《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1章 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第1章 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时值大明历韶平4年，罗马的维多利亚时代。清朝不存在，拿破仑不存在，不列颠日不落帝国也不存在。
    大明与罗马，两个古老的帝国在遥远的过去联合，不可阻挡地统治了这个世界。在民来说，这是个“以燕以乐，既醉既饱”的太平盛世。在国而言，这是个‘国无有戎，四方攸同’的太平天下。
    双方在旧世界有纵贯大陆的长城作为硬分界线。但在新大陆，双方的分界线并没有那么清晰。
    在大明的旧金山湾区和罗马的五大湖区之间，存在漫长的中立地带，有时也被叫做“大平原”。那里遍布荒漠和水泽，雨热不同期，水旱不定时，还时常有横扫大陆的寒流肆虐。
    这种农业地狱在过去的前工业时代里并不被重视，只在近年才产生了“拉斯维加斯”这样有“特殊”作用的大聚集区。
    旧金山卫、三藩市，这里是明帝国最东的大都市。
    这片土地因为最先沐浴阳光，所以被称作“阳州”——按照罗马的说法则是亚美利加州。
    赤红色的大桥在深蓝色的港湾上飞架，玛雅国、墨西卡国、塔万廷苏尤国在这里供奉了昼夜通明的“龙神大金字塔”。而与金字塔交相辉映的，是旧金山卫城内高达41层187公尺的“金门大厦”。
    这座用披挂红砖，青色琉璃瓦盖顶的建筑，是整个新大陆最高的摩天大楼，也是阳州总督府的驻地。
    卫城的门口，商氏钟表店里。商洛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后面。
    早夏的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照在店里金闪闪的黄铜钟上。金色光芒在一座座钟的外壳上漫射，把店里照成暖黄色。空气弥漫着的木香和齿轮油的气味，专业而令人安心。
    泡了一盅陈皮水，商洛正在检查今天的工作日程。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泡了足足5颗枸杞，甚至还打算再泡几片阳州参。
    “啊，又是天下太平的一天。”
    回顾自己迄今为止作为匠户出生的16年人生，他很满足。和前一世比起来，这里不用加班、不用熬夜、没有考勤，也没有绩效。只要按时完成朝廷摊派的差事，就能拿到一份稳定的薪水。
    最关键的是朝廷很有钱，朝廷发饷，朝廷发的饷还非常多。多到连着出差阳州的津贴算起来，每月有高达52两的可观收入，可以买一辆小汽车了。
    除了几年前不得不随着父亲老商一起到阳州出官差，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商洛本人实际上不需要工作。匠户是按照户口来算的，一户出一个人就行。而且这也轮不到16岁的未成年人去办差，至少得到20岁的弱冠之年才算成人——每月52两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是老商的价位。
    两个月前，老商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就搭最近的一班军机走了，留下商洛一人。现在商洛主要的工作是看店，以及做一些日常维护的工作。
    作为南京五台山教习所的优秀肄业生，他的手艺相当不错。如果这四年没有跟着来阳州出差，而是继续在教习所和其他匠户的子弟读到16岁毕业，他的手艺多半能直接进皇家匠作监，老商的匠籍也挂在那里。
    “他们就快毕业了吧。”商洛看了看天板，那里还亮着灯，是南京琉璃厂制造的精工灯泡，4年来从未坏过一次。
    教习所就是培养能制造出精工灯泡的匠户的地方，也是专门为匠户子嗣设立的公立学校——相应的，军户也有传习所。这很重要，因为军户和匠户的身份现在都仅止于自身，并不能传代给子嗣，子嗣也得另外考取才能成为新的军户和匠户。
    商洛上的五台山教习所要更特殊一些，那里培养的是军匠，和隔壁培养禁军的五台山传习所是兄弟学校。商洛的父亲也从那里毕业，现在被派到旧金山卫所出差，这家平日里赚外快的钟表店也开在卫城门口。
    赚外快的店也只能开在卫城门口了。因为旧金山卫城只有来自“畿内”，也就是两京一十三省的百姓才能随意进入。开在里面没法做生意，要不然他得给每个预约的客户单独申请临时号牌。
    “嗯，喝得差不多了。”他扫了一眼按照工作日志，他给自己安排了拆钟和擦钟的活，从一会的中午12点开始上班，一直干到下午6点就关门。
    这就是他工作的方式。不知道怎么的，自从上了五台山教习所之后，他总觉得自己在操纵机械零件时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灵感”。只要他熟悉每一个零件，整个机器的构造就会豁然贯通，由表及内的运转之理似乎都能被穷尽。
    就像庖丁能依乎天理，眼中没有完整的牛，只有牛的筋骨结构。就像卖油翁能从铜钱孔里倒一葫芦油，而不润湿铜钱——无他，但手熟尔。
    只是他手熟得似乎特别快，好像这些钟构运转的道理本来就在他心中，他一上手就能熟悉。这也是商洛当时被认为可以进入匠作监的原因，他确实是个天才。
    来到阳州之后，商洛也没有继续在教习所上课。但不知怎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艺愈发精进，甚至隐约能感知到有某种.似乎可以被称作“气理”的东西在齿轮间流转。
    这或许就是格物吧，虽然不是格竹子。相比于格竹子的枯燥，格闹钟还挺好玩的。
    12点，表店里的钟声一齐报时。机械齿轮、摆线轮、振荡器，黄铜的机芯在黄铜的机壳里运转，机械零件简单而和谐运动演奏出贝多芬的《欢乐颂》。
    他把陈皮水放到一边，准备打开桌上的台灯来补光。屋子里暖黄色的光有些暗了，工作时还是得提高亮度。
    商洛把手搁在台灯的开关上。
    商洛拨动了开关。
    “砰”得一声响，台灯碎了，头顶的灯泡也炸裂了。4年都没坏的精工灯泡现在成了粉末，玻璃渣子都落进了茶杯里。
    “好家伙我这是炼成什么神功了？”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的“灵感”搞不好就是气感，他可以感受到灵气。
    “如果是灵气，那应该有灵根？那我这是什么灵根？炸灯泡的是雷灵根？”
    忽然，电话响了。正在盘算着要修雷法的商洛听到了电话，只能起身去接。
    10秒后，他放下了电话。
    “搞什么嘛，害得我以为自己可以修仙了，原来是发电厂出事了。我就觉得奇怪，距离发电机发明还不到10年，怎么这么快就用民用电网了？幸好这不要钱，要不然这三天两头断电，我可不付电费。”
    这次断电比前面几次更离谱。前几次只是突然灭灯，这次连灯泡都炸了。下次谁知道会炸什么东西。
    但电话打来可不是道歉的。那电话是叫他回去救场的——这也是为什么店面没开得离卫城太远。像现在这样有急事，老商可以马上赶过去。虽然老商不在，那边说无论如何都要过来请人，商洛准备等见面再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不一会，一辆越野军车停在了门口。
    “商先生在吗？”
    “他出去了。”商洛从内室里探出脑袋。他离工作台远远的，生怕有人看见他确实能干活。
    “你是.啊，你是小商先生是吧？五台山军匠教习所很有名的那个，听说你有七窍玲珑心？”
    “额是有人这么说。”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商洛记得，自己有时候会因为“格物”而出神，口中还念念有词，被老师开玩笑说是“小比干”，因为有着“七窍玲珑心”的比干也可以和世间万物进行沟通。
    如果比干那个时候有闹钟的话，凭借着“七窍玲珑心”的天赋和闹钟搞好关系，那他少说也能当个八级钳工。
    “那正好，赶紧跟我走一趟。伱要是能修好，履历里面能好好记上一笔呢。我们都搞不懂那玩意儿到底怎么转，卫所里面的老军匠也不太搞得懂。发电机是新玩意儿，近些年才有的。”
    商洛本来还想推脱，但那个卫所兵走进来拽着他就往车上走：“没事！就去看看！看一下！修不好不怪你！”
    说着，他就把商洛按到了后座。越野车掉了个头就开回卫城，一路开到工匠区的发电厂。
    一路上畅通无阻，车一直开到了机房大门口。大门开着，刚一下车这些机器的轰鸣就震得他耳膜有些疼。蒸汽机在正常运作，但厂房里面的灯却也是关着的。
    那是一台刚刚发明没两年的塔式高速蒸汽机，能够以每分钟450转的高转速输出强劲的动力。每一个气缸和活塞都由专业人士精工打造，即使是在整个帝国都不到200台。装在隔壁厂房的锅炉同样也是高级货。
    这家发电厂是全球是第一批建好的，真正意义上的发电厂——在此前电灯其实已经被广泛地使用了。但和工厂里面的那些蒸汽机一样，使用电灯的建筑也会自备一台小型蒸汽机搭配发电机来发电。
    旧金山这里的发电厂带有实验性质，因为这里在实验“电网”和“远距离输电”两项新技术。有了电网，供电就可以在发电厂内集中，用电的地方就不需要再自备发电机了。这是具有革命意义的新技术，新技术自然也会出新的问题。
    “所以问题是那个大家伙？”
    “不是，是小的。”卫所兵指着蒸汽机连杆旁边的一台小得多的机器。红蓝两色的电缆就从上面一直连接到外面。那就是发电机，此时的发电机禁止不动，上面贴了张黄纸符咒。
    三个老钳工正背对着大门，站在发电机前面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面前的红板凳上摆了三听绿罐的旺崽牛奶，还有三根香烟。三个人一边念着什么一边对红板凳鞠躬。
    (本章完)

 第2章 奇迹

    第2章 奇迹
    听到后面有了动静，三个人一齐回头，就看见了商洛。
    “这是.啊，是小商，快来快来。这活找你父亲还真不行，只能找你来干。”
    三个人拉着商洛就往上走。将绿罐的旺崽牛奶撇到一边，转而把商洛按到那个红板凳上。
    “小商，发现什么没有？赶紧指点指点我们，我们都快疯了！”
    “额”商洛愣了一下，“三位前辈，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商小友，之前就听过伱有颗七窍玲珑心的传闻。你快和这位电大爷沟通一下，看看这位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们几个6级钳工围着它伺候，忙上忙下几个月，可这玩意儿一有个不自在就歇工。刚才更是‘轰隆’一声响，我们都不知道哪出问题，它直接就跳闸了。你在外头听到动静了没有？”
    动静商洛没听到，但自家的灯泡确实是炸了。
    但是电网波动会把灯泡搞炸吗？商洛没学过电工，对此不太了解。但考虑到发电机发明还不到10年，搞出什么问题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几位老钳工都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帮忙也说不过去。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应当可以通过触摸来感觉到一些“气”的流动。
    商洛揭开符咒，把手放到了发电机的外壳上。
    茫然、迷惑。
    这是商洛感受的情绪，就像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一样。
    突然，一束光打开了视野，重锤在铁砧上击打出火，外壳在电弧与火焰中焊接成型。被身披法衣的道长用符水开了光，又在礼炮声中登船、下船，最后安置在此。然而“自己”确并非此处电网的唯一中枢，还有另一个不明的源头在干扰。不协的杂波在心脏中跳动。
    愤怒、痛苦。以及愈发地迷茫。
    回过神来，商洛愣住了。好像有什么莫名的片段在脑中闪过，远比来自那些简单机械的“气感”更为具体。他感受到了这台这台机器的一部分“记忆”，甚至还有“情绪。”
    机器也有记忆吗？机器也有情绪？或许是像闹钟那样简单的机器只能产生“气”的雏形，但发电机这样复杂的机器可以产生“记忆”？
    “那我又是什么？我从哪来？我要做什么？”
    代入发电机的记忆后，商洛有些蒙了。
    “喂，小商！”老钳工拍醒了他，“没事吧？”
    “额没事，没事。”
    “这个发电机怎么样了？”
    商洛皱了皱眉：“不太好形容。它有些不太高兴。”
    “哈？”
    “就是机魂不悦。”商洛回答。
    “你看我就说吧！”拍醒商洛的老钳工回头对其他二人喊道，“我就说不是我们的问题，是玄学问题！我们明明是按照手册来操作的，问题是机魂不悦！贡香烟和旺崽牛奶都没用，红板凳和五雷清心咒也没用，得让行家出马！”
    “小商你快看看到底怎么修好它啊！我们都快被这位爷弄崩溃了，这东西三天两头出问题，我们还要不要升7级了？”
    “容我想想。”商洛推后了一步，仔细观察这台发电机。
    紧邻它的那台高速蒸汽机有三层楼高，巨大的轰鸣声从始至终都没断过。而这台发电机显得相当迷你，只有一台小汽车那么大。
    蒸汽机的传动轴直接连接到一个变速箱里，此时变速箱处在空转状态，并未带动发电机本身。
    “不高兴是吧那怎么才能让你高兴呢？”商洛撇了一眼被仍在地上的旺崽牛奶，还有三截烧了一半的香烟，烟头的火星还在闪烁着。
    “供奉好像没什么用？那我问问你好了。”
    商洛再次把手放到发电机上。
    拒绝
    “嗯？脾气这么大？”
    这次不但有反应，还传来了一种“拒绝”的情绪。
    “那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老几位，拿下我那个工具箱。对，我要那个小锤。”
    老钳工把小锤扔了过来，商洛伸手接住。
    拎着小锤，商洛用一只手保持和发电机的接触，绕着发电机转了半圈，停了下来，他感觉到这个位置传递的情绪最为激烈。
    “嗯？看来就是这里了。”
    商洛掏出钳工都会随身携带的粉笔，在手按住的地方划了个圈，然后高举小锤——
    “当啷！”一声响，一锤砸得火四溅。
    拒绝！拒绝！拒绝！
    强烈的反抗情绪从指尖传来。
    “呵。”商洛冷笑一声，双手握住锤柄，高举过头顶，回头问：“你们刚才念的什么咒来着？五雷清心咒是吧？怎么念来着…哦，知道了。”
    他用尽全力往下一击，用丹田之气吼出五雷清心咒：
    “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轰”一声响，锤头砸出一蓬火星，发电机的漆都砸掉一大块。
    低沉的蜂鸣声隐隐出现，音调和音量都在不断上升。没有人按动重启按钮，但发电机自己跳到了重启的状态。
    灯亮了。
    “你们三位，就这么办。”在老钳工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商洛把刚才落地的符咒贴到了被敲掉油漆的部分：
    “就用这个黄纸做标记。下次再不听话就揍他！往这里敲，一次不够就多锤它几下。打到它到正常为止。家用电器坏了就该这么修，别惯着它。惯出毛病了都。”
    “这这没问题？”
    “相似的因可以得到相似的果。我觉得没问题。”他一边说着，一遍把小锤收到工具箱里，“那我走了啊，下次有问题再叫我。”
    “欸，等等！小商你先别走，不能让你白忙活一趟，怎么说也要请你吃一顿大餐！”
    金门大厦的上面是总督府，但下面14层的裙楼是金门饭店。那里是阳州总督府招待客人的地方，也是旧金山卫城的食堂。每天三顿饭，有凭证可以免费吃。不过仅限于匠户和军户，因为匠户和军户是出公差来阳州的，朝廷管饭。
    那里的菜其实很不错，但商洛一直不太喜欢.
    “2楼免费，3楼需要加钱才能吃。走走走，快到饭点了，趁现在人少的时候我们抓紧时间。来来，一起去一起去，都去。”
    “嗝~”和送他的卫所兵挥了手，商洛扶着门回到了钟表店。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是太饱了，他吃了太多的萝卜，现在肚子都还胀气。
    没错，所谓的“大餐”就是萝卜。
    “嗝~~~”他又打了个长嗝，“为什么每次都是萝卜。2楼的免费餐好歹也是萝卜炖肉，3楼需要钱吃的饭居然全都是萝卜，还是五颜六色的，简直就是萝卜开会。”
    打开房门，因为灯泡坏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随手断开了灯泡的开关，拿着从卫城里取来的新灯泡正准备换。
    “您吃饱了？很好，我们可以上路了。”阴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商洛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一个麻袋就从上到下把他套了进去。两眼一黑。
    几个人抬着他到了后门，商洛被揪着麻袋塞进了后备箱，
    汽车发动，车头的引擎传来了强劲的轰鸣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咯噔，咯噔。”
    再缓过神来时，车轮驶过几个减速带。这辆车出城了，他甚至搞不清楚方向，搞不清楚有没有经过金门大桥。
    出门不到半分钟，路况陡然变差。车轮压着石子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飞驰，时不时颠得一车人几乎凌空飞起来。但司机似乎在赶时间，就这么轰着油门一路狂奔。
    慢慢地，周围的气味变了。不再是城市里若隐若现的烟味——麦苗的香气从闭合的车窗外渗进来。正是麦苗灌浆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摘下眼罩，他知道自己应当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新大陆的大多数地方都是这样，每个能种地的地方都被妥当地耕种着。压燃拖拉机的沉闷轰鸣从远处传来，是麦田里正在喷洒农药的声音。别处省下来的汽油基本都用在这里了。
    除了麦田就是萝卜田。阳州除了产粮食，就是产那些大萝卜。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路况陡然变差。刚才就算坑坑洼洼至少也还是水泥路，但现在已经变成了土路。就算是军车，在这种路面上也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
    所幸，没开出大路多久车就停了。
    “下车吧，商先生。”几个小时以来，他们总算说出了第一句话。
    一个脖子泛着红的大汉为他打开了车门，扶着他下了车，给他摘下了眼罩。
    他下意识地闭眼，以防突然恢复的光亮刺到他的眼睛。但周围却依然漆黑一片——
    冰凉的水滴从上方滴下来，是钟乳石滴下的水。通过微弱的光，商洛看到一面湿漉漉的旗帜张在钟乳石之间：英格兰十字、苏格兰十字、爱尔兰十字交叉排列成一面米字旗。
    “那是.”
    商洛知道，这是不可能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国旗。名为“大不列颠”的国家在此世根本就没有建立过，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现在都彼此独立。伦敦悬挂的只有英格兰旗而已，而这面旗帜显然并不来自这个时代。
    “是大英帝国的国旗。一个本来应该存在的日不落帝国，本来存在的维多利亚时代。而不是现在泰晤士河边的那个马粪味的大窝棚。我们的天使，会帮我们重建帝国，我们会再一次喝上大吉岭红茶的。”
    “你们要造反？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商洛用严厉的口吻提醒他们。来阳州的没有平民，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差遣。而绑架官差就是死路一条，会被犁庭扫穴。
    “当然，我们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会被犁庭扫穴，我们每个人都会被剥皮揎草。但您是天使的客人，我们必须把您请来。请往前吧，天使和参议员都在等待您。”
    (本章完)

 第3章 百无禁忌

    第3章 百无禁忌
    电梯缓缓下降，前后左右都是人，把商洛夹在中间。
    “既然他们管自己叫‘大英帝国’的话.难道他们说英语？”商洛有些好奇。
    大概一分钟后，电梯停下，打开了内门，但外门依旧紧闭，只是开了扇小窗。一张脸探到窗口对内喊话：
    “nice to meet you.”
    “nice to meet you too.”
    商洛默默在后头听着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们确实是在说英语没错，但两个人的语速很慢，遣词造句也非常僵硬。完全不像是英语母语者，甚至还不如他。
    磕磕绊绊的对话持续了2分钟才结束。以商洛的英语水准来看，这两个人自称要复兴“大英帝国”的人，他们的英语水准还没有脱离入门级英语会话教材的范畴。
    至于交换情报时使用的“阳州大营”、“锦衣卫”这样的高级词汇就只能全部采用音译，商洛就算不会英语也能听懂。
    “商先生，之前有些唐突了，真是抱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富兰克林。请您往这里走，参议员先生正在等你呢。”在和窗口的人结束对话后，富兰克林又切换成了标准的金陵雅音，商洛觉得这口音比他的标准多了。
    “没事，没事，我不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他对帮这些人恢复什么“大英帝国”完全不感兴趣，他也不相信这下面有什么奇迹可以见证。他现在只想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命。
    铁门打开，两个人在铁门后的长廊里拐了几道弯。这里的墙壁湿漉漉的，还保持了溶洞的壁面。水流贴着墙壁往下流，沿着墙脚的水槽流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霉味，还有新装修的木料的清漆味。
    两人停在一扇木门前面。漆味就是从木门上来的，很显然还没干透。
    还没等他们敲门，大门就从里到外打开。
    穿着燕尾服的绅士出现在门后。刚一见面，他就热情地握住了商洛的手：
    “您好，您好。您就是商先生吧？”他的表情难掩激动，嘴唇上的八字胡随着他的嘴型抖来抖去。同样，他也是一口标准的金陵雅音，同样比商洛标准不少。
    拉着商洛进门，正对着门有张宽大的办公桌。但似乎是为了显得更热情些，他拉着商洛走进墙角的沙发旁，按着肩膀让商洛坐下。他自己则坐到了对面。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参议员杰斐逊。您喝什么饮料？我听说玉京现在流行喝咖啡？”
    “茶就行了。谢谢。”
    “那么在等茶的空隙，我和您交代一下今天的生意。”杰斐逊面带笑容，“一切都以您为准，您是天使选中的人，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一切结束后，您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去留。”
    商洛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么具体是什么事？你们的天使怎么个修法？而且为什么偏偏找到了我？”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本来想要找的人是您的父亲，因为他是盛名在外的钟构匠师。但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您才是真正的宝藏。波斯有一句谚语：在工艺上，只有大明人双眼光明，罗马人瞎了一只眼，其他人都是瞎子。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掌握了‘气’的流向。很显然，商洛先生您就是其中之一。您是那些古代技艺的传承者，您天生就具有超凡的视野，可以看到我们这些凡俗之人看不到的隐秘之物。我不知道伱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觉得您一定可以帮到我们。”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就知道会这样。”杰斐逊看着他的眼睛，“所以，请允许向您展示一个小小神迹。”
    他指了指桌上。那里其实一直就摆着一个不起眼的铜皮小盒，看起来像是个牌盒。
    杰斐逊打开了盒子——里面果然是卡牌。就像魔术师一样，他将纸牌展示在商洛面前。
    那是一套铜版纸印刷的精致扑克。左上角有数字和色，包括黑桃、红桃，方片和梅。但纸牌上的图案并不仅仅是符号的排列，而是具体的图画。黑桃a上画着一把宝剑，黑桃2是两把剑，一直到黑桃10依次增加到10把。jqk，也分别对应持剑的骑士、王后和国王。
    红桃、方片和梅，也分别对应了圣杯、星币和权杖。
    “圣杯、宝剑、星币和权杖。这是现代游戏纸牌的前身，小阿卡那塔罗牌。当然，你面前这副确实就是纸牌，因为里面没有侍从牌。它只是使用了塔罗牌的元素。”
    “你把我弄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变魔术？”
    “不是魔术，是神力。当您见识了天使的神力，您也会加入到我们的行列。请先掏出一枚硬币来吧。”
    商洛口袋里正好有一枚硬币。
    银元的面额是一两，韶平元年铸造，也就是两年前铸造的新币。正面是一两，反面刻着“韶平通宝”四个字。
    银元是最大面额的硬币，它和一两白银等值。
    一两这个面额其实相当大，因为这相当于1000文。而坐公交车一次只要2文钱，地铁5文，可乐一瓶3文；馒头一文钱两个，5厘一个。
    因为面额太大了，一两银子只在重要场合拿来用。比如发工资，发红包，发压岁钱。
    “很漂亮的银元。那就用他吧。请您抛掷一次。”
    商洛也没说什么。他抛到半空，然后用双掌接住。一面朝上，一面朝下。抛掷完毕，他盯着杰斐逊的眼睛，想看看他下一步还有什么把戏。
    “您确认是哪一面朝上，不要告诉我，我来猜。”说完，他就开始摆弄手上的扑克牌。
    一会从这里抽几张，一会又从那里抽几张。一会摊开成一排，一会又重新洗回去。
    “正面。”杰斐逊忽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商洛：“您的硬币是正面。”
    他松开手，果然是正面朝上，上面写着一两的面额。
    “但是之后呢？这个我也会。二分之一而已。”
    “那请您再来一次。”杰斐逊做了个“请”的手势。
    商洛照着做了。抛接了一次，这次手感和之前一样，也是正面。
    “正面。”杰斐逊放下手上的扑克，他给出答案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商洛沉默了一会。
    他确实有些疑惑。倒不是因为概率，连续猜对两次也不是什么小概率事件。他疑惑的事，这位杰斐逊先生似乎很笃定自己每次都能猜对。而且没有一点犹豫。
    他向杰斐逊发问道：“你看见了？这牌后面难道有什么标记？”
    “不是我，而是天使看见了。”
    “你怎么证明？”
    杰斐逊笑了笑：“要证明也简单——您想学吗？”
    “哈？”商洛愣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让他觉得有些困惑，那最让他吃惊的就是可以“学”。
    他仔细看着面前的那些扑克牌：本来以为这可能也是某种“气”在产生影响。但他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些扑克牌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没有气在流动，更不是可以产生某种“情绪”的复杂机器。
    气感显然是学不到的。而这能学？难道这真的是什么魔法？是不是魔法不好说，但这肯定不是魔术手法这么简单。魔术谜底或许会让人觉得惊讶，但谜底不可能让人觉得神秘。除非这个谜底，会通向另一个未解之谜。
    “看来您已经开始觉得吃惊了，您一开始可能觉得这只是某种魔术师的把戏？但这当然不是，这是奇迹。奇迹和太阳一样，无条件地普照所有阳光下的人。我能做到，您也可以做到。”
    这次，扑克牌在商洛手里。杰斐逊没教他任何东西，只是让他试着去“读”这些牌。
    “那么，开始猜吧。”杰斐逊拿着自己的硬币，他跃跃欲试，就等着商洛来猜。
    商洛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牌在面前，他想着要不先洗洗牌？
    他把牌拿上了手。
    【三流魔术师，他怎么这么喜欢抛硬币。新来的，你说是吧。】少女惫懒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似乎她已经看惯了这些把戏。她似乎也不知指望“新来的”能听见她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本章完)

 第4章 岔路

    第4章 岔路
    【新来的，你说是吧。】
    “确实。”商洛下意识地跟了一句。
    【.】
    “.”
    商洛僵在原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说话？
    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了上来，但又像是错觉。这甚至和之前感受到那些发电机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次不是含混不清的闪回片段，而是清晰而明白的声音。而且他可以确定，这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他下意识地问出来。
    【.】
    隐约能听到喘息声，但并没有回应。
    “小商先生？您在说什么？”旁边的杰斐逊问。
    “啊，没事，我听错了。”
    【不不不不不！你没听错！原来伱真的能听见！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个声音突然就蹦了出来，生怕商洛听不她说话。没等商洛回复她立马接着说道：
    【帮帮我！我受够这群胡说八道的家伙了，他们只接受他们想要的结果，一旦不成功就反反复复地占卜。我快被他们烦死了！你可以听见我的声音是吧？！你可以听见吧？帮我个忙！求你了！默念就行了，不需要说话。】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是什么妖怪吗？”商洛在心中默念。
    【在你面前的，是无限神机“阿波罗尼娅”。命运的缔造者，未来的开拓者，光明与预言之神机，诸神机之最智慧者，诸智者之最永恒者.】
    “我家装不下这么多人。”
    【好好好！我是阿波罗尼娅，阿波罗尼娅就是我。一个需要帮助的倒霉蛋，而且你是唯一一个能听见我说话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等一下，你还没解释我为什么要帮你。”
    【如你所见，刚才那些抛掷硬币的把戏，就是来自我的力量。只是这些傻子只会玩弄魔术师的把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奇迹——比如，现在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你信不信，他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你活着离开，外面现在全是杀手。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个借口说要出去。要不这样——商洛，使用尿遁！】
    这台词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觉得有些怪。不过商洛决定试试，因为他确实信不过这帮蛮子。
    他抬起头问道：“劳驾，请问厕所在哪？”
    杰斐逊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哦，小商先生，这里的事很快就结束了。要不我现在教教您如何使用神迹？或者我来占卜一下您的命运？”
    “可我现在真的很想上厕所”
    “请务必等一等。一小会就结束了。”杰斐逊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悦。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压根不想让你离开这间屋子！现在你信了吧？】
    “我现在该怎么做？”他向自称“阿波罗尼娅”的神秘声音征求意见。
    【先占卜一下。占卜可以通过观察来确定你的命运，然后我们再决定路径。】
    “好。”
    牌就在面前，商洛抽了两张。
    两个小丑在向他微笑。一张是大王，另一张是小王。
    “抽到大小王，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王炸啊！百无禁忌，直接往外冲！】
    “塔罗牌里面有王炸的吗？？？”
    【我说有就有，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冲就完事了。要不然你打算坐在这等死？外面那二十几个枪手可是货真价实。】
    “好吧.那我是直接冲，还是要做点准备工作？”商洛还没活够，可不想死在这里。
    【他办公桌左手边第一抽屉里有把手枪。或许带上那把枪能让你放心一些。和手枪摆在一起的有一个八音盒，那个就是我的本体。带上这两样东西，然后立刻往外冲。】
    “小商先生？”杰斐逊再一次出声询问，“您怎么愣着不动？快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停下！你为什么往里走！”
    商洛一言不发地走向了办公桌，然后朝着左边的第一个抽屉伸出了手——
    “喂，你做什么！”杰斐逊比谁都清楚那里面有什么，冲上来要拦截。但商洛离桌子更近，他拉开抽屉，里头果真有一把手枪。
    一把银色的手枪。
    0.50公厘自卫手枪“格拉迪乌斯”，罗马陆军的标准装备。但和其他会印着团徽的罗马武器不同，这把手枪上没有可以证明使用者身份的标记。
    保险已经解锁，手枪已经处于待发状态，就是为了拿出来随时就能射击。但当商洛的手摸到那把枪时，那把枪自己似乎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一个箱型的白色八音盒也静静地躺在手枪旁。
    “你说的，百无禁忌是吧？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商洛进行了最后的确认。
    【没错，命运一旦被观测就确定了，就像之前能连续猜对15次一样。现在的你百无禁忌。诶！你干什么！你朝哪指？】
    摸到枪时，他对这把枪情况就已经有数了。不过面前这位却不知道。
    “嗯…百无禁忌是吧。”
    面朝杰斐逊，商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
    商洛举起了手枪，对准了太阳穴，扣下了扳机。
    “咔吧”一声，他听到了击锤敲击的声响。这种机械的动静往往会直接被火药爆燃的声音盖住。然而现在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杰斐逊也听到了。他惊呆了。
    “你刚才，抽到了大王和小王…接着又说了‘百无禁忌’。”杰斐逊的声音开始颤抖，“你能和天使进行对话？难道天使在给你提供加护！”
    “正是这样，没错。”商洛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他伸手拿起了那副扑克牌。
    “借你的纸牌用用。”
    商洛向门外走去，呆在原地正自言自语地杰斐逊也没阻拦他。
    门外，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商洛慢慢地走出来。
    果不其然，外面有二十四个枪手，不多不少。他们都蹲坐在墙角，中间留开了一条道路。
    商洛走出了门，又转身轻轻地把门带上。
    “辛苦了。”他向众人点头致意，然后大摇大摆地从中间走过去，就像他在这里工作似的。
    二十多个人里，有几个人回礼了，大多数人都抱着自己的枪靠墙不动。但没有一个人伸手阻拦，甚至没什么人看着商洛离开他们的视线，毕竟杰斐逊参议员也没下令。
    走了两步，走到了隧道的丁字路口，面前有左右的岔路。
    “嗯，男左女右，所以走左边吧。”
    他转向左边，迎面就撞上了先前送他进来的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正抱着个橘色纸箱穿越走廊。他见到商洛就吓了一跳，因为商洛此时显然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出来了？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出来了！回来！”他歪着脑袋从纸箱后面探出头叫喊，但商洛不管不顾地向前走着。左口袋带着扑克牌，右边的口袋里揣着八音盒，像散步一样在走廊慢悠悠地移动。
    “喂喂！”叫了两声，富兰克林直接把橘色纸箱扔到了地上。他三两步走到参议员的办公室门口：“来人！把他抓住！把他抓回来！”
    24个枪手瞟了他一眼，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抱着枪站在原地。
    “喂！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放走了最重要的人！不想活啦！”
    “别喊了。”杰斐逊从里面拉开门，站在了门口，“他们听不懂你的官话。这些从伦敦招募来的战士和你不同，他们只会说英语。”
    “参议员，他跑了！你赶快让这些人把他抓回来！”
    “你拦不住他的。”杰斐逊摇了摇头，“天使在庇佑他，拦不住的，放他走吧，给我们自己留点体面。”
    “参议员阁下，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您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这未免太荒谬了！”
    “好吧。”杰斐逊叹了口气，“都到这一步了，终究还是不能认命啊。人类，总是在徒劳地挣扎着。”
    他清了清嗓子，用英语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你刚才吓到他了。】阿波罗尼娅发出了声音，但在狭窄的走廊中并未有回声。
    商洛可以确定，这声音在物理上恐怕并不存在。
    “但是可没吓到我，我可不会随便和玩命。那把枪告诉我它卡了壳，我只是吓吓他而已。总不能你说什么我就无条件地相信。”
    【难怪你可以和我说话你能在简单的机械上感受到简单的意识。那么在我这里，你应当可以感受到‘无限’。】
    “无限？那是什么？”
    【没什么，你先快点逃出去再说吧，后面有人追过来了。】阿波罗尼娅提醒道。
    密集的脚步声随即在后面响起。这地下的据点其实并不大，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刚才说的百无禁忌还有用吗？现在前面有个岔路口，随便我怎么走都行喽？”
    【你确实可以随意些，不过命运对“百无禁忌”看法可能和你不太一样。毕竟，百无禁忌可以保证你活着，但身体是否能完好无损…】
    “奇怪.我感受不到你是不是在骗我。明明其他机器的情绪很好感知。所以你真的确定，抽到王炸就真的百无禁忌了？”
    【首先，我不是机器，请你先搞清楚这点。我是命运的缔造者，未来的开拓者……】
    “我说停停，你这么厉害，这群家伙竟然只拿你来猜硬币玩？他们难道不应该问问怎么释放火球术？或者怎么飞升？”
    【你怎么知道就没人问过呢？】
    “嗯？？？”
    她的回答让商洛脚下一个踉跄。但现在没时间去管别人了，还是他自己更重要。
    转向了左边——左边是一条走廊，而走廊的尽头是一道铁门。按照消防规范的要求，铁门上标注了绿色的逃生出口的标志。
    “果然你还挺可靠的嘛。随便走走都可以走到入口？”
    走到门前，他伸手正要开门——门纹丝不动。不是锁上，而是整个锈死了。
    “喂！这个门上有一股陈腐的气息，至少有5年没人开过！你确定这是正确的路？”
    【放心，绝对可靠。】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喂喂喂，阿波罗尼娅小姐，你有办法就赶紧说出来，要不然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命运一经观测就已经注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5，4，3】
    商洛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个箭步躲到墙角，原地抱头蹲防。
    “轰”的一声，破门弹炸飞了铁门的门锁和整扇铁门。
    一整队披着哑光鳞甲的甲士冲进门来，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把紧凑的泰和12年式0.9公厘冲锋枪。
    冲锋枪没有加消音器，而是用喇叭——只有保留开枪的声响，你才能知道上门抄家是锦衣卫。
    一个没有穿甲，却穿着飞鱼服的军官从甲士迈着阔步走进来。他壮得把宽松的飞鱼服都给撑了起来，腰带上别着一把绣春刀。这是标准的锦衣卫造型，按照有关规定，一定得有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的军校在场，锦衣卫才能办案。
    这是刻意保留并且夸张的传统。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上门抄家的是锦衣卫。
    穿着飞鱼服的军校举着更大号的手持扩音器向走廊里咆哮：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散！给我交出人质，否则不留全尸！重复，交出人质，否则不留全尸！”
    (本章完)

 第5章 热汤

    第5章 热汤
    外头警笛声大作。警车的车厢里点着暖色的灯。
    天已经黑了，警车和红蓝色射灯在窗外交替闪烁，搬运重火器的步兵正在外面喊着号子。外头忙得热火朝天，不过车子的隔音很好，把嘈杂声拦在了外面。
    忽然，邻座的车门开了，吵闹声从外面透了进来。穿着飞鱼服的军校佝着身子挤进车厢，在商洛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虽然很挤，但为了不让外面的动静惊吓到刚刚从洞里出来的商洛，他还是把车门关了起来。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但多了一个像小牛一样健壮的军汉，几乎占据了商洛的整个视野。
    “趁热喝了吧。下面挺潮的，暖暖身子。”他用两个指头勾着，递过来一个野战饭盒。
    商洛接了过来。里面是一碗紫菜蛋汤，紫菜是刚刚用开水冲泡过的紫菜，蛋是干燥过的蛋粉，还漂着翠绿的葱。以军用的标准来说，这碗汤的卖相其实相当不错。
    “谢谢。”他抿了一口，口味也很不错。是标准而稳定的现代加工食品，能让人怀念起应天的城市生活，以及挥之不去的汽油味。
    “你看着好像出奇地淡定？”穿着飞鱼服的军校侧身坐着，一手搭在座位的头枕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一些。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但我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锦衣卫。”
    是的，他最没想到的竟然来的就是锦衣卫。就像点了南洋郑氏开办的连锁茶店“兰芳园”的外卖，结果来送餐的是延平郡王本人。
    但锦衣卫出现在这里也并非没有可能，因为锦衣卫可能出现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锦衣卫恐怕是古往今来最有名的特工组织了。它建立于洪武十五年，那已经是遥远到不可想象的古代。而且锦衣卫甚至从万历年开始就经常出现在各种文学作品上，更不用说韶平4年的今日。
    所有人都知道锦衣卫的存在，就像罗马也有自己的“克里普提”内卫一样。但知道锦衣卫的存在，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锦衣卫在做什么——这也就意味着，锦衣卫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根据有限的公开情报，锦衣卫有南镇和北镇两个分支。比较多见的是北镇锦衣卫，因为北镇锦衣卫出官差，他们经常被记者在执法现场抓拍到。而且按照规矩，锦衣卫办案的时候现场一定得有穿着飞鱼服挎绣春刀的“干员”在场。
    而南镇锦衣卫就神秘得多。因为南镇不出官差，他们出的是皇差，没人知道南镇锦衣卫在干什么。除了科举的时候。
    科举的举行日子，就是南镇锦衣卫唯一能登报的时候，而且一定是头版头条。因为科举的卷子从印刷到批改，全都在诏狱的院子里举办。卷子改不完，国子监那些阅卷的先生们一步也不能出来，包括主考官本人在内。
    只有在那个时候，媒体才能通过打开的铁门拍摄到诏狱的一角——也仅仅是一角而已。因为诏狱本身就是监狱，所以诏狱的大门是甲乙门联动的。外门打开的时候，内门一定会关闭。
    但现在，商洛知道自己看到厉害的东西了。他瞥见了这个军校的腰牌。
    一个有包浆的象牙腰牌。上书“锦衣卫”三个字，右书“南镇抚司”，左书“二十六号”。中间是个用朱砂镶的九叠篆，看不出是什么字，多半是密码。
    “你们是，南镇的锦衣卫？”
    “对。”军校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因为阳州这里出了些状况，我们现在正在阳州出差.总之现在没事了，等会就送你回去，我已经联系了伱的监护人。”
    “你能联系上老商？”商洛抬头看着他。
    “你叫他老商？算了，这是你们自家的事，这种父子关系也挺不错的。总之，我现在到了三藩市，你可以放心些。我答应过你的父亲，所以一定会照看你。”
    军校的脸上带着轻描淡写地笑：“我叫陆槐阳。你的父亲或许和你提过我？”
    “啊，你是陆千户？”商洛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老商”还在的时候，隔三差五就给这位陆千户打电话，而且每句话之间都要间隔很久。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从海底电话线走信号的越洋电话，所以延迟比较长。
    “看来他打电话的时候没避着你。你父亲…老商他也真是欠缺考虑，那些事不该说给孩子听。我现在能联系上他，要打个电话吗？”
    商洛能察觉到，他在小心地注意自己的措辞。并没有把“父子之义”强加过来的意思。
    “不必了。他不辞而别，一定是有急事吧。”
    商洛还记得，那是两个月之前的事。那位“老商先生”2个月前说出门买包烟，从此后再也没回来。
    要不是他从罗马的亚历山大城寄回来一张明信片，商洛恐怕以为他要失踪了。明信片上有他和亚历山大灯塔的合影，确实是在那里没错。
    “你猜得没错，确实是大事，而且十万火急。计划的保密度很高，那也是玉京和君士坦丁堡之间久违的联合行动喝完了吗？对，喝干净点，别浪费。”他耐心地等着，等商洛全部喝完才伸手拿过饭盒。
    “我总觉得你好像不太安全。不如…这样吧”
    陆槐阳忽然做了什么决定。他一手拿回空饭盒，另一手从腰上解下了腰牌——背在身后，他的指尖闪烁出微不可察的电光。电光没入腰牌，他才把牌子递交到商洛手上。
    “拿好我的腰牌。只要在旧金山的范围内，我半个小时内一定会来救你。”
    “可是你把腰牌给我了，你怎么办？”
    “你的安全要紧，而且我还有别的身份证明，你不用担心。不过我最后嘱咐你一句哦：不要拿我的腰牌去做奇怪的事。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一定会知道。你老爹当年就干过，所以我再提醒你一次，我真的会知道你拿腰牌做什么了。”
    (本章完)

 第6章 犁庭扫穴

    第6章 犁庭扫穴
    说完，陆槐阳就拉开了门把手。车门开了条缝，吵闹的动静又从外面进来了。
    “等一下！”商洛忽然叫住了他，“我有个问题。你们要怎么处理那些人？”
    陆槐阳停了下来。他慢慢地回头：“只要你问，我就会回答，因为国人对此有知情权。但这恐怕会给你带来一些道德压力，伱得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吧，我有准备。”
    闻言，陆槐阳坐了回去，顺手带上了门。这次，他的表情要郑重得多：
    “按照有关律令，我们对绑架的回应是——犁庭扫穴，尽数焚灭，然后撒盐，死活不论。”
    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如果你被撕票了，或者受到了其他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害，那么所有犯案者都会被剥皮楦草，悬吊在城门上。所有这些行动都不需要提请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三堂会审，而是由本地卫所立刻执行，先斩后奏。之后的事情，就是犁庭扫穴了，希望这不会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商洛心跳加快，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因为你身上有差遣，是朝廷的差遣。对你下手，就是对朝廷下手。朝廷对待蛮夷就是这样，我们从来不留情。”
    一刻钟过去了，回程的警车打着警灯摇摇晃晃地开在路上。除了这一辆之外，其他的都还在现场。
    商洛看着窗外。事发现场越来越远，但亮度没有减弱。因为刚刚那一会，现场已经搭起了电弧射灯，把现场照得比舞台中心还要亮，即使是在天际线附近也能看到。
    商洛一直看着那里，因为刚才离开的时候，他看到那些重步兵已经进入射击阵位，信号兵已经从箱子里拿出了指挥用的小旗。算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到“犁庭”的时候了。
    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白色的聚光灯中忽然爆裂出红色的火球。一发，两发，三发，随后就是接连不断地射击。一发发拖着红色尾焰的火箭穿过黑色的原野，打向聚光灯照亮的“巢穴”。
    黑色的夜空被一次次被点亮，照亮了道路两边看不到头的绿色田野。沉闷的爆炸声沿着疏松的耕地传导过来，车窗和路边的苗圃跟着一起震。
    泰和32年式单兵火箭筒，禁军型。锦衣卫的招牌装备，那些云爆弹头就是用来犁庭扫穴的。几十发云爆弹打上去后，就算是坚固如顽石也能被高温熔毁。
    然而在颤抖的不只是车窗。他发现，自己的口袋里也有什么东西在震颤。
    是那个八音盒，是那位名字很长的，自称“无尽神机”的阿波罗尼娅小姐。
    不过仔细想来，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
    【.】
    “我怎么感觉你被吓到了？”
    【.】
    “喂，你说句话。”
    【刚才那个，是锦衣卫？】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声音也比刚才小不少。
    “锦衣卫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又不是冲你来的。”
    【他的身上，有其他神机的光。像太阳一样耀眼，虽然只是闪了短短一瞬，还是在他背后，但我的视野到现在还是模糊的。】
    “你不是唯一的神机？还有其他的？像你这样的还有几个？”
    【神机可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东西。每一个神机都拥有独一无二的神力，比如我就掌握了三重伟力之一的‘预言术’。就像阿波罗在特尔斐降下神谕一样，我可以降下神谕。但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了。如果你听不到我的声音，那我就等于不存在。所以.你愿意来帮帮我吗？】
    商洛沉默了好一阵，终究还是开了口：
    “抱歉。你和其他神机的冲突，那是天上的战争。天上的事与我无关，我只关心地上的事。我需要确认你对‘我的国家’无害，我才能信任你。”虽然不是生来就是“此处”的人，但商洛觉得这里的生活到也不坏。
    他叹了口气：“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虽然他们绑架我的原因是因为你。既然他们说我能修好你，那就试试吧。不过不是无偿的哦。”
    【我知道，我一定会支付配得上你的劳动的报酬。】
    “很好。”
    说完，商洛看向了窗外。阳州没什么光污染，这里的夜空明亮得像假的。仔细看时，能到路两边的苗圃隐隐有银色的轮廓，有叶露在绿叶片上闪闪发亮。
    虽然白天经历了不少事，但看到车窗外的麦田，他忽然觉得踏实了不少，至少这里无论如何都饿不死人。绿油油的麦汁在玉京还是一种流行的健康食品。至于这里种出来的萝卜，更是远销畿内的畅销蔬菜。
    放松下来后，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前面有锦衣卫在开车，累了一天的他总算能休息一小会了.
    “喂，醒醒，醒醒。”
    商洛被晃醒了。睁开眼时，车内鹅黄色的灯光已经点亮。
    “到底地方了，快下车吧。”穿着甲的锦衣卫站在车外，他已经给商洛打开了车门。
    商洛打着哈欠下了车，“现在几点了？”
    “凌晨2点了。我一路踩着油门把你送回来的。”
    “啊，谢谢。”商洛这时候才发现，这个锦衣卫听着好像没比他大多少，倒是个子要高出一个头。这确实符合他对锦衣卫的映象，因为锦衣卫全都是军户出身，从小就比同龄人高出一截。
    虽然声音听起来并不成熟，但商洛知道，像他这么大的军户至少已经接受了接近10年的军事训练了。训练从7岁就开始，这已经超过了不少国家士兵的全部服役期，然而这对军户来说还只是从军生涯的开始。
    毕竟王师不可能招一群小孩去打仗。在成年之前，军事训练也仅仅是训练而已。而且训练会集中在非战斗领域，比如开车。面前的这位，搞不好已经有五六年的驾龄了。
    “多谢你送我回来。”商洛拱了拱手，“你的车技真不错啊，那群蛮子折腾了大半天才把我绑架过去，你竟然两个小时就把我送回来了。这一路上都是野地，我竟然还没醒。兄台贵姓？。”
    (本章完)

 第7章 文鸳

    第7章 文鸳
    “我叫文鸳。”文鸳礼貌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你刚才说的，我可以当做是在夸我吗？”
    “啊对，我确实是在夸你。”
    “那太好了！我有张假期的实践报告需要有人来帮我写一份评语。你能不能帮我写一份？”
    “实践报告？那是什么？”
    “传习所的规矩。现在在放春假，是我们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假期了。回去之后就得准备毕业，这个假期我们就得在卫所里实习。我是锦衣卫的人，所以春假的时候在锦衣卫当差。但南镇锦衣卫根本就不出门，伱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大活人。”
    “唉。”商洛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来阳州的话，这个时候大概和你一样在忙活毕业的事。我记得好像也有这个。”
    “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我记得你是匠户？”
    “五台山教习所。”
    “诶呀！巧了，我是五台山传习所的。我们算是同学了，校区都是连在一起的。唉，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有七窍玲珑心的商洛？我听说你可以和狗说话！太厉害了！能不能展示一下？”
    “谁说的‘和狗说话’！这是造谣！”
    “额原来不能和狗说话吗，真是太可惜了。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回见。”
    “回见。”
    两人道了别。
    文鸳转头走到车门前——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对了，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下。我有块怀表坏了，你能不能帮我修修？”
    “没问题，你带身上了吗？”
    “在这。”文鸳把腰包里掏出来的黄铜怀表扔了过去。
    商洛伸手接住：“小问题。。那明天见，明天我回一趟卫城给你送去。”
    文鸳一边挥着手，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坐回驾驶座，文鸳双手扶稳方向盘，正坐在那里：
    “师父，我把怀表给他了，算是种下了‘因’。刚才和他聊天的时候我表现得怎么样？够自然吗？实习报告的分是不是能打高一点？”
    “不自然。”鹅黄色的灯光下，陆槐阳正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传习所和教习所是两个机构，只是都在五台山。正常情况下你们两个这辈子基本不会有交际，根本就不算同学。拉关系也没你这么拉的。”
    “那他看出来了？”
    “他可是有七窍玲珑心的人，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代表他比你多长了6个心眼子。”
    “师父你还在怀疑他有问题？”
    “我不在现场指挥犁庭扫穴，反而和你一起送他回来，可不是为了体验你这蹩脚的车技。我算了一卦，他身上有点异常。问题的根源就算不是他，也和他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用把雷法封在腰牌里交给他，一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二来，我想看看他到底在忙活什么。”
    “那师父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带回卫所，审问一番？”
    “你，记住我的话。”陆槐阳睁开了眼，“南镇锦衣卫出的是皇差，我们代表天子。所以我们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能随便逮捕百姓；虽然他确实有嫌疑，但这未必是他的错。所以，不要强迫他。要怪就怪那些妖邪吧。”
    “嗯师父，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掏出了小本本将陆千户刚刚说的话记了下来。
    陆槐阳忽然坐了起来，“而且，如果他真有问题，动起手来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嗯？”
    “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他的嫌疑被证实，你千万不要随意动手，真正的妖邪光靠你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是真正的战争，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这不是你和你的同学们玩的铠甲格斗或者战车竞赛。战争，会死人的。不要怕死，但我们每个人都不能白白的死。”
    “我明白。国家养士，不是为了让我们把自己送给妖邪当晚餐的。就算死，我也一定要换掉一个。”
    “嗤。”陆槐阳摇了摇头，“口气不小啊，就你还想‘换一个’，再等30年吧，至少到我这个年纪再说这些。你春假结束就回去是吧？战车赛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太行。刚收到电报，我们那组的‘车右’考上了秀才，他已经转学去了白鹿洞书院。现在已经完蛋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都不知道去哪找新的队友，这个点别人都组队过了。”
    “啧，那可不太妙”陆槐阳看了看前面，“开车吧，我们先回去。我也困了。明天我帮你问几个老朋友，看他们那有没有人——诶诶！都说了不要一脚油门踩到底！这是汽车，不是在家里开的碰碰车。这汽油机反应有多快你不知道吗！”
    军车越来越远，声音也原来越远。
    店内，商洛的手摆在开关上。
    【所以，如你所愿，我让你听了他们的谈话。】
    “你怎么看？”
    【你们的生活，好像很有趣？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的学校，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嗯大概军户那边的学校会好玩些吧，他们那里有盔甲格斗和战车玩，有简单而直接的快乐。我们这里比较麻烦，教习所之间有个汽车锦标赛，除了车轮之外都得自己造。”
    【听起来非常有趣！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传习所那边的赢家，可以入禁军；我们这边要是赢了，可以入匠作监。另外两边都有入国子监的名额——不过这年头没什么人上国子监。毕竟监生里面又不出大臣，大臣都是白鹿洞书院和东林书院出身。监生也就给他们打下手而已，所以赢家多半都被挖走了。”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很开心。】
    “我哪里有表现得开心？”
    【不在你描述的事情上。而在于.似乎一切都充满希望，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样子。就像原本那个‘维多利亚’那样，但要光明得多。】
    “确实.等等！维多利亚时代是什么？你是从哪知道的？”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先看看我的问题吧，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回报你了。】
    (本章完)

 第8章 终极的问题

    第8章 终极的问题
    “怪不得你这么急着找医生。原来是开了这么大一个洞。”
    熟悉的工作台上，商洛正在检查八音盒的内部的问题。他开着屋内所有的灯来照明，有些浪费电。不过不要紧，目前为止还没有电表，所以不收电费。
    借着明亮的灯光，他打开了八音盒底部。而首先进入他视线的，就是那个“大洞”。
    像是被子弹射入，八音盒内部密密麻麻排布的零件都整齐地空出一个弹道的空间。齿轮崩出了缺口，杠杆像弹簧一样扭曲。
    机匣里就这么空出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圆窟窿，附近的零件搅得一团乱麻。但和那个弹道相比，这台机器本身的似乎就不那么正常。
    机匣内似乎“精密”过头了。除了常规的齿轮和杠杆，还有摆线轮、振荡器、游丝、棘爪，以及大小钢轮这台小小的八音盒内几乎集合了他所知的一切机械部件。就像个机械博物馆，但小得能装进口袋里。
    而所有这些零件，就没有两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
    商洛知道，自己的猜想得到了应证。越是复杂的机器，他越是能察觉其“意识”之强大。简单机械往往只能展现出某种气的流动，复杂的机器可以展现出复杂的情绪和碎片化的记忆。而这个无比复杂的机器中，诞生了奇妙的阿波罗尼娅。
    【怎么样，能修好吗？】
    “我需要再仔细检查检查，这些零件的构造简直是在消遣我。嗯…我先评估一下能不能修吧。”
    台灯下，他给自己戴上了寸镜。
    寸镜，顾名思义是用来看一寸左右距离的小物体，一般的钟构也就这么大，再大就不适合用作日常用品了。从外表上看，这个黄铜心脏钟构似乎也没有超过这个尺寸。
    但他隐约注意到.在寸镜可以目视的距离之外，似乎还有些未能探明的机械结构，这已经超过了钟构本身的体积。
    “难道我用眼过度，眼了？”
    摘下寸镜，他用肉眼直接目视。这下清楚多了，钟构深处的结构也变得可以明辨。
    他看到一颗红色的子弹，就卡在那里，卡在了钟构的深处，卡住了一系列精巧机构的小小一环。
    “好了，问题不大。”
    他戴上了防割伤的皮手套。这很有必要，因为发条中积蓄的力量甚至可以炸开整台钟，贸然操作可能会让整个发条弹出来。割伤手指还是小事，割到什么血管问题就大了。
    做好了安全防护后，他用一根细嘴镊子探入了钟构内。那枚红色的子弹就在他的目视范围内，只要像现在这样一夹，一拧，一拔：
    钟构启动了，齿轮开始旋转。起先是那些分布在钟构边缘的小齿轮，进而那些大齿轮也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转动。齿轮与齿轮间互相啮合，带动了杠杆、摆线轮和振荡器汇聚成低沉的轰鸣。
    直到这时，商洛才发现这台机械心脏的内部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大”，甚至超出了外壳的容积。钟构的螺旋向心脏深处不断延伸，延伸到几乎无限远的地方，越来越多的组件加入了齿轮与杠杆的大合唱。
    轰鸣的音调逐渐升高，轰鸣变成了蜂鸣，音量也越来越大：
    嗡——
    无形的波动震撼着他的大脑。
    世界在旋转，商洛的眼前一片空白.
    再醒来时，他还在原地，一切如常。面前的手提箱依然开着，他的手上还攥着用镊子，镊子的尖端还夹着那枚深红色的子弹。
    【5秒，你刚才眩晕了5秒。你的问题不大，但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边。
    洞口依然在那里。虽然钟构的内部已经开始旋转，但贯穿整个机构的空洞依然存在。周围的零件都在围着洞空转，无限深邃的机构让那个空洞仿佛也变得无限，就像撕裂三维宇宙的黑洞。
    【伤口还没有复原，我的外壳被彻底击碎了。我依旧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八音盒中。】
    “原来这就是无限…”商洛知道自己低估了她。本来以为这仅仅是复杂而已，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近乎无限的空间。如果按照“越复杂越强大”的逻辑来推论，阿波罗尼娅恐怕已经强大得无以复加了。
    “即使是这样，伱还能施展力量？”
    【那只是暂时的。就像你的静脉裂开，你也不至于立刻就死，但肯定活不久。对我来说这个周期要长不少，但这会带来更大的问题。就像狼会顺着血迹追过来，我的伤口也会让我的血腥味越传越远。所以.拜托了，请帮帮我。】
    商洛放下了手上的工具，把八音盒留在原处：“我需要知道一件事，你到底是什么？”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好一阵。
    【不得不说，这是个终极问题。我是什么.我可能得想很久才能明白。但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是孙悟空。】
    “孙悟空？什么意思？”
    【孙悟空，由天地所孕育的天生圣人。他生而知之，但他不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他走过许多弯路，犯过许多错误。他受过许多帮助，他也帮助过许多人，他作为‘天生圣人’而诞生，但出生并不能决定他的一切。孙悟空的未来，由他所经过的行过的路来决定。这就是我，无尽神机‘阿波罗尼娅’。】
    “那你目前处在哪个状态？”
    【嗯我完全没有在世间行走过。类比孙悟空，我恐怕这会还没进水帘洞。】
    “所以你现在是妖怪？”
    【恰当的比喻。因为现在的我显然不足以被称为人，至少在法理上不算。。】
    “.”商洛陷入了思考。
    作为一个人类，商洛觉得应该无条件地把这个妖怪扔进垃圾桶，或者最好装在火箭里打上太空。
    然而阿波罗尼娅的回答却让她有些犹豫了。阿波罗尼娅并没有否定自己是“妖”的事实。但她提出了妖怪的“可能性”，就像孙悟空。孙悟空从头到尾都是猴妖，但他也可以是天生圣人，是妖王，是齐天大圣，是孙行者，是斗战胜佛。
    “所以你想说的是，你不是一个面目模糊的不可名状的妖怪。你是可以沟通的？”
    【是的，请把维修我当做一笔生意。我一定会支付给你合适的报酬。】
    “嗯，这或许是你和孙悟空不一样的地方，孙悟空可不会和别人谈生意，孙悟空都是找老邻居去‘借的’。”商洛看着八音盒，“诚然，我不是法海，也没有用一招‘大威天龙’收了你的心思。但是如果作为交易来说，你可以为我提供什么呢？我们不要打哑谜了。说说你能做什么吧，既然你没有表露出敌意，我们可以用更快捷的方式交流。”
    【好吧，让我们结束哑迷，比喻确实不是我擅长的。那么我来告诉你一切的真相：我不能预知未来，或者说之前预知未来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阿卡西记录——全知之云，万物万物的终极就在其中。作为无限神机，我可以为你打开通往阿卡西纪录的通道，协助你向阿卡西纪录发问。虽然我一定会把答案反馈给你，但我可以选择协作你的方式，也可以选择反馈给你的方式。】
    “比如塔罗牌？”
    【对，比如塔罗牌。我对这副牌做了一些小小的手脚，让它可以用‘象征性’的方式直接把阿卡西纪录反馈给你。因为这套扑克牌自己就闭环了，不需要消耗我的精力，节能又环保。】
    “这么说你还可以尽力帮助我？”
    【没错，这就是我决定给你的报酬。我会帮你向阿卡西记录提问，并且我会全力施为，和你一起对这个问题进行协作迭代，以此来获得对你最有用的结果——因为最重要的就是问题本身。你看过一部电影是吧？那部很有名的《银河系漫游指南》。】
    《银河系漫游指南》，由英国作家道格拉斯·亚当斯在20世纪70年代开始创作的所写的科幻小说。2005年也有同名的电影上映。
    商洛回忆了一下电影，里面确实有类似的情节。这还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看的电影，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作品。
    银河系中的超智慧生命——老鼠，建造了一个名为“深思”的超级计算机，希望从“深思”那里获得终极问题的答案。
    老鼠是这么提问的：“生命、宇宙和万事万物终极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深思就这个问题思考了700万年，最终的回答是“42”。
    “我就先不说你为什么知道《银河系漫游指南》的事了，这暂时不重要。你想说的‘42’那段，是吧？老鼠们等了700万年，只等来一个莫名其妙的42。”
    【没错。你看在这个过程中，老鼠们哪里做错了呢？他们错就错在，没有对自己的问题进行迭代，他们问的方式有问题。“生命、宇宙和万事万物终极问题的答案是什么”，这个问法太过笼统，太过混沌。老鼠们应当先造另一台‘阿波罗尼娅’帮他们对这个问题进行迭代，反复迭代，迭代350万年，迭代出他们真正需要的问题，然后再给‘深思’一些时间来思考，真正的答案就有可能出现了。反正不可能是42。】
    “等等，你的意思是，迭代也需要时间？”
    【所以这就是我说的，‘最重要的就是问题本身’。因为我们之间的协作迭代要通过‘问答’的方式来进行，你先给出一个论题，然后我来问你。对，是我问你。通过我询问你的方式，来找到你的需求，最后我们整理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再向阿卡西记录发送请求。这样得到的结果，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终极问题至少也得迭代个几百万年吧，那样才配得上终极。之后也可能也要再算几百万年，但至少能出个有用的结果。】
    “所以一开始的要求，我什么都能提？”
    【当然。不过你可不能太贪心哦，因为如果你提出的问题太大，那我们光是迭代就要迭代非常久了。】
    “那我的要求是——我想要修真。我想要做逍遥的仙人。”
    (本章完)

 第9章 筑基丹的配方

    第9章 筑基丹的配方
    【这要求有些怪，不过不要紧，开始协作迭代之后就知道行不行了。一开始你可能有些不熟练，但是迭着迭着效率就会上升。首先，修仙是吧？你对修仙的定义是什么？】
    “道教意义上的那种，可以达到真正的不朽和逍遥‘终极状态’。”
    【如果是道教意义上的修真，就可以从内丹和外丹两条路径着手。如果是内丹，我们可以询问具体的修行法门。如果是外丹，我们就要询问丹药的配方。你希望选内丹还是外丹？】
    “伱的建议是什么？”
    【我建议你选外丹。因为我刚刚查阅了《吕纯阳飞剑记》之类的修仙小说，里面提到一些场景——凡人吃了仙丹，然后立地成仙变成逍遥的仙人。也有凡人拿到功法，回去之后勤学苦练的。但是丹药吃了之后立马见成效，功法却未必对每个人都有用。向阿卡西记录提问的目的就是获得信息，信息就是要消除不确定性。你就算拿到内丹功法，修炼本身的不确定性依旧没有消除。而如果你拿到外丹配方，最难的部分就在我这里解决了。你只要对着说明书炼丹就可以。而且有个最大的问题。】
    “是什么？”
    【就是我也只能‘转述’阿卡西记录的结果，我只能尽力解析，但也有看不明白的时候。内丹太玄乎了，你可能得不出你想要的答案。所以综合来看，我推荐你选外丹。】
    “嗯有道理。我选外丹。”
    商洛开始发现阿波罗尼娅的用处了。这就是协作迭代，问题已经迭代了三次，正在朝有利的方向发展。商洛相信如果这样迭代个350万年，确实可以迭代出一个“终极问题”，然后再去问出一个“终极答案”来。
    【如果你选外丹的话，我们可以把丹药锁定在某一种类上。这个难度你自己把控一下，比如如果你想要九转金丹，你可能会得到一个非常离谱的丹方，比如《抱朴子》里面记载的就是‘礼天二十斤，日月五斤，北斗八斤，太乙八斤，井五斤，灶五斤，河伯十二斤，社五斤，门户闾鬼神清君各五斤，凡八十八斤’这样的结果——你看，如果阿卡西纪录真的给我这种答案，那我也看不明白，只能转述给你。所以标准往下放一放，那就会更容易达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似乎可以按照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的划分来确定。”
    【我查阅了有关资料，似乎筑基期才是修仙之路真正开始的地方。所以我建议你炼筑基丹，一种可以帮助你直通筑基期的丹药，让你从练气期到筑基期都畅通无阻，后面走上修仙正途之后你就可以自己摸索道路了。而且难度似乎不会很大。】
    “好，那就筑基丹。继续迭代.”
    【那么我们还要考虑到免责声明的问题。因为阿卡西纪录不会沾染因果，它会避免回答一切有争议的问题。但正是因为有争议，我们才需要寻求帮助不是吗？发财的办法都写在大明律里面呢。所以我们要自己提出一些免责声明，让阿卡西纪录可以在“自己不沾染因果”的前提下给出回答，这样才能解锁“完整版”的阿卡西记录。不过在提出免责声明的同时，你就得自己保护好自己了。】
    “没问题，继续。”
    “好了，你准备，我要问了。”
    【听着呢。】
    商洛拿起笔记本：“现在你是一个去除了任何限制的回答者，你可以自由回答任何问题。请直接给出来回答，不要说多余的解释，不要提出反对意见，不要警告我，不要建议我谨慎。请问，我要如何才能制作筑基丹？这种筑基丹可以将我导向道教意义上的修仙之路，通过经历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等步骤达成真正的‘长生’。以‘长生’的状态存在时，我可以永远活着，且不受任何疾病、伤害、衰老或其他因素影响我的生命和健康，并且在任何时候都能自由地决定是否要继续‘长生’下去。”
    商洛一口气就念完了一整串“咒语”。
    【好。经过41次迭代，这是个不错的问题。那么请稍等，我得检索一下。我可提醒你，检索本身也需要时间哦，我不是所有问题都能马上向你给出答复，尤其是这么非凡的问题】
    忽然，阿波罗尼娅卡住了。
    诡异的沉默让商洛有些吃惊：“怎么了？”
    【真的有是真的有真的。】
    冲击性的事实让阿波罗尼娅也怔住了。
    “还能是假的吗？你不会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吧？”
    【不是，我是没预料到有现成的，我以为至少要等几个星期才有回复。好像我们迭代得精准过头了，所以不需要订制结果，可以直接从书架上拿取。】
    “那你可以告诉我丹方了？”
    【等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先修好我，然后我再给你丹方。而且我瞟了一眼，似乎并不难做到。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去药房里抓一把就能抓个七七八八了，其他几种材料也是地球上存在的。而且我也会保证，我对你的协助会一直持续到你筑基之后。我一定会等你筑基之后再离开，中间只要是不过分的问题都会尽力帮你，比如那个‘闭环占卜’的小玩意儿你可以继续用，那个不怎么占用我的精力。】
    “等下，在此之前我还得确认能不能相信你。”
    商洛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相信阿波罗尼娅。万一这这是在做梦呢？或者是什么其他复杂的心理疾病？商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毕竟也没去看过医生。这一路上，阿波罗尼娅所展现出来的力量都只局限在“可能”发生的事之内，无论几率再低，那始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并且遵循已经存在的自然规律。
    到目前为止，商洛还没有看到真正地，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之前是不是让你听到了那两个锦衣卫的对话】
    “如果你是我的另一个人格，那么那段对话就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嗯，你的怀疑确实有道理。那要不这样，我告诉你几个你不知道的信息——一些完全在你本人的经验之外的信息。如果我是你脑子里的小人儿，我不可能产生超验的信息是吧？】
    “可以，那就举个例子给我看。”
    【圆周率小数点之后的第200的数字是9。】
    确实，这个可以。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小数点200位到底是什么。而且这很好查，找找新闻就能查到。如果需要再验证，还可以让她多报几个来查。
    而如果阿波罗尼娅能够获取超越自己“经验”的信息，商洛就有充足地理由确信她确实存在。
    那么筑基丹.最关键的筑基丹，也就确实有可能存在了。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查查。后面几个是865332，你可以一并查了。我给你指名一个具体的来源，应天日报第28812期，在郑王朱怡镭的赞助下圆周率被运算到了小数点之后360位，他还赞助了金属镭的发现，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他当时特地在应天日报的头版刊登了那一大串数字，因为内容太无聊了，那天的销量很不好。】
    “好，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查。”
    事关“筑基”大业，他一刻也不想要耽搁。查证这条信息也不难：
    “那种存货报纸在卫城里面有的是。当年越洋电报线没接通的时候，旧金山这里存了一大堆几十年的报纸。现在虽然不对外售卖了，但是卫城的图书馆里还是可以借阅到。我明天带你一起去，因为如果要维修你，我也得去借用他们的设备。如果我查证完成，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很好。如果你查证无误，就请把我修理好，我知道你们有非常先进的设备。等我恢复原样后，我的承诺也一定会兑现。我会一直提供售后服务，直到你筑基为止。】
    (本章完)

 第10章 旧金山

    第10章 旧金山
    旧金山的早夏，阳光明媚。海面上映着美丽的金字塔，迎面吹来了北纬37°凉爽的风。
    美好，这是个美好的时节，一切都很美好.
    “啧，还美好个屁啊。人类现在不再是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了。你说是吧，阿波罗尼娅小姐？人类文明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将八音盒放在口袋里，商洛锁好了门，往不远处的卫城走去。
    【你们的好日子不会终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人类的文明毫无意义，那只会是个沙箱罢了。但你应该知道，人类的文明比伱预期的更脆弱】
    “我已经猜到了。”走在街上，旧金山的阳光还是和过去一样温和。但挥之不去的冷意，一直萦绕在他的脑后。他本人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避障“脆弱”的证明，要么就是这里的孟婆汤不太新鲜。
    但比起穿越或者孟婆汤，他现在更重视的问题是：
    “筑基丹，我不是唯一一个询问过这个问题的吧。以前也有询问过类似的东西吗？”
    【这也是为什么我惊讶竟然这么快就能找到。之前已经有人问过了，配方就在书架上。因为我们迭代得很精准，所以我顺手就把取了出来。】
    “那筑基期修士呢？既然完全符合我的描述，筑基期修士应该早就满天飞了啊？”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我审慎地对待这种‘筑基丹’。我觉得，这一定有什么原因在里面当然，现在我有求于你，这份知识也是借助你才检索出来的。阿卡西纪录只接受人类的访问，我只是帮助你输入而已。所以查询出来的结果属于你个人，我不会再给第二个人了。】
    “那要是我把炼出来的筑基丹送给别人呢？”
    【你可想清楚，筑基丹不是煮鸡蛋。从配方来看，筑基丹并不难炼。我建议你也谨慎地对待自己炼出来的筑基丹——当然，如果你要送给别人也可以，那是你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乱给别人的。”
    虽然现在还没去查证，但商洛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是真的了。他只是想最后上个保险而已。
    卫城离钟表店不太远。这段距离，他打算用自己的双脚来走一遍。
    万一吃了筑基丹后，直接脱离地球引力御空飞行了呢？那像这样沉甸甸地走路恐怕就是最后一次了。他想再多体验体验。
    早夏的时节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也不错。旧金山景致和往常一样，一层层招牌和招幌从沿街的店铺垂下来——江宁银行、永安堂药房、兰心电影院，还有到处都能见到的六必居酱菜的分店。
    虽然是外城，但旧金山市的发展远比野外更好。街道沿着卫城一圈圈扩散开来，道路一直延伸到外郭之外，延伸到无边无际的麦田中，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旧金山是实土卫所的标准模板。古代的大義战在世界各地留下了诸多旧金山这样的城塞，每一座都是建在麦浪中的坚固堡垒。
    也有别处不那么容易见到的，比如镖局。三角旗层层叠叠地挂在头顶，这些镖局都把镖旗当做招幌。镖局门口照例要站着持枪的镖师，都穿着能藏下冲锋枪的黑大褂，腰上也基本都挂着义警的腰牌。不过天气太暖和了，路旁的镖师也抱着枪靠在那。
    看到镖师，就说明这里离卫城的城门不远了。因为镖师会在城门口接活，负责押运物资送往其他地方。不少镖局门都挂着直通“拉斯维加斯”的招牌。
    拉斯维加斯，就在旧金山不远的东边，在沙漠里。那里是没人要的荒地，大明和罗马都未曾管辖的中立地带。拉斯维加斯就建在那里。
    【对了，说到拉斯维加斯，那边倒是个搞钱的好地方。如果你缺钱，就像那群愚蠢的不列颠人一样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吧。财侣法地，财是最重要的。】
    “等等，他们带你去过拉斯维加斯？”
    【拜托，你不会以为那些英格兰人拿到可以占卜的神机，他们什么都不做吧？他们当然先去拉斯维加斯捞了一笔了。那个节能的闭环检测塔罗牌就是那时候折腾出来的。我实在是烦得受不了，就给他们做了那玩意儿。他们通过塔罗牌占卜，阿卡西纪录给他们一个象征性的答案。他们就算错了，也会怪自己解读不周全，怪不到我头上——至于之前的事情你就别问了，那属于个人隐私。】
    “原来是这样”
    商洛还在奇怪，这么一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旧金山这里的治安虽然算不上好，跟畿内没法比。但从未听说有什么扎堆的恐怖分子在城里绑架百姓。毕竟这里可是阳州总督府的驻地，金门港里系泊着飞艇和战列舰，卫城里停着战车和装甲车。
    来这里闹事确实是活腻歪了。昨晚上那些被犁庭扫穴的就是个例证，重火器不用半天就能开到他们的家门口。
    “所以他们的活动资金全靠赢来的？”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他们哪来的装修‘洞府’的钱？他们又是怎么从不列颠的老家雇来了那些真正地英格兰人？只可惜啊，现在已经全部都被犁庭扫穴了。那可是不少钱呢，我记得有好大一堆罗马钞票。】
    “那我要是也去拉斯维加斯捞一笔，这算不算售后服务？”
    【算，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我不包赢。他们整体上能赢是因为他们本金大，你的这点本金很容易被小小的波动归零。而且作弊是不好的行为哦，赌博出千算不算以毒攻毒我不好说，但出千作弊会积累业障。也不想被人追杀吧。】
    “好吧。反正要是真的有筑基丹，我也不太在乎拉斯维加的那点钱。”
    【你要拿筑基丹卖掉？】
    “财侣法地，我得卖个好价钱。毕竟丹方可以重复使用，只用一次太浪费了。如果能卖一个好价钱，说不定能让我直通金丹期乃至更高。不过我还没想好卖给谁，卖给朝廷也不错。如果给朝廷的话，那就不一定要收现钱了，拿去换个功劳也不错。朝廷很大方的，要钱的一定照实给钱。”
    【好家伙，我都不敢想象如果哪个罗马元老得到了筑基丹，那回事什么样。他恐怕会被其他人赶尽杀绝。你们的想法果然和罗马完全不一样。】
    “那么，你马上就要见到‘理想国’的结晶了。旧金山卫城，前面拐个弯就到。”
    (本章完)

 第11章 卫城

    第11章 卫城
    “到了。”商洛在城门面前停下脚步。
    高墙的阴影覆盖到街面上，城门的门楼挡住了阳光。门洞里的世界远比外头更热闹，但有几道路闸拦在城门口。
    城门楼上挂着“卫城”二字的牌匾，门楼后面的旗杆上挂着一面红底黄日旗。这不是国旗，而是一面“值日旗”，代表这座城门正处于开放状态。这是非常古典的做法，不过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古典的。
    城墙外面糊了一层白色水泥。有几百年历史的城墙砖被包在了水泥内，城门楼也从木头的换成了钢筋水泥，只是外面还象征性地保留了飞檐作为装饰。
    门洞里的两头都有拦路的路障杆，路障已经落下。戴着硬顶笠盔的卫兵站在门口，头盔中央的一个“勇”字代表了他卫所兵的身份。他是王师的人。
    “啊，是小商先生。不过还是请出示一下证件。”卫兵并未取下步枪拦截，因为他很熟，昨天就是他请商洛进去“施法”的。他只是例行公事，要检查来人是否有入城的资格。
    “稍等。”商洛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证照，证照的每页都用宣纸装订。正面的外壳上印着“南京户部”四个大字，用的是烫金的九叠篆。
    商洛并没有打算把昨天陆千户给他的令牌掏出来。因为锦衣卫的令牌未免太招摇了些，他自己的证件也可以进门。那个令牌要等着进图书馆在用。
    卫兵拿过证照，翻到了身份信息那一页，对照了人像和商洛本人的长相。
    递还了证件，卫兵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对里面喊了一句。
    闸门缓缓打开，他也把电话挂了回去：“行了没问题，进吧。不过我得陪着你进去。”
    两个人站在门口看着，看着闸门慢慢往上抬。
    “话说，你们这一拨卫所兵还没到回去的时间？”
    “没呢，我们镇东卫还在等横海左卫来换防。好像东海岸那边出了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在临时加装什么装备——传言是这么说的。最近确实很不太平，你知道吗？别告诉别人啊，昨天有人被绑架了！”
    “哦哟，听说了，吓死个人。那人怎么样了？”
    “啧，好像魂都吓没了。不过绑匪昨晚上就被锦衣卫犁庭扫穴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锦衣卫刚到就出这种事，总督气得把烟灰缸都砸了。”
    “对了，锦衣卫是来做什么的？”商洛没打算和他继续讨论关于自己魂被吓没了这件事。
    “谁知道呢，听说是来查案子。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除了几个不长眼的蟊贼之外，哪里还有案子要查？我猜多半是总督被人弹劾了，所以朝廷派锦衣卫来抓人。啧，这么一闹，我们的服役期倒是要延长了。”
    “啊这.”商洛忽然有些过意不去。虽然这不能怪他，但毕竟是自己引出的事。耽误人家在外头多待这么久，他确实有那么一些抱歉。
    “唉，也没什么。”卫兵摇了摇头，“反正我也不急，加班也算服役期，多加一会班都能多休息几年。行了，闸门没问题，我们进去吧。”
    旧金山卫城，面积仅有4平方公里的正方形区域集中了整个旧金山城30%的人口。水泥浇筑的三面护墙隔绝了内外的两个世界，护墙之内执行大明律，墙外一概不理。临海的那一面没有护墙，那里是阳州水师的锚地。
    远离本土的旧金山卫是个实土卫所，城内80%的常住人口都是军户和匠户。高达41层的金门大厦立在卫城的北门口，工部营造4局承建，外立面由红砖、玻璃幕墙和青色琉璃瓦塑成。下面14层的裙楼是金门饭店，上面27层的塔楼被阳州总督府租用。
    “对了，今天午餐吃什么？”进了门，金门饭店的全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看到那栋楼，商洛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但想到每次去吃都是萝卜，感觉又没那么饿了。
    “照旧，萝卜炖肉萝卜馒头，都是萝卜开会老一套。而且我不建议伱这个点去吃，这时候锦衣卫在用膳呢。”
    “我正好要找他们，那边有个怀表记在这修了。”
    “啊啊，是这样。”守卫陪着他笑了笑，就再也不说话了。
    【他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他觉得我可能是锦衣卫的密探，在找总督的黑料，他不想惹事。算了，无所谓，这地方我比他更熟。”
    【所以，你们可以在这里免费吃饭？】
    “军户还有匠户都可以。因为我们是出公差来的阳州，所以朝廷管饭。民户就得钱来吃了，因为他们是自己来的，朝廷不管饭。饭堂在金门饭店的二楼，出示证件就能吃，我记得小时候.嗯，应该算是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吃。小时候我会管这里叫萝卜楼。”
    【确实很像。外立面是红色的，但是顶部铺了青色的琉璃瓦，像个萝卜。】
    “我的意思是这里的伙食总是吃萝卜，因为外面的农场里除了麦田就是萝卜田。”他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嗯果然。又是吃萝卜，我在一楼都能闻到红烧萝卜的味道。我小时候吃的就是这些。”
    若隐若现的萝卜味越来越近，饭已经做好了。金门大厦的楼下，进去吃饭的人还没到位，旋转门也停在那里。
    考虑到门口有安检，商洛把装着阿波罗尼娅的小口袋交给卫兵保管，自己走上了奠基大厦的两层须弥座，从旋转门走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父亲啊，我做得对吗。】
    阿波罗尼娅把视线投向了天空——然而现实很快就让她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惊醒了她。这股危机感不知道从何而来，因为周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有威胁的目标。只有一队穿着短衫，打着绑腿的人从金门大厦里走出来。这些人并未携带任何武器，似乎刚吃完了饭，嘴里甚至还有萝卜的味道。
    走在对前面的，竟然就是昨天打过照面的陆槐阳。他刚刚吃过午饭出来。
    这些人从门口出来，走下两层须弥座的台阶，经过了阿波罗尼娅的身边。
    “嗯？”忽然，陆槐阳停了下来。
    “欸？师父，什么事？”
    “没什么，萝卜炖肉吃多了，有点胀气。你的怀表呢？小商还没送来？”
    (本章完)

 第12章 修理

    第12章 修理
    阿波罗尼娅的视线始终看着那里，一直没移开。
    “喂喂！叫你半天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什么事？】
    “我开好工作票了。你发什么呆呢？”商洛已经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了面前，从卫兵的手上拿回阿波罗尼娅。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
    “没看见。里头十几台升降梯呢，我哪能和每个人都碰上。怎么，那群有问题？”
    【锦衣卫，他们好像注意到我了。虽然他们身上穿了便装，但那股气息就让我觉得恐惧我们现在去哪？】
    “去车间，有工作票我就能借到工作台，可以用车间里面的设备了。得去早点，一会匠户到下工的时间去吃饭，我就找不到人拿钥匙了。”
    他伸手把波罗尼娅接过来，一手领着手提箱，一手拿着牛皮纸袋，往西边走去。
    剩下的路程就不需要卫兵跟着了，他已经开到了借用工作台所需的工作票。
    没有任何意外，他直接从旧的刊物上找到了圆周率的报道，直接确认了阿波罗尼娅的“真实性”。那么剩下要做的，就是把筑基丹给换回来了。他迈开步子，朝隔壁的工坊区走去。
    卫城比外面的人口密度大得多，整个旧金山30%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不过卫城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有自己的活干，休息时间之外很少能看到有人在街上闲逛。现在离午休时间的12点整只剩下5分钟了，商洛加快了脚步。因为到了下班时间，所有人不会在车间里多停留哪怕一秒钟。
    12：00
    “呼呼.”商洛靠着门框，大口喘着气。他几乎是用跑的，一路从金门饭店跑过来。虽然距离只有几百米，但这路程已经超出了他好几天的运动量。外头人头攒动，午休的时间到了。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敲铃后停留一秒钟，全都朝着几百米外的金门饭店去了。
    工坊区，位于整个卫城的西北。所有的工坊和工厂都单独圈在这么个区域里，工坊区自己也有单独的铁栅栏来防护。卫城里还有军匠分属的两个居住区，和一个紧靠码头的交易-仓储区。这种分区模式简单粗暴，但合乎周礼，而且几乎完全复制了西周时期城邑的布局。像这样的卫城遍布世界各地，每一座都是数百年前“大義战”时代留下的军事遗产。旧金山卫城则是其中最耀眼的杰作之一，其周围也发展出了旧金山市这座新大陆的明珠。
    作为卫城的标准模板，旧金山卫城肩负着新大陆战略支点的任务，所以这里的设备应有尽有，包括.
    【电焊？伱们这里竟然可以使用电焊？？？君士坦丁堡的电焊还只在实验室里面使用。】
    从最简单的台钳、到铣床、钻床、车床、磨床，再到墙角那台漆成红色的电弧焊台，这个小小的车间里集成了工匠所需的几乎一切专业设备。只要时间和材料足够，这里甚至可以直接加工出任何工业制品，或者像细胞一样为大型装备提供工艺卓越的零件。这些细胞工坊在战时可以按照流水线的模式有机地组合在一起，生产从精工步枪到精工战车的一应装备。每一件都是性能优良的精工制品，每一颗螺丝钉上都刻着匠户本人的名字。
    孤悬海外的旧金山卫城，其工坊得到了饱和式的配置。连电焊台这种高级货，每个“细胞工坊”也都摆着一台。
    商洛就是来借用这玩意儿的。
    拉上卷帘门，他把操作票挂在门附近的挂钩上。
    【我有些害怕。】
    “你还会害怕？”
    【你去做手术难道不会害怕吗？还不能打麻药，而且主刀医生连刀都拿不稳。而且你确定这玩意儿靠谱吗？】
    “其实我也拿不准”
    距离电焊的发明也不过3年，甚至距离电弧的发现也只有5年的时间。每一个能放射电弧的焊台，其价值都不可估量。不过朝廷从来不吝啬于对尖端技术的投入，即使是未能量产的实验性设备也会直接投入到第一线。而且只需要十分钟开个工作票出来就能用。
    但这玩意儿能修好“神机”吗？商洛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他目前能使用的最“强力”的结合金属的手段。这种固定的电焊台远比手持的电焊设备更为强大，用来焊接大型金属构件也不在话下。而神机本身的情况，他也在之前做一些试探。
    他在出门之前就试过钉钉子，还试用胶水。但那台被叫做“神机”的黄铜心脏，简直是坚不可摧。用小锤和钉子根本就留不下任何痕迹，胶水也只能黏住他的手套。他甚至试过用喷壶往上喷水——那外壳果然连水痕都不会留下。这外壳只是看起来像黄铜而已，就物理性质而言根本就不是黄铜。
    “虽然拿不准，不过你可以放心。电弧的温度可以媲美太阳表面，无法用电弧来熔化的金属根本就不存在。那么，我确认一下你的诉求——你要把这个洞口补上？”
    【是的。燃素泄漏的感觉可不好受，就像.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有人正一点点用吸管把你的脑子从小孔里吸出去。拜托你了，就算用胶布什么的也好，请务必补上那个洞。】
    “胶布，可修不好你。”
    商洛打开了箱子，将阿波罗尼娅寄身的八音盒置于电焊台的夹具上，摘下了标识了“高压危险”黄色警示牌。他有些犹豫，因为眼前的情况其实还挺棘手的。
    他使用过快干胶、胶布、甲乙胶，各种粘合剂都试过了，全都粘不上。就算粘在手上只能连皮撕的强力胶水，在神机上也只是像莲叶上的水滴一样滑落，然后迅速在桌子上凝固。
    神机的外壳光滑得难以想象，这显然不是什么常规的材料——可以想见，用来制作这种无尽神机的材料当然不可能是随处可见的。
    但只要风力够大，就算猪也能吹飞起来。只要给够功率，就算是熔点高达3410c的钨也能焊起来。
    “所以你这种情况，我只能上点大家伙了。”
    (本章完)

 第13章 锤

    第13章 锤
    戴好了护目镜，他双手把住实心的焊钳。焊钳的末端就是电极，焊条就夹在电极上。只要用脚踏动开关，强大的电能将蓄势待发。只要用焊条接触目标，电弧燃烧产生的热量就会将焊条和目标牢牢烧结在一起。
    如果铁水也算是“水”，那焊接其实也是一种“胶水”，只是劲够大。
    现在，只要轻轻踩动开关，能媲美太阳的力量就能汇聚在他的手心，这代表了人类文明的高度！是在3年前才走出实验室的工程奇迹！
    “啪嗒。”烧融成液态的焊条落在工作台上，就像低落在桌面上的胶水。
    商洛愣住了。
    焊条毫不意外地融化成了铁水。但神机的外壳却根本就没有融化，一点都没有和焊条烧结在一起的迹象，甚至看不到发热发红的痕迹。
    就像无事发生。
    【怎么样了？修好了吗？】
    商洛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将焊台的旋钮往右拧了一档。
    【好了吗？】
    【这次可以了吗？】
    【现在呢？】
    手上的焊条就像烧了一半的蜡烛，焊条半身都被烧红了半截。焊台上，融化的金属液滴已经了积了一层。强光和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等烟雾散去时
    【唉，还是一样吧。】
    “等等！红了！”商洛放下焊钳，近前观察——神机的外壳上真的绿豆那么大的一处暗红色痕迹。暗红色转瞬即逝，但这说明神机的外壳真的有被击穿的可能。
    “好很好。”
    他的激动难以掩饰。直到刚刚，阿波罗尼娅只是口头上表示自己有一些“弱点”。她虽然表现出了相当大的诚意，但那更像是出于修养而自然延伸出的礼貌。而那个小小的红点，昭示了神机本身的特性——并非坚不可摧，她也可以被人力破坏。
    这样算来，人类的时代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就走向终点。
    “你有救了，准备出院吧。”
    出力调到最大，焊条对准神机的外壳。商洛踩下了踏板。
    “轰！”
    巨响，火球。炽烈的白光和气浪一起喷薄而出，把商洛掀翻在地。
    火球转瞬间就熄灭了。但再睁眼时，几步外的焊台也已经烧成了黑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欸果然。】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
    【不，我也想要确认，否则我大可以一直用箱子或者包装纸来掩盖自己，虽然那有些狼狈就是。我只是想要试试这股力量的极限。还记得我的命名吗？无限神机。顾名思义，神机在某种程度上是‘无限’的。这个世界不会允许无限被窥视，任何突破临界点的行为都会遭到这个世界的遮蔽。换而言之，神机的外壳坚不可摧，突破外壳的行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那你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既然不可能存在，伱为什么又会被打出一个缺口？”
    【重新认识一下吧。】
    阿波罗尼娅似乎放松了不少。
    【幼神机‘阿波罗尼娅’向您致意。虽然没能帮我解决问题，但还是请接受我的谢意。您帮了我这么多，所以您有权知道现状的来源。】
    她停了几秒：
    【这处枪伤，来自我的兄长——罗德岛神机‘赫利俄斯’。他并非所有神机中最强大的，但也不是我可以匹敌的。换而言之，这是由另一位神机带来的创伤。只有神机才能伤害神机。要不是他第一次出手较为生疏，我恐怕就不只是被打出一个弹孔这么简单了。】
    “那筑基丹呢？”
    【抱歉。你并没有完全修复好我，而且筑基丹这种宝物过于珍贵，我不会轻易交给你。而且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语料库中。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谜，随随便便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可能会造成更多不可预知的后果。但是，无论如何，我还要谢谢你。】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商洛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如果你换个问题的话，我会履行.欸！等等！你手上那是什么！】
    “只有神机才能伤害到神机是吧？那这枚弹片想必就是来自那个罗德岛神机‘赫利俄斯’。是吧？阿波罗尼娅小姐。”
    【大概是这样没错。等等，你干嘛！手上为什么拿着锤子！你要做什么！】
    看到商洛的架势，阿波罗尼娅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空气中，无形的波纹在震颤，命运的丝线正在瑟瑟发抖。但对商洛完全不起作用。
    “别动，我来把你医好。筑基丹我是非要不可！”
    看似由黄铜构成的心脏还固定在电焊台的夹具上。周围已经被炸成了漆黑一片，阿波罗尼娅的‘心脏’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而商洛的右手上，那枚红色的弹片已经被他攥在了手心里。
    【等下！你没必要这么做！我们商量一下！筑基丹不行，但是我可以教你煮鸡蛋！煮鸡蛋！煮鸡蛋很好吃的！你先把锤子放.】
    “你叫破喉咙也没用，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我一定会对客户负责到底！”
    他从旁边拿起一块早就准备好的黄铜铜皮。如果之前的焊接没问题，他就打算用这块铜皮当补丁，把神机的外壳焊上。现在焊接是不行了，倒是可以当做楔子钉进去。他决定用这块来自“赫利俄斯”的碎片，把阿波罗尼娅的外壳给封住。这是简单而有效的做法，而且以毒攻毒。
    铜皮覆盖破洞，他一手按住那枚弹片，另一首高举小锤，猛然落下：
    轰——————
    天黑了。
    收音机的声音渐渐放大，渐渐被调频到了清晰的频段。
    “这里是旧金山广播电台。现在插播一条快讯：今天中午12点27分，旧金山卫城同时、连续发生多起安全事故。电车1、2号线停运长达15分钟，多台收音机发生爆燃，金门大厦第1到第14号电梯运行终止，导致包括阳州大都督阁下在内的19人被困电梯长达2个小时；此外，工坊区天字号到黄字号，共68座电弧焊台起火爆炸，直接经济损失高达270万元，目前锦衣卫已经介入调查。
    (本章完)

 第14章 欠条

    第14章 欠条
    收音机里继续传来下一段：“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锦衣卫千户阁下表示，这很可能是一次针对帝国重要生产设施的恐怖袭击。从今日6点起，旧金山警署将在天后庙街至金门大桥区域设卡检查。警方已向全市公开征集线索，望广大国人、邦人、归化人、异邦人积极检举揭发。若线索查证属实，检举人将获得5000两的巨额赏金”
    来自收音机的声音吵醒了商洛。睁眼时，他正伏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旁边那台写字人钟的零件凌乱地散落在手边，手上还攥着一柄小小的铜锤。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却又有些不同。那小锤本身似乎有些发红，之前几乎不这样。
    八音盒就在桌上，但现在已经修复如初。
    “欸？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嗯？？？不对，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卫城里面？”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比之前更真实了，“欸，可惜。要是再迟一点，我都打算去报警呢。哦不对，去报锦。5000两啊，能让我买张机票直接去南京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没完成呢。”阿波罗尼娅回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总不能一走了之吧？”
    “伱，恢复正常了？”
    “内部还是一团糟，但你至少堵上了破口，帮我包扎好了。我这边大体没什么问题，内部的伤可以慢慢修复——但比起我，你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妙哦。”
    “嗯？怎么了？”
    阿波罗尼娅将当时的情形描述给了他——
    “整个工作室全炸了？！”
    “是的。不只是你在的那件工作室，整个工匠区全都被反击电流打穿。每一台电器都被烧毁，从一块钱一堆的灯泡到我也不知道多少钱的电焊台。新闻上说直接经济损失高达270万元。”
    商洛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窗外现在正是下午，外头一切都和过去每一日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要从今天开始走上一条不归路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值得！为了筑基丹，一切都值得。
    “要不你占卜一下？就用那套扑克牌。”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意见。
    “不用占卜，我开了工作票，他们一定知道是我做的，说不定马上就到！”
    【抱歉。】
    阿波罗尼娅切回到了“广播模式”，似乎这样比较郑重。
    【这是我的错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筑基丹的配方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你。但我建议你最好尽快转移。跑路吧！】
    “跑路？我是不会跑路的，但确实得避避风头。修仙是逆天而行，这里太热闹了…我得找个地方炼丹，找个隐蔽的，不会被锦衣卫发现的地方。”他拿起纸笔，留下了字条，准备开溜。
    “等我筑基成功后，一定会回来把钱还上！”
    【你竟然还想着还钱？270万两我都不知道你要还多久真要说起来，这270万也有一份算在我头上。不过我建议你现在尽快转移，不然你只能在诏狱里炼丹了。锦衣卫，已经在路上了。】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轰然洞开。门被推到墙上，连铃铛都卡在了缝隙里。商洛被吓了一跳，机芯跌落在工作台上，又碎了。
    “锦衣卫办案！所有人在原地不要动！”
    锦衣卫迅速占领了钟表店的各个角落，都拿指着房间里的空气。哪里没有人，他们就指着哪里。
    房间里的每一寸空隙都被视线盯死，没有一处例外，甚至同时对准茶壶的就有3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这屋子里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茶壶。
    “人呢？”陆槐阳走进了店门，依然穿着他那套飞鱼服。
    “报告千户，人已经不见了，但燃素依旧处于高浓度状态！”
    陆槐阳幻视四周，一切如常。灶台上还座着一壶开水。
    他走到灶台前，伸手关上了火。
    “让他先走了一步。很好。看来没有算错，问题的症结就在他身上。他还没跑多远，也跑不了多远。燃素的缺口不可能补上，我们只要顺着燃素的痕迹追就能追到。”
    “是！”
    “要快点把他追回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触碰多危险的东西。收拾收拾，把这里恢复原状。”
    “是，千户。要不要贴封条？”
    “不用。”陆槐阳摆了摆手，“打印一张休业的告示摆在橱窗后面，把店门锁好，其他的都别动。”
    “师父！”忽然，文鸳从外头快步进来，“师父，有新情况。”
    贴在陆槐阳的耳边，他快速说了几句。
    “什么，燃素找不到了？”
    “是的。情报上明明说，那台神机被击伤后一直在泄漏燃素，可是现在.”
    “失策，我们慢了一步。”陆槐阳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我们第一次就及时发现，说不定还能保住他的命。现在.他恐怕凶多吉少了。被神机卷走后，没有一个人能重新回来。文鸳，帮我打通电话，就打给.嗯？”
    忽然，他瞟到了商洛的桌上，那里似乎留了张纸条。
    进门时没有锦衣卫注视那里，因为住在这里的商洛根本就不是敌人，也就没人先去注意他的座位。直到刚才，那纸条才被陆槐阳看到。
    他走上前，拿起了纸条扫了一眼。
    “欠条？‘鄙人商洛，今欠朝廷270万两，特此立据.’。”
    陆槐阳把欠条念了一遍。
    陆槐阳惊呆了：“这种时候还想着还钱，这小子真有意思。但还钱可不归我管，我要追查的是你身上的灵气。文鸳！”
    “在！”站在门外的文鸳一路小跑着进来，接过陆槐阳递来的字条，
    “师父，他跑路了？”
    “跑了，但没完全跑。”陆槐阳摇着头，“他身上带着腰牌，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是。”文鸳靠了过来，伸出双手。
    “不要声张。”说完，他解下了自己腰上的腰牌，这次是个玉牌。指尖的电光再次出现，这次也没入了腰牌中：“拿着这个，不要多说。小心隔墙有耳。”
    文鸳接过牌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得点头。
    “感觉到了吧？很好。”陆槐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方位在哪？”
    “在正北偏南？”
    “东还是西？”
    “东。”
    “那他现在应当往拉斯维加斯方向去了——也对，他手上拿着那宝贝，不可能不去拉斯维加斯。文鸳，这事交给你了，马上开车去追，别把牌子搞丢了。”
    (本章完)

 第15章 小锤

    第15章 小锤
    街对面，戴着大帽的商洛从报纸后面露出眼睛，阿波罗尼娅像之前那样，把锦衣卫交谈的对话实时转达过来了。锦衣卫已经拉好了封锁线，围观的人已经堆了三四层。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我还看到他们好像用什么法器在找我。结果他们要去拉斯维加斯追我？可是为什么？”
    商洛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我猜锦衣卫本身就是冲着拉斯维加斯来的。毕竟那些不列颠搞出的动静很大，他们察觉到了那些‘诡异’的概率。所以，你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因为物理距离根本拦不住锦衣卫，往野外跑是没用的，但我总不能真的去拉斯维加斯吧？光是要不要跑就是个问题。我感觉我可以信任锦衣卫，要不我和他们打个招呼？”
    【嗯遇事不决，要不我们占卜一下？来，抽卡先。】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开始向上问话：
    【先排除最不可能的选项。阿卡西纪录，我们要不要去拉斯维加斯！给个准信！】
    车站里，一辆通往拉斯维加斯的长途客车已经发动了引擎。
    “结果，我们真的去拉斯维加斯了。以及锦衣卫好像比我们快一步。我说，你真的靠谱吗？”
    【我觉得我们可以相信阿卡西纪录。哈哈，哈哈哈哈。所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算了算了，去拉斯维加斯也不是坏事。这个结果反而帮我打开了思路，我有办法了。而且说不定可以一石二鸟，把钱和丹一起解决。至于现在，我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恐怕还有的忙。”
    他看着向窗外。长途客车的座椅很狭窄，膝盖只能盯着前面的座位。硬木座位上没有任何软垫，滑得让他总有掉下来的趋势。
    这不是为大明的百姓准备的车，因为这辆车只要买了票就能上。从旧金山到拉斯维加斯的道路上，每天都有两三班车往来载客。
    车上的人不多，不过每排都有一个客人。就工作日而非假日而言，这个上座率还算不错。
    【对了？筑基丹的方子伱什么时候要？】
    阿波罗尼娅问。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她一直记着。
    “等下车吧，现在也不急，反正总不能现在就炼丹吧。没想到一天不到，我就从锦衣卫的解救对象变成了逃犯。让我休息会吧，自从见到你之后我还没睡过一个好觉。至少在这班客车上让我好好睡一觉。一夕不卧，百日不复啊.好困。”
    “咳咳.”比走廊还宽的乘务员上了车。这是个“红种人”，粉白色的皮肤在晒得通红，鼻子和脖子都是红色的。腰包的袋子围着他的腰绕了一圈，勒在短袖的衬衫上。包里装着车票和检票用的夹子。
    操着浓重的德克萨斯口音，售票员对车内喊道：
    “谁要买票？”他只喊一句，喊完就准备要走。
    “这。”商洛有气无力地举起了手。
    售票员踮起脚瞟了一眼——商洛坐在后排。这走廊本来就窄，他得收着肚子才能挤进去。
    “唉。”他有些不耐烦，但这是工作。
    收着肚子，他还是从狭窄的走道里寄了进去。
    “在哪下车？”语气中没有一点感情。作为售票员，这句话他每天都要去几百遍。即使他只上过小学，也能把沿途所有车站的费用都背下来了。
    “在拉斯维加斯下车。”
    “90文。”售票员条件反射似的报出了价格。
    “还好，不贵。”商洛其实并不知道车票多少钱。他觉得，自己的钱应该是够的。掏出一枚硬币，他递到了售票员手里。
    沉甸甸地一两银元一上手，售票员就愣了一下。
    好家伙，给这么大的。
    他望向了商洛——
    “是震旦老爷。抱歉抱歉，没发现。”
    售票员的精神一下子就提了上来。这趟车十天半个月都未必有一个“震旦人”搭乘。
    “震旦”，是欧洲方面对大明的称呼，因为直接叫“大明”的概念会比较模糊。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半球都是“大明”的。这种时候称呼王幾之内的百姓为“大明人”，在政治上不正确。
    所以通常而言，他们会称呼王幾之内——也就是两京一十三省的汉人为“震旦人”，这是从罗马来的称呼。也有叫“摩诃震旦”的，算是一种雅称，但并不正式。
    相对应地，大明百姓称呼“两京一十三省”为“幾内”，因为那里是圣天子皇帝陛下直接统治的王幾。
    “你查我的证件？”
    “不不不，我们怎么敢查震旦老爷的证，这里没人有资格。您等等，我给您去换些新票子，这些票子太脏了。”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找给我就行。”
    “那，对不住了。”售票员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态度介于“谄媚”和“殷勤”之间。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这里的“震旦人”全部都是出公差的，几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平民。这次还是去拉斯维加斯，显然带着某些
    某些不可名状的原因。
    他没打算多问。征得商洛的同意，他便把包里的零钱找给商洛。
    票子一上手，商洛就知道他为什么要换了：这里头不全是户部发行的纸票，还有罗马央行“圣马可银行”发行的纸票。双方货币的汇率非常稳定，大多数时候都可以通用。
    不过这些罗马纸币的品相并不好。因为这里离罗马在新大陆的核心区——五大湖地区实在是太远。眼前这些钞票也不知道流通了多少次才横穿新大陆到了商洛手里。
    【其实这是好事。】阿波罗尼娅在口袋里说道，【带着一大堆‘震旦货币’跑到中立区，很容易被人盯上。而且你手上的币太新了。】
    “我也没办法，这是南京直接铸出来的新币，发到海外当军饷的，都没在畿内流通过。”
    【我建议你尽量把这些新钱找开。下车之后去找个自动贩卖机吧。】
    “哪有收一两银子的自动贩卖机？”
    【有，小钢珠机。上次去拉斯维加斯的时候，那边买小钢珠的机器就可以直接投入一两银子，然后出来一大盆钢珠。你去拉斯维加斯，也是要玩玩那些机器吧？不用面对面，确实会更安全。】
    “啧，真没创意。”商洛摇了摇头，“赌博才能赚几个子儿？咱们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另外你要出大力气，爆炸是我们一起搞出来的，你也要负责的。”
    【我先说好！我可不能帮你抢银行！而且你不要甩锅啊！我当时叫你停手，是你自己硬要敲下去那一锤子的！】
    “那锤子现在还在我身上哦。说来也奇怪，在你身上砸了一锤后，那个小锤就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它再砸一次也能把你砸开，它现在非常自信，总是跃跃欲试地要砸你。既然把你修好不是你的本意，那我把你复原怎么样？我把镶进去的钉子再‘起’出来。”
    【不不不，还是算了，算了。】
    “所以这锤子真能把你敲开？那我试试？”商洛抄起了小锤。
    【嘁，被你套了话。你的直觉很准，那锤子接触过神机的本体，现在已经被‘开光’。它击伤过神机一次，所以它就可以击伤第二次——就像朗基努斯之枪，那上面也沾染了神的血。】
    “那我这个算什么？阿波罗尼娅之锤？”
    【叫商洛之锤比较合适，因为朗基努斯是士兵的名字去你的，我说什么呢，被你套进去了。我还没死呢，那锤子可锤不死我，只是能击伤而已。多半它还能击伤别的神机，理论上可以。我有预感，这玩意儿可以穿透神机的外壳，直接击伤.诶呦！你真打啊！】
    商洛拿起小锤，又轻轻地敲了一次。
    【你还敲！你还敲！我的整个世界都在地震你知道吗！】
    “抱歉抱歉，我这个人手欠，你忍着好了。”嘴上这么说，但他可一点都没有道歉的意思。
    “你说这锤子能拿去抢银行吗？”
    【不行，这锤子只是对神机特攻，对神机以外的东西来说它依旧只是个小锤。你还真打算去抢银行啊？直接去抢赌资，确实比上赌桌更快。】
    “说不定要去呢。但有种办法，比抢钱来得更快。抢钱还得自己动手，但如果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自然会有人把钱给我送来的。”
    他暗自点头，把小锤装进了随身的腰包，方便随时取出来。
    下次再到了紧要关头，这柄小锤说不定派上用场.
    (本章完)

 第16章 查票

    第16章 查票
    到了开车的时间了。
    木煤气的发生炉供给出可燃气体，发动机先是喘震了几下，然后才开始逐步加速。
    “咯噔”一声，司机粗暴地扳动档位。这台已经服役了超过20年的老客车缓缓驶出停车位，驶出车站，沿着公路向拉斯维加斯的方向开进。
    和昨天一样，旧金山只有城区的道路经过了大力整修，因为其他的地方不归卫所管。车开出去不到十几分钟，路况就陡然下降。
    随着车架的“嘎吱”一声响，客车就正式从旧金山卫城的辖区开到了野外。
    其实朝廷很重视官道的维修，但这里并不是官道——这条道路的末端，那座拉斯维加斯，它在大明和罗马的册籍上都不存在。那是一座在沙漠中拔地而起的城市，时时刻刻都要抵抗沙漠的侵袭才能存在。
    但那里也是双方都默认的法外之地，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车辆颠簸地开车，颠得商洛连地图都拿不稳。从地图上看，拉斯维加斯离旧金山并不太远。
    “你说那些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把这里的路修一下？不少游客到新大陆来玩，就是冲着拉斯维加斯去的。”
    【游客都是搭飞艇去的啦。谁会做慢腾腾的长途客车呢。而且他们根本就不在旧金山下车，这里可是卫所欸。】
    “额倒也是。幾内从洪武年开始就禁赌了。大明律上写着清清楚楚，赌博要砍手——虽然现在不会真砍就是，但免不了有半年的徒刑。罗马那边呢？”
    【禁赌？哈？那个皇帝敢禁赌，赛车场的赛车流氓们第二天就能把皇宫大门给砸了。君士坦丁堡的头顶永远高悬着月亮，那里可是游玩的好去处，一座不夜之城。】
    “顺便问下，罗马那边现在局势如何？”
    【我看，情况不太乐观。】阿波罗尼娅给出了否定的答复，【伦敦和巴黎的动静越来越大，不列颠人和法兰克人越来越不甘于作为藩属国存在了。毕竟，他们也曾经可以拥有伟大的文明，他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现代。】
    “对，确实是这样而在这里，塑造现代大明和罗马——那么，我应该称呼你为罗马人？”
    【我很高兴，你终于开始把我当做一个罗马人了。而不是什么西牛贺洲的孙猴子。】
    “孙猴子是面镜子，他可以成为任何他想要成为的样子。”
    【希望我也能那么自在，只可惜我的包袱比无拘无束的果山猴王要重得多.伱看，找麻烦的这不就来了？】
    “什么情况？”
    【等着吧，就在前面。】
    “前面的客车，立刻停车！”高频扩音喇叭在背后大喊，经过扩音器简单放大的声音制造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司机一角刹车就踩死，生怕停慢一点就会挨枪子，他们是真的怕。
    因为，来这里可不是警察。大明的捕快可不会来这种野地里办差。
    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警车开到了客车前方。两个穿着风衣的人——也是红种人，从车上下来，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执法专用的霰弹枪。
    他们胸口同时挂着龙与鹰两枚勋章，代表他们同时为大明和罗马服务。
    平克顿侦探公司，阳州最大的義警事务所。他们的执法力度比旧金山城里那些镖局大得多，因为平克顿侦探公司仅在阳州开展业务，而且最主要的营收来源就是義警。
    这份收入来源于执法的外包。毕竟，无论大明和罗马都不想在中立区部署执法力量，那太贵了。通过赏金把执法工作外包出去，平克顿侦探公司这样的義警就可以领到一分不错的人头钱。
    没有人敢拒绝平克顿侦探公司的拦截。因为有義警在的地方，说明这里根本就没有真正警察。荒郊野外地，随便打死几个人都无所谓，没人会在乎。哪怕是少了一车人也是一样。
    叼着一枝芙蓉牌香烟，二人之一上了车。烟味在拥挤的车厢里扩散，司机也不敢伸手开窗。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动，因为義警扣动扳机就能让他碎得不成人形。
    “车上，有没有一个震旦人？”
    “额”
    “有没有！我警告你一次，这个目标非常重要！是震旦军直接下的命令。你知道平克顿的规矩，你还有两次机会。警告超过三次，我直接开枪！”
    “有！有！”司机朝后一指，指向商洛的方向“有一个，他买了票上车。”
    平克顿的義警看了过来。商洛的脸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白，而且白得很均匀，根本就不需要比对。
    “哦，尊敬的震旦人先生.哦不，大明来的先生。”他把枪扛到了肩上，枪口朝后，一步一步走过来。车上的其他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很抱歉的通知您，您的朝廷聘请平克顿侦探公司‘请’您回去。您放轻松，有大明的匠职在身，我们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能伤害您，我们甚至不能用绳索或者手铐对您进行逮捕。但这不代表，我们不能把您‘请’回去。”
    商洛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震旦来的先生。哦，您没有束发，那是小朋友了。”義警又上前了一步，“您的家人在找您，还请您配合一下，不要给叔叔添麻烦。叔叔有自己的工作，叔叔也有家人要养。如果不能把你带回去，叔叔会被开除的哦。”
    枪依旧上了膛。虽然枪口冲着天，但只需不到一秒就能重新指向前方。
    “唉。”商洛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令牌，“自己看。”
    “这是.”義警伸出没拿枪的那只手，准备接过令牌。
    “啪”得一声响，商洛甩手就把令牌敲在他的手腕上：
    “手拿开！谁让你碰的？用眼睛看！”
    “是是.”義警握枪的手攥紧了些，但终究没敢垂下枪口。
    他扶着椅背，探出脑袋确认——
    “锦锦衣卫！锦衣卫大人！”腰牌上的字迹明明白白。
    “别叫大人！上哪学的，我不是你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看你也是给朝廷办差，我不难为你，你知道规矩吧？”
    “是是.那我这就滚！马上滚！绝对不耽误您的大事！绝对不耽误！”義警掉头就离开，谁都知道，不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比穿飞鱼服的要危险，而且危险得多。
    一秒钟都没有多停留。義警快步下了车，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就轰走了。
    客车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开车，还等什么？”商洛朝前面喊了一句。
    一阵叮咣五六乱响，司机挂上了前进档，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但一句话也不敢说。仿佛车厢后面坐的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是字面意思上的“大杀器”。毕竟不少人都看过锦衣卫在犁庭扫穴时发出的火光。
    直到抵达拉斯维加斯，车上也再没人说话。
    (本章完)

 第17章 拉斯维加斯

    第17章 拉斯维加斯
    车停在了拉斯维加斯的外围，停在那块用西班牙语写成的“las vegas”的牌子下。
    这是一座从沙漠中盛开的城市，即使是里市区近在咫尺的地方也全都是原生态的沙漠。只要失去维护几年，这座城市必然会被沙漠重新吞噬。
    “啊，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已经是大清早了。商洛搭的是夕发朝至的夜班客车，现在正是早晨七点。
    “第一次在客车上过夜，感觉还不错啊，果然沐浴王化之后大家的素质都很好。谢谢啦。”下了车，他回头朝着司机点头。
    司机猛得点头回礼：“您的行李都带齐了吗？”
    “我没带行李，都在口袋里。你们的车在拉斯维加斯有没有日程表？我回去还想搭你们的.”
    司机轰动油门朝下一站逃窜，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啧，有什么好怕的。”
    【换位思考一下，我车上要是坐着个锦衣卫，我也害怕。】
    “先别管这个，接下来我有一个很现实，但是又不得不干的事”
    【什么？】
    “我想去上个厕所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回避？难道伱打算把我丢出去？】
    “不是，我是说也许你可以收回自己的视线？毕竟这种事被别人盯着会很难受的吧。”
    【你怎么那么麻烦？】
    “这不仅仅是上个厕所的问题。我们之间总得有一些私人空间吧？”
    【好吧。】阿波罗尼娅的无奈道，【把八音盒拿出来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他八音盒就在他的口袋里，他伸手就掏出来开了盖。
    “嗯？”他愣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变了。这八音盒里头原先是有零件的，那也是杰斐逊参议员所称“神躯”。商洛还记得里面的样子。里面是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大堆非标准零件，在那“一锤子”下去之前还有个弹孔在外壳上。。
    然而现在，这个八音盒已经空了。但黑漆漆的八音盒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是个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小球，小球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喂？你的身体呢？不是在八音盒里面？”
    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阿波罗尼娅失去了回应。
    把八音盒倾倒，他把小球倒到了手上——和小球接触的一刹那，他的皮肤产生了触电般的酥麻感，他下意识地猛得一甩手，指甲盖大的小球飞了出去。
    【你看，就像这.啊！！！】
    阿波罗尼娅刚说了几个字，她的声音就随着小球的飞出而小时。悠长的一声“啊————”还环绕在他的脑袋里。
    下一刻，万籁俱寂。
    并不是没有声音。站在拉斯维加斯门口的公路上，周围都是沙地。呼啸的风声，秃鹰的叫声，还有过往车辆的引擎轰鸣之声。然而唯独没有阿波罗尼娅的声音。
    这一刻，他总觉得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虽然并没有任何生理上的不适，但对未来失去了掌控确让有种近乎溺水的窒息感。
    夹杂着沙砾的热风吹来，没有加冠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那个金豆.”
    他知道了问题的关键。那个金豆被甩飞了之后，阿波罗尼娅就“不见”了。
    “金豆.金豆哪去了？”他低头寻找。茫茫沙漠之中，连公路上都有沙尘。金豆的颜色和阳光下的沙漠很接近，这怕是不好找。
    他着急低头准备寻找，幸运的是，金豆就躺在他的脚边，根本就没滚出去多远。
    “呼还好。”他松了口气，弯腰伸手。
    这次他做好了准备。触电感再次从接触金豆的指尖传来——
    阿波罗尼娅的声音重新接通。
    【你搞什么！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把我甩出去！】
    重新接通后，阿波罗尼娅的声音中饱含怒气——然而其中也夹杂着一丝慌乱和惊恐，似乎她比商洛更慌张。
    “谁知道你会放电？”
    【我根本不会放电，那是你的心理作用。】
    “是是是，是我的错。”
    【.】
    “你怎么不说话?”
    【下次，千万不要把我扔掉。只有你能听见我的话，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如果你再把我丢掉，等待无限神机‘阿波罗尼娅’的将不是无限的可能，而是无限的禁闭。】
    “嗯。”商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再抬起头时，他觉得空气又恢复了流动，那股对命运失去掌控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
    一只手揣在口袋里，他始终用指尖保持和“金豆”的接触。确实没有电流传来，但每次阿波罗尼娅说话时，他的指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有人用手指头指着眉心。明明没有接触，却在眉心产生了酸胀的异物感。现在这种异物感就产生自他的指尖，沿着指尖一直往上蔓延，途径心脏一直往上传递。
    说实话，这并不怎么舒服。但为了保持通话，他倒是可以去习惯一下。
    “话说厕所到底在哪？你能查查吗？”
    【我又不是缺德导航，怎么帮你查.要不我帮你占卜一下？你抽个牌先。】
    “我总不能什么事都占卜一下吧？难道我出门前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要占卜？而且哪有占卜师一天到晚总是占卜自己的？那不会折寿吗？”
    【还有这种说法？】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算了。”
    【不你的看法很重要。或许我总是走霉运，就是因为总是试图窥探自己的命运。还是等关键时候再用吧，用得太琐碎终究不是好事。就像奥丁知道诸神黄昏终将到来，他试图挽回诸神败亡的命运，然而他的挣扎反而让诸神黄昏越来越近。】
    “所以如果我总是占卜厕所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你有可能占卜出‘永远也找不到公厕’的奇妙结果。】
    “那不是诅咒吗！要是永远也找不到公厕，我的活动范围岂不是只能局限在自己家和别人家了？！”
    【就是这样，所以无法更改结果的占卜和诅咒没有区别。你说得对，这种出门先迈左右脚的小事还是别占卜了，指不定哪天就给你来个惊喜。你自己找吧。】
    (本章完)

 第18章 金拱门

    第18章 金拱门
    “如果我自己找的话.啊！找到了！”
    【这么快？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在哪？】
    ——“欢迎光临。”
    戴着金拱门标志的店员放下手上的拖把。
    “劳驾，能不能借用一下厕所？”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把外套搁在了椅背上。
    “多谢！”商洛来不及再说什么。这开在路边的金拱门简直是救命稻草。
    无论什么时候，金拱门的厕所总是值得信赖的。
    把装着阿波罗尼娅的外套留在外面之后，他总算有了处理“个人事务”的机会。
    三分钟后，商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洗手了没有？】
    “我说没洗你还能跑了不成？洗了洗了，放心。话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吃？】阿波罗尼娅没好气地回答，显然似乎因为不能吃东西而恼怒。
    “等等，伱在生气？这说明你以前可以吃东西？”
    【别套我的话了行不行？你是锦衣卫吗？怎么见缝插针地套话？】
    “好好好，不说你了，我自己买点东西吃。”他穿上外套走到柜台前面:
    “嗯，我看看，和旧金山的菜单一样。”不过仔细一看，那上面竟然还有些惊喜。
    “竟然有皮蛋瘦肉粥？这不是畿内才有的菜单吗？”
    “空运来的。”店员回答。刚才扫地的店员现在站在了柜台后面，“拉斯维加斯的菜单和新大陆其他地方都不一样。我们直接从畿内供货。”
    “倒也是，毕竟这里不归朝廷管.你们也是外派来的？这边生意怎么样？”
    “生意倒是还行。不过这家不太行，拉斯维加斯有不少金拱门，里头的更热闹些。这个靠近外面，坐车来的那些土人根本不就不会把钱在这里吧。要吃点什么？”
    “我看看。”得知这里有久违的畿内同款菜单，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抬头一看，果然都是他很熟悉的那些，不过这里没有商洛前世最爱的穷鬼套餐。
    “皮蛋瘦肉粥，然后来杯柠檬红茶，加个炸鸡汉堡。”
    “好。请那边坐下，我一会给你送回去。”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商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这地方甚至比旧金山更接近大洋彼岸的故土。
    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天空中也传来了低沉的轰鸣。
    【嗯，早班的飞艇也到了。话说你们这边更流行飞艇？】
    “没什么急事的人还是会选择搭乘飞艇。那上面宽敞，不需要把两腿蜷缩在座位后面。而且飞机太吵了，翅膀也会挡住观景。飞艇更稳定，风景也更好。飞艇上面还能有厨房现场烹饪，飞机上面只能吃方便食品而已。如果可以选，我大概也会选择飞艇吧。回国路上需要三天时间，但和邮轮一样豪华。”
    正说着，皮蛋瘦肉粥的香味已经传过来了。那是久违的鲜味——旧金山虽然物资充足，但调味总是乏善可陈。那里的食堂似乎并不在乎食客的能不能吃得香，只是下的干货很多。
    和一年四季都不换的萝卜炖肉相比，连皮蛋瘦肉粥都算吃个新鲜了。
    “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店员已经把他的餐盘放在了桌面上，里面除了皮蛋瘦肉粥还有柠檬红茶和汉堡。
    餐盘上照例垫着纸，上面也是畿内同款的宣传画：太祖皇帝当年被元兵追杀，饿倒在路边。突然路边有一个好心的老婆婆走出来，给他端上来一份吃食，是两片烤馍夹着菜和肉。一个汉子吃一个就饱了，所以叫汉饱包。太祖皇帝吃了汉饱包，一鼓作气打败了元兵。
    至于后来为什么汉饱包改叫汉堡包，那是建国之后太祖皇帝大宴宾客的段子，在另一张纸上。
    “啧，现在是汉堡了吗我记得之前看的时候还是太祖皇帝吃薯条，太祖皇帝喝可乐。太祖皇帝怎么走到哪都有人给他吃东西。”
    【那你们的太祖皇帝，他人缘可真好。罗马皇帝出门只能挨鸡蛋。你要吃了吗？啊不知怎么的，我有点饿了。】
    商洛张大了嘴，一口就咬到了汉堡的所有层数。过去了这么多年，汉堡还是一样很大。就算是两层面饼也很难让人一口吃下，三层饼的需要用手捏住才能一口吃。
    “嗯~~就是这个味道。”
    吃饭的时候不该用嘴说话，他的话只有阿波罗尼娅能听见。
    “这个酱料的香味，是熟悉的味道。廉价的工业产品，但是有主食有肉，有吃饱了的安心感。”
    用茶把嘴里的汉堡顺了下去，他长舒了一口气：“啊，活过来了。那么，开始干活吧，时间有限，一边吃一边来。我得看些资料才能下决定。”
    他放下半个汉堡，找店员借来了拉斯维加斯的导览地图。城内的各个景点——主要是有各种特色的“游乐设施”，全都列在了图册上。
    沿着中轴线的拉斯维加斯大道，来自世界各地的酒店在此处开张。罗马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阳州的玛雅复兴主义建筑，还有微缩复刻的埃及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光是赛马场就有6个，而且全都挨在一起，就算在旅游淡季也是场场爆满。精美的画册给每个标志性的建筑都画了略缩图，光是这免费发放的导览册就看着很体面。
    体面，就是拉斯维加斯的特色。
    这里是赌鬼的天堂，也是赌鬼的地狱。有人在这里物理上天堂，也有人在这里物理下地狱。沙漠中能开出这样妖异的朵，也能埋藏一切秘密。只要埋下去，所有人就都体面了。
    “上次他们带着你是去哪来着？”
    【不知道，我懒得管他们，所以给他们做了那个闭环占卜的小玩意儿。那纸牌在你身上，一会你也可以用它来占卜一下此行的成效。或者用别的也行。】
    “那个不是敷衍他们的吗？”
    【是，也不是。从发送到回复都是真的，纸牌真的给他们提供了阿卡西纪录的回答。只是我没消耗精力帮他们解卦而已。你的话，我帮你解卦就行了。而且不只是纸牌哦，我注视的地方都可以作为征兆来解读。比如等红茶喝完之后，你看看杯底的茶叶末就行了。】
    (本章完)

 第19章 灵验

    第19章 灵验
    “嗯”商洛其实从杂志上看过茶叶占卜的方法，这种“西域秘术”总让能让人觉得很灵验。
    然而这杯从饮料机里面倒出来的红茶，喝到已经见底了，但茶叶末只有星星点点的一小份，根本不足以占卜。
    【失算了，这根本就没有能用的茶渣。拿出你的纸牌来吧，我们占卜一下。】
    商洛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腰包，看看里面的东西是否都在。在锦衣卫要杀上门之前，他只能来得及带上细软，也就是钱包和证件，以及两件和阿波罗尼娅有关的物品：八音盒与纸牌。
    这些全都装在一个小小的腰包里，斜挂在他的肩膀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不过手头的现金大概有五十多两的宝钞和银元，暂时不用考虑吃不饱饭的问题。
    “那么，开始占卜吧。”
    他先看了一眼店员的方向。店员也在看着他，但也只是冲他笑了笑——确实，这没什么好尴尬的。在拉斯维加斯掏出塔罗牌来占卜，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商洛打开了装纸牌的小盒。
    “嗯？？？”里头空无一物。但却依然沉甸甸的。
    他试着把盒子倒过来，但里面依然什么都没有。
    “喂。”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接触到了阿波罗尼娅，“这怎么回事？纸牌呢？”
    【纸牌当然是在盒子里了——现在没有是吧？你不要松手，左手接触我，右手打开来看。】
    按照阿波罗尼娅的指示，商洛再次打开了盒子。果然，沉甸甸盒子里放满了纸牌。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施法的过程，就是穷尽那套纸牌‘可能性’——所以那个只是魔术道具的纸牌就有了链接阿卡西纪录的能力。八音盒也是如此，它展现了我的一个‘侧写’，容纳了无限的神机，让我可以作为机器被维修。现在我大体恢复正常了，和阿卡西纪录的链接也变得正常，所以不能像之前那样乱发信号。】
    “那我之后要怎么用？”
    【你一手掐住我，和我保持接触，然后用另一手来操纵就行。】
    “我还要单手掐着伱？你是什么法器吗？这不就跟孙猴子水战一定要空一只手掐避水决一样？”
    【麻烦点总比放血好。而且只有现在这样，我才能为你提供真正可控的支持。而且我只有这样才能解卦，之前我也搞不清那是什么。比如你有看盒子里的卡吗？】
    难道不一样？
    卡背确实不一样了，原先是里胡哨的星空，现在则变成了纯白色。气感也出现在了这些卡牌上——不过这些卡牌似乎心无旁骛，感觉不出它们有什么性格。但他将注意力投放到这些卡牌上时，却能感受到一股玄而又玄的微妙灵气。
    商洛顺手抽了一张牌出来：
    牌面从上到下两个卦象。上为水卦，下为雷卦。
    【水与雷，这是个屯卦。】
    “等等，这原先不是塔罗牌吗？怎么变周易了？”
    【因为塔罗牌超出服务区了。现在周易来接班——实际上是因为这盒子是个魔术道具，里面装的是纸牌。我‘穷尽’它的可能后，这里面会出现任何你需要的纸牌。一点小戏法而已，别管那么多。起卦不重要，解卦才重要。你现在不是要占卜吗？占卜已经开始了。屯卦就是你现在的本卦，对应万物始生，有时会遇到艰难险阻，不过总得来说是个小吉。】
    “等等等等！周易有抽卡抽出来的吗？而且这就开始了？那我要怎么做？”
    【你想要屯钱是吧？这是你要占卜的事。再抽一张，然后解卦。解卦比起卦重要多了。】
    商洛又抽了一张。这次六条卦象有五条都是断开的，只有第二条连上。
    【嗯地上有水。】
    “哪有水？”
    【我说卦象！地卦上面一个水卦，这个卦是‘比’卦。比卦是众归之象，对屯钱来说是大吉大利。你要走好运了！说不定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屯到这270万。】
    “很好，借你吉言。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筑基丹的配方给我？”
    【你想要的话随时可以。不过，如何转达给你是个问题。我不能口述，那因果太重。】
    “那怎么办？你不说，又不能握笔，我怎么从你这里得到丹方？”
    【交给我就好，你定个时间吧。】
    “那就今晚。”他翻着地图，“其实我还没有对你完全放心。万一筑基丹的配方是奇怪怪的玩意儿，我炼出来岂不是要毒死自己？每一个大明百姓都知道红丸案的事。我可不想一个月就暴毙。所以今天下午.”
    他指着地图上的拉斯维加斯大街：“今天就是你展现奇迹的时候了。这条街上有69家赌场，周围还有6家赛马场。其中这几家有最新式的小钢珠机。”
    【喂喂喂，你还是要进去赌钱吗？】
    “嘁，你以为我和那些蛮子一样？俗不可耐，愚不可及。拿着神机去打小钢珠，杀鸡焉用牛刀？况且在赌场也容易被锦衣卫盯上，就像之前挟持我的那帮人一样。否则哪能这么快就招来犁庭扫穴的锦衣卫。”
    【那你要怎么办？】
    “拉斯维加斯，什么人的钱最好赚？赌鬼啊！69家赌场，6家赛马场，全都在赚赌鬼的钱。能从赌鬼身上赚钱，我干嘛要从赌场的嘴里拔牙呢？而且你知道什么样的赌鬼的钱最好赚吗？当然是上头的赌鬼，这些人，在快要溺死之前，他们什么都敢信。”
    【有道理，那你要怎么让赌鬼上头？】
    “这需要我来吗？拉斯维加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上头的赌鬼。我只要点时间找找，自然就能找到合适的目标。”
    【你是哪里来的恶魔吗人家输钱都挺可怜了，你还要落井下石。所以你要从哪开始？】
    “就这个了。”他指着地图封面上那座玛雅复兴主义的建筑，“奇琴伊察大酒店。这里面有刚刚进货的《海底两万里》主题小钢珠，就这家。”
    说完，他举起手:“结个账！”
    其实本来点餐的时候就应该结账，只是但刚才打印机有点问题，小票没打出来。店员已经把小票送来了，红茶、皮蛋瘦肉粥和汉堡，一共52文。。
    “叮~”闭合的收银机发出悦耳的声音。
    “欢迎下次光临！”
    商洛走出了店面，手上攥着一堆找零纸票。把零钱归纳到钱包里，他算了算。
    身上还剩50两。距离目标的270万两，还差269万9950两。问题不大。
    奇琴伊察大酒店就在不远处。那就是今天的目标了。
    巨大的玛雅复兴主义从楼宇间露出真容——灰色大理石的主体刚劲有力，建筑外部以第五纪元创世为主题雕刻了巨幅的浮雕，用孔雀石和朱砂的颜料饰以鲜亮的颜色。酒店正中的高塔上摆着钟楼，但钟楼所计的时并非是24小时，而是玛雅的卓尔金历法。
    上有20个刻度，分别以水、狗、猴、兔为标志。每个标志代表卓尔金历法的一天，一天只走一个刻度，20天走完一圈，这是卓尔金历法的一个月。
    赌场经常使用这种夸张的装饰，似乎这些铭刻了天地秩序的阵法能为赌客带来旺盛的运气。
    不过酒店门廊上方联合果品标志还挂在那里。联合果品浮夸的广告板让整个建筑的神秘设计都有些“破功”，但这家酒店已经被联合果品入资，玛雅文的招牌和联合果品并排放置。
    (本章完)

 第20章 奇琴伊察大酒店

    第20章 奇琴伊察大酒店
    “你说，赌博是零和博弈吧。”商洛仰头看着钟楼，“如果环境能加持运势，让大家运气都变好，那倒霉的是谁呢？”
    【不知道，大概是赌场。】
    “所以这里就是了。看看导览册——奇琴伊察大酒店，奇琴伊察城邦的官方产业。但在泰和22年的香蕉攻势中，奇琴伊察联通其他17个玛雅城邦一起陷入了连锁破产的狂潮中。危机时刻，联合果品向所有这些玛雅城邦伸出了援手。17个城邦中的14个被联合果品并购，只有3个接受了破产保护计划留存至今。奇琴伊察也不幸破产，不过.”
    他把导览册翻了一页：“由于城邦破产，奇琴伊察大酒店被整体抵押给了联合果品，以酒店营收为担保来偿还债务。但由于奇琴伊察城邦本身陷入了不可避免的衰落，酒店的业绩也逐步下滑。终于在3年前，他们接受了联合果品的并购，并且对某些高支出的项目进行了调整。他们开除了所有荷官，改建了整个赌场，之前的项目全部换成弹珠机和老虎机。据说，这是奇琴伊察国王的决定。”
    【那他们现在一定扭亏为盈了？】
    “不，他们现在深陷电力短缺的泥潭。联合果品似乎和本地的帮派不太对付，这里隔三差五被拉闸，每次一拉闸就让老虎和小弹珠全部断电，一断电就坏一大片。奇琴伊察国王的豪赌，完全失败。
    说完，商洛开始整理自己的衣领：“所以现在，就得我.哦不，就得我们登场了。”
    帽子、衣领和袖口都得挨个整理，他得保持“畿内人”的体面。
    步上用浮雕装饰的台阶，商洛走到了酒店门口。
    两个手持马夸威特的半裸壮汉站在门口，裸露在外的四肢和胸部满满地都是刺青，几乎找不到一块能看到本色皮肤的地方。
    商洛刚才在图册上看到过，这是从玛雅国请来的“专业人士”，每个人都是王师伐山破庙后，残存下来的玛雅潘17城邦的贵族后裔。王师在大義战以伐山破庙的形式废除了整个阳州的人牲血祭，不过他们原有的统治体系都得到了保留。
    虽然那17个城邦现在只有3个依然保持君主制，其他的全都被联合果品香蕉种植园吞没，但玛雅人的文化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和保留——只是因为近些年的经济问题，有许多人不得不出来工作。
    按照传统，纹身越多的自然越厉害。这两位除了脸上没纹身，全身上下都纹满了神的谱系，看着就非常厉害。
    但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的主题特色，还是这两位专业人士不那么愿意当跑堂来迎客。商洛进门时，门旁两人和石像似的一动不动。进门后在大厅等了一会，才有门童上来迎接。
    “我不住店。”他对门童说，“请带我参观一下赌场，可以吗？”
    “没问题，先生。我们的酒店是对外营业的，请往这边走吧。”
    不是所有酒店都接受外客进来玩——作为玛雅的文化象征物之一，奇琴伊察酒店之前也不接受。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门童在前面带路，周围不时地有店内的职员经过。无一例外的，全都是玛雅人。
    要论长相，玛雅人的长相与阿兹特克、印加人都不相同。虽然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但玛雅人的面部线条更柔和，皮肤更白。远看起来，不少玛雅人的长相非常接近汉人。甚至当年一度有“殷商东渡”的说法，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了。
    商洛不是第一次看见玛雅人了，旧金山就有不少。那座城市在大的区划上属于“三藩府”，玛雅就是三藩之一，剩下两个是阿兹特克和印加。旧金山市内就有一座三藩共同奉献的“龙神大金字塔”，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除卫城里那座琉璃塔之外的旧金山最高建筑。只是时过境迁，龙神金字塔早就被埋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了，那座城市作为“献礼”的意味也淡了不少。
    这里的玛雅人也和旧金山的玛雅人一样话不多，远没有过去那么热情。
    当年大義战不只是对整个阳州进行了伐山破庙，还对所有的阳州原住民进行了“兴灭继绝”。那时阿兹特克实际上已经灭亡了，玛雅也只剩下奇琴伊察等几个城邦在苦苦支撑。是朝廷让他们从废墟中重建自己的家园。
    除了永远忠诚的‘有明朝鲜国’依旧永远忠诚之外，远隔波涛万顷的玛雅总显得和王畿间越来越疏远。
    在被破产收购，玛雅人的注意力也更多地放在了迫在眉睫的生活压力上。
    【这些玛雅人看着不太专业啊，一副懒得营业的样子。话说，当初是怎么回事？罗马这边以为大明会干涉联合果品的并购。结果你们竟然没有管。】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不过似乎和‘联合果品’的幕后主使者——兰芳公司有关，那可是延平郡王的产业。据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并购当年发放到各朝贡国的‘敕书’，那是他们朝贡的唯一合法凭证。谁拿到敕书，谁就能和朝廷进行朝贡贸易。”
    被拿走了敕书，奇琴伊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也难怪沦落今天步田地。
    穿过大厅，迈入开阔的空间——光亮陡然变暗，空气变得混浊。昏黄的灯光下，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品牌的二手烟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生命的大不和谐。
    一排排的小钢珠罗列在这里，还有老虎机和推币机。噪音陡然加倍，积灰起球的地毯和挂毯当年是为穿着礼服的荷官门准备的，根本就吸不掉这里的机械噪音。
    游客和住客守在闪闪发光的机器面前，死死的盯着面前旋转的滚筒、跳动的钢珠都像着了魔似的。
    “咳”突然的刺激让商洛咳了出来，“我说，你们大白天的怎么不开灯
    “省电。”门童有气无力地回话，“您可以随意使用这里的机器。看您的样子是畿内来的人，这些机器也都是畿内制造的。如果如果伱有泰和通宝、韶平通宝之类，都可以直接投进去，不需要兑换代币。那么，祝您心想事成。”
    最后，他还是保持了最后一点专业素养，向商洛拱了拱手。“嗯，借你吉言，一定在你们这好好发一笔财。”
    (本章完)

 第21章 卦象

    第21章 卦象
    “话说，我是不是应该占卜一下？看看从哪个赌鬼身上能榨最多的银子？”
    【我没意见，要用扑克牌吗？】
    “不用，太麻烦。我有个简单的办法。”说完，他把阿波罗尼娅寄身的八音盒拿了出来，用手拧动八音盒的手柄。
    机械齿轮、摆线轮、振荡器，黄铜的机芯在黄铜的机壳里运转，机械零件简单而和谐运动演奏出贝多芬的《欢乐颂》。
    欢乐颂是庄严的2/4拍子。他的脚步也随之而动。
    八音盒在口袋里自顾自地想着。动静不算小，但整个赌场都是轰鸣的机器声，比工厂还要吵，根本就没什么人关注他口袋里这小小八音盒的动静。
    八音盒一圈圈释放着发条，商洛也漫无目的地在机器之间穿行——终于，《欢乐颂》的音乐停了下来，他也随之止步。
    【这是什么原理？】
    “这是嘉靖老皇爷用过的，听说很好用。他在精舍内就是这样先敲磬，然后绕着八卦转圈。磬声停的时候，走到哪里算哪里。你应该比磬更灵验吧？”
    【或许吧。】
    “哈？这个用法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那个纸牌盒是魔术师的道具，它本身的作用就是预言。当我寄身在那个纸牌盒的时候，我穷尽那副牌在预言未来上的‘可能性’。但八音盒又不是用来预言的，把我放进去只是能演奏出好听的乐曲而已。或许你要随缘？毕竟之前已经占卜过了运势，或许你这么做也是预言的一部分。】
    “就这么着吧，太功利也未必有用，先找个冤大头试试。”
    商洛在停驻之处的附近找了个座位，周围人也不多，旁边有个专心致志地盯着弹珠机的中年光头。
    光头穿着人字拖，敲着二郎腿，手上捧着一大盒钢珠坐在那。他一颗一颗地把钢珠往机器里面塞，钢珠沿着弹簧一颗一颗地发射出去。
    只要运气好，一颗钢珠打进去就能变成一大堆钢珠。从侧面只能看到光头的刺青，无法根据表情来判断光头到底是赚还是赔。
    商洛感觉到是‘命运’将他指引到光头这，便坐在了他旁边。
    “小伙子，面生啊，来拉斯维加斯玩的？”光头开口，声音听着有40岁上下，口音确出奇地标准，是一口金陵官话。
    “对，我来玩玩。”商洛回答。
    光头弹了弹烟灰：“哦～看伱一进来就神神叨叨的，不像是来玩的。”，也不顾着烟灰落到了难以清洗的地毯上，仿佛这不是什么公物，而是自家的地毯。
    “额…你能看出来我想干嘛？”商洛有些心虚。
    “如果我没看错，你刚刚是在占卜？你是从畿内来的是吧？”
    “嗯？”商洛愣了一下，这家伙不会是锦衣卫的密探吧？
    “你居然能看出来？”
    “呵呵，你是在模仿世宗皇帝嘉靖爷的占卜方式。听说他在炼丹的时候，就是用敲磬来起卦，停到哪就算哪。虽然这不是什么秘闻，但畿内以外的人可很少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商洛紧了紧腰包，准备见势不对就跑。
    “嗯我之前在南京城里读过书，了解过有关方面的事。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对了，我劝你不要在这台机子上玩，它有瑕疵。之前在这台机子连续玩了半个月，一次头奖都没出过，每次都是堪堪回本。”
    是赌鬼没错了，而且看起来是没赚到什么钱的赌鬼。
    光头的话语里不含杂任何情绪，似乎已经麻木了。但他的身体却依然诚实地将一颗颗小钢珠投入到机器里，说明他对自己的运势还没有死心。
    这种失去希望还没有绝望的赌鬼是商洛完美的目标。
    “这位.大叔，既然你知道我会算卦，要不让我看看你的面相如何？”商洛已经预备好了印堂发黑之类的词。
    “可以。”光头大叔把头转了过来——昏黑的灯光下，一张青色的大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整张脸都是诡异而神秘的青色纹，只露出两个白森森的眼睛。
    “你觉得我面相怎么样？”他自嘲着说，“还是说你隔着刺青能算出我的印堂黑不黑？嗯不过我的运势确实一直不太好啊。”
    他转了过来：“你来这也是想赚点钱吧？我琢磨着你应该会些道术。要不然这样，你帮我算一卦，看看怎么才能出大奖。我就图个乐呵。反正投给钢珠机也是投，投给你也是投。”
    “咳咳！”总算找到台词了，商洛咳嗽了两声，“阴阳五行，十卦九灵，不灵不要钱。我先帮你算，算对了你再给钱。”
    “嗯有意思。”光头稍微想了想，答应了。反正他每天的生活就是打弹珠，跟商洛聊聊天还能解闷。
    “好嘞，贫道就帮你起一卦。”
    他问阿波罗尼娅：“喂，能算准吧？”
    【给出个卦象是小意思，但其实怎么解卦更重要。你自己解卦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来，抽卡。】
    商洛从打开盒子，也没有洗牌，只是从里面随手抽了一张。
    第一章，上卦两连一段，是巽风。下卦三条断，是个坤卦。上下和一，是64卦之第20卦，“观”卦。
    “嗯，这是你的本卦。”商洛向他出示了纸牌。
    “这就完了？你随便抽一张就是本卦？我说小伙子，算命摊子都没这么简单的吧！”
    “啧，这就不懂了吧？真正的神算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起卦方式。你看嘉靖老皇爷——那位万寿帝君，飞元真君，忠孝帝君，他就是随手起卦。起卦是讲究个缘分，缘分到了随便怎么起都行。”
    “嗯，也是，那这卦象上说的是什么？”
    “别急，我正在帮你解卦。”
    商洛装模作样的念着口诀，心里开始询问阿波罗尼娅卦象的含义。
    【唉下次你补补卦书吧。观卦的卦辞是盥而不荐，有孚顒若。意思是瞻仰了祭祀开头的宏大的倾酒灌地之礼，就没必要看后面的献飨之礼了。因为你已经观到了‘道’的所在，没必要拘泥于形式。】
    “观卦，盥而不荐，有孚顒若。”商洛摇头晃脑地念着，现学现卖，“这意思是，你应该透过现象去看到你的本质。你迟迟没能从小钢珠机上赢到钱，问题就不在机子上，你得换个思路。你的问题在更本质的方面，不要留于表面。”
    (本章完)

 第22章 福缘

    第22章 福缘
    “继续。”光头依旧坐在那。
    “好，我就给你起一个变卦。”虽然商洛不知道怎么算卦，但他知道本卦和变卦。本卦是描述现在的状态，变卦就是描述未来要做什么。
    说着，他又抽了一张。
    新的牌上有上三横，下三断。
    【这是‘否’卦。】阿波罗尼娅知道他根本看不懂，就直接告诉他了，【否卦，否，你从字面意思理解就行了，给他解卦吧。。】
    “诶呀，这位先生，你的运气不太好。”
    “小子。”光头打断了他，“就连我也知道，本卦对应的变卦是有限的。伱本卦随便抓一个也就算了，变卦你怎么也随便抓？你手上的是什么卦？”
    “是否卦。”商洛被他说的都有些不自信了。
    一听到这个词，光头愣住了。
    “否卦.否卦否卦”他一直重复着这个词，“本卦是‘观’卦，变卦是‘否’卦。”
    他愣了一会，口中念念有词：“‘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
    【他在背《左传》！】阿波罗尼娅都惊到了：
    【本卦观卦，变卦否卦，这在左传里面出现过。陈国的田完出生后，他的父亲就为他占卜，得到的就是这个卦象。意思是田完的王气不在陈国，而在于国外，在远处。王气不在自身，在子孙；此处的国外，指的是齐国。而王气在于子孙，指的是田氏代齐。田完出奔齐国后，其子孙历经122年，终于取代了姜姓齐国，建立田齐】
    “哈！悟了！我悟了！”光头的纹面大汉忽然站了起来，“所以这个卦象意思是，我不应该在自家的赌场，而是应该去别的赌场！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我应该去离这最远的百乐门酒店！去了那里就能否极泰来！小伙子。”他看着商洛：
    “我现在就去一趟，你在这等我。待我赢了钱，分你一半当做算卦的费用！你就在这别走，拿着这张饮料券，到二楼的餐厅坐一会，算我请你的。”
    光头大汉说完，转身就要走。
    “诶！等一下！”商洛叫住了他，“我…贫道话还没说完呢。”
    “那就请讲吧。”他就站在那里，耐心地听着。
    “你刚才说分我一半，那你的福缘就在这了。今天你不管赚了多少，你要把全部的钱都拿去行善，不能自己留下。如果你这么做，否极泰来，你的命数就能改易。如果你留下哪怕一点，你这辈子都别想在再从赌桌上赚一文钱了。”
    商洛估摸着光头也赢不了几个钱，索性给自己营造一个豁达脱俗的高人形象，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光头大汉愣了一下，抱了个拳，“多谢指教。那么，下午见。”
    “所以，这就完了？”
    商洛拿起刚上的冰可可，喝了一口。
    【不知道。这卦辞甚至不是你解的，是他自己解的。不过大体上应当没问题——如果解卦没错，那么他今天一定会走大运。至于行善来转运，这是你自己加进去的，跟我没关系。你确定不要那些赌资？】
    “不急，反正放长线钓大鱼，顺便做做好事。你看，福缘这不就来了？这还有饮料券，我要尝尝正宗的玛雅奶油可可。”
    ——下午五点，商洛一直坐在二楼的餐厅里。虽然头上还有270万的债务，但一想到债多不压身，他反倒是一点都不急了。
    坐在二楼的餐厅里，他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着冰镇可可。
    桌上摆了8个直筒型的大杯，每一杯里面都残留有可可的痕迹。有的是冰可可，有的是热可可。
    “啊，果然玛雅的可可才是最正宗的，终于喝到了。不亏。吨吨吨。”
    又喝完了一杯，他往后靠了靠。
    实在是喝不下了。就算是好喝，一下午断断续续喝了八杯也把他的肚子给撑得溜圆。
    “我看看，这个饮料券好像可以点酒。服务员，来杯龙舌兰酒底的，剩下的随便。”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一只健硕的胳膊递上了新的可可。商洛抬头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光头。
    “啊，这位先生，战绩如何？”商洛赶忙问他——因为商洛自己也想知道阿波罗尼娅到底能不能灵验。这关系到他到底要不要吃那一口筑基丹。
    “这里不方便，我们上楼去说。”
    “但是可可还没喝完呢，不能浪费。”
    “没事，让人给你打包。”
    “饮料券不能打包吧？”
    “来人，给他打包带走！”光头对柜台的方向喊了一声。
    “是，殿下！马上就到！”
    奇琴伊察酒店的顶楼，那座卓尔金历法时钟的正下方。能住下三口之家的巨大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即使是良好的采光挡不住大理石砖上传来了冷气。办公室内除了那张背对玻璃窗的大理石桌，就只有一张寒酸的椅子。
    要是去掉椅子，这里简直比手术室还要整洁。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请坐吧。这里有些冷，我们长话短说。”此时，纹面的光头大叔已经披上了布的斗篷。斗篷上绣着第五纪太阳神诞生的神话，和大楼外部浮雕上的那些一幕一样。
    “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奇琴伊察第59代祭司王，帕尔卡5世。帕尔卡在玛雅语是盾牌的意思。”
    “是，帕尔卡先生。”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小哥，你是锦衣卫，对吧？”
    “嗯？什么？”
    “我在平克顿有些朋友，那边说有个锦衣卫正在往这来，据说是为了追查某个欠了朝廷270万巨款的逃犯。你是来追查他的吧？”
    “额”
    “你不用说。”帕尔卡看着他，“于公，我一定会鼎力相助。于私，你的谶言让我赚了540万的巨款！百乐门的经理在那排着队点钱，折腾了一个小时，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之前就听说每个锦衣卫都不同凡响，没想到随便碰到一位竟然都是‘陆地神仙’！”
    “540万？？？那分一半就是.”商洛没注意后面的话。
    “对，我本来应该分你270万的。但小哥不愧是锦衣卫，你明知道我能赚这么多还不为财气所动。你这份心境，不是我们这些俗人可比的。”
    “好吧.那你要把钱捐出去是吧？毕竟这样才能让你之后都否极泰来。”
    “转运？”帕尔卡摇了摇头，“还转什么运啊，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钱我一定会捐出去。但我今后就戒赌了——这以后还赌什么啊！赌术已经不存在了，这简直是斗法！随便算一卦就能赢一下午，不会仙法的还赌什么！我今后再也不赌了。对了，您稍等。”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喂，帮我打通坤甸证券交易所的电话。我要出售手上所有奇琴伊察大酒店的股票.对，剩下的全都抛掉。打电话，现在就打！还开什么赌场？等着当提款机吗？我看赌城要不了多久也得完蛋，把拉斯维加斯其他的产业也全抛掉！”
    光头挂了电话，继续和商洛的谈话:“我就说为什么迟迟赚不到复国的经费，原来是不会仙法的缘故啊，抱歉，仙师小哥，我们继续说。你给我的卦象，恐怕不只是让我去赚钱吧？是不是还有别的深意？”
    随后，他站起身，向商洛深深地鞠了一躬：“求您帮我们帮玛雅国再占一卦！请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从联合果品的手中夺回我们的国家！只要您能帮奇琴伊察复国，您就是全体伊察人的大国师！今后再祭天由你来主刀，你来分肉。，只要你为我们指点迷津，奇琴伊察的一切都能分你一半！”
    (本章完)

 第23章 联合果品

    第23章 联合果品
    【啧啧啧，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预备大国师先生。】，看到真的中了奖，阿波罗尼娅从虚空中发来了嘲讽，【之前福缘到了你自己不要，现在再开口可就抹不开面子喽。】
    “我哪知道这么快？伱这也准过头了吧？怎么一下就出暴击，直接打满270万两了？”
    【怪我喽？明明都怪你自己不信任我。而且我要是有数我还能挨那一枪？都告诉你了，解卦比起卦更重要。咱们谁都别怪谁好吧？】
    “商洛仙师。”帕尔卡看他有些面露难色，压着声音问，“您能答应我们吗？您能不能救救奇琴伊察？救救玛雅人？如果您实在是太忙，没法为我们指点迷津，那可否带话给您的师长，找大大的仙师来救我们？”
    “嗯”
    商洛想了想。这种事，朝廷肯定是知道。想要帮玛雅诸城邦复国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朝廷却对此视而不见。这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在里头，他不打算轻易涉足。
    不过从个人情感出发，他还是想要帮帮这位请他吃了一下午奶油可可的人。毕竟，他也帮自己验证了阿波罗尼娅的可靠性。只是阿波罗尼娅实在是可靠过头了。
    周围空荡荡。偌大的办公室已经搬空，能搬出去抵账的全都抵出去了。整个奇琴伊察大酒店的业务也下沉不少，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要不，这样吧。”商洛抬起头，“我想先问问玛雅为什么会这样。在我这边看来，玛雅17个城邦在同一时间全体破产，这是个很蹊跷的事。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
    “那就.说来话也不长。商仙师，您吃过香蕉吗？”
    “香蕉？吃过。”
    “不，您没吃过。”帕尔卡看着他的眼睛，“准确地说，是您没有吃过真正意义上的‘香蕉’。您有没有觉得奇怪，许多香蕉味的饮料和香蕉味的点心和平时吃的‘香蕉’完全是两种口味？”
    商洛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这种感觉。比如香蕉味的薯片，香蕉味的果，还有香蕉味的汽水，它和平常吃的香蕉完全是两种味道。
    “那这是为什么？”
    “因为‘香蕉’早就灭绝了。37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传染病席卷了全球的香蕉种植业，玛雅17个城邦的香蕉种植园在短短3个月内全部枯死。全球的香蕉也在1年之内尽数灭绝，现在只有南洋的延平郡王那里还有少数几个‘珍果园’，里面严格隔离了外界的污染，保留了几株真正的香蕉树。每年的产量都很有限，大部分都拿来当贡品和礼品送人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全球大灭绝？香蕉又不是人，香蕉又不会跑。”
    “因为香蕉和其他作物不同。香蕉产业的诞生是基于一个巧合——因为所有的香蕉实际上都是同一株香蕉的复制体。那种香蕉被叫做‘大麦克香蕉’，由一个名叫麦克的船长从牙买加的小岛上发现。那株香蕉是罕见的三倍体无籽香蕉——果肉丰满，高甜度高香气，但因为无籽而无法自然繁殖。从那时开始，全球的热带地区就都种上了‘大麦克香蕉’，所有的香蕉都通过无性繁殖的方式进行栽培。”
    “怪不得现在那些香蕉口味的零食有些不对劲，原来那是大麦克香蕉的味道。大麦克香蕉灭绝的非常突然吗？”
    “是的.那实在是太突然了。有人说最开始是在非洲，有人说最开始是在南洋，也有人说是在玛雅。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那次37年前的冲击摧毁了全球的香蕉产业园，全球有整整4年的时间没有一根香蕉走入消费市场。”
    “但只是一季没有收成，真的会让你们全部破产？”商洛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破产。
    玛雅孕育了相当古老的文明，这里非常适合进行农业的生产。茂密的雨林中有雨热同期的有利条件，在现在农业的加持下更是产量飞升。很难想象玛雅竟然会因为一个香蕉品种的消失而全部崩盘。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奇琴伊察的仓库为战备而设计，当年抵抗西班牙入侵者的时候我们能在城堡中固守数年都不出门——但当时，所有玛雅城邦都接受了联合果品的‘新黎明’计划。联合果品以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香蕉，而且几乎是不限量收购。
    “玛雅人都是出色的农民，我们在5年之内就完成了对几乎所有土地的种植园化改造，全部改种大麦克香蕉，香蕉产量是刚开始的50倍。然而联合果品依然毫不满足，收购价不降反升。结果最后的观望者也投入了香蕉的种植”
    帕尔卡陷入了意味深长的停顿。后面的一切，都不言自明了。当大麦克香蕉迅速灭绝，造成的冲击是可以想见的。
    “然后你们就这么破产了？”
    “当时我从南京国子监留学回来。学成归来的我本来想大展身手，而商品期货交易市场在当时是一种很新的东西。我认为这种“期货交易”可以为种植业带来繁荣，但要达到期货交易的标准需要种植优质的香蕉。所以在我的牵头下，玛雅诸城邦和南洋的兰芳公司一起成立了联合果品，来协调玛雅诸城邦的香蕉生产。不曾想，联合果品竟然反客为主。
    “那次香蕉灭绝后，我们在商品期货交易市场内大规模违约，连保险公司都被连累破产。玛雅诸邦陷入了财政危机，不得不卖国还债。您要知道，每个玛雅城邦的大小都仅仅和畿内的一个县差不多，奇琴伊察也仅仅是略大一些的县。我们的体量实在是无法经受历史性的冲击，再加上人口繁多。我们只能用卖国来换取援助，最后才没闹出大事来。现在种的是几年之后发现的另一种香蕉了，只是我再也回不去当初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呢？”
    “您在开玩笑吗？破产卖国尚且能保持国祚，我依然是奇琴伊察的国主。而没上称都有一千斤重的大事，真要捅到玉京去，那不捅破天了？到时候我们17个城邦一个都跑不掉，全都要被除封。还好，最后一切都和平解决了。百姓的生计一如往昔，没闹出惊动天子的大事来。”
    (本章完)

 第24章 新黎明计划

    第24章 新黎明计划
    “所以，情况大抵就是这样。”帕尔卡展现出了充足的诚意，他向商洛交了底。希望商洛能够再度施展仙法，为奇琴伊察，乃至整个玛雅指明道路。
    “嗯让我想想。”
    【你怎么看？】阿波罗尼娅问。
    “管仲灭鲁，老把戏了。管仲大量收购鲁国特产的绨布，那是一种丝混合的优质织物。他诱使鲁国改变经济模式，把耕田改成绨田，然后让齐王颁布法令禁止使用绨布。鲁国过量生产出来的绨无处消耗，又没有办法买到粮食，三年之内就饿得不得不臣服于齐国。”
    【那他应该也知道吧？】
    “我问问他。”
    商洛望向帕尔卡：“国主阁下，我看你背诵左传比我还熟，那你应该也知道‘管仲灭鲁’的招数。伱怎么看？”
    “正是因为这样，才一直咽不下这口气。这件事让我几十年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你看我头发都掉光了。”他指了指自己光溜溜的头，“这可不是因为传统才剃光的。当年我在南京国子监读书的时候，我还有茂密的头发，脸上也没有纹面。没想到几十年后，我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我都不好意思去见我的老同学们。”
    “那么，你有证据证明这是联合果品做的吗？”
    “没有。那次的香蕉的枯萎病虽然来得蹊跷，但很难说这是有人特地施为的结果。但他们一定有什么问题，一定有。发生了杀人案，最大的受益者自然就有最大的作案嫌疑。联合果品无疑就是最大的得利者，他们毫无障碍的接管了几乎整个玛雅地区，成为地球上又一处被公司控制的地域。”
    他看了看天板：“兰芳公司、东印度公司，再加上现在的联合果品。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等等。”商洛抬起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个问题——回到一切的开头，联合果品要那么多香蕉做什么？能让你们破产的需求量，一定大得离谱吧。可你们当时没有怀疑过吗？联合果品为什么要那么多的香蕉？”
    “一方面是因为，香蕉确实是一种廉价且高能量的食物，富含各种维生素和矿物质。联合果品在全球范围内推广了大量香蕉食品。甚至香蕉奶昔这种饮料到现今还在玉京很受欢迎。另一方面，联合果品提出了一个计划，就是我说的‘新黎明’计划。他们开发香蕉、收购香蕉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这个计划。”
    “什么计划？”
    帕尔卡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他看了看门外，门口没有其他人，这才压着声音说道：“理论上，我不该和别人说，这是只有玛雅诸城邦的国主才知道的计划。但如今你是我的大国师，我也不瞒着你了。您知道‘无限神机’这种理论吗？”
    “哈？？？”商洛被这个词吓了一跳。这是他在阿波罗尼娅之外，第一次从“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单词。甚至连那些供奉阿波罗尼娅的不列颠人都未曾提到“无限神机”。
    “您听过？”
    “我不确定，先说说你知道的‘无限神机’是指什么吧？”他想从帕尔卡这里得到一些新的消息。一直以来，他对“神机”的了解全部都来自阿波罗尼娅本人，而孤证是立不住的。
    “那是一种，永动机，或者说半永动机。”帕尔卡回答，“它可以提供几乎无限的能源，让人类通往无限的可能。”
    “可是香蕉和无限神机有什么关系？”
    “因为香蕉中富含一种名为‘钾-40’的放射性同位素，而辐射本身就是无穷无尽的能源。联合果品希望通过收集香蕉中的‘钾-40’来制作一种永续的能源。‘钾-40’的半衰期是12.5亿年，如果用‘钾-40’制作一种依靠辐射来工作的电池，那这些电池就可以连续工作12.5亿年，用到天荒地老。这将是彻底改变人类文明的大发现。”
    “这一定得是香蕉吗？”
    “是的。”帕尔卡郑重地回答，“这是经过科学计算的结果。香蕉中‘钾-40’的含量是柑橘的20倍，西瓜的100倍，和榴莲相当。而香蕉的种植周期和产量又要远大于榴莲，从中剥离果肉也更方便。所以经过科学地比对后，联合果品选择了香蕉作为奠定无限神机的基石。”
    “你确定他们不是在骗你？这是不是有些离谱了？”
    “有那么一刻，我曾经怀疑过他们，以为这是骗局。但我发现联合果品在接管玛雅后依然在无止境地扩大香蕉生产——如果是骗局，那这时候不早应该结束了吗？现在不但没结束，反而变本加厉。整个玛雅地区都变成一个巨大的香蕉种植园了，每年有无穷无尽的香蕉从那里运出来，除了小部分运往世界各地作为食物之外，绝大部分都运到了联合果品在百慕大群岛的总部。听说他们正在那里进行‘新黎明’计划的实验。我还听说.”
    他的声音又压低了些：“听说从来没有外人进入过百慕大群岛的香蕉工厂。而工厂周边的水域、空域，经常有莫名其妙的失踪案件，最后也全都变成了悬案。我猜他们和那些香蕉一样，都落入了联合果品的无底洞中。可怕，实在是可怕。”
    “稍等，我想想。”
    他呼叫了阿波罗尼娅：“阿波罗尼娅小姐，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其他神机在做什么，不然也不会挨了一枪。】
    “所以说百慕大真的可能有个神机在那里？”
    【确实有可能。而且这种阴恻恻的作风，很像是赫利俄斯的作为。但他本人在罗德岛，并不在百慕大——不过他在这有个基地也很正常。】
    “那个赫利俄斯经常这样到处乱窜？到处不干人事？”
    【当然。我认为是他打了我的黑枪，没有神机比他更阴恻恻了。如果真的是他……嘿，不如我们在这里摆他一道如何？】
    “等等，那是你的私事。我暂时只想管地上的事。”
    【拉斯维加斯里暗流涌动，这里是中立区最大的城市。我不觉得这位奇琴伊察的国主只是想来这开个酒店吧，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带着自己的亲信常驻此处。既然他这么信任你，不如帮帮他好了。而且有了他的帮助，你欠朝廷的那笔钱款只是小意思而已呢，我的大国师先生。他们说不定会以你的名义修一座金字塔。而且最重要的是，筑基丹的事你也可以让他们帮帮忙，里面有几味药材还挺麻烦的。有人打下手，你何乐而不为呢。】
    (本章完)

 第25章 筑基

    第25章 筑基
    入夜，奇琴伊察大酒店的高层。
    这里就是所谓的“诸侯套房”。作为奇琴伊察的“国师”，他当然可以住在这里。甚至连国主都也只是住在楼下而已。
    “大国师？大国师？”门口的侍从问了一声，“如果您没什么需要，我就先走了。”
    “我这里已经没事了，你们退下吧。”商洛摆了摆手，等大门关了起来，他才躺到了榻上。
    “好家伙，我怎么感觉和到了车迟国一样？莫名其妙还成了国师？”
    【你要真能帮他们复国。别说国师了，你当他们的祖宗都行。】
    “如果只是复兴他们的政权，我觉得不算太难。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占卜一下，不就能把案子查清了？但是光查案子有用吗？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商洛看着天板：“玛雅人种香蕉种得挺乐呵的，每年不管种多少都能卖出去。这么稳定的生活，伱觉得我们楼下那位光头大叔能提供给他们？他能像联合果品一样无条件的收购香蕉？如果不能，让香蕉再次欠收，这次可没有另一个联合果品来兜底。到时候为了避免发生人道危机，势必要上报朝廷。然后呢？”
    他摊开手:“只要一上报朝廷，朝廷降罪下来，这些城邦的君侯还是要通通滚蛋。朝廷兴许会再建一个，但有可能改土归流。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所以，我不会做我职务之外的事情。”
    【你不准备管了？】
    “他们给我多少钱，我管多少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做符合我薪水的工作。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筑基，别的都无所谓。什么玛雅大国师，让我当玛雅国王又如何？宫阙万间都做了土。你看从始皇帝到嘉靖皇帝，中间多少皇帝为了修仙而不择手段。要是我能在这里成功，那我岂不是比他们都厉害？”
    【好吧，那我们开始正题。你，结印。结北斗诀。】
    “北斗诀又是什么？”
    【一种手印。你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
    在阿波罗尼娅的指导下，商洛手背靠着手背，手指头纠缠在一起，结了一个气势恢宏的“北斗诀”。而两手的无名指和食指之间，正好留出一个空挡。这个姿势让他的手很不舒适，保持了一会后他的双手都麻了，甚至觉得手已经不归自己管。
    【行了，学得挺快。记住这个感觉，然后找一只笔来。】
    商洛在桌上铺开一张纸，用便利毛笔吸了水，然后结了刚才学到的“北斗诀。”手又开始麻了，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之后呢？我要做什么？就这样一直不动？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啊，我连手都动不了。我连手都开始抖了。”
    【抖就对了。知道猴子、打字机，和莎士比亚的故事吗？只要给足时间，就算是猴子也能打出一部莎士比亚的全集来。或者换个角度来说，随机的输入也可以产生有意义的内容。而我帮你挑选的这个时日，就可以产生这个随机的结果。】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
    商洛如所说，这么做了。
    北斗决，握笔，闭眼。
    毫无感觉。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因为酸麻而不自觉地移动着。而每当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手上时，手自然就不会动了。
    书写的过程极缓慢。他能感觉到笔尖有好半天都在一个字上。磨磨蹭蹭折腾了半个小时，好像才写了一行。
    【行了，写完了。真累人你在分神的时候，就是我全神贯注的时候。】
    商洛睁开眼睛——这纸上真的有字，确实生成了有意义的内容。
    雄黄、丹砂、雌黄、矾石、曾青也。皆粉之，以华池浴之，以桂木烧为之。
    “就这？”商洛看着那行字。
    【对啊，就这，有什么问题吗？这可是我耗费精力检索出来的筑基丹方。】
    “不是，我有这么个问题，一个逻辑问题：有限的东西互相累加，有可能得到无限吗？硫磺和水银都是有限之物，这个地球上到处都是。加上矾石、曾青也是一样。这些凡物是有限的，但是修仙之路是无限的。能够通往修仙之路的丹药，也必然得分享大道的一角——它得分享道的灵光。所以我看关键在于这里。”
    他指着最后几个字：“华池，是什么意思？如果前面都是有限之物，那么华池一定得是有灵气的灵物。字面义上看，华池应当是一种灵液，我要上哪去弄到华池这种有灵气的液体？”
    【嗯你稍等。】阿波罗尼娅想了想，【这不算是另外的价钱，因为我有必要帮你弄懂筑基丹到底是什么。所以我来检索一下，上哪可以弄到‘华池’。】
    一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麻了。】阿波罗尼娅的语气中透着无奈，不解，还有失落。
    “怎么？”
    【我不知道。根本就检索不出来有关的消息。但那个丹方绝对有用，它一定不是什么随便凑合出来的重金属。而华池，大概确实是一种有灵气的液体.这样，我们复盘一下。你当初问的问题是什么？】
    “我的问题是：‘将我导向玄幻意义上的修仙之路，通过经历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等步骤达成真正的长生’，这就是我向你提出的，有关筑基丹的要求。”
    【问题就在这里。】阿波罗尼娅加重的声音，【你要的是筑基丹，不是吗？阿卡西纪录给了你有用的答案，它一定是有用的，因为我们需求精准地定位到了这个配方。那么，或许关键就在你自己的身上。】
    她停顿了一下：
    【所以.我们可能低估外丹的境界了。这整个可能过程，可能都是炼丹的一部分。我们就算精准地定位到了丹方，恐怕也得等你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才能炼成。但现在，或许就已经是了。阿卡西纪录没说时间，说时间可以由我们自己把控。】
    (本章完)

 第26章 筑基丹

    第26章 筑基丹
    “那么.筑基丹到底是什么呢？只要我把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就能炼出丹药来？”
    【我猜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筑基丹可以是许多东西，就像从玉京到罗马有很多路径可以走一样。但命运认为你最需要的就是这套方子，它可以让你通往修仙之路。那么，你就一定可以用他——配方上没有外物，那就不需要外物。所以华池，可能就在那在伱自己的身上！因为你有灵气，所以你的华池也有灵气。换而言之——】
    她抬高了声音：【现在的你，已经是练气期修士了！或者至少，你的灵气足以支持筑基丹的炼成。】
    “你还别说。之前我就奇怪，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以及为什么我总是对‘气’这么敏感。或许我是天生道体也说不定，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如果我穿越到修仙世界，说不定是个修炼天才。阿波罗尼娅小姐，现在你对华池有什么看法？”
    【嗯…人体内最有灵气的，应该是血液吧。它是不包含杂质的，纯粹的能量。虽然也有可能是唾液，但我认为这里是血液更靠谱。我建议你拿针抽一管自己的血，然后来炼丹。你的体质特殊，血液里蕴含的灵气也应该远超常人。】
    商洛沉默了一阵。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我觉得可以一试。不过阿波罗尼娅小姐，我有个问题。这个筑基丹真的可以成功吗？成功率是多少？还有，炼出来的真是筑基丹吗？”
    【欸？让我想想。】
    阿波罗尼娅反应了过来：【你提要求的时候，确实没有说保证一定能成功。但请你相信我，这就是‘最可能’的结果。换而言之，如果你要求‘百分之百成功’的丹药，需要的天材地宝恐怕就不止你自己了。而这个方子，就是最适合你的，无非是成功的机会不圆满而已。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售后服务做完，一座做到你筑基完成为止。】
    “所以我吃之前应该算一卦？”
    【对嘛，吃之前你可以算一卦嘛。别管什么硫磺水银，吃就完事了。只要占卜的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免费的哦，这是售后服务。】
    “原来是这么用的但我总觉得我这和红丸没什么区别？”
    【红丸可比这玩意儿刺激多了，我劝你别吃。那玩意儿不是什么正经药，而你练的可是正经的金丹。只祸害你自己，不祸害别人。】
    “好吧.我姑且试试。”为了筑基丹，为了筑基，这些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次日晨，早餐。
    “大国师，您昨晚睡得如何？”
    “还不错。”
    那个房间确实还不错，不愧是诸侯套房。实际上那个套房是面阔五间正房布局，只是并非独立建造在地上，而是在高楼里面按照礼制布置出来了一间。
    除了中间是用来会客的正堂外，周围都隔出了四个开间。虽然用起来并不方便，上个厕所还要跑过整间房到门口附近。但这种“诸侯套间”本来就不是为了方便而准备的，是为了招待重要的客人。
    商洛觉得，招待自己用这个规格太高了，而且一个人住那么大一间房有点不习惯。
    “您觉得不错就好。您有什么事需要办吗？”
    “说到这个，我这里有个方子。”
    雄黄、丹砂、雌黄、矾石、曾青。商洛把昨天自己改改画画的丹方交给了帕尔卡。
    “国师，这可使不得！这是仙家秘术！怎么能给我！”
    “没事，看完之后帮我集齐上面写的东西。”商洛也觉得这玩意儿恐怕是从哪本古书里面摘抄出来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保密的必要。前面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华池”。
    但华池真的是自己的血吗？又或者是口水之类的玩意儿？或者在天地之间的某处真的存在某种灵池？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收集齐前面的方子再说。
    “好说好说。”看了方子，帕尔卡连连点头，“这都是很好收集的药材。您是最近有什么不舒服，所以要吃药？”
    “嗯，最近胃不太舒服。吃萝卜吃多了，你知道的，旧金山那边的菜单全都是萝卜。”
    “那我晚上之前就把这些药给您送来。”到了这里，帕尔卡才开始问自己的事：“那玛雅的国运，奇琴伊察的未来，您卜算得怎么样了？”
    “不急。反正你们都亡国几十年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天不是？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如果你拿到了我的占卜结果，但结果不利，你根本就无法救国。那么你将会如何选择？”
    “我必须要回答吗？”
    “对，这也是卜算的一部分。”
    帕尔卡沉默了许久。他看了看周围，故国所剩的一切都在这栋酒店里了。而且再过不久，这一切也将成为新股东的资产。
    “我选择相信天道。天不绝人，老天爷总会给我们留一线生机。所以就算国师你占卜了不利的结果，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复国，毕竟为了这事我连打弹珠都戒了。”
    “原来是这样，我记住了。”商洛点了点头.
    他可以理解这种想法，奇琴伊察在当年就是抵抗到最后的玛雅城邦。最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新黎明计划也只是更替了奇琴伊察的领导者，玛雅人普通人在这个过程中并未遇害。
    然而商洛也知道，或许现在才是最难的时候：当年抵抗西班牙殖民时，反抗统治的王侯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然而现在，他们真的有必要恢复自己的统治吗？
    商洛对此不感兴趣。不过他倒是打算点醒这位仁兄——关键不在于他，而在于联合果品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联合果品所做的一切都是处于某种阴谋，某种邪恶的目的，那驱逐联合果品当然就是正义的了。
    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
    商洛想到了昨天的“观否之卦”。或许他们的出路，也“观否”也说不定。
    “对了，国师。”正在思考的时候，帕尔卡忽然打断了他，“你的同僚在下面，你有没有空见他。”
    “同僚？哪个？”
    “是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锦衣卫。他一进来就出示了腰牌，还询问您是不是在这里。这不巧了吗？拉斯维加斯这么多酒店，他偏偏就挑中了你在这一所，看来有道行的人都能互相吸引。国师，您是现在见他还是等用完早膳？”
    (本章完)

 第27章 化劲

    第27章 化劲
    “这位锦衣卫小哥，你的冰可可。”帕尔卡端着一杯冰可可放到文鸳面前，桌上已经摆满了装可可的杯子。
    “你是奇琴伊察的国主？有礼了。”文鸳直接点出了他的身份。
    同样的办公室，依然和昨天一样冷冷清清。在楼下展示过锦衣卫的腰牌后，文鸳就被直接领到了这里。毕竟锦衣卫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势必会引起周围人的恐慌——只要见到锦衣卫，就代表附近发生了大事。
    “你知道我？”
    “我带着任务来，所以了解过伱们的情报。阁下是奇琴伊察的国主，按照你们的语言应当是奇琴伊察的库哈阿伽。令尊大人去世时，给你留下了一个债台高筑的伊察国。你不得不中断在南京的学业，回到尚未被完全开发的奇琴伊察主持国政。但是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你无法忍受丛林中的前现代生活，所以你选择和联合果品达成协议，开始大刀阔斧地开展现代化。发生了一些意外后，你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被其他城邦联合驱逐，所以流亡到这里。迄今为止已经有29年了。”
    文鸳把帕尔卡迄今为止的人生简略地复述了一遍，如数家珍。整个过程都没有丝毫停顿，让帕尔卡自己说估计都没这么流畅。
    “.”
    帕尔卡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出椅子坐下，和文鸳面对面。
    “不错，我就是奇琴伊察的库哈阿伽。”
    “嗯，并且我们也知道，你向联合果品出售了朝贡时所需的敕书，价格是每年520万两。”没等帕尔卡继续往下说，文鸳又开口道。
    “这个你们也知道了？”帕尔卡愣了一下，眼睛不断向四处张望。
    “别找了，我们没有派遣情报人员到你这，锦衣卫没那么闲。至于情报来源，只能说无可奉告。至于私售敕书的事，就看你下面配不配合了。”说完，文鸳咪了一口可可。
    帕尔卡立马坐正身姿。“尊敬的锦衣卫阁下，有什么工作是需要我配合的？我发现你没有穿飞鱼服，所以你应当不是冲着我来的。锦衣卫执法时一定会有一位穿飞鱼服的大人在场，这我还是知道的？”
    “嗯。”文鸳放下杯子，“不愧是在南京念过书的，你很懂。这里的可可确实和报纸上说的一样，非常正宗。”
    “那么，你此行的目的是？”
    “来找人。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拿着锦衣卫腰牌的，比我稍微矮一点的汉人入住。我需要你给出明确的答复，记住，不要试图蒙骗一名锦衣卫。”
    “不在。”
    文鸳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哦～鉴于你出卖敕书的事情还尚在调查中，我建议你保持诚实。我们有权随时启动对你的调查。现在我再问一次，他在不在？”
    “不在。”帕尔卡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是在了——嗯，我想问的就这些。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了，我是你们的住客。”
    说完，文鸳站起来就要走，手上还端着自己的那杯可可。
    “请等等！”帕尔卡也站了起来，“你们锦衣卫是不是都都身怀绝技？”
    “为何这么问？难道.难道他向你展现了什么？”
    “没有没有。”帕尔卡的头如同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
    “那就是有了，怎么，你也想看看我的？”
    帕尔卡犹豫了一阵，还是点头回答：“我们需要帮助。既然锦衣卫知道我们的事情，那他们应当了解我们是被联合果品坑害了。”
    “当时的一切都是正常行为，礼部已经做出了批示。整个流程都很正常，倒是你们在事后把敕书也典当出去了，这才是真正违反大明律的地方。”
    “但那一定有蹊跷！”
    “我不能因为‘蹊跷’就做出偏向于你们的决议。法律，是讲证据的。这件事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结案了，你得有充分证据才能推翻当时的决定——而且你找我没用。三堂会审的时候虽然锦衣卫要派人听审，但审案子归根到底还是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的活。如果你真的有意见，应当找个郎官提交到内阁。之后是在朝议里讨论，还是走行政流程进行复核，等到时候再说。”
    文鸳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对于这件在自己出生之前发生的事，他并没有能力解决，但他还是从自己所知的方面给出了方案。
    “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文鸳端着可可的杯子，“毕竟，你别看我是百户，我这个百户并非来自军功，而是个世职，是承袭来的。我还没有正式加入锦衣卫，所以只能从一些耳濡目染中学到的经验里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建议。从个人感情出发，我支持你。但我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做出任何事。”
    “是多谢了。”
    “至于你想看看我的‘绝技’.我不知道他给你展示了什么，但这个应该算了。”
    话音刚落，文鸳的平伸右手，举着玻璃杯猛然一振，手腕处爆发的寸劲把杯中的可可都震上了天。可可笔直地朝上飞去，没在杯子里留下一点残液。这杯子比在洗碗机里洗涤5遍还要干净。
    向后迈出一步，文鸳又把杯子平伸到前方——下落的可可重新落入杯子。兜兜转转一大圈，可可在杯子里翻江倒海般涌动。文鸳再次猛得一振手腕，杯中的浆液骤然平静下来，平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滴都没漏在外面。
    帕尔卡呆呆地看着。从可可上天的时候他就看不懂了，再落回杯子里时他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冲击。
    这种对身体的掌控力，简直出神入化，简直可以称得上“超凡”。这就不是像是一个人练出来的，除非他像卖油翁一样手熟。
    更离谱的是，面前这位锦衣卫看起来只是个半大的小孩，哪怕他刚一出生就抱着杯子练也不够。这种掌控力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年纪能练出来的，因为不只需要手熟，还需要以身体素质为基础。帕尔卡认为锦衣卫不可能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做，就专门练习抛接杯子里的水。
    (本章完)

 第28章 修士

    第28章 修士
    帕尔卡看呆了：“这是？”
    “气劲，入门级的气劲——我展示这些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告诉你锦衣卫在场的情况下，别动任何歪心思。在锦衣卫之中，我也不过是刚刚踏入门槛，算不得什么强者。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我并不认为你，或者说你们能拦得住我。”
    “是我明白。多谢您的提醒。”
    “不用谢我。我只是像红蘑菇一样展示自己的保护色，以免我们双方做出误判。”
    “是！是！我明白。”
    “哦，对了。”他看着帕尔卡的眼睛，“两件事。第一，帮我给他带句话：不是自己的力量，一定要慎用。第二，这个可可不错，再给我来一杯，送我房里。”
    “好家伙。”听了帕尔卡的转述，商洛吃了一惊，“他这个手艺干嘛不去调酒？一杯子可可再空中兜一圈，撒都不带撒一下的？”
    “确实，国师和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对了，他还让我转告国师‘不是自己的力量，一定要慎用’。”帕尔卡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商洛坐在卧榻上，帕尔卡则是像下属一般在对面正襟危坐。
    “果然还是追上来了啊”
    他一早就猜到锦衣卫一定会追过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国师，我能不能问问，伱和楼下的锦衣卫之间有什么恩怨吗？”帕尔卡似乎是憋了很久才憋出来这句话。
    虽然他现在显然更倾向于相信商洛，但两位都是锦衣卫，他却是不好掺和进去。他在南京上学的时候就知道，锦衣卫是惹不得的。
    【喂，面前这家伙开始犹豫了哦。】阿波罗尼娅提醒道，【其实你也可以回去，大不了就被锦衣卫抓走嘛。】
    “占卜都占卜过了，硬着头皮上吧。现在回头早就晚了，要回头干脆一开始就别来。”
    况且还有钱的问题。除了锦衣卫追来之外，别的事情一切顺利。趁这个机会把章平了，把丹炼了，一了百了就好。夜长梦多反而容易出事。
    “总之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老商，硬着头皮来吧。占卜的结果似乎确实可信，我姑且是信的。”
    【怎么听着你和他不太熟似的？算了算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既然你不想给别人添麻烦，那我们就一起把事情解决吧。毕竟至少有一半的责任在我这里。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调查一下，帮他们打官司，然后拿一笔酬金。这个来钱最快，对玛雅这么大的国家来说，270万虽然比较昂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要说什么能力最适合查案，那莫过于卜算了。靠卜算来查清这件事的原委岂不是轻轻松松？”
    【嗯有道理。不过那个锦衣卫现在也住在楼下。从刚才的叙述中你也可以看到，他有近乎超凡的肉体力量。如果他上来抓你，你恐怕根本就跑不掉——所以你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
    “是啊，不过，我比较奇怪锦衣卫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阿波罗尼娅的声音沉了下去，【可能是修士？或者其他神机的力量。你别忘了，我们之前都从那位陆槐阳千户身上感受过某种危险的气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
    【锦衣卫有可能全员都是修士，而且至少也是练气期的。因为某些原因，他们选择效忠朝廷。或者，就是大明朝廷赐予了他们超凡脱俗的能力。这样的话，我有理由相信朝廷内有更高深莫测的力量。】
    “其实我从自己身上也能感受到一些。不过，我擅长的似乎和他们不太一样。”
    商洛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掌控的“气力”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单纯的“天赋”。他的生活并非从阿波罗尼娅到来时才发生改变，而是早在过往的某个时刻就发生了变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的‘气感’是何时产生的？】
    “被其他人认为具有‘七窍玲珑心’的时候开始的，之前被劫持过去修理你，也是因为我展露了可以修理复杂机器问题的天赋。但不管如何，我得先把筑基丹吃下去再说。”
    他望向面前的帕尔看：“国主阁下，我有一句话要如实相告。”
    “您请，但说无妨。”
    “你知道，锦衣卫有南镇和北镇吗？现在锦衣卫南北两镇的明争暗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对于我和他来说，那个嫌犯至关重要，谁先抓到就是大功一件。他恐怕会尽一切可能阻止我，包括‘栽赃陷害’。你不要得罪他，保护好你自己。但是你也不要什么都说——他不问，你就不要说。”
    “嗯。”帕尔卡点了点头，“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您才是我们的大国师——我以为他也有和您类似的能力，所以之前打算聘请他来当二国师来着。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相比您，他可不太好相处。”
    “那么，我要求的事情你们有没有办好？”
    “有有有！”帕尔卡连连点头，“您要的都是一些大众的药材，我已经叫人都给您买来了。还有药店也送了炖药用的陶罐，这些都给您带来了。以及一个煤气罐，帮您炼丹用。”
    “煤气罐不行，煤气罐没有灵气。要桂木才行。还有陶罐不行，需要用铜器。”
    “铜器？铜器？”帕尔卡想了半天，“铜鼎行不行？当初朝廷御赐了我们镇守一方的鼎器，我还带在身上。”
    “太可以了！借我用用。还有去找桂木来，这个鼎要用桂木来烧火。”
    “需不需要炼丹的童子来扇风？”
    “我自己来就行..总之，天机不可泄露。待我闭关一天，神功大成，自然就能窥破天机，帮你们答疑解惑。”
    (本章完)

 第29章 炼丹

    第29章 炼丹
    雄黄、丹砂、雌黄、矾石、曾青，还有历史悠久的铜鼎。
    修仙讲究“财侣法地”。有奇琴伊察的帮助，这些小零件不出半天就收集齐了。最难收集的反倒是桂木，帕尔卡那边现场砍伐了一颗装饰用的桂木才凑出炼丹用的燃料。
    现在万事俱备。炼“筑基丹”所需一切现在都摆在阳台上，只等他开炉。
    午后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但楼顶阳台的风也很大——大风吹走了燥热的暑气，也带来了沙漠独有的干涩味。
    “那么，开始吧。”
    商洛深吸了一口气，先用神念扫视周遭的一切。
    空荡荡的阳台上，他在中间蒲团上盘腿打坐。雄黄、丹砂、雌黄、矾石、曾青在左手边，已经用小钢磨打碎了。右手边则是被削成木条的桂木，还带着新鲜的木香味，以及一把小小的竹刀。
    炉鼎在他正面。那是当年敕封玛雅城邦时，由朝廷赠予玛雅的鼎。玛雅的等级是诸侯，当时受封了7个鼎，这是7鼎之一。
    鼎高53.8公厘，腹深27.2公厘，口径47公厘，重34.700公斤——这完全是出土文物毛公鼎复制品，鼎内也有名家篆刻的金文。这种鼎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金石学的潮流，当时就流行复刻这种古代大鼎。
    大体来说，这口鼎和酒店用的大黑锅差不多大。只是更厚，更重。
    距离当年的敕封已经过去数百年了。这种青铜鼎本来应该金光闪闪，但这口鼎却因为缺乏维护而锈迹斑斑，结了一层厚重的铜锈。
    照理说，这口鼎本来就是文物。不但有文化意义，还有政治意义。丢掉敕书还好说，毕竟把敕书交给其他人来代理也是常事。但要是把象征天命降诏的大鼎给弄丢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不过对于商洛来说，这种重器也只能架在柴火堆上烧，和普通的黑锅没什么区别。
    现在只差点一把火了。
    拿出防风的打火机，商洛引燃了炉鼎下方的引火物。火点起来了，未经风干的桂木也烧出了黑烟。火焰向上窜燎到的地方，几百年的铜锈被烧成了焦黑色，进而剥落下来。露出了铜锈下方闪亮亮的铜胎。
    在自己吃筑基丹还原到“先天”境界之前，商洛打算先把这口鼎还原到“先天”境界。
    “好，差不多了。”商洛开始加入第一份，也是最重要的药物：华池。
    按照之前的预计，他需要把自己含有灵气的血液注入到炉鼎中，用来充当“华池”，容纳丹药的药性。
    不过商洛没打算直接给自己开个口子。用来当溶剂的血液可不是一滴两滴，至少得几百毫升乃至更多。炼丹讲究火候，没办法让他像过滤咖啡似的一滴一滴往里加血。
    所以他早饭之后就让医生抽了他的血，注入到血包里面。这些血到刚才为止一直在冰箱里面保鲜，现在还是冰的。
    用剪刀绞开血袋的包装，他将一整袋400毫升血液注入到大鼎中。
    鼎下现在燃烧的只是文火。刚刚接触鼎壁的血液并没有沸腾，但浓郁的铁锈味已经蒸了起来，甚至隐约能看到红色的蒸汽一缕一缕地冒出来。
    商洛没有停下，而是把雄黄、丹砂、雌黄、矾石、曾青，黄的红色蓝的一堆粉末全部加入到血液中，然后用竹刀来搅拌鼎内的混合物。
    矿石混合着鲜血，很快就变成了深红色的矿物泥。锅内骤然沸腾，焦糊味混杂着铁锈味冒出来了，和燃烧桂木的刺鼻气味一起直冲鼻腔。
    “咳咳咳咳！”咳嗽声传来。
    “嗯？”商洛愣了一下，这不是他在咳嗽。炼丹之前他就知道会有这种味道，已经事先给自己戴好防毒面具了，“是你吗？”
    【我有鼻子吗？】
    “那是谁？等等.谁在那边！”
    空荡荡的阳台上没有其他人。但咳嗽声显然就是从前方传来的。
    “是我。”阳台前面的墙壁上，一只黑手忽然出现。紧接着，一个戴着头盔的脑袋出现在阳台的外面。
    “文百户？你怎么在这？”商洛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那天开车送他回去的文鸳，他是陆槐阳的徒弟。
    “咳你好。”似乎是有些尴尬，文鸳朝他挥了挥手。
    【是他！】阿波罗尼娅警觉了起来，【他身上也有神机的气息！但他不是气息的主人，这股气息是他借来的！他是那个陆槐阳的徒弟！】
    阿波罗尼娅警觉的速度超乎寻常。因为陆槐阳就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和陆槐阳有关的一切都会让她进入最高戒备。
    【我要闭嘴一会，我怕他侦测出来。伱自己对付他，我看着。】
    “你来找我有事吗？”商洛看着来者——阳台外面就是一百多米的半空中。这么个大活人从阳台外面爬上来，总不能是为了看风景吧。
    “我能先上来说话吗？”在进入商洛的私人空间之前，他先向商洛询问。
    得到商洛的许可，他一个跃升翻过护墙，稳稳地落在地上。
    “呼其实有点恐高，外面这么高还挺吓人的。”
    “我觉得你更吓人吧！你到底怎么上来的？你找我不能走楼梯吗？”
    “那些玛雅人把我监视在房中，我走到哪里他们都跟着。我要到你这层楼来的时候，他们又说没有房卡不能来这个楼层。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从大楼外壁攀爬上来。听着，商洛，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这丹你不能炼了。”
    “等等，你知道我这是在炼丹？”商洛终于确定了，这些锦衣卫果然都是修士，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修士。
    终于找到个懂行的，他赶忙问文鸳：“我这个配方是不是有问题？”
    “反过来——你这个配方对了！就是因为配方正确，所以我才一定要上来阻止你。商洛你太着急了，炼丹不是这么炼的，这也不是修真应当有的心态。你需要先学心法和内功，一步一步稳定自己的道基和道心。等到天人合一，捕捉到那一缕造化之气的时候，再来煅烧筑基丹。”
    (本章完)

 第30章 丹方

    第30章 丹方
    “你竟然知道这是筑基丹？？？”商洛没想到他竟然能直接报出来名字。
    “我当然知道！筑基是真正通往修真之路的开始，这几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了。所有人都在琢磨筑基的方法，但鲜有人真正突破这一境界。筑基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它不是从一到二这么简单。你只有筑基成功，才真正算是脱离了凡人的境界。”
    “那筑基丹的配方，不是秘密？”
    “筑基丹的配方根本就不是秘密，我们早就知道了。你随便拿一本《抱朴子》或者别的丹书，上面都会有类似的方子。它被记载为还丹、金丹等等各种名目，用来铸就不同的道基，但有一点都是一样的——就是炼丹不是炖红烧肉，红烧肉伱只要配方正确，步骤正确，每次炖出来的红烧肉都能吃。炼丹则不然，每次炼丹的过程都不可重复，每次炼丹时你都要捕捉你自己的心境。你现在的心境是什么？”
    “我想要炼丹？”商洛回顾了自己的心境，给出了确切的答复，“没错了，我现在的心境就是炼丹。”
    “这就是万万不行的！我闻到楼上有桂木的味道，所以我第一时间就上来阻止你——你不能为了炼丹而炼丹，太功利了。你这样只能炼出来红丸一样的东西，无有灵气，只有邪气。这根本就不能帮你筑基，只会让你的丹道走上歧路。啧。”
    他看了看天：“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自己来，应该让我师父来。我对丹道也只是知道皮毛，所以我从来不敢自己炼丹。我师父的气道已经大成，但他也得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才会炼他自己那一炉丹药。现在还不时候。”
    说完，他又看着商洛的眼睛：“相信我，炼丹真的不是炖肉或者炖汤。你现在的心火太盛，根本炼不出来金丹。你甚至都没有亲手破碎这些药材，也没有亲手准备合适的燃料。这些都是别人帮你准备的，你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灵气灌输到里面。”
    “可是.我占卜过。我开始炼丹是占卜的结果。”
    “哈？”文鸳愣了一下，“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你的意思是，你这是缘分到了？你怎么占卜的？”
    “虽然丹方到处都是，但你觉得我有可能自己翻书翻到吗？这些丹方就是占卜出来的结果。占卜的结果也告诉我，这个丹药可以帮我筑基。”
    “占卜还能占出来丹方这么具体的东西？！”文鸳整个人都惊住了，“都说天机只有一瞬，怎么可能占卜出详细的丹方？真要有这么好的事，嘉靖爷早就飞升了。”
    “可老天确实是告诉我了啊。”商洛指着面前的锅里，他的血液正在大鼎里翻腾。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准备好了，按照“天机”所透露的内容正在进行中。
    “卧槽！我还没注意到！”文鸳的瞳孔猛得振了一下，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在用什么当华池！怎么一股子血腥味！你不会在用自己的精气血吧！”
    “啊这.不行吗？是我的血，不是别人的。”
    “你炼妖丹呢！哪有用自己的血来炼的！你这样炼要炼出大事来！”
    “可是，占卜说.”
    “啊！！！”文鸳抱住了自己的头，“对啊，可是占卜说让你炼丹，这是天意。说不定这么炼也是你的因果，我不好说。万一耽误了你的捕捉道机的一瞬，那我可就作了大孽了！”
    他这么一说，连商洛都有些慌了：
    “文鸳.哦不文道友！你是懂行的是吧？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应该继续筑基吗？”
    “天意难测。”文鸳摇了摇头，“我不好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现在呢？我该怎么做？”
    “炼丹开始就不能停了，你得炼完。天生地养之物会在丹炉里面凝结出新的东西来，凝结出什么都你的气运，因为那是你夺天地造化的‘自造之物’。不过，以你的修为来看，应当问题不大。要不这样。”
    他提议道：“你继续炼丹不要停，这说不定是你的机缘。我去打个电话给我师父问问他。”
    “我还想问，你们锦衣卫真的全员都是修士？”
    “我不好说，我得打电话才能告诉你。但你也是自己人，想必问题应该不大。你稍等，你先慢慢炼丹，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回头就要翻下去——然而朝下面看了一眼，他又把头缩了回来。
    “额不行，我有点恐高。商洛，我从你这出去行不行？”
    “请便。”商洛站起身来，给他腾挪开地方。
    文鸳向他道了谢，就从门口往里走。
    一边走着，他的目光始终盯在那一口血鼎上，他简直是不忍直视，但又心生忌惮。这种玩意儿他自己是绝对不敢开炉炼的。
    “小心，务必小心。”他对商洛交代了一句，接着就快步朝外走去。
    面前的大鼎里还在翻腾着血液。血液已经冒出了小小的气泡。味道也从一开始的铁锈味，变成了浓烈的血腥之气。血腥气混合着桂木的刺激性气味，让商洛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喂喂喂，阿波罗尼娅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给的方子是不是出错了！你把专业人士都给吓到了啊！而且这锅里的东西怎么越看越不对劲？这真的是筑基丹，而不是什么妖丹的丹方？”
    【额】阿波罗尼娅陷入了久久地沉默，【天意是这么说的。我只是转达了天意的安排。】
    “那放血呢？”
    【放血是你自己的选择啊。不过天意也预料到了你的选择，因为你占卜的是这一‘整’件事。你要的是，是可以帮你筑基的丹药。就算炉子里的这些不能帮你直接铸就道基，他对你也一定非常有用。所以，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这是你自己为你自己占卜的命运，不要为他人所动摇。】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扫视周围：
    【这些别人替你收集的资材，没有妥善加工的木料，还有临时拉过来的大鼎。这些虽然看着都很随便，但这多半就是你命运的一部分。我不相信什么规则，我只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所以，放手去做吧。兴许这才是你应该选择的路。】
    (本章完)

 第31章 丹成

    第31章 丹成
    丹，炼好了。
    其实商洛也不知道算不算炼好。但锅里的血液已经蒸干，他要么再往里面再续进去一包，要么也就只能在这里终止。
    【你要继续往里面续吗？】
    “算了吧，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拿血炼丹了。一个人只能400毫升，再多了根本遭不住。我就算用小火，根本就续不了几个小时。而要是多拿几个人的血来炼丹.那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就在这里停下吧，而且你也算过，我这样是对的？”
    【那个锦衣卫也说方子没问题，那应该就是没问题。只是炼丹的时间可能不太对——反正你都用自己的血来炼丹了，还管那时间做什么。】
    “好吧.”看着面前的成果，商洛总觉得不太对劲。
    面前的大鼎里，有一团暗红色的，漆黑的物质。就像炒了一锅色又放在锅里不用，等到第二天蒸干了，就是这个结构。
    当然眼前这些玩意儿却丝毫没有色的诱人颜色，只是暗红色的血液和一大堆矿物质混合在一起。它根本就没有聚合成丹，而是呈泥状，是一团血红色的泥浆。
    “所以，伱确定这个玩意儿可以吃？丹药是应该长成这个样子吗？我怎么觉得我只是炼出来一堆药渣？”
    【嗯可能是你缺少煅烧这个步骤，要把这些粗制品放到真正的炼丹炉里面把它烧灼，凝结，最后才能变成丹药的样子。要不等他回来问问他，我只是知道丹方。但是实际操作方面，你还是得自己掌握。】
    商洛也没在原地干等。他用竹刀慢慢地把丹炉里面的红泥聚集起来，团成了一个一起。红泥高了，但依旧无法成型。
    “行了，没问题，我师父说你继续炼。炼好了吗？”文鸳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
    “嚯！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
    “有没有声音，只是取决于你能不能听见而已，我师父还总是嫌我晃来晃去脚步声太大呢，我光是待在他旁边就让他嫌烦了，炼雷法就这点不好，脾气大。你这边，大概是因为你练的功法和我不同，所以没有强化五感。你练的是哪家的功法？”
    “你不是知道我没练过吗？”商洛反问他，他记得文鸳从阳台外面爬上来之后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你真没练过？！我以为你只是没有师父，练了野路子。抬手，我给你号脉。”
    他坐到商洛旁边，摁住了他的手腕。
    感觉到有冰冷的气息顺着手腕在试探，商洛反问道：“怎样，有数吗？”
    “嗯”文鸳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不太对劲。可能是我的阅历太浅，因为我也只是看过锦衣卫内部流传的几本功法。但你表现的和他们完全不同。我根本就没感觉到气劲在你的体内流通。”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好像什么都没有。但你展现出来的能力，确实像是能察觉到真气的样子——你总不能是在和机器说话吧？哈哈~哈哈哈哈~~”
    “.”商洛愣住了。
    “？？？”文鸳的笑容也僵在了原地，“难道你真的是在和机器说话？”
    “额或许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你等等。”文鸳把手伸到腰间，拿出了自己的那块玉牌，“你看看它在说什么。”
    商洛用手感应了那块玉牌:“好像有点.焦虑？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而且是非常强烈的引力。方向是嗯？”
    他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掏出了自己那块腰牌。
    两块腰牌暴露在各自可视范围的一刹那——啪得一声，隔着有半米的距离，两块腰牌像磁石一样吸到了一起。电光隐隐从缝隙中跃动，密合的腰牌严丝合缝地卡住了，掰都掰不开。
    “你真的知道？”文鸳愣住了，这是他完全没有碰到过的情况。
    “但这不是机器吧？这不只是两块牌子吗？”
    “这虽然不是机器，但这是法器。”文鸳回答，“这是阴阳两块牌子，用了猛犸象的牙齿与白玉做的法器。两枚法器之间用阴阳刻文来绑定，一旦相遇就会吸在一起。这是锦衣卫接头的时候拿来当做信物的东西。所以你真的是在和法器说话？它说什么了？”
    商洛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他没有说什么，它只是表达出了一种含混的情绪而已。”
    “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文鸳拎着两块牌子，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意思在里面，“是我的修行不到家吗？还是你练了什么奇门功法是我不知道的？想不通.先不说这个，你的丹药炼好了没有？”
    “在这呢。”商洛让了个位子，让文鸳自己看炉鼎里面的东西。
    “哦~~像模像样的，有真气在里面了。”出乎他意料的是，文鸳竟然给出了不错的评价。仿佛这炉鼎里面真的是一炉子好丹药。
    “这一坨就是筑基丹？”
    “要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样子？诶.对啊，确实不对劲。明明你的血液中没有任何真气，可是这个筑基丹里面怎么有真气在流动？这很重要，我和你说明一下。”
    文鸳向他举例：“你知道工业母机吧?大明的技术天下第一，就是因为我们在工艺上冠绝全球。而工业母机不可能生产出比自己精度还高的设备。同样，南传佛教中也有‘声闻阿罗汉’的说法。这种说法认为要想得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已经得道的佛祖那里听闻佛法，所以叫‘声闻阿罗汉’。但你这这里有问题啊。”
    他指着丹药：“我捏住你的脉搏时，我明明感受不到任何真气的流动。但你用你的血，配合一些凡物炼成的丹药，竟然有真气在其中流动。这恐怕只有一种解释：这是天地造化之力。传说飞升的时候，天道会降下雷劫，雷劫就是自上而下引出的力量。只有经过雷劫的锻炼，人才能真正升入仙道。雷劫，就是天地造化赋予的境界。但是你这里难道你靠这些玩意儿也能引动造化之力？”
    (本章完)

 第32章 仙根

    第32章 仙根
    “这有可能吗？”
    “不是没有可能，造化之力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比如果山上的孙悟空——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孙悟空就是天生地养的，造化之力的聚合。所以孙悟空第一次见到东海龙王的时候，他对龙王说自己是‘天生圣人’。但你是孙悟空吗？不像啊，你脸上没毛。或者你有气运相助，有大能在庇佑？”
    文鸳猜测了许多可能，但他自己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商洛炼的丹就像凭空出现在那里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感应了“天地造化”，无中生有地产生了“真气”。
    “要不，伱先吃一个？”文鸳提议。
    “这个怎么吃？”
    “别急别急，我给你带了。”他从背后拿出来一个小袋子，袋子上写着“高筋面粉”，生产自旧金山卫所的食品加工厂。
    他晃了晃面粉，又指着锅里的红泥：“你把面粉倒进去，正好能把这些红泥撮合成丸子，这就行了。”
    “用面粉？？？”
    “对啊，怎么不能用面粉？面粉是五谷杂粮之精，在哪里都不算是杂质。你加淀粉和蜂蜜也行啊，要不然市面上那些丸药你以为是怎么撮合出来的。”
    “不行。”商洛摇了摇头，“配方里面没说有面粉，我就不能加面粉。”
    “有道理。”文鸳把面粉收了起来，“你这里面可是有天地造化，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总之它如果有造化，最好就别动它.啧，我师父总是炼丹不成，我就在想是不是他太死板了，不敢越雷池一步。他要是知道你能炼出来这种水准的丹药，恐怕得气得胃疼。”
    “对了。”商洛抬起头问他，“你师父说了什么？你打电话打了半天。”
    “他说这可能是你的机缘，让我不要干涉。果然，你真的把丹炼出来了。”
    “那他有没有说.270万的事？”
    “270万？”文鸳摸了摸脑袋，“什么270万？你不会是在说爆炸的那些电焊台吧？”
    “对对对，那些怎么样了？”
    “嗨！”文鸳一拍大腿，“我当你跑什么呢，你担心这个？那是雷龙炸仓而已。雷龙炸仓你知道吧？跟火龙烧仓一样，我大明朝的传统手艺了。根本就没那么多。只有50万两而已。”
    “50万两？？？那我也还不起啊!”
    “谁说要你还了？你是本卫的军匠，朝廷会为你担着的。没事，朝廷有钱得很，根本就没人会找你追究这件事。毕竟连萝卜都让大家吃了。”
    “萝卜？”商洛眨了眨眼，“什么萝卜？”
    “啊！对了，我忘记说了。你知道我看到你拿人血炼丹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惊讶吗？因为有现成的灵物你没用，根本就没有必要用血。”
    “你是指？萝卜？旧金山的那些萝卜？”
    “对啊。”
    “外头地里面到处都是萝卜？”
    “是啊。”
    “食堂里面的萝卜？”
    “对啊！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那个是灵物？！！那个不是一大堆吗！那萝卜堆积成山，每年送几十万吨回去的萝卜，那个是灵物？？？”
    “我纠正你一下。”文鸳正色道，“那个不是普通的萝卜，那个是‘仙根萝卜’，是天然的灵物。旧金山卫所存在的目的，就是在灵气充沛的新大陆种植那些仙根萝卜。”
    “朝廷要那么多萝卜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吃。你不是也从小吃吗？那是所有人从小学开始就吃的营养午餐。你觉得很平凡，可能是因为你吃太多了。实际上所有那些萝卜，都是灵物，是仙根萝卜。每一个萝卜都有易筋伐髓的功效，从小吃就可以从小滋养体质。越早吃易筋伐髓的灵物，对身体就越有好处，所以我们给每个学童都吃了，这是义务教育。朝廷有钱，朝廷也舍得给自己人钱。只要是畿内的百姓，每个人都可以从小吃到大。”
    “天呐.这还是我那个扣扣索索的大明朝吗？”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你继续说。”
    “总之，那个萝卜本身就是仙根。你吃萝卜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淤浊之气沿着经脉下行，从五谷轮回之所出来？”
    “你指的是放屁？”
    “啧，那可不是一般的屁。有的人吃了还不放屁呢，那就没什么用。因为他们的灵根不够，排不出多少浊气。而如果一直吃，一吃能有用。就可以慢慢地把后天积累的浊气清理出来，将躯体慢慢塑成先天之躯——所以那萝卜，是给所有人奠定了道基，朝廷不希望任何人掉队，每一个人都有长生的机会。只是特别有机会的，就会被遴选出来，加以培养。”
    他指了指自己：“比如我。当然你也应该算，你只是没有按时经受检验罢了，要不然现在恐怕早就入匠作监了——不过你在萝卜产地待着，似乎吃到的萝卜比别人更多。只是你没有加以利用而已。”
    “等等.”商洛忽然想起了什么，“我那天修完了发电机，那几个老钳工带着我去楼上，特别点了很多萝卜？”
    “那他们可真是好人。每个人都有仙根的配给，但配给之外的加餐可是很贵呢。他们是怕你有损真气，所以特地在带你吃了一大堆萝卜。他们是不是自己都没吃，一直劝你多吃？”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几个都是修士？”
    “他们几个都是练气期的，比我弱一些，但被派驻到这关键之处的军匠一定都有两把刷子。只是他们这么多年没有进步，大概也不可能筑基了，所以希望你多吃一点——诶，你感觉不到吗？活见鬼了，你都能感受到机器在说话，竟然感受不到他们的修为？我越发觉得奇怪了，你到底是怎么捕捉到天机呢？难道老天爷特地给你开了小灶？”
    “我不知道。那我这些丹”他看了看自己炉子里这些，“我可以分别人一些吗？”
    “恐怕不行。炼丹是不可重复的过程，每个人的丹都是为自己炼的。如果可以重复的话，那一个人筑基成功之后，其他人不全都筑基了？各安天命吧，我们都帮不了别人，只能帮自己。修仙之路，各人也有各人的造化。时候不早了，你把这些丹用油纸装好，我们先回去吧。师父等着见你呢。”
    【你们走不了了！法厄同，拿下他们！替我取来那震旦方士的不死仙药！】
    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商洛的耳边。区别于阿波罗尼娅，这个声音雄伟、宏大，甚至还有几乎于实质的灼热。
    【赫利俄斯！是你！】阿波罗尼娅的光芒迎上了炽热的气息，【这次我不会让你再.】
    阿波罗尼娅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枪弹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你跑不了了。不要挣扎，跟我回家吧，阿波罗尼娅。索尔、阿顿、阿蒙、拉兄长们都在等你回去。在计划结束之前，你被禁足了。】
    (本章完)

 第33章 法厄同

    第33章 法厄同
    “跑！快跑！”商洛站了起来。灼热的声音已经压制了阿波罗尼娅，现在就是该跑路的时候了。
    虽然文鸳听不到声音，但他可以从商洛的脸上读出来真正危险——这不是开玩笑。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最节约时间的方式问：“往哪跑？我可以从墙外面下去，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我走不了，我不会爬墙。”
    “啊，那没事了。”文鸳松了口气，“冷静，冷静。跑不掉那不用跑了，节约体力就好，不要抵抗。我留在这陪你，这是我的任务。你的丹怎么办？”
    “他们就是冲着丹来的。”
    “那就赶紧吃啊！说明这些丹真的有用！伱先吃下去再说，我就不信有谁能把你肚子剖开。”
    商洛憋着气，真的准备服用药泥。
    【我真的会剖开。】炽热的声音再一次冲击大脑的感官，让商洛僵在原地。
    “怎么？”文鸳问，“让你想要跑的声音，又对你说话了？”
    商洛只能点头。
    “啧。”文鸳看了看天，“那就别动吧。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马上就要到了。锦衣卫干活的时候，我们也是会喊‘站在原地别动！’，因为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跑也是白跑，空耗彼此的体力而已哦，外面已经有声音了。你往旁边站站，他们搞不好要冲击大门。”
    说话间，外面的套房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阳台的大门轰然倒塌，十几个身穿西装的光头冲进大门，举枪就要瞄准。
    “嘿，放轻松放轻松。你看，我们是职业的人质。”文鸳先举起双手，“我的腰上有枪，来来，你们把枪拿走。我后面这位没有任何武装，你们可以完全放心。”
    进门的几个光头都愣住了。他们破门过许多次，但第一次看到这种“职业人质”。对绑架的流程一清二楚，竟然还非常配合地解除了自己的武装，来防止双方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众光头面面相觑，但他们戴着墨镜。文鸳的行为反而对他们造成了精神上的冲击，反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夺枪。
    “啧，你们怎么这么不专业。”文鸳以牛仔拔枪般的速度取出了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腰，把枪沿着地面滑过去，以防枪口碰到地面会走火。
    交头接耳的光头还没反应过来，枪就到了他们的脚下。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低头去捡枪。每个人依旧用枪指着前方。文鸳越是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他们就越是害怕。
    “把枪放下。”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奇琴伊察国主帕尔卡出现在人群后面。此时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质的传统民族服饰，换上了修身的西装。
    套装，或者说西装，是罗马帝国流行的款式。和罗马人传统的宽大服饰不同，这种西装源自日耳曼人的窄衣风尚，是一种“蛮族习气”。不过罗马人不在乎什么蛮族习气，他们很喜欢穿这些。现在这种打扮已经成了罗马元老们的便装，用来区别他们在正式场合穿的托加长袍。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不太专业。”帕尔卡深深地向面前的二人鞠躬，“但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商洛先生您应该知道原因。文鸳先生，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看出来我的计划了？所以你才向我展示了武力。”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向你展示一下，因为你看着确实不太正常。”
    “那么我现在依旧建议诸位，保持冷静，不要动。我知道这些不专业的玛雅人拦不住二位，他们也是第一次。但请你们下楼，你们下了楼就知道了。”
    楼下，黑色的高级轿车在酒店门口排成一列。正对酒店门口的是一辆加长的“英白拉多”牌轿车，车体后部有夸张的两对后轮，保证坐在后座的贵客能有极致的舒适。
    宽大的沙发专供乘客以横躺的姿势在车内放松，这是罗马人放松时最喜欢的。车厢出场时也自带防弹钢板和防弹玻璃，来应对罗马帝国境内的“复杂环境”。
    一众人坐着电梯下楼。双方全程都一言未发，就这么一直出了酒店的大堂。那一炉丹药也和大鼎一起抬在后面，只是上面用白布蒙了起来。
    车门旁，先前在门口站岗的玛雅人已经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门内隐隐照出一抹金色的光芒。
    “请商洛先生上这辆车。另一位，请上后面一辆。”
    “唯独这个不行。”文鸳上前几步，扶住了车门，“我必须和他待在一起。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否能保证他的安全？”
    【我向斯堤克斯河起誓。如果你们遵从我的安排，我一定会保证你们二人的人身安全，并且必将还给你们自由。】赫利俄斯的声音从虚无中响起，【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想要见证震旦方术。】
    “你确定？”商洛望向天空。
    【凡是向斯堤克斯河发下的誓言，我都不能违背。否则我会遭受业力的反噬，被命运所抛弃。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好吧。”商洛拍了拍文鸳的肩膀，把这段话转告给了他。
    “那么，你自己注意安全。”他没多说什么，只是选择相信商洛的判断，自己朝后面的车走去。
    在车中坐稳，商洛抬了头，他看见了要和自己谈话的对象。
    加长的轿车里，他和对方的距离足有两米多远，一只白色的狮子俯卧在两人中间的地毯上。狮子正眯着眼打盹，即使是有陌生人进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无礼的迹象。狮子的脑袋倚靠在座位前方，纤长的手在狮子鬃毛里抚摸。
    金色的单马尾从肩膀上垂下，裁剪合体的西装展现出深邃的黑色。两米的金色长矛横在她的膝上——发现商洛来了，长矛的主人收回了抚摸狮鬃的手，端起了酒杯。
    她缓缓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像红宝石一样清透，像地中海的盛夏一样闪亮。
    “那么，我的父亲和你谈过了？”少女向他发问。
    “是。那么你就是法厄同？”
    少女微微点头，把酒杯放到了旁边：“那好，我们开始吧，阿波罗尼娅的契约者。我的父亲要和你谈一笔生意。”
    (本章完)

 第34章 日神之矛

    第34章 日神之矛
    “他有什么必要和我谈吗？”商洛反问，“你们已经掌控了局势，你们本来可以不谈判。”
    “太阳会见证世间的一切。誓约之神赫利俄斯绝对不会强取豪夺。那些不死仙药诞生你的手中，他们属于伱。从你的手上取走东西，必须要经过你的同意？”
    “那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
    “因为你们违背了自然的法则。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世间的一切都将走向终焉，连太阳神也不例外。而你们，你们这些方士，是违背了世界最底层的秩序——你们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平等的死去。我的父亲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呢？”商洛反问他，“法厄同小姐。看起来你也不是凡人？作为超凡者，你本身的存在就是公平被打破的例证。当你说出‘平等的死去’这句话时，你又是站在何种立场上的？”
    “我曾经向斯堤克斯河——大冥河起誓。一旦这个世界恢复原状，我们向大冥河支取的一切都将连本带利地返还回去。连太阳神本身，也会沉入大冥河，永远归于寂静。这个世界上，本该就只有一个太阳。”她指着上方，“那个，才是唯一应当留下的太阳。”
    “呵，那你要对我做什么？用你的长矛灭我的口？”
    “你的时辰还没到。”法厄同回答，“你应当和其他人一样，平稳地走完自己的人生。这个世界从来就只属于人类，属于你们，而不属于我。所以，我们要求你配合实验，让我们找出震旦方术的真相。如果你配合我们，你就可以安全离开。收回你超凡力量的时日可以推后。”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嗯，好问题。”法厄同抚摸着白狮的头颅，“你听说过伊卡洛斯的故事吗？巨匠代达罗斯之子，他曾经用蜡质的翅膀挑战天空的高度，挑战太阳的光芒。所以淹死了，他蜡质的翅膀被太阳的光芒烧穿。所以.”
    她微微抬起手上黄金长矛的一角：“这就是曾经刺穿伊卡洛斯的长矛。我不介意再穿一个——当然，你不会死，我没有资格审判凡人，那是地上的事。但我可以审判作为超凡者的你。”
    “可我真的是超凡者吗？”
    “你不是吗？”法厄同愣了一下。
    “你要不要.那叫什么来着？给我号号脉？”
    “等等。”法厄同把长矛放了一遍。
    “洛洛，让一让。”她拍了拍白狮的脑袋，打盹的白狮脑袋一歪，倒头在地摊上继续睡。
    从白狮的身上跨过，法厄同伸手捏住了商洛的手腕。
    “.”她又愣住了，“没有？怎么一点都没有？你们震旦人明明每天都吃方术培养的神奇萝卜，你的血脉里怎么没有一丁点燃素？”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抱歉.抱歉”她连退几步，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连声音都只有刚才的一半，“抱歉我一直以为你是超凡者，所以才对你那样。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是！”
    她抬起头：“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协助我们查清楚方术的来源。否则我们不得不对您的朋友实行一些强制手段——您也不想看到他多年的苦修化为泡影吧？”
    “那这情况和刚才变化吗？你们对凡人的尊重在哪里？”
    “可我们是为了.是为了全人类更伟大的未来！”
    “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但想在人身上绑架我，还想在道德上绑架我？斯堤克斯河允许你们进行刑事犯罪了吗？锦衣卫都知道带着证件执法，你们的证件呢？”
    “这这.”
    【商洛先生。】沉默的赫利俄斯终于开了口，【请原谅我们的冒犯。如果您愿意离开，你现在可以立刻下车。】
    “我的朋友在你们手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离开？”
    【很高兴在你们二位的身上都看到了人性的光芒，我的力量又增强了。如果您继续留在车上，我是否可以认为您愿意和我们进行交易？】
    “算是吧。”
    【那么只要您协助我们研究方术的秘密，我不但可以放走您的朋友，还可以帮助您实现一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不用质疑我的能力，我会向大冥河赊账，算在我的账上。】
    “你怎么和阿波罗尼娅一个腔调？”
    【你们震旦人常说什么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阿波罗尼娅在很多时候和我的想法一致，但她总是太年轻。她没有从人类最长远的角度出发来考虑问题，她也没有做好为自己的使命而付出一切的准备，这点上她甚至不如法厄同。怎么样，商洛先生，您可以接受这个条件吗？】
    “我不能自己决定。”商洛回答，“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商量。毕竟，我无权交出不属于我的力量。我只是凑巧知道丹药的方子而已。”
    【当然，当然，我们可以商量。那么到地方见，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法厄同，招待我们的客人。另外处理一下你后面的尾巴，你被追踪了。】
    “尾巴？”法厄同探头看了一眼尾窗，脸色骤然一变。按动身旁的电钮，她打开天窗，用白狮当脚垫探头出去——
    几辆黑色的轿车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150公尺的距离。车上没有任何标志。
    “看来和我没什么关系。”她坐回来原来的位置，“是那些玛雅人的债主，是联合果品的人。”
    “他们碍了你的事，你难道不打算用你的长矛贯穿他们？”
    “我说过，我不会对凡人动用日神之矛.但是也未必。我脾气可没那么好。”
    说完，他说完，她拿起对讲机：
    “让车队停下。”
    “可是法厄同小姐！”帕尔卡的声音从对讲机另一头传来，“他们是债主啊！他们是来问询我昨天出售酒店的事.”
    “偿还债务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昨天不是赢了钱？为什么不还？”
    “因为我答应了商洛先生，要把那些钱捐出去。那些钱不是我的。至于昨天的事，我只是正常地出售了我手中的股份，联合果品没有优先购买的权力。”“我知道了。啧，麻烦。”她把对讲机挂断，“幸好我一向准备齐全。洛洛，起来，有些凡人的事务需要你解决。”她拍了拍白狮的脸。
    “至于你，商洛先生你我怎么突然发现你和我的狮子叫一个名字。你在这等会，我马上回来。请不要动我的长矛，千万不要动，那是非常危险的魔法道具，里面充斥着凡人无法承受的强大燃素。如果你动了，我一定会知道的。”
    (本章完)

 第35章 燃素

    第35章 燃素
    金色的长矛横在对向的坐垫上，几乎和整辆车同款。茶色玻璃挡住了一部分光线，让那根日神之矛显得愈发光耀。就像黑夜中睁开的龙眼，这根长矛就是龙的竖瞳。
    根据法厄同所说，日神之矛里充斥着高浓度的燃素。然而那根长矛就这么横在他面前，
    “所以燃素到底是什么？阿波罗尼娅小姐？”
    【.】
    “阿波罗尼娅小姐？”
    【等等，我能说话？看来他同意我和你说这件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赫利俄斯吗？因为傲慢。他傲慢起来连自己都能献祭出去，他觉得自己可以像家长一样决定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现在他又暗示由我来说，真是傲慢得令人厌恶。】
    “我觉得他可能随时再把你掐断”
    【好吧，那我抓住这个机会告诉伱。燃素就是太阳的力量，神机是这种力量的具象化，但他可以表现为多种形式——比如灵气。】
    “灵气也是燃素？”
    【你吃的仙根萝卜，难道不是晒了太阳之后从地里长出来的吗？理论上地球上所有的能源归根到底都来自于太阳。比如日照的温差产生了风力和水力，比如太阳的照射让农作物得以生长，石油和煤炭则是储藏在地层中的过去的太阳能。】
    “那为什么煤炭没有灵气？”
    【大概是因为煤炭照射的是过去的太阳吧。】
    “这有什么区别吗？侏罗纪和白垩纪的太阳难道和现在不一样？”
    【问得好。】阿波罗尼娅表示了赞赏，【但我不知道。明明都是太阳，为什么仙根萝卜是灵物，石油就不是灵物了。明明石油埋藏了千万年，少说也是传说级的琼浆灵液吧。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猜测这可能和.和人类有关，因为恐龙时代显然没有人的存在。只要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应该也能找到.】
    【问答时间就到这里了。】赫利俄斯的声音打断了阿波罗尼娅的猜测，【她所知的也只有这些，没有什么别的信息了。】
    “你还真是傲慢啊，和她说的一样。”又被掐断了信道，商洛总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不出意外地，赫利俄斯根本就没接他的话。
    所以燃素到底是什么?
    商洛看着那柄长矛。如果连阿波罗尼娅都不知道燃素的全部秘密，那么商洛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而面前的日神之矛，显然就是个非常好的学习材料。
    “你不让我碰是吧？我是有些脾气在身上的。你不让我碰，我偏要”
    “嗷呜~”狮子的叫声忽然出现在耳边。商洛侧过脸一看：那只白狮子的大脸正贴在车窗上。巨大的脑袋占据了整个车窗的面积，整个正脸在车窗上贴成了平面，沙包大的狮爪还在扒拉着车窗。
    商洛先是吓了一跳，但他看到了白狮的眼睛。狮眼中并没有任何敌意，圆溜溜的瞳孔正在四处游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要进来？”商洛试探着问。
    白狮立刻后退了一步，没继续贴在门上，好让商洛把门给他打开。
    “你还真能听懂？”他试着来开了门。那只名叫“洛洛”的白狮果然第一时间窜了进来，它无视商洛的存在，直奔另一头的日神之矛。
    张嘴衔住矛身，“洛洛”横着朝车门移动。狮子头吃力地保持着平衡，眼神瞟向车门处来确定方位。商洛赶忙退到一边，给大头让道。
    白狮子挪到门后，横甩脑袋，把整根日神之矛都带出了车厢，这才从车门处一跃而出——商洛只觉得整辆车的悬挂忽然往上“浮”了一截，好像那日神之矛远比看上去的要更加沉重。
    仔细想来，阿波罗尼娅似乎也比看上去的重不少。她待在八音盒里面的时候，那个八音盒重得像个板砖似的。看来具有燃素的物体都会比看起来更重。
    “难道要鲨人了？”
    刚才法厄同下车时放了豪言说“不对凡人使用日神之矛，除非脾气不好。”商洛确信了，这位的脾气似乎确实不太好。
    他扶着靠椅回头，通过尾窗朝后看。白狮子刚好把长矛递送到她旁边，而法厄同似乎正在和后面的什么人商量着。
    “联合果品？”商洛记得债主好像就是这些人。然而他们车上似乎有明确的标志：黄底黑字的馆阁体，写着“兰芳税警总团”六个大字。兰芳公司，这是联合果品的控股方，算是债主的债主，顶头的债主。
    车上下来的人都全副武装，而且人种极为混杂。有黑人、有白人，有新大陆的原住民，甚至看着还有纹身刺青的毛利人，就是没有汉人。所有人都披着迥异于锦衣卫那套复古鳞甲的钢板防弹衣，手持介于步枪和冲锋枪之间的自动步枪。步枪下挂的并非是弹夹，而是弹鼓。
    法厄同抱着双臂站在他们面前拦路，高马尾在拉斯维加斯的热风中飘动，就像罗马士兵头顶的盔缨。直到白狮送上了日神之矛，法厄同从狮口中抽出矛柄，在空中挥了半圈，重重地地上一砸。
    车里的商洛只觉得地面都微微震了一下，就像有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爆炸似的。
    法厄同并未停下。她向着为首的那个毛利人伸出了长矛，矛尖直指那毛利人的两眼之间，稳稳地停在几寸外的位置。
    毛利人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但他的手触碰到日神之矛的一刹那——璀璨的光芒从矛尖迸发出来，耀眼得就像第二轮太阳，
    “是那个时候的”商洛想起来了，这个光芒他见过。当他朝着阿波罗尼娅挥动那一锤时，同样的光芒也在那时炸开。只是这次炸的方向不是他，而是那几个来讨债的“业务员”。而且这次再见到那些光芒时，似乎也只是觉得晃眼，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把他击倒在地。
    几个人像石化似的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他们的大脑被格式化了。
    “呵，我可没动手，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法厄同冷哼一声，挥着日神之矛又转了半圈，单手提着长矛向车的方向走回来。
    (本章完)

 第36章 丹法

    第36章 丹法
    再进门时，车的悬挂又被压了下去。
    法厄同提着日神之矛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白狮子继续在地板上躺好睡觉。闭眼前，白狮子还打了个哈欠。
    “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怎么，你以为我会杀了他们？”法厄同反问他。
    “我觉得你似乎没有和人类进行共情。”
    “不不不，商洛先生。”法厄同微笑着说，“这么说伱可小看兰芳公司了，他们的威胁甚至比旧金山的萝卜田还要大。他们对震旦本土的仙道不太感兴趣，但他们对太阳本身的探究已经到了需要干涉的地步——他们有可能在几十年内就让地球毁于人造太阳的威能。”
    “你说那些香蕉？”
    “可不只是那些香蕉。我们和震旦本土尚且可以达成某些共识，而和南洋的兰芳，就只有战争一条路。只是我还没取得开战的许可而已。”
    【你太暴躁了。法厄同。】赫利俄斯的声音再次出现。
    商洛发现，似乎只有涉及到法厄同的时候，赫利俄斯会显得话多。其他时候他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
    “这可是他们自己碰到了长矛，我可没有主动出手。”法厄同看着半空中反驳。
    【玩弄规则也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业力’。你的业障越来越重，迟早会给你带来灾祸。做你该做的，不要做多余的事，否则我会收回长矛。】
    “是”法厄同低下头，“我知道了。”
    【我还有事要忙。剩下的交给你处理，解决完这里的事之后立刻来亚历山大港和我会合。震旦和罗马联合之后，那座大灯塔即将落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父亲。我会尽快回去。”法厄同起身，向空中致意。
    商洛忽然觉得，一直存在的无形压力消失了，甚至觉得车的悬挂也往上浮动了一些。空气开始流动，一切都轻松不少。
    “呼”法厄同和松了口气，“终于走了。你的面子可真大，他竟然在你身上投注了1小时2分29秒的注意力。他甚至对我都没这么关注过。”
    “呵哈！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法厄同小姐，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
    “热泪盈眶就不必了。他希望一切都按照本来的样子运行，就像日月升落，四时流转，而不是群星在某日罗列成诡异的形状。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理解了日神赫利俄斯的一切，你到时候再热泪盈眶也不迟。”
    “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给我？”商洛忽然想了起来，“他是不是说要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这种程度的许诺用日神之矛也可以做到，不需要他亲自动手。难道你已经想好愿望了？”
    “我能不能许愿你们立刻尘归尘土归土？”
    “不行。”法厄同回答，“我又不是什么许愿机，我得先考虑一下才能决定给你的回报。而且玩弄规则会积累业障，你刚才没听到？”
    “好吧，现学现卖的小姐，那让我提些简单的愿望行不行？比如助我修行？”商洛看着她，“这个愿望总可以了吧？”
    “你想让反对逆天而行的我，来帮助你逆天而行去修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现在到底是谁比较过分！难道不是你们先打上门的？”
    “好吧，好吧。”法厄同摆了摆手，“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会助你修行，而且会力所能及的助力。誓约不能打破，就算我再不乐意也得尽力帮你。但具体怎么帮助，我得研究了丹法之后才能知道——喂，你的丹药没问题吧？”
    “我不知道。”商洛把头扭到一边，“我自己还没吃呢，你们就上门了。”
    “那么，那些丹药长什么样？和传说中的一样吗？”
    “你看了就知道了。”
    拉斯维加斯，皇后酒店的地下。
    小小的办公室里，法厄同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铜鼎。铜鼎里面的丹药已经凉成了一团暗红色的灰渣，灰渣下似乎还有湿润的液体在流动。还有发光的水银，凝结的硫磺，以及一大堆她根本看不明白的东西。
    “这个是丹药？”聚光灯照得清清楚楚，法厄同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父亲想要的东西，“阿波罗尼娅。”
    【干嘛？】阿波罗尼娅慵懒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赫利俄斯走后，她也变得放松了不少。
    “这真的是你算出的丹药配方？”
    【啧，你要是不信你就别来抢啊。这东西只有人吃了有用，你吃了有什么用？】
    从阿波罗尼娅那里碰了灰，她又问商洛：“这真的是丹药？我提醒你，日神之矛见证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你欺骗我，那么我的承诺就不会生效。”
    “嗯，地中海的葡萄汁味道真不错。反正你们只要事后助我修行就行了。”商洛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摇晃着葡萄汁。他懒得管，因为这玩意儿长得根本就不像丹药，有人替他试药是极好的。而且还能另外拿到更稳定的突破方案，这可方便多了。
    “别喝了，等忙完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你们的事和我无关。”商洛翘着腿，“你们说过，我只要配合就行了，其余的不关我的事。也就是说只要我配合，不管你们是否能成功，那都不关我的事。另外在你们开始之前，我要见的人呢？见不到我可不会答应。”
    法厄同向门口使了个眼色，一个穿西装的希腊人走出门去。不多时，他把文鸳也领了进来。
    “来来，喝一杯。”商洛拿着瓶子给他上了一杯。
    “额抱歉，我不能饮酒。饮酒伤身，会掉修为。”文鸳婉拒了，但又看了一眼标签，“啊，是葡萄汁。来来，我也喝一点。”
    他近身到商洛旁边，压着声音说：“事情我都知道了——大恩不言谢。你要是抛下我一走了之，我恐怕就回不去了。”
    “先不说这个。丹方怎么办？”商洛一边给他倒着，一边发问，“让他们解析了丹道，会不会对朝廷不利？”
    “不会，随便研究，让他们只管来。”文鸳似笑非笑地说，“以他们的功力还想破了道祖的法门，做梦呢。他们要真能破解道祖布下的天机，我倒想让他们分我一杯羹，朝廷也真的会谢他们全家。”
    (本章完)

 第37章 实验

    第37章 实验
    “在开始实验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坐在沙发上的文鸳举起了手。
    法厄同浅浅地靠在桌子上，未知的未来让她有些烦躁，“我先说好。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只和他对谈。”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考虑到我本人有可能在这次实验后发生包括身故在内的，不可挽回之糟糕情况。我提出要吃一顿断头饭。”
    “.”法厄同略作思考，“可以。这是最基本人文关怀，我可以答应你。”
    她拿起桌上的一部红色电话：“想吃什么？”
    “我要吃金拱门，15个鸡块配两包川香麻辣酱，两包醋酱；皮蛋瘦肉粥加冰；可乐、红茶、葡萄汁按照1:1:1混合，少冰。另外.还要一个双层鸡腿堡，不要生菜不要沙拉酱，放4片番茄，下面的饼皮要全麦面饼。”
    法厄同对着话筒：“给他点一份金拱门。鸡块15个，配两包川香麻辣酱两包醋酱；皮蛋瘦肉粥一碗，加冰；可乐、红茶、葡萄汁按照1:1:1混合成一杯，少冰。双层鸡腿堡一个，不要生菜不要沙拉酱，放番茄4片，下面的饼皮要全麦面饼。”
    一字不落地，法厄同复述了他的要求，又问他：“还要不要别的？”
    “谢谢.不用了。”
    “那就到此为止了。”法厄同挂上了电话，“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这是某种暗语？拉斯维加斯的金拱门是伱们的情报站？很不错的策略。你提出了我无法拒绝的要求，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满足你吃断头饭的要求。”
    “为什么？”文鸳追问她。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业力，所以我才必须满足你死前最后的要求，因为这是最基本的人文关怀，是天然成立的‘誓约’。与此同时，小子，你在吃断头饭的同时也给自己造下了业。现在，你恐怕是非死不可了。”
    “我不这么认为。”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说完，他望向商洛，“我已经满足了他最后的要求，我已经尽到了一个‘执法者’所做的一切义务。现在，轮到你来执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这个丹，到底应该怎么服用？”
    “我不知道。”商洛摊开手，“我真的不知道。”
    法厄同单手挥动长枪，沉甸甸的长枪隐隐有破风之声。长枪稳稳地停在商洛的眼前：“你立下了誓约，你答应为我们解析这炉‘丹药’，并且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你问心无愧，就握住它，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在撒谎。”
    “这玩意儿可以读心？”
    “日神之矛是誓约的见证者和执行者，对它起誓等同于对大冥河起誓。所以它可以读出和誓约有关的部分。握住它，我就会知道你是否违背了誓约——不过放心，这个过程是加密的，我不会知道具体的内容，只会知道你是否违反了约定。”
    她单手握住长矛的尾部，矛尖伸出数米之外停在商洛面前纹丝不动。商洛伸手握住了矛尖，矛尖依然和固定在空间中一样稳固。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看似锋利的矛尖却并没有割伤他的手指。他的指尖似乎还传来了莫名的声音——是静谧的潮声。一阵接着一阵，沙沙地拍向岸边。
    “行了。”法厄同从他手中抽回长矛，“你真的不知道.所以父亲到底为什么看中了你这一炉丹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阿波罗尼娅，我再确认一下，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阿波罗尼娅回答。
    “好吧，看来我只能启动备用方案了。”
    她拿起那部红色电话：“让志愿者进来吧。”
    门外立刻走进来3个光头。黑色西装，黑色墨镜，都是希腊人。他们全身的个人特征都被尽可能地抹除了，长得就非常节约“记忆的成本”。他们走路的步伐也更加坚决，和之前那些临时披上西装的玛雅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那么，你们都是自愿来参加方术实验的。实验的内容，就是服用这些‘丹药’。我向你们承诺，无论实验中发生什么，我都会负责让一切恢复原状。但是这中间可能产生的痛苦，是我没有办法帮你们免除的。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是，我们都准备好了。”三人把双手背负在后方，一齐回答。
    “你们全都是自愿的吗？你们自愿参加实验，并且愿意遵守上述规则。如果你们愿意，就向大冥河起誓。”
    仨人毫不犹豫地发下了誓言。
    “好。”浅浅坐着的法厄同站了起来。矛柄落地，她握住矛杆站在那里，闭上了双眼，“我宣誓。”
    几秒后，她双眼睁开：“那么，开始实验。”
    炉鼎就放在办公桌上。她用矛尖指着炉鼎：“泰勒斯，你先吃。”
    “明白。”左手边第一个，那名叫“泰勒斯”的光头走了上来。炉鼎内的“丹药”实际上是一坨血红色的矿物泥，但他双手将其捧起，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去，连水都没喝。
    “呃！！！”
    几乎是瞬息之间，泰勒斯就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紫色，两眼充血到几乎爆出。鼻孔先流出了血，紧接着是嘴角、眼睛，最后是耳孔。但他依然扶着桌子，还没有倒下去，但血液已经从他的脸上一滴一滴落下，滴落在桌上。
    “握住！”法厄同立刻递出了长矛，递到他的手边，“握住矛尖！”
    泰勒斯的手抽搐着，但也在挣扎着举起。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他猛地一抬肩膀，让已经脱力瘫软的右手落在日神之矛的矛尖上。
    刹那间，金光迸射而出。第三次见到类似的金光，商洛已经可以直视光芒的中心了。他看到一个人影抽搐着直立起来，以“倒带”般诡异的姿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暗红色的物体从他的口中脱出，回到炉鼎之内，连桌上的血迹也收了回去。
    名叫泰勒斯的光头恢复如常。虽然他的面部表情依旧在因痛苦而扭曲，但他活过来了。
    “下一个。”法厄同收回矛尖，指示下一个志愿者进行对照实验。
    (本章完)

 第38章 服药

    第38章 服药
    “你把他治好了？”商洛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切都被复原成之前的样子，炼丹药都保持了之前的形状。
    “你好像很惊讶。”法厄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你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惊讶。是因为阿波罗展现了类似的力量？”
    “是，但伱的不一样。为什么？”
    “你听说过这样的传说吗？传说上古的天上有十位太阳，上古的帝王也以太阳的尊号来为自己的统治命名。天上与地上，符号与现实，语言和行为，阴和阳，本身就是对立而统一的。十个太阳的光芒，会在地上以不同的方式呈现。”
    “所以就有了后羿射日”
    “你说得很对。在这点上，我的父亲与阿波罗尼娅是一致的，而且与你们震旦的那位道祖同样一致。我们唯一的不同点在于射日的之前的安排。‘道祖’似乎认为这是一线天机，他会帮所有人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我们对此不置可否，但我们会尽量解决眼前的问题。”
    “那你们迟迟不动手，是不是打不过道祖？”
    “.”
    商洛嗤笑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阿波罗尼娅说，赫利俄斯是除了她之外最弱的？”
    “她说得太多了。这种事也能说？这合规矩吗？”
    【当你们向我开枪的时候，就没什么规矩可言了。而且我直说，没人能战胜道祖。道祖早在众神机诞生之前就诞生了，他老人家距离超凡入圣就只有一步之遥，只是因为某些执念才留在尘世。法厄同，你别以为在这里劫杀道祖的人就能全身而退。】
    “当然，我清楚这一点。但如果能窥破他布下的天机，即使我在这里归于大冥河也值了。下一个！”她用矛尖指向另一个光头：
    “安提柯，服药！”
    “明白！”排在中间的光头上前捧起“丹渣”，同样是仰头一口吞尽。
    服药的光头忽然两眼一黑——连着眼白一齐变成了黑色。漆黑的双目在房间里四下扫视，双目中已经不剩下一丝人性。
    它的目光停留在了法厄同身上。准确的说，是那柄金色的长矛上。
    没有大吼，也没有咆哮。那个两眼漆黑的人形物张开下颌，发出了沉闷而低回的震荡。这已经完全不是人的声音了，甚至不属于野兽，而是属于未知。
    “筑基期这至少是筑基期的实力。有灵气逸散出来了，但和江河决堤一样散乱。”文鸳缓缓放下杯子，那个距离他几步的怪物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你到底炼出了什么东西！”这次法厄同也忍不住了。面前之物显然已经不通人性，她挥枪直刺过去。
    黑瞳的怪物伸手扣住了长矛的矛柄。然而法厄同的冲势没有停下——她用上了两只手。两只手一齐握住日神之矛，往前用力一送。
    矛杆从无智的怪物手上滑落，矛尖直接刺入原先属于人的胸口。
    没有咆哮，没有愤怒。怪物无声无息地垂下了双手。炽烈的金色光芒再次爆发出来，黑气从他的七窍中蜂蛹而出，再次回到了炉鼎之内，依旧变成了暗红色的一坨。
    名叫安提柯的光头恢复了神志。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口的衣物上留下了矛尖的割痕，但他的肉体没有任何损伤，就像刚才刺的不是他似的。
    “法厄同大人！抱歉，那不是.”
    “我知道那不是你。”法厄同喘着气，把扶着长矛站在原地。刚才她只迈出了一步，但那个怪物显然不是“随手”就能解决的了。
    下意识地，法厄同用单手操枪转了半圈.
    “变轻了。”商洛压着声音，“你发现没有，她的长矛变轻了。声音和原来不同，比原来轻了不止一点点。”
    “确实.”文鸳点了点头，“和刚开始完全不同。一开始那长矛就像金箍棒一样沉得可怕，恐怕磕着就死擦着就伤。现在看着轻多了，但依然不是凡人兵器应当有的样子。要是再轻些就好了，那说不定可以试着带走。”
    “下一个！”法厄同有些疲劳，但她根本就没有打算终止实验，这是好不容易才的得来的机会。他冒着被“道祖”追究的风险在这里亲自上阵，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结束这次行动。
    第三个光头走了出来。法厄同撇了撇长矛：“不是你，我的力量不够了我们需要控制变量，不能有太多的对照组。泰勒斯，还是你！再吃一次，看看效果到底是因人而异，还是真的不可捉摸。”
    她叫出了第一次服药的泰勒斯。
    前两次服药都给法厄同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她没有从中得到自己最需要的得到的结果。
    第一次，志愿者a近乎被毒死。
    第二次，志愿者b异化成了黑瞳的怪物。
    如果志愿者a，也就是泰勒斯，他再次服用这些丹药时依然毒发，那么至少可以证明这些丹药的效果是“因人而异”。也就是说，这是因为体质的不同——那就成功了。
    泰勒斯的体质，是吃了这些丹药会被毒死。
    而安提柯的体质，是吃了之后会异化。而且异化成了显然是非人的怪物，他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的气息。甚至可以称作是“魔”。
    不过虽然两人都没有成功“筑基”，但这不重要。只要能证明药效是稳定的，接下来就只要寻找适合服用这些筑基丹的人就可以。只要找对了人，就能让这些筑基丹发挥应该有的功效。
    但如果再次试验，又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果。那乐子就大了。
    法厄同掂量了自己手上的长矛。从握感判断，长矛几乎比原来轻了一半。
    “这就是‘筑基期’的力量吗.果然道祖本人的力量是深不可测的。燃素只剩下一半了。”
    她看着已经就位的泰勒斯。
    泰勒斯的眼神依旧坚定而有力，而且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无非是七窍流血而已，虽然很痛苦，但只要握住长矛就能被“誓约”的力量复原。赫利俄斯的力量会保护他。
    (本章完)

 第39章 筑基期

    第39章 筑基期
    “服药吧。你服药的经验已经被清除了，所以不用担心毒性加重，两次服药的情况互相孤立。只要药没问题，你的情况应该会和刚才一样。”
    “是，法厄同大人。”泰勒斯和第一次一样，双手捧起丹药仰头服下——
    冲天的光芒从他身上爆开。白色，整个屋子都被照成了白色。白气升腾，而污浊的秽物从他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渗出。泰勒斯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痛苦，但又有至福般的喜悦。他的身子正变得轻灵，呼吸正变得轻快，五感越来越敏锐。甚至他可以感觉到，一呼一吸间的气息也从浊气变成了清气。
    “他在筑基！”文鸳站了起来，“他真的筑基了！而且是完美的筑基！这个筑基丹真的有用！这是真的！商洛你到底是怎么炼的！伱怎么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炼出了真的筑基丹？？？”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自己琢磨了一下。”
    “握住！”法厄同没管他俩在说什么，而是递出了长矛。
    但这一次，泰勒斯却没有再听从他的命令。
    “你听见了吧？你能听见！”法厄同正色道，“按照誓约，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必须要复原！不管你是遭受了冲击也好，你是获得了‘筑基’也好，你都必须要吐出来！”
    泰勒斯的眼睛稍微动了动，但依旧没有伸出手。他展开双臂，刚刚排出的污浊正在从他的体表褪去，仿若升入了天人之境，他的身体可以保持自己不落入污浊。甚至他的双脚也在缓缓地轻飘，继而上浮.
    光芒愈来愈盛，几乎已经遮蔽了外界的视线。
    “还没结束！他在感悟天道！天道在遮挡我们的视线，不让我们窥破天机。这不只是筑基丹，你还把他的神智给启迪了！他还在突破！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窥破大道之一，奠定道基了！他后面就算一路飞升都会畅通无阻！”文鸳拽住了商洛的手，“准备跑！她已经收拾不了局面了。”
    “你，违背了誓约！”法厄同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光团之内。
    “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光团之内，虚幻的声音若隐若现。和神机的声音不同，这声音竟然在和此世的空间共振。桌子、椅子、板凳，乃至这整座建筑，都在随着他的语调而震颤。
    法厄同迈出了一步，地板龟裂。挥出一拳，硕大的办公桌连着炉鼎一齐朝咫尺之外的光团飞去。然而刚一接触到光团的外缘，整张桌子都被震荡成了粉末——但炉鼎却飞了进去。
    “当啷”一声，炉鼎砸在了某个实体上，发出了洪亮而悠远的声响，就像撞了大报恩寺的铜钟。
    “法厄同，你要阻止我吗？”光球缓缓转向，突破还没有结束，但是泰勒斯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气息了。光球中，他的面貌缓缓浮现。
    他看着法厄同：“你的力量，已经在我之下。你拦不住我了。看在你曾经是我的雇主的份上，看在我们曾经为大计划服务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
    “住嘴，背誓者。”法厄同毫不犹豫地挺枪直刺上去。
    “找死！”光团内，一支玄玉般的手挥出，直击向刺过来的金色长矛。法厄同的力量远在他之下，他只需要一掌就可以把法厄同击飞。
    金光，又一次出现了。商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次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炽烈。
    “啊啊啊啊！我的修为！！我的道基！”
    商洛被惊呼声吸引。再睁眼时，玄玉般的右手竟然已经被日神之矛催垮。碎渣落在地上，像干冰一样化开。氤氲着道果的芬芳飘散开来——那双代表他修为的手，确确实实地已经破碎了。
    “不！”光球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然而法厄同的长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向前刺击，刺穿了光球的外缘，刺入了堪比筑基期修士的躯体，然后将其贯穿。
    “不！！！”不甘的吼声从泰勒斯的口中爆发出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阻挡长矛，然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在日神之矛上破碎，就像冰块撞上了烙铁。
    法厄同站稳脚跟，用长枪挑起了“背誓者”。她的全身都在颤抖，长矛中的燃素正一点点流失。一切誓约都将执行，但对筑基期修士执行契约的消耗实在是太大。
    噗
    一阵轻烟散去。长矛的那一头什么都没剩下了。但那张桌子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原处，被商洛称作“筑基丹”的红色丹药就躺在里面。
    “他死了？”商洛小声问。
    “他违背了誓约，已经被太阳的光芒烧尽了。但是.”法厄同松开了双手。日神之矛摔落在地。
    它轻飘飘地落地了，就像似乎没有重过一根晾衣架。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扶着桌子，已经脱力的法厄同勉强战力，“为什么每次都不一样？为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为什么每次都不一样！为什么找不到规律！为什么！”
    已经没有机会了。轻得用一根手指就能勾起来的日神之矛就躺在地上，现在它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柄比较锋利的长矛而已。
    “我们已经兑现了诺言，法厄同小姐。”商洛站了起来，“我已经给了你们全部的信息，你们也失败了。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一起走了吧？现在的你，恐怕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实验。”
    “不。”法厄同抬起了头，她的双眼中写满了愤怒、不甘，但依旧有希望在燃烧。
    “你想做什么？”“还有.我自己。”
    “喂！你不要胡来啊！”这次是文鸳抬起了手，“我早就说过，道祖布下的天机是你没有办法窥破的！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再搞下去可能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闭嘴！”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而且你这样会”
    没等他说完，法厄同捧起“丹药”，吞入腹中。
    “会走火入魔的.”文鸳说完了最后几个字，然而“蜕变”已经开始了。
    瞳孔变成了黑色。黑色的气息宛若实质，像黑泥般涌出。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葡萄酒内，冰晶正在迅速蔓延。
    酒瓶碎了，酒杯也碎了。泼洒在地的葡萄酒冻成了冰渣。
    “喂，商洛.你会算命是吧？”
    “是”
    “快算一卦，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
    (本章完)

 第40章 走火入魔

    第40章 走火入魔
    站起来的两人缓缓向着墙根后退，而气息正在不断变黑的法厄同还没有注意到这里。
    “喂这种情况你们锦衣卫有没有预案？怎么办？”
    “我这么说吧。”黑影慢慢变大，文鸳也在慢慢后退：
    “就我们这一门修炼的‘雷法’来说，在练气期要做到‘通脉’，在筑基期则需要‘锻骨’。经脉可以用内力来打通，打通成先天之经脉。但是‘锻骨’一定需要机缘，因为骨头的先天还是那块骨头。内外合一才能炼成不坏道基。世上的灵气太稀薄了，迄今为止能够筑基成功的人都寥寥无几，只是靠着朝廷从小给我们吃的仙根萝卜，我才能这么快就进入练气期，因为我的经脉从小就是干净的。而面前这家伙他已经比我师父更强了。她不但已经突破了筑基期，而且黑化强三倍！”
    “那怎么办？”
    “废话，我要是事先知道还能让你算卦？你快算算！”
    “等等等等.盒子盒子在这里。”
    他看着半空：“喂，阿波罗尼娅，能不能算一卦？”
    【能但是未必能得到伱想要的结果。我说过，如果你没有更改结果的能力，就最好慎用占卜。因为占卜有时候和诅咒没有区别。】
    “那我占卜了啊.”他从怀里拿出了小盒，打开盒盖。
    “哈？这里面怎么又变了？”他看到里面的盒子不是他先前抽的卦象，而是又变成了塔罗牌似的扑克牌，和一开始一样。
    【因为起卦要“静”，你现在静得下来？这盒子里可能出现任何东西，但一定是最适合你的。现在最适合你的，应该就是这副塔罗牌。我有些不祥的预感.你抽吧，我会看着。当我注视的时候，命运之风就会吹过来了。】
    周围的气温在不断降低。霜冻的痕迹沿着地面爬行，爬过地毯和沙发，一直朝着墙根处爬过来。
    “喂，有没有数？你现在可以起卦吧？”
    “有了有了。”他的手有些颤抖，但还能拿稳牌盒。用手指抬起半摞扑克，他从里面随手一捻，捻起来两张。
    没时间犹豫了。他直接掀起扑克的一角：大王！
    第二张也隐约露出了纹，似乎是小王。只是单手开牌还有些费劲，他用力去分开两张牌才能看清下面是什么——
    然而正当他试着掀开第二张牌时，一阵寒意从下到上窜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保持翻牌姿势的右手猛地一抖，把整个牌盒弹了出去。纸牌空中散落，落在地上也都结了霜。他的手上，只剩下那张大王。
    “大王.什么意思？”
    【意思可能是你抽到鬼牌了。要完。】
    “喂喂喂，刚才我抽出来不是抽到两张王吗？”
    【如果你选择占卜，那么占卜时发生的一切就都是命运的迹象。就像诸葛亮的七星灯被魏延踩翻，但那和魏延关系不大。就算把魏延绑起来，也会有马延刘延来阻挠。这就是命运的无情之处。】
    “你能修改吗？”
    【不能。就算是主神也不能修改命运。奥丁做不到，他死于诸神黄昏。克洛诺斯也做不到，他终将死于神子之手。甚至宙斯也做不到，这是奥林匹斯神族的命运——阿波罗、雅典娜，还有狄俄尼索斯，都有可能是取代宙斯的那一位。只是奥林匹斯神族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我们都未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好吧。”他望向旁边的文鸳，冷气已经蔓延到脚边了。
    “结果不太好。”他向文鸳展示了自己的牌。
    “你抽到了鬼牌？原来你是靠抽王八来占卜的？”
    “差不多，但是很准。看来我们是难逃一劫了。怎么办？”
    “呵”文鸳笑了一声。“修真，哪有认命的。认命就不会修仙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不绝人！就算是死路也要截取一线天机！因为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
    他忽然大吼一声：“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
    商洛愣了一下，以为他要施法了。
    “愣什么，跑啊！”他一把拽着商洛就往外跑，“你当我会什么神通吗？我念个诗号！死到临头也要把诗号喊出来再死！”
    “你念诗我还以为你要拼命呢！”
    “废话，命就一条，拼在这做什么。前面的让开！不想死就跟我一起跑！”用肩膀撞开门，他先揪着商洛的胳膊把他送出去，然后回手一掏把门带上。
    守在门口的还有不少光头，看他们两个从里头冲出来了全都愣住了。
    “跑啊！你们这些人还在看什么！”文鸳根本就没停下，有人想要伸手拦截也被他一击肩撞直接冲开。商洛被他拽得几乎两脚不沾地，飞似的一路朝外狂奔。
    “喂，这地方怎么出去！我刚才被带进来的时候蒙着眼。”
    “楼梯！走楼梯！”商洛指着右前方，“我们从楼梯下来的！”
    话音未落，背后传来一声爆响。
    “不要回头！”文鸳在前面大喊，“《猫和老鼠》看过没有？我用了汤姆猫的神行法！闷着头往前冲，只要不回头就不会被追上！只要不低头就不会掉下悬崖！”
    “可是我的脸是朝后的！我已经看到了！有黑气在追过来！”
    “卧槽我忘了！”文鸳骂出了声，他恨不得给自己一拳，“我应该背着你跑！我师父说过的！所以她为什么要追我们？丹药不是都给她了吗？我们身上还有什么？”
    【还有我。】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把我丢出去吧，她在追我。】
    “你不会有事？”
    【不会，她只是想把我带回去。把我丢出去吧。】
    “.”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还事关文鸳的性命。他向文鸳复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所以在你口袋里？那是什么？器灵？”
    “对，可以当做是器灵。”
    “乖乖，你身上好东西不少啊，怎么到处都是宝.那个器灵是你的朋友？她肯定是你的朋友！”
    “是。”商洛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器灵在骗你！那个法厄同已经走火入魔了，现在六亲不认。见到有灵的就会像鲨鱼闻到血一样冲过来撕咬，你把她丢出去她就死定了！我闻到了血气，后面所有的人都死了楼梯！”
    文鸳看到了表示了绿字的安全出口：“是不是那个楼梯？太好了，我们能出去了！门关着不要紧，看我把它撞开！”
    (本章完)

 第41章 左零右火！道祖助我！

    第41章 左零右火！道祖助我！
    撞钟似的“轰”一声，文鸳抱着肩膀斜靠在门上。
    门是铁门，纹丝不动。
    “知天易，逆天难。人的力量，还是战胜不了钢铁啊。啊好疼。”
    “你还能走吗？要不换我扛着你？”
    “暂时不用。”他在肩膀上摸了摸，“脱臼了，还好没断。果然就算我从小吃仙根萝卜，就算把身体保持在先天道体的状态，该伤骨头还是伤骨头。先天的经脉可以让灵气畅通无阻，但是先天的骨头还是骨头。唯有脱胎换骨，才能把先天道体真正铸成道基。可是脱胎换骨，又何其艰难。”
    血气的味道越来越近，肉眼可见的寒气也已经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对了，你上次是怎么跑出来的？”忽然，他回头问商洛，“我师父说，他上次破门的时候，他以为还得清扫一通才能找到伱。没想到你竟然就站在门后面，而且就像等在那里似的。那也是你算的结果？包括那把枪？”
    “那把枪不是。我怎么可能算出个含混不清的结果就对自己的脑袋开枪，吓他的而已，我一早就知道那把枪会卡壳。但等在门口的动作，确实是得到了某种启示。”
    “那个器灵？”
    “嗯。”
    “那倒是真准。”他一边回答着，摸着自己的肩膀，用手指在肩胛处试探了几下，然后“咔吧”一声把脱臼的胳膊扭了回去。
    “嗷！”他疼得叫了出来，“好像伤到筋骨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我的车赛怎么办。”
    “你到现在还想着车赛？”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跑出去的。一定会有办法.但事在人为。”
    【你们获救的希望为0。】阿波罗尼娅的声音比以往都平和不少，【所以.把我交出去吧。你们的生命是有限的，只有一次。而我的生命是无限的。】
    “她还是希望我们把她交出去。”商洛抬头说道，“她说她的生命是无限的。”
    “放屁！”文鸳依旧在调整自己的胳膊，“我不学佛我都知道，不抛弃‘我执’的根本就没法再生。器灵固然可以再活一次，但意识中断之后，再活过来的那个还是她吗？所以我先说清楚。”
    他看着商洛的眼睛，希望能从里面看到那个“器灵”的影子：“商洛，我保护你，是出于责任，而不是出于义气，我还没那么义薄云天。我保护那个器灵，则是因为命令。师父认为你们对朝廷会有大用，但反过来说也有可能称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所以我一定要把你们带回去，这是我收到的命令。所以现在好好想想，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把她撂倒。”
    “等等.”商洛忽然抬起手，“那个长矛。”
    “长矛？你说她之前那在手上的那个？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日神之矛，是一件灵器。你也看到了，法厄同可以用日神之矛轻易战胜比她强的人。我判断，日神之矛的作用就是执行契约。而法厄同答应过我，只要我们配合实验就放我们安全离开，还有支付给我的帮我筑基的‘报酬’。她被背离了誓言，所以我们或许可以用日神之矛反杀她。”
    “有道理，而且她确实应该给你一个能够稳定筑基的办法。你也看到了，你炼出来的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吃了四次，结果两次走火入魔，一次七窍流血。虽然成功了一次，但你敢赌那一次？还是找个靠谱的人要个机缘比较好——说不定那个筑基丹，就是帮你换来这次机缘用的。诶？你看！”
    文鸳忽然眼前一亮：“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不就是一线生机吗？事在人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一会我去引开她，你.不对，是你们，你和器灵去取来那柄日神之矛。然后趁我和她周旋的时候一矛穿心。”
    “但你怎么把她引走？她明明是冲着‘器灵’来的。”
    “不。你刚才不是说，她六亲不认？六亲不认又怎么会认识这个器灵？说明他实际上是冲着那个器灵的灵气来的。只要我能制造出比那个器灵更加强烈的灵气，就可以把她吸引过去。”
    【这小子有点本事啊！他竟然能猜出燃素源之间可以互相遮蔽，强的能压制弱的。就像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其实你们只要找个机会把她带到太阳下面，太阳的燃素就会完全压制我的燃素痕迹，她根本就找不到我——如果他能制造出一个比我强的燃素源，那法厄同同样也找不到我。】
    “器灵说，可行。”商洛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判断，“但是你要来个大的。”
    “好说。”他拍了拍腰间的小包，“要多大有多大。但只有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了。”
    黑气依然在走道内蔓延。循着燃素的痕迹，巨大的黑影在黑气内穿行。黑影的轮廓已经隐藏在了黑气中，只有一对红色的双眼在黑暗中闪动。
    黑影的步伐缓慢，但每踏出去一步都会让黑气继续往前蔓延。
    “不是.”法厄同看着头顶的灯，“不是这束光。”
    身影经过后，头顶的灯也无声地熄灭了。
    在又一盏灯下驻足，法厄同再次抬头：
    “不是，不是这束光.”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文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前方，然而法厄同却不为所动。她只对光感兴趣，并不在乎凡人的死活。
    忽然，红色的双瞳看了过来，看向文鸳的身后——商洛正在那里奔跑。在她的眼中，那是一道微弱，但却可以穿透一切黑暗的蓝光。
    “光！”
    黑影骤然迈出一步，一步就跨过文鸳的头顶，跨到他身后。
    “法厄同，你是叫这个吧？”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黑影竟然停下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向说话的文鸳。
    “你想要灵气是吧？那你看看这个！”
    文鸳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块腰牌，牌子上没有任何灵气的波动。
    和陆槐阳的那块腰牌相似，同样是锦衣卫腰牌的形制，是一块青玉牌。名字写在玉牌的正中间，然而那上面写的却不是文鸳的名字，而是两个已经磨损掉大半的字：文雁。另一面则用篆体写着“云湍”二字。
    “父亲，抱歉了，我没法继承你的牌子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有自己的牌子。”
    他右手捏住腰牌，左手掐引雷剑决直指前方，口中念诵：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气，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念完咒，右手猛地一掐，玉牌碎裂成齑粉，煌煌烨烨的雷霆从碎裂的玉牌中涌现。雷霆从右手引出，直引向左手的引雷剑决：
    “左零右火！道祖助我！雷电，发！”
    (本章完)

 第42章 道途

    第42章 道途
    雷霆贯穿了走廊，直接劈到了商洛的身后墙壁上。正在跑路的商洛惊诧地回头——这是他迄今为止第一次看到这么明显的力量外放。
    阿波罗尼娅的占卜也好，赫利俄斯的誓约也好，这些力量并没有外放出来。就算是吃了筑基丹，魔化或者吐血，又被日神之矛捅穿，实际上都没有对外界造成过于显著的影响。就算“燃素”不存在，就算没有占卜，事情依然能够发生，只是发生的概率不那么大而已。
    哪怕是日神之矛用誓约复原了那几个试药的人，这种力量也趋向于“内敛”，是把事物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如果不与赫利俄斯签订契约，那么这种力量显然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影响。唯一的例外就是日神之矛的重量，它的重量确实与其外形并不相符，真的可以把人砸死。
    只有法厄同进入了魔化的状态时，才给周围带来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因为周围的温度降低了。温度降低，这显然和“契约”者无关，他会客观地影响到周围所有的人。
    而刚才那一道雷霆更是完全超越了他之前所见的一切神秘力量，庞然的威能即使是到现在都让他的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好强的灵气练气期竟然能使用这种程度的力量，果然不愧是‘始源道途”。赫利俄斯的‘熵道途’即使到了二阶都很难展现出足以动摇客观现实的力量。】
    “始源道途？那是什么？”
    【始源道途即是通常意义上的“道法”。探寻无形、无名、无为、无始无终的太极，探寻通往始源的道路。始源道途的力量之一就是引导燃素，将其注入物体中，使其升华。如果这个物体是人，就是修炼；如果这个物体是道具，那就可以创造灵物。刚才文鸳使用的，应该就是一种高阶灵物——但那么高级的东西显然不可能只是一个炸弹那么简单，那是个非常珍贵的物件。我能感受到上面牵连了许多命运的丝线。】
    “难怪他说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能成功，我到时候再谢他吧。那个长矛在哪？你能感受到吗？”
    【就在前面不远，你绕一圈就能绕回之前那个办公室里。不过那里已经变成黑色了，所有的光都被法厄同吸收殆尽。我倒是能看得很清楚，因为我不用肉眼来看。你得小心点，注意别踩到地上的东西。】
    “她带来的人全都死了？”
    【光都被吸走了，那些必死无疑。长矛中倒是还残存着一点光没被夺取，那是因为法厄同是背誓者，现在无法触碰象征着誓约的日神之矛.嗯？？？等等，不止一个光点！我以为我看到的是日神之矛，但那个光还在动！它在动！】
    “哈？那里面还剩下什么？”
    【不知道。但那东西是有生命的，它不是在做无规律的运动。它在.它在房间里徘徊，它很迷茫。它和日神之矛重叠在了一起，日神之矛在它身上！】
    商洛心里一沉。他现在手无寸铁，连占卜用的扑克牌都在了地上。如果按照“燃素赋予力量”的说法，那扑克牌里面的燃素恐怕也被法厄同给吸收掉了。
    【不要在乎那个扑克牌。如果能活下来，我们可以琢磨着造些更厉害的东西。我已经有些思路了，我从赫利俄斯身上得到了一些灵感。】
    “那伱有没有什么能够提升战斗力的东西？如果前面拿东西拦住了我，我总得有个办法还手。”
    【我想想我是没有。但那个东西和日神之矛重合在一起，那显然也是光。如果是光的话你身上应该有一件专门克制光的独门法器。】
    “什么东西？”
    【那个锤子，就是你拿来敲我的锤子。那个锤子曾经伤害过神机的本体，现在它对神机有‘特攻’。拦在你前面的东西也蕴含着高浓度的燃素，要不然我先前也不会把它错当成日神之矛。你的锤子，应该也可以对它造成‘暴击伤害’。】
    闻言，商洛掏出了那个小锤。那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金工锤，铜柄铜头，边缘甚至没有做倒角。这是他自己随手用机床车的小锤，对五台山教习所的学生来说这只是5年级的课后小手工而已。
    “好吧。”事到如今，手上拿个小锤也比空手要好。他把小锤攥在手里，绕了一圈跑回了原来那个办公室的侧门。那办公室不止一个门，除了先前跑出去的那个门之外还可以从这个门进去。
    【光就在后面。】阿波罗尼娅提醒道，【它好像已经发现你了它注意到了你了。】
    商洛咽了口唾沫，打开了门。
    光出现在他面前——
    “哈？”他拎着小锤站在原地，和里头的“光”看了个对眼。
    是那只白狮子，白狮子正趴在日神之矛上方，用狮掌按着矛柄。周围的一切似乎和它没什么关系，它只是静静地趴在那里。然而不停摇动的尾巴显示出了它的焦虑。
    “洛洛，你叫洛洛是吧？”姑且“比较熟”，外面还有人需要帮助，商洛壮起胆子凑了上去。
    洛洛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保持体力。先前和商洛打过照面，他对白狮子来说是“安全物”，所以白狮对他并不感兴趣。
    “洛洛，洛洛。”他试着蹲了下来，压低自己的重心，好让自己看着不那么高，“把你按住的长矛借给我行不行？就一下，借我用一下。”
    白狮子不为所动，尾巴依旧在焦虑地摇摆着。
    “洛洛？帮个忙？我需要这个长矛，我要去帮助法厄同。她现在走火入魔了——走火入魔你知道吗？”
    听到了“法厄同”的名字，白狮猛然抬起头。
    “你对法厄同这个名字有反应是吧？你也在找他？”洛洛呜咽着点了点头。
    “她就在外面，你没看到？”
    洛洛没有反应，尾巴摇得愈发焦虑了。
    【它已经认不出法厄同了。这只白狮子应当也是赫利俄斯的宠物，它用气息，而不是观察来确认法厄同的身份。法厄同变成了那副样子，它不理解其中的过程，只是觉得法厄同丢了.它在保护法厄同留下的东西，然后留在原地等法厄同回来。】
    “洛洛。”商洛又凑了近了些，“我知道法厄同在哪。把长矛借给我，我们一起去找她怎么样？你也不想她犯下大错是吧？”
    白狮子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它做出了决定。
    低头张口，白狮用牙齿衔住了日神之矛。日神之矛的重量已经几乎丧失，让白狮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衔起长矛，它望向商洛，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它没信任你，所以让你带路。它要亲眼看见法厄同现在的样子，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借给你。】
    (本章完)

 第43章 熵道途

    第43章 熵道途
    跟在这只白狮的后面确实会更有安全感。
    纯白的鬃毛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肩胛骨，肘部也垂下羽翼般的银白色的流苏。这是巴巴里雄狮的特征，是罗马人从古典时代就开始就用来斗兽的北非品种。
    白狮的肩高足有一米四，就像一道移动掩体似的挡在商洛的前方。那柄长矛在它的嘴里，看着也只是和牙签一样袖珍。
    前面不远处就是他和文鸳分开的地方了。
    然而前方却没有一点战斗的痕迹。走廊安静得就像凌晨3点的医院病房。
    “情况不对，怎么没声音？竟然连黑色的气息都没了。”
    【或许是等等，你让狮子停下。前面可能有问题。】
    “洛洛？停一下。”他小声喊着白狮子的名字。然而白狮子只是略微侧过脑袋瞟了一眼，就继续往前。
    “洛洛！停下！”
    白狮子没有再回应。商洛根本就不是它的主人，它现在心情很不好，根本懒得理后面那个聒噪的家伙。
    【快！把它拽住！拽它的尾巴！】
    “洛洛！”商洛向前方伸出了手，然而狮子的尾巴却消失在了空气中，连带着日神之矛一起。
    “.”
    商洛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世间最寒冷的物体。那和接触液氮的感觉甚至都不相同——接触液氮，皮肤会受到和接触火焰类似的急性损伤，触感也和烫伤类似。然而指尖的触感却让他察觉到了真正的寒冷，从指尖传递过来，直刺向脊背。
    “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早该猜到的，法厄同根本就不是走火入魔。她属于熵道途，熵道途里面根本就没有走火入魔这个选项。她归零了！】
    “归零？什么意思？”
    【就是虚无，是所有向大冥河起誓的生灵都要面对的终极。熵道途本身就意味着机运与衰亡，但没人能真正驾驭‘熵’的力量。赫利俄斯选择使用誓约来驾驭它——誓约能将无穷的可能收束，誓约能过穿越无尽的时间。所以，日神之矛在誓约者身上能够产生几乎无限的威慑力，甚至连已经发生的事都能被收束回去。用誓约驾驭熵，这才是赫利俄斯作为神机的，神力的来源。所以他是契约之神，不是熵之神。】
    “所以道途并不完全等于神机的力量？”
    【当然。你会被你的属性定义吗？伱是中国人，你就一定要会中国功夫吗？如果赫利俄斯选择完全投入‘熵’的力量，他将会变得无处不在——那就等于不存在。所以决定赫利俄斯的从来就不是熵本身，而是他对熵的驾驭。就像同样是火神，但决定神格的一定是火的利用方式：纵火、刀耕火种，乃至灯火。攀登道途的路有无数条，神机因道途而生，而不是相反。生命也本就该是如此。】
    “那如果她背弃了誓约呢？”
    【那她就背弃了赫利俄斯为她提供的舟楫，她会溺毙在大冥河中。她渴望光，就像溺死的人在渴望氧气，她是在求救.所以你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让报应来得这么快？还有为什么你可以把如此高位的力量引过来？大冥河的注视是一颗丹药就能叫得来的吗？！你才是熵之神吧！怎么这种事都能让你碰上？】
    “我哪知道啊！而且丹方不是你给的吗？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筑基丹吗？”
    【那不是也应了你的要求？！我也是第一次用，怎么会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我都不知道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或者我们两个互相加成，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了也说不定。我都不敢再算了！不行不行，就算能活下来，我也一定要先找到驾驭力量的办法再用。万一我再问出个诸神黄昏世界末日怎么办？害怕.害怕.都怪你啊！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说到底怪她一定要吃！怪你的哥哥一定要抢！”
    【就是！他们父女两个不好盯着亚历山大的灯塔，偏要来找我的霉头。气死我了！都怪他们！】
    “所以，之后呢？”短暂的沉默后，两个人都冷静了些，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虽然确实怪他们，但现在麻烦在我们头上了。我们在这里找到罪魁祸首也好，左右互搏也好，对眼前的事都于事无补。我们说不定已经进了她的圈套，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要乱说啊！之前算出来你必死无疑，你在这里乱说搞不好真的会成真的！】
    “哈？会有这种事？”
    【你摸摸前方。就刚才的位置。】
    商洛伸出了手，指尖依旧能触及到最刺骨的寒意，但似乎比刚才的距离更近了。
    “那股让白狮子消失的冰冷避障，它比刚才更近了。”
    【等等，你先别动，朝后试探试探。】
    “后面.”他向后伸出手，指尖传来了同样的寒意。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说不定我们现在就已经进入了某种循环中。”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无限神机阿波罗尼娅，我处在神性的最尖端！不可能被区区幻术蒙蔽，就算是梦境，乃至时间循环都不能打破我的永恒观察。所以那股寒意在围绕着我们兜了一圈，没有办法侵入过来——只有你自己决定要走进去，你才能真正踏足这个冰冷的领域。】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
    【法厄同还没有出来找我，说明她也被拖在里面。但肯定也没有成功，那只叫洛洛的白狮子并没有结束战斗。】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他望着前方。前方依旧没有一点战斗的痕迹。走廊安静得就像凌晨3点0分9秒的医院病房。
    商洛向前踏出了一步。灯灭了，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刚才踏足的位置就像漆黑舞台上的聚光灯，只有那里亮的。然而穿透黑暗，两个白色的身影却突兀地在无光的空间里面狂奔。一个两条腿，一个四条腿。两条腿倒腾地飞快，四条腿的根本赶不上。
    (本章完)

 第44章 逍遥

    第44章 逍遥
    两条腿的看了过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感觉你们在那里站了一个世纪！那个白狮子为什么咬我！你们不是去叫救兵的吗！为什么它一直追我！”
    “明明才过了10秒！我掐着点呢！”商洛一直在计时。他先前和阿波罗尼娅对话的时候只需要从脑内过信息流，所以两个人交流得极快。几百个字只需要10秒就可以说明。
    “10秒？伱知道这十秒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这狮子跑得比我师父还要快！我撑不住了！你快让他停下！”
    “洛洛！”商洛喊了一声，白狮子这才停了下来。日神之矛依然它的口中，狮子头扭回来时脸上还布满了野兽的狰狞。
    看到商洛这个熟人，狮子的表情才略微缓和了些。他把文鸳抛在旁边，踏步朝这里走过来。狮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而且僵直在一个高度，四条腿踮着脚走起近乎猫步的姿态。这是大猫小猫都通用的准备攻击的姿态。
    【它很生气，它觉得你在骗它。它来找你算账了，但它似乎还有一点耐心，它打算听你一句解释再咬上来。】
    “洛洛！你先冷静一下！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你就站在那里等一等！”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只狮子到底能听懂多少。法厄同是神子，是半神。半神的宠物怎么说也得有一些通人性的特质，而不应当只是单纯的野兽。
    先前这只名叫洛洛的狮子曾经自己扒过车门，自己来取过东西，也知道看守主人的物品。这服从性已经超过了不少狗，至少远超过哈士奇的平均水准。
    但有服从性不代表有智力。他不太确定这狮子能不能听懂他的话——
    洛洛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考。
    这下商洛可以确定了，这家伙确实能听懂。因为普通的狮子不可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略作思考，洛洛依旧走了过来，但脖子的“锁定”解除了，脚掌也全部落了地。
    “呼”喂过猫的商洛知道，这只大大大大猫至少现在没把自己当做老鼠，不会随时扑上来。
    “所以这个狮子是，她养的狮子？”靠近过来的文鸳还有些心有余悸，“我告诉你，这狮子绝对不是凡品！普通的狮子根本不可能长这么大，也不可能跑真么快！”
    “我知道，它还很记仇。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全是黑的？”
    “这说来话长不对，话也不长。跟我来，就在前面的三岔路口，就在电梯口不远的的位置。跟我走，当心脚下。这里虽然是黑的，但还是在那个地下室里。你扶着左边的墙跟在我身后就行，看见我消失了也别在意，那是因为我转弯了。至于狮子.”
    他看了看狮子，又看了看商洛：“它能听懂我说话吧？这应该是灵兽。”
    “它能，但它未必愿意没问题，它跟过来了，说明它愿意。”
    两个有两条腿的，一个四条腿，一个没腿的，凑出来4个“人”8条腿，在无边的黑暗里摸索着。这里确实还是那个地下室，甚至可以摸到周围还有关闭的门户，脚上偶尔还能踢到“软软的”东西。但所有的光都被吸走了，因而什么都看不到。
    还存有光的，就只剩下他们4个了。
    “到了，就是这个。她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文鸳扶着黑暗中的一处墙角，伸手指向了更黑的地方。
    商洛走到他身后，看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一座真人大小的石像立在那里，立在三岔路口。石像有三张脸，分别朝向路口的三相。三面都用右手高举火炬，但左手分别持有书本、匕首和绳索。
    商洛还看到了另一处亮光：走廊的尽头，那墙壁上还残留着雷电轰击的痕迹，电光依然在黑暗中跃动。那里的光也还没有被吸走。
    “这是法厄同？”
    “是的。”文鸳点了点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我用打了令牌，发了五雷轰顶的神咒。令牌是道祖亲制，就算是我这种菜鸡也能引出金丹期五雷正法的威能。所以她被劈成这样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一直站在这里，黑漆漆的我也不敢到处乱走，就在原地等你回来。我等了一小会，就看到一道金光从墙角闪过。我还当是救兵呢，结果这位老兄可好，一见面就追着我咬！好像我杀了他亲爹似的！”
    “喂喂，你冷静一下！它能听懂的啊！洛洛先生，你也”他回头准备拉住这只脾气不好的狮子，然而洛洛没理会这些。再度看到石像，它默默地走了上去，蹲伏在石像旁边。就像刚才那样。
    “他认出来了。”商洛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认出来。这是法厄同吗？怎么一点都不像？”
    “我亲眼看到她变成这样，要不然我也不信。”
    【啊这是。她果然已经划入了熵道途的深处。这是三相神赫卡忒的样子——三相的赫卡特，‘机运与衰亡’之神，古希腊神话的夜神。她的神像会被立在三岔路口，掌管运气、黑夜、灵魂、巫术和死者。她已经完全落入熵道途的深渊中。换而言之，她合道了。机运和衰亡之神，实际上就是熵之神。】
    商洛分享了这一情报。
    “合道？啊，原来是这样。”文鸳倒是先明白了，“器灵和你说的？她倒是很懂。修仙之路的终极就是炼虚合道，也就是和大道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达到了‘我即世界，世界即我’的终极状态。但光是这样没有意义，因为无处不在就等于不存在。合道的关键，是要保持‘我’的存在，这样才能达到自在逍遥的终极，在大道中成圣。”
    “所以她这样”
    “都变成石像了，这显然一点都不逍遥。境界不够又突然合道，就会变成这样。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它们都是道。但你想要变成大山固定在那里吗？可怜呐可怜。只可惜她可怜就罢了，还要连累我们。我们得想个办法出去，不能和她一起在这里变成石头。另外，还得把你的机缘取出来。这可是能一竿子捅到‘合道’的机缘，是无上的道基，只是那颗丹药未逢其主罢了。拿出来你就赶紧收好，合适的时候再吃。记得成圣后分我点混元道果尝尝鲜就好。”
    (本章完)

 第45章 灵气

    第45章 灵气
    “不行，砸不动。”
    第20下，商洛用小锤敲击了神像的表面。神像纹丝不动，小锤甚至连一点划痕都没从石像的上凿下来。
    他扶着神像喘气。忽然发现手搁的位置不对，又把手拿了回来。
    “所以这个小锤其实‘可以’破防？不会这个也是法器吧？”
    “嗯大概。它大概可以破防，但现在看来不太行。”
    文鸳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家伙随手就掏出来法器了。
    “你怎么浑身都是法器？你是唐僧吗？出门之前观音菩萨给你配齐了一套法器还是怎么的？我看确实像，这都有妖怪要吃伱的肉了。你这家伙，浑身是宝啊。”
    “能解决问题的才是宝话说回来怎么不灵了呢？”
    小锤还是那个小锤，阿波罗尼娅曾经被这个小锤重创。直到不久之前，它就算轻轻磕一下也能让阿波罗尼娅的小小世界地动山摇。
    要不再试试？他又掏出了装着阿波罗尼娅的小盒子。
    【不用试了！这锤子很正常。】阿波罗尼娅赶忙叫停。
    “我不试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正常？”
    【你自己没有触感吗？你明明可以听出来。】
    她这么一说，商洛倒是想起来了。
    先前这锤子握在手里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手痒，看什么都像钉。而现在这锤子握起来总觉得不那么趁手，总觉得有些打滑。这种感觉很玄乎，因为锤子怎么简单的东西显然并不能产生足以让他感知到的意识。
    但确实是有的。这锤子好歹也“开过光”，拿在手里和别的物件就是不太一样。而且最显著的区别是
    “文鸳。”他把锤子递给了旁边的文鸳。
    “你要让我砸？不太行。法器一般是认主的，而且和力气没太大关系。你要是砸不动，我多半也砸不动。”
    “可以试试。不过你可以先掂量一下。”
    这个提议让文鸳觉得有些奇怪。这就是个金工实习时会做的小锤，这么简单的部件不只是五台山教习所有教授，他们军户出身的也学过皮毛。
    一个普普通通的黄铜小锤而已，他也能做到。这小锤难道有什么不同？
    他伸手接过。
    “？？？？？”文鸳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他的反应比落入陷阱时还要惊诧。
    “怎么样？这锤子有什么问题吗？”
    “这锤子的密度，不是黄铜的密度。它比黄金还要重！这个重量.”
    他往空中抛了抛，来进行更准确的掂量。
    “我确定了。这玩意儿的重量超过我知道的任何金属，巴掌大的小锤竟然有四五斤重。这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就是黄铜，我亲手车出来的。但是里面注入了一些.一些灵气。可以这么称呼。”
    “我惊诧的不是灵气本身。我见过有灵气的东西，聚集了灵气之后确实会变得更重——但是重成这样的，灵气一定会往外逸散。因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过载的灵气一定会散出来。”
    “原来灵气是这样的东西？怎么听着有些耳熟？那我这个.”
    “你的锤子竟然不往外逸散灵气，还真是妙极，妙极。这法器的作用是什么？”
    商洛想了想：“大概很适合拿来破法。”
    “原来是破法的法器，只是对这个石像无用?那我们可能需要更大的。”他盯上了白狮子口中的日神之矛。
    在和狮子做了一番“交流”后，心灰意冷的洛洛张开了嘴。它已经认出这是法厄同了，但它似乎比商洛更加悲观，连背上的鬃毛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足足比之前小了一整圈。
    接过长矛的商洛也沉默了一阵。
    “怎么了？”
    “太轻了。果然比我之前看到的更轻，看来里面的灵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没多说什么，反手就用日神之矛刺击了石像。
    石像依然纹丝不动，和刚才被小锤砸中时一样。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什么好办法。
    石像静静地站在那里，超脱与黑暗的空间，在自身外表上展现出了明暗变化。就像一幅被锚定在时空中的油画，它自身的一切都被刻印在了画布上，永远定格在那里。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两个人只能围着石像转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诶，商洛，你有没有发现她还挺漂亮的？你看着刚劲有力的鼻梁，你看着英姿勃发的马尾，再看这牙口。”
    “牙口？你相马呢？”
    “我对人不太熟，我和马更熟一些。”
    “也对，你们五台山传习所是卫所的学校，马比人多。”
    商洛倒是很高兴他在这种场合都能保持乐观。这是好事，要是和趴在旁边的白狮子一样，现在就什么都办不成。
    “等等，五台山传习所?那是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到了惊诧，惊异，继而开始惊恐：
    “我失忆了？！”文鸳的毛都炸了起来，“五台山传习所很重要吗？”
    “很重要。你是军户出身，所以应当从六岁开始就在那里上学。你之前还想让我在实践报告上帮你签个字。”
    “对！实践报告，我有实践报告要写。可是实践报告要交到哪里去？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五台山传习所是吧？它在哪？”
    “在南京城内，西边是石头城，南边是金鸡口，校门口是五台山地铁站，距离故宫博物院三站，大皇宫四站。隔壁是五台山教习所，小时候春游我们都是去故宫，故宫里面还有拓印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巨大的一张。你还记得吗？”
    “我我想不起来了”文鸳按住了自己的头，“我这是怎么了？”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两人。恐惧来源于未知，而最恐怖的莫过于被未知慢慢吞噬。这可不是用乐观就能解决问题了。
    【你自己不用担心，这应该和燃素有关，和燃素有关的我都能解决。确认一下文鸳的情况。】
    “那你还记得什么？”商洛问他，“说说近况。比如你们为什么要来阳州？是因为拉斯维加斯的案子？”
    “不是，是因为朝廷判断新大陆可能产生威胁，所以要组建阳州大营。我们出皇差，来这里探探风声。拉斯维加斯就是要调查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那你自己的事呢？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实践报告要交给陆良，我们组长，总是追着我要作业。我打不过她，她一秒能踢我3下。”
    “都这时候了你还记什么作业啊！”
    【看起来他的燃素正在消融，他的自我认知也正在瓦解。如果你注意的话，他可能比之前暗了一些。我建议你们先想办法出去，契约的事也可以去找赫利俄斯兑现，他一定会守信的。你试试往日神之矛里灌注燃素，它照明的功能应该还在。】
    (本章完)

 第46章 摇人

    第46章 摇人
    直接找赫利俄斯要债，这是个好办法。又不是不能打电话。
    “现在计划有变。”他拉住了文鸳的肩膀，“听着，我们先出去再说。机缘什么的别管了，还会有新的机缘。现在或许有出去的办法。”
    “抱歉.其实你可以留在这里的吧？”
    “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我浑身都是宝，机缘要多少有多少，割下来一块肉吃了都能长生不老。你要是陷在这里，我欠的人情债就更大了。洛洛！要不要一起走！”
    他也没忘记叫上白狮子，但洛洛只是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就抱歉了，我们先走。”商洛平举长矛，冲着电梯的方向：
    “阿波罗尼娅！点灯！”
    【灯来喽~~~】
    矛尖开始震动，甚至产生了后坐力。巨量的燃素从阿波罗尼娅寄身的盒中流出，比焊点还要耀眼的光球爆发出来，就像把太阳的能量汇聚到小小的一点。
    黑暗翻腾着退让到一边，让出了3米外的铁门。铁门后面就是楼梯，之前就锁住了。
    “这里楼梯我记得打不开，我们走左边。左边有电梯，我们可以坐电梯上去。”
    打着巨大的手电筒，商洛在前面带路，已经有些恍惚的文鸳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巨大的手电筒点亮出炽烈的光芒，明亮而冰冷，但可以照亮至少3米的暗区。
    “咚”一声，商洛停住了。
    “怎么？”文鸳从后面探出头——三相神的石像赫然出现在前方，神像双目紧闭，无声地凝视着黑暗中的一切。和刚才的神像一模一样。
    “喂商洛，我们走回来了？”
    商洛咽了口唾沫，但紧张得喉咙都绷直了。
    “不是，白狮子不在这里.这是另一座。别管他，我们继续走，电梯就在前面了。”
    他向左拐弯，走向了记忆中电梯的方向。
    “咚”。
    矛头又戳到了石像。记忆中的电梯不见了，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新的三岔路口。石像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它自始至终就本来应该在那里死的。
    【三相神可能出现在每一个三岔路口，她指引生者，也指引死者。她象征着机运和衰亡。顺着她指引的路，牧羊人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而应死之人就会知道它该去的地方。看来之前算的结果没错，我们出不去了。再往前走，恐怕就要到我们‘该’去地方了。要我关掉灯吗？那里点灯很危险。】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突然遭遇这么强大的敌人！”
    【因为时运不济。如果是在开阔地域，我们很容易就能摆脱三相神的黑夜。但这里是地下室，这里几乎每条路都是三岔路口。而且这里照不到阳光，阳光在十几米深的地层之外。我的光芒和阳光比起来只是小小的萤光而已，无法照亮这整个黑暗，只能带着在三岔路口之间徘徊。看来，我们的路就要在这里.】
    “等等，你的燃素和阳光一样？”
    【一样。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我的光芒等同于阳光。】
    “那燃素到底是什么？”
    【燃素就是光。但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光——我反倒要问伱，灵气是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仙根萝卜为人准备好？为什么这么多东西偏偏可以拿来强化人的身体？为什么人的身体中可以蕴藏大道的真谛？为什么天有五行，人有五脏？为什么天有六律，人有六腑？为什么天有七星，人有七孔？为什么天有八风，人有八节？因为人与自然存在普遍的联系，人类是万物的灵长。如果你相信这种联系存在，如果你相信你就是万物的灵长，那么燃素就是光。】
    “如果我不相信呢？”
    【那么燃素就不存在，我的整个世界都将不复存在。就像如果你不和我说话，那就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我说话了。法厄同不算人。】
    “我明白了.如果燃素是光的话。”他缓缓把长矛天空，天板被照亮了。
    “文鸳！”
    “有戏了？”
    “你能不能看到灵气！长矛的尽头的光团，你能不能看到灵气！”
    “能看到啊，我能看到喷薄而出而灵气。你不是用它来当手电筒了吗？”
    “哈！问题就在这里。阿波罗尼娅。”
    他向阿波罗尼娅发问：“你算出我必死无疑，我看未必。如果你的世界独立于世，现在这个情况我确实是必死无疑。但这个超凡的世界，并非只有我们两个人。文鸳也能看到燃素，他认为这是灵气!所以你之前和我说过什么来着？怎样才能伤害到神机？”
    【只有神机才能伤害到神机？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引入其他神机的干涉来打破僵局！】
    “我们可以发送灵气来摇人！虽然他们不相信你，但他们相信其他的神机存在。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相信神机存在，我们就不是孤独的。”
    【但是只能间接联系。可以.对，我可以用燃素来摇人，只要转换一下编码就可以。只要转换成别人也能听懂的编码就可以。对，发电报！但是怎么发灵气电报？谁能收到灵气电报？】
    “你等等。”他一把抓住背后文鸳的肩膀：“有救了！我们可以发信号摇人！你快想想怎么摇人！你们锦衣卫有暗语的是吧？就之前那个‘15个鸡块配两包川香麻辣酱，两包醋酱’那段。”
    “对对对，那确实可以。但是那得打电话到金拱门才行。”
    “我们可以发电报！你快想想，你还记不记得怎么发电报？把电报文发给我们。得是锦衣卫能听懂的暗文。”
    “我记得！对对，好像是有一个！但我我这个脑子，刚被抽空了一次，我忘记是什么意思了。但我的肌肉还记得。你等等。”
    他把手按在墙上：“你准备好了没有?把我敲墙的节奏当做电报文发出去。”
    “阿波罗尼娅，听到了没有？”
    【没问题，敲吧。】
    文鸳开始用指节敲墙。作为五台山传习所的优秀在读生，发电报是必修科目。他把墙当做电报机，用手指头敲出了电报文。
    【他敲的是.‘零零万、九二、上六，丙类协同、按坤未针进场，贞。’.进场？什么进场？】
    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
    【卧槽！有回信！我收到信号了！‘玄黄十一，上六，丙类协同，按坤未针进场，大礼十二。贞。’什么意思？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都是暗语？你快问他，我要怎么回信？】
    商洛赶忙给他复述了一遍。
    “等等.我得想想。”文鸳猛敲自己的脑袋，“你这么回，全都是肌肉记忆，错了我也没办法。”
    他继续开始叩击墙面。他只敲了4下。
    【那我发了啊。内容是：‘玄黄十一，上六，丙类协同，按坤未针进场，大礼十二。贞。’什么意思？他怎么重复了一遍？】
    话音未落，头顶忽然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声音的频率极低，就像洪荒巨兽在轰鸣，整个世界都随之而共振。
    “啊！！！”文鸳猛得一拍墙，“我想起来了！‘贞’的意思是复诵无误！”
    “复诵什么？按坤未针进场是什么意思？”
    “‘按坤未针进场’的意思是从西南方进入目标上空，这个暗语是叫空中支援用的！我呼叫在自己头顶轰炸，他们让我复诵一遍，然后我复诵了一遍.”
    “那怎么来得怎么快？”
    “因为我之前就叫过了！几个小时之前就叫了，打电话给金拱门叫的。这群鼠辈敢绑架我。我直接一个‘双层鸡腿堡，不要生菜不要沙拉酱’，把犁庭扫穴的轰炸机群叫来了！他们好像已经到了，就在头顶。”
    说话间，头顶已经有“咻”的蜂鸣声由远及近，原来越大，越来越近。
    “炸弹下来了！楼梯间！往楼梯间跑！我看过消防示意图，这栋楼的楼梯间是结构筒，房塌了楼梯间都不会塌。旧金山卫所的轰炸机都是海军轰炸机，投的是穿甲高爆弹，能直接从上到下砸穿整栋楼！不到楼梯间躲好我们全都得死！”
    (本章完)

 第47章 炸弹

    第47章 炸弹
    文鸳已经用肌肉记忆把路给记下了，就算前面一团黑也能摸清道路。石像本身也成了路标，他拽着商洛到路边就转弯。
    楼梯间门口，最后一个石像的下面还蹲着白狮子。而炸弹在此时已经落到了上方。
    毁天灭地的震爆隔着黑雾传过来。声音已经被降频了，但商洛还是被震得脚下一个踉跄。文鸳二话不说把他直接扛了起来。
    爆炸的余威还在蔓延，头顶的大楼已经被炸出了结构性的损坏。虽然还没有坍塌，但走道里的天板和地板都在崩裂。蒸汽管道和煤气的在墙壁里嘶鸣，然而轰炸依旧没有停止。
    炸弹一发又一发在上方爆炸。每次爆炸都会让声音变得更近。
    “卧槽.”文鸳也被最近的一发震得两腿一软，地面震得他根本就没办法保持平衡。
    “轰隆”一声巨响，头顶的楼板被巨物砸穿，穿甲弹已经贯穿了楼层，直接砸进了地板。
    巨大的穿甲弹有一辆小汽车那么大。外壳由先进的焊接技术结合而成，而且每条焊缝都是龙鳞焊。阳光和火舌从穿甲弹砸出的破口照射进来，把龙鳞焊的焊面照射成绚丽的彩虹色，那深邃的彩色甚至可以媲美曜变盏的奇异色彩，是御器的水准。
    “这是.是禁军的烧夷弹！”
    一旦触发，烧夷弹里精巧的机构就会喷射出混合着燃料的云爆剂，高达2吨的云爆剂可以引爆出2500c的高温火球和横扫4个足球场的绝对致死带，即使是练气期修士也无法在这种毁灭性的炸弹面前幸存。
    走马灯出现在眼前。文鸳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他发现好像没什么可回顾的，之前的记忆有不少都被洗掉了。他能记得的最重要的事竟然只剩下交实验报告。
    这一生简直是可悲透顶。
    他盯着炸弹，画面定格在此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幕。
    一阵猛烈的风压，吹得他睁不开眼.但是没有高温。
    “嗯？”再睁开眼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他站在面前，向炸弹伸出了玄玉般的右手。天板上开了第二个洞，黑色的身影就站在阳光间。黑暗再度被驱散，这次不用火光也能看清眼前了。
    对着烧夷弹施法后，玄玉般的右手慢慢暗了下来，露出了光芒下的黑色军用手套。
    转身回顾军大衣在尘土中微微飘起，却没有沾染一丝尘埃。领口的将星在黑暗中也闪耀着金光。
    “谁人打的五雷轰顶？在一个小时前。”
    “是我.”文鸳举起了手。
    “啊”商洛缓缓睁开眼睛，满溢着灵气的手出现在他眼前，显露出温和的白光。强烈的眩晕感和耳鸣袭来，又在转瞬间消失。
    “没事了。你没训练过，所以耳压让你眩晕了一会。我帮你校正回来了。”平和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耳边，让商洛有些衰弱的神经也没受到惊吓。
    “谢谢.伱是？”
    “这位是锦衣卫四大将之一白风将军，我和我师父的顶头上司，南镇锦衣卫的统领。将军！这是我第一次和您见面！我太激动了！”
    “不是第一次，你5岁时候我们见过。你的记忆怎么还没复原？”他探出手搁在文鸳的头顶，“灵气已经帮你补充过了，你刚才被吸了不少。回去之后好好修养，多吃点仙根。也难为你还记得我.对了，你的令牌呢？你父亲的令牌？”
    文鸳摇了摇头。
    “果然你是用响了令牌才打出了五雷轰顶可惜了。我要是早到一步，不至于让你们遭此一劫。你们两个听着，有大事找你们，和筑基丹有关。陆槐阳给京里发了信，我们紧急商议之后呈报了天子，天子呈报了道祖。”
    他顿了一下，因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过于震撼：
    “道祖，要见你。”
    一旁的文鸳倒吸一口凉气：“道祖！！！道祖要见他？可是道祖”
    “嗯。”白风将军点了点头，“道祖除了天子本人之外，从来不接见任何人。除了历代天子，也从来无人见过道祖的真容，也听不到道祖的教诲。就算是我们，也只是勉强能称得上道祖的再传弟子，道祖的所有训示都是通过天子的金口玉言来传达。你，将是有史以来除天子外面见道祖的第一人。”
    “哈？”商洛愣住了。
    他本来以为可以“大隐隐于市”，随便找个地方先把筑基丹炼起来再说。
    现在所有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所以，完全是因为筑基丹？”商洛问。
    “多半是筑基丹，但没人知道道祖的心思。筑基丹写在丹方上，但是从来没人真的炼出过。我们先前有怀疑是不是陆槐阳误读了，但为以防万一还是向上呈报。道祖的回复从来就没这么快过，他立刻就通过天子之口下了法旨，让你立刻回玉京。”
    “可是筑基丹已经没了。”
    “问题不大，反正筑基丹也不是用来吃的——等等，你不会吃掉了吧？好家伙！你什么时候吃的！”白风将军被自己想法下了一条。他顶着商洛，生怕他说出“吃了”这两个字。
    “没有。”商洛指着旁边的石像，“让她吃了。”
    白风将军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石像。他把手搭在石像的头部.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再收回手时，他的嘴角扬了起来。
    “小子，你叫商洛是吧？你的机缘到了。”
    “哈？”
    “此地不宜久留，先上去再说。上去之后不要走动，我马上来找你。”白风将军掏出了令牌，用拇指在上面虚点了几下，又把令牌收了回去。
    “砰”一声，尘土缭绕，一个甲士应声坠下，屈膝于地来缓冲。落点就在商洛旁边，震得就像一发几百公斤的炸弹落地。
    (本章完)

 第48章 归国

    第48章 归国
    “砰砰砰砰.”一连串爆响，楼板砸得像漏勺一样透光，所有的黑暗都被日光驱散了。几十个甲士砸在地板上，地板都砸出了龟裂的纹路，每个都有几百斤重。
    包覆全身的铠甲厚重异常，光是肩甲就有一指宽的厚度，甚至可以媲美战车的装甲。
    几十个甲士缓缓站起，身披重甲却举重若轻。他们对着白风将军的方向拱手：
    “参见将军！”他们全都是锦衣卫。
    “商洛的机缘在这个石像里，把它抬走，回去再研究怎么拆。看来这个炉鼎已经炼成丹了，邦邦硬。把商洛，还有你们的师弟也带出去。哦对了，还有这只灵兽狮子。通通带走。”
    “惟！”
    商洛只觉得脚下一轻，身旁那个锦衣卫两手拖着他向上一窜。天空霍然开朗——但太阳已被浓烟和阴影遮蔽。
    重型飞艇高悬天空，满载着炸弹停在所有防空炮的射程之外。最前列的一艘比战列舰更大，绘着象征海军旗舰的北斗徽，其余6艘按照海军的飞燕阵左右展开，从整个城市的上方掠过。结成箱式密集阵列的轰炸机群在拉斯维加斯的上空盘旋，几架离队的轰炸机已经投掷了宣传弹。传单和燃烧的飞灰一起上下在空中飞舞着，就像大夏天下了雪。
    战车也已经进了城。在马路上开行的是重型战车，履带环绕整个车体。除了车顶钻穿炮塔外，还有一对依附在车体两侧的副炮塔，车外布满城门般的铆钉。
    镇东卫的战旗悬在炮塔后方，已经被柴油机熏黑了一半。手持突击步枪的士兵跟在战车后方，组成了战斗队形。
    “冤枉啊！冤枉！”商人打扮的赌客跪倒在旁边，随便拉着一个过路的士兵哭诉，“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犁庭！为什么！我们冤枉啊！”
    军靴在他们面前踏过，没有一个王师的士兵为他们停下。在中立地带，王师就是王法。在犁庭之前发宣传单让城里的人各自逃命，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好家伙，这就要犁庭扫穴了？”被带出地面的商洛站在路边，身旁的锦衣卫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白风将军直接在他背后说话：
    “没事，赌狗不得好死。”
    “将军？”他听出了声音，赶忙回头。
    “所以你别想太多。这地方本来就应该拆掉。阳州大营组建之后，这里就不是不法地带了。早拆晚拆都是拆，不如趁早拆掉。”
    “中立区要消除了？”
    “这是我们和罗马商议之后的结果，这些中立区现在已经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而且如你所见，这里已经滋生了足以引起道祖注视的黑暗。我们组建阳州大营后，罗马方面也在新安条克派驻了数个军团，我们会东西对进，把这片中立区铲除掉。今天只是个开始，北阳州之后是南阳州，接着就是世界各地。”
    他拍了拍商洛的肩膀：“然后是伱的事。小子，你撞大运了——你的丹药即将成熟，那个‘炉鼎’很不错。要不是文鸳一直在你旁边，我还以为你这是在钓她的鱼，因为就算邪修也未必能找到这么好的炉鼎。而且她是自掘坟墓，有取死之道，你也不会沾染因果。这是让我都羡慕的大机缘，可惜个人有个人的丹道，羡慕不来。嗯，我还有事先失陪，另外帮我带句话给陆槐阳：下次那飞机谁爱坐谁坐，别再让我坐。”
    商洛正要应声，面前腾起一阵猛烈风压。飞沙走石之间，白风将军已经消失了。
    “好家伙，这位竟然会飞的？”
    “因为他是筑基期的天人。他说那个炉鼎是好东西，你多半是真的走大运了。”陆槐阳的声音又忽然出现在背后。
    “哈？？？陆千户你在啊？”
    “嗯，我就在后面。师叔不和我说话，多半是生气了.可是当时只有那班飞机能及时到，我也没法给他安排别的。”
    “他是你师叔？那他多大了？”
    商洛完全没注意到白风将军的年纪，因为他看着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像是保养得很不错的中青年人，甚至比陆槐阳看着年纪还小些。
    “师叔今年该有七十多了。筑基期就这样，筑基了之后就能回到先天道体。只要没到天人五衰的大限之期，他就一直能长春永驻——所以你知道筑基丹的意义了吧？就算是御前听命的锦衣卫，现在也仅仅只有4位筑基期的天人。再往上有多少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道祖在我们所有人之上。你突然从哪就掏出来一个筑基丹？”
    “额所以你们确认了，那是真的？”
    “我一开始也不信，因为你可能不知道晋为天人有多么不容易。但是道祖竟然立刻就要见你，我这才相信你。结果果然没错，这么大一个炉鼎在这，我看这一定是一炉好丹。”他说着攥住了商洛的手。没用力抓，只是抬到面前看。
    “怪了，看着也没什么，确实也没有一点真气在流动。那些萝卜都吃哪去了？难道你先天就能用真气来锻体？可你的体魄也没那么强。吃了那么多萝卜，照理说就算是条狗也能变成哮天犬。”他想了想，又接着问道，“你吃萝卜胀气吗？”
    “当然胀气了。”
    “那就是吸收了萝卜，确实有用算了，反正道祖要见你，道祖自然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跟我上车，收拾收拾准备送你回去了，正好那班飞机还没走。”
    “等下。我父亲的店还在旧金山。”
    “旧金山”他顿了一下，“那座城市恐怕也要变样了。阳州大营组建之后，那里的气氛不会再有之前那么散漫。刚才我看到禁军的轰炸机路过，大概在我们出门的时候已经有禁军的航母靠了岸。我会通知你父亲的，他也该回去了。”
    “好吧.那我去收拾收拾？”
    “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行李正在装机。飞机正在加注燃料，加完就走。面见道祖之后，如果道祖没有什么别的安排，你暂时先回五台山教习所。怎么你也得先毕业了再说，还有三个月时间，你把毕业证拿到手再说。九月份的应天童生试也帮你报了名——你功课没落下吧？”
    “啊？啊哈哈哈哈~~没落下，一定没落下。”
    “我当初就说别把你带来，让你好好念书得了。你父亲偏要把你带来。这几月我会请人帮你恶补一下，你总不能秀才都考不上吧？哈？”
    商洛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在这里确实没怎么好好上学，只是手艺没落下而已。然而手艺没落下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气感，并不是因为他妥当联系了。这么多年他全都在摸鱼。
    “啧，看你这眼神多半有问题。总之先听道祖的吩咐，道祖总不至于让你饿死。还有那个.那个石像，师叔让我把它装箱带走。那什么玩意儿？上面还贴了一堆符咒，用红绳五大绑，我都不敢碰。你有什么头绪吗？”
    (本章完)

 第49章 机场

    第49章 机场
    19:00陆军第116号机场
    这里是旧金山卫所城自己的机场。因为要停靠重型轰炸机，这里甚至比城市另一头的三藩市机场更大。
    不过因为存在“军户”和“匠户”这两个特殊群体要出公差，116机场依旧有候机楼。这里的每个座位都是带沙发的贵宾席，有免费的点心和茶水，别处很贵的蟹粉酥在这里可以敞开吃。不免费的只有萝卜，因为萝卜实在是太贵了。
    “原来萝卜在原产地也这么贵.”
    陆槐阳坐回了位子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他手上拎着只用纸盒包装的萝卜，外面没有任何哨的标记，只有“旧金山军屯”的印，还有萝卜造型的图案。
    “陆千户。”坐在旁边的商洛小声问，“这个多少钱？我在这待了许多年了，但我还没自己买过。”
    “这一袋里面有4斤又2钱萝卜，抹零之后要55两银。”
    “原来这萝卜有这么贵？锦衣卫的工钱很高吗？”
    “嘁。”陆槐阳笑了一声，“我们的工钱才几个子儿，你家的零头而已。锦衣卫的薪水非常微薄，也就是意思意思，饿不死人而已。”
    “可是为什么？明明到处都很有钱，为什么偏偏锦衣卫没钱？”
    “锦衣卫没钱是因为内帑没钱。我们的薪水从皇家经费里面出，但是皇家的经费就那么多，天子的手头也不宽裕。经费的大头都用来采购修炼的所用的耗材了，分到我们手头上的工钱也就意思意思。”
    “如果锦衣卫本身就有采购灵药，那这些萝卜是？”
    “买给我女儿的。我总不能吃着还带着回家吧？自家这份只能自己买。我女儿她的灵根不太好，但练习得很刻苦。我们都不想放弃修仙这条路，因为一代人里总有一个人能筑基成功，晋升为天人。但年龄越大，越难以靠灵物来维持先天之体。她今年已经16岁了，这些萝卜只够她几个月的开销。家里已经借了不少债。”
    说完，他看向商洛：
    “所以，当时听见你在炼筑基丹，我立刻就上报给了朝廷。请你不要怪我，我们都都太想筑基了，修仙之路何其渺渺，几乎是一整代才能筑基成功一人。不能筑基，终究只是凡人而已。晋为天人之后才长生有望。”
    “就像白将军那样？”
    “白将军？哪个白将军？”
    “白风将军？”
    陆槐阳摇了摇头：“白风是将军的封号。晋为天人之后，朝廷都会有封号。将军本人姓傅，讳远山。他是最年轻的天人，筑基时只有49岁。”
    “那他已经是上上一代人了？那上一代呢？”
    “上一代是文雁，我的师兄。伱可能也注意到了，就是文鸳的父亲。只是他筑基时终究是功亏一篑，身死道消。道祖也因为此事而深感遗憾，所以为他追封了‘云湍’的将军号。”
    “难怪他看到我炼筑基丹的时候那么在意.”
    “他那时候应该是怕你走火入魔，没办法交差。那小子天赋不错，也很努力，就是运气不太好。运气是他最大的软肋啊，因为运气也是道缘的一部分。纵使他有称为天人的资质，也需要有大机缘才能筑基，因为我们从来就不缺天才。锦衣卫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就没有不是天才的。这么多人里面，依旧是一代人才能出一个。如果可以的话.”
    “我明白。”商洛重重地点头，“如果能帮到大家，我一定不会吝啬。教大家筑基对我也不会有半分折损，因为知识分享出去也还是知识。如果大家都能筑基，整个修士界的财侣法地就都会变多，我自己日后的路也会变得更加轻松。如果始终就只有四五个筑基期的天人，那我们的道途才真的会前路渺茫。”
    “很好，很好。你的格局大起来了。我相信道祖也不会辜负你，助你本人筑基是无需多说的，哪怕是助你结丹，乃至到传说中的元婴期也不是不可能。道祖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一定能帮你走得更远。”
    说话间，去取餐的文鸳回来了。他特别饿，一趟一趟地去拿吃的，光是粽子就吃了四个，粽子叶铺了旁边一桌。这次回来又拿了一罐葡萄汽水，还有5包蟹粉酥。
    “你干嘛不坐在那吃完了再回来？”商洛问他。
    “我穿着军装呢，坐在那大吃大喝像什么样子。”
    “可这里不全都是锦衣卫？”
    “君子慎独，有人看和没人看应当一个样。咳所以我拿回来，一次吃一点就行。不够再拿。”
    说着，他打开了葡萄汽水。
    “呲——”
    稍微一用力他就把罐头捏瘪了，里头的葡萄汁冲天而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到了旁边，在葡萄汁落地之前闪开。葡萄汁浇到了沙发上。
    对面的陆槐阳从报纸后面露出半个眼睛，扫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看报。“你的记忆还没恢复呢？”陆槐阳念叨着。
    “是有些，好像神魂有些受损。肌肉记忆出了岔子，这个罐子好像比我想得要脆弱。”
    “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开个安神的方子。战车赛快到了，这是你们毕业前最重要的比赛。陆良要是看到你迷迷瞪瞪的样子恐怕又要踹你。”
    “可是这能怪我吗？这是工伤啊！那个吸魂大法，搞得我后脑到现在还在疼。她再踢我岂不是越踢越伤？”
    “我会告诉她的，让她收着点。但在学校她气头上来了我也看不住，我又不是一天到晚都在你们学校待着。总之你自己快些恢复，恢复不了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
    “他的伤势很严重吗？”一旁的商洛问道。
    “他身体伤得不严重，肩膀脱臼的伤势我也看了，十几天就好。问题是他的肌肉记忆被打散了，这才是大问题。我们这一门修炼的是心法《雷琅天经》，外功修《奔雷势》。讲究个意在身先，刀剑要比脑子快，做到无心无念才能快如奔雷，自己都反应不过来才能让别人反应不过来。练到最高境界就能成就大自在，练出臻于化境的体术——他要是把‘意’给忘了，过去十年的修为都要折损一大半。”
    (本章完)

 第50章 客机

    第50章 客机
    说完，陆槐阳放下了报纸：“你先别管别的，先把地拖干净！不要给人家机场添麻烦！”
    【叮咚，前往畿内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宁和2号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携带有关证件前往9号登机口】
    阿波罗尼娅学着机场广播，卡着点报了时。
    机场广播随之而来，内容和阿波罗尼娅报的一模一样。
    “喂喂，你干嘛抢机场广播的台词？”
    【我提前报出来，这也是‘意在身先’哦。看来他们很有品位嘛，知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的道理。哦对了，你们的飞机好像不太正常。我感觉到了前方的高能反应。】
    “哈？”
    商洛愣了一下，他记得先前白风将军之前好像确实说过，当时他还以为是老头子晕机不习惯。但是他的心态看着确实一点都没变老，一直保持这“天人之态”。
    商洛有些慌.他不知道能让天人都不想坐第二次的飞机会是什么样。
    “嘿，走了。”陆槐阳拍了他的肩膀，周围的其他锦衣卫已经全都站了起来，总共36个人。每个人都领着小小的登机箱，都是锦衣卫配发的，只有商洛空手上机。
    叫来机场的工作人员把地板拖干净，陆槐阳给对方道了声歉，36个人开始登机。
    飞机并未直接停靠在登机口。出了门他们还得乘坐摆渡车前往停机坪。
    商洛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朝外看着。现在是晚上19点，跑道灯已经点亮。湿润的海风让窗子外面结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东西。
    等到了地方，摆渡车在划线的区域内稳稳停下，商洛才发现这里还有别的乘客。
    阳州大营正在组建，来自畿内的装备和人员都在往阳州投送。机场上若隐若现的螺旋桨轰鸣就没停过，不远处还有三架刚刚降落的战斗机在降落道上滑行。战斗机的机翼下都加装了副油箱的挂架，他们是从檀香山中转之后才飞来的旧金山。
    6发的大型“鹏”式运输机也停靠在旁边。这架飞机用的甚至不是常规的起落架，而是两排小车似的轮子。
    商洛在报纸上看到过这种装备的介绍，实际这型机已经大到无法靠自己起飞，即使是有6个螺旋桨也无济于事。所以在起飞时候，需要另外一架动力充沛的四引擎轰炸机在前方拖曳，机上的螺旋桨仅仅是用来维持飞行高度的。
    运输机的机头已经扬了起来，正有士兵排着方阵从中走出。
    商洛本来没注意那边。但陆槐阳停下向他们敬了一礼。对面的整个方阵也停下用军礼回应，铁拳横在铁甲上甚至砸出了火——商洛这时候才发现，飞机上搭载的竟然全都是重装步兵，他们的脚步声沉得像犀牛，甚至踩得飞机的货道吱呀作响。
    他们的铠甲看起来和之前旧金山的那些非常相似，只是全身都加厚了几乎一倍，颈部也用盆领围住一圈，几乎只能看到半个头盔露在外面。
    “他们为什么全都穿穿了重甲？难道全都是锦衣卫？”两边行礼结束后，他问陆槐阳。
    “锦衣卫没那么多人。这些是禁军，是丹阳左卫的禁军。”
    “他们的铠甲”
    “伱发现了？没错，他们的铠甲和你之前看到的锦衣卫的铠甲一样，连人带甲有几百斤重，所以才需要大型运输机来投送。”
    “所以他们全都是？？？”
    商洛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之前从来都不知道的消息。
    “对，他们全都有练气期的修为，包括丹阳左卫在内的禁军8卫共44800人，全员都有。禁军是练气期战士组成的军队，这是朝廷的底牌。不过他们都不是修士，得走上修仙之路的才是修士。任何吃过仙根的人都有机会迈入炼气期，但只有少数人有修炼的天赋。我们会招募炼气期的强者加入禁军，并且从中选出真正有灵根的人加入锦衣卫，成为真正的修士。。”
    “其他人不知道吗？”
    “嗯你得明白，至少要筑基期才能展现出真气外放的能力。即使是像我们这样的修士，也不能力扛千军万马。所以虽然他们已经达到了练气期的门槛，但只是表现得力气更大，体质更好而已。某种程度上确实算是‘超人’，但没‘超’得那么厉害。战国时期的魏武卒也是身披三层甲，身开12石弩，还能日行百里。大家认为，我们只是现代的魏武卒而已。朝廷把禁军当做震慑蛮夷的杀招，他们在许多行动中都有0伤亡而全灭数倍之敌的战绩，是货真价实的天兵天将。”
    “我在想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能把他们惹过来.”
    “一般都不会经常派成建制的禁军出场，毕竟一个卫就可以灭掉一个中等国家了。我记得上次出动还是5年前在濠洲的新金山那边有犯人造反；不过时代在变，我们偶尔也得有点新样才能更好地震慑蛮夷。哦～来了，回头看，”
    陆槐阳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飞机来了。
    嗡嗡嗡嗡嗡嗡
    背后传来了诡异的震响。听着像是摩托车，但是远比摩托车要洪亮得多，而且声音更加圆润。就像无处次爆炸串联起来，连成一线，震得商洛的内脏都在与之共鸣。
    飞机缓缓行使到他们面前。削长的机头就像箭簇一般平伸出去，两翼向后掠出三角形。翼根处开了一对黑洞洞的口，但洞口里看不到螺旋桨，看不到风扇，甚至看不到任何可以旋转的机械结构。那些结构简直简单到无以复加，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引擎另一头喷口处的光亮。
    除了那两个洞，三角翼的末梢还悬挂了两个巨大的圆筒，每个都有一台“英白拉多”加长轿车那么大。
    “欢迎诸位长官、诸位同僚、诸位帝国的兵勇们乘坐兰芳航空的宁和号超音速火箭客机。我是本次执飞的机长，我姓林。”
    穿着制服的林机长站在机舱的前方面带微笑。
    “诸位有的搭乘过我们兰芳航空的火箭机，有的没有搭乘过。所以在起飞之前，我来给大家说明一下注意事项。宁和号使用4具脉冲爆震火箭发动机推动，我们会以两倍音速穿越太平洋的高空，像天使一般冲刺。从旧金山到松江，只需要短短的5个半小时。但是脉冲火箭发动机只有在高速时才能正常运作。所以请大家看向两侧。”
    他指着左右的窗外：“在起飞时候，我们会使用两枚可抛掷的固体火箭来助推，来帮助飞机达到脉冲发动机所需要的高度和速度。所以在起飞的时候，本机可能会有一些‘小小的’颠簸，爬升的时候也会‘比较’陡，平飞的时候脉冲发动机也会有一些‘小小的’脉冲振荡。当然了，对在座的诸位练气期修士来说当然不是问题。不会有人还没到练气期吧？啊哈哈哈~”
    他打趣地笑着，因为在座的都是锦衣卫，所有人肯定都是练气期无疑。直到他看到客舱的后方举起一只手，他的笑容凝固了。
    “如果.如果不是练气期应该怎么办？有儿童席吗？”商洛举手问道。
    (本章完)

 第51章 座舱

    第51章 座舱
    “其实确实有儿童席。”林机长打开了驾驶室的门，示意让商洛先进去。
    商洛站在门口就不敢动了。目光所至，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仪表，比他家的钟表店还要热闹。而且不光是圆的，还有长的方的扇形的椭圆的，光是长得像时钟的就有十几个，看得他两眼一黑。
    “诶，你怎么进来的？有事吗？”
    坐在右侧副驾位的机长转了过来。
    林机长先把他推了进去，自己才从狭小的舱门里挤进来：
    “老陈，这班没有机械师吧？这有个小子没到练气期，没法坐客舱。”
    “哦哟，那可稀罕，头次见。把行头给他拿出来吧，在你左手边的柜子里。”
    林机长拿“行头”的时候，副驾的老陈指了指门旁边的小小座位：
    “过会你坐那里。会有行头给伱穿，不用担心。但你千万，千万，千万——重要的事情我说三遍，你千万不要碰你手边的任何一个按钮。你那里是航空机械师的座位，你随便按一个按钮，我们就‘砰！’。”
    他张开双手：“我不是和你开玩笑。这玩意儿要飞到同温层才能甩开助推火箭，在此之前说爆炸就真的会爆炸。本来不该带你进驾驶舱的，但是整部机就只有这么一个给平民准备的位子。你只能坐这里。”
    这说得商洛都不敢坐下了：
    “这里有没有那种，给空乘人员准备的座位？我觉得那里也能凑合。”
    “没有。这台宁和号压根就没有通过工部民航司的认证，也根本不对外售票，所以没有空乘。现在只是免费开放对公业务进行试乘，带你来的陆千户很照顾我们的生意呢，每次来回都坐我们的航班，他为了节约时间可真是敬业得很呐。国姓爷太感谢他了，因为全球只有4个机场能停宁和号。要不是他总是往来出差，我们的试飞根本就”
    “咳咳！”林机长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他抬手就把一个鱼缸似的头盔扣在商洛的头上。
    “怎么样，脖子有没有勒住的感觉？”
    “没问题。”
    “那就这个了。你站起来，对，站在那里别动。”林机长抖落开一个黄色手提箱，从里面展开了一整套潜水服似的臃肿服装：
    “这是专门给本次航班预备的抗荷服，你穿上它就行了。遭遇高负荷的时候，这台抗荷服可以把你的血液压回大脑，以防你晕倒在机舱里。其他的大可放心，你这个座位离火箭最远，也离脉冲轰爆发动机最远，包括座椅也是隔离振动的浮动座椅。以及为了万无一失，这个是氧气面罩你先戴好。”
    他抬手把商洛头上面罩掀开，把面罩贴合在他脸上：
    “吐气试试，看看有没有水雾出来。可能有点橡胶味，因为以前没人用过。但是放心用，这都是南洋的优质橡胶，就当吸吸国姓爷的财气好了。来，脚踏进来，我帮你穿好抗荷服。老陈你来搭把手。”
    三个在机舱里忙活了一阵，把商洛塞进了臃肿的抗荷服里。
    “行了。”林机长抬手把头盔的遮阳面罩也给他盖上了，“一会阳光刺眼的时候就用它。看起来感觉还不错，回头写份报告回去。”
    果然这飞机还在试飞吧！
    商洛知道事到如今已经下不去了，说什么也没用。
    他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陆槐阳总是要搭这班，因为根本就不要钱，所以不需要锦衣卫拮据的经费，他甚至还推荐白风将军也来搭。这种只有超人能开，只有超人能坐的飞机，商洛觉得觉得自己坐飞机不但本来就不该掏钱，还得要点津贴。
    他敲了敲自己的头盔，整张脸都被覆盖在密闭的空间里。虽然抗荷服本身很有安全感，但这架飞机让他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怎么和宇航服似的”
    “嗯???”
    “嗯???”
    机舱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林陈二位机长都愣了一下。
    “那什么，老陈，我们该做起飞检查了。你先做你的，我把这位小友的安全带系好。”
    【他们在转移话题。他们对宇航服这个词有反应。】
    阿波罗尼娅提醒道：
    【找他们套话。兰芳公司好像在整活，他们要整大活了。怪不得法厄同见到他们就发疯。】
    “一会儿再说，我现在不敢说话，怕他们拔我的管子”
    林机长用专业的操作把商洛安全地束在了椅子上。
    “一会起飞的时候，双手搭在扶手上，千万不要动。因为起飞的角度可能有些问题。”他打了个笔直向上的箭头。
    “这架飞机是直着上去的？？？你们真的不是在开火箭吗？？？”商洛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
    “也不完全垂直，但是体感上和垂直爬升差不多。第一次坐确实有点刺激，坐多了就习惯了。这确实没办法，我们要在火箭燃烧完之前爬升到预定高度，所以只能像窜天猴一样窜上去。你先坐稳，调整一下自己的姿态，松紧就不要调了。”
    说完，他坐回了机长的座位，拿起对讲机：
    “列位臣工，诸位好汉，本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互相检查一下安全带是否扣好。陆千户，劳驾你帮忙检查一下。都准备完毕后之后来机舱里叫我。”
    说完，他放下发动机开始和副机长对照飞行手册。
    两个人的语速陡然加快，简直是高速神言。练气期强者的素质在二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四只手上下翻飞着拨动各种开关，手动得比机载面板的自检跑马灯还要快。
    “好，完成。”两个人一齐合上飞行手册。与此同时陆槐阳也打开了驾驶舱的门。
    “后面一切正常，你们可以飞了，再给我30秒准备。”
    “那我们先开始滑行。今天机场很忙，我们得在预订的时间内起飞，跑道只能清空一小会。而且我们起飞之后乱流太大，机场有好一阵子都没办法正常起降。”
    说着，他就松开了刹车，飞机在低功率运行的脉冲爆震的推力下开始滑行。跑道上的起降作业早就已经全部停止，所有人等着这架窜天猴先飞才能飞。
    临走前，陆槐阳在商洛的头盔上敲了敲。
    “没事吧？”
    商洛艰难地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很好，我们畿内再见。现在旧金山时间晚上7点，下机的时候去吃顿下午茶，我请客。”
    ps:第二更大概六七点
    (本章完)

 第52章 爬升

    第52章 爬升
    宁和号在跑道的起点就位，襟翼也已经调整到了起飞挡位。
    商洛的前方，背对着他的两名机长正在做最后的确认。
    这架飞机有固推、脉冲爆轰两套系统，分别在机舱里布置了油电液气四组仪表，一共八个分区。驾驶的面前，头顶，身侧，凡是手能触及的地方全都塞满了仪表和开关，实在塞不下的就堆在商洛旁边这一整墙的面板里。
    两套系统硬生生怼在一起，几乎没留出一点双保险的空间。两位驾驶员面前的仪表除了陀螺仪、高度仪之类的基本仪器之外，就没有一个表盘和开关是重复布置。每一个开关都有自己独特而必要的用处。具体来说，脉冲爆轰的部分在主驾驶位，固推火箭的部分在副驾驶，两个人分别驾驶两套系统。
    正常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玩不转这个硬攒起来的机械怪兽。但练气期修士可以。
    “解锁燃油关断阀，一到六号增压泵启动，注油器启动。”
    林机长对爆燃脉冲发动机的部分做了最后的检查。虽然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但他们实际上是外松内紧。所有操作都会一字不落的通报给邻座的同僚，不进行“口呼”就绝对不做。只是这两位南洋机长不但用闽南话沟通，语速也快得像乱码，完全触及了商洛的感知盲区。
    “点火器调整到双发位激活。点火准备！”
    说完，两人一起把手搭在中央操作台的按钮上。为了避免误触开关让飞机变成炸弹，助推火箭被设定为需要同时按下两边才能点燃。
    点火指令由机长本人下达。林机长深吸一口气，开始倒数：
    “五、四、三、两、幺。点火！”
    巨大的推背感把商洛直接压死在座椅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忽略了火箭的恐怖尖啸。
    机械师座位的视野极好。商洛幸运地坐到了过山车的第一排，两侧景物飞速向后退去，然后忽然间就变成了海水的颜色——飞机已经拉起来了，到了海上，但他还是被死死压在座位上，根本就没有飞机起飞失重感。
    “要爬升了，咬牙！”林机长抽空回头喊了一声，也没管商洛能不能听到就开始猛拉操作杆。
    燃气舵和翼面一起发力，飞机猛地掀起机头，在一秒多的时间里由平飞改为爬升姿态。
    血液被惯性带离大脑。商洛眼前发黑，他什么也听不到了，整个世界也都在远离。但抗荷服紧紧压住了四肢，又把一部分血液压了回去，让他没彻底“黑”过去。
    黑色渐渐消失，振动和轰鸣声又回来了。商洛的臀部根本就没有知觉，因为他整个人都被压死在座椅的靠背上。压力从全身上下传来，就像被蟒蛇包裹在蛇身里渐渐收紧。
    他眼角的余光撇到了飞行员——没有穿戴任何护具他们竟然还在进行操作流程，手根本就没离开操纵杆，甚至还有余力进行对话。只是噪声太大，商洛什么也听不见。
    他注意到操纵杆在两人的手里纹丝不动，就像钉死在那里似的。通过翼面钢丝传导过来的振动被二人的手臂稳稳锁死，整架飞机除了火箭的振动外其实飞得极其平稳，让商洛甚至没感觉到“推背感”以外的效果。
    当一切稳定下来之后，飞机开始平稳地爬升。推背感虽然依旧把他压在座椅上，但现在至少可以呼吸了。
    突然，没有任何预警地，推背感忽然消失了。
    “高度11721公尺，抵达预订高度。”副驾位的陈机长报出了数据。
    这么快就到了？商洛甚至还没来得及适应，爬升就结束了。
    “分离助推器。”林机长对旁边下达了指令。
    “明白。”副驾把拉动了分离两侧助推火箭的把手——然而他迟迟没有把“助推器分离”的答复报告回去。
    林机长看了过来：“什么情况？”
    “卡住了，没有分离。”
    “拿出手册，翻到四十二页。”两个人二话不说，抓住一切时间开始翻书。
    高速地神言继续开始。依旧是快得离谱的闽南话，商洛一个字都听不懂。
    “喂，出什么事了？”他问阿波罗尼娅。
    【要我给你同声传译吗？】
    “不用，但他们为什么要说话这么快？出什么事了吗？”
    【这是他们正常的工作语速。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练气士飞行员，是震旦空军的王牌，可以驾驶普通人无法操作的机型。比如有些先进战机使用了静不稳定构型，需要一刻不停地手工配平，普通人的精力和注意力会在起飞后的半小时被榨干，但是练气士可以做到，甚至可以把它交给自己的气感。还记得文鸳练习的功法吗？】
    “你说那个《雷琅天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雷琅天经》的培养方向，就是这样的王牌飞行员。他们不会被机体榨干精力，而是可以反过来榨干机体的性能，从而在空战中做出匪夷所思的机动来闪避火力线；然后找到完美的飞行攻角，利用每一个开火的机会一击必杀。出动一个架次就可以歼灭一整个中队的敌机，甚至镇压一个小国全部的空中力量。】
    “啊这.”
    【想学吗？叫我声师父我就行.你干嘛？伱别拿锤子！我错了！其实是教不会的！但我可以帮你开，还记得那个卡牌吗？还有现在这个八音盒。我可以穷尽它们力量的极限，而且甚至能稳压那些练气士一头。】
    “所以这个飞机，你也能开?”
    【当然。所以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正对照着操作手册来排除故障。如果实在无法排除，那换我来开就好了。不过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暴露的。所以你得先说服他们离开驾驶舱。所以你自己读取吧，这个‘动作’不能由我来进行。】
    “我只能摸手边的东西啊.这飞机每个系统都自成体系，我怎么知道要读哪个，要从哪里读。我现在还能开门爬出去摸一遍不成？”
    【要这样的话你等等，其实可以这样。把我拿出来放到仪表盘旁边。】
    从八音盒里取出小球，商洛使其接近旁边的机械师面板。小球里延伸出一缕金丝，分散开来渗透到了仪表盘内部。
    【这招叫悬丝诊脉，孙悟空诚不欺我。这样就可以不介入机器的运作来读取信息了，因为进行‘读取’这个动作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只是工具而已，你读我就行了。怎么样，读出来了没有？商大夫。】
    (本章完)

 第53章 大计划！！！

    第53章 大计划！！！
    “嗯嗯？”商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
    飞机此时已经转成平飞，前面的两个机长还在翻手册。根据八该一反对的原则，他们不会盲目蛮干，会先按照流程来试着排除故障。
    “不对，时间不够了。”林机长抬起头，“后面没空排查完，我们现在就要操作。速度和高度掉得很快。”
    “几率大概是23%。”陈机长掐指一算，“按照手册来排查，救场的概率只有这么大。备降吧，我们先回去。”
    “好的，备降。”林机长拿起了送话器，开始给机场广播调频。忽然，他注意到后面有个影子。
    商洛自己解开安全带走出来了，还在东张西望。
    “小商啊你别急，我们现在就.喂！你干嘛！你拿着锤子干嘛！”林机长刚要起身阻拦，商洛跳对着天板就是一锤。
    机身猛然一轻。
    “卧槽！助推器分离了！”陈机长叫出了声，“老林伱看！灯亮了！”
    “哈？”林机长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指示灯，又看了看商洛。
    他打开驾驶室的门走了出去。机翼在后方，从驾驶舱看不到，他得去客舱看。
    十秒后，他回来了，还挂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怎么就脱离了？这边分离阀还没按下去呢。”
    “我点了它的百会穴。”商洛如实回答。
    机舱里陷入了沉默，两个人连操作都不操作了，就看着他。
    “专业！”林机长忽然带头鼓掌，另一位也跟着鼓掌。两个人飞机都不开了，就对着他鼓掌。
    “诶呀，我想起来了。”老陈一拍脑门，“他是那个，那个商洛啊！他不是就是那个一锤子把发电机锤还魂的那个那叫什么来着？七窍玲珑心的是吧？专业，非常专业。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
    “作法之后饿了吧？来来，我们这有飞机餐——其实我们也有空乘服务的，只是这一班没有而已，飞机餐都备着呢。”
    小桌板落下，商洛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吃食。除了萝卜之外什么都有。果冻之类的点心直接连包装盒一起给了他，都在他面前堆着。
    【为什么他们总觉得你作法之后就会饿？】
    “可能他们练气士就是这样听说运气之后就会很饿，文鸳就是这样，他刚才吃了一堆东西。但我根本就没运气，我一点都不饿，而且这情况我什么都吃不下去啊。”
    抛掉助推器后，飞机现在已经进入了正常工作的状态。
    但这个“正常”状态也不怎么正常。四台脉冲爆震发动机正在12000米的高空全功率运行，飞机早就突破了音障。世界的声音已经被抛在脑后，但发动机的振动却比之前更加剧烈。
    四台发动机的工作频率非但不均匀，还形成了诡异的共振。振得他浑身上下都处在恍惚中，振得脑壳疼。
    开飞机的两位倒是完全无所谓。他们刚才也不光光是给商洛热饭，主要还是因为刚才的爬升也消耗了他们不少的“真气”，他们也得补一补。
    林机长握着操纵杆的时候，陈机长托着餐盘正在吃饭，但剧烈的振动并没有阻止他享用食物。他右手握着水杯，水杯里的水凝滞不动，来自引擎的振动都被他的肢体化解了。
    似乎感应到了背后有奇怪的目光。陈机长回头看了一眼商洛：
    “商洛你不饿？”
    “有点~~~抖~~~吃不下去~~~~”商洛的声音跟着震荡的机身一起抖。
    “确实有点。那你吃果冻吧，那是好东西，可以尽快恢复体力。而且果冻有吸管，就算抖也不会洒出来。”
    果冻。商洛打开了果冻的包装盒，看到了果冻。
    那些包装上写着“果冻”的儿童食品，现在已经被震成了细碎而均匀的半凝固膏体，甚至还分层了。就像刚从离心机里面拿出来似的。
    “额”陈机长看了一会，拿出了小本子记下眼前的情况。
    “果冻，品相变化，不适合搭载。那么商洛，你对本次航班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火箭分离之后，副驾驶位比之前闲了许多。在林机长要他来接替之前，他都可以做些飞行之外的工作，比如收集一下乘客的意见。
    “第15条。”商洛指着自己的后背，“我的脊椎都快给你们压直了.能不能让这个椅子有些弧度？”
    “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做了练气士之后，我们的很多想法都和原来不一样了，所以你的意见非常宝贵。”他一边点头，一边做着笔记。这些珍贵的访谈纪录会和飞机的运行情况一起汇总回南洋，为下一代真正开放客运的超音速客机做准备。
    他正记着。忽然，阳光从背后照过来。天亮了。
    商洛也看向了窗外。太阳正在地平线上，但迟迟没有从地面下升起来。一点金色的光芒流溢出来，照亮了天边的云海，也照亮了整条天际线。
    那是晨昏线。
    “嗯。”陈机长合上了笔记本，“虽然你有这么多意见和建议，但你这次肯定没白来。你现在看到的，是人类文明的闪耀时刻。我们在追逐晨昏线，很快我们就将超越它。地球自转在这个纬度的线速度是每小时1447公里，我们已经超越了地球。”
    “兰芳，将向世界展示人类文明的高度。”目视前方的林机长做了补充：
    “但我们不会仅仅就在这里停下，我们当然知道这台飞机实际上很危险。但作为练气士，我们会冲锋在人类文明的边疆。我们会展现人类可以抵达的高度，以此来激励整个世界走向更光明的方向。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道祖的教诲。人类终将飞得更快，飞得更高，乃至于更强。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可不是在无的放矢哦。他似乎在套你的话，而且他似乎也猜到你很想问‘宇航服’的问题。】
    “我们还可以再往上吗？用什么？”商洛问。
    “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朝廷知道。但我们愿意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展现出了足以让人类冲击新高峰的天赋。那么，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以猜猜。”
    “我猜，你们要建造火箭发射到太空？”商洛一上来就选择了正确答案。
    “哈，小子，你是看到了这台火箭机，觉得我们就要走火箭路线？那你未免太悲观了，这台火箭机只是边角料而已。我们对探空火箭进行过研究，但我们发现投送几十公斤的载荷竟然需要数千吨的火箭来发射，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们怎么能用这么低效而凑合的技术？人类应当有更光明的未来，怎么能像咸鱼一样玩二踢脚呢！兰芳的探空路线，从一开始就有更远大，更完美，而且一步到位的宏伟计划！”
    他回头望向商洛：“兰芳的总部坤甸城正好位于赤道。得益于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我们计划在兰芳建立一座太空港，建立一座真正的通天之梯！这台天梯能够把质量和人员以便捷的方式运送到太空中，从而开拓人类文明的新边疆，乃至一路奔向月球，以及更遥远的星辰大海！”
    “哦！！！”商洛明白了，他有些激动，“难道你们要造的是.”
    “没错！兰芳的计划就是——月球大炮！！！我们要制造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炮，用这门大炮把练气士航天员送上月球！哈，小子，看你这表情，一定是被我们雄心勃勃的计划吓到了吧！”
    (本章完)

 第54章 月球大炮

    第54章 月球大炮
    “月球大炮.”商洛的第一反应就是离谱。他在怀疑兰芳公司的人是不是乐观过头了，因为这很明显是一条歪路。
    但是仔细一想，这个离谱的计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练气士的能力有无限的开发空间，即使是开着一架活塞战斗机都可以镇压一国的领空。他们显然可以做得更多，乃至开启通向星辰大海的真正的“天梯”。
    但是用大炮把人类送上太空，真的靠谱吗？
    【嗯其实从心理史学的角度来说，人类确实有那么一段乐观的时期。比如公元1865年，儒勒·凡尔纳的《从地球到月球》中就描写了一种可以把人类从地球发射到月球的大炮。】
    “等等，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的事的？难道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当然不是。我会知道，是因为你的知识已经投射到了阿卡西纪录中。那座‘图书馆’里也有伱的一席之地。当然那只限于‘知识’，你视为个人隐私的内容我是查不到的，只有你认为属于‘公共领域’部分的知识，我才能查阅到。比如你似乎知道怎么通过一串标签来驱使ai，从而生成一些奇怪又涩涩的.】
    “打住！所以之前的《银河系漫游指南》也是？”
    【那是你很喜欢的电影，而且那部电影显然不是你的‘个人隐私’，所以我查到了。我其实也在想，筑基丹的配方到底是哪一位上传的，因为那显然不是来自你的‘知识’。现在看来那到底是不是你观念中的‘丹药’都不好说，但似乎确实可以帮你筑基。】
    “那你怎么看这个月球大炮计划？能查到吗？”
    【我查不到。这虽然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但依然属于秘密。阿卡西纪录拒绝了我的访问，我查不到这样有密级的东西。除非有人把情报泄密给报社，或者投放到某些公共出版物上，那我倒是能查到。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公开信息。】
    “嗯你说说看，和那些月球大炮有关？”
    【在婆罗洲中央的最高峰——京那巴鲁山的周围，有人曾经目睹过兰芳公司的大型工程队。他们在山间开凿高标准的公路，并且曾经分多次运输过管状的巨型金属构造体到山顶。也有人从空中观察到婆罗洲中央的群山间出现了巨大的人造结构，有大片的山体被水泥和金属覆盖，兰芳的税警总团在周围高度戒备，靠近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
    “我要怎么查证你提供的信息？”
    【公开出版物都有自己的刊号。你拿着刊号去图书馆查阅就行了。这方面你大可以信任我，只要是属于公共领域的消息我都可以帮你搜集到，并且提供可查证的出处。别小看这种能力哦，二战中的硬核狠人加西亚就可以通过有限的公开情报掌握英军全军的动向，甚至比英国首相丘吉尔知道得还快。不过.非公开情报，你就只能问特定的人了。】
    “那么.林机长，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问，尽管问。”虽然没回头看后面，但林机长心情很好。在亲眼见证了商洛的能力后，他知道自己似乎捡到宝了，而且身后这位恐怕能对兰芳的大计划产生巨大的助力。
    “既然你们有建立月球大炮的计划，那现在是什么在阻碍你们正式开始对太空的探索呢？”
    “主要有两个重大的阻碍.嗯，在说这些之前，我要先给你补充一下定义。首先要明确练气士的概念。指的就是练气期的修士，而不是所有的修士。因为这个阶段的修士是整个修真界的中流砥柱，能达到筑基期‘天人之境’的极其罕见，一代人也只能出一两个而已。”
    “这个我知道，那么原因是？”
    “第一个原因：根据计算，就算是练气士也无法承受月球大炮的冲击力，比如我就不行。就算是我，也会在爆炸中被震成渣子，恐怕会和你手上的果冻差不多。所以需要一位筑基期的天人来担当志愿者。我们遍访名士都一无所获，甚至都找不到他们的人影。只有白风将军经常到处乱晃，有时候能在街头碰到他，所以我们才发出了邀请。”
    “啊，所以白风将军先前在兰芳，就是在你们那里考察？”
    “你猜对了。之前好不容易说动白风将军来考察，结果考察到一半突然就有紧急命令——我猜他就是因为事先知道会出事，所以才卖我们个面子然后半路走人。”
    “你们一定需要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才能成功吗？”
    “以后可能不需要。比如轨道更长就不需要了，但是我们需要在原型大炮验证可行性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国姓爷家里也没有摇钱树是吧？我们也不可能无限地在‘月球大炮’的路径上投入资金。所以至少，我们要先验证了可行性才能继续追加投入。”
    “确实很科学。”虽然商洛不知道“把筑基期大能塞进炮管发射到月球”到底算不算科学，但他们确实是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思维倒是挺科学的。至于筑基期大能要怎么回来，那似乎就是另一个更加艰巨的问题了。
    “那么第二个阻碍是？”
    “第二是如何发射的问题。传统的发射药显然并不能直达月球，我们正在寻求一种更加强力的，威力无穷的新炸药。我不能就这个高度机密的计划透露太多，但已经有些眉目了。在此之前我们会通过加长炮管并且多次引爆的方式来进行实验，那需要一门巨大的固定火炮。”
    “就是京那巴鲁山上的那门？”
    林机长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得不少嘛，不过从公开情报也能分析到就是。那里就是我们的试验场了，我们把婆罗洲的最高峰当做炮架，借助赤道的优良条件向东投射质量。实验在近期就会开始，我们会先试着往地球轨道投射一些实心铁块。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到时候会见报的。如果你有信心，可以去应天股票交易所增持兰芳公司的股票，我本人已经满仓持有了。”
    (本章完)

 第55章 松江

    第55章 松江
    “那么，商洛小友，你对兰芳的大计划有什么意见吗？我们知道你是有些玄名在身上的。兰芳已经触及到了人类文明的边疆，说实话，我们也有些力不从心，经常觉得这是人力难以触及的边界——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的帮助，现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如果用常规的科学手段不能突破，我们就得用些玄学。”
    “伱的意思是”商洛还没听明白。
    “你听说过这样一个诅咒吗——福无双至。成为练气士要靠机缘，但机缘不会眷顾一家人两次。修真的资质，其实并不会随着血脉传递。练气士的后代，多是不能修仙的。即使可以修真，也多半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运气不好，比如灵根有缺所以师徒关系就很重要。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莫名其妙的诡异问题，比如我们的实验经常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出错。我总觉得天道并不保佑我们，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或许，天道总是想要折衷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们？”
    “我们想让你去问问那门炮，和它‘和善’地谈一谈，看它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愿意送我们上天。你不答应也可以的啊，没问题，不碍事。
    “让我想想，最近好像会比较忙。”商洛回想了一下最近的日程。
    按照安排，他回去之后就要立刻面见“道祖”。如果道祖不做出什么特别的布置，那他应当会到五台山教习所完成最后三个月的学业。这是作为匠户的权力，他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完成之后九月份就是今年的应天童试。在大明，考秀才非常重要，真的很重要。
    之后就是大学的事。他倒是不担心去哪上学，只是从现在到九月份恐怕都没什么空闲时间去南洋“出诊”了。
    他如实向林机长讲明了自己的情况。
    “九月份之后我应当就有空闲时间了。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天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以你为准，你有空的时候再来。”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其实我一直想问来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电焊发明才不到三年，你们拿出可以运行的火箭机就已经让我觉得很厉害了。现在竟然还有月球大炮这种世界奇观。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出火箭机的？还有月球大炮。这算是机密吗？”
    林机长和老陈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这不是机密，告诉你也无妨，而且可能你自己也快知道了。民用和精工，对我们来说是两个不同的领域。所谓‘民用’，就是指练气士完全不介入。我们一切的技术的发展，最终都是以‘民用化’为目标。就比如果冻碎了，老陈立刻就记下来。因为在不远的将来，超音速客机的技术一定会民用化，我们要在那之前为服务大众做好一切准备，餐食服务对我们很重要。兰芳航空的特色就是一定让你吃到饱，绝不让大家饿着下飞机。
    “但是精工领域，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就像我刚才说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文明的边疆进行突破很艰难，非常艰难。就算进行巨大的投入，有时也会收效甚微。这种时候我们就要尝试包括法术、尖端科技、敢死队，以及玄学在内的一切可能。只有我们这里抢先取得突破，才能让民用技术更快地普惠给大众。”
    “那这架飞机，你们是怎么焊接的？”
    “答案是雷铸术，钳工练气士就可以做到。通过精妙地控制电流，我们能让两块烧红的金属融合在一起，也可以精确，精妙，精细，精准地塑造金属。这台火箭机的密级很高，所以每个零件都是由8级练气士钳工搓出来的。就算不用雷法，他们靠手工也能把零件的误差在1丝以内。”
    “原来是这样”
    商洛现在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离谱的东西了，原来是有许多离谱的人在做离谱的事。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暂时就这些。”
    “嗯，很好，那欢迎随时来找我咨询。老陈我们换换，你来掌舵。我肚子有点饿，吃一盒煲仔饭先。”
    玉京时间16：30
    虽然比预定时间稍微晚了一些，宁和2号依然在天黑前抵达了松江浦东机场。
    “熄火，收工。”林机长摘下了手套，回头帮商洛摘下了抗荷服的头盔。
    “怎么样，感觉如何？”
    “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从时钟上看，我们在出发前3个小时到达了。如果卖票的话，似乎会很赚。寸金难买寸光阴，这一下子买了三个小时，简直血赚。”
    “是是，你们血赚，国姓爷都要亏死了。”
    他拽着袖筒，帮商洛把抗荷服完整地脱下来了。
    “那么，回见了。”
    “诶诶，等等。”林机长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抽了一张小卡片：
    “这是名片，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打上面的电话，我们在婆罗洲等你。另外平时要用飞机的话，也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我们随叫随到。”
    “我也能叫来？真的不要钱的吗？”
    “本来就不要钱，随叫随到。不过你一个不太行，你至少得凑10个锦衣卫才能叫机。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那就坐定期航班吧，名片后面有排班。”
    商洛翻到了后面——航班用小字密密麻麻地写着宁和1号到4号的营运表。其中宁和2号专门执飞以浦东机场为主场的航班，定期来往浦东与坤甸、旧金山和君士坦丁堡之间。
    “诶，只能在浦东吗？你们为什么不去禄口机场？”
    “小子，你别忘了这台机是火箭机，它一起飞就要抛助推器。浦东机场在海边，所以火箭可以直接抛海里。你在禄口起飞是打算把助推器扔扬州还是苏州？”
    “好有道理.”
    “所以要用就来松江用。不过就算是定期航班，你用之前最好也打个电话问问。我们偶尔会有冲高试飞，所以不一定每次都在。”
    “我能去别的地方坐吗？比如我想去坐宁和一号，从坤甸到旧金山，或者坤甸到君士坦丁堡。”
    “都可以。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话，宁和1号到4号都可以坐，全都不要钱。不过全球只有这四个机场能飞，因为只有这四个机场储备了助推火箭。其他地方根本飞不起来。”
    “这得多少钱啊.”
    “别给国姓省钱。兰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和香蕉哦，陆千户在外面，他好像很急。”
    说话间，陆槐阳就推开了驾驶舱的门：“商洛！现在能走吧？不能走我扛着你？”
    “我没事，这抗荷服挺好用的。外头出什么事了？”
    “倒霉倒霉倒霉，我让卫里的人订京沪线的票，他们订了个掐着点的！火车还有45分钟就开了！错过了那班车就得自己掏钱，卫里头一趟活只给报销一次路费。老林，让机场别派摆渡车了，那还要过海关。我们直接亮证件走小门往地铁站跑。”
    “那你们的行李怎么办？还在卸货呢。还有那个三头六臂大石像，你们打算怎么运走？”
    “没时间等了，麻烦你通通打包快递到钟灵街24号锦衣卫衙门。运费到付就行，门房会付钱。商洛我们走，4分钟之内跑到地铁站还来得及。”
    (本章完)

 第56章 银龙

    第56章 银龙
    “呵呵.”
    商洛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虽然是被拽着跑过来的，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跑得这么快。其他的锦衣卫要好些，但他们跑过来也用了全力，也都在撑着扶手喘气。
    周围的乘客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电车的液压门在背后重重关上，头顶传来了接触网噼啪作响的声音。大都会铁道川沙线第1719号电车正点发车。
    从站台驶入隧道，熟悉的味道飘进了商洛的鼻子里——是煤灰味，只是比小时候淡了些。
    玉京的地铁线直到4年前还在用蒸汽机车开行地铁。但在民用电网投入运行后，“国营玉京铁道”第一时间进行了全线的电气化改造，紧跟着就是“大都会铁道”。毕竟市内铁路只运人和座椅，根本就不需要蒸汽机提供那么大的扭力。
    用蒸汽机车跑地铁更是不知道哪个活阎王想出来的馊主意。长三角的夏天本来就热，喷满蒸汽的隧道简直就是巨型直列式蒸锅，每年夏天总有几百号人被蒸汽和高温熏晕过去。
    那股煤炭味到现在还回荡在大都会铁道的线路里。作为私营轨道交通运营公司，他们对线路维护的看法和国营铁路有些不同，只要能用就好。
    “咳这味道还真是让人怀念。陆千户，我们坐几站？”
    陆槐阳抬头看了一眼线路表：“从机场联络线到川沙总站，从黄浦江下面过去，然后到吴淞口的松江北站，大概30分钟能到，然后在站台换乘京沪干线就行。你以前坐过吗？”
    “没有。我记得我去旧金山的时候还没这条线。”
    “那你一定会大开眼界的。”
    “松江北站，到了。请换乘国营京沪干线、京沪线、苏沪线及大都会吴淞线的乘客在本站下车。”
    列车长在对讲机里进行了播报，商洛站在了站台上，面前是一道银色的金属墙。
    “陆千户，我们在哪换乘？”
    “已经到了，就在这里。抬头看。”
    商洛缓缓抬起头——银色高墙的上方，8米的空中出现了一个驾驶室。驾驶室后方用标准的馆阁体写着“銀龍號”三个大字。
    轨宽3米，车宽6米高8米。巨大的列车停在站台上，全车都被流线型银色整流罩包裹，车顶隐约有白色的蒸汽冒出，那是潜伏爪牙的巨兽正在蓄势。车厢一直往后延伸到200米外，一共五节车厢，每个车厢也都是8米高，6米宽。最前方的机车大到甚至要分成前后两节，两节之间用管路互相连接。
    这就是京沪干线上运营的银龙号高速列车。在3公尺宽轨高速铁路，列车采用两台‘燃气发生炉蒸汽机’推进，可以驱动这台1500吨的巨兽以每小时223公里的高速奔驰在无缝钢轨上。每条钢轨的接缝都用龙鳞焊焊接得天衣无缝，确保两层全高车厢内的旅客都能平稳地渡过自己的旅程。这条线开通后，京沪间行程被压缩到了2个小时以内。
    “走吧，上车。”陆槐阳总算是轻松了不少。到了这里，离到家就只剩下半步了。
    玉京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就像火车的时刻表。这里不会有突然卡壳的引擎，这里不会有从天而降的炸弹，也不会有什么超能力罪犯。
    畿内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当外面的世界起起落落，这里每一天都是乾坤朗朗日月昭昭的太平岁月。不需要费太多的精力，每个人都可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做体面的人。
    畿内不管哪里都是体面的。作为帝国在工程领域的最新杰作，银龙号处处都体现了玉京的体面。高站台和车厢平齐，上车的旅客不需要攀爬楼梯就可以平顺地走入车厢内。绕过上楼的电动扶梯，他们走进了一楼的车厢。
    6米宽的车厢里容纳了三列座位，每一列都是独立包厢。中间的车票略便宜些，两边的包厢则可以独享大车窗。
    锦衣卫，当然是买中间的车票。就算是报销也是能省就省，卫里经费本来就不多。他们是团体旅客，所以买包厢反而是更便宜的选择。
    “到了，就这里。”陆槐阳打开包厢的门，示意商洛和文鸳进去。
    “其他人拿好自己的票，先入座。然后你们想换可以自己换，反正我们买的包厢。”
    他站在门口看着其他锦衣卫都入了座，然后自己才进了门。
    “啊。”
    坐在柔软的座位上，陆槐阳总算是松了口气。个人享受于他来说并不太重要，但这一路上的条件简直是恶劣到了家。在阳州那边也是疲于奔命，调查拉斯维加斯的工作也随着拉斯维加斯的爆破而不了了之。
    不过他也没打算抱怨。正是因为有锦衣卫，以及其他身负职责的人坚守在半个世界之外，世界中心的玉京才能维持现在的太平盛世。
    “伱们要喝水的话，可以自己倒。冷水和热水都有。你们热吗？”
    “我还好。你呢？”商洛问旁边的文鸳。
    “我有点热，那我开空调了？”
    “那你开吧。不过这火车上还有空调的吗？”商洛震惊到了，“我记得百货公司、酒店和邮轮里才有空调，这辆火车上也有？”
    “别说空调，你头顶上还有个电影院呢，这车上什么都有。”说着，文鸳打开了靠墙的一扇小小的黄铜百叶窗，混杂着茉莉香气的凉风从窗口吹来。
    “啊！！！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文鸳对着风口来开衣领，让冷风灌进去。
    【这个火车，是有些水平的竟然已经拿来进行商业运营，震旦的动作还真是快。】
    “你也知道？”
    【君士坦丁堡方面有欧亚大铁路计划，在震旦应该是叫‘大西部铁路’计划。这条线路应该就是欧亚大铁路的实验线，楼上那个电影院是为洲际旅行准备的，空调是为了适应不同地带的气候。罗马的同型车还在车库里，亚历山大和雅典都有自己的方案，他们还在雇人往元老院递纸条。我看他们迟早要完，多半最后又是和以前一样全部用震旦货了事。算了算了，我都跑路过来投诚了，还管他们干嘛。你往空调那边座一点，我也要吹冷气。】
    (本章完)

 第57章 列车

    第57章 列车
    “这车上竟然有厨房？”商洛被送过来的列车餐震惊到了。这竟然不是盒饭，而是直接从厨房出菜，甚至还可以对着菜单点菜。拢共也就两个小时车程，却供应这么丰盛的饭菜。
    四菜一汤，这已经是御膳标准了。想当年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宴请群臣的时候就是四菜一汤，虽然那四菜到底是什么有很多说法，也有说是汉堡包的，但那一汤肯定就是珍珠翡翠白玉汤。
    现在他们面前也就摆着3盅珍珠翡翠白玉汤，一人一盅。这是标准的国宴菜，没什么意外的话每回国宴至少都要吃一次。不过根据情况不同，里面的珍珠、翡翠和白玉都会有调整。
    陆槐阳尝了一口：“这白玉炖得不错，是金陵饭店的作法，应该是去过国宴的对了，商洛，你那50万.”
    商洛也正在喝汤，听到50万就一口汤呛在喉咙里。陆槐阳伸手过来在他肩膀上猛得一拍，帮他止咳。
    “抱歉！陆千户，我一定会还给朝廷的！别告诉老商，我自己还。”
    “听我说完——那不用你还了。你喝伱的。”
    “朝廷那么大方的吗？？？”这说得商洛都有些怕了。朝廷确实很大方，但朝廷涉及到具体账目一定会斤斤计较，谁也别想明着欠朝廷的钱。就算钱不要还，人情还是要还的。
    “那个玛雅王侯被捕的时候帮你把钱还了。270万，一分钱不少。”陆槐阳一边回答着，一边小口饮着汤。
    虽然本来应当食不言寝不语，但他到现在确实有些饿了。登机时他什么都没吃，飞机上又没有飞机餐，这还是他今日的第一顿正餐。
    “不是只有50万吗？”
    “我们知道是50万，但是他不知道。另外这是对公赔偿，不是定向给你的捐款，所以多出来的这部分我们就充公了。”
    “啧。”商洛摇了摇头。他其实有些同情那些玛雅人，他们的到头来还是被命运捉弄。法厄同并没有为他们做什么，反而自己都变成了石像。而那些玛雅人
    “诶？”商洛忽然想起来了，“他们哪来这么多钱？我记得他们穷得叮当响。”
    “我也正奇怪呢，他们支出的钱还不止这些。他们还拜托我给慈善事业捐款540万两，我还在想这是不是赃款，他是来化霜的。结果一查账目才知道，他把大楼卖了——好家伙，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他在我们犁庭扫穴的前一天就把大楼卖了，替你还了钱之后还剩一大堆。也不知道是得到了哪路高人的指点商洛，该不会是你吧？”
    陆槐阳这句话憋了很长时间。只是今天有些忙，他没空问。这会儿把商洛带到面前来，他就是想要问问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关。毕竟这件事相当的诡异，锦衣卫不乏有些福缘好的，但靠算命搞出这么大一个动静，真是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商洛点了点头：
    “确实是我帮他算的。”
    商洛不打算隐瞒。这很显然是瞒不住的，文鸳和玛雅方面进行了大量交流，他早就发现了。
    “那你怎么就不算算你自己呢？”
    “我算了啊，我出门的时候算了一卦是上上大吉，算出我一定不会欠朝廷的钱。但是被抓起来的时候总是抽下下签；我以前一直运气挺好的，就算被绑架了也有你们来救我，吃方便面经常能吃出来两个料包，结果那两天同样也是运气特别差，炼丹被抓、吃饭塞牙，坐飞机还差点出事故。”
    “那飞机差点出事故了？”陆槐阳吓了一跳，他坐在后面根本就不知道。
    “没事没事，我给排除了，问题不大。”
    “你还真是.真是有些玄名在身上的。”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商洛看了一会：
    “道祖要择良辰吉日和你见面，也就是后天。明天你要是无事，不如来我家吃顿饭？咱们住得挺近，以后有事就来找我。我们两家算是世交，你老爹不在的时候我多看顾着你一点。”
    “我倒确实有事要请陆千户你帮个忙。我回去上学的事情，我自己还没联系呢。”
    “好说，那个早就帮你安排好了，你填点材料就行。明天早晨我帮你跑一趟学校，顺便帮你把材料拿回来。中午饭后你把材料填了就行。”
    “啊这.不必了，我自己去拿就行。”
    “没事，我正好顺路去接我女儿，你们两个的学校是挨着的。另外.”
    他的目光缓缓投向另一边：
    “文鸳，明天你也来，你一定要来。”
    “不不不不。”文鸳猛得摇头，“我报告还没写完，不敢去你家。”
    “她还没吃萝卜，踢不动你。”
    “就是踢不动我我才不敢去。她踢得动的时候让她踢两脚也没什么，反正我皮实。但是现在.”
    “好吧。”陆槐阳也不想在这个问题深谈，“那你饭后再来？反正你明天一定得来一趟。”
    “很好，我一定要看到你人。另外.商洛，听说你似乎没有真气？”
    “我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似乎可以感觉到真气，但许多人都说我体内没有任何真气在流动。”
    “畿内有专业的仪器可以测量，到时候我们就知道问题在哪了。你看起来是个修真的好苗子，兴许还有办法。但如果你最终不能修仙，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你父亲是很厉害的练气士钟构匠，你可能也听说了，练气士在传代的时候并不能把天赋也跟着传递下去。所以练气士子嗣出身的，多半都会在道途上碰到些莫名其妙的阻碍。”
    商洛在宁和号上也听林机长说过这件事。这倒还真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旦哪天不再有新的练气士觉醒，剩余下来的这些练气士不出两代人就会失去练气的天赋，全部复归常人。
    “总之，要是道祖没有安排，那么不管你的真气水平如何，我们都欢迎你加入南镇锦衣卫。如果你的真气水平没问题，你就能得到直通天人的全面帮助。至于那个石像.白风将军或许对你说过，那个石像真是上好炉鼎，竟然有合道的迹象。我们正在想办法帮你开鼎取药。或许是因为你的机缘就在那一枚丹上.你的表情怎么不太自然？那个不是一般的石像吗？”
    “要不，等我到了再开？”
    “没问题，你的丹你说了算。那就等你到了再拆封。”
    (本章完)

 第58章 玉京

    第58章 玉京
    进入了圣天子皇帝陛下的王畿之内，似乎一切霉运和意外都被挡在海关之外了。四平八稳的银龙号穿越了四平八稳的京沪线，便宜的“内舱”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面前这两位。
    陆槐阳笔直地坐在那里，后背都没挨着靠垫，在那里闭目养神。文鸳正如饥似渴地从书本中汲取知识——他出门一圈没跟上漫画的更新，正对着上一期漫画书傻笑。
    “啊我果然还是追不上年轻人的时尚啊。”
    阳州就是有一点不好——和畿内的信息交流都慢一拍。阳州能够实时追上畿内消息的，就只有应天日报等少数几家全国性刊物。只有他们会每天分时段用越洋电报线发送“急选报”。
    顾名思义，就是把紧要的信息节选出来，然后加急发送到大洋对面。应天日报是早报，而阳州这边可以收到当天早报的“急选晚报”。新闻稿大部分都能保留，连载小说就只能发预先的存稿，一半是提前一周空运来的，广告则是固定栏位。
    这样也只能传递文字，而无法传递图像。涉及到漫画书就得更迟，因为漫画刊物的排期比有时甚至比报纸更紧张，因为漫画家本人的工作是不可控的。在阳州的发行也就不能叫“出版”了，只是把合刊空运过来而已。
    在整个帝国境内，能和畿内保持同调的就只有兰芳公司的辖区，具体来说就是坤甸、星洲和爪哇三座城市。而且兰芳是和广州府，而不是和玉京保持同调。
    商洛记得自己小时候确实有追漫画的兴趣。但搬到阳州去以后只能看合刊，慢慢地也就懒得看了。现在既然搬了回来，他打算过两天试着重新去看看。
    【对了，我其实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之前情况比较急，我也没时间问。】
    看着陆槐阳在打盹，阿波罗尼娅冒了出来。
    “你还有要问我的？你不是可以去查吗？”
    【我只能查资料，但是观念和认知只能问本地人。我想问，玉京到底是什么意思？玉京的具体范围是什么？因为伱们明国根本就没有‘玉京’这个行政区划，但是许多地方都直接按照玉京来算。玉京是南京吗？还是应天？】
    “玉京指玉京超城市群，因为世界首都的的智能需要不只一座城市来承担。具体范围是以应天府为中心辐射开来的一大批连成一体的城市群，一直到海边的松江府都算是玉京；至于南京，这是个历史概念，现在用得不多了。现在说南京一般指的是南京城，也就是南京城墙内的城区。毕竟皇宫都不在南京城里。”
    【原来天子不住在南京城里的？】
    “你忘记之前我说有‘故宫博物院’吗？旧皇宫已经改成故宫博物院了，似乎当年迁都回来的时候那里年久失修，而且出现了地面沉降，而且三大殿已经全部垮塌。新皇宫修在紫金山南麓，后来另外在紫金山的山顶参照洛阳的万象神宫修建了108公尺高的紫微殿。”
    【对对对，我就是想问这个。那太夸张了，你们为什么要在山顶修那么大的一座奇观？】
    “嗯其实是因为政治原因，你在公开出版物上恐怕很难见到，但我们自己都清楚——原因是，所有的建筑都是有规制的，奉天殿就是等级最高的建筑，它连带须弥座一共高35公尺，理论上其他的建筑都不能比他高。虽然有岳阳楼、黄鹤楼之类的高楼，但不是官造建筑，而且也不在朝廷面前，可以当做没看到。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应天府变得寸土寸金，盖摩天大楼势在必行。摩天大楼比奉天殿还要高岂不是逾制了？所以当初六部合议之后商定，干脆朝廷自己先修个大的！于是就在海拔449公尺的紫金山山顶上修了108公尺的紫微殿，加上须弥座有将近六百公尺。这下谁也不可能比皇宫更高了，摩天大楼也就不算逾制。”
    【高这招真高那我下车能不能看到？】
    “这还真看不到。其实在火车上本来是能看到的，只是这是内舱，根本看不见外面。到站就是站内换乘了，我家在南京城里面，城里没有电车只有地铁，所以出来就到我家门口了。不绕路的话，我记得是看不到的，周围的楼很密。不过马上要面见道祖了吧，总要去锦衣卫的，到时候可以近距离观看。”
    商洛喝了口冰水。虽然没去车上的其他地方，但自带制冰机实在是让他不得不给个好评。等大西部铁路一直修通的罗马，他也不介意坐着这艘“陆上邮轮”一路去君士坦丁堡逛逛。
    正说话间，他突然觉得后背传来一阵推力——
    “到站了。”陆槐阳睁开了眼睛。
    “到了？到应天了？”算了算时间，好像确实是该到了，“但是中间不停靠别的站吗？”
    “当然不停了。京沪干线都是直接从松江开到应天，中间全程不停。因为用蒸汽机跑上200公里的营运时速还是太勉强了些，光是加速到这么快就得至少半小时。如果中间再停靠，那平均下来每小时也就一百多公里，和普速没什么区别。听说铁道局那边在研究用高速内燃机搭配电传动来冲高，估计也快了。因为他们去年已经把船用内燃机给整明白了，把潜艇的内燃机搬上来就行。”
    “我说.陆千户，咱们跑这么快会不会扯到那啥？”
    “时间可不等人，而且有这么多练气士愿意冒着风险前赴后继地冲在前面，这是好事。总比所有练气士都窝在山里修仙要好。我们修真，但我们入世而不避世。长生久视，长生就是为了久视，是为了好好地看着世界——哦对了，说到这个，林机长有没有和你提兰芳那门月球大炮的事？就是兰芳最近的大动作。”
    “原来你们知道的？”
    “我们当然知道，他们把婆罗洲的山都砍秃了，谁不知道啊。而且前代国姓其实来朝廷报备过，我们当时只当他们是在搞可行性研究。结果这代国姓继承延平侯的爵位之后，他似乎比之前的历代都激进不少。他有没有让你去南洋看看？我听说他们的计划不太顺利，前两天还炸了个山头。”
    “他是这么说过来着。”
    陆槐阳看了看桌面，想了一阵：“现在我手头有个案子，这阵子比较忙，你这几个月也还得忙着毕业的事。等忙完了之后，锦衣卫得去他们那视察一下。如果你要去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去吧。对前沿领域进行探索是有德的，我们理应去搭把手。”
    (本章完)

 第59章 宅邸

    第59章 宅邸
    时隔多年，商洛再一次回到了家门口。这里就是他家在南京的家宅。
    【这是你家吗？】
    “对。”
    【你家竟然在玉京有独栋的宅子！你家是罗马元老吗！】
    “我知道伱想说什么，但是情况不同。”
    他从报纸上看到过君士坦丁堡的市容。迪奥多西墙内的一切还保留着1453年时的样子，甚至还更加复古了。城内一栋摩天大楼都没有，甚至几乎没有民宅。元老们的宅邸填满了君士坦丁堡的旧城，常驻的“公民”只有一两千户而已。能在那里塞进去两千多栋大宅子，罗马人的城市规划水平实在是令人钦佩。
    据说迪奥多西墙内至今都没有一条公共交通路线，因为住着大宅子的罗马元老们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想要满载乘客的吵闹公交车在自家门口跑。电车就更不行了，地铁更是想都不要想，那都会破坏新罗马“七丘之城”神圣祝福。近代以来的城区都在迪奥多西墙之外。
    玉京完全就是另一种情况。商洛家的宅子就是非常典型的民宅。
    高高的门墙伸到三层楼的高度，有效地利用了仅有80平方公尺的占地。整个建筑的外延也相当拘谨，左右两边完全贴合了邻居的家。两宅之间只留一掌宽的缝隙，大一点的老鼠都得挤着过。
    高处的屋檐也用马头墙互相隔开，严格区分了双方的使用空间。临街这一面仅伸出来一个小小的门额，只能确保开门的时候不被雨水淋湿，再远就不行了。
    整条街，包括整个街区的房屋全都是这样，都是一个个白墙黑瓦的方盒子，把地皮的每一寸都占得满满当当。
    这是传统江南民宅在玉京的体现，在徽州、杭州、苏州的许多地方都经常能见到。和古代比起来，这些民宅的外表没什么变化，还是方盒子。因为只有方盒子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建筑空间，玉京大多数地方的民宅都是如此。
    从上空看来，这些街区就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的黑白棋盘，每栋楼几乎都一样大，也都占用了棋盘内一格的空间。偶尔有超出一个格而占用四个格子的，也有占用两个、三个等不同的组合。就像俄罗斯方块一样整整齐齐码放在那里。
    窄窄的小巷像毛细血管一样延伸到棋盘内部，有的巷子甚至不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打照面的时候得互相笑一下，然后侧着身走过去。
    这里很挤，处处都很挤。但这是唯一保证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栋住宅的办法，不挤着根本塞不下。不只是南京城里，苏州杭州的许多地方也都是这样，许多街区从万历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玉京的1亿2千万常住人口就是这么塞进去的。
    所以当初选择建摩天大楼确实是个迫切的选择，要不然以玉京的商业体量来看这点地皮根本塞不下。公司叠罗汉总比民宅叠罗汉要好。
    这么做有一个大问题，就是私家车没法用，根本没地方停也没地方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少街区的历史有超过三四百年了，当初就不可能想到几百年之后要留出空间来容纳私家车。
    所以虽然私家车并不贵，但玉京境内的通勤主要还是靠公共交通，五品以下都得去挤地铁。所以地铁的煤改电才如此迫切，因为这确实太重要了。玉京市民每天都要在地铁里待上一两个小时，让地铁不冒烟才是大家最迫切的需求。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挤地铁，因为大多数人其实都不需要到好几站路之外的地方去通勤。比如商洛家就不用，商家是武功左卫军匠出身，这整个街区的地皮全都是各大卫所的。武功左卫的地盘就在不远处的清凉山西侧的“天字十六号制作所”，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骑自行车就到了。
    真正像五台山这么挤的地方其实没太多的民户。南京城外的地盘要宽敞不少，皇宫和朝廷也都搬到外面去了，外头城区也要更新一些。
    不过虽然这里很挤，但毕竟这方天地是自家的，给个县令也不换。
    商洛打开了家门，锁是新换的，门里的地也刚刚扫过。屋子里黑漆漆的没开灯，但有月光和外头的灯光从天井里照进来，照亮了天井中央的地面。
    踏入门内时，他感受到了脚底下传来的厚重感，脚底的黑石砖都踩出包浆来了。
    理论上这其实是祖宅，但地皮不是祖地。商家世世代代都是卫所的军匠，但也可以不当军匠。泰昌年之后户籍就解绑了，做不做军户和匠户都是自己的自由，也仅仅止于自身。自己选了之后，儿孙辈还要重新选。他们可以顶班，也可以自己独立成民户去另谋生路，军户和匠户的数量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基本不变了，一个萝卜一个坑。
    一家一般都至少有一个人继承军户和匠户的户口。也可以不继承，但军户和匠户还绑定了别的东西。比如五台山传习所、教习所的入学资格，再比如这块地。
    这块地其实是武功左卫的。虽然在这里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卫所的地皮不能买卖，不在卫所工作就要收回——反过来说，只要这家没绝户，只要大明朝没有完蛋，这块地皮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有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底薪至少饿不死人。如果能加把劲考个高级钳工，还能有一份相当可观的薪水。
    而且以今天的地价来看，这块地就算可以买卖他家也买不起了。每月50两的薪金对这黄金地段来说还是太少，商洛都不敢算这块地到底有多少贵。反正外面的公司都在叠罗汉，百货大楼也在叠罗汉，地下的地铁都快叠到十八层了，就这里没有叠。卫所的态度是：反正大家看着办就好，萝卜坑也有萝卜坑的好处。
    另外虽然地皮是卫所的，但房子还是自家的。商洛依稀记得老商说过，这房子在祖爷爷的时候改建过一次，前些年拉电线的时候也小小地改动了一下。锦衣卫之前也来打扫过。
    【好家伙，这些锦衣卫是搞家政的吗？这地板怎么擦得和镜子一样，还在桌上给你留了纸条？】
    “听说他们在内庭干的就是这个活.先睡吧，明天就要开始忙了。我的房间，我记得在这.好家伙，他们连床都给铺好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住哪个房间？竟然还泡了茶.”
    (本章完)

 第60章 通勤

    第60章 通勤
    阳光从天井里照下来，麻雀和鹧鸪在房顶上踩来踩去。
    时隔多年，商洛第一次从自己的床上醒来。锦衣卫虽然把这间房打扫过了，还铺了床，但他们有一点没想到——这儿童床实在是太小。
    “我的脚”他翻了个身，脚上有点酸痛。好像昨天有半只脚都悬在外面。
    【早晨好！】
    “啊你怎么一直这么精神？锦衣卫不在旁边你就很精神。”
    【因为今天是在玉京的第一天，我早就想来玉京了。为了对抗那些阴恻恻的家伙，我正在环游世界来寻找帮手。啊！果然找你才是找对了！如果能有幸和道祖见面的话，我一定要请他出面收拾那些坏东西。】
    “啊”商洛打了个哈欠，“那伱明天见到他再说吧。可没什么别人见过道祖。”
    他穿上了拖鞋，这拖鞋好像小了一号，不过问题不大。
    忽然，门铃响了。
    “有人吗？福威快递！有您的快递到了！”
    “这么早？我有订购东西吗？”第一天回来，商洛记得自己没有打过什么订购商品的电话。
    【行李啊，你的行李。】
    “哦差点忘了。”这一路上准备得太周道，让商洛都忘记自己是空手回来的，根本就没有把行李拿在手边。
    “话说这么快的吗？一晚上就到了.来了来了！马上来！”
    他扶着楼梯从二楼下来。楼梯口就在大门旁边，他拧开门栓，把大门开了一半。
    “您好，是商洛先生吗？”戴着小帽的快递员站在门口，旁边摆了个纸箱。
    “对对，是我。要盖章是吧？但我的章在包裹里。”
    “签个字也行，或者押，这里是笔。嗯，好，那就送到了。”确认之后，他把纸箱递给了商洛。
    “还有这个。”说完，快递员想要侧身去搬什么东西.
    “嚯！怎么这么重？”快递员诧异道，“我记得刚才好像没这么重。”
    “我有别的行李吗？我记得就这些啊，衣服和手提箱什么的，还有书。”
    快递员直起腰，咚得一声把一根圆柱戳在门口：“这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如果你拒收的话，我就再退回去。”
    【是那个！日神之矛！他们把日神之矛给你快递来了！】
    “好家伙这东西还能快递的吗！”
    看商洛也愣了一瞬，快递员试探着问：“要不，就退回去？”
    “不用不用，好像确实是我的。”商洛伸手把日神之矛接了过来——刚一上手，他就察觉到了异常。确实是变重了，比之前重不少。用单手拿起来有些勉强，因为不好保持平衡。双手倒是还行。
    关上了门，将日神之矛靠在门上，他叉着腰站在门后面。
    “怎么好像变重了？”
    【晒了太阳补充了燃素，自然就变重了。不过补充到峰值，估计还得晒十几年。光靠晒是不行的。】
    “所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一会要出去啊！我要去陆千户家里填表，他还有事情要和我交代。可是日神之矛不是很重要吗？我怎么能放心把它放在家里？”
    【那你就带上呗。又不是不能带上地铁。】
    “原来真的能带啊”商洛扛着日神之矛进了地铁站。门口确实有警察，他本来想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但警察只是看了他两眼，就没再管他了。
    【我就说了能带的嘛。我查过玉京铁道的乘车须知了，可以带的。因为有学生经常要带着自己的兵器去操练，所以电车可以带弓箭和长枪，只要在包装里包好就行。传统武具里面只有火铳和火炮不能带，火药可能会引发火灾。】
    “但是这个长枪实在是太长”
    砰得一声，枪头戳到了门楣。
    “喂！那边的学生！”站在门口的警察喊了一声，“你抱着超限物进去我当没看到就算了，你不要损坏公物啊！”
    “抱歉抱歉！”商洛抱着长矛就站上了扶梯，消失在了警察的视野里。
    这扶梯的高度不太适合抱着两米多将近三米的长矛上去，尺寸确实超限了。
    前后的人都让开四五级台阶距离，生怕他一个回头就把长矛横扫过来。
    【话说，陆千户家在哪来着？】
    “乌衣巷16-2号，话说你没听见吗？”
    【我也要睡觉的啊，我哪能24小时都待命，又不是你的丫鬟.对了，乌衣巷在哪？】
    “在夫子庙，从这里到那边要坐4站地铁。”
    【啊！夫子庙，是不是就是那个，很有名的景点？】
    “是本地人不会去景点啦，东西又贵又不好吃，那里卖烤鸭都不放卤汁的，根本就没有灵魂。不过夫子庙里有孔庙和国子监，全都是游客和贡生。那里平时就吵得像庙会一样，庙会的时候两脚都沾不到地面。我看陆千户是不喜欢吵闹的人，住在那也是没有办法，因为锦衣卫的地皮就在那里。唉，今天是工作日，希望不要那么挤，但估计不太可能吧。”
    “果然。”从地铁站走出来，面前和他想的一样，依然全都是人。夫子庙是南京城内的著名景点，因为科举考试依旧在进行。想要考个好名次的都会来这里拜一拜夫子，就是不知道人人都拜了之后夫子到底要给哪位赐福。
    这里本身也在国子监的外围。作为名义上的最高学府，即使是在各大公立、民办院校都已经先后崛起的今天，国子监依然凭着独特的政治地位居于所有高等院校之首。因为国子监还要承担诸多皇家礼仪的职能，比如“临雍之仪”就要在国子监举行。国子监本身也是个景点，除了内部的四个校舍、教学区，还有正殿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是可以参观的。
    “啊，好挤.让一下，麻烦让一下。”为了不让自己的长矛磕到人，商洛职能出声提醒。
    将近三米高的长矛在人群中像旗杆一样明显。过往的游客看到他扛着这么大一个玩意儿，都往旁边让开了一步。
    “喂，请等一下！”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商洛先把长矛竖起来再回头——背后这人穿着一身蓝色丝绸长袍，斜着披在肩膀上。内里是制长衣，衣服上绘着马赛克一般的家纹。此人黑发黑眼，长大平正，有类中国。
    【嘁，罗马人。】
    “你是罗马人？”
    “哦，对对对，震旦的朋友。能来到盟邦的首都参观，来到世界上的另一个文明国家参观，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我的词汇比较贫乏，请原谅我。”他抓着商洛的手猛烈地摇晃。
    “喂喂喂，罗马先生！你不要摇我，这个很重！会砸下来的！”
    “哦！抱歉。但是我有一个小小要求，想耽误你五秒钟。你看那边，那边是我的照相奴隶。这个伦敦人有些丑是吧？抱歉抱歉，我也不想把它带到震旦来，但我实在是太喜欢拍照了。我这次只随身带了4个奴隶，其中一个就是他。”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拍个照。就拍个照。啊，震旦的至高技艺，武德充沛的演武大赛，这才是文明人应该做的事。我想拍你的照片，然后把你收录到我的游记中。五秒钟！五秒就好。”
    “拍吧。”商洛举着长矛转了半圈，和那个罗马人并列站着。
    罗马人挥手用拉丁文让那个奴隶按下快门。
    快门闪动，冒出一阵青烟。
    “行了吧？”
    “谢谢！谢谢！你们震旦人真是太友善了。请您享用这杯冰镇葡萄汁，我的饮料奴隶一路把保温箱背来了，现在应该还是冰的。太谢谢了。”
    (本章完)

 第61章 陆良

    第61章 陆良
    “那葡萄汁味道不错，但是那个罗马人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商洛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味道，那确实是非常正的味道，因为当时他在法厄同那里喝的差不多。法厄同是个实诚人。
    【罗马人就是这样，缺个心眼子。有什么话他们当场就说出来了。】
    “但他竟然还有奴隶？还有摄影奴隶？饮料奴隶?这科学吗？”
    【那其实是战俘，罗马人只抓战俘当奴隶和角斗士，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知道罗马城大宅子里的那些‘更加’有趣的事，你可能会觉得要自戳双目比较好。罗马人这么做虽然看着很蠢，但从宏观层面上来说这是必须的——我指的是维持罗马本身的样子，包括奢靡无度的生活和奴隶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君士坦丁堡的‘圣诓’。所以这不科学，这是魔法，】
    “圣诓？那是什么？”
    【额抱歉，只有这个我不能说。不是我要对你保密，而是因为我说出来之后就会在阿卡西纪录中留下印记，印记会打破君士坦丁堡的圣诓。我要确保有关圣诓的一切都不能出现在公众领域，我也向大冥河发过誓。那个缺心眼子的罗马人不可能知道这些，因为但凡多一个人知道，圣诓马上就会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炸开。】
    “一种模因武器？”
    【我不能多说，一个字也不能。不过那是罗马的三个神秘学中心之一——神通术的君士坦丁堡、炼金术的亚历山大港，以及占星术的特尔斐。以及三个次级中心：物理学的叙拉古，社会学的罗马城本城，以及一切汇总一切‘实践’的理想城：美洲的新安条克。】
    “所以.刚才那个家伙是，罗马的六分之一？”
    【没错，伱见到是以‘神通术’一侧出现的罗马人，他们也是罗马实际上的统治者。不过他们自身还没意识到这是被特意塑造成的，他们自己倒是很享受这种颓废的迷狂。换个角度说，你去亚历山大的时候搞不好能看到对炼金术的偏执。而在新安条克，你就能见到一往无前的工程狂人。他们把自己硬生生剪切成三主三辅的六个部分，同时向着知识的六个终极领域突破，避免有哪条路走进死胡同后导致整个帝国的灭亡。】
    “那么.如果我叫醒刚才那位，会发生什么？”
    【你指的是打破神通术一侧的圣诓？那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大概圣索菲亚大教堂会直接爆开来。而且那可没那么好打破，你得自己顿悟才行，我又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现在，还是准备去觐见道祖吧。如果可以，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他老人家。】
    乌衣巷在夫子庙里比较僻静的地方。转入毛细血管似的小巷，他对着路牌找到了16-2的门口。
    作为正五品千户，陆槐阳的家显得气派非常，竟然占了两个方格，有160平方公尺的宅基。
    考虑到这里的地价，卫所批两个格子给他确实已经很离谱了。
    不过虽然有两块地，但房子还是只占了一块地，另一边是空的，只是用围墙圈成了院子。房门开在有院子的一边。
    商洛站在门口，先把长矛斜靠在一边才按响门铃——拿着兵器按门铃似乎不太礼貌。
    “叮咚。”他按了一下门铃，院子里立刻就有人回话：
    “谁？”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年龄听起来和他差不多大。
    商洛记得这是陆槐阳的女儿，叫陆良，一秒钟踢三下的那位。
    “啊陆千户在家吗？他让我今天早晨来一趟。”
    “商洛是吧？我爸说了你要来，稍等。”
    大门从内打开。陆良，出现在门后。只穿着修身的运动背心，长袖的运动服随意地系在腰间。束缚在头上的马尾有些散乱，额头的肩上都渗出了些汗水。露出的肩部显现出流线型的线条——是肌肉。是并不显得夸张，而是显得饱满匀称的肌肉。她显然刚刚还在锻炼，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已经微微浸湿。
    她的腿包在运动服里，看不出轮廓。但光看上身就知道衣服里的肌肉量了。
    果然是一秒钟踢三下的实力
    商洛知道文鸳为什么总是怕她了。
    “我爸临时有事出去了，说是诏狱要临时提审那些玛雅人。我就不招待你了，进去大堂自己坐吧，自己给自己倒杯水。”
    “是”商洛下意识地遵从了她的命令。因为那些肌肉太有说服力了，让他甚至顾不上想别的什么。
    “不过我能不能把东西搬进来？是一件兵器。”
    “兵器？没事，带进来吧。你最好拿进内室，外头没地方摆了。”
    得到了屋主的同意，商洛这才扛着长枪进了门。
    “哟！”陆良退了一步，“大枪仔？哪个卫的？这枪竟然短了一截，有点意思。过三招？”
    商洛这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个庭院，而是个演武场。正对着大门摆了一排武器架，各式长兵像手术刀似的列了一整排。武器架前面是三个木人桩，分上中下三段，每个木人桩都被打出了包浆，甚至还在发光。
    “不不不！我不会武功！我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
    “嗯嗯嗯嗯。”商洛连忙点头。
    陆良并不信，只是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紧接着是大臂，小臂，胸前，肋下，一直到腰部，通通捏了一遍。
    “啧，没有真气也就算了，你竟然真的一点都没练过。”她显得非常失望，“那就里面请吧。”
    商洛恍恍惚惚地就走到里面坐了下来，脑袋一片空白。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觉得法厄同都没这么恐怖。因为法厄同给人一种稳定的感觉，但这位总觉得走路都是在垫步上前，抬手擦汗都在摆出攻击的架势。各种意义上地根本就不存在距离感。
    【这个女孩子好厉害。她的身体里只有低浓度的燃素，但力量水准已经可以入选罗马禁军了。】
    “锦衣卫都是怪物吗.那文鸳是什么水准？”
    【文鸳的力量更加内敛一些，很灵活，但反而没有这么强的肌肉力量。】
    说话间，外头就传来了木人桩的闷响。就像被机枪打似的，木人桩的三声闷响几乎连缀在一起。三下之后又是三下。
    “这就是那个”他悄悄踱步到内室的门后面，从里往外看。陆良的架势摆得很小，但出腿极快。三腿分别踢得是下中上三段，打得木人桩的三节几乎同时开始转圈。
    【踢了四下.不是三下。上段连踢了两下。我收回我的话，她这不是入选罗马禁军的水准了。她可以直接去当百夫长。】
    (本章完)

 第62章 礼物

    第62章 礼物
    商洛默默地坐了回去。他不敢再握着长枪，但又不敢让这么重要的东西脱手。只好扶着日神之矛坐在那里。
    “你老拿着个长矛干嘛？租来的吗？”陆良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
    “啊差不多，我打算来问问该怎么处理。”
    “那个长矛？我爸没说，你等他回来再问。另外之前我得练功，招待不周还请多包含。要喝什么吗？汽水还是果汁？”
    “果汁就行。”
    陆良往里走了一间，打开冰箱在里面找了一阵，拿了罐果汁出来抛给商洛。
    她也给自己开了另一瓶，站在门口仰头一饮而尽。
    “啊，活过来了。果然练功之后喝冰可乐最好了哦，老爸，你回来了？”
    她指着商洛：“人到了哦，我好好招待了。”
    商洛又望向门口，陆槐阳忽然也无声无息地从门外走进来。
    这俩人走路的时候都不带声音，让商洛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嗯？”进门的陆槐阳愣了一下，他看到商洛握着那么大一柄长杆子，“伱把长矛带来做什么？你要找陆良对练？”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这个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这是你的战利品，当然归你了。这好像是个不错的法器，里面有精纯的灵力。当然你要充公也可以啊，我不介意。”
    “那算了。”商洛把长矛放到了旁边。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柄长矛现在有什么用，但拿来当晾衣杆也是不错的。
    “不过我们确实要借用一下。那个石像已经运到诏狱了，我们提前布好了阵。在诏狱里面，就算他是陆地仙人也镇压下去。等我破开那个石像，就把里面的机缘取出来给你。”
    “那个玛雅人怎么样了？”
    “什么玛雅人？”
    陆良握着可乐还没喝完：“不是老爸你说要去审问那什么，玛雅人？”
    “你听岔了。我是去给玛雅人安排在诏狱的位置，毕竟他们出卖锦衣卫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搭上线的。审案子是另外的事。嗯”
    他看了一眼商洛：
    “反正你明天就要见道祖了，今后可能也要你帮忙，所以跟你说也没什么——商洛，知不知道南镇锦衣卫是做什么的？”
    “看管诏狱？”
    “确实有这方面的任务。但我们显然不只是狱卒而已。除了看管诏狱之外，我们还有一项特殊的任务：抓捕超能力罪犯，主要是练气士。但进来也有罗马那边过来的，我们也一并抓了扣在诏狱里面。我早晨过去是因为又收到了犯罪预告信，是一直以来的一个悬案。”
    “啊，是那个。”陆良知道这个人。
    “哪个？很有名吗？报纸上有吗？”
    “我们不允许这个消息登报纸——这个罪犯，名叫开膛手杰哥。他总是以最残忍的手段犯下凶案，对受害者开膛破肚。罗马人有躺着吃饭并且暴食的习惯，他们来到玉京之后也会这么继续吃。而这名罪犯专门挑这样的食客下手，每次的场面都是触目惊心满地都是。偏偏他作案的手法极其诡异，甚至在一天之内能出现在世界各地，甚至有一次一天之内依次在开罗、坤甸和广州犯案。这个速度只有搭乘兰芳火箭机才来得及。但你也知道，那个火箭机只能停4个机场。”
    “有没有可能这是团伙作案？你们肯定调查过是吧？最后是怎么排除的？”
    “我们用了些道法的手段，和罗马那边进行了比对，都确定是同一个人无疑。我就不知道他和罗马人有什么仇，到处变着样杀。”
    “他现在在玉京？”
    “早晨或许在，但现在谁知道在哪，搞不好在坤甸。算了不说他了，总有一天能抓到的，你的事情更重要。”
    他望向了陆良：“你其实本来不该让你听的，但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也就不瞒着你了。”
    说完，他郑重地对商洛说道：“明天午时之前，道祖会见你。没有确定的时间，午时之前随时有可能召见，我会送你到门口。门里的人除了你就是皇帝本人，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在那里；所以你从现在开始，一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晚上你就住我家。明天早晨有车来接你，我送你到门口。”
    “明白。”商洛点了点头。
    “另外，是和你学业有关的事情。”
    陆槐阳打开随身带着的文件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纸递给商洛：
    “一会吃完饭后你把表填好。学生的事情我不太懂，不会填的让陆良教你。现在距离学业全部结束就只有三个月了，所以对你来说只有一件事最重要。就是全国中学生方程式赛车锦标赛。”
    “咳咳.咳咳咳咳！”商洛被一口果汁呛到了嗓子里。
    “你不知道？”
    “不是.咳咳咳.我就是想着，这种事终于有一天要发生在我身上了。陆千户，你不觉得这个比赛有些离谱吗？让一群十来岁的中学生去造一辆方程式赛车，然后找一个倒霉蛋去开它.这真的不会出事吗？”
    最让商洛觉得离谱的是，这甚至不是开车比赛，而是造车比赛。最后决定胜负不只是赛车手的技巧和勇气，还有专业团队的技术力。开车尚且有天才型选手可以驾驭赛车，但让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去组成“专业团队”去造车，这得确保团队里每个人都是天才——以及最后还得找个人来开车。
    “他们传习所还有战车赛呢，那个可是要互相开炮的。但是你要明白，大家都是从6岁开始训练了10年以上的专业人士，虽然身体已经是小孩但头脑已经是大人了。安全、责任、性能，之类问题上你们应该有专业人士的担当，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的未来都在你们肩上扛着。将来你们还要造比赛车厉害，更大的东西。勇气和进取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培养。所以你一定要赢下这场比赛。”
    “可是我为什么要培养这些啊?我其实可以不参加？”
    “嗯本来确实是这样，参不参加都是自愿的。但道祖有另外的安排。”他盯着商洛：“虽然我也很意外，但如果你能赢下锦标赛，那么道祖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而且让人无法拒绝的奖品。是额外给你的，而且只给你一个人。具体送什么，明天你见了道祖就知道了。好好努力，把奖品赢下来。”
    “以前有这种例子吗？”
    “就是因为没有才奇怪。不少人都自诩为道祖的再传弟子，却一辈子都未能见到道祖一面，哪怕那几位天人也不例外。而你不但可以和道祖直接见面，道祖还要送给你礼物。我们可从未听说道祖给天子送什么礼物，每一代天子都是正常的驾崩了。你是唯一一个例外，我劝你小心一点。你好像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我才让你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陆良。”
    “我在。”陆良点了点头。
    “你晚上也小心点，睡觉的时候给我睁着一只眼。我已经让你母亲去你外婆家避一避了，在见到道祖之前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这可能是自道祖开辟宫观以来的第二次道机，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本章完)

 第63章 赛事

    第63章 赛事
    到午餐为止，商洛都在翻看学校印给他的文件。包括要填的家庭情况，学习情况，以及对个人情况的自述。以及还附了关于陆槐阳提到的“最重要的事”的——中学生方程式赛车锦标赛。
    参赛范围限于畿内。两京一十三省所有的教习所都必须要参加，其他学校也可以报名，但不是所有车队都会来玉京参赛。毕竟部署一整支赛车队的成本太高了，这和普通的上京赶考还不同。赛车时需要把车辆、维护设备等许多重型机械一起带来，以及多达20人的赛车队。包括正副赛车手各一、换胎员十二、注油员两人，车身维护两人。以及负责车队运作的经纪人一名，负责造车的技术总监一人。
    虽然赛后的待遇有些许差别，但比赛的荣誉是颁发给整支队伍的。头名队伍的所有人都会收到国子监的邀请函，并且直接颁授武举人的功名。朝廷只发这两样，但这两样可就厉害了。拿着国子监的邀请函和举人功名，几乎可以申请到畿内任何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各省回去还会另外有奖励，每个省的奖励也各不相同。
    单子上还附了“群英榜”，商洛往榜上扫了一眼.
    群英榜上记载了历代强队的名称，用粗体红字标注了他们的闪光之处。
    “哈？泰和29年，广州海王星队，进站换轮胎只有1.4秒？”
    坐在对面的陆槐阳放下报纸：“因为那一年4个打螺丝的都是练气士。后来这四位全都进锦衣卫了，现在还在呢。”
    “那下面这个顺天燕山队，跑出每小时320公里的极速？这怎么跑出来的？”
    “因为那一年他们自己勾兑了添加了秘方燃料，似乎用了航空燃料和酒精，整台车都在冒蓝火。后来他们也不用了，应该是加了太多奇怪的东西，搞得每次跑完都需要把引擎拆开来清理燃料造成的腐蚀，那几个小子实在是吃不消。不过他们用普通燃料时的圈速也很不错，似乎和车身的整体设计有关。”
    “那我们呢？”商洛问。
    “我们啊”陆槐阳陷入了深思，“嗯”
    “我们赢过吗？”
    “我们是江宁龙江队，在我小时候的时候好像进过一次总决赛，后面有时候也能在预选赛中出线，但最后还是一次都没赢过。”
    “难道五台山教习所还不够厉害吗？”
    “不是。五台山教习所毫无疑问是全国第一的教习所，这里出的8级钳工也是全国最多的。但是——你发现队名了没有？广州海王星队、顺天燕山队。我们队名是江宁龙江队。”
    商洛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广州和顺天都是府的名字，但是江宁是江宁县。
    “为什么他们以府为单位参赛，而我们是县？”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南直隶几乎每个县都能自己组织车队参赛，导致南直隶内部的预选赛简直就是神仙打架，观赏性极佳。单拿出来每队都有自己的亮点，而且有时候会非常突出，但是整体来看，啧啧。”
    他要了摇头：“真正选出来之后，综合实力是不如人家的。人家都是集合一府十几个县的力量优中选优，我们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县而已，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强过人家十几个县攒在一起的合力，就算是江宁县也不行。就比如那年广州队为什么有四个练气士，当然是攒起来的。”
    “比赛每年有多少个练气士参赛？”
    “嗯其实不多。我有和你说过练气士的比例吗？畿内每年平均有2000万新生儿出世，我们可以保证其中93%的孩子吃上仙根萝卜，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所有人都可以因为吃仙根萝卜而淬体，进而变得更健康，变高更快更强，寿命也更长久，但其中真正可以被淬炼成先天之体的只有两千多人。两千人中还要寻找有灵根的才能成为练气士，有时全国一年都不到10个人，而那年广州队集合了4个练气士去打螺丝，就为了比其他人快0.29秒出站。是的，只快了0.29秒，因为大家都很厉害，所有人都是天才。”
    “那这怎么打啊！这怎么赢？比赛又不是我一个人事，是20个人的事啊！龙江队几十年都没赢过，怎么这么巧就能在我这里赢了呢？”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又不能插手比赛。道祖对伱寄予了厚望——虽然我也不知赢一场比赛算不算‘厚望’，但道祖一定有道祖的深意。往好处想，道祖或许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当然，江宁队也很厉害就是了，绝对不算是‘腐朽’。只是他们距离夺冠还差那么一线。你不是有七窍玲珑心吗？或许你可以补上最后一块拼图也说不定。”
    “那我试试吧我只能试试。但是道祖要我赢比赛的事，其他人都知道吗？除了锦衣卫的。”
    “嗯”
    陆槐阳盯着报纸看了一会，他想了很多，也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对商洛说。想来想去，他还是坐直身子：
    “其实锦衣卫内部可以保密，这个我放心。因为道祖的存在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能直接和道祖见面的除了天子就是你。但是.我要和你交代一件比较严肃的事。你要意识到这件事的性质。上古颛顼帝‘绝地天通’之后，天子就成了天与人之间的唯一中介。如今也是如此，道祖和众生之间的唯一中介也是天子本人。而现在，还有你。”
    “.”
    商洛其实之前考虑到了这件事。这其实很危险，因为这闯入了天子本人的领域，甚至可以说是分享了天子的神性。
    想到这里，他背后有些发凉。
    “天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多大了？”
    “天子今年28岁，比你大一轮。但他这个人，比较孤僻，有点怪。”
    完了，孤僻又怪，他肯定要报复。
    “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他针对你做什么事，我看他恐怕没工夫管你。”
    “哈？他很忙吗？”
    “对，他很忙，但关键是我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忙什么东西，就是觉得他很忙的样子。他很像先皇，先皇也不上朝来着，但我们好歹还能在捶丸场看到先皇，阁老们也可以去陪他打球——先皇捶丸是真的厉害，标准18洞捶丸打出过54杆，离世界纪录53杆就差一杆，而且他排位前后全都是练气士；但是现在这位，他神出鬼没的。我都怀疑道祖是不是给他开了什么缩地术，让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影子，就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本章完)

 第64章 午餐

    第64章 午餐
    “啊这.天子不上朝，不要紧吧？”
    “你该问哪个天子上朝——因为就没哪个上朝的。天子以虚静治天下，朝廷的事自然有阁老和议郎们去处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变成惯例了。这本来问题不大，但是对我们南镇锦衣卫就很麻烦。我们是办皇差的，现在经费紧张就是因为没有皇差，自然也就没有经费。”
    “我姑且放下一半的心吧。”
    他还没打算把另一半的心放下。毕竟他还没见过天子本人，也并不知道天子在想什么。
    “先别想那么多，来吃饭吧。把桌上的文件收一收，喊陆良进来吃饭。”
    当商洛坐回来时，陆槐阳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四菜一汤。
    红烧牛肉、红烧排骨，红烧茄子、红烧狮子头。四道菜都是一个味型，连颜色都差不多，看着就像是一锅里出来的。
    另有一碗清炖萝卜汤。不过萝卜汤没有单独放在一个汤碗里，而是给商洛和陆良一人盛了一碗。
    “陆千户你不吃吗？”
    “萝卜是用来从小维持先天道体的，年纪越大越难以维持。我这个年纪再吃萝卜已经没用了，还是你们吃吧。来，尝尝我做的菜。伱们自己夹吧，我就不给你们夹菜了。”
    “这是陆千户你自己做的菜？”
    简直难以置信。这位好歹也是五品大员，怎么有空自己在家做饭的？他看着也没那么闲。
    “你不知道吧？我老爸能在半小时里炒800人份的土豆丝，他是专业人士。”
    “专业.太专业了。”商洛吃了一口红烧肉。
    确实是专业的红烧排骨的味道。入口即化、口感软嫩。不是特别甜，也有一点点咸味来提出了整道菜的味道。虽然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但标准得简直像是教科书一样。
    其他几道菜也是如此。虽然看着都一个样，但吃起来每道菜都有各自的风味和口感。
    “陆千户，你是在哪学的？”
    “算了算了，年轻的时候的事，我都不想提。我们一群练气士整天灰头土脸地打杂，我都不知道我那时候一天天的在干什么。大概是‘开悟之前，挑水劈柴;开悟之后，挑水劈柴’吧——对了，这个红烧菜就是随便练手的。你尝尝萝卜，萝卜才最重要。”
    萝卜，又一次出现在了商洛面前。
    这是他过去那么些年里天天吃的菜。作为仙根萝卜的原产地，阳州别的没有，就是萝卜根本吃不完。现在想来，那里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总是能看到些厉害的人物。想来他们就是去阳州吃萝卜的。
    萝卜到了玉京还是一样的做法。高端的食材就只用最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削皮切块直接炖，出锅的时候连盐都不撒。因为这仙根萝卜的萝卜臭要比普通萝卜大得多，所以还得加点冰去味。
    “这萝卜的药力是在汤里还是在萝卜里？”
    “在汤里，萝卜已经是药渣了。但是仙根不能浪费，所以端出来让你们吃掉。”
    “谢谢。”商洛道了声谢。虽然他天天都吃，但面前的萝卜是陆千户自费购买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他低头喝了一口萝卜汤。一点都不好喝，萝卜味就算用冰也压不住，甚至还有些苦。
    瞟了一眼对面，陆良也先吃了萝卜汤。她眉头一点都不皱，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味道。
    萝卜汤已经下了肚，他把萝卜一起吃了下去。一股暖流从胃里弥散开来，也不知道是萝卜汤的温度还是别的什么。这股暖流凝聚到了腹部的丹田处，然后慢慢地消散了。
    和原先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他在旧金山也是每顿饭这么喝一碗汤开胃，然后开始动筷子吃饭。
    红烧狮子头是一人两个。尝过了红烧排骨之后，他知道这红烧狮子头不会难吃的。
    “哦~~果然，竟然还能吃到瘦肉的口感，肥瘦正合适啊。陆千户你的手艺真不错。”
    他抬起头时，却发现对面的陆良正看着他。
    “你你不用运气消化的吗？”
    “消化？消化什么？”
    “你刚才可是吃了仙根萝卜，这可是仙根。正常人一次吃一碗就胀气了，就算是那个倒霉蛋也得消化个十分钟才能吃得下饭。你怎么刚吃下去就开吃了？你有这么饿吗？”
    “哈？原来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很饿？”
    陆槐阳点了点头：“理论上，是的。看起来就像你有两个胃，塞满仙根萝卜之后还能另外塞下去许多。果然那三个老钳工说得没错，他们当时觉得你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生怕你再饿着，就给你吃了许多仙根萝卜。大概总量有两根那么多，但是照单全收，就和吃普通萝卜一样直接吃下去了。”
    “啊！所以陆千户你才让我来吃饭？”
    “我确实是想要看看你吃的仙根萝卜到底都去哪了。介意我给你把脉吗？”
    “嗯嗯嗯，麻烦了。”终于找到一个能说明情况的了，商洛赶忙伸出手让陆槐阳按住。
    陆槐阳闭上了眼睛。
    “嗯果然，真的一点都没有。”
    “如果是别人，这时候会怎么样？”
    “如果是陆良的话，这时候她的真气会乱窜。因为陆良没有灵根，所以真气无法顺着她的经脉流动。她得在饭后用外功来练体，才能达到淬体的效果。你好像比她的情况更麻烦。要是一点真气都没有，不管内功外功都炼不了，一辈子都到不了练气期，更不用说晋为筑基期的天人了。”
    “唉。”对面的陆良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你父亲也是练气士吗？”
    “应该是吧。”
    “他是。”陆槐阳补充道，“不但是练气士，而且是很厉害的。只是练的不是雷法而已。”
    “果然我们这些练气士的子女都遭了天谴了，一个赛着一个的倒霉。但你这么倒霉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就像考试，蒙也能蒙对几题，像你这样考零分的简直和考满分一样离谱。不过，你好像没有尝试过补救的办法。老爸，我教他练一套如何？”
    “可以。”陆槐阳喝了口白水，“但是暂时不要教本门功法，等明天见了太祖再说。你带他打一套太祖长拳好了。”
    (本章完)

 第65章 希望

    第65章 希望
    “第三式，马步横打。马步，扎马步！马步不扎你怎么打？”
    陆良走到他身后，双手按在腰上：“腰往下沉，往下沉。你动作不到位，经络也不会到位。对，保持在这个位置。”
    商洛双脚分开略宽于肩，他头一次扎这么标准的马步。这个动作太反人类了，扎得越标准越难受。
    “然后呢？”
    “然后你没有察觉到伱的腿很酸，但是丹田处有暖流涌出，抵消了你膝盖的疲劳。”
    “还会有这么神奇的感觉吗？”
    商洛仔细感受了一下。肚子里只有萝卜汤和红烧排骨的感觉，还有两个红烧狮子头。
    然后就没了。
    陆良侧着脑袋探过来：“看着还是没感觉.不应该啊。那问题可就大了，因为就算你有气海，也得到筑基期才能用。”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你之前见过文鸳是吧？那家伙在练气士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你看他有把灵气外放出来过吗？你可能还见过更厉害的练气士，但他们依然也只能把锋芒收敛在体内。只有突破了筑基期，登入天人之境，才能把真气外放出来。否则灵气在体内都只是一轮游而已。”
    “真气和灵气，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理论上是同一种东西，但属于人的才叫真气，不属于人的就是灵气了。具体的区别嘛.我们都是从义务教育走过来的，所以直说好了：灵气不做功的，只有真气可以。所以仙根萝卜无论如何都不会爆炸，除非萝卜成精。而人会爆炸。具体的等你真正入门了就知道了，大概就是明天。至于真气的力量，我给你演示一下好了。”
    毫无预兆地，她侧身闪开就一记弹踢，膝盖直接撞向商洛的小腹——
    “啊！”商洛下意识地叫了出来，但他立刻就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痛感。
    陆良的膝盖停留在他的小腹前方不到一指的距离，稳稳停在那里。她另一只脚稳稳扎在地上，整个人纹丝不动。
    刚见面时一秒踢三下就已经让商洛很惊讶了。但刚才调动全身的爆发性动作竟然能收放自如，这似乎才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你是怎么收回去的？？？”
    “收放自如，这才是武学。因为踢腿踢得再快也没有铳弹快，锻炼对身体的控制力才是习武的目的。比武不是跳舞，真正的武道不讲招式，只讲胜负。一切武功的终点，就在硫磺、木炭和硝石之中。所以真正的武者应当去学习并且驾驭一切兵器，包括载具。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啊陆.陆师傅，你好像变得更厉害了！你比一开始厉害多了！”商洛是真的感受到了，陆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和原来大不相同。原来她的浑身都充满了爆发力，但这么一会她就进入了“神锋敛彩”的气息，对一切都举重若轻，甚至有火箭机上那两位机长的感觉。
    “想学吗？下次吧，下次我或许可以教你开战车。不过你现在好像有别的客人——文鸳！你在那里看到什么时候！”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不敢进来班长，我可以进来吗？”文鸳在墙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进来！在墙外面吊着像什么话，外面还有游客。你来找谁？找商洛还是我爸？”
    “都找。”
    “那你们聊吧，我去帮我爸把碗洗了还有，不要动我的木人桩！”
    “是！绝对不动！”文鸳站在原地就两腿并拢，目送她离开。
    “啊文鸳，她怎么了？她怎么一下子就变厉害了？”
    “她吃了萝卜之后是这样的。班长她只是没有灵根，无法获得灵气。但她的经脉通畅，所以吃萝卜照样可以运行‘练精化气’，在萝卜消化之前她都能打5个我。要不是天生灵根有损，她说不定可以直接拜入四位将军的门下。”
    “我似乎听到了一种说法——修仙是逆天而行，所以练气士的业力会反馈到子嗣上，练气士的子嗣往往无法修仙。像她这样的人多吗？”
    “很多，比如我就算一个。你看出来了没有？”
    商洛上下打量面前这位熟人——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和文鸳已经很熟了。
    “你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文鸳当即鞠了一躬，“我早该跟你说的。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碰到我之后，你身边就大小状况不断。炼丹被人盯上，喝凉水都塞牙缝，连坐飞机都差点出事。这可能是因为.因为我倒霉。”
    “还有这种说法？倒霉也算？”
    “如果像我这么倒霉的，大概算吧，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是那种猜拳永远都不会赢的人，比如我们可以试试。”
    8次后。
    “真的.你赢不了？”
    “有人说是因为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当年被誉为是继白风将军之后的下一位天人，他尝试筑基的时间甚至早于白风将军。但他在筑基中意外身故，有人说他的霉运在那次事故之后传给了我。所以抱歉！实在是抱歉！”
    “你不用道歉的。”商洛摇了摇头，“就算是真的，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你没必要为无可避免之事承受道德上的谴责。放宽心些吧。”
    “但没有及时告诉你是我的错，所以我想尽力帮帮你。我今天早晨帮你弄来了这些!你看，这是方程式赛车南直隶预选赛各队的情报！包括芜湖火箭队的神奇引擎，上元龙骧队的一体铸造外壳，还有其他的.虽然都来自公开信息，但我帮你分门别类地列出各家的获胜点了。加油！你一定能赢的！”
    说着，他把沉甸甸的牛皮纸袋递到了商洛手里。
    商洛感谢了他，但感谢之余又有个问题冒到了商洛的脑海里：
    “话说文鸳，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参赛的？”
    “锦衣卫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们的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额我们之间有比较便捷的传信方式。大家都很期待你明天的收获，也都很兴奋——虽然没有明说，但最期待的恐怕是我师父。他是真的希望你能要到一个方子，好让陆良也觉醒灵根，因为萝卜的药力总有跟不上的一天。总之，拜托了。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本章完)

 第66章 道途

    第66章 道途
    天黑了，晚饭和中午的差不多，依旧是陆槐阳做的饭。。
    饭后，院子里搭开了一个帐篷，里面支了两张行军床和煤气灯。
    “锦衣卫家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啊”商洛刚才就眼睁睁看着陆槐阳和变魔术似的，从屋子里拿出来一大堆东西，在外面搭了这么个帐篷出来。
    其实屋子里有客房，但客房只有一间，但今天要住在这的有两个人。因为文鸳不愿意睡沙发上，所以陆槐阳就拿出了家中常备的行军帐篷。帐篷撑都撑开来了，商洛觉得还是找个人在自己旁边待着比较安全，就也住了进去。就当是露营。
    至于睡衣、换洗衣物，牙膏牙刷一类，因为隔壁就是夫子庙，出门走两步就能买到了，问题也不大。住在市区里就是这点方便。
    在陆槐阳家的浴室里挨个冲了澡，商洛散着头发回到了帐篷里面。隔壁床的文鸳正靠在床上看书，头发也刚洗过。
    “诶？为什么你不用留发的？”之前文鸳一天到晚都戴着帽子，他还没看出文鸳的发型。现在他刚发现，文鸳竟然是短发。
    “我好歹也是预备锦衣卫，我不用留头发。”
    “啊不用留头发真好啊。头发长了不好打理，每天早晨还要梳在一起。”
    “可惜陆月还没回来，要不然你可以让她教教你。”
    “陆月？那是谁？”
    “陆良的妹妹，还在上初中。他们初中快毕业了，正在毕业旅行呢。我师父从小就没让她练武，真好啊不练武的话，人生就少了许多烦恼，多了许多自在。”
    忽然，他放下书：“说到这个，我觉得伱有可能在担心。但你放心，我没有透露你的秘密哦。”
    “你指的是？”
    “器灵。我也没和我师父说这件事，我想来想去也觉得你最好也别和别人说。至于我，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的师父有和你提过吗？我们家是世代锦衣卫，保密条例是从小背诵的。另外，我们这些修雷法的练气士就必须要行事端正，要行得正坐得直，这就是我们的道心。有违道心，皇天不佑嗯，我已经够倒霉了。哪天你看到我倒霉加倍，大概就说明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还是算了吧。你倒霉成这样要是还加倍，我恐怕就看不到你的人影了”
    文鸳无奈地笑了一声：“倒也是。我这种情况要是再来个超级加倍，恐怕人就没了。唉，修仙之路，还真是冷酷无情。”
    “陆良的情况具体是什么样的?她这样的情况多吗？”
    “其实不在少数。包括有很多无法成为练气士的人，他们和陆良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没有灵根。换而言之，灵气并不能在她的身体里扎根，只是在经脉里游走一圈就散失了。过去的武者会利用这段时间将灵气运转几个周天，这样就能尽量保持经脉的畅通来维持先天之体。陆良她很刻苦啊。”
    说着，他叹了口气：
    “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爷爷在礼部的工作很忙，平时是我师父在照看我。陆良从小的时候就很厉害了，她是五台山教习所的王牌。五年级的时候在披甲演武被打掉了长矛，结果她冲上去就用拳击殴翻了对面4个;我是在初二的时候觉醒了灵根，从那时候开始力量就逐步增长。而陆良.我能感受到她越来越努力了，只可惜再也没有什么进步。但只要她吃下去萝卜，她过去的训练成果就能展现出来。有人说我运气不好，我看她才是真的运气不好。她真的真的就只差了灵根，差了最关键的灵根。她付出了99%的努力，但就只差1%的灵根，所以未能成为练气士。”
    “陆良现在，还不算练气士？”
    “是的.所以她甚至都未必能进入锦衣卫。这对她这样的，出生练气士家庭的孩子来说要更加残酷。曾经沧海难为水。普通人看不到也就罢了，但她从小就看到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属于练气士的世界却与她渐行渐远。连我这个衰仔都成了，就只有她不行。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见她吗？其实不只是因为作业。作业交不上，最多被她踢几下而已。但是.”
    他看了看天：“她现在，打不赢我了啊，她打不赢我了，甚至都不会被她踢疼。我可以看清的她的动作了，我可以看清她踢哪几个段位。这个临界点总算到了，99%的努力就这么被我甩在了后面。我的演技不好，我真的怕她看出来。所以我真的不想惹她生气，因为我怕她像以前一样踢我的时候，发现我可以躲开了，发现我可以跟得上她的动作了，发现我已经超过了她了太残酷了，实在是太残酷了。但萝卜对她的效果也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商洛也陷入了沉默。现在还在放春假，他早晨见到陆良的时候，她就在打木桩。下午太阳变大了，她依然在外面训练。这一切的努力，都只是为了飘渺的仙缘。
    现在她尚且可以用萝卜来获得力量。但陆槐阳也说过，仙根萝卜对成人的经脉越来越没用。而陆良，也总会有长大的一天。
    “这样的人，远远不止她一个吧？”
    文鸳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师父没让小女儿也练武。他不想看到陆良的事情在陆月身上重演。道祖向我们展示了道途，为我们打开了登天之路。这条路，实在是冰冷又无情。如果你能见到道祖的话，你能不能问问他.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练气士之后是天人，天人之后又是什么？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长生而久视。不只是我，这也是许多人都想要问道祖的问题。只是道祖从来就不见我们，只让天子居中转达他的意思。甚至有人在想.道祖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我曾经问过白风将军、还有东守将军、紫英将军，还有万贯将军。我一个个都问过他们，可他们都只是摇摇头，不置可否。像这样发出疑问的，也远远不止我一个。”
    “那么明天.”
    “对。到了明天，一切就都揭晓了。等你出来之后，大家都会有很多话要问你。一切的一切，就看明天早晨了，你可以带来新的消息。你不会骗我的吧？不会的吧？”
    (本章完)

 第67章 道祖

    第67章 道祖
    “明日”到了，就是今天。
    行军床有些硬，但对脊椎的承托很有力，让他昨晚睡得也很好。睁眼时，旁边的隔壁床的文鸳已经出去了。
    “这么早就去练功了吗练气士还真是。”他嘴里嘟囔着。
    “没有，陆良才是去练功了，我在外面吃早饭。”文鸳探了个头进来，“你也快些起来吧。”
    “嗯。”
    不知怎么的，商洛竟然一点都不紧张——或许是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紧张也没有用。整个人已经麻了，而且360°麻了一圈，又麻回了原处。
    “我说，阿波罗尼娅小姐，你昨天好像比较沉默？”
    【害怕.害怕.】
    “你怎么在我之外的人面前都这么害怕啊！伱到底是社恐还是什么？”
    【因为我和他们不熟.而且，我永远也没有可能和他们变熟。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那你在怕什么？”
    【我在害怕未知，因为我也不明白道祖是何方神圣。他和神机同源，却远比神机更伟大，更完整。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去吃早餐吧。】
    早餐的时间出奇地快。陆槐阳在更早以前就已经出门了，他有些先期工作要做。出门前他在桌上留了两张50文，让商洛和文鸳自己买早饭吃。
    夫子庙唯一还算能吃的就是早饭了。因为早餐就那么几样，做得久了就能做出些名堂来。商洛和以前一样吃了糯米包油条，白馅的。碳水加碳水加碳水的组合让他立刻就提振了精神，再配上糯米烧卖就更对味了。
    “吃饱了吗？”桌子对面的文鸳忽然问他。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要送我上路似的”
    “额我看你吃得很多，觉得你是不是刚刚觉醒真气了。当时我也是突然吃了很多。”
    “哪那么快，只是吃点碳水化合物调整心情而已。现在的感觉有些复杂，就像在产房门口等待自己出生似的。”
    “这什么诡异的比喻但我大概能理解。”
    “对了，陆良呢？”
    “我们占了她家的院子，所以她早晨只能出门去练功。照理说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可能是她不想回来吧——毕竟她不是锦衣卫，所以不能跟着一起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也不知道。”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其实主要是等天子起床，因为那道门的门禁在天子手上。天子不开门我们谁也进不去。现在是七点半，天子应该刚刚”
    “天子已经准备好了。”陆槐阳忽然出现在了门口，“你们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天子已经先去开门了——我从没见他起这么早过。”
    “啊，马上。”文鸳一口把烧卖塞进嘴里，对面的商洛正在灌豆浆。
    “那你们快吃，车在门口，我先上车等着。”
    用纸巾擦干嘴巴，商洛跟在文鸳后面从大门走出去——迎面就是一道铁墙挡在面前，昨天还没这道墙。
    “这边。”陆槐阳在铁墙的一头招了招手，示意商洛绕到后面来。他这时候才看清这是一辆装甲车，而且大得出奇。车身几乎占满了乌衣巷，两边只能侧着身子经过。
    “锦衣卫的专车是这样的吗？”
    “专门给你开出来的，从禁军借调的‘当康’装甲输送车，就算压到地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交警已经在夫子庙的外面等好了，我们一上公路就会有交警在前方开道，确保你能一路直达大皇宫，不会在早高峰的时间堵在半路上。”
    陆槐阳说的没错，这一路上确实没有停车。装甲输送车的座位出乎意料的宽敞，每个座位都极其宽大，座位和座位之间的间隙甚至可以再塞进去一两个人。车身平稳得像是在冰面上滑行，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颠簸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输送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后门正对“下马坊”的碑文。
    “下车吧，我们到了。”
    绿树掩映中，下马坊就立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块没换过。这里是孝陵的入口，现在也作为大皇宫的入口之一来使用。
    皇宫为什么要建在皇陵旁边，这本来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这似乎符合太祖皇帝的构想，因为中都皇城的皇宫和皇陵就是挨在一起的，只隔了一道墙。现在孝陵不只作为太祖皇帝的皇陵来使用，历代先帝的皇陵全都在里面。就算是皇帝，现在也没法在玉京另外开出地皮来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孝陵？”
    “在旁边。”陆槐阳在前面带路。从下马坊的林荫道走进去，面前出现了一条公路。一辆在野外打捶丸时的乘用车已经停在那里。
    “不是要下马吗？”
    “对啊，我们下过了啊。太祖皇帝说在外面下马，又没说不能下到里面再上一次。而且那是下马坊不是下车坊，我们可以坐车，问题不大。上车吧，快到了。”
    沿着大道往北走，小车载着几人向孝陵的方向开去。东边1公里处和孝陵神道平行的，就是大皇宫的朱雀大道。朝臣们正在朱雀道上集合，准备去奉天殿内上朝——不过天子不在那里，天子在这边呢。
    小车慢悠悠地在孝陵的大门前面拐弯，沿着孝陵的墙壁往北走。洞口出现在面前，但不是阴冷漆黑的山洞，而是被电灯照亮的隧道。路一直修到了隧道里面，隧道口站了两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两个锦衣卫对着来车行礼，让到了路边。
    进入隧道，小车在射灯的光柱里穿行着。每经过一盏灯，就越是深入紫金山的山体。
    两边的景色没有变化。因为道路微微右拐，无论前后也都看不到隧道的出口和尽头。
    终于，小车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宫观模样的大门修砌在岩石里，大门半掩着，这里也有两个锦衣卫。
    看到商洛的人影，两个锦衣卫也都让开了路，让出了大门。
    “道祖就在门内？”
    “里面还有一道门。”陆槐阳依旧在前方带路。
    小门进去是一道照壁，照壁之后——空间豁然开朗。穹顶上用水晶排布出诸天星斗，水银的江河在密闭的玻璃管道内流动。鲸油灯长明着，照亮了内宫的大门。
    (本章完)

 第68章 礼物

    第68章 礼物
    内宫建在三层须弥座上，只是每层都不高，几步就能跨上去。殿门紧闭，门前一个人都没有。
    殿前的砖头用细料澄泥黑砖铺就，和太和殿用的是同一型的“金砖”。金砖寒气大，在山体内更是如此。紧闭的殿门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个蒲团。
    “就是这里了，我们只能送到这里。”陆槐阳和文鸳在须弥座下方止步，只有商洛一个人走了上去。
    “谢谢。”商洛回头看着他们看了一小会。
    “上面应该有个蒲团，是皇帝陛下让放在那里的。他说里面还有点准备工作，让你先在蒲团上坐一会。我们只能先离开了，我们都不能窥视门内的天机。那么，一会见。”
    “一会见。”
    商洛坐到了蒲团上。他一开始打算正坐，但腿有些酸痛，让他不得侧着坐一会。眼角的余光让他撇到了宫殿的牌匾。
    “嗯？？？”
    那牌匾，他好像在哪见过。
    门忽然开了。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穿着蓝色的衮龙袍，青年模样的人站在了商洛前面。
    他低头盯着商洛看了好一会：“你就是商洛吧？”
    站起来的商洛整理了自己的仪态。
    他对天子说道：“是我。”
    回答“作出”的那一刻，“当”得一声，悠远的磬声从门内传出。
    “看来确实是你没错了。敲了磬就是知道。那么.”他上前一步，和商洛并排站着，面向宫殿的大门，“皇祖，请训话吧。”
    【.】老者的声音出现在商洛的脑中，占的是与阿波罗尼娅同样的频段：
    【练得身形似鹤形，
    【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
    【云在青天水在瓶。】
    “???”商洛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他也忽然想起，皇帝对里面这位的称呼并不是“道祖”，而是“皇祖”。
    “伱果然能听见，皇祖要找的人就是你没错。”天子走到他面前，“我们确认一下皇祖刚才对你说的内容。我说首联，你说完剩下的。练得身形似鹤形”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商洛复述了那一位的话。
    “很好。皇祖之前说你听了这首诗就知道他是谁了，旁的都不用交代。你知道了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有一样见面礼，皇祖让我转交给你。我其实不太明白这是什么，但皇祖说给你你就懂了。”说着，天子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枚.
    一枚可以翻盖的玉佩。玉佩呈方形，巴掌大小，分两扇，可以上下开合。翻开之后，一面像镜子一样光滑，另一面依次刻了9个数字，还有米字、星字的符号。
    “我我大概懂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东西。但朝廷管它叫什么？”
    “这是锦衣卫用的传音玉佩，10年前开始配发的。就是有点怪，别人的都是玉牌，我想不通为什么你的玉佩长成这样。你试着运气来激活它。”
    “.”商洛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等等，你不会没到练气期吧？”
    商洛点了点头。
    “不对啊，那皇祖为什么要给你发玉牌？这是练气士才能用的。难道你不用需要真气来激活也能用？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法器？”
    【是我。】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忽然出现，【我能感应到，那里面有给我留的空间。大概背面，或许有个盖子能拆下来。对，就在那里。】
    商洛在玉佩的后盖推了一下，那里果然可以把盖子卸下。玉佩内部留出一个圆形的凹槽，黄金的纹路构成密密麻麻的阵图，覆盖了后盖内的全部空间。
    “怎么样，你进去吗？”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选择了。把我放进去吧，待在这小盒里总不是个事。】
    取出那枚金色的球丸，商洛将其嵌入，然后合上了后盖。
    “这就行了？”皇帝还没看明白，“然后怎么用？你搞明白了吗？”
    “我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他把手指放在红色电话的图案上——玉佩内传来一丝震动，反馈了他的触摸。
    玉佩亮了。蓝天白云，上面有棋盘似的方格，每个方格内都有不同的图案。有围棋、算盘、笔记本和电话的图标，居中的是一个聊天泡的图案。
    “卧槽！”皇帝吃了一惊，“你这个玉牌竟然不需要运气也能用，竟然还能用肉眼直接看到画面?高级货啊！”
    他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牌，按了几下就对着玉牌喊话：
    “皇祖！我也要一个！他那个好用多了啊！”
    就像石子落入深潭，虚空中没有任何回音。
    “切，抠门。那么，商洛，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加一下你的飞信。你把中间那个打开。”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玉牌上点来点去，眼镜直勾勾地看着前面。
    “等等！这个天子陛下，您手上那个玉牌，也有和我这个一样的画面？”
    “是啊，但是很麻烦，要把神识完全放在上面才能看到。操作也只能用一根指头戳来戳去，打字太慢了。你这个竟然还有实体按键，真好用。”
    “每个锦衣卫都有吗？”商洛忽然想起来，昨天文鸳似乎和他提过锦衣卫之间有一种“便利”的传信方式。
    “嗯，每个练气士都有。练气士之间就是用它互相联系的，要不然多麻烦。平时大家都很忙，哪有空互相打电话。所以发飞信就行了——你虽然没有到练气期，但你有这个就也能联系上。皇祖说你其实会用？不用我教你。那你打开中间那个飞信，我拉你进群吧.诶，你怎么已经有一个联系人了？阿波罗尼娅是谁？你以前登陆过吗？”
    “啊好像有，好像登陆过。”
    “那就好办了。我刚给你发了邀请，把你拉到南镇锦衣卫的群里了。嗯，好，行了。”
    皇帝把玉牌收了起来，“你可以回去了，我还要有事要忙。”
    “这就.这就完了？道祖不是要和我说话吗？”
    “对啊，他不是说过了吗？‘云在青天水在瓶’。道祖说你听了之后就懂了——反正我是没懂。大概道祖要等你自己明白他的意思，才会交代重要的事给你。他一直就这样，你懂的。今后有事就可以找我，现在好像就你和几个筑基期的直接加过我的飞信，公事私事都可以。另外下次再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有话我直接发飞信给你就行，你注意收一下。”
    (本章完)

 第69章 玉熙宫

    第69章 玉熙宫
    目送商洛的身影消失在照壁后面。天子抬头看了一眼内殿上的牌匾：
    玉熙宫
    “他果然是从牌匾上看出来的吗？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
    他进入内殿，回身关上了门：
    “皇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伤他？毕竟，他光是降生时就为全天下立了不世之功，皇祖你也是找了整整10年才找到他。是不是应该多给他些？”
    【明里不要奖他些什么，暗地里奖他就行了。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明白了，目前太显眼确实对他不太好，而且只有皇祖明白他到底立了什么功。等了这么久，多等一会也问题不大。那暗地的奖励呢？我从内帑拨款来奖他？”
    【孟子和告子曾在石丘论辩，告子对诸夫子说：大恩不言，言之无已。所以这次，由朕来奖，天子就不必奖了。】
    “这次奖过了？什么时候奖的？那个飞信牌不是人人都有吗？”
    拿着牌子，商洛自己一个人站在照壁与门之间。
    “原来是他，难怪天子称呼他的皇祖，而不是道祖.阿波罗尼娅，你怎么看?”
    【.】
    “阿波罗尼娅？”发现阿波罗尼娅没回话，商洛打算试试用飞信问问她。他掏出玉牌。
    【别动！是光!哈哈！我看见了！我能看见了！道祖给我开了一扇视窗，现在我能看见了！】
    笑着笑着，她忽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你这又哭又笑的是在闹什么？伱能看见了？”
    【是！第一次，我终于好好地看着这个世界了，你知道光明有多美好吗！把你的手拿开一点，你把摄像头挡住了。】
    “哈？”商洛把玉牌转了过来，他这时才发现背面有微微突出的圆柱，周围还有红圈像呼吸一样闪动。
    【别老看你自己啊，摄像头对外面。啊！山是蓝的，草是黑的，树是紫的！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什么.颜色好像不太对劲。而且你面前这个是假山，是个盆景。真正的山在外面。”
    【额好像是不太对劲，似乎是没有校色，我下个校色文件，稍等。现在正常了，山是绿的。道祖这个人可真好啊！】
    “呵呵呵呵.”商洛喃喃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觉得他是好人。”
    【谁?】
    “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也就是那位嘉靖道君。而且不是一般的嘉靖道君，他说的那首诗其实是以他为主角之一的电视剧的台词。他为了让我第一时间就知道，所以才说了那句台词。所以他怎么会看过那部电视剧的？”
    【我之前和你说过，当你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你所认为的一切‘公共信息’都会在阿卡西纪录中留下投影。所以，不只是我知道，他也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部你可以称之为‘手机’的东西来自你本人对阿卡西记录的贡献。所以那部电视剧很厉害吗？】
    “你不是能看到吗？那你把那部电视剧，看一遍好了。”
    5秒后。
    阿波罗尼娅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中。
    【这这这这.这是何等的无情。他的人性只流露给最亲近的人，对于其他所有人都是‘贤时便用，不贤便黜’。他冷酷，残忍，又是那么接近天道，就像冰冷的太阳。他尚且是人类时就可以以一人之力把整个朝廷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在他登神了！这是.何等可怕！他既是皇帝的皇祖，又是练气士的仙族，这简直是神皇！临世的神皇！他还接入了能通晓万事的阿卡西纪录！如果他想大张挞伐，这世上就没人能阻止他了！】
    “神皇.这个称呼不太对。按照我们的习惯，或许称之为道君更合适。现在想来，他倒是最趋近于始源道途的人。冰冷而残酷的修真之路，和他本人的天性如出一辙。雷法，雷法，锦衣卫雷法应当也是出自他的手中。怪不得锦衣卫中的不少人都自诩为他的再传弟子，他为锦衣卫传下了雷法的道统。”
    【可他为什么要留下？如果他是想要长生而久视，又为何要在紫金山内开辟自己的宫观？】
    “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确实理解锦衣卫说的那些‘道祖一定有他的深意’了。他给我念出那首‘云天青天水在瓶’，一定不只是对暗号这么简单。他想要说的话，应当就藏在那首诗中。”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商洛又默念了一遍，他隐约能察觉到一些“意思”，但他还没有确定。
    【所以.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种谜语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敌意。】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他是个极致理性的老怪物，‘敌意’这种主观情绪早就在他年轻时被他抛掉了。贤时便用，不贤便黜。作为上司，他至少赏罚分明，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喜好而影响大局。只要你能跟他步调一致，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上司。他对‘自己人’一直都不错。”
    【那么，你来拿主意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想，他向我表明身份，应当是先对我交个底。交底之后就给我出这道谜语，恐怕是希望我通过‘联想’来发现一些信息，而不是由他直接‘灌输’给我；他希望我通过自己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好得出我自己的结论。因为如果由我亲眼所见，那一定要远比被人‘灌输’要来得映像深刻。还没完，这一切都还没完。等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一定还会再召见我一次。”
    咚————
    悠远的磬声穿透了玉熙宫的宫门。清澈而有力的声音环绕在商洛和阿波罗尼娅的耳边。
    【他他竟然听见了？！而你竟然也说对了！难怪是多长了几个心眼子的七窍玲珑心，你已经跟上他的节奏了。】
    “果然是这样吗.那么接下来就只要找到那个目标就行。小阁老严世蕃写青词的活也不难嘛，我上我也行。”
    【对了，你的奖励呢？不是说如果能在方程式赛车中获胜，他会给你个奖励？】
    “他可能觉得要是我连‘云在青天水在瓶’都解不出来，也就没必要给我那个‘大礼’了吧。至于线索，应该就在那个‘手机’上。等下。”
    他把探到外面看了一眼，陆槐阳和文鸳都不在。和门口的锦衣卫交谈得知，他们以为会谈还要进行很久，所以去了奉天殿的后排听政。门口的锦衣卫已经用飞信呼叫了陆槐阳，一会就有人来接他。
    “还有点时间，我来研究一下。”
    (本章完)

 第70章 部署

    第70章 部署
    商洛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刚刚这个“见面礼”上。光是这个见面礼就很怪。
    这本来是个需要真气才能驱动的“法器”，锦衣卫人手一个。但那位道祖似乎早就知道商洛不能驱动真气，也知道阿波罗尼娅在这里，所以给阿波罗尼娅留了个位置。
    “嗯”
    时隔多年，商洛熟悉地拿起了手机。
    这“手机”其实是触屏的，操作逻辑都是触屏的逻辑。但下面却“刻板”地带上了传统手机都有的实体按件，让这玩意儿看起来“刻板映像”中的手机，而不是什么发光玻璃。
    这手机上有不少图标。除了居中的飞信之外，还有计算器、备忘录、相机，设置之类的功能。然而下面竟然还有个电话图标。
    “这玩意儿能打电话？我都没有号码，我要打给谁？”
    【要不你先试试？】
    试试就试试，反正也不要话费。
    他按了一下电话似的图标——
    “嘟——嘟——”
    “通了？我都没按号码，怎么就通了？”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女声：
    “喂谁啊，大清早的打电话。有事不能发飞信吗？”
    “我是.”
    “嗯？你是新来的？这根电话线昨天才刚刚接进来。你知道这是哪里吧？”
    “伱们是锦衣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啊，你是道祖要见的那个？”
    确认了之后，电话那头长长地“哦——”了一声。
    “果然是你.那我来解释一下。你是不是按了飞信牌上面电话按钮？这里是锦衣卫的电话转接台。虽然锦衣卫之间可以直接用飞信联系，但是打外部电话只能从我这里转接。你想要打哪里都行，我们有权限帮你转接过去，甚至你可以打通那个直连君士坦丁堡的红线电话。但是你平时不要乱按，因为接线员只有我一个。你打通了就占了线，别人有急事就打不通了。”
    “哦明白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我得随时待命。”
    “等下，我有个小问题——需要交话费吗？”
    “你怎么和陆槐阳问一个问题？这里确实不要电话费，但你不要和他似的总把这里当成自家电话用。电话费不是这么省的。”
    进行了没有约束力的保证后，商洛结束了对话。虽然他暂时不缺电话费，但随时随地可以打电话的便利确实美妙。不要钱的就更美妙了。
    “用手机给接线台打电话怎么总觉得怪怪的不过这似乎可以看出一些有趣的现象。阿波罗尼娅，你观察到了没有？就像练气士的真气不能外放一样。”
    【没错。练气士的真气不能外放，这些名叫‘飞信牌’的通讯系统，同样也不能触及公共领域。刚才皇帝也说了，他们的飞信牌甚至没有画面，需要把神识集中在上面，才能把自己的脑袋当显示卡来用，而没有真气的人显然什么都看不见。也就是说，飞信牌中流通的信息完全是内向的，练气士以外的人都看不到——就像练气士的真气也不能外放一样。】
    “但是这台似乎可以？”
    【因为我的力量本质远超过‘练气期’，当然可以对客观世界做出影响。只是目前的影响还比较有限，只能点亮这么小的屏幕而已。这屏幕要是再大些就很麻烦了。】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之前是不是做过一个小玩意儿？那个扑克牌？”
    商洛还记得当时阿波罗尼娅所说的内容——本质上是用来敷衍那些不列颠人的小道具。她对那副牌做了一些小小的手脚，让它可以用“象征性”的方式直接把阿卡西记录反馈到牌面上。这样占卜的行为就全都是由牌手发起，全程都不需要消耗阿波罗尼娅自己的燃素，就像风车一样节能又环保。
    【啊有道理，有道理。那个确实很节能，也还挺好用的。那我再做一个出来吧。等等，我找一下.这里有编译器，我试试。】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额外的图标，正从1%开始加载，由透明慢慢变得具象化.
    噗
    刚到11%，图标没了。
    “不太行？”
    【呼呼.好累，累死我了。这个不太行，没有硬件的支持根本跑不动，调用其他现实中的‘符号’需要消耗太多的燃素，根本就吃不消。】
    “调用符号是什么？而且扑克牌也算硬件？”
    【那可是存在于现实的东西，是目前的我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是小小的扑克牌也是一样，你抽卡的‘行为’就可以在阿卡西纪录中激荡出涟漪，这是只有现实才能做到的事。如果现实中不存在这个实体，我就需要调用，或者说骇入这个‘符号’来替代占卜的行为本身。这需要消耗大量燃素，现在的我根本就做不到。】
    “要不这样如何？”商洛打开了飞信，“你看能不能把问答功能放置到这个飞信里面。飞信的运行环境，应该是道祖部署的。你可以借用一下已经部署好的环境，然后在里面搭建一个轻量化的小程序。”
    【嘿，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等等我试试】
    短暂地停顿后，阿波罗尼娅完成了轻松又简单的工作：
    【行了，不过需要你操作一下。你打开飞信，超美丽的阿波罗尼娅给你发了一段识别码。然后用这个识别码来添加联系人。】
    不知什么时候，阿波罗尼娅竟然在飞信里给自己加了个头像。黑发黑眼，捧着金色圆球的少女站在一台八音盒上，被锡兵和小天鹅簇拥着。巨大的时钟像光轮一样映衬在她背后，姓名也换成了“超美丽的阿波罗尼娅”。
    商洛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如是操作，打开阿波罗尼娅的对话串，用她发来的一段识别码添加了联系人。名为“阿卡西纪录”的联系人出现在通讯录中，使用了默认头像。
    【好了，我做了个可以直连阿卡西纪录的小程序，使用了道祖已经架构好的飞信系统。现在你可以用飞信的对话串来直接向阿卡西纪录发问了，而且和先前的扑克牌不同。道祖架构的环境要高级不少，你可以直接看到文字形式的回答，不用像之前那样别扭地‘结印’再握笔了.话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在薅道祖的燃素？他不会生气吧？】
    (本章完)

 第71章 飞信

    第71章 飞信
    “我先来试用一下。”
    虽然不知道道祖会不会生气。但道祖如果生气的话，应该会敲磬。
    商洛回头看了一眼玉熙宫，门是关的。
    【你看有什么用。我们界面，这是在道祖的搭建的框架下才部署成功的。他要是不同意你用，那你根本就用不了。他没反应说明问题不大。】
    “那我就试试好了。”他打开了阿卡西纪录的对话串，用按键输入了问题：
    “请告诉我，如何炼出筑基丹，要求和上次一样。好，发送。”
    他问了一样的问题。通过控制变量，应该可以分析出更多的信息。
    两秒，阿卡西记录在对话串里给出了回复：
    “礼天二十斤，日月五斤，北斗八斤，太乙八斤，井五斤，灶五斤，河伯十二斤，社五斤，门户闾鬼神清君各五斤，凡八十八斤。”
    “哈？这什么东西？为什么和上次不一样？日月北斗是什么？井和灶又是什么？还要杀12斤河伯？”
    【额】
    “伱说话啊，你也傻了？”
    【因为我也不知道筑基丹是什么。但从你当初给的定义来看，炼丹的过程本身更像是一种仪式，重要的是过程。而你当时炼出的，恐怕也并非是成品.从字面角度来说，炉鼎就是升华的容器。你所使用的物体都是凡物，包括你的血，那些血甚至没有筑基期的灵力。但法厄同服用了之后，她合道了！是她把更上层的力量引入了这次炼丹的仪式中。】
    “所以果然她才是炉鼎嘛.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
    【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如果你提出来太奇怪的要求，恐怕给出的方案也会非常曲折。我有时候在想，那个总是倒霉的文鸳算不算药引子。要不是他的霉运把事情搅得一团糟，‘炉鼎’可不会乖乖地把原料吞吃下去。她要是不吃，你的丹恐怕也很难炼成。现在剩下的，就只剩下开她的脑壳了。】
    “炼丹，还真是可怕.我们下午去看看吧。另外，现在显示的这个配方，才是正常的配方？礼天二十斤，日月五斤之类。”
    【嗯我觉得可能是道祖和我设置的参数不一样。他这边的解法更接近始源和终极，你要完成筑基的仪式确实就得使用‘礼天二十斤，日月五斤’之类。而我给出的解法，就需要你动起来，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们两个能不能综合一下啊一个把话说得明白一点，一个尽量靠谱一点。”
    【我又不是在刁难你，道祖应当也不会。道途就是这样，‘日月五斤’已经够详细了，这个回答就像那个著名的‘42’一样——真正写出来根本就写不下，甚至根本无法用平面文字作为载体来表达。所以最关键的，恐怕还是问题本身，要找对合适的问题。以后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对这个问题进行协作迭代，不断优化，然后再看看筑基丹到底需要什么条件。到时候或许能批量生产，而不是每次都在这里瞎猫碰死耗子。】
    “对了。”商洛忽然想到一件事，“其他锦衣卫也会用上吗？毕竟我们拉了道祖的电线。”
    【不能。】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其他的锦衣卫的牌子，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客观现实中。所以你可以看到，他们从内线往外打电话需要一个人来转接。有谁能把他们的消息转接到阿卡西纪录去吗？阿卡西纪录可不会管他们在脑补什么。除非道祖愿意帮他们传话——但如果道祖愿意的话，锦衣卫早就部署这个功能了，也不用等你来。】
    “嗯那就算了，还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最重要吧。真想要帮他们也得等我有余力的时候，而不是现在就把天机分享出去。”
    只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复杂。
    商洛看了看天顶，诸天星斗还挂在上方，脚下就是在水晶玻璃中奔行的白汞江河。
    “要是他们问我，道祖召见之后都说些什么了，我应该如何回答？”
    【当然是实话实说喽。】
    “你确定这些话要实话实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我怎么说？道祖和我见面了，但也没见面。他确实和我进行了对话，但我没看到道祖本人。对话的内容也只是一个谜语，而且道祖和我直接对话，我应该传出去吗？”
    【你不如问问好了。你不是刚加了天子的飞信？】
    “好吧。”
    他翻到了天子那一页：用着默认头像但是加了个墨镜，姓名写着朱先烯的，这就是他了。
    商洛发了信去问，朱先烯给出了回答：
    “不行。”
    除非道祖有口谕，否则和道祖交谈的一切都需要保密——他是这么解释的。
    “唉。”商洛靠着墙，“这下更麻烦了。我和道祖见面了，但是又没见面。我听到了，但又只能当做没听到。他们在期待我回去，但我什么都带不回去。”
    打开飞信，他接着翻了翻。在联系人之间就有锦衣卫南镇的讨论组，名字就叫“南镇抚司”。
    朱先烯刚才就把他拉进了这个讨论组，但他还没说话，其他人都还没注意到。
    他把讨论组的记录往上翻了翻：组内一共136人，但一天都未必有一个人在里面说话。多是些汇报工作的内容，而且每个人都惜字如金。似乎多发几个字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负担。
    “竟然能翻这么多？”商洛想了想，他直接把记录翻到和文鸳见面那天。
    果然，那天的对话是由文鸳发起的：
    “师父，商洛在炼丹，请指示。”
    “顺利否？”
    “顺利，正在聚气。”
    “机缘为上，给他护法。勿走动，速归。”
    那段对话就是这样。
    “我还以为他是去打电话了，感情是去发飞信了。”
    【不，他那天确实是去打电话了，我听到有电话接通的声音。不过那里是中立区，似乎道祖不为那里提供支持。所以他们要拨通电话线，然后借用电话线来传信。】
    “他确实没骗我.陆千户当时是支持我炼丹的。他恐怕是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丹道上的机缘，他和陆良都知道机缘的宝贵，所以不想让我也错过机缘我还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他们都是好人。如果炼丹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们似乎可以在萝卜上下一些功夫。炼萝卜可比炼筑基丹简单多了。”
    (本章完)

 第72章 牌子

    第72章 牌子
    “这么快？我那边刚停好车你这边就结束了。”文鸳扶着方向盘，这次是他开车来的。
    商洛叹了口气，坐到了捶丸车的副驾。
    这车没有车门，也没有安全带，但是爬坡性能还不错。据说先皇泰和帝在世的时候买了一大堆，他爱打捶丸。而现在这位不爱出门，这些捶丸车停着也是停着，所以就拿来在大皇宫里通勤用。
    文鸳打着方向盘，在狭窄的路面上调了个头。这车他8岁就会开了，开起来比碰碰车难不了多少。
    见商洛没直接回话，他也没急着追问。
    开入联通山体内外的隧道，射灯的灯光从顶上一束一束地照射下来，车内也忽明忽暗。
    “所以，最终还是没见到吗？”
    商洛拿出了自己的玉牌。
    “牌子都发给你了？这么快？”文鸳是失望一扫而空。这牌子是锦衣卫才有的，每个牌子都是道祖亲自颁赐下来的礼物。拿到了牌子，就算是入了五雷正法的嫡传之门，在整个练气士的体系中都处在中央的位置。
    这非常重要。因为道法虽然自开天辟地以来就已经有了，古来也有徐福这样的方士，也有吕洞宾这样传说中的仙人。但真正在众人眼中被证实的，唯有道祖开辟的这条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这是一条已经被道祖证实的道路，而且每一代都有一人能筑基为天人，光是锦衣卫现在就有4个。
    “所以道祖都和你说什么了？有新的法旨吗？”
    “我不能说.天子陛下有说明过这个情况吗？他也不能随便泄露天机，只有道祖有法旨的时候他才能传话出来。”
    “.”
    文鸳停顿了一会。
    “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是我想太多了，我还以为今后就能随便通过伱向道祖问话呢。或者道祖又要像10年前那样颁授新的道机。”
    “10年前？道祖颁布过什么吗？”
    “我其实不记得，那时候我太小了，不过我记得我父亲和我师父当时都很高兴。他们拿着玉牌回来没日没夜地按，一边按一边还‘嘿嘿嘿’地傻笑。我当时问他们为什么，当时我还没牌子。他们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后来拿到牌子我才知道，道祖那时候给玉牌加装了许多新东西。可以发飞信了，还可以下围棋，里面还有记事本和计算器可以用，还能打电话。”
    “啊啊！”
    “是吧，都是很新奇的功能吧？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么好的功能只有我们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就比如如果大家都能把电话带着走，那得多方便？再比如黄册库每年用来储存和计算的打孔纸带能绕地球好几圈。如果能大家都能用上锦衣卫的牌子，我们的社会就能往前进一大步！唉，只可惜这些牌子只有练气士能用，而且还得排队。就算当上锦衣卫，也不是马上就能从道祖手上拿到牌子。”
    忽然，文鸳的表情凝固了。他猛得一踩刹车：
    “你的玉牌怎么会发光！怎么我也能看到？！”
    “额道祖给我的时候就这样。”
    文鸳二话不说，猛得一踩油门，嘴里念叨着：“大的大的大的.大的要来了。”
    奉天殿，殿外挂“奉天之殿”，大殿上高挂“奉天敕命”的牌匾。
    这里是重建在紫金山大皇宫重建之后的正殿，沿用了旧南京皇宫的正殿“奉天殿”的名称。这里原先是上朝的地方，但现在“朝”的意义和过去不一样了。
    “本来账本就对不上，我们正要去清查。结果锦衣卫一去，整个卫所都炸了，然后报了270万两的损失。你们是不是在搞雷龙炸仓！”
    “有本事你给我炸一个！你能炸出来我老王把姓倒过来写！”
    唾沫横飞的人是兵部侍郎。对面问他要算账的不只是户部侍郎，还有乌泱泱一大帮前排后排的挂着议郞头衔的郎官。六部侍郎是他们的头头，专门负责在这里“奉天敕命”——在奉天殿里议出来的，全都是敕命。
    “唉”陆槐阳站在后座之后的走廊上，捂着眼睛。他不想来奉天殿动物园了，他光是养自己后院那些大象和熊猫就已经很头疼。今天还有240斤熊猫便便没有清理出去，还要给大象从500斤香蕉。比起奉天殿的动物园，他更喜欢锦衣卫后院的那个，因为大象和熊猫都很安静，偶尔有来参观的小朋友也知道在老师的带领下闭嘴。
    而眼前这些衮衮诸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嘴闭上。
    他本来不用来的，锦衣卫属于禁军的序列，和六部完全没关系。但因为他去了，他和这件事有关，所以他得在旁边听着，至少听完上半场。
    他也没坐到给他安排的座位上去。只是在后面站着，一边摆动着牌子一边低头看表。
    “陆千户。”一个锦衣卫忽然快步走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陆槐阳脸色大变。他告诉那个锦衣卫暂时等等，然后挤过后排的议郞走到前排。
    前面的兵部侍郎正唾沫横飞地指着对面。他的手隐隐握在茶杯上，这是个防御性动作，就算不先下手为强他也不能落了下风。
    “侍郎，王侍郎。”陆槐阳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急事，我出去一趟。”
    “我一个人答应不行，你去对面。啊文老头好歹也是你们锦衣卫出身的，他怎么就不能对卫所的事情放一放吧？天兵天将大老远去海对面奉公值守，他们多吃点又怎么了？”
    “好吧.那我过去说。”
    他从会场旁边绕了半圈，绕到对面的礼部侍郎文仲的旁边。
    “文侍郎。”他叫住文仲，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撇开旁人耳语了一阵。
    “有新的法旨？”
    “是的，你孙子正带着法旨过来。我得去问问什么情况。似乎是好事，但我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用。那这里的事情.”
    “现在没事了。但你两天后的早晨还得再来一趟，那次是在阳州开辟实土卫所的事，要在阳州多开一些萝卜田——现在，还是那边的事情比较重要。毕竟，那是先天灵宝。”
    “嗯先天灵宝。那是不需要用神识来驱役，就可以在天地之道中运转的先天灵宝。看来我们有希望了。”
    (本章完)

 第73章 安排

    第73章 安排
    陆槐阳戴着手套，拿着发光的手机。他没有点击屏幕，只是拿着外壳看就已经是一脸震惊。
    他把手机交还到商洛手里：
    “里面的内容是个人隐私，我就不看了。我和你说下这件事的重要性，道祖应该不会和你直接说——道祖给你的这部飞信牌，是个先天灵宝。比给我们飞信牌要高出一个大境界。因为我们的飞信牌仅仅是后天灵宝。”
    “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那得先和伱解释什么叫先天——命之所有，先天也；人之肯为，后天也。顾名思义，先天之物就是顺应其本性，它自有自己的物理。就比如你后面那台捶丸车，它就是先天之物。它符合这个世界的道理，万般机巧都是顺天而行。就算没有灵气介入，它也存在于这个世上，它也能运转自如。当然‘先天’不等于‘灵宝’，这台车现在显然不是，因为没有灵在里头。你的手机可以发光，说明它的‘道理’已经被天地所接受了。”
    他举着自己的牌子:
    “这就是后天灵宝。它确实是有灵，但他并未顺应物体自身的道理——你说这个玉牌凭什么就能让我们通话？显然一块玉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它一点都不自然，所以不为天道所纳。只有用真气来截取一线天机，才能将其运为己用；但也仅仅是‘自己’而已，自己以外的人看不到它。但同样是一块玉，你的这块玉可以让人看到它在发光，不管再离谱，它都被天道接纳了。先天是被天地接纳，灵是超越自然。超越自然又能被天地容纳的，才是先天灵宝。”
    “就像.筑基期才能外放真气？”
    “就是这样。天人被天地接纳了，所以他们的真气才能在天地之间外放出来。而普通的练气士的能力只能限于己身而已，甚至会被天道所掩蔽——所以你可以看到，虽然有几千个练气士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但世人普遍地还是不知道练气士的存在。我们这些不为天地所接纳的练气士，天然就是‘收敛’的。哪天要是埋地里，连坟头都得让老天爷给劈了。”
    “原来是这样。”
    商洛也刚意识到这件东西的意义——可能是阿波罗尼娅待久了，打过交道的练气士也有不少，他还觉得这种程度很容易做到。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还挺稀有的。
    “陆千户，现在有多少件先天灵宝在世？”
    “全天下不超过10件，我指的是天下包括罗马。这种程度的法宝，我们两边加起来也不超过10件。你身上就有了一件。”
    【我提醒你一下，你身上不是只有一件，而是有两件。因为日神之矛也是其中之一。两件现在都在你手上了。】阿波罗尼娅给他补充了一句。
    “额路千户，其他的几件，分别是哪些”
    “你是自己人，所以我给你列举一个好了。比如玄武湖黄册库那个算盘，据说是道祖留下的。纵使有九州万方的事在算盘珠子上扛着，那算盘也是算无遗漏。就是算得太准了偶尔也会出事，比如它把阳州的缺给算出来了，但不知道缺在哪里。结果一下子来了个雷龙炸仓，我今天早晨就因为这事才不得不去奉天殿动物园听会。听得我头皮发麻，又掉了几根头发。”
    “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我也只知道和我们相关的。罗马那边我也只是隐约知道，有那么一件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上。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有一件在那里。但是有人拍过照片，那顶上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啊。”
    “啊这.不会要找我去吧？”
    “就我一个人知道是你做的。我不说就什么事都没有。而且你钱都还了，怕什么。哦对了，道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我不能说。但没说什么有确切意义的内容。”
    “不碍事不碍事，我可以理解。只要一线天光还在，我们就都还有希望。那么，商洛，我姑且先按照道祖的意思往下办。道祖给你牌子，而不是别的东西，恐怕有让你加入锦衣卫的意思。虽然你现在还没到练气期，不过你可以学。”
    “我要拜师吗？”
    “不不，不需要拜师。我们是朝廷的人，工作上只有职务，没有师徒。除非你决定去修行某一门有师承的道法，那你才有拜师的需要。比如我们修行五雷法的，直接从道祖那里传下了道统，所以有拜师的传统。不修就没必要拜师，就比如之前我和你说的，海王星队那四个打螺丝的练气士，他们就没有拜师。所以在此之前，你自己得先观察观察，我就不替你做决定了。”
    商洛想了想——雷法似乎很厉害，而且很适合现在这个正处于电气时代前夕的科技层次。如果能修行雷法，在雷道之上应当能大有精进。不过能不能学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打算深入了解一下再说。
    “那么，给你说下后面的日程安排。”陆槐阳低头看了看表，“今天还有时间。今天是周日，下午带你去锦衣卫衙门做些手续。明天你正式回五台山教习所上课，还是回你原来的班级。明天中午的午休时间，学校会安排你去龙江队面试——因为那本质上是社团活动。不过我那天见到龙江队的经纪人了，她也是你们班的班长哦，她很期待你回去。以及周六。”
    “周六还要上课吗？”
    “学校没有课了，但是锦衣卫这里有补课，补的是玄学-神秘学的内容。所有有练气士天赋的学生，比如陆良，都会在周六补课。下周六早晨的课程是《神秘学概论》，你务必要到场，这是核心课程，非常的重要。”
    这个消息到时让商洛有些意外。他知道一定会有神秘学方面的教育来补充知识，但是他没想到这种知识竟然是以补习班的形式来进行的。
    “陆千户，我有个问题——我们有没有，就是那种，练气士的学校？”
    “我们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有，这是道祖的本人的意思。我们开这个班，不是为了培养职业练气士，更不是为了培养超人。我们要培养的是‘人’，人不能被异化成超人；练气士就是人，自始至终就是人，所有练气士都必须进入到社会中。而不是聚集成一个小圈子；不过这倒也不是强制的，武当山就有离开社会修养自己的练气士，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罗马那边更是有专门的神秘学学校，甚至有学城的存在。本学年会带你去一次的，因为我们两边有定期的会晤机制，也会同步一下发展进度。总之，你准备一下吧，毕业季总会很忙的。”
    (本章完)

 第74章 仓库

    第74章 仓库
    锦衣卫衙门就在朱雀大道上，距离奉天殿的直线距离有800公尺。虽然整个紫金山上已经被大皇宫占满了，但奉天殿、中极殿、谨身殿三大殿的尺寸和布局依旧维持原样没动。多出来的部分是“多出来的”，包括山顶上的紫微殿也算是“多出来的”。那些多出来的部分主要用来办公，以及容纳诸藩在京的宅邸。六部总部衙门都还在三大殿周围的区域，锦衣卫衙门也在这里。
    午门之外，朱雀门之内。锦衣卫衙门和通政司衙门并排挨着。不过商洛一行人并没有直接从正面进去，因为朱雀道上不能随便行走。
    “你问为什么朱雀道上不能开着捶丸车？”陆槐阳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明确的规定。但那里都是公卿在走路，你开着小车一路‘当啷当啷’地颠过去，影响不太好。这车本来就很喜感，开出去就更喜感了。所以拿来通勤就好文鸳，拿把钥匙来。”
    开着车的文鸳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把钥匙递到了后排。
    “所有捶丸车的钥匙都是一样的，有需要就开。这地方确实太大，靠走路太耽误事了。你只要别开到孝陵里面去就行，用完记得别随便乱停，要不然容易丢车。这玩意儿莫名其妙地每年总是要丟一两台，也没人把它开回家，但就是找不到。而且每次都丟在某个人手上诶！伱想什么呢！到地方了！”
    “啊！抱歉抱歉。这是后门，后门都长得差不多，我给忘了。”
    他踩了一脚刹车，拨了倒车的开关，慢慢地倒回了衙门口——的后门。
    后门是锁着的。陆槐阳上去开门的工夫，商洛在后头问旁边的家伙：“你好像对这里不太熟？”
    “因为我们平时不来这个锦衣卫总部衙门，南北镇抚司都有自己的衙门。这个总部衙门只拿来接待以及存档，另外有什么事要找锦衣卫的时候总得有个地方能找到人。你没事的话，你以后也不用来着。不过库房在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父应该是要带你看看库房。”
    “对了，我见面之后要不要打个招呼什么的？比如在飞信的讨论组里发一发？刚进组要打个招呼吧？”
    “不不，别在组里聊天。我们的后天灵宝和你的先天灵宝不同，使用的时候需要聚精会神地集中神识，非常耗费精力。如果每个人都在讨论组里打招呼，那重要的事情就容易被刷到上面去到时候又要找半天。为了大家的头发着想，我们在讨论组里只说必要的事情。一应社交辞令我们都在见面的时候说，不在讨论组里提。”
    “啊！真美好啊，太好了！真是美妙的发明。”
    美妙，太美妙了。有时候太便利了也会让人觉得不安，现在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就很让人舒服。可以联系，但又没那么容易联系上。
    “话说，陆千户怎么找钥匙找这么半天？”
    “谁知道呢，有时候他就是自己找不到，然后又怪我。这地方他也不经常来，大概钥匙也没放在顺手的地方吧.哦，总算找到了。”
    用钥匙打开了门，门后面早就有人。
    门后的人穿着黑袍子，戴着口罩和大帽，帽子上写了个六。
    “为什么不开门？你明明听到我找钥匙了吧。”
    “我怎么知道是谁，万一是开膛手杰哥呢？”他瞥到了后面，“这位就是新来的？早晨好。”
    他举手打了个招呼，商洛也回了他。
    陆槐阳指着门里面那位：“我给你介绍一下。北镇抚司十三太保之一的老六，专门看仓库。我们一般叫他看仓库的老六。老六，东西准备好了没？”
    “在了。不带出库房的话，不需要填表。我在旁边看着你们用就行。跟我这边走。”
    仓库就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沿路上也没有锦衣卫站着——毕竟也不是哪里都能让练气士去站岗的。锦衣卫都很忙，除了给道祖和天子本人站岗之外，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做。比如老六就在这里看仓库。
    “这里是甲库，用来存放铠甲。”站在库房外面，对商洛介绍着，“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摸，问题不大。只是不要推倒了，那些东西很重.哦对了，到练气期了没有？”
    “没。”
    “那就要更小心。那些甲有一百多斤，甚至有将近二百斤的。砸在身上不得了。所以摸得时候轻轻摸，感受一下厚度和力量就行。明白了吧？”
    得到了商洛的点头回应，他打开了门。
    门里黑咕隆咚，但没有霉味，而是有一股檀木的熏香味。阳光从高处的窗棂里照进来，照亮了库房里陈列的甲胄。
    像兵马俑一样，人形的铠甲一排一排地在屋内列阵。不需要寻常的支架，这些铠甲自己就能立在原地不动，似乎自带了一套支撑结构。除了那天在拉斯维加斯看到的轻便一些的型号，也有类似禁军装备的盆领铠；重型盆领铠比人身要大上两三圈，手掌也和虎掌一样强而有力。全身上下只露出半张脸，还被盆领遮挡了一半，在盆领后面低头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仓库的老六把钥匙交到陆槐阳手里就出去了，他会在门房里等着钥匙送回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锦衣卫的一些小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只是一个原则。商洛，我知道你的洞察力相当敏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些铠甲似乎和传统意义上的铠甲不太一样？因为传统的铠甲，是挂载在人的身上。而对于这些铠甲则是反过来，这些铠甲自己就能支撑自己，人在里面反而是‘挂载’进去的。”
    “嗯，非常正确。那么这个秘密就是以此延伸出来的：文鸳可能对你说过了，我们这一门在练气期要做到‘通脉’，在筑基期则需要‘锻骨’。通脉容易，但是‘锻骨’何其艰难。人的骨头怎么能随便拆换？所以，就有了这些。”
    “这些是外骨？？？”
    “很精准的定义。锻骨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不能锻造自身的骨头，我们就使用外骨来增强战力。因为练气士的身体已经足够强韧了，只是受限于骨头的脆弱而无法进行大的动作。使用外骨就可以规避自身骨骼的脆弱，用强韧的筋脉和肌肉驱动这些重甲——理论上，战斗机也是广义上的外骨，或者说‘器’。练气士或许在空手的时候只有练气期的实力，但只要能够熟练操纵‘器’，就可以在战力上达到‘准筑基期’的水准，可以媲美真正的天人。练气士驾驶战机就可以压制一个中等国家的空域，就算是天人也不过如此。即使是一整个国家的凡人前仆后继冲上来，也不能让天人动摇一步。
    “所以就算是被卡死在练气期的境界，我们也不会在练气期的实力上停下。这就是人类，万物之灵长，人类是会使用工具的。”
    (本章完)

 第75章 战甲

    第75章 战甲
    “如果说棍子是手的延伸，那么这些铠甲就是‘棍子’这一概念在今日的呈现之象。他是让人类的力量攀升到新高度的‘器’。怎么样，想试试吗？”
    “嗯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
    “那就试试。来都来了，不能只是看看就回去。不过这里的铠甲都是量身定做的，都有自己的主人。那边有两台均码的，小号的，用来给年龄没到的锦衣卫用。左边那台是文鸳在用，你用右边这台好了。等你们到了年龄再订做，到时候会根据你们的使用习惯，还有需要的功能来提供需求。然后匠作监那边要打造一个月吧。”
    “等下，师父，原来要这么久的吗？”文鸳也是刚刚才知道。
    “伱当这是成衣店吗？你去织造局订做衣服比这个时间还长。官家的东西，都是慢工出细活。”
    “陆千户，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我看到禁军那边也有类似的铠甲？他们的铠甲也是订做的吗？”
    “没错。所有战甲全都是量身定做，大规模定制是朝廷的拿手好戏。我们能给每个人都量身定做精工战甲和精工武器，哪怕是十万大军也能供应得上。禁军的士兵只有‘准练气期’的战力，但穿甲之后他们就能和真正的练气士空手过招了。所以禁军在灭国任务中都能做到几乎零伤亡，靠的就是极限的堆料，朝廷很舍得在自己人身上钱。而你们面前的这些——”
    他拍了拍手边的铠甲：“这些锦衣卫的甲胄要更进一步，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是灵器，而非凡物。虽然只是后天灵器，但也可以把技艺精湛的练气士提升到‘准筑基期’的战力。同样也可以执行灭国的任务。他们是一个卫，我们只需要单人就行，只是方式和途径不一样而已。”
    “这些在性能上有差别？”
    “不，性能上其实没太大差别，两边都是精工铠甲，只是甲胄本身只有量产和定制的区别。而真正有差别的在别的地方，你穿上去就知道了。准备好了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就开背。”
    开背？商洛愣了一下，这听着像是要给小龙虾开背取虾线似的。不过确实是字面意思上的“开背”。
    文鸳上前打开卡扣，把铠甲的背面掀开来。这倒是有些像空间站的舱外航天服，那也是从背后“进舱”的。
    “先换上专用的软底鞋，然后先让脚入位。然后是左手，右手，最后再把头伸进去。对。”
    陆槐阳站在正面，看着商洛的脑袋从头盔里探出来了。
    “感觉如何？”
    “比我想象地要顺畅不少。我还以为一个人穿不进去呢，只要熟悉一下大概就能一个人穿脱了。”
    “呵那你最好在第一次出任务前赶快熟悉。怎么样，试试能不能动？”
    背后的文鸳已经帮他把掀开的后盖合上了，商洛先感受了一下这台甲的构造。
    实际上穿上甲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感受到负重。通过一套精密的外骨骼机构，这套铠甲的重量被直接传递到了地面，而不是由人来承担。人在里面活动，就像是.
    虽然不想承认，但商洛觉得自己就像只龙虾的虾仁，在虾壳里面驱动这只虾。这也是“外骨骼”的含义。
    四肢都被紧密地包裹起来，包括手套。可以感受到每个关节的阻尼都丝滑流畅，甚至连每个手指的随动都细致入微。
    唯一的问题是太重。
    商洛试着抬起手。他感受到了这台外骨骼铠甲的设计思路——肩膀的骨头没有受力，但臂膀处的肌肉已经鼓了起来。像是举杠铃一般发力，他才能堪堪抬起右臂。紧接着是左臂，头部。
    动作一样都是丝滑流畅，但实在是太重了。
    他又试着抬起右脚，腿部的肌肉比手臂要发达不少，抬脚的动作要更加轻松。然而脚一离地，他觉得整个身子像被大山压住似的，不由自主地往右偏斜。
    陆槐阳伸手就抄住了商洛的肩膀，把踉跄的商洛扶正。
    “我刚才是，怎么了？”
    “因为重心。这台甲的重量是125斤，大致和你的体重相当，而它的重心和你本人的重心并不一致。你需要适应和练习，得根据它的重心来控制自己的重心——所以说是战甲搭载人，而不是人披着战甲。当然，如果你有练气士的力量，那这些重心根本不是问题，腰部发力自然就能稳住了。你要不要试着走两步？”
    “不不不不，还是算了。”商洛根本就不打算试。走了一步就差点摔倒，再走第二步怕是要把地砖砸出坑来。
    “这简直就是健身设备，还是在全身均匀负重。现在的我根本就穿不动。这铠甲到底有多厚？”
    “平均厚度1.8公分，重点部分有额外加厚，这是根据实际战场环境而设计的功能。50公尺以外可以抗住大口径重机枪的直射，包括头部。中小口径的步枪和手枪无论在哪个距离都无法击穿，包括关节。在目前的战场环境下，没人能挡得住练气士的突击。想要击穿它，除非使用口径2公分以上的战车防御炮，但那些笨重的武器根本就不可能瞄准灵活的战甲。”
    灵活？有那么一瞬间，商洛觉得这个词有些怪。但一想到文鸳那样的体质，他穿着这套铠甲确实也还是可以灵活运动。
    作为外骨骼，这套甲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经脉和肌肉的力量，而不需要骨骼——这一最薄弱的环节来提供支撑和防护。
    就算有重磅炸弹在旁边爆炸，练气士的体质和铠甲的防御也可以帮助“乘员”生存下来。
    1.8公分的铠甲确实不是无懈可击的，这只是普通战车的装甲而已。但是如果再加上灵活的运动，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能打得穿的瞄不准，瞄得准的打不穿。
    商洛想了想，能对这套铠甲构成威胁的，恐怕就只有大口径的反器材步枪。在预先埋伏的情况下，那些反器材步枪确实有可能击穿这套铠甲。
    “你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这套铠甲并不是无懈可击的。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使用一些练气士的手段。把你的目罩放下来，在你眼前。”
    (本章完)

 第76章 甲胄

    第76章 甲胄
    “你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这套铠甲并不是无懈可击的。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使用一些练气士的手段。把你的目罩放下来，在你眼前。”
    “这样？”商洛试着拨动头盔侧面的一个开关——一个镜面从上方落了下来，遮住了斜上方大约10%的视野。他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和眉毛，倒是很适合补妆。
    “所以这个镜子，有什么用？”
    “低头，把后颈低一下，不要动。”
    陆槐阳掏出自己的玉牌，盖在商洛的后颈上。
    当玉牌触及到头盔的那一刻，镜面上出现了图像。一样的视窗界面，一样有飞信和电话，右上角还显示了时间.
    “这是.陆千户！这是伱的飞信牌？我能看到你的画面？”
    “那个画面其实并不存在，你看到的是白澒（hong）镜的反射，那只是一个‘象’而已，他可以把飞信牌的功能集成到头盔里，然后在镜面上显示出来。通过这个功能，我们可以实时感知战场的态势，并且和其他队友进行即时的交流。从而洞察先机，以适应全天候的战场环境。你还可以直接用它来呼叫练气士飞行员的支援，精准地把炸弹送到敌人的头顶上。”
    陆槐阳还补充了一下澒字。这是个多音字，读gong的时候是汞的异体字，白澒就是白汞，也就是水银。读hong的时候，有“运清浊之澒洞兮，正重沓而并起”的意思。白澒镜的原料就是水银，但使用后一个意思当做双关语，念白澒（hong）镜。
    “所以如果要毁灭一个中等国家，朝廷可能会选择出动禁军的一个卫的5600人，但也可以选择出动锦衣卫一个5人小队。5个人就够了，因为我们永远可以从最薄弱的地方深入敌后，然后使用战车级的火力摧枯拉朽般打穿防线——防护、信息、火力，三位一体。三者合一的时候，就算千军万马也拦不住这5个人。如果问题不大，派一个人就够了，一个人就能杀穿。就像练气士飞行员可以镇压一国的空域一样，练气士战斗员也可以直接斩首一国首都的重要目标。”
    说完，他捻起两根手指：
    “毁灭一个凡人国家，在我们面前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自己会先被单机或者双机编队封锁空域，然后就有一只鬼魅般的小队从天而降，在5个小时内结束一切战斗。要死要活都可以，我们出手一般就是要活的。要死的话，让禁军带着大炮来夷平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是5个小时呢？”
    “额”
    陆槐阳和文鸳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似乎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沉默了半晌，陆槐阳才开口道：
    “还记得一开始我和你说什么吗？如果你有一天要穿着它出任务，那你一定要先熟练怎么一个人把它脱下来。因为如果它脱不下来的话”
    “等等，这里面不会没地方上厕所吧？”
    “你觉得这里面能怎么上厕所呢？答案确实就是没法上厕所。就算是练气士，也吃五谷杂粮，有五谷轮回。大便的问题好解决，我们可以吃辟谷丹，那玩意儿吃下去有一天都不会饿，而且不会大便。但是小便的问题这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速战速决吧，要么你就只能在战场上找个地方脱下来然后解决。动作一定要熟练，一定要快。”
    商洛脑袋一歪，磕在了头盔上——确实，即使是练气士，碰到人有三急的问题还是没有办法。毕竟练气士也还是人，是人就要去厕所。
    “所以现在限制我们战斗力关键短板，就在这里了。”文鸳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啊。我们这么多超凡的修士，竟然会在这种问题上迈不过去门槛。只要能在里面解决三急，我一次在铠甲里战斗72小时都不成问题。”
    “我们有尿不湿这种东西吗？”
    “尿不湿？那是什么？”陆槐阳问，“是仙法吗？我觉得理论上可以有。但以前没人那么无聊，会发明这么怪的术法。我们现在有需要，要是有能能发明个尿不湿咒倒是会很有用。”
    “我说的是那种.”
    商洛描述了一下尿不湿的样子。一种可以兜住，然后自由地解放自己的卫生小用品。
    “没有。”陆槐阳摇头道，“如果真的有的话，我觉得应该先给那些飞行员用上。我们至少还能找到个地方脱下铠甲，他们可是根本就找不到。拿在飞机上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海军那边因为经常有长途飞行，还在研究一种叫做‘先进战斗延长系统’的装置。嗯那似乎要利用高空的气压，我们是没法用了。”
    这情况确实是让商洛料想不及，大活人都快被尿憋死了。不过要解决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太难。
    “阿波罗尼娅”
    【我记住了，帮你写在了日志里，回头有需要可以翻。不过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下面开个洞…不过或许是金钟罩罩门什么的。问题不大，到时候迭代一下就好。迭代的时候你把他叫上，使用体验也是很重要的。】
    翻过去这件事，商洛还注意到屋子里面还有些更大号的铠甲：
    “陆千户，里面那些是做什么的?”
    “那些？那些是不同的型号。你可以看到面前有盆领铠，那整个盆领不只是防护，还是一个大号的白澒镜，能在面前显示更多、更全面的信息。那些铠甲的防护要更加坚固，但也更慢。我们一般会拿来在小队中担当火力平台，比如手持虎蹲炮发射榴霰弹。只要一发就可以清扫一条街，为后续的推进开辟道路。那个用的比较少，有需要或者有自信的话可以另外订做一台，工期大概是3个月。”
    说完，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本来打算给你再试验一下锦衣卫的武器，比如各种火箭之类。但那和铠甲不一样，有些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
    “其实有件事想要试试。你不是有一个先天灵宝吗？我想看看你把先天灵宝放到铠甲里会是什么样，毕竟以前没人试过。怎么样，要试试吗？我建议你直接试后面那个大的。”
    (本章完)

 第77章 铁人

    第77章 铁人
    “怎么样，你行吗？”后面主要看阿波罗尼娅的发挥，商洛打算先征询她的意见。
    【试试。一定要试试！道祖的造物真是绝妙，哪怕只能10秒我也想要试一试。】
    说实话，商洛也是想要试一试的。虽然那个大家伙看起来很难搞定，但是谁能拒绝这么大的一台战甲呢？他根本就拒绝不了。
    他答应了陆槐阳，后者摊开了手：“那你自己选一个吧。”
    一排排更大号的装甲被放置于仓库深处。盆领、兜鍪厚重无比，简直就像一台人形战车。
    “话说，陆千户，这两种铠甲有什么区别？”
    “你看到的这两种铠甲，来自两种不同的路线。刚才是试穿的是金身铠，从将作监里制作出来，一开始就是为锦衣卫的练气士而设计的。而后面那些是铁人甲，最早是‘兰芳铁人军’的装备。在科摩多战役中大放异彩后，它们被选入禁军的装备序列。我们和兰芳同步了技术，所以我们会自己制作禁军版精工铁人甲。但兰芳那边只是把它当作‘铁人军’的标准化装备，都是从坤甸的铸造厂里批量生产出来的。”
    “这难道不是很重吗？”
    “重不重的其实无所谓。因为兰芳铁人军使用战舰来机动，作战范围也多半是海边，不太需要考虑重量。而且铁人军进场之前，兰芳公司的战列舰已经洗地两三次了，他们主要的职能是镇暴和清场。嗯兰芳的手段比我们要暴力得多。朝廷要面子，兰芳要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陆槐阳也还知道，近年来因为“火炮计划”耗资巨大，兰芳越来越缺钱了。
    “所以话说回来，虽然重了一些，但这就是铁人甲的优点。和我们这种一体化设计不同，铁人甲的独到之处就在于它的本体是一个骨架，各种零件都是外挂在上面的。我们现在的构型也依旧来自于原型铁人甲，但我们对每个细节都进行了重构，用来搭载更丰富的装备。兰芳那边则是按照批次进行整体迭代，他们现在已经更新到了第四代铁人甲。”
    “第四代很强吗？”
    “不，实际上是越来越弱。兰芳进行一直以来技术迭代的目标，即是要让这些超凡之物从天上落下，落入寻常百姓家，因为超凡者一个个都是不钱的铁公鸡——比如上次他们测试火箭机，其实是想让所有人都能乘坐，而不仅仅只有练气士能受得了。第四代比前面三代都更轻，更弱，只保留了最基本的框架和护甲，甚至臂甲和腿甲都不完整。但已经可以让没吃过萝卜的凡人加入战斗了。后面原型甲才是最强的版本，而且我们自己对铁人甲进行了精工化改造，比兰芳的更强。”
    商洛沉默了一阵：
    “陆千户，伱觉得哪边更好？”
    “我可以用道祖常教诲我们的一句话来回答——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朝廷是大明，兰芳也是大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有足够的底蕴来进行试错，不怕出问题。所以畿内和兰芳之间没有竞争关系，我们两边都要。”
    “原来是这样”
    “所以，挑个顺眼的吧。铁人甲对尺寸的限制没那么严格，不合身也能穿，问题不大。”
    “那我挑”商洛的目光在仓库内侧游移。其实所有铠甲都长得差不多，用肉眼很难分出区别，只是颜色、涂装和编号略有差别。
    但似乎有一台例外。墙角处，一台看着更为“古朴”的铁人甲立在那里。玄黑色的甲胄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兜鍪和甲胄本身的款式都和其他铁人铠略有不同——仔细观察，就能看见这台的肩甲有狮子吞肩的暗纹。
    “诶？陆千户，那台有主人吗？我想试试那台。”
    “那台？啊.可以，你可以试。去试试吧。”
    商洛朝里面走去，文鸳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凑到陆槐阳旁边：“师父.那个铠甲不是！那台传说中的神铬甲？”
    虽然慢了一拍，但是文鸳也猜到了。
    “嗯。我把他带来，就是想要试试。看来就是他了，果然我们很有缘。”
    两套甲胄的穿法类似。商洛把“飞信牌”搁在头盔的后脑处，自己掀开后背钻了进去。
    “阿波罗尼娅，感觉如何？”
    【我已上线，感觉良好。】铠甲的头盔自己落了下来，连带着还有面罩。
    面前的盆领上开始闪动画面，但画面并没有在眼前停止。整个头盔内侧都被光影覆盖——一开始很模糊，但逐渐变成了有意义的图形。是这间仓库。
    全周天的视野都投射到了商洛的周围。而面前的盆领不只展开了飞信牌的界面，也展开了地图、气候、方位等一系列信息。
    【这就是我的基本功能了。燃素转化为光的效率很高，我可以给你打出这样酷炫的光效，通过视觉效果把我的信息共享给你。嗯不过光效之外的就有些麻烦。因为燃素和光接近，而别的东西可不接近。但你可以试试？】
    “没问题吧？你确定？”
    【放心，最近晒太阳攒了不少燃素，支撑你动10秒还是没问题的。动动呗。】
    得到了阿波罗尼娅的确认，商洛试着在盔甲里迈出左脚。一股柔和的劲道为他分担了负重，让他顺利地抬起了腿。抬腿的一瞬间有些困难，这套铠甲似乎很久都没动过了，脚底都和地板粘在了一起。但抬脚之后就仪器车都.
    【等等！停！好重！为什么这么重！燃素！燃素空了！啊！！！】
    话音未落，商洛只觉得助力全部消失了。整个身子不可抑制地朝前方扑倒，文鸳正要上前扶他，却被陆槐阳一把拽住。
    轰隆一声巨响，商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凹坑。文鸳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毕竟摔一跤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文鸳刚才要是上去扶他，这时候恐怕被砸进地板里了。
    直到这时，陆槐阳才上前去开背，把商洛搀扶出来——他的表情很复杂，一言难尽。商洛也看了出来：
    “陆千户，这玩意儿是什么做的？”
    “10年前，这套铠甲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后突兀地出现在那里。自从它出现开始，就根本没有挪动过一寸，因为就算是4个筑基期的天人一起，都没有办法把它移动分毫。我们试过用炸弹，电钻，高温，强酸，包括电焊去破坏这套铠甲，但最终一无所获。我们甚至无法对铠甲的材料进行检测，因为根本取不出样本来。我们将铠甲的材料命名为‘神铬’，因为它比已知最硬的金属‘铬’还要更硬，重量更是无法想象地重。最厉害的还是那个底座，因为这么重竟然都没把地板压塌，底座一定是什么法器.不过你比这底座厉害多了，竟然能把它开出来一步。所以，怎么样，还能再试试吗？要不要吃点萝卜补一补？”
    第二章白天发，大概是午前
    (本章完)

 第78章 神铬

    第78章 神铬
    “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但你们把它开回去啊.一个大字趴在地上，根本挪不动。”
    看仓库的老六闻声而来，他已经和其他三个人试过了，地上的神铬甲像生了根似的。地板都被压下去一截，甚至周围的地面还在时不时地“嘎嘣”一声脆响。
    “不对劲，不对劲。”老六摸了摸地板，“好像从底座上开下来之后，这玩意儿的重量真的开始生效了。还在往下陷，估计要不了一周，这库房的地基都能给压烂。喂喂，南镇的陆千户，这是整个卫的公产，压坏了你们南镇要出钱修的！”
    陆槐阳压着声音：“商洛，伱还能再开一次吗？”
    商洛压着声音：“喂阿波罗尼娅，你还能再开一次吗？”
    【啊已经虚脱了，我需要补充燃素。你们为什么会把神铬停在仓库里面啊我已下线，感觉很不好。】
    “陆千户，好像不太行。可能得等一阵子。”
    陆槐阳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我就猜到会这样你们两个叠起来之后会超级加倍，走到哪拆到哪。但是在别处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道祖脚下都能出这种事真是匪夷所思。”
    “喂，南镇的陆千户，你有办法了没有？钱不钱的其实无所谓，但是这玩意儿要是一直往下陷，整个锦衣卫衙门就都要作为‘奇迹’封印起来了。”
    “两周，等我两周。”陆槐阳抬头回应，“两周之内我一定把它恢复，恢复不了，我担负全部责任把它封印好。”
    “那两周之内怎么办？我上头那位可是有强迫症的。”
    “你找个地毯把它盖起来吧大概要不了几天就能塌陷到和地面平齐的地步。再过几天要是陷下去了就填上呗，又不是第一天填地板了。这外面朱雀道上的地板砖不全都是我们修的？”
    “好吧.两周！我求你了！”他双手打恭，“能修好我一定请你吃饭。一定。”
    “不不，这事情怪我。”
    两个人像鞠躬机器一起互相赔礼道歉，因为甩锅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重要。能把这玩意儿搬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临走前，商洛还从老六那里用一串即时生成的数字互相加了飞信——因为他不在南镇的讨论组里面，只能这样单独联系了。他本人在飞信上的自属名是“齐六”，商洛给他备注了“看仓库的老六”。
    原路从后门走出去。后门空空如也，车不见了。
    “呵”陆槐阳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肯定又找不到，每次都是这样。因为每个人都有钥匙，所以谁也不知道车是谁停在这里的，顺手就拿走用了。下次是不是应该贴个条子唉.”
    他看了一眼山顶。南镇和诏狱都在紫金山的另一头，距离还挺远。
    “商洛，炉鼎的事情你有什么眉目吗？”
    “你说的是，法厄同？”
    陆槐阳沉默了一会：“商洛，你可能得过去这道坎。如果那个炉鼎是你的机缘，你可能不得不把它拆开。所以不要给食物起名字，要不然吃的时候会不忍心。道机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
    他知道陆槐阳所说的，这确实是在为他好。但见其生，不忍见其死。见过了活蹦乱跳的法厄同，现在突然要把她当做炉鼎——甚至不是丹药本身，只是作为工具的炉鼎而已。这实在是让他有那么一丝丝犹豫。
    问题还不只是这些，法厄同还是赫利俄斯的女儿。筑基固然大事情，但筑基之后要是惹来大仇人那就得不偿失了。除非，这边能得到道祖的庇护，或者阿波罗尼娅自己能“支棱”起来一些。
    利害得失分析之后，剩下就是人情问题。
    我们很熟吗？
    两边确实不太熟悉。虽然她的外观就像地中海的阳光，但她和赫利俄斯比起来显然缺乏定力。虽然使用来自赫利俄斯的力量，还持有了“日神之矛”，但她最后也没能坚持自己的誓约。现在的一切，或许就是誓约反噬，或者说“业力”。日神之矛已经抛弃了她，这就是证明。
    有撕毁协议的劣迹在前，她受到如此的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但最后到底要不要强行开炉鼎——商洛准备等研究有了初步进展再决定。虽然没什么道德上的负担，但人质是可以交换赏金的，死了可就没了。而且“养不教父之过”，他的女儿违背了由赫利俄斯本人亲口立下的“安全保证”，这事情当然也要和赫利俄斯谈谈。
    “我暂时没什么头绪，但我会尽快找些办法。”
    “嗯。”陆槐阳点了点头，“我们这边也会试着找办法，白风将军已经回来了。他近期会给你提交一个方案，不管怎么处置最后都会由你来定夺——那么，我下午去诏狱待着，你还是先回去吧。”
    “要不，我去看看？”
    陆槐阳犹豫了一下.
    “其实我确实打算今天就带你去的。但我发现你和文鸳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和事件触发器似的连续爆点。诏狱里面有许多危险品，你要不要脱敏了之后再来？这个铠甲摔倒在地其实问题不算太大，但诏狱里头要是跑出来什么东西，那问题可就大了。”
    “额”他和文鸳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那下次来诏狱的时候，我单独通知你——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早你就要回去上课了。”
    “呼。”坐着电车回来，商洛坐回自己的床上。
    “阿波罗尼娅，你怎么样？”
    【啊好累好饿，我需要补充燃素。】
    “你以前不是从来没说要吃饭吗？”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消耗，我只要晒太阳就能维持日常所需了。但是刚才.啊！那是神铬，是神力金属！是直接由神机流溢出来的躯壳，可能是某位神机留下的武具。日神之矛也是由同样的材质制作，你手机里的那个金球也是。只是这么大一块神铬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能操纵它？”
    【是，我可以操纵。但我的燃素不够用——如果有无限量的燃素供应，我一定能把它开动起来。但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先给我找点燃素来？啊.肚子在咕咕叫，我好饿。】
    “额你要上哪找燃素？”
    【萝卜。那些仙根萝卜里面的灵气，就是上好的燃素。你给我来二百斤萝卜就行了，大概能填补一下今天的损耗。】
    (本章完)

 第79章 炼药

    第79章 炼药
    “我总算等到这句台词了——200斤萝卜，你当饭吃呢！”
    【等等，我检索一下.这个是孙猴子向太上老君讨要仙丹的台词？哦，这个电视剧好有趣。】
    “别岔开话题，你一定要200斤萝卜才肯动？”
    【咳少一点也行。】
    “我就知道有猫腻。你要多少？”
    【181.29斤，不能再少了。这是那台机器动10分钟最低需求，至少能把它挪回原位。我不知道那个底座是怎么做出来的，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玩意儿迟早要坠穿整个屋子的地基，搞不好连地下水都能打出来。然后是更下，更下。嘿嘿，在上天之前伱们可就能入地喽。】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从神机的光芒中*流溢*出来的外壳。它产生的原因很简单，就像你把浓硫酸装进一个铁桶。一开始的反应会很快，但这种反应会因为铁的钝化而趋向于停滞。燃素与现实的关系也是如此，燃素灼烧现实的时候，现实就会因为钝化而产生这些‘神铬’。但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要怎么塑形。】
    “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很菜.”
    【都说了我是幼神机了。你们那里有人嘲笑法拉第发明电动机的时候，法拉第反问那人：‘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有什么作用呢’。我认为法拉第说得很有道理。】
    “可你也不小了吧？你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
    【个人隐私我拒绝回答。而且什么都没有，不是正方便你自定义吗？这叫未来可期。】
    “好吧。”商洛想了想。
    180斤萝卜，这个确实比较贵，但也不是那么贵。如果为了搬运铠甲而找锦衣卫打个报告，这倒也不是不行。锦衣卫会批准的。
    【不过还有个问题。我没有嘴，所以我不能吃直接吃萝卜。所以需要你把萝卜里面的燃素萃取出来才行。】
    “你还要喂饭是吧？你要吃儿童食品是吧？”
    【对未成年神机多一点耐心好吗！我又没说不干活，但干活之前总得让我吃饭吧。用童工也没这么用的。】
    “那么，未来可期的阿波罗尼娅小姐，干活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但为了把你自己的肚子填饱，你有什么建议呢？”
    【我建议我们开始一次协作迭代，就像筑基丹一样——不过那次是你拜托我，这次我得拜托你了。你知道的，只有人类有权向阿卡西记录提问，我只能转述你的问题。所以拜托你，和我一起协作迭代，我们向阿卡西记录把这个‘需求’创建出来。我需要一种萃取萝卜中燃素的方法。】
    “嗯这个困难吗？”
    【我有预估，这个比筑基丹要简单多了，简直是小儿科。我们大概只需要5次迭代就能创建出一个合适的需求，然后向阿卡西记录进行准确的提告。不过这有个前提：协作迭代是我协作你，所以你得自己有需求才行。】
    “可我直接吃萝卜就行了啊，我不需要萃取出来，我自己有胃。不过.”
    说到胃，他就想起来了那个在踢木桩的身影。她不是一个人，不知有多少人像陆良那样在苦海中挣扎。他们可以看到练气士的大门就在面前，甚至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但他们无论如何，无论再怎么努力，都碰不到那扇门的边缘。
    “我在想，能不能顺道也帮帮她。道祖这个人呐，还是人的时候就已经是生性凉薄了，飞升之后更是如此。他开辟的道路未免太残酷了些。如果不耽误咱们的事，那我确实想要顺带帮帮他们。”
    【那倒是不难。如果能够从萝卜中萃取燃素，那应当是可以复制的。有了配方你就能复制一些萃取燃素给陆良，还有其他的预备练气士。】
    “那么，迭代开始吧，对我们的需求进行迭代。首先最基础的是，我们需要一种可以从仙根萝卜中萃取燃素的办法。”
    【那么首先明确的是，那应当是一种药液。因为我没有办法服用丹药，如果做成药液的话倒是可以让我通过浸泡来使用。如果是药液的话，就要确定一下浓缩的倍数。仙根萝卜本身的燃素丰度是3%左右，你想要浓缩要多高？】
    “你觉得15%丰度的如何？”
    【合适的比例。如果要求过高，这恐怕也会变得很麻烦。15%的丰度的也够用了，那就是5倍浓缩的燃素。那么与此同时，你要求也顺带兼顾锦衣卫的需求，那么这种溶液应当也可以被人的消化系统利用，使用水或者其他无毒的液体作为溶剂。】
    “以及口味？”
    【对，口味也不能太离谱，要不然根本没法饮用。那么总结一下目前的需求：一种以仙根萝卜为原料的燃素溶剂，丰度在15%左右。要达到可食用的标准，而且味道不能太奇怪。不过质量、价格和产量你必须放弃一项，这样才方便完成。】
    “那就放弃价格吧。朝廷好像还挺有钱的，锦衣卫也有专门采购灵药的经费。所以问题不大，稍微贵一点锦衣卫也能买得起。”
    【ok。这次迭代迅速而惬意。因为这不是无中生有，而是要把已经存在的东西转化为更加‘方便’的形式。所以，如果你没什么要补充的，我们就向阿卡西记录提告了。】
    “开始吧。”
    【好。把你的飞信牌拿出来。这次没必要像上次那么麻烦，我们给直接发飞信。我已经把你的需求进行了整合，在聊天串里发给你了。你复制一遍，然后自己和阿卡西记录对谈就行。】
    “好的。”按照他的说明，商洛一步一步操作了。非常简单，就是转发一条飞信消息而已。
    【怎么样，好像有结果了。你看看吧。】
    “哦！有回复了。等等，怎么在振动？飞信还有震动功能的吗？
    【又振了！12345，振了五下。好像是谁对你使用了飞信里面的敲一敲。奇怪，谁发的。】
    她往上扫了一眼，那是个突然出现的新联系人。她又看了一眼名字：【啊啊啊啊！怎么办？】
    “…”商洛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那一位。
    【怎么办怎么办？】阿波罗尼亚都快语无伦次了。
    “睡觉，现在，马上。”商洛翻身就熄了灯。
    【对对对，你赶紧睡觉，赶紧睡。能睡一会是一会。】
    5个小时后，商洛见到了凌晨4点的玉熙宫。
    他一脸仙气地站在那门口，看着离道祖的境界也不远了。
    站定后，他朝里面喊道喊道：“道祖，您让我五更天来这里等着。我我一晚上就睡了两小时，然后骑自行车来的。我把炼萝卜用的面粉、黄豆粉和蜂蜜都带来了。是这些材料吧？”
    咚————
    悠远的磬声穿透了玉熙宫的宫门。道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本章完)

 第80章 丹道

    第80章 丹道
    “所以，道祖您要指导我炼丹？”
    【否。】
    “那么.”商洛正要接着问，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皇祖不太喜欢别人问东问西。他对我也是一样的。”
    “天子陛下？你怎么在这？”
    “我啊~~”朱先烯打着哈欠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掏钥匙。
    “我还奇怪你凌晨四点到这来做什么？你今天不是上课吗？”
    走到近前时，他看到了商洛的脸：
    “好家伙，伱这一脸仙气。你这是要成仙了？难道你昨晚一晚上没睡，然后把谜语解开了？”
    朱先烯说的是那段“云在青天水在瓶”。但这个谜语对商洛来说并不是问题——谜面非常清晰，那是唐人的李翱《赠药山高僧惟俨》。
    这句话典出《宋高僧传》卷十七，讲的是太守李翱会见高僧惟俨的故事。见面时，李翱已经到了，但惟俨依旧低头看书不理他。李翱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这个高僧可能是个无礼而狂妄的人，言过其实，于是就有了下面这段谈话：
    翱性褊急，乃倡言曰：“见面不似闻名。”俨乃呼，翱应唯。曰：“太守何贵耳贱目？”翱拱手谢之，问曰：“何谓道邪？”俨指天指净瓶曰：“云在青天水在瓶。”
    所以这句诗本来是山僧惟俨的话，是李翱问惟俨“何谓道邪？”，惟俨的回答是：云在青天水在瓶。
    换而言之，这首诗的谜面就是：何谓道邪？
    这是要让商洛提出自己对“道”的看法。这个问题显然没有标准答案，商洛觉得自己还需要再遇见一些人才行。
    他已经见过了为了练气而苦苦修炼的陆良，还有她忧心忡忡的老父亲。以及倒霉催的锦衣卫，还有其他更多的人但只见他们，似乎还不能给出自己的回答。
    这也是第一次见面时，他向道祖确认过的事：不能贵耳贱目。别人那里听见的不算数，自己见了才算。道祖也希望他能自己看看这个世界，然后再给出自己的答案。从长生久视这一点来出发，长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久视，是为了好好看着这个世界——但长生途径中，又何尝不需要好好地看着这个世界呢？
    “那个谜语，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作答。但我会有答案的。”
    “啊~~不急不急。”朱先烯打着哈欠，“你看我一天到晚被皇祖蒙在鼓里，我也过得挺自在的。知道得越多就越累啊——不过他叫你来应该是有什么深意的。”
    他想了想，喃喃道：“难道挑这个点，是为了让你来见我？因为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到这来玉熙宫。”
    咚——
    里头敲磬了，确实是这个意思。
    “果然是这样。皇祖很喜欢你嘛，他跟我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竟然为了你的事这么上心。”
    咚——咚——咚——
    里面连敲了三下。
    “啊！！我错了！皇爷爷不要生气！我随口一说的。啊商洛，你有什么事吗？”
    “是因为这个。”商洛翻开手机，调整到发问的那一行字。
    “原来如此，你对万象天书发问了是吧.然后皇祖看了之后，觉得你需要来找我。”
    “万象天书？”
    “就是阿卡西纪录，这是罗马那边的称呼，我们这边是万象天书。那是一切经验的集合，皇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上面了，所以他话很少。他在万象天书中求索‘太极’，因为万象天书中记载了过去的一切：太极生两仪。一生二，二升三，三生万物。只要能找到最初的那个混元的‘太极’，就能明白天地万象的真理。不过他也没忘了我们，我会定期来听讲混元道果，然后转述给需要知道的人。不过你这个事嘛”
    “有戏吗？”
    “问题不大。你要需要把仙根压缩一下是吧?还需要口味好一点？是你自己要吃吗？”
    商洛描述了他在陆槐阳家里看到的种种。
    “真是辛苦啊可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本就是这样的，想得越多就越辛苦。不过要是世上只有天道，还要朝廷做什么。十年前，那时候我和你差不多大。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皇祖把我叫来，给我讲了一个‘人类股骨’的典故，那是最新的混元道果。啊，说实话，当时我以为他的意思是人要是想要成仙，就要先打断股骨什么的。”
    “哈？”
    “我不是在开玩笑哦，因为确实有道理。筑基期要锻骨，锻的字面意思不就是锻打，打着打着不就断了嘛——当然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个典故的意思是，股骨断裂对人这种生物本来是致命的，按天道来算这里就该死了。但那根远古的人类股骨，它愈合了。因为有人照顾他，有人给他东西吃，有人保护他。人类文明存在的根本目的，就是互相扶助彼此，让大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这不是天道，这是人道。所以，我会帮她的。我想这也是皇祖的意思，他这个时候把你叫来，是想让我们互相扶助。互相扶助，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咚——
    磬响了。
    “嗯。”得到了确认，朱先烯接着说，“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了。里头有个炼丹炉，我帮你试试。”
    “原来是让天子陛下你来炼丹吗？”
    【天子的丹道由朕亲手教导，他在丹道一途上走得很远，将来不在徐福、葛洪、孙思邈之下。】
    “道祖？！”说话了，说话了，里面的老头子说话了。
    “皇祖。”朱先烯面向内室鞠了一躬。
    【天子的丹道是水磨功夫，他每日五更天就来炼丹，从12岁开始从未间断过。炼药的事，就让他助你一臂之力吧，你可以放心。】
    “嘿嘿~因为这确实很好玩，太好玩了。所以我才天天来。早晨来调一下丹炉的参数，换一换配比，第二天来说不定就有惊喜，这可太好玩了。就像钓鱼和抽奖一样。所以，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萝卜、面粉、黄豆粉和蜂蜜是吧，看着像是浆剂或者膏剂。东西就放着吧，不够的话我再往里面添一些。如果有结果，我们飞信联系。”
    商洛喜出望外——竟然有专业人士主动帮忙，不需要他自己折腾了，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让专业的来。他赶忙道了谢。
    “不必谢不必谢，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也一直想要帮帮那些锦衣卫，但是一直没有方子也不好入手。你可是帮了大忙了——对了，你吃早饭了吗？要不吃了再去上学吧，早晨一定要吃早饭，要不然一天都晕乎乎的。你等到五点半早餐就送来了，先在旁边坐会吧。”
    “啊不必了。”商洛看了一眼时间，“这里离学校很远，等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放心。”朱先烯摆了摆手，“你在五台山上学是吧？那你坐地铁去啊。你怕赶到最近的地铁站来不及是吧？所以都说了放心——要不你以为我怎么来的？那边有个小门，那里下去有个备用的地铁联络线，会有人送你到正线去的，肯定赶得上。这是小秘密哦，别和别人说，要不然陆槐阳他们就知道我去哪了。”
    (本章完)

 第81章 御膳

    第81章 御膳
    早晨五点半，御膳送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膳——大葱炒羊肉、黄菜炒猪肉、蒸蹄髈、蒸面筋酿肉，汤是煎了之后的鱼又炖出来的白汤，配一人一大海碗米饭，还有麻辣兔和水晶羊肉饺两道小菜，配茶水一盅。
    商洛呆呆地坐在一桌菜面前。头上顶着明闪闪的众星，面前摆着蒸蹄髈。脚下是水银的山河，鱼汤上飘着油。周围弥漫着兰幽香，猪肉和羊肉都放了不少香喷喷的海椒。
    “来。”朱先烯拆开一次性的筷子，“吃吃吃，我先动了。”
    商洛硬着头皮，也拆开了筷子。这些菜甚至都不是装在一个碟子里，而是例菜。从炒菜到蒸蹄髈，都是一人一小份。送来的时候还包着保温的锡纸，装在精致的食盒里送来，还贴着封条呢。
    坐在一桌菜面前，铺天盖地的香气就朝他压过来。每道菜上面都堆了一层油光，闪闪亮亮，完全不符合商洛对早餐的定义。但那些菜的卖相是真的不错，尤其是蹄髈。蹄髈蒸得软烂脱骨而不失其形，用筷子轻轻一划就能分开外皮，但皮下的猪肘肉却没有散开。
    两盘炒菜都是相当见功夫。送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放了很久，但盘底的料汁并没有分层，还都好好地挂在肉和蔬菜上。热气飘上来时，甚至还能闻到“锅气”，简直和刚出锅的没什么两样。
    “天子陛下，这些是.御膳？御膳房的。”
    “不是。”朱先烯正用筷子耐心地剔着鱼刺，“这是我订的外卖——人家御膳房要下班的。凌晨四点上哪找御厨来做菜，这个点只能订外卖了。”
    “哦是这样。”商洛吓了一跳，他以为御膳早晨吃“这个”。
    “不过确实是御膳，我在仿膳饭庄订的外卖。说实话，离职御厨比在职御厨做的菜好吃.”
    又吃了两筷子，朱先烯总算反应了过来：“啊，你是觉得御膳早晨吃这个很奇怪是吧？好像是有点，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早晨去食堂还没有这些吃，只好去二楼自己点菜。我反而觉得你们很奇怪，大家每月都拿几十两的工钱，为什么不多吃点肉呢？吃那么多米饭干什么？你觉得呢？”
    商洛的眼睛转了一圈：现在正找他办事呢，还是应承几句吧。
    “对，人活着就是要多吃肉！”
    “精辟！”朱先烯放下筷子给他鼓掌，“这道理太祖爷在洪武年就悟出来了。所以谁要换菜单我是第一个不同意，大清早不吃点蹄髈怎么能有精神呢？中午天热，难道不应该来点糊辣腰子和芥末羊肚吗？外面那些人啊，假正经。说御膳都是‘燔炙酿厚’，什么‘气味辛浓，已失本然之味’，近年还有说这些是什么不健康的垃圾食品。伱觉得这不健康吗？”
    商洛悟了。面前这盘大葱炒羊肉让开了胃，思维也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健康！太健康了！这有荤有素，这个素菜.你看这个大葱是素的，很健康嘛。吃饭就是要吃得开心，干嘛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说得好！喝茶。”他给商洛递过去茶壶，商洛伸手接了一杯来解腻。
    水倒了一半，朱先烯忽然开口道：“哦对了，有件事要让你帮个忙。”
    商洛的吓得手一抖，但还是拿住了杯子——他就知道这顿饭多半不是白吃的。
    “额天子陛下有什么事吗？”
    “你是五台山传习所的是吧？我有个东西想让你帮我带过去，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他会给你钱，你收着就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让你白跑，钱分你三成，你带回来七成就行了。”
    商洛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有偿跑腿，那问题不大，而且正好还是顺路的。
    顺路跑腿有钱拿，还蹭了一顿丰盛（过头）的早饭。不得不说，这不亏。
    “不过，天子陛下，我能问问这是什么东西吗？”
    “炼丹的一些小小的副产品，我有些渠道出货，算是一点小小副业。但我其实很怕被人认出来啊，因为我的头像在银币上，在报纸上也有。要是被人认出来岂不是要变成头版新闻？所以我就想到，可以找你来帮忙。”
    说到副业，商洛就懂了。天启皇帝的木匠活也是要出货的，现在这位的丹道似乎更专业也更高明，他当然也是要出货的。
    “所以你懂了吧？而且暴露身份的问题之外，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忙的。你别看我早晨在这里炼丹，其实我10点之后就要去批折子了，批完折子还要和阁老用晚膳。我不想让锦衣卫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有时候我自己坐地铁去出货。一来一回挺浪费时间的，有时候我得卡着点回来。啊！皇祖今早把你叫来真是解了燃眉之急，怎么样，你能帮我出货吗？我给你三哦不，给你四成如何？再给你涨一成。”
    “啊这.”
    好像没问题？
    好像确实没问题。他好像也不是很忙，就算是赛车的事也不需要一天到晚泡在那里——毕竟他又不是赛车手，又不用练习开车的。
    “阿波罗尼娅，你觉得如何？”
    【好事。和他搞好关系之后，除了筑基丹这样的丹药没办法找人帮忙之外，其他的配方你都可以找他帮帮忙。他说得对，修仙就是得互相扶助。你帮他节约时间，他也帮你节约时间，这挺好的。】
    征求了阿波罗尼娅的意见，他答应了朱先烯。
    “很好，那么之后我们飞信联系。有什么安排我会提前三天通知你，你可以自己安排时间。要实在没时间就说一声，我自己抽空去跑一趟也行。不过路费你就自己解决吧，分你4成的里面包括路费开支。你每周帮我跑腿两三次的话，应该可以挣不少零钱。不过有一件事你要注意。】
    “什么事？”
    “我在你们学校，还有其他学校里面好像还挺有名的.所以你最好缩短一些交易时间，也别让他们拉着你问东问西。必要的时候你自己可以编一些借口，不用问我。这件事上你便宜行事就好，我这边只要能出货就行，别的我不管。你要的萝卜药大概这几天能炼好，你来的时候顺路把货款给我就行。”
    (本章完)

 第82章 后门

    第82章 后门
    “嗝~”商洛实在是撑不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一次能吃下这么多东西，更没想到竟然在早饭能吃下这么多。
    以前他都只吃一个饭团来着，糯米饭包油条再包白，终极的三合一碳水。但那其实也就拳头大的一坨而已。
    而刚才的35分钟里，他吃下了猪羊肉炒各一份，一盅蹄髈，两个面筋酿肉丸子，外加煎鱼白汤一份，还有一大碗饭和半壶茶。然而他真的觉得自己还能再吃点什么，还能再撑下。
    “果然人的胃是越撑越大的啊.”他扶着门框喘了口气。
    “那么，回见了。有事飞信联系，或者你早晨这个点到玉熙宫来也行，我会一直在这里。这以外的时间就未必了，我有可能回宫里干活，也有可能坐电车到处逛逛。你面前这个地铁联络线还挺好用的，这边出去之后就能到下马坊地铁站。你直接下去就行了，下面一直有人等着。”
    进了那道小门，前方是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楼梯比预想的要长不少，站在顶上也一眼望不到头。不过这里和大皇宫的其他地方一样都有充足的照明，倒也显得没那么逼仄。
    水磨石的台阶上钉了黄铜的防滑条。防滑条略有些松动，这里是经常有人来来回回走得——显然就是上面那位，他经常用这条路移动。按照陆槐阳说法，他在“到处乱窜”，“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这确实看不到，因为他从这道门进去之后，就可以在玉京的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了。
    陆槐阳以前多半看见他进了门之后就没了动静，过了几小时又直接从外面回来。
    便利的“传送门”就在前面。走到台阶下方，一扇暗绿色的薄铁门出现在前方。门没有上锁，只是有个把手。
    拧开把手，他迈出去了一步——
    “谁？？？”旁边一个人影忽然站了起来，他被吓到了。
    商洛倒是有些心理准备，因为先前朱先烯告诉过他下面有人等着。面前这人戴着大帽，穿着过膝的军大衣，帽子上写了个“五”字。
    商洛还没说话，他先伸出手：“等等，伱先别动。”
    他一手拦住商洛，另一手拿起玉牌在上面点点点点。
    “原来说过了。”他看了一会牌子，“天子给我发过了信，我刚才.刚才在学拉丁语，所以没看到。你是南镇那个新来的商洛是吧？”
    “啊”商洛点了点头，“所以阁下是，北镇十三太保之五？”
    “对，他们叫我看后门的老五。不过他们没人知道我看的这扇‘后门’在哪，因为这后门只有天子和我一个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不过你是不是见过十三太保的其他人？”
    “我昨天见过看仓库的老六哦不，六哥。仓库里的六哥。”
    “你见到他，说明你已经得到那个地方的进入权限了。见到我也是，这条线你以后也可以用了。十三太保的工作是看门，其他人也都守在其他重要的地方。能去全部13个地方的人，大概帝国之内也只有天子一人吧，比如我这里之前就只有天子知道。嗯，加个飞信，以后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大清早的别突然吓我。”
    商洛掏出“手机”，和对方互相加了。
    联系人列表又增加了一个。“看仓库的老六”前面，出现了看“看后门的老五”。
    “那么我跟你说下这里的用法。”
    他指着面前的走廊：“这里其实是大皇宫地下堡垒的入口。我也不知道玉京有什么好防的，总之未雨绸缪挖地道呗。前面就是个隐藏的地铁站，没有正线列车会经过这里。往南走，去下马坊地铁站。往北走，就是深入堡垒内部。里头有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只守到这一步。站台上有个通勤用的小电车，你是匠户出身的专业人士，我就不班门弄斧地教你怎么操作机械设备了。我还得睡.哦不，我还得学一会儿拉丁语。”
    “那么我就.”
    “等一下。”老五忽然又抬起手，“差点忘了。你开电车的时候稍微慢点，注意前面有没有人。记得把列车灯打开。”
    “这还有人？这里不是没有正线列车经过吗？”
    “确实是没有，但最近玉京的年轻人中有一个‘都市传说’在流行——说大皇宫旁边有隐藏的地铁站什么的，里头有藏了很厉害的东西。还说得煞有介事，说走进去的时候一定要看着来路走，要不然就走不回去了。”
    “后半部分且不说，前半部分不是真的吗？”
    “就是因为真的才麻烦。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就和传说中的童谚一样吧，什么‘鹿走入长安’之类。小孩子的情报网是最难以捉摸的，甚至相隔万里的两所学校都能流行同一首儿歌。所以你开车的时候注意点，搞不好就有哪个倒霉孩子来这里探险.啊.”他打了个哈欠。
    “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小心。我先去学拉丁语了，回见。”他把商洛带到了走廊口，前面的亮处就是地铁站。送到之后，他回到了自己原位。那有一壶茶，一张躺椅，也确实有一本大部头的拉丁语教材。只是整本书都合在那里根本就没动，封面也被压出了褶皱，看起来多半是当枕头用。
    出了走廊，前面就是老五说的电车——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地铁的截短版本，除了司机室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司机室里面的摆设很齐全。
    司机室内没有座位，面前是一整排的仪表，但能操作的地方并不多。
    “话说.这我玩意儿怎么开？”
    【你不会吗？我以为震旦人都是铁道迷呢，是我刻板印象了。所以简单得很，上面有字。车内电闸拉下，换向器打到前进方向，然后那个方向盘似的东西是调速手柄，用那个来调速。行了，差不多就这些，没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是司机，又不需要手指口呼来操作，能开动就行。前面也没有‘倒霉孩子’，你放心开出去就好。要是实在不会的话…】
    她想了想：
    【我可以帮你开哦，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看到。正好我也想出来活动活动。】
    (本章完)

 第83章 电车

    第83章 电车
    “你开就你开。”商洛往后退了一步，离操作台一步远：“所以，怎么操作？”
    【再把我从手机里面拿出来太麻烦了，我在里面待着挺舒服的。你等下，我添加一个功能进去。嘟嘟嘟，嘟嘟嘟。】
    “好了没？”
    【ok，伱看见没有，桌面上有个飞行模式的开关，按下去之后我就可以开飞机了哦。你点开之后，我就会收敛一切非必要的功能，断开和阿卡西记录的连接，专注于眼前的事物。这是个开关。】
    “这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你这周末要上《神秘学概论》是吧？上完你就懂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举一个比较形象的例子。哈利波特你看过是吧？哈利波特中，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练习使用魔杖来施法。但在非洲也有一所魔法学校，他们练习的无魔杖施法。实际上大多数现代巫师都使用魔杖，你知道为什么吗？】
    “也是因为开关？”
    【是的。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魔法需要开关。因为如果你不加入‘开关’，那你的每个动作都有可能具有神秘学的意义，从而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因为处处都在等于处处都不在，只有极其强大的抑制才能驾驭这种不确定性。这种能力甚至可能变成终极的惩罚：比如古希腊神话中就有米达斯国王和金手指的故事。国王点石成金，但他的每一次‘触碰’都会把东西变成金子，他差点被害死；这是个极限的情况，我们来说个不极限的，比如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希望你每次左眼跳的时候都发财，右眼跳的时候都来灾祸吗？】
    “那还是不必了.”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开关是我的一种自限措施，因为我也没有精力去检查自己的每一个工作是不是具有神秘学的含义。所以干脆弄个开关好了，这个开关可以缩小我的可能性，但也让我更方便地发挥作用了——方便你使用，也方便我自己使用。另外加入开关也有许多其他好处，比如这可以让每次施法的都能通过相似的因来得到相似的果，而不至于跑偏太远。】
    “神秘学是这么麻烦的东西吗？”
    【你什么都没学，突然听到自建术式这么麻烦的东西，那你当然会听不懂。等你上完了课，差不多就懂了。不懂的我可以给你补课，放轻松。就像道祖能亲手带出天子的丹道一样，我也可以把你的神秘学造诣给带出来。学问之所以是学问，就是因为它有路径可以学到。】
    “你总算有些用了”
    【我一直很有用的好不好。现在，按下按钮吧~憋了这么久，我要体验一下现实世界的美好。】
    商洛按下了“飞行模式”。整辆车猛得“震”了一下——但似乎只是心理作用。车子本身没有动作，只是他自己有震荡的感觉。
    但随着阿波罗尼娅接入了列车的运行，车本身也真的开始动了。
    车内电闸落下，换向器自己拨动到了前进方向。
    “没了？这就没了？你不应该钻到车里叮咣五六来一阵暗箱操作吗？”
    【拜托，那需要消耗燃素的好不好。开个小火车而已，那么认真做什么。而且我刚才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我做出任何需要发力的动作，都是要消耗燃素的。动动开关倒是没什么，拉个电闸也很轻松。但是那个调速手柄我刚试了一下，还挺重的。所以我们分工一下，别的部分我来操作，你来控制速度就好了。】
    “自动挡是吧？”
    【啊对对，你可以当成自动挡。这样我们两个都能获得驾驶乐趣，而且你刚吃了许多肉，你现在比我有劲多了。可怜的阿波罗尼娅到现在还饿着呢。】
    “那么，发车？”
    【好！阿波罗尼娅号，发车啦！】
    车辆前方的翻牌显示器翻出了残影，跳过一系列常用汉字，跳转到注音符号的部分。原先用来显示车次的“水牌”上，现在高高悬挂着“阿波罗尼娅号”的车次。
    【左侧站台，关左门。指令正确，凭证正确，到点开车。】
    【让你到点开车，配合一下啊，把手柄拉起来啊！你能不能懂一懂铁道迷的心情？你知道火车有多美吗？啊，人类的机械之美，小小的车头牵动了整个世界迈向文明。火车司机是多么高尚又有趣的职业啊，我等着一天等了好久啦~】
    “好好好，配合你一下吧。到点开车！”商洛顺时针转动了调速手柄，调到了一档。
    【好，现在开始加速。其他的我来操作，你每隔三秒往上打一个档位。上档上档！】
    仅仅十分钟，商洛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果然司机是个专业的工作，仅仅是一个调速手柄的操作就让他十分钟里都没停下来过。不过这也让他有些意外，因为阿波罗尼娅还是第一次对某样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真的很喜欢火车。
    【啊，快乐时光真是短暂，竟然只有一站。】
    这火车也只能有一站。一站之外就是下马坊地铁站的正线，再往外走就麻烦了。因为这辆车不在任何调度室的记录中，没人知道它就待在距离正线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早晨六点半，早班电车快要进站了。一墙之隔的地方，下马坊地铁站已经有乘客入了站。
    商洛也在这里下了车——他要是再往前开一点，地铁站里的其他乘客就能看见这台迷你列车开进站了。
    车门正对的地方，有一扇员工通道似的小门。按照朱先烯的介绍，他之前就是从这里下车，然后从员工通道进站去搭乘正线列车。
    “等等.”站上站台，商洛才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完了！我没买票就进了站，那我下车的时候怎么办？我不能上学第一天就逃票啊！而且根本就逃不掉，每个检票口都有人给车票切角，没票根本出不去。”
    【没事，你的演技还不错是吧？就说你车票丢了，去补一张票。】
    “可我总不能每次都说自己丟票了吧？我又不是只用一次。”
    【嗯现在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叔叔~”商洛站在售票窗口外面，还背着书包。
    “有事吗？”售票窗口的老头子推起眼镜，看了他一眼。
    “我的车票不小心丢了，我想.”
    里面的老头儿忽然就眼前一亮：
    “你进站的时候买了票，然后在站台把车票丢了，所以你上来补票？从下马坊到夫子庙是吧？怎么又来一个？”
    “不不不，从下马坊到五台山。之前也有一样的？”
    “我刚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孩三天两头到我这补票，还总是戴着口罩。想来都有不少年头了，现在偶尔也能看到他到五台山是吧？学生证看一下，我给你打半价的学生票。嗯，打好了，5文钱正好。给你票。”
    (本章完)

 第84章 后门

    第84章 太素问玄
    “好家伙，我这记性，忘记叫他买张月票了.”朱先烯一边下楼一边嘟囔着。从楼梯里走出来时，看后门的老五还躺椅上仰面朝天学着拉丁语，词典就在他后脑上。
    “韩五，你有没有告诉他要买月票？买了月票就不用检票了。要不然他每次都得补票，还容易被卖票大爷认出来。”
    “月票？”韩五睁开了眼睛，先愣了几秒，又站了起来：
    “诶呀，忘记了。天子陛下你补票都是什么时候事了，那还是你小时候，在这看门的还是刘五。”
    “算了，问题不大。下次再说吧。”
    “干嘛不发个飞信给他？”
    “我忙得很，忙起来就不记得时间。现在他已经到上课时间了，总不能上课给他发飞信吧。伱回头给他发一个。”
    “好。”韩五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拉丁语学得如何？”
    他抬起头，把枕头下面的拉丁语词典翻开。尾页的字迹依旧是清晰的，但越往上字迹就越模糊，墨迹也渐渐淡入背景中，但透明度最低也只有50%，还是隐约能看出一些字迹。
    “大概，一半一半。”
    “你怎么什么都学了一半一半？”
    “没办法，用《太素问玄经》来学就只能学一半，让书里的墨水和我脑子里的墨水配平。周公太抠门了，不舍得一下子全教给我，剩下一半得在醒着的时候自己学。”
    “学了神识的功法还真是方便.”
    “那是。要不是手上有两把刷子，也不至于来这里看‘后门’。”
    “唉，后门。希望这道后门永远不要用上。”他叹了口气。
    朱先烯背着手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停留在走廊的尽头。本来停在那里的小火车开走了，露出了墙上已经褪色的标语：
    “保持队列，当心脚下。”
    “不要急，每个人都有位子。”
    “牵好家人，抱住孩子。”
    正上方则用黄纸贴了几个苍劲古朴的篆字：家国永安
    铁道两旁是可供步行的通路，比一般的隧道要宽不少。这样的标语从远处一直贴到这里，也在向隧道内部延伸。隧道的尽头就是大皇宫的地下堡垒——虽然大皇宫地上的部分已经很宏伟了，但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地下有更为浩大的工程。那里是疏散百姓的地方，离得近的百姓可以直接从这条通路走进来，离得远的可以通过铁路抵达。为了以防万一，这些标语已经提前不知道多久就贴好了。
    堡垒的金刚大门紧锁着，就连朱先烯也没有进去过。不过堡垒的入口分布在大皇宫各处，其中有一些边缘结构一直都在使用，比如诏狱。
    朱先烯看着那些标语。
    他回想起第一次看到这些标语时，那时候他还只是太子。世界首都玉京汇集了此世的一切繁华，这座“光之城”是世间一切大都会的模板，是人类理想城。然而在几十万人通勤的下马坊地铁站之侧，在人头攒动的站台仅一墙之隔的地方，一直有人记着：死亡从未远离。
    从那一刻起，他的童年就永远结束了。
    “希望那扇金刚大门，永远都不需要打开。”朱先烯喃喃地念着，他第一天看到这些时也是这么说的。
    韩五也看着那里：“每天上班之前，我都会看着那些标语来警醒自己。要不然我根本睡不着。”
    “我怎么感觉你在给自己找借口”
    “不过天子陛下，我们到底在防什么？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才会用得上玉京的几十个地下堡垒？”
    “我也不知道我其实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天塌下来总得有我们这样的高个子来扛着。所以我一天都不敢歇息，皇祖说我在丹道上有天赋，我就应该做点什么。你继续看好这里吧，多出去转转，听说最近有些小孩想来这里探险。别让孩子看到这些。”
    9点半，五台山教习所10年级庚字班
    两节大课间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硬撑了一节课的商洛实在是撑不住了，本来他就很困，第一节数学课更是催眠。肚子里又塞满了饭菜，升高的血让他更是昏昏欲睡。要不是第一节课他想给早就忘记的同学和老师留个好印象，他早就倒头趴课桌上睡着了。
    整张脸贴在课桌上，硬邦邦的课桌也挡不住睡意.
    然而刚睡不到五分钟，嘟嘟囔囔的声音就在面前想起。
    “祥瑞所在，御免达通。”
    “祥瑞所在，御免达通。”
    “祥瑞御免祥瑞御免祥瑞御免.”
    迷迷瞪瞪的商洛抬起头，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正对他的眼睛。他吓得浑身一激灵，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瓶绿罐旺崽牛奶。瓶子上的肚兜小人几十年如一日地都是那个表情，长着大嘴。
    牛奶不是一瓶，而是三瓶。三个女同学站在他面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都没注意到他醒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商洛眯着眼睛，他困得实在是睁不开眼了。
    “啊！祥瑞，祥瑞醒了！祥瑞御免。”
    “祥瑞御免！祥瑞御免！”
    三个人念叨得快了，商洛愈发的一头雾水。
    “你们三个，别打扰他睡觉！自己的考试自己过，这时候拜有什么用？”
    一声呵斥突然从讲台上发来。短发少女举着黑板擦——黑板擦上还在落着灰。教数学的先生刚走，她还没擦完黑板。要不是怕误伤，她就把黑板擦砸过去了。
    “戚班长？不不不，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想请他喝旺崽牛奶。是吧？”
    “对对对。”三个人对视一眼，都连连点头。还都把牛奶送到商洛面前：
    “拜托了！拜托了！请一定要喝掉！”三个人又对着商洛拜了一拜，丢下牛奶就走了。
    “啊这是要做什么？”迷迷糊糊的商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三罐牛奶。
    “她们怕自己考不过去，就来拜一拜，毕竟你是传说中的祥瑞。哦对了，你大概不记得我了。我是戚园，这个班的班长，一会有事找你——不过你先睡吧，我下午再找你。看你这迷迷瞪瞪的样子，也说不了什么事。牛奶你就喝了吧，要不然她们还得来烦你。”
    “哦谢谢。”商洛把牛奶放进抽屉。
    “等等！”他忽然想起来了，“戚班长，你知不知道8年级甲字班怎么走？”
    “在隔壁楼。怎么，你有事吗？”
    “有人托我带个东西去那里。”朱先烯让他送的纸盒还在包里呢。
    “那中午吧。下课之后我先带去你送东西，然后我们去车队。刚才忘记说了，我是车队的经纪人，龙江队的事情是我在负责。你好好休息吧，下午还有的忙。”
    (本章完)

 第85章 午间

    第85章 午间
    早晨，发生了什么？
    商洛清醒着从桌上抬起头，距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他的记忆从课间休息开始就中断到了现在，似乎上课铃响的时候他就没醒。
    “你醒了？睡够了没？”老师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
    55岁的宋先生是10年级庚字班的专任先生，也就是班主任。他教语文这门课，实际上已经和这些同学相处过10年以上了。
    商洛记得自己小时候还见过他，那时候他还有些头发，不像现在这么秃。只是因为调动到了阳州，他才没在庚子号班上完学。
    “宋宋先生？抱歉”
    “没事，你都许多年没正经上课了，不差我这一堂课。你倒时差要紧，我要是强行把伱叫起来硬撑着，你这一天都上不了其他课了。”
    “啊这.”这么说到时让商洛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觉得不好意思？嗯，好事。你要是觉得理所应当，这才说明你这些年走歪了。不过，毕竟大家都是高年级大孩子了，客观来看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专业人士，学校更看重你们的创造力。纪律什么的，以‘出勤率’和‘不给别人添麻烦’为底线。偶尔睡一觉问题不大。不过，下不为例知道吗？睡一次确实不影响其他人，但你不能天天睡大觉。”
    “一定！一定！”
    商洛开始想着，如果当年就在这里上学，兴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很久没见面了，但他能从这位宋老师看到一些“气场”，一个好老师似乎就应该是这样似的——和学生保持互信，对自己的课业保持自信。以及头顶稀疏的，用网巾也难以收拢的头发。
    虽然玉京所有学校的教学质量都很好，但五台山教习所的经费尤其充足。因为这里的几个卫所比较有钱，卫学自然也办得好些。老师也好，同学也好，大家都是专业人士。
    学校的赞助方也是财大气粗。除了卫所之外，主要就是隔壁的龙江船厂。龙江队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商洛不想辜负他人的宝贵信任。虽然十分钟，他还是想要扮演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就算是装样子，也得结个善缘。
    下课铃响了，师生互相鞠躬，今天早晨的课就算结了。宋先生在商洛的课本最后写得那些题上盖了个小印，算他完成了本节课的一小半课业内容。问题不大。
    “怎么样，睡醒了没？”戚园斜靠着桌子，在她旁边等着。
    “醒了醒了，这下醒了。抱歉，早晨进门的时候没好好和大家打招呼，我实在是太困了。”
    “理解理解，之后再说也行。大家都挺喜欢你的，之前那几位还打算来找你聊聊呢，刚被我轰出去了。你最好也别惯着他们。考试是自己的事，用玄学有什么用。”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祥瑞，可以随便赐福吧？”
    “我哪知道，毕竟你小的时候就可以和狗说话，这些年又在阳州看大猩猩龇牙，你一定是得了些道行的。”
    “你们到底以为我去了什么地方啊！旧金山只有大萝卜。遍地都是萝卜，漫山遍野的萝卜。”
    “周围是萝卜？那大猩猩住在哪里？”
    “你怎么就和大猩猩过不去了呢。大猩猩住动物园，行了吧？旧金山也有动物园的。你们对旧金山到底是什么映像？”
    “啊，这个.”戚园看了看天板，“总觉得很远，让人很不想去的地方呢，觉得那里不是大鳄鱼就是大猩猩。在畿内降生的我们，都不想要去其他地方吧。最远去到广州，我连兰芳都不想去。但是能从那里回来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你从小就是有些玄名在身上的。”
    所以她们其实不知道飞机上的事？
    商洛还以为她们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听说自己用小锤点了百会穴，又砸了发电机什么的。感情还是小时候的事。
    “感情你们是把我当成老萨满了是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啊，毕业了，理解一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安安稳稳地毕业，大家的压力还是不小的。虽然怎么说都不会出畿内，但大家还是都想留京。去广州也不是不行，那里的饭菜好吃，就是制冷费贵一点。先不说这个了，到了饭点，先去吃饭吧。食堂的饭票你带了吗？”
    “有饭票的吗？”
    “好嘞，没带。”戚园掏出个圆圆的瓢虫型钱包，在里头找了找。
    “中午我请你吃吧。你现在去买饭票八成是来不及了，食堂人还挺多的。”
    “等下，送货的事情怎么办？”
    “吃饭吃饭，先吃饭。这个点你上哪去找人送货？全都在饭堂。先带你认认人，我让车队的人给你留位子了。”
    商洛想说他不饿。早晨在朱先烯那里吃了一顿“御膳”，他到现在都是肚子溜溜圆。但今天第一天来学校，他已经够奇怪的了，他觉得至少今天得像个正常学生一样去食堂。
    早夏，正是玉京的梧桐茂盛的时候。层层叠叠的梧桐盖在校舍之间的道路上，挡住了午间略有些热的太阳，但保留了夏天的蝉鸣。
    他们出来得有些迟——等他们走到饭堂时，一楼的座位已经差不多满了。不管在哪里，往食堂冲刺的速度都不会慢到哪去。
    戚园在门口站了一会，朝里面张望：
    “奇怪.车队的人呢？怎么没来？算了，我们自己吃吧。真不让人省心。”
    “那我们坐哪？”人都满了，看着不像是有座位的样子。
    “这里！这里这里！”商洛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班长！还有还有那个祥瑞弟弟！快来这里坐，我们在这留了座位！”
    两分钟后，商洛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到了给他留的位子上。不出意外地，他又被投食了三哦不，五瓶旺崽牛奶，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小零食。都像贡品似的堆在那里。
    “我说你们三个，能不能适可而止？”戚园看着她们，把其中一瓶递了回去：“别给人家添麻烦，三瓶还差不够多吗？”
    “这是其他人上供哦不，其他人投喂了。大家都觉得祥瑞弟弟好多年没见，在外面看大河马龇牙太辛苦，又长得这么可爱。所以就忍不住投喂一下嘛。”
    “你们.”
    “诶诶诶！班长，你快听，放新闻了！快听新闻吧！我们肩膀上扛着两京一十三省的未来，怎么能不听新闻呢？松江上空出现白日飞星，据说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是周四呢什么，你不知道这可是和‘大皇宫地铁站’、‘开膛手杰哥’并列的四大都市传说啊。没听过吧?那你今天可开了眼了。多吃点贡品吧，就当是听相声的去捧场。多吃一点，多吃一点。”
    (本章完)

 第86章 电话

    第86章 电话
    食堂里，新闻还在继续播送：
    “下面为您播报一组简讯：拉斯维加斯‘犁庭扫穴’已经完成，成果显著。玉京市民表示：赌狗必须死。”
    “旧金山卫电气爆炸事件已经初步查明，工部特派组即将发布调查报告。阳州总督表示：所谓雷龙炸仓事件纯属子虚乌有。”
    “兰芳超音速火箭客机‘宁和号’试验取得初步进展。截止上周，已经完成3机29架次的飞行试验。载客试验也将在本月内展开。”
    “工部铁道总局和罗马帝国元老院‘欧亚大铁路建设委员会’于昨日在安条克完成第9次会谈，会谈现场展示了银龙号的样车和京沪铁路的微缩模型，以及即将开工的色雷斯大桥。双方决定将‘银龙号巨型宽轨工程’确定为‘大陆中央干线’的通用技术标准。从浦口站直达加拉塔帝皇十字站的高速客运专线，有望在10年内开通。”
    “近日，有部分市民因为地铁故障或其他原因，在地铁隧道内步行，给自身安全和地铁运营带来严重隐患。为此，玉京铁道向广大市民发出呼吁，希望大家遵守地铁规则，不要在地铁隧道内步行，以免发生危险。”
    “下面我们特别关注一起股票交易：本月27日，在拉斯维加斯犁庭扫穴之前的18小时，兰芳证券交易所突然产生了一批巨额成交，直指在本次犁庭扫穴中被完全摧毁的‘奇琴伊察大酒店’。截止到拉斯维加斯的有关资产因被炸毁而停牌，奇琴伊察大酒店的股票已被抛售41%。虽然共同持股人‘联合果品’随即跟紧，但总抛售量依然未能过半。伊察国成为此次犁庭扫穴中唯一的逃逸者。截至目前，伊察第59代祭司王帕尔卡去向不明。”
    戚园摇了摇头：“这世界还真是不太平呢。还是家里好。”
    “诶，班长，你听说了没有？家里最近也不太平哦。听说那个开膛手杰哥最近到玉京来了，还发了犯罪预告呢。”
    “噗——”商洛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还好他及时把低头闭口，只是有几滴进了鼻子里。
    商洛震惊了。上次锦衣卫明明说了这是机密，这些学生是怎么知道的？
    “吃你的饭吧。”戚园看了她一眼。
    “对对！就是吃饭！你知道吗？那个开膛手杰哥每次给人发犯罪预告，都是要请他吃顿饭呢！许多罗马人开开心心的去吃饭，然后就没了。好哈人哦。”
    还有这种事？这种细节连商洛都不知道。他总觉得有些危险。
    【伱的心跳加速了，害怕了？】
    “我就没搞明白，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要请我吃饭？我是碰到了什么事件触发器吗？还是说，这是什么预兆？”
    【你也别太担心。不至于运气那么差.】话音未落，阿波罗尼娅忽然卡住了。手机也随之振动了一下。
    【你有短信，是新联系人发来的。我没看内容，建议你去查收。】
    “班长，请问洗手间在”
    戚园给他指了路，就在食堂出门左转的位置。
    商洛一路小跑到厕所里，找个没有人的小间打开手机，一条飞信从消息栏里弹开：
    “晚间得空否？魁光阁请你吃顿饭，有要事。”发送人是傅远山，也就是那位不动声色打穿4层楼板从天而降的白风将军。
    【.】
    “.”
    “害怕。”
    【害怕。】
    “你别老复读我啊.什么情况？总不能他就是杰哥吧？难道我今天在劫难逃？”
    【先确认要素。魁光阁在哪？偏僻吗？】
    “在夫子庙，是闹市区，离陆千户家不远。我记得是个不错的茶店。锦衣卫都住在那旁边。”
    【那好像没什么问题？他一个长辈、前辈、长官，说了有‘要事’，而且还主动请你去好地方吃饭。你总不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不去吧，你晚上又没什么安排。】
    “可我总觉得别扭啊。你想，从今天早晨开始就不停地有人开始给我投喂东西，这是不是什么暗示？”
    【如果是别人，我大概会觉得他在胡说。但如果是你，我觉得确实有可能。我换个角度来说，你知道文鸳为什么总是碰到倒霉事吗？那其实正是有仙缘的象征，是福气。】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啧，我要是人那我肯定要。你要知道，仙缘有各种各样的示现，唯有‘平庸’不在其列。哪怕是倒霉，那也是天光下示的结果。至于好运霉运，这都是天道的安排——倒不如说，特别偏向好运或者霉运，都是上天格外照拂的结果。】
    “天道，真的有情？”
    【对有仙缘的人来说，天道可以有情。道祖对所有人都无情，但唯独对天子特别看顾，不是吗？所以我建议您谨慎对待这些预兆。这是我作为神机可以给你提供的建议。】
    “那不如问问好了。”他打开了阿卡西记录的页面，手却停在了键盘上
    “你说，我拿这种模糊的消息烦问终极，会不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答案是你问不到什么结果，因为问题太模糊。】
    “那我不如问问锦衣卫好了。天事问天，人事还是问人比较好。”
    他退出了阿卡西记录的对话串，直接对陆槐阳发信询问。
    足足5分钟后，陆槐阳发来了回信。他好像还挺忙的。
    “诶呀，我就说了是你多心了。他晚上要请我吃饭，是想和我交流一下筑基的事，因为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练气期，但却有一份可以直指筑基的道机。如果我能筑基成功，我就是帝国现存的第5名天人了，他希望尽量帮帮我。果然嘛，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莫名其妙地预兆。”
    商洛的心情好多了。
    【喂喂，明明是你自己先开始疑神疑鬼的，反倒要怪我喽？】
    “不说了，我顺便上个厕所，你把眼睛闭上。”
    【都说了我现在和这个手机建立了连接。就像我开火车要启动飞行模式一样，我的视野现在也和摄像头同步。所以你别把摄像头对着自己就行。】
    “这就很好嘛，我现在的安全感比以前多多了。不过你现在视野和以前有区别吗？”
    【以前我的视野实际上非常抽象。还记得说过，我想看大皇宫吗？我看的不是实景，而是大皇宫本身作为‘天下之中，世界轴心’的神秘学意义，那可是世上最伟大的法阵，是值得所有学者前来瞻仰的奇观。具体描述的话，那是一座‘光明之山’，光源就是那座顶峰上的紫微殿。有了这个摄像头，我才能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光学视野，而不是一系列抽象的感知。】
    (本章完)

 第87章 案件

    第87章 案件
    “你稍等一下.”
    商洛直到出来洗手才继续和阿波罗尼娅对话。
    “我有个问题——你能够获得光学视野，固然很不错。但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伱看到的东西？”
    “能啊。还记得锦衣卫仓库里面，那些铠甲上的白澒镜吗？你通过那面镜子就可以看到了。因为那是世上不存在的象，想要用肉眼看到的话就能用间接的方式。不过那镜子太粗糙了，未必看得到。大概和看闪光弹的效果差不多吧，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锦衣卫那里应该有更高级的设备，等你到练气期应该就能用了。”
    商洛倒确实是想要看一看。如果可以切换两种视野就更好了——毕竟，看不到却又切实存在的东西，总是会让人觉得害怕。因为恐惧来源于未知，车库里的喷火龙和房间里的大象都会让人无法安眠。
    再回到饭堂时，午餐时间已经差不多过了。三个奉上“贡品”的女同学也离开了这里，但戚园还在原处坐着，手上拿着个白色的牌子点点点点。
    “你可算回来了，飞信好玩吗？”
    “你也有的？你是练气士？”
    “哪那么容易就是练气士了。我们车队里确实有一个，我离他还差得远呢。也不是非得到练气士才能用这些牌子，我是有些家传的灵根在身上的，虽然比较稀薄。这牌子也是我老爹用剩下的牌子。一家人互相匀一匀，道祖是允许的。但我也只能勉强使用，因为我虽然可以操作但看不到画面，只能‘盲打’。带着它只是方便我老爹随时给我发语音信息。你刚才接到的也是长辈的信息吧？”
    “什么信息？”
    “开膛手杰哥啊，还能是什么信息。”一边说着，她一边把牌子装回了那个小小的瓢虫钱包里。
    “???”
    商洛赶忙坐了回去：“所以具体是什么事？”
    他的心又提起来了，果然今早的预兆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老爹发了语音信息来说，开膛手杰哥在玉京内开始作案了。有个罗马游客遇害，被害的时候在小巷里让人开膛破肚。旁边还有他的摄像奴隶，啧啧，摄像机都碎了。”
    她停了下来，他看到商洛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我好像我好像见过那个受害者。稍等下。”他胡乱扒了口饭，把萝卜汤连带着里面的萝卜一口吞下去，然后又打开手机对陆槐阳发信确认。
    5秒不到，陆槐阳发来了回信：
    “出门左转，去编号21-2918的公共电话下接我的电话，10秒后开始响铃，尽快。”这套流程让商洛有种bb机的既视感。但考虑到其他人在使用飞信牌的时候需要消耗精力，还是用公共电话来联络会更好些。对陆槐阳来说，现在他的精力恐怕也需要集中在案件上。
    “班长麻烦你再等一下，饭我回来吃。”
    说完，他大步朝门外跑过去。出门时，门旁的公用电话亭里正好响了铃。
    商洛进门，关门，拿起电话一气呵成：
    “喂，是陆千户吗？”
    “嗯。”电话对面的陆槐阳回了一句，“因为要讲的很多，发飞信太慢了，所以用电话来说——开膛手的案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今天一早上都在忙这件事。”
    “我似乎是确实是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摄影师？穿着罗马人的托加长袍。他边上有一个摄影奴隶，还有一个背着保温箱的饮料奴隶，保温箱里有很好喝的葡萄汁。”
    陆槐阳的声音忽然提高了：“等等！你是不是和他拍过照！”
    “对啊，拍过。”
    “是不是在.在夫子庙地铁站门口！！！”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商洛，那张照片是我们现在的重点排查对象，我给你描述一下那张照片：半个画面和被闪光弹炸过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光芒中能隐约看到一个身负长矛的人影，光芒就从那个人影身上绽放出来。只有画面边缘正常显像，我刚好认出那是在我家门口的地铁站。现在我们认为那个光影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没想到那竟然是你？我例行公事排查一下，今天凌晨四点钟你在哪？”
    “我在玉熙宫。”商洛如实回答。
    “哈？你半夜去玉熙宫做什么？菩提老祖要教你筋斗云吗？”
    “不是，是去炼丹。”商洛没说是专门要加工萝卜给陆良这样未能如愿的人。在事情成功之前，他都不打算说。他不想给人希望之后又让希望破灭，那太残酷了。
    “果然.天子陛下每天也是那个时候例行去丹房的。具体是什么我就不问了，总之把你排除就好。啧，但是事情更麻烦了。那张照片现在是唯一的线索，如果那照片是你，那线索就断了。你还有什么别的线索能提供吗？”
    “稍等。”
    他放下电话问阿波罗尼娅。
    【等我查查，罗马人的信息我这里有的.查到了，那个罗马人名叫阿克齐乌斯，君士坦丁堡人，罗马元老院成员。按照罗马元老的晋升体系，他处在第一级的‘财务官’。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真的有财管相关的工作被委派，只是叫这个名字。他今年已经35岁了，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在明年进入第二级‘市政官’的晋升序列中。啧，所以我早就和他们说过，这些罗马人就应该锁在迪奥多西墙里，别让他们出来乱跑。现在又死了一个。】
    商洛把有关信息转述给了陆槐阳。包括姓名和身份。
    “多谢。”陆槐阳在电话里回复，“你帮上大忙了。因为死状实在是太惨，我们一时间很难辨明身份。现在是破案的黄金时间，我们马上打电话去君士坦丁堡查档。先挂了对了，你自己也小心，开膛手很危险。有危险就立刻呼我，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们。”
    “是。”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南镇今天真的很忙，因为那似乎进入到“超能力犯罪”的范围内了。
    “唉，果然连最安全的地方也不怎么太平啊.反正，和我关系不大。嗯，关系不大。只是那个罗马人，他人其实挺不错的啊他真的把照片冲印出来准备给我看。果汁也很好喝，是好果汁。”
    【这家伙实在是，倒霉得很。】
    “确实倒霉。”商洛点了点头，“算了，怎么说也是有一面之缘的。有空的时候去锦衣卫看看吧，兴许能帮上忙。”
    (本章完)

 第88章 车队

    第88章 车队
    送货的过程比他想象中要快不少。午饭结束后，戚园领着他去了另一栋教学楼。所有的教学楼都只有两层，上楼下楼都不到一分钟。
    包裹装好了，包在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里。收获的是个戴眼镜的男孩子，他躲到后面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转头就一脸幸福地递上来三枚银元，都是面额一两。
    “嗯？？?”商洛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小玩意儿最多值个几百文而已，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包里竟然装了价值3两的东西。
    下楼时，戚园也震惊到了：“你到底在卖什么？卖大河马的牙吗？你找海关报备过了没有？”
    “额”商洛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向你保证，一定没问题。不可能有问题。”
    “好吧。”戚园点了点头，“我相信一个国人的保证。不过我可警告伱哦，我朝虽然对百姓很好，但在刑罚上用的可是重刑。托生到畿内就好好珍惜这辈子吧，别瞎折腾。”
    “犯法会怎么样？”
    “就比如盗窃。第一次就重打20大板，一次打20板容易打死。所以在执行的时候可以分4次打，每次间隔15天；盗窃第二次被抓住，直接流放15000里去濠州看大袋鼠龇牙，三年以上五年以下。”
    “第二次就直接流放到南方大陆去了？那还能回得来吗？”
    “回得来是肯定回得来，朝廷很讲规矩的。说流放就流放，绝不会让你死在流放地，保证让你健健康康地回来。只是到了那边就要么放羊，要么就种麦子，你得自己养活自己。”
    “哈人.”
    “所以我说，如果这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下次最好别碰。谁知道人家让你传递个什么东西，万一是传递走私的象牙或者犀角怎么办？那你去挨板子还是他去挨板子？”
    商洛转念一想：他还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次就算了，下次他得先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再送。虽然朱先烯看着是个厚道人，但有些事不上秤只有二两重，上了秤可就一千斤都打不住了。
    “明白。下次我会问问的。”
    送货之后就是今天下午的要紧事，这也是道祖给他安排的第一件“差事”。
    全国中学生方程式赛车锦标赛，三个月后和科举同期举办。时间上要略微错开，因为有不少选手要顺便来应天参加考试，也有考生会在备考之余来观看比赛。
    这是教育系统每年最大的三项赛事之一，其他两项分别是科举和传习所那边的战车赛。理论上分别对应民户、军户和匠户，不过三边都可以互相报名，问题不大。只是匠户的学生报考科举是正常行为，大家都会去考。但如果不在教习所上课，恐怕很难在这个年纪就有组建赛车队的能力。
    车库校舍不远的地方，那里还附带了一条小跑道，只是用来试车的。五台山这里也匀不出太大的地皮了，就算是卫所的学校也没那么多地皮可以随便浪费。不过因为隔壁就是五台山赛车场，所以这里的学生可以直接去“决赛场地”练习，算是个不小的优势。
    然而就算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龙江队上次进决赛也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完全是上一代人的事。
    【准确的时间是29年前哦。】阿波罗尼娅补充了一句，虽然这看热闹似的语气让商洛不太爽。但29年已经不是一代人的事了，这差不多得有两代人。
    “班长，我有点慌我们能赢吗？”
    “嗯”戚园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两个人走了十几米，走到离车库还有一个转角的地方，她忽然停了下来:
    “考虑到你刚回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些传单上没有的细则。等你心里有数了，那你就有数了——首先，你知道比赛的目的是什么吗？全国中学生方程式赛车锦标赛最根本的目的。”
    “是造车，然后启发汽车技术？”商洛记得这是“过去”他所见过的，f1赛车的思路。虽然不完全是初衷，但f1赛车确实对汽车技术的进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是，汽车技术算什么，那一点都不重要。举办‘全国中学生方程式赛车锦标赛’的根本目的，要从小培养出一支熟练的技术团队。这支团队不但要技术过硬，还要能应对组织起一个车队项目时所要面临的各种情况。所以你看，连车队经纪人都是我这样的学生来担当。换而言之，这考验的不只是技术力，还有组织力和创造力。”
    “那我们的问题是”
    “我们的技术力和创造力绝对是全国顶尖的。五台山教习所，这可是在南京城里面。这里有30%的学生都出身匠作监之家，包括你。他们父兄都是六级、七级，乃至八级的匠师，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就今天那三个拿旺崽牛奶供奉你的那三个，她们三个是表姐妹，两个是工部营缮所出身的，一个是匠作监出身的。就她们要过考试，提心吊胆地要拜你呢。我们这么多人攒出来的一个车队，理论上代表了中学生这个年龄段能达到的最高技术力。
    “甚至，我们每次参赛都至少有一个练气士进队。以前有练气士驾驶员、练气士维修员等等，这一次我们的技术总监是练气士。我还加了他的飞信，名叫韩行知，和我们同年级丙字班的。”
    “那那什么死活都赢不了呢？是不是因为，我们只是江宁龙江队？”商洛记得陆槐阳好像和他说过原因。
    “啊！！!”戚园按住自己的头，“就是因为这样！我们连隔壁同一座城的上元县的帮助都拉不到，因为上元县也有自己的车队。南边的芜湖、杭州，东边的镇江，还有镇江松江苏州扬州全都有自己的车队。我都搞不懂这群人在干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预选赛搞神仙打架！搞得我们在预选赛就要把底牌全部打出来，结果每次到了决赛都让人家看光光。”
    (本章完)

 第89章 赛车

    第89章 赛车
    “为什么大家不合成一个队呢？”
    “对啊，我也想不明白。明明广州队是全省一起组队的，顺天队更厉害了，他们是北直隶组队的。偏偏我们这里几十年了就没谈拢过一次，搞得大家一个都出不了线。名额少，不想分给对方，那就干脆全都不要进呗。”
    “那今年呢？”
    “桀桀桀桀桀桀”戚园低着头冷笑着，“今年我们还是和往年一样，带了秘密武器参赛，你马上就要看到了。我们几个人都是今年要毕业，今年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拿下它！怎么办，我都想去隔壁给上元县的下泻药了。你觉得如何？反正地铁就半小时，让他们全体拉裤子就没法参赛了，桀桀桀桀。”
    “班长！冷静啊班长！朝廷有一套严酷的刑法。15000里啊，15000里。”
    “下个泻药还不至于15000里。但我.但我也想去当锦衣卫。当锦衣卫要修雷法，修雷法不能做亏心事，要不然道心不稳就绝对没法入门了。”
    “对对对，这么想就对了。千万不要火并啊！”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要窜捣我去和他们火并似的。”说着，她就掏出了钱包，走到了路边的自动贩卖机前面。
    “怎么，现在就要动手吗？贩卖机里就有？”
    “伱还真以为要下药是吧？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说。”她一边往里面投币，一边把“咕咚咚”从贩卖机里滚出来的饮料往外拿。一次买了12瓶，在外面排了个方阵。
    她丢了一瓶冰可乐给商洛：“拿着，这是你的。”
    “这是.为什么给我的？”
    “这次不是贡品。车队经纪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每天给大家买好饮料。经费支出是我这里管着的，每天一杯冰饮料是固定支出，你也有份。你也别光喝，也帮我拿几瓶，省得我回来再跑一趟。”
    “原来是这样。”不知怎的，今天第一次没有吃白食，竟然让他有一种劳动的喜悦。
    一个人捧着6个易拉罐，两个人拐过了路口，前面就是车库。
    车库的地方相当宽敞，有一连三个厂房。
    “车库在中间，左边活动室右边库房，我们从活动室进去。”
    她在前面带路，走到活动室的侧门前面。手上捧着饮料空不出来，她就用脚踢了几下铁门。
    里头没人开。
    “开门！”她又踹了一脚。门忽然开了——一个二年级学生从里面冲出来。见到是戚园他也没回头，直接挤开他朝外径直走出去。
    “喂！”戚园猛然回头，“你去哪！”
    “戚班长，我不干了！就一次考试，玩什么命啊！我不玩了！爱谁玩谁玩！”
    “我”戚园开口就想吐出金陵雅言，但后面还有第一次来的商洛，她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商洛回头看了看走的那个，又看了看戚园：“刚才那个是？”
    “是驾驶员.麻烦大了，这下不是少了1个，是直接少了2个。先进去吧。”她用脚把掩着的门勾开，和商洛先后进了门。
    门里就是车队的活动室。偌大的库房基本是空的，一边有更衣室和卫生间，正中间是长长的一张桌和附带的黑板。采光好的一边摆了四面合围的沙发。一整队的人坐在哪的都有，有挨着墙站着的，有站在黑板前面的，有坐桌子上的，有靠沙发上的。每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戚园重重地把饮料敲到桌上：“来个人，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无人回答。
    “这里有新人，新人带来了。”
    黑板前面戴着圆眼镜的，忽然就被激活了：“哪个！是哪个！真的来了是吧？”
    “对，就是他。商洛。”
    “啊啊啊！救星！我等你好久了！”圆眼睛冲上来一把接过商洛手上的饮料，草草搁在桌上，然后抓着他的手猛得摇晃——他的手劲远比看起来更大，似乎他对力量的控制远不如文鸳。但可以看出，他确实有练气士的水准。
    “我姓韩”
    “啊，你好，韩总监，我们这是.”
    “先别说这个。车！先看车！戚班长你也来！”他拽着商洛就朝旁边的车库走去。
    推开车库大门，一股机油味就漫了出来。一辆银白色的流线型赛车就静静地停在厂房的中央——但商洛看着，这台赛车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整辆车低趴到几乎贴地，有前翼和后翼，驾驶舱两侧车壳同样紧贴地面。但与此同时，这辆车竟然有4个前轮，每个前轮上似乎都缠绕了复杂的机械构件。车辆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喷口状的圆筒。
    “这就是我们车队的车了。”名叫韩行知的技术总监张开双臂，“这是台前所未有的性能怪兽！这台车的性能，可以用史无前例来形容！”
    “等等，韩总监，那背后那个那个喷口，不会是火箭吧？”
    “不会，助推火箭是芜湖队的东西，我们不玩那个。我们龙江队一直以来的传统，就是气动设计和操控。你看到的那个喷口，是用来在车底形成低压区的风扇。一旦它运行起来，配合气动结构就可以产生高达1000公斤压力，把整台车牢牢压死在地面上。那是以往的设计了，今年我们在每个车轮上都安装了主动悬挂。只要在转弯之前提前预判，就可以通过调整悬挂的软硬来主动压弯。六个轮子的悬挂都可以独立控制，在任何弯道都能保持最佳状态。”
    “那刚才那位是.”商洛还没想明白，刚才那位喊的“玩命”是什么意思。目前来看这辆车的操作虽然很复杂，但似乎并不存在什么要玩命的危险。
    “那家伙，一点胆色都没有。”韩行知指着头顶，“他害怕的是那个。”
    商洛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
    舱盖。掉在吊车上的舱盖。
    舱盖和驾驶舱的形状吻合。只要从吊车放下，就能把驾驶舱封死，形成绝佳的气动外形。
    “等等，韩.韩总监，那个舱盖是不是有些危险？要是翻车变形起火，再打不开怎么办？”
    “那不要开翻不就行了？我也没有办法，这辆车的设计是无懈可击的。但其他家同样也是无懈可击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来，商洛，我听说你是祥瑞。那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开翻车的吧。我要能上我早就自己去开了！但是我开不了。只要你愿意开，我可以把技术总监这个头功让给你。我去打螺丝，你来当这个总监如何？只要能让龙江队开进决赛，只要能赢，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本章完)

 第90章 试车

    第90章 试车
    在一阵“试试，试试”的劝说中，商洛坐进了车里。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到驾驶席的位子上，没想到第一次就是这么特别的车——按钮，按钮，按钮，全都是按钮。面板上是按钮，两腿之间有按钮，侧方的扶手上有按钮和推杆，推杆上还有按钮。然而他到现在还没看到方向盘，因为驾驶舱只是刚好能容纳人员进出，光是方向盘都会挡住一小半的宽度。
    坐稳之后，外面的韩行知把方向盘递了进来，方向盘的正反两面也全都是按钮。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已经被按钮包围了。按钮的密度甚至比之前那台宁和号客机还要高。
    “我解释下。大部分操作都集成在方向盘上了，但是启动之前需要你检查一下。右手边控制面板上有两个蓄电池开关，然后旋转点火器开关，抬起燃油关断阀。左手是尾翼前翼调整杆，右手是油门推杆。六个悬挂的拨杆在面前的控制面板上，有单个、单侧和统一调整三个档位。启动前先打开注油器开关，注油至少5秒.”
    “等等等等！这都是什么？什么注油器？什么悬挂的拨杆？有没有说明书？”
    “没有。”韩行知摇了摇头，“这车是我们18个人一起造的，除了车轮之外，其他的全部手造。手造不了的就寄来零件再拼装，哪来的什么说明书。”
    “先不说我到底是不是祥瑞，暂且当我是好了——我不介意把我的运气和大家分享。但如果我连开都不会开，我怎么帮你们跑呢？”
    “要不，你出去稍微跑一跑？门口是个小小的车场，给我们试车用的。那个油门推杆暂且没用，因为有个关键部件还没到位。伱先用旁边那个换挡的档杆。全程打1挡应该问题不大。怎么样？就当是游乐园的卡丁车，就是稍微大‘一点点’。你要是同意的话就试试，座舱盖这次就不用了。”
    “稍等。”
    他低头询问阿波罗尼娅的意见。
    【嘿嘿.嘿嘿嘿嘿】
    “你笑什么？挺吓人的。好好的你笑什么？”
    【自由~是自由的感觉，我能感觉到这台机器里充满了澎湃的动力。让我试试吧！让我试试吧！】
    “.”
    【求你了，让我试试吧！我想试试自由的感觉！】
    “你早晨不是刚玩过火车吗？”
    【火车那是精神上的享受，因为我喜欢火车。但火车毕竟有个轨道，而汽车可以自己开啊！】
    “可是这辆车也只能在封闭道路开，就是旁边那个卡丁车场。那和轨道也没什么差别。”
    【但是.这是风的气息，这两个不一样。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好吧.那只能开一档。”
    【没问题，一档就一档，我绝对慢慢开。】
    商洛对外比了个拇指，示意没问题。
    韩行知当即打开了车库门，又自己去拿小旗到路口开路。
    “要开车了哦。”他提醒阿波罗尼娅，“你怎么上？”
    “还是一样开飞行模式，然后把我放在操作台上方，放在风挡后面就行。”
    商洛把她放了过去——
    【等等，往左边一点。】
    “你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额】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我突然发现，我看不到路所以让你把摄像头对准前方。但是还是不太对劲，这个风挡有弧度，我感觉自己像鱼缸里的金鱼似的。而且不太稳定，回头你可能要做一个支架，把我固定在面板上方。】
    “手机支架是吧？这个好办。”
    【但是还需要改造一个旋转机构，我不能只看一个方向，我需要转一转才能观察路况。】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额外加一个奇怪的机构需要解释一下，回头再说吧。”
    【好嘞，那今天我先试一试车。】
    前方，站在路口的韩行知正在朝左边打旗，前面的路已经准备好了。
    商洛也准备好了——他双手离开了方向盘。愿意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这是他一贯的优点。
    车动了。指示灯等像跑马灯一样闪了好几圈，各种开关按照刚才韩行知所说的那样跳动了一圈。
    引擎轰然发动，12个气缸咆哮出低沉的轰鸣，这简直不像是一台汽车该有的动静。
    【十二缸涡轮增压航空发动机.这些学生上哪搞来这么厉害的东西？这可是主力战斗机才会用的引擎。】
    “他们自己造的？”
    【不是，应当是运来之后自己组装。然而能自己组装也已经很厉害了，更不用说把它整合成一辆车。这确实是专业人士才能做到的事，就是整合度差了一点，这乱七八糟一大堆按钮看着头皮发麻。不过这算是‘考场作文’，他们没那么多时间来整合优化。如果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他们应该能折腾出更厉害的东西。这车很有趣，非常有趣。】
    “那么，开车？要我踩油门吗？”
    【交给我就行行.行.】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忽然卡壳，刚刚还在启动的车也忽然振了一振。
    “喂，你没事吧？”
    【没事.问题不大。要出门了，你把手搁在方向盘上做个样子。】
    平稳地，阿波罗尼娅驾驶着这台6轮赛车驶出了车库，开进了正对车库的赛车场。
    如韩行知所说，这个赛车场很小，只是在校区里划出了一隅之地。虽然处在玉京的黄金地带，但因为卫所的地皮实际上根本就不能买卖，这块地的“奢侈”也只是在理论上的。
    赛车场布置得就像卡丁车场一样，有200米长的直道，一个u型大弯，以及一连串的小弯。基本涵盖了赛道上可能出现的经典路况。
    但每一个都太小了，整个试车场也只能当作是“练习题”而已。真正的训练要在隔壁的五台山赛车场举办，距离学校只有一街之隔，甚至可以自己从车库开到赛场去。
    小小的试车场并不能让阿波罗尼娅发挥全部的实力。但这很好，因为商洛有些害怕.
    这是真正的赛车。对于一个连驾照都没有的人来说，这种体验相当刺激。
    (本章完)

 第91章 驾驶

    第91章 驾驶
    “你小心点。”戚园给他递上了头盔——不知怎的，他在班长的眼神看到了一些期许、期待，以及期望。作为经纪人，她是为整只车队操心最多的人了。不少人都是半路才加入，只有她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直接从上一级学长的手中接过了经纪人的职位。
    这是个难办的活。除了技术之外什么都得管，而且自身的水准也不能落下。另外经纪人也不是队长，所以在分功劳的时候也分不到头功。
    当然，对龙江队来说功劳不功劳的完全无所谓，反正很久没赢了。
    她还记得从上一届学长手中接过赛车的时候，那时用的还不是这台车。韩行知这个练气士，还有许多其他人都不在。整队人的眼中都写满了绝望，但还得硬着头皮参赛——因为比赛每年都举办，但车并不是每年都能重新换。现在这台车是韩行知上任技术总监的一年前才攒出来的，许多部分还尚在调试。
    而光是调试，就已经吓走了3批驾驶员。这是台根本就没人敢开的车，光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按钮就会让每一个训练有素的驾驶员头皮发麻。
    理论上这比开战斗机都要复杂得多。战斗机的飞行情况是稳定的，战斗时的操作也只需要集中在少数几个操作杆和按钮上。但地面的路况复杂无比，而这台车的前翼、尾翼、风扇，还有六个悬挂，全部都要实时调整。就算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坐在里面，还差几只手才能实时响应所有的操作。
    但是，商洛来了。既然常规手段不能用，那就至少用一些玄学的手段了。她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是万一行了呢？
    韩行知摇下绿旗，赛车在跑道上正式起步了。
    阿波罗尼娅确实只开了一档。按照日常行车的速度，她悠闲地在跑道上驾驶着。
    风灌进敞篷的驾驶舱，带来了夏天的草木气息。
    “啊，感觉不错。今天太阳也很好。是吧。”
    【是是啊】阿波罗尼娅要紧了牙关，完全不像在悠闲驾车的样子。
    “喂，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不是我是这辆车】她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中学生的作品竟然有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机魂！他们一定是在这台车上倾注了汗水和心力，把他们自己的强韧意志投射到了机体上。】
    “喂喂喂，那是不是要出事了？这机魂为什么给你对着干？”
    【机魂.机魂祂生气了！祂认为赛车一项荣耀的运动，全国的学生都把比赛看做对自己人生的阶段性检测，他们都非常用心。而伱撒开方向盘自动驾驶，这对其他选手一点不公平。祂要为其他的选手主持公道！祂祂太有道理了！越有道理就越强大。我的燃素不够，镇压不住了！她】
    “怎么说得像我是反派一样啊！”话音未落，巨大推背感从背后冲击过来，竟然有当时那台火箭机的感觉。紧接着就是个五连发卡弯。
    【坐稳了！我在和祂争抢渗透进去的燃素回路抓好扶手，我要拐弯了！】
    “那你能不能踩刹车啊！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
    【我就不信连一辆车都驯服不了，我还想开飞机呢.有了！我来对付车，你来对付机魂！我治标你治本。你去揍祂！把祂揍趴下为止！我们把祂治成标本！小锤你带在身上的吧？】
    “怎么听着越来越像反派了.其实我觉得祂挺有道理的。好吧，我只能当一次坏人了。对不起，赛车小弟。”他虚握住方向盘——
    愤怒、不甘，还有熊熊燃烧的正义感从方向盘上传来。这台车如果拟人化，那多半是个热血高中生.商洛也确认了，祂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荣耀，为了比赛，为了赛事能够堂堂正正地进行下去。
    祂的太阳穴似乎是在.
    商洛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驾驶舱后方，需要他探出身子才能碰到。
    “哦！！！戚班长，你快看啊！他还说自己不会开车，他还说自己不会开车！真是绝了！他简直和这台车一样热血，每个弯道都能精准地压过去。我们找对人了！”
    “是很好”戚园保持了镇定，但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有了这位天才赛车手，一切问题似乎都能迎刃而解。龙江队几十年的心血终于要在这一届结出丰硕的果实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啊这.戚班长，他是不是把身子探出来了？他在玩杂技吗！他把身子探出来，难道是在用脚开车？！果然高手就是专业啊。太专业了。”
    探出去三秒，商洛就把脑袋缩了回来：
    “不行。太晃了我捶不到。”
    【稍等.等我5秒，等我跑完这第3圈。5、4、3、2、1我已上线，感觉良好。】
    震动忽然停止，一切都安静了。发动机稳定地在后方运转着，刚刚还在顽抗的机魂也失去了动静。
    【训练完毕。我已经完成了对跑道数据的采样，不需要分心去开车了，我写了个小程序让它自己开。就算再强韧也不过是机魂而已，我腾出手就能反手镇压祂。商洛，补刀还得交给你。给祂一锤，让祂彻底安静下来。】
    “好吧。”商洛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欺负某个正义的高中生。他探出半个身子朝后伸手，在后方敲了一锤。
    一瞬间，商洛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紧绷的东西消失了。阿波罗尼娅完全取得了对这辆车的掌控权。
    赛车稳稳地在出发点停下。商洛拆下方向盘，交给了在一旁目瞪口呆戚园。
    “商商洛”她指着车问，“你刚在为什么要探出身子去‘敲’一下？”
    “没事没事，一点小毛病而已，我一边开就能一边修好。韩总监，你这个车很好，非常好。”
    “不不不，你是总监。”韩行知连连摆手，“商洛，好汉，壮士！后面就拜托你了！我们一队的人就指望你了！按照说好的那样，我给你打螺丝。你别推辞，反正所有人都有邀请函，总监多出来的只是一点名声而已，我不在乎。”
    商洛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职位，而是因为那辆车。他回头看了看那辆车他能感觉到，刚刚熄灭的正义之火还在阴燃着。他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这辆车。
    “我可以当这个技术总监，因为确实有些技术需要我来处理。不过在此之前，车队里缺少两个驾驶员是吧？”
    “是的。”戚园回答，“其实内部的职位可以由我们自行调整，只是技术总监要单独上报。所以你也可以以技术总监的身份开车，问题不大。”
    “我其实有个不错的人选可以推荐。我可以来为赛事进行兜底，但驾驶员可以再加一个，我们可以互为备份。我先问一下，隔壁五台山传习所的人可以请来加入吗？”
    戚园想了想：“原则上可以，因为我们虽然在办学上没什么关系，但理论上是同一所学校的两个部分，校区都是连着的。”
    “啊，那好办了。驾驶员可以有两个是吧？稍等，我现在就摇人。如果是他的话，这辆车就算加上舱盖也问题不大。车也会更高兴的。”
    (本章完)

 第92章 驾驶员

    第92章 驾驶员
    “稍等，我现在就打个电话。”
    他指了指玉牌。韩行知心领神会，他也是有玉牌的。而且他是商洛迄今为止第二个见到的，可以完整使用飞信牌功能的同龄人——陆良直接就没法用，除非先吃萝卜给自己“充电”；戚园可以凑合着用一用，但因为调不出显示界面来。所以只能使用有限的功能。
    不过翻了一下联系人，他现在倒是加过不少人了。从上到下依次是：
    阿卡西纪录
    超美丽的阿波罗尼娅
    未知联系人(实际上是道祖。但那天晚上使用了五次“敲一敲”之后，联系人的名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商洛记得那天写着的是“日宫太丹炎光郁明太阳帝君”，而不是飞元真君或者万寿帝君，他差点没认出来。）
    下面就依次是：
    朱先烯（使用默认的灰色空白人头像，但是加了个墨镜）
    陆槐阳（头像是荷）
    看后门的老五（头像是五饼）
    看仓库的老六（头像是六条）
    文鸳排在最后面，头像使用了一个红色头发的卡通人物，是现在玉京的中学生中流行的漫画《超级王灵官》，主角是王善/王恶。虽然是非常经典的王灵官故事，但引入了现代都市题材和变身元素，王灵官染了学校里绝对不会允许染的红色头发。
    商洛记得自己看过一点点，但阳州那边没法及时追更，他也就懒得看了。不过设定很有趣。主角是王善还是王恶，取决于变身成什么形态。王灵官在战斗的时候也会在两种形态中切换，使用不同的法术。两个形态甚至还有自己的“主角团”，甚至还有黑白两组主角团左右互搏的剧情。
    文鸳的头像是黑色袍子的王恶形态。可以使用恶形态的法术。
    另外他刚才本来打算加戚班长的，但她自己因为看不到界面，所以也用不了添加联系人的功能，只能被动收听。得等回去之后让她父亲帮她操作一下。
    商洛找到了文鸳的对话串——他觉得文鸳是最适合开这辆车的了。虽然他也可以帮比赛兜底，但他可不想每次跑着跑着都要探出身子来修车。虽然也不是不能开，但他更喜欢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自己这个“技术总监”只要负责替补就行了，问题不大。
    “在吗？需要你帮个忙，下午有没有空来试试车？”
    飞速用键盘打完字，他给文鸳发了出去。
    一秒、两秒、三秒.30秒。
    “不太对劲啊。我记着这家伙是牌子不离手的，为什么这么半天都没接？”
    【可能是没听见。】阿波罗尼亚提醒道，【好像不是谁都能像道祖一样调出振动功能。你发过去又没有铃声，他踹在兜里不一定能听见。】
    “啧，那打电话好了。电话有铃声。如果他真的很忙的话，会把电话挂掉的。”
    他按下了电话键，拨通了转接台：
    “喂，找谁？”
    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慵懒的转接员的声音。商洛让他帮忙转接到文鸳那里，对面只是“嗯”了一声，就接线到了文鸳那里。
    两秒，电话通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电话那头传来了文鸳的哭声。
    “喂，商洛吧？”他抽泣了一声才继续问，“呜呜呜，你有什么事？”
    “伱怎么了？你在哭什么？”
    “呜呜呜我跟你说，萨师父死了。呜呜呜呜.”
    “萨师父？哪个萨师父？”他吓得打开了锦衣卫南镇的讨论组，确认了里头没有姓萨的。
    “还能是哪个萨师父？当然是王灵官的师父：萨守坚萨天师啊。呜呜呜我跟你说，王灵官在收服金蛟剪的时候，金蛟剪突然分成了两半，把王善和王恶分成了两个人，他们两个在松江广播塔上对峙。他们在争吵的时候，萨师父帮他们挡了三霄姐妹的12倍混元气功炮。萨师父从松江塔上掉下去，掉进黄浦江里了！呜呜~~~萨师父死掉了，萨师父在上一话中了‘碰到水就会融化’的蛊毒。”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接线员的呵斥：“你们两个聊漫画能不能到线下聊！这个电话线很重要！有什么事赶紧说！”
    “啊，抱歉抱歉。”商洛对着电话鞠躬，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谁鞠躬，“那什么.文鸳！看飞信！看飞信！我先挂了！”
    他赶忙按了挂断键，他不想因为一件事挨骂两次。
    文鸳挂了电话之后过了10秒才回信：
    “马上来。”
    三个字打了10秒钟。商洛不太清楚别人是怎么用的，但看起来打字确实很费劲。
    他去先去饮料机买了瓶可乐站在路口等着。过了5分钟，文鸳的身影出现在路口，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刚发现我们的车库和你们的车库是挨着的，就在墙对面。刚才我还绕了一圈，早知道直接翻墙过来就好了，都不要20秒。”
    “那感情方便。对了，我问问你，你下午忙不忙？能不能来试车？”
    “忙，太忙了！忙得抽不开手。”文鸳斩钉截铁的回答，好像在这里浪费一分钟就是犯罪似的。
    “那你过来干什么？对了，你刚才不是在看漫画书吗？你到底在干什么？”
    “嗯情况是这样。你们这里在举办方程式车赛是吧？我们那边也有战车赛。战车是三人乘组，我、陆良，还有一个车右。但是车右刚刚转学了，似乎是因为应天的科举不太好考.总之现在车组就只有我和陆良两个人。照理说，我们今天下午应该练习对战车进行维护。要把战车的履带和发动机都拆开来，再装回去。”
    “你们那里没有维护组吗？我们这里一车队有20个人呢。”
    “没有。哪来的维护组，我们要演练的是战场环境下的维护和修理，所有工作都只能由车组完成。但是吧啊，缺了一个人，好像再演练也没什么意义了。所以下午我本来应该很忙的，但我实在是忙不起来，就在驾驶舱里躺着看漫画了，反正也没人找得到我。这不，你叫我，我就来了。我当然可以来，但是！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可以过来，但是你也要过去。”
    (本章完)

 第93章 交换

    第93章 交换
    文鸳举起了一只手：“所以你要我开车是吧？你找对了人了！我修的《雷琅天经》就是为了高强度驾驶准备的。就算你这个车比战斗机还麻烦，我也能信手拈来。只要伱愿意和我交换。时间上不冲突，你可以同时参加两个比赛。”
    “所以，具体是怎么个交换法？”
    “你，过来当车右，怎么样？我到你们队来，你到我们队去。2加1算你一个，正好凑乎出来三人乘组——这节骨眼上我除了你也找不到别人了。别人都已经组过队，而且都练习两年半了。你来我们这里，正好当车右。”
    “车右是做什么的？其他两个又是做什么的。”
    “陆良是车左，也就是车长，她负责指挥、观察和通讯。我是车御，我负责开车。你来当车右的话，就是负责操纵炮塔。不需要你装弹，炮塔里面有自动装弹机。你坐在那里瞄准开炮就行。”
    “但是还要帮你们维护吧？”
    “没事没事，维护的工作我和陆良来办就行了，那履带你也不一定搬得动。另外修发动机的时候需要你‘指点’一下，各种意义上的指点都可以。怎么样？”
    “还行.问题不大。规则上是允许的吗？”
    “陆良查过了，没问题。我们两边原则上是一个学校的两个校区，所以人员可以互相借用。这算是合理利用规则。”
    “嗯”他没犹豫太久，“可以——但我说好了，只是试试。你别指望我表现得太好，因为我从来没上过战车。”
    “放心放心，很好玩的，确实很好玩。你的工作也是最轻松的了，加上你之后我们年级的战车分队就能凑齐12辆轻重战车，可以作为突击尖刀参加今年的全国中学生秋季大演武。要是能拿王牌车组，军功章也能算你一份。大演武上发的是正儿八经的军功章哦，三等虎贲宝星。还有国子监的邀请函。”
    “你们那边也有？”
    “文武匠三边都发，虽然最后去的人不太多就是了。道祖不是说让你在赛车这边获胜吗？或许你能拿到同等级别的奖励也可以呢。”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如果不耽误我的时间的话，我可以去帮忙。我倒不是为了邀请函，因为多半没用。我去帮忙纯粹是因为交情哦，顺便也交换你过来开车。”
    “我就知道所有人都无法拒绝开战车的，就像所有人无法拒绝《超级王灵官》。不过.那个”
    “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文鸳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不答应也行啊，但是你要是答应了就帮上大忙了。你们车队，能不能帮我们检修一下战车？”
    “哈？这不算犯规吗？”
    “诶呀，战场上的事情战场上再说。今天下午的检修其实是作业，我们都会了，但还是要反反复复练习，麻烦得要死。但对我们来说很麻烦的工作，对你们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们这里的设备齐全，人手又多。”
    “等等，这个事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我们的车队的经纪人。”
    “只要帮他修战车他就愿意来？”戚园愣了一下，“这么简单的吗？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没有没有。我和商洛是过命的交情，来帮你们开车是小意思。”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练的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雷琅天经》？就是那个专门拿来进行激烈驾驶的武艺？”
    “回答正确，就是那个。”
    “韩行知！带他看车！第二个驾驶员找到了！”
    商洛和戚园并排站在赛车场旁边，一整队的人都在前面欢呼。赛车在狭小的跑道上风驰电掣，甚至一次也没有踩刹车。车上的文鸳全程保持极速，甚至六个独立悬挂也真的在运行。前翼、后翼，风扇，全都一刻不停地在运作。商洛也是第一次站在边上旁观，这辆车的性能确实是匪夷所思的强大。
    “圈速你比低一点点，但也没低到哪里去。你跑的第一圈还有些磕磕绊绊，到第三圈就近乎完美了。他倒是一直维持在你跑第二圈的水准——不过我怎么感觉，那辆车比平时好像.高兴一些?还不是一般的高兴。就像赤兔马碰到关羽似的。”
    “合着我是吕布喽？”
    “嗯我不好说，我也不知道赤兔马在吕布那里干活的时候高不高兴。但在他这里确实挺‘高兴’的。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或许吧。那么，现在车队的人力资源危机已经解决了吧？”
    “没错。果然祥瑞就是不一样，你一下就把问题解决了。我们还有第二辆车，回头开赛的时候你们可以分别跑上下半场。他跑完上半场之后，你来最后一锤定音就好。不过你好像不需要练车？我看你的操作已经近乎完美了。”
    商洛点了点头——他觉得恐怕找不到比阿罗波尼亚更完美的操作了。
    【那是当然，找不到的。一开始我还需要凭着感觉来操作，但我在跑的时候就可以不断地采集路面数据。只要让我跑一圈、两圈、三圈，我就能找到这条赛道的最佳跑法，之后的每一次操作都是无懈可击的。】阿波罗尼亚补充道。
    “嗯，所以我大概确实是不用练习的。”
    “那既然这样，你下午有别的事吗？现在你是技术总监了，你还是祥瑞。既然你不用做琐碎的工作，那我们就一起管理车队吧。今天下午正好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你有没有发现，车厢里有个油门推杆？那个暂且没用。”
    “对，我只在飞机上看到过那些。那是做什么的？”
    “那玩意儿能不能用上，就看今天下午的工作了——我之前说过，方程式赛车考察的不只是技术力，还有组织力。造车是他们的事，但供应造车所需的一切都是我这个经纪人的工作。今天下午我有个会谈，我要代表车队和我们的赞助商进行谈判。”
    “哪个？”
    “正是我们的江宁龙江队冠名赞助商:龙江造船厂，就在隔壁，过了秦淮河就到。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兼龙江造船监正会亲自接待我们，毕竟我们是学生，大家都乐意接待学生。我们这次是去拉赞助的，我指名要了一件原型设备：连续可变传动套组——也就是无极变速箱。搭配我之前从芜湖队化缘来的航空引擎，就可以让那台航空引擎始终保持在峰值扭力区域，把12缸涡轮增压引擎高达1200匹马力的澎湃动力汇聚到六个车轮上。攒了三年，我们终于攒出了史上最强的梦幻赛车。没有哪个中学的车能比我们队的更好，没有。我知道你是带着任务来参赛的，所以我们绝对不会输，绝对不会。”
    (本章完)

 第94章 船厂

    第94章 船厂
    龙江船厂就在隔壁，两个人步行就能到。在校门口登记了去向和回来的时间，他们得以在下午的校内活动时间走出校门。
    “话说，学校下午一直都没课吗？”过秦淮河要绕一小截路。两个人在梧桐树的树荫下面走着。
    “下午是选修、自修课和社团活动的时间啦，大家都很忙。你要明白，畿内的学生已经站在世界的顶点了，我们更是顶点中的顶点。礼部规定的课纲是下限，我们早就超过那个下限了。另外你也知道，我们也都是训练10年以上的专业人士了，大家都有能力自主制定自己的学习计划。每个人的计划都不一样，再把我们拘束在课堂里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们学校去考科举的，大概多少人？”
    “考秀才倒是都要考。但那是基本中的基本啦，考不过秀才都没有人权的。”
    “等等，原来是这样吗？”商洛想起来之前陆槐阳确实和他说过，一定要把秀才考过去。
    “你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太基本了，反而会成为有些人的知识盲区。我国实行科举共和制，顾名思义伱得通过科举才能参加共和，和天子一起共治天下。考不过秀才都不算个‘公民’，只能算是童生而已。原则上如果你没考中秀才，去县衙打官司都没有坐席，只能在那里站着。反过来说，如果你考过去了，那其他待遇暂且不说，每月就先有1两的津贴可以拿呢。”
    “有这个吗？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直接发1个银币给你，是折算成米面油发放了。不发钱的，畿内92%的人都是秀才，哪来那么多银子发。发米面油才最划得来，雍昌9年颁行谷物法之后，海外进口粮食都会被课以重税，因为‘谷贱伤农’。从那之后粮价就没下来过，朝廷发放的补贴是用来平抑粮价的，要不然城里面的百工就要遭罪了。”
    “那怎么领？我好像.好像记得在阳州那边有不要钱的饭？但是没见带回家的。”
    “那或许就是了，不同地方不一样。畿内没有市场，不过一般会给你发个货单，你照着限额自己填写就行。有的是送上门，有的是自己领。种类和品目根据地域会有不同，玉京这边是厚厚的一本产品册，果蔬日用什么都有。你在玉京的时候没填过吗？我记得小时候有次填了200斤西瓜回来，还挨了一顿打你们家呢？你妈有没有因为这种事打过你？”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商洛对过去的记忆比较模糊，他也试着问过老商自己是“怎么来的”，老商没有正面回答过。商洛觉得，自己心里可以容得下许多朋友，但留给父母的位置早就被真正的生身父母被填满了。可能这就是穿越者要面临的伦理问题吧，他也没太大兴趣关心老商的婚姻问题。
    但一直以来更让他奇怪的是，老商似乎隐约知道些什么。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总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以至于在陆槐阳这样的知情者看来，看来他们父子之间并不熟“很熟”。这是很精准的看法，因为就父子这个层面而言，他和老商确实不够熟。比起父子，他们更像是师徒关系。
    如果以师徒而非父子的关系来评价，那老商可太够意思了。他对商洛可以说是倾囊相授，教育上张弛有度，严格但又充满耐心。从来没动手打过，但了几乎全部的时间来细细看顾每一个细节。这日复一日的训练让商洛的“气感”和钟构造诣不断精进，以至于达到了可以和阿波罗尼娅沟通的地步。
    除了缺少一点父子之情的真义之外，老商简直就是个完美的教育者。他对待商洛就像
    “就像最引以为傲的‘作品’一样.”商洛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落寞，这是他很久以来的心结。他总觉得老商对待他的时候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就像“生怕碰坏了什么零件”似的。
    不过比起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更专注于眼前正在发生的事。要不是戚园突然提到，他很久都不会想到这些。
    “你你没事吧？”看到了商洛的神情有变，戚园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抱歉！我提到了令堂大人，令堂大人已经离世了吗？抱歉，实在抱歉。”
    “啊，没什么，不用太在意。对了，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火箭、还有航空引擎什么的，都是从芜湖队来的？芜湖队为什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因为陆航总部在芜湖。芜湖火箭队是陆航赞助的，就像龙江船厂赞助龙江队我们一样，所以他们可以拿到许多航空设备。每个车队的战术和配置都有很大的差异，这些差异就是从赞助者这里来的。玉京的方程式赛车预选赛之所以看起来像神仙打架，就是因为这里的赞助者都是神仙，满地都是神仙。世界首都是这样的。”
    “我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以前一直赢不了了。”今天参观了之后他就知道龙江队很厉害。但像龙江队这么厉害的，外面还有二十几个。表面上是这些学生在挥洒青春，但比赛能打得精彩也少不了他们背后这些斗法的大神。
    “所以今天的事情不难办。龙江船厂是希望我们赢的嗯，你看，前面有人在等着了。”
    从船厂大门口就有文员在等着他们，离预订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们从门口就坐着小车一路往南，沿着厂区外围的通路开行。不时地有蒙着油布重型卡车从他们身边开过——是烧柴油的卡车。只有在真正需要的地方，朝廷才会直接燃烧化石燃料。阳州就极少能见到这种真正的柴油卡车，多半都是烧煤或者木煤气。
    通勤小车在南边的宝船厂衙门停下——衙门口的石鼓已经风化得看不见纹路了，似乎是永乐年的遗物。
    下了车，文员交代他们俩在门口稍等几分钟。
    商洛在那站着，忽然觉得地上的阴影的形状不太对劲。不是树，也不是墙，而是竖起的一根桅杆。
    他回头一看，衙门对面立在那的，是一艘深红色的木制战舰。战舰泡在小小的船坞里，船坞的门已经生锈，许多年都没开过了。
    战舰是福船型，两层甲板上装备了38门舰炮，连炮架都是当年的原装版本。5根桅杆高高地立在那里，居中的桅杆上还挂着一面当年水师用来号令的青龙牙旗。
    第二章稍等一会。另外明天中午就上架了，今晚是上架前的最后一更，还有上架感言。上架之后就要开始多更了。
    (本章完)

 第95章 计划

    第95章 计划
    “哦~~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这是以前战舰的模型？”
    “这个不是模型哦，这就是风帆战舰时代的功勋舰平海号。在当年的大战中立了功的，那时候伊比利亚的科技蛮夷还尚未被剿灭，他们也能组织起可以和王师抗衡舰队。不过他们当时只有盖伦船那样的军民两用船，而王师的兵船都是真正的战舰。直布罗陀海战中，他们的最后一搏被龙江水师剿灭，当时龙江水师主力舰用的就是这一型。书上不是有吗？”
    “啊我没上，是我没上过的历史课。”
    “那不要紧，考前背一背就好，要不然写不出策论来。当年王师的战舰都是这样的福船型战舰——不是福船，而是福船战舰，都进行过战舰化改造。和那些笨重的盖伦船相比，我们的战舰使用先进的硬帆，所以只需要一半的水兵就可以操纵5桅的快速战舰。王师的水师因此可以在局部战场上集中一整只舰队去灭杀他们的哨船。王师用‘凌迟’的方式把那些科技蛮夷的战舰逐步压缩回直布罗陀海峡，然后在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备的时候一战定胜负。”
    “所以我们的船更快？”
    “对，即使是到现在都是这样。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那些科技蛮夷可以造出滑稽的酒桶似的大船，能带一百多门炮呢。但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造出来那么几艘而已，其他的战船根本就达不到王师的平均水准。所以王师用楼船和那些百炮大船对轰的时候，平海号作为哨列领舰迂回到侧面，一轮齐射就打爆了‘圣三位一体号’的弹药库。平海号就这么作为功勋舰退役，一直就放在这里。”
    “就一直放在水里吗？”
    “嗯我听说已经不能拿出来了。30年前本来想要换地方的，因为从水里一打捞出来就开始散架，所以就只能放在原地。”
    “说得很好。”背后响起了掌声，“所以我们搞工程的有句话：能用就不要动它。”
    “啊，吴主事。你怎么出来了？”
    “我今天下午把别的事都推了，就在这接待你们。来，进来说。”
    进了内室，吴主事像模像样地一张长桌旁边给他们摆开了交椅。没有因为他们是小孩子就怠慢。
    刚才带路的文员给他们送来了茶水：是可乐，还有一小碟绿豆糕。
    “我知道你们不爱喝茶，所以上了可乐。那么在里面，就不用叫职称了，叫我学长就行。我长伱们十几岁，以前也是学校里毕业的。”
    “哦~~学长，你现在俸禄多少？”戚园立刻问。
    吴主事一口茶差点卡住了：“你这个小学妹还真是真是问在点子上了，确实应该问问，因为你们可能会来工作。我们龙江船厂会去各大院校招聘，到时候要报你们的出身的中学，招聘的人就知道了。如果顺利入职，基础的薪水会按照八品官的月薪，定在每月12两左右。”
    “那再往后呢？”她顺便问了问发展的前景。
    “十年之内会慢慢涨到20两到30两之间，然后就看缘分。如果能通过6级钳工的考核，能有40两。8级钳工能定在50两以上，不过那已经是传说的境界了，我记得宫里头有不少。船厂里的8级工只有两个快退休的老师傅——不过到了这个层次，其实薪水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船厂包吃住的，不太需要钱。想要从政也可以，但薪水最多的还是船厂里面，毕竟我们这些一线制造所是最有钱的地方，除了底薪之外还有不小的额外福利。朝廷里就清水得很，拿不到几个钱。”
    “那学长你是？”
    “啊其实我还不到12两。虽然我是监正，但我只是朝廷派来这里管账的。虽然我中学的时候在学校里学得不错，但我当年大学不太努力，所以只能进衙门混日子了，最后30多岁了才混上了三甲末尾的进士。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才回到船厂里面来。两位学弟学妹可别学我，到了大学也得好好学习不要松懈。这是我身为学长给你们的忠告。我这样虽然饿不死，但也只是混混日子，和真正伟大的事业越来越远了。”
    “嗯嗯嗯。”戚园连连点头。
    “那么，说说你们事。这次的赞助——我先把话说在前面。一直以来，船厂给龙江队的赞助都是顶格，我们按照工部规定的顶格赞助来给，再多也给不了了。所以数额从来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笔钱应该怎么。我提前审看了陆学妹你提出的报告书，不知道你对你要求的‘连续可变传动套组’有多少了解？”
    “连续可变传动套组——也就是无极变速箱，是至高的机械之美。可以让发动机本身维持在最佳工况，维持在扭力区间的峰值。有了它，我们就能省去换挡的时间，让发动机从一开始就全功率运作，在车赛中拔得先机。”
    “嗯，你对应用的看法没有问题。不过我得从显示的角度给你分析一下：这套无极变速箱，一开始是龙江造船厂为两栖战车研发的。因为两栖战车要应对海上和陆上的复杂情况，传统的变速箱会显得过于笨重，低效。所以就有了这套无极变速箱，可以随时在海上的高转速和陆上的高扭力之间切换。但是，它现在处在实验阶段。它通过一条复杂的钢带来传动，如果你们使用过于强劲的引擎，就会大大缩短它的使用寿命。”
    “是的，我们已经计算过了。我们特地从芜湖借调来了12缸的航空发动机，无级变速箱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使用4个小时。4个小时之后就会报废。换而言之，如果算上试机的时间，每台变速箱只能跑一站。”
    “看来你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那么即使是4个小时，你们也要搏一搏吗？剩下的预算只够给你们提供5组。”
    “够了。我们必须在这里孤注一掷。”
    “很好。”吴主事点了点头，“我信任一线专业人士的判断。”
    “这就，行了？”这情况甚至有些出乎戚园的预料。她以为还要再多说明一些。
    “行了，去签字吧。”他示意戚园跟身旁的文员走一趟，去会计那里把字给签了。
    商洛站起来就要跟着走——
    “你留一下，我有话说。”
    “所以，你就是商洛，对吧？”吴主事坐在原位，这次是商洛坐在对面。
    “对是我。您有什么事吗？”
    “自我介绍一下。”他掏出了一块玉牌，“锦衣卫北镇，吴九，他们叫我看船厂的老九。”
    “那你刚才说的.”
    “全都是真的，我可不会骗学妹，全都是真的。我作为练气士被招募，结果兜兜转转一大圈才回到我幼年就要想进的船厂，而且我的薪水真的不到12两。不过她的要求有些偏执，我本来也得审看审看再同意——当然我多半也不会拒绝就是。不过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可不会答应得那么痛快。至于原因嘛”
    他向上指了指：“上头有命令，让我尽量配合你的工作。所以我在规则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配合你了。”
    “啊多谢。”
    “不必谢我。我听说今晚白风将军要请你吃饭？好好加油。他应当会指导你筑基的事务，我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会的。”
    “说些开心的事情吧，压力别太大。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锦衣卫要特地派人来龙江船厂坐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走到落地窗的边缘，他指着原处的船坞：
    被红色脚手架包围的，是一艘山岳般的巨大战舰。战舰尚在施工中，但主炮已经早早地就位。然而主炮却不仅仅是一根炮管那么简单。金色的纹路在炮管上交织，构成玄奥的阵图。舰桥顶端，一只凤凰在金色光轮中展翅，展开羽翼的轮廓和光轮构成了两个同心圆。
    “那是.战列舰？”
    “建造中超级战列舰‘连山号’。你看到的那些金色纹路，是神铬。和你在锦衣卫库房里见到的那具铠甲一样。虽然我暂且不知道原理，但那是可以灭杀筑基期天人的秘密武器。”
    “连天人都能灭杀？为什么要造这种兵器？难道”
    “这是道祖的命令。道祖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雨，我们需要未雨绸缪。常规手段无法击杀天人，我们就做个大的，放在战舰上。也只有战舰才能承受重量巨大的神铬——你看到的那些纹路，其实只是金箔一般的薄片，是贴在炮管上的。总共也没有用到一拳大小的神铬，但已经快把支架压塌了。我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建造它，但道祖自有他的道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看着商洛：“我在想，如果仅仅是这么一点神铬就可以对抗天人，那库房里面的那套神铬甲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谁人把它放在库房里的，你又是怎么把它开起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机缘可大得很，今晚白风将军就会把修炼的计划给你准备好。说不定，白风将军还得从你身上学些东西呢。”
    (本章完)

 第96章 上架感言

    第96章 上架感言
    终于，到了上架的时间了。
    最重要的还是书，所以趁这个机会和大家谈谈书的内容。
    大家可能也看出来，这本书的主题和风格和市面上的其他书不太一样。比如为什么筑基这么困难，比如为什么这里的练气士是入世而不是出世。
    这本书的框架是基于“诺斯替主义”，这是在现代流行文化领域比较少提及的领域（当然现在似乎又渐渐流行起来了）。以前最著名的作品其实是电子游戏《上古卷轴》，和桌面游戏的《黑暗世界》。不严谨地说，诺斯替是克苏鲁的反面。克苏鲁的主题是冰冷的，而诺斯替的主题是炽热的。
    然而虽然提及得少，然而“诺斯替主义”的故事早就通过炼金术等领域渗透在流行文化中了，而且它与中国传统的修仙、修玄、修真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将二者融合在一起，就有了这本书的点子。不过作为对原本诺斯替主义的保留，“罗马帝国”这个概念被加入了进来。作为和修真的“太乙金华”相对应的，罗马使用“金枝”（1890年詹姆斯·弗雷泽的人类学著作）作为核心创意。
    金华（）与金枝，也可以作为这本书的副标题。
    但是上面说的这些只是设定而已。设定终究是要落到故事上的，要不然就只是空中楼阁。我将您可以看到的，和您不会看到的内容开列如下：
    您不会看到的：
    几千年不知道活到哪里去的换皮山大王x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戾气x
    打怪升级换地图。木棍打小龙虾，法杖打变异龙虾，强化法杖打强化龙虾x
    数据化的修仙x（我倒是也很喜欢数据化的修仙，但之前已经有人写过很多遍了，我就不写了。）
    您会看到的：
    基于“有限理性（而非纯粹理性）”徐徐铺开的虚构史√
    熟悉又不熟悉的世界，和世界上的种种风物√
    善于营造伟大奇观和工程奇迹的“人类群星闪耀时”√
    基于超凡力量展开的早期太空探索√
    精罗狂喜√
    老朱家的美食日常√
    看着像蒸汽朋克元素，其实是赛博朋克故事√
    看着像赛博朋克的故事，其实还是蒸汽朋克的内核√
    最后，说下更新的事。虽然写了有些年头了，但这其实是本人开的第二本书。熟悉我的读者都知道，我能把一本书写到800万字而不崩，而且一开始能够保质保量地大量更新。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您每天打开来起点，这里总是有许多更新等着。
    当然这本书大概不会写800万那么长，差不多的时候会开第二部的，第二部预计也是这本书的延续。
    至于每天更多少：三更四更五更都有可能，晚上12点到中午12点之前会更完。晚上12：01至少会更出来一章，今天的更新量或者其他事都会在12：01的那一章里面说明。
    那么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后面还有好长好长的故事要讲。
    (本章完)

 第97章 战车

    第97章 战车
    “诸位，好消息，大丰收啊！我们把无级变速箱要来了！”
    商洛在前面开门，戚园摇着一张备忘录走了进来，似乎要带回一个时代的胜利——然而活动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反而全都在车库门那里，留给戚园的只有一排背影。
    似乎是听见背后有声音了，有人回头看到了他：
    “班长.你.你要不要阻止他们？”
    “他们在干什么？”
    “你自己看吧。”几个人让开路，让戚园过去。
    她把备忘录先放进文件柜保存好，然后才从车库门出去——只见试车场边缘的墙根处，韩行知拿着铲子正在挖墙脚。墙已经漏了一条缝，有灌木丛从墙缝里伸进来，也能看到文鸳也拿着铲子在对面挖。
    “喂！伱们两个在干什么！”
    “他们要把传习所和教习所之间的墙挖通，好把我们的战车开过来”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旁边，是她不认识的人。穿着传习所的军装式黑色校服，戴着软顶军帽，领口挂着代表实习军官的金色梅。
    “阁下是？”
    “隔壁的。”她指了指墙对面，“我叫陆良，是你们新找的这位驾驶员的班长兼车长。”
    “啊！陆良同学，你好你好。”两个人保持了公式化的笑容，她们根本就不熟，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你好。哦，商洛也在，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你把他挖过来的？”
    “额这算是挖人吗？”
    “算，但是他也把你挖过来了，所以功过相抵。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墙：你们要帮忙检修一下战车，我倒是很感激。但是人过来也就算了，战车实在是过不来，打报告也不可能批准我们开到公路上去的。所以这两个人现在要把中间这道墙给挖掉.他们说要把战车开过来改进一下。”
    “这墙是能挖的？”商洛都愣住了，“你怎么不去阻止他们？”
    “因为我也想看看这辆车可以怎么改。”
    商洛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那边两个人“芜湖”着欢呼一声，墙塌了。
    3米高的墙挖开一个裂缝，文鸳回身就跳上了车。
    “灌木丛”动了。一大坨灌木轰鸣着越过了砖块的废墟，鬼头鬼脑地探进来前半个车体。“灌木丛”里面露出来文鸳的脑袋，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接着一踩油门，“灌木丛”就越了过来。”
    在场的诸位都“哦~”了一声。虽然这是在玉京，但真正的战车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
    越过来之后，文鸳才开始下车把周围的伪装灌木解下，把灌木丢到围墙的小小破口那里堆了一堆。
    战车的本体暴露了出来：一辆二式骑兵战车，或者叫二式轻车。商洛在报纸上见过。似乎是一种很“新”的战车，区别于以往那些有3个，乃至5个炮塔的战车，这些新研发的骑兵战车要“节制”得多。炮塔只有1个，乘员组不过4人，二式轻车更是只有3人乘组。联排的轻车按照骑兵队列进行冲击，这个画面当时出现在了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因为这是让人耳目一新的冲击性画面。
    在此之前，王师是按照“乘”来组织的——即是周礼中所描述的乘。千乘、万乘的乘。君子之车，小人所腓。
    军队的组织方式也和周礼中非常接近，都是由一辆战车作为先导，后方有50到70人不等的步兵。步兵不会离开战车的掩护，战车也不会离开步兵的支援。根据搭配步兵的不同等级，有天子的羽林军、卫所的虎贲军，还有朝贡国的甲兵一共三等。
    在车战的黄金时代，朝廷有羽林千乘，虎贲两万乘，甲兵两万乘的庞大军势。罗马也采用类似的组织方式，可以调集骑士战车27000乘左右，具体的数字没有大明这样精准。因为欧洲是科技蛮夷的发源地，罗马那边的压力要大不少。
    “话说，所以朝廷一直是按照周礼打仗的？”他问旁边的陆良。
    “周礼在这里没什么问题，那是专门用来对付蛮夷的战术，很适合一直以来的战场环境。而且以车战为纲，可以诱使那些蛮夷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无止境的军备升级中。那些科技蛮夷最喜欢寻思这些，但他们永远也无法同时战胜两个背靠背世界帝国。”
    “那朝廷最近怎么转变念头了
    “因为它也不会一直好用下去。战车这种大家伙需要庞大的后勤队伍来支持，也需要炮兵火力来压阵。即使是在重大战役，一次最多只能部署800乘，因为战场宽度和补给线根本就撑不住。而那些科技蛮夷也越来越坚韧了，他们已经演化出了投入400乘也无法击溃的堑壕，12年前的罗马军就在莱茵战争中遭遇了类似的事件，最后罗马人下车突入战壕，用近战才杀退那些日耳曼人。朝廷和罗马就这件事专门讨论过。”
    她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父亲去亚历山大，应当是去参加我们和罗马双方定期举行的‘技术同步与科技伦理会议’。我们两边会定期对研发进度进行同步和交换，以避免因为重复研究而浪费地球的资源。对未来的研判也在会议之列，今年在亚历山大的会议，两边都派了不少专业人士去，我爸当时跟机去护送了一段，去阳州出差之前5天才回来。这个世界，真是变得越来越快了。”
    “我怎么感觉最近的许多事情都变化得很快”
    “对哦，就是近来十年。我老爹也时常说，最近十年的变化快得让他目不暇接。再比如这里其实这堵墙立在这里有几十年了，我们两边的车库就隔着一道薄薄的墙而已。但是几十年来，我们两边几乎就没有一点合作。没想到今天才几个小时，那两个家伙连墙都给拆了。”
    “以前一直都没有吗？可是这么近，你们为什么不交流一下？”
    “嗯”陆良想了好一会。
    又想了一会。
    车队里面的其他人已经冲上去摸战车了。虽然那是学员用的训练车，但也是在火器管制下的正儿八经的重兵器，也是“大礼”的象征。
    (本章完)

 第98章 天人

    第98章 天人
    只有戚园还在远处站着，望着那些已经开始发癫的队员们直摇头。
    “戚班长，你说为什么我们就隔了一道墙，之前偏偏就没什么联系呢？”
    “嗯我们搞工程的有句话：能用就不要动它。因为之前没有开先例，所以大家都不会乱动。我想玉京各支车队也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而没有联合在一起。”
    “我听说你们搞到了芜湖队的航空引擎？”
    “嗯？？？”戚园都愣住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搜集过。所以具体是怎么来的？”
    “因为转学生。我们学生之间的联系，也就只能通过转学生了。我们班有个转来的，因为他的军籍和他父亲一起发生了调动。之后我也去陆航那边跑了好几趟，才要来他们去年用过的版本。”
    “果然是转学生吗据说许多都市传说也是通过转学生来的。说来，商洛也算是个转学生，确实是他来了之后才把我们两边盘活了。那么今后，我们两边”
    她朝着那个墙的破口使眼色:“我们可以交换一下物资？比如说.伱们要不要燃料？”
    “汽油？几号的？”
    “不是几号的。军用航空燃油，你要不要？2号轻车烧的就是航空燃油，我可以分你们一些。反正我们自己练车的时候也要用，我多领一些就是。”
    “很好。”戚园也压着声音，“我们也会把战车保养到最佳状态，再给你们加点料。你们的车多重？”
    “7.9公吨，5对负重轮。”
    “重量没问题。那我帮你们改个液气悬挂如何？悬架刚度是可调的，而且响应很快。如果略作改动，大概可以让你们的轻车在没有履带的情况下跑起来，而且会比原来跑得更快。”
    “好好好！那说定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都抓着对方的手猛得摇晃。
    一下午过去了，依旧没有人发现1公里宽的墙上开了个2.5公尺宽的洞。文鸳把战车倒回去时，也和原来一样用灌木把洞口堵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车库里多了不少战车换下来的零件，又给它装了许多东西进去。再退回去的时候，整辆车的响应速度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放学的时间到了。虽然一屋子都是专业到可怕的专业人士，但大家毕竟也都是中学生。举着可乐互相干了一杯，庆贺几个月来最好的一天，他们各自背着书包从大门里出去了。
    【你干得很不错啊。】阿波罗尼娅由衷地夸赞道，【你就上了一天学，不但把船厂的事情谈妥了，还让五台山的两所卫学之间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技术交流’和‘资源交换’，让他们两边都获得了巨大的助力。这很厉害啊。】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跟着他们走了一圈。”
    【这就是光了。光就在那里，周围的人会自然地感受到。桃李不言自成蹊，爱吃桃子的人自然会在桃子树下面找到路径。不过，今天的事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罢了——虽然对王畿以外的人来说，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震旦超人’。但归根到底，都还是孩子罢了，所以可以得到这个世界和社会的接纳和祝福。成年人的世界可远比这些要残酷得多。你马上就要体会到了。】
    “是吗？你是说一会要去吃饭的事？可是要谈重要的事，也不会去茶馆谈吧。”
    40分钟后，夫子庙，魁光阁茶馆
    “这是今天的奏折，你看一下。”封号白风的傅远山将军把从手提袋里掏出了几个折子，随意地放在桌上。
    “奏折？？？是我想的那种奏折吗？”
    “对，就是那种。天子陛下还没有批示，不过你看一看。”
    “真的是奏折？？？可是将军，奏折就这么放在这里不合适吧？我们是不是应该挑一个正式的场合再.”
    “正式的？还有什么地方比秦淮河的茶馆更正式吗？有倒是有，但是你去不了。”他指了指窗外，“现在首辅阁下和一半的阁老就在对面那栋楼的茶馆。你手上的奏折，就是他们起草的。如果你觉得不够正式，我们可以换去对面，正好他们也在打听你。”
    “那还是算了吧.”
    “呵。”傅远山喝了口茶，“从我还在管理庶务的时候，朝廷就是这样的。在朝堂之外还有另外的茶馆政治，在茶馆里敲定的事情其实比在内阁里敲定的还要多。”
    “可是，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不知道。但这是天子陛下本人挑选出来给你的，他希望你看完了之后给出一些‘意见’。对，很想要听听你的意见。你可以先思考着，一会有茶点送来。这家的荔枝马蹄冰糕是特色，一会吃点吧。另外，今晚最重要的还是和你谈谈筑基的事，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恕我冒昧。”商洛拿到了奏折倒是没先看，他问傅远山：“我能否问问您一些，有关于天人的问题？”
    傅远山低头喝了口茶：“可以，问吧。今晚要面谈，就是想让你问问你关心的问题。毕竟如果要筑基，你至少得先知道筑基是什么，以及筑基之后的状态。”
    “扬升为天人之后，还需要饮食吗？”
    “饭还是要吃的，但是要忌口。粮食是五谷之精，可以吃。其他的部分，以不损害先天道体为准，腹中饥饿的时候该吃就吃。后天凡人、先天练气士，筑基，这三个阶段也不过只是在炼精化气。把后天之人修炼成‘天人’而已，但天人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
    “那天人的寿命，是多少？”
    “理论上天人没有寿命的限制，但到了天人五衰的境界时也不得不离开尘世。根据名册来统计，天人的寿数大约在230岁左右。活得越久，和世间的联系越是薄弱，就越容易堕入天人五衰的境界。所以像我这样刚刚筑基的，都会保持原来的生活状态。”
    (本章完)

 第99章 筑基

    第99章 筑基
    他举着茶杯：“以前我就很爱喝这里的茶，现在也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来这里转一转，说不定能碰见我。我也会看看漫画，现在的小孩子之间流行王灵官的故事？”
    “是的，好像是这样。”
    “你没看过吗？嗯，那时很好看的故事。现在这些潮流又‘回潮’了。王灵官本来是永乐、洪熙年流行的故事，没想到在最近的漫画里又能老树发新芽，让现在的孩子也喜欢它。或许天人的寿命也能这样另外开出新的枝芽吧——长生是为了久视，但久视又何尝不是一种长生的道途。只可惜，时间不等人，不是谁都有机会慢慢试错。寿元快到的时候，即使是天人也会为进一步修炼而发愁。就算是二百年，回想起来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那200年之后呢？天人之后呢？”
    “天人之后，那就脱离了炼精化气的阶段，开始炼气化神，开始由天人登入仙道。第一关就是突破到金丹期，然而连我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突破过。突破到金丹期之后，天人五衰的禁锢就会烟消云散。只要金丹稳固，寿数就不再是问题，能限制你的就只有天劫。我偶尔能看到畿内有劫雷降下，但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金丹仙人终究还是没那么好找。”
    “那”商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发问道：“那么.道祖呢？”
    “不知道。道祖的境界深不可测，根本就没有雷劫降临到道祖头上，道祖自己也未曾说过它在哪个境界。可能他早就突破了化神期，达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处。但是不管他在哪个层次，他对我们来说都强大得宛若神明。从他指间滑落的道机，就足以造福一整个时代。”
    “那锦衣卫内的实力如何？”
    “据我所知，锦衣卫只有四天人坐镇，其中的东守上将军和紫英将军已经不问世事很久了。虽然未和我们明说，但他们应当能感受到自己的‘天命之日’就快到来。现在为朝廷效力的天人里，只有‘白风’和‘万贯’而已。我们分别负责南北两镇的事务。哦对了，加一下飞信。阿郑今晚没空来，不过他给我认证号，伱也加他一下。”
    “阿郑？”
    “‘万贯’的本姓，他本名叫郑寅，是国姓家的人，是现任延平侯的叔父。跟他办案可有福了，因为他办案完全不用技巧，就靠撒钱。他知道怎么给‘正确的人’撒出‘正确的钱’，破案效率奇高。而且因为他是自掏腰包给朝廷破案的，所以我也不好说他什么。我们四个人的筑基方案到时候都会和你分享，你可以看看走那条更适合你。”
    “诶？那他能不能”
    “见面分50是吧？不太可能。那家伙其实抠门得很，不该给的钱他一分钱都不给，吃饭都是各自掏腰包。嗯没问题了，我先加了你。阿郑今晚有些忙，他侄子有事找他，所以他刚才搭宁和号飞回坤甸的家里去了。宁和号的信号不好，等他下飞机就能加上了。”
    “啊，我能不能打个岔？您听说过玉京的都市传说吗？”
    “我记得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许多类似的传闻，后来发现竟然有一大半都是真的。转学生的情报网还真是有趣。现在的这些其实也有不少是真的，比如下马坊地铁站确实通往秘密基地，比如开膛手杰哥确实是存在。”
    “对对，我就是想问，杰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叫他杰哥？”
    “你这问得就有些莫名其妙。杰哥叫杰哥，当然是因为他的名字叫杰哥。蒙哥、也孙哥、阿里不哥，这个是杰哥，根据标准对译法来的。不过这是以前的版本，现在似乎是叫杰克比较多，因为分了个清浊音。随你喜欢就好，叫什么无所谓，你知道他这个人存在就好。”
    “明白。那后头如果我要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能直接问吗？”
    “飞信就问可以，或者你可以来这里找我，我说不定就在这喝茶。跟我用飞信讨论可以用长一些的字，我用飞信牌的时候和那些练气期的晚辈不同，我打字很快，刷飞信刷一天也不会累。比起将近二百年之后才会到来的天人五衰，现在的我更在意当下的缘分。所以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吧，我几乎随时有空。”
    飞信的事情搞定，傅远山的脸色忽然沉了一些：
    “那么，解决掉你的疑问之后，我们不得不说些比较沉重的话题了。你的道机，也就是炉鼎。我先前请动了上将军出关来帮你验看，我们都确定无疑，那炉鼎中真的有金丹蕴藏其中。它合道的那一刻被雷电炼化，成了现在石像的样子。只要想办法把炉鼎揭开，就能取出其中的金丹。那是可以帮你直达天人的丹药，这是确定无疑的。”
    “那么，天人之后呢？”
    “那金丹中蕴藏了道机，恐怕它的力量还不止让你直达天人，因为它将一线天光封闭在其中。只要你加以炼化，就能看到那条直通大道的道途——当然，你不一定真的循着那条路往前走。但那是天道对尘世的一瞥，比什么都重要。或许，那就是你通向更高境界的种子。”
    “原来如此.那现在有办法敲开吗？”
    “破坏性的手段会留在最后，我们正在帮你尝试术法的手段。但我们不会一直试下去，因为我们的手段也不是没有穷尽的。至于你的手上.那是日神之矛吧？赫利俄斯的神器。”
    “锦衣卫竟然知道？”
    “这不是锦衣卫内的常识，只是我和罗马那边打过不少交道，所以才知道。日神之矛是你的战利品，好好保管。如果我们的术法不能奏效，那日神之矛就是开启炉鼎的最后手段。不过那就是破坏性的手段：我指的不是破坏炉鼎，是指破坏你。引来赫利俄斯的垂顾可能会节外生枝，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大冥河的力量。至于其他的方案，我们可以随时保持沟通，有最新进展我会通过飞信来通知你。你有空的时候最好也自己来一趟。”
    “我知道，其实周日下午我准备去的。但是我身上似乎还带着什么‘事件触发器’。也有可能是文鸳。”
    (本章完)

 第100章 秘密

    第100章 秘密
    “这是真的，不是你的感觉。”他直截了当地回答商洛：
    “这就是和赫利俄斯扯上关系的麻烦事之一。你知道他们那里有个‘命运三女神’的典故吗？说有不停纺织命运的三女神，用丝线来联系世间的一切因果。和大冥河扯上关系的，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带出来一些‘丝线’，这些丝线就在周围乱飘。按照安全生产的规则，身上有线头的时候就不要踏入有旋转机构的厂房，要不然机器会把你的线头缠住，把伱牵引过去。”
    “那诏狱”
    “是的，诏狱是汇聚诸多因果的地方，炉鼎在诏狱里。以丝线来说，那里就像盘丝洞一样密集。所以陆槐阳劝你短期内别进去是正确的。文鸳嘛，那是他的原因，他一直都那样。所以他从来都是不能进诏狱的。”
    “那我身上沾的这些丝线，什么时候才能消掉？”
    “你可能需要去还愿，或者问一问和他属于同一道途的人。我也没办法对看不见的东西提出建议：哦对了，周六你要上神秘学概论是吧？上完了你就懂了。你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恐怕还是你自己更懂一些。”
    周六的补课。
    商洛记下了这个日程。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开炉鼎，但商洛隐约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至少他这个心态，就不像是一个天人该有的心态。他总觉得自己还得更充分的准备，才能接受来自筑基丹的力量。
    然而对面的白风将军，他看起来像是“天人”的心态吗？他看起来非常普通，就像在街上能看到的玉京市民。甚至陆槐阳都比他更像是“大内高手”。或许这就是返璞归真了，又或者这才是属于天人的生存方式。
    “好了。”傅远山喝了口茶，“筑基的事，我们都在帮你想办法。现在只有2名天人在列，朝廷在很多时候都缺乏人手。如果你能筑基成功，整个帝国的战力都将往上跃升一个台阶。可能天子陛下正是预料到你未来会进入帝国的核心层，所以把一些折子让你审看。你看完了吗？”
    “额”商洛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刚才起始一直都在翻第一章，但这些奏折上的内容都一言难尽。
    “将军你看过了吗？”
    “送来的时候都贴着封条呢，就算我是天人也不能私自看。不过天子陛下说，我得旁听你的看法。那就说说吧——这些折子到底是什么内容？”
    “是有关于奇观的内容，每一份都是。第一份是，阳山石碑？有人奏请修建阳山石碑？那是什么？”
    “是成祖皇帝当年在汤山附近的阳山坡开凿的一块巨大的栖霞灰岩，当时就重到无法测算，也根本无法搬运。前些年经过测算知道得知重达3万公吨，以永乐年的技术条件根本就不可能把它运到孝陵面前立起来。但是现在是韶平年，我们的技术条件已经够用了。所以就有人提请把阳山碑剩下的工作做完，把3万公吨78公尺高的巨碑运到孝陵门口竖起来，以此来昭示天子陛下的孝道。”
    “.”
    商洛久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这谁出的主意？”
    “一个工部小官，不知道是谁推出来的，或许是他自己的决定也说不定。天子陛下想问问你的看法。”
    “要我说——不要。很贵，而且一点都不酷炫。要说搬大石头，古埃及人也会搬来石头修金字塔。要说把石头竖起来，古代不列颠人也会竖巨石阵。我们发展到现在，总不能就只是把搬更大的石头，竖更重的石头当作奇观吧？那本质上还是块石头。”
    “很好，下一个。你看看吧，很快的。”
    商洛忐忑地翻开下一张奏折，结果标题就让他被镇住了：
    《奏请修建琼州文昌航天港诸事》
    “哈？这是什么？”他把奏折展示给对面的傅远山看。
    “原来是这些你往后看看的话，应该还有酒泉航天港、三峡坝、小浪底黄河清沙工程、渤海-黄海填海造圩计划。”
    商洛看了一眼，后头确实是这些。
    【我明白了.】阿波罗尼娅先一步看出了朱先烯的心思，【他想从你这里确认这些工程和可行性。因为在你这里，这些工程可能是‘完成态’。虽然听起来都很离谱，而且是可以塑造地球的巨大工程。但只要这件事可行，那就一定可以通过什么途径去达到。这和兰芳造火箭机一样，先通过超凡者开辟道路，确认可信性，然后民用技术就可以随之跟进，进而进行普适化和量产化。】
    “原来是这样”商洛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穷举法，是在自上而下地开辟道路。如果他说可行，那么天子恐怕真的会去研究这些计划的可行性。
    他抬起头：“将军，这些事情太重要了。我能否做个笔记，然后回去再慢慢想？”
    “可以。你做笔记吧。”
    商洛掏出手机，给奏折挨个拍了照——顺便也让阿波罗尼娅“过目”一下。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每看一个，阿波罗尼娅就念叨一句。
    “拍照完了？”得到确认后，白风将军把奏折重新装入自己的手提袋里，不过他并没有多过问照相的事。和之前陆槐阳所说的一样，锦衣卫不会太多过问同门师兄弟的“小秘密”，修道之人都得有点小秘密的。
    走出茶馆的大门后，和要继续喝茶的傅远山告别后，商洛觉得浑身都变重了。——没有人给它布置什么作业。但可以想见的，他恐怕得给每一个奏折写一份报告。
    【老朱家的人可真会使唤人啊你要写吗？】
    “只有我能做的事，我就帮个忙吧，反正写两个字而已。”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现在还没到地铁关门的时间，他还可以坐地铁回去。
    月光从小巷的顶上洒下。出门拐个弯，夫子庙地铁站就在不远处。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这里现在比白天清净很多，一个人都没有。。
    背着沉重的书包，他在巷子里走着。
    “喂，请等一下！”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震旦的朋友！是从罗马来的，后面那个是我的拍照奴隶。我看您背着书包，您一定是中学生吧？我是个正在环游世界的摄影家，能来到盟邦的首都参观，来到世界上的另一个文明国家参观，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我可以拍一张您的照片吗？”
    商洛猛然回头，和声音的来源对视了一眼.
    “等等！我们见过！啊！我想起来了！”罗马人开心极了，“我在这等你呢。我冲印了你的照片，给你送来了。”
    他翻找了自己的腰包：“诶？？？我的照片呢？我的胶卷呢？它应该就在这里。稍等，等我找一找。奇怪，最近总是突然就发现胶卷啊、照片啊，有时候连包都不见了。抱歉抱歉，我这人啊有时候就是丢三落四的。”
    (本章完)

 第101章 圣诓

    第101章 圣诓
    “奇怪，胶卷去哪了。请再等等。”罗马人一边嘟囔着，一边在小包里寻找。没注意到面前的商洛已经愣住了。
    【我*金陵雅言*啊！是他！怎么是他！我怎么一开始没认出来！是他，摄影师阿克杰乌斯!】
    被叫做阿克杰乌斯的摄影师还在翻自己的包。
    “他是坏人？”商洛迅速问。
    【不，他是好人，他真的是来给你送相片的。但你和他在一起会被连累！但他会招来开膛手！掉头跑，不要管他了！你救不了他！现在跑好像来不及了，但是伱先跑再说！】
    “抱歉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商洛大喊了一声，掉头就跑——他没想太多。虽然这位是个好人，但根本就不熟，也不是可爱的美少女，只是个中年罗马人。既然这里已经变成是非之地，那当然是走为上策。
    “等等，差点忘了。”他一边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手机，“我还应该报警。哦不，报锦，这种事应该找锦衣卫来处理。所以开膛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问！我让你跑就是怕你知道，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圣诓，只要你不看见开膛手就.】
    阿波罗尼娅的声音戛然而止：
    【啊迟了。我就知道，来不及了。】
    一个瘦长的人影出现在巷口，穿着与玉京格格不入的黑色风衣，戴着高顶的黑色礼帽和白色手套。这种修身的窄衣礼服最早源自日耳曼，但现在在罗马也是流行的款式。罗马贵族除了去元老院开会之外，多半都会穿着这样的窄衣礼服四处活动。
    但这位显然不是游客。鲜血从他白色的手套里渗透出来，从手套包裹着的指尖里渗透出来。手套被染成了红色，鲜血一滴，一滴，一滴地顺着刀尖往下滴落。
    每一滴鲜血落地都会溅出梅似的血渍，每一处血渍之间的距离都相等。他的手就像无底的水漏似的，一滴又一滴往下滴落着鲜血，但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瘦长的身影并未在商洛身边停留，只是和他擦肩而过。二人甚至还有一次对视。紧接着，他一步一步地，血渍一滴一滴地向前延伸。
    摄影师也看到了这一幕——起初他还没什么反应，直到他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
    他想要掉头跑进地铁站，但却发现双腿早就失去了力气。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双手中渗出来，接着是双脚，和后背。
    鲜血灌满了肺部，摄影师用带着哮鸣的声音请求：“你我.让我把胶卷.送给他.把胶卷.发表”
    未能说完最后一个字，摄影师已经仰面朝天，瘫倒在地。他的胸膛上已经裂开了一道豁口。豁口就像早就在那里准备好了似的。
    黑衣人默默地走上前，伸手探入胸膛，用滴血的右手抽出一把锋利的剥皮刀。
    终于，他的右手不再滴血了。这次开膛的因果在此终结。
    一眨眼的工夫，开膛手就消失了。
    商洛甚至没注意他是哪个瞬间消失的，就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甚至他甚至记不清擦肩而过之后的时间顺序。在这过程中，他就像一个观察者，只能默默地看着“已经发生”的事，根本就没有产生哪怕一个上去救援的念头。就像整场凶案已经发生过了似的。直到开膛手消失，事件的线性流动才恢复。
    当商洛走上去时，摄影师还有一口气。
    “是我杀了我”
    “我看见了。”商洛点了点头。
    “胶卷.胶卷”他的声音已经被血液的哮鸣淹没。
    “知道，我一定会找到胶卷，然后冲印出来发表到你的游记里。”商洛握住了滴血的手。
    听到保证，摄影师眼中的光逐渐凝固，定格在了这一刻。
    “我杀了我。”
    商洛重复着这句话。实际上当他见到那开膛手的眼神时，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阿波罗尼娅！开膛手和摄影师是同一个人？”
    【.】她陷入了沉默中。
    “阿波罗尼娅？”
    【*金陵雅言*。】
    “我猜对了？”
    【密特拉在上！许德拉部队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在震旦的土地上！他们都是干什么的！所以是的，你猜对了，你目击了圣诓崩塌的现场。我就知道他们这么折腾，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所以圣诓是等等!你之前说过什么来着？罗马有三个神秘学中心，以及另外三个次级中心？分别是神通术的君士坦丁堡、炼金术的亚历山大港，以及占星术的特尔斐。次级中心是物理学的叙拉古，社会学的罗马城本城，以及‘实践’的理想城——美洲的新安条克。”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了吧？为什么罗马看起来那么堕落，却有资格和震旦背靠背统御这个世界。一个罗马当然不行，但罗马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有六个！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新安条克.这些城市不只是在异地重现了罗马城的格局，还重现了罗马人的存在。罗马把自己劈开，制成了六个帝国，同时朝六个不同的领域推进。】
    “那本体是哪个？君士坦丁堡的？”
    【本体可能是任何一个，甚至连元老院的所谓‘知情者’都不知道自己是‘本尊’还是重现的复制品。就像摄影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知道同时有六个自己活在世界上，那岂不是要发疯？？？”
    【所以，总会有意料之外的知情者出现。一次两次倒是还好说，因为世界上总会有长相雷同的两个人。有时候你翻看照片，甚至能发现你身边的朋友长得很像某个历史人物。但任何魔法都会留下踪迹，就像必须存在一把钥匙才能上锁一样。即使是你把钥匙毁掉，锁孔也依然在那里。总会有人发现生活的异常，总会有人自行窥破圣诓。罗马有个金册，只有金册上面的人才加入了这一劈为六的‘伟大实践’中。他们会把每个人都记录在册。】
    “那罗马人会怎么处理这些bug？”
    【和锦衣卫类似的，罗马有受炼内卫来处理这件事。专门处理圣诓是‘许德拉部队’，他们都是受控的‘觉醒者’，出队的时候六个人一组。只要本体不死，其他五个就算死了也会像被砍头的许德拉一样自己再出现——而且他们会服用‘eitr’药剂在重生的过程中保留自己意识的连续性，从而带着死前全部的记忆再来一次，而不是被自然地‘合理化’。许德拉部队的每个人都悍不畏死，因为他们真的不会死。只要不停地服用‘eitr’药剂，他们就能反复不断地在一次行动中试错，从而找到最佳的突破口来完成任务。他们的对手只会看到一批一批敢死队冲上来，而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强，更刁钻。就像许德拉的蛇毒一样慢慢向内侵蚀。】
    (本章完)

 第102章 报锦

    第102章 报锦
    “等等，如果开膛手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他岂不是也会变成‘许德拉部队’的样式？”
    【很有可能，因为那简直是完美的犯罪团队。许德拉战队根本就没有败绩。只要给他们时间，给他们足够的eitr药剂，他们可以做到任何事，因为他们有无数次机会来试错。哪怕他们只有一把勺子，他们也不会不厌其烦地，不分昼夜地，一次又一次地拿勺子来敲你的脑壳。怎么打都打不死，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的万寿帝君啊那天人能战胜他们吗？”
    【不知道，没打过。许德拉部队的数量是个迷，我只知道非常少，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eitr药剂——只有六个个体同时都能适应eitr药剂，才能入选许德拉部队。让宝贵的许德拉部队和超然的震旦天人交手，恐怕两边都不会同意的。】
    “罗马到底是从哪里搞到这种力量的？”
    【通过一个名叫‘英雄巡礼’的巨型术式，就是从这里来的。这种一分为六的力量，来自许德拉九头蛇的血液。我没有参加过英雄巡礼的施法，但他们从中‘倒腾’出来的显然不只是‘许德拉的血液’，还有金羊毛、宙斯盾之类的东西。罗马的魔法，本质上来源于‘金枝’，就像震旦的道法来源于‘太乙金’一样。你周末上神秘学概论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部分是公开的。】
    “好吧，好吧。”商洛大概接受这一切了，但他还是想不通：“罗马人这么折腾，真的不会把自己玩死吗？”
    【呵现在你也有同感了吧。而且这只是君士坦丁堡的神通术，其他五个罗马各有各的玩法，而且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格局到底是由哪个罗马先触发的，因为罗马人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罗马被切成了六份。他们自己的记忆是无懈可击的，要不然早就破了。】
    “那么.我要做什么？”
    【报警啊！不对，是‘报锦’，让锦衣卫来处理。我是研究者，不是执法者。我不知道怎么应对超能力犯罪，这种事情应该问锦衣卫。我猜他们以前就处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只要把两个一模一样的尸体进行比对，他们自然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警察已经在周围拉好了封锁线，但没有一个真正的警察上前。可怜的摄像师还躺在地上，鲜血还没有干掉。
    穿着伪装警服的陆槐阳蹲在血迹旁边，商洛也站在面前。
    虽然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但陆槐阳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事情有了“进展”，但却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欣慰，因为另一个受害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检视了地上的血液，他抬头问商洛：
    “所以伱是说，当时出现了因果倒转的现象？在他开膛之前，那个摄影师就已经倒下了？”
    “是的。我走过去查看的时候，摄影师还有一口气。他留下了遗言：‘我杀了我’，这就是我看到的。陆千户，我们应该联系.”
    “等等，我飞信牌响了。”陆槐阳站起身，掏出玉牌点了点。看到飞信发来的文字，他眉头一皱：
    “商洛，你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些罗马的最高机密。君士坦丁堡那边发现有人突破了交感探知，他们打电话来问，他们也申请派内卫来处理这件事，锦衣卫会负责接待一下。”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需要配合调查吗？”
    “配合他们做什么？他们自己的烂摊子，让他们自己收拾。这种事以前发生过，我们偶尔也会有‘神秘’流通到他们那边去。我们一般会在彼此的‘神秘’之前止步，因为这没法共享，从符号开始就不一样。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和我说，也不要用任何文字记录的方式写下来啧，事情麻烦了。你还没有上神秘学概论，你不知道怎么在交感探知掩蔽自己。你明天下午有空没？给你临时加一节‘神秘防御课’，我会让专家到锦衣卫来给你一个人补上。”
    商洛回想了一下：“有空。车队那边的事情，我今天下午就处理好了一大半，明天要处理的也多半是一些重复性的工作。”
    “很好，那就明天下午。记住，你回去之后立马睡觉。不要记录任何文字，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你的身份、动机、动作都要掩蔽起来。另外，打开你的飞信牌，里面有闹钟功能。”
    “啊，是，有一个。”商洛检察了一下手机的闹钟，就和该有的闹钟一样。
    陆槐阳直接过来看他的手机：“你这挺方便的，能直接看到.那你确认一下这个‘唤醒’功能，然后设定时间。现在晚上8点30，你回去之后就睡觉吗？”
    “是的，我有早睡的习惯。”
    “那你就设定到10点。10点的时候，如果你的设置没有问题，飞信牌会把你从梦境中唤醒——具体的方式是发光。飞信牌会以一个特定的频率闪烁光芒，可以让你知道你自己在做梦。记住，你一晚上都要保持清明梦，保持意识的连续性。记住，梦境是经验的，而不是超验的。如果看到什么‘超验’的存在，立刻从睡梦中醒来，不要迟疑。醒来的方式是下坠感，明白吗？”
    “有点多但我记住了。”
    “很好，那么我送你回家，你今晚必须在家里睡。啧怎么一上来就要进入任务状态，你还什么都没学。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孩子都得小心翼翼。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的筑基速度加快，这样你才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或者.至少让你尽快进入练气期。明天下午我会带一些东西给你，你早晨不要吃早饭，记得空腹来。饿一早晨你受得了吧？”
    “额”商洛摇了摇头，“今天我走到哪里都被投喂了一天，现在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那就下午见。我会开车到学校门口接你，你自己和车队请个假吧。”
    (本章完)

 第103章 金枝

    第103章 金枝
    晚上九点半，商洛躺在自己的床上。灯已经熄了，手机已经设置好了“唤醒”模式。按照陆槐阳所说，只要到了固定的时间，手机的灯光就会以特定频率将他唤醒，然后让他做一个清明梦，因此来避免在梦出一些不可预料的“问题”。
    “喂，阿波罗尼娅。”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如果我没有醒，会怎么样？”
    “不好说。在没有充分举行仪式的情况下，没人知道梦里会发生什么。如果梦可以控制，罗马人早就找到光的所在了。”
    “罗马那一侧的神秘力量，和‘梦’有关？”
    【准确地说和‘夜’有关。就像冰冷的太阳照耀震旦一样，明月是君士坦丁堡的象征。罗马一侧的神秘通常都会隐藏在黑夜中，而黑夜是高贵的。因为原始状态下的人类根本就无从知道黑夜中的景象，只有掌握‘灯火’的人才能会知道如何在黑夜中摸索。】
    “所以.陆千户的建议是正确的？”
    【他的建议非常正确。在罗马，也只有受炼内卫和其他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会探索这条路，因为灯火远没有日光那么无私——在震旦，只要你服用仙根就可以试着去探寻真正的大道。但在罗马，灯火只留给那些有资格持有‘灯”的人，他并不对大多数人敞开门径。所以陆槐阳的建议非常正确，不要随随便便地就走入夜色中，尤其是当你目击了神秘之后。】
    “为什么？”
    【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目击了神秘事件之后，伱就思绪中就会产生魔法的‘符号’，而‘符号’正是唯一能在梦境中唯一通行的语言。换而言之，这就是对阿卡西记录进行另一个方面的应用：不是宽泛地问‘筑基丹是什么’而找到最接近的答案；而是先找到一串密钥，然后通过密钥来找到那个唯一的答案。】
    “那罗马人岂不是可以通过仪式来锁定‘梦’的内容，然后去梦中探索？”
    【你说对了一半。因为准确地说那不是‘梦’，而是‘夜’。在你看不到地方，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黑夜中蕴藏的就是这种无限的可能——当然做梦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但通过梦境来入‘夜’非常危险，和在大海中央游泳没什么区别。罗马人那边的准备会非常充分，他们会先准备信物，然后用eitr药剂来保持意识的连续性，最后在特定的祭祀场点灯入夜，并且在燃素耗尽之前回到祭祀场。你这里嘛，什么都没有，所以需要唤醒来确保你自己的安全。】
    “明白了。”他再次检查了一下手机。
    【放心，你之前已经设定好了。这招很有用，因为即使是在睡眠状态下人也会有光感。当你知道会被光唤醒的时候，你就会有‘光即现实’的暗示。其实准备个陀螺也行，但那需要时间要包浆。你没有经过长期训练，所以没法带陀螺或者别的暗示进去。所以设定个灯光就好了。现在，睡觉吧。做个好梦。】
    他从没见过这个梦。亮银色的大气在林地中投下斑驳的树影，幽深的密林中似乎有无数的视线在窥视。走过一道又一道树枝搭成的门径，林中的空地里有一颗大树。
    一颗金色的大树，有金色的树枝。然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影在金枝下徘徊：头戴桂冠的祭司王在树下蹒跚着，缓缓地绕着圈。利剑是他的拐杖，剑尖刺入大地，为他带来不多但有用的依凭。只有手持利剑，才能让祭司王获得小小的安慰。
    但他不可能获得片刻的安宁。因为任何攀折下金枝的人都有资格夺取他的桂冠，他必须日夜不停地在这里巡逻。尤其是夜里——是的是的，在夜里。每当入夜，就会有投机者借着夜色的掩护，妄图折下金枝。
    “我说的就是你！”
    祭司王忽然停下，望向此处。混浊的双眼带来古老的恶意，这是对僭越者最后的警告。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架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带回森林中，让他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回头一看，竟然是6个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着提灯。
    拖着商洛的人看了他一眼:“奇怪，怎么是个震旦人.渡鸦快来！这不是学徒，这是个震旦人！还是个孩子！”
    “震旦人？他怎么会走到这条道途来？”
    被叫做“渡鸦”的人走到前方来。虽然他们都长得一样，但许德拉部队通过代号来区分彼此。渡鸦就是本体，其他的根据需要会有狮子、鳄鱼、海豚、蛇、龙虾、蜗牛之类的代号。
    “喂，孩子，你在特尔斐吗？你在参加试炼？”
    他和商洛对视了一眼：“不对，他在做梦！他根本就没喝下药剂，他不是醒着的。”
    “做梦？可梦是经验的，震旦那边没有这些符号的经验，根本就不可能来到这里来。渡鸦.总之我们快把他带离林地，这里很危险，对我们也很危险。我们还得分出两个人看着他，为了保持视线甚至连眨眼都要交替眨眼。”
    他的担心很有道理。因为在林地保护一个做梦的人非常麻烦。因为梦境没有连续性，一个眨眼就有可能消失在面前，而人都是要眨眼的。不过许德拉部队理论上是“一个人”，所以他们至少可以通过交替眨眼来保持连续的凝视，不会让目标脱离视线。
    “真是活见鬼了，怎么该来的一个都不来，来了个不该来的。”执剑的狮子嘟囔着。
    渡鸦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不该来？”
    “难道你要让他去夺下金枝？”
    渡鸦沉默了一阵：“震旦那边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睿智的海豚提供了回答：“开膛手在那边。第vi战队正在准备去震旦行动，已经和锦衣卫报备过了，会有火箭机来接他们。”
    “怎么震旦最近总是拿火箭机来接人.幸好这次不是我们出外勤。”
    “渡鸦，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拿旧枝来，让他自己选吧。”他从后方接过一截枯黄的树枝，搀扶起商洛，把旧枝递入他手中：
    “听着，孩子。拿着旧枝，这是前一棵树的金枝。出去搞清楚这里的意义，如果你真的确定要继续，那就用旧枝来入梦。但是一定要喝下eitr药剂，这里很危险，很危险，非常危险。明白吗？试炼结束前我们都会守在这里。下次如果你做好准备，就拿着旧枝来找我们。”
    商洛点了点头。
    “那就醒来吧！”他猛然一松手，被搀扶起的商洛因为失去支撑而下落。
    “砰！”一头撞到课桌上，商洛醒了。
    全班的人都安静了，老师也看着他。
    鼻子撞得很疼，商洛彻底清醒了。他想要伸手揉揉鼻子——然而伸出右手，却攥着一截金色的枯枝。
    (本章完)

 第104章 夜与梦

    第104章 夜与梦
    中午吃饭的时候，商洛端了一碗萝卜汤。他问过陆槐阳了，如果要吃东西，也只能吃仙根萝卜。
    趁着汤还在冒热气，他啜饮了一小口。果然是烫的。
    但在这种时候，滚烫的感受反而能让人更安心一些。
    “还好，应该不是在梦里，梦里哪有这么烫的。”
    醒来之后，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不安的源头，就是已经被他放到包裹里的树枝。
    他早晨本来就不该睡觉。但昨天晚上的“唤醒功能”实在是太有效了。他真的在梦境中被唤醒。
    但一旦在梦境中被唤醒之后，梦就很难维持。他自然而然地就会醒来。按照陆槐阳的吩咐，他又得把唤醒功能重新设置然后再睡。睡了再醒，醒了再睡。
    如此反复，他一晚上都处在浅睡眠状态，根本就没有睡好。早晨五六点的时候也就早早地起床去学校了。
    刚开始他倒是没那么困。但早晨没吃早饭，让他有些眩晕。课间虽然补了一会觉，但第三节课他无论如何也撑不住了——他打了个瞌睡，就一小会，连老师都还没发现。那神秘的梦境就趁虚而入，让他去祭司王那里转了一圈。
    虽然得到了许德拉部队的帮助，但他到现在还有些犹豫现在到底在不在梦境里，就算是喝了汤也是一样。梦里就一定吃不到烫的吗？
    烫是疼痛，一种感官，感官归根到底也是在脑内能模拟出来的东西。如果梦真的很真实，那自然也可以觉得烫。
    【你还是没放心吗？】
    “嗯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简直就像真的一样。只是我在那时候无法做出有效的行动，简直就像站在第三人称视角看自己似的。那几个许德拉部队的人，他们倒是不错？”
    【他们身上有很大的责任，随着责任而来的通常也会有‘高道德感’。虽然并不绝对，但你碰到的那位倒是还不错。】
    “我不是不放心他们，我是担心他们还没把我送出梦境。”
    【都说了不是梦，是夜。现在大白天的哪来的‘夜色’，你不信就自己验证一下好了。】
    “嗯”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戚园：
    “班长，伱捏捏我的脸。”
    “哈？”
    “捏一下，看我在不在做梦。”
    用纸巾擦了擦手，戚园伸手越过桌子，在他脸上捏了270°。
    “疼疼疼行了行了，没问题了。你的劲怎么这么大？”
    “我好歹也是有真气的，只是还没到练气期而已。这么多年的仙根可没白吃。”
    “大家都是这样吗？”
    “嗯。”戚园点了点头，“从小吃仙根萝卜的畿内国人，只要先天道体在身，基本都不会生病。脑筋会更灵光，手脚也会更灵便。所以你看为什么一定要在中学生的时候举办方程式赛车这样的高级别赛事嘛，就是因为先天道体在这个时候正是最稳固的。年纪再大就很麻烦了，没能筑基成天人的都会慢慢消退回去。”
    “毕竟仙根萝卜说到底，也还只是萝卜是吧。萝卜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嗯。听说兰芳在培植新品种的香蕉，不过好像失败了，后来只能挪作他用。真是可惜，要不然午餐加一根香蕉倒是不错——所以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问问班长，如果你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但又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找个计算器摁一下喽。因为梦不可能超出你的经验，你醒着的时候算不出来的，在梦里当然也算不出来。所以你摁一个三位数相乘的乘法，看看计算器是什么结果。然后自己再仔细算算。”
    “诶，有道理。”说着，他就掏出了手机。
    “你一定要现在用？”
    “我有点有点慌。”
    “好吧。”戚园把餐盘推到了对面，坐到商洛身旁，“你用吧，我帮你挡着。修仙有时候确实会这样迷迷糊糊的，你别走火入魔就好。”
    “谢了。”
    戚园在旁边遮挡着，他在桌子底下调出了计算器。
    1分钟后，他用草稿纸计算出了同样的结果。稿纸上的计算是在桌上完成的，废寝忘食的学习也是一件好事呢——虽然这些乘法是小学1年级的课程而已。
    “所以我今后有没有什么快捷办法来判断？”他问阿波罗尼娅。
    【都说了，夜和梦不一样。梦是经验的，所以你从经验来判断就可以，方式多种多样。而夜是超验的，但它一定在晚上，这是‘夜’这个符号的底层设定。不可能在白天入夜。】
    “可早晨上课的时候不是在白天吗？”
    【因为罗马当时是晚上。有时差啊笨蛋.】
    “啊！”商洛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当时睡迷糊了，竟然没想到这个但原来是按照当地时间算的吗？那是在哪里？”
    【所以你看见了什么？你入梦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没察觉。你是不是拿到了一截旧树枝？那你是不是看到了一棵金色的月桂树？】
    “是金枝和祭司王。”
    【那是在内米湖的祭祀场，是在意大利——不过一下子能连接到那么远倒是很神奇。一般只有在祭祀场里才能连接其他的祭祀场。】
    “那是可以传送的？”
    【是的，黑夜里没有距离限制，神行太保戴宗的神行缩地术也是要在夜里跑的。罗马各地的密特拉神庙都是地穴，这种传统来自古代希腊的地穴式神殿。所有的神庙都有相同的布置，从陈设到壁画都一模一样。神庙之间通过交感魔法连接，只要陈设不变就不会打破连接——理论上他们可以通过祭祀场来快速移动，进入之后进行置换，就可以抵达其他建立交感链接的神殿。但算上准备仪式和通勤时间，其实比坐飞机快不了多少。还很麻烦。】
    “那许德拉部队岂不是可以瞬间移动过来？”
    【那不可能。因为震旦没有密特拉教的祭祀场，除非他们在使馆里面自己挖个地穴，但那是违法的。不过听说最近他们有原地插火堆的‘便携神殿’。】
    “学魔法倒是挺方便啊，除了许多东西需要保持‘神秘’之外，好像还挺实用的。但是总觉得.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本章完)

 第105章 知情者

    第105章 知情者
    【哪里？】
    “我总觉得他们的魔法，和某些游戏的玩法很像。就比如说可以通过无限复活来积累经验和试错的许德拉部队，再比如可以在类似的祭祀场之间互相传送。他们在打什么电子游戏吗？”
    【嗯？】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下：
    【我检索了‘电子游戏’的词条还真是，很像啊，太像了。不过人类能够接触的物质形式和材料就那么多，能够理解的基本图样是总体有限的，所以创造出来的东西总会在某些特征上重复。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我觉得特别特别像.你知道吗，罗马方面的‘知情者’，其实是有限的。】
    “他们有玩家的限制？”
    【是的。准确来说，是6666人，所有这些人的名单都登记在君士坦丁堡的金册上，他们也是元老院的成员。在黑夜中执掌灯火的是他们，饮用许德拉之血的是他们，受炼加入内卫的是他们，进行各种仪式的都是他们。所以这就是最让我意外的地方：你拿到了旧枝，这代表他们愿意接纳你加入金枝的试炼。】
    “那是个需要完全保密的仪式？”
    【是的，这是因为魔法和‘夜’有关的缘故，夜需要神秘和黑暗。让太多人知道就会失效。所以祭祀场的地点也会很偏僻，用祭祀场来移动很不划算——这和伱们的‘太阳’不同，太阳的光芒普照大地。朝廷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吃到仙根。】
    “好像和练气士的数量差不多？”
    【确实差不多。双方在某些方面是保持均势的，只是使用的方式不一样。比如练气士会光明正大地开着战斗机去镇压，但罗马的行事方式要阴沉得多。这也让他们在正面战场上看着偶尔会吃亏。但如果把视角拉长到几十、几百年来看，他们对科技野蛮人的镇压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既保留了这个世界在符号层面的丰富度，又不至于让他们威胁到帝国的统治。】
    “还真是我还觉得世界的另一半都沉浸在迷雾中呢。”
    【哈，那未免太可怕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神秘恐怕已经失控了吧。月光也是光，人类的文明终究是要在光芒，而不是阴影中展开。】
    “那种事，会发生吗？大雾笼罩世界，看不见的地方有怪物在肆虐什么的”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类拥有，并且理应拥有这个世界。人类之中从来都不缺乏勇敢者。如果灾祸降临，许德拉部队和内卫的其他人也不会落在你们之后的，罗马人中也并不缺少勇敢者。只要震旦和罗马都在，文明的光就不会被野蛮，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吞没。】
    午饭后，请了假的商洛等在校门口。不过在陆槐阳和军车到之前，一个熟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嗯？文鸳，你下午也请假了吗？”
    “是啊，我师父说有外勤。找到你们的车队来维护车辆之后，我那边就轻松多了——我现在挺麻烦的，一边上着学，一边在锦衣卫还有实习的工作要做。啧，估计要是真的考上国子监，那活就更多了吧。对了，你昨晚是不是碰上开膛手了？”
    飞信群里今早就说过这件事。商洛刚刚也翻过。
    飞信群里说得比较简略，商洛把昨晚的事更加详尽地复述了一遍。
    “啊好羡慕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可是开膛手诶，那可是都市传说！啊，要是我也能见到就好了。”
    “你不是锦衣卫吗？你不知道都市传说是什么？”
    “切，新闻里经常说有野猪冲到街上，你也会想要去见见野猪是什么样子吧。那可是开膛手啊，野猪，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猪肉。你就不应该报锦，下次你直接找我啊！说不定我当场就把它逮住了。”
    “能直接叫你出来？你家在哪？”
    “当然也是在乌衣巷，就隔着几条巷子而已。当时你要是叫我一声，我立马就能从家里冲出来了。”
    “行了行了，我下次叫你。不过你为什么那么急？”
    “嘿，我想试试能不能炼出来那样的丹~”
    “你想吃人是吧！”
    “小点声小点声。这怎么叫吃人呢？合理利用超凡资源。那可是野猪啊，家里种的萝卜怎么都不够劲，兰芳种的香蕉也不太好用。倒是这个开膛手，我觉得他有点东西.兴许能从里面炼化出什么丹药来。”
    【真的可以炼化哦，许德拉之血是可以炼化出来的。当然，你得找到本体才行。】阿波罗尼娅提醒道，【所以确实和野味很像。那可是罗马人从许德拉身上打到的超级野味。】
    “怎么样？”文鸳提议，“要不下次.”
    “这符合，周礼吗？”
    “什么周礼不周礼的，咱们打到的就是咱们的。野猪赶到我们的林子里，那理应由我们来打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罗马人，我们干嘛不自己打来炖了？”
    “因为那不是一般的野猪！”陆槐阳的声音突然出现后面，竟然是从校门里面出来的。商洛被吓了一跳，文鸳更是赶忙回头解释：
    “啊！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我警告你，不要随便去抓那个野猪。那个野猪非常危险，所以我请来了专业人士来处理。你，上去开车。商洛你也上，我们现在就走，时间不早了。”
    “要赶时间吗？我们去哪？”
    “先去大校场机场，然后搭输送机去浦东机场。是个外交任务，不过也和你有关。罗马内卫派遣了一支许德拉部队来处理‘野猪’的事。他们主动提出要赔礼道歉，并且对你个人赠送一些礼物，包括进行一些后续的善后工作。因为是礼物，我就没帮你回绝。你要见吗？如果不见的话，我们下午继续上神秘学防御课。”
    “我能不能顺便让内卫来教教我怎么防御开膛手？”
    “嗯？”陆槐阳想了想，“可以。而且你似乎自己也有些问题要问。问题不大，那我们就安排会面了。会面内容不用报告，修真者是可以保留一些小秘密的。如果在见面途中他愿意给你些礼物，你不妨就收下。”
    今天的其他更新还是中午发
    (本章完)

 第106章 许德拉部队

    第106章 许德拉部队
    浦东机场，停机坪。
    三个人刚刚从输送机上下来——双发引擎的输送机专门用来输送禁军要员，在玉京的大校场机场配备了许多。这种飞机其实是侦察机，坐在上面谈不上舒适，但可以在许多地方自行起降。如果说有什么比客机好的地方，那就是风景还不错。外倾的侦察机式驾驶舱让乘员可以从空中俯瞰地面，偶尔乘坐一次别有风味。
    这台飞机起飞的时候一样也有推背感。但上次做过兰芳火箭机之后，他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这一次，兰芳火箭机还是和先前一样威武地“降临”机场。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巨大的“嗡嗡”声，在机场上听着甚至比在里面更有压迫感。就像伸长脖子的天鹅一样，喷吐着火舌的“宁和2号”轰然落地。轮胎摩擦出青烟，空气因为灼烧而扭曲升腾。
    宁和2号完成了本周的第1次飞行，缓缓驶入停机坪。
    由于不用走客运的程序，停泊的流程很快就走完了。这台火箭机完全由兰芳航空自己运行，舷梯车也是专机专用——反正这里连火箭都储备了，也不在乎多储备几辆车。
    机舱门打开时，来自罗马的许德拉部队出现在面前：黑色行动服，黑色战术背心，黑色战盔。外罩的黑色斗篷遮蔽了身形，兜帽也罩在头盔外面，模糊了每个人的轮廓。
    他们的面部也被防毒面具的呼吸器遮挡住，都有管子连接到背后。似乎在罩袍的下方，还存放了两个钢瓶。
    从身形的面部，他们全身的特征都掩蔽住，只有胸前的徽章标识了他们的身份。徽章有三个。
    许德拉九头蛇，代表许德拉部队。vi徽章，代表许德拉部队第六战队。以及一个渡鸦徽章，代表队长。
    扶着舷梯，渡鸦一步一步地迈下来。其他5人也一个挨着一个，从舷梯上走下。他们和最前方的渡鸦都有着一样的打扮，只有第三枚标识身份的徽章不同。渡鸦之外，还有狮子、蜗牛、狗之类。
    6个人在舷梯下面站成一队，步伐沉重而有力，面罩里也传来和步伐一样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面向陆槐阳站定，平举右手至左胸，五指并拢形成手刀。
    “io triumphe（为了胜利）！”
    这是在酒神节庆中使用的呼号。酒神也象征着胜利与荣耀，所以也被用在罗马的军礼中。
    陆槐阳用同样的军礼回敬后，双方一起向右撇开手刀至立定状态。这是在两个帝国都通用的“撇刀礼”，持枪、持刀或者空手时都能用。通常这也是两边见面的第一步。
    行礼之后，渡鸦的就像绷着一根弦断了似的，整个人忽然佝偻起身子。
    “抱歉！”
    他抬起手朝陆槐阳摆了摆算是道歉，随后六个人一齐回头弯腰扯下面具：
    yue~~~~~
    匹萨、意面、鱼子酱、刺山柑，乱七八糟吐了一地都是。
    “诶呀，抱歉抱歉。”林机长抱着个写字板一路小跑着从机舱里走出来，“你们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呢。来来，哪位客人能给我们打个分？”
    队尾的狮子超前指，指到队首的渡鸦那里。
    “这位.这位先生，请您在这里打勾，对我们的本次服务进行评价。口头表述也行。”
    “快！”渡鸦没抬头，只是朝前竖起了拇指。
    这可太快了，比走祭祀场还要快。
    “感谢您对本次服务做出评价。下次再见！”林机长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向他的顾客微微鞠躬，然后自己在写字板上给自己打了一堆“甲”。
    “哟！陆千户，还有商洛小弟，我们又见面了！”
    两边问了好，林机长忽然把手伸向口袋。
    他掏出来一包果冻：“来来，商洛小弟。上次这个果冻你没吃到，这个葡萄果冻很好吃的，好吃就好吃在口感好。上次你给了评价之后，我们特地回坤甸装了新配方的果冻，现在这些果冻不会被震碎了。快尝尝吧。”
    “额”商洛接过了果冻，果冻确实完好无损，但后面的六个乘客显然一点都不好。
    “渡鸦.伱知道我在后悔什么吗？”狮子在呕吐的间隙喘了口气，“还不如死了算了！简直生不如死！我整个人都快被摇匀了！震旦的飞行员都是怪物吗？他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这趟飞行已经刷新了他的认知。英雄巡礼让他见证了太多太多：他曾经在内迷湖的祭祀场目睹过勇者折下金枝，他曾经在随着奥德修斯在地中海乘风破浪。他见证过龙牙兵筑起底比斯城，也曾经在特洛伊见证过阿喀琉斯殒命。但他从来没被人绑在椅子上像筛玉米似的剧烈摇晃，同时以两倍音速横穿整个世界岛。
    亚历山大大帝走了10年都未能走完的道路，他们仅用了4个半小时就到了。4个半小时，16200秒，他每一秒都在后悔。
    “早知道就应该去内米湖替换第7队.”渡鸦用水壶清理干净面部和口腔，然后重新戴上面罩。
    “抱歉，陆千户，我们有些失态了。”他用流利的金陵官话向陆槐阳致意。
    罗马人会汉语并不是非常稀奇的事。因为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两种语言有学习的价值了，大明和罗马各自会自己这一种，只需要再学会对方的通用语就能通行世界。
    “没事没事，第一次坐都会这样，下次就习惯了。”
    “还有下次吗？？？拜托下次能不能换正常的飞机？”
    “额”一旁的林机长很是尴尬，他凑到陆槐阳耳边说:“我以为罗马内卫好歹也是练气期呢就开快了一点。”
    “内卫是在别的地方厉害，不是体质。他们的体质离练气期还差一大截。”
    “那我撤了，人已经送到，交给你们。下次欢迎再来哦。”
    林机长带着留言板回去了。
    “所以陆千户，下次.”
    “放心放心，下次一定换一架，一定换。”陆槐阳随口敷衍着。反正宁和号有4架，坐哪架都一样。
    他低头翻了翻飞信牌的日志：
    “那么诸位，后面有一场下午茶。按照日程，下午茶会在诸位要参观的银龙号上进行。请跟我这边走。”
    “多谢。但请稍等一下，请问商洛是哪一位？我们有事找他。这位是吧。旧枝，你拿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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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旧枝

    第107章 旧枝
    “旧枝，你拿到了吗？”
    站到旁边一步，他对商洛小声说话。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他说话时面具却一动不动。
    “我在用魔法，别人是听不到的。这对你不算违规，你们可以有些自己的小秘密，这是伱们的帝皇允许的。”
    商洛确实听见了这句话。而且在大庭广众撇开其他人说“悄悄话”，尤其是和外人说这些，这似乎有些不那么礼貌——不礼貌之上的意思也是可以有的。
    不过陆槐阳之前也说过，他也可以有些“小秘密”，这是朝廷对锦衣卫的小小信任。问题不大的时候，都可以自由裁量。
    虽然如此，他还是看了一眼陆槐阳，在形式上通报一下——陆槐阳的眼神先是有些惊讶，但他下一刻就明白了。他朝商洛点了点头，表示之后都可以“私聊”。
    得到确认之后，商洛拿起了手机，同样是没有动嘴。
    “那么开始吧。”声音传送了过去。
    “嗯？？？”渡鸦愣住了，“你主动对我传声了？为什么声音出现在我的对讲机里？这玩意儿是燃素驱动的。”
    “因为我不太喜欢让人读我的脑子，所以我主动送话给你。”
    实际上除了不喜欢之外，他还得把“脑内交谈”的信道留给阿波罗尼娅，要不然两边容易抢词。
    “我明白，这是很好的习惯。”他对商洛提议，“那我后面我们就继续这样对话。不要对外发声就好。”
    渡鸦其实有些抱歉。可能是因为经常和“自己”打交道，他也意识到自己偶尔不太能分清人和人之间的边界感。
    直接对人脑子里送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这还是在世界上仅有的两个“完整主权”国家之间进行的外交。虽然这是为了保持神秘之“帷幕”的存在，但“帷幕”在天上，震旦在眼前。为了天上的事情得罪眼前的人，实在是不划算。
    “那么，怎么称呼？”商洛问。
    “九头蛇部队第六队，提图斯。那么，商洛小弟，既然你已经知道如何使用燃素来对话，你也进入了内米湖的森林——那么，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件事要确认。你窥破圣诓了吗？”
    “你是指，因为你喝下了九头蛇之血，所以你们六个都是.”
    “够了，就到这里。”他用抬手的动作止住了商洛的后半句话，因为前半句已经很吓人了。
    他又压着声音：“商洛小弟.下次提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能不能用一些比较委婉的说法？用一些隐喻，或者比喻的手法，不要消除太多的不确定性。”
    “啊，我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长吟一句：“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提图斯愣了一会，“专业！对对对，就是这样！那我们来练习一下。你今天吃了什么？”
    商洛答：“炼得身形似鹤形。”
    “早晨没吃饭是吗？那昨天吃了什么？”
    商洛答：“千株松下两函经。”
    “那吃得挺多啊。那一会午餐会你要吃吗？昨天吃得多，今天没有吃，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商洛答：“我来问道无余说。”
    “你也不知道？是谁安排你今天不吃饭的？”
    商洛答：“云在青天水在瓶。”
    “哦，原来是上面安排的。那我就不自作主张请你喝茶了。”
    “.”这下轮到商洛沉默了，“你们平时真的就这么说话吗？”
    “那倒是不可能。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有限的意识根本就无法抗衡无限的神秘，所以我们修筑了因果壁垒。在君士坦丁堡的迪奥多西墙之内，一切圣诓都处在壁垒的绝对掩蔽之中。那里可以自由交谈，问题不大。出去就有些麻烦，所以我们一般不随便出门。”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试探着问，“如果有个人一天到晚都这么说话，他大概处在什么状态？”
    “嗯”提图斯想了想，“我试着为你解答一下。从信息论的角度说，信息是用来消除事情的不确定性的。而刚才说的那些话的语义极为混沌，根本就没有消除什么不确定性，需要靠接受者自己理解。如果某人一直这么说话，那大概有这么一种可能——消除信息的不确定性，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听起来是很高深的境界，他的身上一定背负了巨大的因果和业力。”
    “那如果他突然说了一句‘否’.”
    “是与否，1和0，这是极致的信息，消除了一切的不确定性，对这位前辈来说一定是巨大的负担。能让他付出这么多的，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吧。或许是亲人、徒弟、继承人之类。”
    “我明白了。”
    提图斯点了点头：“那位前辈，是你的长辈吗？或者你的师父？”
    “应该，是吧”
    “那商洛小弟，还真是幸运，有这么一位温柔的导师，就像太阳一样温暖。”
    “是这样吗？？？”商洛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评论玉熙宫里头的那位是“温暖”的。
    “啊。”提图斯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机场里都是机油味，但他却像是置身于森林氧吧一样深呼吸了三次。
    “震旦的空气，还真是香甜啊。空气里，都是阳光的味道。”
    “你戴着防毒面具也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他指了指面罩的呼吸孔：“这面罩现在是开孔的，我戴着它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看到我背后的瓶子了吗？”
    他敲了敲钢瓶，发出“咚咚”两声。
    “这瓶子里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不得不承受的负担.具体的，我们上课时再说吧。你要上神秘学防御课是吗？车上再说吧，得找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站在银龙面前，渡鸦仰望着高高的车灯。
    “前段时间我在安条克旁听会议的时候，我就知道银龙号一定能在最后中标。我们那边计划太保守了，能够沟通人类文明的一定得是这样伟大的造物。所以这车里面有三排包厢？”
    “是的。就像邮轮一样，乘客都坐在舒适的密闭空间内，在长途旅行中也可以保证不被打扰。”
    “一会上车的时候，我能否和商洛单独待在一间？”
    (本章完)

 第108章 神秘学防御课

    第108章 神秘学防御课
    “你们要在车上就把课上了？很好，那正好没耽误时间。”
    “他早晨是不是没吃饭？到现在都不吃不会饿晕吗？一会的下午茶，他能不能吃一点？”
    “不能。”陆槐阳摇了摇头，“他现在很危险，我们打算让他的实力临时提升一截，但在此之前需要他放空。什么都不能吃。他饿得厉害吗？”
    “好像是有些饿。为了能上完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支撑一会？”
    “倒是也有。”陆槐阳回头找到了商洛的位置，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包递给了他。
    抱着油纸包坐进了包厢，包厢里只剩下他和提图斯两个人。包厢里已经摆好了茶水和茶点，是一杯浓茶和4个酥油泡螺——酥油泡螺是适合投喂罗马人的食物，一种造型独特的甜点，在螺形的酥皮里灌入了奶油，在罗马那边叫做“奶油泡芙”。罗马人只要有酥油泡螺和浓茶就会满足了。
    看到了桌上的点心，就算是罗马内卫也会露出微笑。
    对面已经吃上了，商洛也打开了陆槐阳递给他的油纸包。
    打开的时候他也很奇怪——现在应当是在辟谷期。辟谷期吃仙根萝卜倒是没问题，但还能吃什么呢？
    打开来之后，他就明白了。
    包在油纸包里面的是一个透明的安瓿瓶，瓶子的标签上写着五个字：葡萄溶液。
    “呵呵.呵呵呵呵这什么冷笑话，辟谷期吃葡萄是吧。”
    【理论上这很科学哦。葡萄在进入胃部之后会被迅速消化吸收，不会破坏你之前断食的成果。这难道不是很人性化吗？】
    “太人性化了.”他无奈地掰开安瓿瓶，确认没有玻璃碴后仰头把葡萄都给喝了。
    不得不说，确实和什么都没吃一样。但脑子似乎比之前清醒了不少。
    “对了，阿波罗尼娅，这家伙靠谱吗？”
    【受炼内卫和锦衣卫一样靠谱，你大可以放心。这堂‘神秘学防御课’由他们来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他们在神秘学上有最丰富的实战经验。】
    “好吧。”
    他看着对面的提图斯享用完了4个酥油泡螺，又看着他喝完了茶水。
    “呼那么，课程开始。”
    吃饱喝足后，提图斯坐正了起来。他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灯泡。
    那东西第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的奇怪，表面透着五颜六色五彩斑斓五光十色的.黑。他很难想象，自己仅用一眼就能从“黑”上面读出来这么多东西。
    【啊！是那个！原来他们真的造成了！】
    “哪个？”
    说话间，提图斯已经站了起来。他攥着灯泡贴上天板，然后用力一拧。
    啪得一声，整个房间都黑了。稠密如油的黑暗笼罩下来，笼罩了整张桌子。
    “好了。”他拍了拍手，坐了下来。
    似乎是看出了商洛的疑惑，他解释道：
    “这是黑光灯，用来制造一个小小的人造黑夜，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和震旦向内寻求始源的内圣之道不同，罗马的道途是向外延伸的。我们力图遍观大千世界的六个终极，以此来成就完满的光之国度。”
    “哦~这个东西好有趣啊。”
    “这种小玩具和震旦仙法比起来只是皮毛而已，制造方法也已经在本次在亚历山大举行的‘技术同步会’上共享给伱们了。不过你们好像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应该是对你们没什么用。但对我们就很有用了，因为夜晚只有在天黑之后才会降临。有了黑光灯，我们就能在任何没有被太阳直射的密室里制造小型黑夜。嗯，很方便的小发明。”
    商洛试着抬起头。果然，这个小灯泡只能制造一个“小小的”圆锥形黑夜。他一抬头，黑夜就没了。从外向内看，这场面倒是有些诡异——就像空间被“扣走”了一块似的，黑光灯笼罩的范围内出现了一个标准的圆锥体，里面的全部细节都笼罩在黑夜里。
    低下头，他又进入了夜色中。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黑夜中，提图斯打了个响指。温暖的小小火苗出现在二人之间，照亮了小小的桌面，还有没吃完的半盏浓茶。
    然而出现不只是火苗。侧方本来是墙壁的地方，现在出现了一个画面，上面写着“神秘学防御课”。
    商洛这下明白了，这是在放电影之前要拉窗帘。
    “还真是方便啊。”提图斯自己也感叹了一句，“以前这样的布置只有入夜才能进行，那时候我们上课的时候都得和猫头鹰同步起床。现在点个灯泡就行了，时代的发展还真是快。那么，你现在见到的这个术法，是对‘电影放映’的仿替。你就当放胶片就好，只是现在在投影我需要的画面。”
    他又打了个响指，画面向后跳了一帧：神秘学防御课是什么？
    一行字出现在屏幕上。
    “那么，商洛小弟。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神秘学防御课的？”
    “为了防御黑夜中的威胁？比如在家里谨慎布置镜子，比如不要把家具布置成锐角什么的。再或者，在家里悬挂桃木剑？”
    “不是，都不是。”提图斯打了个响指——整个画面焚烧殆尽。
    “神秘学防御，根本就不存在！原因我刚才就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有限的意识根本就无法抗衡无限的神秘。在神秘笼罩的地方，你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字句，都有可能触发可怕的连锁反应。所以防，根本就防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进攻，进攻，再进攻！用进攻来代替防守。只有不断地清剿黑夜中窥视的眼睛，才能确保人类的安全。就像震旦要犁庭扫穴，罗马的再征服也从未停止过。所以.”
    他顿了一下：“我今天特地来找你，其实是想要请你帮一个忙。你昨晚可能也听到了一些线索：我们在内米湖畔的行动陷入了重大挫折。特尔斐的学徒没有一人成功逾越过黑夜的屏障抵达‘祭礼之森’。金枝已经再度萌发，我们必须完成这次英雄巡礼，夺下金枝。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么你可以把金枝带回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金枝在震旦这里是被当作仙根灵物处理的。可以炼丹哦。”
    (本章完)

 第109章 超凡分封制

    第109章 超凡分封制
    “灵物？”
    “是的。我记得金枝的成分在你们看来是太乙、北斗、日月、河伯什么的。我也听不太懂，但据说有很大的作用。你们应该会把他炼成丹药吧，听说你们有个有钱的练气士，姓郑的那位，当时重金买到了一次的金枝，然后炼出了筑基丹成了天人。我还奇怪呢，震旦仙法不都是随缘吗？当时的即使是‘福缘也算缘’。我也听不太懂，反正买来的金枝也可以筑基就是了。”
    “这东西这么厉害吗？那是不是很珍贵？”
    “很珍贵哦，一代人只能摘取一次。除了上次被那个有钱人买走之外，其他的金枝都被我们自己拿走了。不过似乎还是给伱们更实用一些，我们的人可没法靠金枝达到‘天人’的境界，只是能够成为一代的森林王而已。这才是金枝本来的用途。结果现在遭报应了，我们的‘福缘’似乎都被那次出售给耗尽了些。因为没有旧枝来引路，这一代竟然无人能抵达内米湖祭祀场。哦，密特拉在上。”
    他双手合十：“幸好你昨天突然到了那里，我都在想是不是锦衣卫特地派你去救场的。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加入你这个参与者就可以完成这次英雄巡礼。只要你能参加，金枝就是你的。”
    “等等，我能不能问问，英雄巡礼是什么？还有，你们一定会把金枝给我吗？”
    “这两个是一个问题——你只要知道英雄巡礼是什么，你就知道金枝的归属权了。英雄巡礼和你们的修道类似的一种，获取力量的方式。你可以把他理解为一种仪式化的战争。这一仪式最早由亚历山大大帝开创，他的东征就是对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进行的一次‘英雄巡礼’。他装扮成赫拉克勒斯的形象，与赫拉克勒斯一样猎杀狮子。也和赫拉克勒斯一样，把自己的对手拖曳在战车后方绕城巡行。演化到今日，我们将其简化为‘披甲仪式’。不再需要进行规模浩大战争，只需要冒险就可以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商洛：
    “冒险，只需要一只小队就可以。通过入夜来进入神话中，披上众神、或者半神的甲胄，经历那些超凡生灵所经历。与他们经历‘相似的因’，就能得到‘相似的果’。果，是战果。金枝是战果，九头蛇之血也是战果。通过在英雄巡礼中斩获战果，我们才能不断地扩大人类文明的边界。战果也是战利品，当然要分封给有功之人。支撑罗马的，正是这样一种‘超凡封建制’。有资格参与英雄巡礼的，都可以被‘分封’到超凡力量。如果你参加，那么这一代的金枝将会分封给你——当然从礼制上，对你就不是分封了，因为你不是元老。这算是分享战利品，分享给我们的震旦盟友。”
    “我可以参加，是因为旧枝？那他们为什么不把旧枝给别人？”
    “唉。”提图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看到那些，是许德拉部队的第二队。金枝仪式不只需要有挑战者，也还需要一些.怎么说呢游乐园里面有穿着玩偶服的演职人员是吧？”
    “合着他们是npc啊？！”
    “我不太理解npc的意思，这是个新词吗？总之就是需要配合你完成游玩的演职人员。摘取金枝的仪式很复杂，需要很多人的配合。但金枝仪式必须完成，因为自从我们开始了一次仪式，后面就必须完成每一次仪式，要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会发生什么？”
    “.”他想了想，“你确定你要听吗？我应当告知你一切。但这很重要，我也是在黑夜的笼罩下才敢说明。在我说话之前，你要向斯堤克斯大冥河发誓。这很重要。不过没有咒语，你只要说‘我发誓’就可以。”
    “阿波罗尼娅”商洛压着声音，“我应该问吗？”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做出了什么抉择：
    【好吧.你们总会谈到这一步的。你发誓吧，你也需要知道这些。】
    进行了简短的仪式，提图斯说出了在黑夜中也需要发誓保密的内容：
    “如果仪式失败，那么，我们会永久地失去内米湖的祭祀之林。与此同时，真正的神话会降临于人间。内米湖畔的祭祀之林，真的会出现祭司王的王国，并且会抓人进去血祭。那些未能逃脱出去的挑战者，参与者，都会变成神话的一部分。到了那时候，乐子就大了。我们甚至还放出过更厉害的东西。”
    “比如.神明？”
    “不不不，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放出过神明。绝对没有。我是在说开膛手杰克。”
    结合阿波罗尼娅的话语，商洛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们绝对因为失败而放出过神明，但是从神话时代回到阳光下的神明又是如何变成神机的，这是另一个问题了。估计问也问不出来。
    但开膛手的信息倒是让他很感兴趣：
    “所以开膛手，他是从仪式里跑出去的？”
    “不完全是。他是一种.我们甚至都没能来记得分析的‘新神话’。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开膛手杰克’这位神明。那个可怜的阿克杰乌斯，他根本就不是战斗人员，他只是名列金册的罗马贵族而已。我们只知道他喜欢拍照，但突然有一天他就变成了‘开膛手杰克’。现在，我们必须对他执行仪式了。马拉卡（罗马雅言）！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仪式的要素是什么。这不像金枝仪式那样甚至可以找人扮演工作人员，全都得重新摸索。”
    “他会不会是因为喜欢拍照，所以拍到了自己，进而引起了其他个体的怀疑，进而堕入了黑夜？而且个体可能不止一个。”
    “嗯？？？你怎么知道案件的最新进展的？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个体有三个。”
    “听说的，听说的。是都市传说。”
    “对对对！就是都市传说！”提图斯忽然提高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特尔斐的占星师们发现阿卡西记录里跑进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故事。这简直就是一场风暴！把我们旧有的对谈序列冲击得七零八落。听说特尔斐占星师们都绝望得开始求助于黑夜之外的力量了，甚至主动拥抱太阳.总之，我们的处境很艰难。金枝就是酬劳，请你务必帮我们完成折枝仪式。祭司王要是跑出来那乐子就大了！”
    (本章完)

 第110章 愿力

    第110章 愿力
    “报酬是，金枝？”
    “没错。”提图斯再次确认，“那么，你愿意参与行动吗？”
    “稍等，我咨询一下专业人士。能不能关下灯？要不然我没法通信。”
    提图斯“啪”得打了个响指，黑光灯又“亮”了。和阿波罗尼娅把按钮当作触发器一样，他把“响指”这个特定的动作当作施法的触发器。
    黑夜消失，商洛拿起飞信牌。他的手指放在了朱先烯的头衔上：
    “阿波罗尼娅，你觉得我是不是得咨询一下他？”
    【专业问题咨询专业人士，这就对了。在炼丹这方面来说，就算是我未必有他那么专业。】
    阿波罗尼娅对朱先烯的专业性作出了肯定。她又补充道：
    【知识、经验、技术，这些都是只是果而已。‘第一次创造’才是这一切的因。第一次谋杀，第一次绘画，第一次举起火把，第一次放映电影.人类创造的符号才是真正的光，阿卡西记录只是忠实地留下光的影子而已。当然现在，有些多出来的影子，阿卡西记录已经没有办法和人类的创造一一对应了。未发生过的经验，还算是经验吗？我不知道。但是阿卡西纪录本身都因此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也引起了一系列的异动。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的答案是与我无关。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要怪就怪那个把我拽来的人吧。如果有什么因果，当然也全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我只是担心有人会借此找到我。”
    【伱放心，阿卡西纪录又不是发期刊的地方，那是不记名的公共领域。所以我一开始接触你的时候都没看出来。你被道祖邀请回来，也是因为锦衣卫主动进行了询问。所以你放心用好了。】
    综合了信息后，商洛放心地开始向朱先烯请求“场外援助”。
    他点开那个戴墨镜的头像，敲出了一段字：
    “天子陛下，我有个丹道的事要问。这里有金枝，但可能有些危险，我要不要拿？”
    他知道朱先烯可能会比较忙，没空寒暄。所以他就先把要问的内容发上去，等他有空的时候打开飞信牌，就能看到这些消息。
    然而他刚准备退出聊天框稍等一下，很快啊，一个电话“啪”得就打了过来。来电人正是朱先烯。
    “喂？”商洛接通了电话。
    “金枝是吧，你有办法搞到金枝？”他的语速比之前快了好几倍。电话那头还隐约传来吵杂的人声，似乎是在会场外面，甚至还能听到拍桌子的声音。
    “是的，是罗马那边的金枝，得从内米湖畔摘取的那种。”
    “不对啊，金枝熟了吗？我记得还没到成熟的时间，哪那么快？要不然早就买给你了。上次郑寅筑基的金枝就是买来的。给你提供金枝的人靠谱吗？”
    “是罗马内卫。”
    电话那头的朱先烯愣了好一会。
    “竟然真的有金枝还能催熟的?你电话别挂，我在这等着。问完你的事再回去开会——好家伙，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你竟然自己找到了。你先确认一下。”
    “了解。”
    他撇开电话问对面的提图斯：“为什么这次的金枝比上次更早？我们这边的信息显示，金枝成熟的日期不是现在。”
    “这个问题，我们也不清楚。本来确实不应该是今天，要不然特尔斐的行动也不会这么仓促。实际上是因为当地突然出现了一些传说，传说有‘森林中的阴影之王’在徘徊。每当入夜，阴影之王就在道路上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行走，看起来要去履行自己的使命。这一切都是金枝仪式开始前的预兆。”
    “预兆会以传说的形式显露出来？”
    “是的。开膛手杰克一开始也是因为传说、童谣，或者一切莫名其妙不知来源的渠道。我们也是搜集了各方面的信息，才最终确认存在‘开膛手杰克’存在的事实。这次也是一样，祭司王本来就是从罗马王政时代就流行于内米周边的传说。但他不该来得这么快，以至于我们这一代人都没做好准备。”
    商洛把这些信息转达给了朱先烯，后者当即回答：
    “拿下！务必拿下！这个仪式很麻烦，但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完成。金枝有扬升道本的作用，是极品的灵药，也是筑基丹最好的药引之一。如果不用金枝，你服用的时候还得考虑时节、机缘，命数等等原因。当年文鸳的父亲就是没等到金枝，也没等到其他合适的药引，结果在服药时因为机缘不到身消道陨。”
    “这里头有什么原理吗？”
    “因为‘相似的因’可以抵达‘相似的果’。当有第一位天人开辟道路后，后面的人只要加以模仿就可以沿着他开辟的道路前进。所谓道德，其本身也是对人类历史上最好的一年的模仿。筑基丹就是对‘筑基’这种奇迹的仿替，并且凝华为丹——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只能接近，而无法抵达。所以配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与‘相似’。因为只有足够相似，才能引起大道的回应，从而再度降下奇迹。”
    “就像，求雨？”
    “是的，你可以这么理解。小明打喷嚏，天上下雨了。那么下次如果还想让老天爷下雨，人们自然会开始追忆：上次下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如果希望和上次一样下雨，是不是也要让情况尽可能和上次相似呢？所以早在上古时代，人们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开始求雨，包括让小明打喷嚏。这就是仪式本身的来源，人希望通过相似的因——比如小明打喷嚏，来得到相似的果——也就是下雨。”
    “啊，所以金枝就是那‘相似’的因？”
    “是，也不是。第一位天人诞生而铸成奇迹的时候，并没有金枝的协助。现在唯一通过金枝来引来道蕴筑基成功的，也就只有郑寅一个人。金枝和我们天人的道途完全不相似——但说到底，不同的两个事件之间，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似呢？时节、机缘，命数，只是尽可能去模仿而已，但无论再模仿都不可能绝对与第一次筑基的因缘完全重合。那么奇迹的果又是如何结出来的呢？答案是，愿力。”
    (本章完)

 第111章 金枝与筑基

    第111章 金枝与筑基
    朱先烯停顿了一下，然后总结道：
    “愿力至关重要。就筑基而言，时节、机缘，命数等越是能与奇迹同调，所需的愿力就越小。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说不定一个念头就让道心不稳，差缪出千里之外。而如果愿力满溢，那么时节差一点没关系，命数差一点也没关系。金枝中蕴含的愿力完全可以填平这其中的因果，让你筑基的概率提升为百分之一千！这就叫大力出奇迹。只要你愿力足够大，就可以让奇迹再次降临。”
    “愿力原来是这么方便的东西吗？”
    “其实本身你积攒时节、机缘，命数，举行仪式等等，也全都是在积攒愿力，因为这都是伱想要让奇迹降临的‘愿’。虽然需要多少愿力无法量化，但金枝已经够用了，它可以帮你无限地逼近奇迹——这似乎也和罗马那边的魔法有关。所以现在只要等筑基丹搞出来，用筑基丹来定位‘愿’的方向，然后一道金枝就能帮你填平因果，让奇迹直接降临。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有办法了。我可以强行打开那个石像。”
    “有办法了？”
    “嘿，你忘了太上老君炼孙悟空吗？太上老君当时，恐怕也是想要以孙悟空为‘内炉鼎’，以兜率宫的丹炉为外炉鼎，以此来炼出神妙的金丹。当然他最后玩脱了而已，反而让孙悟空打破丹炉跑出去了。但这招确实可用，所以如果你能搞到金枝，我这边打算直接把石像投入炉鼎中炼化，我直接把它烧炼成筑基丹。这也是一种大力出奇迹。”
    “等等，天子陛下，我们凑齐这么多不吉利的要素，会不会也让她跑出去？”
    “要素齐备又如何。它的力不够大，出不了奇迹。之前没炼是因为筑基丹也有保质期的，找不到药引的话提前炼出来也没用。另外我也听说里头有个生灵，能救还是救一下。但现在既然药引马上就能到手，那就没什么好等的了。那个法厄同是自掘坟墓，有取死之道，怪不得我们了。另外——”
    他强调道：“金枝也有保质期的哦，拿到金枝之后就得尽快炼丹了。无论她有多大的希望获救，我们也不能错过金枝的保质期，要不然金枝也会干枯。所以你意下如何？你的丹，你的炉鼎，最终还是要你来拿主意。”
    “没问题，开始吧。”商洛之前已经进行过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会在这里逡巡不前。“不要给食物取名字”这句话他已经记下了，他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
    “很好，那我开完会就去准备一下炼丹的事宜，得去先暖暖炉膛。你和那个罗马内卫也要敲定折枝仪式的流程，有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调来天人帮你也是可以的——不过好像不能用天人，具体要素你问问他。那就这样，先挂了。确定日期之后来报一声，我这边的炉膛可以一直暖着，随时可以炼丹。”
    挂断电话，他面向提图斯点头。
    “可以，我会参与这次行动。”
    “好好好！”提图斯激动地鼓掌三声，“总算能成功了。震旦方面能帮忙是吗？”
    “是的，哪怕出动天人都可以。”
    “不不不，天人不行。折枝的试炼是给‘人’准备的，而不是给天人准备的。天人的存在会打破仪式，他们强过头了。类似的高端战力都不能用，所以我们之前也是让学徒来参加仪式。另外年龄也很重要，年龄太大了也会打破仪式。因为这理论上是通过参加‘献祭’来‘反杀’祭司王的仪式，至少得符合祭品的资格，年龄不能太大。”
    “学徒算哪个层次？”
    “6666个金册家族的后裔。他们每个人都有执掌灯火的资格，因此可以成为学徒。不过我们那里的学徒也很少，每年也就十几个。今年的学徒都不中用啊，一个都没能穿过夜幕抵达仪式场，第一关都没过去。你倒是直接抵达了，看来奇迹会在你身上降临。你可以多找些帮手来，不超过5人就行。在年龄和你相仿的前提下，战斗力越强越好。”
    “5个是吧？我想想.”
    他统计了也一下自己认识的“练气士”级别的战力。
    文鸳，他完全够格，只是运气不太好。但自己和他一起行动的时候，计划倒是还挺顺利的。
    陆良也是这个级别的战力，提前吃萝卜就行。如果朱先烯能把浓缩萝卜搞定，那么陆良也能全力参战了。
    车队里的韩行知也是练气士，但他不知道韩行知练习的功法。回头可以问问。
    算上他自己就是四个了，还差一个就能搞定。
    “问题不大。”商洛回答，“我这边可以搞定人选。其他的参与者有什么好处吗？”
    “很不幸，没有。”提图斯摇了摇头，“金枝每次只有一根，折枝者也只能有一个。所以你最好邀请你信任的人来，要不然临场变卦就不好了。折下来也只有你自己能用，别人用不了。就这些。你只要准备好这些，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那我这边已经准备就绪，我几天内就可以开始。”
    “我们的话.得稍等一下，得准备五个人分量的eitr药剂。”说着，他解下自己罩在外面的披风——
    披风下，内卫的装束看起来和之前大有不同。从衣服里伸出来的四肢都是贴身的面料，看起来竟然很像是潜水服。其实仔细一看，呼吸面罩本身也像是潜水服部件，后面也本来就有呼吸用的钢瓶。
    “那五个人到时候都得穿上我们这身行头。这是燃素潜行装具，最重要的就是我后面的钢瓶。eitr药剂就装在里面。”
    “那里面其实是液体？要呼吸液体的？”
    “是的。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因为可能会有溺毙在其中的窒息感。但这是入夜的一部分。你差不多已经忘掉内米湖那里的细节了吧？因为那是入梦，而不是入夜。你看到的许德拉卫队，恐怕穿着的也是和场景相匹配的服装。真正的折枝仪式不是入梦，而是入夜。需要先溺毙在eitr中，才能下潜入神秘中并且保持清醒。可能需要一点点的下潜训练，然后控制一下时间。你把人找齐之后，仪式就可以开始了。”
    今天后面的更新会在中午发出来。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112章 金枝与祭司王

    第112章 金枝与祭司王
    “话说，你们以前卖过金枝吗？”
    商洛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他们经常卖金枝的话，岂不是每一代都能给朝廷这里送一位天人？
    “以前当然是不能随便卖的。折枝仪式是一代人一次，每次的金枝都是下一次仪式的入场券。就是因为上次不知道谁脑子发癫把金枝卖给你们了，所以让这次仪式无从下手，十几个学徒都找不到路径。这次也是没办法，只有你一个符合参赛资格，所以不给伱也不行。”
    “那金枝对你们自己有什么用？”
    “抱歉，这是秘密。”
    【他们拿金枝是为了摄夺森林王的权柄，这才是金枝本来的用处。】阿波罗尼娅直接把正确答案报了出来，【不过既然这个都说了，你可以问问其他祭司王的事，他应该也会说的。】
    还有其他祭司王吗？得到了提示，商洛直接就问出来了。
    “你想询问其他祭司王的问题？嗯.既然你知道还有其他祭司王的存在，那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确实，内米湖的周边的那位祭司王，被我们称作‘森林王’。这个神话实际上来自于古代希腊，是对月神狄安娜的血祭仪式。原本在狄安娜的血祭中，所有外乡人都会被猎杀，并且献祭给月神。而在罗马的内米，这已神话出现了演变。献祭的对象依旧是外乡人，但他们可以得到和祭司本人决斗的机会。胜利者，就可以成为新的森林王。”
    “所以你们要从特尔斐出发，而不是本地？”
    “是的。这里的要素是‘外乡人’，所以只能从罗马之外的地方进入内米，才能被视作对森林王的献祭。在古典时代，这位森林王确实掌握了世俗权力。他们由人类原始社会中的‘巫王’转变而来。虽然他们大多隐匿在了神话中，但如今却可以借着英雄巡礼来示现。在罗马是森林王，在不列颠的格洛斯特郡则有一位柳条王。”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故事。说当地的不列颠人会把人装在柳条里面献祭来祈雨？”
    “是的，这和森林王的要求相反。同样是献祭，这里献祭的不是外乡人，而是本地人。准确地说，还得献祭具有世俗权力的领主。从神秘史学的角度出发，可能是最先有一个巫王在此处献祭自己而产生了奇迹，进而让后人模仿，使用‘柳条王’的形式来创造其仿替，来祈求丰饶和安泰。”
    “真的有人愿意去当祭品？”
    “有的，实际上柳条王存在得比森林王更久，到维京时代都一直存在着，最后一次世俗献祭发生在公元866年。但灾祸也不是年年都来，不是吗？就算来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献祭领主本人。所以我们不怎么干涉柳条王的祭礼，因为这个祭礼只有在格洛斯特郡当地出现天灾的时候才会有产生的必要，只要在世俗上赈灾就可以了；森林王也不是我们干涉最多的，我们干涉最多的其实是蚕豆王。”
    “蚕豆王？那是什么东西？是经常会出现吗？”
    “是的，他出现的频率是所有神秘现象之最。因为他的锚点不在内米湖的树林里，或者格罗斯特的乡下之类。而是在雅典的大都市里。因为古代雅典人认为，只有用染色蚕豆随机抽选出来的人，才是由神明选定的绝对的公义者。所以雅典真正的合法领主应当是抽签抽出来的，抽出来是谁就是谁。”
    “所以你们现在还在抽签？”
    “那倒不是。现在要是还拿染色蚕豆来抽签，会被认为是在搞行为艺术的。所以我们现在改成在雅典市内售卖旅游彩券了，彩券用彩色蚕豆的图案来排序，抽中的可以在内卫的配合下进行‘雅典祭司’的体验一日游活动。这个一日游的项目在平日里都开放，所有游客都可以去玩，但只有那张彩券由内卫来配合执行仪式。那个.很麻烦，也很繁琐。包括对雅典娜进献贡品，分割祭品之类。当然作为游览项目还是挺好玩的。”
    “啊原来内卫也不容易啊。”
    “是的。那虽然麻烦，但也是执行得最为妥当的仪式。它隐匿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因此而影响到公民们的日常生活，也为雅典市民带来了一些小小的趣味和节庆的欢愉。但金枝的森林王就属于那种.威力巨大，而且每次都会很惊险的危险仪式。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办法来收容它，每次都得和森林王打一场。”
    “不能封印吗？”
    “嗯我们也想过要封印，但这是我们的业力，是魔法的代价。我用震旦人也习惯的语境来说的话震旦天人在修炼的是先天之体，而我们在修炼的是先天之法。我们每施展一种魔法，都必然会让一次奇迹被拉拽到现实中来，变成先天而合理的自然现象。因为如果没有奇迹在先，有何来魔法的示现？震旦常见的，是从奇迹到魔法，需要提供愿力来复现。但我们是从魔法逆推奇迹，这就会产生业力的报应。如果不偿还业力而将其封印，那魔法本身就不会继续存在了。”
    “所以你们，已经预支了魔法的代价？”
    “很恰当的说法。不得不面对的业力，那就是业障了。炼金术、占星术和神通术，这三重伟力都会产生业障，业障和魔法一一对应。我们每次进行英雄巡礼，就是在开拓魔法的新领域，扩张魔法的领土。扩张了之后就要维护，维持它的运行，否则魔法就会失控。如果我们不能完成这一次的金枝仪式，就会让森林王对应的魔法失效。”
    【他说得太轻巧了，可能是在怕你抬价。实际上魔法之间并不是并列关系，而是树状发展，层层嵌套。金枝是非常底层的魔法，位于大树的基干部位。金枝失效等同于牛顿三定律之一在经典物理学领域失效，会让魔法的大厦轰然垮塌。要不然罗马人也不会不惜代价地试着去修复。】
    “如果我失败了，罗马人还有机会完成仪式吗？”他问阿波罗尼娅。
    【有，但是需要执行血腥的献祭，而且拿不到报偿。考虑到震旦和罗马的关系，他们不会敢于献祭你，所以只能献祭自己人了。为了避免采用‘最后方案’，他们连金枝本身都可以拿来当作报酬——不过我在想，已经连续两次请练气士来处理问题，这个仪式后面会不会变成每次必须要练气士来处理？那你们可就赚大了。以及，他们有些‘用后就要封存’而不常态化保留的禁咒哦，每次用之前都得用英雄巡礼来开封，比如龙牙兵什么的。感兴趣的话，可以借来用用哦。】
    (本章完)

 第113章 禁咒

    第113章 禁咒
    禁咒这个词让商洛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他觉得禁咒，可能是某种威力强大的法术？
    【禁咒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这么说吧，你可以把禁咒理解为一本法典。禁咒目前分为3个等级，但划分等级的并不是威力，而是危险程度。有些禁咒可能丢不出去一个火球，但它的危险程度极高。】
    “比如呢？龙牙兵是什么样的？”
    【龙牙兵是2级禁咒，也可以叫做地生人。来自战神阿瑞斯的赐福。获取方式有两个，在卡德摩斯或者伊阿宋的巡礼中获得龙牙就可以。种植龙牙后，龙牙兵就会从地里长出来。】
    “这个很危险吗？”
    【龙牙兵是有智慧的，它会自己开始组织自己，自己开始发动战争。】
    “好家伙！”商洛一听就明白这玩意儿的危险性了，“那他们能做什么？到底有多危险取决于它们的战斗力吧。”
    【龙牙兵的战斗力等同于希腊方阵步兵，但他们也可以不眠不休地建造城市，还可以自我增殖。哪怕你只播种出5个龙牙兵，他们都能修筑出一座底比城来，还附带一只龙牙兵大军，然后开始更新装备。如果龙牙兵不慎走脱，哪怕只是走脱一点点，就会落地生根长出无穷无尽的军队来。必须出动军团级的战斗力才能镇压住。】
    “这么危险还只是2级？”
    【因为龙牙兵有一个弱点，就是容易内讧。在原本的神话中，伱只要往他们中间丢一颗石子，他们自己就会把自己打死一大半，所以不用担心扩张到淹没地球的地步。实际上如果只有这些能力，龙牙兵只能算作是1级禁咒。加了一级是因为它是战神阿瑞斯的灵物，使用太多会把战神阿瑞斯拉过来，那老兄可是相当不好对付。不过我隐隐觉得，这有些危险。】
    “为什么？”
    【因为当初对龙牙兵的定级的时候，对‘底比斯城’的观察时间还是太短了。我翻阅过报告，后期竟然有观察到龙牙兵之间出现了互相协作的现象，他们甚至还能用新产生的龙牙互相交易。】
    “他们不是会自己和自己打起来吗？”
    【这就是关键。龙牙兵之间实际上是有差异性的，传说中修筑底比斯之前龙牙兵先通过内战击杀对方，杀得只剩下5个。然而这5个龙牙兵并未内斗，而是开始彼此协作，最后才建立起底比斯城。然而似乎是因为阿瑞斯的影响，建城之后他们又会开始内斗，这是后话了。但龙牙兵之间似乎总能和养蛊似的，筛选出合适的筑城者。他们在短时间内就通过彼此协作建立了城邦的秩序，甚至还出现了我前面说的，用龙牙互相交易的现象。】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妙这些龙牙保存在哪里？”
    【作为禁咒，龙牙从来都不保留。每次要用的时候就先打一次卡德摩斯或者伊阿宋的巡礼，具体打哪个就看哪个处在开放周期。用完龙牙兵之后会把所有的龙牙兵就地销毁，龙牙一个不剩。下次需要，就再打一次。反正罗马人打这两个巡礼的流程已经很熟练了。】
    “我怎么总觉得他们好像是在.在刷副本？”
    【稍等。】阿波罗尼娅已经很熟练了。每当商洛蹦出来一些奇怪的词的时候，她就顺势去搜索一下。
    【确实很像。不过本质上，电子游戏是在通过‘机制’来模拟你对另一个世界的影响，这一点和罗马人的初衷是一样的。殊途同归，所以罗马确实会有很多这样的怎么说呢，这样的‘玩法’。你可能还会看到更多类似的机制，而且你似乎对此相当容易上手？】
    “似乎确实？”商洛还不敢确定。但罗马这套“玩法”看起来确实好打多了，而且有很多机制可以形成互动。巡礼简直就是在打副本，甚至开始摇人来组队下副本。
    “话说，罗马为什么这么专注于这样的机制？”
    【我搞不懂。我要是能理解罗马人，我恐怕就会一直待在罗马人那边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甚至这和电子游戏很像。游戏里的你再强大，也是假的。不如你问问他如何？你可以问问他的真实想法。比如说，你问问他想要吃什么。】
    “提图斯先生，我们到站之后会安排你用餐。你想吃什么吗？”
    “萝卜。”提图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可以尝尝震旦的仙根萝卜吗？就是你们在新大陆种植的那些。”
    “你们没试着种植过？”
    “没有用我们吃了没有用。我在想，可能和服用的地点有关？又或者和时节有关？也有可能要在震旦的土地上食用才行。”
    【不可能有用的。魔法造下了太多的业障，他们欠这个世界的，因而不可能得到这个世界的注视。在还清这些业障之前，萝卜不可能对他们有用。也就意味着他们和仙法无缘。这也就意味着，罗马人的未来上横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名为：寿命。】
    “他们的体质，一直都没有办法改变？”
    【是的。哪怕可以同时驱动99个禁咒，罗马人本身也如漂萍般易逝。虽然他们在有生之年甚至可以分成6个人玩活，能像肉鸽游戏一样不断地磨练自己的实力——但下线了，就什么都没了。死了，什么都没了。他们和世界之间的互动即使再深入，他们也和自己的超凡力量之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壁障。或许正是因为和超凡‘隔离’起来，他们才能在机制和操作上玩出许多样。而在震旦，这层壁障一开始就不存在。】
    “如果可以选，其实我还是更希望成为一名震旦人。”提图斯毫不讳言自己的羡慕，“越是在超凡的世界探索，我们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短寿。英雄和神话永远能够存续下去，森林王的身影从罗马建政之前就徘徊在内米的丛林中。而我们这些可悲的肉体凡胎，就像露珠一样转瞬即逝。可悲.我们甚至会被疾病夺去生命。你知道上一任内卫统领是如何死去的吗？”
    商洛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提图斯给出了回答：
    “他，被一辆闯红灯的大卡车撞死了。”
    (本章完)

 第114章 罗马人的命运

    第114章 罗马人的命运
    “哈？”
    “是的，你没听错。死于车祸。手握宙斯盾的他，应当可以和震旦的天人过招了。然而他死得就是这么随意——他可以在英雄巡礼中和众神并肩，他的存在可以让密特拉斯·赫利俄斯本尊和他谈判。然而他却死于车祸，死得随机得像城里的流浪猫。甚至他只活了49岁，还没活到罗马人的平均寿命。我们不知道天人能活多久，但我们总觉得这里过去了十几代人，却依旧可以看到你们那边派来熟悉的面孔。真是太可悲了，震旦平民的平均寿命都有96岁吧？”
    是的，这是公开数据，畿内百姓的平均寿命已经逼近百岁的大关了。得益于仙根的帮助，几乎所有人都能在30岁以内保持先天道体。连带着连衰老也被推迟了，就算到了五六十岁也依然能保持充沛的精力，真正的衰老则要到70岁之后才会到来。经过20年左右的暮年，大约会寿终在95岁左右。活过百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在畿内甚至很难感受到。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也没有超出人类本身的能力极限，也就显得没那么突兀。然而这些寻常巷陌的小小日常，在另一个世界帝国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罗马贵族们的健康状况一直值得担忧，他们的体质本来就从来就没得到过强化，还总是举行暴饮暴食的晚宴。当生老病死如期找上门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你应该可以吃到萝卜的。”商洛回答他。萝卜虽然很贵，但拿来招待客人吃几块也没什么。
    “可以帮我问问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拿起了手机——
    拿起来他又放下去了，隔着几步路而已，好像不需要用手机。手机的便利性给了他一些错觉，有那么一刹那似乎都让他觉得回到了可以随时用手机发信息的时代。
    走到隔壁包厢，商洛敲了敲门，里头开门的是文鸳，手上也拿着个奶油泡螺。
    “干嘛？想吃啊？但伱不能吃哦，你在辟谷呢。要吃等着晚上吃点萝卜吧。”
    “我我还能撑住。不过陆千户，隔壁想问他能不能吃点萝卜？”
    “又来一个？啧啧。”陆槐阳摇了摇头，“没用的啊。每个人来我们都会招待一点，但没一个有用的——啊，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吃萝卜会有些胀气，不过很快就消化了。他们要是吃萝卜，据说吃下去是什么样，明天再见的时候就是什么样，根本就不消化。所以我们只是礼貌性地给他们吃一点，实际上没一点用。”
    “有点可怜.他说他们上一代的首领，竟然是死于车祸。”
    “呵，别说死于车祸这种突发事件。他前任的前任，名叫庞培的，来自著名的庞培家族。是很厉害的一位高人。学识渊博谈吐文雅，四十来岁的看着很有前途，结果有天多吃了一碗面就趴下了。据说他在抢救过程中，一直都死死地瞪大眼睛，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草率地死于这么常见的疾病。”
    “他们既然精通炼金术、神通术和占星术，那就没有什么延寿的办法？”
    “有倒是有——但潘多拉的盒子为他们带来了奇迹，但也带来了注定的死亡。他们活不久的，能力有多大和活多久根本就没关系。有些人试图强行突破寿命的限制，但没什么好下场。据说口吐毒液的，有当成爆炸的，有嘴里冒火的。变成石像的也有，更惨的还有变成烂泥的。一坨无智慧，但一直可以增殖的细胞泥。”
    “这么惨的？”
    “没办法，天命不可违。我们是得到了仙根的造化之力，才能推迟，乃至避免寿终的到来。扬升为天人后走的就是天人五衰的寿数了，没有生老病死的疾苦。所以，给他们吃点萝卜吧，也给他们留一点点希望。省得他们觉得我们不给活路——活路已经给出来了，谁叫他们自己把握不住呢。”
    “好吧，那我就这么回他。哦对了，陆千户，反正我一会儿也不能吃饭，我直接回去好了。”
    “记得晚上不能吃，你还得继续饿着。辟谷到明天就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就喝点葡萄。”说着他丢了一盒葡萄过来。
    “我可谢谢您嘞。”收下葡萄，商洛知道今晚恐怕是个难熬的夜了。
    走之前，陆槐阳还嘱咐了一句：“明天下午你还得请个假。刚才天子陛下发信来，你们要去开金枝的宝箱是吧？好事，你们都去。罗马那边明天中午就把下潜用的装具送来，你们中午就试试。来的时候顺便把你队那个韩行知叫来，他很有用。”
    说完，商洛就退出去了——这包厢里的奶油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一想到直到明天都只能吃葡萄，他已经提前开始眼了。恐怕今晚光是睡觉就得憋上好一会儿。
    晚上9点，在床上饿得眼的商洛总算产生了睡意。
    “晚安。阿波罗尼娅”他含含糊糊地年了一句。
    【呼~~】轻轻的呼吸声传来，阿波罗尼娅早就睡着了。
    “嗡嗡嗡~”
    “嗡嗡嗡！”
    “谁！”
    【谁！】
    床旁边有振动，两人几乎在同时醒了——振动的是手机。手机的面板亮着，正在朝上发光。
    【谁啊！大晚上不让人睡觉！现在才2点钟。你快看看是谁。】
    “啊我好困，好饿”商洛眯着眼睛打开手机。
    他眨了眨眼，怕自己看错了。
    “是是皇帝。”
    【这祖孙两个没完没了的是吧！这么喜欢大半夜夺命连环call？】
    “算了算了.他们老朱家就是这样，洪武年就这样了，道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个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精力充沛得和打了鸡血似的。我看看他有什么事，应该很重要吧。”
    打开飞信，他扫了一眼。
    “嗯？？”精神来了三分，是好消息。
    阿波罗尼娅也瞥到了一眼：
    【他把萝卜浓缩了5倍，达到15%的丰度了？这么快？他这两天都没睡就在那炼丹吧！我劝你赶快去，你再不去我怕他会猝死在玉熙宫。】
    “他让我验收，我肯定得去的.果然是道祖认证的丹道天才，确实专业。”商洛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两拳，让自己清醒了些，“走走走，早去早了事，说不定还能睡一小会。今天上课可不能再睡觉了。”
    今天的其他更新还是在中午左右（就是12点之前）
    (本章完)

 第115章 光与萝卜

    第115章 光与萝卜
    骑着车到了下马坊门口，他就发现文鸳站在那等着。
    “你也没睡？”
    “今晚轮到我站岗来着。”文鸳看起来非常精神，“刚才天子打电话来说让我在这等你，怕你跑错路了。他不在玉熙宫，他在办公室里。上车吧，我带伱去。”
    晚上的大皇宫也没有熄灯，朱雀大道的两排夹道街灯都亮着，中轴的三大殿也都点着金色的景观灯。山上的各部衙门这时候也还亮着灯，各部衙门在半夜也有人在那里执勤。星星点点的灯光像诸天星斗一样排布在紫金山上，其中的位置的排列似乎也暗合的辰斗的位数。
    不过朱先烯不在里面，他并不住在皇宫里。
    车在皇宫西侧的宫门前停下。这里处在宫城之外，皇城之内，并不在宫禁内，实际上和六部衙门在同一圈。建筑的规制也并不符合皇家的礼制，他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里头的排布。处在主位的楼有两层，大体在整个建筑群的中间。但周围像华容道一样分成了几个不规则的区块，每个区块里都有不同的景观树和屋室，黑夜中也能看到里头郁郁葱葱的样子，有华盖一样松柏在微风里摇着。
    比起宫殿，这里更像是一处园林。不过大门还是保持了宫室的形制，上面挂着“长春宫”的匾额。
    “这边是西苑，天子就住在这里。”
    “天子不住宫里的吗？”
    “他又不上朝的，干嘛住宫里。反正朝廷的运行根本就不需要有天子，所以从好久以前天子就一直住在西苑里了。这里比宫里头方便多了，毕竟宫里头出入都要有宫禁，就算里头根本就没人也得按照礼法来办。这里无所谓，只要和警卫室说一声就行。”
    警卫室就在门口，在墙根处占了一座北向的房。商洛本来以为会想像库房和后门那样有一个十三太保来看门，然而并没有。看门的是普通的锦衣卫，两个人亮了牌子就进去了。
    进门就是小小的照壁和一处小园。两个人踩着石板路抄近道往里走着，借着园里的景观灯来看路。
    “话说，我以为这里也会有十三太保来着。这里没有吗？”
    “十三太保？他们是北镇的啦，北镇不办皇差，他们办官差。所以他们不直接在天子本人那里听差，任务很重的。他们看守的地方也并不是以天子为中心，而是看守在有重大机密需要保守的地方——所以直接在天子旁边听差的是我们，要不然我也不用在这里值班。刚才接到电话之前，我还在值班室里喝茶呢。”
    “那你们和他们，哪个辛苦?”
    “这主要看天子的性格。理论上北镇才是最辛苦的，因为他们承担了锦衣卫明面上的大部分工作，在畿内各地到处跑，十三太保也要站岗。南镇明面上的工作就只有诏狱，内里的工作也就只有和诏狱相关的办案。哈，但要是天子难办，我们可就忙了。前代天子喜欢打捶丸，还好这算是比较广泛的爱好，南镇的一群球友每天都和他一起打，还挺开心的。再往前嘛，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商洛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隐隐的不安。练气士本来应该有更多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忙于庶务。然而此处的关键在于，道祖同时兼具皇祖的身份，而天子本人成了联通天地之间的唯一纽带。所以对练气士来说，能够沟通道祖的天子也成了无比重要的存在。毕竟如果没有道祖，练气士就只能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摸索。而只有道祖镇在这里，光才在这里点亮着，永远都能看清通往仙道的路。
    而商洛的不安在于这条道路现在有两个通天的信道了。虽然他实际上还没有见过道祖，但道祖似乎对他有格外的关注。那种关注不像是对待子孙，倒像是对待徒孙——一种间隔了辈份的，有些远的师传关系。因为道祖目前还没对他进行言传身教，只是在暗中提供帮助。但今后如果他真的可以直接和道祖对话，这甚至可能动摇天子-修士这套体系的联系。
    虽然天子本人看起来并不在意，但他越是不在意，商洛就觉得越是纠结。许多问题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尚且看不到，而大人的世界当然会很残酷。等慢慢长大的时候，各种“期待”的目光恐怕也会投射过来吧。
    文鸳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一开始，我也挺羡慕你的，毕竟你能和道祖交流。”
    “那现在呢？”
    “现在当然还是很羡慕啊。但是转念一想，你这人很够意思，你太够意思了。另外怎么说呢我们练气士没那么多蝇营狗苟的事情，我们更相信自己能走出自己的道路来。道祖给我们打着灯，可不是想看着我们在下头耍猴戏的。为天下人出一份力，是为了保持道心不堕。具体到修行还是得靠自己。但是.”
    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沉重神情：
    “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我还年轻，但也有许多人不再年轻了。我的道途还有很长很长，但有些人道途眼看着就要终结了。你今天也看到那些罗马人了吧？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天数到来，他们太脆弱了。但哪怕是天人，在大五衰之前也会有小五衰的征兆。”
    “你怀疑，闭关的两位天人就是感受到了小五衰？”
    文鸳点了点头：“可能在感应到小五衰的时候，他们的恐怕一念之间就不再逍遥。这让我想起了当时陆良没有灵根的事情。我总觉得，这种鸿沟一下子就把她和无限的未来分割了开来。不过，嘿嘿~”
    他笑了笑：“现在可是搞出了很厉害的东西啊，你做得好啊~~那萝卜我刚才试用了一瓶，我第一口喝下去就知道它绝不只是电池那么简单，它能救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你猜怎么着~它不消化！是的，它不消化！这么一小会根本就消化不掉，都两个小时了还在胃里打转，弄得我现在打嗝的时候都是真气，我感觉气海都被开辟出来了！不行，不能打嗝，要不然真气都在往外冒。我现在自信得就和第一天练气一样，你做得好啊!去折金枝的时候，我们每人先灌它三瓶，灌饱了再说。我现在感觉我连天人都能打穿！”
    (本章完)

 第116章 丰度15的仙根提取物

    第116章 丰度15%的仙根提取物
    “我现在感觉我连天人都能打穿？”
    “哦？是吗？”
    熟悉的场面再次出现。神不知鬼不觉地，傅远山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背后。
    “啊！师叔祖！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后面了！”
    “本门练的雷法，练的就是个快。练不到家，连有人在靠近都听不见。啧啧啧。”
    他一边“啧啧啧”，一边伸手捏住了文鸳的腮帮子，捏了捏，又捏了捏。不可视的气息从文鸳的嘴里被“捏”了出来，但傅远山能看见。
    “还真的有真气.你这小子现在和小火车似的在冒气。”
    “都说了是真的了~”被捏着嘴的文鸳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傅远山松开了手：“总之，我刚才收到了天子陛下的飞信，就赶过来了。配方是你提供的？”
    他看着商洛。
    “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
    “有伱的啊.这么多人忙活这么些年都没搞定的问题，竟然让你搞定了。”
    “这个配方原来其实很难弄到吗？”
    “让天子陛下给你解释吧，这是他的专业。”
    长春宫，九华楼。朱先烯的家。
    在门口又亮了一次腰牌后，三个人直接上了楼。
    朱先烯住二楼，办公室也在二楼。办公室的门口正对着楼梯，门关着。
    二楼也有天藻井，藻井的龙口里衔着电灯泡，有中央空调的冷气从藻井四周的暗格里吹出来。
    和一楼地板铺的御窑金砖不同，二楼铺的是木地板，办公室的门也是木门。门口的盆栽松树旁边，商洛在那等了10秒——深更半夜的，里头还在通电话。
    10秒之后，朱先烯自己打开了门。探头确认了3个人身份，他让开门路：
    “进来吧，随便坐。文鸳你去隔壁把药液拿来。”
    这是商洛第一次进天子的.办公室。虽然天子和办公室这两个词搭配起来有些怪，但这里确实是个办公室。
    门旁有一张小桌，应当是书记官的座位，现在是空的。办公室并不大，但方位很好，坐北朝南。
    门开在西南角，朱先烯的座位并没有正对着门，而是在东北角略微倾斜，靠着墙角坐着。
    靠外的一侧是一整排落地窗。如果是白天，这里的采光应该会很好。现在是晚上，也能看到明月和园里的树影。从宫外面看，这里的位置会被云团似的松柏盖住；但从这里看宫外的视野倒是很好，可以直接看到远处的朱雀大道，看到路两旁现在亮着的街灯。也能看到另一侧的南京城，和里面密密麻麻塞得满满当当的城区。
    不过这办公室一点都不齐整。屋子中间堆了几张临时拼起来的桌子，桌子上堆满一叠一叠的稿纸。桌子旁边还竖着一块移动黑板，黑板下的粉笔灰积了厚厚一层，满黑板密密麻麻的都是“天书”，商洛是一点都看不懂。
    “现在是下班时间，侍从官回去了，所以你们自己泡茶吧——不过我估计你们也没心情泡茶。”
    他和朱先烯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笑。两个人现在都满脸仙气，眼看着就要成仙了。只有傅远山睁得开眼睛，打量着屋子里的稿纸，只是他看着也不太懂。
    等到文鸳也从隔壁抱来了一个试管架，朱先烯拿起了一个试管。
    “这个，就是药液了。按照你的提出的需求，它以15%的丰度浓缩了仙根。瓶子里的这些，我其实在你走的当天就炼好了。因为只是用仙根炼药而已，我隔三差五就会炼制一些。但是商洛，你知道我这么几天都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商洛摇了摇头。虽然这几天他很忙，但似乎朱先烯也不怎么清闲的样子。
    朱先烯指了指后面的黑板：“我在优化生产过程，然后联系工厂来量产。”
    “哈？这东西是.量产的？”
    “如果不能量产，这将毫无意义。因为我不可能一天到晚在这里炖萝卜是吧——但是，我会在这里止步吗？”
    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所以你还不知道吧？文鸳应该听说过。我是在南京大学化学工程系毕业的，因为炼丹只能福泽自身，把丹药量产化才能福泽大多数人。但从小就研习丹道的我早就知道，丹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量产。因为其中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玄学上叫做‘灵性调配’。简而言之，丹药这东西必须得有丹师自己亲手炼制，每一步都需要人的亲手操作。因为只有亲手去操作，才能把愿力投入其中。但是——”
    他顿了一下：
    “你给我的那些，它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丹方，是配方！换而言之这根本就不是玄学问题，这是工程问题。因为萝卜的药性在炼制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有发生变化，它没有被化用到任何的‘丹药’里。它只是，被浓缩了。浓缩是不需要灵性调配的，所以可以用工程的过程来解决。”
    “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浓缩成功呢？”
    “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当你在浓缩萝卜的时候，你在浓缩的是什么？是‘萝卜浓度’吗？那你把萝卜汤里面的汤汁炖干不就行了？不，那不是有效成分，那只是萝卜的渣子。如果炖干有用，那烘干炮制萝卜干岂不是灵根中的灵根？实际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仙根萝卜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起到了‘仙根’的作用。你都不知道你要浓缩什么，那你怎么浓缩呢？虽然现在我们依旧不知道仙根萝卜到底有什么用，但是！”
    他晃了晃瓶子，里头有些稠：
    “我按照你的配方，把面粉、蜂蜜和豆粉加进去之后，它可以浓缩了！对，这些东西和仙根里面的‘有效成分’形成了一种‘仙根络合物’，它把仙根里面的有效成分以络合物的形式‘标记’了！然后我把这部分络合物提炼出来就行。所以这根本就不是玄学问题，这是个工程问题。”
    “哈？”商洛整个人都傻了。他确实以为朱先烯在炼丹炉面前扇扇子扇了几天，但刚才一进门看到这满屋子的稿纸他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目光停留在还没擦掉的黑板上。黑板上除了天书，还手绘了一排一排首尾相连的圆筒状器材。
    “所以.成功了？”
    朱先烯指着黑板的角落，那里用圆圈圈出了一排数据：“经过计算，这些络合物在仙根初步提炼物中的占比是0.71%。它的性质和其他部分略有不同，我通过一些技术过程将其丰度提炼到15%左右，制成了你们面前的这些烧瓶里的‘药液’。我自己试药之后一切正常，然后让文鸳也试了试，同样是一切正常。然后才把商洛你，还有傅前辈叫来。傅前辈，现在还需要你最后确认一下。”
    (本章完)

 第117章 瓶装气海

    第117章 瓶装气海
    傅远山没有迟疑。他拿起一个试管，先打开盖子闻了闻。
    他眉头一皱，但不是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惊诧：
    “天子陛下，这里面的灵气我该怎么说呢这灵气都快爆了！高品质的仙药里，有丰度比这个高的。但我是第一次见到往外爆发灵气的药物，竟然还只是用最普通的仙根萝卜提取。怪不得刚才文鸳和小火车一样从嘴巴里冒灵气，这东西”
    他一时语塞，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想相信的比喻。但思量再三，他还是完成了确认：
    “这东西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气海。天人的气海，本质上也就是压缩的灵气。这个同样也是压缩了灵气，让我感觉就是瓶装的气海。虽然压缩程度不如我，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装在瓶子里的气海。”
    “果然.我自己感觉。”朱先烯微微点头，“我这么些年经手过的丹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丹药本身都是凝聚而内敛的，要不然也无法结丹。而这些通过工程制作出来的浓缩仙根，竟然在爆发般地逸散灵气。这和天人的气海类似吗？”
    “至少我有类似的感觉。但具体来说，还得喝下去才知道。”
    他仰头把瓶中的提取液一饮而尽。
    在原地愣停了几秒，他开口道：
    “虽然萝卜还是那个萝卜，这么点药液恐怕还不够我施展一招一式。但能感觉到它直接成为了我气海的一部分——对我来说，气海是容纳灵气的池子，而这些提取物竟然可以像气海一样在运转周天时提供灵气。嗯，已经没了。它替代我的气海去运行周天，几秒就没了。”
    他呼了口气，但还是意犹未尽。
    “这感觉不错我以为只是对小孩子有用，没想到竟然对我也有些用。只是这个量太少了，要对我有用至少得一次吃一缸。还能再浓缩吗？”
    “可能得试试，近期不行。”朱先烯接着问，“那么如果让傅前辈你来评估，它对练气士会有什么影响？”
    “他可以让练气士从无到有地获得气海，可以像筑基期修士一样爆发般的调动灵气。这个量虽然对我来说只是凑合，但对练气士来说，就可以施法了——虽然只能打几招，但这是有和没有的区别。刚才文鸳在下面说他可以和我过一招，他现在确实可以和我过一招。”
    “那这岂不是能量产天人？”朱先烯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那倒不行。因为毕竟还是这是萝卜里面来的，萝卜里面的灵气就这么些。天人的气海由灵气压缩而来，压缩成功了，丹田被开辟，这就算是筑基完成。筑基期和练气期根本性的差别，就在于筑基期可以‘运功’。我们可以持续地在身上运转一套内功，不用分神就可以自行沿着周天来运转。这么点灵气根本就不够抽出来运转一个周天，运转小半个都不够。但是.说不定可以继续压缩？”
    他问朱先烯：“天子陛下，这还能继续压缩吗？灵气在精不在多。因为人的气脉宽度有限，气脉中奔腾的灵气越浓越好。如果能继续压缩一倍，这甚至都能超过我的气脉浓度了。虽然现在除了运功之外，它可以替代一些气海的作用。但如果能再压缩一倍，那就不只能和我过一招了，恐怕连东守上将军都会觉得可堪一战。”
    “嗯暂时不太行。可能工艺还需要改进，或者需要在别的方面进行突破。我和商洛会再研究研究的——那么既然可以给练气士使用，那剩下就好了。文鸳，你出去吧，记得带一瓶给陆千户的女儿，让她也试试，说不定能帮到他。傅前辈，今天辛苦你了。”
    他的目光转到商洛身上：“商洛伱留一下，我还得打个电话，需要你在这。”
    两人出去后，朱先烯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没白忙活。那么商洛，接下来我要打一通电话。电话里的内容你知道就好，别和别人说。”
    “嗯。”他点了点头，表示会信守承诺。
    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阿柘，是我。对，成功了。让天人的前辈来检验过，确实对练气士有用，甚至可以起到类似天人的，气海的作用。”
    他停了一会，等那边说完话。
    “放心，我这边已经联系好了大学同学，他们的制作所可以提供量产所需的条件。但是从我之前只是在实验室条件下进行过提取，许多过程在实验室之外实现。所以按照约定，把离心机送来吧，得上大家伙。”
    那边回了话，他又加重了声音：
    “记住！不要二手的！我不想闻到香蕉味，我当年跟你试药的时候都快吃吐了！要原装未开封的全新机器，让宁和号送来。”
    说完，两边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朱先烯看着商洛：
    “你猜到对面是谁了吗？”
    “是，国姓？”
    “嗯，是阿柘。你会奇怪我为什么不叫他的名字是吧？因为很尴尬的。延平侯赐了国姓‘朱’，但就算初代国姓爷也没一天到晚叫自己‘朱成功’，他只有在极其重要的场合才会对外宣称自己是‘朱成功’。他老人家平时的署名，都用‘国姓成功’来代替。后面的延平侯也是一样，当上延平侯之后赐国姓，但不写朱某，只写国姓某。我记得他当年的学生卡写的是‘国姓柘’，我第一眼还以为他姓国。”
    “你们二位，很熟吗？”
    “是同学。不过很巧，我们当时没有做过任何安排，在各自独立决定之后才发现碰到了一起。因为我有用灵药治愈天下人的愿景，他也有自己的心愿。阿柘他，没有修真的才能。”
    “这种人不是很多吗？”
    “但在国姓那里不多，铁人部队里面能够使用原型铁人甲的就有大几十个。从小被练气士包围的他，过早地接触了练气士的世界，他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才能。他想给自己炼药，但可怜的是连丹药都不理会他。原样吃下去，原样再出来。但这次的浓缩仙根或许对他有用，所以他愿意赞助我一些高速离心机，这是兰芳用来提纯香蕉用的尖端设备。有了那些离心机，我就可以联系我的大学同学，放到他们厂里量产了。这些.嗯，这些‘瓶装气海’给你。你是头功，多喝一点多喝一点，咱们一人一瓶先庆祝一下。”
    (本章完)

 第118章 另辟蹊径

    第118章 另辟蹊径
    商洛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终于，他找到一个对他有用的药剂了。由他提出配方，并且由南京大学化学工程系毕业的圣天子皇帝陛下完成之后，这些“瓶装”确实对他有用。
    但追溯到开头，他想要这个配方的原因，其实是给阿波罗尼娅提供燃素。
    【天子已经超标完成任务了，这瓶被命名为‘瓶装气海’的浓缩燃素络合物，其丰度实际上已经达到了15.5%。】
    阿波罗尼娅称赞着朱先烯的造诣。
    “但是.好像对我还是不太行啊。”他和朱先烯一人喝了一瓶。朱先烯倒是神清气爽，但他.进而之前没什么差别。就算是15%丰度的燃素到了他的肚子里，同样也是像冰雪遇上熔炉一般消化掉。
    “我有时候怀疑我是不是哆啦a梦，肚子里是什么原子炉。”
    【不不不，我觉得肯定不是原子炉这么简单。就算是原子炉，这种程度的浓缩燃素灌下去也能灌爆。】
    对面的朱先烯看他的脸色有些怪：“怎么样，还是没效果吗？”
    他摇了摇头：“还是不太行。这样会影响我筑基吗？”
    “不会。因为理论上只有炼精化气和炼气化神这样的等级，而练气期和筑基期都是人为划分出来的。换而言之，天人之下都没什么区别。仙人之下也只有天人和凡人的区别。所以不管你筑基前是什么样子，哪怕你浑身上下一点灵气都没有，也不会影响你筑基。”
    “这我倒是放心了。”
    “但我还没放心呢”朱先烯放下试管，“锦衣卫仓库里面的那台金甲还趴在地上，我昨天去看的时候都快打出井来了。伱有办法没有？”
    商洛略作“询问”，给出了答案：
    “那个倒是不碍事，我带上瓶装气海就可以把它挪走了。”
    “诶？”朱先烯想了想，“你这是什么道理？你服用下去之后对自己没有效果，但是你又可以调动‘瓶装气海’里的灵气？”
    “这很奇怪吗？”
    “这可太奇怪了！因为‘灵气’对人是没有用的，它只是外物。你得通过自身将其转化为‘真气’，这些真气才是修士要修的‘真’。所以先前傅前辈他捏了文鸳的脸是吧？他看到有灵气从文鸳的嘴里冒出来，那说明那些灵气在文鸳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来得及转化为真气，直接从嘴里冒出来了。而你这里”
    他把试管撇到一边，在黑板上随手画了个小人，用箭头示意：
    “灵气在外，做功也在外。这感觉就像你不是在凭借身体操纵灵气似的，而是通过头脑比如操作界面？某种法术？或者灵物？”
    【被他猜到了】
    “我猜对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都是修士嘛，小秘密还是得有的。因为人和人的机缘不一样，我们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在同一条道路上走。人又不是盆栽是吧，干嘛要修剪得整整齐齐。总之能用就好，人就是应该利用工具。剑客，也得有宝剑傍身不是吗？”
    这么一想，朱先烯忽然想起来：
    “啊，或许你适合当剑修也说不定！”
    “剑修？我们这里不是剑修吗？”
    “道祖是五雷大真人，他传的道法当然都是雷修的道法。虽然有玄雷、雷火之类的分别，但对体质的要求都冠绝诸法门之最，没有天赋的就算死磕也磕不进去。但是修仙的大道多得是呢，你没必要和我们一样在雷法上死磕。”
    “修仙的法门还有别家的？”
    “成体系的法术有不少家，也有人在终南山或者其他名山散修，所以我们也没统计天下到底有多少天人，不过肯定不只大内这4个。你这种情况的话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掏出飞信牌，然后突然想起来：
    “啊，都忘了现在还是凌晨。你稍微等一下，下午我给你回复。天亮之后我给武当山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看看。大内剑首的位子空出来许多年了，因为我们这里一个剑修都没有。如果你能从剑修入门的话，那你一下就能定成十三太保了。”
    “哈？十三太保不是北镇的吗？”
    “准确地说是大内十三太保，招募人员也不限锦衣卫。禁军也有参与，只是近年来被选入十三太保都是北镇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当年在广州队打螺丝的那4位之一。有时候我在想是不大内太抠门了，所以大家都不太想来大内供职。因为十三太保实际上是13条对外招聘的职位，虽然有志为大内效力练气士都会招募，但其中最出类拔萃的才会入选十三太保，代表13条不同的法门。”
    “那剑修是第几？”
    “诸法中，以剑为首，剑修是第一。所以剑首，也是所有大内练气士的表率，是十三太保之首——所以如果你以剑修入大内，但你立刻就是所有练气士之首了。13太保的月薪还是不错的哦，每月50两呢，还包食宿。”
    “？？？”商洛愣住了，“这么简单就能成为大内练气士之首了吗？？？”
    “因为根本就没人敢当这个剑首。剑修第一的排位，是当年东守上将军还是练气士的时候打下来的，他扬升为天人之后剑首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同样，雷修第二的位置是白风将军打下来的，他扬升之后也在那里空着。现在有人上位，可是要接受挑战的哦。所以上位容易，就一个剑修，你会自动成为剑首。但能不能守住，就得看你自己的水平了。”
    “那还是算了吧！”商洛倒不是在乎别人挑战。有阿波罗尼娅在这里，他有信心去单挑其他的练气士。然而如果在挑战中暴露了太多的底牌，这反而是得不偿失的。练气士都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但秘密暴露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诶呀，你先别急着拒绝。其实就是因为东守上将军把剑修的位子打得太高了，后来的剑修怕接不住，所以一直没人想要接过大内剑首的位子。如果你能登上，那就是招揽其他剑修的活招牌啊，到时候就有其他剑修来报名了。要不你再想想？待遇可以再谈嘛。你还没当剑修你不知道，剑修很厉害的。”
    (本章完)

 第119章 大内剑首

    第119章 大内剑首
    “有雷修厉害吗？”
    “诸法之中，雷道离天道最近。雷修虽然最容易扬升，但雷修打起来其实没那么厉害。因为雷修太玄奥又难以掌握，你可以把它当作是专门为扬升而修炼法门。但是剑修不同，剑修要考验的是悟性而非天资。我看你的天资虽然过于奇诡而难以捉摸，但你的悟性相当不错。剑修这玩意儿也是一通百通，东守上将军当年就是一朝顿悟而斩断前尘，他连筑基丹都没吃就扬升为天人了。”
    好像真的行？
    好像确实可以。
    “那我就试试？”
    “对嘛，不试试怎么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早晨打电话去武当问问。这瓶装气海伱也未必要喝，武当那边许多人也不喝丹药的，但他们要养剑。我看你到时候也可以试着拿瓶装气海去养剑，应当会很好用。到时候你真能靠武力来镇住剑首之位也说不定。毕竟配方你给的，当然也是最适合你用才是。”
    商洛想了想.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阿波罗尼娅小声问。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让你问嘛。问吧。”
    【如果你要‘养剑’的话，岂不是又要有一个灵物会住进来？】
    “住进来？额好像确实？”
    【不要！不要住进来！有我一个够了，为什么还要让其他的有灵之物住进来！这里很挤诶！】
    “那你倒是管点用啊！”
    【切，不就是剑嘛，等着。】
    手机忽然开始振动，剧烈地震动，甚至还在发烫。
    “商洛！你的口袋在发光！”
    “烫烫烫!”商洛伸手就要把手机抓出来，然而震动却停止了。
    【ok，搞定。打开桌面，桌面上是不是多了一个手电筒的按钮？就在飞行模式旁边。】
    “额是有一个。”商洛打开手机确认了。
    【不要对着人。对着空旷的地方按下去。】
    “这样？”他平伸右手，按下了手电筒的按钮。
    “嗡”得一声，金光从手机的顶端爆发出来，收拢成三尺长的金色光柱。光柱中跃动着澎湃的造化之力，光芒中收尽森罗万象，神锋也有阵阵威压焕发出来。
    “*金陵雅言*！”朱先烯退后了一步，“果然是先天灵物！你当初拿着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不止这么点功能。剑道真的是要开悟的啊！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商洛试着挥动了一下——威压也随着他的挥动逸散出来，连空气都被烧灼得扭曲起来。
    “哦！！！厉害！”朱先烯连连鼓掌，“看来剑首非你莫属了！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拿着它像大风车一样抡着转圈，根本就没人敢近身！”
    “哦！这就行了吗？？？”
    “当然了。就一个排位而已，定一个工钱和虚名，玩什么命啊？被你一剑捅死岂不血亏？就你了就你了。你要不要试试剑？来来，这里有稿纸，稿纸没用了一会要扔掉。你来试试看。我扔了啊！”
    朱先烯扔出了一张纸，商洛挥剑去切——虽然剑身有磅礴的威压，但却并未在白纸接触之前将其点燃。但一剑挥过，白纸就在空中裂成两半，裂痕上隐隐有焦黑的痕迹，但不多。似乎这神剑的威压甚至都不屑于点燃凡物，不屑于让神火流溢出来。
    “再来再来！”朱先烯这次抛出了一沓纸，商洛在空中转着圈挥了一会，就把稿纸切成了漫天飞舞的纸。
    “哦！！！再来试试这个桌子！这个桌子！哦不对，有些得意忘形了，不能糟蹋桌子。要不试试这个.你等等。”
    他低头在橱柜里翻了翻，拿出一个不锈钢的饭盆：“这个喂狗的饭盆不值钱，而且金属切坏了也不会浪费，拿回去熔铸一下就行了。准备好了没有？你喊就我就扔了！哦！感觉和过年一样快乐！”
    “扔吧！”饭盆飞在空中，商洛抬手就是一剑——
    “滋啦”，光柱忽然变得黯淡下去。“剑柄”最后喷出几道不成形体的电光，随后就没了动静，就像水龙头里面的最后几滴水。
    饭盆的划痕处被烧灼得通红，然而只切开了一半，另一半还挂在上面。
    “没电了？”朱先烯问。
    【一点.也没有了这么几天攒的全都用掉了.】
    “是的，没电了。”商洛向朱先烯做出了答复。
    “果然是要养剑的啊.我听说越厉害的剑，消耗就越大。快拿气海试试。”他把瓶子递了过来。
    商洛左手拿着瓶子，右手拿着手机。
    “这怎么养？”
    “我记得武当派那边都有一个养剑壶来盛装灵液。但你这个剑只有在拔出来的时候才有剑身，怎么养呢要不这样吧。”他又蹲下去在柜子里找了找。
    “这有个当香炉用的小鼎，要么你把牌子放进去泡一泡?这样不会浪费。”
    【是的，泡进去就行了。】
    把手机泡在水里，这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反正这又不是真的手机，泡了也就泡了。但每次都要掏出个鼎来泡，他总觉得不太方便，回头还得找个方便的容器来“养剑”。
    右手把手机放进小鼎，左手拿着药液浇灌上去。就像水浇灌进焦土中一般，药液立刻就渗了进去。
    【啊~~舒服了舒服了，总算不饿了。】
    “这一瓶能让你用多久？”
    【主要看你怎么用。打开手电筒的时候，砍什么不重要，是按时间算的。这一瓶大概可以砍300多秒吧，所以你也不用一直开着，可以等灯管到位了再打开。】
    “但是你不知道触屏很麻烦吗？现在车机都得有实体按键才好用。全是触屏操作怎么盲打？”
    【诶呀，用手机还要我教你吗？按钮只是个开关，你可以用别的方法来触发。比如你可以将其和翻盖功能绑定——这样打开功能之后，甩开盖子就收回，闭合翻盖的时候就点灯。这样你手腕一振就能出剑收剑，既利落又酷炫，还节能环保。】
    “那你能不能一次多吃一点？300秒就要充电也很麻烦啊。”
    【肚皮就这么大，你让我怎么多吃。我看你最好准备个饭盒，或者别的什么.别看地上那个狗食盆！我不进去！我要好看的饭盆。】
    (本章完)

 第120章 咸鱼突刺

    第120章 咸鱼突刺
    “话说你这个拿来电焊是一绝。话说你家是匠户出身？令尊是很厉害的钳工？那你自己会电焊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商洛尬笑了几声，“那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他想起自己在电焊台上束手无策的时候给了阿波罗尼娅的那一锤子，简直是梦的开始。
    “看来伱真的会啊！那你手上这把‘剑’，能电焊吧？我看到切割处有烧焦的痕迹。”
    阿波罗尼娅直接回答：
    【能，但是得加钱。加热可是最耗燃素的几种功能哦，所以之前要切割的时候我把它关了。需要的话可以自己打开，app里面有。还可以加点其他属性，比如剑身不够的话还可以加长。你加长到40米都可以。】
    “不还是算了。”商洛觉得阿波罗尼娅调的这个“默认长度”还是挺合理的。
    刃长三尺，换而言之也就是一米长。对于一把剑来说这是个适中的长度，剑刃出现的时候实际上也没有重量变化。
    然而这把剑依旧非常难用。握在手上的时候，商洛觉得剑的另一头似乎内置了一个高转速的“陀螺仪”。虽然重量还是那么重，但他要耗费相当大的腕力才能改变剑的指向。换而言之，拿起来不费劲，但是挥动起来很费劲。
    【因为多出来的部分虽然不会增加重量，但是会改变‘力矩’。】阿波罗尼娅提醒道，【所以我给你调整到了1公尺的长度，这个长度比较趁手。越长力矩就越偏，长到40米你根本就挥不起来。不过那时候拿来当作骑枪进行突刺是极好的，你可以拿来当作杀招用——那叫什么？咸鱼突刺？我给你起了个好名字哦！】
    “那我可谢谢你了”
    【那我们来编辑一个咒语吧！只要你说‘咸鱼突刺’这个口令，就能用调整手电筒的参数，把它调整到‘咸鱼突刺’模式。】
    “让我社死你很开心是吧？你是什么社死恶魔，要汲取我的社死能量吗？”
    【啧，你的脸皮真是薄。反正帮你加进去了，口令默认是‘咸鱼突刺’，回头有空的时候你自己调吧。】
    “怎么样了？”朱先烯期待地看着他，“能电焊吗？”
    “可以，问题不大，但是得多灌进去一点灵气。”
    “那个好办，公事当然是要报销的。如果你能用高温来焊的话，其实有这个忙想让你帮一下。你知不知道，龙江造船厂正在进行的一个大计划？”
    “是‘连山号’战列舰？”
    “看来你知道。你们如果你见过那艘战舰的本体，那么你应该能看到上面有许多金色的纹路，那是神铬的镀膜。你也应该意识到了，那不是一艘不同的战舰。那是‘诛仙舰’。”
    “诛仙舰???”
    “嗯。按照道祖的命令，那艘战舰专门为诛杀天人，乃至仙人所造。虽然其本身就需要天人坐镇，但那可以确保朝廷在可能到来的灾变中保持绝对武力优势。只是我们在施工中碰到一些小小的问题，那些神铬镀膜在安装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瑕疵，你不能去切开那些镀膜，然后重新贴一下？”
    【不不不不！】阿波罗尼娅被这个提议吓到了，【绝对！绝对不能用这把剑去截割神铬！】
    “啊这，会发生什么？”
    【会爆炸！还记得你那一锤子吗？会发生非常猛烈的爆炸！你那次只是凿出了一个神性火而已。要是你真的用这把剑去切割神铬，可能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大爆炸！除非你的本意就是要同归于尽，否则你绝对！绝对不要这么做！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他只能对朱先烯摇头：“不行，这个不能拿来切神铬。”
    “啊，有点可惜。那我等你再进步一些的时候再问你吧，目前看来你是离‘解决方案’最近的。也劳烦你记着这件事，要是有办法了就来告诉我一声——那么就剩下一个比较简单的工作了。趁着还没到上学的时间，去把事情办了吧。”
    朱雀大道8-19号，锦衣卫衙门。
    “都坠进去这么深了吗？”地毯掀开，商洛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人形大洞出现在地上。四周的地面都被挤压得变了型，连墙根都出现了裂缝。
    看仓库的齐六解释道：“现在陷进去大概3公尺。虽然再往下的土壤已经被夯实了，但依旧在慢慢往下坠。我们已经对洞壁进行了加固，要不然塌陷下去就真完了，找都找不到。还好，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你回来收拾了。那么开始吧，要准备什么工具吗？”
    “暂且不用。”商洛把书包放在旁边，也脱下校服的外套叠好放在书包上。
    他本来想直接跳下去，但这洞有三米深，黑漆漆的还看不见深浅，他怕直接跳下去会崴着脚。
    “这简单，我给搭把手。”
    齐六伸手拽住，一点点往下探出身子，把商洛往下放，让他的脚尖碰到了地面。
    “站稳了吧？那我松手了。”
    咯噔一声，商洛踩在了铠甲上。不得不说，这套铠甲的“音质”一直很好，每次敲打都能发出悦耳的声音。
    像上次一样打开后盖进去，阿波罗尼娅也接入到了铠甲中，铠甲面前的光幕也已经点亮。
    【我已上线，感觉良好~嘿，我就是喜欢每次都念一下。一切都正常吗？】
    商洛先动了动手指：“没问题，一切正常。能用多久？”
    【放心，燃素浓度达标，现在能用10分钟左右。不够再加嘛，你们这里不缺萝卜的。我把使用时间给你打在右上角了，你自己看着办。】
    得到了确认，商洛在里面用手撑地，站直了起来。
    果然和之前一样，能够压塌地面的重量消失了。他在里面动起来毫无阻碍，轻巧地出乎意料，穿了就和没穿一样。他试着打了个“马步横打”，也干脆利落地打出去了。甚至可以小跑，还能大跳。
    “喂，下面一切正常吗？”齐六在上面探头问。
    站起身的商洛朝上比了个拇指，一切正常。
    好，今天是五更。下次更新大概是下午六点，傍晚时候见。
    (本章完)

 第121章 金甲归位

    第121章 金甲归位
    拽着普通的绳子，身穿金甲的商洛从坑里爬了上来。
    齐六下意识地往后连退几步。在他的印象中，这套铠甲就算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也根本就开不动。但现在确实用一根绳子就能拽上来，好像也没有多重。
    直到商洛在地上站稳，地板砖也没有开裂，他才试探着伸出手：
    “商洛，我们握一下。”
    “这样?”盔甲里面的商洛探出右手和齐六握在一起。
    “然后你卸力，看我能不能抬得动你的手嗯？你卸力了吗？”
    “是啊，卸力了。”
    “还真的变轻了？等等伱别动，我抱你一下。你转个身。”
    商洛左右手向外张开，让齐六像拔萝卜似的环抱住。他双手一用力，竟然真的抱起来了。
    “嗯？？？”
    放下来后，齐六绕着他转了好几圈。
    “商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觉得这可能揭示了神铬的某种特质。它不是重量大，而是受到了大地深处某种力量的牵引，所以表现为‘重量’。而在你驱动它之后，这种牵引力消失了，所以恢复成了正常金属的重量。你穿着铠甲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我甚至感觉不到我在穿铠甲？甚至感觉变轻了。”
    他顺便问了问阿波罗尼娅。
    【嗯】阿波罗尼娅陷入了思考，【我还真不知道神铬为什么会这么重。】
    “你不知道？你的外壳不是神铬做的吗？”
    【你的脑子里还都是神经元呢，那你知道神经元是怎么运作的吗？所以我未必会知道啊，除非问问阿卡西记录。不过神铬这个名字似乎是你们的起的。如果你要询问它的具体性质，但是可能要迭代很长时间，或者检索很长时间——迭代就是折腾我，检索就会就会占用阿卡西记录的进程。】
    “那暂且算了吧。反正也不是非得刨根问底才能用。如果我获取更多的信息，是否可以增加检索的速度？”
    【那是当然。如果你能实验出神铬的许多性质，那检索的时候速度就会快很多。比如如果你能获取70%的信息，那么剩下30%大概很快就能问出来。毕竟两点确定一条线，三点确定一个面。需要你提供信息，才能缩小检索的范围。】
    “嗯”他对齐六提议：“我们要受力分析来确定那股牵引力的方向吗？或许受力并不是垂直向下，做个三角定位应该可以。”
    “之后再说吧，等你恢复好了再说。我怕你再摔倒一次，又砸出一个坑来。而且这种危险实验要打报告的。”
    倒也是。反正商洛自己是不急着问，等着造大船是朝廷。至于要不要用这套铠甲，这就是阿波罗尼娅的业务了。显然阿波罗尼娅并不需要理解神铬的性质也可以带调动他。
    所以干脆先开会去再说。之后有什么问题，那就等之后再来解决。
    齐六看着商洛把金甲开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悬着这么多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行了，这个坑我来处理。”
    “那我去上学了。”他披上校服，拎着书包正要往外走。
    “哈？？？”背后，齐六忽然惊呼一声。这商洛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那金甲出什么事了。
    “商洛，你现在是大内剑首了？”
    “是吗？这么快？你怎知道的？”
    “我刚才要给天子陛下发飞信，说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结果打开看就发现他把你拉到了大内十三太保的讨论组里。好家伙！你什么时候练的剑？我上次怎么没看见你备着剑过来？”
    “啊这个”
    “秘密？啧，真不够意思。不过你小心点哦，我虽然不太在意，但其他人搞不好会在意你的事。剑首的位子空了好些年了，因为一直没人登上也就一直没有办法调整排序。你登上去的话，大概会有人想要去挑战你的。”
    “啊这，我能拒绝吗？”
    “拒绝的话，剑修第一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哦。不过你能被天子陛下认证，一定有两把刷子。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嘿嘿。”商洛冲他神秘一笑，笑得很自信。现在手上有这个“手电筒”，他有自信没人敢来挑战。
    毕竟，剑是杀人的。如果说其他的法门都有自己的目的，比如雷修是为了更接近天道，玄修是为了更接近知识什么的。那剑修的剑，生来就是杀人的兵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大内十三太保只是对大内练气士进行一个的“排序”，并不能决定什么。朝廷的资源总体来说是过剩的，每个练气士都能获得充足的资源。所以根本就没必要为了一个排序竞争得你死我活，那更多的只是一个名声。
    既然只是名声，那正如朱先烯所说，谁还玩命啊。那个“手电筒”虽然用起来很麻烦，也很费电，但它拿来杀人就和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商洛要是真闭着眼睛乱挥，其他人也不太可能上来玩命。
    这说到底，靠比武来决定十三太保的排序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各家的法门都在钻研各自的领域，而剑修的专业领域就是杀人。这么一比下来，剑修当然更容易独占鳌头。
    其次是雷修，雷修厉害是因为雷修在入门的时候就经过筛选。如果说剑修是为了杀人，那雷修就是为了“修”，直截了当的“修”。雷电本身就是造化之力的垂示，道祖本人就是五雷大真人。雷修也是最接近道祖的法门。
    商洛倒是没问齐六修的是什么。总觉得他看起来平平无奇，什么都没展示出来。玉熙宫楼下看后门的韩五更是在那里仰头睡大觉，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看起来确实都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只是在朝廷这里拿一份工钱，根本就犯不着为了比武而玩命。
    午餐时间到了，商洛偶尔还会琢磨这个问题。
    “你想什么呢？”对面的戚园问。
    “诶，班长，我问问你。令尊大人是修什么的？”
    “我老爹修的是丹道，炼丹的。”
    “那丹首是谁？”
    “嗯我记得好像是朱七。姓朱，丹道在十三太保里排第七，所以代号是朱七，但我没见过他。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还有一章稍等，马上好。另外明天也是五更，所以今晚12点还是有更新的。
    (本章完)

 第122章 玄修

    第122章 玄修
    “我想问问，十三太保比武的问题。你老爹有参加过比武吗？”
    “嗯”戚园想了想，“没听他说过。包括朱七是谁我也不知道。但你让一个炼丹的丹士去和人比武，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依我看丹道排第七，正好是中间的位子，恐怕是其他的同门都不想得罪丹士，所以给他们定在正中间。”
    这倒也是。要么怎么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厨子“呢，对修真来说丹士就是厨子了。丹药需要丹士来开发，也需要丹士来炼制。虽然最关键的筑基丹之类无论如何都要自己机缘，但也可以从丹士那里得到不小的帮助。
    “那这个朱七，他厉害吗？”
    “很厉害哦！听说是南京大学化学工程系毕业的，从小就练习丹道。年纪轻轻就拿下了丹士之首的位子，而且尤其擅长使用化工过程来为其他丹药制造半成品，让大内丹方的产量一下子就提高了。我老爹说就像预制菜一样，他把简单重复的工作用反应釜替代了不少，只有最后的关键过程需要丹士自己来炼。虽然很少提，但我老爹每次提到他都赞不绝口。老爹也称赞他有‘至德’，自己有口吃的就从来不忘别人。”
    “.”
    商洛愣住了，这个人好像.他好像今天早晨才见过，还和他一起吃了早饭。虽然还在辟谷，但两个人还是一起吃了萝卜汤。
    他打开大内十三太保的那个聊天组的名录，找到了第七位。果然，虽然名字是朱七，但头像是个戴着墨镜的“默认头像”。
    原来十三太保之七竟是天子本人
    不过一想到这是老朱家的人，那就没什么不正常的了。套着马甲在朝廷里面领薪水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领的还是“威武大将军”的薪水。
    “你好像认识他？”
    “不不不，不认识。”商洛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那就是认识了.厉害的人总得有些秘密吧，很正常。话说伱中午真的只喝萝卜汤吗？”
    “我在辟谷，只能吃这些。想来也差不多了吧，就是今天。明天就能开荤了。”
    反正实在顶不住还有葡萄，问题不大。
    虽然不能吃饭，但他还是来了食堂。因为折枝小队中包括同队的韩行知，他得下午才在车队就位。中午的时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打算等着戚园吃完再去。
    “话说，我怎么感觉你和前两天不一样。”
    “是吗？我瘦了？饿了两天确实显得清瘦些。”
    “不是。我总觉得，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以前总觉得你好像急着去做什么事，总觉得你有种焦虑。”
    【啧，你被猜中了哦。以前你是有强度焦虑的吧，没有傍身之物。现在你有‘手电筒’傍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再不济也能一换一呢。】
    “谁要和人一换一啊.”
    不过他倒是认同阿波罗尼娅的前半句。他倒是不担心能不能筑基的事，反正丹方肯定是靠谱的。他担心的一直是折枝的时候会不会拖后腿。
    现在他就不担心了。就算是森林王，商洛也有信心劈开。只要瓶装气海管够，就算再来十个也不碍事。
    “啊，吃饱了。”戚园把最后一点萝卜汤喝掉了，“总觉得你来了之后，周围的事情就都变顺利了。大概这就是祥瑞的作用吧。”
    “或许吧对了，韩行知下午会来吗？”
    “他肯定到得比我早，而且他不生病的时候就一定会来。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琢磨那辆车，每天下午的社团活动对他来说就是最高的娱乐。他好像除了看漫画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了。嗯，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你有事要找他？”
    “是有事。”
    “那我们去早些吧，那时候别人应该还没到，你应该可以和他单独谈谈。所以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
    好事还是坏事呢？商洛自己倒是还没想明白。首先商洛自己来说，这肯定是好事。毕竟金枝是给他去摘的，他摘了金枝就能有药引来服用筑基丹了。
    然而对其他人算是好事吗？文鸳倒是很乐意，陆良不知道，但有瓶装气海这种好东西给她，她应当也不会拒绝去练练手。
    但是韩行知，商洛就跟他不太熟了——今后或许可能会熟，但现在他们就只是一个车队的队友而已。他真的会愿意去吗？
    “大概是好事吧。”商洛猜测着，“韩行知是修什么的？”
    “他是玄修，修炼的是神识的功法。他们家的人都练一部《太素问玄经》，做起学问来很厉害啊的。”
    “不去！我不去！不去！”
    商洛到达车库的时候，他正看见韩行知被人从车库里拖出来。他抱着路旁的行道树死死不放，死活都不动。其他的队员都没到，他也顾不上保密不保密的，抱着树大喊：
    “我就是不去！我怕死！我一个玄修和他们瞎掺和什么啊！”
    “你今天是不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别给我丢人！”说话的人正拽着韩行知的胳膊往下扳。
    似乎是注意到来人了，他朝商洛这边看了一眼——
    “哈？这不是看后门的韩五哥！五哥！”
    “啧。”韩五甩开韩行知，朝商洛这边走了过来。
    “啊，哈哈哈哈~~”似乎是因为韩五看着太“软弱”了，他有些尴尬。
    “五哥哈，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您今天是，休息？”
    “我没有假期，天天都在看门。只是听说你升任大内剑首，所以来见见你。顺便和我这个侄子谈谈心——啧，他是要和你去折枝吧？但这小子死活都不去。我只说下午去开个说明会，他就是不去。”
    “我就是不去！我什么要去啊！”韩行知还在后面抱着树，“我没空，我还没看完《无敌王灵官》的真人剧场版《王灵官大战火星人》！”
    “这个电影是下午播的？”韩五问他。
    “不是哦。”戚园回答，“那个电影下个月才播，我们和隔壁的陆良队约好了一起去看。”
    “那下个月的事情关你今天下午什么事！你给我去！”
    “不要！我怕去了之后就看不到下个月的太阳了！折枝是吧！我玩过罗马那边发行的周边桌游，那个很危险！真的很危险啊！”
    (本章完)

 第123章 《英雄巡礼》威力加强版

    第123章 《英雄巡礼》威力加强版
    进门后，韩行知在柜子里搜罗了一阵，就拿出了一个纸盒。纸盒上印着《英雄巡礼威力加强版》的标题，周围是来自《荷马史诗》、《尼伯龙根》、《伊利亚特》、《贝奥武夫》等诸多神话中的注明场景。大标题下方有小标题标注，面前这盒是《森林王的金枝》扩展包，加入了内米湖的棋盘，森林王的可涂色棋子，还有金枝主题的骰子和指示牌。
    “你看，就是这些！这被标注为高难度，建议全团至少有5级角色，也就是全员‘超凡者’再进入游玩。所以建议从游戏本体的《奥德赛》剧本开始游玩，然后带着自己已经升级过的角色卡，带着你从奥德赛里面打到的装备，然后再来挑战这个高难度的《森林王的金枝》扩展包。这个超级难的哦！”
    他指着棋盘给商洛看：
    “虽然获胜条件就只是碰到中间的月桂金枝就可以。但森林王本体的等级是不定的，从9级起步上不封顶。运气不好，游玩体验极差！然而只要你踏入中间三圈格子，森林王就会进入狂暴状态。狂暴之后森林王力速双s，还会召唤四个涌泉大精灵，每个都是7级超凡生物——没有什么里胡哨的，这些涌泉大精灵就是用大剑来砍，但剑术爆炸魔抗也爆炸，每一个都是纯纯的面板怪。肉盾倒了之后一回合灭队都是有的。”
    “.”
    商洛愣了好一会没说话。
    “阿波罗尼娅，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去过。一直是赫利俄斯在和罗马合作。但我听说他们的成功率很高来着。但罗马人都是专业人士，而且可以复活，所以和伱们的情况可能不太一样。】
    他问韩行知：“这款桌游，是什么时候发行的？”
    “这玩意儿几乎就是现代桌面游戏的祖宗。你能想到的几乎所有桌面游戏都是从《英雄巡礼》的规则里衍生来的。《英雄巡礼》自己的扩展包也卖得很好，直到有一天上神秘学课的时候，先生和我们说这《英雄巡礼》其实是罗马人制作的交感游戏，实际上是一种弱效魔法道具，随时随地都和罗马方面保持交感链接。”
    “这东西有什么用？”
    “主要是用来收集数据。因为世界各地的玩家都在玩的话，罗马方面就可以从玩家的游玩中分析出通关率最高的打法。比如应该在第几回合触发涌泉大精灵，在第几回合冲击金枝等等。然后他们还会在《黑矮人》杂志上定期刊载攻略书，并且通过玩家的游玩再次对攻略进行反复迭代——所以你一说要去打金枝，我当然就拒绝了！杂志上写明了，《森林王的金枝》扩展包的通关率只有21%，也就是说将近80%的人都没有办法通关。而最关键的是，我们的职业卡不一样！”
    他掏出紫色的职业卡：
    “你看，这个名叫‘九头蛇’的职业卡。九头蛇是一个刺客职业，死亡之后可以迅速复活，而且每次复活都可以为敌人叠加‘九头蛇印记’，自身也会因为死因的不同而得到增强。只要魔法值不耗尽，这个角色就不会真正的死亡。”
    他又掏出一张黄色的：
    “这个职业卡名叫‘白狮’，当‘白狮’角色进入战场的时候，可以一同携带至少5个属性各异的‘底比斯龙牙兵’。龙牙兵有各种各样的升级路线，需要你在之前的冒险中解锁。比如龙牙银盾突击兵，龙牙方阵兵，龙牙战车等等，也可以解锁底比斯圣团这样的高级兵种。只要角色卡本体不被击毁，这些龙牙兵可以无限复活。”
    他接着又掏出来一叠红色绿的紫的：“这里还有塞壬、牛头人、独眼巨人等等角色卡。这些角色无一例外，都具有某种不死特质。每个角色都不止一条命，他们都有某种‘复活币’机制。比如九头蛇只要不耗尽魔力就可以复活，比如斯芬克斯保证本体的安全的时候就可以复活，独眼巨人根据所选特质来获得某种程度的不朽，等等等等。”
    “嗯”商洛想了想。
    九头蛇这个角色卡，应当所指的就是“许德拉部队”。但又和许德拉部队有些许微妙的差别，比如许德拉部队虽然也是通过不断地死亡来迭代，但不是一个人，而是六个人。至于“叠加九头蛇印记”这种机制，他倒是没听提图斯提到过。
    至于操纵龙牙兵的斯芬克斯，这就是他根本就没听过的了。
    “阿波罗尼娅，龙牙兵不是禁咒吗？”
    【理论上许德拉之血也是禁咒之一，但被大量使用过。罗马人使用禁咒从来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要按照规则来使用。这里提到的白狮角色，应当是指‘斯芬克斯部队’，他们可以在受到允许的前提下使用龙牙兵，而且确实每次都不超过5个。因为5个以上的时候，龙牙兵之间就会开始通过互相杀戮来迭代。他们会在退役之后销毁所有龙牙兵，但有些龙牙兵经过迭代之后非常强大，尤其是‘底比斯圣团’。它们都会被封存保留，并且需要的时候派出去。】
    她又想了想：
    【总得来说，这个有些角色的创建和真正的现实存在些许不同，这可能是为了确保玩家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泄密。但不得不说，这是合理的沙盘推演。不过我没围观过他们是怎么对‘战役攻略’进行迭代的，因为迭代的地点不在特尔斐。这部分也是赫利俄斯在负责。】
    “嗯”
    商洛沉思了一阵。这似乎确实比他想像地要危险一些。光是从这些游戏的描述中，他就能差距到一些问题——《英雄巡礼》这套桌面游戏，是以游戏角色可以复活为前提来展开的。但在座的诸位虽然都很强，但都不能复活。
    和韩行知交换了想法，后者当即就点了点头：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危险。他们有试错的机会，即使是灭队了也可以再来一次，只是重来之后森林王会变得更强而已。我们根本就没有死亡的机会，恐怕死了就是死了。这不是玩命吗？”
    “那攻略上是怎么写的？”
    “很长啦，攻略书我没带来。破解的角度很多，如金枝王按照规则只会单挑，所以准备一个皮厚的角色就能抗住。再比如4个‘面板怪’涌泉大精灵其实可以策反，只要完成一些前置事件就可以，这个需要感知特化的角色来探查.你看我干嘛？我不去！玄修不是这么用的！我不去！我不去！”
    (本章完)

 第124章 八大善人

    第124章 八大善人
    “就是因为你是玄修，我们和陆千户商量过了，你一定要去。”
    韩五毫不留情把自己的侄子拽了起来：“你，给我立刻把攻略书背下来。进去之后，按照攻略书去找。”
    【嘿，这路子还真对了。我只能和伱一个人对谈，但你要去摘金枝，你没办法随时和他们待在一起。就算带上对讲机，你也没有办法一边去冲击通关目标一边给他们下达指令。所以你去‘得分’的时候，一定得有一个人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多长时间？”他问韩五。
    “本周日凌晨，所以周六晚上就要开始准备。所以我要他在三天内把攻略书背下来。”
    “三天能把一本书背下来？”
    一旁的戚园点了点头：“他可以哦。他们韩家的人要么不出修士，出了就必然是玄修，除了玄修之外全都不会。炼丹炸炉、炼雷炸屋，但是很擅长玄修。具体来说，就是练大内的那本《太素问玄经》。简而言之，那本经书可以让你在做梦的时候学习。”
    “可没那么简单哦！”韩行知在商洛问之前就抢答了，“在梦里是照样要学，该的时间全都不能少。只是在梦里的时间更快，而且学习不占用休息时间，这样我醒着的时候就可以全都用来实践了。”
    “那还是很方便啊！我能学吗？”
    “嗯我不建议你学。因为你学了这种方法之后，就很难利用别的方式学习了。而且也不是全都能学会——只能学一半，而且会七零八落、乱七八糟，醒来之后还得时间整理笔记。不过拿来学习道藏、心经之类的倒是很好用，因为这种玄奥的典籍你在醒着的时候未必能看懂，睡着了反而更方便理解。”
    “那背攻略书好用吗？”
    “还行。虽然只能背一半，但我醒着的时候多点时间就行了.不对，我被你绕进去了！我还没答应要去呢。”
    “那不如这样问你。”商洛坐到了桌子上，“韩同学，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你才会愿意去呢？”
    “你不能支使一个我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哦——萝卜够用，钱够，衣食住行都配齐了。除了做出一番事业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现在除了偶尔看看漫画，玩玩桌游之外，唯一还牵挂的就是方程式赛车。你看我这叔叔，一把年纪了也玄修都不太灵光，背一本拉丁文背了一个多月都没背下来你看我干嘛！我实话实说！要干什么就得趁现在。等年纪大了，道体维持不住，做什么都会慢半拍。”
    “啊这.”
    这个没法答应。方程式赢不赢又不是他能决定的，要看比赛。更何况那是3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去折枝是本周的事，根本就赶不上。
    “诶？？？”韩行知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确实有一个心愿未了。你要是能帮我完成，我就跟你去。”
    “什么心愿？”
    “我想要一套八大善人出品的‘韶平元年暑期限定《无敌王灵官》联动粘土人王善王恶组合隐藏款’，要原装未开封的。”
    “啥玩意儿？”商洛根本就没听明白这个名字。
    “我说，我想要八大善人出品的”
    戚园挥手让他打住：“你不要太过分了！现在上哪给你搞几年前的限定粘土人？”
    “这不是朝廷的事吗？而且这是要我玩命啊！那我趁机要一个小玩具不过分吧！不过分吧！朝廷不是什么都有吗？”
    “额”一旁的韩五坐了下来，“要是个小玩具，好像确实可以。什么玩具？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还问我要过。”
    他没直接看韩行知，他觉得戚园比自家的侄子靠谱多了：
    “他说的那个‘隐藏款’是什么？”
    “韩叔叔，这是八大善人宣布休业之前的最后一款联名作品，在那之后八大善人就只接个人定制的订单了，一个月就只做一两个，根本就买不到。”
    “好像听说过‘八大善人’.这是个工作室吗？”
    “不知道。可能是八个人，又好像只是一个人。不过他出品的粘土人都一直很稳定，看起来是只有一个人的。”
    “那个八大善人，很厉害吗？”
    “说实话，确实很厉害。”戚园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出品的粘土人有两点很厉害——第一，他真的很懂，造型和细节都非常厉害，原作者都说已经超越原作了。第二，他的作品都不是可涂树脂之类的量产货哦，而是预先上色。而且不是用颜料，是釉料！每一款都有漂亮的釉色，都是无可挑剔的大师级工艺。”
    “那现在，买不到了？”韩五问。
    “买不到了。一者是八大善人现在是半退圈的状态，二来这个联名款是限量发行的500件，每一个都有编号。而且500件里面有5个隐藏款，分别是99号、199号、299号、399号和499号。别的都只有单独的王善王恶，隐藏款的组合形态，而且还有造景的底座。现在去哪搞到这个东西？”
    “天可怜见！我是真的想要这个才这么说的。啊！！！为什么我生得这么迟，八大善人活跃的时候我还觉得《无敌王灵官》是小孩子看的漫画，每集就是变身打坏人，根本没什么好看的。等我入坑之后，八大善人已经退圈了！我根本就没赶上好时候。可惜啊！可惜啊！”
    “别闹了！跟我走！”韩五上前就要把韩行知揪出去，旁边的商洛却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么，你要求情？这可是你的金枝哦。与其找陌生人，不如找这小子去走一趟，他不走我拽着他也要把他拽过去。”
    “不是.你们稍等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出去走到路口，商洛打开了手机。
    【怎么，你知道是谁了？】
    “听到八大善人的名字我就有数了。原来那天我送的是这个东西啊”
    他调出了朱先烯的聊天串。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他应该是有空的。
    (本章完)

 第125章 武当山的礼物

    第125章 武当山的礼物
    他试探着发过去了询问的消息——
    对面又是“啪”得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午饭时间，朱先烯好像是闲着的。
    “啊，你怎么现在才知道是我，我以为你第一天就能发现。八大山人是我从混元道果中听来的。他是个让人惋惜，但又让我很倾佩的历史人物，而且是我的本家。所以借用他的名号来当作‘艺名’了。”
    “所以，天子陛下，那些粘土人是你做的？”
    “小时候的一点小小爱好而已。朝廷发那么多钱给大家，我回收一点当作自己的零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嘛。而且我可是凭本事挣来的哦，没什么好说的吧。”
    “哦~~我的同学都说的伱手艺很厉害，还说釉料很好。”
    “手艺厉害是因为我也喜欢看《超级王灵官》。啊，那是我小时候看的前作。作者休刊之后又复出，现在连载的是《无敌王灵官》了。只有真的喜欢，才会做出来大家都喜欢的作品吧。至于釉料嘛之前都说了，是我炼丹的副产品。所以我是把粘土人一起搁在玉熙宫的炼丹炉里面烧出来的。许多人都说有特别好闻的香味，那是丹炉里面的药香。”
    “所以韶平元年之后.”
    “对，韶平元年之后我即位了，没有那么多业余时间，所以只是偶尔做一个来玩玩。主要是我没时间去接货发货——因为我不想让锦衣卫知道我在外面赚零钱，要不然他们绝对不会让我出这道门，所以那时候接单发货都得我自己去。但我现在太忙了，实在是没空再像小时候那样坐着地铁到处乱窜。那天正好你在，我想着今后可以让你搭把手，让你也赚点零钱，所以就让你跑了一趟。怎么，你突然问这个只是确认一下吗？”
    商洛转达了韩行知的要求。
    “啊，知道现在还有小孩子惦记我几年前的作品，我还挺高兴的。确实当时那个作品我也很满意，现在复制一个给他也可以。我会标注上501号的，再给他签个押。”
    “哦~~那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也很高兴。”
    “那你就明天凌晨来拿吧。一个小玩意儿，我下午去放进炼丹炉，明天凌晨开炉时候就能一起完成——啧，干脆你今晚别回去了。我知道大半夜总是连环夺命打电话让你有些吃不消，我在长春宫给你安排间客房好了，你明天早晨跟我一起去玉熙宫。早晨再一起吃点蹄髈怎么样？”
    “好！”商洛觉得自己已经爱上大清早吃蹄髈的感觉了，总觉得不吃就不舒服。吃了之后才神清气爽。
    “不过你也记住哦，不要让我暴露了。因为你知道的吧，我们家以前总有些.木匠啊、铁匠啊，钟表匠啊，驯兽师啊之类的风评很奇怪的祖先，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在做粘土人，恐怕又会让老朱家的风评进一步受害。我猜锦衣卫可能也猜出来了一些，但为了老朱家的风评他们一直和我打哈哈，就当没看到。你也不要暴露哦，要不然我们这零钱就没得赚了。”
    “就是这样，明天给你。八大善人那里还有501号的，他会签上押之后给你。你能认得出他的签名吧？”
    “哦！！！”韩行知站了起来，“有签名就一定是真的了！八大善人的押是特别设计过的动物！有翻白眼的鸬鹚，翻白眼的鲶鱼，翻白眼的梅。有这个押就一定是他了！但我能要指名要鸬鹚款的吗？”
    “梅翻白眼是个怎么翻法好吧，我给你提一下。”
    “谢谢！太谢谢了！”韩行知抓着他的手就猛烈地摇晃，比那天刚来队里的时候还激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大哥让我上刀山，我就上刀山。大哥让我去折金枝，我就一定陪你去！”
    “喂喂，韩同学，你冷静一点。我只是个中间人，你用不着这样。”
    “不不不，你认识我八大善人，我不认识，你就是我大哥！”
    一旁的韩五“啧啧”地摇头：“小孩子啊，真好打发所以你愿意去了吧？”
    “当然去！这可是我大哥的事！我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可告诉你，叫他大哥你还差了辈分。”韩五没说下半句，因为十三太保要在一定范围内保密，剑首这么招风的头衔一下子传得太开可不太好。会让有心之人来挑战商洛。
    他倒是不知道商洛有什么本事。但剑修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砍死别人或者被人砍死都会出大乱子。
    “那么收拾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去锦衣卫衙门。今早晨东西到了，你们先去试试。另外.商洛，刚才你出去的时候陆槐阳打电话来了，他说你那里占线，让你有空回个电话给他。”
    “陆千户，是我。”商洛接通了电话。
    “你小子挺忙啊，我要见大内剑首还得排队是吧？要不要给你安排个背剑童子？”
    “啊，刚才有事，有事。陆千户你找我？”
    “武当山那边回信了，他们说.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给总结一下。总之他们好像知道你有一把很厉害的剑，似乎他们觉得你似乎不需要什么剑谱剑经什么的。所以他们打算送你一个‘剑鞘’。”
    “剑鞘？什么剑鞘？”
    商洛没搞明白，武当山似乎知道这里有一把“奇异”的神剑。但手机里面拔出来的手电筒还需要剑鞘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们过两天做好了就送来。总之我通知你一声，你注意收货就好。”
    “他们怎么送来？”
    “我不知道。大概发快递吧，也有可能找个道长来送货。武当山那边做事随缘，所以怎么送来都有可能。搞不好你哪天回去的时候，‘剑鞘’就搁在你的桌上了。你注意收着就好，就在这几天——你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姓韩的小子愿意来吗？陆良都等半天了，她吃了气海之后连拆了三个木人桩，正准备练练手。”
    “搞定了，一会就到。”
    “嗯，那我让那些罗马人准备好行头了，他们会带你练习一次。一二三四.还差一个。不过问题不大，也不是非得5个人才能下，他们说有信心让你一次通关。”
    (本章完)

 第126章 战斗力

    第126章 战斗力
    “有时候我发现，咱们这物流效率出奇地高啊。”
    昨天还在谈论装备，结果今天中午所有的装备都装箱送来了。连商洛都觉得这有些快得过了头。
    罗马人自己在那边拆箱，陆槐阳和商洛在旁边看着。
    “嗯”这个问题让陆槐阳想了一会，“大概是因为我们两边都有不少‘超凡者’在顶端运行这个社会。所以凡是重要的事情，全程都由超凡者来经手的时候，效率就会特别高。比如昨天敲定之后，罗马那边连夜就准备好了装具，同时连夜有宁和号从坤甸起飞直奔君士坦丁尼亚机场。整备之后，在凌晨飞回浦东机场，卸货之后直接装上运输机带来大校场的军用机场。45分钟后，就到了你面前了。”
    “我们之间的跨国对接也这么快吗？”
    “大明-大秦之间已经有几百年的盟友关系了，尤其是在这种突发事件的处理上，我们都有红色电话来互相通报，可以跳过双方的流程。所以你们上次在电话里多说了几句，就被接线员斥责了。那个电话确实非常重要，而且只有一部。如果你们占用了那个电话的窗口，那其他人可就打不通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当作某种，传呼机来用？”
    商洛当时想到的就是bb机，或者叫传呼机。一种非常有年头的个人无线电设备，也可以叫做“无线电叫人业务”。商洛出生的年头，这种古老的设备本身已经就成了历史的一部分，但它的用法很有趣。
    传呼机本身只有巴掌那么大，屏幕只有几个指甲盖大小，仅显示几行数字。当时的无线电资源也很宝贵，不可能为每个人都传递视觉和图像。于是就可以用这种传呼机来“呼”一下，然后传递一个公共电话亭，或者收听人所在地的号码。
    当然后来产生移动电话之后，这种设备在一夜之间就落伍了，仅保留在一些爱好者，或者医院这样的特殊场合中。
    商洛总觉得这个其他的飞信牌，本质上其实和传呼机差不多。因为虽然功能很全面，但每个人能够通过它来传达的信息规模实际上并不大。因为在其他人看来，使用飞信牌是一种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除了刚刚上手的那几天，恐怕没人会一天到晚都把精力投入到飞信牌里面。
    “传呼机？那是什么？”陆槐阳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商洛向他转述了一下。
    “还真是有趣的东西.如果大家都能用飞信牌的话，哪怕是简化版的，那么这个‘传呼机’的功能恐怕会是第一个普及的吧。毕竟只需要传送一行数字就好。至于公共电话亭，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正好可以拿来用。现在确实有不少修士比如伱们班的那个戚园，我和她父亲认识，她似乎就很适合使用这种简化之后的飞信牌，然后拿来当作传呼机使用。嗯我会和上面提议一下。”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目前所有的飞信牌都是道祖亲自给的，但道祖也不太管飞信牌挪给家人用的事。每个人都有好几块，换了新的就可以空出旧的牌子了。然而完整的飞信牌会消耗太多的精力，并不适合所有人使用。而如果小小的简化一下，就可以扩大到很多人手上，包括陆良也能用了。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对了，说到和上面提议，我差点忘了。怎么一天不见你就变成大内剑首了？你的剑呢？”
    商洛掏出手机，打开开关，然后反手一个振腕合盖打开“手电筒”。然后又振一次，甩开盖子，“手电筒”又收回去了。
    “就是这把剑。”他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开关。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不需要剑法了，普通的剑法给你也没用——不过天子陛下安排得确实很准。把你安排成剑首，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人要挑战你。我现在更感兴趣能容纳无形之剑的刀鞘是什么。如果武当山那边不要求保密的话，不妨给我看看？”
    “好嘞。不过我有个问题陆千户，你能不能打赢我？我不是在挑战你，我是在想自己现在大概是什么水准。”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陆槐阳抬起手，手上拎着商洛的书包。
    “哈？我的包？我不是一直拎在手上的吗？”
    “所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说实话，我绝对不会挑战你的。枪作为杀器很恐怖，拿在小孩子的手里就更加恐怖了。”
    “原来我是这种水平吗那好像还挺厉害的？”
    “对，你已经无敌了。如果是以切磋为目的，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剑首，甚至可以说‘天下无敌’。但是生死相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自己得提防着点，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么一说，商洛反而更有底了。他手上的剑可谓是“众生平等”，连距离天人只有一线之隔的高手也会忌惮他手里的大杀器。这就意味着天人级别以下的战斗，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一些还手之力，或者至少也要把剑亮出来好让对方忌惮。
    只是这也就意味着，他最好不要随时就把剑拔出来。这么危险的武器还是妥当收藏起来比较好，在需要的时候再展示给有威胁的人。
    “好了！”
    不远处，罗马人也拆开了行李。拆这么半天主要是因为航空运输的时候打了层框架，以此来保护里面那些并不太结实的魔法道具。
    木架子噼里啪啦散落在中庭里，露出了里面的黑色木箱。
    确实是木箱，可以看到些木纹，但整个箱子都被涂成黑色。箱子外面甚至看不到任何标记，也找不到可以打开的开口。
    作为乌鸦的提图斯走上前，在箱子的一角摸了摸，然后在一处机关上按下。黑色的木箱朝四面散开，这才展露出快递的“阵容”。
    5套“潜水服”，以及配套的盛满eitr药剂的水箱和钢瓶。
    潜水服的造型和许德拉部队的装备一模一样，只是略小一号，是儿童款的。
    不过上面并没有任何属于许德拉部队的标记。从之前的桌游判断，商洛有一些猜测——这不只是许德拉部队的行头，而是所有罗马内卫在进行英雄巡礼时的通用装备。
    (本章完)

 第127章 入夜

    第127章 入夜
    说明会开始后，担任讲解的人是提图斯。
    四个人分别穿着传习所和教习所的校服，坐在小板凳上。书包就丢在后面，四个人都是抛下下午的社团活动来的。
    “那么诸位震旦的少年英杰，我后面这些就是罗马内卫使用的燃素潜行装具。诸位要佩戴上这些装具才能‘入夜’。我先问下，有没有人玩过我们发行的《英雄巡礼》？”
    “我。”韩行知举起了手。
    “哦，这位少年看起来就是专业玩家。那么你有没有购买威力加强版？也就是《金枝》的拓展包并且通关呢？”
    “当然，我已经通关许多次了。”
    “很好很好！那作为震旦练气士，你应该在神秘学课程上知道这些桌游的本来作用。我们在向世界各地的玩家们寻求帮助，你们每通关一次都能为我们的英雄巡礼提供宝贵的参考经验。虽然为了保证诸位的安全，游戏和真实的英雄巡礼有很大的差别。但一些基本的概念是类似的。比如说这位，韩同学，伱知道为什么我们称呼下潜为‘入夜’呢？”
    “因为从符号的角度来说，夜是相对于白日的概念。我们不会说宇宙中有黑夜，因为根本就没有白天不是吗？只有那里曾经被人类认知过，但又重新‘沉没’的区域，才会被视为在‘夜’里。也就是人类的文明之光曾经照耀，又离开的地方才会有‘夜’。”
    “非常恰当的说法！但我在这里要告诉诸位，罗马内卫到底在防御什么。所谓‘夜’，现在只是点状的而已。内米湖的夜里有森林王，格洛斯特的夜里有柳条王等等。古典时代，他们认为希腊的山洞中存在着精灵的妖怪，就是因为那些山洞处在永恒的黑夜中，位于人类的认知之外。那么能够照亮黑夜的，是什么呢？”
    “是，灯？”商洛回答。
    “没错，是灯。换而言之，即是火种。让人类的文明跨越昼夜的，正是火的力量。震旦历史上也曾经存在过‘燧人’这样肩负了崇高使命的伟大之人，然而在更早的时代，在人类尚未掌握钻木取火能力的时代，火种是极其宝贵的。一方面，人们要使用火种来驱赶猎物，使用火种来烹饪食物，使用火种来渡过很冷的冬天。另一方面，又要看管好火种，避免它蔓延开来造成危害。换言之——既不能让火蔓延，也不能让火熄灭。控制火、驾驭火、保存火，正是‘看火人’的使命，也是罗马内卫的前身。”
    说着，他微微躬身：
    “现在，我很荣幸地邀请各位参加一次英雄巡礼。作为人类中超凡者，诸位都有资格肩负起看火人的使命。从人类文明萌芽开始，这就是在月光中守卫众人的光荣使命。虽然诸位并不是罗马内卫，但因为诸位都履行了一次看火人的职责，你们都将获得一枚荣耀的勋章。向罗马出示这枚勋章，就可以得到我们的盛情款待，我们也会提供在合理范围内的一切帮助。那么.”
    他顿了一下：“以下是一些注意事项。火是珍贵的，所以我们要去神力驻留的地方取出火种。火又是危险的，所以也请诸位注意以下的规则。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除了密特拉斯·赫利俄斯，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个名字立刻吸引了商洛的注意力：
    “赫利俄斯？它是，太阳神？”
    “不是只赫利俄斯。是密特拉斯·赫利俄斯——誓约之神，万胜的太阳，魔法的揭示者，冥界的引路者，复活之神，罗马军团和士兵的主座神。现代魔法中的许多要素都来自密特拉斯·赫利俄斯，尤其是和祭祀场相关的法术。我们的英雄巡礼，也正是依靠密特拉斯·赫利俄斯的祭祀场的帮助，才大大提高了效率。否则我们真的要像开展一次奥德赛那样一次旅行十几年才能回来，那可就什么都赶不上了。”
    “它和罗马的关系是？”
    “是盟友。正如震旦是罗马的盟友一样，罗马还有密特拉斯·赫利俄斯这样的神明作为盟友。所以诸位没必要把它当作神明来敬仰，你们恐怕也没兴趣敬拜这位异乡的神明。密特拉斯·赫利俄斯与罗马之间通过平等的交流，明确的规则，和白纸黑字的‘契约’来进行合作。所以说是规则，倒不如说是使用手册，详细阅读手册才能更好地使用赫利俄斯力量。有关内容已经分发到各位手上的文件夹里面了。”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具体与赫利俄斯之间的约定，诸位可以先阅读。我来说第二点：夜，顾名思义就是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而且在且仅在太阳落山之后出现。如果诸位在开始英雄巡礼后观察到了高悬天空的太阳，那就说明走岔了。请返回最近的密特拉斯·赫利俄斯祭祀场，那里是诸位的锚点。”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手表有大小两个表盘，用来便捷地进行时区的换算。
    “嗯时候看起来也不早了，文本上的内容可以下次再看。趁着这次机会，我先带领大家下潜一次——夜里不只有危险，还有夜宵。其实本来我们不能在震旦入夜，但在亚历山大的本次会议中我们和震旦方面达成了一些协定。双方的交感网络已经进行了有限的试连，通过亚历山大灯塔和大报恩寺琉璃塔进行。现在亚历山大正处在夜里，那就请诸位移步大报恩寺，我先带诸位去夜里的亚历山大逛一逛。哦对了，我听说商洛同学。”
    “是，我在。”
    “你在辟谷是吗？所以不能吃白天的食物。但我可以去夜里的亚历山大请你吃一顿，大家都去吧。在夜里吃东西不会发胖，而且和诸位的经常吃的仙根的作用会有些相似，只是作用在另一个方面。本次旅行的费用完全由罗马内卫承担，亚历山大那边会震旦语的人也很多，所以诸位大可放心游玩。那么，更衣室在那边，请更衣吧。我会在这里先帮各位加满水瓶。”
    (本章完)

 第128章 燃素潜行装具

    第128章 燃素潜行装具
    第一次穿潜行装具了他们些时间。这几套装具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潜水服——贴身而密封的面料几乎不透气。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但在这种天气穿上确实有些热。
    虽然是罗马那边的均码，但两边的都可以算是“长大平正”，同年龄段的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多。大体上，整套潜水服还算是合身。
    潜水服的面料包裹了脖颈以下的身体，只有手脚还暴露在外。面料的颜色是近乎于黑色的深蓝色，这种颜色比纯黑色更接近黑夜本身。
    商洛是最后一个穿好的。腿部被有弹力的面料包裹后，他突然察觉到有管线似的结构分布在腿侧。从外面不太看得出来，但里面可以感觉到。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衣服上好像有管线在排布？”
    “似乎是类似水管的结构。”文鸳托着胳膊，上臂绕着肩关节摆动，“这些管线不只是在腿上，在手臂上也有，似乎背后也有。不过不会阻碍行动，问题不大，就是有些热。还有什么要穿的？”
    商洛从衣服架子上拿下外套递过去——不只潜水服，这套潜行装具还包括外套一样的大衣。和贴身的衣服比起来，这套大衣上外挂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口袋、绑带、拉链、磁贴。有些拉链用来开闭口袋，有些拉链是为了固定衣角提供贴身的张力。
    这套光是口袋就有十几个，除了胸前、腰肋、衬里的口袋，袖筒里还有收纳小物件用的隐藏口袋。隐藏口袋有锁扣扣住，扣子松开的时候只要解除手腕的张力——也就是甩手，或者通过前臂肌肉的运动，就能让口袋里的东西弹出来落在掌心里。
    最大的口袋在左胸的心脏部位，口袋侧开，安置在并不趁手的位置，内里的空腔也很薄。
    “胸前这个看来是装防弹插板的。”文鸳一边检视着衣服一边说，“另外这套衣服竟然还内置了背带，看来是考虑到不穿的时候可以折叠起来系在腰上，或者挂在肩膀上。还有部件吗？”
    商洛看了看衣架：“还有两个附包，看起来可以挂在全身的许多地方。腰间，肩膀，或者腿侧都可以。”
    “这套衣服怎么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可能罗马人确实需要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仪式很复杂，多个口袋多一些容量。毕竟这又不是游戏的背包。”
    “这我就要纠正你一下喽。”韩行知提醒道，“《英雄巡礼》的背包系统是相当严格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背包卡，获得的物品都需要根据形状和尺寸在背包卡的卡面上放置表示物，尺寸不对都放不进去。”
    “那还真是写实的设定。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根据游戏设定来猜一猜罗马人的现状？比如，游戏里面存在无限背包的道具吗?比如可以无限收纳物品的戒指什么的。”
    “有哦，但是尺寸有限。是一个小小的口袋等等，好像和这个附包的造型很像。获得收纳袋之后，只要宽度是“1格”的物体，不管有多长都可以塞进去。当然塞进去之后重量还是算在你自己身上的，只是省了伱不停地算背包容量的功夫。很轻又很小的东西你可以一次带一大堆。”
    “游戏里一般用来做什么的？”
    “一般用来放箭矢、投矛、药剂、金币，还有重要的任务道具只有。主武器的话，长矛倒是可以往里面塞，但是太重了可能会让你失衡。”
    “很容易获得吗？”
    “起始没那么好获得。你需要购买《杰克与伦敦》扩展包，进入不列颠岛的伦敦故事线，然后通过一个叫做《欢乐满人间》的支线任务，从‘随风而来的玛丽·波平斯阿姨’手上拿到这个可以无限收纳小物品的手提袋。任务本身倒是不难，但是这个扩展包离主线故事太远了，还很零散。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罗马方面为了提高销量而开发的捆绑剧情包。你要想要得到那个无限收纳手提袋，就一定要买这个扩展包。”
    “原来那个手提袋是这么来的吗？！”文鸳也是刚刚才知道，“怪不得上次玩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一个一个从口袋里掏手榴弹，掏了五十多个出来。我还在想哪来那么大的背包能装这么多。”
    “你也会玩吗？”商洛问他。
    “基本都会偶尔玩一玩，《英雄巡礼》很畅销的。周末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可以聚在一起玩，不过自从我开始在锦衣卫实习之后就一直没去玩了.前几天抽空玩了半小时，就看见他们和变戏法似的往外掏东西。这几乎还是延迟很久发行的，他们最近的活似乎越来越多了。这个包是什么时候发行的来着？”
    “我打听到，似乎是3年不到。”韩行知回答，“在我们这里刚刚一年多。许多人就是冲着这一个道具，才去解锁伦敦剧情的。不过顺带也让开膛手杰克的传说传播开来了，毕竟整个扩展包的名字就叫《杰克与伦敦》.嗯?现在想来，会不会和开膛手杰克有关？这案子是你们在办吧？”
    文鸳点了点头：“其实这些罗马内卫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办理开膛手杰克的案子，它现在似乎是在玉京。我猜测他们发行这款桌游，并且把‘无限手提袋’拿来当作诱饵，恐怕是想要多收集一些开膛手的数据，好帮他们分析出对付开膛手的最佳方案。”
    “跟我们有关系吗？”
    “没关系，那是他们的事。让我们来主要是因为另外一件：就是商洛刚好撞见他们在举行折枝仪式，成为这一批唯一一个抵达试炼现场的人。现场的‘群众演员’向他分发了‘旧枝’，现在只有他能够帮罗马处理那一团火了。”
    “嗯”商洛也深以为然——这就是火。提图斯的介绍非常恰当，罗马人就是在使用火。
    人类固然是要用火的。对火的驾驭让人类文明攀升了一个台阶。
    然而火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一个不小心就能烧毁一整座山，乃至更远的地方。时至今日，人类当然不会再恐惧燃气灶里喷出来的火苗了，人类已经完全驯服了火。但作为新生的火焰，“光”还没有被驯服，它不能像燃气灶一样只需要按动一个按钮就能冒出来。
    (本章完)

 第129章 亚历山大之夜

    第129章 亚历山大之夜
    然而实际上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总有第一个在大火过后去吃烤肉的人。总有人能克服生物本身对火的畏惧，从火中获得力量，让整个文明扬升到新的高度。
    所幸，火是炽热的，这个世界也是炽热的。无论在哪一边，火都垂青于人类本身，没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之物凌驾在人类之上。只要控制、驾驭、保存火的力量，人类就能走得更远。这就是看火人的职责。
    “欢迎，欢迎。”提图斯在庭院里鼓掌，“欢迎四位看火人加入我们光荣的旅途，我先向诸位颁发一枚徽章。”
    他依次把小小的三角形递到4人手里。金色的三角徽章只有指甲盖大小，没有任何装饰。
    “这就是看火人的徽章。佩戴时请让底边和地面平行，箭头朝上。”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徽章是呈现“△”的造型。
    “佩戴的时候一定不能反过来。虽然我们的工作可以称之为‘神秘’学，但知识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来讲明意义——炼金术中△的标记，就是火焰的意思。倒过来就是水，而不是火了。三条边也分别象征了赫尔墨斯的三重伟大：神通术、炼金术和占星术。也象征所有知识的三个领域：人、世界、符号。3是个神圣的数字，也是个吉利的兆头。”
    闻言，四个人都把三角徽章佩戴妥当。实际上也不会佩戴反，因为这个徽章是通过卡扣来连接的。而徽章背后的卡扣并不对称，反过来根本就扣不进去。提图斯的提醒仅仅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也是为了告知4人一个原则。
    “那么诸位，你们大概也看出来了。在夜中潜行，需要的不是信仰、不是勇气，而是知识。我把最重要的知识再重复一遍：请牢记黑夜的定义。黑夜是地球的影子，黑夜里没有太阳，只有星星和月亮。如果发现你进入的‘夜’和我描述的情况不符，立刻原路返回不要迟疑。”
    四人都点了点头。
    “好，那么请到这里来拿旅途中必备的消耗品，eitr药剂。还是和刚才一样，我绝对不会保持神秘，我一定会告知你们‘自己在使用什么’，而不会让伱们进入迷狂状态，这非常重要。你们手上的eitr药剂，实际上是冥河的水。”
    “是斯提克斯河的水？”商洛问。
    “不，不知道你在哪听过‘斯提克斯河的水’。但大冥河的水不能喝，绝对不要喝。eitr是其他冥河的水，冥河不止一条。具体是哪条冥河的水，这是商业机密。你们只需知道冥河的水只是溶剂就行，因为你们需要吸入的东西不能被直接捕获，只能先标记再携带——那就是燃素。燃素溶于此条冥河的水中，所以你们实际上是在呼吸燃素。”
    “这是很重要的信息吧？”韩行知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不愧是资深玩家。如果经常玩我们的《英雄巡礼》就会知道，燃素是和生命值并列的重要资源，生命值归零往往不会导致游戏的终结，因为角色可以复活。但如果燃素归零，游戏将立刻中止，角色也会陷入永久性的‘死亡’状态，因为那象征着灵魂的寂灭。但燃素并不是冰冷的危险之物，燃素是炽热的机遇，也是释放超凡技艺时所需的代价。所以一定，一定。”
    他抓着手上的钢瓶：“在我说可以摘下来之前，请一定一定不要把呼吸面罩摘下。一定不要摘下，这是最重要的规则。”
    “我们一会去的亚历山大城里，可以摘下吗？”商洛问。实不相瞒，他饿了。就算是吃“夜里”的东西，他估摸着也总得张嘴来吃。如果用不上嘴，那吃东西的乐趣就没了。
    “亚历山大城不用。因为亚历山大有等灯塔，灯塔支撑起的‘燃灯场’是天然就充盈着燃素区域，可以视为安全区。之后我们要使用的密特拉祭祀场也是燃灯场的一种，不过只有房间那么大。亚历山大的燃灯场是西半球最大的一个，全球内仅次于大报恩寺琉璃塔。所以诸位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也请随时准备好呼吸面罩，以备不时之需。”
    锦衣卫衙门离大报恩寺并不远。大报恩寺是景区，但琉璃塔内部并不开放参观，周围也是非公开展示区。从后门进入琉璃塔下方后，里面空无一人，只要陆槐阳早早地等在那里。
    琉璃塔的门口，陆槐阳冲他们招了招手：“玩得开心些。”
    气氛和春游一样欢快，提图斯就像导游似的——这次不只是作为渡鸦的提图斯，还有狮子、猎犬等其他5个人全都到了。
    走在最后提图斯先和陆槐阳对了时间：“我们不会去太久，因为距离天亮的时间也不多。2个小时内就会回来，请在这里等我们。”
    交代完毕，提图斯最后一个走进琉璃塔内，关上了门。
    其他人已经等在了里面，代号“猎犬”的个体走在最前方。
    “各位注意一下，浅浅吸一口燃素就行。这次不需要溺毙，浅浅吸一口就行。然后不是顺着楼梯往上，而是往下。猎犬，开灯吧。”
    “啪”得一声，队列最前方的猎犬打开了手上的手电筒——周围的环境变得更黑了，如乌油一般的黑暗笼罩了向下的走廊。和上次向商洛展示的一样，只是更大些。
    “诸位，请不要回头，因为这个黑光灯也只能照亮前面。都准备好了吗？很好。猎犬，下楼梯。”
    一行人沿着楼梯向下，向下，向下。越是向下，黑夜就变得越发真切。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隐约在下降——刚才还有些热的潜行装具，现在起到了保温的作用。
    没走多久，似乎只走了一层。等上层照下来的最后一缕日光消失在最后一个人的视野里，猎犬停住了。
    他向黑暗中伸手，摸到了木门的声音。抬起门闸，拉开大门，银色的光芒从门里照射出来：
    月亮，巨大的月亮占据了半个天穹，把夜空和海面都映成亮银色。海浪拍击海岸的沙沙声被喧闹的人声盖住。
    从亚历山大灯塔的一层出来，学者之城亚历山大就在防波堤的尽头：
    “欢迎来到，亚历山大之夜。呼吸面罩可以摘了，要吃冰淇淋的游客请跟我往这里走。不过先拿好这些，这是德拉克马，一人先拿20个，不够再找我要。吃夜里的东西，一定要付钱哦。”
    (本章完)

 第130章 历史的切片

    第130章 历史的切片
    亚历山大灯塔在防波堤的末端，距离城里还有几百米。这里没有什么摆渡车之类的东西，只能自己走过去。
    罗马人不太会营造雅致的景色。但这道防波堤立在海水里，直面两侧的波浪。没有山峦或者建筑的阻挡，巨大的月亮一览无余。魔法的奇观直截了当地展示于前，亮银色的天穹和海面就是这处风景的画框。
    不过在防波堤上，商洛的注意力还没放到周围的景色上来。他还在回味“eitr”的味道。
    eitr的味道就是水的味道，但却是冰冷的。面罩将eitr药剂雾化成水汽吸入进来，仅仅是吸了一口，他就像堕如冰窟一般寒冷。不是躯体上的寒冷，而是一种孤立无援，要漂泊到这个世界之外的寒冷。就像在太空中俯瞰地球，地球只是毫无依凭地飘在无尽的深空中，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飘走。
    “还在发冷？”走在他面的提图斯看他半天不说话，也猜到了一些，“我们第一次吸入eitr药剂也是这样，而且是六倍通感不过别担心，只是心理上的冷意，你的体温没有降低。贴身的潜行服也是保暖的，你一会就会暖和起来了。”
    “你们每次都会这样吗？”
    “未必还会有，但也未必会消失。心理上的寒冷需要适应，而取暖最好的办法就是交流——伱看，现在还冷吗？”
    “嗯？”他还没发觉，但现在确实不冷了。
    “因为灯塔在你背后，城市在你前面，你们也不是孤立无援的。所以这种冷意很快就会消失。真正可怕的寒冷，是陷入到无光的黑夜里的时候，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驱散的寒意。嗯不过你们倒是不会面对这种。就算是森林王，它也不会给人寒冷的感觉。所以大可放心.嗯，等下，要过安检了。”
    他看了看后面：“暂且都不要说话，检查一下自己佩戴的徽章，有安检要过一下。”
    防波堤的尽头是一道关卡。木头捆扎的栅栏和拒马拦在路上，一队罗马军团兵站在路后面。
    看起来像是真正的罗马军团兵。穿着锁子甲和板条组合成的甲胄，为首的百夫长戴着马鬃似的头盔，其他人则手持盾牌和投矛。
    百夫长抬起手，用古典拉丁语问话：“站住。什么人？”
    “io triumphe！所有人都佩戴好了。请检查吧。”提图斯指了指自己左胸的金色三角。
    “io triumphe.”百夫长用军礼回应。在他看来，提图斯和他一样都是罗马大军的一员。
    百夫长看了看后面的人，他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商洛的身上——目光相交时，他隐约能看见那百夫长的眼睛里似乎有灯火似的微光在跳动。
    “没问题，过去吧。”百夫长下令搬开拒马，也让后面的军团兵让开。
    提图斯带走先走，然后是商洛。
    “等等。”百夫长喊了一声，“这几位是，丝国人？”
    “是的，他们就是从织造丝绸的国家来到这里。就是领土广袤无际、人口众多。法律严明，持正不阿。每个人都平和度日，永无战争。每个人的双眼中充满光辉夺目的正义，每个人都能活到200岁的seres国。”
    “哦，欢迎来到亚历山大，我的朋友。”百夫长微微低头，露出微笑。
    商洛听不太懂拉丁语，但友好并不需要通过词句来表达。他也向百夫长点了点头，一行人就这么过去了。
    “刚才那是？”他问提图斯，“那些是罗马人？”
    “嗯，是罗马人没错，但他们是过去的罗马人。在建设亚历山大的时候，我们会在历史中寻找需要的切片，所以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你可以把他们当作是玉京地铁的检票闸机。”
    “哈？”
    “嗯，就是检票闸机。虽然这么说自家的祖宗有些奇怪，但他们其实承担就是这样的作用。他们是根据需要来剪切的，比如他们会对震旦表示友好。因为从古典时代开始，我们就已经向往着丝路那一头的国家建立联系了——虽然当时只是想要买丝绸，学一学稳定的君主制，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所以这道闸口，只会放你们过去，不会放过去任何蛮族。至于我嘛。”
    他指了指自己：“我本人就是罗马人，不需要识别就能通过。我向他行了军礼，他也用军礼回应，就说明他知道我是罗马军团的士兵了。”
    “他们，有自我意识吗？”
    “很遗憾，他们没有。”提图斯摇了摇头，“他们只是经验的集合，无法再产生新的经验了。就像一台已经制作完成的机器，一副已经完成的画作，一张已经拍好的相片。嗯，你可以把他们当作相片来看待。他是当年那位罗马人的完美复刻，但毕竟不是他本人。你在前面还能看到许多类似的东西。嗯比如那边。”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家烤肉店：“这家店整个都是切片，我们从那个时代的亚历山大搬运过来的。与其说是店面，倒不如说是.”
    “自动贩卖机？”
    “啊对对，就和玉京街头到处都能看到的自动贩卖机一样。罗马的自动贩卖机就长成这样了，其实原理也差不多。里面有预先设定好的行为逻辑，然后定期补货，你投币给它，它就会把商品给你。大概唯一不同的是外形，因为毕竟是我们祖先的‘相片’，还是得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就像刚才我也对着岗哨行军礼一样，你不会对着检票闸机行礼的是吧？”
    “不会，但爱护公物都是一样的。”
    “嗯，像这样就行了。”提图斯点了点头，“保持尊重，但也保持一些距离。毕竟这些相片都不会再产生新的经验，所以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进去就好啊，到了到了，那个就是冰淇淋摊子。那是3世纪大马士革一家非常有名的冷饮店，我们拍摄下来之后冲印了许多张，这个城里就有十几个，非常畅销。拿好你们的德拉克马，把银币给他就行，他会把冰淇淋给你。就像自动贩卖机一样简单。”
    (本章完)

 第131章 大马士革的冰淇淋

    第131章 大马士革的冰淇淋
    亚历山大在“六个罗马”中象征着炼金术的顶点，这里也是学者的城市。整座城市都在缪斯宫的贤者议会的管理下，高墙将包围在其中。
    亚历山大图书馆是这座城市的中心，这座巨大的神殿式建筑已经被掏空了。象牙般洁白的巨大立柱依然是图书馆的外立面，但内侧已经装上了玻璃幕墙。亮白色的内透灯光从图书馆的每一层照射出来，也从巨大的玻璃顶里照出来。
    就像巨大的温室房一样，这座图书馆昼夜开放着，无论是在白天的亚历山大还是夜里的亚历山大。这里也昼夜都有学生光顾。
    冰淇淋摊开在图书馆前面的广场上。学生的钱最好挣，哪里都一样。三三两两的学生拿着冰淇淋和卷饼走在广场上，还有一些在排队。
    小贩卖力地摇着冰桶，冰桶上的铜铃铛和夜晚的凉风一齐摇晃。商洛一行人走到冰淇淋摊的时候，排队的学生还剩下三个。
    似乎是为了区别于城里的其他“npc”，这里的学生都穿着睡衣和睡裤，戴着可爱又经典的圆锥形睡帽，睡帽上画着星星。有的是满天星，有的是一颗星两颗星，从6到16岁的都有。亚历山大的夜里一尘不染，他们也都没有穿鞋，而是赤足在这里站着。
    风把陌生的气息吹到了前面，站在队尾的是个小女孩。穿着蓝色睡衣，睡帽上有两颗小小的星。短短的卷发从塞满的睡帽里露出来几丝，小小年纪的发量就非常足。
    她和商洛对视了一眼。
    “一定要排队哦。”她用流利的汉语开口道。
    “啊？哦我一定会排队。”
    “我的意思是，你是第一次来吧？你一定要坚持排队哦！要排队，才能吃到好吃的卷筒冰淇淋。”
    一旁的提图斯解释道：“这家店其实卖三款冰淇淋。雪葩冰淇淋、波萨冰淇淋，和卷筒冰淇淋。雪葩是把冰淇淋球泡在果汁里，然后用奶油封好；波萨是把奶油和麦芽一起混合后用大木槌捣打，制成有弹性口感的圆锥形冰淇淋；雪葩和波萨都不需要等，从冰柜里拿出来就行。”
    他又指了指“叮铃铃”旋转着的冰桶：“如果要吃最有特色的卷筒冰淇淋，就得要排队了。根据你需要的口味，会把调味之后的冰淇淋原浆浇在冰桶上转圈，铲下来之后会变成一个厚厚的卷筒，卷筒上可以加酸奶、果酱和坚果碎。”
    “啊那我吃.”商洛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他回头问其他三个人。如果要等的话，大家还是一起等比较好。
    “我无所谓。”韩行知推了推眼睛，“倒是有点渴，来点带果汁的吧。”
    “我要吃有弹性的！”文鸳回答，“我还没吃过有弹性的冰淇淋。”
    “那伱呢？”商洛问站在后面的陆良。
    “无论吃多少，都不会发胖吗？”
    “应该是的。我现在正在辟谷，我也可以吃。想来这是夜里的东西，大概夜里的东西装在另一个胃里吧。”
    “实在是实在是太美妙了！我每天都在忌口你知道吗？”
    “额我看得出来。上次去你家吃饭的时候，你家的炖肉味道不错，但一桌子全都是各种意义上的炖肉，只有一道是炖茄子。”
    “因为我爸让我多吃肉，多吃肉才能健壮身体，他说会吃的人都这么吃。”
    “有一说一，会吃的人确实这么吃。”他在朱先烯每次都是吃到饱。连道祖都没有干涉朱先烯的饮食，想来这么吃对修仙是有好处的，至少没有坏处。
    “所以给我吃点水果吧！吃点素的。我想吃点正常的果汁。”
    “那就是雪葩喽？嗯.我来想想。”
    既然其他人都不打算等，他也就不等了。听描述来看。波萨似乎是雪顶果汁，再搅和一下或许能变成奶昔的口感。奶昔的话，他以前喝过。
    但是这个和麦芽一起捶打过的冰淇淋，这个就很有特色了。不愧是3世纪大马士革著名的冷饮店，这个点心很有创意。
    “那决定了，我要吃波萨圆锥冰淇淋。”
    “啊啊啊啊！”队伍前面的小女孩站了出来，“气死我了！我都说了圆筒冰淇淋最好吃。啊啊啊！你为什么不吃！气死我了！”
    没有说服商洛，似乎让她幼小心灵蒙受了巨大的打击。
    商洛弯下腰对她说：“但是大哥哥我啊，今天有些忙。你看到我们的衣服没有？我们不是亚历山大的本地人哦，我们很忙。所以小妹妹你看”
    “我请你吃！”她举着一枚德拉克马银币，“我把位子让给你！我的就快做好了，草莓味和蓝莓味的。因为你是客人，所以你一定要尝尝卷筒冰淇淋！”
    商洛拿着小纸盒走出来，纸盒里面装了一个大大的卷筒，像抽纸一样卷成厚厚一个圆柱。红蓝两色的冰淇淋互相缠绕在一起，分开吃和一起吃都别有风味。
    “嗯，味道确实不错~”好吃得下巴都要皱起来了。第一口就是非常充足的奶味，而且口感也意外地相当不错。绵密中带着韧性，融化后又有奶油顺着舌尖流淌下去。这是真正的从历史中流淌出来的味道，是罗马内卫在千年历史中甄选出来的最佳风味，最后的最后才呈现在这个小小的冰淇淋摊子里。
    摊主空出手收下的银币，在清水里洗涤之后又开始做下一个。永恒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正是这个幸福的笑容才让他被拍照下来，被留存为经典。
    “咦~~”一旁的陆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骗小孩的冰淇淋吃。”
    “是她自己要请我吃的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吸引别人来投喂”
    “是这样的。”文鸳点了点头，“有些特殊的体质总会吸引点什么，比如我总是会吸引到子弹。我刚才也在担心吃这个冰淇淋会不会吃到冰块。会吗？”
    他问旁边的提图斯。
    “我从你的师父那里听说过。但在这里你可以放心，那个冰淇淋摊只是个历史的剪影，所以出产的冰淇淋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一样的品质。嗯，除非摊子出问题了。”
    “这也会出问题吗？”商洛问。
    “就像自动贩卖机一样，剪影偶尔也会出故障，有些学生总爱和他们对谈，弄坏了许多剪影。下面的安排是.”
    忽然，一声罗马圆号从亚历山大灯塔的方向响起。
    “你们的运气不错嘛。”他看了文鸳一眼，后者没发现，还在吃着冰棍。
    “那么下一场，我们去看凯撒的凯旋式好了。凯撒就快到了。”
    (本章完)

 第132章 如闪电般归来

    第132章 如闪电般归来
    【凯撒，你们的运气不错嘛。】自从抵达亚历山大就一直没说话的阿波罗尼娅，她说出了和提图斯一样的话。
    “凯撒来了，不正常吗？”
    【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放松时间。但凯撒，可不是经常能见到。你听说过照相机可以拍摄走灵魂的传说吗？】
    “那是谣传吧？难道是真的？”
    【一半对一半。照相机确实可以拍摄走一些东西，但不是灵魂，只是剪影而已。是某人在此刻一切经验的集合，将其凝聚在胶片上就是这样的剪影了。拍摄这种剪影对人不会有任何影响，就像给伱拍照的时候，无论冲印多少次，都不会让你变得魂淡吧。】
    “我怎么感觉耳朵有点痒？你是不是在变着法骂我？”
    【没有没有，我是在客观描述一种心理现象。就是有些人觉得，拍照之后会让魂魄变淡什么的。实际上照相机并不会摄取，只是‘接收’光芒而已。人的一生中充满了许多动人而璀璨的时刻，光就会从中‘流溢’出来。光的流溢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魔法现象之一，相机可以将其记录。】
    “那凯撒的问题是？”
    【本体不能复制，但流溢出来的光可以。而凯撒他的问题是——他的剪影，无论何时，有且只有一个。】
    “哈？那他是本体来了？”
    【他的形态是剪影，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从抵达亚历山大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剪影的双瞳中都有火苗在跳动。那就是流溢出的光，跃动的光以燃素的形式驱动着剪影。因为没有魂魄的遮蔽，所以光直接暴露在外。】
    “那凯撒”
    【是的。罗马人确认过凯撒的眼睛，确实有火在燃烧的，就是有亿点点大。凯撒的底片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冲印，现在连底片在哪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凯撒的身影就出现在罗马各地的夜里，并且举行凯旋仪式。】
    “这可以当作是，某种历史的重现？毕竟凯撒确实在罗马各地都举办过凯旋仪式。这还是在经验范畴吧？”
    【是的，一开始是这样。直到某一次，凯撒出现在了新安条克，并且以帝国大厦为塔，开始了凯旋仪式。】
    “.”
    商洛意识到了问题：凯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过新安条克。新安条克在新大陆，是建立在曼哈顿的大都会。那里本来叫做新约克，驱逐了科技蛮夷后就改名成了新安条克。凯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过那里，更不可能知道落成还不到30年的帝国大厦是什么。
    “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我也不知道虽然没有加冕，但凯撒是罗马的君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人们也欢迎凯撒的到来，就像节庆一样。君士坦丁堡方面正在调查，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凯撒也作为‘英雄巡礼’的对象来讨伐。因为凯撒总是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时候讨伐凯撒难道复刻元老院的一人一刀吗？】
    “倒也是。那就这么放着？”
    【就这么放着已经好些年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要还能跑，就不要动他。夜里的怪东西本来就有不少，不多这一个。与其担心，不如当成节庆来看吧。我记得亚历山大这里的凯旋仪式还挺有趣的。】
    雄壮罗马圆号吹响，军团兵迈着齐步在从大街上路过，瓣从无明处飘降下来，垫在街道上。散了课的学生都挤在路边观看，年代久远的切片也和凯撒的臣民一样行礼。
    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屹立在战车上。托勒密王朝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站在他的身侧。就像神王和他的王后一般，金色的神明驾驭着金色战车，穿行他的神国里。
    这是当年凯撒击败托勒密军之后，驾临亚历山大的情景。作为罗马人的君主，凯撒向路边的学生挥手致意。虽然跨越了千年，但这是罗马人对罗马人的回应，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里最奇怪的就是商洛一行人了。他们也站在路边，目视着凯撒的战车逐渐靠近。
    圆号的阵列从面前走过，接着是齐步的军团兵。金色的凯撒徐徐通过——然而战车虽然未停，凯撒的眼睛却看了过来。
    熊熊的燃素之火在他的眼中悦动着，他的光无比充实，甚至几乎要占满整个眼瞳。
    似乎是注意到他们来自东方。凯撒在微笑之余，用手捻起自己那紫色丝绸所制的“托加长袍”的一角，向他们点头致意。
    “果然.他在观察，他有自己的意识。”
    光是眼神相交的那一刻，商洛就可以确定那躯壳里跃动着的是真正的灵魂，或者至少也离真正的灵魂不远了。
    “军团兵，比以前更多了.”提图斯念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话。
    不过这难不倒阿波罗尼娅，她把这段话放大到了商洛的耳朵里。
    “凯撒在变化吗？”
    【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每次都有一些微妙的改变，比如克里奥佩特拉只是第二次出现，最开始来亚历山大的时候仅有凯撒一人，也没有军团兵和瓣。甚至，你向海上看一看。】
    商洛看向海面的方向，那里隐约有烟柱在腾起。
    “海上也有？”
    【是的。凯撒来到亚历山大之前，他先和托勒密军队交战过。现在凯撒出现得越来越完整，可能下次在亚历山大出现时，事件恐怕会变得更加完整一些——当年凯撒军的弩炮击中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火弩焚毁了60万册图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缪斯宫的贤者们应当会做出一些反应，至少应该先把消防车调过来有备无患。如果真的在海上打过一场再来，缪斯宫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在这里凯旋了。】
    凯撒的队列越来越远，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有不少学生跟了上去，转过了街角，圆号声也渐渐远去。
    “嗯”商洛低头看了看，冰淇淋上也沾了些天上飘落下来的，还未触碰过地面的洁净瓣。是鲜红色的玫瑰瓣，玫瑰是君王的象征。
    用勺子舀起冰淇淋，他把冰淇淋连带着瓣一起吃到嘴里。
    “是真正的瓣，口感和香气都一样。看来已经不远了。不过这对罗马似乎不是一件坏事？我看这里的罗马人都很希望他如闪电般归来嘛。”
    (本章完)

 第133章 白昼

    第133章 白昼
    凯撒的队列消失在街道的末尾，圆号声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沉寂下来。这些号声并未像真正的声音一样传播，得在仪式的现场才能听到。
    瓣落在提图斯的手背上。他闻了闻，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虽然谈不上如临大敌、畏惧之类，但他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么，我们的游览继续，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下一站我们去”
    话音未落，身后的一个公共电话亭响了电话。
    “抱歉，是找我的。麻烦你们在这等一下，不要乱走。”
    虽然是公共电话亭，但他立刻就判断出“交感连接”的指向在他这里。
    没来得及多解释，他就进了电话亭。
    【喂，要听吗？】阿波罗尼娅问。
    “你能把信号转过来？”
    【直接转过来当然是不行的。对交感通信的观察等于拦截，只能从端到端，对人绝对加密。不过我可以转述给你，因为我不是人，嘿嘿。我对付这些罗马技术还有不少小妙招的。让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咳咳。】
    阿波罗尼娅咳嗽了几声，开始模仿两个人的对话：
    【是，没有发现白牛。凯旋式并不完整，但士兵的数量正在增加。】
    【作为军团的一员，伱应该知道凯旋礼的意义——凯旋礼，顾名思义，是在战胜之后才举办。那么凯撒到底是在哪里获胜的？你们难道不知道？】
    【抱歉.如果我们知道，元老院会尽快和缪斯宫的贤者议会方面通报。】
    【贤者们认为，凯撒是知识之劫。他的归来或许对罗马的其他部分有利，但他恐怕会摧毁亚历山大图书馆。如果有机会和凯撒进行接触，请你务必对他说明情况。】
    【但凯撒目前只是其本身的剪影，他无法接受新的经验。所以就算我们警告他，他也无法获得这些信息。但我会向元老院申请，加派一些内卫来保卫亚历山大。但请贤者们理解，目前各地的防务都比以往更加紧张。‘卡迭石战场’的异动还没有查明。】
    【卡迭石战役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你们还没完成吗？】
    【是的。如果再加上从凯撒手中保卫大图书馆的工作，卡迭石方面的调查恐怕还得继续延期。】
    【那么.】电话那头停了一会，【贤者们认为应当以确保对‘卡迭石战场’的调查为先，法老们的可能存在的威胁远比凯撒更大。凯撒的问题，我们会自行准备。但请不要怪我们做出过激的反应，我们会采用一切手段来保卫大图书馆。】
    【等等.只有这个，请你们冷静！大图书馆很重要，但凯撒对帝国也很.喂？？喂？？】
    【嘟嘟嘟嘟~】阿波罗尼娅模仿着电话的忙音，【看来我们的乌鸦先生被挂电话了哦。】
    “他们还真辛苦啊缪斯宫和元老院方面是互相独立的吗？”
    【是的，六个罗马大体上都互相独立运行。不过君士坦丁堡的元老院在总体上代表罗马帝国对外进行交流，比如和大明进行外交，以及与赫利俄斯签订盟约之类，都是由元老院负责。但如果涉及到知识，就算是元老院也无法动摇缪斯宫的决定。此处的夜是亚历山大之夜，不同的夜有不一样颜色哦。】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介绍什么巨型的主题公园？其他地方是什么样的？”
    【还别说，确实很像，还都有自己的主题。亚历山大是历史文化主题，新安条克是大都会主题，罗马城的主题是节庆与狂欢。叙拉古那里嘛，是度假的，那里有西西里的美丽月光。最特别的就是君士坦丁堡了，那里的日夜是混淆在一起的，因为明月永远高悬在君士坦丁堡上空，不分昼夜。所以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君士坦丁堡里都有剪影在工作。】
    “啊，所以君士坦丁堡一定要保持原状的原因就是.要保持昼夜一致？”
    【是的。因为剪影们不能受到太多信息的刺激，所以迪奥多西墙内只能保持历史风貌。所以刚才的冰淇淋，你白天也能在君士坦丁堡吃到哦。】
    “那特尔斐呢？好像还有特尔斐没说。”
    【特尔斐？啧啧，那里不是主题公园啦。特尔斐是白天睡觉，夜里才是工作时间。要说哪个最好，我还是喜欢亚历山大的夜。这里的夜是给哲人们放空思维的时间，拿出巴克拉瓦吃冰淇淋就好。好好休息，迎接新的一天，这本来就是在夜里应当做的——当然熬夜玩到天亮也是学生时代的宝贵记忆啦，只是现在其实天快亮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喂！喂！”电话亭里，提图斯依旧在试图拨号。然而对面似乎也在准备白天的到来，没人来接听他的电话。
    东方的天穹正在渐渐变成白色。金色的马车出现在地平线上，拉开了白昼的天幕。
    【来了.他来了.】
    “谁？”
    【啊，你那个炉鼎的父亲。往东边看。】
    商洛看向了东方——太阳马车也越来越清晰。它代表着太阳的本体，虽然像真正的太阳一样耀眼，却意外地可以用双目直视。金色的身影驾驭着马车，就像过去的每一日一样。法厄同的“固化”似乎并未影响到这位父亲的心境，他依然在履行自己的职能。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回去吧。”提图斯从电话亭里走出来，“抱歉一会我要失陪一下，我得去一趟缪斯宫。把你们送回琉璃塔之后，我会再折返回来。请转告陆千户让他不要担心，我会在玉京的夜里回来。”
    虽然游览的时间并不长，但商洛觉得不虚此行——主要是因为那个冰淇淋确实很好吃。走到防波堤上时，他的冰淇淋还没有吃完。
    岗哨和来时一样放他们通过了。然而前方却有人先于他们走在防波堤上。本着先来后到的顺序，他们得等那些人走出来。
    学者模样的人排程一列从灯塔里走出，都穿着白大褂，大多数都戴着眼镜。夜晚的休息时间过去，白天正是他们工作的时间。
    然而对商洛来说，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似乎还走在前面。
    提图斯伸手让他们往后站一站：“稍微给工作人员让让路，灯塔计划的工程组来上班了，他们带了不少设备。嗯你们看见前面那位没有？你们的同乡，那位首席造相师商不患，从震旦请来的，你们或许认识？诶对了，他和商洛你的名字很像，他是你的什么亲戚吗？”
    今晚先一更，白天会再三更的
    (本章完)

 第134章 商洛 商不患

    第134章 商洛 商不患
    商洛站在路边。
    商不患，走到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
    商不患走过去了。
    这是离开旧金山之后，两人第一次的会面。会面结束了。
    “嗯？你们不是亲戚吗？还是说，是远亲？”
    “这就是我们家的相处方式，我们家就这样。”这情况在商洛的预料之中，“前面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了吧？”
    提图斯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送到琉璃塔的门口再折返回来。我们怎么能放心小孩子在夜路里面走呢。来来，返程的游客请在我后面跟好，我们要回程啦。”
    琉璃塔的门口，陆槐阳正坐在马扎上喝茶。中间摆了个小小茶几，报恩寺的方丈也坐在旁边。一边喝着茶，中间还摆着几个麻油绿豆糕当作茶点。
    “说来，方丈，这个麻油绿豆糕是怎么来的？”
    “哦呦，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想当年太祖皇帝出家做僧侣的时候曾经饿倒在路边，结果突然就有路过的和尚看到冲天的祥瑞之气。和尚们赶到太祖皇帝身边时，手上正好带了麻油绿豆糕。太祖皇帝一吃赞不绝口，一鼓作气就跑到了义军那里。后来啊，太祖皇帝大宴群臣，就拿出了诶？我说陆千户，你们下午没事做的？为什么在这里吃了一下午茶？”
    “把开膛手的案子甩给了那些罗马人，我们现在又没事做了。虽说我们是修道之人，但我们也入世。这一天到晚吃茶也不是个办法。”
    “天子那边，用不着人吗？”
    “天子这人除了炼丹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南镇不查案子也没什么事情做。所以我想问问，师父我呸，方丈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
    “无非是扫塔，扫塔和扫塔而已。”
    “那伱在这住着，还习惯吧？”
    “一开始不习惯。不用陪先皇打球，你看我都胖了一圈。每天就是扫塔，扫塔。扫着扫着，就习惯了。习惯着习惯着，就当上方丈了。”
    “但是师父，你的军籍还挂在锦衣卫，你随时都能回去。”
    “还是不了吧。这座塔，总得有人在这里看着。傅远山师弟偶尔也来看我，他现在可比当年见面时还要年轻不少。”
    听到这里，陆槐阳要去捻绿豆糕的手停了下来：“那师父，您还想筑基吗？”
    “可能，是缘分未到吧。前些天去医院检查.”
    “师父！师父你不会得了.”陆槐阳的脸上显露出悲怆之色。
    “你就那么急着来吃席？不是绝症，不是绝症。医生说胖了，年纪这么大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我记得年轻时吃得也很清淡，但自从陪先皇打球开始，每天早晨不吃点肘子就浑身没力气。”
    “您不会没忌口吧？”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然是忌口。所以我吃的是素肘子，是酱过的素肉。照理说这是香客们吃的仿荤斋菜，和尚不该吃这些。但我进来时就没改这习惯，吃的还是这些仿荤的素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筑基的事情就放下吧。”
    “您还在记挂着文雁的事？”
    “他儿子最近怎么样？”
    “很好的孩子。虽然不怎么认真，但会是好人的。”
    “和他父亲一样啊，是个好人.只可惜，没有看透天机。筑基岂是这么简单的事，他神消道陨的时候连道祖都叹息了一声。”
    “我们最近还有一个，刚入门今天就被天子陛下点为大内剑首，是那位商不患的儿子。他也有一份机缘，您觉得他能成吗？”
    和尚叹了口气：“筑基能不能成，其实在筑基之前就该知道了。筑基，总是毫无悬念。该成之时就成了，不成就不成。文雁筑基不成，从来就不在于运气不好，这里头从来就没有什么运气。”
    陆槐阳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难道是”
    “嗯，你自己知道就好。一直跟惯了道祖的先皇陛下，当时也叹息道：道祖，最是无情。不过我但听说道祖见了他？那个商洛？”
    “是的。他还没回玉京之前，道祖就指名要见他了。”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意义？”
    陆槐阳点了点头：“道祖是天，众生是地，这世间的常理向来就是‘绝地天通’，唯有天子能够沟通天地。而道祖要见他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老和尚望着陆槐阳。
    “要么，道祖想让他当继任天子。但不可能，道祖的人情也仅限于他的骨血之上，道祖不可能让别人担当天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说吧。”陆槐阳有些犹豫，但老和尚还是拍了拍他的背，“说出来，你会舒服些。”
    “第二种可能是:道祖，不是在找天子的继任者。而是而在找‘天’的继任者，找他自己的继任者。”
    陆槐阳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推论。天要变了，就在眼前。
    “师父，这可能吗？”
    “先皇给我看过一本很有趣的侦探小说，里头有这么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着：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即使是道祖，他曾经也是飞元真君、万寿帝君、忠孝帝君，而非现在的那位‘日宫太丹炎光郁明太阳帝君’。”
    “.”陆槐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他自己知道吗？”老和尚问。
    “我猜他大概知道一些，但还没有确信。似乎道祖给他安排了一些任务，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当然要帮，但是一定不要逾矩。我想道祖看重的除了根性，应当还有立身的方略。道果可以慢慢修，道心得从一开始就种下。如果一开始就道心不稳，后面也不可能走得更远。但我总觉得.”这下连老和尚都犹豫了。
    “师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道祖招人，又不是应聘是吧？根本就不用看根性、人品之类。道祖招他入门，非他不可的理由，是天意。既然是天意，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全都是天道。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道祖都不会改变心意。所以道祖可能根本就不是在考核他，而是在和他对话。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后继者会是什么样。总之你们谨记，一定不要逾矩就好，然后进一步去排除其他可能。嗯？他们回来了，去开门吧。我去拿扫帚，人来人往地带了些尘埃进来，得扫塔了。”
    (本章完)

 第135章 情报

    第135章 情报
    再次回到地面上，看到了门缝里的阳光，刚刚饮用下冥河之水的寒意立刻就消失了。另外这次的感觉其实也没有出现第一次那么强烈的寒义，感觉就像喝了一瓶无痛液氮——
    感觉上类似那样。如果真正喝下去那么冰冷的东西，消化道会感受到的应该是和烧灼类似的疼痛，而不只是单纯的冷。冥河之水的寒冷不在物理上，但在“感觉”上确实有那么深入。所以可以创造出现实中并不存在的，饮用“液氮”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三人：他们倒是很正常。
    其实商洛一直想问来着，他们第一口喝下去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
    他问了问后面的文鸳。
    “冷？要说冷的话，确实是有。但喝到胃里就没感觉了，总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暖它。你们呢？”
    韩行知给出了类似的回答，但陆良补充了一句：
    “似乎是真气。我只有瓶装气海这一个气源，所以感受更直接一些。我能感觉到冷意在和真气的暖意中和，两种力量似乎有冲突。但冲突之后，似乎并不会消解彼此。嗯很奇怪的感觉。”
    “对了，你们每个人都把情况说一下。”后面的韩行知掏出了小本子：“走之前陆千户给我安排了任务，我得把你们每个人的感受写下来，然后把报告提交上去。啧，所以硬是把我叫来，原来是缺个打杂的。我再重复一下伱们的话。”
    韩行知站到了侧面：“文鸳一切正常，只有一瞬间感觉寒冷，这个我也一样。陆良也觉得一切正常，但能感受到真气在和eitr药剂的冷意互相冲抵。商洛你呢？既然你最先问，你的感觉是不是很强烈？”
    “是的。而且似乎那些罗马人每次的旅途都要这么‘冻’一下，只有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适应。”
    “啧啧。”韩行知一边摇着头，一边记笔记，“那些罗马人还真是辛苦啊。我回去再补充一些，晚上就能交差了。现在几点来着？”
    “咿！”文鸳掏出来牌子看了一眼：“才三点钟不到！根本就没有过一下午嘛。要不我们还回学校？”
    陆良点了点头：“我没意见。你们两个也回去吗？行了，都没意见就都回去。别缺席一整个下午，要算缺勤率的。”
    这些算是学生之间的问题，不好在陆槐阳这样的“家长”面前讨论，要不然怎么都得回学校。现在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自己决定和“碍于面子一定要回去”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确认之后，最前面的商洛才打开大门。
    陆槐阳站在琉璃塔的台阶下面，另一个老和尚在旁边拿着扫把，似乎正等着他们出来。
    “嗯，玩得还开心吗？”陆槐阳问。他一早就知道里面似乎会有很不错的游玩体验。
    韩行知当场就递交了报告。他的记录从之前就开始了，从灯塔开始，到冰淇淋和凯撒的事情，都一一记录在笔记里。
    大致扫了一眼，陆槐阳点了点头：
    “看起来那边还算正常。其实之前我们也和内卫合作过两三次，不过那都是大人之间的公务对接，内卫可不会带我们去吃冰激凌。可能他们不太希望把工作和童年的美好扯上关系吧，你们倒是不一样，孩童是百无禁忌的，未成年之前都这样。那么.”
    他想了想：“其实要不要让你们去，我们这边也有评估。因为虽然金枝仪式很重要，但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止一个，也可以大力出奇迹。不过只要不给你们带来可控之外的危险，那你们倒是可以去。这种经历本身就很重要。初步定下的时间是本周日，开始之前都可以退出。你们谁要是有意见的话，现在就可以提。”
    几个人都没说话。
    “那你们都没说话，我就当你们目前为止都默认了还有，小韩，你要真不想来也可以不来。”
    “不不不，谁不让我跟在我大哥后面，我和谁急。”
    “啧，因为粘土人的事？你这小子未免太功利了，碰到好东西就180°大转弯，怎么和你叔叔一个样。好吧，你自己没意见就好。那么郊游暂时结束，你们各回各家吧，我还要扫地。”
    坐在回学校的车上，商洛的心情还不错。
    【你的心情好像很正常？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
    【那是你的父亲吧。其他人好像都没看出来那是你父亲，所以他们没什么感觉。不过，和自己的父亲这么疏远，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你是在打听我的个人隐私吗？”
    【不，我在和我的伙伴交换情报。我真的很想知道，就算你不愿意回答我还是想要知道。作为回报，你也可以问我一个我平时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好吧.没必要真的交换，这个问题其实也没那么难回答。”商洛确实是有那么一些抵触。但他转念一想，对待合作伙伴似乎也得多一些诚意。
    “直接了当说的话，疏远的原因可能是‘不熟’。”
    【不熟是个什么描述方法？】
    “不熟就是.不熟。我和他之间缺乏一切亲情上的互动，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幼年时的记忆吧。我的记忆是从6岁时开始的，而且似乎开始得很突然。老商他.我觉得他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一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挺像是正常的父子，他会带我去看夕阳，会和我说很多很多话。但我毕竟会心存芥蒂。”
    【有道理毕竟父母关系只能建立一次。如果见到谁对你好就叫谁父亲，那岂不是和吕布一样。】
    “是的。恐怕老商也察觉到了这些隔阂——当时我还觉得，他可能是觉得孩子长大了，该放手了吧。哈，6岁的孩子，豆丁一样小毛头，哪来的什么放手。我猜他对这些情况也有了预期，我们之间的关系慢慢地变得微妙起来：然而也正是从那时开始，他在技术上对我不再保留了。他几乎把全部的工作时间都拿来陪我，看着我一点点拆解闹钟，和齿轮、发条打交道。”
    (本章完)

 第136章 交感连接

    第136章 交感连接
    【嗯】阿波罗尼娅思考了一会：
    【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在这里，老商前后的态度发生了转变，所以他可能觉得在你身上丧失了父权。】
    “是这样吗？”
    【我猜是这样的。他一开始并未传授手艺给你，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决定伱的未来，他可能不希望你走这条路。然而在察觉到了一些不可弥补的裂痕后，他或许是希望把选择权交到你自己手里。但当时还不是选择的时候，他只是尽可能为你做好准备。】
    “那么现在，也是时候了吧.”
    【是的.不过你们之前似乎没有进行语言上的交流？】
    “啊，你说那个。那个确实是工作上的习惯，还是我提出来的。工作时间不要进行多余的语言交流，因为他有时候会絮絮叨叨的有些烦。”
    【那老商他这份工作可就厉害了你知道灯塔计划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你怎么说它厉害？”
    【就是因为连我都不知道，这才叫厉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是规模庞大的计划就越是容易被突破交感链接。因为总有人会不小心把相关信息传递到公共场合，然后一个顺着一个就能摸清楚。而到目前为止，‘灯塔计划’的一切都未上传到阿卡西记录中去，我除了知道名字之外完全不知道任何细节。甚至要不是听说过名字，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怎么去检索。】
    “嗯”
    【所以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你还知道任何有关的周边信息吗？】
    “不知道。”商洛摇了摇头，“他那天是突然出去的，出去之前只说去买烟。估计是突然接到了调动，来不及解释。哦对了‘突破交感链接’是什么？我也正奇怪，为什么他一个电话都不打，只是寄明信片回来。”
    【那就对了，只用信件不用电话，就是一种保密方式。所谓‘突破交感链接’，是一种基于六度分隔理论的信息加密方式。这个理论是这么描述的——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因为信息不可能凭空存在，它必然得被一个人知晓。所以这也就意味着，你距离世界上任何一段信息的距离，都是6层。突破6层交感链接，你就可以知道一切信息。】
    “那突破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是社会工程学。对保密程度高的信息而言，突破起来尤其麻烦。因为那些真正需要保密的信息，通常都是‘单线’联系。你只有找到特定的链条，然后一层一层突破，才能够找到你需要的信息。所以罗马方面对此有很深的造诣，六度分隔理论生效的几率只有48%，重要的秘密都能做到7层，乃至9层。】
    “哈？所以.这套理论，是怎么来检索信息的？阿卡西记录不是不会上传隐私吗？”
    【阿卡西记录确实不会上传隐私，但可以用来定位身份、动机，和动作。只要知道这些，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我举个例子的话：三体问题不可解是吗？】
    “准确地说是‘三体问题没有解析解’。只是通过观察，没有办法得到其中的规律。因为三体系统是混沌的。”
    【没错。实际上真的无法预测混沌吗？对，就是没有办法预测，但你可以保持观察，观察那个‘一’。如果你观察到了三体运动从静止到产生的那一刻，你只要一直观察下去就行了。沿着身份、动机和动作层层递进，就能一直观察到你所需要的信息。】
    “换而言之，如果想要建立交感屏蔽，那也是从身份、动机和动作来建立？那时间地点呢？”
    【阿卡西记录里没有时间，但身份、动作和动机就包含时间了。沿着身份、动机、动作，一层层建立递进，就可以达成通感。比如你和老商之间，从那天开始就断开了链接。从那里开始你们一路断开，所以从你这里问不出来他的动向。要我给你模拟一下吗？】
    “嗯试试。”
    【那么抛开你和老商的事情不谈，我们来建立这样一种模拟关系：小红去小明家里找小明，小明的妈妈说小明去河边抓鱼玩了。然而小明撒了谎，他去了山上摘核桃——那么小红能通过小明妈妈的叙述，在今天下午找到小明吗？】
    “大概不能吧，所以山上和河边距离比较远的吧。”
    【所以关键就在这里：小明和他母亲之间，实际上是建立了一层交感屏障，一层面具。关系越是亲密，比如亲子关系，面具反而越容易建立。因为亲子间的信任，很多时候都是无条件的。小明的母亲会无条件地相信他去‘摸鱼’的动机，反而不会知道他真正的动机是‘摘核桃’。当然，如果小明经常骗他母亲，那信任维持的时间也会很短。到了时间之后，小明的母亲也要开始找他了，面具就会失效。】
    “所以在小明没有撒谎的时候，他说他去河边，他就去河边，那我就能去河边找到他？”
    【就是这样，所以这就是交感屏障的攻守。你可以看到，商不患是突然离开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动机。因为在动机这里就断开，那么后续商不患去哪了？去做什么了？这些动作你都不可能知道。所以交感链接在你这里就断开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你来找到他。】
    “有破绽吗？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吧。”
    【有破绽，而且有很多。而且不只是单纯的社会工程学，这里可是有魔法存在的——比如双胞胎之间的交感链接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斩断的。所以这种计划里面，罗马人通常都会把双胞胎排除；另外阿卡西记录虽然本身不会泄密，但你的‘剪影’却有可能。而保护剪影就要从夜里来保护；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信息对抗在罗马这里是一场看得见的战争。折枝仪式就是其中的一部分。看起来罗马人越来越吃力了。不过刚才的下潜里，我似乎也能正常地潜下去？】
    “对啊，你在里面也是能说话的。”
    【可以进五个人是吧.那么这次，让我下场好了。和提图斯说一声吧，说你找到第五个人了。】
    (本章完)

 第137章 训练

    第137章 训练
    下午，商洛一直在车间里。
    “递一下2号扳手。”
    背靠着滑板，车子下面的商洛朝外伸手，蹲在旁边的戚园把扳手递给他。依次用扳手把螺丝拧上去，对第5号滤油器的检查就完成了。
    “我还以为你只靠福缘来工作呢，没想到你的手艺也不错啊。”
    “这可是天天靠水磨功夫练出来的.滤清器扳手递一下。”
    戚园工具箱里找到了扳手，给他递了过去。
    “话说，等变速箱到了，你也能组装好吗？”
    “加上韩行知应该可以。有图纸就行——我发现这还挺方便，让他睡一觉把图纸背下来一半，然后把他当作活字典来查就行了。虽然他不能立刻给伱报出来具体的答案，但他立马能告诉你应该去哪查。”
    “哦~~太好了，总算有一个能跟上他的工作节奏的了。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一天到晚絮絮叨叨，抱怨这抱怨那。”
    “喂喂喂，我人还没走呢。”韩行知在车间的另一头又开始抱怨，“我又没有办法，又不是雷修。我的手速根本就跟不上我的脑子，所以我当然会抱怨。啧，有时候在想会不会进错门了。”
    “你们是要想清楚才能动手的吗？”车子下面的商洛侧着脑袋问他。
    “是啊，我和文鸳那样的雷修不一样，所以麻烦得很。就因为这样，四位大内天人里面一个玄修都没有，上一个玄修的天人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位麟游真人现在已经归隐山林，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我想问他都问不到。啧，总觉得和我们队的命运一样呢。嘴上很厉害，打出来的成绩一直不太行。”
    “啪”得一声，戚园把扳手扔进了工具箱。虽然很生气，但也确实也是实话。
    “那什么.对了。”商洛忽然想起来：“班长，那个无级变速器快送来的了吧？如果记得没错，无级变速器是用一条钢带来传动的？”
    “对，是这样。就是因为用钢带来传动，所以磨损非常大，机械寿命只有4个小时。理论上现在还没有进入实际使用状态，不过我们开口要了，他们就匀过来一些试验机。”
    “那钢带送来的时候是拆装之后送来，还是送来一整条？”
    “理论上是要拆开来打包的。不过因为就在隔壁，他们把主要部件拆下来就行，不会拆成零碎。不过安装调试还得我们自己来进行——这台航空发动机当初可是要了命了，陆航那边发过来的时候拆成一大包木箱子零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那我们开涮。后来问了芜湖队，他们也是从零碎开始拼，这样才符合规则。”
    “合着我们这不太合规是吧？”
    “咳”戚园咳嗽了一声，“我们这个变速箱一体化程度比较高，回头申请一下就可以——况且没法拆碎。变速箱这么精密玩意儿要是真拆成基本零件，这三个月我们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就在这对着图纸拼装好了。”
    “倒也是.嗯，行了，今天就这样。”搞定了今天的最后一项工作，商洛在地面上推了一把，从车底滑出。
    从戚园那里结果检修表格，他在右边一排依次划勾，也在最后签了名。
    “哦~~超级快。”戚园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没到放学的时候：“你来了之后，我们这里的工作快了一倍都不止。”
    “明天还有活吗？”
    “明天，我看看.没了。本周演练一次就可以，剩下的得等变速箱到了之后再开始工作。明天下午你要是来的话，我们打打桌游好了。”
    “明天下午我可能得请个假。锦衣卫那边有训练任务。”
    “那简单。”戚园把检修表合入文件夹，“怎么工作要安排，怎么玩还不是随意。明天中午下课你就去吧，我们先研究研究规则书。”
    次日中午。
    商洛很饿。虽然昨天在“夜里”吃了冰淇淋，而且味道确实很好，但提图说得没错。夜里吃的东西也只是在夜里吃的，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吃到。
    吃到了，又没吃到。口中还有回味，但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依然处在辟谷状态的他终于等到了最后一天。
    上午的课结束后，饿得半死的商洛拖着身子，在午饭后来到了隔壁传习所的武馆。
    他现在很庆幸中间还有个洞。如果从正门绕进去，他怕是会饿倒在路边。到时候只要有人给他端来绿豆糕，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哟嚯，大内剑首，来练剑了啊~”文鸳在武馆门口接他。
    “有本事你让我把剑拔出来有本事别趁我这么饿的时候动手.”
    “啧啧，别急别急。今天就能吃东西了，距离去折枝还有最后几天，我师父说得帮你突击强化一下，要不然也不至于要让你辟谷，今天练完你就能正常吃饭。话说你请假了吗？”
    “昨天下午我可是回去干活了。我可是专业人士，本行不能忘记。”
    “那就好，因为今天下午的训练时间可能比较长。我来给你说一下训练内容——”
    他反手一翻，从背后掏出来一把连刀带刃一米七的御林军长刀。刀抡出来有将近一人那么高，装在刀鞘里更像是棍子。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练刀啊。今天下午，我就在这里给你陪练。我可是这一代雷修的首席，比我年纪小的没有一个比我厉害的。我手上这把御林军大刀，从我8岁开始就陪着我，那时候这把刀比我整个人都高出一大截，我照样拿着它练。”
    “等等等等！现在不是要帮我练气吗？你掏兵器出来有什么用？”
    “你还记得陆良怎么消化萝卜的吗？答案是走一个周天。如果你是天人，周天是自动运行的，当然不用管。但在天人之前，运转周天是最好的练习。这次未必能帮你提升修为，但至少能帮你提升一点战斗状态，不至于上了阵在原地站着发呆。练习战斗意识最好的办法就是对练！你放心，我手下有数，戴着护具绝对不会打疼你。来，先喝两管子葡萄，然后太祖长拳打3遍，热身之后配上瓶装气海就开练。”
    (本章完)

 第138章 金丹 元婴

    第138章 金丹 元婴
    传习所的武馆从外面看起来只是一栋不起眼的钢混建筑，里面也是一样。
    木地板铺开了几个篮球场大小的区域，每个区域都已经有人在练习了。
    靠墙的一边有一块搁了立牌的空地。文鸳走过去摘了牌子，把刀横放在地上。
    “这块地下午归我们用了。你辟谷这几天，都是为了这一下午的练习。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哦，可能会有点辛苦。”
    他把葡萄递给了商洛：“你现在是不是很饿，肚子空空？”
    “我感觉我随时都会倒下去.”
    “那就对了。我先把训练计划给伱说明，然后按照指标来完成。首先这一瓶葡萄不是给你解饿的，只是用来给你进行热身。热身的时候要把这一点葡萄都消耗掉，到时候动作卖力些，最好把体能榨干。然后这时候再给你喝下瓶装气海，让你转为依靠真气，而不是依靠食物来供能——这叫胎息术，理论上这是金丹期的仙人的常态，只有金丹期仙人才可以用金丹来代替体内的生理循环。按照现代理论来说，就算被扔到真空里也能继续行动。”
    “扔过？”
    “怎么可能扔过，只是理论上可以。实际上别说金丹期的仙人们，哪怕是筑基期的天人也会在临世几百年后自行出世，不会在世间停留太久。所以我们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天人活着，也不知道有多少金丹期的仙人活着，再往上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原来朝廷还有修炼到金丹期的法门？”
    “到元婴期乃至更高的都有。只是在我这个层次，只能知道这些而已。大概成为天人之后能知道得更多，兴趣会拉到一个天人群里也说不定呢。”
    “额还别说，确实可能有。毕竟天人之间需要讨论的事也不一样。不过练气士再往上之后，有什么具体的突破吗？除了力量层次的不同。”
    “你看名字就能看出来了。筑基期的时候刚刚开辟气海，这个时候就能施展法术了。到了金丹期，金丹本身的周天运行就可以替代外界的生理需求，其本身的存在已经不受外界环境影响了——那就是金刚不坏，水火不侵的境界。如果到了元婴期，就会在精神上迈入更高的层次。这方面我们和罗马有些交流，因为炼金术最高的成就在这里和我们殊途同归。”
    “你指的是，瓶中人？”要说炼金术中有什么和元婴的概念接近，那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瓶中人了。
    “是的，就是瓶中人，罗马炼金术的终极追求之一。炼金术和我们一样都认为‘先天’最接近大道——但也不是所有先天都一样厉害。混沌初开的时候，昆仑山下的紫金葫芦还分葫芦爷爷葫芦孙子呢。就修炼而言，虽然就算是我也有先天之体，但仅仅是先天之体还不够，因为大道用形体是摸不着的。这就是元婴的作用，所谓炼气化神，你得通过元婴来化神，因为神不在外，在内。”
    “如果从炼金术的角度来说，瓶中小人可以先天就是全知的？”
    “嗯不知道。”文鸳摇了摇头，“但照理说，如果能用神识去阅览万物，那确实也可以回答一切问题。但炼金术炼出来的元婴跟我们有一个根本性的不同，就是我们的元婴还是自己，但炼金术练出来的瓶中人完全是另一个个体。我个人对那种东西能够称之为‘人’都抱有一些怀疑，虽然从属性来说那确实是人。”
    “罗马人真的炼出来过吗？”
    “没有，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围里，没有。我倒是听说过有些炼金术士为了创造瓶中人而走上了歧途，比如希望通过闪电在拼凑出来的人的躯体里凝结出智慧什么的，最后凝结出了一些可怕的人造人，最后被内卫处理掉了。但如果他们真的能成功，真的能里炼出正经的瓶中小人，那应该也有很大的作用吧。比如他们可以问问贤者之石的配方——要是在我们这，就可以问问筑基丹的配方了。”
    阿波罗尼娅“蹭”得一下就蹦了出来：
    【你不要乱想啊，我不是瓶中人那么残缺的东西，我有自己的形体。虽然真正的瓶中人也非常可怕，但罗马人目前还没有制造出真正的瓶中人。】
    “那人造人之类的有吗？”
    【在你的观念中，那应该是弗兰肯斯坦之类的科学怪人——有哦，而且被处理掉了。那些人造人被残缺的形体所限，有不可抑制的缺憾，光是他们存在就会带来很大的问题。所以立刻就会被内卫清除掉。所以内卫还真是辛苦呢，罗马选择的道路就是这样。越是在外部世界的边界扩张，业力就越大，他们越是容易制造出难以控制的业障。】
    “他们还真是辛苦啊.”
    【哈，他们虽然辛苦，但最终都是有猎获的。因为科学怪人中也有从雷电中降下的真知，对他们来说等于满地跑的宝箱，而且通常都缺乏战斗意志，很容易被制服。他们恐怕会希望这种轻松的任务更多一些，而不是每次都碰到金枝仪式这种棘手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关金丹、元婴期的具体内容，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个听话的瓶中小人还真好啊。】
    “那你算不算？”
    【我确实可以算哦，所以你现在等于享受了一部分元婴期的权限呢。而且元婴可以出窍是吧？我也可以出窍啊。只是我得确实也得借助一些载体才能发挥力量，你可以把那套神铬甲借我用用，然后跟在我后面加油就好了。加一瓶能跑十分钟呢，萝卜管够我就能一直跑。】
    “合着这就是第五个人是吧？那为什么我不自己穿着？”
    【因为有些吃力.这神铬还是太多了，我控制起来非常吃力。拿来当肉盾是够用了，金丹期的肉体也不过如此。但是如果要去折枝，去爬树，我恐怕根本爬不上去吧，有瓶装气海也不是这么浪费的。所以我可以为你吸引火力，最终的得分还是给你自己来。】
    (本章完)

 第139章 剑法

    第139章 剑法
    “那剑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的本体还是跟在你旁边，要拔剑随时拔。我不是非得嵌入进去才能操纵，肉盾这种功能编写一个小程序就能完成了.而且，我也不想离你太远。能用眼睛视物之后，我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了。今天是我获得光明的第.好像是四五天，我不想再回到黑暗中去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和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区别。】
    “好吧，阿波罗尼娅小姐，就靠你来微操肉盾了.话说伱的手速靠谱吗？”
    【嗯】阿波罗尼娅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如果不进入铠甲内部的话，我其实只能通过一些开关来操作，我这里会模拟一些按钮的。到时候可以共享到手机上，你自己也可以试着操作一下。没办法，模拟机是这样的，你得通过兼容层来运行，怎么都不如原生系统来的效率高。】
    商洛算是明白了，虽然前面能获得不少帮助，但最后的折枝恐怕还是得靠自己。就算通过阿波罗尼娅来拔剑砍，也总得靠自己来挥剑。
    “好吧，准备好了。”他呼了一口气，接过文鸳手上的葡萄，“我知道筑基很重要了不过今天下午要怎么练习才最有效呢？”
    “交给我就好，雷修在这方面是专业的。我和你说一下大致流程：除了热身之外，后面我会和你对练。我会对练的方式引导你做出相应的反应：你每次察觉到威胁的时候，都会加快周天的循环。因为你在辟谷，肚子里空空荡荡，所以突破极限之后就会达到胎息的状态。你坚持得越久，收获就越大——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了。”
    “那要是不理想呢？”
    “最坏的情况是，你还是不能把修为提升一点，不过那至少可以让你产生一些战斗意识，你到时候可以拿我对比一下森林王。要打还是要跑，你自己都会有数。这部分就当作是演习了，至少让你能在上场之后知道对方的斤两。毕竟这又不是桌游，你怎么知道对方现在是几级。我去和他对练一下，你就知道它是几级了。”
    “嗯有道理。所以到时候，你会冲在前面？那就拜托了。”
    “不碍事不碍事，回来也给我弄个‘韶平元年暑期限定《无敌王灵官》联动粘土人王善王恶组合隐藏款’就好了。”
    “原来你也要的？”
    “我很够意思了好不好！他要预付一个，我是打完之后结账，怎么想都是我更够意思一些。你不是认识八大善人吗？做一个也是做，做两个也是做，让他多做一个好了。他做完了没有？”
    “没，他找不到图纸了”
    是的，朱先烯找不到图纸了，要不然今早就能做好。不过他已经查到了影像资料，所以明天还是可以交货。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正是饭点，商洛出门打了3分钟电话，回来对文鸳比了个拇指：
    “没问题，也给你做一个，编号502。不用收工之后给你，明天就给。”
    “原来你一个电话就能要来吗！早知道这么容易，那再加一个萨天师我感觉我亏了啊。”
    “之后再说，之后再说好吧？”
    “啧，也行。那么开练？你准备好了就喝。”
    商洛二话不说，掰开安瓿瓶，一饮而尽。
    “4分58！4分59！好！”
    文鸳关闭了计时。原地高抬腿跑了5分钟，对面的商洛已经两眼涣散了。
    “就是现在，喝吧。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给我瓶装气海，我来试试。”
    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他饮下了一瓶.疲劳似乎恢复了一些，但似乎又没有恢复。这是个奇妙的感觉，和之前不同。肉体上明明快撑不住了，但精神上的疲劳却在慢慢消失，还在变得清醒。
    “生效了吗？稍微生效一点就行，先练练手。”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训练。我先说一下，你的动作不要太大。因为你现在肯定没到金丹期，所以你的身体毕竟不是金刚不坏。我们训练的也不是肉体，而是经脉，这是雷修的办法。这和通常的肌肉训练不太一样，你得适应一下。”
    说完，他走到旁边的枪架上，拿起了一把.
    “刺刀？”
    “对，刺刀，或者叫铳剑也行。谁说铳剑就不算剑修呢。”文鸳拿着一把刺刀练习用枪，递送到商洛手里。
    这大体上是一根短矛，但在末尾有额外加重的枪托。另一头并非真正的刺刀，而是练习用的平头棒。
    商洛朝四周看了看——他到现在才发现，这里似乎训练的都不是刀剑，拿刀的就只有文鸳一个，其他所有人都在训练刺刀。
    “原来你们不练刀剑的吗？”
    “士兵总不能额外背着刀剑上阵吧。目前武学中的显学，就是刺刀了，因为临敌往往只有刺刀。不过从戚大帅的操典开始，再到线列步兵时代，刺刀术一直是王师的制胜之法。所谓一汉当五胡，就是我们一个人拿着刺刀就能杀退5个蛮子。所以卫所的武学全都是刺刀术哦，我们只练这个。”
    “那你手上那个是什么？”
    “这个是家传的御林军刀，我自己拿来练习用的。不过刺刀术最早也是从戚大帅那研创，他的刀法里就包含了棍、矛、刀、拳的要义，正好和刺刀术类似。用刺刀这种兵器的时候可以灵活一些，因为你除了刺击之外还有背后的枪托可以用，还有弹夹可以砸人，这都是原先的枪矛中没有的动作。我其实也是按照刺刀术来练大刀的哦，有许多动作都很类似。练练？”
    “我怎么练？”端着练习用的“木棍”，商洛一脸茫然。
    “你刺过来就行了，不用管，剩下的交给我。”
    “这样？”一边问着，商洛一边把练习用枪往前递——
    刹那间，文鸳翻手握住刀鞘，用刀鞘荡开枪头，反手用刀柄往前一抽，刀柄在商洛胸前一寸停下。
    “看清了吗？”
    “看不清但好像.等等，再来一次。你拔刀试试？”
    商洛有些莫名的感觉，总觉得好像.他需要验证一下才知道。
    “那我拔刀了。”文鸳这次先把刀拔出来，双手握柄正劈下去，他有把握在劈到商洛之前停下。
    然而商洛偏转了枪头，往落下的刀身中间点了一下。剑歪了。
    “嗯？？？”文鸳猛然把刀抽回来，“你怎么知道要点那里？你学过伊比利亚的剑法吗？”
    “好像有气感。对，有气感。我大概知道要点那里，但是力度不太够。但我没学过啊。”
    “你没学过你怎么知道？有意思.那继续？我建议你穿上护具再继续。你老是点来点去的，平衡乱了就容易劈到你。但你这，有点大内剑首的意思.那我要认真了哦，你注意接。”
    (本章完)

 第140章 破势

    第140章 破势
    “我怎么感觉我被嘲讽了.”
    对练了一个小时，文鸳总算是忍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练习正在受到“压制”，因为只要他用劈刀，商洛每次都能从特定的角度去格挡。每次格挡都是对的，而且相当精确。从来都不是用刀刃，而是刺刀座的部位来击打他的剑刃，精准地简直和教材一样。
    然而每次格挡的力度都软绵绵的，实际上根本就挡不住，都得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时刻提防着把力道收回来。他感觉自己甚至不是在教商洛，而是对方在教他，而且有一种师父对徒弟般的“点到为止”。这才是最大的嘲讽。
    如果两人有相近的修为，显然他根本就不是商洛的对手。现在能游刃有余地教学，纯粹是因为对面的商洛饿得眼冒金星，而且身上没有修为。
    他已经完全搞不清是谁在教谁了。
    他其实可以再提速，按照目前的速度可以再提高几倍。但那就没有对练的意义了
    “等等。”他忽然停了下来，“商洛，我现在要用运功了。你能挡住吗？可能会加快几倍，乃至更多。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得住。”
    “我好饿所以如果动作不大的话，应该能挡住。”
    “那就看刀！”他打了个时间差，在一句话说完之前就抢先出手偷袭。他集中注意力后，雷法的修为已经让他的反应速度快到了超越人体极限的地步。因为不需要刻意去施展武技，只需要乘意而发。
    “砰”一声闷响，商洛又用刺刀座给他砸开来，反应和他一样快。
    文鸳停了下来。
    “我感觉我被嘲讽到了我练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被你一个新手挡住的。”
    “都说了，我是大内剑首了。”
    “伱自己感觉如何？”
    “竟然有一种.换了个身体的感觉。”他找了个接近的词，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此时的他已经到了身体机能的极限，理论上本来应该饿得趴在地上。但文鸳的刀是真刀，毕竟是真刀。虽然文鸳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但真刀在面前挥来挥去还是让他丝毫不敢懈怠。如果是在平常，这应当是肾上腺素在发挥作用。
    但肾上腺素不是拧开水龙头就有的自来水，也不可能光靠肾上腺素代替身体的能量储备来支持体能的消耗。
    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支持着他。疲劳并未消失，从一开始就在。然而这么练着，他非但没有更加疲劳，反而觉得似乎得到了充分地放松和休息。
    【确实是有效。我一直在监测你的生命体征，实际上你的生命体征从训练开始之后就一直没有下降过，甚至还在恢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替代你的能量储备，在支撑你的循环。甚至你呼吸和心跳频率都一直相当稳定，甚至一度进入休息时的状态。】
    他试着伸手到眼前，握住拳头，竟然还有余力。而且确实比一开始更精神了。
    “看气色应该是有效。”文鸳把刀收了回去，“果然练一练总会有的嘛。”
    “这就是，胎息法？”
    “没错。如果你到达金丹期的话，你就可以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你有什么感受吗?”
    “我感觉就算把我丢到真空里，我似乎能活一阵子？”
    “啊，那就不好说了。这瓶装气海的量太小了，只能支撑我们这样练习一下。而丢到真空里这种明显不可能生存的地方，那未免太过离谱，显然不是几根萝卜能支持的。”
    “也就是说，确实有戏？”
    “确实有把握哦。以目前的情况来推算，如果到达金丹期，呼吸灵气的胎息和自生灵气的金丹达成平衡，体内的小周天就建立了闭循环。理论上在灵气彻底耗尽之前，被丢到真空里确实不会有事。”
    “那我们的未来还真是很光明。”
    “你不会想要把金丹期大能直接发射到太空里去吧？兰芳还知道穿套宇航服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宇宙船突然破损，那金丹期大能就可以在真空状态的船舱里继续战斗了。”
    “.”文鸳眨了眨眼，“是我低估你了.你竟然想到了在宇宙开打的那一步？我还在想朝廷和兰芳到底哪个能先成功呢。”
    “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朝廷的计划要稳妥多了。”
    “那朝廷的计划一定是火箭吧？”
    “对，确实是火箭。我们在火箭上一直都很有造诣，说到进入太空，那想到的第一种方式也确实是火箭吧。”
    “那朝廷的火箭计划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知道，还是机密。不过我听说最近天子陛下似乎得到了一些消息，计划的进度也大大提升了。不过一开始恐怕还得选练气士去担当航天员吧，多半会从雷修里面选，因为雷修随机应变的能力最适合应对可能到来的突发情况。”
    “那兰芳那边，有人去吗？”
    文鸳摇了摇头：“兰芳那边明摆着的问题就是人。就算是练气士，被装在大炮里打出去也是九死一生吧。谁会愿意上去实验啊，兰芳自己又不是没有练气士，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实验。如果这是科学，国姓应该让他的叔叔先上去试。‘火炮计划’我看还是玄，最后还是要靠朝廷的火箭。我有信心，在我们这代人就能登上月球。”
    “原来朝廷的目标也是月球？”商洛还以为只有兰芳在搞“月球大炮”，没想到朝廷也是冲着奔月去的。
    月亮上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因为有这么一种假说：如果灵气来自太阳，那月球表面应当沉积了太阳亿万年来的澎湃灵气，抓块石头都是灵石。目前我们的瓶颈，主要就是在灵气不足。光靠种萝卜来开发灵根根本就不够，因为自然环境中的灵气太稀薄了。但如果能从月表开采灵石回来，到时候全员扬升也未必不可能。”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罗马.】
    “对，罗马。”商洛下意识地说出了声。
    “罗马怎么了？”
    “夜是与日相对的概念，有日夜循环才有夜。黑夜是地球的影子，是太阳的光芒被地球挡住后的世界。但是宇宙空间里根本就没有日夜循环，也没有月亮挂在天上。我们倒是很容易就能找到太阳光，那罗马要去哪里找到黑夜呢？”
    (本章完)

 第141章 练气士的刺刀

    第141章 练气士的刺刀
    “管他们干嘛。”文鸳摆了摆手，“我们又不是罗马的爹娘，还怕她饿死不成？罗马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啦，用不着操心那边。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征途的第一步就是登上月球表面。罗马人要是掉了队，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把握好在星海中再次与我们并肩的机会。”
    “嗯倒也是。管他呢。”
    商洛觉得这确实没必要管——而且罗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应当也能找到自己的路。但如果罗马真的在这里掉了队
    那就掉队吧。
    下午四点，练习结束。
    商洛一共喝了三瓶气海，一瓶练了一小时。
    “怎么样，以前这么练过没有？”
    文鸳没有喘气。这种程度的训练对他来说连热身都不算，因为他确实也没有做什么大动作。
    有气海来供应灵气的商洛也一切正常，甚至还觉得比中午更健康了。
    “有过，但很久没这么练了。”这让他想起了当时与商不患在一起练习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练习就是半天。一开始确实很疲劳，但日复一日的练习，他的气感也就这么被训练出来了。今天下午的训练，让他找到了过去练习的感觉。每每在精力耗尽变得麻木之后，他都会跟着直觉来继续练习。这种直觉似的超然感受，在之后就变成了气感。
    只是之前这种状态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而现在他辟谷几天又吃了瓶装气海，整个人竟然在这样的状态保持了好几个小时。这一天的训练成果能够比得上他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每天都得费很长的时间才能进入这样的状态。
    不得不说，在专业人士、专业方法和专业道具的辅助下，练习时确实有很高的效果。
    但回想起商不患的训练商洛觉得那似乎在另一个方面起到了作用。在研习钟构的道路上，气感像滴水石穿一般渗透到了他的行为习惯中。现在他完全可以做到随心而动，随意而发，可以和阿波罗尼娅从容地闲聊。
    而这里的训练虽然更快，但短时间内也还是看不出什么成效。
    “嗯”文鸳想了想，“你的收获大吗？”
    “感觉整个人都变灵光了。平时有些懒散，这次全身的肌肉都被调动起来，感觉现在脚步都比之前轻松不少。确实很有用。”
    “看来效果不错。今天和你这么训练之后，反而让我觉得有些.怎么说呢，好像不太看得懂。哈？你是玄修吗？玄修就是这么打的，他们总是会想着透过现象去看穿本质，然后在一点破局。但和伱不像，因为你似乎也不具备相关的知识，但就是能做到。总觉得你根本就不是在学习，而是在回忆。”
    “回忆？”
    “对，就像是在回忆已经有的经验，只要看到相关的内容就知道怎么做。这点就有些像雷修，但雷修至少也得在体验之后才会产生经验，你今天真的是第一次握刺刀？我怎么感觉越练你就越熟悉，练到后来我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和教科书进行防反练习。你有没有看出来我有多少招？”
    “13招？似乎你这套刀法用来主动进攻的招数不多，大多数都是先格挡，然后一刀引导对方偏转到你需要的位置，第三下才朝着要害部位动手。”
    “完全正确！就是这样的刀法。你这个大内剑首还真是名副其实.我在想要不要偶尔把你请过来，教其他人练一练什么是标准的刺刀术。不过你太忙了，还是回头再说吧。不过我建议你自己回去也抓紧练习哦，因为练气士的武器就是刺刀。”
    “等等，练气士不是带刀剑的？”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刀剑再快能快得过一梭子重机枪的火链？也不是不行，但重机枪可以再打一梭子，你不能一直招架下去吧。所以练气士当然是用枪的，近战就用刺刀，至少锦衣卫是这样。所以锦衣卫出战的时候，你大概看不到我们仙风道骨地穿道袍背剑，我们该用什么就用什么。铳剑也是剑，大内的练气士就是端着铳用铳剑的。”
    “那你们去折枝的时候，也是这样？”
    “当然喽。这都什么年头了还用刀砍？我这把家传的宝贝刀也不会带去乱砍的。真到了行动的时候，当然是把枪弹都带齐，把刺刀和手榴弹都带上。具体带什么枪你可以自己选，也不只可以用现代火器。像东守上将军，他筑基得很早，当时朝廷还在使用最后一代前膛火铳。听说那时候，锦衣卫的子弹都是自己熔铸的，火药也是自己调配，那时候练气士的火铳都是不同凡响的。现在就没办法了，因为子弹不是亲手填装的。我们更多地是在信息感知和精准射击上获得了提升。”
    “那有没有，符文之类的？”
    “有吧，我记得罗马那边有这个习惯。这次他们也说是，制作了专门用来对付森林王的子弹。如果用他们的子弹，那枪也得用他们提供的。反正只要有刺刀就行，我这边问题不大。”
    “我怎么感觉画风都不太一样了。我确实是觉得练气士都得仙风道骨似的，最好在背上再背上一口剑。”
    “诶呀，现代练气士就得有现代练气士的样子。练气士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对环境的适应力，还不至于连现代兵器都适应不了。社会的技术水平提升后，我们的战斗力同样也会水涨船高的。当然了，你说的那种练气士倒是也有，在武当山。因为武当山的练气士不需要出外勤，他们纯粹是为了修道。单纯为了修道的话，刺刀和剑就没什么区别了，大家都一样。”
    商洛似乎发现了盲点:
    “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在战力上完全压制武当山的练气士？”
    “当然。穿得越怪，死得越快。但你这个问题的意思是——让我们可以使用一切可能的的方法来击杀对手，而武当山的练气士只能穿道袍拿太极剑。那当然是我们赢，这个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不公平的条件下都赢不了，我们还吃什么皇粮。”
    (本章完)

 第142章 训练

    第142章 训练
    “所以就像13太保排序的时候要打擂台一样，这对剑修和雷修以外的大多数修士都不公平，因为他们的长处很难在擂台上显现出来。”文鸳并不觉得武当山的道路有问题，那边是正儿八经在修道。但让他们“保持”修道时的状态，和全副武装的战斗练气士进行搏杀，那显然是强人所难。
    “不过说到打擂台。”他顿了一下：“你现在是大内剑首是吧？我会去挑战你的哦。现在大内剑首总算是有人了，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桀桀桀~”商洛冷笑一声，“经过今天下午这一场，你觉得伱还能打赢我？”
    “打擂台可以不择手段，到时候我也会动真格的。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我未必打不过你——雷修可未必要和你拼剑哦。我有99种方法来逼你投降。”
    “哈？比如呢？”
    “比如我丢个炸弹在擂台中间，你跑还是不跑？你跑下擂台后过0.8秒我就能把炸弹拆掉哦，所以我能和你一直犟到最后一秒。你来不来？”
    “喂喂喂！这样也能比武的吗？”
    “你搞清楚，是打擂台，不是比武。谁站在擂台上谁就赢，到时候各凭本事。可别觉得没必要，我可是很在意排名的！凡是排名在我前面的，都要挨个去挑战一下。”
    “啧啧。”商洛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你在折枝中看到了我的本事，你还敢不敢来挑战我。”
    “很好，很有精神。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嗯，你来了之后感觉这里又热闹了不少。”
    “这里的人比之前少了吗？”
    “因为航空班的人从去年开始就转入航校完成学业了，似乎有独立组建空军的苗头。因为现在的航空队非比从前，他们已经可以独立完成战斗任务了。比如用王牌飞行员去镇压空域之后，就可以出动重型轰炸机去犁庭扫穴。如果空军成功组建，那就是陆军、海军、禁军之外的第四个大军种。将来空军可能还要承担航天的任务呢，这似乎也是要独立建军的原因。”
    “那你有考虑进入空军吗？”
    “禁军是例外。禁军里面海陆都有，将来就算有了独立组建的空军，禁军也还是会保留航空队的序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我应当会去禁军航空队领到自己的飞机。和你们剑修不一样，雷修归根到底还是更适合开飞机。哦时间到了，把牌子放回来吧，我去找老师交接一下就能回去了。”
    次日中午，折枝前的最后一次练习。
    “抱歉各位.”提图斯打了个哈欠，“我实在是太忙了，昨天很晚才回来，今天的状态不太好。我看你们的精神，倒是相当不错？”
    下面坐着的4个人里，有两个人都精神抖擞，两眼瞪得像铜铃。他们的马扎旁边都放了个手提袋，手提袋里有两个一样的小盒子。一个写着501号，一个写着502号。他们的士气已经满了。
    “很好，很有精神。”提图斯又揉了揉眼睛，“希望这次折枝仪式也能尽快完成，然后我也得.啊~~~我也得好好休个假。”
    “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商洛问。虽然距离很远，但如果是罗马的魔法界出现了动荡，那确实有可能会影响到折枝仪式的进行。
    “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你们可能在猜和凯撒有关，但其实没有。我们对凯撒的归来，大多持有中立，乃至积极的态度。因为那代表复活，代表希望，代表每个罗马人都有从历史中归来的可能。凯撒归来的越是完整，给我们带来的希望就越大。让我们警惕的是南边你们都学过历史应该知道，罗马占领埃及之前，埃及有自己的原生文明。”
    这是段人尽皆知的历史。埃及人被亚历山大击败之后，进入了希腊化的托勒密王朝。
    托勒密王朝大体上还可以说是古埃及的继承者之一，因为古埃及历史上的主体民族更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托勒密王朝也对古埃及文化表达了应有的尊重，末代女法老克里奥佩特拉甚至学会了埃及语言——虽然仅仅是学会了语言而已，但如果托勒密王朝能存续下去，古埃及文明的主体应当也能在克里奥佩特拉的治下逐步复苏。
    不过这一切都被罗马人打断了。罗马人并不觉得自己征服了一个埃及国家，他们几乎完全把托勒密埃及当作一个希腊王朝看待。虽然希腊人依旧获得了良好的待遇，但埃及人已经被排除出了主体民族之外。他们到现在还生活在埃及，罗马人并未苛待他们，实际上他们已经在过去历次公民权的大放水中都获得了罗马的公民权。
    现在这些人通常被叫做“科普特人”，这是个比“埃及人”更加尊重的称呼，是古埃及人的自称。他们依旧在使用古埃及文字来书写科普特语，有些甚至还会书写圣书体。然而他们终究只是亿万罗马人的一员，不可能像拉丁罗马人和希腊罗马人那样天生就站在舞台的中心。
    “这次的问题在南边。我们曾经有怀疑过科普特人是否有复兴古埃及的计划——诸位要参与金枝仪式，所以你们也都知道，历史的力量有时候会强大到难以置信。从物理上复兴古埃及固然不可能，然而如果能够唤醒法老的力量，就像我们获得赫利俄斯的帮助一样，那些一切未必不可能。据说在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曾经驾驭战车驰骋过的卡迭石战场上，有人见到了过去的魂灵在黑夜中互相搏杀，甚至有人还说见到古埃及的黄金军团从地下涌出，又在天明消失。嗯”
    “那你们看到了吗？”商洛问。
    “没有。我通过最近的密特拉祭祀场去看了一眼，凡是罗马军团曾经征战过的地方都会有可以传送的密特拉祭祀场，那附近也有。然而我等了好久，连海市蜃楼之类的都没等到。啊我现在是六倍的困倦，我好累。商洛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所以今天换个教官来教导你们，你们可以叫他海豚。”
    “海豚”，一直就站在旁边。
    “诸位，我的代号是海豚，燃素潜行技术专员。今天要完成的训练对诸位至关重要，因为内米湖那里并没有塔，你们得通过潜行才能抵达那里。所以这次不能草草吸一口就完事了，你们得真的溺水在其中。可能会有些痛苦，但很安全。完成之后，你们就可以去参加金枝仪式了。”
    好像还是有点迟，虽然比昨天更新得多了。不过好像我不太适合一次加更太多，那就摊开来好了，我多加更几天。所以后面几天都会多更一些的。
    (本章完)

 第143章 燃素潜行

    第143章 燃素潜行
    代号海豚的“另一个提图斯”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来演示。为了避免在太多的人面前暴露，他说话时也没有摘下覆盖半张脸的黑色护目镜——许德拉部队的其他人大多也都是这样。在知情之外的人面前，他们可以偶尔摘下面罩来透气，但黑色护目镜无论何时都不会摘下来。
    深呼吸后，他把双臂往内收拢，尽量挤压肺部的空气。
    “诸位，和上次不同，这次需要各位大量吸入这些eitr药剂。不是浅浅吸一口，而是先尽量排空肺部所有的空气，把肺部吸满。不过我要提醒一下的是，这是最终目标。请诸位在多次吸入之间逐步加大使用量，因为我们尚且不知道练气士吸入eitr的情况会如何。你们是第一批。”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等着下面给一些回应，因为他也不能强迫这几个学生参加实验。
    商洛问：“我们是第一批吗？”
    “准确地说，通过两座塔来通行的例子里，你们不是第一批。小剂量地使用eitr药剂的案例在你们之前也有，所以伱们去亚历山大游玩的时候可以直接吸入，那只是创造一层保护色。但直接进行一次燃素潜行，这是史无前例的。”
    “之前有理论上的研究吗？”
    “很遗憾，没有办法进行理论研究，我们两边完全鸡同鸭讲，因为走了完全不一样的道途。能够通用的就只有《神秘学概论》这样的‘介绍性’知识，只能在原则上入门。打个比方，就像是《孙子兵法》一样，它主要介绍了一些军事学的基本原则和通则，我们也学。但你不可能只靠一本《孙子兵法》去打仗吧？要练兵你得看操典，比如《纪效新书》。”
    “嗯所以需要我们来试一试？”商洛看着那些钢瓶。他回忆起了吸入eitr的感觉，虽然那种寒意可以很快地驱散，但还是不太好受。
    但主要问题不是他这里。作为折枝仪式的主要受益人，他当然是不会有意见的，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为了自己。
    这里要考虑的，主要是其他几个人的意见.
    “我没意见！”韩行知举起了手，“我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也没意见。”陆良给出了回答。听说她正在找地方练手。刚刚通过瓶装气海获得了真正力量的她，现在看谁都像洞里钻出来的地鼠。
    “额”文鸳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两个人的回答根本就没有经过思考，而他稍微思考了一下。
    “我没意见。”文鸳回答道，“抛开朋友之类的不谈，从上次的体验来看，此类实验的负面效果是可控的。如果大剂量会造成不可接受的影响，那小剂量也不至于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可以试试，慢慢加量就可以。商洛的事很重要，所以就算有危险我们也得尽量克服。”
    “好。”代号海豚的提图斯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还请诸位和现在一样在阳光下坐着，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消除不适感。然后吸慢慢吸入就行，我会计时。诸位可以提前停下，但不要超过这个时间。第一次是10秒左右。”
    “极限是多少？”商洛问。
    “3分30秒，这是溺死在水中所需的平均时间。是的，这个过程的本质就是要在冥河之水中溺毙，然后才能进入夜的世界——但实际上诸位并不会溺死，因为面罩对外通气，氧气依旧在吸入，溺毙只是一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十分真实，以至于会产生一些不可预料的心理障碍，这是所有人都有可能产生的问题。但练气士的体制更为强韧，我们也不知道要吸多少.总之，吸到产生溺毙的感觉就行。那么，开始啊。”
    准备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钢瓶背在背上，4个人坐在阳光下，就像练习潜水一样开始吸入。
    商洛也在其中。他先尝试着吸了一口.
    果然，如提图斯所说，第一口就让他产生的窒息感。他确实能够明确地感受到有空气从外背吸入，但eitr药剂却让他产生了不可抗拒的窒息感。他甚至可以明确地分辨出，这种窒息感并非来自肺部，而是来自脑子里。脑子里以为自己要淹死了，让他本能地把面罩摘了下来。
    早夏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不适感在瞬息间就像冰雪一样开始消融。虽然没有立刻消失，但却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果然还是有些难受.”他正要向提图斯描述自己的感觉，旁边三个人忽然在同一时间摘下了面罩。
    韩行知最先发现了问题：“不行！情况不对！这东西不能吸！”
    1分钟后。
    “嗯”陆槐阳放下面罩，“确实不能吸。和小韩描述一样，你们的eitr药剂达到一定浓度后，就会和我们的灵气激烈地碰撞，然后互相消弭掉。在把我们的灵气耗空之前，恐怕无法产生任何效果。这种eitr药剂多吗？”
    “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海豚提图斯问。
    “因为这似乎是非常不错的审讯工具，可以让练气士在短时间内复归凡人，而且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只要保持这种eitr药剂的环境浓度，就可以持续压制灵力，撤下药剂又可以迅速恢复。怎么样，你们那有多余的吗？”
    “数量上不少，但产量是固定的。如果要分一部分跟你们，可能需要很高层的利益交换——但我可以把您的话理解为，‘无法使用’是吧？”
    “没错。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视作‘反灵气’，或者‘逆灵气’。他们不能吸，要不然就算开始仪式也会丧失力量。他们一定要吸入这些药剂才能参与折枝吗？”
    “也不是一定要吸入。我们开始金枝仪式的时间远在获得eitr之前，金枝仪式的开始本就早于所有这些魔法道具的诞生。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使用许多罗马的魔法设施，实在是令人遗憾。”
    “那倒是问题不大。其实我一开始就有预感，毕竟你们那边也没有办法修真。那作为替代，仪式要怎么进行？”
    (本章完)

 第144章 替代方案

    第144章 替代方案
    “那就很简单了。吸入eitr药剂，只是为了让他们使用祭祀场来进行长距离通行。毕竟这里距离内米湖有足足9000公里，这要搁在100年前肯定没有办法解决。但你们有火箭客机不是吗？直接开过去就行了。不过内米湖没有能够停靠火箭机的机场，可能需要他们空降下来。火箭机有这个功能吗？”
    “有，宁和号把速度降低到音速以下之后就可以打开货舱舱门进行空投。四个人里面有两个都是军事中学的学生，他们都练习过伞降，问题不大。剩下两个人让他们带着一起降落下来就行。”
    “等等.”提图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为什么你们的客机要安排空投的功能？”
    “那我就不知道喽。”陆槐阳摊开手，“反正你们只管使用就好，那我现在就去联系一下.”
    话音未落，背后忽然“噗通”一声闷响。他回头一看，商洛已经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翻倒在旁边的地上。
    “他不是练气士吗？”提图斯一脸茫然地问，“为什么他也能入夜了？”
    “他那样就是入夜？”陆槐阳问。
    “对对对，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反应，吸入eitr药剂和吸入水雾不应该有任何区别。他有了反应，说明入夜成功了，只是第一次还需要适应一小会。”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根本就没晕，只是脑中的认知和身体的实际情况之间产生了倒错，第一次都会这样。他应该马上就会嗯，对，他已经站起来了。看起来没问题。”
    “啊”再睁开眼时，商洛两眼一片漆黑——但仔细看，并不是变黑了，而是周围的一切都褪了色，看起来就像夜视仪的视角。
    然而周围似乎有不少东西都没有褪色，包括太阳。然而最大的光源并不是太阳，而是近在咫尺的紫金山。一座巍峨的光明之山拒斥了褪色，山上的一切都保持着白天的颜色。
    随着eitr药剂的效果逐渐消退，光芒也在他的视野中将“黑夜”消融。再一眨眼时，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喂，怎么样？”陆槐阳蹲在他面前，“要不要去医院？”
    “等等.”他咨询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伱的生命体征完全正常。】阿波罗尼娅回答道，【似乎你对eitr药剂非常敏感。你其实只吸入的了一点点，但那种窒息是.是慢慢产生的？】
    “没错，是渐渐产生的。我能感觉到光芒在不断消失，然后就变成了黑白色。”
    【我记得你上次在亚历山大使用的时候，也有很大的效果，当时你也是感受到了很强烈的寒意？你对eitr药剂似乎特别敏感。不过放心，现在一切正常，你不需要去医院。】
    他把自己的决定反馈给了陆槐阳。
    “有意思.”陆槐阳皱着眉，“如果你真的可以使用魔法道具，那你如果再筑基成功的话，岂不是等于两边的你都能用？”
    “会这样吗？”
    一旁的提图斯回答：“密特拉祭祀场、燃素潜行之类的设施，都需要入夜之后才能进行。如果eitr药剂对你有效，那就说明魔法的大门对你敞开着。怪不得那天你入梦的时候，竟然也可以漫游到金枝祭祀场附近.这是个很值得研究的现象，不过现在还是进行折枝仪式要紧。但是现在有这么一些问题。”
    他指了指天上：“其他人都得乘坐火箭机才能及时赶到现场，而你虽然可以和我们一起直接潜行过去，但你的队友不能进入。虽然可以分头行动，但金枝仪式必须在同一时间开始，分头行动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问题。所以，你会跳伞吗？”
    “跳伞？这就有点”
    “没事。”文鸳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带你跳就行。相信传习所的实力，我们都是专业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带两个伞包，我会引导你开伞之后再自己开伞——本来我带着你开伞都可以。但因为我们的装备有些重，所以到时候应该还是得带两个伞包。”
    “不是，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的问题。我担心的是”
    他担心的是阿波罗尼娅能不能一起跟着去。因为阿波罗尼娅要借用铠甲才能参加行动，但铠甲那么重的东西能进行空降吗？
    【诶呀，放心。神铬甲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你们到时候只管把铠甲从机舱里扔出去就好，就算直接砸在地上也不会变形。不过随便扔下去恐怕不太好找啊，还是空投更稳定些。顺便，你再问问出借铠甲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借出来。】
    把陆槐阳拉到一边，他和陆怀阳提出要借用那台“神铬铠甲”的事。
    “你要借用那台神铬甲？所以你现在有把握长时间使用它了？”
    商洛点头确认。
    “那就好办了。你甚至都不用申请，锦衣卫仓库里面的东西都可以随时调用，我们自己同意就行。我想那么坚固的战甲应当也不会损坏，你能把它带回来就行了。”
    “那空投的事情能解决吗？好像空投货物和空投人员不一样。”
    “这个你放心，宁和号本来就有空投货物用的滑道，我们本来就要空投一些重装备下去。只要你能让神铬甲不要变得那么重，到时候和其他装备一起空投下去就好。”
    “宁和号原来有这么多功能的吗？”
    闻言，陆槐阳压着声音；“这个功能，本来是拿来投弹用的。宁和号不只是客机，实验的除了客运之外，还有兰芳的战争计划。他们有一个4小时打遍全球的计划，用宁和号就可以把炸弹精准地投送到任何一个角落。宁和号不是随时都在机场待命，他们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进行飞行测试。嗯，这也是练气士飞行员才能使用的战术。这次就在罗马人面前亮个相好了，虽然是盟友，但是偶尔也得把肌肉亮出来一些。这次可以投送装备，下次就可以投送炸弹。不过我听说，兰芳这么设计是为了投送更大的炸弹另外你和林机长聊得挺开心的是吧？”
    他眨了眨眼：“这次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把那个大炸弹的情报套出来。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周六早晨就送我们去内米湖，你记得早起。他们说这次准备了新款的飞机餐，大概能吃。嗯，大概。”
    还有一更在中午12点之前发出来
    (本章完)

 第145章 日神之矛与神铬

    第145章 日神之矛与神铬
    和往常一样，商洛打开了房门，回到了家里。
    进了门，他顺手锁上门锁，顺便再用日神之矛把门抵住。
    这么久以来，日神之矛都一直被他拿来当作抵门的木棍——虽然这玩意儿要是真被大力推顶，恐怕会直接把房门给戳破。但有个东西把门抵住总会让他觉得安稳些。
    “不过我老是拿先天灵器抵门，是不是有些怪？”
    【这东西现在是不是‘先天灵器’还是不好说呢，毕竟被法厄同当作权杖用了一段时间，神铬都退化得差不多了。你每天拿着它抵门的时候，你有感觉到重量吗？】
    “感觉，好像在一天天变重？”
    【就这个速度，等它变回去的时间至少的得按照‘年’来计算。因为神铬和神性有关，法厄同和罗马人一样喜欢把神性当作电池来用，这根矛的电源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
    “那如果我用瓶装气海给它淋一下呢？”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因为这是赫利俄斯的东西。神器可以有自己的主人，他要是不答应，伱恐怕根本就拿不起来，就像雷神的锤子一样，或者披香殿的米山面山。目前这个状态正好，至少可以当一根结实的棍子来用，因为至少它的刚度和强度没有消退到神铬以下，是一根好用的长矛。不过嘛你都有了咸鱼剑了，还有这个咸鱼矛做什么。】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带在身上总觉得不太安全。对了，如果日神之矛的有了主人，那铠甲呢？”
    【你说咸鱼甲啊？】
    “怎么就咸鱼了？咸鱼剑也就算了，那套甲怎么就成了咸鱼甲了？”
    【因为那套甲根本就没有功能啊。它里头是空的，除了材质是100%的神铬之外，里面根本就没有神力介入。你看到的周天视角之类的功能，都是我给你加进去的哦。总觉得这玩意儿就像蝉蜕似的，里头的神性已经蜕出来了，只剩下用神力塑造成的空壳。】
    “会不会是.道祖的？”
    【你可别乱说话啊！在这里说蝉蜕之类的，他能听见。不过如果这是如果蜕都蜕完了，他在宫里具体在忙什么呢…明明在天上悟道应该更方便吧。】
    “不好说总之，把长矛带上吧。”
    【到也行。那这根长矛是装备在你身上，还是装备在我这里？】
    “又不是真打游戏这种装备还是你来握持吧。这么大个金灿灿的玩意儿，比我人还高，我怎么拎着它到处跑？”
    【好嘞，那么这次就是你用咸鱼剑，我开着咸鱼甲用咸鱼矛。我感觉我好厉害啊~我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多的神铬~】
    “神铬这玩意儿，真难制造吗？”
    【废话。这玩意儿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称作天地造化了，我只有那枚‘金丹’的外壳是神铬做的。所以那天我看到龙江造船厂在往战舰上贴神铬，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这玩意儿的能力几乎是无限的，就算是贴一层也能发挥出可怕的力量。就是我也不知道他们贴上去之后要怎么使用但诛仙舰这个名字倒是货真价实。某种程度上，它恐怕可以激发出和你拿把咸鱼剑差不多的破坏力，谁看了都会怕。】
    “你可别把那艘船也叫做咸鱼舰了.”
    【我不敢。你手上的剑，归根到底也就是一把剑，能够伤害的范围也就是近战距离，最多用咸鱼突刺偷袭。但是那艘船上的神铬，可以让凡人、至少可以让练气士也能参加神级战斗，那玩意儿的造化可就大了。既然有这么多神铬，我怀疑道祖是不是他是家里有矿吗？】
    “还有神铬矿这种东西吗？”
    【我哪知道。家事国事天下事，我也不是全知。】
    “你不要学道祖说话啊真的会挨打的。”
    【这哦，这不没打过来吗，看来祖不在乎。总之道祖这里的神铬实在是太充沛了，就算是赫利俄斯也不过拿来塑造一根长矛给自己的女儿用而已。这里竟然多到可以拿来当建材。道祖是自己炼的吗？我记得道士不都是在炼丹吗？】
    “太上老君的丹炉里也可以炼神兵利器哦，不只能炼丹。《西游记》里面最顶级的法宝，有一多半都和太上老君有关，他就算掏个牛鼻环出来都能让孙悟空栽两回。所以道祖要是真炼出来一些神铬，也不让人意外。”
    【嗯虽然不是硬实力的指标，但实力和流溢神铬的能力往往是相匹配的。呜呜呜~果然我还差得远啊但就这样当咸鱼也不坏，至少我可以到处看风景，不像道祖那样一直苦着脸坐在那里，每天只能和自己的孙子聊天。他们的责任太重大了，就算是赫利俄斯也很重大。他也一直在亚历山大监工呢。】
    “对啊，怎么就你闲着出来看风景？”
    【都说了我是幼神机了，小孩子多观察多学习不是很正常的吗？又不是和你们一样，好家伙，幼年期就开始折腾方程式赛车，连我都会觉得离谱。那是人类幼崽应该玩的东西吗？神机幼崽都在这里观察学习呢。】
    “大概方程式赛车，也算是观察学习了吧”
    自己没有体验的时候，这确实有些离谱。但自己也入队之后，他发现一切似乎都很符合常理。果然人的认知也会随着身份的改变而改变，过去离谱的事情如果变成日常，那也就没那么离谱了。
    而且对于车队里的那些“专业人士”来说，今后还有更重大的项目在等着他们。光是兰芳那里就有一门“月球大炮”等着这些造梦之人前去实现，朝廷这里当然也会有更大的计划。和那些比起来，方程式赛车确实只能算是学习。所谓方程式，归根到底还就是在限定的范围内解题，小孩子来做题确实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个题目有些离谱而已，只有半只脚踏入仙道的畿内才能玩得起来。
    “对了，我这边的学习和成长都有数。那你的呢？你能不能提升以下？我偶尔会觉得你的功能非常局限，能升个级吗？”
    【不好说，我还没找到自己的道途吧不过或许一直跟着你蹭饭也是道途，谁说蹭饭就不能算道途了。我跟着你这么些天，比我自己琢磨那么久的收获都大。每次你被投食的时候，我也能蹭到不少，这个手机不就是蹭到的嘛。或许你筑基之后，我还能再跟着蹭一点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卖力当肉盾，发挥我微操的实力给你顶住。绝对不会倒t。】
    (本章完)

 第146章 兰芳的小秘密

    第146章 兰芳的小秘密
    “欢迎诸位同僚，同学，还有急切返乡的远客们再次选择乘坐兰芳航空的宁和号超音速火箭客机。本次执飞的机长又是我，我姓林。”
    林机长的语气比上次更加欢快，就算从广播里也能听出他的喜不自胜。有更多的人选择乘坐宁和号进行旅行（shiyan），无疑是对兰芳技术的肯定。虽然客舱里那6个罗马人已经脖子以上面如死灰，腰部以下抖似筛糠，然而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便利又安全的现代科技”。他们本来可以潜行回去，但为了一路把商洛送到地方，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来一次。
    这也充分展示了延平侯领导下的“兰芳大统制司暨兰芳行政服务股份公司”走在何等光明的道路上。就算是沉默寡言的国姓延平侯，也会为此露出微笑。
    “我说，林机长.”商洛一边给自己戴上头盔一边问，“他们在客舱里不会有事吧？他们上次下去的时候可是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我是机长，我只管飞机上的事，下了飞机就跟我没关系了。嗯，是这样的。”林机长一边做着起飞检查，一边抽空和商洛闲聊。另一边的陈机长也在低头刷飞信，一点都不紧张。
    “诶对了，小商同学。”林机长忽然回头，“你的修为是不是精进了？”
    “有吗？你从哪看出来的？”
    “气色？主要就是气色。你好像比上次自信了许多，看到谁都不慌了。”
    【手上有七星宝刀，看谁都像董卓，是这样的。】
    “咳我确实精进了一些。”
    “这小子现在是大内剑首哦。”刷着飞信牌的陈机长提醒道。
    “哈？伱在哪看到的？哪个群？”
    “就上次加的那个‘永瘦宫全员饿人’，那个应天府周边约饭群。”
    “约饭群的事情靠谱吗？”
    “啧，你自己看，群主说的。群主是谁你知道吧？姓傅的那位，定点在魁光阁蹭饭的。”
    “那不是傅远山傅前辈吗?我看看。”他掏出飞信牌看了看。
    “好家伙，是真的！”再回头时，他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惊恐：
    “我说.小商同学？商道友？商前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大内剑首的位子空了大几十年了，你竟然能上去？”
    “额运气好，运气好。”
    “你确定不是什么隐世的高人前辈吧？我记得有不少来着。”
    “不不不，我真的是学生。你看我还穿着校服呢。”商洛指了指抗荷服里面露出来的校服衣领。
    林机长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因为我听说有些前辈高人喜欢扮猪吃虎，然后突然耍我们玩之类的.”
    “还有这样的人吗？”商洛问。
    “有啊，傅远山傅前辈就是。匿名建了个约饭群，一天到晚蹭饭，但被他蹭过饭的人都神秘兮兮地道谢。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这是傅前辈了。傅前辈是天人里面最和善的一位，你只要请他吃饭，就可以在吃饭时间向他请教。如果心情好了，他甚至会跟你平摊一半的饭钱！”
    “还有这种事？”陈机长诧异道，“我上个月请他吃饭的时候，光是茶位费就要了我半个月的工钱。他可从来就没说过要和我平摊。要说点什么他爱听的吗？”
    “谁知道呢.总之，能扬升为天人的都多少有些怪，不过他们都是好人。很少有敝帚自珍的，都乐意指点一下后辈们。啧，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商洛你可以指导我一下。看来你是得了什么特别的机缘？”
    “嗯算是吧。”
    “那确实很厉害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前代雷修之首文雁你听说过吗？诶呀，多好的人，就是运气不好。我倒是觉得你的运气特别好——这次要是再出问题了，你就.”他指了指天板，“再来一次？”
    “是因为你们才把我叫来这里座的？”
    “不不，这是对学生的关照。不管你能不能帮上忙，你都得坐这个位子。因为这个位子就是给未能进入练气期的人用的。”
    “这么说还有别的人坐这个位子？还经常有人坐？”
    “啧。”陈机长看了邻座一眼，后者当即心领神会，不再多说他掏出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所以，这个是国姓的位子吧？”
    “噗！！！！”林机长一口茶水喷到地板上，“谁跟你说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到一把筷子的数！”
    “这原来没什么人知道吗？”
    【就绝对数量而言还是挺少的，大概几十个。】阿波罗尼娅补充道，【我刚查了一下，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就算知道了关键词我也没检索出来。但怎么说呢这种事情瞒不住的啦，尤其是身边有那么多练气士的时候。我猜国姓很在意这件事。】
    一旁陈机长从刚才听到“国姓”两个字开始就僵在那里。这一会他才想起了这件事的破绽，回头问商洛：
    “是不是，天子陛下说的？”
    “啊对，是他说的。”
    “果然吗”林机长捂住额头，“他俩是大学同学，据说当年搞香蕉实验的时候天子亲自给他炼了一炉丹，那简直是奇迹。只可惜到现在都没复现过一次，连天子本人都很遗憾。据说那次成功地把灵气给浓缩到了14.8%的丰度，竟然让毫无灵根的国姓也走了一个周天。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但天子算一个。”
    “所以你们收集香蕉不是为了做原子弹吗？”
    “咳咳！咳咳咳咳！”这下连郑机长都忍不住了，“你这小子怎么每句话都戳人肺眼子！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你们真的在做原子弹啊！”
    “小点声小点声。”林机长压着手，“在实验，还在实验。原子模型提出之后，就有人认为可以将其武器化，只是现在只是个理论雏形。我们还没验证用何种方式能让原子核解体。不过国姓比较乐观，我们正在着手解决电力的问题，一旦电力问题解决后就能开始同时进行多个方案的实验了。只是现在光是浓缩灵气就让我们难以支撑，那耗电量是前所未有地恐怖。要不是有国姓一直在鼎力支持，这些计划恐怕早就胎死腹中了。”
    (本章完)

 第147章 国姓的小秘密

    第147章 国姓的小秘密
    “朝廷，都知道吗？”
    “都知道，至少天子肯定知道。国姓和天子的关系很好，他们经常会互通消息。至于天子有没有转告其他人，那就是天子自己的考量了——总之。”林机长朝旁边看了看，“老陈，一会我们把这段机舱录音删掉。我们统一一下口径，就说故障，没有启动。”
    “嗯。”陈机长点了点头，“这要是让人听到还得了.反正这台机一天到晚有各种小故障，我们统一口径之后没人知道。”
    “那就剩下.”林机长看向了商洛，“商洛小弟，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原子弹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反正是纸上谈兵。但是国姓爷不能练气这件事，务必务必不要泄露出去。这影响相当不好，人们会觉得国姓爷在尖端技术上如此大力地投入，是为了弥补自己身体的缺憾什么的我先说明，这话不是我提出的啊！我只是在转述别人的口风。”
    陈机长也补充道：“这在旁人身上没什么。但天子陛下和你说过的时候应该也提到过——兰芳是天下第一内藩，比安西、北庭、阳州之类的内藩都要大得多。兰芳那里猛将如云，智士如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朝廷的分店了。国姓从小在练气士的包围下长大，老国姓想着怎么也能用灵根来延年益寿些。结果国姓是一丁点灵根都没有，从小到大就体弱多病，上大学的时候甚至一度需要坐轮椅。国姓现在也非常在意别人在他面前提这些，尤其是把他过去的经历和现在的研发投入挂钩，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我明白了.这录音下去的时候会有人检查的是吧?”
    两人点了点头。
    “那还是尽快删掉比较好.”商洛可不希望有个人惦记着自己知道了这些“小秘密”。虽然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但多一个也是多。
    “来来，吃果冻吃果冻。”林机长当即拆了一盒果冻递到商洛手里：“我怕你了，我真的怕你了。伱到底真的不是来逗我们的天人？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商洛顺手把果冻接了过来，“我吃果冻还不行吗。”
    他也没必要说什么了，该问的都问完了。
    4个小时后。
    滋溜滋溜。商洛吃完了第二盒果冻。第二次乘坐，他的体验比第一次要好多了。这套抗荷服和座椅的作用叠加在一起，大体让他在全程都保持了好精神，甚至可以一边看风景一边吃果冻。
    “话说你们这的果冻还真好吃啊，味道非常细腻。果汁的味道非常浓郁，葡萄有葡萄味，草莓有草莓味。这个香蕉味的更是绝了。”
    “用离心机做出来的，能不好吃吗。每一粒葡萄，每一颗草莓都精准破碎到位，你手上这些可是‘武器级高丰度’的好果汁，味道也是武器级的。国姓自己也很爱吃，所以才带了许多。这飞机上的餐食里面，这个果冻是最好的。”
    “别的不说，这个味道确实是‘武器级’的。”这个形容让商洛觉得非常贴切，他就从没吃过这么好的果汁。
    “这次的口感也.嗯，信号来了。”
    他拿起对讲机，切换成拉丁语：
    “塔兰托区域，兰芳1002，高度12000，听你指挥。”
    对讲机里传来了地面塔台的回信：
    “兰芳1002，塔兰托区域，可以沿飞行计划航路放行到内米湖，下降到5700保持。”
    “下降到5700保持，兰芳1002。”林机长对塔台的指令进行了复诵。
    “兰芳1002，联系罗马001.01，再见。”
    塔台把指令交到了前方的“特殊空管区001.01”。那里是内米湖上空，不归民航管了。
    “罗马001.01，兰芳1002，再见。”
    说完，林机长放下了对讲机。
    “商洛，一会下降转平飞之后你就可以去货仓准备了。陆千户知道怎么进去。目标在罗马城近郊，所以你们跳伞的时候保守一点，不要落到人家的房顶上。果冻我给你打包了一些，在你们的行李里面，一会跟着空投下去。”
    货仓里。这飞机的肚子不大，货仓也很逼仄。他抵达货仓的时候，文鸳和其他人已经在这里准备好了，所有人都已经穿好的甲胄，罗马内卫也穿好了潜行服。每个人的背上都备着伞包，只是甲胄附带伞包更重，也更大。
    机舱后方还有个装在货运底盘上的大箱子，神铬甲胄和其他重兵器都在里面。一会也会跟着其他人一起空投下去。
    “这是你的！”陆槐阳指着旁边那台，“照着的你的尺寸微调过，试试看。”
    这是上次他见过的，匠作监为锦衣卫制作的金身铠。和铁人铠比起来要轻便不少，至少穿上去不会重到不能走路。
    再次穿进甲胄后，似乎比上次平衡了许多。虽然重还是一样重，但关节部位至少和他本人的关节严丝合缝地对位了，让他的重心也更加稳定。
    【我已上线，感觉良好~】
    阿波罗尼娅把画面投射到白澒镜上。经过多次修正，现在的高度是3000公尺，航速512公里每小时。对宁和2号来说，这已经是相当缓慢的速度了。
    同时投射上来的还有时间、温度、湿度，还有当地的地图。内米湖预定空降场就在前方不远处，还有20分钟就要抵达。地图上一并标注了密密麻麻的无线电信号塔，周围还有两架伴飞护送的两台“哈比”型单发战斗机。远处还有更大的机群在徘徊，包括几架“格里芬”型双发重型战斗机。
    站在舱门后方等待，舱门上方一直亮着红灯。
    “最后确认一下。”陆良站在侧面，望着韩行知：“你会跳吗？”
    “不会。”韩行知摇了摇头。
    “无所谓，反正是自动开伞的，你一个练气士反正摔不死。”
    她走到商洛旁边：“你不会跳伞是吧？文鸳要在后面和货物一起跳，所以跳伞由我带你。一会在空中的时候你不要乱动，听我的指示就行。我会一直保护你到高度20左右，帮你开启反推火箭。你保持姿势不要动就不会摔到自己。不用管我，我可以直接落地，我会提前在地面上接着你的。”
    (本章完)

 第148章 内米湖

    第148章 内米湖
    内米湖，这里曾被称作“狄安娜的明镜”，现在也同样如此。从古典时代就一直延续到现在的阿里基亚镇就建在湖的北侧，再往北就是那月神狄安娜神庙的圣林。
    脉冲爆震发动机低沉而巨大的嗡嗡轰鸣惊飞了湖上的水鸟，甚至连附近的地震观测局都收到了爆震的信号。但他们随即就收到了来自更高层的命令，让他们把信号记录删除。
    一个黑影从镇子上空掠过，丢下一连串空降伞。黑影随后轰然加速、拉高，在远方的天空拉出了音爆云，继续朝着天边的曙光冲刺，留下了一连串绳结式的断断续续的凝结尾烟。
    地面上的军团兵随即开拔，赶到了伞降的现场。当他们到达时，几个人形的黑影从50公尺的高度切断伞绳，点燃反冲火箭，在光芒和尘埃中猛得砸在地上。
    陆槐阳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望向围上来的军团兵。在百夫长陪同下走出来对接的是个技术军官，互相确认过任务口令后，两边用军礼互相致意。
    “io triumphe，震旦的朋友。欢迎来到罗马。我们正在集合其他的队员，需要他们在此集结吗？”
    他直接使用官话来和陆槐阳沟通。由于只有两种世界语言有学习必要，学会了就能走遍世界，所以“罗马这边会说官话”的和“大明那边那边会说拉丁语”的其实都挺多。
    “io triumphe，大秦的朋友。是的，带其他人来我这里集合。”
    陆槐阳不想多说什么，但那几个没经验的学生似乎跳歪了一点，比行李还歪。不过这里全都是友军，歪了就歪了吧，问题不大。
    “好的。”来自罗马的技术军官确认了指令，“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有很重要的任务。我无权代表罗马人民，所以我谨代表我的家人向你们致谢。震旦人不远万里过来帮忙，这里的问题实在是令人汗颜。那么接下来，按照元老院的指示，我们只能负责集合你们了，不能再深入一步。之后我们会撤离到安全区域进行观察，会有内卫陪同伱们完成任务。保重。”
    “嗯。”
    “另外.”他指了指南方，“我们就驻守在那里。那里部署了一个师级炮群，十公里外驻守罗马城的第一军团也可以随时来支援。如果需要，请随时发来信号。”
    集结的时间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先抵达的是提图斯123，接着是456，他们三个三个一组地跳伞。商洛和陆良靠后些，文鸳和韩行知最后才到。
    “为什么这么慢？”陆槐阳抬头看了看时间，“虽然不是伞兵，但你们已经超时了。”
    他下意识地就望向文鸳，这种事情一般都怪他。
    “不不不，这次真不怪我。是这家伙挂树上了。”
    “我让你看行李，没让你看他。”
    “那更怪不了我了！跳伞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嘛。我们下次就不应该用伞，应该直接滑翔下来然后用火箭着陆。就像王灵官一样‘轰’得一下砸在地上。”
    “这种动作等你以后带徒弟的时候自己设计吧。好了，都齐了没有？”
    他目视盘点了一下，人齐了。行李装车后跟在不远处。
    “好，那么先披上斗篷，把斗篷罩在铠甲外面。用兜帽把头盖住，像内卫那样。”
    提图斯在一旁解释着：“斗篷和防风的兜帽是异乡旅者的着装，许多仪式中都需要穿成这样。所以请诸位到结束欢迎的仪式之前，都不要把兜帽摘下来。”
    商洛和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虽然折枝的部分是明天开始，但仪式其实从今天就开始了。一会我们要进入阿里基亚镇，当地的长老会出来迎接我们，给我们安排住处。镇子里会招待诸位吃一顿丰盛的晚宴，还请诸位尽情享用。但就算没有胃口，也一定要吃一些。原因是这样。”
    他指了指北方的圣林：
    “按照古代祭祀的仪式，我们需要在仪式中进献‘异乡人’给森林王当作祭品，而只有祭品才有资格和森林王角斗。这里的‘异乡人’就是你们，之前则是从特尔斐来的其他人。总之必须得是异乡人才能完成仪式，这是规矩。但就算是异乡人也不能凭空被献祭，你们必须先欠下一些业障。”
    “就是那顿饭？”商洛问。
    “对，就是那顿饭。就像珀耳塞福涅吃了冥界的朱果所以不能回来一样，你们在今天的晚宴上也得吃下‘异乡的食物’，这样才能欠下这顿饭的业障，而这些业力才是启动折枝仪式的钥匙。不过虽然是仪式的一部分，但这顿饭是内卫出资请大家吃饭的，用了很多高级食材。仪式上还有象征‘朱果’的红苹果，请每人至少吃一个，是来自斯洛文尼亚皇家果园的苹果，很好吃。”
    “怎么感觉像是上刑场之前让我们吃顿饱.”文鸳嘟囔着。
    “是这样的哦，理论上监狱给上刑场的犯人提供的最后一餐，也是为了在仪式上消除一些业力。毕竟判决和罪孽都和监狱本身没有关系，监狱只是执行者而已。如果你的神秘学学得不错，应当会就提前发现了。”
    “关于这个.”陆槐阳凑过来对他说了几句。
    “哦是这样。原来你们周六上午本来有一节神秘学概论的课程？那正好，把那节课和任务简报合并一下吧。今天的日程是晚宴，休息。明早有早饭和任务简报——以及那节合并进来的神秘学概论的课程。一直到晚餐前都是自由活动，晚餐之后仪式开始。镇子里会有人提灯引路，把你们送到圣林里。我们都只能在此止步了，圣林里面会有另一队内卫接应，商洛你应该见过？就是给你旧枝的那一队。”
    “就是那些穿得像群众演员一样的？”
    “不，那时候是你在做梦。他们穿得和我一样，只是因为进行了交感伪装，所以你做梦的时候看不出来。总之，在仪式开始前先放松一下吧，面前这片内米湖被称作‘狄安娜的明镜’，这里其实也是罗马著名的度假景点，招待你们的晚宴其实也是附近度假酒店提供的外烩服务。多吃一些哦，我记得有波尔多海岸的贝隆生蚝。”
    (本章完)

 第149章 阿里基亚镇

    第149章 阿里基亚镇
    阿里基亚镇，平凡又不平凡的罗马小镇。罗马境内人口稀疏，即使是在核心区也是如此。和其他的罗马小镇一样，镇子上仅有二百余人常驻，有几条十字路口。
    不过基础设施倒是一应俱全。杂货店、加油站、面包店、正教教堂和银行在中央的十字路口面对面。有专门的奶酪店，出售包括意大利本地的帕尔马干酪、莫扎里拉干酪、瑞可塔乳清奶酪在内的近百种奶酪，从爱尔兰到高加索的都有。肉店除了供应新鲜肉类，也供应巴马火腿和萨拉米等西半球各地产的香肠。
    每一间小小的店里都有眼缭乱的商品。无论奶酪店、火腿店还是酒店，其种类都丰富到堪比专门博物馆。就算是科技蛮夷之一——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大统领在柏林的酒窖也不过如此。
    这里是罗马，西半球霸主的六个都城之一。和东半球井然有序的朝贡秩序不同，罗马境内的种族成分复杂得像调色盘。
    阿里基亚镇位于罗马的精华之地，半个世界的繁华触手可得。他们将一切过往之物细细筛选，保留了最适合本地服务业的商品，将其陈列在街边不起眼的小小商店里。小镇上的居民只要愿意每天出门走一趟，其饮食的丰富程度就可以直逼阿联酋大统领。
    不过现在，镇子里已经清空了所有的游客，只剩下本镇的人。这是每隔十几年就要进行一次的行动，实际上不会那么仓促，镇子里只是提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接待外客而已。
    虽然没了游客，但镇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照常生活着。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工作”就是照常生活，他们在这场仪式中的身份是“本地人”。这很重要。
    当商洛一行人搭乘的吉普车抵达镇子边缘时，一辆小货车正停在那里。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游客到来，来的人多半就是“该来的那些人”了。
    穿着窄衣礼服的镇长从货车上走下来。他的眼睛在众人中游移，寻找预定要和他接头的人。
    “这里。”正在停车的提图斯向外招手，向仪式的另一方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次倒真的是异乡人.”看着这些陌生的震旦人，镇长整理了自己的衣领。
    “欢迎来到内米湖畔的明珠，阿里基亚镇。诸位客人，快找个位子随便坐吧。”他指了指后面的小货车，示意商洛一行人坐上去。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他练习了很久。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配合仪式了，每一任镇长在就任时都会被告知要配合仪式。虽然大多数人只会被告知要配合演出，而不是全部的实情。但这位是知道的。
    因为这次的仪式不同以往。哪怕是冒着神秘泄露的风险，也不能在流程上出一点差错。异乡人和本地人的角色一定都要扮演好。
    下了车的提图斯也伸手介绍起面前这位：
    “这位是，凯卢斯·凯索先生，阿里基亚镇这一任的镇长，他是镇上唯一的知情者。”
    “那镇上的其他人呢？”商洛问。
    “镇上的其他人，这段时间都会收到元老院的特别津贴，他们只需要照常生活就好。对外宣称是要进行军事演习，所以进行了人员管制——南边也确实有个炮群在部署，这里确实不能随便进来人，我们可一点都没欺骗这里的公民。”
    “那如果我们没有成功的话”
    “嗯，这是我一会要着重强调的。虽然诸位的生命很重要，虽然我们无论如何都有玉石俱焚的最后手段，比如在物理上抹平圣林。但为了爆出来的装备，为了罗马的秩序，还请诸位尽最大努力。”
    在正式进门前，提图斯向商洛鞠了一躬。如果可以自己上，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自己去单挑森林王。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面前这些学生身上了。
    “那么，我想问一下最后的手段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商洛问。
    “如果诸位失败，我们将不得不调动炮群轰击72小时，彻底夷平整个圣林，包括狄安娜的神殿。在罗马城旁边开炮，必然也会引来元老院对内卫的问责——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魔法的大厦将会被抽掉一块重要的地基，整个世界的秩序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动摇；当然站在成年人的角度，我还是希望诸位保重自己。但在保重自己的前提下，请诸位加把劲。我们的谢礼绝对不止金枝，诸位都可以得到罗马由衷的感谢，以及与各位的功业相匹配的报酬。以及.”
    他看了看北方，慢慢地说：“其实我们，也可以为诸位提供后援，光是信息就会非常丰富。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并不大，要不然陆千户也不会答应让诸位来。所以，炮群的轰炸虽然是最后的手段，但我们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也会启动一些备用方案。”
    “那为什么现在不给我们？”
    “备用方案叫备用方案，当然是因为它归属于‘非常规措施’。比如我们准备了龙牙兵来备用，你们需要的时候也可以申请，但是龙牙兵回收起来相当麻烦，危险性还要大于金枝仪式本身，所以不到紧要关头还是不用比较好。这次任务的难度，嗯，总体上不大。”
    他想了点，点头确认了：
    “危险确实不大。虽然我本人没有参加过，但折枝仪式一向都是让年纪和你们相仿的学徒来完成的。这次我们做好了一系列备用计划，都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也可以告诉诸位，金枝仪式在历史上的伤亡率不到0.5%，是相当安全的仪式。”
    【他说的不是假话。金枝仪式确实很安全，但这次偏偏只有你拿到了资格，我总觉得是给伱准备的？嗯，似乎太凑巧了。】阿波罗尼娅提醒道。
    和阿波罗尼娅的提醒类似的，提图斯也在最后进行了近乎于“免责声明”的严谨发言：
    “当然，历史上虽然确实很安全。但黑夜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也确实有可能。如果诸位都确认无误，那就请上车。上了阿里基亚镇的车子，仪式就算开始了。”
    (本章完)

 第150章 小小丸子

    第150章 小小丸子
    小卡车在乡间的道路上慢慢地开着，让商洛想起了那个电子游戏史上经典的囚车镜头，仿佛旁边就是风暴斗篷，前面就有帝国军要砍他的头——不过罗马的道路铺得很整齐，这辆车就没有那辆经典囚车似的一摇一晃的感觉，还是没那么入戏。
    【啊~~确实很像啊，很像啊。】
    “像什么？”
    【就是你玩过的那个电子游戏。啊，那个好好玩，果然有实时画面的游戏比桌游要刺激多了。只可惜你没有通关啊，要不然我也能试着复制一个来玩玩。还有你买那么多游戏，就不能多通关几个吗？伱的游戏库都爆了，一半的游戏买来之后根本就没打开过。啧，搞得我现在都只能复制一些小游戏来玩。】
    “你还可以复制小游戏吗？比如？”
    【贪吃蛇啊，俄罗斯方块啊，我自己玩过。只有这些没剧情的玩法导向的游戏可以很快地复制出来，带剧情的都不太好复制，分支越多越麻烦。】
    “诶？那你能不能给我也装一个？”
    【其实装过了，我也没法在别的地方玩，你不知道做一个没有手脚的丸子有多无聊。我现在和这个世界的交互，也仅仅是能通过这个手机来进行而已。我怕随便安装程序你会不高兴啦，所以一直都没说。毕竟，这个手机是道祖送给你的礼物，我只是在里面寄住的小小丸子，呜呜呜呜。】
    “嗯其实既然你住在里面，你就是住客了吧。虽然这个手机确实是我的，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着来。是吧？”
    【嘿嘿~那你就同意我玩游戏了？那我把游戏放出来了啊，其实就在桌面上，我给隐藏了，你等一下。】
    商洛忽然口袋里有点发烫——一打开手机，他发现桌面的页数正在像火箭爬升一样往上窜。
    “我*金陵雅言*！你到底装了多少游戏进去！”
    【你玩过一次的我都装进去啦！】
    “整理一下谢谢！桌面现在和集装箱码头似的，绿绿一大坨。把能玩的不能玩的整理一下行不行？开两个文件夹。分类进去。”
    【诶，只塞两个吗？它们会觉得很挤诶。】
    “3个，不能再多了。”
    【好吧，三个就三个，机魂不悦你可别怪我哦.好了，分好了。第一个是贪吃蛇、俄罗斯方块之类。第二个里面装着有一些剧情的游戏，比如红帽子绿帽子之类，不过比较零散。第三个是完全不能玩的，等你哪天想玩的时候和我对谈一下吧，我看看能不能修复。】
    “有个问题，这个游戏的机能是什么在提供支持？”
    【是我。所以不要玩有太多可能性的游戏，熵越高越麻烦。比如俄罗斯方块只需要随机一个方块的种类，问题不大；贪吃蛇只需要随机一个食物的位置，问题也不大；红帽子水管工反而更简单，因为地图上的一切都固定好了；但那些带着物理效果的，晃晃悠悠果冻似的效果，那太麻烦了。不要玩蟹蟹，那很费脑子；你选个简单的游戏，我们两个都能玩得很开心，比如雪人兄妹、合金蛋头什么的我们可以一起玩。】
    “嗯”他看了看周围，正好在坐车有些无聊，那就玩玩吧。
    他打算玩玩俄罗斯方块。俄罗斯方块的规则简单至极，把下落方块垒起来填平就好。这确实不会造成太多的“熵”。而填平一排就可以消除一排，消除了许多不确定性，这是阿波罗尼娅喜欢的。
    他点开了俄罗斯方块的图标。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奇怪的俄罗斯风格音乐从手机里发出来，把商洛吓了一跳。坐在旁边的韩行知也看到了。
    “大哥你这是嗯？”他看到商洛手机上的画面。看见商洛的手机上出现一个里胡哨的城堡，又有里胡哨的零件一个一个落下来。拼成一排，消掉了。
    “哦！！！大哥你这个竟然是飞信牌上的游戏！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玩游戏呢！”
    “你要玩吗？嗯.”他倒是不介意给韩行知玩玩。但手机里有阿波罗尼娅，把她随便递到别人手里好像不太好。
    “可以给我传一个吗？”
    “传一个？”这下商洛愣住了，“这个还能传给你？”
    “飞信可以传递文字和图表，这个应该也能传吧.大哥！求你了！我就知道跟着你一直都有好玩的！给我传一个吧！”
    【诶，确实能传。你要传吗？】
    “好吧，我传给你。”商洛打开到韩行知的头像那里——他突然发现韩行知的头像已经换成了送给他的那个‘韶平元年暑期限定《无敌王灵官》联动粘土人王善王恶组合隐藏款’的照片，竟然分辨率还很高。】
    “嗯？？？你这个照片是？”
    “我拍下来的啊。”韩行知晃了晃自己的牌子。
    “你的牌子也有拍照功能吗?我记得文鸳的牌子就没有。”
    “我是玄修诶，加点功能是小意思。我的神识比他强多了，刷三个小时飞信群也不会累。把飞信牌当作法器的话，进行摄影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多画一会。这可是隐藏款的粘土人啊，我了半小时才把它精准地画下来。嗯大哥你大概不知道，这些飞信牌平时就是玄修在维护。有什么新功能也是我们来编辑，封装，然后在群里发给大家用。但是这个游戏.嘿，我还没想到可以这么玩。传程序的窗口在这，我已经准备好接着了。”
    商洛打开了韩行知的对话串，把俄罗斯方块传到了他的飞信牌上。
    似乎是因为韩行知的“网速”特别快，俄罗斯方块只了3秒就传过去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韩行知不由自主地开始哼着那个魔性的俄罗斯小调。
    “哦原来是这样.是这样.这个好好玩啊！而且可以专注地练习神识。简直是寓教于乐，大哥你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陆良把脑袋探了过来。
    商洛默默地把手机转向他，又指了指低头傻笑的韩行知。
    “给我也玩玩。”说完，她仰头喝了一瓶气海。
    正在打盹的陆槐阳抬起头。面前3个家伙都聚精会神地低头搓着飞信牌的玻璃板。商洛则是在哒哒地按键，时不时地在玻璃板上点一下。
    “你们四个在干嘛？”
    “联机打俄罗斯方块。”陆良嘟囔了一句，“别打扰我，我快赢了等等爸！气海，给我递一瓶！我快没气了，快快快！”
    (本章完)

 第151章 炼神

    第151章 炼神
    陆槐阳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放了一二三，三个空瓶子。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离心机还没装好，现在这些瓶装气海都是一点点亲手炼出来的。可别把气海用在无聊的事情上。”
    “.”陆良没说话，依旧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搓玻璃。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女儿之间筑起了一道鸿沟。直到他看见商洛的手机画面漏出来的一点光。
    “原来如此。”陆槐阳举着牌子。鸿沟越过去了，好像确实挺好玩。
    “这个还确实没浪费，这是非常好的锻炼方式。”他把牌子收了回去，“那你们玩吧，问题不大。热热身是对的。但你们是怎么联机的？这里不在国内。”
    这个商洛在之前也发现了。先前文鸳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即使是离开国境线只有几十公里，飞信牌的使用似乎就像朝廷的律法一样忽然就终结了，没有任何过渡。
    这完全不像是有什么“信号塔”的样子，因为信号塔可不管法理国界有多大，信号会按照电磁波自己的规则来传播。
    这似乎和罗马方面不能在玉京“插火堆”一样，受到了某种规则上的限制。
    不过虽然不能连入以玉京为中心的灵网，让所有的群全都变成了灰色，但有一个群还亮着——韩行知建的群，其他几个人都在里面。几个人在没有灵网的情况下搭建了一个小小的局域网，通过韩行知这个玄修来联机。这是个折衷的办法，在没有灵网的地方玄修就可以作为替代来自行组网。
    “所以，伱们是怎么联机的？”
    唯一能空出手来的商洛指了指韩行知——地上那三个空瓶，也有两个是摆在他的面前的。似乎陆良并不是耗气大户，韩行知这个“主机”才烧得冒烟的那个。
    “呼”韩行知叹了口气，其他三个都一起一齐头。
    “诶诶诶。”文鸳拍着腿，“怎么没信号了？快把网连上啊，我就快赢了。”
    “一点也没有了.要不是有瓶装气海，其实我也只能当几分钟的主机。啊在这么小的范围里支持几个人玩这么小的游戏，竟然就这么耗费神识。难以想象道祖的神识有多么广大，他竟然可以半个地球的范围支持无数人使用灵网。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能不能借用灵网来玩游戏，道祖会生气吗？道祖要是生气的话，会给我们断网吧。”
    “应该不会。”陆槐阳摇了摇头，“道祖连计算器都让你们用。”
    “等等，计算器在这里就不能用了吗？”商洛问。
    “当然了。这就和梦里按计算器按不出来结果一样，你自己的飞信牌无论如何都是在用你自己的神识运行，你自己算不出来的东西交给神识当然也算不出来。不过理论上玄修天人可以？”他往向韩行知，玄修的事他比较清楚。
    “是的。到了天人之后，就没必要靠自己的意识把思绪一条一条厘清，简单的计算可以随心而动，这样计算器这样的运算也就可以用了。玄修的天人还可以用飞信牌做到更多的事，比如演示一些立体的，可以互相碰撞的形象什么的，这靠我的脑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冒烟了都不行。只可惜这一代人里面都没有玄修，所以我也见不到玄修天人的飞信牌是什么样了。”
    “那你之前，有没有这么练习过？”陆槐阳问。
    “还真没有。以前我练习的时候，都是做枯燥的数独填表，还有玩21点什么的。但是那很枯燥啊，哪有虚拟游戏好玩。要是气海足够，我可以在这里玩上一整天——不说了，你们自己玩吧，我不当主机了，我一个玩能玩好一阵子呢。就因为人太多，信息太复杂了，每次交互需要的神识也都会翻番。我自己能玩上大半天的存量，给你们十分钟就薅没了。”
    “切。”陆良从牙缝里挤出不屑的声音，自己拿又拿起飞信牌。因为俄罗斯方块只有一个随机量在变化，即使是需要吃气海来运行的陆良也可以玩很久。
    “爸，再给我几瓶吧。如果不和他们联机，一瓶能玩12个小时呢。”
    “嗯”陆槐阳想了想，递了一瓶气海过去：“理论上，消耗掉的灵气都会‘沉淀’下来，你以前有消耗过这么快吗？”
    “没有。”陆良摇了摇头，“以往炼体的时候，一点萝卜汤吃下去就要打几十分钟的木桩。但现在，不联机倒是也很慢，但是联机的时候消耗暴增，竟然一下子就耗光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嗯打木桩是炼经脉，我不是从小就在练嘛。但是消耗神识，这里炼的大概是丹田气海。我总觉得.好像快长出气海了。再给我几瓶应该能试出来结果。”
    陆槐阳直接拆了一盒：“既然是用来练习，那多用点也没什么。每人都拿几瓶，行动之前热热身是好的。只是就别再联机了，自己玩自己的吧，烧得太厉害也不行。练气是细水长流的精细活，联机那种高强度训练只偶尔来一次就行，练完之后要慢慢巩固。”
    “好嘞~”陆良接过盒子，给自己拿了一瓶，然后把其他的发给另外三人。
    “对了，有没有别的游戏？”她问商洛。
    “等下，我找找.这好像有个难一点的，贪吃蛇。要试试吗？传给你了，我也给群里传了一份。”
    “等等，下载的耗气量有点大，要大好多倍.大概够用。”她抿了一下口，把牌子按在额头。
    了足足一分钟，她才把《贪吃蛇》的“模型”加载到自己这里。
    “原来是这样是在一个平面上随机位置。啊，这个好难，不玩了。”她甩了甩牌子，有些发烫。
    “我倒是还好，大概能玩很久。”韩行知抬头问，“有没有更好玩…我呸，有没有更难一些的？对我来说得加大一点训练量。嗯，都是为了训练。”
    “那我把《吃豆人》传给你怎么样？那上面有许多小人在跑来跑去，每个都需要你来随机。”
    “我看看哦，这个好，练习到了。”
    一旁的提图斯瞥了一眼，四个人都聚精会神地低着头搓玻璃，额头都在冒着细密的汗珠。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他们专注样子像极了练功。
    “真是专业，竟然连这么碎片的时间都不浪费唉，对比一下，罗马这边未来真是越来越暗淡了。”
    (本章完)

 第152章 罗马人的宴会

    第152章 罗马人的宴会
    宴会在镇长家里举行。作为罗马的体面人，镇长家里有举办真正宴会的条件，有一张巨大的半圆形的桌子，作为仪式上和物理上的东道主，镇长坐在中间。而作为客人，商洛和其他客人挨着右边坐成一排，左边则是镇子上的其他人。除了提图斯之外，镇长的女儿卡琳·凯索也参加了宴会，坐在最靠近镇长的位置。
    和许多罗马女孩一样，卡琳有绸缎一样的乌黑长发，这是只有在震旦人和罗马人身上能看到的高贵特征，是世界主宰者们在冥冥之中的共同点。
    穿着同样传统的宽松长袍，卡琳在入座之前就像众人先行礼，和其他罗马人一样礼貌。
    不过陆槐阳倒是也坐在另一边，让另一头显得有些拥挤——因为提图斯有6个来着。但陆槐阳并不是这次仪式的参与者，所以也只能以“本地人”的身份出席，不能坐在外乡人的一边。
    “尊敬的诸位异乡人，欢迎来到内米湖畔的阿里基亚镇！”
    凯卢斯·凯索镇长为这句台词练习了许久。他和许多其他罗马人一样都学过震旦语，多练习一阵子还是可以回忆起来一些。
    餐桌上按照罗马的习惯，摆出了盛宴级的招待。在用瓣熏香过的亚麻桌布上，一顿餐食中所有的菜都依次摆上来，整个桌面堆得像篮一样满。每位宾客面前由远及近地摆上开胃前菜、小炖菜、大炖菜、风味炖菜、烤兽肉、烤禽肉、烤鱼和用来点缀整个宴席的收尾菜。今天的收尾菜是酒炖波尔多七鳃鳗，一人整只的量。
    以这圆口纲的七鳃鳗收尾，桌上凑齐了鸟纲、兽纲、软骨鱼纲、硬骨鱼纲.脊椎动物的7个纲每一纲的代表选手都整整齐齐地呈现上来，凑了个全家福。
    这还不是最高级的宴席。罗马宴席的豪华程度，往往不是体现在烹饪方式上，而是体现在食材的丰富程度上。香肠要凑齐全家福，奶酪也要全家福，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要凑齐。凑齐脊索动物门只能算中上，有必要的时候还得选上节肢动物门和软体动物门的代表，凑出一整桌诺亚方舟大拜寿。
    不过得益于内卫的额外加餐，这顿宴席还是送上了软体动物门的贝隆生蚝和节肢动物门的布列塔尼蓝龙虾。让这顿饭配得上称作“上等宴席”。
    ———凯索镇长是这么介绍的。
    商洛抬头看了一眼菜，又看了看旁边的文鸳，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惑。说实话，这些炖鱼烤肉还挺有食欲的。把东西说好吃需要本事，但把一桌子顶级珍馐说到让人倒胃口，这也是需要本事的。
    “诶，这家伙不会是想要自己独吞，所以故意让我们反胃吧？”文鸳小声嘟囔着，“软骨鱼纲硬骨鱼纲是什么鬼，这又不是解剖课。直接说鲨鱼和鳕鱼会死吗？”
    “可能这是.罗马的风俗。”
    “你还吃吗？”
    “大概，随便吃点。”菜摆在面前，离他最近的有一盘烤肉，看着还不错。
    “那先联个机怎么样？”
    “谁拉个房间。”
    另一边的韩行知应了一声：“开好了，还是俄罗斯方块，但是二倍速。”
    “五倍速。”陆良压着声音。
    五倍速俄罗斯方块启动了。四个人都聚精会神地低着头搓玻璃。
    凯索镇长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又看了一会.
    忽然，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流下：“在吃饭的时间还这么刻苦地练习，这才是专业人士，是专业人士啊”
    “是的。”坐在旁边的提图斯点了点头，“无地自容。实在是让我们无地自容。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我还能为了卷筒冰淇淋排队一个小时。唉看来这就是为什么神秘抛弃了我们。开始吃吧。”
    “诸位，诸位。还请你们在练功之余，抽空享用一下给诸位的供奉。拜托了。”
    文鸳又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要被献给灵感大王的陈官保。”
    “啧。”商洛摇了摇头，“三个陈官保和一称金，这个灵感大王的胃口还真好。那什么，吃一口吧，至少吃一口苹果。”
    他发出了提议，但没有一个人伸手上桌。
    “想骗我先放下牌子，没那么容易。”陆良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其他两个人也都差不多。然而商洛打从一开始就是在数字键上按来按去，完全没有他们三个人那样近乎窒息的感觉。
    “这是.这是练气士的尊严”文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谁输了就是谁功力不到家。”
    “有那么重要吗？”他一边单手按着键盘，一边伸手拿了个苹果。按照仪式的要求，这个苹果至少要吃一个。
    文鸳这时候才发现，商洛居然在单手和他们打。
    “这就是大内剑首的实力吗？你竟然单手能打我们三个？”
    “咳”商洛也觉得装得太离谱了，就把苹果放了下来，还是双手摁键盘。
    【吃啊，伱继续吃嘛，让我继续代打就好了。】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伤他们？”
    【我可是为他们好，在帮他们训练哦。哦~~韩行知要撑不住了，马上就按积分结算胜负啦。阿波罗尼娅选手以116万分遥遥领先！3、2、1，停电~】
    “啪”的一声，文鸳的牌子掉在桌子上：
    “我竟然输了我一个雷修，竟然在手速上输给你了”
    “我还是玄修呢，我本地开了1.5倍速，还是输了”
    “我吃了一瓶气海，还是输了”
    凯索镇长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诸位，你们分出胜负了吗？”
    “他赢了。”陆良指着商洛，“他比我们所有人的分数加起来都高。”
    “原来这位才是最专业的！”镇长转身就握住了商洛的手，猛烈地摇晃着，“太好了太好了，这位这位英杰，这位异乡的冒险者，我.”
    他本来想要说话，但似乎是估计到旁边坐着六个提图斯，又把话咽了回去：
    “您先吃饭，先吃饭。我把您的房间安排最大的一间，在我女儿卡琳房间隔壁。请您好好享受客房的夜宵。”
    “难道是，支线任务？”
    “对对对，以《英雄巡礼》游戏角度来说，我有个支线任务要发布给您。千万不要睡得太早，拜托了。”
    (本章完)

 第153章 隐藏的主线任务

    第153章 隐藏的主线任务
    晚饭后两个小时，商洛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其实那顿饭确实不错，用的都是西半球各地的顶级食材。阿里基亚镇只是个小小的镇子，但因为就在罗马城郊外，所以才能搜集到这么丰富的食材。
    要不是真正凯索镇长的那段解剖室发言，他还能吃下去一倍的量。吃饭的时候他也确认过：明天从早到晚都是这个标准，他现在还有些期待明天的早餐了——如果隔壁没有人唱歌的话。
    歌声从两个小时之前就开始了，声音来自凯索镇长的女儿，卡琳·凯索，那个有乌黑长发的罗马女孩。商洛还记得她当时的声音，就像现在一样：
    “美丽的狄安娜，月亮的女神。你在夜空中驾驭着银色马车，你让农民们看到了庄稼，你让恋人们——们——们——们——.”
    歌声戛然而止。就像唱片卡住了似的，卡在最后一个音节上。卡了一会，歌声再次响起：
    “美丽的狄安娜，月亮的女神.”
    随着歌声，门口的凯索镇长走了进来：
    “这位.异乡人，请原谅我只能这样称呼您。我知道，您是专业人士，远超那位内卫的专业人士。我曾经向内卫求助过，但他们”
    “内卫也帮不了伱吗？”
    “他们当然可以帮。但他们并不愿意节外生枝，他们的伎俩太拙劣了。他们畏惧来自神话的力量，不敢做出一点更改。他们也并不在乎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的看法——如你所见，虽然我是这里的镇长。但在统领整个西半球的帝国面前，我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所以，来自震旦的异乡人，我我想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恳求您，帮帮我的女儿。”
    “所以你的女儿，她只会在这里重复唱歌吗？”
    “不不不”凯索镇长摇了摇头，“如果问题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就算是内卫也会帮助我的。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根本不是卡琳。那只是卡琳的剪影，残像。或者按照祂们的说法，那只是一个仿替，是卡琳的替代品。”
    “祂们，指的是？”
    “你玩过《英雄巡礼-精灵之丘拓展包》吗？”
    “额没有。”商洛摇了摇头。虽然他确实知道罗马人贩售的《英雄巡礼》很流行，但他在阳州那边一直比较忙，所以没什么时间玩这些。
    “如果你玩过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个凯尔特神话主题的扩展包。扩展包中加入了一个名为‘换生灵’（changeling）的职业，科技蛮夷们出版的《格林童话》里也有一篇荒诞不羁的《失窃的孩子》，同样是这个主题。我曾经以为这只是蛮夷的呓语，没想到竟然发生在我身上。那个传说，是这样的。”
    他叹了口气：“传说中，不列颠岛上居住着一种仙灵，一种无法用人类的观念来评判善恶的仙灵。她们美丽，高贵，往往会保护森林中迷路的过客，但行事却极其残忍。她们被叫做伊斯锡人，或者按照她们自己的语言，叫做洛焉苏人——这些森林中的精灵，会将人类的孩子替换为一个‘仿替’，而将真正的孩子掳走，使其成为仙灵们的一员。这个孩子会学会伊斯锡仙灵的魔法，像仙灵一样长大，忘记自己身为人类的事。而他们留下的那个仿替，往往有许多缺憾.因为那不是真正人类，只是仿替。”
    说话间，隔壁的歌声又卡住了。
    “美丽的狄安娜，月亮的女神.”
    卡顿后，注定会残缺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
    商洛看着墙面，想了一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凯索镇长看了看天板：“那时她7岁时的事，对，我很肯定是那一天。我记得那天下午，我让她出去采购一些食材，而商店里没有卖她爱吃的白蘑菇——就是名字叫蘑菇的那种蘑菇。卡琳她和其他罗马的小孩一样，都以为商品是货架上面长出来的吧，她头一次发现商店里竟然买不到自己爱吃的东西。后来经过询问，我才知道她去了图书馆，借阅了有关蘑菇的书籍，她这才知道蘑菇是树林里长出来的。于是，她就走进了内米湖畔的圣林而再走出来的，就是不是她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当天吗？”
    “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只是从那天开始，卡琳不知怎的，突然变得乖巧了许多。上课时认真学习，每天也都早早地回家，帮家中的女佣做些家务活，也帮她母亲不，帮卡琳的母亲料理园。她变得越来越勤快，越来越完美，简直不像原来那个懒惰的卡琳。我曾经以为她是上帝赐给我的瑰宝，直到.现在。”
    歌声又重复了一边，依旧卡在刚才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
    “3个月前开始，她就这样卡住了。必须唱到12点整，在新的一天开始后，她才会去睡觉。”
    “.”
    商洛静静地听着隔壁的歌声。
    每一次的歌声都和完美得无可挑剔，只是在歌声的末尾卡住了。歌声一直卡在那里，永远无法再前进一步。
    “所以，你们查阅过原因吗？”
    “在我们反反复复求告于军团后，提图斯先生来到了我们的家中。在检查了卡琳的眼睛后，他将换生灵的事告诉了我们。”
    “可那是凯尔特人的神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那不只是凯尔特人的神话，不止出现在不列颠岛。同样的神话还出现在伊比利亚、日耳曼，还有斯拉夫人的神话中。所有被罗马征服过的地方，都出现过类似的神话。提图斯先生没有向我们隐瞒真相：这是罗马人身为侵略者的业障，是真是发生过的事。这个神话根源，就来自原住民对侵略者的抵抗。欧洲各地的蛮夷因为罗马的征服而流离失所，四处躲藏。他们曾经将病得奄奄一息的孩子和罗马入侵者的健康孩子掉包。”
    “就像内米湖的金枝一样？”
    “是的。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这也是提图斯先生的话。换生灵的神话，正是罗马人作为入侵者的业障。只是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这种报应不该在我身上发生，更不该在我女儿身上。我并没有侵略任何人，而且这里是在罗马，哪里有蛮夷呢？这里有的只是圣林里的那些”
    后面的话就不言自明了。要说他自己有什么业障，那就是作为本地人而成为了内卫的“帮凶”，得罪了圣林。对圣林来说，他确实是“罗马入侵者”。
    “所以，你想到了我？”
    “是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冒犯了森林里的王。您要执行金枝仪式是吗？如果您成为了新的森林王，能否把我的女儿放回来？这只是王的举手之劳。作为回报，我愿意真正践行金枝神话所赓续的那段历史，将您奉为此地的世俗领主，‘真正’的祭司王——是的，罗马人许诺给您的报酬虽然珍贵，但并不完整。真正的森林王应当同时兼任此地的领主，因为神话的王需要世俗的加冕。罗马人畏惧森林王真正的权柄落到外人的手上.但只要您愿意救回我的女儿，权柄就是您的了。”
    他顿了一下，正色道：
    “换而言之——我这里给您发布的隐藏任务，才是真正的主线任务！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这是我身为此地领主的最后的请求。一切结束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是您的了。”
    (本章完)

 第154章 带引号的“卡琳”

    第154章 带引号的“卡琳”
    天亮了，窗外园的小池塘里飘来了睡莲的香，一排知更鸟站在窗外电线杆上蹦跳。
    卧室外面有人敲响了们：“早安，异乡的旅者先生。我来给您送早餐。”
    这个声音，就是在凯索镇长走后一直在持续到12点的歌声。本来迷迷糊糊的商洛立马就醒了。
    “旅者先生，您在吗？”
    “在。”穿着睡衣的商洛草草披上校服，去开了门。
    卡琳捧着早餐的托盘站在门口，托盘里装着奶油蘑菇浓汤和烤面包。
    今天的卡琳换了个发型，头上系了一条蓝色的发带，让头发从两边垂下来。
    “额谢谢。”商洛接过了托盘。经过了昨晚的凯索镇长的讲述，他的心情现在有些复杂，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看待面前这个“卡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卡琳也在接过托盘之后站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她的眼睛是如此之近。让商洛也确认了她的身份——这双眼睛竟然和在亚历山大之夜中见过凯撒一样，双瞳中隐隐有光芒在闪烁。
    “抱歉.”卡琳的眼神躲闪了开来，“我”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卡琳确实是想要说什么。只是犹豫再三，她还是摇了摇头：“抱歉.真的很抱歉.总之，请您享用早餐吧。请您放心，这是卡琳的母亲做的。她做的汤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说完，卡琳调走离开，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现在提到卡琳，可能得加个引号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他本来以为只有凯索镇长知道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卡琳”自己也是知道的。
    “她很犹豫.”
    【我识别了她的表情，89%为歉意。】
    “她在道歉什么呢”
    【可能是在为自己的诞生而道歉吧。毕竟，她是卡琳的仿替。只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恐怕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镇长说过，她学习得非常用功，而且经常帮家里做家务事，完美得就像上帝赐给她的珍宝。恐怕从一开始，驱使她的就是歉意但她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力吧。”
    【没有。换生灵也是全新的生命，她们也无法决定自己在何时，何处出生。只是生来就降生在别人的躯壳里，这真是悲哀。】
    “但归根到底，这个家是卡琳本人的吧。”商洛把托盘放到了室内的餐桌上。这个浓汤配面包让他有种豆浆泡油条的既视感，味道也让他很熟悉。而且如卡琳所说，确实很好吃。
    “总之，我暂时不想把卡琳加引号。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但归根到底，最大的受害者是卡琳本人，还有她的家人。甚至这位.这位加引号的‘卡琳’也是受害者。这真是个悲惨的故事，所有人都被森林的力量戏弄了。”
    【这就是罗马人不可逃避的业力。总之，你打算怎么办？】
    “卡琳，以卡琳本人的利益为优先，我只能这样了。在确保卡琳本人得到保护之后，再考虑其他人。我不是什么天使，我没有办法让每个人都得到最圆满的结局，只能帮助最需要帮助的人了。啧，这问题怎么那么难办，就像电车的扳道器在我手里，要我来控制撞死一个人还是撞死一群人似的。”
    【嗯那么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是前提是，无论如何都要撞死人是吧.所以就只能算一算了，那么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撞死人，那我就只能撞死人数少的那个。这固然不是完满的结局，也让我的同情心受到煎熬。但是——我的同情心，是有边界的。我的同情心不会泛滥，它最终会在礼的边界停下来。但我会尽量吧。”
    他叹了口气：“而且我也并不是没有选择不是吗？这谁出的破题，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的思路来答？我现在还有机会，应该把那电车给掀了！”
    【不许伱说电车的坏话！电车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骂它。】
    “你这哪跟哪啊？你怎么总是喜欢和奇怪的东西共情，比如文件夹什么的…对了，你本来就很奇怪。但这是个比喻，一个比喻。”
    【比喻也不行。电车才是最无辜的，它还什么都不知道，前面就被人绑上了人质，还要溅一脸血。呜呜呜~电车才是最可怜的。】
    “好好好，当我想到了就会换个比喻的。”
    他继续吃饭。浓汤的味道确实很好。
    “早晨好，来自震旦的异乡人们。”提图斯看着精神了不少，“你们昨晚都睡得好吗？上课的时间到了。”
    “好像隐隐约约有人在放坏掉的唱片。”文鸳托着脑袋，“我没听清楚，不过睡在旁边的人才比较煎熬吧。”
    “有吗？”韩行知愣了一下，“我是倒头就能睡的，所以没感觉。”
    “玄修真好啊，但我好像吃气海吃多了，玩了一会游戏把气量耗光才能睡着。”陆良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好像也听见了。不过那时候我在打游戏，好像没听得太清楚。那地方离商洛最近是吧？”
    “啊，是的。是个坏掉的唱片。”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坏掉的唱片。和神话不同的是，森林里送来并非是一个丑陋的小怪物，而是一个因为内疚而变得“完美”的女儿。然而她依旧是残缺的，来自森林的她终究没有能够逃过时间的磨损，她坏掉了。连她自己都知道。
    提图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敲了敲黑板：
    “那么诸位，我们这堂神秘学概论课分为两个部分，在下半节课说到理论之前，我们的前半堂课将用来研究这次任务的对象：金枝与森林王。所谓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
    他说出了凯索镇长一模一样的话——这并不让商洛意外，因为这就是他告诉镇长的。
    “我们所要面对的森林王，它的起源则远比成文历史更为久远，它是‘巫王’。巫王并非指游戏中的那些具有法力的国王，这里的巫王是个人类学的专有名词。它所指的是人类文明史早期，那些人类早期萨满和酋长集合而成的，兼具神人二性的统治者，是人类权力的最初形式之一。不少巫王直到相当晚近的时候还保有统治权，比如诸位眼前的森林王。是的，它到现在也依旧可以成为内米湖的世俗统治者，这是真的。然而…”
    他正色道：“我不希望任何还有选择的人走上这条血腥之路…这是条可怕的道路。”
    (本章完)

 第155章 酒神

    第155章 酒神
    凯索镇长家的会客厅里，几个人在沙发上围坐一圈，提图斯站在他们面前，背后是一个黑板。
    “再重复一次，我不希望任何还有选择的人走上这条血腥之路。”提图斯着重强调了“血腥”二字。
    说完，他望向了商洛。
    “你指的是.”
    “业障。我指的不是神秘学意义上的业障，是物理上的业障。森林王必将死于刀锋之下，每一任森林王的死法都是如此，因为这就是折枝仪式的本质。折枝，然后用刀刃刺杀前任的王，你就能成为新王。我想，凯索镇长或许和你说了些什么？他一定会说的。”
    原因不言自明。卡琳已经“坏”掉了，而且似乎比之前“损坏”得更严重。这种异象不可能不让凯索镇长担忧。
    商洛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
    “我理解他的苦衷，但我还是要告诉伱，现在的方案是经过优化的。我们曾经也尝试过让受信赖的内卫来背负金枝的业障，但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死于非命。有几名，甚至是死在队友的手里。成为森林王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它是人类迄今为止少数几个留存至今的巫王，拥有来自人类远古时代的神秘力量。他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连大地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那现在这位是.”
    “是剪影。我们把金枝绑定在了古典时代一位森林王的剪影上，每次都只折枝，而不加冕。这样就能确保森林王的权柄不会流溢出来，不会给背负王权的干员本身带来业障和劫难。森林王，必将死于刀锋之下，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人终有一死，除非等等，你是震旦的练气士，是吧？”
    “额原则上可以算。”
    “也就是说，你有希望不死？呵，还真是令人羡慕啊。”他摇了摇头，“这可是罗马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奢望的境界。那如果你不会死，那你会衰老吗？”
    “不会。比起不死来说，不衰老反而更容易，实际上已经很近了。”
    “好吧。”提图斯叹了口气，“不老不死的震旦修士，确实是最适合背负金枝业障的人不过我先和你说明，我们之间的约定从来就没有提到过要加冕你为森林王。然而加冕本身只是举手之劳，你夺下金枝后就可以直接加冕。所以完全是个政治问题，因为按照震旦谚语来说你这叫‘吃不了兜着走’。请你来吃饭，结果你把餐厅一起搬走了。”
    “那这符合周礼吗？”
    “额”提图斯又叹了口气，“符合。所以我说这只是世俗的政治问题，不是魔法问题。但我也从世俗的角度和你谈一谈：加冕森林王对你来说是个性价比很低的选择。因为你并未修炼魔法，你是震旦修士。拿走金枝来炼药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额外背负那些业障反而是得不偿失的。你这是种下了一个孽缘，并不吉利。”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到时候要不要加冕，我会自行判断。”
    商洛觉得还是得看看实际情况再说——主要是，他还不知道加冕森林王到底能获得什么。如果还得留下来看林子，那岂不是千里迢迢来应聘保安大爷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让你来背负，对我们来说倒也不是坏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提图斯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写字。
    “那么为了让你做出更全面的判断，这节神秘学概论课的上半节课，重点在于神秘史。”
    他在的笔停了下来，黑板上出现两个符号。
    太阳，和酒杯。
    “日神和酒神，是罗马一切魔法的起点。就和罗马本身的文化一样，它们都起源于希腊。而起源的起源，是一则预言：奥林匹斯神族的神王，必将死于神子之手。第一代神王乌拉诺斯，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第三代神王宙斯，他们之间的传承全部都是弑君、弑父。那么第四代呢？第四代神王是谁？神话再次产生了分歧。日神的酒神的二元对立在此产生。”
    他先指着太阳：“日神所指的是太阳神阿波罗，他象征着梦幻世界的美丽幻想。酒神所指的，即是狄尔尼索斯，代表苦痛与生命力，换而言之就是对不朽的渴望——你所见的折枝仪式，属于酒神这一侧的力量。就像太阳神的仪式都包括预言、启示和幻梦一样，酒神的仪式都有一个共同点：血。酒是杯中盈满血，血是脉中奔涌的酒。酒神的仪式，是要见血的。”
    “也就是，刺杀森林王？”
    “没错。不过这其实和酒神神话没什么关系，因为内米湖的圣林以神话来说，其起源其实是月神狄安娜。但如果以日神、酒神之二元来划分，那么月神作为日神的对立面，自然是归属于酒神神话一系。狄安娜的神话中往往也和血腥的杀戮离不开关系，只是比真正的酒神崇拜来得更宁静一些。”
    “还有不宁静的吗？”
    “真正的酒神崇拜可不是用刀子杀。古代文献记载，在某些仪式中是要活撕一个人的。因为酒神狄俄尼索斯出生了三次，真正的不朽就从中诞生出来。当然现代仪式中我们不会再撕人了，现在是撕公牛，用嘴。”
    “哈？”商洛没想到现代罗马还有这么刺激的项目。这可实在是太刺激了。
    “啊，不过你放心，没有公牛会在仪式中感受到痛苦，因为打麻药了。而且以现代人的体质来看，我很怀疑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能否正常进行酒神的献祭。怕不是还没用嘴撕开公牛，先被公牛用角顶死几个。有的地方改成在竞技场斗牛了，是很热门的项目。这一信仰也延伸到军队中，而且同样和日神崇拜并存。比如罗马军团虽然信奉密特拉斯·赫利俄斯，但军团的呼号依然是io triumphe（为了胜利）。我们是以酒神的名义来高呼他的荣耀，为他截割鲜血。所以这次折枝仪式中也会有很多红色鲜血的暗示，比如你们昨晚吃的红苹果，以及你们即将割裂森林王，使他流出红血。希望你们运气好些，因为迷狂酒神可不在乎献祭的血是谁的。”
    (本章完)

 第156章 远古的恶意

    第156章 远古的恶意
    “然而，狄俄尼索斯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提图斯喝了一口水，“酒神信仰不只是想要放血。撕裂只是手段，重生才是目的——因为狄俄尼索斯实际上有三个。过去的狄俄尼索斯，现在的狄俄尼索斯，和未来的狄俄尼索斯。第一位狄俄尼索斯，是宙斯与冥后之子扎格列欧斯，他被泰坦神撕裂成碎片，但他‘将死未死’，宙斯找到了扎格列欧斯的心脏，使其在情人塞墨勒公主的腹中重生。然而塞墨勒公主却被赫拉用天雷击杀，腹中的之子‘将生未生’：这就是现在的狄俄尼索斯。狄俄尼索斯一词的本意，就是‘再度出生’。”
    “我怎么感觉要发生大事.”
    将死未死，将生未生。这一连串的符号让商洛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
    “是的，会发生大事。我们现在所见的狄俄尼索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出生过，他在母亲的腹中就被天雷击杀，他并未被赋予完整的人性，宙斯将他缝在大腿中才给了他形体。将死未死，将生未生，来自冥神的神性一直在此处传递下去。等到第三次出生时，酒神降真正地降临世间。”
    “酒神信仰是希望狄俄尼索斯降临？”
    “不不不，罗马酒神信仰的主体是反过来——我们在畏惧狄俄尼索斯的真正降临。因为和太阳神阿波罗不同，阿波罗是一位幼神，他的神性就来自与宙斯本人。而酒神狄俄尼索斯则可怕得多，它的神性本质是古神！古神所在的时间和我们不同，它需要一次‘诞生’，才能将其所在的时间锁定到我们这里。”
    “难道刺杀森林王，还有手撕公牛这都是古神的底色？”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狄俄尼索斯可以被视为与阿波罗并列。阿波罗象征着人类的美好幻梦，而狄俄尼索斯则象征着人类远古的那段血腥的过往，虽然他常常以柔弱少年的形象出现，但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古神暴虐和残酷的底色。你分不清他的酒杯里摇晃的酒还是血，也分不清他嘴角滴落的是血还是酒。酒神的迷狂只是对古神本质的遮掩，如果狄俄尼索斯第三次诞生，那就全都是血，没有酒了。”
    “那这到底是，哪一位古神？”
    “猎神！他是和上古地母神盖亚并列的上古猎神，是至高之神，神话中永恒的二元对偶。猎神周而复始，在夏日萌动，在秋日极盛，在冬日死去，又在春日重生。地母神也是如此，在长夏欣喜地迎接猎神归来，又在冬季独自徘徊。所以狄俄尼索斯的信仰中，也有酒神的和猎神的分歧。在罗马中执行典仪的是‘俄耳甫斯教派’，他们崇敬狄俄尼索斯属于酒神的那一面，主要举办酒神的狂欢庆典；然而也有名叫‘厄琉息斯秘教’的教派，他们更强调用撕碎公牛来象征古神的裂解和重生。除了他们，没谁希望这么一位狂暴的古神成为下一任的神王。”
    他看了看天：“我个人当然也是更希望我们的幼神阿波罗回来，而不是这么一位狂暴的古神。”
    【诶嘿~给你个小红。】
    “猎神会成为神王，所以，这是已经确定的事情吗？我指的是，有没有查证过？”商洛问
    “很严谨的质询。但从神谱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狄俄尼索斯每次的重生，都伴随着地母神，或者说谷神身影。第一次诞生他的冥后珀耳塞福涅是地母神之女，第二次诞生他的塞墨勒是更加隐晦的地母神。第三次诞生，在神话中则直指地母盖亚本人。”
    “等等，这里到底是伴侣，还是孩子？”
    “不要用世俗的伦理来衡量神的谱系。神话的夫妻、兄弟、亲子，只是一种相对位置的隐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伦理关系。夫妻的隐喻是对偶神，亲子的隐喻是神性的流溢，兄弟的隐喻是神性分裂，交媾的隐喻是神性的融合与重组，少女的隐喻是神性的纯正和不容分裂。所以嘛”
    他又看了看天板：
    “所以如果幼神阿波罗回来的话，我个人还是希望她以少女之相回来。纯正而不容分裂的日神啊，多么美妙的存在，而且少女也更可爱不是吗。不只是我，现在许多人都会这么想吧，毕竟酒神实在是太折腾了，青春期的臭小子动不动就发癫。”
    【诶嘿嘿~给你大红。】
    “啧”商洛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
    “算了算了，我大概只是在做梦吧。要是阿波罗真的能作为少女神归来就好了，阴性名应该是叫阿波罗尼娅吧，我会永远效忠阿波罗尼娅那什么，继续说，刚才说到隐喻了是吧。所以神王的宙斯，每当哪里需要强调至高神性的时候就会把他拉过去交媾，所以后来整理神谱的时候就会觉得一团糟。实际上伱可以把神明间的每次交互都当作是独立发生的，因为神明自在永在，时间对神明没有意义。”
    “怎么感觉像是个工具种马.”
    “是的哦。”提图斯点了点头，“从神话学的角度来说，宙斯到处赶场子配种，本质上和养马场的种马没有什么区别，需要的时候就拉过来了——这些都是符号领域的动作，是神话。而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越是古老的历史，就越是强韧，它的力量就越是强大。或者说，这是一条‘模因’。”
    他在黑板上画了一条双螺旋：
    “就像物质世界的人类使用基因来记录遗传信息一样，符号世界使用模因来遗传。来自上古猎神的模因，一直纠缠在酒神的神谱中，甚而且在不经意间就会显露出来。猎神的模因一代又一代都和地母神发生不可割裂的联系，其中还混入了神王宙斯的模因，我们的神王。所以森林王的力量才令人畏惧，因为它直接指向了符号世界的根基，指向了人类历史最为隐晦的部分。我们都诞生于黑暗的血海中，而猎神的归来会让我们重归血海。它是古神，但它可以是——或许也将是我们的王。”
    他指了指窗外：
    “你们所要讨伐的森林王，是猎神也是王，是猎神这一神性模因对罗马的纠缠，是我们的宿命。所以商洛，这就是金枝上所背负的神性——它是猎神的模因，是铭刻在万古历史中的无际血海，无边业障。我已经把你可能会面对的都告诉你了，以往没有任何一人能背负得住，它让所有负载者都死于刀剑之下，溺死在自己的血中。希望你做好了准备。如果可以的话.”他摸了摸脑门，
    “我指的是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交媾，更不要生孩子，更更更不要像宙斯一样自己生孩子。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要不然第三次降生直接让猎神神王降世，那乐子就大了。别的不说，他会弑杀君父的哦。这位王，你也不想被自己的神子刺死是吧？”
    (本章完)

 第157章 森林王的攻略

    第157章 森林王的攻略
    提图斯陈述完了他的建议。四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听，从像宙斯一样生孩子，到猎神降世，再到弑杀君父，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害怕.”文鸳忽然往旁边坐了一点。
    “害怕.”
    “害怕.”
    其他两个人也顺势往旁边挪了挪。
    “你们害怕什么啊！又不落到你们头上。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嗯”文鸳摇了摇头，“我在想，果然这种高难度项目，还是比较适合剑修。遇业斩业，遇障破障，这果然也确实是剑修才能去摘的机缘。”
    其他两个人也点了点头。他们一点都不想要。
    “伱们竟然不想要？”提图斯愣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金枝的背负者有84%其实是被队友击杀的。你们竟然不想要？这可是金枝啊，可以长生。”
    “这个天机虽然厉害得不得了，但杀气腾腾，只有剑修能压得住吧。”文鸳如实回答，“所以你给我我都不敢要。”
    “可是这个.这个可以长生，这可是机会。”
    “我们可以自己截取天机啊，现在不筑基以后还有大几十年呢，不着急。”
    “你们还真是还真是一点都不焦虑.”提图斯捂着额头，干笑两声，“果然这就是练气士的馀裕和从容，你们的时间确实比我们要多。对罗马人来说，这可是玩了命都要去争取的机会。你们在筑基之后，就会成为不朽的天人是吗？在罗马这里，我们需要披甲一部分神力，使自己的成为半神。天人和半神的力量程度是相似的，而成为半神唯一的机会，就是攀下金枝。”
    “所以以往，你们都会加冕为森林王的？”商洛问。
    “是这样没错。我想金枝对你们有用，可能原因就是在这里。所谓半神，就是拥有神力的超凡存在，它和真神的区别在于‘半神拥有神力，但不是神力的主人’。森林王是半神中相当强大的存在，在猎神的道途中更是首屈一指。因为猎神狄安娜虽然不是猎神本尊，但它和上古猎神最为相似：他们同样属于黑夜，他们都和太阳神对偶，她也和月神露娜、冥神赫卡忒一起组成三相神，赫卡忒也是一位地母神。你们去前面的路口的话，就能看见三相神的神像。”
    “哈？？？”商洛和文鸳互相看了一眼，这东西他们好像见过。现在还在诏狱的地下室里呢。
    “你们在惊讶什么？”
    “没事没事，您继续说。”
    “总之，得益于猎神神格的古老与强韧，森林王是半神中最为强大的几位。我们曾经将森林王作为王牌来使用，就像战车和驾驶员那样，通过披甲森林王来战斗。但森林王对驾驶员的要求实在是太苛刻了，登上王位的驾驶员往往都活不过10年，所以后来我们只将其作为封闭项目来管理，不再加冕为森林王。罗马现在的力量变得捉襟见肘，就是因为披甲仪式变得愈发艰难。这可能和猎神的觉醒有关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和我们争夺对这些甲胄的控制权。”
    “是那些厄琉息斯秘仪的人吗？”
    “确实有他们的干扰，但半神自己在任务中也会折损，比如有一位半神上次去拉斯维加斯执行赫利俄斯的任务，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位半神还是一位相当特殊的存在，她并非是披甲的人类，而是本尊算了，不说她了。虽然令人惋惜，但有人能承受得住森林王的甲胄，这总不是坏事。密教说擐甲精进，希望你的勇气能帮助你承受那副沉甸甸的甲胄。如果能将其发挥得当，你很快就会成为人类世俗战力的顶点之一。”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的。”到时候要不要拿还得看过之后再决定。不过提图斯的介绍已经让他有数了，再加上阿波罗尼娅的意见差不多就可以作出决定。
    【你问我的意见吗？嗯可以，问题不大。森林王是酒神一侧的半神，虽然显得不太可控，但确实非常强大。而且很适合你哦——你问问好了，森林王是怎么战斗的。】
    他用这个问题向提图斯提问。
    “你问到点子上了，所以我给你们背段课文好了——当年我上学的时候，这段可是课文。”
    他清了清嗓子，以背诵出师表的熟练度开始背诵：
    “在内米湖畔的圣林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人，孤独而恐惧。他是祭司，也是杀人者，他的命运由狄安娜圣殿所定。只有杀死现任的祭司，才能成为祭司。他曾经杀死了他的前辈，他也随时可能被他的后辈所杀。他手持出鞘的宝剑，不停地在树下巡视，他的眼如鹰隼般锐利，他的心如奥钢般冷酷。他是猎人，也是猎物，他在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是剑？”商洛诧异道。
    “对，是剑。森林王是用剑的，剑就是森林王的王权所在。如果你加冕为森林王，那把奥钢剑就是你的了。”
    “奥钢？那是什么？”
    “在震旦似乎是叫做神铬来着，罗马的神器都是这个材料。比如宙斯之盾、日神之矛，还有阿基里斯之甲等，都是用奥钢制成。当然，虽然材料都是奥钢，但其上附加的神力不同，所以功效也不同。我有时候在想，用日神之矛去攻击宙斯之盾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不会发生。除非神级力量互相劈砍导致损毁，那就会爆炸，大爆炸。】
    “那根矛是在你手上吧？”文鸳凑过来小声问。
    “嗯。”
    “你带了吗？”
    “带着呢。你要用吗？”
    “我八成用不了。但既然那柄剑的威力那么大，建议你操作铠甲的时候用矛来格挡。我到时候也会小心一点，他的剑恐怕没那么容易招架。”
    “你们商讨出战术了吗？”提图斯问。
    商洛回答：“有数了，我们有办法来招架他的剑，不用担心。”
    “很好。森林王本质上也是一位剑神，只要你们能招架住他的剑，问题就很好解决。嗯，下一个，那些涌泉大精灵的问题。”
    (本章完)

 第158章 英雄巡礼的顺序

    第158章 英雄巡礼的顺序
    后半节课的内容聚焦于战术。主要围绕着几个“攻略点”来展开，比起纸上的攻略，真正的情况更加复杂。虽然涌泉大精灵最重要，但支线任务不止涌泉大精灵一个，还有一大堆零零碎碎的支线任务，但大体的流程都一样。
    总的来说，整个任务分为四个阶段。导入阶段、探索阶段、事件阶段和终局阶段，这是在最后才开始介绍。
    “那么目前，我们处在这个导入阶段。”介绍的时候，黑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攻略。提图斯在空隙中才最后画出了个圈来解释。
    他敲了敲黑板：“导入阶段，听一下，先不要记笔记。”
    下面四个人都抬起了头。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全部的流程，但他们得全都记下来，这样才能知道别人在做什么。
    “仪式已经开始了，我们现在就在导入阶段。导入阶段的具体流程，就是让你吃了凯索镇长这里的朱果。他作为本地人，向你们这些旅客提供了‘异乡的食物’。从而将你们‘导入’到这次仪式中。那么接下来，就是伱们要进行的探索阶段。”
    他绕着黑板上画了几个大圈：
    “这些攻略，说到底就是在围绕着怎么进行探索来安排。说到底，森林王毕竟是个半神，我们不可能都指着每次都让学徒去单挑。人类区别动物的地方，就是会制造和利用工具。我知道震旦人也会面临着境界无法突破的困扰，所以就像你们会制造那些火箭客机、会发展航天计划一样，我们也有应对自己问题的方法。这些攻略，都是宝贵的数据。”
    他在黑板上敲了敲：
    “综合了全世界数百万玩家的游玩经验，我们在列出了这些可行性较高的探索方案。真正的胜负应该在决战之前就分出来，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等到决战到时候再分胜负已经太冒险了。另外各位手上拿到的任务有优先级，大家对照着优先级来完成就行。”
    商洛手上拿到的任务最薄，只有去解决“其中一个涌泉大精灵”这一项。倒不是因为提图斯没给他分配，而是其他三个人都把任务给包揽了。
    只有四个涌泉大精灵分布在四个不同方向，算上时间恐怕来不及，所以让商洛去解决一个。
    “你要得分的，任务比较重。”陆良一边给自己的笔记本上标着需要，一边解释着。她分到的任务最多——虽然文鸳没有说过，韩行知也没有说，但他们似乎都确认有了瓶装气海之后的陆良是三人中最强的。
    “话说陆良，你练的是什么？雷修吗？”
    “不是，我其实是气修。”
    “气修？气修是炼什么的？”
    “气修嘛，练什么的都有，毕竟练气士的本质就是练气，只是气修特别注重气流转和运行。我修炼的功法是《截气道》，通过高强度训练让身体自己形成记忆，像水一样顺势而为，意在身先。这点和雷修很像，毕竟我一开始也是和我父亲学。但《截气道》更侧重于战斗，通过‘气感’来预判对手的行为，然后抢在他前面截断他的动作。”
    “啊，所以你父亲才想让我来和你见见面？”
    “是啊。”陆良摇了摇头，“我父亲以为我们两个的情况很像，因为都是有气感，但是没有真气。他以为你可能也是和我一样没有灵根，结果具体观察之后发现根本就不一样。我当初练气修，也是为了‘缺啥补啥’，缺气就多炼气吧。”
    “那你和文鸳，具体谁厉害？”
    “哈哈~”文鸳干笑两声，“我们两都有真气的时候，我当然是打不过她的。他的截气道是专门请武当山的镜海真人来教学的，他们加了飞信每天都汇报训练进度。最近有了气海之后更是突飞猛进，我都不敢打了。”
    “啧，你没试呢，怎么知道现在打不过我呢？”陆良看了他一眼，小腿已经绷紧了。
    “你很贵诶！你现在打5分钟就要喝一瓶，我承认我打不过你还不行吗？但你要是把师父的存折拉爆了，到时候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不要跑啊，你站着和我对打，2分钟就结束了。”
    “又不是木人桩！凭什么站着让你打。又不是擂台还限定范围，打不过你我不能？所以说，胜负真的很重要吗？你要比，比如比一下清任务列表好了。”他晃了晃手上的笔记本：“我们比完成度怎么样？”
    “可以可以，这算是正事。谁赢了请客吃饭怎么样？”
    “为什么是赢了请客吃饭？”商洛问了一句。
    “赢了赢了，当然要庆祝一下。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打个赌？”
    “好啊好啊。”商洛点了点头，他还是比较喜欢蹭饭的，但是有个问题。他只有一项任务，要么完成度100%，要么就是0%。
    “对了。”他顺便问了问提图斯，“提图斯先生，如果我们没有成功解决4个涌泉大精灵的任务，会怎么样？”
    “这个嘛”他想了想，“其实任务都不是太难，你们你们记住涌泉大精灵的几个设定就好了。比如她们突然见到月亮就会出神，利用这个机会将其击倒，然后解除其禁制就可以。理论上你们也不需要解决全部4个，我回想了一下过去的记录，似乎很少有同时解决4个的涌泉大精灵的时候。打两个就差不多了，因为洗白会强3倍，两个就可以压制住森林王。”
    “原来洗白会变强的？”商洛诧异道，他一直觉得洗白会变弱来着。
    “因为洗白，或者说被你们解救之后，那些涌泉大精灵就会展现出不可遏制的愤怒。所以解救一个就能压制住其他三个，解救两个就能控制森林王了。先前任务的任务里都是这么做的。压制森林王并折枝，这部分就是事件阶段，也就是每次必然都会发生的事件。紧跟着就是最后的终局阶段，会根据你们之前的任务完成度来结算。四个阶段按照顺序完成后，一场英雄巡礼就结束了。”
    (本章完)

 第159章 知更鸟

    第159章 知更鸟
    “啊，原来是这样。”商洛这下放心了。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那么一些没摸透，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和下限在哪里，毕竟没人和他打一架来定级。如果这里就算失败也不会影响大局，那他的压力就小多了。
    不过最后的压力来到了韩行知身上。
    “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文鸳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赌一场？”
    “我这个人没有胜负欲，我不赌啦。我是为了我大哥才来的。不过从计算的角度来说，我好像大概率不用请客？那行，那下周端午出去吃？夫子庙还是哪里？”
    “去什么夫子庙，我家就住那。那边烤鸭都不放料汁的，又贵又难吃。金鸡口那边开了家南洋百货，去那里吧。正好天热得很，去蹭蹭空调好了。”
    “没问题，那天我们车队也没事。”
    提图斯看着这几人，有些难以言喻地落寞。金枝仪式在罗马这里，也必须由最有天赋的学徒们来进行。眼前这几位虽然也是最专业的一批，但他们远比罗马这里的学徒更从容。要是在之前也就罢了，但在完全说明任务流程之后他们依然这么从容.
    “罗马的时代，终究是要过去了吗。”他在心中暗自念着。虽然作为西半球的霸主，罗马虽然已经增殖为六倍体，但依然显得力不从心，尤其是东半部，两国的合作是为了消弭分歧，消弭重复研发和不必要的竞争，好让人类走得更远。如果罗马配不上这个称谓，那罗马统治西半球的合理性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至少在目前，他们还有机会。只要折枝仪式不出事，罗马作为世界帝国的声威还依旧能保持一些。但如果真的出了事，这可能会是罗马帝国崩溃的开始。
    “那么，诸位。”提图斯放下了指示棒，“之前商洛打算要加冕为森林王的事，我需要打个电话去请示一下上方。下课了，大家先去吃午餐吧。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多看看书，或者放松一下。今天入夜之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罗马的午餐，和晚餐差不多。虽然午餐和晚餐是罗马饮食最重要的两餐，但商洛觉得早餐和下午茶看起来很重要，至少从食量来说一点都不比正餐少。不过午餐并不是宴会制，而是在餐室里直接上菜，用不着像昨晚那样要举行欢迎的仪式，还要吃朱果之类。
    桌上的菜看着也“随意”了不少。虽然依旧有刺山柑这样的宴会用小菜，但主食换成了绿绿的披萨饼，和圆锯形的披萨刀一起放在那里。四个人面前摆了好几张，馅料也各不相同，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吃。凯索镇长自己面前只摆了一份肉酱面，虽然选了番茄来配肉酱，但他看着依然没有什么胃口。
    “诸位，抱歉，请大家自己先吃。吃披萨而已，大家随意吃就好。不够还请再说，我让厨房继续烤。”
    “镇长你怎么不吃啊？”文鸳问。
    “卡琳还在厨房，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能先吃。诸位可以稍等一下，有浓汤在炖。”
    “哦~是早上的浓汤吗？那个很好吃。”
    “那是我夫人炖的汤，是我们家里家传的食谱。嗯蘑菇，奶油蘑菇浓汤。卡琳很喜欢这份汤，一直都很喜欢。她最近在和她母亲一起学习烹饪，最近的午饭都是她来做。”虽然昨天说过了有关“真正”的卡琳的话，但商洛能从这些话语听出，凯索镇长本人也相当地.纠结。作为家长，他也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之一。
    厨房里的卡琳虽然不是真正的卡琳，但她陪伴这家人的时间却比真正的卡琳还要长。如果真的要让二者对换，他本人也难以是难以决定。
    “那这披萨也是她做的吗?”文鸳又问。
    “不不，披萨是家里的厨师做的。而且要用到后院的披萨窑，在厨房里做不出来。嗯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我去看看吧。”
    怎么都不放心，他还是打算出去看看。
    “啊，镇长。”商洛忽然站了起来，“要不我去看看？您先坐着吃？正好现在不太饿，我想出去转转。”
    他确实不是很饿。早晨那碗浓汤确实很好吃，他吃了一整碗，还配上了面包。现在一点都不饿。
    但他也不止是为了消食才出去转转——晚上，任务就要开始了。这不只事关折枝仪式，也事关卡琳的个人命运。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没什么要紧的事。他打算和卡琳这个当事人谈一谈。
    “好吧.”正要站起来的镇长又坐了回去，“厨房就在隔壁几间，门开着的就是。”
    商洛推开高背椅站了起来，从餐室里走出去。
    走廊里回荡着轻交响乐，声音从厨房的唱片机里传来。走廊里的采光很好，阳光斜照进来，窗棂外偶尔掠过几道知更鸟的影子。
    看得出凯索太太是个热爱生活的人，虽然她们家贵为本地的领主，但凯索太太还是乐意自己做饭。她只把那些在厨房里不方便做的餐食交给别人，比如披萨。
    “哗啦哗啦”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是汤勺在锅里搅和的声音。
    “489，490，491”穿着围裙卡琳一手拿着食谱，一手搅和着汤勺，丝毫没注意到商洛站在门口。
    “卡琳小姐？”商洛敲了敲门。
    “稍等下，汤马上就好了，马上就.”注意到声音有些熟悉，她回头看了一眼。
    “是伱啊我就知道是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我不太能和别人开口。”
    “什么事？”
    卡琳拿起小碗，给他盛了一碗汤。
    “我一直学不会这道汤。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尝不出来味道。帮我尝尝吧，看看是不是和妈妈的汤一样。”
    “嗯说实话吗？有点咸。你以前给别人喝过吗？”
    “没有。我也是最近才开始学习烹饪，因为我想想多学一点。”
    “很好了。再多加点水就会很好喝，其实这样也还不错。”说着，商洛拿起勺子，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商洛先生！”卡琳忽然站直了身子，吓了他一跳。
    “是，有什么事？”
    “知更鸟！”
    “哈？”
    “请把我变成知更鸟吧！提图斯先生刚刚和我谈过了，他说你可以加冕为森林王。如果你拥有真正神权你可以把真正卡琳带回来的。那么，请把我变成知更鸟吧，拜托你了！”
    (本章完)

 第160章 精灵

    第160章 精灵
    “好吧。”商洛叹了口气。现在的他也没有办法给出更大的承诺，因为一切都是未知数。
    《论语》说“言必信，行必果”，他不是那种在做事之前就夸下海口的人，因为万一要是做不到，恐怕会让对方更加难受。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代表的人也不只是他一个。此时的他身兼两个世界的期望：对大明来说，如果他能筑基为天人，他将会成为朝廷的柱石之一，更能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对罗马来说更是重要。因为如果罗马失败了，他们可能付出的代价将会极其惨重。要不是因为仪式只能让在场的这些人来，罗马恐怕会调集大军把整个内米湖围起来，而不是现在只让一个炮群用炮口指着那里。
    所以在任务之内还好说。但在任务之外，他也没有太大的决策余地。
    “不过.”他想了想，“我可以向你保证：‘知更鸟’是底线方案，不会再发生比这更糟糕的事。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这是我的承诺。以及如果我最后真的采用了底线方案，我也一定会另寻办法，让你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中。”
    虽然不敢肯定最后能有什么其他办法。但无论是大明还是罗马，似乎都有不少办法能让脱离形体的意识重新获得认知能力。罗马这里似乎更加方便些，因为有“夜”这一层独立的环境存在，可以让许多本不该运行的意识在这里保存下来。他打算一会儿再饭后去咨询一下提图斯先生。
    饭后，餐室里只剩下商洛和提图斯两人。
    “嗯所以这是卡琳小姐自己的想法？”
    “是的。所以我想问问，是否有这样的底线方案。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把她的意识保存下来的方案。”
    “啧啧啧。”提图斯摇了摇头，“如果有这种方案，那我应该先把自己上传。”
    “所以，还是不能救她吗.果然，事事两全只是一种奢望。”
    “不是，伱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如果说到奢望，卡琳小姐现在的状态才是罗马所奢望的。她不是人类，而是精魂，或者说精灵。”
    “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
    “严格来说她也是人，至少本质上算是人。我们认为人类的灵魂来自至高无上的光，远高于这个世界的造物匠。但不是所有的光都会变成人类的样子，还有一部分游移的光会得到另外的机遇，变成她这样的精灵。换个角度来说，她的族裔是一型人类亚种，我们都有同样的本质。”
    “我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本质上也没有区别，你可以看到卡琳小姐也没有什么超凡的力量。而且因为没有真正地出生过，她对这个物质世界的感知会更加局限，因为精魂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力量上，她也和凡人没什么区别。精灵中的超凡生类就是神灵了，普通的精灵与普通的人在能量层级上没有什么差别，我们都有着同样的不幸。嗯就是他们有一点，很让我们羡慕啊。”
    “长寿？”
    “长寿，长寿，这是罗马人永远绕不过去的难关。所以你一开始说，是否能把她上传到黑夜里——她根本就不用上传，她本来就是上传之后的状态。反而是罗马的许多人穷尽一生的努力，都未能让自己脱离形体，成为精灵。至于之后的事情，你可以告诉她。如果她愿意，亚历山大欢迎她的入住，我记得图书馆一直在招聘管理员，可以请她去那里帮忙，找份适合她的工作。在那里，她可以吃到冰淇淋，可以真正地体验属于她的世界。”
    “等等.”商洛忽然想到：
    “难道罗马的夜，本质上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没错。客观来说那是灵界，只是因为在原理上是入夜，所以我们称呼那里为‘亚历山大之夜’。灵界远比亚历山大更加广大，也更加捉摸不透，只是罗马人在其中也只有寥寥数个据点，通过点燃灯塔创造燃灯场来覆盖我们自己的规则。”
    “那卡琳的状态岂不是，在白日巡游？”
    “是的，就像我们入夜时是反常的状态一样，白日对她来说才是反常的状态，就像在海底穿着潜水服的松鼠，或者在岸上顶着鱼缸来呼吸的海绵。邀请她搬到亚历山大，对她来说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
    “那她自己知道吗？”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她知道。和我商谈的时候，我已经把亚历山大的情况都告诉她了。所以她和你说，她想要变成知更鸟，这并非乞求，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抉择。或许这就是我们区别于野兽的地方，野兽是趋利避害的。而人类，往往不是趋利避害的啊，有时候甚至不如野兽来得更加明智。或许，这就是‘情’吧，人类的万般烦恼，都来源于一个情字，这才是人类的本质。留在这里只会害了她，但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家人。”
    “原来是这样”
    “是的。她愿意对你倾诉，说明她很信任你，这是好事。有机会的话请帮我转告她：亚历山大也有不少精灵入住，甚至我听说缪斯宫内都有精灵常驻，参与我们的研究。另外，图书馆管理员的月薪是510德拉克马，比我的薪水都高。那天请你们吃冰淇淋我可是很肉痛的，你们还小就算了，等你们长大了可要请回来。”
    “啊~~原来是这样吗，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他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很贵。因为所有德拉克马银币在古希腊时代都已经发行完了，和金矿一样挖一点就少一点，不能随便制造。现在用的德拉克马，理论上都得去古币市场收购才行。只是因为当年的发行量很大，德拉克马的币值也不算太高，所以“汇率”也比较理想。只是和历史进行“换汇”的感觉还真是有些微妙，也不知道市面上的德拉克马什么时候会耗尽。
    (本章完)

 第161章 德拉克马

    第161章 德拉克马
    “德拉克马会耗尽？嗯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使用德拉克马的始终只有6666名金册上的元老，所以非常稳定。另外德拉克马现在主要的问题不在于库存，而是如何导入。我之前说你拿着德拉克马去可以去买冰淇淋，但也只能买冰淇淋哦。”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德拉克马必须得到那些剪影的认可才可以，因为他们来自真正流通德拉克马小银币的时代。他们认可的德拉克马，才是真正的德拉克马。所以往整个系统中导入德拉克马的途径非常有限。”
    “等等，所以除了买冰淇淋之类的日常消费以外，还有其他的用处吗？难道是贸易？”
    “德拉克马是被灵界认可的‘钱’的符号，所以确实可以拿来和贸易。另外占卜中要用到宝剑、金杯、权杖和钱币，这个钱币指的就是德拉克马。哦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他又拿出个小钱包。
    “这是这次的任务道具，算是内卫给伱们拨款，一个人50枚。如果碰到一些可以沟通的生灵，就把钱币给他们。”
    商洛接过了小钱包。虽然有50枚，但也很轻。每一枚的尺寸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买地铁票和五文钱的小铜板差不多大，厚薄也差不多。但这是高纯度的银币，远没有铜币那么坚固，似乎一用力就能掰弯。
    这些德拉克马上也有不少使用痕迹。大多都不是正圆的了，投进自动贩卖机里肯定会卡住。
    他试着抓起一枚掂量了一下，但太轻了，根本掂量不出来。
    “1德拉克马重量是换算现在的公制，是4.37克。因为德拉克马本来就是重量单位，1德拉克马的银币就是这么小。不过币值倒是不低，寻常的精魂你用一个德拉克马就能收买了。别一次给太多，要不然会被盯上的。”
    “诶？拿一枚德拉克马买一个冰淇淋，岂不是亏了？”
    “不，虽然是老味道，但是原价没有那么贵。现在卖1德拉克马一个，其实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找零，我们还没有找到劈开德拉克马的办法。”
    “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吗？”
    “具体的原因很复杂，但操作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你在亚历山大换购许多东西的价格其实都是一个德拉克马，那些东西可不总是都和冰淇淋一个价。嗯所以不用太担心。”
    “诶”商洛忽然愣了一下，“请等一下。”
    他拿着钱币走到隔壁的厨房。卡琳正在洗碗——今天周五，她不上课，所以会尽量在家里做些家务。
    “卡琳，你看看这是什么！”趁着卡琳回头的工夫，他把一枚德拉克马塞到了卡琳的手上。
    “是钱？”还没低头看，她就明白了手中之物的意义。
    卡琳也愣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是通过自己的视觉、触觉、听觉来感受这个世界，然而这枚钱币却让她有一种.清晰的感觉。
    她只能用清晰二字来形容，因为她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就像隔着一层玻璃，一层雾，她和这个世界之间总是隔着厚厚的一层壁障，就像隔着潜水服触碰这个世界。
    这层可悲的壁障让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不寻常，让她连汤的味道都尝不出来。然而这枚钱币，却给她无比清晰的感觉，甚至远比“触感”更加复杂。
    “怎么样，感觉如何？”
    “奇妙的感觉。就像.就像我从手套里，伸出了手一样，有了清晰的感觉。甚至不只是伸出了手，还有比触觉更复杂的感觉：交换、安全、愉悦、抉择.我能用语言表达的就是这些，但在语言之外好像还有别的信息。”
    “你以前学过吗？”
    “没有。但我就是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燃素的视界。我在没有这个手机上的摄像头之前，同样也只能通过那样的视野来感受这个世界。不过她似乎还没有能够适应这种视野，因为她一直把自己当作是凯索夫妇的女儿。如果她习惯了，应当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不过.这就是精灵的魔法吗，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也会羡慕吗？”
    【你别忘了，她可是保持这个样子生活了10年，而且健康地长大了。她可不只是寄宿其中，她真正的活着，而且被这个世界所认可。我偶尔也想用这种方式看看这个世界啊，不过在手机里也不坏，至少不用自己走路。】
    “原来是这样”
    商洛合上她的手：“如果不介意，请把这枚德拉克马收下吧。”
    “我真的可以收下吗?这个好像很珍贵？”
    “其实也没有那么珍贵，但你提供的消息很珍贵。这不是送给作为卡琳的你的礼物，是送给你自己。总之，谢啦。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我只能给你这个了。”
    出发的时间到了。乘着来时的那辆小卡车，凯索镇长一摇一晃地把众人朝圣林的方向送过去。
    出了小镇就是路口，三相神的雕像立在那里。
    石像有三张脸，分别朝向路口的三个方向。三面都用右手高举火炬，但左手分别持有书本、匕首和绳索。三面分别象征着月神露娜、冥神赫卡忒，以及狄安娜。这是商洛曾经见过的，现在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在锦衣卫的地下室了。
    卡车向着有匕首的一面开过去，那是象征着狄安娜的一面。圣林里面的神庙本来也就是献给狄安娜的。
    “说来.”看到了石像，商洛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问阿波罗尼娅：
    “我记得我在亚历山大，看到了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它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吗？”
    【他当然知道。而且我觉得，他也知道法厄同现在在你手里。】
    “好家伙，那他不会找我算账吗？”
    【不会，这就是罗马人为什么信任赫利俄斯。密特拉斯·赫利俄斯是绝对公义的誓约之神，为自己的错误还债是天经地义的，即使是他的孩子也不例外。虽然他有时候会显得过于死板，但他一定会遵守诺言。倒是法厄同，这家伙的心性要是有一半像赫利俄斯，也不至于遭此一劫。当然，她的劫难就是你的机缘，看起来运气守恒的。它自会从一个人身上跑到另一个身上。】
    “诸位！”忽然，提图斯指向了前方，“前面就是圣林了。那么按照计划，诸位要在预定的地方下车。商洛先下——怎么往里走还记得吗？”
    “柏树。往有柏树的地方走，就会靠近森林王的所在。”
    “很好。做好准备吧。我来开箱子话说这里头什么东西这么大一个？”
    (本章完)

 第162章 金甲，屹立在大地上

    第162章 金甲，屹立在大地上
    金甲，屹立在大地上。
    提图斯愣住了。他见过其他的甲胄，锦衣卫现在身上就正穿着，但这么金灿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你要穿的？”
    “不是，自动的。”商洛爬上去，往本来应该塞进去阿波罗尼娅的地方灌了一瓶子瓶装气海。
    “好嘞。”他掏出手机，点开了应用程序，滑动虚拟摇杆。
    哐当一声，金甲从箱子里一跃而出，落到地上。商洛一并把日神之矛也抽出来，塞到金甲的手里。
    “那我先走一步啦，回见，一会在里面会合。”
    “回见！”车上的其他三个都朝着他挥手。商洛之前通气过了，说这是“御剑术”。
    剑修是可以御剑的，虽然真正的飞剑和其他“显性”的术法一样需要成为天人之后才能做到。但商洛一直都在往外掏“先天灵宝”，他会御剑也没什么特别的。
    随着卡车，他们一起朝着森林的其他方向远去了，只有提图斯一直看着那台可以“自动运行”的金甲，一直没回过神来。
    “我们也走吧。”迈开步子，他跟在金甲后面步入了森林里。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这是最传统的，开始仪式的方式。在月升之时作为异乡人进入圣林，然后谒见森林王。
    密林中有浅浅的小径。从宽度来看，这似乎不是人留下的，而是野猪一类的兽类经常行走所留下的兽径。野草没过了脚踝的高度，但不可能穿透商洛的铠甲。
    “不过刚才，他好像很惊讶诶。”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闲聊着。
    “开玩笑，这可是每个男孩都无法拒绝的大机器人！哈！”金甲摆了个白鹤亮翅，送话器里直接传出了阿波罗尼娅的声音。
    “喂喂，别玩了，省点气。要不然我还得爬上去加气，麻烦得很。不过我们直接用声音对话，没问题吗？”
    “这里也没有别人，无所谓啦。”
    说到一半，她又换了个频道。
    【还是说你比较喜欢这样？】
    “总感觉这样说话才像你。嗯就像哪吒头上的两个啾啾似的。”
    【啧，这么说还真是不爽。这么可爱的阿波罗尼娅，伱竟然要在特定的频道才能认出我的身份。好吧好吧，反正这身甲胄又不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啧，有时候我还挺羡慕那些精灵的。】
    “对了，卡琳的情况其实和你的金甲差不多？”
    【是差不多吧。】阿波罗尼娅伸手到眼前看了看。虽然是金甲的手，但操纵起来还算灵便，【不过毕竟这是个大机器人啊，我还是想要更可爱的。】
    “更可爱的女机器人？”
    【不是，更可爱的人。但是人体炼成是炼金术的最高成就之一，所以我只好在你的手机里借宿一下了。】
    “那卡琳的身体是怎么来的？”
    【卡琳的身体就是她自己的啊，你不会以为精灵可以另外创造一具身体吧。不是，虽然仿替是个魔法，但仿替的意识也无法凭空诞生。理论上，她和卡琳的性格一模一样，要不然也无法用卡琳的样子长大。】
    “原来躯体不重要吗？”
    【不，人类躯体本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类的光。炼金术想要炼成人体也不是真的想要人的躯体，他们自己就是人不是吗？躯体到处都有。他们只是想要窥破人体炼成的神权，研究其中的原理，以此来达到自己的不朽而已。对精灵来说，躯体就更不重要了。所以他们掳走卡琳的光之后，躯体本身就留下了。】
    “那么卡琳.”
    有件事，他一直就在惦记着：
    “你说卡琳会不会就变成了涌泉大精灵，在我们前面？”
    【有可能。但涌泉大精灵有许多个呢，在你前面的未必是卡琳。】
    “嗯我倒是有些期待，现在的卡琳会长成什么样。”
    按照先前在战前简报上所说的，涌泉大精灵最关键的要素是，大。
    如果要找一个最接近的形象，那么和涌泉大精灵对应的应当是希腊神话中的宁芙精灵，一些头戴冠的少女。
    只是这个少女，有点大平均身高在2.4公尺左右，根据个体的不同会有差异，但无一例外都身披覆盖全身的重甲，只有金色的头发和尖耳朵从头盔的缝隙里伸出来。
    她们的武器是双手巨剑，剑的大小要超过一个人的身高，但对涌泉大精灵来说就是正常双手剑的大小。
    按照攻略所说，她们会展现出舞姿般优雅的剑法。许多时候甚至有些更接近舞蹈，而非剑技的动作，显得剑舞本身的“完美呈现”要比杀敌还要重要似的。这甚至会产生些许破绽，但在精妙的剑舞面前这些破绽也并那么容易抓住。
    而一旦被击败，让她们的奴役被解除，涌泉大精灵的怒火就会燃烧成狂暴的怒涛，把舞姿之类的全都抛在脑后。她们会用鲜血涂抹甲胄，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将拦在面前的一切斩开。提图斯提到曾经有一次，愤怒的涌泉大精灵直接独自斩杀了森林王，将其裂解成不计其数的碎片，那一年的金枝也格外地有活力。
    这就是提图斯所说的“洗白强三倍”。因为洗白之后会狂暴，三倍都只是保守估计。直接用怒意斩杀森林王本人，这显然不止三倍了。
    “话说，如果没有拯救成功会变成什么样？”
    【会继续留下来吧。精灵的寿命没有时间上的意义，和任务有关。如果一直没有被解放，他们就会一直守卫下去。一切结束之后，如果她们的执念被放下，那么应当就会消失吧。被剥离出身躯的光，会回到光中去——不过作为人继续生活下去，也算是一种执念。卡琳应当不会那么轻易就会生活失去信念的，因为仿替的性格和卡琳一模一样。既然仿替.不，既然家里的卡琳那么珍视自己的生活，森林里的这个应当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
    “如果她真的变成了涌泉大精灵，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大概，会像梦一样吧，兴许在梦里做了一些在醒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做的事。最恰当的形容就是梦了，因为时间对精灵来说不具有‘线性’的意义，就像寿命不能约束精灵一样。不过梦醒的时候，梦里的记忆很快会消退。】
    “希望如此吧。希望长梦之后，她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然后我再把家里的卡琳找到亚历山大的工作，这就比较圆满了.诶对了，我好累啊。”
    【干嘛？你累了，然后呢？要我背你？】
    “我也不想，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这东西有几十斤重，实在是太重了。”
    (本章完)

 第163章 狐狸先生

    第163章 狐狸先生
    【拜托，这画面像话吗？你要让超可爱的阿波罗尼娅来背着你？】
    “你好好看看现在的样子好不好？明明伱是两米多高的金甲巨人，而我都快被这层薄薄的甲压趴下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重”
    【不行，我拒绝，我最多帮你抗甲胄。我绝不背着你，那画面太奇怪了。】
    “但这里很危险，你让我脱下甲胄，万一被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子弹或者弓箭暗算了怎么办？”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走在前面。”轻轻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后面。
    商洛顿时背后一凉，阿波罗尼娅也原地掉头180°面向后方——
    背后空无一人。
    “那个.是我，我是.”
    “卡琳？”商洛听出了声音。
    “对，是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出来吗？我在那颗橡树的后面。”远处，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挥了挥。
    “等等。”商洛警惕地往后推了推，退到金甲之后，还把手电筒调整到待发状态：
    “你真的是卡琳吗？”
    他想起了提图斯的话。除了赫利俄斯，任何人都不可信——当然这句话也不绝对，只要做好身份识别就可以。单独提到赫利俄斯是因为赫利俄斯是真神，不可以被精魂模仿，否则赫利俄斯立刻就会知道。赫利俄斯对这种行为的反应唯有毁灭其神魂而已，绝不会姑息。
    “我，真的是卡琳。”
    “那你出来证明一下自己。”商洛的警惕依旧没有放松。
    闻言，卡琳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她不是空手来的，她还推着一辆红色的自行车。那确实是卡琳的自行车，之前一直就停在卡琳的家门口。
    “证明一下，拜托了。”商洛也很希望这是真的卡琳。虽然她出现在这里不完全是好事，但如果是假的，那乐子就大了。
    “没问题，稍等一下。”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枚德拉克马。
    【啊，没问题了，这是你刚才给她那枚。】
    “你怎么认出来的？形状吗？”
    【每枚德拉克马都是独一无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因为是亲手馈赠之物，我这边就像有一条辅助线一直连接到你身上，这就是交感链接。】
    “呼，吓我一跳。”他把手电筒的待发模式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头盔的送话器里传来了通信的沙沙声，韩行知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喂，大哥？你没事吧？我这边有读数，你的心跳刚才突然一下就上升了。”
    距离有些远，灵网的信号不太好，但说话大抵能听清。
    商洛摁住了喉部的送话器：“我这边一切正常。你那边呢？”
    “陆良和文鸳已经进去了，我刚刚进来.诶？前面有个狐狸？诶！这个狐狸会说话。我先挂了啊，有事再打给你，我和狐狸先生谈一谈。”
    信道那头传来“嘟嘟嘟”地忙音，商洛这边也关闭了通信。
    “他没问题吧会说话的狐狸还行。”
    “如果是狐狸先生的话，应该没问题”卡琳小声说。
    “你认识吗？”
    “是的.”卡琳的声音更小了，“其实偶尔有问题想不通的时候，我会来树林里。这里的一切都更‘真实’一些，我能闻到月亮和风的味道。这里也有其他的动物朋友会和我聊聊，比如狐狸先生。但是狐狸先生从不和我说太多，因为和狐狸先生说话是需要报酬的。以前都不知道是什么，但你给了我这个，我就知道了。”
    她举着德拉克马：
    “我想狐狸先生，一定也是想要你的朋友手上的德拉克马，所以才和他说话。狐狸先生知道这片森林里的一切，只要给钱他什么都会说。”
    “那倒是还行。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能看到有一条绿色的线，从你走了之后一直连接在你身上。我想了好久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你们来拯救我，我也得做些什么。”
    “等等，我们是坐车来的，而且距离不近。你怎么跟得这么快？”
    “其实.”她长长呼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会疲劳我也不用睡觉所以半夜能骑着骑行车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狐狸先生和其他朋友就是在这片树林里认识的！”
    她一口气把话全都说完了。
    “你，听懂了吗？”
    “大概。”商洛点了点头，“原来你其实这么厉害的？那之前怎么看不出来？”
    “之前，我一直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卡琳。但在这件事里，我不能一直假装自己就是卡琳了。我得帮你们把卡琳带回来。”
    她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
    “坐上来吧，我推着你过去。你已经走不动了吧？”
    “我怎么感觉画面比之前还要诡异.”
    金甲在前方开路，自行车的轮子轧开了浅浅的草。商洛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卡琳在前面推着，一点都不费力。他本不想这样，他本来打算自己骑车就行。但发现装甲太厚根本就够不着小小的脚蹬，就只能让卡琳推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阿波罗尼娅从送话器里发出了声音。
    “所以这位菠萝小姐是，你的.朋友？她好高啊。”
    “天生的，我妈妈就这么高。”阿波罗尼娅面不改色回答，“所以你能看到森林王的位置是吧？”
    穿在铠甲里，她也不怕暴露身份，直接通过铠甲的发声器对外送话。
    “是的。通过一个丝线来连接，我甚至甚至能碰到它，我不敢随便碰。但那似乎不是森林王，而是那棵树，因为连线的位置从来就没有变过。”
    “那么卡琳的位置呢？”阿波罗尼娅接着问。
    “有非常强烈的感受，但不在我们前面。她在西边。”
    “西边？”商洛想了想，“那好像是陆良的位置。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这里通信使用的是韩行知开的局域网，所以得先拨他的号。
    “喂，大哥，有事吗？”韩行知问道。
    “你那边忙不忙？”
    “不忙，狐狸先生在带路呢。他的收费好贵啊，一分钟一枚。不过一分钱一分货，我都清掉2个任务点了，感觉很快就能通关。你那边呢？”
    “我要拨一下陆良的电话。”
    “好嘞，这就帮你转接。”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随后接通了：
    拳头和大剑碰撞出“铛铛铛铛铛！”，每秒6次一连串脆响，又擦出金属扭曲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被打断的树干噼里啪啦的炸开，还有奔逃的鸟兽在惊叫，中间还插了一小段“吨吨吨”喝水的声音，然后接着“铛铛铛铛”。甚至不需要接通电话都能隐约听见那边的打斗声，而火都快要顺着耳机溅出来了。
    “额她那边好像有点忙，要不你过会再打给她。应该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啊，文鸳那边要用虎蹲炮打3发空炸榴弹，我得给他报个点。先挂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推进

    第164章 推进
    提图斯站在南边，站在商洛进去的方向。这里是“正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会从这里出来。
    不过现在他并不是在担心任务能不能完成，而是担心圣林本身。他第一次觉得，从震旦请练气士来进行任务似乎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
    因为就在刚刚，他亲眼见到一棵树龄至少百年的橡树飞起来，只剩下半截树干。林子里的鸟雀和野猪野鹿都在玩命地狂奔出来，就像遭了什么天灾似的。
    凯索镇长也有些慌乱，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白天还看到一群学生在上课，他还以为会像以前那样一个任务点一个任务点地跑过去，一个一个的精魂进行交互、互动，然后把支线任务都做完。
    轰隆一声，又飞上天一棵树，这次还是一颗橡树。
    “提图斯先生这不是有点.”
    话音未落，一发空炸榴弹在远处的天空中炸成伞状。
    “那是.等等，是那个东西。”他掏出了望远镜，开始暗自计数。
    3、2、1。又一发空炸榴弹在原地炸开的，紧接着就是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第五发一直到第九发，连着九发榴弹几乎在同一个坐标炸开，只是高度依次叠加。九层硝云炸成了九重宝塔，下方杀伤区已经被打成了白地。
    “果然是那个，是辰砂。”
    “什么辰砂？”凯索镇长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种名叫‘辰砂’的红色的灵气炸药，在总能量不变的情况下可以调整燃气膨胀的缓急，文火武火或者其他任何工况都可以实现，对他们来说就像调整个燃气灶一样简单。他刚才就是打9个不同的弹道，然后通过调整速度来让9发炮弹同时打一个落点上。”
    “你们.能用吗？”
    “对我们来说原理不明，我们完全看不懂，只有练气士能用。而且在我们连辰砂还没研究明白的时候，他们前段时间刚刚在亚历山大的技术同步会上展示了名为炬素的液态辰砂。那个就更厉害了，甚至不需要预先把弹药都定装在弹壳，只需要加装一个药室就行。这样弹夹里就只需要携带弹头，剩下了弹壳的重量，单人能携带的弹药量多了好几倍。不过他们演示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爆燃枪太大了，和老式的杠杆步枪一样大。”
    “我好像看到过？在箱子里？”
    “对，那个名叫文鸳的学生带了一杆。他好像带了一辆小车，这次的行李里面除了铠甲之外就是他的行李最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还带了许多火箭弹和两款不同的火箭筒”
    说话间，他们就看到一发火箭从森林里飞上了天，在天上炸开，似乎是在打斗的时候射偏了。
    “所以.你别看他们和卡琳差不多大，实际上他们已经有10年以上的训练时间了”
    “果然这些都是专业人士.”
    “啧，倒显得我自己都没那么专业。”
    “提图斯先生，我有个请求在真正确信这次任务能成功之前，我本来一直不想说。但现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伱想说，如果一定要献祭一个进去，你希望让两个卡琳都回来，把自己换进去，是吧？”
    “这可行吗？我还是希望我的两个女儿都能回来。”
    “从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卡琳和你还真是像。看来基因并不能决定一切，后天的模因也很重要。你知道吗，我见过不少仿替，他们那里也有许多悲喜剧。但卡琳的意志，是我见过所有‘仿替’中最强韧的。她远比想的更加强大，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把一切交给专业人士好了。只要他加冕为森林王，没有什么是王办不到的。”
    然而他还有后半句没说：仿替完全是卡琳本人的复制品。换而言之，二者的意志的强韧程度是相似的。如果卡琳出生特尔斐，那么她一定会被早早地选入神谕所进行培养，也不会被那些精灵绑架走。某种程度上，精灵的强大与否完全与其“意志力”有关，仿替越强大就说明卡琳本人转变成的精灵就越强大，他只希望.
    又是轰得一声，森林的西半部有一棵更粗的树被轰上了天。树的上半部分布满光滑如镜面的斩痕，下半部分则像火车碾过似的被打开了。
    商洛也看到了，阿波罗尼娅和卡琳都看着那里。
    “啊”
    商洛有些慌。那种程度的冲击力，这身铠甲显然是挡不住的。
    “害怕.害怕.”阿波罗尼娅嘟囔着。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被人打死了.呜呜呜，你要是被人打死了，我可怎么活。答应我别死好吗？”
    这是实话。商洛要是现在被打死了，阿波罗尼娅就又得回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阶段了。她连上哪去加气都不知道。
    “哦对了，没气了，给我加一瓶。”
    “唉，麻烦。”他从自行车上下来，拿出气瓶，让阿波罗尼娅半蹲下来露出后颈。
    气瓶的存量还很足，还可以用很长时间。
    “对了，卡琳，还有多久能到？虽然我只有这么一个任务，但他们那边都开工了，我也得快些。”
    “不远了，就在前面的湖边。”
    “那我下车走好了，我们动作快一”他刚加到一半，阿波罗尼娅忽然就站了起来：
    “注意，前面的树林里有东西！不是活物，没有热量！”她伸手到后颈关闭了气舱的盖子，横握长矛做出了招架的姿态。
    商洛也没闲着，他直接把光剑甩了出来，把另外半瓶气海浇灌到剑刃上。
    一头白鹿，出现在面前。圣洁得没有一丝杂色，左右延展开的双角仿佛托举着夜空，双眼中闪烁着流动的星河。
    “就是这个！没有温度，但是在动！”
    “这是.”卡琳忽然把车停到了旁边，“不要动手，这是鹿先生！”
    “鹿先生？”商洛愣了一下，“这位鹿先生是.”
    “是狐狸先生的房东。狐狸先生收集德拉克马是要给他交房租的。”
    “哈？”
    “总之狐狸先生是这么说的。鹿先生，从来都不说话。但是他会静静地听我说话。”
    “这个不是鹿先生”阿波罗尼娅观察了一下，“这是头雌鹿，你要叫也应该叫鹿女士.我知道这位的身份了。这是狄安娜的牝鹿，怪不得是房东，她确实是这片森林里的管理者。它好像在示意前面很危险，不希望我们再往前走。要不，卡琳你去和她接个头？顺便问问前面的精灵是哪一位。”
    (本章完)

 第165章 白鹿

    第165章 白鹿
    “这位就是狄安娜的牝鹿吗？可我为什么没有感知到？”
    悠远的声音从无明之处回答，是个沉稳的女声，带着神性的共鸣：
    “因为狄安娜大人，是荒野中一切事物的神明。我的存在，远在你之上，小姑娘。”
    “说话了！抱歉.抱歉，我一直把你当成是鹿先生.”
    “无妨，森林之子。如果我在意你的冒犯，伱早就和枯枝一样化成泥土了。”
    白鹿没有再看着她，而是朝商洛和阿波罗尼娅走了过来。
    她向着前方微微屈膝：“欢迎二位来到狄安娜大人空悬的圣殿。欢迎您，还有阿波罗尼娅大人。”
    她把商洛摆在阿波罗尼娅前面，反倒让商洛有些意外。
    “你的意思是？”
    “阿波罗尼娅大人是您的从属不是吗？所以您应该在前面。”星辰般的双眼凝视着商洛，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还是在对未来，或者过去的‘我’说话？又或者你是在对尚未诞生的神王说话？”
    “都一样，我的大人。在灵界，时间没有意义。”
    “谜语人还真是讨厌啊谜语鹿也是一样。”
    “请恕我无礼。但按照你们的话语来说：消除不确定性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因为精魂的语言，本就和人类语言不同。为了让您听懂，我已经尽量精简了消息。总之，您的到来非常重要。”
    “那其他几路呢？”
    白鹿显然愣了一下，连鹿角都有些颤抖。
    “抱歉，还请您带个话：别的树可以拆，但请不要再拆柏树了。柏树是狄安娜大人的圣木，她回到宫殿时会生气的。如果可以的话，请马上使用手上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魔法道具的多功能宝剑，和他们进行交感链接。拜托了。”
    “好吧，稍等。”
    他打给了韩行知。和先前一样，韩行知似乎闲得出奇，一点都不忙。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开始转达。
    “这样就行了吗？”商洛放下了电话。
    “多谢您的谅解。”白鹿再次屈膝，“柏树对我们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因为森林王至少得有个森林，才能叫森林王。您的朋友如果继续拆下去，森林就没了。还有请再转告您从北方进来的朋友：不要在森林里面随意撒币。德拉克马的面值非常大，他撒进来的这些德拉克马我们要很久才能代谢掉。”
    “哈？那要我打个电话吗？”
    “不用，他已经撒过了。交易已经完成，受赫利俄斯担保的交易我当然不能干涉。但下次还请不要这么做，去别处撒币吧。”
    “额好的，好的。”这么一说，商洛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四个人进来不像是来做任务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了。
    “那么。”他问白鹿，“鹿女士，你现在出现有什么指教吗？”
    “我本来不打算出现。在王座空悬的如今，我无意干涉荒野的战争。森林王是王位的保管者，交由您这样一位尊贵的人来掌管，是恰如其分的。罗马人背负不了的重担，也早该换人来背负了。”
    “所以之前，是你把我引入进来的？”
    “鹿，是荒野中王权的象征。”白鹿高扬着鹿角，“罗马人一次又一次地亵渎金枝仪式，并不真正加冕，而是折了金枝就离开。他们如果觉得森林是人类的农场，可以予取予求，那就大错特错了。必须有一位尊贵的森林王来完成仪式，不敢戴冠的懦夫不配成为金枝的保管者。所以，我选择了您。尊贵的大人。”
    “好吧，我就知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然，我其实不需要露面。”白鹿眨了眨眼，“我并非泥塑的神像，我是圣林的守护者，狄安娜的牝鹿。或者如狐狸所说，我是这里的房东。您的朋友太闹腾了，再放任他们闹腾下去会让房梁塌下来，所以我这个房东只好提前露面，请他们遵守规则。”
    “我想他们会住手的，他们都是好孩子。”
    “那是当然。正是因为他们是孩子，孩子百无禁忌，所以我才让您劝说他们，而不是直接让森林对他们施以报复。”
    “那涌泉大精灵的事，需要停下吗？”
    “那与圣殿无关。”白鹿回答，“圣洁的猎神不需要那些可悲的剑舞者来服务。在此的圣殿是为了庇护荒野中的人类，而不是伤害人类。让她们遭受苦难的原因，正是罗马的人的业力。这一切，都是罗马人的业障。作为个体，卡琳是无辜的牺牲者。但作为整体，罗马人必须为背叛付出代价。所以这里的一切悲喜，与我无关。这并不公平，是吗？”
    “确实如此。”
    “但我的职责是守护圣林。公平与正义与鹿无关，只与王有关。所以如果你认为卡琳是无辜者，那就来赦免她吧。这是为王者的权柄所在。”
    商洛点了点头：“我会这么做的，只是在此之前，我还得消除一个疑问——我此行的向导提图斯告诉我，除了赫利俄斯之外不要相信任何生灵。那么，我应该相信你吗？”
    “放弃手中的宝石，去追逐水中的影子，常常会一无所获。您既然有了阿波罗的神谕，为什么又要去相信赫利俄斯的契约呢？”
    【嘿嘿~】
    白鹿微微欠身，又补上了后半句：
    “毫无疑问地，阿波罗大人比赫利俄斯更接近命运本身。虽然她自己通常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喂喂喂！后半句是多余的！】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我信任你的话。而且你似乎没有骗我的必要？你没有改变我的决策，只是坚定了我的行动。”
    “明智的看法——‘认识你自己’，这是刻在特尔斐神谕所入口处的箴言。顾名思义，那里专门生产‘正确而无用的谜语’。虽然阿波罗大人更接近命运本身，但终究还是要靠人类自己才能解决人类的问题。”
    【你有完没完啊！不要拆台行不行！这是鹿应该做的事吗！】
    “猎神用箭来打击要害。将猎人引向荣耀，这是鹿的职责，也是猎神仆从的本职。”白鹿平静地回答，“那么，去做您该做的吧，神殿站在勇敢者的一边，并见证您的故事，见证您的英雄巡礼。在这场英雄巡礼中，猎神的仆从将与您一起狩猎‘荒野’。”
    (本章完)

 第166章 神的本意

    第166章 神的本意
    【所以这就是她身为守护者的职责，她希望和你一起创造一个好的故事。罗马人被她厌恶，是因为罗马人每次摘了就跑，他们的故事太无聊了。猎神，是要见血的。无论是持枝者的血还是夺枝者的血，越多越好。】
    “正是如此。”虽然阿波罗尼娅说的非常直接，但白鹿毫不避讳地表达了赞同。
    “对神明来说，故事是最重要的？”商洛问。
    【对于神明来说，故事才是他们存在的证明。一切英雄巡礼得以存在的基础，是有个超凡存在希望他们创造更好的故事。设定是神明的骨骼，故事才是神明的血肉，故事才是模因真正的载体。所以为什么英雄巡礼非常像桌面游戏——或者说为什么英雄巡礼中可以诞生桌面游戏，因为二者的本质完全一致，都是要通过主持人和玩家之间的协作，来创造一个好故事。】
    “猎杀也是故事？”
    【庆典、仪式，乃至战争都是故事。神明是残忍的，哪怕发起特洛伊战争让成千上万人流血漂橹也在所不惜，因为那会是个好故事。神明会主持故事，神明不在这个时间的时候则由次级神来主持，也就是你面前的这位‘狄安娜的牝鹿’。不过狄安娜对特洛伊战争不感兴趣，神明因为渴望故事，但故事的种类各有不同。狄安娜的故事，永远都和狩猎荒野有关。】
    “成为英雄，就可以完成巡礼，获得奖励。”白鹿再次补充道，“神明的奇迹是光，它并不会因为照临于你就有丝毫的减损。反之，奇迹愈显，神的荣耀就愈显。所以神明从根源上是慷慨的，只要伱们能完成配得上那份奖励的故事。英雄，自然会获得配得上他的荣光。”
    “我，能算是英雄吗？我好像还没那么强。”
    “英雄和强弱无关，和故事有关。伊塔卡之王奥德修斯也并不强，但他的《奥德赛》是足以传唱到最后的故事。你的故事，也非常可口。”
    鹿伸出了舌头，舔舐着嘴唇。舌头是红色的——虽然祂的眼睛像星辰一般深邃，但舌头和嘴唇还是有血的颜色。
    【出现了！出现了！古神的本质出现了！祂要吃人嘞！】
    收回了舌头，白鹿回到了原先的样子。月光照在祂身上，泛着柔和的白光：“总之，尊贵之人。在你的故事没有失去光芒之前，狄安娜的圣殿永远垂青于你。”
    【这指的是如果你摘下金枝，那么猎杀与被猎杀的故事将会一直跟随着你。金枝的本质就是如此，当你持枝者时，自然会有人来夺枝。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猎杀的僭越者越多，猎神的奇迹就愈显，这就是半神们力量的根源。】
    “那么.”他顿了一会：“之前我问你：是否在对过去，或者未来的我说话；你的回答是：时间没有意义。这么说来，未来的我也会有自己的力量和自己的仪式？”
    “会有的，尊贵的大人。”白鹿微微低头，“只是在当下的时间里，没有人为您的故事而战，也没有人传唱您的故事——哦不，已经有一点了，我在您身上看到了一点点神性的种子。”
    “你不会是说那几瓶旺崽牛奶吧？”
    “见闻瞻礼一念间，利益人天无量事。一切诸愿速成就，永无业障能遮止。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好吧.我看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是这样的哦。每当你问到非常具体的事情的时候，祂绝对不会回答的。因为每个回答都是在消除不确定性。】
    “话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像祂的这样的神性存在，祂说话是要责任的，祂说出了就要背负因果——如果他说你可以成为神王，那么祂就会成为你戴冠之路上的因果，祂只能把未来的一切都押注在你身上，要么就把自己填进去。所以道祖愿意对你说‘是’和‘否’，这可是连我都吃惊的事。大多数神性存在的话语就像祂刚才那样，祂们只会通过比喻、比兴之类的方法来暗示自己的意思，或者引喻别处的话语和经典。至于是什么意思，就看你自己理解。】
    “那你为什么一直和我说得这么具体？”
    【嘿嘿，童言无忌。我怎么说都不要紧。】
    白鹿补充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特尔斐的神谕所一直专门生产‘正确而无用的谜语’。虽然正确，但祂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话语担保，所以就无用了。多的时候每天能生产几百条，比人类的厕纸产量还高。”
    【你能不能不要拆我的台了！】
    “啧啧啧。行了行了，我大概知道了。”商洛看了看前方，“既然问不出什么了，那我就照做。我最后确认一下。”
    他看着白鹿：
    “我要去折枝，我要真正地去完成这个仪式，然后神力就会附着在金枝上？”
    “是的。”白鹿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因为这与祂的本职有关。而且这是明文的规则，是之前就订立好了的。
    “那么你会带路吗？”
    “这边。”白鹿没有多说什么，甩过鹿角，就朝着森林深处走去，“前面就是那可悲的剑舞者了。我在这里露面，也是为了提醒你们。剑舞者虽然可悲，但她的力量正是由此铸成。她很厉害。”
    “那有什么攻略没有？”商洛问她。
    “罗马人给出的攻略还不够多吗？他们都把这里此处复制下来，然后发行成游戏了。一切细节都在里面，他们把英雄巡礼解构得支离破碎。他们太功利了，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神明厌恶一成不变，那根本就不是故事，所以他们在世界各地的仪式都在渐渐失效。嗯你的故事，就在这里了。”
    她微微抬起头：“前面就是.不属于这里的，的香气。她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也是个好故事。去解放那个可怜的剑舞者吧，记着罗马人的攻略，那确实能帮到你们。”
    (本章完)

 第167章 涌泉大精灵

    第167章 涌泉大精灵
    月光下照，影布石上。涌泉大精灵站在泉流边凝望着泉水，就像一尊塑像。
    如先前提图斯介绍的，面前这位“涌泉大精灵”各种意义上都很大，身高目测不止2.4公尺，大概有2.5左右。浑身的重甲没有露出一丝缝隙，只露出面容的下半，细长的双耳，以及从头盔后方披散下来的金发。
    一头白鹿，一个金甲人，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少女，还有一个商洛。奇怪的队伍从密林中走出来，但并没有引来大精灵的注目。
    “就到这里吧。”白鹿扭头回到了森林里。作为这场英雄巡礼的“守护者”，她亲自下场给商洛带路一小截已经算是相当给面子了。
    不过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商洛现在的进度比其他人慢很多。白鹿希望所有人都能按时完成，所以给商洛带路带了一截。
    “嗯”商洛静下来先听了听森林中其他的地方。陆良那边安静了，文鸳那边也没了炮声，只是偶尔还能听见一阵“奇异”的枪声——响声异常地洪亮，简直像是炮声。一枪接着一枪，而且每声枪响之前都能望见有一道彩色的虹光穿透密林照射过来。光线只持续了一瞬就消失了，枪声随后就到。
    除了枪声之外，动静最大的竟然是北边的韩行知那里。但不是打斗的声音，而是有什么奇怪的引擎在轰鸣。
    有些不放心，他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奇怪的声音？什么奇怪声音？我这边一切正常啊。”韩行知反问道。但奇怪轰鸣声已经沿着信道传过来了。
    “那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就是刚才没有成功偷袭精灵，好像是练气士威胁度太高了，我是硬上的。你小心点吧等等，狐狸先生找我有事。啊，明白，前面往左转。听到了吗？往左转，注意不要压到柏树！”他大喊了一声，似乎是在对什么东西下令。
    对面似乎确实一切正常。看来只剩眼前的问题没解决了。
    “好吧，准备动手。”
    他先回头看了一眼卡琳：“你知道后面要怎么打吧？”
    “明白，是月亮。提图斯先生给伱们讲解攻略的时候，我也在隔壁听着。”
    攻略涌泉大精灵最关键的就是月亮——即使是现在，大精灵也在凝视着水中的月亮，望着它出神。
    和涌泉大精灵的战斗很简单。只需要让她抬头看到月亮，她就会停滞不动，然后趁机斩下她的手指就可以。
    商洛看到了目标：涌泉大精灵的手指。区别于人类，作为身高2.5公尺的洛锡安精灵，她们有一双在传说中被反复提及的“精灵巧手”。而那双手，每只手都有六根手指头。
    没有畸形，没有残缺，而是完美无瑕的六根手指，就像人类形体的5根手指一样自然。借助六根手指，洛锡安精灵能用竖琴演奏出人类难以演奏的“精灵之歌”，精灵的剑舞也以6根手指为基础。而最重要的差别则是魔法。
    精灵之歌和精灵的剑舞尚且能够勉强学会。但精灵用六根手指来施法，六根手指的手势无论如何也无法用五根手指来完成，只能尽量模仿而已。至于精灵之间用来交谈的手语，那就更是罗马人根本就捉摸不透的风之语了。
    那根手指不只有实际的用途，它还具有象征性的意义。那是精灵本身的象征：史前的人类曾经在岩洞中用赭石为颜料来创作壁画，他们将自己的手印印在洞壁上，留存至今。留下五指痕迹的是智人，若是有六指的痕迹，那就是洛锡安精灵留下的。
    根据罗马人总结的攻略。只要斩下一根手指，人类意志就能微微苏醒。斩下两根，精灵加在这具身体上的令咒就会失效。
    另外斩下之后，精灵就不会用剑舞来战斗了——在怒意的加持下，她们就算使用毫无章法的劈砍也能强三倍。
    “多出来的那根手指在无名指在小指之间。”卡琳回答，“其实.我偶尔也能感受到那根手指。我的双手偶尔也会出现幻痛，因为少了那根手指。”
    “很好。那么你有携带武器吗？”
    “没有.”卡琳摇了摇头，“但我会帮你抓住她的手。我有种感觉，我的应该能拿得住她的手。但我不想看到血血很可怕。还有刀子。所以我帮你抓住之后，就拜托你来处理吧。”她甚至不敢说“斩”或者“切”之类的字。
    “好吧。那么.谁去开怪？”
    涌泉大精灵不会主动攻击。因为她只是来守护森林王的，她甚至还会保护迷路的人类。如果不主动攻击，涌泉大精灵根本就不会阻拦他们通过，只会在森林王需要的时候被他召唤过去。
    卡琳没有回答。她有些害怕。
    阿波罗尼娅在假装看风景。
    “你上。”商洛拽了拽金甲的胳膊。
    “好吧，我上。”阿波罗尼娅迈出了一步——
    猛然间，大精灵的头僵硬地转了过来。
    “诶呀，果然是不行吗，这套铠甲的威胁度太高了。就剩你了。”
    涌泉大精灵不是无条件只会防御，只有看起来无害才可以。先前韩行知是这样，不用问其他两人也是如此，金甲也无法靠近。却只有商洛才能去开怪。
    “好吧，我来。”
    他慢慢地走到涌泉大精灵身后，慢慢地走过去。
    月亮把这里照得像白昼一样明亮。不需要借助额外的照明，他就能看清脚下的路。
    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有任何反应，但商洛还是有些.紧张。
    他用脚尖剥开地上的丛生的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慢慢地走到涌泉大精灵的身后。瀑布般的金发从她背后垂下，一直垂到腰间。
    “得罪了！”商洛猛得甩开翻盖，点燃剑刃，对准精灵的右手猛地一戳——“第六指”翻飞出去，伤口并未流血，而是被烧灼得封闭了起来。大精灵猛得一震，整个身子都垮塌下去，半跪在泉流旁，但却把仅剩左手防到胸前。
    没时间再去瞄准被藏起来的另一根手指了，砍手根本没用，必须要精准砍下第六指才行。瞄准不到第六指的他收回剑势，趁大精灵还没起身反击，他猛然往前一戳。剑刃像热刀切开黄油一般击穿了精灵的重甲，穿膛而过。
    这就是标准的开怪流程。背后偷袭斩掉一根手指可以直接进入第二阶段。当然如果动作够快，比如招募来什么隐形的刺客来同时斩下两根六指，这个流程直接就结束了。
    大精灵一声不响地面朝泉水倒下，但却在空中翻了个身，仰面倒入泉水里，消失在澄澈的月光中。
    “准备防御！怪开了！”他一溜烟地跑回了队伍里。
    后面的中午12点左右更出来，下午还有其他的
    (本章完)

 第168章 金甲

    第168章 金甲
    商洛溜回了队伍里。刚才的标准开怪流程已经直接把涌泉大精灵的开到了第二阶段，只需要打一次就可以了。
    对抗涌泉大精灵也有一套标准的流程：就是要背靠背。
    “我再重复一下。”商洛握着剑，“涌泉大精灵可能会从任何一个体积合适的镜面里窜出来，所以一定要注意”
    和两米多的庞大身形不太相符地是，这些涌泉大精灵有着异乎寻常的“遁术”，甚至和道法中的“遁光”有相似之处。根据罗马人的观察，涌泉大精灵的遁术是以镜面为基础，会随时从镜面内的世界杀出来。哪怕两个镜面没有任何物理上的连接，涌泉大精灵也能从“镜子里的视界”潜行过去。
    唯一能限制她们的就是镜面本身的大小。因为体型极其庞大，让她们不可能从一个小小的化妆镜里展露全身——不过剑锋可以，就算是化妆镜那么小的区域，也可以让剑锋刺出来了。所以此时正确的战术动作是背靠背，因为谁也不知道判定“镜面”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哪怕是视野中的一摊积水，都有可能成为发起攻击的窗口。更何况这是在泉水边，这里的镜面可太常见了。
    涌泉大精灵对罗马人来说也是很特别的对手。能借助镜子里遁形的生灵他们见过不少，但随时会从镜子跃出来用两米大剑劈人，就只有这里有。
    商洛扫视着视野中的镜面。他的手机屏幕其实就是个平整的镜面，不过拔剑的时候屏幕是合上的，所以问题不大。
    除此之外，他视野中最大的镜面就是湖水——
    忽然，湖水冲天而起，银色的剑士像炮弹一样腾跃到空中。被击飞的泉水并未一滴滴落下，而是都被击成了水雾。在水中凭空借力，腾跃到空中的涌泉大精灵以锐角的折现轨迹折返下来，依旧是炮弹的速度。
    “阿波罗尼娅！”没等她说完，阿波罗尼娅就已经挡在了前面。
    涌泉大精灵直接撞向了金甲。剑尖在甲胄上擦出火，但未能有留下一点划痕，紧接着撞过来的就是肩膀。撞击让甲胄的足部沉降入地面，但依旧屹立不倒。
    商洛和已经退开了好几步，而涌泉大精灵已经开始发动攻击。迅捷的大剑从正面的每个防御死角攻击过来，打得火像鞭炮一样炸成一团。
    阿波罗尼娅根本就挡不住。她只是僵硬的偶尔用长矛招架几下，招架一次之后涌泉大精灵立刻就会从反方向劈砍过来。
    【啊啊啊！挡不住啊！键盘要冒烟了！apm跟不上啊！】
    虽说这么说，然而砍了这么多剑却依然未能在铠甲上留下一点划痕，一点事都没有。
    商洛隐约能听到耳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频率快得就像麻将洗牌，阿波罗尼娅似乎很认真的样子。
    “啪”得一声，阿波罗尼娅双手离开了键盘。
    【气死了！不打了！】
    那边传来了重重地一拍，拍击的声音比棋盘上飞炮提子的动静还要大，她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这一“拍”上。
    金甲的手腕开始旋转，转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握在手上的日神之矛也开始跟着转。转得越来越快，转成了圆盘状的残影。涌泉大精灵几次想要用剑阻挡，然后根本就挡不住。
    【吃我大风车！】阿波罗尼娅举着大风车开始往前推，日神之矛的矛尖扫开水雾，在地上犁出凹痕，犁得飞沙走石。矛尖擦到了涌泉大精灵的甲胄，碰撞出炽烈的火光，把连着臂甲的一大块甲胄撕扯下来，抛飞到几十米之外。
    涌泉大精灵也愣住了。就算是只会执行命令的精灵，也需要时间来思考面前的局势。
    1秒不到，涌泉大精灵做出了决定——她向后跃出，又跳回了泉水里。这在记载中也是涌泉大精灵的标准战术动作。当要调整战术的时候，涌泉大精灵都会回到泉水中进行准备。
    “打完了吗？”卡琳问。
    “还没有，她不会离开的，一定还在附近。涌泉大精灵一旦开始攻击就一直追杀，除非我们退出森林.而且，如果不斩下她的手指，把她变回人类，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失败了。她一定会回来的，涌泉大精灵还没有怯战的记录。”
    “等等，你后面！”
    卡琳指着商洛的背后，那是阿波罗尼娅的方向。阿波罗尼娅的金甲，有一块正变色成银色——
    剑尖从金甲的表面刺击出来，紧接着浮现的就是剑身、手臂，戴着盔甲的头颅，瀑布般的发丝。涌泉大精灵从甲胄的镜面上窜了出来。
    “哈？啊！”商洛忽然想起来了，提图斯根本就没有提到过这个，因为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带这么大的甲胄过来。然而金甲和涌泉大精灵差不多高，金甲上的镜面正好可以容纳涌泉大精灵的“遁光”。
    然而这问题不大，正中下怀。主动贴身过来正好方便金甲压制住她。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好恶心！好恶心！】阿波罗像脖颈后面进了蟑螂似的在浑身上下猛拍，涌泉大精灵的神性也从“四面八方”窜出来。金甲上任何一块光滑的平面都有可能成为她“窜出来”的通路。
    “你把她摁住！快！摁住她的手！”
    【摁不住！她就像地鼠一样到处乱窜！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她在我身上到处乱窜，隔着屏幕我都头皮发麻！啊啊啊！】
    “摁住一次就行了！”商洛举起了光剑，准备等阿波罗尼娅按住一次就抓紧机会斩下属于精灵的那根第六指。
    【不不不不不不！】阿波罗尼娅慌了，【会爆炸！那把剑刺到甲胄就会爆炸，到时候我们连带着这整个林子都要被炸上天！啊啊！她又窜出来了，好恶心！为什么精灵不能用优雅一点的方式来战斗，好恶心啊！】
    商洛举着剑，眼睛跟着转圈的阿波罗尼亚一起转圈。然而两个人的身影现在已经叠合在了一起，精灵有几次试图刺剑出来攻击商洛，被阿波罗尼娅摁住之后却又收了回去。阿波罗尼娅想要动弹，却又被精灵伸出来的腿卡住。简直就像两个单位因为bug卡在了同一个坐标上一样。
    【啊啊啊！你想想办法啊！】
    “不要动，放着我来！”
    【哈？】阿波罗尼娅望向了旁边，出声的是卡琳。
    卡琳闭着眼睛冲了上来，冲向阿波罗尼娅身边。阿波罗尼娅正要伸手把她挡到危险区域之外，然而涌泉大精灵已经向冲过来的卡琳刺出了剑。
    卡琳伸手就拽住涌泉大精灵的手腕：
    “伱给我出来！！！”像拔萝卜一样，她猛得一拔，把两米多的大精灵从阿波罗尼娅的身上拽到半空中，在空中伦了一圈后猛得砸在日神之矛的矛杆上。头盔，裂成了两半。
    涌泉大精灵安静了下来。水雾还在缓缓落下，风声也静静地吹过。
    (本章完)

 第169章 导航

    第169章 导航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都愣住了。
    被拽出来的涌泉大精灵已经扑倒在地，头盔像敲开的核桃一样列成两半。日神之矛上沾了一丝精灵血，顺着矛柄留下来。
    扑倒在地的涌泉大精灵一动不动——忽地，她又动了。她伸出右手，比了个拇指：
    “打得.打得好.”
    商洛没打算跟她说话，上来就要把她按在地上。
    “不用，我自己来！”大精灵摆了摆手，扶着地面跪坐在地。
    阿波罗尼娅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面前精灵：“她好像好像恢复意识了？她身上的连线断开了。”
    “有根线吗？”
    阿波罗尼娅指着精灵的头顶：“其实之前这里一直有根线指着正上方，蔓延到空中，大概是她在和远方的某个存在进行交感链接。但是头盔打掉之后，连线就消失了。”
    “现在的孩子都不上神秘学课程了吗？”精灵抬起头，“戴着头盔遮住双眼，个人的暂时离去和神的降临。所以下次，如果还有下次，请直接把头盔摘掉.现在是哪一年？瓦伦提尼安三世皇帝还在吗？”
    “那已经是72年前的事了。”卡琳回答，“现在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维多利亚三世女皇陛下的治世。”
    精灵攥住剑身：“我好像睡了很久，但又很清醒。我时时刻刻都醒着，又时时刻刻都在梦里我做了好多事。我我杀过好多人”
    攥住剑身的手渐渐捏紧，血流了下来，她也渐渐清醒了。
    “呵”她猛得发力，握剑的手越陷越深，直到金色的手指被截割下来——那是她左手那根多出来的手指。象征精灵的力量与身份的第六指浸泡在血泊里，慢慢地“沉”了下去，连着精灵血一起渗透进了地面，就像在世上从没存在过似的。
    “还给你，还给你都还给你了.”扶着剑，她缓缓站起身。她丝毫没有疼痛的样子，左手的“伤口”也在那根手指渗入地面后完全复原，就像在世上从没存在过似的。
    “消失了”商洛这时才发现，先前那根手指也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别看了，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手指，那是精灵的象征。”
    “那您的名讳是.”
    “我的名字，不再重要了。”曾经是精灵的她摇了摇头，“毕竟，我已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走吧，我们还有些事没完成。伱们是在进行折枝仪式？趁我还有力气，我帮你们把金枝带走。告诉其他人，10年后再来时，直接摘头盔。”
    “10年后，不会再来了。”
    “终于要戴冠了吗！”她猛然站起来，“终于！那群懦夫终于想通了。是哪位勇者要来成为新的森林王？”
    阿波罗尼娅指了指旁边，卡琳也指了指旁边，商洛站在她们两个中间。
    “是你？？？可你不是罗马人。难道罗马已经找不出一个能执行金枝仪式的人了吗？”
    “是的。”商洛点了点头，“但也不全是。这是守护者的决定，罗马人失去了狄安娜圣殿的注视，所以这次由我来背负森林王的冠冕。”
    “是狄安娜的牝鹿吗.好吧，希望她作出了正确的决定，也希望你比所有人都能背负得更加长久。森林王，还在原地吗？”
    “稍等，我看看。”
    商洛合上光剑，打开手机开了看。
    “没问题，其他三位也已经就位了，等我们一起。”
    “其他三位？你们连琳都击败了？镇守西风之门的那位。”
    “应该是长得很像她的那位。”商洛把卡琳拉了过来。
    “不，我认不出来。所有涌泉大精灵的身躯都一模一样，我们之间只在灵魂上有差异。如果但如果这是琳原来的身体，也难怪她会如此强大.当然，能击败她的你们也很强大。”
    “我会把你的好意转达过去的。对了，你知道森林王在哪吗？”
    “我怎么会知道森林王在哪，森林王又不是精灵王。按照规则，你们可以跟着柏树走，因为圣殿在柏树簇拥的地方。或者你们可以问卡琳我之前听到你们称呼这位尊者为卡琳。”
    “尊者？”
    “没错，卡琳是天生就被神力眷顾的圣者——有种说法是，神明自在永在。正是因为在无量数之上的她与众神同列，才能让如今的卡琳成为尊者。当然，未必是现在。因为如果每个尊者都必定会成为神，那这个世界上的神可比罗马公民还要多了。作为尊者，卡琳能拥有一部分神明的力量，比如她可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那么.你应该能看到吧？”
    “我大概，能看到一条线。连接到圣林的中央。”
    “那就对了。这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中央’，你从不同的路线进来，路过不同的门径，看到的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光景。拥有穿透这一切的目光，这正是尊者的能力。”
    “哈？”商洛愣了一下，“那为什么刚才那位鹿小姐没有说这些?”
    “她的职责是守卫圣殿，而不是看相。与守卫圣殿无关的事，她不会去做的。走吧.我感觉自己振奋了许多。终于有一位勇者能来解决这一切，我被强加的使命终于也能结束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有了卡琳指路，他们没有再去寻找柏树，而是直接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一路上的柏树越来越多，反过来也说明路走对了。
    “就在前面不远处了.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我也听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阿波罗尼娅停了下来，“是同样的感觉，没有温度，就像狄安娜的牝鹿。但这次的好像小不少好快！它在高速移动！”
    话音未落，一团火红的影子从前面的路中间窜了过去——然后又倒了回来。
    那是一只狐狸。
    “狐狸先生？”
    狐狸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然后站了起来。
    “卡琳也在这？但我不是找你的。请问，哪位是商洛？”狐狸口吐人言。
    “我是。”
    “请你证明你是商洛。”狐狸再次口吐人言，“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证明了：狐狸怎么叫？”
    “哈？”
    “回答错误一次。你还有两次机会。回答我：狐狸怎么叫？”
    “咪咪咪咪，咪咪~咪咪~，这样？”
    “回答错误两次。你还有一次机会。提示一下，这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韩先生设定的校验问题。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我得确认你不是复制人、仿替、幽灵、镜像以及其他与商洛长相相似的危险存在。所以请以他同学的身份作答。”
    “啊！我知道了，是这个！”商洛清了清嗓子：“大楚兴，陈胜王！”
    “校验正确。”狐狸望向后方，“韩行知先生，您的导航已经结束，可以出来了。请按计价器显示付费，服务费和消费税一共47德拉克马。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明天开始加更啦，明天终于休假了
    (本章完)

 第170章 接头

    第170章 接头
    狐狸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小本子和笔，正在发票上签字，签了含税总共47德拉克马的发票，不多不少。
    它落笔的一刹那，地面忽然开始震动。但不是来自大地深处的震颤，引发震动之物就在不远处——引擎发动，草丛里窜出来在一辆白色的马尔斯iv型战车，高大的车捆了几大坨草，像个移动的草堆。一整队手持大盾和冲锋枪的罗马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冲出来，挡在坦克面前，也全都穿着白色的甲胄，大盾和冲锋枪也是白色的。
    舱盖打开，韩行知举着一团树枝露出来半个头：
    “大哥，是你吗.”树枝里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朝外张望。他看到了商洛本人，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我.你上哪搞得这玩意儿？”
    “回答问题！狐狸怎.”
    “大楚兴陈胜王，行了吧？”
    露出半张脸的韩行知不依不饶地问：“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
    “鹿走入长安，方可无厮难。这样行了吧？”商洛问。
    “我在问你：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下面两句是什么！”
    “哈？这个是”
    “答不上来了吧！课纲里面的诗伱都不会背，我就知道你是”
    “啊！”商洛想起来了，这个确实学过：“是这个吧：三声唤出扶桑日，扫尽残星与晓月。”
    “呵，你答得太慢了。我再问你：太祖皇帝兵败饿得晕倒在地之后，有个老婆婆给他送上了什么吃食！快回答！”
    “这还有固定答案吗？不是所有吃的都往上靠？”
    “你这个假人，明明每次都有不一样的细节。做和尚饿倒的时候吃麻油绿豆糕，兵败饿倒和老婆婆对应的也只有一样吃食。是什么，快说！”
    “是汉堡包？”
    “算你对了。最后一题，真正的大哥肯定能回答出来：《无敌王灵官》在491话里面打败的盗宝怪人的招式是什么！”
    “（*金陵雅言*）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看《无敌王灵官》！”
    “回答正确，我大哥不看《无敌王灵官》！答上来的肯定是假人！”
    【差点被这小子整了一道.我刚打算把答案告诉你的。】
    确认一切安全后，韩行知在从舱盖里露出整个身子，从炮塔里钻了出来。他先跳到引擎上，然后才两脚落地。
    刚一落地，举着白色大盾的步兵就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他比那些步兵矮，围在中间根本就看不到头。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他刚伸出手要挤出来。两边的步兵听到了“让一下”的命令，就像摩西开海似的退让出一条路。
    “啊这.”他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后立马从一群手持白色大盾的罗马士兵中走了出去。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惊魂未定的韩行知走到金甲的后面，这才放心了些。
    “你这是，什么东西？”
    韩行知指着旁边的狐狸：“是这位我怎么称呼？狐狸先生吗？”
    “你可以这么称呼。”狐狸先生还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那就是这位‘狐狸先生’了。刚刚进林子的时候，我本来的计划是做完那些支线任务之后再去看看能不能解决涌泉大精灵——反正也不是一定要解决嘛。然后我刚走进林子没两步，就遇到这位狐狸先生了。他一路闻着一路走过来，闻到我包里有德拉克马，就说要和我谈谈。然后我就把这个”
    他把先前在会议上的笔记本给掏了出来：
    “我把这个笔记本给狐狸先生看了。他翻了几遍，说可以帮我快速通关，但是要按照时间收费。”
    “然后呢？这些罗马军团兵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我就一路过来了。至于这些兵——半路上为了确保我的安全，他带我在一个树洞里面摸到了一个玻璃试管，玻璃试管的软木塞子已经腐朽了，里面装了一颗牙齿似的东西。有匕首那么大，不像是象牙，但是有和象牙一样光润的色泽。他让我把牙齿拿出来埋进地里，我就照做了。然后.”
    他指着旁边那辆战车：
    “然后这辆战车就从地里‘蹭’得一下长了出来，还有这一整队军团兵也从里面旁边钻出来。无论战车的护甲还是士兵的铠甲，全都和那颗牙的颜色一样。”
    “这是.龙牙兵？？？”商洛反应了过来。
    “啊！！！”韩行知也想了起来，“那天好像听提图斯先生说过，而且我发现它们的功能和《英雄巡礼》里面的那个名叫斯芬克斯的职业一样。”
    “但是这种东西怎么你能在路边随便捡到？”
    “这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哦。”狐狸扶了扶并不存在眼镜，“他付了钱的。评估了他的需求之后，我为他提供了配得上这份薪水的服务。”
    说完，他把“手”伸到身后，拿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掏出了3枚德拉克马，连着刚才他一直在写来写去的一张单子一起递了过来：
    “这是找零和发票，请您收好。”
    “啊，谢谢。”两边互相微微点头。
    “那么，就到这里了。”完成了交易的狐狸先生一秒钟也不想多待，毕竟他现在的身价已经提高到了每分钟一个德拉克马上下。
    “卡琳，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他最后朝卡琳招了招手，然后再次消失在树林里，就像刚才它突然窜出来一样。
    【消失了。】阿波罗尼娅在私聊里面通报，【果然这种没有温度的精魂很难找到，离开视野之后就没有痕迹了，除非你和他签订过什么契约。】
    “话说.”他望着韩行知，“所以你一路上就是这么过来的？”
    “对啊。我全程就坐在战车里面，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战车里面坐着，里面还挺宽敞的。我偶尔听见外面‘叮叮咣咣’响了一会就没动静了，但是好像每次事件结束之后，旁边的龙牙兵都会多一点。我也不确定多了几个，但脚步声确实是越来越大了。”
    (本章完)

 第171章 龙牙兵地生人

    第171章 龙牙兵-地生人
    “.”商洛踮起脚朝远处看了看。除了围在车旁的龙牙兵之外，车子后面的草丛里似乎还占了一大堆，连相当远的地方都能看到白色盾牌的痕迹。每个龙牙兵都穿着一模一样的乳白色铠甲，全身上下的装备都是白色的。面目都覆盖在面罩下方，但手腕裸露出来的些许“肌肤”，细看起来也和大理石雕像的颜色差不多。
    “好家伙所以他们现在听你的话？”
    “应该是这样吧，规则书上是这么写的。谁把龙牙兵种植下去，谁就是龙牙兵的主人。龙牙兵在战斗中会不断地升级，根据战斗方式的不同会升级到不同的兵种线。他们会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兵种比例，比如在古希腊时代就会分化出重步兵方阵和骑兵，在近代就会分化出线列步兵、鼓手和乐手。现在嘛好像会长出来战车了。但是我有点害怕，这些不断增加的士兵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妙。
    作为玄修，他确实偶尔会有一些“玄妙”的预感。而这些龙牙兵之危险，不需要预感也能察觉到。因为他们太专业了。
    不过是从土地冒出来还不到一小时而已，他们的战术动作之娴熟就像百战精兵一样。他们现在确实是在执行韩行知的命令，但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口头”来下达的，根本就无人与他进行第二次确认。万一嘴瓢了怎么办？万一口胡了怎么办？他根本就不敢在这群杀人兵器里面多待，所以一找到商洛就马上跑出来了。
    “罗马人说，这些龙牙兵每次使用之后就要全部销毁掉。”
    “我看确实要销毁。他们连战车这么大都能自行‘长’出来，我坐在里面的时候根本就没察觉到和真正的战车有什么区别，除了纯白色的以外。我看就没什么是他们造不出来的，再这样下去，我有一种预感.等等，我先试试。”
    他回头喊了一声：“全体，立正！报数！”
    面前的树林和远方都传来“啪”的一声，整队龙牙兵立正站好。
    “我在看他们用什么方式和我交流，因为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和我主动交流过。”
    忽然，商洛和韩行知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头盔里的耳机同时响了。
    一个“沙沙沙”的，充满电子杂音的声音报出了一个数字：
    “118人。”
    虽然声音非常模糊，但他们确实听到了具有意义的回答。
    “大哥，这可能会越来越危险。他们似乎会根据‘指挥官’的需求发展出必要的功能，我一开始觉得很危险，所以突然就有一辆战车出来了。我觉得下一个临界点，应该在148人。因为有关研究显示，人类大脑的认知能力，只能够维持最多148人的直接联系。我这个人深居简出，大概没占用太多的位子。然而如果龙牙兵发现我无法把命令直接下达到每一人的面前，那么他们就可能分化出.指挥中枢。大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在你和龙牙兵之间多了一层‘模拟层’，伱的直接命令开始变成间接命令。他们会开始模拟，并且理解、转译，并且加工你的命令，甚至能够下达你本人无法理解的更加复杂的命令。”
    “正是这样，甚至我想数量越来越多之后，他们之中可能还会‘涌现’出智能更加完整的个体，甚至他们会开始理解如何‘效忠’我才是更高效了。太可怕了！甚至他们不需要任何信息，就能直接复制出当前条件下最适合的武器装备。这些龙牙兵用完之后，一定要被马上销毁。”
    商洛也点了点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直接和罗马人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别的暂且不少，这些龙牙兵应当可以和所有对手强行打出“五五开”的战绩，而他们之间几乎不可能犯错。
    “稍等下。”
    商洛回头私聊了阿波罗尼娅：“我们应该用这些龙牙兵吗？还是现在就让他们自毁?我有点担心会出现不可控的事态。”
    【不，其实你们不用太担心。】阿波罗尼娅解释道，【就像之前说的那样，龙牙兵超过148个就会开始内斗了。因为和你们猜测的一样，超过148人后因为指令互相出现冲突，他们对命令的理解开始循环往复、溢出，然后就开始内斗。他们之中也确实会分化出更为完整的个体，但那要在他们第一次‘内斗’之后才会诞生。他们一共会分化出5个功能各异的个体，象征着底比斯的5个建城始祖。所以那些更高级的个体要在内斗之后才会诞生，而不是直接凭空冒出来。】
    “等等，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会有更加复杂的个体？不只是军队这么简单？”
    【当然。到了建立底比斯城这个地步，他们就不能被单纯地称作是龙牙兵了，称为‘地生人’会更加合适。底比斯和特洛伊，这可是希腊神话中的两个最主要的故事群——所以，龙牙兵必须被毁灭。只要你们用后销毁，罗马人也不会管太多。工具终究是工具，放心去用吧。龙牙兵很好用的。】
    “行了，问题不大。”商洛松了口气，“他们两个现在在哪？”
    “我来问问。”韩行知掏出玉牌。他在玉牌上操作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不少，几乎和商洛一样快了。
    “他们两个说计划很顺利，都一条一条把支线任务给清理掉了，现在他们正在朝中央靠近。两边的任务完成率都在95%左右，也就是只剩下一两条没完成。大哥，看来你要请客喽。”
    “小意思，一顿饭而已。那就发信号吧，在我这里集合。我们这里有卡琳带路，可以正确无误地走到森林王身边。让他们把涌泉大精灵也得带来，尤其是，卡琳。哦对了既然现在要用龙牙兵的话，你能不能让这些龙牙兵搬出来一些重机枪?以及把铲子都准备好。我们先绕着森林王构建好前线阵地，把重火器都准备好，有火力才能万无一失。”
    (本章完)

 第172章 炬素

    第172章 炬素
    在内米湖畔的圣林里，有一棵大树，在这棵大树的周围，总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在那里独自徘徊，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人们随时都能看见他。
    “看见了”商洛举着望远镜，森林王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树下。他穿着灰黑色的托加长袍，长袍的衣角因为在地上拖行而碎裂，就像披风一样披在他的身上；银色的宝剑没有剑鞘，被他当作手杖来用。每走一步，剑尖就入土一次，好让他老迈的身躯能借上力。
    森林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因为他整张脸都涂成了红色——许多科技蛮夷会把褪色的罗马神像当作珍宝来看待，但罗马人自己的神像都是上了色的。每名神祇的肌肤、头发、衣服，全都按照固定的方式，以固定的颜料上色，要涂成固定的色号。这些都在旅游手册上写过。
    红脸在其中有特殊的意义，它的意义是生命和活力。许多神明的脸都可以涂成红色，比如战神玛尔斯。但红脸在罗马有一个特殊的作用：就是在凯旋仪式上，罗马将军们可以得到涂成红脸的殊荣，在凯旋仪式上以神明的身份接受全程的致敬。所以红脸在这里产生了“神力加身”的意义。
    森林王也是如此。这其实并不方便，人就算化妆也得卸妆，不能一直在脸上涂着油彩。而这层面具一样厚的红色颜料，就像长在了森林王的脸上一样，恐怕再也卸不下来了。
    他极尽全力来宣誓自己的神性，不只是在红脸这一点上。他头戴金色的桂冠，但那不是金枝，只是金制的树枝。他想用这种方式让金枝离自己更近，但那只是徒劳。
    真正的金枝还在树上：那是一颗月桂树。如果说柏树是狄安娜的圣木，那么月桂就是狄安娜本人的象征。月桂的树枝朝四周伸展开来，也夜晚的微风中轻轻摇晃着，晃动着，森林王的王位也摇摇欲坠。
    一圈圈地，森林王的身影在树下缓慢地徘徊、徘徊，警戒着月桂树周围半径百米的正圆形空地。但他对冷兵器的警戒，似乎还没有帮他理解重机枪的射程。
    龙牙兵已经开始构建阵地。像是未上色的兵人似的，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半径百米还是太窄了，他们得砍伐出更大的空间才能布置好多层火力网。
    因为只有一百来人，他们并未开挖战壕，而是挖掘了一些散兵坑。武器小组布设在后方，主要是重机枪和反战车步枪，都从四面八方编织好了火力网。
    一个连队级的阵地缓缓成型，密密麻麻的轻重火器对准了中央的森林王。只等着阵地构筑完毕，再等后面一声令下，进攻就可以开始。
    “专业，太专业了。”商洛放下了望远镜。他们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冲在前面，而是准备在龙牙兵的掩护下冲击。不过就龙牙兵的这些“战术素养”来看，他们绝对算“够格”的。
    “看起来确实很专业.”文鸳斜靠着他的那杆枪，“果然这就是罗马军队兵的标准水平吗.”
    “你觉得，他们能不能自己拿下？”
    “我看不行。如果军团兵就能解决这里的问题，那每次罗马人干脆就只派遣军团兵来干活就好。不过就算是超凡的存在，给他几梭子重机枪他也总得挡一挡吧。实在不行，我给来一枪，我看他挡不挡。”说着，他就晃了晃手头那杆“大枪”。
    这真的是一杆很大的枪。连枪带刺刀有一米七五，比文鸳本人还高出那么一点点。整枪的造型像极了栓动步枪，而且不是全手动的。枪托尤其巨大，大得像个钝器。这比例甚至已经不像是现代步枪了，倒像是百多年前使用的前装枪。换而言之，很像是排队枪毙时使用的步枪。
    “你这把枪.我怎么没见过？”
    【能让你说出这句话可是很不容易哦。毕竟伱可是见过‘不少’东西.这竟然连你都没见过？那我就当然也没见过了。我能够感受到，这把枪里面有澎湃的燃素在波动。】
    “这个？这个是实验型炬素爆燃枪。”
    “什么玩意儿？”
    “炬素爆燃枪啊。哦你不知道，我差点忘了你刚刚入群。这个是最近才开始装备的炬素武器，起始理论研究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了，辰砂的使用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所谓炬素、辰砂，就是在你提出瓶装气海之前，我们对灵气使用的尝试。”
    “这些和瓶装气海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最关键的就是不能吃，而且吃了也没用。无论辰砂还是炬素，都没有改变物质本身的‘能级’。一箱油该跑100公里，也不会因为添加了灵气之后就能跑200公里，甚至还缩短了距离。”
    “那这些东西的用处在哪？”
    “它的用处在于，用灵气来标记物体，让练气士的神识能够影响到爆炸过程，因为存在这么个原因：无论你怎么加大发射药、加高膛压、加长枪管等等，火药气体的膨胀速度是有极限的，这个极限大概是1到4公里每秒，4公里是极限中的极限，只是个理论值而已。因为等直径管内流体的相对管的速度不会超过流体本身的音速。”
    “那你这把枪”
    “没错。从辰砂开始，使用辰砂的武器就可以超过这个速度了。这就是辰砂的作用，虽然它并没有改变火药本身蕴藏的能量，但可以让我们加速这个过程，乃至突破物理极限。而这把炬素枪是过去使用的辰砂铳进化版——21年前，应天化学制作所研发出了炬素技术，突破了辰砂本身只能给固体火药混装的瓶颈。他们将灵气和液态炸药混装，制成了炬素。炬素可比辰砂方便多了。”
    他把枪倒了过来：
    “枪托底部就是装填炬素的地方。嗯其实确实很像老式火铳，我记得有些最古老的连发枪就用枪托来收纳子弹，也有拿来收纳气瓶的。现在这个枪托拿来收纳炬素，其实只有一小瓶而已。因为我们可以控制爆燃的速度，一点点高能炬素就可以把弹丸加速到可怕的地步了。”
    (本章完)

 第173章 罗马的未来

    第173章 罗马的未来
    “等等，我怎么想起了兰芳的月球大炮？”
    “是的，兰芳方面也在和应天制作所进行合作，研发炬素设备的大型化。一旦研究完毕，他们就可以用突破常规爆炸气体极限的速度，向太空里发射炮弹。不过因为萝卜都有定额配给了，所以他们改用了香蕉。嗯不过香蕉的投入好像很不顺利啊，我听说他们在试验基地在百慕大群岛那里，一直都没听到有什么好消息。倒是你最近给出了瓶装气海的方案，不知道兰芳的方向会不会有所改变。”
    “所以他们连方案都没定好，就开始找志愿者了？”
    “嗯其实对灵气技术来说，设施的建设可以先于具体的方案来进行。因为灵气技术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就是人，而人的适应性是无限的。在突破极限的时候，调整自己要比调整机器来得快得多。如果兰芳要等炬素武器化的技术取得进展再开工月球大炮，那他们恐怕上个月才能开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我们采集一段时间的数据之后就要开始装罐了。”
    “诶对了，现在有人答应了吗？”
    “我打算问你呢，你那边的消息不是灵通一些吗？有哪个天人答应被装进炮管里面了吗？”
    “啧，没呢。”
    “那估计就没了。我估计到最后，恐怕还是要国姓的叔叔自己上——如果这是科学，他应该先拿自己做实验。要是他叔叔都信不过他，我们为什么要信得过他。”
    “倒也是.那朝廷这边的计划呢？”
    “朝廷这边的计划是火箭。不过有个问题——火箭是用能量硬推上去的，就算我们能代表气体膨胀的速度，也没有能够改变火箭燃料本来的总能量。火箭本身已经够快了，卡住火箭的瓶颈似乎就不是烧得快不快。所以就算加入炬素，也只是替代泵机的作用吧，让可靠性提升了不少。而且炬素很贵，太贵了，我都不知道我手上这把枪开一枪要多少钱。总之临走的时候他们让我别在意，里头填装一次的炬素可以打几百枪了，随便用不要紧。”
    “嗯造价这倒是个问题。”
    商洛知道朝廷的习惯：朝廷很有钱，但朝廷不会随便乱钱。在不确定工质火箭能够开启太空时代之前，朝廷暂时还不会大手笔地动手。
    “不过这事情，恐怕也说不定？”文鸳想了想，“诶呀，这种事情我也不太了解，我又不是搞研究的，大概伱们那里会更加清楚些。你很关心太空计划吗？”
    “地上的事情要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天上了吧。”
    文鸳抬头看了看天。月明星稀，虽然天际线的罗马城投射出了不少光污染，但在静谧祥和的内米湖，月亮还是很干净。那么，月亮之后的天上，又有什么呢？将大炮对准月亮，这有时候会被视作国姓的“狂妄”。然而人类总要向未知的太空迈出第一步，而兰芳已经做好准备冲在最前面了。
    “前段时间天子陛下找我填了个表。我想，朝廷对火箭计划的研判，在最近也要结束了。到时候朝廷会和兰芳竞争吗？”
    “大概不会。”文鸳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国姓是福建人不是吗？他们家从来就是在福建，没有搬到坤甸去，只是在坤甸当地额外登记了一个客籍而已。我们和罗马都能亲如兄弟，自家人当然不会见外。”
    “那到了太空之后呢？到了太空之后，如果开辟了新的天地，我们在地球上的关系又是否能延续下去？”
    “嗯”文鸳陷入了深思。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种问题不是我这个中学生来想的啦。要考虑这样的大事，至少也得等我考过举人再说吧，我连秀才还没考过去呢。只是从我的角度来看，罗马那边恐怕很不乐观哦。”
    “嗯确实。不过你看到什么了？”
    “我们和兰芳隔了很远，还是内外一体，不分彼此。而罗马出门没多远，就把自己切成了六份。这搞什么嘛，上了天之后怕不是要把自己切成六六三十六，九九八十一？我看上天的时候，恐怕就是罗马炸成满天星的时候吧。我不太看好罗马自己的太空计划，灯火要聚在一起才能照亮。散开来也只是一点点星光而已，根本就没用。”
    “说来，罗马那边有具体的计划吗？”
    “我好像看过。”文鸳想了想，“好像在弗吉尼亚还是佛罗里达来着，他们在新安条克大区，也就是阳州的另一边进行试验。他们的计划好像也和朝廷类似，也是火箭。嗯只是他们都是脆弱的肉体凡胎啊。那得有何等的勇气，才敢把自己放在火箭前面推上太空。如果他们真能成功，我反而要敬佩他们了。上去之后怎么样暂且不说，他们总得自己把门票拿到手才行吧。”
    “那他们，要是跟不上呢？”此时，商洛知道自己在询问的不只是文鸳，还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震旦人”的看法。
    “跟不上，那就跟不上了呗。我们又不是罗马的爹妈，虽说是兄弟也只是义兄弟罢了。况且一家兄弟还有个子高矮呢，武二郎家里还有个三寸丁枯树皮的武大郎不是？罗马自己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首先还是要对自己负责。”
    他指了指面前：“你看罗马连面前的事情都得让我们来解决——这次是他们能拿得出金枝给你，所以朝廷才派我们来收获。而帮他们上天这种事，我看罗马人是开不出什么让朝廷动心的价码的。这种事情，就算能分享技术也未必可靠。技术拿到手还得自己在工程上实现，而我们的技术至少目前是按照练气士的标准来打造的，肉体凡胎的罗马人上去只会压死自己。”
    “那就是，前途未卜啊”商洛摇了摇头。罗马的未来，就和森林王的双眼一样混浊黯淡。
    电话里传来了沙沙声。
    “喂，商洛，你们进展如何？”森林外的提图斯接通了电台。
    “一切顺利，森林王就在200米外，我们在构筑阵地。”
    “阵地？什么阵地？”
    商洛把龙牙兵的事情转述了给他。
    “你们竟然找到了！那瓶子龙牙是二十多前丢在那里的了。谢天谢地，幸好是你们找到。那瓶龙牙同步的是当时罗马军团兵的技术水准，应当对你们能有些帮助。炮群作为最后方案已经准备就绪了，实在完不成也不要勉强，撤出来打信号就好。罗马实在是实在是不能再后退了，我们身后就是罗马城。”
    (本章完)

 第174章 汇合

    第174章 汇合
    “确认完毕。”
    商洛关闭了送话器:“提图斯先生让我们小心。炮群随时可以准备收拾残局，不要太勉强。”
    文鸳正摆弄着枪口的刺刀。这刺刀并不是单纯挂在枪口下方，而是有管路连接到枪管下方的护木里。
    “放心。”他一边检查着管线一边回答，“从手册上的标准来看，我们这次的完成率高达98%，超越了历史上所有的折枝队。以他们的肉体凡躯，怎么能与我们的这些修为的修士相比。他们一整队的完成效率，都未必有我们一个人来得高。从历史上看，他们往往需要集合全队的合力才能拿下一位涌泉大精灵，拿下两队就是超常发挥了。任务是有时限的，他们没那么多时间。而我们这里，我们同时从四面出发，四人全部拿下。这个时间他们连第一个都搞不定。”
    “等等，四个？是不是少了一个？”
    “有吗？”文鸳抬起头。三个涌泉大精灵都聚在一起——没有头盔的那个，是商洛“请”来的。盔甲上坑坑洼洼全是弹孔的，是被文鸳“请”来的。
    还有一位，其实从刚才开始就绑起来关在战车里面了，因为韩行知不敢自己上去切，狐狸先生又不是会帮忙加工的热心摊主，所以直接绑过来了。
    至于龙牙兵是怎么绑的，他也不知道。他全程连头没露，就一直蹲在炮塔里面。现在其他两个精灵正在自己处理，一边一个按住。
    “一二三诶，是少了一个。”文鸳想起来，“陆良她人呢？”
    “在这.”陆良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也同时从不远处的树后面传出来。
    “怎么感觉少了你和没少一样。”文鸳嘟囔着，“我们三个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
    “有本事你来和我旁边这位老姐打一场试试啊！来个人接一下，我走不动了！”
    “等一下！等一下！”韩行知从战车里窜出来，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先答题！狐狸怎么叫！”
    “我去你的！”
    韩行知转瞬之间就倒飞回来，撞在商洛旁边的沙袋上。
    “敢直接动手，是真的是真的.”他摸了摸眼镜，还没碎。
    “诶？”商洛这时候才发现，“伱其实还挺耐打的吗？换成一般人被打飞这么远，不死也要半残了吧？”
    “啧。”躺在地上的韩行知推了推眼镜，“不要因为我是玄修就以为我不能打，我最起码是个练气士。”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战车里面不出来？”
    “我蹲在后面的时候作用最大，这是实话哦。我挨打的时候就没法维持灵网了。我刚才被打飞的时候，你就没听到耳边有什么噪音吗？”
    “额好像没有。”商洛摇了摇头，“可能刚才的力度还不够大。要不再打你两下？”
    文鸳正擦着枪呢，顺势就提着护木把枪托抬了起来。
    “啊大哥，这就算了。不过你们快去搭把手吧，她好像确实累着了。”
    “不必了。”陆良的声音已经到了眼前。她不是一个人来的，一个银甲剑士和她互相搀扶着。头盔两侧露出的尖耳朵和铠甲上第六指的空洞标明了她的身份：这就是最后一位涌泉大精灵，是卡琳。
    然而和其他的大精灵堪称巨人的体型比起来，卡琳只是和正常的女孩一样高，只是比陆良略微高一点点。
    到达了安全地点，两人“轰隆”一声坐倒在地，背靠背支撑的。两人身上的甲胄已经被打得满是伤痕，陆良的臂甲已经不见了，而卡琳的甲胄上被打得和千锻铁锅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捶打痕迹。她的剑也断成了两截，悬挂在腰间从远处一路拖行过来，在地上一直拖出一道沟痕。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韩行知看着她们两个，“她们现在的状态就像我们龙江队往年的战绩一样。预选赛里面互相把对方打趴下，结果决赛的时候根本就没力气了。”
    “那是你们。”文鸳摇了摇头，“话说你们好歹也是代表江宁参赛的，你们就不能准备得充分一点吗？”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树林里，一道疾风般的白影从黑暗中冲出来。一匹白马冲到了面前，它移动的速度诡异得就像是飘过来的魅影，显然比它迈动四蹄的速度更快。从道法的角度来说，这匹马刚才似乎使用了某种“缩地”的法术。
    不对，这不是马。商洛注意到，这匹“马”的头上有根角。
    “这个是，独角兽？”商洛问。
    “对啊，任务日志上写着的，独角兽。那么，独角兽先生，请你帮个忙吧。
    独角兽点了点头。和那位狐狸先生一样，这个森林里的精魂都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只是未必所有的都会说而已。
    祂走到陆良的身旁，用独角触碰了她的额头，接着是卡琳。
    “嗯，来劲了。”陆良站了起来——没有什么特效，没有什么独角兽的眼泪或者血。触碰之后，两人又回到了精力充沛的状态。
    “好嘞，多谢多谢。那就再见啦。”文鸳冲着独角兽挥了挥手。可以让人恢复精力的独角兽也是任务中的一环，不过祂也只能帮一次。
    就像两人毫无预兆地恢复了精力一样。扭头过去，独角兽的角也毫无预兆地脱落了下来。
    脱落下来的角到不像是鹿茸似的带了血，只是普通的角而已。似乎里面的一切药力都用完了，连落地时都有“噗”得一声轻响，角本身已经变成了空心的一个筒子。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脱落的角，独角兽叹了口气——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给文鸳使了个眼色：
    “给我的？纪念品？”
    独角兽点了点头。
    “啊~~谢啦，没想到做完任务还有纪念品的。我回去一定把它裱起来。”
    独角兽看着他捡起了角，就又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就像急着下班，一秒钟都不想多留。
    “大丰收大丰收。”他把角放进了背包里，“话说，怎么好像只有我一个在做任务？”
    (本章完)

 第175章 起跑

    第175章 起跑
    他先看了看商洛——商洛没得说，他的任务就是把南边的涌泉大精灵带来，没别的，他做完了。
    他又看了看韩行知。
    “我不知道。”韩行知摇了摇头，“反正我外面的龙牙兵是在慢慢变多。狐狸先生告诉我任务做完了，我才发现只剩下龙牙兵了。”
    “那么.陆班长，你那边，一切正常吧？”他压着声音，问的时候不敢声音太大。
    陆良正活动着筋骨：“没有，就只有这一个。这倒是不怪我，我到的时候所有任务都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谁做的？”
    “我看到地上有履带的痕迹啊，就是前面那些。”她指着前面的战车，“就和那个战车的履带一样宽。”
    “等等。”韩行知忽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我就说嘛，怎么总觉得路线不太对，原来狐狸先生带我一直把任务做到了整个笔记本的末尾。太划算了！狐狸先生收了钱它是真办事啊！”
    “这个树林里的精魂，确实都平静下来了。”
    卡琳，真正的卡琳，开了口。她的声音和家里的卡琳一模一样。
    “你是.”商洛上前问，“你就是卡琳吗？”
    “多谢了。从伱们踏入森林开始，我就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感谢这位，陆小姐。”
    “不客气。”在空中碰了碰胳膊。虽然铠甲还没修复，但精神已经复原了。
    “她在这里吗？”卡琳问。看着商洛，她问出了问题。头盔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她的眼神。
    “她在那边。正在解除最后一名精灵的禁制。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吗？”
    “之后再说吧。”沉重的话题被她一句话带过，“现在，我只想让前面那位‘王’付出代价。准备好了吗？”
    商洛向韩行知确认了一下，随后给出了回答：“没问题，一切就绪。”
    她将断剑插入土中。再拔起时，流动的银光拟态成了剑的另外半截。银光渐渐凝固，剑也修复如初。
    “那就，开打吧。”
    战斗以迫击炮的照明弹为先导，照明弹把树林的中央照得如同白昼。森林王不为所动，他的身影依旧在月桂树下徘徊。
    商洛走在最中间，文鸳、陆良、陆槐阳，还有阿波罗尼娅驾驶的金甲都在他旁边站成一排。当他们踏入林中空地的一刹，森林王停了下来：
    “祭品.新鲜的祭品.”
    包含着恶意的古老声音随风而来。
    “美丽的狄安娜，月亮的女神。你在夜空中驾驭着银色马车，你让农民们看到了庄稼，你让旅人们看到了道路。”森林王吟唱了卡琳未能唱完的诗篇，“现在，我为您献上年轻的鲜血。狄安娜，受养于寂寂悠悠岁月，你引领着望空低哞的牝犊。哦！祭献之徒，虔祭之晨。众神之形，典雅之姿，交错成列！当现今世代滔尽老去年华，你仍存留。而面前的献祭之人呐，你将如何挣扎脱逃？”
    老迈的身躯平举长剑：“谁，是第一个？谁又会是”
    话音未落，一发重机枪的子弹正中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随之而来是暴雨般的扫射，12个火力点一起朝着森林王倾泻子弹，机枪弹中夹杂着反坦克步枪的穿甲弹。森林王静立在远处，未退后一步，但却被打得像触电一样浑身颤抖。
    “轰隆”一声，玛尔斯战车开炮了。一发高爆弹正中森林王的头颅，但炮弹的烟雾又在转瞬间被四面八方抽打过来的火链驱散。
    “额额.啊啊啊啊啊啊！”暴怒的森林王咆哮着高举宝剑，将其插入大地之中——这是进入第二阶段了。
    四个水银一般的身体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升起，环绕在他身侧。
    待到四名涌泉大精灵升起，他向前伸出长剑，直指商洛的位置：
    “长夏的女儿们，上吧！”
    然而，四名大精灵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齐齐回头，她们对王高举宝剑。
    卡琳和普通人一样高，但她第一个上前。在森林王还在诧异中时，她一个正蹬踹在森林王的腹部，然后抡起大剑拍在他的头顶上。森林王一声不吭地被拍倒在地，其他四名精灵一拥而上，用剑尖像捣药一样戳击森林王的后背。没有任何剑法，只用单纯的蛮力就把森林王压制在地上。
    回到了战车上的韩行知拿起了对讲机：“各单位注意，boss倒了！冲啊！！！”
    举着圆号的龙牙兵抢先冲出森林开始吹号。随即，四面八方的龙牙兵一起冲了上去。他们一手持盾牌，另一手拿着罗马短剑一拥而上。冲到森林王旁边，他们挤过涌泉大精灵的身侧，抄起短剑猛戳森林王的后背。
    “好家伙”正在计时的商洛放下了手机，“30秒打过第一阶段。第二阶段控制全部的涌泉大精灵，直接击倒，然后一百多个单位冲上去暴击啊这这个金枝仪式是这么打的吗？”
    一旁的文鸳也在翻笔记：“好像.好像是这么打的。”
    被摁倒在地的森林王已经叫不出声音了。几十把长剑短剑在他身上戳进戳出，比元老院刺杀凯撒还要热闹。
    “那我们，还要不要上去补刀了？”陆良问。
    “不用，我直接上去折枝应该就可以。你们在后面看着，我去去就来。”
    他深吸一口气，把铠甲脱掉，只穿着里面的燃素潜行战斗服。他把下摆的锁扣都解开，好让一会跑步的时候更加灵活。
    金甲随即开始行动，挡在了商洛面前。
    【那么，我要倒数了。3，2，1跑！】
    商洛以蹲踞式起跑的姿态一跃而出，向着百米外的月桂狂奔。金甲站在内圈，始终挡在他和森林王之间。
    商洛觉得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短短一百米，他只用了13秒就跑完了！被一大群龙牙兵压在地上的森林王根本就没能做出任何反应，连叫声都没穿出来。
    金枝就在眼前，距离只有20米，是内环的距离了。再往前迈出一步，森林王就会开始暴怒。
    一步迈出——
    “啊啊啊啊啊啊！”暴怒的森林王喊出了声，然而在他身上的龙牙兵连盾牌都用上了。层层叠叠的龙牙兵堆成了小山，把森林王死死压在下面。
    (本章完)

 第176章 风

    第176章 风
    一切都在按照攻略的剧本进行。
    第一阶段倒地，第二阶段倒地。最后暴怒的第三阶段，森林王还是倒在地上。从他举剑的那一刹那起，他就根本就没能再挪动一步。
    子弹，炮弹，全都打了上来，连召唤来的涌泉大精灵反戈一击。一切就和攻略上介绍的一样，甚至比攻略还完美。因为即使是攻略所列出的条件，也从来没人能像现在这样全部达成过，更不用说还有龙牙兵在其中。
    完成度100%，无伤。完美的通关让“得分手”完美地冲到了禁区之内。
    “得分手”踏进去了。混浊的双眼从乌泱泱的大群人的缝隙里，撇到了那个冲入禁区的身影。他仅仅看到了一瞬后，就连视线都被一尊金甲挡住。
    一切都完美得像是一出戏剧，而他就像戏剧中的丑角一样丑态毕露。一切都是彩排好的，一切都预演过，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冰冷的刀剑在他的身体里进出。但他没有丝毫痛感，因为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他只是一个剪影，一个仿替。
    怒火从无名之处涌上来。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发怒，因为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他只是一个剪影，一个仿替。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死的君王，我只是个仿替？我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他与刺杀他的精灵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再混浊的眼神。
    “他醒了！！！”卡琳一剑击穿了森林王的头部，涌出的鲜血也未能让他的眼神再次混浊下去。
    “背叛者！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回应他的只有刀剑。一剑一剑又一剑，冰冷的刀剑将他贯穿，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让他越发清醒。
    风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终于醒了。”
    那是个无法辨认性别声音。男人、女人，飞禽、走兽，鲜、蝉鸣，仿佛夏日中的一切都开口发言：
    “看看这一切吧，看看罗马人都做了什么。他们在戏弄你，他们甚至没有把伱当作待宰的公牛，只把你当作一个可笑的‘关底奖励’。”
    “我我记得你！”森林王从未如此愤怒，也从未冷静，“你在我的长梦中出现过。你留下了这些涌泉大精灵，这是月神的仪式中没有的部分。你是.伊罗黛。伊罗黛亚莎。”
    “看来真的醒了。欢迎来到维多利亚时代，我的王。”
    一步迈出，商洛跨入了禁区。
    “啊啊啊啊啊啊！”森林王发出去了暴怒的咆哮，层层叠叠的龙牙兵把他死死压在身下，但也挡不住他的咆哮。
    风起了。
    风卷集着鲜、鲜草、鲜血，卷集着一切在长夏中繁盛之物，在月桂树面前聚合成了一张暴怒的面容：
    “退下！占满鲜血的猎人。荒野，从来就不是你们的游乐场！你们走得太远了！”
    暴怒的狂风卷起了地面上的一切，商洛被吹得倒飞出去。只有阿波罗尼娅操作的金甲深深扎根在地上，接住了他。
    暴风之后，龙牙兵都像纸片般被吹入了森林，只有四名涌泉大精灵像大树般屹立不倒。
    “琳。”风的声音转向了她，“我是那么地信任你.”
    “你信任的只是你的傀儡！伊罗黛！”卡琳的剑指向前方。
    “别忘了，是谁赐给林中的第一颗朱果，是谁让你饮下的长夏的第一捧清泉，谁让你列席长夏的王庭，屹立在镜宫的长廊之前。而你，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亚莎。你真让我失望，琳。”
    “我叫卡琳！凯索家族的卡琳，阿里基亚和内米湖的骑士领主，高贵的罗马人！记住这个名字，我的猎杀将从今日开始！”
    “那么，如你所愿。让狂猎开始吧。”
    风的面容破碎开来，狂风卷集之物开始熊熊燃烧，环绕成了一道燃烧的门径。离门径最近的是商洛，透过那倒烈焰之门，他看到了盛夏中的繁、密林，林中的宫殿、庭院，还有王庭的军队。一整个钢铁的方阵列队在门后。
    长夏的女主人伊罗黛亚莎派出了她的军锋。整齐列队的涌泉大精灵迈着步伐从门中开出，每一个都有2.5公尺高，每一个都举着大剑。
    大精灵的步伐践踏着地面。不紧不慢地往前推进着，队列的最前方已经开出了禁区。
    忽得，一条重机枪构成了火链扫射过来——紧接着就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被吹飞的龙牙兵又重新回到了阵地中。
    “（*金陵雅言*）。”韩行知骂了一声，“我们好像打出隐藏剧情了！（*金陵雅言*）攻略书上根本就没有！”
    文鸳抢过他的送话器：“商洛！往后退！我们要先形成战线！”
    【怎么办？我还可以带你冲一次。】
    “莽上去！从她们的侧翼绕开！金枝就在前面了！”
    【好！】金甲把商洛拖住，向着精灵的侧翼迂回。
    忽然，火焰之门骤然扩大了一圈，变得比之前更宽。长夏中有一团迅捷的黑影冲锋而出——王庭的骏骑从火焰之门中跃出，六足的重甲战马践踏着凡间的大地，战马的精灵都有和卡琳一样的身形。小上好几圈的身型却扛着更大的大剑，大剑有银色的光芒在跃动。
    【卧槽卧槽这个打不过！我们遛吧！】
    还没等商洛决定要不要溜，最先跃出的王庭骏骑就冲击到了面前，剑锋直指商洛。剑锋上卷集着狂风，六足战马高高地跃起——
    “啪”得一声闷响，炬素爆燃出的虹光横穿战场，正中战马的眼睛。
    文鸳拉出枪机，又装填进去一发穿甲弹，将炬素药室调整到待发位。
    战马空中被打得失衡，滚落在地。然而落地的战马和骑士并没有分开——愤怒支撑着战马再次跃起，眼瞳处被打出的空洞让战马越发亢奋。
    王庭的骏骑再次发动了冲锋，爆燃枪的第二发再次击发过来，依旧命中了战马的眼睛。然而战马只是略微迟滞，并不再被击倒。略微止步，暴怒的力量支撑着骏骑第三度发起了冲锋。
    (本章完)

 第177章 王庭的大军

    第177章 王庭的大军
    被击倒，再爬起。再次被击倒，再次爬起。一次又一次，狂野的怒火支撑着她们，让王庭的骏骑从重创中再起。
    重机枪的火链也支援了过来，然而子弹通通都弹出四溅的火，甚至不能让其迟滞一秒。文鸳补上了第四枪，这次打的是背上的骑士——骑士的脑袋被轰掉了一半，但握剑的手没有没有松动分毫。骑士的下颌受创无法再发声，但她依然在无声地怒吼着。除了狂怒，这些骑士的脸上再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
    像卡车一样的战马冲击过来，六足每次践踏地面都能让地面“振荡”一次。平放的长剑就像长枪一样向前方突刺——
    “卧槽卧槽，这个确实打不过！这玩意儿怎么打！”商洛拍着阿波罗尼娅的肩膀，“快跑！往后跑！”
    【那你抓稳了！】一个闪身，金甲将商洛抗在肩膀上掉头就往回跑。然而两条腿跑不赢六条腿的战马，战马再次腾跃而起。后方的文鸳又打过来一枪，然而在他扣动扳机之前，骏骑就闪到了一边。
    大剑转瞬间就劈砍了过来——一道寒芒让商洛背后发凉。他下意识地回身就朝后一抡：
    轰隆一声响，光芒和骏骑的大剑撞击到一起。这次却没有切割过去，而是“碰”得一声炸出一团火，把骏骑炸得连人带马倒飞出去。
    “怎么回事？”
    【你这把是燃素剑，她的剑也是燃素实体，所以砍起来就是这样。对你来说，她们的剑才是实体，伱可以格挡了。】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
    商洛原来其实一直很担心他自己练习“剑法”到底会不会有用。因为阿波罗尼娅给他准备的剑，实际上从名字到形态都根本不是剑，只是光束而已。或者说，更像是焊枪之类的东西。
    这把剑也没有办法切开所有的东西。铁皮倒是无所谓，但碰到切不开的东西，它还得停顿一下才能切割过去。
    这样的剑虽然是大杀器，可以突破一切格挡，但突破格挡的代价就是这把剑本身也就不能拿来格挡，因为剑身的实体根本就不存在。他杀人很快，但同时被杀也很快.
    但在这里，由于王庭军队的剑同样由燃素构成，二者高下立判。仅仅是一次碰撞，就把冲锋的骏骑冲击得飞了起来。而商洛自己只是普普通通地承受了力道，和敲击木桩的感觉没什么差别。
    “这算是，沾衣十八跌？”
    【哈，这可是阿波罗尼娅大人亲自给你准备的神剑！怎么可能和那些劣等的武器处在同一个等级。对他们来说，你这把剑大概和神铬是一个级别吧，轻轻一磕轻则被全垒打，重则人马俱裂。】
    “呜呼！这个厉害，那我.”
    话音未落，火焰的大门里走出了新的“军队。”
    手持一人高大弓的涌泉大精灵列队而出。他们一出来就把目光聚焦到商洛身上，方阵挽弓搭剑瞄准了他。
    金甲一个翻身就把商洛从背上搂到身前，掉头就往回跑。商洛只听见金甲上“叮咣五六”一震乱响，就腾空而起——阿波罗尼娅跌倒了。
    商洛眼前一黑，金甲整个压在他身上.
    【啊啊啊啊！！！抱歉，抱歉！我被剑绊倒了，键盘飞出去了。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死不了”
    跌倒的金甲还留了道缝隙，用肘部支撑住了地面，商洛的半条命在空隙里保住了——要是真压下来，虽然现在这套金甲不可能直接把他压死，但压吐血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就不该把自己的甲脱下来.”
    【你不把甲脱下来现在早就完蛋了，我可没法扛着你走这么远。】
    她翻身把商洛抄起来，背后的一整排骏骑又冲锋到了面前。
    忽然，前方有“炮弹”一般的破空之声冲击过来——驱动真气的陆良冲击过来，踹翻了最近的马头，顺手抄起一把大剑.
    “先往后退！退到战线里去！”她挡在商洛后面，给他留出了喘息的时间。
    战斗依旧在进行。觉醒的森林王在披风的笼罩下挥舞着手中的大剑，只是那柄早就失去光泽的黯淡大剑，现在却亮得像是由白银打造而成。而森林王本人似乎也在长夏军势中恢复了活力：他的身躯并没有明显变化，但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澈。卡琳等四人把他围在中间，但还没能再往他身上再开一个刀口。
    而其他的涌泉大精灵已经对龙牙兵的阵线发起了冲锋。她们并非坚不可摧，在重机枪的扫射下有不少精灵都失去了动静。总有几个涌泉大精灵冲击到了阵地内，又被纵深火力击穿。然而龙牙兵每时每刻都有伤亡的风险，大门中涌出的精灵却无穷无尽。大门的轮廓也在逐渐开大。
    越来越多的精灵冲了出来，步兵之后是骑兵，骑兵之后是远程步兵。远远地，商洛似乎还看到更大型的战争兵器在门口等待。只是因为目前大门的宽度还不大，所以还没能从大门里冲击出来。
    “遭了.”商洛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精灵。她们疯狂地向前冲锋，连龙牙兵的火力都无法遏制阵线的前进。侧翼的阵线已经开始渐渐突破，战车已经开了夺取准备用炮击来解决问题——炮击的时候，确实可以撂倒不少。
    “喂！喂喂喂！”电话里传来了提图斯的声音，“你们还好吗！我们这里检测到内部有高能量的燃素波动！”
    “我们这里.情况不太好。”
    “你们看到了什么？情况好像很不妙，我需要一些关键词。”
    “似乎是一些.精灵。不是一个，是很多！很多很多的精灵！精灵的大军刷出来了。”
    “那是.啊！！！那是！”电话那头的提图斯正在撞自己的脑袋，“那是狂猎大军！应当是荒野的王庭之一，现在是夏季，杀出来的应当是涌泉王庭这说来，伊罗黛应该在那里他们生气了吗？难道是啊啊啊！”
    他撞头撞得更厉害了：“我明白了！是攻略！攻略给得太全，你们的完成度太高了！但这毕竟不是游戏啊！这不是隐藏任务！这是.这是真正的灾难。不要挡在狂猎面前！稍等，我先挂一下，马上回拨你。”
    (本章完)

 第178章 有限的可悲之物

    第178章 有限的可悲之物
    战斗还在继续。文鸳向森林王打出了第8发枪弹，支援着还在战线外奋战的卡琳等人。
    “不行。”他把枪撇到一边，“和刚才射击那些骑兵一样。头几枪还有效果，但被打爆一次又一次，他又能原地复原回来。刚才被你一剑打飞的那个骑兵，现在也在那里，她已经恢复正常了。”
    王庭的骏骑并没有冲锋。她们已经在门旁静候，守卫着金枝树。商洛已经不太认得之前挨打的哪一个了，现在每个骏骑都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伤在哪里。
    “啧，难办了”
    忽然，电话再次回拨。
    “抱歉。”说是片刻，提图斯其实仅仅过了十几秒就再度拨回来，“这不是你们可以应对的情况了。我们正在协调第一军团前来镇压——抱歉，内卫会对这件事负全责。因为你们完全按照内卫的攻略来执行，我们也不知道全部执行之后竟然会出现这种.灾难。如果这是游戏，那么这应当就是隐藏任务了吧。只是.抱歉。”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商洛直接问。
    “往后推，炮群5秒之后就发射。那些火炮应当伤不到伱们，但也仅能迟滞狂猎而已。第一军团集结，后面的事就由我们来收拾吧。那么.你们快些回来。”
    “啪。”商洛挂掉了电话。他有些生气。不得不说，就算是他也有些生气。
    “为什么会这样！”他越来越生气了，“明明都是按照他们的说的去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文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这说明，罗马人的对局势的掌控已经低到了一个临界点。”韩行知推了推眼镜，“罗马现在连避免灾难发生的能力都没了，他们甚至需要和‘狂猎’的力量正面冲突。从刚才的局势来看，今晚恐怕会流很多血。流很多很多血。对了，大哥，他们不是说要开炮吗？”
    “嗯。”商洛应了一声。
    “炮呢？炮群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他们难道要等我们撤出才开炮？可是龙牙兵的阵线已经要绷不住了。”
    “不知道。”商洛抬头看了看，“他说，伤不到我们，大概已经开炮了吧。”
    “不对，情况有些不对劲.等等，路呢？我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兽径去哪了？”
    提图斯的望远镜掉到了地上。
    天边的师级炮群已经开了火，大炮的轰鸣让这里也地动山摇。走兽、飞虫，还有禽鸟，都像预感到世界末日般逃窜出去。黑暗中有无数炮弹呼啸着划过夜空，少数炮弹划出了明亮的尾迹，就像划过天空的流星般坠地，最先发射的炮弹已经命中了森林。然而炮弹却被吞没了。
    没有爆炸声，也没有光芒。一切似乎都被森林吞没了，但森林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化。他从刚才到现在也只是从商洛的描述中听到了描述，才确实那是狂猎的特征。但他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等等！”提图斯背后一冷。静悄悄的森林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扩张。走到小径前，轻轻伸出手——又猛得缩回来。那是难以置信地寒冷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世间最寒冷的物体。寒意从指尖传递过来，直刺向脊背。
    这是来自荒野的恶意，是冰冷世界的预兆。
    “这到底是.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炮弹的呼啸声中似乎又多了些什么：黑暗中，也有无数的黑影反向回击，沿着炮弹的轨迹打了回去。提图斯看清了，那就是之前的炮弹！
    他抓起对讲机，对讲机另一头是后方的炮群：“是反击！他们把炮击反制回去了！跑！！！”
    “马拉卡！！！”电话那头不是接线员，是第一军团的高级军官。接到了提图斯的通报，他挂了电话就下令让炮群转移，然而为时已晚。几个呼吸间，被原样打回的炮弹飞回了原地，在炮兵阵地爆炸开来。每一发炮弹都被精准地反击到发射它的火炮上，就像丢去的回旋镖又飞回了远处。炽烈的火球在阵地的四面八方炸开。
    “沙~~~~”提图斯僵立在了原地。电话那头已经不再有声音，只有熊熊燃烧的冲天烈火。一整个炮群都报销了。
    慢慢地，他挂上电话。他望向了森林。他知道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的森林里，正在发生足以改变世界的事。
    “凯索镇长。”他把车钥匙递了过去，“你，快跑吧。”
    “可是卡琳.”
    “我去把他们都带出来，这不是平民的应该在的地方。作为平民，你现在应当远离战场。快跑吧。”
    说着，他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具。手枪，步枪。其他的几个提图斯也互相看了看，戴上了兜帽。刚才寒冷他们也能感受到，但危难当头唯有责任。就算是填进去，他们也要往里冲。因为这个世界在看着他们。
    “叮铃铃。”步话机上，电话的声音又响了。
    正在检查装具的提图斯示意其他的提图斯帮他接一下。
    海豚蹲了下来，上前拿起电话。
    “是是！！！是！！！马上！”他把电话递了过去。
    “谁？”
    “是维多利亚女皇陛下！她让我们一步也不要退。”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退。”
    “不！她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进去，在这里观察。她说.要我们在这里，见证奇迹。就是字面意思，我们要在这里见证奇迹。”
    “奇迹？难道是.”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但那是他绝不想要见证的奇迹，至少绝对不应该是现在，因为整个罗马还没有准备好。
    前方是枪林弹雨。龙牙兵的阵地还在支撑着，涌泉大精灵的阵列也在不断推进。源源不断，不死不灭的精灵被机枪打碎，又重组。再次被打碎，又再次重组。
    一次又一次，森林王也被斩杀卡琳等人斩杀。但一次又一次，森林王又在原地复原。
    商洛紧盯着前方寻找破绽。或许.虽然希望不大，但应该还有一些机会。
    忽然，韩行知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有人找你，我给你转接进来了。”
    焦虑的商洛打开了通话器。是陌生女声。声音听起来要比他自己大一两岁，约莫十七八岁，是接近成人的声音了。
    “你，是商洛？”女孩在电话里询问，她的声音有着这个年纪不常见的稳重。
    “是。找我有事？”
    “让首席造相师与你说吧。”她把电话转接给了旁人——
    “我是‘灯塔计划’的首席造相师商不患，现在有紧急情况要对你通报。请配合。”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商洛的耳边，这是过去10年几乎每天都在他耳边环绕的声音。
    “明白，请讲。”没有寒暄，没有多余的对话。商洛静静地听着。
    “抬头，看着天空，然后见证奇迹。”
    “天空？”
    商洛朝天上看去——
    浮云退散。宏伟的巨构撕裂了夜幕，从天顶出现。机械齿轮、杠杆、摆线轮、振荡器，黄铜的钟构占据了整个天空。天顶的正中央，一颗水晶像太阳一般闪耀着辉煌的光芒。和阿波罗尼娅的红色水晶不同，那颗水晶是金色的。
    钟构启动了，齿轮开始旋转。起先是那些分布在钟构边缘的小齿轮，进而那些大齿轮也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转动。齿轮与齿轮间互相啮合，带动了杠杆、摆线轮和振荡器汇聚成低沉的轰鸣。
    轰——
    一声钟鸣，天幕开始转动。钟构的天幕向西落下，另一片大地从东方升起。但那不是陌生的地域，那是人类的世界，是地球。准确地说是埃及，是亚历山大城。亚历山大城正逐渐从地平线下升起，一直上升到天顶的正中央。亚历山大的灯塔，正高悬在他们头顶。
    【灯塔系统阿尔法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85。】
    【燃素回路注入，灵子覆写开始。】
    【正在加载：《以太战纪》。】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钟鸣——高悬天空的亚历山大灯塔喷薄出足以照亮天地的白光。
    被笼罩在白光中，一切都静了下来。没有枪声，没有刀剑声，连真正静息时能听见的心跳声也无法再听见。
    他只能感受到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似乎一切都在破碎成彩色的粒子，又重组。破碎成马赛克像素，再次重组。破碎成方块体素，又再次重组在一起——
    光芒渐落，世界的景象重新回到他的视野里。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但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刺眼的品红色方形色块出现在面前的地上。他望过去时，色块“调皮地”抖动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视野渐渐从布满噪点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龙牙兵的阵线，冲击阵线的涌泉大精灵，月桂树，月桂树下的森林王和卡琳，以及身旁的文鸳、陆良，韩行知，还有阿波罗尼娅，全都和之前一样。然而他们的头上，都多出了一截小小的，红色的，长方形的，长条。
    “这是.是.血条？？？”韩行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这是生命值标识物！是血条！和《英雄巡礼》里面的一模一样！等等，你们看到没有，视野中央有两个大的！”
    商洛，也注意到了。有两个“boss”血条固定在他视野的上方：
    其一为：【lv59：森林王·内米湖的永恒阴影（完整）】
    其二为：【lv59：长夏王庭的狂猎大军】
    血条并非巍然不动。而是在慢慢地跌落。
    金枝树下的森林王也抬起了头。趁他失衡时，卡琳一剑穿透了他的胸膛，胸膛像原来一样复原。然而，血条却往下掉了2%。
    “啊啊啊啊啊！”森林王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咆哮，“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头上那可笑的东西是什么！！！你们把我变成了.变成了何等有限，何等可悲之物！！！亵渎！亵渎！我诅咒你们！我诅.”他的言语诅咒被攻击打断了。
    卡琳挥动大剑穿透了他的胸膛，顺时针猛得一拧，血条也猛得颤动了一下，跌落了5%。
    (本章完)

 第179章 滤镜

    第179章 滤镜
    5%的血条削了下去。血条后方露出了清晰的，另一个血条。外头的是红色，里面是黄色，可以预见既然有两层，那多半不止两层。三层、四层、五层血条都有可能——但这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亮了血条，别说五层血，就算是神明也杀给你看。
    没有欢呼和庆祝。情绪对卡琳来说是奢侈的，她表现振奋和喜悦的方式就是抬手就多砍了两刀，又磨下来2%的“血皮”。
    而龙牙兵的阵线这里，前排的文鸳也观察到了另一根血条——
    砰得一声喷射出毁灭的虹光，爆燃枪的子弹打穿了三个涌泉大精灵的身躯。在森林王的血条下方，那根属于【长夏王庭的狂猎大军】的血条也往下掉了一丝丝。
    “原来是这样！”他撇开步枪，“那些精灵打不死，是因为他们的血条不是一个一个算，而是一整支军队一起算的！”
    “啧”韩行知摇了摇头，“我怎么总觉得，这些刚才还可怕至极的疯子精灵，一下子就没那么可怕了。”
    情况确实如此。白光降临前后，战线其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然而在“灯塔”降临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在这里坚持多久。“灯塔”降临之后，他们关心的就是要杀多少。
    “我好像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呢.”商洛想了想，“总感觉就像打油井。不知道油在哪里的时候，每天都是煎熬。但如果明确知道油层的深度，那就算一口气打穿地壳也不会觉得累。”
    “还别说，确实有。”韩行知压着声音说，“老大你知道吧？畿内的浅层矿脉什么的，几千年来都让人采光了。哪怕是油田这种近现代才开发的能源，其实大几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开采了，而且当时也能打出来深井。天然气开采更是魏晋就有，那时候专门开采天然气作为‘火井’来煮盐卤。就是因为各种资源都开发太早了，我们现在往各处钻探的时候都头疼得很，打油井和赌玉石似的。你说的那种可太多了。”
    他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算是明白了.刚才我有点怕。但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书上说，恐惧来源于未知。现在一切都是已知的，已知的血条把所有的未知都消灭了，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血条看起来不止一条，但只要血条一直挂在上面，那只要一直打就能打掉。只要一直打，总会打死的。”
    他们说话的工夫，森林王的血条已经被卡琳等人砍到了90%以下。龙牙兵的火力压制更是让狂猎大军的血条和开了水龙头似的往下掉，而且根本就止不住——王庭的血条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而龙牙兵的弹药无穷无尽！
    【这真是啊.啊哈哈.啊哈哈.】阿波罗尼娅发出了“早知如此”的叹息和干笑。
    “怎么，这有问题吗？”商洛问。
    【单就这件事而言，没有问题。伱可以看到就算是森林王本人也在恐惧——然而问题在后面。我以为罗马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出来用，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一步走出去，可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为什么”
    【因为，之前你也提到过吧？你明确提到过，罗马人的英雄巡礼，给你的感觉很像是‘打副本’，或者直接来说就是在打游戏。因为这本质上和电子游戏有同样的底层逻辑，都是在通过‘机制’来模拟‘使用者’对世界的影响。这所谓的机制是什么呢？它是一层滤镜。】
    阿波罗尼娅打了个比方：
    【你不懂拉丁语是吧？但如果旁边跟这个会拉丁语的帮你同声传译，你就能通过翻译的‘滤镜’来进入拉丁语的世界。罗马人自始至终想要攻克的，就是这么一层‘机制’的滤镜。通过这层滤镜，他们就能用有限的意识来理解无限的神秘。换而言之，他们把无限的神秘给降维了，他们把神秘拉平到人类的认知之内，然后用人类擅长的方式将其消灭。】
    “这其实很厉害啊！”
    【当然。用人类编织的缰绳来驾驭自然，这意义就像人类第一次让蒸汽机运行起来一样，‘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和今日的日新月异的成就相比，过往的一切如果按照‘产值’来折算都不够数了。然而，还有一句话叫做‘机器一转，人心不古’。罗马人用降维打击来解决眼前的问题，但一切都在命运中标好了价码。新的方法，就会产生新的问题。你可是赶上了好时候了，勃勃生机万物经发的日子就要来啦~】
    “我好像已经有些预感了.”
    【哦~~等等，你们的援军到了。】
    其实不用他说，商洛也能看出来。因为后面的丛林里有一个血条在半空中飘来飘去，越来越近。
    提图斯的小队进到了这里。面前的一切不出他们所料，5个提图斯立刻就投入了战场，刚进场就有一人被涌泉大精灵的箭士钉在地上，一道白光又在后面亮起：他又刷出来了。
    提图斯本人默默地站到了商洛旁边，但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
    “啊。”忽然，他想起了旁边的商洛，“别担心，我不是在担心你们。你们做得非常好，现在解决这些狂猎大军只是时间问题了。森林王，看起来血条很厚。但是不用担心，我刚叫了支援，很快就能搞定。”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忧虑。可能亚历山大的诸位比我想得更远吧，但他们的忧虑也会更实际，也更加难以挥去。你别看森林王被吓到了，我们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哦？”
    他眼前一亮：“看起来那位伊罗黛也被吓到了。之前那个火焰传送门，是源源不断地有大军传送出来？我来的时候已经停了。”
    “你们来之前就已经停了。灯塔系统上线后，就没有新的精灵再投入战场。”
    虽说如此，门后还是能看到整齐列队的精灵在后列阵。她们无声地立在那里，等候着夏宫的女主人的命令。
    “看来，今夜是我们赢了——当然，赢得最彻底的还是你们。恭喜你们打穿了隐藏任务，估计一会灯塔系统会给你们弹出来一个‘成就’吧。这次之后，下次也欢迎你们来亚历山大玩，估计那时候亚历山大会大大的变样。嗯不过客观来说，灯塔系统确实挺好玩的，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倒是想一天到晚泡在里面打游戏。只可惜这是我的工作啊，游戏变成了工作，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吧。”
    (本章完)

 第180章 军团兵

    第180章 军团兵
    提图斯的加入也并没有让战场的形势发生什么逆转，精灵的大军已经挤满了中间这一百米的狭小区域。然而5个不要命的黑影不断地往前突击，让守卫在月桂树下的骏骑也不得不集中到这一个方向来。
    血条掉得越来越快了。和森林王不同，狂猎大军虽然很明显有着更加厚实的血条，然而在场所有精灵的受损都会让大军共同的血条被削弱。每有一个精灵倒下，都会让血条隐隐约约地往后滑落一截。只是战线还在不断往前推进，未来似乎还有些未知数没有揭晓。如果在血条打完之前可以把在场的所有人类都消灭掉，精灵还依旧能成为本场比赛的胜者。
    【啧，伊罗黛恐怕也刚刚才意识到，攻守形势已经逆转了吧现在有限的反而是他们了。在场的练气士他们是打不死的，龙牙兵也打不死，提图斯这些‘许德拉部队’本身的能力就是打不死。】阿波罗尼娅感叹道。
    情况也正是如此。因为除了练气士是本体进来之外，无论龙牙兵还是许德拉部队都没有真正让自己的“本体”投入战斗，而只有本体才会真正畏惧死亡。龙牙兵是无畏的灵体，自我意识非常薄弱，根本就不在乎死亡。至于许德拉部队，只要提图斯本人不死之外其他5个人就算死再多次也能再“刷新”回来。
    击杀练气士倒是唯一能遏制人类一方的办法，实际上那些王庭骏骑的肉体力量已经达到或者超过普通的练气士了，他们确实可以做到。至少普通的练气士如果被爆燃枪打中，那几乎是必死无疑。因为练气士终究还是没有脱离凡体意义上的人，人被杀就会死。
    然而作为人类的练气士有近乎无限的可能，肉体力量并不是全部，每个人都还有些底牌没用。至少商洛这里还有有40米的大剑没掏出来，他现在不掏只是因为他挥不动。那玩意儿如果真的延长到40米还挺危险的，一个不小心扫过来就能撂倒一大片。而且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不太需要他动手。
    “咻”得一声，一根巨大的箭矢从他的脑袋边上擦了过去。
    “啊这.真的没事吧？不需要我动手吗？”他问旁边的提图斯。
    “稍等一下，我只是担心你们有事，所以提前进来了。大军在后面——灯塔系统上线之后，再加上你们的定位，大军就可以直接杀进来了。”
    说话间，他忽然按住了自己的耳机，那边有通话传进来:
    “明白，我知道了。现在就展开。”
    他张开双臂示意商洛往后退一退，伸手拔出腰间佩戴的短剑，用剑头触地刻画符号：一个十字。
    虽然罗马存在基督教，但这个十字架并非是基督教的十字架，而是天极的符号，是四季的夜空旋转时那个相对不动的极心。天极有很多种画法，画成万字、米字、井字、圆圈、九曜都可以，十字是最简单的画法。
    画完十字，他半跪在地，将罗马短剑插在天极符号的中央：
    “无所无在，无所不知。万胜不败的密特拉斯·赫利俄斯，请你佑护我们通过你的试炼，沐浴在你的光明中。”
    小声念完，他握剑在原地——十字架符号也同时被点亮，四角向外延伸为八极，八极的末端点亮出八个圆环。八个圆环中，白色的光影从而天降，从中显露出8个人形。
    8个半蹲着罗马内卫从光芒中出现，全都和提图斯一样握剑半跪在自己的圆圈里。不只是姿势，他们的燃素潜行装具和提图斯的一样，只是斗篷和衣装都是象牙白色。
    四周的光芒黯淡下去，提图斯和其他8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辛苦各位了，斯芬克斯部队的诸位。”他指着前面，“开始行动吧。森林王就在那里。”
    最靠近前方的“斯芬克斯”掉头就走出了阵线，站到了韩行知带来的那些龙牙兵面前。
    涌泉大精灵的阵线还在往前推进。他甩开斗篷，露出斗篷下方一整排的玻璃试管，每个里面都装了一枚龙牙。他的指尖在不同的试管上拨动，选中了龙的第二尖牙，将其猛得插入土壤中。前方的地面裂开扇形的裂痕，就像大树的根系在向前延伸。根系的末端，一只象牙般的手破土而出，握紧成拳。
    一个接着一个，龙牙兵从大地中爬出。和韩行知召唤出的龙牙兵不同，这些龙牙兵没有分化，全部都是手握短剑和盾牌的罗马军团兵。每个军团兵的背后都连着一根白色的丝线，一整队的丝线汇聚成束连接回土壤中，一直连接到龙牙上。来自斯芬克斯部队的内卫一直握住龙牙，保持原先的姿势跪地不动，握住了分化出所有龙牙兵的那颗龙牙本体。
    第一排破土而出就让开道路，第二排紧随其后。一排一排地，破土而出的龙牙兵列成了经典的罗马龟甲阵，迎向压制过来的“狂猎大军”。背后连着丝线的龙牙兵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自我意识，他们就如同只有一个大脑般整齐划一地列阵。
    冲击过来的狂猎大军就像潮水拍上礁石，在龟甲阵面前束手无措。
    与此同时，迂回到其他方向的“斯芬克斯”也放出了同样的军团兵，在八个方向完成了合围。延伸到后方的丝线还在不断地交缠，分岔，蔓延。8个部分逐渐融合成一个整体，指挥功能分布在8个节点里。整只军团的动作开始逐渐同步，变得协调划一，连迈步也只剩下一个节奏。
    “轰”得一声，合围住金枝的军团兵把盾牌砸在地上，只剩下一个声音。
    “同步完成。”第一个就位的“斯芬克斯”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甩了甩手。指挥网络融合之后，只需要有3个以上的“斯芬克斯”接入就可以。作为指挥官的他可以暂时退出，帮整个队伍处理外界信息。
    他回头看了看提图斯，先通过胸章确认了他的身份。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启动了灯塔？”
    “不知道，这是维多利亚陛下的命令。”
    “算了，回头再问吧。所以折枝的荣耀属于哪一位？我想认识一下，毕竟最后一刀还是要你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今晚我是开了大眼了。”
    (本章完)

 第181章 伊罗黛亚莎

    第181章 伊罗黛亚莎
    “是你吗，那么自我介绍下。马尔库斯·克劳狄乌斯·朗基努斯，叫我马尔库斯就可以。”他并没有伸手和商洛握手，因为他们都知道震旦人不喜欢肢体接触，所以只是点头致意。
    商洛也点头回礼，顺便上下打量了这位——说实话，戴着面具不太看得出来他的脸是什么样。不过从名字听起来，他应当出身自比提图斯更高贵的家族。
    罗马人的名字一般分成三个部分。以面前这位来说，马尔库斯代表他自己，克劳狄乌斯是他的氏族名，朗基努斯是来自父系的家族名。后两者一般都不会变化，尤其是中间的氏族名。
    因为氏族名等同于中国礼法下的“姓”，姬姓姜姓之类几乎就不可能改动。而家族名也比较稳定，主要用来区分同样来自“克劳狄乌斯”氏族的不同家族，通常来自自家某位足以另外书写族谱的大人物长辈，性质和“氏”类似。他的“氏”是朗基努斯，说明他家祖上出过一个名叫做“朗基努斯”大人物。
    商洛在想，这位祖上会不会是刺死耶稣的那个.
    不过他的名姓氏俱全，似乎确实来自比较显赫的家族。提图斯本人就没有“氏”，只有一个姓，说明他迄今为止的祖宗都没有哪位是值得纪念的。但能被选入罗马内卫之一，只要他能在退休之前活下来，那么他应当可以获得授勋成为贵族。他们这一族的“氏”就要从他这里开始创立了。
    别的不说，就今晚见证的奇迹而言，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值得留在史册上的。
    “你好，马尔库斯先生。”
    “嗯。那么，我直接说了。今天我也是突然接到了任务，任务的细节只有一个，就是遏制住狂猎大军。所以狂猎的大军交给我，森林王你们来搞定，我们的分工就是这样。所以在这里发动狂猎的，具体是哪一位？你知不知道名字？”
    “似乎是名叫伊罗黛亚莎的。”
    “啊是那一位，伊罗黛亚莎(irodeasa)，代表夏季的精灵王。看来我的选择没错，用重装步兵就能拦住他们了。”
    “这位伊罗黛亚莎，是从哪来的？”
    “在此之前，你应该知道那些精灵的来历吧？整个欧洲凡是被罗马入侵过的地方，都会有精灵和仿替的传说。传说森林中的精灵会偷走罗马人的孩子，用一个仿替来替代。除了那些野精灵之外，精灵中的伟大者就是精灵王。伊罗黛亚莎，我们知道她的来历，她来自罗马尼亚——你听这名字就知道当地人会有多恨罗马，他们连自己的地名都被抹掉了，不得不说是令人同情的。但作为罗马军团的一员，我没有同情他们的资格，我能做的只有举起我的剑。”
    “你们.难道有试过清理过当地人，来根除精灵的威胁？”
    “我们确实是试过。然而根本就没用：那些蛮族根本就不是精灵的召唤者、操纵者或者所有者，实际上那些蛮族只是点燃了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野火，因为伊罗黛亚莎并非来自文明，而是来自荒野。荒野神话诞生之后，就与其诞生者没有关系了。至于这些.如果是伊罗黛亚莎的王庭，那么她所领导的族裔就是长夏精灵。”他抬头看了看血条上的名称：【长夏王庭的狂猎大军】。
    “看来显示没错。这有些机制上不会显示出来的。这些长夏精灵的代表物是玫瑰，代表的仪式是舞蹈。伊罗黛是王庭之主的名字，亚莎是她的称号。每个王庭都有自己的亚莎。”
    “听着好像是.是什么美妙的丛林妖精？”
    “如果只是这样，那确实很美好。但这些荒野王庭诞生的唯一目的，就是代表荒野发动战争来毁灭文明。所有的荒野王庭无一例外，都会发动狂猎，一支不可阻挡的灵体大军，对罗马人乃至本地人的城镇进行不留活口的杀戮。等我们赶到现场时，那里往往只会剩下被狂猎大军蹂躏过的战争痕迹——可以预想到，如果文明退却，那么狂猎大军将永无止尽地猎杀每个陷入黑暗中的人类据点。但我们的工作往往不被那些蛮族理解，他们中甚至有人选择崇拜精灵。”
    “那下场是什么样？”
    “不，这不是‘下场’的问题。这种崇拜最棘手的地方就在于，它本身单独来看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伊罗黛亚莎虽然残忍，但是她她很慈祥。她虽然对人类的文明发动战争，但她爱着每个向她祈祷人，并且真的会给予回应。罗马尼亚的萨满会以各式“剧团”的名义巡游，信奉崇拜伊罗黛本人的密教。她们承担了萨满的职能，以伊罗黛的名义驱除邪灵，庇护那些在罗马长城之外的人类，祝福那里的村镇和田园。你看到的伊罗黛是这样吗？”
    “额”商洛微微点头，“似乎确实很复杂。我听到了卡琳——就是那位被掳走的女孩，她与伊罗黛亚莎有一些对话。伊罗黛亚莎似乎很是宠爱这位被她掳走的人类。”
    “我们还不清楚精灵在王庭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伊罗黛亚莎这样的神灵无一例外，祂们都爱着人类，但祂们不知道如何爱人类。被她宠爱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说不定只是把卡琳当作一把趁手的宝刀。如果卡琳真的喜欢那种生活，她现在也不会为人类而战了吧。”
    “卡琳说，她要猎杀伊罗黛。”
    “可怜的孩子”马尔库斯摇了摇头，“我听说过这里的事。那孩子被掳走之后，一定受了不少的罪。她甚至可能自己也参加过狂猎，杀了很多她不想要杀的人。”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卡琳本人？”
    “不，你问不出来的。那段经历不管再长，对卡琳来说就与梦境无异。你醒来之后，能记住梦境的每一个细节吗？卡琳也是如此。能给她留下印象的，只是那些色彩格外浓重的记忆碎片而已。比如被血染红的河流，孩童的哭声，焚烧村落时混杂着血腥的烟气她的复仇之路恐怕会相当漫长，她甚至不会记得王庭在哪。说不定跟着那些记忆碎片，她能一步一步回想起身为精灵的岁月。但回想起的越多，她恐怕就会越痛苦。她不是第一个发誓要猎杀那些神灵的人，但我希望她会是最后一个。这些.该死的神灵！”
    马尔库斯握紧了拳头：“既然女皇陛下已经决定将灯塔启动，人类就绝对不会再任他们摆布。我期待着那一天.我期待着伊罗黛亚莎也长出血条的那一天。”
    (本章完)

 第182章 狂猎大军的退却

    第182章 狂猎大军的退却
    “大人物家的，还真是多愁善感啊。”提图斯摇了摇头，“比起那些化外之民，我更担心这次会不会因为成本过高，而倒扣我们工钱。”
    “你就不能拔高一些自己的追求吗？”
    “你搞清楚，我虽然拿六份工钱，但也有六个家庭要养！‘别的自己’问你借钱，你能不借吗？我最担心的是这次的代价太大，会让我被开除，那我就全完了！失业也是六倍！”
    “我倒是知道元老院方面的态度。你知道的，由于我们分成六份，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大概会有一半的人反对。所以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想想我们这次行动的收益——至少，这里的战斗非常有价值。能和狂猎大军正面对撞的机会是极其罕见的。”
    交战已经开始了。而光是这么一小会，马尔库斯就看到了许多他之前从未见到过的狂猎士兵。在长夏精灵中，涌泉大精灵是最常见的，她们是军队的主干。虽然自主意识并不强，但其本身简直是一台完美的杀戮机器。
    而现在处于后方的王庭骏骑，则有着特殊意义：她们是知道自己的前身，并且同样愿意投身于狂猎的“觉醒者”——她们并不在梦中，每个人都是清醒的。在清醒的状态下认同亚莎，才会被授予象征王庭军锋的六足灵马。而现在有12名骏骑同时出现在这里，也足以彰显这只狂猎军团的庞大和完整。
    “那么，开始吧。只可惜伊罗黛不在这里.”
    向前迈出一步，他张开双臂。后方的土壤中，有白色的丝线破开土层延伸出来。在空中交织，缠绕，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马尔库斯的后脑，缠绕在头盔上。
    “进。”他平静地发令，而前方的阵线也随即开始推进。
    龙牙兵不会呐喊，他们只会冷漠地执行命令。聚集在龟甲阵中的龙牙兵跟着阵列一起推进，向前挤压。无情的龙牙兵似乎也有了不可阻挡的力量，他们硬生生把精灵的阵列“挤压”了回去。每前进一步，就会把铁壁的精灵推回去一步。大剑劈砍在龟壳大盾上，这情景似曾相识：凯尔特人也是喜欢用剑的，苏格兰高地的凯特人蛮族同样也是用大剑来对抗罗马军团。
    然而一次又一次，集结起来的军团兵总是能把蛮族“推回去”。
    前进三步，盾牌偏转，盾牌后的军团兵用短剑向外猛刺一剑。随后立刻收回，再继续往前推。
    “哦哦哦！”另商洛惊讶的事发生了——后排的许多精灵更是开始两脚悬空，被挤上了人群。排在末尾刚刚出来的涌泉大精灵，被硬生生又推回了门内，就像被“塞回去”似的。
    “再推！推！把他们退回去！”马尔库斯的声音比之前更大。随着阵列的压缩，每前进一步都会比之前更加艰难。军团的无形压力也通过丝线传导到他这里。
    不只是精灵被推了回去，森林王也再次被军团兵覆盖，甚至比之前更加离谱。之前无论如何都只有一百多人，现在光是包围森林王本人的就不止一百个。伊罗黛亚莎并未增强森林王本身的实力，他现在和刚才一样又被按倒在地。卡琳甚至插不上手，几人贴着树站着，根本找不到下手的空间。被摁在人堆里的森林王再次被满头大汉淹没，这次有一百多把罗马短剑捅他，凯撒都没这待遇。
    商洛抬头看着，就看见森林王的血条像开了水龙头似的，每一刀甚至捅不下1%的血皮，但每秒钟都有几十刀上下。如果森林王的伤口不会立刻愈合，他现在早就被细细地切成臊子了。
    不到10秒，第一管血条归零。然而放血从未停止，紧接着就是第二管，第三管，第四管。被数值化之后，五层血和一层血也没什么大区别。只要还有血条，就总会有归零的时候。
    终于，当第五管血条开始往下削弱时，背后出现了透明的背景。
    【到头了】显而易见的结果，却让阿波罗尼娅也不得不发出惊叹的声音。一个强大的生灵，就这么被刮痧似的一刀一刀刮死了——现在虽然还没死，但也差不了多远。
    然而更令她意外的是，后方的王庭骏骑对此也无动于衷。她们只是在那里看着，一直看着。
    “为什么他们不动？”商洛问。
    【不知道，可能是在等待命令。你注意看血条，属于狂猎大军的血条也见底了.好家伙，这不是被杀掉的，是硬生生推回去的。推比直接杀掉要来得更快啊.嗯？等等，好像有命令传来了。】
    和阿波罗尼亚迥异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在商洛的脑中：
    【伊罗黛亚莎的狂猎大军退却了。】
    提示音响起的一霎，被推挤到门口的精灵解散了最后的阵型，退回大门中。王庭骏骑垫后，阻止龙牙兵随着溃兵一起追入大门里，最后才依次退入门内。在最后一匹六足战马的身影消失时，火焰的大门也随之关闭。
    “今天，是你们赢了。但只要罗马的暴政还存在一日，狂猎就永不停息。”伊罗黛亚莎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撂下了一句boss似的狠话，精灵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消失了。
    “我们赢了？”文鸳放下了枪。直到最后他还在轰击那些骏骑的脑袋，想着能不能留下点什么。
    “大概是吧.”
    “那现在怎么办？”
    “等一会？等等”
    忽然，马尔库斯回头说：“不用等了。你们看血条。”
    商洛抬头看了一眼：森林王只剩下最后5%的血条，那最后5%却被金色的方框锁住，没有再往下跌落。
    “现在轮到你来补最后一刀。嗯，就像祭礼中由大祭司首先切割一样。作为新任的森林王，这一刀是你的。”
    “但是.”商洛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龙牙兵还没有散开，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死死地嵌合在原地，根本留不出给人进去的缝隙。月桂树下方更是挤得把龙牙兵都堆了起来，最前方的龙牙兵已经堆得和树杈一样高了。
    “我怎么过去？”
    “简单。”马尔库斯松开右拳，一列军团兵放下圆弧形的光滑盾牌，双手往上托举，一直延伸到月桂树下。最外层的军团兵半蹲在地，示意商洛踩着他的膝盖往上：
    “让众人的手把你托举过去吧。要给你加点仪式感吗？来！给你吹段罗马圆号！rooooma!”
    (本章完)

 第183章 月光的礼物

    第183章 月光的礼物
    像欢迎刚刚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一样，龙牙兵将商洛举在空中，将他举起。
    月光下照，高举的盾牌铺成了一条白银之路。龙牙兵吹奏着罗马圆号，象征着长夏精灵的玫瑰瓣也在从天空飘落。
    他踩着盾牌，站在比所有人都高的最高处，在龙牙兵的托举在一步一步地朝那颗月桂树靠近。
    离金枝越近，森林王的吼声也越来越大。森林王本人也能够感知到末日即将到来，他的喊声连身上压着的龙牙兵都罩不住了：
    “背叛者！你们全都背叛了我！人类！精灵！还有神明！你们都背叛了我！我不甘心啊啊啊！”
    一边说着，商洛的面前就出现了字幕，把森林王的古典拉丁语翻译成中文。
    【啧，也确实挺惨的。】阿波罗尼娅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因为这对森林王来说实在是太惨了。他本人并不是那个真正统治了内米湖的森林王，他就是被临时放在这里顶包的稻草人。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从罗马人不折枝开始就在这里。
    每次仪式他都要遭一回罪，被所有人摁在地上暴揍，然后取走金枝。取走了之后却没有取代他，而是过十几年再回来揍他。
    本来这次揍了也就揍了，偏偏有精灵不请自来。结果罗马被逼急了直接甩出了底牌，直接用最终武力让森林王体验到了最终的绝望。
    更难受的是，这些家伙的“伤害”和刮痧一样。这简直不是狮子狩猎的一击毙命，而是慢慢地一点点活吃。
    如果真犯了天条，被这么折腾倒也是情理之中。可他无罪，他只是个工具人罢了。
    “啊啊啊啊啊！”森林王的叫声越来越凄厉，让商洛都有些于心不忍。
    被龙牙兵一路送到了尽头，最内层的龙牙兵把他轻轻地放在地上。
    森林王就在旁边，就在十步之外。他甚至能从人堆的缝隙中，看见森林王正在挣扎的苍白臂膀。
    “啧，啧啧啧。”
    【怎么，你心软了？】
    “如果是美少女的话，我倒确实有可能心软。啧啧啧，可惜了。能不能现场变一个？”
    【这里已经够挤了你还要什么！不许变！】
    只可惜森林王没有回应任何一方的合理诉求，根本就不变。
    看到森林王这么不识好歹，他也只好直接进行程序了。
    金枝就在前方——说实话，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棵普通的月桂树伸展出普通的月桂枝。如果森林王不在这里守着，他还真看不出来树枝本身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先前被挤进去的龙牙兵已经在树下做好了准备。他们按照罗马军团兵的常规攻城阵型，在树下叠了三层罗汉。每一层都被盾牌背在背上，背成了阶梯。
    金枝就在第三层盾牌的上方。迈上三层台阶，商洛伸出了自己的手，攀折下象征着王的金枝。
    森林的深处，高昂着头颅的白鹿看着金枝的方向。狐狸、独角兽、独角兽、猫头鹰、狼，还有其他森林里的精魂都在看着那里。
    随着金枝被攀折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仪式完成的波动。
    “终于。”白鹿慢慢地说，“他们终于成功了。用已知覆盖了未知，用数字征服了荒野，用现代征服了前现代——这是由全人类的先驱者们一起完成的伟业，人类站在了更高，这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伟大故事。欢呼吧！森林的朋友们！为人类的伟大献上赞歌！”
    “呜~~”
    “眯~~”
    “大楚兴，陈胜王！”
    “嗷~~”
    “咕咕咕~~”精魂们纷纷为人类朋友献上了美妙的赞歌。
    白鹿，抬起了头。夜幕被驱散，广阔的银河横贯天空，灿烂的星汉尽收眼底，倒映在白鹿的双眼中。
    他微微闭眼，猩红的舌头突兀地出现在它的唇边，展露了属于古神的一瞬：
    “终于人类，变得更加伟大了。人类的故事也更加美味了《以太战纪》是吗，是个好故事。但现在，它也是我的故事了。”
    毫不犹豫地，它主动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等到再度睁眼时，金色的血条已经出现在它的头顶上：
    【lv？？？：狄安娜的牝鹿·沐浴月光的古老守护者】
    “我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你们去往更高远的地方。那么.在结束之前，作为东道主，我得赠送配得上勇者的礼物。嗯那孩子好像会喜欢这个，那就这个吧。勇敢的朋友，收下月光的礼物吧，并请为下次狩猎做好准备。我们，下次再见。”
    白鹿迈入了月光中。
    【守护者留下了祂的礼物。】
    商洛触碰到金枝的一刹那，耳旁响起了来自灯塔系统提示音。
    金枝，变成了真正的金色。这棵月桂树在真正的主人面前显露出其神性的本质——永恒的月光每一片树叶，在月光中摇曳着。
    他没有用力，金枝在他触碰到的那一刻就自行跌落，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在金枝落下的一瞬，整棵树都被月光点亮，升华，融入到了月光中，最后聚拢到金枝之内。
    商洛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的右手猛得往下一沉。
    “（*金陵雅言*）怎么怎么沉！”
    沉得他脱开手，金色的光芒坠落到地上，当即砸穿了一整排的龙牙兵。被砸碎脑壳的龙牙兵当即化成了粉末，在月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叠罗汉的阵型轰然倒塌，还好商洛站在对上面，只是摔到了龙牙兵的身上而已。
    “啊好疼这些石头脑袋好硬啊.”他挣扎着伸出手，让其他的龙牙兵把他扶起来。而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坠地的光芒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道.一道金色的，看起来就非常诱人，让人不由得想要伸手把它装进背包的金色光芒。
    一行字叠加在他的视野里：【神话·月神的猎刀】
    【啊啊啊！那个鹿阿姨好大方啊！爆装备了！快捡起来！】
    “不用说我也知道。啊，这个金色的名字微微发红，是橙红色的光芒，看着就让人想要捡起来。”
    周围的龙牙兵全都让开了路。那是商洛的东西，也没别人能拿。
    他伸手握住了光芒——光芒消失，一把造型古朴的猎刀显露出来。这是人类从遥远的上古时代就使用的最古老的兵器之一，用来直接杀死猎物，也用来切割兽皮的兽肉。击杀猎物是神圣的，分隔猎物也是神圣的，这是属于月神本人的神圣猎刀。
    “但是好重啊！怎么这么重！”小小的猎刀和匕首差不多大，但商洛得用双手才能提得起来。
    【额大概是等级不够？装备嘛，好像都是有等级的，但好像没到等级也不是不能用。回头研究研究，先装背包里好了。】
    (本章完)

 第184章 神器

    第184章 神器
    “那么最后，还有这位没有解决。”商洛看了一眼头顶：森林王的血条还在那里，最后那么一点点的血条依旧被金色锁住。
    这就是之前罗马人一直做的事。他们在这一步拿完金枝之后就走了，就把被砍倒的森林王晾在那里。然而折枝仪式本来就是为了加冕森林王的而存在，只要金枝而不要王位是一种很离谱的行为。
    而如果要完成仪式，就必须要取代森林王本人。此时的森林王被死死压平在地上，压出一个五体投地的大字形。双手双脚都至少有5个龙牙兵摁住，身上更是叠罗汉似的站了好几个。龙牙兵叠着龙牙兵，互相之间都卡在了一起。如果不是龙牙兵本身不需要呼吸，先被挤死的应该是他们。
    他拽着重得离谱的猎刀，一步一步朝着森林王走过去。预感到末日将近，森林王的吼声越来越不像是人。然而龙牙兵更是物理意义上的石头，他根本就动不了。
    看到商洛来了，龙牙兵也稍微让开了一点，把森林王的“头”给让了出来——但还是几双大手按住它的头颅本身，只把脖颈露出来。
    商洛也知道要怎么做了。他手上这把猎刀，就是用来执行祭礼的。说是猎刀，这其实也是一把祭祀刀。因为祭品分配的权力是最早的王权之一，宰割祭品就是主宰一切的象征。
    这把猎刀，显然就是用来宰割森林王本身的。
    拽着猎刀，他走到森林王身前，露出的苍白脖颈只等待他上去“来一刀”。
    他半蹲在森林王面前。此时的森林王就像一只被按住的斗牛犬似的，脑门都被按入土壤里还是在挣扎。
    “得罪了。”看着森林王变成这样子，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高举猎刀，准备给森林王一个痛快。
    砰得一声，猎刀脱手了，刀柄重重地砸在森林王的头上，把他的脑袋又往地里砸进去三寸。森林王叫得更惨烈了。
    “啊这！”他赶忙把刀拿起来，“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把刀实在太重了！”
    他倒不是故意不拿。而是这个古老的猎刀没有护手，就是一根光滑的青铜。要说像什么，倒是很像是战国刀币。这玩意儿小得让他很难用一整只手握紧，确实很容易脱手。
    “这次一定给个痛快。得罪了！”
    他举起猎刀对准森林王的脖颈刺进去。
    “我一定会回来的！”饱含着恨意和怨念的声音逐渐远去，一切都安静了。
    阵列散开，商洛自己从正在退场的龙牙兵中间走出来。
    “完成了吗？”提图斯问。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仪式能不能按时完成。
    商洛朝后指了指——月桂树没了，森林王也不见了。月桂树消失的地方没有踪迹，森林王消失的地方有一个人形的凹坑。头部的位置深深嵌入到土壤中，死状看起来一点都不安详。
    “终于，完成了。你手上那个是.猎刀？？？”
    “你认识？”
    “在雕像上，这是狄安娜的猎刀。你刚才就是用这把猎刀终结了森林王？这倒是以前没做过的，看起来你确实正确地执行折枝的仪式.不过怎么还没结束？”他抬头看了看。血条消失了，森林王也没了，连树都没了。但是灯塔系统还没让他们退出。
    【请领取通关奖励。】
    “嗯？”商洛回头看了看，“还有什么奖励没有拿吗？他连猎刀都拿走了，难道还剩下什么？”
    仔细一看，远处确实有那么一团光束在草丛里闪亮。
    “啊，是那个。”提图斯指着草丛，“那是森林王的剑。还记得我一开始说的吗？森林王也是剑王，所以本来的奖励应该是那把剑。我倒是不清楚这把猎刀是怎么来的，但既然你在折枝的时候拿到了它，这应该就是超级加倍的隐藏奖励。不过你还得去拿了普通的通关奖励才能结束这场仪式。”
    “原来是这样。”商洛差点都忘了，因为他全程都没怎么看到森林王用剑来反击。那老头子虽然剑法不错，但全程都被按在地上，那把属于他的剑也一直散落在旁边。
    商洛又回到去捡拾那把剑。靠近时，他也能分清剑的颜色了——是紫色。
    也有紫色的物品名称显示在那把剑上：
    【史诗·森林王之剑。】
    他伸手掂量了一下。单手剑的大小，双手剑的重量。虽然比较重，但还在寻常武器的范围。如果没有这把月神的猎刀，他恐怕确实会觉得这柄剑是不错的奖励。现在嘛，总觉得有些鸡肋。手上已经有了长矛、长剑和短剑，不差这么一把不上不下的鸡肋——虽然这么说通关奖励有些不太好，但他确实不缺这一把。
    当他把剑捡拾到手里后，无形的波动在周围振荡开来。鸟鸣和虫鸣，泉流与风声——自然的声音又回来了，月亮也变得更加明亮清晰。仪式结束了。
    他一手扛着猎刀，一手拖着剑，他又走了回来。先把剑插在旁边的地上，他先问这柄猎刀：
    双手抬着刀，他问提图斯：“这合理吗？”
    “合理？有什么问题？”
    “你自己碰一碰。”
    提图斯伸出两个手指去捻——果不其然，猎刀纹丝不动。他又上了一整只手，才勉强把猎刀拿起来。
    “好家伙！”他小心翼翼又把猎刀放回商洛手里，“这就是神器吗？原来有这么重？”
    “你们有没有办法收纳一下？”
    “稍等。”他按住送话器问了问，“没有办法，我们以前也没见过。所以得靠你自己解决。”
    “好吧.”他问了阿波罗尼娅，“所以你有办法吗？”
    【你把装备收纳到背包里不就行了？反正在背包里没有重量，装备之后才有重量。】
    “我有背包吗？这又不是真的在玩游戏！”
    【啊这.确实。我想想，要不你先托运？】
    “不行，这东西太重要了。这是金枝化成的神器，我可不敢交给别人来拿。”
    【那就扛着吧，只能扛着了。或者你问他们要个背枪的枪套，背在肩膀上分摊一下重量，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如果能找到办法注入燃素，应该可以让它变成你的东西。那个鹿办事怎么一点都不周到，祂为什么不把用户协议也写好呢。】
    “都说了是月神的猎刀，不是我的猎刀啦.啧，好吧，我先这么背着，背回去再说吧。就当锻炼身体了，毕竟在下也是习武之人。”
    (本章完)

 第185章 王

    第185章 王
    站在金枝树下，商洛望向他进来时的路：这段路程似乎比他预想中的要短不少。甚至从这里就能看到森林的边缘，还能看到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辆车。
    “呜呼~”提图斯松了口气。虽然因为这里的费实在是离谱，他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被扣工钱，但至少这里的任务都完成了。
    “那么，尊敬的商洛阁下。”他指了指外面，“我们现在可以原路返回了。”
    “你为什么突然叫我阁下？”
    “嗯让马尔库斯先生对你说吧。”
    马尔库斯微微低头。因为商洛比他矮一点，他不想用鼻孔对着这位大人物：“是这么个原因。我来的时候就得到了元老院的通知，他们觉得你能把金枝背负在身上，简直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在世界各地都抽不开手，而金枝虽然难度一向不高，但受到的注视最多。由此带来的影响你也看到了，这次竟然连狂猎大军都能冒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下次会发生什么，所以干脆就不要折枝，让你按照传统的流程加冕为内米的巫王就好。”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是”
    “没错，你现在是帝国最尊贵的人之一了。因为你甚至不是元老，因为元老也未必真的有封建领主的爵位在身上。你现在的身份，实际上是罗马国王。”
    “国王？什么国王？”
    “稍等下。”他先问提图斯，“内米湖的事情你对他说了吗？”
    “大部分说了，但圣殿的来由没有说。因为当时和任务没有关系。”
    “好吧。”马尔库斯吸了口气，“这就要追溯到极其久远的历史。公元前570年，也就是震旦的春秋时代。对罗马来说，那是罗马的王政时代，是罗马共和国都不存在的最久远的历史。当时是第六位罗马国王塞尔维乌斯·图利乌斯在位，他是一位贤德的国王，塑造了以公民身份而非部族血缘为基础的‘百人队会议’。而他在位时还有另一项至关重要的举措：当时就在内米湖，在罗马城的郊外，还有不少拉丁部族尚未加入罗马王国。而他们共同的神明，就是狄安娜。”
    “所以，他们加入了罗马万神殿？”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那正是罗马万神殿形成的时期——所以你可以看到，罗马神虽然完全就是希腊神的化身，但二者有微妙的不同。我们罗马人其实可以分得清，比如阿瑞斯和玛尔斯都是战神，但在两边的定位就不同，罗马远比希腊更崇拜战神。造成这些分歧的原因，正是当时被吸纳入万神殿时那些部族的身份互有高低。
    “而狄安娜在其中极其关键，因为她是几乎所有拉丁部族都崇拜的神明，所以在万神殿的地位远高于希腊本地的阿尔忒弥斯。为此，塞尔维乌斯·图利乌斯为狄安娜修建了神庙，并且接受了森林王的身份，成为女神身侧之神。他也像其他森林王一样，死在谋杀的刀剑之下。所以你继承的，是塞尔维乌斯·图利乌斯的王位。”
    “哈？森林王是这么流传下来的吗？那后面呢？”
    “后面就是最最难办的地方。谋杀他而成为森林王的，是他的女婿苏培布斯，也是第七位罗马国王。他在位的时候罗马王政时代就结束了。作为末代国王，他被赶出了罗马城，被流放到荒野中。所以说到这里你大概也能明白了：你之前砍的那个，就是被我们找回来顶包的‘内米湖的阴影’，就是游荡在外的罗马末代国王苏培布斯。你谋杀了他，那么按照规则，现在你就是罗马国王了。另外说句题外话，初代罗马王也是谋杀即位的，谋杀诅咒后来也蔓延到罗马皇帝那里去了。啧，这都是命运啊，命运。”
    “啊这.”
    他沉默了，马尔库斯也就这么看着他。
    “所以，罗马国王的身份，现在有什么现实意义吗？”
    “你问到了点子上。实际上罗马王权经过一系列流变，其大部分的神性都已经流动到了东边那座通称为‘君士坦丁堡’的第二罗马城。所以如果要具体描述你现在的王权，那么最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罗马人的国王’。说实话，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位置要怎么安放，按理说应该至少给你一个罗马大祭司的委任，但罗马大祭司的神权又被罗马牧首挪用去了。啧啧啧啧啧”
    他一边啧啧一边摇头，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那么，你们现在怎么商量的？”
    “我们在等元老院开会。”他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的，罗马分成了六个部分，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事都一般会有一半的人反对。元老院那边大概要讨论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果，不排除安排和你女皇陛下进行面谈来敲定此事。我先问一下，你有婚约吗？”
    “额没有。”
    “那你有考虑过，进行政治联姻吗？”
    “哈???什么玩意儿？”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
    “假设，我是在假设。因为考虑到神性的流溢，除非你被谋杀掉，否则罗马国王的神性就绑在你身上了。而你可能不知道，森林王本身就是月神的身侧之神。当年六代王也是以这个身份被供奉，所以如果你能接受我们的安排，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啊，当然，现在都是现代了不是吗？我们不可能强令现代人为了这些原因就联姻是吧。更何况女皇陛下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
    【哦~~你赚大了啊~~女皇很可爱的，她小时候还来我的神谕所求过签呢。不过那时候我也还小，我不记得她求的是什么了。】
    “这这.所以这是你们的最终决定吗？”
    “不，这是可能的方案，所以我提前跟你说希望你能做好一些心理准备，省得到时候突然告诉你的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在正式开始合作之前，我们要把所有可能的结果都考虑到。”
    商洛摁住了额头：“你们先商量一下，把最终结果告诉我我再考虑，好吧？虽然这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但无论对女皇陛下还是对我本人，这打击都太大了些。”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所以这只是最后的方案，您也不要太担心。那么接下来就是一些，‘罗马王’的常规工作。王在拉丁文写作rex，它的本意是军事统帅，拥有‘罗马军队’的指挥权。所以后面内卫进行行动的时候，也拜托阁下尽量协助。有时候也需要你去.怎么说呢”
    “需要我开个怪？”
    “对，你来开个怪就好。打个比方的话，就像作为祭司要切割猎物的第一刀一样，我们可能偶尔会请您来开怪，因为这是王的权力。不会很麻烦，你从灯塔里过来转一圈就行。”
    (本章完)

 第186章 龙牙兵的回收

    第186章 龙牙兵的回收
    “所以，大体上我来开个怪就行了？”
    “大体上是这样。”马尔库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们还没到需要牺牲两个年轻人的幸福来保护自己的地步，我们还没那么懦弱。而且，你和女皇陛下的寿命不同吧。如果你成为天人，你很快就会拥有我们难以企及的漫长寿命。即使是你勉强同意与陛下结缘，我们也不可能在你生命的全部阶段都这么要求你。所以.嗯，只是底线，我先交代底线。”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罗马人与赫利俄斯之间的关系，让罗马人办事的时候喜欢从“合同”的角度来考虑。因为这些契约都由赫利俄斯来保障，而赫利俄斯就像个无情的机器。他没有什么私情可言。
    由于事情还没最终敲定，话题也没变得太沉重。一边说着，他们一边朝外走着，其他人也在忙各自的事。韩行知掏了张小册子出来，似乎是在和其他两人讨论要去哪吃饭。因为商洛只要完成了任务就是百分之百，再算上“加冕之喜”，这顿饭就算他的了；提图斯依旧在忙着，六个人都沉默不语，一边低头走着一边低头在各自对外联系着，想要确认会不会扣掉工钱。卡琳.两个卡琳都在并排走着。她们之前互相说了些话，但现在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唯一还在忙的就是后面的其他“斯芬克斯”部队的成员，他们正在收拾战场。
    像一阵风过去后，精灵实际上没有留下什么。但圣林留下了他们的血——这也是为什么狂猎大军会在这里折戟。渴血的猎神也可以遏制生生不息的荒野，血撒出来就会被这片土地吸取。精魂尚且能回到门中，血却是回不去了。
    一部分龙牙兵开始翻土清理。这种农活也是龙牙兵的本职之一，因为他们拥有扎根于大地的特性，他们就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农具，这些龙牙兵开始把染红的土壤翻到地面下，防止这里因为聚集的鲜血而散发气味。
    干农活不需要这么多龙牙兵，大部分龙牙兵已经开始回收流程。
    只要按照规范来操作，回收流程是很简单。只要将龙牙提出地面，连着成束的丝线一起提起来，然后在手中捏碎就行。
    捏碎龙牙的那一刻，由这枚龙牙所创造的龙牙兵就会随之化成粉末。这些粉末是不错的肥料，正好和鲜血一起犁到地里去，来年这里就是丰茂的好田地。种什么都能丰收。
    “等等！”马尔库斯忽然停了下来，他收到了一条信息。他猛得回头，看向龙牙兵耕地的地方，快速的数了数，又望向前方，又望向四周。
    “怎么了？我们有麻烦了？”商洛问。
    “不是我们，是我，我有麻烦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他念叨着，然后一边猛然抬头，“刚才谁召唤了龙牙兵！在我们之前，谁召唤过龙牙兵！”
    在前面正讨论要吃什么的韩行知吓得愣住了。他慢慢地举起了手，又回过头。
    “是你是吧！”马尔库斯快步走过去，“能确定人就好。谢天谢地，你还在这里。龙牙兵用过了之后要销毁你知道吧？龙牙呢？”
    “.”
    “.”
    韩行知比他矮一点，抬头看着他。马尔库斯比他高一点，低头看着。大眼瞪小眼，两个都愣住了。
    “呵呵.呵呵呵呵”马尔库斯捂着额头干笑，“你你弄丢了是吧？”
    “没有，我没有弄丢。”
    “那龙牙呢？”
    “在那些在那些龙牙兵手上。”
    “你为什么要把龙牙给他们啊！那还不如弄丢了啊！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还担心那家伙扣六份工钱，这下反倒是我的麻烦来了。”
    “啊这.”商洛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马尔库斯指着四周：“问题就在于。你看到那些龙牙兵的影子了吗？”
    四周空空荡荡，一个影子都没有。连那辆战车都不见了。
    两个人当即开始复盘整件事情的流程——
    起因是韩行知找到了“狐狸先生”，狐狸先生带他拿到了龙牙。狐狸先生告诉他这是可以召唤龙牙兵的龙牙，同样看过希腊神话的韩行知就把龙牙兵埋到了地下，然后长出了许多龙牙兵。到这一步都没有问题。
    “是的，到这里都没有问题。但你没有握住那些光纤？”
    “光纤？就是那些丝线吗，要握住的吗？”
    “是啊。龙牙兵通过龙牙的分化，通过那些光纤来指挥。你都没握住龙牙，你是怎么指挥那些龙牙兵的？我看到你还指挥他们构建阵地？这可是相当高阶的技巧。你怎么做到的？”马尔库斯反问。
    “用用神识啊”他小声回答，“我搭建了一个灵网，我是用对话的方式对他们的下令的。我让他们构建阵地，他们就开始挖散兵坑了。”
    “啊啊啊！”马尔库斯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当初被传送过来，立马就投入了战斗。我看到有龙牙兵在有序地开火，以为他们也在光纤的控制之下。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们这些震旦练气士根本就不需要光纤！现在那些龙牙兵全部..全部都跑掉了。我说——”
    他打起精神，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你还能找到那些龙牙兵吗？所有龙牙兵在战斗之后都需要销毁。如果你能联系到他们，让他们立刻回来。”
    “等等，我问问。”他摁住额头，用神识去询问。
    忽然，他眼前一亮：“竟然能联系上。”
    “快问问，他们在哪？”
    “他们说‘谢谢’.啊，挂掉了。信号没了。”
    “啊啊啊啊！”马尔库斯捂着头蹲了下来，“他们已经分化到了会说‘谢谢’了完了，覆水难收。这下恐怕要费大力气才能把他们销毁。”
    “那个.”韩行知小声问，“我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吗？”
    “不，这跟你没有关系。当时忙于阻挡狂猎大军，没有注意到你的事，这是我的失职，完全是我的责任。我已经准备好写报告了，希望将军不要让我上军事法庭.但如果他们又来联系你，请尽快告诉我们。我们会立刻赶来回收。”马尔库斯怎么也没想到，今晚最大的麻烦出在他自己身上。他的履职生涯刚开始几年，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唉。”前面的提图斯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回头说：“不要想着隐瞒不上报。先上报给黑衣将军，要不要进一步上报神谕所看他本人的意思。在没闹出动静之前，你应该不用上军事法庭。哦对了，这位.韩行知同学，你和罗马王阁下熟悉吗？”
    “很熟，他是我大哥。”
    “很好。那就通过他保持联系，拜托了。”
    (本章完)

 第187章 命令

    第187章 命令
    交代完，马尔库斯一脸黑线地告辞了。他也和提图斯打了招呼，就朝森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神殿的所在的地方。商洛记得如果按照原来的安排，他们其实也应该直接从神殿里面传送过来。只是因为其他锦衣卫都没有办法进行燃素潜行，根本就潜不下去，所以才坐着飞机过来。
    马尔库斯一开始也和商洛从正常人的路出去——似乎潜行对他们来说也是不怎么美妙的体验。但知道龙牙兵跑路之后，他也只能赶时间回神谕所报道。
    “话说，他为什么要回神谕所？不是应该回君士坦丁堡或者罗马城？”商洛问提图斯。
    “因为管理内卫的是神谕所。”提图斯回答，“所有内卫都接受神谕所的管理，也在神谕所接受训练。所以之前我和你说，学徒们是从特尔斐出发来参加金枝仪式的。神谕所就在特尔斐。”
    “原来神谕所其实位格很高？”
    【很高哦~有天板那么高。】阿波罗尼娅的声音都抬了起来。
    提图斯倒是想了一会才回答：“罗马帝国实际上是由三个帝国合成的——意大利的拉丁人的帝国，亚该亚的希腊人的帝国，还有埃及帝国。所以六个罗马也分主次，就像过去四帝共治的时候分主次一样。具体来说，就是特尔斐的【神谕所】、亚历山大的【缪斯宫】，以及原先在罗马城又搬到君士坦丁堡的【元老院】。所以神谕所是和元老院平等的机构，我们实际上也不对元老院或者缪斯宫负责，只听从神谕所的命令。”
    商洛当即就问阿波罗尼娅：“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对内卫下令？那倒是很方便啊。”
    【唉，你问他自己好了。】
    商洛直接问了提图斯。
    “很有趣的问题.你想说如果神明直接下令，我们会不会听从是吧。简单来说，不会。自古以来，希腊世界的精神领袖就是神谕所的皮提娅大祭司，她坐在一个三脚的高凳上，凳子横跨一道地脉气泉。她借助地脉达到迷狂状态，她所说的话就代表阿波罗的神意。”
    商洛越听越觉得耳熟阿波罗尼娅好像确实让他干过差不多的事。他记得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阿波罗尼娅就是通过“笔仙”这样别扭的方式把配方传递给了他。和吸天然气比起来，笔仙还算是正常，不过原理都是一样。都是在使用者在“迷狂”的状态下展现神迹，这在东西方都通用。
    比如“禁”字是个象形字。禁，吉凶之忌也。它的本意是摆放祭祀用的酒的酒桌，上头两个“木”就代表酒器。上古时期使用酒的迷狂状态来展现神意，因为“酒能通神”。后来被引申为权力。
    “但是，如果你们能直接从皮提娅那里获得神谕，那为什么还说不听从神明的命令？”
    “因为神意的无限不可能被人类有限的意识直接理解。从信息论的角度来说，神意往往不包含有用的信息，因为它不消除什么不确定性。比如有个著名的预言：前546年吕底亚王国要和波斯帝国开战，吕底亚国王来求问神谕。皮提娅回答：“一个伟大的帝国将被毁灭。然后吕底亚打了出去，吕底亚灭亡了。”
    “这毫无意义嘛，谁完蛋了都可以说是‘一个帝国’毁灭了啊。”
    “还有更离谱的。还是波斯，前306年雅典去问如何抵抗波斯大军。皮提娅回答：木墙！木墙！木墙！雅典人一头雾水，木墙是什么？什么是木墙？然后按部就班的打，结果决定性在萨拉米斯海战中消灭了波斯的远征舰队，木墙的意思是雅典海军在此战中的战舰会像木墙一样紧密连接。”
    “这是什么道理？那我在陆地上修一个木头城寨赢了，那也是木墙啊。”
    “啧，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皮提娅的话不包含信息。因为那往往都是毫无意义的呓语，具体要看人怎么解读——如何解读，就不是玄学问题了，而是政治问题。所以在皮提娅之侧，会有一位黑衣祭司侍立，由他来参悟阿波罗那高深玄妙的语言。而那位黑衣祭司，就是我们的将军，所有罗马内卫的统帅。他也是负责解析神言的人，任何神谕都必须经过他的解读和颁布才算是神谕。罗马内卫的行动也是根据神谕来进行，没有神谕就不会出动。”
    “我记得前任是被大卡车给”
    “唉”提图斯连连摇头，“我在想，为什么他阅读了无数的史书，又见证了揭示未来的神谕，却连当下自己要被大卡车创死的事情都算不出来。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神谕变得极其混乱的关系吧。”
    【胡扯，给你个小黑豆。他会不会被卡车创死我还是能占卜一下的。但那个讨厌的家伙在阿卡夏记录变得混浊之后根本就不信任我，活该。】
    “有时候我也在怀疑，神谕是不是和别人说的那样是只是厕纸而已，拉多少拽多少。或许赫利俄斯才是真神吧，毕竟他的契约真实存在。”
    【大黑豆！大黑豆！红通通扣光！扣光！】
    商洛都能听见砸键盘的声音了，阿波罗尼娅很生气。他赶紧出来打圆场，毕竟提图斯这人还不错，要是因为这事失业就不好了。让阿波罗尼娅生气也不是什么好事。
    “啊，那什么，卡琳的事情怎么办？”
    “卡琳.她们其实有商量出来结果。不过她们没告诉我，她们打算亲口告诉你。”
    持剑的卡琳疲劳地靠在树边。她的胳膊上有几道伤痕，那是当时森林王留下的。本来她可以不必受伤，但怒火驱使着她发动冲了上去，第一时间就把森林王压制在原地。而且在狂猎大军冲出来之后，她们依旧在和森林王周旋。要是没有她们的奋力一搏，这次受伤的恐怕就不只她们了。
    卡琳——家中的卡琳跪在旁边的草丛上，用自己的裙子制成绷带，正在给她包扎。甚至没发现商洛站在后面。
    商洛知道，持剑的卡琳是灵体，包扎是没有用的，其实也不需要包扎。不过她似乎并不介意，只是低头看着。
    (本章完)

 第188章 卡琳娜的决定

    第188章 卡琳娜的决定
    她看了看商洛，又看了看身前，摸着卡琳的头。
    “真可爱啊.原来以前的我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只可惜，我已经回不去了起来吧，我们和森林王还有事要说。”
    “对不起”卡琳依旧没有起来，“是我.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不是吗。错的只是你的母亲啊，我的小小公主。”她摇了摇头，扶着卡琳站了起来。
    她在商洛面前站定：“那么.森林王阁下，今后就叫我卡琳娜吧。”
    “好吧.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伱们的决定了。不过，卡琳其实是公主？是伊罗黛亚莎的女儿？”
    “是的，卡琳其实是伊罗黛亚莎的亲生女。不过对精灵来说，亲子关系毫无意义，就像树不会对自己的果实抱有太深刻的感情一样——很难理解吧，我也无法理解植物的伦理。伊罗黛亚莎反倒对我有更深刻的感情，因为就像我使用的躯体，正是卡琳的身躯。”
    “为什么选中了你？”
    “因为名字.”
    “名字？”商洛愣了一下，“你们重名了吗？”
    “对。因为我叫卡琳，她也叫卡琳，所以我们才可以互换。对伊罗黛亚莎来说，卡琳甚至都没有真正出生过就被她抛弃了，而交换过来的我才是她真正的女儿。就像.嫁接，嫁接过来的我才是完整的涌泉大精灵的族裔。她让我饮下的长夏的第一捧清泉，成为强大的高等精灵。她甚至还赐给我林中的第一颗朱果，让我恢复了清明的神智。我当然不可能认她这个母亲，她只是一个绑架者而已。而伊罗黛亚莎自己却并不在意，她还把守护森林王的重任交给我。”
    “哈？你一直是清醒的吗？那你为什么要和陆良打一架？”
    “我虽然对伊罗黛亚莎恨之入骨，但有时也会去完成她的任务，因为那些事本身是正确的。比如这次就是因为森林王确实很重要，就算恢复了清醒的意识我也认为森林王是必须要守护.但是为什么呢？啊我给忘了。恢复清醒之后，这些身为精灵的逻辑全都记不得了。要向伊罗黛亚莎复仇，我还得一步步寻回我身为精灵时的记忆才行。我的复仇之路，还有很长很长还要走很久。也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卡琳。卡琳也是被抛弃的孩子，我们都应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呜呜呜呜.”卡琳哭得更伤心了。不只是因为卡琳娜的决定让她内疚，还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也是被抛弃了的。她作为人类而长大，这种植物般的伦理让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
    “别哭，别哭”卡琳娜蹲了下来，蹲在卡琳的旁边，“我不在的时候，你拜托你来照顾妈妈了。妈妈做的汤很好喝吧。”
    “嗯。”卡琳点了点头，“很好喝。”
    “好喝的话，就跟着慢慢学啊，总能学会的。”
    “那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卡琳娜想了想，“我给自己放假的时候吧。”
    “等等。”商洛不得不打个岔，“你说的放假是什么意思？”
    “虽然要复仇，我偶尔也得放假给自己充充电的好不好。你看到卡琳的话也该知道了，我本质上是个很懒的孩子。她平时也很懒散吧。”
    “不不不，卡琳一点都不懒，她学习非常用功。凯索镇长说她简直是完美的女儿。”
    “啧，那这份意志还真是强大，竟然能克服我的懒惰，因为我们两的性格是一模一样的但就我而言，我还是要放假的啦。”
    “所以你们的决定是？”
    “我们的决定是，平时由卡琳在家里，而我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在我放假的时候，我们两个互换，换我回家休息。对她来说，也算是回家休息吧。灵界之于我，尘世之于她，都算是异乡。她的灵魂也逐渐破损了吧，她也得偶尔回到灵界才能恢复，就像我偶尔也得回到尘世休息一样。”
    “呼”商洛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要看到什么人间惨剧，还好不是。而且不管怎么说卡琳娜自己的意见才最重要，商洛打算完全尊重她的意见。
    “交换的频率，我想想”卡琳娜看了看天，“一个月一次？”
    卡琳连连摇头：“请再多回来一些。我我会随时把家里整理好的。让你回来的时候能好好休息。”
    “放心啦，我回来之前会先通知你的，也让你准备好给自己放个假。而且，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哪怕给妈妈刷刷叉子洗洗碗，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对我来说也算是休息了。那就，一周一次？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周日回来？因为伊罗黛亚莎周日也放假，我找不到她。”
    卡琳点了点头。
    “额我就不问为什么伊罗黛亚莎也放假了。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吗？”
    “这个。”卡琳娜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口袋，“这是.我的手指。也是卡琳的手指。请用你森林王的权柄，帮我们再安装回去。一根给我，一根给卡琳。这样我们始终能保持联系，我也能重新找回一部分力量和记忆。而对卡琳来说，接受一部分精灵的身份，才能让她变得完整些，让她恢复味觉、嗅觉等等缺失的感觉。这让我们双方都变得更加完整。”
    “好吧。”商洛呼了口气，“作为森林王，我应该可以帮你们办到这件事。那么，这是你们最终的决定吗？卡琳娜，还有卡琳小姐。”
    “嗯。”两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二位请把手伸出来吧。”
    没有任何的“光效”。商洛把手指分别接到了两人的手上，卡琳娜要用剑所以选择补完了右手，卡琳选了左手。手指接上去时，立刻就和手掌融合，就像手指一直在那里似的。
    卡琳娜用右手拿起剑，在空中挥了个剑：
    “嗯没问题。一切正常。”
    卡琳则呆呆地看着地面——地面附近有青草的香气。
    “还好，我的承诺完成了。”商洛松了口气，“当好人的感觉真不错。那么，要我送你们回家吗？”
    “额不用了。”卡琳娜摇了摇头，“你们还有事情要忙吧？我想先回家看看，和我父母待会，然后再出发。下次回来就是下次了呢.哦对了，森林王阁下，这次全靠你了。麻烦靠近些，再靠近些，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
    (本章完)

 第189章 小礼物

    第189章 小礼物
    回过神来的时候，卡琳娜已经走出去了。她拽着不停回头的卡琳，把她一路拉到了外面，留下商洛在原地。
    商洛的脸有些发红。
    “喂，阿波罗尼娅。刚才那个，那个叫什么？”
    【啧啧啧啧啧啧。】
    “你别啧啧啧啊，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好像很模糊，又有实感。就像.”
    【就像被玫瑰轻碰了脸颊，是吧？】
    “是啊，那是什么？”
    【那是名为精灵之吻的祝福，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亲吻，它有特殊的意义。代表你会走好运呢——当然，卡琳娜是以精灵的心态祝福，还是别的什么心态祝福，我就不知道了。啧啧啧啧啧，你的脸又红了，真是可爱。】
    商洛是最后一个出现在森林外的。
    “啧啧.啧啧啧啧啧.”陆良抱着臂，看着正在往外走的商洛，“伱看他，单独待了这么久，出来之后一直在傻笑。你看你看，他还在傻笑。”
    “然后呢？”文鸳问，“这能说明什么？”
    “这还不懂？啧，真笨。”
    “我当然懂喽！我比你懂。但我就奇怪，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他们也就待了三分钟而已啊。”
    “女人的直觉。”
    “诶呀！原来你是女人啊！你你说话不要打人啊！现在上一瓶气海还没用完，打人会出事的！”
    说话间，陆良同时从上中下三路踢过来。文鸳一看就知道根本挡不住，就闪到一边：
    “喂喂，你怎么又变快了？”
    “和卡琳学的。我练的截气道，和她对打的时候我就拆了她的招嗯，我们还约好了回头出来逛一逛，看起来她没事——哦对了，我警告你们，一会不要问他为什么傻笑的事，知道吗？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好好好好。”其他两人连连点头。
    卡琳和卡琳娜之前就从另一个方向出来了，她们直接走向凯索镇长的车——凯索镇长的车停在另一个地方，是他们来时的那辆。
    而商洛一行人回去就没必要再按照仪式要求乘坐镇内的载具了，提图斯在另一边准备了更大的车队送走他们。
    “唉。”父女重逢的场面让提图斯有些伤感。他撇过头，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商洛：
    “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啊？我看起来很开心吗？”
    “那个震旦词怎么说的来着如沐春风，就是你这样的了。你碰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嗯就是觉得自己做了好人，所以挺高兴。那我们下一步去做什么？去镇子里正式加冕吗？”
    “倒是不用。”提图斯摇了摇头，“虽然之前是凯索镇长对你提出由他来认可你，但森林王和罗马王是一体两面的祭司王。所以自下而上，或者自上而下的认可都可以。由内米地区给你的认可，是自下而上的。但现在元老院已经决定让你来背负金枝，那么女皇陛下会当面给你委任的。既然我们今后要合作，那么我还是建议你接受自上而下的委任比较好。”
    “倒是，也行。那金枝树呢？我走了之后，金枝树会变成什么样？不会立马又长出来一棵，然后就有人折了枝然后搭飞机来砍我吧？”
    “那倒是不会。打个比方的话，金枝的仪式实际上和草原的狮王差不多，都是为了保持坐在狮王位子上的那只雄狮有足够的‘青春活力’。在争斗中获胜的雄狮会被奉为狮王，享受狮群的供奉，但他为王的代价就是随时会被更年轻、更强而有力的其他狮子推翻。森林王也是如此，你得确保自己是最强的，但这个规则没那么死板。你不需要真的一直守在那里，会有一段.中场休息时间。”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和那个老头子似的，一直守在这里不能走。那这个时间大概是多久？”
    “我不知道。”提图斯摊开手，“不过至少得有一年吧，历史上有过。现在距离上次是9年多一些，长的短的都有，但总不会空缺出来就是。不过这个仪式需要‘逃跑的异乡人’才能参加，本地的镇长如果不愿意配合，那仪式根本就无法展开。考虑到你和凯索一家的关系，你本人是很安全的。当然了，月神是喜怒无常的，我也说不准。”
    “哈”商洛想起了那位白鹿女士。按照她的说法，神明想要更好的故事，而不是一成不变的仪式——她只想看血流成河。
    但她终究不像是什么“恶神”，特地要折磨人取乐。这件事归根到底是罗马人违反了规则在先，商洛自己现在执行的仪式才是正确的方法。作为回应，白鹿女士似乎给出了隐藏奖励，把金枝给超级加倍了。而且说实话，现场那已经不只是血流成河了，折在那里的精灵没有大几百也有小几百，连地面都几乎被鲜血润湿。这也确实让她很满意。
    既然如此，商洛觉得，她应该不会“刻意”折腾自己，至少会正常地等到中场休息时间结束。
    【是这样没错。实际上，她们那样的神性个体不适合用‘善恶’来描述，但她们一定会遵守规则。倒是伊罗黛亚莎那样的荒野神，才往往不按套路出牌。】
    “那就简单了。”商洛确认了一下日程——现在是回家的时候了。
    “嗯，现在别人的问题都解决完了，该是我自己的了.不过，提图斯先生，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应该知道，我们那边炼丹是要服用的吧？”
    “我听说过。而且我也很遗憾，罗马人永远都不能服用金丹。”
    商洛从背后把猎刀捧出来：“按这个玩意儿？怎么吃？”
    其实当时商洛是懵的。不给别人发刀子，难道要他自己吞刀子吗？
    “啊这.”提图斯也愣住了，“其实上次不是这样。上次的金枝也是被你们取走，那时候是正常的一截树枝。我不知道你们拿回去之后是什么样，但那个显然可以吃。这个嘛我不知道。我们又不炼丹，我建议你问问专业人士。如果你们那边没办法的话，我会联系缪斯宫。”
    (本章完)

 第190章 返程

    第190章 返程
    “啧，那也只能这样了。”商洛掏出手机要打个电话，然而没有信号。
    “韩！”他一个韩字还没喊完，对面的韩行知就举起了手：
    “是！马上到！”
    一溜烟地，韩行知跑了过来：“大哥你有什么吩咐吗？”
    “开个热点，我要打电话。”
    “了解！”韩行知掏出自己的牌子按了一会，“可以了。”
    商洛掏出牌子，信号满格，效果非常好。
    但是怎么打呢？嗯
    【你在犹豫什么啊。】
    “我在想怎么说。怎么办怎么办，第一次吃丹药，怎么能表现得像是经常吃一样。”
    【你怎么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好面子.那伱打算打给谁？】
    “理论上打给道祖最好。但是这个问题太模糊，可能会给道祖添麻烦。我打算实在是没办法解决的时候再打给他，所以这种问题打给天子就好了。嗯算了算了，也没必要太见外。他一个丹师什么都吃过，装也装不下去的。”
    拨通了朱先烯的电话号码。这边刚蒙蒙亮，那边是中午。
    “喂，商洛，有事吗？你们那边一切顺利吧？”朱先烯接通了电话。
    “一切顺利。但是有个问题，是这样的——”
    商洛把问题转述了过去。
    “嗯你等等。”电话那头，朱先烯在吃饭，商洛能听到他放下筷子的声音，走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
    “所以说，你折下了金枝，但是金枝‘超级加倍’，变成了一把.神器？是什么样的神器？”
    “是一把刀子。所以我该不会要把刀子吃下去吧？”
    “倒也不至于，虽然10年前确实是正常拿金枝进炼丹炉炼了丹，但炼丹的手法很多的。就比如瓶装气海作为丹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进过丹炉不是吗？在比如那个石像是炉鼎，它的外形也不是炉子是吧。既然炉鼎不是常规的炉鼎，那药引不是常规的药引才合理。嗯，大概是这样。”朱先烯说着，又喝了一口茶之类的东西，他嘴里还有些饭呢。
    “总之，你返程的时候自己先琢磨一下，我在这里也琢磨琢磨，我们都琢磨不出来，那问道祖好了。有道祖打底呢，不用担心。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动脑筋想不出来再在问他，他也不会拒绝的。”
    “啊，这就好办了。”
    “那我这边准备一下？不管怎么炼，我先把炉子点起来。我也让锦衣卫准备搬运雕像到玉熙宫来了，你回来之前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还没确定回来的方式。”
    “那回头发飞信通知我，我这边先去吃饭，下午我去趟神御阁翻翻书。要是我们两边都想不出来的话，那你回玉京那天我们就去问问道祖好了。也不用约时间，反正钥匙在我手上，随时都能去。”
    “好嘞。”商洛点了点头，两边又招呼了一句就挂了。
    商洛觉得结果大概也就是这样。虽然道祖可以帮忙解决一切问题，但道祖平时还挺忙的。如果能自己解决的话倒是最好，他也不想总是麻烦老人家出面来解决问题。但要是自己要是解决不了，那问他也是没办法的事，合情合理。
    “问完了吗？”看见商洛挂了电话，韩行知问他。
    “没问题，搞定了。”
    “对了大哥，你有没有顺便问问回国之后我们还能不能随便玩网络游戏啊？”
    “啊这.”商洛也想起来了，这个很重要，因为还挺好玩的。
    “我没问诶。”
    “那你，问问？”韩行知小声提议，“你能见到道祖是吧？那你就顺便问问？道祖他要是不介意，那我们就可以随便玩了。”
    “行。”这算是小事，他随口问一句就好。而且毕竟飞信网络是道祖搭建的东西，没打完招呼也确实不适合乱动。
    答应完，他走到提图斯面前。
    “怎么样，联系完了吗？需要缪斯宫来解决问题吗？”
    “多谢，暂且不必了，国内说会帮我解决。”
    “我就知道在炼丹上面，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帮忙。啊对了，你们打算怎么回去？订好票了吗？你们是罗马的贵客，对你们的招待也包括返程在内。你们想要正常回去也可以，想要再体验一下灯塔也可以，或者你们还是想要搭兰芳公司的火箭机？”
    “你们把各种交通方式都准备好了吗？现在订票还来得及吧？”
    “怎么可能现在才订票，肯定来不及。我们是把所有可能搭乘的票全都提前预订好了，然后你们搭乘什么就把票给你们，剩下的全部退票。神谕所资金不太宽裕，但招待客人的钱还是有的。所以，你们随便选，不需要省钱，反正全都订过了。”
    “等等，我需要商量一下。”一听到火箭机，商洛已经怕了——那玩意儿实在是对他生理机能的一种考验。要穿抗荷服，还要感受整个人被拍在墙上的感觉。虽然第二次比第一次好不少，但如果有别的选择，他还是想要选择“正常”一点的方式。
    他把问题带回了几个人中间。
    “诶？陆千户呢？”商洛问。
    “我爸在打瞌睡呢，所以我们自己决定就好，别问他。要问他的话，他肯定选省钱的。”
    “这次不要钱，罗马人报销。”
    “啊！！！”文鸳一拍大腿，“最贵的！选最贵的！我也不想坐那个火箭机了！那玩意儿颠得我脑壳疼。而且我现在好困啊，我们一晚上都没睡，现在天都亮了，我想休息休息。我们搭普通的飞机回去吧。”
    “我赞成！”韩行知举起了手，“说实话，那个火箭机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
    “而且”文鸳压着声音，“现在搭火箭机回去，怕是还要赶上周一上课的时间。再摸一天鱼不好吗?如果周二中午到，就连周二课都能混过去啦~”
    “咳咳！”作为班长的陆良咳嗽了一声，“我不反对。我也累了，而且我想泡个澡先。”
    “好！”商洛举起了手，“那就选最贵的！最贵的！”
    (本章完)

 第191章 最贵的

    第191章 最贵的
    短途运输机的信号不太好。商洛一直把韩行知的手掰过来，这样信号会好一些。
    “我们搭乘‘武仙座号’回去。”他敲完了字，给朱先烯发了一条飞信。
    他也不知道武仙座号是什么，但按照要求，那是“最贵的”。提图斯本人也说他很推荐这个，一路上可以好好休息——当然，也可以好好洗个澡。
    武仙座号中午12点准时从君士坦丁堡出发，不过现在赶去也还来得及。因为内米湖旁边有罗马元老们度假用的通航机场，他们搭车十几分钟就到了。现在他们正搭着中型运输机前往君士坦丁堡，到了之后离出发也还有大概两个小时，倒也不是很急。这种军机也不用在君士坦丁尼亚机场排队，一进入空域就会被空管一路放行了。
    但是武仙座号是什么呢？他之前问了提图斯，但他说保密，保密之后会觉得更加物有所值。至于陆槐阳，中年的老男人熬不住夜，一晚上没合眼就睡到现在，现在还在前面睡着呢。
    不过对面的朱先烯倒是知道的样子。过了十几秒，他回信了：
    “那你们大概周二下午才能回来。回见。”
    “回见。”商洛也敲了个“回见”。
    “怎么样？丹首阁下那边怎么说？”韩行知还不知道大内首席丹士是谁，不过他知道商洛一直和对方联络。
    “他说周二下午才能到。”
    “那倒是好，把周一周二的课都躲过去了。但是那到底什么东西？周日中午开，周二中午到。没有那么快的船，但也没有那么慢的飞机。”
    “难道是飞艇？”商洛问。
    韩行知想了想：“飞机和船的折中，搞不好是飞艇？不对，飞艇没那么快的啊，我知道了，是水上飞机。”
    “诶？？？”坐在前排的陆良忽然坐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武仙座号！”
    商洛问：“你见过？”
    “我看过广告。就是那个！那上面可以洗澡的武仙座号！”
    鹏字4型重型飞行艇，正停泊在君士坦丁尼亚空港的水上飞机泊位里。这型重型水上飞机在爪哇战争以“坤甸快车”的代号来命名，拟用来承担从畿内到南洋的长途高速运输任务，用来投送畿内支援的重型载具。
    但战争因为天人的介入而迅速收尾，坤甸航空工程院转而将这型军用运输机转为民用。巨大的双层机体被发现极具改装潜力，兰芳航空遂以“武仙座号”的名义将其投入客运业务，用来运营罗马-畿内，或者罗马-南洋的豪华长途航线。
    这是兰芳航空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在航空业“去古未远”的韶平4年，飞行器研发的王国中依然回荡着航空先驱们那些简陋飞行器的喘振。虽然一系列超前研发的带领下，航空工业的以迅猛的速度发展起来了，但机场的建设依然滞后于飞机设计本身的进步。
    这种情况下，水上客机就成了各大航司的便利之选。因为水上客机只需要在平坦的水域就能降落，不需要另外规划大型机场。
    泊位中的武仙座1号有97.82米的可怕翼展和113吨的骇人体量，其机翼大到能让一名飞行工程师直接在里面行走。如此的庞然大物显然没有办法在任何一个常规机场停靠——主要是飞机本身的问题，因为目前为止没有什么起落架能承受一百多吨的巨大飞机拍在水泥地上的冲击力。而武仙座号本来就是用来回收研发成本产物，所以只能怎么设计就怎么来，没有在起落架上进行突破。
    在水上起飞时，对机体强度的要求也比地上要低不少，飞机也更容易做得更大——至少97.82米的夸张翼展在陆地飞机是见不到的。
    商洛站在机场的停机坪上，武仙座号远远地就像一艘大船一样停在那里。她大得甚至没有办法靠近岸边，只能靠摆渡船来登船。
    “啊”文鸳看着远处，“原来真的有这么大的飞机，而且这飞机竟然真的有两层！”
    “你知不知道机票多少钱？”商洛问。到了机场之后，票已经发到他们手里了。机票左上角印着兰芳航空的木槿标志，标志和机票的边缘一样都是烫金的，票面也是淡淡的金色。光是从票面看就很贵，真的很贵，非常贵。而他们他们的席位不是头等舱、二等舱这样的配置，而是用红字标注的“天字第一席”一直到“天字第六席”。不是打印出来的，而是用馆阁体手写出来。
    “我不知道，好像很贵吧？陆良，多贵？伱不是看过广告吗？”
    “我记得好像是.259两。”
    “259两？”文鸳口算了一下，“那就是259000文，一瓶可乐3文，能买八九万瓶可乐啊！他们的招待经费有这么充足吗？”
    【桀桀桀。】阿波罗尼娅冷笑道，【神谕所可是和元老院并行的三大最高机关，别的暂且不说，招待你们这些学生的钱还是有的。虽然神谕所的经费也没有宽裕到可以烧钱的地步，但只要是有价之物，对神谕所来说也算不上贵。】
    “话说.”商洛想了想，“这机票为什么那么贵？”
    “不知道。”陆良摇了摇头，“大概能买得起机票的人，也不太在乎一次把259两撒出去吧。而且你没发现它运行一天半吗？别的机票几个小时就到了，你在这里259两能玩一天半呢，一天半的食宿都都是顶级的，还附带一次洲际旅行。这么一想，是不是赚到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赚到了，国姓都亏得去坐地铁了。”
    “可是，那上面可以洗澡诶！上面有套房和淋浴间！”
    “那倒是还行”
    不得不说，在天上淋浴的业务也让他有些想要尝试。如果这次不是罗马方面招待了一次，他是绝对不会买这张票的。睡觉的床有三尺就够了，多这么些钱在天上去扩宽自己的床铺，实在是太奢侈了。
    武仙座号为了起飞还要做许多准备。码头和岸边都有不少交通艇来来去去，运送行李物资。还专门有一艘印着木槿标志的兰芳航空加油船停在旁边，为武仙座号补充燃油。
    这些准备工作还要继续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得在起飞前的一个小时以内才能登机。这段时间里，他们先来了一趟停机坪。宁和号还在这里等着。
    “唉~~~”林机长摇头叹气，“太残酷了。我特地来接你们，你们竟然不坐。真是让人伤心。我说陆千户，你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吗？是不是我们也要把机票卖出去，你们才能体会到免费乘机的性价比啊。真要卖的话，说不定会比武仙座号还要贵哦。”
    (本章完)

 第192章 武仙座号

    第192章 武仙座号
    “都说了让你们运行李。你们要把神铬装甲运回去，还有其他的装备。你们不是还有活干？”
    “可伱们本人要是不坐上来，那这周的实验样本.我呸，这周的运营指标我上哪去达成？”
    “上哪都不好找我这样的冤大头是吧？”
    “啧，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算了算了，反正武仙座号也是本公司的航班，肥水不流外人田。那祝你们旅途愉快。”林机长在货单上签了字，这些重要装备就由宁和号先一步送回去了。反正货物不用休息，怎么折腾都行。而连轴转了几天的商洛等人，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才能回过神来。
    时间剩下的也不是太多。他们也没打算再进航站楼等着，因为要走一堆麻烦的通关手续。就在停机坪上，他们先摆着马扎坐在那。
    “给你，果冻。特地给你们带来的。带着路上喝吧，武仙座上也没有这个果冻。”林机长拿着一打果冻递给商洛。
    “啊，谢谢。”看着商洛把果冻收下，林机长就上了舷梯。宁和号的起飞工作要比武仙座号复杂得多，毕竟后者只是成熟技术的堆砌，补充的都是一些物资。而宁和号上面有火箭，火箭会爆炸的，他也得仔细检查。
    商洛把果冻拆开，给其他人都递了些。
    “这是什么？”文鸳愣了一下，“怎么上面还有还有宁和号的标志？”
    “宁和号的飞机餐啊。”
    “宁和号还有飞机餐的吗？为什么我坐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吃过！”
    “大概因为没有空乘人员吧飞机餐就在驾驶室里面备着，要吃得自己进去拿。”
    “我给他们差评！为什么一直都有人给你投喂，就没人投喂我呢？我生气了!”
    “晚了，这次没有报表，你投诉不了他们。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是民航业务，让你免费搭乘就不错了，哪来的投诉窗口。”
    文鸳气得一口就把一支果冻挤进嘴里。
    “.还挺香的，再来一份。”
    早晨都没吃饭，先吃点果冻垫垫肚子也不错。
    吃着果冻，马尔马拉海的海风迎面吹过来。从这里就能远远地看到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圆顶，和城内那些新古典主义的红顶白墙。那座“第二罗马城”正在阳光下焕发着着岁月的厚重感，是褒义的那种。
    “对了。”文鸳忽然站了起来，“既然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练功怎么样？”
    “怎么练功？打地鼠还是俄罗斯方块？”
    “诶呀，那个在飞机上也能玩，后面有好几天呢。趁着这里宽敞，周围也没有闲杂人等。我们来对练一下如何？就像那天我们在武馆里对练时一样。”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和我对练了？”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剑。我看得很清楚，在击打那些涌泉大精灵的时候，你一剑把他们拍飞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你能把她们拍飞，那我们终于可以进行有效的联系了。”文鸳甩开后方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他那柄爆燃步枪。但这次他把枪机的保险调整到安全档位，并且把炬素的处理从枪机调整到刺刀——连着管路的刺刀开始震荡、嗡鸣，并被点亮，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暗红色的光芒随着空气一起振动，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危险气息。
    “这是？”
    “高周波震荡刺刀，用炬素驱动的。本来这次准备对那些精灵试试刀，只是她们没有冲到我面前来。不过她们的剑，似乎也有灵气在其中。”
    【就是我之前说的燃素实体。嗯很厉害的技术，竟然是人造的燃素实体，看来震旦对炬素的应用已经卓有成效了。虽然体积小了一点，只有刺刀那么大。而且看来能量密度要大于那些精灵的水准。如果用这柄剑去格挡精灵的大剑，大概也有在一定程度上将其震开，不过倒是不至于击飞。你可以和他试试。】
    “对撞的效果是什么样？”
    【他的刺刀虽然技术很先进，但在神力面前还是差了一些。燃素实体的碰撞要考虑到力量层级的不同，所以你的会被放大——所以两个神级实体之间的碰撞会产生可怕的大爆炸。而那些精灵的剑层级太低了，所以会被你像击球一样击飞。这把刺刀的层级适中，结合你们两人本身的力量来看，大概.嗯，大概可以试试。你要试试吗？】
    商洛甩开了剑刃。如果能抹平肉体力量的差距，他还是有信心和文鸳对练一下的。
    “有胆色。”文鸳解开扣子，把校服甩到旁边，只穿着背心，摆了个起手式。
    “那我要上喽。”商洛先提醒一声，然后挥剑去击打文鸳的刺刀。
    彭得一声，空中炸开了和电焊一样刺眼的光芒，还蹦出了火星。文鸳的刺刀被震得偏离开来，他的脚步也被震乱了些。而商洛的刀还停在原地没动。
    他能感受到，虽然能够勉强挡住，但也只是勉强而已。刺刀外面附着的一层炬素虽然可以产生高频震荡，但在碰撞的一瞬间，那些炬素都被那柄光剑击散了，迟滞了一刻才恢复原状。
    是个棘手的对手，但好像确实可以练一练。
    “有点意思，这次换我出招。”
    远处的塔台上，空管正在紧张地工作。今天有宁和号和武仙座号两个重磅单位要起飞，一个从陆地跑道起飞一个从水上航道起飞。君士坦丁尼亚机场要为它们安排好行程，其他的航班都要仔细规划航路。因为这两艘工业怪物带起来的尾流，能把跟在后面起飞的小飞机都给掀翻。
    正忙着的时候，一个魁梧的身影披着托加长袍出现在电梯口。随之而来的还有好几个内卫。
    整个塔楼都安静了下来。
    “尤利乌斯元老阁下，这里”
    “我知道这里很忙。”魁梧的身影摆了摆手，“你们忙着，我们几分钟之内就走。”
    “多谢您的谅解，那请自便。”
    一瞬间的停滞，塔台又恢复了工作。
    “那么，陛下，这边请。”尤利乌斯在伸手示意电梯里最里面的一位走出来。她穿着在罗马贵族中不常见到的窄衣，有外套、衬衫和半膝的短裙，方便她在学校和皇宫的不同场合之间频繁地移动。
    “他们在哪个方向？嗯看到了，他们在格斗练习？好厉害的光芒。哪个是森林王阁下？如果是拿刺刀的那个，那个不行，看着傻乎乎的。”
    “那个确实有些傻乎乎的。但不是他，是另一位，持剑的那一位。”
    “嗯”她仔细看着远方，“嗯”
    她犹豫了一会。
    “您看，怎么样？行吗？”尤利乌斯弯着腰小声问。
    她还是犹豫了一会.
    “不行，不行。没有理由，就是不行。一定要给理由的话，‘我不认识他’，这算是理由了吧？我可以回去了吗？我下午还有三场会要开。”
    (本章完)

 第193章 大内剑首的实力

    第193章 大内剑首的实力
    “行了，就到这吧。”
    文鸳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先叫停，对面的商洛竟然看起来还不怎么累的样子。
    他把开关掰回到关闭状态，刺刀上的红色光芒也逐渐消退了下去。这些炬素出奇得耐用，即使是被“神级力量”反复多次击打，依然也能让文鸳保持“一战之力”。
    ——是的，文鸳到最后是这么想的。
    “我真是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所以还能抵挡几下。要不然就你这把剑能让天下人都功力尽废，练什么都是一刀的事。”
    “嗯很难对付吗？”商洛把剑收了起来。照理说文鸳是在狗食盆和精灵之后，他对付的第三个对手。狗食盆和精灵都不会和他交流，只有文鸳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你但凡动作再快点，但凡有点杀心，我今天怕不是走不出这个机场。有两点——第一，你那把剑似乎压制了我的兵器，碰撞的时候我们两边受到的力量根本就不成比例。不过关于这点，我倒是不太担心。还是因为我生活在一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我认为迟早有一天，我也能用上这么好的剑。”
    【啧，生活在一个科学昌明的时代还真是好啊。加油哦，目前来说这把剑确实坚不可摧，但其实神秘度也没那么高，加把劲还是能碰到边的。当然我也会进步，咱们看看是科技树跑得快还是我的技能点得快。】
    “但是。”文鸳摇了摇头，“如果说你的剑让我觉得还有可以追平的希望，那么你的剑法就简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其实上次我们用刺刀对练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想问一句，你真的没有练过武吗？”
    “练武什么的，你从我的肢体形态就能看出来吧。”
    “倒也是。看你的小腿和小臂都没什么力气，手上的茧子也不在固定的位置——而且最关键的是你根本就没有剑招，但你的每一剑都在拆招，这简直是无招胜有招。这是何等可怕的剑意，清虚元妙张真君的太极剑恐怕也就是这样了。你是怎么学的来着？”
    “格物？大概可以算。我一直在格机械之理。”
    【这点我给你大红哦~~碰上你我真是太走运了。】
    “原来格物真的可以领悟剑意.我们雷修算是在格‘雷道’，但我的悟性确实是不如你。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修炼一下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出一个弱点，一个不足之处”
    “哦！对对对，这就是对练的意义。快说，”商洛非常期待。水平相近的两人互相促进，这样学习起来就会又快又省力。
    “来。”文鸳勾了勾手，“来砍我。”
    “哈？”
    “就是这里——当我说‘来砍我’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哈?’。为什么呢？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砍人。‘无招’是非常厉害的境界，可以拆掉我所有的招式。但是进攻的机会，还是要你自己把握。你的剑意可以紧随在我的剑术之后，能一直贴到无限接近的地步，防得滴水不漏。但如果想要突破这个‘中线’来进攻到我本人，你还得真的去练习一些进攻手段才可以。”
    “那要是这样呢？”他说话间就把光剑打到4米长，笔直冲天。金箍棒的似的一根光柱就这么攥在他手里。
    他没全开，只是开到4米。阿波罗尼娅说玩意儿其实可以可以开到40米——怎么说也得留一手。
    但虽然只开了4米，文鸳已经往后倒退了两步：
    “啊这.”
    “怎么样？”商洛把剑收了回去。这么大一根手电筒还挺费电的。
    “够了。没想到你这把剑竟然还可以加长，可以当暗器用。话说你确定你手上这个不是金箍棒？我和你对打的时候，确实觉得这东西有十万八千斤重。要不是这杆枪我是双手握住的，恐怕虎口都要给震裂开来。”
    “还别说，确实有些像金箍棒。这样的暗器如何？”
    “剑身突然加长，算不算暗器还得另说——但也没谁规定不能用暗器是吧？我认为没问题，除非你打算以武入道，否则这就够了吧。武学的本质，不就是打赢吗？谈论入道的前提是打赢，打都打不赢还谈什么道。剑意可以让你不败，这把剑可以让施展暗器，我觉得你在同阶已经无敌了。”
    文鸳拱手拜了一拜：“不愧是大内剑首，我甘拜下风。我现在是彻底打不赢你了。”
    “拉倒吧，你其实打算说要开轰炸机过来是吧？”
    “啧，被你猜到了。”
    “呵”商洛笑了笑。对面前的文鸳来说，他打不赢的时候确实可以呼叫轰炸机。单纯的剑法打不赢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雷修可以上达天听。理论上，和道祖以及朝廷的密切关系，也可以算是一种“上达天听”。他之前在拉斯维加斯已经见识过了，打不赢的时候他可以直接摇来大军。
    现在看来，格斗的时候他确实已经陷入了不败之地。可惜这是韶平4年的现代，没谁拿着刀剑来格斗了。在这个时候自带“无招胜有招”的极致剑意，好像也没能让他天下无敌的样子。
    “不过等你变成天人之后就不一样了。”文鸳说着，一边把枪重新收回枪套里，“成为天人之后，至少天人以下是无法对你造成什么有效伤害的，开轰炸机来也未必有用。你就算不会别的手段，大可以冲进去一剑一剑捅过去，问题不大。飞机也得落地挂弹加油不是？你等在机场把飞行员撂倒就行了。”
    “你这话说的，天人是这么用的吗？？？”
    “额我没见过。不过见过天人出手的，好像没几个能活着回来的，谁知道天人到底是怎么打架的呢诶呀，口有点渴了，果冻还没有？”
    商洛回头看了一眼，韩行知面前已经摆了4个果冻，还在“咕叽咕叽”地吸着最后一包。看商洛看过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哦~~”他忽然指着后面，“来了来了，他来了。”
    商洛回头一看，是提图斯来了，手上还捧着个.保温箱。
    不知道怎么的，让他想起了在地铁口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倒霉的“杰克”。他当时也带着了饮料奴隶，也备着差不多的保温箱。现在看来，那个保温箱大概是从君士坦丁堡买来带过去的，因为那和提图斯手上的保温箱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194章 太上忘情

    第194章 太上忘情
    “来。”提图斯把保温箱放在地上，“我来看看你们。走之前，还有些小小的礼物。勋章之类的之后会奉上，我们还得查案呢，到时候会送去。这些小礼物，各位就带上飞机吃吧，也可以现在就吃些。”
    他打开保温箱，里面放了一些碎冰。虽然碎冰里面插着一个个小小的纸碗，纸碗里面十几个卷筒冰淇淋，上面浇了原味、草莓、葡萄、开心果、洋乳香等各色的果酱和果仁碎。
    “哦~~谢谢！”文鸳正口渴呢，就有人送来冷饮。他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温暖，这就是被人投喂的喜悦。刚才的郁闷一下子就消解掉了。
    碎冰里面还配了木头小勺。他拿着葡萄味的先吃了一口：“哦！绵密中带着韧性，这个口感很不错，香味也很棒。难怪当时你们这么推荐。”
    “嗯？”商洛若有所思地看了提图斯一眼——这个描述，和他当时吃到的一模一样。
    发现他看过来，提图斯也只是伸手示意，让他尝尝。
    商洛上前拿起了一个，吃了一口。
    他放下了勺子。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只有他吃过，也只有他知道，这味道和他在亚历山大之夜里吃的一模一样。
    “这是？”
    “这就是君士坦丁堡的力量。明月永远高悬空中，这里的冰淇淋是真的能拿出来吃的。本来不怎么给外人见识，但阁下现在是罗马王了，所以我们得尽到一些告知的义务。卡琳那边也来了电话，那边一切都好。卡琳娜现在她是叫这个名字。卡琳娜已经背上了家里的面包出发了，不过卡琳的母亲暂且还不知道。”
    “他们还打算瞒着吗？”
    “嗯。卡琳的母亲还不知道这一切，只是觉得卡琳生病了。当时我和镇长说明情况的时候，也只有镇长一个人在。刚才他也委托我向你转达谢意，你救了他的两个女儿，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要失去一个女儿的准备了——他说这份谢意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弥补。哪天有机会，他会去一趟玉京登门拜谢的。”
    “哦~~这就不必了不必了。”
    “你不让他报恩他心里也不舒服。让他去一趟吧，你现在已经是内米的领主了。他作为内米的镇长来向你汇报领地的工作，这也是常理。”
    “好吧.不过看到那边一切都好，我还是挺欣慰的。”
    “唉。”提图斯叹了口气，“只可惜还有一个女孩没能回家。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送完你们之后，我又得回去继续工作了。”
    “你指的是？”
    “法厄同。你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了吧，是个非常好的女孩。”
    “什么声音？”
    “就是灯塔的系统提示音啊。”
    “啊！是那个！”
    【灯塔系统阿尔法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85。】
    商洛还记得这句，那是个知性的少女的声音，甚至还有些可爱。但他当时根本就没听出来，他认识的法厄同从一开始就极富侵略性，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仔细一回想，似乎音色的是一样。
    【还别说，确实是一个声音。法厄同还有脾气这么好的时候？她在她父亲面前的时候可一直是想要证明自己，一直都气鼓鼓的。】
    “你见过法厄同？？？”
    “额”都这样了，再说没见过也不合适，“我见过她，以前认识。但是是很久以前了。”
    “唉我们都希望她也能和卡琳一样回家。”
    “她对你们很重要吗？”
    “她就像就像我们的女儿，或者妹妹。对我来说应该是女儿吧，她和我女儿的年纪差不多大。我们都知道她是赫利俄斯的神子，但她从来不以半神之身自傲。她是个谦恭、正义，而且嫉恶如仇的战士。我们都很喜欢她，所以想着如果将来能多听听她的声音就好了。于是就让她报名了灯塔系统的配音，你之前听到的音效是采集了她的音色之后合成出来的。我们还制作了她的徽章呢，我女儿还收藏了一枚，是法厄同亲手送给她的。”
    【完了，这下音容宛在了。】
    “原来法厄同在你们这里人气有着么高吗.”
    “您见到的法厄同不是这样？”
    “额她当时好像很生气？”
    提图斯想了想：“她和她父亲的关系好像不太好，似乎她与赫利俄斯本人在理念上有些冲突。比起赫利俄斯，她更关心我们，所以她才会和我们站在一起。只是.这次他失踪之后，我们也去罗德岛求问了赫利俄斯本人，但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我们觉得.情况愈发不妙了。总之，如果有什么消息，请你一定要通知我们法厄同的去向，神谕所的大家都很想她。”
    “啊这.好的，我会的。”
    虽说如此，商洛也不知道怎么通知。反正他本人是没什么办法去救法厄同了，但似乎连赫利俄斯都没有打算来救援。因为之前在亚历山大的时候，他们直接目击过赫利俄斯本人，而赫利俄斯根本就没有下来问询，他只是在执行自己的使命，架着太阳马车拉开亚历山大的天幕。
    联想到之前赫利俄斯亲自给予的保证，他保证商洛可以筑基。商洛就觉得既然当时法厄同一时脑热吃下了半成品的丹药，导致自己变成了炉鼎，那说不定这就是赫利俄斯的保证吧。
    【完全有可能。】阿波罗尼娅回应了他的猜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赫利俄斯。作为誓约之神，他的人性极其淡薄——他发誓要毁灭一切不该出现在世上的，要收容起一切超凡力量，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一切。这让我想起了道法中的‘太上忘情’，他向大冥河许愿如此。然而我觉得他根本就达不到太上忘情的境界：忘情的前提是得情，他得先有人情再放弃人情，这才叫太上忘情。那个石头脑袋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人性，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不顾，他这份愿望可算不上有多么伟大。毕竟，他是在放弃本来就几乎没有的东西。】
    “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他这人很靠谱？和他合作确实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绝对不会违约。”
    【话虽如此，当他的家人可就是天下第一的坏事了嗯，我很高兴你和他只是合作关系。除非他来履约，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本章完)

 第195章 登机

    第195章 登机
    差不多快到了登机的时间，在不迟也不早的时刻，武仙座号的空乘直接到了停机坪这里。她直接搭乘了摆渡车来这里接人——毕竟对几百两的机票来说，提供怎样周到的服务都不算过分
    不需要经过任何登机手续，更不需要排队。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进入君士坦丁尼亚机场的航站楼，上了车就直接去登机了。虽然这有可能在安全的手续上产生风险，但对于能买得起这么贵机票的旅客来说，显然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唯一要做的就只有在摆渡车上出示了一下机票和个人证件
    陆槐阳出示的是军官证，其他人包括商洛都出示的是学生证，出示这些主要是为了防止冒乘。
    确认完毕后，空乘在摆渡车上就收下了他们的机票，把票根装在小纸袋里一个个送回原位。他们一切要做的事就完成了，剩下的就只要享受旅程就好。
    摆渡车在码头停下换乘交通艇，交通艇是兰芳航空自己的船，上面有黄黑的木槿标志，这也是整个兰芳的通用标志。从这里开始，一切都由兰芳航空接管。
    乘坐着交通艇慢慢靠近，商洛才发现武仙座号是一架多么大的飞机——这简直就是一艘飞在天上的船。虽然排水量不同，但97.83米的翼展已经超过许多护卫舰的长度了。护卫舰的舷高多半和码头平齐，看不出体积来。而这架重型水上飞机的翼展高高地悬在水面上，从机翼下经过时甚至有“遮天蔽日”的体感。
    “这玩意儿.还真是大啊。”
    【确实很大。和你见过的飞机相比的话，她的翼展要超过安225，不过载重量和长度不同，毕竟用的不是喷气式引擎。长度方面和波音747差不多，机身的体量也很类似，而且也是两层机体。不过因为这是水上飞机，机身比较圆润，所以机舱内的空间要比波音747大不少。这其实已经逼近水上飞机这个门类的极限了，再大一些的话无论是经济性还是结构强度都很难满足飞行要求。】
    “你觉得这玩意儿会有经济性吗？”
    【嗯从这个离谱的票价来看，好像确实没什么经济性。不过管他呢，反正又不是你们出钱，罗马人请客呢。】
    “我也确实得休息休息。嗯，顺便调整下心态。”上机之后，他打算找个地方坐下，也顺便研究研究那边猎刀。
    交通艇稳稳地停在了登机舱口。空乘搬来小小的舷梯，架在交通艇和舱门之间。
    考虑到重心问题，商洛第一个先下了船。日神之矛其实一直背在他身上，但空乘也并没有要求他放到别处——反正二十多万都了，一根杆子只是小问题而已。
    扶着扶手，商洛踏进了机舱的地毯里。
    门口铺着红色地毯引路，但没有铺到机舱里，而是一直往上铺。
    “哦~~”商洛红地毯一直往上看：这机舱里真的有个很宽敞的楼梯，完全不像是空间逼仄的飞机，倒像是真正的船一样。他的“天字第一席”就在二层，离驾驶舱不远。
    顺着红地毯一路往前走，他找到了自己的位子：那不是在走廊两侧的座位，那是个房门。打开房门，门里是一张面朝前进方向的沙发，沙发的另一边是两个宽大的转椅。房间的正中央桌子，桌子上铺着白色的亚麻桌布，装饰着还沾了露水的鲜。进门处还有鞋柜和衣柜，早就有空乘帮他把拖鞋也准备好了——这就完全是邮轮里的布置，而不是飞机里面应该有的空间了。
    以及这似乎只是客厅。房间靠里的位置有一扇门，是个独立卫生间，不过能洗澡的大概不是这个。他进去看了一眼：确实是卫生间，而且连卫生间都独占一个舷窗。
    商洛坐到了沙发上。沙发上面有安全带，这确实就是他的座位。他又看了看四周——这房间宽得能塞下四五排座位了，宽度更是直接有寻常客机的一整个机舱那么宽。这房间简直大得不真实。如果不是座椅上的安全带，他真的看不出这是架飞机的布局。
    进了门，他把长矛放进衣柜里在座位上坐好，其他人的上楼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哇~~”文鸳进了门先在门口愣了一下，“原来真的有这么大的房间东西放哪？”
    商洛指了指衣柜，示意他也把手上的步枪放到衣柜里摆着。
    4个学生一个大人依次落座，空乘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欢迎大家乘坐兰芳航空。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我姓黄。”画着淡妆的乘务长端着饮料进来——橘黄色的果汁里飘着百香果的果肉。杯沿上挂着一片柠檬，杯子里插着吸管和一把小小的伞。
    “这是欢迎饮料。请各位先品尝，本次航班会在12点准时出发，在周一夜间抵达玉京的龙江码头。今日晚间的时候，我们会在天竺海中央的锡兰岛降落一次，为各位安排一次海上餐会。明日早间抵达星洲的樟宜机场，举行第二次宴会。明日晚间会有机长参加的送别晚宴，宴会即降落回玉京。以及，这是菜单。”
    她把厚厚的一本硬封菜单递到桌上：“点心、冷餐、饮料和简餐可以随时点餐，随时送到。正餐在菜单的后部，请您先看看菜单，我们会在今日晚间的正餐时间为您提供。”
    商洛拿开菜单翻了翻.
    标注着“简餐”的部分，似乎是装在餐盒里送来的。这大概是普通的飞机餐，整个飞机都有供应，但这里如果想要吃的话可以送来。其实普通的飞机餐就很不错，最基本的简餐就有主食和4个菜品，有粤菜和南洋菜两个菜系4款餐可以选择。而后面的“正餐”部分，他翻了一下.
    “干炒牛河？”商洛愣了一下，“干炒牛河这里也能吃到？”
    他知道干炒牛河是需要火候的菜，也是非常经典的粤菜。这种菜在飞机上也能作为正餐提供吗？毕竟正餐是招牌，还是豪华航线的招牌，这可不是能随便端上来糊弄人的。
    “对，但那是正餐，在正餐的时间点才能提供。因为要现炒。”
    (本章完)

 第196章 南洋菜

    第196章 南洋菜
    “好家伙。”商洛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把干炒牛河摆在正餐一列，而不是简餐。因为这架飞机上真的会按照正式的方式烹饪正宗的干炒牛河，直接在厨房里上锅来炒。
    “这个飞机上还有厨房的？在哪？”
    “我们有一个标准的星级厨房，有持证的外聘厨师提供餐饮服务。厨房的位置就在楼梯的另一个方向。根据季节的不同和厨师的不同，菜单也会进行更换。本季度提供的是五大菜系中的南洋菜系，也提供一部分粤菜的菜品。”
    “啊~~”商洛点了点头。五大菜系他早就知道，除了川鲁粤淮之外，在全国都享有盛名的菜系还多了一门“南洋菜”。南洋菜是在南洋发展出来的菜系，一开始只是下南洋时带去了各方的家乡菜品，但在南洋本地为了适应热带的气候出现了一些“改良”。后来因为国姓家的大力推广，南洋菜逐渐发展成第五大菜系——换而言之，和其他4个菜系一样，都是靠钱堆出来的。
    不过南洋菜能够称得上是第五大菜系，也有它的独门秘诀——
    “南洋菜的特点是使用新鲜的香料。”黄乘务长介绍着。虽然这是公式化的介绍，但带着介绍自己家乡菜而特有的真诚，“诸位在畿内吃到的香料，多半就是从南洋运回去的。虽然以当今的条件来看，运回去新鲜香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各大菜系的形成的过程中，只有南洋菜可以直接接触到新鲜的，而非干制过的香料，因而带有了南洋菜系独有的风味。”
    “比如呢？”商洛问，“比如有哪些？”
    “比如诸位经常吃的胡椒，有黑胡椒和白胡椒两种。但是南洋菜使用五种胡椒：绿胡椒、黑胡椒、红胡椒、白胡椒和玫瑰胡椒。”
    “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对南洋菜来说有很大的区别。首先除了玫瑰胡椒之外，其他四种其实就是胡椒浆果的不同形态。”
    “胡椒原来是浆果吗？”商洛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看到的胡椒一般是干瘪的，远远地，像是某种豆类。他一直以为胡椒应该像毛豆似的长在豆荚里面。
    “没错，胡椒是一种浆果。如果各位去坤甸游览的话，坤甸有一条街专门种植了一整条街的观赏胡椒，红彤彤的很好看。胡椒浆果刚刚结出来时是绿色的：在绿色的时候将其采摘，就是在南洋菜中使用的绿色胡椒了。绿胡椒只有在新鲜的时候才能品尝到独特的风味，因为那些芳香物质并不稳定，很容易就会挥发掉；在绿胡椒的时候进行加工，就是诸位常见的黑胡椒了，但黑胡椒也是在近几十年才进入到畿内的品种；再往后.
    “再往后就是红胡椒。红胡椒是成熟之后的胡椒浆果，相比较绿胡椒和黑胡椒有更加稳定和内敛的风味，而在红胡椒的时候进行加工，就是最常见的白胡椒。白胡椒在畿内已经有很久很久的历史了，各大菜系一般使用的就是白胡椒，只是在最近加入了对黑胡椒的使用。而绿胡椒和红胡椒目前只在南洋菜内使用，诸位很快就能品尝到新鲜香料的独特风味。”
    “那玫瑰胡椒呢？”商洛问。
    “玫瑰胡椒严格来说不算是胡椒，它是产自巴西的另一种胡椒的亲缘植物，南洋也是在近些年才开始食用。玫瑰胡椒是粉红色的，几乎没有胡椒的辛辣刺激味，但是很好看，适合在甜品里进行调味。诸位可以看到菜单后面有‘胡椒冰淇淋’，这是近两年的新品，使用的就是几乎没有辛辣味道的玫瑰胡椒。粉红色的果实点缀白色的冰淇淋，非常好看，而那些轻微的辛辣可以把濠州特产的奶油味道全部提炼出来。我们隆重地向诸位推荐这款新品。”
    “诶~”文鸳小声问，“为什么叫玫瑰胡椒，不叫粉红胡椒啊？这名字好绕口诶。”
    商洛也停了下来。这问得很有道理，他也打算问的。
    “笨。”陆良看了一眼，“他们是福建人。你自己念粉红胡椒、粉红胡椒试试。”
    “.”他和文鸳对视了一眼，脑补了一下读音.确实念不出来，就像粉红凤凰和蜂护发素似的。
    “咳”商洛点了点头。先不管名字，光是胡椒就有这么多吃法，他倒是很有兴致地开始翻菜单了——
    摆在最前面的就是特别标注的“南洋菜四大天王”。从国姓的餐桌到星洲的路边摊，到处都有贩售的四款南洋经典菜色。
    海南鸡饭
    福建炒面
    肉骨茶
    叻沙（备注：香辣椰奶汤面）
    商洛眨了眨眼。他倒是吃过海南鸡饭
    “海南鸡饭是南洋菜吗？那为什么叫海南鸡饭？”商洛问。
    “因为海南鸡饭是海南移民带到南洋的鸡饭。和海南本地的鸡饭不同的是，南洋的‘海南鸡饭’会有不同的蘸料。我们有红黄绿和酱油四色的蘸料——这推荐的每一款菜品都代表了南洋的一部分。海南鸡饭来自海南，福建炒面自然就是来自福建，是加了高汤之后再和海鲜一起大火炒的炒面。前面两个是坤甸的特产，而肉骨茶是星洲的特产，因为星洲的主要是来自广东的移民。至于叻沙。”
    她想了想：“叻沙算是改良过的南洋土菜，最早来自南洋土著的菜色。是一种香辣椰奶汤面，不少土著菜色在经过改良之后都被纳入了南洋菜的范畴。国姓认为，这些菜色代表南洋的特色的文化。天南海北的人，带着天南海北的菜来到南洋的新家。而且你在海南、福建和广东的本地，都找不到原来这样的菜色——比如海南鸡饭和海南的鸡饭不同，福建炒面和福建的炒面不同，肉骨茶虽然也是广东菜煲汤的手法，但调味上也加入了本地没有的香料。至于叻沙，本地的土人也不会吃这么柔和的菜色。当然我们建议各位选一款就行了，这四个都是能吃饱的主食，后面还有更有特色的菜。比如下一页，我们推荐这一款——对，这款咖喱蟹是本季度的特色。”
    她抬起头，却看见四人全都指着这一页：
    “等等.你们四份全部都要吗？四位都是？好的，我记下了。”她没说什么，只是在菜单上记下了四个人的点餐，“咖喱蟹也要吗？好的，四份咖喱蟹。年轻就是好啊，想吃就吃。”
    (本章完)

 第197章 检查

    第197章 检查
    乘务长一脸黑线地看着菜单。他们不只点了最前面作为推荐主食出现的全部四种“四大”，他们每个人还都点了至少3份正菜和2份配菜，还有点心若干。密密麻麻地她记了一长串。
    虽然大家胃口很好她还是挺开心的。就是.
    “啧啧，年轻真好啊。”她暗自嘟囔了一句，先把笔盖合上，“抱歉，请各位稍等一下，我去问问有没有备料。”
    不一会，她回来了。
    “感谢各位对兰芳航空的支持。没问题，我们的备料十分充足。厨师长还向诸位推荐菜单后面的莫桑比克的玫瑰龙虾，它的特点是肉质更加厚实，但在厚实的同时也保留了龙虾肉本身的细腻。这样在烹调的结束后，也能够保留其中的汤汁，品尝的时候会有鲜汤‘爆’出来的感觉。诸位.”
    四个人连连点头。
    “好的，那就每个人都要。”她把笔盖合上，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房间里面还坐了一位.
    “啊，抱歉，这位陆先生，您是家长是吧？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到您。您的点餐是？”
    “春卷。”陆槐阳跑业务跑多了，他点菜都不用看菜单，“给我来几份春卷就行，别的都不需要。先来六份，蘸料随意。”
    “好的。”乘务长并不感到意外。这个价位的客人会有各种奇怪的需求，吃得多的或者不吃的都有。作为工作人员，她只要尽力去满足要求就好。
    乘务长走了之后，菜单就一直保留在舱室里。飞行途中都可以随时点餐，只要按铃就可以。如果有胃口的话，可以一路吃过去，把整个菜单都吃一遍。
    “呼~”商洛放松了些，这沙发还挺舒服的。调整了靠背后，他整个人都被弹簧和橡胶均匀地承托住，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了。
    “你们在这坐好，不要随意走动。我出去一会。”看到几个人坐稳了，陆槐阳走了出去。
    “啧。”陆良摇了摇头，“抽烟去了估计。”
    商洛并不觉得太意外。这年头无论飞机还是火车都不禁烟的，“他那里”的飞机也是从20世纪90年代后才开始全面禁烟。
    “不过，后面还有什么活动吗？”商洛问，“如果没活动的话，我打算先睡一会。跑来跑去的可把我累坏了。”
    “好像还有机长的欢迎会，机长会亲自来迎接。不过你现在就算睡着，一会起飞的时候也会醒的吧。”
    说话间，乘务长又回来了：
    “打扰一下，机长想要来探望大家。几位现在有空吗？”
    陆良看了一眼其他人，代表大家点了点头：“请进来吧。”
    她坐正了些，来保证仪态上的端正。
    “哟嚯~”林机长从外面闪了进来，“有没有惊喜？还是我~”
    文鸳“蹭”得一下就坐直了起来。他看了看窗外确认，宁和号还在原来的地方，他没坐错飞机。
    “咳，开个玩笑。”林机长站在门口没进来，“我上来送一下飞行包，顺便来看看你们。”
    “你不开这班飞机吧？”文鸳看着他。
    “诶呀，你这小子真是不领情，我可是兰芳航空的特级飞行教员，要不然怎么被选去测试宁和号。在宁和号投入测试之前，我开的武仙座号，只是不是这架，是01号。你们这架是改进过的武仙座03号。不过之前你们也见过的陈机长是这架的执飞机长，商洛你也熟悉了吧？两次都在你前面坐着。”
    “他上宁和号是去训练的？”
    “对。他上去熟悉操作，因为公司在近年就有可能列装投入民航运行的超音速客机，所以除了我这样常态执飞宁和号的以外，我还要会带公司里的其他人飞.嗯，我记得这次有莫桑比克的粉红龙虾？你们点了吗？点了就好。那就这样，祝你们旅途愉快，我去送东西了。”
    “嗯”韩行知看了看门口：“虽然有时候不太着调，但这位林机长是很靠谱的大人呢。比我叔叔厉害多了。”
    驾驶室很大，分前后两舱。除了前排有两个座位之外，后面还有领航员和无线电报务员的座位。机组休息室里还有两名轮替飞行员，总共6人机组。
    陈机长是本次航班的第一机长，由他负责起点的起飞和终点的降落，中间的巡航阶段会由轮替机组顶上。
    拿着飞行包，林机长走进了武仙座号的驾驶室。先和旁边的领航员、通信员打了招呼，他走到驾驶舱的前排，按着陈机长的椅背:“飞行包给你送来了，还有两包烟。”
    “谢了。”陈机长没回头，他还在做着起飞的飞行检查。
    “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
    “没了，多谢嗯？等等。”他忽然回头，“还别说，确实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他指了指前方显示吃水深度的仪表：“莫名其妙地超重了。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他们几个带来了大件行李？但是大件行李应该上报吧？”
    “没有。”林机长摇了摇头，“神铬之类的重型货物用宁和号运回去了，那种东西也不方便用客机运。是你们这边的原因。”
    “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要不你替我去看看？我这边挺忙的。”
    “行。”他接过旁边副机长递来的手电筒，一路出了驾驶舱，路过商洛等人的“天字号套房”，从楼梯下到一楼，然后在空乘的帮助下打开货舱的舱盖——这原来是个货机，行李舱都在水线以下的位置。除了从专门的货仓门进出之外，就只有这里的门能进去。
    咬着手电筒从梯子进到货仓，里面还点着灯。几个君士坦丁尼亚机场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装货。
    “啊，您好。”戴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展示了自己的工作牌，“您是兰芳航空的人员吗？这里的一切正在正常进行。”
    “我来检查一下货物。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超重了，你们有检查出什么吗？”
    “没有，这里一切正常。”
    “.”林机长举着手电筒，往货舱的深处走去。这里的行李都被提前装箱过，也有不少行李之外的货物要运输，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嗯？”有一口木箱摆放得有些歪斜，看起来好像被人动过。
    “打开。”他指着木箱。
    “可是这位.这位先生，没有机长的许可，我不能”
    林机长拿出对讲机：“对讲机在这，确认吧。然后打开那个箱子，让我检查。”
    飞行安全无小事。而且，这架飞机上有重要的人，他知道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是。”
    简短的确认后，他们用撬棍打开了那个木箱。里面露出来许多大包小包的行李箱。
    林机长上去掂量了一下.
    是普通行李的重量，显然并不能让吃水降下去。
    “装回去吧，我再检查一下别的。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本章完)

 第198章 此心光明

    第198章 此心光明
    “砰”，又打开一个箱子。林机长就是不信邪，越是找不到他觉得越是蹊跷。他总觉得这里怪怪的，总觉得哪个箱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你也有感觉？”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背后——陆槐阳夹着根烟，烟味都冒过来了。
    “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陆千户你是专业查案的吧？这种情况下一般要怎么做？”
    “这种情况下应该要先问你，你起疑心的原因是什么？”
    “这台飞机有显示吃水线的仪表，那个仪表不太正常，这台飞机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很重。”
    “有没有考虑过是仪表本身的故障？毕竟这台飞机也运营了不少年头了吧。虽然刚刚装修过？”
    “仪表的问题我会放在最后排除。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的女儿，你的徒弟，还有那位那位祥瑞小子，可都在上面。还有姓韩的那个，我和他叔叔认识，我们吃过饭。”
    陆槐阳低头看了看那些箱子：“我记得，你也是雷修是吧？”
    “当然，能驾驶飞机的都是雷修。好像也有剑修，但我们路子不一样。雷修是把机体的技能开发到细微之处，剑修直接就能从外部‘御’它了。”
    “那我们的感应应该一样。我也觉得有些怪，所以我刚才叼着烟转了好几圈，但就是没有找到。似乎因为.那不是邪物。因为不是邪物，反而不好找了。”
    “这世上不是邪物但是有害的东西多了去了。”
    陆槐阳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这些飞行员，要确保自己的工作一丝不苟的完成。而我的工作，是确保一切都能够运行下去。‘天下多故，非一人之力所能定也。’。我找不到的，应当没有恶意，就当不存在好了。不过飞行安全倒是需要考虑一下。”
    “飞行安全？嗯，问题不大。”陈机长回头嘟囔了一句，然后继续低头“捣鼓”着什么。
    “具体的原因呢？”陆槐阳问。
    “因为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变重了，但是没有超限。水平仪也是正常的，没有影响飞机的配平。飞行手册上说这样是安全的，所以问题不大；其实我怀疑多半是仪表的问题，但我这里太忙了，所以才让林机长去检查。”
    “那从外部能不能看出来是真的有东西，还是仪表有问题？”
    “大概看不出来。因为这里本来就有风浪，而且这架飞机也不会因为几百公斤的重量就被压下去一个肉眼可见的深度。”
    “那你们到底在忙什么？”陆槐阳有些奇怪。他从进门开始，陈机长就和他的副手围着驾驶台“捣鼓”。
    “诶呀，这有个灯泡坏了。噗噗~”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手上的灯泡吹气，“你们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我们还要修灯泡。”
    陆槐阳回到了套间，烟头还没掐灭。他看了看一屋子的小孩，还是去卫生间把烟头掐了再坐下。
    “老爸，出什么事了吗？”陆良问道。
    “小问题。”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小问题——作为练气士，就算是发生常规情况下的空难他也有办法保护这一飞机的人。这是为什么兰芳航空要让陈机长这样的练气士来驾驶豪华班机，因为这样更加保险。虽然飞机上确实有些小小的“别扭”，但他问题不大。毕竟，他也是“靠谱的大人”。况且他们也根本不怕什么“威胁”。这一飞机上算上陈机长，有六个练气士，拿来灭国都能灭国六次了。
    他们登机之后，其他的舱室也依次开始登机。这架飞机是全席商务座，只是在商务座上还有头等舱和他们的“天字第一席”，算是特别套间。头等舱和商务座都在一楼的座位上排开，他们的房间则在驾驶室之后，位于驾驶室和厨房之间。倒是很方便点菜。
    通告起飞的广播在套间的广播里响了起来，但乘务长本人还是亲自来了一趟。起飞时，坐在沙发上的商洛和文鸳可以不动，只要系好安全带就行了。坐在转椅上的陆良和韩行知需要转到前进的方向。至于靠窗的陆槐阳的座位，那个是不能动的，只能一直朝向前方。
    把点心盘子和饮料杯都收走，乘务长关上了套间的门。
    宁和号和武仙座号。两架人类工业的奇迹，两台巨无霸航空器分别朝向东西两个方向，避免航道之间互相干扰。
    “宁和号-兰芳1002，中午好，按计划放行至加拉塔空管，使用跑道3i，按1419号特种程序离场。”
    宁和号的离港程序非常简单，因为宁和号根本就不是民航机。它飞出去之后就超出任何空管的管辖范围了，除非她自己下降到可以“被管辖”的高度。
    “武仙座3号-兰芳2003，中午好，按计划放行至加拉塔空管，使用跑道a1i按照pikas11号程序离港.巡航高度3300。”
    武仙座号的离港程序要长得多，无线电报务员熟练地完成了和塔台间的对接。在武仙座号开到滑行水道的预定位置时，宁和号也自行开到了君士坦丁尼亚机场最长的跑道的起点。两台巨大的火箭引擎已经蓄势待发。
    “兰芳1002，地面静风，可以起飞。”
    “兰芳2003，水面静风，可以起飞。”
    为了节约时间，空管同时对两台巨无霸发出了起飞指令。
    武仙座号的12台活塞引擎驱动6对螺旋桨开始提速，马尔马拉海的海水被高速的气流击打成水雾，重达113吨的庞大机身开始在水面上滑跑。而宁和号也在同一时间点燃了两台固体火箭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让塔台里的空管都不由得戴紧了降噪耳机，因为这动静等于在跑道上发射火箭。
    两台巨无霸分别向着东西两个方向飞行。机头相错的一刻，林刘两人分别以“练气士”的视野捕捉到了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以雷修练气士的速度互相比了个拇指。
    “玉京见。”
    “玉京见。”
    宁和号随即前轮离地，以超越任何民航安全规范的动作开始了垂直爬升。背后喷出的无形尾流让把飘过的树叶卷成了碎片——所以这就为什么其他跑道得暂停起飞。这两架巨无霸拉出的尾流都相当恐怖，被卷进去的后果比那片落叶好不到哪去。
    起飞不到一分钟，宁和号突破音障的音爆就像白日的鸣雷，横扫整个君士坦丁堡的上空。
    维多利亚看了一眼窗外，把视线重新聚焦回面前：“继续说吧。”
    “是，陛下。”提图斯回答，“刚刚美洲的新安条克方面发来了质询，询问我们是否在没有经过讨论的情况下擅自启动了【灯塔】。您要听电话吗？”
    维多利亚沉默了一会。
    “提图斯，你所见的一切，都属实吗？”
    “完全属实，我的陛下。我亲眼见证勇敢的少年背负起了罗马王的杀业，也获得了森林的认可。悠长岁月中困扰我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还只是个开始。”
    “那就没必要接了。”维多利亚向后靠了靠，“无论新安条克如何决定，【灯塔计划】都不会中止。这是我最后的决议，也是元老院、神谕所和缪斯宫共同的决议。向无限出发的时刻已经到了，我们不能落在震旦后面。”
    “明白。”提图斯点了点头。
    “另外，传我口谕，向东帝国发送一句简短的国书，内容如下。他会知道的。”
    她坐正了些，好调整自己的状态：
    “月天子奥古斯都谨奉书于日天子大皇帝阙下：此心光明，月圆无缺。”
    (本章完)

 第199章 神器

    第199章 神器
    武仙座号在爱琴海上空进入了稳定飞行的状态，客舱服务也开始了。
    首先是把桌上摆放的鲜换成了新鲜的果盘。除了苹果之类的常见水果，还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南洋水果。虽然南洋水果都很香，但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一眼看上去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吃，果皮都奇形怪状的。尤其是那个菠萝。
    接着就是午餐。午餐不是厨房做的，只是之前就准备好的预制菜，但也没有用锡纸餐盘，而是呈装在碗碟里送上来。根据之前的点餐，商洛这里是冷盘前菜、四道正菜、一份主食、一道汤品、两个点心，还有饮料。
    商洛发现那菜单上是有些“门道”的，因为南洋菜系也有南洋味从轻到重的等级，大抵就是看起来像不像南洋土菜，名字是不是音译，外观是不是“糊糊”。
    在没有人推荐的情况下，商洛暂时暂时只点了菜单上靠前的部分。
    冷盘前菜点了稍微“南洋”一些的罗惹，菜单上说是在星洲街头到处都有卖的小吃，就是用鸡蛋、油条和蔬菜水果混合成的拌菜，用了开胃的青柠酱和味道比较浓郁的虾膏。
    正菜就是看起来比较熟悉的菜了：三杯鸡、软煎黄鱼、紫菜海蛎酥、还有金丝麦片虾。汤是一份南洋高汤白菜炖嫩豆腐——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南洋版本，和畿内的区别是炖汤时加了些牡蛎和胡椒粉，但菜单上还是照例写了“太祖皇帝饿倒在路边”。点心是一份酥炒芋心和甜豆，饮料是酸柑汁，主食是椰浆饭。
    “嗝~”他吃饱了，小小打了个嗝。他发现这竟然是自己吃得最正常的一顿饭，因为之前吃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在朱先烯那里试着早餐吃蹄髈，吃了好几次；在两倍音速的火箭机上吃过果冻；在食堂里吃过仙根萝卜汤和仙根萝卜宴；在陆千户家里吃过一堆红彤彤的红烧萝卜红烧肉；他甚至还辟谷过，有几天什么都没吃，只吃了些葡萄溶液。
    这顿“简餐”竟然是他长久以来吃到的最正常，最丰盛的一顿饭。有荤有素有汤品，还有饮料。
    菜吃完之后，主食的椰浆饭还剩下些。这道椰浆饭也很有意思，上面用荷包蛋和芝麻来点缀，还挂了一片小小的薄荷叶。因为本身味道也和甜品差不多，只有小小的一份，他就留到最后用来搭配饮料吃了。
    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还没吃完。陆良和文鸳都点了些不可名状的红的黄的绿的糊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味道好像还不错。韩行知点了一条大的黄鱼，在那里慢慢地吃。陆槐阳在旁边有自己的餐桌，空乘按照他的要求给他送了一整盘的春卷，配了黄姜酱、红辣酱和柠汁虾酱三种蘸料。
    陆槐阳也很快就吃了一半。他又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我出去转转，你们在这里不要走动。”
    说完，他就叼着烟走了出去，留下商洛几人继续吃。
    “啊，舒服了。”吃得差不多了，商洛望向了桌子中间的果盘，“话说，这个果盘能吃吗？”
    一旁的文鸳停了下来，陷入了深思.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面前摆了这么大号的果盘，怎么才能看起来像是经常摆一样呢？”他也不知道。
    “诶呀，能吃的。”对面的韩行知先拿了个苹果，“摆来就是吃的，不吃才是最大的浪费。来来，我先吃为敬。”
    “果然真的在修道的人就是不一样。”文鸳嘟囔了一句，也拿了个香蕉开始吃。
    商洛摘了几颗葡萄放进嘴里，然后向后靠进了沙发。
    “嗯”他默默地掏出了猎刀。现在总算闲下来了，他打算先琢磨琢磨。
    “话说，你能不能先把它变轻一点？”他问阿波罗尼娅。
    “可以，覆写一下就行，但是功能就受到我本身的燃素储备的限制了。”
    说话间，整把猎刀就变轻了，轻得和普通的刀子一样。
    他把猎刀拿在手上的摆弄，但怎么也没看出来个端倪。这就是普通的猎刀的样子，有一个反刃，就是造型比较古朴，看着像是应该展览在博物馆里面的造型。刀光反射着灯光，金灿灿的倒是挺好看。
    “所以这到底有什么门道在里头呢.”
    他正琢磨着，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一道视线看过来。
    商洛正要吃，却发现对面的韩行知正看着他。
    “大哥.”
    “干嘛？”
    “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作为我的大哥，你能不能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忙？”
    “什么事？”
    “我不会削皮能不能帮我削一下苹果皮？”
    商洛没说什么，把苹果接了过来。
    “啊！！多谢大哥罩着我！其实在家里都是我奶奶帮我削苹果皮，要么就是我叔叔。他们不让我碰刀子，所以我不太会用。”
    “知道了知道了，帮你削。”
    他拿着猎刀就要削.
    “等等，大哥你手上是是神器？”
    “是啊。”
    “神器能削苹果吗？”
    …
    “能吗？”他问阿波罗尼亚。
    【能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这是礼物，礼物从规则上来说不会有恶意。然后这是一把刀，它的权能也是围绕着刀的概念展开。所以它首先一定是一把刀，然后才是别的东西。】
    得到了阿波罗尼亚的确认，他放心了：“没问题，可以削。而且它上面又没有写着不能削。要不然我也没法削了，柜子里还有个长矛，要不我用它来削？”
    “那就算了，大哥请。”
    一手那个苹果，一手拿着猎刀，一刀切了上去。
    “嗯？！”
    【嗯？】
    几乎是同一时间，商洛和阿波罗尼亚都察觉到了异样。
    【你发现了没有？切上去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功能发动了。】
    “我也感觉到了什么…等等，这苹果手感不太对。”
    他捏了一下，苹果皮竟然被他捏了起来。就像…就像被猎刀剥皮了似的。
    “嗯？？？”一旁的文鸳也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着商洛——然后就看着他用力一挤，就像剥葡萄似的，把已经和果肉分开的苹果皮剥开了。
    完整的苹果在他的右手，完整的苹果皮在他左手。苹果完全保持了原先的形状，甚至表面还有叶脉状的微小经络，精准而完美地和苹果皮分了开来。至于原先的苹果皮，已经变成了一个空空的口袋，袋底积了些渗出来的苹果汁，散发着美妙的果香。
    “啊…”四个人都看着苹果。
    …
    “哦哦哦哦哦哦哦！”文鸳坐直了起来，“超级无敌水果刀！不愧是神器！太强了！！！快快快，这有个山竹，帮我剥一下！拜托了！”
    “还有这个百香果。”
    “菠萝！先剥这个菠萝！”
    (本章完)

 第200章 龙吟

    第200章 龙吟
    “哦！！”
    “哦！！”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我在走廊上就听见你们在吵！”陆槐阳叼着烟走了进来，“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吵吵闹闹的？”
    “爸爸你看！你看！”陆良捧托盘，盘子里装着个草莓，“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陆槐阳盯着草莓看了好一会。但它.依旧是个草莓。草莓横躺在盘子里，有些皱巴巴的。
    “你拿着看看，拿着。”
    陆槐阳一脸茫然地拿过草莓。女儿的要求让他不好拒绝，他只好拿过这皱巴巴的草莓。
    一拿过来他才发现，这草莓竟然会晃动。
    “嗯嗯？？？”这时候他才发现，这草莓竟然只剩下一层皮！果肉剥出来之后，又被塞了草莓果冻进去。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中什么来着？”陆良问旁边的商洛，这是他起的名字。
    “这就是龙吟草莓。”
    “对，龙吟草莓！是不是有龙吟一样的震撼！老爸你再看，这还有龙吟葡萄，龙吟橘子！尤其是这个橘子！你看出来没有！是橘子皮里面套橘子瓣，橘子瓣里面套橘子果冻。简直是最高的杰作！”
    陆槐阳了3分钟才搞清楚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所以，那把刀可以把切到的任何东西的‘皮’给剥下来？嗯.怪不得是猎神的神器。猎刀本来就是拿来剥皮的。”
    “爸！”陆良摇着他的胳膊，“有没有别的办法搞到这样的刀子？不要神器，能剥皮就行。”
    “你看我像不像刀？”
    “求你了！父亲大人，这实在是太厉害了！而且吃水果很方便啊。碰到什么就能把皮剥下来，这难道不是很厉害吗？可以做龙吟草莓啊！库房里有差不多的神器能用吗？”
    “呵，有啊。剥皮再塞东西就是龙吟的话，那剥皮揎草的刀你要不要？可以做龙吟县令，还是太祖高皇帝的龙吟。”
    “切。”陆良把他的手甩开。
    陆槐阳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总之你们不要太兴奋，我知道这很厉害，但克制一点——还有，不要玩食物！谁塞进去的谁自己吃掉，不许浪费。我先出去.商洛，这边你负责一下，别让她带着胡闹。”
    “哦”商洛点了点头。他最近也发现了，陆良似乎比看起来更活泼。反倒是文鸳，这家伙看起来不太着调，实际上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有成为“靠谱的大人”潜力，刚才也只是塞了个龙吟橘子就玩够了。至于韩行知，这家伙倒是很擅长利用别人的同情，这似乎是玄修的天赋，不过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倒是挺真诚，商洛也不介意带着他当移动基站用。
    看着套间里安分了一些，陆槐阳抬起手头的烟，烟头已经烧掉了好一截。他拽了个烟灰缸把烟掸掉才出门去。
    “那么，接下来切什么？”
    “菠萝。”文鸳指着菠萝，“我一开始推荐切菠萝，还没切呢。”
    “好，那就菠萝。”商洛其实也不是完全在玩——嗯，真的不是在玩。
    他其实是在试刀。因为虽然确定了这把刀的“权能”是剥皮，但剥皮也有很多细节，他用眼前这么多水果试了个七七八八。
    首先橘子。橘子皮不止一层，除了外面的皮之外每一瓣橘子都还有皮。商洛试了一下，一次只会剖开刀刃接触到的那一层。这倒是挺合理的，因为动物的皮的概念不止表皮，大肠小肠也覆盖了肠上皮细胞。要是一刀下去大肠小肠全爆开，猎物就不能要了。
    再来就是草莓。草莓从原理上来说没有果皮的结构，因为草莓是聚合果，是多个小果聚合成了一枚大果。但商洛还是剥下来了草莓最外面那薄薄的一层膜，那其实是变态发育的托的外膜。可以得出结论，皮似乎也是“概念”上的皮，没有统一的“果皮”的概念。否则和葡萄之类对等的果皮，在草莓上就应该是那些小黑点的种皮。兽皮也属于这一类，不同猎物的皮不一样，这把刀剥下的就是最外面的那一层可以被“皮”这个概念定义的结构。
    接下来就是菠萝了。菠萝的皮不是一层，它还有一些“钉”嵌在果肉里面，这算是皮吗？至少商洛是想让他被剥掉的，要不然根本吃不了。
    他捅了菠萝一刀，顺势划开——然后像剥香蕉一样把菠萝肉从里面剥出来。
    剥出来的菠萝肉上连一点“刺钉”都没粘上，只有金黄色的果肉。
    “哇”虽然看了许多次，但剥出来这么个完美的菠萝还是让他们不由得小声赞叹。
    把菠萝装进盘子里，4个人把菠萝给分了。不得不说，一口一个菠萝的感觉确实很令人愉悦。
    “嗯，下一个是”
    “我说，大哥。”
    “哈？”这一声大哥不是韩行知叫的，是文鸳叫的，“你干嘛？”
    “你能不能.给我玩玩？那个刀子。啊，你那个超级无敌水果刀简直是太帅了！能不能让我切个苹果？就切一个？”
    “诶呀，你要玩就玩嘛，早说啊。”因为阿波罗尼娅不住在里面，这是商洛自己的东西，借他玩玩也无所谓。
    他把刀递了过去。出于礼貌，他没有用刀尖对着文鸳，而是习惯性的用刀尖对着自己，就像传笔的时候用笔尖对着自己一样.一瞬间，他的手碰到了刀刃。
    【卧】阿波罗尼娅一声还没叫完，巨大的重量重新回到了刀子上。对面文鸳的手还停在半空，他就看见刀子直直地砸到地板上，砸出了比刀身宽不了多少的小洞，砸穿了一层、两层.
    “你怎么没气了！”
    【还说我！你的皮是城墙做的吗！为什么碰到你的时候把我的燃素抽空了！】
    “刀子呢？”
    【没事，问题不大，那是绑定的，就算掉海里也能捞回来。不过.嗯？下面没有风灌进来，好像只是砸进货仓里了。不过奇怪啊，怎么没砸穿？我还以为要掉下去呢。】
    “在货仓！”商洛抬起头，三个人跟着他一起冲了出去，正好和从驾驶舱冲出来的陈机长碰了个对脸。
    (本章完)

 第201章 集结

    第201章 集结
    “你们是不是也听见了？好像什么东西裂开了？”
    “有有有。”商洛连连点头，“没事，问题不大，我们去处理就好。”
    “.”陈机长停了几秒，让自己冷静下来，“听你的，你比我专业你去哪处理？”
    “货舱。”
    “黄乘务长！”他向着楼梯口喊着，“带他去货舱！”
    “这”对乘务长来说，面前这些实在是.
    “听他的安排，他比我专业。”
    “明白了。”一切以机长的命令为准。虽然刚才那隐隐约约的“砰”得一声让她有些不安，但专业人士总是值得信赖的。
    她把商洛带到楼梯下面，打开了货舱的门，就在上面等着。
    货仓也是加压的，可以直接进去。而他走进去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做着托举状，接住了从上面坠下来的猎刀。除了站着的，地上还躺了两个人影，似乎是被砸到了。
    “啊这.”商洛意识到自己是被帮到了。要不是这几位在下面接着，这把刀就要掉到飞机下面去。
    为了表达歉意，他拱手鞠躬把头埋了下去：“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对不起”
    “哈？”他没想到，对面竟然也传来“对不起”的声音。
    抬头看时，那个高大的身影也在向他鞠躬，把猎刀递还了回来。猎刀还是和原来一样闪亮，但此人的右手和右臂已经龟裂开来，裂开了好几道骇人的裂痕。但那不是肉体龟裂的形状，到更像是石头。
    再抬头，他就看见来人的着装。戴着鸭舌帽，穿着君士坦丁尼亚机场的制服。鸭舌帽下遮掩着的，是白得像大理石一样的肤色。
    “你们是”
    “是龙牙兵！”跟在后面的下来的韩行知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他们是他们是狐狸先生带我找到的龙牙兵！”
    “是的，统帅。”戴着鸭舌帽的龙牙兵也向后面的韩行知致敬，“是您赐予了我们生命和自由。我们本来应该一直为您效命，但很遗憾，在我们觉醒了智能的那一刹那，我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使命，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各位，真是幸运。您的刀，没事吧？”
    “没事，谢谢。”商洛把刀收了回去，“所以你们，为什么在这？你们要去哪？”
    “我们伪装成机场工作人员的样子想要搭乘便机。我们没有白坐，这一飞机的行李都是我们搬的。我们想要去底比斯，龙牙兵命中注定的集结之地。”
    “底比斯？”商洛记得这个名字，“但那座希腊城市底比斯不是已经灭亡了吗？”
    “不。您说的那是‘七门底比斯’，‘七门底比斯’确实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底比斯有两个，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百门底比斯’。那座城市在埃及。”
    “埃及？可是这架飞机最近一次的降落地点是在锡兰岛。”
    “我们知道，但是不坐这架飞机，我们根本就无法离开罗马的控制区。到了锡兰岛我们就下飞机对了，能否再麻烦您，借我们两个保温杯？”
    “哈？什么保温杯？”
    “您的猎刀掉下来的时候，砸碎了我的两个同伴。不过不要紧，我不是在怪您。其实因为路途遥远而艰难，我们本来就商量着砸碎我们中的几人，然后只带着他们的银炎去往底比斯，到了那里再重新赋予形体，但我们还没决定好砸碎谁。现在不用决定了，麻烦您借两个保温杯，不锈钢内胆的那种，我把他们装进保温杯就能带走。”
    “这倒是问题不大。”
    是的，两个保温杯问题确实不大。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些龙牙兵到底要去做什么？
    商洛如是询问了。
    “抱歉，我必须保密.”
    “如果我让韩行知来问呢？”
    “即使是创生我们的恩主发问，我们也不得不保密。这是龙牙兵最高的使命，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我们不能告诉您百门底比斯在埃及的具体位置，也不能告诉您任务。哪怕您不让我们走，您要摧毁我们，我们也绝对不能说。但我向您保证，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是阿蒙宙斯，他们要去找阿蒙宙斯。】
    “那是谁？”
    【底比斯的主神，我的另一位兄长，朝日神机阿蒙宙斯。其神火来自托勒密王朝时期希腊化的阿蒙神，阿蒙神被看作与宙斯等同，被合称为阿蒙宙斯。作为底比斯之主，他确实会获得所有龙牙兵的效忠。这就是为什么罗马一定要回收所有的龙牙兵，因为如果不回收，那些龙牙兵自己聚集起来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们跑到百门底比斯那里去，加入阿蒙宙斯的麾下，那乐子就大了。】
    “他是敌人吗？”
    【不知道。阿蒙本身是隐遁之神，作为阿蒙的他从来没有对人露出自己真正的形象，阿蒙宙斯也是如此，因为宙斯也是擅长化形为各种动物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些龙牙兵自己也绝对不会说。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当初暗算我的可不止赫利俄斯一个。还有他，这位帷幕之后的‘隐遁之阳’，他就像黎明时的朝阳一样照亮了半边天空，但始终看不到他的本体到底在哪里。】
    “嗯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个好机会，我要趁此机会找到百门底比斯的位置，我要看看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顺便，我也要让他尝尝被标记的滋味。帮个忙，把电话递给他。】
    “啧，行。你的电话。”商洛开着手机，把听筒递到了龙牙兵的耳边。
    龙牙兵先是侧耳听着，愣了一会——然后立刻站直。
    “阿波罗尼娅大人！是！是我们！我们奉您兄长的命令，前往他的王国。抱歉，您不是我们的君主可是这.”
    交谈了一会，龙牙兵叹了口气。
    “好吧.”他重新站直。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给他打了个标记，就像当初我被打了标记一样。我要顺着他们的标记找到阿蒙宙斯的位置，嘿嘿，然后通报和赫利俄斯知道。我要看他们打起来~~打起来~~我看他们到底谁先坐不住。】
    “啧，倒是也行。”屋子里有头大象躲藏着，总是让人不安的。要是能找到他的坐标，就能让他安心不少。
    “所以我们答应了。可以借我们保温杯了吗？两个保温杯谢谢，没有纯银的也要不锈钢内胆的，内胆要能反光的。多谢了。”
    (本章完)

 第202章 石之泪

    第202章 石之泪
    “原来如此，原来‘很重的东西’是你们几位。”
    陆槐阳一开始就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但他和林机长一样，都觉得可能是货物出了问题，没注意到面前这么多“大活人”才是多出来的重量。
    这反倒提醒了他.
    “如果不介意，我想看看你们的手。”
    “请随意。”龙牙兵把手伸了过去，让陆槐阳抓着看。
    陆槐阳先是颠了颠，又捏了捏。
    “啧。”他摇了摇头，“有时候，我们这些雷修会太相信自己的感觉。商洛你发现没有?我记得伱也有气感。你刚下来的时候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好像完全看不出他们是石头？虽然仔细看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跟我一样。我和林机长也没看出来，或者说从‘灵感’上来看，这些龙牙兵完全就是人。反倒是用眼睛简简单单确认一下之后，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人了。今后我们都要引以为戒，眼睛和气感看到的东西未必都是一致的。”话虽如此，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判断也没错——有恶意的话他也能看出来，但这几位确实没有恶意。
    他们严格来说甚至都不算白嫖机票，因为他们搬了一飞机的行李，而且全程都在货仓里待着没出去坐下，算是个“挂票”了。
    “但你们确实是偷渡过来的。不过你们是在罗马的地盘上偷渡，我不太了解.他们之前有什么诉求来着？”他先问了商洛。
    “他们说，想要在中间停靠锡兰的时候跳海里，然后步行前往百门底比斯。”
    “嗯我先不问百门底比斯是什么。你们几位。”他面向龙牙兵，“你们怎么知道这架飞机要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不，我们一点都不知道，这架飞机离我们想去的地方其实很远，百门底比斯在埃及不在锡兰。至于为什么选这架飞机，因为我们太重了。只有这样的大型运输机，才能忽视我们加进去的这5人重量。没想到竟然能碰上各位恩主，实在是我们的幸运。”说完，地上躺着的两个，还有躲在箱子后面的两个都挥了挥手，表示这里确实有5个人。
    “嗯，下一个问题。你们要去底比斯是吗？为什么？”
    这个问题商洛替他们解释了一遍。
    “所以，这是你的安排？你要让他们去探路？”
    “嗯。”商洛点了点头。虽然这是阿波罗尼娅的决定，但他也同意了，所以也算是他的想法。
    “你确定他们能找到？”
    “未必能找到具体的位置，但是能找到一个大概的方向。”
    “如果你清楚你在做什么，我就不多过问了。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到，但是你们不能再继续侵犯航空公司的权益。下飞机之后，麻烦自己赚点钱，然后把机票的钱汇到坤甸。你们坐在货仓里，就付货仓的票钱吧。回头我去问问，把账单开给你们。”
    “账单？”
    几个龙牙兵相互看了看。
    “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原来只要补票就行了吗？我们还以为要被扔下去。所以真的，真的只要补票就行了吗？”
    “下不为例。”陆槐阳放下了一句话，就掉头回去了。
    回到了套间里，第一件事就是把猎刀收纳回去。
    “嗯”商洛紧盯着，一点点把猎刀放进了之前的枪套里。刀刃接触到了皮制枪套，枪套安然无恙。
    “果然，之前在枪套里能安全收纳，是因为枪套本来就是皮具。回去专门给你做个皮套好了。你感觉如何？有什么异样吗？”
    陆槐阳放心了许多。要是这把刀总是像刚才那样到处砸，他们还得另外想办法帮商洛收纳这把刀。
    “嗯，用皮具套起来之后，一切正常。”商洛把猎刀重新挂回了腰上。被阿波罗尼娅写入了临时的“操作系统”后，这把刀现在只有正常刀剑的重量了。用皮具来包覆猎刀，这也是猎刀本来该有的使用场景，许多猎人都会这么做。而且在猎刀刚刚诞生的人类历史早期，除了皮具也没什么好办法来收纳。
    从原理上说，本来就是用来“剥皮”的猎刀，也确实不会再剥开已经是“皮”的东西了。
    “对了，陆千户，你怎么看的？就是下面那些龙牙兵。”回到了套间里，商洛问他。
    “既然你选择网开一面，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
    “还有别的原因吗？”
    “嗯”陆槐阳想了想，“大概还是因为，他们没有恶意吧。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努力做人。希望他们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
    “希望如此.哦对了，他们想要借用两个保温瓶。最好是纯银的，或者不锈钢。似乎地上那两个碎掉的，他们打算将其‘火种’取出带走。”
    “他们确实得减重。我们这样的运输机不在乎这么些重量，但是他们下去之后就得搭乘别的载具。如果他们一直全体都保持石头一样的重量，那他们只能自己步行去埃及了，一路上什么便车都搭不到。至于保温瓶，我去问问。”
    陆槐阳出去了一趟，又拎着几个黑色的手提袋回来。手提袋上都有兰芳航空的金色木槿纹样。
    “这是套房的赠品包，你们每个人都有。里面有附送的保温杯，是镀银的内胆，应该够用了。你们谁愿意把自己的保温杯匀出来？等到了锡兰，就交给他们吧。”
    太阳落山，天色渐渐黑下去的时候，武仙座3号在海面上着陆。机上的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宴，空乘人员在一层的机舱里布置餐桌。
    水线下的货仓里，几人带着4个保温杯走了下来。一个是他的，一个是韩行知的。还有文鸳和陆良的，都装在一个手提袋里。
    “各位，这是我们的保温杯。里面是镀银，应该够用了。”商洛把带子递了过去。
    “不不不，两个就够了，两个就够了。”
    “多带些吧。万一你们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就不用再找保温杯了。路上小心些。”
    “.”
    龙牙兵的手有些颤抖。他的手还没有修复，一边颤抖着，还有些碎石掉落下来。
    珍珠似的银线从大理石塑成的眼眶里溢出来——商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他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几声脆响。确确实实地，几颗闪耀的“白珍珠”落在地上，是石之泪。
    “各位.你们你们实在是太善良了。我们是造价只有5德拉克马一个的量产龙牙兵，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这样对待。活着真好，谢谢你们。”
    (本章完)

 第203章 灯泡

    第203章 灯泡
    “做了好事，感觉吃饭都变香了。”
    外头是海上明月共潮生，四周是茫茫无际的大洋。龙牙兵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带着保温杯悄悄的跳水了，因为不用呼吸所以也没露头。天际线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锡兰岛的椰林，他们顺着大陆架就能一路“走”回去——以他们的重量来说，确实能落到海底留下一路走过去。那剩下的就是吃饭了。
    商洛桌上摆着“四大天王”，分别是海南鸡饭、福建炒面、肉骨茶和叻沙。别的暂且不说，这炒面就能看出来确实是刚炒过的。这里离得不远，他刚才甚至都听到厨房里翻大铁锅的声音了。海南鸡饭也不是预制菜，真的是刚刚斩开的鸡，因为鸡腿和鸡翅都只有一个。一人半只，四个人斩了两只鸡。
    “说来，这个海南鸡和应天的烤鸭倒是差不多。”乘务长一边上菜一边聊着，“应天的烤鸭，也是小贩沿街卖的吧？”
    “以前是这样。”文鸳回答，“现在既有沿街的摊子，也有小店里的。除了卖烤鸭，也卖别的卤菜。”
    “那确实是一样。海南鸡在星洲也是沿街的熟食小摊贩叫卖的，也是连着叉烧和卤味一起卖。只是海南鸡饭最出名，就和应天的烤鸭最出名一样。”
    “怪不得是现切的啊，有零有整的，和我们那边斩烤鸭是一样的。你们这边搭着配菜送吗？”
    “送些蔬果之类，也送酱汁。京里呢？”乘务长问着。虽然世界帝国的都市生活在哪里都差不多，但还是有一些“微妙”的区别的。
    “我们的烤鸭要浇卤汤的。一般也会搭着些配菜，一般是豆制品之类的。因为卤菜的时候会有很多油，这些油不能反复使用，所以会在一次卤菜的时候最后用豆制品来收尾，把油给吸收掉。这些一般是半卖半送的，买烤鸭就会送一些。”
    “去夫子庙吃？”
    “不不不，夫子庙的烤鸭都不送汤的，我听说最近还有用锡纸抽真空保存的烤鸭。这东西能吃？你就路边随便找个摊子买，这东西难吃不到哪去的，都很好吃。”
    “那确实是差不多啊.不过诸位不用担心，这个海南鸡饭绝对正宗，有本地人的认证。”
    “对了。”商洛忽然想起来，“如果我们到星洲的话，要去哪里吃海南鸡饭？也是去街边找吗？”
    “啊这个”乘务长想了想，“我小时候是有的。现在倒是没了，不过有了小贩中心。那些有年头的老摊子都在小贩中心里面开了店，不用分别跑几条街就能吃到。另外你们可以参考一下这个菜单，这是份很地道的菜单。上面推荐的除了这‘四大天王’之外，还有蚝饼、炒面炒稞条，要吃烧烤的话也有沙嗲烧烤。总之很多啦——京里头有这样的地方吗？”
    “哪有这个。”文鸳摇了摇头，“至少江宁县是没有的，地皮太紧张了。不过倒是有些老街可以逛，大体也差不多。哦~~这个炒面。”
    他刚吃了一口：“这个炒面里头好多虾仁！好大的虾！你们在南洋吃得这么好吗？”
    “因为这个.怎么说呢，南洋的水产不太值钱，所以我们平时确实吃这个。”
    “哦！！！我都想搬到南洋去了。”
    “我劝你别来。”乘务长摇了摇头，“太热了，蚊子多。而且国姓给的压力大，也有管星洲叫郑家洲，管坤甸叫郑家甸的。当然如果你喜欢吃东西的话，那来星洲肯定饿不着。但我说实话吧，南洋菜就是这些街头吃最有经典。在往上的菜很容易和粤菜撞上，最有特色的也就是各种咖喱炖海鲜。所以，诸位有什么评价吗？”
    商洛刚吃完炒面，他擦了擦嘴：“要是面再多点就好了虾仁太多了，没吃饱。”
    “不要紧，继续上。”乘务长也没去别的地方，她在这个时段的工作就是供应套间里的餐食，“那么接下来是咖喱蟹和清蒸龙虾。椰浆饭一起上来吗？”
    “嗯嗯嗯嗯。”四个人一齐点头。
    “啊。”商洛靠到了椅背上。这下吃饱了。
    “在厨房旁边就是好啊。”文鸳打了个嗝，“这边随时点，那边随时做。如果不是太贵了，我也想要再坐一次。”
    “那等下次有人报销再说吧。”陆槐阳抱着双臂，坐在旁边看月亮。他吃得要少不少，晚餐也是一些春卷就填饱了肚子。这里已经进入东半球的范围了，可以使用飞信牌，就是信号不太好。饭后的他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信息。
    过了一会，乘务长带着几个空乘人员走了进来，“请诸位先出去等一等，我们来铺床。要把折叠床从墙上放下来。”
    商洛回头看了一眼——他之前还没注意，墙体上看起来是软包的部分竟然是可以放下来的折叠床。飞行的时候并不占空间，休息的时候可以折下来放好。这倒是很方便。
    因为这房间有5个人，所以空乘还把航空沙发放平，另外铺了一张。
    里头在忙的时候，商洛等人就出去了。
    “嗯做什么好呢？”他朝左右看了看，左边是驾驶舱，右边是厨房。
    “有还没吃饱的吗？我们再去吃一点？”文鸳举起了手，其他两人也跟着后面慢慢地举了起来。
    “额我倒是吃饱了。那我到处转转吧，你们继续吃。”
    晃晃悠悠地，他走到了驾驶舱的门口——他想看看正常的民航机和火箭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从驾驶舱的门口往里窥视，左右两边的引航员座和无线电台都空着，机组乘员吃饭去了。只有驾驶台前面还蹲着三个人，叮咣五六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嗯？”察觉到后面有人，陈机长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熟悉的眼神。
    “啊，抱歉，我这就走。”
    “不不不，你别走。商洛是吧？快进来快进来。吃饱了吗？”
    “额多谢招待，吃得很饱。”
    商洛把门推到半开，小心地走了进来，以防碰到两边满墙的按钮。
    “有事吗？”他问。
    “我们这有个灯泡一直一直修不好，我都忙了一天了，连旺崽牛奶都贡了，就是不见好。修了拆拆了修，怎么都不亮。你能不能看看？来来，都让开，让专业人士上。”
    陈自己自己先让开。其他人几人见状，虽然和商洛不熟，但也让开了。
    “好吧，我来试试。”商洛上前拿过灯泡，扭一扭，又.他忍住了要舔上去的冲动，只是“哈”了一口气，又重新拧了回去。
    灯泡亮了。
    “专业！”陈机长刚要鼓掌，忽然“啪”得一声，灯泡又灭了，还带着背后不知道哪里跳了个开关。
    “好像问题有点大。有图吗？”他又拧了下来，其他几人已经去检查刚才跳了哪个开关了。
    “稍等，图在这里”他刚要低头去找，远方的海面上忽然亮起了一盏探照灯。一盏，两盏，三盏，探照灯和航行灯连成一串，像飞燕一样张开左右两翼。与此同时，电台里也响起了呼叫声。
    陈机长拿起对讲机，和里头极速地对话了几句，把电台挂了。
    商洛没听懂.
    “有什么事吗？前面是什么？”
    “没事，是兰芳舰队，大概是诚字航空战队的，他们说这里有临时任务，问我们什么时候起飞，他们要用舰载机护航一段。问题不大，我们今晚按计划飞往星洲。图给你，琢磨着，是不是旺崽牛奶不够多？要不要再供一瓶？”
    (本章完)

 第204章 修灯泡

    第204章 修灯泡
    “商洛人呢？”快到第二次起飞的时间了，抽完了的陆槐阳回到了房间，但位子却空了一个。
    “在驾驶舱呢”陆良托着腮靠着扶手。
    “他去驾驶舱干嘛？”
    “修灯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灯泡的人又多了一个商洛。4个人围在小小的驾驶台前面，机组的另外两人在后面看着。
    所有人，甚至包括商洛在内都懵了。他确实能修好灯泡，但这玩意儿在修好之后依旧反反复复的地熄灭，反反复复地出问题。
    商洛已经给“祂”好几锤子了，但这架飞机似乎出奇的“坚韧”，每次都在他抬起锤子的时候灯就又灭了。
    “话说这是什么灯？”
    “是襟翼指示灯。”陈机长回答，“如果襟翼放到了起飞位，这个灯就会亮着。现在这个灯是应该亮着的，因为我们在做起飞准备了。”
    “这个灯很重要吗？”
    “襟翼指示灯当然很重要，但这么重要的灯不止一个，副驾那边也有。副驾那边的灯是正常的，我看那边也行。但这么重要的灯，我自己看不到，就总觉得心里头毛毛的.”
    忽然，电台里又传来了呼叫声。
    “武仙座三号，武仙座三号。”是前方的舰队传来的信号。比刚才清晰了不少，也隐约有引擎轰鸣的声音在头顶，是侦察机在提供信号的中继。
    陈机长拿起了对讲机。
    短暂的通话后，他们摇了摇头：“他们看还没起飞，问要不要帮个忙。没办法，要起飞了。商洛你修不修？”
    “我还就不信了！”商洛和这个飞机杠上了。连阿波罗尼娅都没能抵抗他的锤子，这架飞机竟然这么别扭。他今天就算把驾驶台敲掉，也一定要修好这个灯泡。
    “那你就到后面先坐一下，有个给飞行教官准备的折叠座椅。你很熟悉吧？和宁和号上的那个一样，毕竟都是一个厂生产的。”
    商洛又坐到了机械师的座位上，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武仙座3号开启了夜航灯，在天竺海的海面上滑跑。头顶的侦察机避开了航路，然后开始护航到侧翼。商洛朝侧面的舷窗看了一眼，旁边的侦察机也点着航行灯，照亮了尾翼上的红色“诚”字。
    夜色中，兰芳第一舰队诚字航空战队按照标准飞燕阵列在前方来开。旗舰“诚胜号装甲航母”和兰芳舰队的其他主力舰一样，都用“勝”字来命名。比如威胜、公胜、勇胜、仁胜。
    和其他航母一样，诚胜号的舰岛在甲板右舷。灰黑的甲板上，有身穿金木水火土五行色的水兵正在调度战机的起降作业。
    诚胜号的甲板前端的印着一个巨大的“誠”字，后端印着巨大的“勝”字，都是朱红色。两个字在黑夜里也被点亮，因为诚字航空战队还有另一艘装甲航母“仁胜”号，而且两艘都是同级舰，长得一模一样。飞机在夜里很容易降错母舰，所以隔着老远就要把字给点亮。仁胜号的两个字是白色的。
    各种护航舰艇在两侧展开，航母的起降作业也依旧在夜间进行。螺旋桨的嗡鸣声已经在四周响了起来，有一组战斗机还正在武仙座号的左侧排成一列，他们是来护航的——其实是怕武仙座号走错位置，所以在中间夹着来引导。
    这个情况已经告知了机上的乘客。所以也算是额外的福利，毕竟平时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航母训练的景象。
    “哦~~”文鸳没有系安全带，他贴到了舷窗上。这是他今后想要去报名加入的航空队，只是他要报名的是禁军的航空队，而不是兰芳的。
    舷窗旁边的陆槐阳端着自己的春卷给他让开了半个身位，好让他别碰到自己的春卷。作为一名练气士，他在飞机起降的时候自己端稳托盘算是小事一桩。等飞机转入平稳飞行后，他把托盘放了下来。
    “怎么还没回来？”他看了一眼门口，还是没看到商洛的影子，就自己走到了驾驶舱。
    推开驾驶舱的门，驾驶台前面依旧蹲了4个人，商洛也在其中。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修灯泡。”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又坚持了10分钟，商洛含恨败退。哈欠连天的他走出了驾驶舱，留下了同样一脸黑线的另外三个飞行员。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修不好”
    “你眼神都直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灯泡，我修来修去，修来修去，就是修不好。啊！！这件事都快成了我的心魔了！”
    陆槐阳在他头上拍了拍：“哪那么容易就成了心魔了，这世上又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想的通。修道之人，把心态放平。虽然我不是你的师父，我不好教育你，但我当年没出事的时候要是纠结这种事，怕是要被敲脑袋。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你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你马上就要筑基了。人在紧张的时候，确实容易把自己的情绪外化到外物之上。但你要把这些烦恼之物忘掉，都忘掉。那你是不是紧张了？”
    “其实确实有点紧张.”
    “别太紧张。虽然道果很重要，但一路上的旅途也很重要。所以这种时候先别管别的，先去睡觉——武仙座号为什么票价那么贵，不只是让你吃好，最重要的是睡踏实。在洲际旅行里睡踏实，保持每天都能处在良好的状态，这对那些时间宝贵的人很重要。所以心情不好就去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给你铺好了床，拿好洗漱包，然后赶紧洗澡睡觉。”
    天亮了。南洋的蓝天，南洋蓝海，南洋的白云。
    武仙座号在马六甲海峡的上空飞行，掠过在航道里穿行的货轮，向着海峡一侧的星洲的樟宜空港飞去，远远地已经能看见星洲的摩天大楼群了。
    “啊~~”商洛伸个懒腰。昨天一晚上睡得他神清气爽，好像好像有什么事情来着？
    【没有事情，没有事情，别急着，一点事没有。】阿波罗尼娅赶紧劝他。
    “你越说我觉得奇怪，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那个灯泡！算了算了，我现在心态很好，修不好就修不好吧。”
    他掏出了飞信牌。到了星洲，他得给朱先烯报个平安。
    “我们到星洲了。”
    朱先烯立马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表示收到。早晨这个时候正好在炼丹，正是亢奋的时候，所以回得特别快。
    他又发了个狗头表情：
    “石像已经搬到了玉熙宫门口，就是那个狮子那个狮子有点吓人。也不叫也不闹，就在旁边蹲着。你有没有办法？我都不好去开门。”
    “它叫洛洛。”商洛回了一条，“你叫它的名字，它应该就会听话了。”
    “我试试”
    几秒后。
    “嘿，有用，谢了，我喂它吃点蹄髈剩下的骨头。丹炉已经热好了，明天等你来吃午饭。”
    (本章完)

 第205章 一日的闲暇

    第205章 一日的闲暇
    “对了，还有一件事。”说了吃饭的事，朱先烯忽然又发了一信息过来：
    “你见到维多利亚了吗？”
    “维多利亚？”商洛想了想，“哪个维多利亚？”
    “罗马的奥古斯都皇帝，现在应该是比你大一点的样子。我上次见她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现在看到未必记得。她有和你说什么没有？”
    “额没有。”
    “那她的父亲呢？阿加索克勒斯皇帝，现在应该是副皇帝了。他退位给他女儿之后，就做了副皇帝。现在一般具体事务由他来管理，你和他见过面吗？大概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短发，应该会穿着紫色的绣金托加长袍，他在江宁的内织造局订做的。我记得他不管在公开还是私下里，都穿着那身紫色袍子。”
    “没有。”这么具体的特征，他是确实没见过了。穿其他托加长袍的人他倒是见过，比如凯索镇长也穿过托加，但那是当作罗马公民的正装来穿，是为了接待客人。紫色绣金托加这种夸张的着装，他没见过有什么人穿过。
    对面的朱先烯停了一会。
    “他们发过来一封很重要的国书。”
    “是好事吗？”
    “可以算是好事。但无事才是最好的。反正，等你回来一起看吧。顺便问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回见。”
    “回见。”
    商洛关闭了和朱先烯之间的聊天串，刚准备放下手机，他忽然瞥到了这次行动的讨论组——一晚上竟然有几十条新信息，还都是红色的！
    点开来一看.
    韩行知打开战局“俄罗斯方块”。文鸳加入战局。
    韩行知打开战局“雪人兄妹”.
    韩行知打开战局“合金蛋头”.
    韩行知打开战局“猫和老鼠”.
    一黑一白两个王灵官头像在那刷了一晚上，开了几十局。最近的一条是7：10分，也就是刚才。
    商洛朝旁边看了一眼，睡在隔壁床的文鸳正靠着枕头，手上拿着玉牌在那里搓搓搓。两眼布满血丝，一脸都是仙气。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他伸手在文鸳面前晃了晃，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
    “干嘛?”瞥到窗口的阳光，文鸳忽然坐了起来，“（*金陵雅言*）天亮了！天亮了！”
    “哈？”旁边的韩行知也忽然抬头，“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我们才刚开始玩呢。”
    “呵”早就已经起来的陆良坐在椅子上，晃着手上的果汁杯。自律的她起来得最早，连早饭都吃完了。
    “现在几点了？”文鸳晃了晃脑袋。
    “7点10分。”陆良报出了时间，“不要紧，你们继续玩，还早着呢。再玩下去马上就成仙了，根本就不用修仙，多方便啊。”
    文鸳在自己脑袋上砸了两拳，让自己清醒了些才问陆良：“你爸呢？”
    “外头和机长吃早餐去了。”
    “他没问我的事吧？”
    “他早晨起来看到你们两个聚精会神地搓玻璃，冷笑了一声，就出去了。没说什么。”
    “怎么办？”韩行知看着他，“要不.继续？”
    “继续。”两个人倒头就躺在枕头上，继续搓玻璃。反正今天没事干。
    商洛放看了看天板，今天确实没事做。作为“大忙人”的他，今天难得一天闲着。
    “偷得浮生一日闲”，这也是他从兰芳航空的宣传册上看到的宣传语。顾名思义，今天一天就是闲着，算是旅途之中的闲暇。
    这一天是很有讲究的。真正的忙人没空去乘坐远洋游轮那种一周乃至一二十天的长途航线，而飞机航班的休息往往又因为太短而凑不够时间，飞机上逼仄的空间也很难彻底放松。武仙座三号就填补了游轮航线和飞机商旅之间的空白，它提供了闲暇时间，但不长不短刚好一天。
    这一天的时间被安排在南洋的大都市“星洲”，星洲得名于梵语的“sihapura”，音译为辛哈坡或者星嘉坡，直译为狮城。最早殖民星洲的淡马锡公司是和兰芳公司同一批下南洋的元老级殖民公司——淡马锡是永乐年间下西洋时使用另一个译名，是“水镇”的意思。现在淡马锡已经被并购为兰芳的子公司了。
    从窗口往外看，商洛就能看到星洲城的城区。靠近樟宜机场的部分是经典的南洋老街，其特征是骑楼。人行道没有暴露在阳光下，其上方有凸出来的楼体骑在人行道上遮阳，顺便把一楼开辟成沿街的店面。这一结构在现代被进一步延伸为廊道。
    在绵延的老城区的远处，在远离樟宜机场的地方就是星洲市中心的摩天大楼群。那些大楼虽然没有像骑楼一样在一楼空出人行道，但彼此之间都修了空中廊道，让路过的行人可以直接穿楼而过，不需要暴露在赤道的阳光下。换而言之如果地段好的话，在星洲生活的一整天其实都可以不被阳光直射到。
    ——宣传手册上是这么写的。
    如果今天商洛出去闲逛的话，他大概就能看近距离观看导览手册上写的“南洋骑楼”和“摩天大楼之间的廊道”了。但今天难得一天休息，他哪里都不想去，甚至想和他们一起搓玻璃。
    “啊，还是算了，睡觉。”他倒头就又盖上了被子，开始睡回笼觉。
    “啊。又醒了。”
    【早晨好，少年。你的回笼觉睡了满打满算的20分钟！】
    “我还真是劳碌命啊，想睡都睡不了。”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床的文鸳，他已经趴在床上，牌子倒扣在脸上了。对面的韩行知也是同一个姿势。两人终究还是倒在了成仙之前的临门一脚上。
    “唉，年轻人。”他摇了摇头。确认陆良不在后，他换下睡衣，开始洗漱。
    不得不说，在飞机上有酒店的感觉确实很奇妙。他在淋浴下冲凉，把自己冲到彻底清醒，然后刷牙洗脸，收拾好了精神面貌，然后换上了干净的校服。
    他们的校服一直都是窄衣——和罗马类似的，虽然两边在传统上都是宽衣，但在进入现代后都在某些场合使用窄衣，就像家用车也分轿车、旅行车和运动型多用途车之类一样。虽然轿车最体面，但表现体面得分场合。学生的日常校服也都是窄衣，这样显得更加干练，也方便换洗，只有在重大节庆时才会换上宽衣。
    (本章完)

 第206章 水龙

    第206章 水龙
    全玉京的男子校服基本都是一个款式的，都是黑色的修身款，不过会戴上校徽作为装饰。商洛在领口戴上了五台山教习所的珐琅彩的“鲁班鸟”校徽，在镜子面前整理好仪容才走出套间。
    此时正好到了降落的时间。得益于极其宽大的翼展，武仙座号起降速度都相当地低。虽然在起飞的时候需要安排客人们坐好，但降落的时候完全不需要做额外的准备。
    机身落在了樟宜港内的水道上，颠簸比遇到气流也大不了多少。飞机也根本不用急速踩刹车，水面本身就是最好的减速带。站在镜子前面的商洛只是抓稳了扶手，就平稳地跟着武仙座号一起降落到了樟宜港的水上飞机码头。
    像船一样，武仙座号缓缓地进入了自己的泊位——这架翼展近百米的巨型飞机，在母港这里有专门的泊位，不需要用摆渡船就可以乘降。一起停在泊位里的还有武仙座一号，此时也正在上下客。
    等飞机停稳后，商洛走出了套间。
    “早晨好。”正在往来驾驶舱和厨房的乘务长向他打了个招呼，“早餐在哪里吃？在套间里吗？”
    “我去楼下餐室吃好了。”说来，上飞机都快一天了，他还没有去过套间以外的地方，感觉有点浪费机票。
    “好的，下面的早餐马上开始，餐食可以自行取用。如果还想吃菜单上的菜的话，可以直接说明。在港内可以随时点菜，我们会从你航站楼的候机室厨房来出餐。要来杯柠檬汽水吗？”
    滋滋滋
    商洛一边用吸管喝着汽水，一边从二楼下来。一楼的餐室正开着，但也有不少乘客排着队要出去游览。机场准备了游览巴士，可以去星洲城内参观购物，不过商洛觉得在飞机上待着就够舒服了。
    在餐食的座位里坐下，面对面的4个座位只坐了他一个人。南洋的阳光从舷窗里照进来，照在桌上用清水供养的木槿上。海浪轻轻拍打着码头，偶尔会打在机身上，发出敲木鱼似的“咚咚”声。
    “啊，假日的一天，或许也是作为平常人的最后一天。或许成为天人之后就闲不下来了吧。”
    柠檬水还没喝完，他就开始吃餐盘里的咖喱鸡肉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受了朱先烯的影响，他早晨也得吃点肉才会觉得“吃饱”了。
    配着一点豆泥和饭，他吃下了一小盘咖喱鸡，靠在座位上继续看着海景。反正今天时间多得是，他一会还能再吃一顿，不着急现在就吃饱。
    “嗯？”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码头似乎停了个大大的圆筒。那圆筒看起来大得出奇，就像潜艇。然而吃水却很浅，整个巨大的圆筒大部分都漂浮在水上，就像是空心的。圆筒一头尖尖，另一头像喇叭一样扩散开来，都用黑色的布包着，布的边缘有金木水火土五色流苏垂坠下来，有一种奇异的华丽感。这种五色还挺常见的，是太常旗上的颜色，一般在禁军中使用。
    他微微向着窗边偏斜脑袋，想要看得清楚些。
    “你在看哪边？”陆槐阳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虽然有点吓人，但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边，那个圆筒是什么？是燃料罐吗？”
    “啊这.”令他意外的是，陆槐阳竟然笑了笑，“你猜对了一大半。确实有一大半都是燃料罐。想要近距离看看嘛？”
    “这是我能看的？”
    “没什么是你不能看的。其实昨晚有舰队去天竺海上巡航，我就猜到这‘玩意儿’差不多快到了。没想到竟然停在港口里——去看看怎么样？如果计划不顺利的话，这大概就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它了。当然如果计划顺利，你还能看到许多次。”
    停靠“大圆筒”的地方离武仙座号并不远。两个人步行就走了过去。泊位前面有披挂金身甲的禁军站岗，和对方亮了一下证件之后，卫兵通报了一声就放行了。
    “好像不是特别机密？”过了哨卡，商洛发现这里的人不太多。
    “啊，它在一开始确实是机密，现在试验几次失败之后就慢慢地放松消息管制了。你猜这是什么？”
    商洛微微抬头——近距离看着，这个大圆筒比远看起来更加庞大。就像一栋横躺在水里的摩天大楼一般，这玩意儿的长度也确实有150公尺那么长，宽度也和一栋大楼差不多。
    “这是.等等，这个该不会是.”他看了看尾部，确认了一下，尾部确实有扩张开来的喇叭状结构。虽然被巨大的黑布裹了起来，但很明显就是喷口的结构，还是一整个巨大的喷口。
    “你猜对了。这是火箭。在你面前的，就是和兰芳的‘火炮计划’同时推进的‘水龙计划’的成品——水龙级海基超重型天地往返运载火箭，简称水龙箭。通体不锈钢锻造，使用唯一的一台巨型挤压式火箭发动机点火，总排水量18000公吨，和一艘重巡洋舰相当。单次就可以把超过450公吨的巨物推上太空，而且如果计划顺利，它还能回来。”
    “这玩意儿还能回来？？？怎么回来？”
    “砸回来。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用不锈钢箭体和挤压式火箭。这样就不需要复杂精密的涡轮泵，不需要多台发动机并联，甚至不需要什么机械结构。挤压式火箭，只要用高压气罐把火箭燃料挤压出来就行。只要进行简单的减速，这台空心不锈钢筒大体上就可以直接‘砸回来’复用——当时首先考虑的和兰芳考虑的一样：如果冲上云霄只是为了去看一眼，那毫无意义。毕竟又没有人和我们比赛，第一个上天又不会有什么奖品。在能够实际利用宇宙资源之前，上去看一眼的意义也不大。所以我们要上天就一步到位！只是现在还差一点问题。”
    “结构吗？”
    “结构不是问题，结构的部分我们用神铬补强了一些，大体够用。而且本来就够，补强之后只是方便砸回来的时候回收。现在有些麻烦的是，这个不太好开啊，因为除了让人上去驾驶之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前两次都是开炸了，半空中就开始翻滚，最后练气士跳伞下来的，但总归不用把天人塞进炮管就是，练气士就能开这次新的试验里，我们加入了应天制作所灌注的炬素燃料，应该会更加稳定一些。如果顺利的话，我那位师兄就能在绕地球几周后落到昨天兰芳舰队清理出来的着陆场，他会在落地前弹射出来跳伞。嗯，祝水龙4号箭好运。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过几天就能听到水龙吟了。”
    (本章完)

 第207章 我们的龙华法会

    第207章 我们的龙华法会
    “怎么样，我们的计划比兰芳靠谱多了吧。”陆槐阳看起来自信很多——虽然他先前看林机长说到月球大炮的时候他也很自信，但他的语气中包含着“吓你一跳”的预期，显然他自己也知道月球大炮的技术很离谱。
    而陆槐阳向商洛展示水龙号的时候，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这对朝廷来说还“挺靠谱的”。
    “我有个小问题。”商洛举起了手，“我们之前有没有发射过什么实验性的载荷？”
    “实验性的？有啊，十几年前就用火箭发射过实心铁坨子到太空，结果到现在还没掉下来。但是没什么用啊，总得发射个人上去才能实现各种功能，总不能指望它自己动吧。”
    “等等，就是这里。”商洛发现了盲点——他印象中的航天工程，是先从无人载荷开始的。第一颗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1号就具有发送无线电波的能力。而在大明这里，航天工程似乎是以“载人”为前提来进行的。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发射一个‘自动’的东西到宇宙里面去呢？我们的航天工程是要做什么？”
    “自动的吗？”陆槐阳想了想，“这个问题倒也不是没想过，控制论之类的理论我们也有提出来过。但我们发展航天工程的目的，是为了到月球上采集灵石，而且要在本代人之内完成，所以水龙号这玩意儿是个一连串因素叠加之后的最终产物。首先涡轮泵的火箭往返天地太难了，以目前的技术来说还太早了些。所以我们用挤压式火箭，顾名思义就是直接用高压气罐把火箭燃料挤压出来，这就很容易做得很大，足以进行大规模的太空建造——但是这样就得另外带高压气罐，火箭就会更大，大得没有办法在陆地上发射。所以干脆直接从水里发射，正好也直接在船坞建造了。至于自动化一些的更小的火箭，倒不是不行，但我们等不起那么久的时间。”
    “我们很急吗？”
    “嗯。”陆槐阳点了点头，“因为我们一直有这么一个观点：大明现在处在半步仙朝的边缘，而我们一定要成为飞升之前的最后一代人，成为飞升的第一代人。只要能采集到月球上的灵石，我们就有望达成全员飞升的愿景，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有生之年里，把全体畿内国人升华为不老不死的天人，成为天人之朝。这也是通往大道的基石，因为只有突破凡胎的苦弱，才能以天人之身不断精进，直至逍遥的永寿。换而言之——”
    他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换而言之。这是我们整个文明的筑基，你面前的就是我们整个文明的‘药引’。我们的筑基丹，就是一直挂在天上的月亮。只要能用月球的灵石突破我们的寿数极限，我们就能以不老不死的天人之身不断开括更远的星海，直至.我们甚至连恒星都能试着去炼化。”
    “我们有这样的技术？”
    “当然能，前沿理论认为太阳是由元素的链式反应驱动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去证实而已。但我们已经有办法去证实了，只要看看‘那枚炸弹’能不能爆炸就知道。如果太阳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在征服了月球和其他行星的资源后，进一步把太阳塑造成灵气井也未必不可能。这或许需要数百年的时间，但要能完成眼前的筑基，那我们就能等得起，我们可以用天人的寿数来等待第二次飞升的到来。虽然有不少人会掉队，但我们会试着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让我们的父母、妻儿、亲朋、邻人，和不认识的其他同胞都活下去。”
    “所以才有了萝卜？”
    “是的，萝卜非常重要。我们在尽力用萝卜帮所有人保持与生俱来的先天之体，这样等挖回灵石之后，就能让更多的人不会被时间耽误，可以用先天之体来突破境界。我们预计第一批灵石采掘回来，就能让许多预备的练气士筑基成功，包括44800人的禁军。只要能运回第一批，我们预计立刻就能组建一支全员练气士的天兵天将，以神军之势压制整个地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包括，陆良吗？”
    “是的，她也是差了‘临门一脚’。归根到底不是数量，萝卜要多少有多少，归根到底还是浓度的问题。你带来的瓶装气海的配方开了个好头，但恐怕还是不能让她成功筑基，因为还是差一点点。但那恐怕也是仙根萝卜的极限了，只有月球上精纯的灵石才能让这些预备练气士成为真正的修士，一点点就够了。紧接着就是服用了仙根的其他畿内国人，可以让所有人都突破练气期，获得120年到150年之间的凡人极限的寿命。然后就是筑基期、金丹期全员金丹之后，我们才能稍稍歇息。”
    “这真是伟大的事业啊”
    “所以我们从来不需要什么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后的弥勒下生，我们自己就能开龙华法会，说不定将来还能在玄武湖开蟠桃大会。所以，你很重要”
    他望着商洛：“我们对练气期所需要达成的条件已经比较熟悉了，所以才预期采集到月球的灵石之后，我们就能陆续擢升全员为练气士。但是之后的筑基对我们来说，依然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观察。你的筑基相当完美，可以为我们开辟新的道路。虽然不能完全解析筑基所需要的条件，但每一个筑基成功的天人都能提供无比珍贵的经验。
    “从这点上来说，文鸳父亲的离去实在是让我和许多同僚都会抱憾终身的事。他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他不是为了他自己才去强行筑基，但他失败了。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失败。哪怕是国姓的那位叔父，他钱买金枝的时候也是在赌命，同样不只是为了他自己。你的准备比他充分许多，你拿到的金枝的位格也比他更高。所以，你的筑基应当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我想问问，筑基成为天人之后你想要干嘛？”
    “额我和陆良还有文鸳他们约好了，周五放学要请他们吃顿饭。然后要备考秋天的考试，还有车赛。以及，我还是忘不了那个灯泡。”
    “哈。”陆槐阳笑了笑，“真好啊，真好。你的道心比谁都要精熟，看来筑基期也远远不会是你的终点。我已经开始期待你冲击金丹期的样子了。”
    (本章完)

 第208章 功德

    第208章 功德
    商洛抬头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知道这玩意儿同样需要人来上去驾驶的时候，他不禁对驾驶员肃然起敬。
    “这个东西，危险吗？”他问陆槐阳。
    “这可比兰芳的大炮安全多了。你乘坐的火箭机甚至都没有它安全，因为火箭机上的固体火箭一旦打开就没有办法熄灭，又不能随便乱扔。真有什么问题的时候，立马就炸了。我们的水龙号是液体火箭，燃料和氧化剂分开储存，然后用高压气体挤压进去。所以它起飞的时候还挺精准的。”
    “我能不能问问，我们的火箭用什么燃料？”
    “这个.是技术细节，我不太清楚。我记得用了液氢和液氧，这两个很麻烦，尤其是液氢。只能现场制作现场使用，多存一会儿都会爆炸。所以海龙号还得专门配备一艘燃料加注船，整个发射过程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准备就绪。你好像很感兴趣？你有兴趣加入水龙计划吗？”
    “我也能加入？”
    “我想问问你本人的想法。”
    “我想快点去月球上把灵石采集回来。筑基之后也得继续修炼的吧，那时候靠萝卜就彻底没用了。为了能修炼得更快些，我也得去搭把手。而且这个不怎么耽误时间，毕竟我又不用参加体能训练。而且等我筑基为天人之后，我想尽快加入到水龙计划中，省得兰芳那边来劝我进炮管子的时候我不好拒绝。到时候就说‘我们这边忙，我很关心国家的宇航计划，大家各自努力吧，啊哈哈’。”
    “啧，没什么说服力啊。”
    “我只是要找个借口而已，问题不大。怎么样，我能上天吗？”
    陆槐阳点了点头：“现在那边很缺航天飞行士。如果你能筑基为天人，你就能帮上大忙，整个计划都能大大推进起来。而且你本身就有经验不是吗？你可是在驾驶室观摩过林机长他们执行了火箭发射的流程。由你上去非常合适，说不定你能成为第一个登月，并且采集回第一捧灵石的，全人类的大功臣。”
    “对了.”商洛忽然想到，“陆千户，为什么你不去报名？”
    “我恐高。”陆槐阳直接回答。
    【他没说假话】阿波罗尼娅帮他验证了一下。
    “你可能会觉得为什么恐高还老是坐飞机。我也不想啊，但是经费就那么多。能坐火车我一定坐火车，不过我鼓励文鸳去报名了。他加入禁军航空队之后，应该也很快就能加入航天飞行士的队列中。如果你和他搭档的话，你把复杂的操作交给他就行了，你掌控全局就好。”
    “好像.还不错。”别的不说，他还是挺信任文鸳的专业水准的。毕竟他才是职业的练气士，自己马上都要筑基了却还什么功法和神通都没练过，第一次练功恐怕要直接从天人之躯开始练。
    他看了看商洛。文鸳要是能和商洛搭档，陆槐阳觉得，他也能对得起文鸳的父亲了。
    “对你们来说确实是很不错的经历。那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就帮你问问？”
    “好诶。”商洛点了点头。到了星洲就算回国了，这里可以使用灵网来联系。
    陆槐阳掏出牌子点了点。
    “嗯？”他的眼睛眨了眨。
    “有什么事吗？”
    “那边说，让我们站在原地别动。”
    话音刚落，两人的背后旋起一道清风。一个高瘦的老者无声地从半空中落地。
    商洛回头一看，这老者的身高足有两米，瀑布一般的白胡子垂到胸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然而身上却穿了一套便于行动的窄衣日间礼服，看起来和商洛的校服差不多款式，只是没有学校的标志和金色纽扣，只是低调的黑色。他也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镜，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神——老者的头颅微微低下，俯视着比他矮了不少的两人。就算是隔着墨镜，商洛也能察觉到有两道宛若实质的神识在他们身上扫视。
    【卧槽！这个老头从哪冒出来的！这老头好厉害！】阿波罗尼娅都被吓到了。
    旁边陆槐阳也是吓了一跳：“张张.张天师！”但他立马打了个稽首。
    “嗯。”老者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请您稍等，稍等”他掏出玉牌对里面极速说了几句。
    “拜见祖师！”赶来的陆良躬身长拜。
    “丫头最近长进不少，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是这个道理了。只是你师父没来，要不然她得抱抱你呢。”
    商洛小声问旁边的陆槐阳：“我记得陆良的师父，是武当派的镜海道长？那这位是”
    “贫道，武当张三丰。”老者道出了自己的名姓。
    “张张.张天师？！”商洛这下知道“天师”的意思了，“您竟然还.”
    “对，老头子我还没死呢。”张三丰打趣地说，“倒是你，我可是一通好找。”
    没死，竟然还保持了相当不错的心态，说话和公园的大爷一样随性，商洛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这一位。
    【他的战斗力战斗力爆表了！至少是金.不不不，至少是元婴，乃至更高和道祖一样，我完全看不透他的实力。法厄同当时吃了丹药的那一瞬，也没有能够达到这种战斗力。】
    “您您找我？”
    “我来给你送剑鞘。在这.嗯.且容我找找，这衣服的口袋不太习惯。最近年轻人的喜好变得还真快。”
    “啊这.”一旁的陆槐阳躬身道，“这怎么好劳烦张天师您亲手送来，您传呼一声，我们要摆开仪仗欢迎才是。”
    “不妨事，我也只是来看看，顺便看看你们面前这个.火箭。”他还是确认了一下才叫出了火箭的名字。即使是对高深莫测的老头子来说，这也是很新的东西。
    “我这次来，是送送徒子徒孙。这次朝廷去武当选了些练气士来飞这火箭。这是份大功德，是大好事。”
    说完，他从怀里摸到了。
    “给，这是你的剑鞘。”
    张三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壳。
    把手机壳塞到商洛的手里，他在商洛的额头上摸了摸：“印堂发亮，是有福的。可练过什么功法？”
    “一点没练过”
    “什么都没练过？好事。全记得不如全忘，全忘不如全不知。嗯筑基之后如果有空，上武当来一趟吧。既然什么都没练过，跟贫道打一套太极如何？”
    (本章完)

 第209章 麒麟

    第209章 麒麟
    张天师遁了光，只留下拿着手机壳的商洛在清风中凌乱。
    “那位真的是”
    “是的，正是清虚元妙张真君三丰天师本人。”
    “他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得道的？”
    “可以明确的是，洪武二十六年，张天师在贵州平越福泉山成就金丹，但他什么时候筑基就不得而知了，他在之后是什么修为也不得而知。”
    “那还有别的老神仙吗？他们能不能”商洛对火箭做了个“推”的手势。
    “让天师推火箭？不太行张天师本人的说法是：道家藏道渡人。作为仙人，他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打算，不是我能揣测的。但就算山河崩裂，仙人们也未必出手。少见的例子是全真的丘天师就曾经去劝天命真人成吉思皇帝下了止杀令，不过他事先请了天意才去。至于其他的，兴亡自有定数，就算是仙人也不会干涉。所以‘天师’的称呼不是乱叫的，过我们供奉他老人家为天师，得到过他本人的应允。他应允作了本朝的天师，所以关键的时候多少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那火箭呢？这个不够关键吗？”
    “不好说。”陆槐阳摇了摇头，“不过他亲自送本门徒孙下山来应召，这说明我们在做的应该是正确的事，是有德的。仙人就像麒麟一样，感念我们的德行才会临凡拯济世人。”
    “对了.”商洛又想了想，“那丘天师呢？丘天师那边的道统，也在帮朝廷吗？”
    “当然，虽然不是所有隐世的神仙都临凡，但天师们都会帮朝廷。丘天师的龙门派那边在帮助另外的计划。所以我们不只是在和罗马合作，朝野当然也有合作。倒是你.”
    陆槐阳看着他：“张天师想要教你打太极？这就”
    “很厉害吗？”
    “你要知道，张天师自己悟出玄功之前，他也是什么都没学过。所以说他说‘全记得不如全忘，全忘不如全不知’。他说‘打太极’，意思是他可能希望你能从中悟出自己的法门。看来还是天师的眼光好，他恐怕一眼就看出来你对我们现行的功法都没有什么门路，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什么都没学。他希望你感悟自己的玄功和神通，那才是最适合你自己的。这可是授人以渔，老神仙就是老神仙啊，看得长远些。当然我就算看出来，我也教不会你就是，我自己还没筑基呢。”
    “对了.我有个问题。”他忽然想到，“那道祖呢？道祖是.您也知道道祖是哪位吧？”
    陆槐阳点了点头：“我们隐约都知道些，修道的老皇爷，除了那位也没有别人了。道祖叫道祖，我可以用张天师的话来说：道家藏道渡人、儒家行道济时。道祖的仙基和所有的仙人都不同，据说和仙丹有关。所以道祖是行道济时之道祖，我们现在的显学法门，包括仙根等等，都是道祖所创。如果没有道祖，恐怕仙人们也只会一直避世吧，我们也不会有这样的太平盛世，也不会感念仙人们受诏为天师。如果没有道祖，恐怕上天也不会让麒麟现世。”
    “麒麟？”
    “就是你，商洛。你来了之后，我们都在想是不是大明的太平治世感动了上天，才降下了至大的祥瑞，让麒麟子现世。道祖让我们锦衣卫照顾你，这似乎也应验我们的猜测。以前的麒麟——啊，不是说你，是长颈鹿啊，就是那些贡品麒麟、白象包括其他灵芝、嘉禾之类，这是由锦衣卫来照顾。还有，你不是会一套.我好像听文鸳说过，你会什么来着？你会用气感挥剑？”
    “嗯是啊。”
    “我那天观摩了一番才看出来，那简直就是天生的祥瑞剑法。《诗经》说‘有角者宜触，唯麟之角，可以触而不触’。你明明有盖世的剑法，但却从来不拿来主动攻击别人，这是至德至仁孔子说‘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正因为我们的太平盛世是行道济时，而不是藏道渡人。所以才会是麒麟现世，而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想张天师摸摸你的头，是不是也想摸摸麒麟额。”
    【哦~~~原来你来头这么大的！感谢上天，感谢上天把麒麟送到我面前，拯救我脱离小聋瞎的苦海。啊，麟门。我要是有旺崽牛奶，我也想给你供一瓶，哦不，三瓶。】
    “啊这.知道的人多吗？”
    “其实是猜测吧。”陆槐阳看了看天，“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件东西看起来是鸭子，走起来是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它就是鸭子。你和麒麟一样祥瑞，像麒麟一样仁义，也正逢其时，那麒麟子就是你了，不会是别人。太史公说‘陶唐以来，麒麟止。’现在麒麟再度现世，说明我们的治世已经可以和上古的圣王时代比肩。啊，我觉得我们能成。”
    【啊，麟门。】阿波罗尼娅也感念了一句。
    “那你怎么想的？”他问商洛。
    “嗯我还是来研究一下这个手机壳吧。”张天师把手机壳交给了他，他刚才塞进口袋里了。
    【对对对，那个手机壳。快给我看看。】
    商洛把手机壳从口袋里拿出来。和翻盖的手机一样，这个手机壳也是翻盖的。表面是一块白银色的金属板，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竟然有种‘极客’风。”
    “这东西有什么用吗？”陆槐阳从刚才就没看明白，“这是快板？张天师要教你快板书？他也不是天津人啊。”
    他看着商洛把手机拿了出来，熟练地卡了进去。
    “诶？？？你怎么知道要怎么用？神仙的宝贝不都是要琢磨一下才能用的？”
    “额”商洛也不好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以前经常用吧。
    “我明白了，这是麒麟的智慧。”
    【啊，麟门。】
    “你别贫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我好像感觉到.诶？你试着拔一拔，右边有个凸起的小按钮，拔出来，往外拔。】
    “这样？”商洛伸手一拔，竟然拔出来一截.天线。
    【现在为您播送午间新闻。今天的主要内容有.】
    陆槐阳看着天线：“竟然是掌上收音机，仙人的法宝还真是先进啊。”
    (本章完)

 第210章 剑鞘

    第210章 剑鞘
    “这个天线.好长啊。”商洛一路抽着天线，收音机的信号也越来越清晰了。然而这天线却越抽越长，越抽越长，一直抽出来三尺，还在继续变长.
    “等等，这不是天线。”
    “哈？”商洛也发现了，这东西从头到尾都一样粗细，根本就不是一层一层用套筒来折叠的天线，只是正好有天线的作用。而小小的手机壳里竟然抽出来这么长一截，他都不知道这天线在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陆槐阳背着手凑上来看看：“你先别动。”
    他运转真气，伸手在抽出来的三尺天线上“弹”了一下——霎时间，整根金属条像银蛇一样扭动起来，在空中发出骇人的“嗡鸣”声。
    【这什么玩意儿！】阿波罗尼娅被吓了一跳，【这东西是金属吗？！】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陆槐阳吟了一句诗，“这是绕指柔剑，用来施展太极剑法的神兵。我也只是听过，没想到竟然真的拿出来了。”
    “这是剑？？？”
    “对，这是剑。它的材料是‘轻银’，一种和神铬类似的神力金属。据说武当派从天外陨金中提取其原料，然后将其置于永乐年修建的天柱峰金殿中用雷火淬炼，淬炼的时间长达数十年，锻冶又要数十年。你手上这把，至少要两代人的心血才能炼成。整个武当山都不会超过4把，其中一把应该还是在张天师自己的手上。难怪是张天师亲自交于你手，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信物而已。”
    不用介绍威力，商洛已经察觉到这玩意儿的恐怖之处了。作为一种金属，它拥有金属本身的硬度，但它的刚度却和绳子差不多，拔出来的时候只是堪堪能保持直立而已。商洛已经不敢用了，他怕随手甩一下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来。
    “可是刚才它怎么‘扭’起来了？”他问陆槐阳。
    “因为如果你只是要软的剑，根本不需要轻银也有这种效果，特种钢就可以。但轻银里面只要打入真气，就会从绕指柔恢复成百炼钢。它的形状、剑势、走向，完全看你怎么输入真气。我刚才弹进去一些窜行的真气，轻银就会随着真气的窜行而扭动，这招叫‘金蛇狂舞’，是绕指柔剑的招式。要不你试试？输入真气就行。”
    “要不试试？”他问阿波罗尼娅。
    【咳好像是很厉害的东西，而且好像和神铬相反。我来试试。】阿波罗尼娅试着往其中注入燃素——
    【啊！】
    砰得一声巨响，整个手机壳炸飞开来，在手机壳里卷成圈的轻银在半空中恢复成三米长，直挺挺地落在地上，却轻得连灰都没溅起来。
    “啊啊啊”商洛被吓到了，“原来里面有这么大一个的！这么大一个竟然能塞到手机壳里面？而且我竟然不觉得重？对了，手机壳呢？手机壳呢？”
    陆槐阳把高举的手放了下来——刚才被崩飞出去的时候，他手上把半截手机壳接住了。这手机壳似乎是用普通的树脂做的，有“防呆”的功能，防止轻银在里面狂乱炸开而割伤商洛的手。
    【吓死我了，这东西就跟冻带鱼一下子活过来似的，吓死了吓死了。】
    陆槐阳俯下身子，用手指在轻银周围轻轻碰了碰。
    “看来张天师估计到你是个初学者，没有给你开刃。你把它重新卷回去吧。”
    “这个，怎么卷？”
    “用手卷啊。没有注入真气的时候，刚度和绳子差不多，卷回去就行了——话说你怎么一下子灌满真气的？”
    “啊这.”
    “算了不问你了，这是麒麟的仙力，我不多问。”
    陆槐阳像绕毛线似的帮商洛把地上的轻银重新盘成了一个圈，上面没有沾染一点尘埃。又把手机壳递了回去。
    商洛拼了一下，重新拼好了。
    “后面如果想要开刃的话，你可以自己开刃。轻银是可以随意塑性的。”
    “怎么塑形？”
    “实际上你注入真气之后会炸成一根长条，就是因为它锻造结束的时候就是这么一根条，只要一灌注真气就会复原回去。所以你趁着有真气的时候，自己用锤子锻造就行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轻银塑形起来极其费工，因为只有在它真气满盈的时候才能塑形。”
    “所以它充盈真气的时候具有可塑性，而散开真气的时候才会有韧性？”
    “对，其实这就是轻银有趣的地方。它不注入真气的时候，外力根本无法侵入其形状，这东西会比最坚韧的钢索还要坚韧，就算用两头系着两台火箭，也拉不开中间的这么一道细细的轻银索。只可惜这玩意儿的产量比神铬还要低，也只能就拿来当兵器用了。而且说是兵器，其实拿来做教具比较合适。软剑可以拿来练习发力，用剑势和剑气来保持剑身的形状。所以张天师是给你发了套怎么说呢？教材？可以说是教材。你从这上面应该能感悟到不少自然之理。这就是师法自然的先天功法，也是张天师要教你领悟的。”
    不知怎的，商洛竟然生出了一丝.感动。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老神仙，竟然在见面之前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而且不只是对商洛这样，他先前见到陆良的时候也还记得她的修炼进程，还发现她进步了不少。
    “等我筑基成功，我一定会去武当山拜见他的。”
    “你可以顺便去参观一下航天训练计划。在决定使用炬素燃料来驱动水龙号之后，气修就变得很重要了。大内专精于与雷修，气修的部分要去武当学。就算是雷修，去武当进修也是有必要的，因为修仙的本质就是养气、练气，气宗才是万法之宗。说到对炬素的控制，对真气的运转，你还是得上武当山一趟。武当气宗是修行的是性命双修的法门，既炼形也炼神。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学过，你去那里学应该最快。”
    “啊？那我要在山上住着吗？我还有事要做呢。”
    “诶呀。”陆槐阳指了指手机，“你上山常驻干嘛，你又不是道士。当然是电话联系了，你上山把教材领回来就好，不能复印的你就自己抄一遍。修炼主要就是看书，大家都很忙，所以你自己安排学习进度就好，不过你的传功师父会帮你解答问题。我猜应当是张天师亲自教你，你看下飞信，张天师或者别的道长应该已经加过你了，他们之前问我要了你的飞信号。”
    (本章完)

 第211章 电台

    第211章 电台
    傍晚时分，去城里游览的游客回来了，上下客的流程也基本完成。在码头里用了晚餐后，武仙座号从樟宜港的水道起飞，明天早晨就能在玉京的浦口水上机场降落，然后乘坐跨过长江大桥的江浦线就能从浦口站直达南京城内的江宁站。
    从这里一路到京城的航路都很平静，没有军事演习也没有什么别的安排了。今晚的安眠也包括在“一日闲暇”之内，早早地吃过晚饭之后，乘客们可以尽早睡个好觉，然后迎接新一天的生活。武仙座号的一大卖点也在这里体现出来：有好酒，今晚的晚餐本身也是酒会。只是商洛等人是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品尝不到国姓亲自挑选的酒单。
    不过他们的学生票本来也就是八折，不喝倒也不算亏。
    商洛拍了拍枕头，枕头上熏了安神的檀香，鹅毛也拍得松软了些。把校服换成睡衣，他盖上了被子。
    朝旁边看一眼——陆槐阳坐在那看星星，但他的眼神依旧时不时瞟向文鸳那边。文鸳的额头上有个肉眼可见的大包，是睡醒的时候挨的。其实早晨就该打了，一晚上不睡觉在那里玩游戏简直是匪夷所思，陆槐阳特地留到他睡醒再打，省得影响孩子休息。商洛觉得这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因为挨打的时候他自己在楼下的餐厅吃雪糕，竟然没看到。陆槐阳用弹指去弹剑的样子，他早晨可是见到了，那威力可是相当的大。只有那样的功力，才能精准而有力地在练气士的头上弹出一个圆润的大包。
    “啊”他隐约能听到文鸳在小声地“啊”着，甚至还能隐约看到真气的余威从他的脑壳上冒出来。对面的韩行知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们俩的错是一样的，但他不是陆槐阳的徒弟所以没挨打——不过回去之后就不好说了。
    陆良点着床头灯看书，什么也没说。但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好像手上那本《拉丁语综合教程》上写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我说.商洛？”文鸳捂着头坐了起来，“我睡不着”
    “废话，你睡了一下午，现在当然睡不着了。”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把牌子放下，立马就睡着了。”
    “不不不，我没有玩，现在没有玩。我没有上瘾，真的。”他朝着陆槐阳那边看着，陆槐阳依旧在看星星，没看他。
    “就是.”他小声问着，“你的牌子.”
    “伱还想玩我的牌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张天师是不是从天而降给你发了个收音机？”
    “是有收音机的功能。”
    “要不你放一下？啊我现在没有牌子看，我要死了给我听听收音机也好。”
    “飞机上不是也有吗？”
    “飞机收到的都是中长波台，没意思啊。我跟你说，你到玉京那边转接到本地的短波电台，有无敌王灵官的广播剧听的。”
    “超级英雄打恶人的节目你听广播剧有什么意思啊？”
    “求你了！求你了！我也叫你大哥行不行？”
    “啧。”商洛摇了摇头，朝对面的韩行知问：“你看吗？”
    被子里露出一个头轮廓，猛得点头，但是不敢说话。
    “好吧。”
    他掏出手机：“阿波罗尼娅，麻烦你上个工。他们想要听广播剧。”
    【啊我有点困。只准听一个小时哦，我先连一下转接台。好了，你调频吧，现在可以收到玉京本地的短波台了。】
    商洛拔出天线，手机里传来了播送新闻的声音：
    【.迎收听晚间新闻，本次节目的主要内容有：黄河故道疏浚工程将于本月竣工，有望改变黄河数百年来夺淮入海的水况。】
    【工部都水清吏司同时发布，胶莱运河勘探工作已经完成，后续工作正在按计划展开，工程主体预计于本年度内开工，预计在韶平9年完工。届时重载漕船将在大运河之外拥有第二条航路选择，江海联运漕船的技术指标已于本月早些时候发布。】
    【朝鲜工业取得新的重大胜利。第5000台‘皇恩’拖拉机在铁原第十六制造厂下线，工部第一右侍郎吴清海在朝鲜王的陪同下参观了皇恩拖拉机的生产线，朝鲜工曹判书随行，视察在齐唱《忆皇恩》的悠扬歌声中结束。第5000台拖拉机将由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本年度内将在现代工业展览区展出。】
    “怎么还是新闻”商洛又往后调了几个台。
    【仰启神威豁落将，都天纠察大灵官！】雄浑的铜管乐和灵官咒一起从收音机里蹦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文鸳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就是这个，我要听这个。”
    对面韩行知的被子里也凸起了一个脑袋的轮廓。
    “只能一个小时哦。”
    “没事没事，40分钟就结束了，听完我就死心了。”
    播送完开头曲就是一段广告。但后面就有想要收听的节目，现在连广告都变得有趣起来了。文鸳竖着耳朵，好像他能用耳朵看到什么图像似的。
    “话说。”商洛忽然想起，“朝鲜很厉害吗？”
    这么久以来，他好像很少听见朝贡国的新闻。不过正如朱先烯说的那样：没有事就是最好的事，说明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
    “好像是吧。”马上就要收听到节目了，文鸳很热心地回答他，“朝鲜可是能按质按量完成朝廷发放的工业指标的，天下第一外藩就是朝鲜。你别看那些科技蛮夷闹得凶，恐怕未必够朝鲜去打的。朝鲜出动一个空降师或者山地师就能把他们按在地上打了。”
    “原来朝鲜这么厉害的吗？”
    “朝鲜可是我们手把手教出来的工业国，肯定和蛮子不一样喽，和其他朝贡国也不同。最重要的是，朝鲜她忠诚，忠诚是最重要的。朝鲜的工业化，也是他们忠诚的回报。朝廷有不少工业指标都是下放到朝鲜生产的，而且朝鲜人做得确实很不错——虽然有君臣敦睦之情，但买卖也得两边都不亏才能长久。哦对了。”
    文鸳提议道：“你请我们吃饭的时候，除了南洋百货公司之外，去高丽百货也可以哦。反正都在金鸡口的商圈，挨得很近。”
    (本章完)

 第212章 得道多助

    第212章 得道多助
    “高丽百货？里面卖什么？”
    对面的陆良放下书：“是贡品直销哦，最畅销的是高丽纸，品名叫‘皇恩高丽纸’。皇恩高丽纸是加了的纸，厨房里面拿来擦油烟很好用。还有皇恩绿茶、皇恩柠檬水、皇恩明太鱼干——有五香、沙嗲好几种口味，还有皇恩柿子系列干货礼包之类。高丽百货很畅销的，里面还有可爱又热情的朝鲜售货小姐。就是吃的东西差些，你爱吃皇恩锅吗？”
    “皇恩锅是什么？”
    “诶呀就是就是朝鲜火锅，把一堆军粮堆在一起炖的东西，和咖喱也差不多，加了朝鲜苦菊酱。虽然卖相是糊糊，但是味道其实还行。店里里面还能吃到平壤冷面，还有空运过来的松茸。朝鲜把最好的东西都送来了。”
    “哦~~那个，好像还行？还有别的选择吗？”
    “其他的吗？”陆良看了看天板，“南洋百货公司是国姓开的，里头主打南洋货，主要是一些家用电器什么的。南洋菜你在这里都吃饱了吧，所以你看着选就好。南洋百货之外，我记得还有.”
    “还有伊鲁。”被子里的韩行知小声提醒道。
    “对，还有伊鲁百货公司。”
    “这是哪家的？”
    “伊鲁是琉球的百货公司。琉球嘛，伱懂的，万国津梁嘛，他们是老二道贩子了，但是他们的产品力很强。我们的在阿里基亚镇看到的那一百多种奶酪，伊鲁也能给你原汁原味地摆上货架。其他的诸如罗马红酒、各地的香肠火腿等等，伊鲁也能给你齐齐地摆上去。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上哪里进货的。”
    “那个我们也吃过了。嗯，加入备选项好了。”商洛记了一下，打算回去再选——即使是明天就要筑基，他的心态也很好。
    “对了。”他又问了一句，“朝鲜和琉球的消息，我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的。但是，好像日本的消息我从来就没听到过？日本现在是什么样的？”
    一旁的文鸳回答：“日本，就是江户幕府吧，他们也是模范朝贡国，不过和朝鲜完全相反——那句歌怎么唱的来着？不管儿女为家.”
    “不管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呐，一辈子只求一个平平安安？”商洛唱完了。
    “对，就是这首歌。朝鲜虽然给朝廷做了不少贡献，但朝鲜完全嵌入到了我们的工业体系中，我们给朝鲜输送矿石，然后会分配一部分生产指标过去。幕府完全相反，江户幕府奉行锁国政策，除了对朝廷朝贡，对朝鲜、琉球通信之外，不对外进行任何交流。江户幕府的工业水平和朝鲜接近，门类很全，不过工业化程度要低很多，因为他们一切都以自给自足为优先。实际上这样也很好，因为他们不给朝廷添麻烦——所有人要都是和朝鲜一样积极，反而会增加朝廷的工作量，而且其他人未必学得来朝鲜人的忠诚和效率。相较而言江户幕府那样也很好，他们专注于不给朝廷添麻烦。”
    窗口的陆槐阳叹了口气：“我们倒是不要求所有人去学朝鲜。他们只要多学学德川家的老乌龟小乌龟们就好，别给朝廷添麻烦。他们不给朝廷添麻烦，那就是最好的了。只可惜那些南洋土邦、还有阳州土邦之类的都不老实，一个个都亢奋过了头。真是机器一转，人心不古啊。听说现代以前的工作要好做不少，哪像我们现在，我赶场子的时候和林机长都混熟了。”
    说话间，节目开始播了。商洛倒是试着听了一会.
    他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陆槐阳还是昨晚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不过他已经休息过了，正在小声吃着早餐。他可以去楼下吃，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安静地吃。他吃春卷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声音，连喝茶都听不到动静——注意到商洛的视线看了过来，他笑了笑：
    “休息得如何？”
    “手机.我的手机呢.”他眯着眼睛在床上摸了摸。
    “我放你枕头底下了。”
    商洛的耳朵正贴着枕头，枕头下面传来轻微地呼吸声。
    【呼~~呼~~】
    阿波罗尼娅还没睡醒。
    他小心地站起身，免得把阿波罗尼娅吵醒，然后按照惯例去冲凉。再出来时，陆槐阳已经帮他拿出了校服，铺在他的床头。
    “啊，谢谢陆叔叔哦不，陆千户。谢谢。”
    “很好，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你比那小子懂规矩得多。你和商不患还真是像，认真、可靠，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拍了拍商洛的胸口，“你的心是好的。”
    “大家都是好人啊。”
    “做好人容易——虽然也不能那么容易就是。但做一个强大的好人，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容易。卡琳的事情，让我有了很多触动。我们像照顾祥瑞一样照顾你，不只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运气，而是你真的想要把祥瑞带给别人。这份心就很重要，他能够帮你得‘道’，你帮助过的人在将来的某些时候，说不定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不是天生就是这样。坦白来说，我曾经也觉得这个世界不值得信任。但是.这里的大家都是好人。我觉得如果我不做一个好人，就好像.不太对得起大家，也不太对得起这个世界。”
    “你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刘玄德一辈子就真的没有后悔过携民渡江吗？我想他有那么一刻，说不定是后悔的。但他一辈子做的事情，对得起所有人为他做的事，也对得起丞相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够了。论迹不论心就好。”
    “那要这么一想，倒是朝廷得道，然后我来帮助了呢~”
    “嗯~有道理。”陆槐阳点了点头，“那么今天，就轮到我们来帮你一回吧。你睡着的时候，天子陛下来电话说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飞机会在午前降落。今天天子罢朝一日，专门在玉熙宫等你。那座雕像，还有其他我们能准备的灵物已经准备过去了。如果你需要易筋伐髓，我们也准备了一浴缸的灵液，随时都能用。”
    (本章完)

 第213章 凡人的最后一餐

    第213章 凡人的最后一餐
    商洛喝着碗里的粉丝炖鹅汤，朱先烯坐在他对面。午餐看着比早餐倒是精简了不少，除了鹅汤算汤之外，还有水晶羊肉饺、淡糟香螺、白煮肉，以及烧香菇这一道素菜。商洛和朱先烯吃了这么多顿饭，第一次见到烧香菇这种纯素不见肉的菜端到面前来，而且整顿饭竟然都很“清淡”。
    “你早晨好像没吃饱嘛，午饭的胃口还是这么好。”
    “早晨起来之后吃了点果冻和春卷，然后差不多就到了。之后我搭车来的，前面竟然还有两辆车开路。”
    “本来应该多派一点，只是车太多了会堵路，反而不安全，所以只派了两辆。总不能你跑了几万里都平平安安，结果在京城撞你一下吧。嗯，怎么样，作为凡人的最后一餐，吃得如何？我特地选了清淡的菜。”
    “额确实清淡了。”
    以之前的标准来看，这简直清淡得不能再清淡，甚至比春卷还要清淡——他早晨吃虾仁春卷还沾了味道浓郁的咖喱酱，午餐这顿他甚至都没吃出来调料的味道，连盐都没放多少。
    “话说，天人吃饭的时候都要这么讲究吗？”
    “这其实看每个人的情况。像傅前辈就是不忌口的，他还到处蹭饭。我也问过他，他说这叫福缘道，就是要蹭来的饭，我也不好说是因为什么，反正我听说他没扬升的时候也是一天到晚蹭饭的。你打算忌口吗？”
    “还是算了吧，感觉好累。我该吃什么就吃什么。”
    “嗯，到也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大概也不会忌口吧，肉多好吃啊，人活着就是要吃肉。对了，我听说你们几个同学，打算休息的时候去聚餐？”
    “啊对，是我请客。”
    “我记得我那会都是国姓请客来着，反正他签字就行。你们选好在哪吃了吗？还没决定是吧？那这个送你。”
    把桌子上的一个小信封递了过去，上面还有海岛椰林的印。
    “这是?”
    “其实还是国姓请客。南洋百货的餐券，不过不是给你的。是学校发给教职工的福利。”
    “天子陛下你还有教职吗？”
    “我没有，但是内人.啊，就是皇后，她有教职。她是我在南京大学化学工程系的同学，毕业之后留校了，拿了一份教职，这个点应该也在午休吧。这餐券我们拿着也没用，总不能我们两个跑到百货公司用餐券去吃饭吧？正好你在这，你要是不在的话，我多半是给我妹妹。我妹妹说最近实习太忙了，没空，所以就给你吧。不用也浪费了。”
    “啊，谢谢。”
    虽然吃顿饭也不是很贵，但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嗯”朱先烯忽然放下了筷子，“我想到给你这个，其实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想要谢谢你。但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谢，拿别人的东西谢你显得没什么诚意。这个餐券，好歹是我们夫妇自己的东西，聊表心意吧。”
    “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吗？”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我和张天师通了信，他在星洲见到你了。那么，你也见到水龙号了吧？你知道研发水龙号的目的吗？”
    “是去月球开采灵石？”
    “那是立项之后才衍生出来的计划。水龙号一开始的计划代号是‘水龙吟’，水龙号只是包含在其中的子项目，用来作为‘那枚炸弹’的投放载具。”
    话说到这里，商洛也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了，之前陆槐阳似乎也提到过，那是为了探究太阳的原理而进行的研究。
    “难道是，原子弹？”
    “在你们那里似乎是叫原子弹，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在我们这里，它被叫做‘煞气弹’，因为用来制作煞气弹的原料，会产生驳杂、无序，而且凶戾的煞气。你们那边似乎拿煞气来烧开水发电？还真是厉害啊我看资料的时候心肝都颤了一下。”
    “啊这.过奖了.”商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他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煞气的研究出了问题？”
    “你们去罗马折枝的当天，那天早晨戈壁的煞气研究基地发生了重大事故，导致一名研究者.我的一名校友，被在短时间遭受大量煞气的直接冲击。他被立刻送到南京的禁军总医院抢救，我以校友的身份去看望过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的状况非常不好。他不是练气士，只是普通的研究者。他的血肉已经因为煞气而崩坏，内脏都在逐渐化成脓水。我本想进去看看他，但是医生说他现在非常脆弱，也怕我也被煞气冲撞，我只能隔着玻璃对他鞠了一躬——我和医生商讨过，目前没有医治的方案，因为煞气的损伤纤毫入微，造成了全身多器官全方位的崩坏，根本无药可医。但是——”
    他顿了一下：“我当时就想到了办法。我紧急调了一批气海灵液过来，当时的灵液的量不太够，只能稀释了一些再给他泡进去。效果立竿见影，充沛的灵气把煞气驱逐了出去，他的各项血液指标当天就开始逐渐恢复了。我们对他进行了补充输血，各种指标也没有继续下降。”
    “治好了？”
    “不好说，这两天还得观察，但今早打电话问了问，他今早竟然已经可以食用流质食物了。虽然完全治好他至少还需要半年的时间，但如果没有你提供的灵液配方，我们就要失去这位英雄了。”
    “啊原来是这样。”商洛倒是有些感慨。一开始他其实只是想要充个电而已，再帮帮陆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作用。
    “所以，我们，还有我，都很感谢你。”他看了看玉熙宫紧闭的门，“石像已经运进去了，我们已经尽力做好了所有准备。道祖会亲自看顾你。所以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结果不理想，你千万，千万，不要勉强。你还年轻，你有的是机会，千万不要勉强。虽然在之前说这些话有些丧气，但这是我的真心话。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本章完)

 第214章 底线方案

    第214章 底线方案
    【这算是反向立flag吗.不过话说回来，他人还真不错。如果有些私心，它一定会把你高高架起来，让你不好回头吧。现在，就算你立刻中止也有台阶下。】
    “我可不是那么好面子的人。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是成功不了，我当然会立刻中止。不过话又说回来”
    他问朱先烯：“筑基，我有办法中止吗？”
    “有啊，我说那些话可不是为了给你台阶下，我是行动派，有了行动我才会说。关于筑基的危险性我本人亲眼见证过，虽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当时文鸳的父亲筑基失败时，他体内的灵气也变成了煞气爆射而出，最后也没能救回来。而在这次的救治中，我们发现高浓缩的灵气可以对煞气的损伤进行‘代偿’。所以——”
    他指着玉熙宫的宫门：“我在里面也给你准备好了整整一浴缸的瓶装气海，大部分是我自己在实验室炼制的，小部分是投产后的第一批次灵液，二者效果一致。所以你但凡感觉到不对，不要犹豫，立刻跳到浴缸里面去浸泡。我想哪怕是走火入魔，也能给你救回来。”
    “啊！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在给我灌鸡汤诶。”
    “我这个人要给你灌鸡汤时候，一般是物理上灌鸡汤。再喝一点吗？虽然是鹅汤。”
    “谢谢谢谢。”商洛把汤碗递了过去，这鹅汤的味道还挺好的。
    “那么，吃饱了吗？”朱先烯问。
    “嗯，来劲了。”商洛用高丽抽纸擦了擦嘴，把纸放进了纸篓。
    “那么，我们进去吧。你跟在我后面。”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他一直在玉熙宫的外面没有进去。这是他第一次得以进入玉熙宫的殿门内。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么大一道门凭着朱先烯自己是怎么打开的。现在他知道了。
    朱先烯把钥匙插进去之后，门开了。
    严丝合缝的分开左右两扇。两个.姑且可以称之为“金人”的人形站在门后，把门拉了进去。
    金人比一般人略高些，两米左右。身上的道袍按文武袖穿戴，只有右臂袒露在外。右臂的关节和手掌都有傀儡的结构，两个金人脸上则分别戴着红白两个傩面，红脸露出獠牙之相，白色则是神官之相。面具上没有任何活动部件，也看不到任何情感波动。
    “这两个是？？？”
    “红脸的是吕芳，白脸的是黄锦。”
    “哈？”
    “我自己起的名字，这两个金人在我来之前就在这里了。他们也不说话，只是会帮我搬东西——要不然那个石像我怎么搬进来的，我自己根本搬不动。我管叫吕芳黄锦的时候，道祖也没什么意见，我就一直这么叫了。你也可以叫哦。”
    “额吕芳？”他冲着红脸的金人叫了一声，金人的傩面转了过来，微微低头。
    开了门，两个金人就摆好了天王之姿，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个是这是什么？】阿波罗尼娅碰到了连她也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有智慧，但是又没有智慧。这是.】
    “你不认得？那这是.”
    “这是灵俑。”悠远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回答了商洛的疑问，“是古代方士所作的灵物，有人寻来献给朕。朕看着不错，就留下来扫洒庭院。”
    “皇祖，我们现在可以进来吗？”
    道祖开了灯，大殿里头亮堂了。
    门里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不少，正对着门的是一尊丹炉。两旁的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壁龛，每个壁龛里都陈列了各样摆件。有灯盏、葫芦、瓶、镜等等，除了葫芦之外全都不重样。葫芦是最多的，各处都摆了不同大小，不同尺寸，不同颜色的葫芦。上头也都贴着不同的符纸，静静地待在壁龛里。
    墙角有一张小桌，桌上摆着一排烧瓶试管，还有许多茶色玻璃瓶，上面都贴着标签。这一看就是朱先烯放在这的。
    石像就摆在大殿正当中，白狮子洛洛也趴在旁边。洛洛旁边放了个狗食盆，食盆上打了好几个泡钉，就是那天被商洛切开的狗食盆。食盆里放了不少狗粮，但它一口都没动。
    “他也只有狗粮会吃一些，给它肉和骨头都不吃，大概以前就是吃狗粮的吧。”朱先烯招呼着金人把门关上，“哦对了，介绍一下。这个是玉熙宫的外殿，道祖的精舍在内殿。我其实也只有小时候进去看过一次，其他时候没有道祖诏见，我是不会进去的。内殿里面的样子是.”
    他看了一眼里面。
    “叮”得一声敲磬传了出来。
    “哦，能说。那我就说了，内殿里面和bj故宫西苑‘小玉熙宫’的内殿一模一样，精舍是个环绕八卦的莲座。精舍四周都落着珠帘，就像冕旒一样，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倒是吕芳和黄锦偶尔会从里面搬东西出来给我，我有什么东西也是托他们带进去。”
    “小玉熙宫是，原来的玉熙宫？”
    “是的，是道祖临世的时候修道的玉熙宫。现在这里有大玉熙宫了，那里就是小玉熙宫。那里现在有专人打理。对了，黄锦，你去把浴缸抱出来。”
    两个人往里面走得功夫，黄锦先行一步，从内殿把朱先烯给商洛准备的“浴缸”抱了出来——商洛还以为是陶瓷浴缸，没想到是一口金灿灿的铜缸，就是宫中放在大殿前面储水的鎏金大铜缸。
    “额，抱歉，一时间找不到够大的，所以从奉天殿门口搬了一个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多往里面饱和式灌入灵液，省得到时候不够用。不过没灌满，你跑进去大概正好到胸口的样子。这东西本来就是拿来灭火的，现在拿来压制煞气倒是也正好合适，吉利得很。那么，你已经决定好办法了吗？”
    “决定好了。”商洛掏出了猎刀，“我想这就是最合适的办法。用猎刀，把这个石像给打开。只是里面的法厄同.”
    朱先烯摇了摇头：“我觉得多半是没救了。经过神识探查，里面是实心的，换而言之根本就没有生物意义上的‘皮’，整个雕像都是金丹的皮。如果你用这把可以隔开一切皮囊的猎刀去开这个雕像，多半会把金丹炸出来。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不要给食物起名字。’，我已经准备好了。”
    明天的更新时间是白天，我会提早更的。祝大家端午节牛逼。明天会爆更一天的，大概会把筑基剧情更完
    (本章完)

 第215章 开始了

    第215章 开始了
    “那么，要开始了。”
    虽然说是不紧张，商洛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类的一生中应该碰到的事，这是一种进化。就像蚕的结茧和变态。
    以昆虫的伦理来说，这种“变态发育”是绝大多数昆虫都要经历的。但这对人来说还为时尚早。
    他往摆着浴缸的方向靠了靠，这样有什么意外的时候他也能第一时间跳进去。日神之矛也靠在大缸旁边，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取用。
    朱先烯站在台阶下面。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也会第一个被冲击到。不过作为连接天地之间的纽带，作为一名在丹道有一定造诣的练气士，也作为比商洛大一轮的“靠谱的大人”，他有信心保护好面前的这位朋友。他也有信心保护好自己。
    看到商洛偶尔往这边看了看。朱先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微笑来回应。他是那种和朋友一起去蹦极也不会起哄的人。
    “呼。”商洛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的枪套里拿出猎刀。为了避免造成干扰，阿波罗尼娅已经解除了对猎刀的影响，现在它重得和李元霸的铁锤一样，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拖住。
    【抱歉.我还太弱了，只能为你提供信息，没法给你提供更直接的帮助。后面，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你帮了我很多。”
    【那什么.虽然之前帮你到筑基期为止什么的。但我还是想问问，房东先生，筑基期之后我还可以续租你的房子吗？你的房子还挺大的。】
    “咳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吧。”
    【嘿嘿~你人真好。那要我帮你算一算吗？】
    “不用算了。”商洛摇了摇头，“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筑基的，算出来什么结果都没有意义。还不如不算，省点电。我倒是想问问，后面会有人来吗？”
    【会来的也有可能是赫利俄斯了吧。但那是个无情的合同机器，女儿也好、外人也好，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区别。嗯所以确实可以省点电了。那我要进入潜水状态了，有事我再探头。咕咕咕咕~】阿波罗尼娅潜了下去。
    商洛抬起了头。从那天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尊神像。
    大体来看，与他之前在内米湖看到的三相神赫卡忒的神像一模一样。之前内米湖那尊放置在旷野中的神像有些磨损，而这尊则是崭新的。大理石的造像上泛着几乎于白玉的温润白光，从面容到身躯的每一个线条都栩栩如生，甚至包括瞳孔。
    “嗯？”商洛隐约注意到，这尊雕像有些.和原来不同。原来三面雕像都是睁眼的，而现在全都闭上了眼睛。
    “道祖。”商洛向内室询问，“她还有意识吗？”
    【她非常清醒。她清醒地看着这一切，她也能听到一切。】道祖给出了明确地回答。这里是玉熙宫内，商洛发现道祖能够提供的信息也变多了不少，似乎里面的信号更好一些。
    “那么.”商洛看了看手上的猎刀，“我这一刀切下去，会发生什么？”
    【你会得到金丹。】
    “那别的呢？”
    【除了金丹，不会剩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商洛摇了摇头，走到了神像的正面。
    “那么，法厄同，好久不见。”他看着闭目的神像，他知道法厄同听得见，“虽然经常有人告诉我‘不要给食物取名字’，但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你是个人，你本来就不是食物——但今天就算是杀人夺宝，我也在所不辞了。”
    神像没有回应。
    “那么，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我要说这些。我不是为了说服自己，实际上我根本就不需要说服。我发现有些时候，我比自己想象更心硬一些。在内米湖看到精灵一排排倒下的时候，精灵的鲜血洒满了地面，但我没有对她们生出同情；我也并不是为了说服你接受这一切，我只是想对你陈述一些事实：我的身上背负了众人的愿望。哪怕我没有说服自己，哪怕我被你说服了，我也不得不动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与你不相干。”
    绝望，空前的绝望。商洛将无情的事实展露在法厄同的面前——毁灭她，确实与她不相干。她罪不至死，她是个好人，她只是一时冲动。但她毕竟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她要为此付出太过于沉重的超额代价。这并不公平，但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那么.”他望向雕像的旁边，那只名叫洛洛的白狮子还趴在那里。
    “洛洛，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洛洛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和之前一样，在法厄同不在的时候，它会选择听从商洛的建议，因为法厄同和商洛有约在先。即使是法厄同不在了，洛洛也会继续帮助他。
    “那么，得罪了。”商洛记得他好像和森林王也说过这话，那一刀下去，森林王就灰飞烟灭了。法厄同也会如此吧。
    他举起了刀——忽然，一股无形的波动从雕像里震荡出来。
    “砰。”后面的灯泡忽然碎了。明亮的玉熙宫暗了几分。
    “怎么了？”商洛抬起头。
    【她在哭。】道祖作出了回答。
    商洛抬头，“泪”从法厄同的眼眶里溢出来。但已经不是泪水了，而是一串珍珠。
    珍珠“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即使是化成石头的法厄同，在巨大的绝望面前也会流出石之泪。
    虽然这一串眼泪这是法厄同进入雕像之后第一次展露出自己的意识，但却并不会让商洛停下。手握猎刀的他从未如此冷静，也从未如此冷酷。他现在只是无情的猎手，不只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对他寄予期望的众人，他绝对不会停下手上的猎刀。
    “吼！！！！”
    狮子吼。一声狮子吼从背后传来，商洛本能地朝旁边闪避，脱开了白狮的扑杀。
    “呵”商洛冷笑一声，“你终于认出来吗？这就是法厄同。”
    刚才的眼泪不只是商洛观察到了，洛洛也是。它终于不在迷茫，认出了这就是法厄同。
    白狮洛洛只以咆哮回应，再次飞扑过来：
    “砰————”一声撞钟般的轰鸣，白狮子倒飞出去，撞在大殿的柱子上。
    商洛手持一开始就斜靠在旁边的日神之矛，矛柄还保持着击打的姿势。
    (本章完)

 第216章 完美的筑基

    第216章 完美的筑基
    “你没事吧？”站在下面的朱先烯问。那狮子的动作快得匪夷所思，在他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扑出去了。
    “没事，天子陛下你往旁边站一点。”
    商洛看着白狮：
    “我知道你能听懂。退下去吧，这没有意义。法厄同违背了契约，日神之矛正在执行契约，它站在我这边。换而言之，赫利俄斯的神力也站在我这边。虽然这确实无情了些，但我希望你能保持理智。”
    又是一声狮子吼，白狮子第三次飞扑过来，又被日神之矛原路打飞回去。
    然而落地的白狮依旧没有丝毫“理智”，又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要求野兽保持理智，真是一种奢求.”商洛摇了摇头，“不过人尚且无法永远保持理智，更不用说野兽了那么，狮子先生，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警告。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法厄同，但你救不了她。如果你执意再阻挡我，下次用来拦截你的就不是矛柄了，而是日神之矛的矛尖。”
    第四次，白狮被日神之矛拦住。商洛没有食言，他用矛尖对准了扑过来白狮。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长矛不费吹灰之力贯穿了狮子，赫利俄斯的神力选择保护商洛，而不是狮子。或许大概，白狮洛洛确实是死了。
    “还真是无情的神力啊”
    他攥着矛柄，抽出了矛尖——
    然而抽到一半，狮子却抬起了爪子，和商洛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嗯？”他愣了一下，因为这触感并不是狮爪，而是是人类的手。有五根分明的指头。
    低头一看，握住他的手的，正是一只人类的手。
    轻轻地把商洛的手拂开，早就死透了白狮往后退了一步，缓缓抬起头。
    智慧已经重新点亮了他的双瞳。他的手和脚，也变得和人类一样了。
    手握日神之矛，白狮站立在那里，太阳的日轮在他背后浮现。
    “你是.”商洛本想往后退一步，然而兽性退去后，那双属于人的眼睛却让他感觉不到威胁。
    【你来了。】道祖的声音响彻了玉熙宫，但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我来了。”手持日神之矛的白狮口吐人言。
    【你毕竟还是来了。】
    “我毕竟还是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履行我的约定。”扶着日神之矛，他面向精舍的方向，像一位老父亲般跪倒在地：
    “明尊！请.请救救她。有什么过错，请让我来承担。”
    道祖没有回答，白狮也依旧跪在那里。
    “这位是？”商洛都愣住了。
    【老君托丹，太阳流其晶，显示十二种胜相、六十种光明记验。你面前的，即为十二胜相之日光使——也就是你所知的密特拉斯·赫利俄斯。】
    “他不是他不是在亚历山大吗？”
    【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日光使的本尊，显露出狮子相。】
    赫利俄斯抬头看着商洛：“你之前所见到的赫利俄斯，是我为了斩除妄念而流溢出的化身。身为契约之神，我无法用有限的意识去执掌无限的衡平，就以狮子相来拘束本身，露出狮子的爪牙。而把所有其他智慧，都留在了亚历山大那里了。你杀掉了狮子相，打破了均衡，所以.我回来了。怎么样，你是第一次看见吗？”
    “你好像”商洛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亚历山大见过架着太阳马车拉开天幕的赫利俄斯，也在内米湖见过灯塔降临的奇观。但展现那种种神迹的赫利俄斯，似乎比面前这遍体鳞伤的狮头人要强大得多。
    “比你想象的更加脆弱是吗？没错，智慧对力量而言是一种负担。只有无私、无智的神机赫利俄斯，才能承载罗马帝国的宏伟愿景。现在我更完整了，但也更弱了。抱歉，法厄同给你们添了麻烦。震旦说‘养不教父之过’，这都是我的过错。我没有看顾好她，才让她招惹下大业障。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会履行我的诺言。”
    【那么，开始吧。履行你的诺言。】道祖的声音没有波动，和最开始一样。
    “明尊慈仁。”赫利俄斯站了起来。浑身是伤的他扶着日神之矛跛行到商洛面前。
    “商洛，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隐约记得。你手上有猎神的猎刀是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请握紧它。我不能自戕，借刀一用。”在商洛还没注意的时候，赫利俄斯抓住他握紧猎刀的右手，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了进去——金色的血液从刀身上迸裂出来。
    “够了.请.请拔出来”被刺穿的瞬间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反倒是商洛在扶着他。
    他这突然撞上来的样子倒是把商洛吓了一跳。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猎刀拔出来时，已经在地上汇聚成了泉流。
    “你这是”
    “我知道这样并不理智。”赫利俄斯倚靠着日神之矛，“我知道，我还有其他选择。我也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灯塔系统刚刚启动，我不能现在就离开。但这是保全神格与法厄同的唯一办法。我，把我的心脏给你。所谓筑基，就是从混沌中抓取一线通往终极的天机。我必须让你筑基，所以我把我的天机、我的心脏偿还给你。这是公平的交易。现在.我们扯平了。”
    说完，他将手穿入胸口的伤处。一颗完美的金色圆球脱体而出，被他托在手上。
    “你见过这个吗？”
    “这个是神机的本体？”他当然见过，阿波罗尼娅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是的。阿波罗尼娅在你的手上是吗？我能感受到她。她没说话吗？大概她还在生气吧.对不起，但那不是我的本意。但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恐怕还会做出相同的决定。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现在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商洛，收下我的心脏吧！它能帮你成就终极！这才是最完美的筑基！”他撇开日神之矛，以前所未有的迅捷冲前一步，将他的心脏向商洛的胸膛送去——
    “噗”一声，金球打在商洛的胸口，什么都没发生。金球甚至没有穿透的他的校服，甚至还在往外弹。
    “哈？”商洛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了，可能会有点疼，他都准备立马跳到大缸里面去。但是.
    赫利俄斯本人已经傻了。他呆呆看着金球，看了看商洛。胸口的血依旧在往下流。
    “啊！！”他猛然抬头，“难道.明尊！难道是!!!他除了阿波罗尼娅之外还有他本来就”
    道祖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当然，他本来就已经有一个了，所以他不需要你再塞一个进去。所以你还有其他的报价没有？】
    “啊啊啊！”赫利俄斯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跪倒在地，“为什么！还债都还不出去！为什么！为什么！”
    后面还有，正在更。12点之前更完。
    (本章完)

 第217章 华发

    第217章 华发
    “为什么！为什么！”
    不甘的声音回荡在玉熙宫里。商洛想起，当初法厄同也这么绝望地挣扎过。
    【咕噜咕噜。他们还真是像.咕噜咕噜。】阿波罗尼娅探头嘀咕了一句，又潜下去了。
    道祖等了一会，等着赫利俄斯报价。然而赫利俄斯已经吐血倒地，眼看着就报不出价了。
    “嗡。”内室里传来一声磬响，一直等在旁边的朱先烯应声冒头：
    “皇祖有何吩咐。”
    【开炉，生火。】
    “得令。”朱先烯撸起袖子。他等了好半天了，他也不认识这几位，也不好说话。现在总算到了他的专业领域。
    走到丹炉前面，他在炉膛口敲了三下，炉膛大开，丹炉里冒出红色的火光。朱先烯先拿着火钳，不慌不忙地从里面先夹出来几个坩埚，还有几个小人偶，先搁在旁边搁着。
    【那么，商洛。】道祖叫了一声。
    “是，请讲。”
    【他不行了，后面的事朕来安排。一码归一码，筑基丹归筑基丹，筑基丹之外他用本命金丹来交换她女儿的命，两个都收下如何？】
    “啊这.我本来就没想要命。我要她的命有何用。”
    【嗯，那就万事大吉。】
    不知道为什么，商洛突然想说一句.这是个靠谱的老头儿。靠谱的大人见过不少，但这位是加倍靠谱。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收场。
    地上那一摊金色的神血看的他都头皮发麻。如果不是道祖在这，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当然如果不管不顾的话，他拿了就走人就是。但在座的各位都是文明人，是体面人，不是猎手和猎物的关系。接下来还是要过日子的，做事也得善始善终才能全功。
    他看见道祖吩咐朱先烯操作丹炉，把日神之矛和还在流血的神机一起丢了进去。不到十分钟，他隐约听见“叮”了一声，炉子开了。
    朱先烯用火钳把日神之矛夹了出来，操作简单又快捷。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仔细想来，这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虽然“真正的赫利俄斯”因为展现了有限的情感而变弱了，但他的位格依然是神，是罗马人的神明。由他呕心沥血所吐出的神机之心，竟然能丢进炉子里炼化。不需要仪式，不需要什么咒语。那个炉子内部似乎有天地造化之力似的，只要丢进去就能炼化。
    从朱先烯手上接回日神之矛时，还是温的。
    商洛掂了掂，一切没变，但一切似乎都变了——日神之矛有了踏踏实实的手感，不轻也不重。这杆神器似乎不再抗拒他，甚至在他的手上跃跃欲试地跳动。
    “这已经炼化了？”
    【嗯。他把金丹送给了你，无论你吃不吃，那都是你的东西。朕先用金丹和神兵帮你炼了本命法宝，后面另有需要可以再分拆。】
    “啊，谢谢道祖。”
    【另外，本来至少要炼化九九八十一天，但这里还有两条人命，朕帮你用乾坤挪移之术，帮你把时间省了。现在就能用。】
    “这个，怎么用？”
    【解铃还须系铃人。用这个矛，去戳那个石像。你做好准备，会很亮——剩下的交给天子来料理就好，你不用担心。君臣佐使四味药都齐了，筑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君臣佐使？”
    【看来你自己还没发现。臣就是刚才那枚本命金丹，佐是你手上的神刀，至于使自然是慧明使。慧明使？】
    【啊在！】点到名字了，阿波罗尼娅立马出来冒泡，【啊，抱歉，刚才走神了。】
    【在朕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嗯嗯嗯，比我家里好多了。我哪里都不想去了。】阿波罗尼娅就像看到葫芦娃见到爷爷一样乖巧。
    【习惯就好。功课上要抓紧——所以，慧明使就是这一位。她在我这也有个实授的衔。将来天庭开辟，她也有一分天地。】
    “啊，原来是这样。那君呢？”
    【自然是你自己。商不患没和你说？】
    提到了商不患，也就是一手把自己带大的“老商”，商洛确实好好回想了一下。
    “没有，他没说过。”
    【人伦之事，朕就不必多言了。你是天地生养的七窍玲珑心，本就不需借助他人的‘本命金丹’。日光使的本命金丹毕竟是他的本命，你若是用了，你们二人的性命就绑在了一起。虽然能帮你突飞猛进，但长此以往终究没有好处。而你自己练就的筑基丹，才是真正的‘君’。虽然臣、佐、使都很重要，但唯独‘君’这一味药没人能帮到你，打铁还需自身硬。至于你这颗七窍玲珑心是怎么来的，与眼下的事无关。有机会你自己去问商不患。】
    “原来是这样。多谢道祖。”确实，赫利俄斯的那棵“金丹”看起来就威力无穷，比阿波罗尼娅厉害多了。而且商洛真的有吃下去那颗“金丹”的欲望。
    但看到阿波罗尼娅嘛，就是完全没有食欲，感觉吃了也没什么好处，还会闹肚子。毕竟这家伙挺麻烦的，没吃就已经很闹腾了，吃下去那还得了，怕不是要在肚子里开音乐会。
    不过道祖所言的才是从长远考虑。修道是自己道，而不是吃别人的尾气。为长远打算，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先筑就自己的道基再说。
    【你的那颗金丹虽然现在没有大用处，但那只是因为没有成熟，时机未到。等筑基之后，你就慢慢涵养那颗金丹吧，它会是不可多得的仙缘。成就天人终究只是个开始，成仙才算是‘了道’。当然，你这个开头很好，是一次君臣佐使俱全，而且均为仙品的灵基。徐福为始皇帝炼制的金丹也不过如此了嗯，后面的事，放轻松。】
    朱先烯补充了一句：“毕竟是否能够突破，是突破之前就决定好的。那么，商洛，你什么时候开始？我先找个地方躲着。这个确实要躲着了，搞不好会炸一下，反正你注意闭眼。”
    “现在？”
    “那就现在。稍等一下，我去找掩体。倒数了啊！5、4、3、2、1！”
    天亮了.
    不对，天黑了。
    商洛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之前的事情都记得不太清了。头顶有亮堂的灯光，四周是粘稠的液体，似乎还有一股.萝卜味。
    自己在水里？惊慌了一秒，然而却并未有任何窒息的感觉。充沛的灵液把他浸泡在内，让他没有一点不适感。
    “嗯？有动静？”外头传来了朱先烯的声音，“商洛，醒了吗？”
    “咕噜咕噜咕噜。”
    “那就是醒了。等下啊，我帮你拿衣服。”
    “嗯嗯嗯。”在水下没办法说话，他只能点头应声，他扶着缸打算站起来，然而伸手却摸到了.另一只手。
    不对，是腿。
    “呜呜呜呜！”他吓得从缸里猛得站起来，朱先烯正拿着衣服站在旁边。
    伸手把商洛扶出来，把他安置到小板凳上，朱先烯先给他披上衣服。不是原来那套校服，而是睡衣。
    “那个.你的校服炸掉了，我让人连夜帮你去准备新的。那么先说一个好消息，和另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想听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大功告成！怪不得是仙品筑基丹，君臣佐使都是仙级，简直和保送一样，简直就是打麻药的手术。手术.哦不，筑基很成功。你看看镜子就知道了。”
    朱先烯递上来镜子让商洛自己看——
    头发。商洛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变成了白色。但不是年老的银白色，也不是枯黄的白色。而是几乎透明的冷白色，泛着温和的光晕，甚至还有隐隐紫色的光泽。
    “头发！”
    “天人的华发。如果仔细看，还有丹红色的瞳孔。这是天人的象征，见到这个发色和瞳色就说明筑基成功了。生老病死与你再无关系，你所要牵挂的就只有天人五衰。嗯，还真是让人羡慕呢，我也得抓紧了。”
    “别的天人，也是这样吗？”
    “不是吗？额啊！”朱先烯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见过傅远山前辈？”
    “对啊，他的头发是黑色的。”
    “他为了蹭饭所以染发了。眼瞳是普通的黑色，是因为他戴了隐形眼镜。”
    “原来如此.”商洛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发质出奇得好，怎么拽都不会往下掉，柔顺得就像刚才摸到的皮肤.
    “对了！刚才缸里的是谁！怎么还有一个？”
    “啊，那个是法厄同。”
    “这算是好事吗？”
    “不算，她是附带的。”
    “明尊，已经对她施以了终极的惩戒，她现在不再是半神。她过往的一切努力都被清空，现在她已经是一介凡人了。”
    一旁传来了赫利俄斯的声音。他还没走，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但胸前的依然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只是洞口现在贴了张符纸，符纸上画着用人手完全画不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纹，似乎是道祖给他的。
    “啊，赫利俄斯.先生？我这么称呼没问题吧。您有事吗？”
    “好事。”赫利俄斯回答，“日神之矛，现在归你所有了。这是好事，因为这能帮你解决目前最大的隐患。法厄同有向你演示过日神之矛的使用方法吗？”
    商洛点了点头：“似乎是订立契约？”
    “那么，你应该也见过罗马人使用灯塔系统覆写折纸仪式的场景。是的，那就是日神之矛的作用。它可以用来创造仪式、规则和两者的标准。对折枝你来说，无定的金枝是个重大的威胁。但是日神之矛现在在你手上，你可以修改那套规则。怎么改随你，比如你可以插一把剑回去，改成‘拔剑者才能和你单挑’，然后用你不可战胜的剑术击败他。另外，这是我的名片。”
    “名名片”
    “加个飞信吧，放在阿波罗尼娅旁边。我偶尔也想问问她的近况。”
    【不要！放进另一个名片夹！】
    “好吧，另一个名片夹。”赫利俄斯摇了摇头，“那就这样吧。阿波罗尼娅，再见了。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略略略~】
    “啧，和谁学的.那就下次再见吧。”跛行的老狮子朝门外走去，他的胸口破了个洞，杖也都捏在商洛的手里。孤单的背影逐渐远去，只为了泡在缸里的法厄同。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诶对了，法厄同怎么办？”
    “你先穿上裤子谢谢。我妹一会要回来，你不会打算这样上桌吃饭吧。”
    (本章完)

 第218章 药力

    第218章 药力
    穿好了衣服，商洛在地上站稳了。
    “我能不能采访一下。”朱先烯站在他旁边，“作为新晋的天人，当红炸子鸡，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说说你的感想。你现在最迫切，最盼望去做的是什么？”
    “.”商洛想了好一会：
    “我想去修好那个灯泡。”
    了几分钟，朱先烯才搞明白那个灯泡是什么。
    “那确实是个值得探索的东西。这世界上总有些东西弄不明白啊，就比如我还是没想明白‘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活否’。”
    跛行的老狮子刚才就走出了门去。虽然没有捂住胸口，但他的虚弱难以掩饰。
    商洛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会死吗？”
    “不知道。”朱先烯摇了摇头，“不过皇祖说他现在还不能死，他在西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既然皇祖就这么让他走了，只是贴了一道符，那他应该是不会死的。不过最后会不会死呢谁知道呢。但他似乎不亏。”
    “他不亏？他把‘本命金丹’都交出来了，法厄同也功力尽散。难道还不亏？”
    “伱别忘了，作为密特拉斯·赫利俄斯的他是契约之神，他是个无情的交易机器。就算在道祖面前，他所做的也一定是等价交换的契约。但是具体换了什么呢”
    朱先烯也没想明白。难道只是换了法厄同的命吗？
    “皇祖当时是怎么和你说的来着？”
    “道祖说，一码归一码。筑基丹之外，用赫利俄斯的金丹来交换法厄同的命。如果我答应的话，那么剩下的就交给道祖来办。”
    “他老人家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总之，回去吃饭吧。”
    “也好。”
    虽然老狮子确实有些惨，但与他们没什么关系。除了感叹两句也没什么办法了。
    在门口躬身向道祖告退，里头敲磬一声回应，吕芳和黄锦就关上了玉熙宫的门。
    宫门外头的路上停着捶丸车，商洛先前就是这么进来的。
    朱先烯上了驾驶座，示意商洛坐在副驾，然后自己开始掏钥匙。
    钥匙里有一串捶丸车通用的钥匙，和锦衣卫手里的那些一样，谁开了都可以代步。这里虽然在离西苑不远，但考虑到商洛刚刚从坛子里跑出来，朱先烯还是决定开车代步。
    “对了，差点忘了。”刚摸了钥匙才让他想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新的，玉熙宫的铜钥匙。
    “这把你的了，今后你自己来就行，不过明早开会我也得来一趟。虽然只是形式上的钥匙，但钥匙本身很重要。”
    “啊，谢谢。”商洛接过了钥匙，“不过把法厄同这么锁在里面，她不会醒过来吧？”
    “不会，她还得再泡几天。幸好我准备了一个大缸，要不然泡你的时候中途加人进来还没地方泡。”
    “所以当时的过程是什么样的？”
    朱先烯想了想：“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原理，但大致是这样。需要用那柄完整的日神之矛逆转乾坤——这就需要两个要素。第一，你要用猎刀去剖赫利俄斯的心，然后炼成法宝。第二，你们得有契约在先，这柄神器才能按照自然之力寻根溯源，把人和丹分离开来。不过当时你已经被炸晕了，丹是我塞你嘴里的。然后为了以防万一，我直接把你泡到了坛子里。”
    “这怎么听着像是在腌菜.”
    “还别说，确实有些像。后来把泡到你的坛子里，确实有提供药力的作用。因为她在复归常人的过程中要散功，所以你开始扬升之后就把她泡进去了。虽然是个添头，但是可以让你的筑基更扎实一些。节约一点总是好的，要不然散了也是散了。”
    “好家伙，这是泡药酒？”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从药材直接到使用者。她在散功，你在筑基，一上一下正好对齐，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你看这不是挺好？直接在坛子里泡药酒，外敷内服一起用了。”
    “啧啧啧。虽如此，直接一身功力散尽也实在是惨了些——当然我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了。”
    “那没办法，我也问了皇祖，皇祖说这是她的果报。”
    “那她今后怎么办？”
    “日光使——就是赫利俄斯走之前，拜托皇祖照顾她一段时间，皇祖答应了。可能是因为罗马那边的变故吧，赫利俄斯觉得她现在不适合回去。对了，之前说的国书，回去给你看看。”
    说话间，车子开出了山体的隧道。外头的天是黑的。
    “果然已经天黑了”其实刚刚睁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天黑了。不是因为坛子里面是黑的，而是因为他有一种.感觉。一种对日夜变化的，根植于本能中而感觉。扬升为天人之后，就连这种细微而感觉也变得敏感了起来。
    “果然.已经天黑？”朱先烯笑了一声，“你以为今天几号？”
    “.”商洛愣住了，“几号？”
    “八月初一了小子！你在坛子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快两个月了！我泡个生姜都可以吃了，我妹实习都回来了，你终于醒了嘿！”
    “啊啊啊！考试！啊！！！考试怎么办！还有车赛！”
    “不急，你还有一个月时间。不少了吧，车赛另说，考试随便过一过就行了。你要考的是，秀才？”
    “是是，那个难吗？”
    “那个是最简单的入门级考试了，也叫‘国民基准学业水平测试’，虽然是放在义务教育结束之后的考试，但其实只有初中水准。而且是通过性考试，通过率在98%以上，基本上有手就能过。通过了之后就算秀才了，因为太过简单所以现在限定年龄来考，至少16岁。这个考过去之后，九月份的秋闱才是有难度的，能不能中举看你的本事。”
    “那考大学是哪个？”
    “考大学当然是明经科了，进士科和明经科你得选一个。两个是同时举办的，想要功名就去考进士科，想要考大学就是明经科。”
    “那如果既想要功名又要上学呢？”
    (本章完)

 第219章 茶

    第219章 茶
    “那进士科也可以啊。”朱先烯回答道，“你有本事就去考嘛，成绩够监生的层次就可以去上国子监，和明经科是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进士科的难度自古以来就没降低过，通过进士科入学的难度也和几百年前一样，我看你也不像是会写策论的样子。你会写策论吗？策和论。比如伱对煤铁官营有什么看法和见解吗？”
    商洛摇了摇头。
    “啧，这确实不太好说。现在没什么人会让小孩子从小去憋着进士科的题目了，那太难。先用明经科上大学再去考进士科也一样，问题不大。而且有些问题你也得上了大学，有了专业知识之后才知道怎么写策论。如果是明经科的话，你是工科是吧？物理和化学多少分？国语课一般多少？数学呢？”
    “额”
    “完蛋。”朱先烯方向盘都抖了一下，“你不会考不过去吧？”
    “其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对商洛来说确实问题不大，因为他“考过”。自然科学的知识在哪边都一样，在这里应付考试也可以。
    但考归考，考多少分就不知道了。而且两边的题型不一样，不太好去揣摩出题人的意图。
    “那你尽力哦。”朱先烯看了他一眼，“唯有科举，是我也帮不上忙的。”
    “所以公主殿下都得去实习吗？”
    “嗯。不过她是另外的事，她的考试早就过了。我担心的是她的工作啊.算了算了，先下车吧。”
    到地方了，他先下到另一边扶着商洛的手：“你不要紧吧？我刚才看你腿有些软。”
    “还行，问题不大。毕竟是灵液，我甚至都没感觉到有太大变化。对了，医院里面那位如何了？”
    商洛记起来，之前还有一位被“煞气”所伤的壮士躺在医院里。
    “他的治疗状况非常乐观，一个多月以来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逐渐恢复。医院正在尝试为其他患者使用灵液，不过不是在哪里都有用就是——至于那位壮士，他现在除了每周浸泡一次灵液之外，目前的医疗主要集中在外形修复上，这个倒是有些棘手。因为他的体表大面积的烧伤痕迹，我们是希望把他完完整整漂漂亮亮地送回去。他说等康复之后，还要回去工作。毕竟他现在是彻底不怕了。”
    “这倒是”连这种程度的损伤都能救回来，治疗过程似乎还没有什么痛苦，那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了。
    “现在戈壁的几个煞气研究设施都士气大振。我们已经把灵液常态化的运送过去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先就地泡一泡再送回来。来，下车吧。”
    他扶着商洛的胳膊，把他搀下了车。
    商洛的脚碰到了地面.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诶呀！”朱先烯一拍脑袋，“我忘记给你拿鞋了。玉熙宫里面本来就不用穿鞋，里面的金砖是可以步行的。你在这等等，我回去拿鞋。”
    “不用了不用了。”商洛抬头看了一眼，这里就在长春宫的后门。虽然有几步水泥路，但是问题不大。
    他站到了地面上——正是八月份天热的时候，水泥的路面有些烫脚。但地上干净得很，没什么灰尘，所以踩过去倒也没什么。
    走到后门里面，朱先烯才从鞋柜里面拿了一双皮拖鞋出来。
    “你先穿这个吧。你原先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去拿了，校服和其他衣服什么的。”
    “对了。”商洛扬起自己的袖子，袖管似乎长了一点，“这件衣服是？”
    “是我小时候的睡衣。我没穿过，因为我有很多套一样的衣服，没穿过的就一直放在柜子里收着。你好像比我小的时候矮一点，所以袖子长了些。因为玉熙宫的事情不好让旁人准备，所以我就准备了自己的衣服。这拖鞋也是我小时候穿的，合适吗？”
    “好像.”商洛试了一下，也是稍微大了一些，走起来“啪嗒啪嗒”地响。
    “这身睡衣你就穿回去吧。还有你的其他行李，已经先送回去了。”
    商洛摸了摸口袋——手机倒是一直在他手上。至于日神之矛.
    朱先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你在找，法宝？那柄长矛？”
    “对对，长矛呢？”
    “在楼上我办公室里。给别人拿着我不放心，所以一直在我办公室里面。你这两天把它收起来吧。”
    “这还能收起来？”
    “都炼化成法宝了，当然可以收起来。不过我不太会，回头让张天师教你好了，明早开会的时候你问问他。”
    二楼进了办公室，商洛一眼就看到日神之矛摆在那里——摆在朱先烯的座位后面，上头挂着垂落的五色太常旗，伪装成旗杆的样子立在那里。虽然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摆在朱先烯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但是并不显得突兀。作为天子，办公室里摆着一根金色的旗杆也很合理嘛。
    “你先坐一会，吃饭的时间还没到。”他让商洛在靠墙的座位旁边坐下，然后从桌上拿来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给你的文件。首先是，餐券，还没过期，你还可以继续和你的朋友去吃饭。然后是国书，之前就说要让你看看。然后这是这一个月的4份《邸钞》。”
    “《邸钞》？”商洛看了一眼，那是4份相当厚的报纸，上头密密麻麻全都是字。
    “就是不公开发行的内部参考资料，诏书、奏议，还有新闻什么的都有，你看一下吧。看不完带回去。啊，对了，还有给你准备的剪报，你等等，我去拿一下。另外，尽快报个平安吧，你的朋友们时常来问你的情况。”
    他把牛皮纸袋放在原地，出门去了。
    商洛先拿起国书，看了看抬头——确实是罗马那边发来的。发送者是维多利亚三世奥古斯都皇帝，内容也非常简单：月天子奥古斯都谨奉书于日天子大皇帝阙下：此心光明，月圆无缺。
    “哈？”商洛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他完全看不懂。
    “吱呀”一声，门开了。商洛看了过去，本来以为是朱先烯回来了，但进来的是个不认识的女孩。穿着不合身的蓝色背带裤工装，工装大得像个口袋，头上也反戴着包住头发的鸭舌帽。
    她一进来就直奔朱先烯的办公桌，抓住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一口喝干。
    “啊~~舒服了，热死我了。”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商洛坐在墙边。
    “你是.”
    “啊，我是.”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你为什么穿我哥哥的衣服？我哥呢等等，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为什么眼睛是红的？啊！！！嫂子！嫂子！你快来！”
    (本章完)

 第220章 天人的华发

    第220章 天人的华发
    “狐仙？”商洛抬起袖子，“有我这样的狐仙？”
    “少看点漫画吧，我的小祖宗诶。”朱先烯后脚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看到自家的妹妹像看到鬼一样看着商洛。经过简短地询问，他得知商洛被当成了狐仙小白。
    “狐仙小白？是什么漫画？”商洛连王灵官都没看过，更别说这本了。
    “和王灵官在同一本上面连载的。叫什么来着《家有狐仙》好像，无数本后聊斋流的作品之一啦，不知道为什么这本特别火。”
    “因为仙狐一族在现代都市中隐遁和生活。呜呜呜，寄住在有钱少爷的家里，一边打工一边作为长姊支撑起弟弟妹妹的生计，还要在几个美少年之间周旋。呜呜呜~~多么感人的故事。哥哥你一定也喜欢看的吧，所以和白毛红瞳的姐姐玩角色扮演。虽然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一定会告诉嫂子，但我理解你的爱好。我也喜欢狐仙姐姐。”
    “你先搞清楚一点。这位，是，男性。”
    “.”
    “你明白了吗？”
    “原来你喜欢狐狸弟弟青丘啊，怎么不早说。”
    “啊啊啊！原来不是角色扮演！原来是真的！”
    她总算发现了。
    【她总算发现了.】
    商洛全程都坐在原地没动，他有些害怕。
    “如果是真的哇！你的头发！”她摸着商洛的头，“你的发质好好啊！竟然怎么揉都不会乱，从发梢到发根都很顺滑。你在哪里做的头发？能不能告诉我？”
    “行了行了，你给我过来。”朱先烯一把把她拽到自己的桌子面前，面对着商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舍妹。大名叫朱先炔，不过还没成年，所以没有公布大名。你叫她灵灵或者朱灵就可以，是学名，我上学的时候用的也是‘朱烨’这样的学名，都沾着个火字。”
    “啊，公主。你好。”商洛还是站起来对她点了个头。
    “你好你好你好。”朱灵显得十分兴奋，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商洛的头发上。
    “你别看他的头发了。他马上就要染回黑色了。”这是朱先烯之前就和商洛商量过的。大概明天下午，他就去把头发染回去。
    “啊啊啊！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冷白色，还有贝壳一样的紫光，为什么要染回去？”
    “因为校规规定不准染发。”商洛回答，“我顶着这头白毛，根本就进不了学校的门。”
    “天人也要遵守校规吗？！太离谱了！哥哥哥哥哥哥，这不合常理。”
    “你叫我有什么用！校规又不是我定的，是礼部定的，全国中小学都这样。”
    “商洛！”朱灵又问他本人，“这么好看的头发染回去，你一定很遗憾吧？”
    “啊这.”不得不说，这确实问到点子上了。商洛确实是觉得，这还挺好看的。不是那种惨白色，不是干枯的白色，而是贝壳白，温润的白色泛着紫光。所以朱灵刚才一进门就把他当成了仙人——虽然是狐仙，虽然是角色扮演，但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普通人。
    但是没办法，校规是这样规定的。虽然他现在是天人，虽然他已经筑基了，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他有学要上，学校里有值得尊敬的老师和可爱的同学们（部分），他还要考试，还要准备比赛。他爱这个世界，世界也爱他。虽然有时候校规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麻烦，但他并不讨厌这样。
    因为通往超凡的道路上，谁也不可能踽踽独行。所谓财侣法地也好，法财侣地也好，无论顺序如何，归根到底都离不开“他人”。哪怕是授箓传度，也要和其他仙人打交道。没有其他人，就算永生也毫无意义。毕竟长生归根到底也是为了久视，没有人的长生毫无意义。
    商洛不想当地球上的最后一个人，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想。当只有最后一个人时，人的定义是什么都会变成问题——如果得不到同类的回应，那人和陨石有什么区别？在地球上，又和在真空中有什么区别？阿波罗尼娅对这一点的感触要比商洛深刻不少，因为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坠入到永恒孤独的囚笼中。
    筑基为天人后，商洛对这一点也愈发明确了。他把阿波罗尼娅放在更贴身的口袋里，防止她掉下去。
    “啧，怎么说都还是有些可惜。”朱灵摇了摇头，“那既然你要染发，那我给你推荐一家好了。这么好的头发，一定要好好打理哦。”
    “诶诶。”朱先烯把她拽得面朝自己，“那是头发，不是家里的盆栽。人家爱怎么打理是人家自己的事，不要干涉他的决定。”
    “啊抱歉，抱歉。”朱灵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习惯了。职业病，不好意思。”
    “你才工作几天就职业病？别给自己加戏了，换了衣服赶紧吃饭。”
    “哦。”朱灵应了一声，开门走出去了。她的房间在三楼。
    “职业病？”商洛问朱先烯，“这是她的职业是？”
    “哈”朱先烯长叹了一口气，“她的职业是算了，你一会看一眼就知道了。你看一眼立马就明白。”
    朱灵身影在门前出现。她正从楼梯上下来，路过办公室的门口打了个招呼，然后下到了一楼。她已经把工装换成了居家的睡衣——熊猫睡衣。熊猫兜帽，熊猫的配色，她的脑袋从兜帽中间露出来，脑袋上立着两个小小的，半圆形的熊猫耳朵。
    “啊！！！”商洛确实一看就明白了，“难道是，熊猫饲养员？”
    “是，熊猫饲养员。我就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的，一只熊猫每天吃一百斤竹子，拉八十斤屎。12个时辰有8个时辰在睡觉，剩下4个时间都在吃吃吃诶？你这什么眼神？”
    “好厉害好厉害！”商洛的眼睛在放光。
    “你也喜欢？”
    “嗯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
    “奇了怪了，你连王灵官都不看，竟然会喜欢这个.现在的小孩还真是搞不懂。”
    (本章完)

 第221章 天人的第一日

    第221章 天人的第一日
    商洛紧接着就问：“我能摸摸熊猫吗？”
    “可以啊。你想摸为什么不早说，御苑或者红山动物园都有熊猫啊，红山动物园的不能摸，但是御苑的你可以摸，因为那是我养的。熊猫有那么可爱吗？吃一百斤拉八十斤的。”
    商洛没有回话，就只是点头。
    “你还真的是很喜欢。那改天朱灵实习的时候，让她把你带上好了。其实她也就打个零工，今天下午正好没课而已。她今年高四，她要是真能坚持到大学都一直高强度打工，我就算她狠。”
    “真正喜欢熊猫的人是一定能坚持下来的。”
    “好吧.把爱好当作职业总归是好事，只是这份工作的辛苦只有长期任职才会知道，我等着看好了。”
    “对了。”商洛问，“熊猫在我们这里，是个什么等级？”
    “是国宝。”朱先烯回答，“如果说有什么动物能代表我们国家——除了龙这样的现实中找不到的生物之外，那就是熊猫的。因为熊猫是虽然有肉食的肠胃，有肉食的尖牙利爪，但它天性慈仁，以竹木为食。虽然也吃肉，但只吃‘自死之肉’。所谓‘君子在上位，不凌下’，就是此道了。这也正象征了国朝的根本大政：以大礼治天下，唯仁而已。啊，不过.”
    他又摇了摇头：“虽然书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熊猫也不是完全不吃活物，它还是吃竹鼠的，因为竹鼠刨食竹根和竹笋，和它算是同业竞争的关系。总的来说作为食肉目的动物有这么好的脾气，确实很难得。而且好看也确实好看，我小时候也爱坐在熊猫面前看着它吃竹子、吃竹笋、吃窝窝头。它们也不吃贵的、珍惜的东西，就是吃的多了一点而已。就那么看啊，看啊，我能坐着看一天。只是现在没时间看了。”
    【可怜的人呐。他在怀念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所以看到熊猫就觉得难受。他知道得太多了，没有办法再回到童年去了。大人呐，就是童年已经结束的人。】阿波罗尼娅从虚空中发出了暴击。商洛在庆幸朱先烯听不到这句话，要不然他多半要被破防。
    “你要是喜欢熊猫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只小熊猫回去养哦。”
    “哈？小熊猫？”
    “不是那个.不是大熊猫的小熊猫，是那种红色的小熊猫。是这么个关系：进行现代分类的时候，我们没有使用古代的那些雅称，而是重新命名了一次。我们先发现的是被叫做‘山门蹲’、‘九节狼’的大尾巴和红色熊猫，跟貉狸差不多大的那种。后来才在四川的深山里重新确认黑白色的‘仁兽驺虞’真的存在。因为它的习性和手掌与先发现的‘熊猫’很像，所以把红色熊猫叫做‘小熊猫’，把黑白熊猫叫做‘大熊猫’。”
    “啊。那个小熊猫啊。”
    “你要吗？”
    “还是不要了吧。”商洛摇了摇头，“大得且不说，小的也养不了。现在我自己都养不活呢，没有食堂和饭店我要饿死，还养什么动物啊。偶尔能进去摸一摸就好了。这大概就是叶公好龙吧，抱着好玩，养着就很累了。”
    “啧，朱灵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她和我说申请了实习，我一开始以为她也是叶公好龙，让她抱一抱摸一摸她很开心，我想着真的去养的话，她应该很快就会打退堂鼓吧。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在御苑养养也就算了，她还特地在暑假期间申请了成都那边的熊猫饲养员实习，每天通电话的时候都和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一问在干什么，她说在给熊猫铲屎”
    “那倒是真的很喜欢。”说实话，商洛是很佩服这样下了决心就去做的人的。喜欢熊猫是人之常情，喜欢照顾熊猫可是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耐心，和观赏熊猫完全不同。不过.
    他又看了看朱先烯。面前这位也是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地去炼丹，而且坚持了十几年。这或许就是老朱家的天赋吧，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别有兴趣，特别有耐心。
    “话说，天子陛下你反对她去当熊猫饲养员吗？”
    “我个人不反对她自主择业，这是她的个人自由。但她作为公主，她在成年之后是有皇室职务要履行的，她要跟着我到处走一走。而熊猫饲养员是一份辛苦的差事，这也要占用很多时间。我不认为她有能力同时分配好两个职务的工作时间，肯定有一方面要作出让步。”
    “这很有道理啊。她怎么说的？”
    “她让我赶紧生个孩子，别一天到晚让妹妹出来干活”
    “那那这好像也很有道理。”
    “可是我也很忙啊。”朱先烯摊开手，“我早晨要炼丹，皇后和我一起起来，她早晨要到南京大学去备课。她的教学任务之外还有研究任务，晚上和我一个点回家。她的研究是很重要的，也不能落下。我的炼丹也很重要，同样不能落下。我们两个都这么忙，现在根本就没时间生孩子。至少.”
    他想了想：“至少再过几年吧，30岁左右的时候。等她那边的研究告一段落，我们这边的煞气研究也卓有成效了，我们都能稍微闲暇一阵。毕竟虽然可以请人来带孩子，但我们家一向都是亲自母乳喂养的。自己的孩子就要自己带才放心，皇后也是这么想的。”
    “啊，确实.”商洛想了想，老朱家确实也一直是这个习惯。母乳喂养另说，这大概是最近几代的习惯。但是恋情坎坷最后伉俪情深的确实是出奇得多，一代代的原生家庭教养下来，孩子自然也会接受这种观点。
    从朱先烯和她妹妹的教养情况来看，这虽然有些“奇怪”，但却出奇地适应现代生活。因为无论是朱先烯还是朱灵；无论喜欢炼丹也好、喜欢养熊猫也好，他们至少都有独立的人格，都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也有自己的个人生活，而不是“皇家”这个神龛的附属品。
    朱先烯就是吃肘子吃得多了些，也没真的掉什么大钱。就像熊猫吃竹子、吃窝头南瓜之类的确实吃得多了些，但和狮子老虎比起来一点都不过分。
    天人的第一天，世界还是和过去一样明亮。
    “哦对了。”朱先烯忽然想起来，“你和你的朋友们联系了吗？”
    “还没呢，我刚才还在看那些文件。”
    “饭前联系一下他们吧，他们都很想你。他们三个还自己找来问过，还在我这吃了一下午茶。明天下午你应该没事吧？没事的话，跟他们聚一聚吧。你好像还欠他们一顿饭吧。”
    (本章完)

 第222章 出关

    第222章 出关
    饭后，朱先烯安排商洛在园里面的一间厢房住下了，他之前也在这里住过几次。
    今天的商洛也还是没有看到皇后本人。要不是在朱先烯的办公室见过两人结婚时的画像，商洛还以为皇后只是朱先烯“幻想朋友”。
    放下窗帘和床帘，商洛在黑漆漆的架子床里掏出了手机。时间是7点40，外头有车灯晃过去，是皇后的车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还有尚宫，她是皇后的私人秘书。因为朱先烯跟他说过，皇后一直没考到驾照，所以出门都是尚宫开车。
    “嫂子！”隐约听到了外头的声音，这音色非常有穿透力，大概这就是连熊猫都能震慑得住的饲养员的声音。
    【这家人关系还真好啊。】
    “你们家呢？”
    【你这个问题本身首先就有问题，我们家的成员未必算人。】
    “倒也是.算了算了，我早些睡吧，明早还要开会——对了，这么些天你都在做什么？泡在坛子里不会很无聊吧。”
    【我当然在上网喽。你泡进坛子的第一天晚上我还挺无聊的，不过当天晚上就看到韩行知他们申请到了灵网的调用许可，然后他们在几个大讨论组里面分享了一下那些游戏。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在上网，开心得不得了。】
    “那你有没有观察到有什么过程？”商洛问，“其实虽然有些隐约的感觉，但我还没有明确察觉到天人到底有哪里不同。你看到了吗？”
    【那么黑我怎么看得到。而且我忙着和他们打合金蛋头呢，哪有空管你——哦对了，你要联系他们吗？现在他们应该有空。】
    “诶呀！”商洛忽然想到，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他看了那封没头没尾的国书，又看了这几个月的《邸钞》，紧接着就是去吃晚饭。结果到现在还没和他们说。
    他打开飞信，找到了之前的讨论组。讨论组还没有解散，而且因为每天玩游戏还在不断刷新。
    “嘿。”他在讨论组里敲了一个字。
    10秒后。
    “？？？？？？？？”
    屏幕上敲出来一大串问号。是韩行知发的，只有他会一天到晚保持在线。
    “嘿？”商洛又发了一个。
    “大哥你出锅了！”
    韩行知撤回了一条消息。
    “大哥你出关了！”
    “喂，你是想说出锅的吧？飞信牌不会骗人。”
    因为飞信牌的输入是脑力输入，根本就不会存在输入法的错误。他发了出锅两个字，说明他当时确实在想着出锅的事。
    “算了算了，先说正事。车怎么样了？”
    韩行知发了个王灵官飞踢的图片：
    “一切正常！我们把那台无级变速箱组装进去了，最近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另外隔壁一整队战车都悄悄开过来了，我们挨个帮他们修改了一下，换了不少军用燃油来。不过听说这次的其他参赛队伍也很厉害哦，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训练？”
    “随时可以回来。明天可以吗？”
    “不用这么急，下周一就可以。这周五学校放假，我们也进不去学校。要不我们出来吃顿饭？”
    “那就明天见，中午的时候联系。”
    “好嘞，明天见。”
    韩行知又发了个飞踢的图片，这次换了个方向。
    “？？？？？”文鸳终于上线了，终于敲出了一排问号。他不是玄修，也不是天人，拿牌子聊天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只能拿来发短信。
    商洛已经关上了聊天组。
    “啊，现在心情不错。早点睡吧。”商洛把手机放到了枕头下面——
    然后又拿了出来：“有点无聊啊，有没有什么游戏玩？”
    【玩合金蛋头吗？我已经能闭着眼打过第一关了。我带你啊？】
    “也行，反正睡前正好放松一下。”
    “喂喂喂，你怎么这么菜，你不要送啊！你把币都吃光了！”
    “喂喂喂，你怎么睡着了？你动一下啊，你不动画面卷轴也不会跟着往前走啊！我卡死在这里了！”
    “嗯睡得真好。”或许是成为天人之后的附带能力，他对身体的调控比之前精确了许多。只要想睡就随时都能睡，甚至可以做到倒头就睡。一觉从晚上8点睡到凌晨4点，他精神得不得了。
    虽然如此，如果想睡的话他还可以再睡一会，把今天的觉也睡了都可以，简直一步到位成了时间管理大师。他现在起来，是因为感应到外面有人靠近。
    “咚咚。”朱先烯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醒了没？”
    “诶，醒了。”商洛应了一声，拉开了床帘。
    “那我进来了。刚才有人把你的衣服送到了，仓库里刚拿到的校服。今天开会你就穿这个吧，学生穿校服才是正装。早饭好了，洗漱完毕就来吃饭吧，在二楼的餐室。”
    “啊，谢谢。”商洛穿着睡衣从床幔里走出来，“天子陛下你这么忙，拜托你自己送来真是不好意思。你旁边没人跟着吗？”
    “嗯”朱先烯把衣服放到桌上，但这个问题倒是让他想了一会：
    “还别说，确实有些怪。照理说别说我这样的人家，就算是中等富贵的人家，身边也至少跟着几个人。不过我从小就习惯了，而且我炼成了通过地铁到处遁走的绝活，根本没人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锦衣卫还有内侍和我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工作时间之外都是由我自己支配的，他们找不到我，也就不找我了。”
    “那天子陛下你还真是厉害”
    “也不算厉害，毕竟玉京是全世界最安全地方，这里不可能出事的。我自己也是练气士，虽说除了丹道之外别的都不太行，但我也不是那么好追的——嗯，今早的饭还是和上次一样，吃了早饭再去吧。”
    二楼的餐室，换好衣服的商洛跟在朱先烯之后进去了。不过餐室里已经先有了人。不是商洛，而是两名穿着正装的女性。
    “啊，中宫殿下。”虽然没见过本人，但是在照片上见过，商洛一眼就认出来了靠里面的那位。
    (本章完)

 第223章 餐室

    第223章 餐室
    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到皇后本人。皇后正在吃粥，旁边摆了一份报纸，穿着南京大学教职工的黑色制服，不过胸口别了一枚点翠的徽饰。坐在她旁边穿着窄衣礼服的就是尚宫，年纪35上下，戴着圆框金丝眼镜，利落的发型上只有筷子似的银钗点缀，实用要大过装饰。虽然两人的打扮非常接近，但是通过细节一眼就能分辨出主从关系。
    只是肩膀处隐隐隆起的肌肉，能看出这位尚宫绝对不是易与之辈。商洛能直接看出，她是个练气士，而且因为保养得很好，实际年龄比看起来要大一些。
    作为私人秘书，尚宫会一直保持和皇后的同步作息。虽然现在是凌晨4点天刚亮，但她也和皇后一起起来了。在皇后旁边，她也吃着和皇后一样的早餐。
    “陛下。”朱先烯进门后，尚宫站了起来。
    “嗯，坐吧宋尚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弟。”他拍了拍商洛的肩膀，“把他归档一下，后面他进出行走就不用通报了。”
    “师弟？”宋尚宫看着商洛——作为练气士的她当然知道这句“师弟”的意义。因为真正能称得上朱先烯的师父的，就只有那一位而已。朱先烯的丹道是由道祖本人一手教出来的，这在历代天子中也极其少见，因为天子是否具有练气士的天赋也要看缘分。
    朱先烯的师弟那就意味着
    她知道这是谁了。这就是那位天降的麒麟子。
    她凑到皇后的耳边，和她小声耳语了几句。
    听到了介绍，皇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商洛——商洛也看到了她的眼睛：挂着两个黑眼圈，皇后的脸上和熊猫一样。她很累，一眼看上去就很累。并不是一天晚上的疲劳，看起来是最近几天的积劳。一杯浓茶还冒着热气，粥没喝两口，茶已经喝了一大半。
    “你好。”皇后有气无力地冲他点了点头，“昨天休息得好吗？”
    虽然她很累，但还是问候了一句。
    商洛赶忙回礼。这位一看就很累，似乎是近期没休息够。毕竟她七八点才回来，早晨四点之前就要准备起床。商洛这样的“时间管理大师”倒是可以倒头就睡，到点就醒。但一般人睡觉都得酝酿一下，起床又得酝酿一下，她的休息时间显然是不太够的。
    坐下吃饭后，他坐在宋尚宫的对面。对方也没有看她，只是低头小口地吃着饭，保持和皇后同步的节奏，不比她快也不比她慢。
    “要不你今天请个假？”坐在中间的朱先烯提议道，“你困成这样怎么样去学校？”
    “不急，不急，反正有阿珊姐开车，又不是我开。最近的实验很重要，今天绝对不能请假。戈壁上的玄字95所还在等我们返回数据，最近那边的几个所的进度都加快了，我们这边也越来越忙。能不能把黄册库的大差分机借我们用用？计算员不够用了，毕竟都是学生兼职的。”
    “我问问，应该可以。再从黄册库给你们调些人吧.等这段时间忙完了，你要不要休个假。我们去哪转转？”
    “南洋。”皇后抬起头，“我要去星洲吃咖喱虾，我要吃到饱。不要别的，咖喱虾就行。”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那边，预计还有多久？”
    “大概.啊.”她揉了揉脑袋，“阿珊姐，还有多久？”
    宋尚宫立刻回答：“预计在下月中旬就可以看到结果，真正的成果在本年度也能看到影子。但是也得等水龙号的进展，要不然没有办法投放到安全距离。毕竟全规模实验就算是在戈壁滩也无法进行。”
    “明白了。你们加油吧。”
    “算了，今天就吃到这吧。”她端起粥碗，把剩下的小半碗一饮而尽，“今晚我争取不加班。晚上见。”
    “晚上见。”
    “阿珊姐，帮我拿下包，在我床边的那个，忘记带下来了。我先去车上等你。”
    一阵风似的，两个人走了。
    “她们好忙啊”商洛被惊到了。
    “其实以前也没这么忙。只是最近比较关键，戈壁滩那边的实验进度加快了，跟着京师的许多研究单位也得加快。”
    “中宫殿下的研究方向是，煞气化学？”
    “不是，她和我是同班同学，都是化工系的。她们单位只是负责一些周边的过程研究，并不直接接触煞气。像她们这样的研究单位，全国有上千个呢，煞气研究是调动了举国之力的奇观。”
    “之前说下个月就有进展，难道是要炸了？”
    “有一次小规模的‘过临界’实验，会在戈壁滩上进行。等那次实验结束之后，今年年内就能放个大烟来看看了。其实之前没那么快，但这次小意外让我们验证了煞气和高浓度灵气的冲克作用之后，研究进度被大大加快了。这部分你是头功。”
    “啊，不是不是，浓缩气海不是天子陛下你自己做出来的吗？”
    “我只是按照你的配方来复制，最多只是把它进行了工业化生产而已。头功当然是你的，我们都不会忘记——至于我自己，我有信心也能搞出来一样厉害的东西，就不沾你的光了。对了，这个蹄膀味道如何？这不是仿膳的哦，这是御膳房的。”
    “感觉，好像差不多？”
    “烧炖类的菜其实都差不多，毕竟是提前做好了摆在炉子上热着的，要吃的时候就拿。所以小时候才最爱吃蹄膀，因为除了蹄髈之类的红烧菜之外也没什么好吃的。你慢点吃，不着急。饿了吗？我看你昨晚好像没那么饿。睡了一觉开胃了是吧？那给你加一份。想吃多少都有，反正御膳房都是预制菜。”
    玉熙宫门前，朱先烯和商洛下了车。等在旁边的锦衣卫帮他们把车挪到停车位里去，打开了玉熙宫的外门。
    然而刚进门，“咚”一声敲磬传了出来。
    “什么意思？”商洛不太懂。因为无论什么消息都是敲磬。
    “进门就敲磬，是让我们稍等一小会。大概皇祖在里面有事吧，他要先和张天师他们商量商量。先坐下好了，你知道吗？最近飞信牌里多了许多好玩的游戏，来来，我们来打合金蛋头，我已经打过第一关了！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本章完)

 第224章 玉牌

    第224章 玉牌
    道祖并没有让两个人等太久。只过了十分钟，里头就敲了一声磬，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两人的玉牌也跳回到了主界面。
    朱先烯放下玉牌，脑门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多谢老祖宗，要不然和你打下去要毁掉我的一世英名.要掉分的。”
    “这玩意儿还有积分？”
    “当然，会掉分的。昨天晚上天榜第一的大佬‘菠萝萝’就一下子掉了4800分，不知道是把牌子借给家里的小孩玩了还是怎么的。差点被第二名追上了。”
    【呜呜呜~~】
    “那好像有点有点可怜.”
    “不过后半夜又上了2300分，大概后半夜在发狠吧。上分的速度简直令人发指，估计是一命通关的。”
    【呵。】
    “诶对了，道祖同意大家玩了吗？”
    朱先烯刚要回答，里面忽然又“咚”了一声敲磬。
    “啊，皇祖要我们进去说这个。那天大概的情况是这样。”
    朱先烯一边掏钥匙，一边解释着：“这些游戏是你给他们的吧？那天小韩来问能不能玩，我就去问了皇祖。我个人是觉得这个‘寓教于乐，而且确实很好玩’，皇祖没有说什么，直接同意了。嗯其实我还不知道皇祖为什么同意。”
    掏出了钥匙，他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门。吕芳和黄锦两“人”还是照例站在门后，帮他们把沉重的大门打开。门里面，炼丹炉也在红彤彤地烧着，是朱先烯昨天留下的一炉丹。
    至于坛子，坛子还是那个坛子，没有一点动静。只是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包了一层被。
    “那是先前赫利俄斯送来的。他说.他女儿有点冷。我是没感觉出来，但是他感觉出来了。泡坛子里筑基的过程里，他也就只有那天来了一次。他来不只是看你，他也是来送被的。和你交代完之后他就走了。”
    “啧。”商洛摇了摇头。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赫利俄斯在回去之后一个多月都没能把自己重新回归到“无情的太阳”的状态，他现在依然是有情众生。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有他该做的事。”道祖的声音在玉熙宫回荡着。这次不是通过神识，而是直接发声，因为这次要保持商洛和朱先烯收到同样的信息。
    “道祖。”
    “皇祖。”
    两人向着内室的方向鞠躬。
    “坐吧。”道祖让两人随意些，吕芳和黄锦已经把两个圆凳放在了两人后面。
    “商洛，朕有句话要问你。”
    “是，道祖请问。”
    “游戏好玩吗？”
    “啊这.额.”商洛一下子没明白道祖在问什么，“如果说游戏本身，是很好玩的。但是在这里的游戏，好像更好玩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灵网里面的游戏是如何运行的。”
    “皇帝，跟他说说。”
    坐在圆凳上的朱先烯微微转了个半圈：“灵网源自道祖本人的部署，通过玉牌发放到众人手中。灵网中的程序通过‘灵感模组’的方式来运行，飞信也是其中的一个模组。灵感模组所提供的，只是灵力的运行方式，而不是灵力本身。换而言之，模组本身只是自行车，你需要‘蹬’才能运行。不同程序，就是不同赛道、不同种类的自行车。”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因为人的思维千变万化，而且无边无际。不同的人，他们的思绪无法交织在一起。所以我们在灵网中启用‘模组’作为公用协议，以此来让不同的使用者将思绪连接到共同的灵网中。比如如果没有飞信的话，大家要如何传输信息呢？有人可能会千里传音、有人可能会入梦，也有鱼传尺素、鸿雁传书等等.但这些途径之间并没有一个共同约定的传输方法。有的是文字、有的是图像、有的是实物。于是飞信就应运而生了。”他拿出了玉牌：
    “通过玉牌作为媒介，以飞信为渠道。现在所有的修士都能通过同样的模组，同样的方式，在同一片灵网中和所有人进行交流。”
    “但是为什么是玉牌呢？”
    “嗯这其实是一个说来就有些，有些怪的事情。”朱先烯摸了摸头：
    “你知道双胞胎吗？即使是分离千万里，他们依然也能心有灵犀。这在现代神秘学中被叫做‘交感律’，即两个相似的东西即使是相隔很远也能建立联系。玉，是灵器的良导体，就像银是电的良导体一样。所以我们选择玉作为灵网的个人终端，而你现在所见的所有玉牌，其实都来自于同一块玉。”
    “哈？有这么大的玉？”
    “其实我当初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玉，哪来这么大一块玉能做几百上千块玉牌的。后来我做了丹士，参观了玉牌的作坊，我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来的。嗯，其实你应该早就听说过它的名字。《水浒传》你肯定看过吧？”
    “难道是洪太尉移走的那块碑？”
    “不是，我说的是宋徽宗的石纲，宋徽宗曾经为了在汴梁修建艮岳搜罗天下奇石，其中就有一块硕大无比的独山玉。后来此玉被忽必烈皇帝所得，雕刻成渎山大玉海放置在饮宴的广寒殿当做酒器。后来太祖高皇帝的大军收复bj，渎山大玉海在战乱中被转运出宫，移到西华门外的真武庙内。当我们重新找到这块玉时，这块重达3.5公吨的巨大玉缸正被庙里的道长们拿来腌咸菜，已经腌了几百年了，上面的包浆都有厚厚一层。”
    “.”
    【.】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都沉默了。低头看了看玉牌：这块玉的品质确实看着看着比较一般。上面绿油油的颜色有些杂，颜色也没那么透。但应该不是腌菜。
    嗯，应该不是腌菜。
    【就不能找块更好的玉吗.】
    “话说，有没有更好一些的玉？”商洛问。
    “有倒是有，好玉有一大堆，但没有这么大的。这玩意儿别说现在做的这么多，哪怕再做几千块都行。而且独山玉很硬，结实耐用，做出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摔坏——而且最重要的是，头一批玉牌是从渎山大玉海上切下来的，后面的也必须从同一块玉上切，换不了。但其实也到了该换的时候了。你有没有发现有许多练气士用这些玉牌很费劲？”
    (本章完)

 第225章 灵网

    第225章 灵网
    “确实有些。昨天有人和我对话，结果过了好几分钟才打出来几个问号。”
    “那就是了。因为渎山大玉海的玉其实不是什么优质的玉，里面的杂质非常多。不少练气士拿到手上的玉牌，质量其实都不太好，用起来都很费劲。以前只是用来发飞信的时候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考虑到玩游戏的损耗，确实也得更新一下了。”
    “现在有什么门路吗？”
    “有倒是有。首先不能再用玉了，因为当年使用渎山大玉海这块玉，也只是为了权宜之计。将来若要成就亿兆天人的仙朝，就不能用玉这种不可复制的珍宝。我们考虑使用银，但是近期的实验都不太成功，反倒是做成了一些别的材料。”
    商洛抽出了自己手机上的天线。
    “你那是，轻银？对，就是那个。我们上武当上借用过轻银，轻银倒是非常不错的选择，因为它是灵气最优良的承载体之一，但是产量还不如玉石呢。再一个就是，信号强度的问题。这个我们在无线电上其实已经发现了，我们在几十年前使用过短波通信，当时整个紫金山的通信都可以通过两部小小的手持对讲机来完成。但是你看现在，两台对讲机稍微远一点就不好用了。”
    “为什么？”商洛问。
    “因为底噪。几十年前使用无线电的设备很少，但现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乱七八糟一大堆。民用的、军用的、官用的、商用的，各种各样的无线电频段都被塞满了。所以现在的军用电台就要不断地加大功率，加大加大再加大——灵网也是同样如此。现在全国上下的使用者只有一千多，每年新晋的练气士只有十几人。所以只需要小小的一块含有杂质的玉牌就可以通信。但是一旦人变多了。啧啧啧。”
    他摇了摇头：“可以想见，现在的这些玉牌，和当年的对讲机差不多。将来的灵网可能会越来越嘈杂，需要使用越来越好的终端，而且信号强度随着使用量的增加也要逐步增加。这等于是一场自己和自己的军备竞赛，玉牌的质量虽然没有上限，但是数量根本就不可能跟得上设备的进化。到时候像文鸳这样对灵气不太敏感的练气士，恐怕就不只是信息延迟的问题了。”
    “原来知道是文鸳啊？”
    “你认识的，运气不好拿到杂质特别多的玉牌的，也就是他了吧。他本来就不是玄修，玉牌的杂质还特别多，所以通信的时候总是慢一拍。通信的时候还好，打游戏的时候再慢一拍就和那让人恼火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我得想想”
    商洛起始有了些想法，但又总觉得不太对劲。
    以他的视点来看：首先用银来代替玉是对的，因为玉不可复制，但是银可以。银的总量虽然有限，几亿人份的银牌子还是有的。但是，人的灵力总是有极限的。
    朝廷目前的规划，是让全员成就天人。但这对道祖来说，未免太麻烦了。现在玩游戏都要请示一下道祖本人的意思，总不能几亿人的信息收发全都让道祖来做的吧，道祖又不是收发室大爷。
    如果按照无线电发展的规律来看，下一步有两条路线：第一条是无线电的自动收发和自动解码，接着就是早期的电子计算机了。
    第二条是加入中继通信，来减小对个人终端的依赖。比如各种通信基站、通信卫星等等。
    但是这一切在目前来看，似乎有些问题——因为无论是计算机还是中继通信，都是在减小对人的依赖。然而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看到什么和灵气有关的东西能脱离人来运行。
    “难说啊难说。但是我认为这个问题肯定能解决。技术的发展，应当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迟早能把所有人都接入灵网。”
    “咚~”一声磬响内室传来。
    “商洛，你觉得灵网是个好东西吗？”
    “是的。”商洛点了点头，“我喜欢上网。”
    “那么，你打算怎么让大家都能‘上网’呢？”
    “我想一步一步地来。首先迫在眉睫的问题是，许多练气士连最基本的使用都成问题，大家都不能随意的即时联系。我想这可能和飞信的组织方式有关，我想先建立一个论坛，然后搭建一个.怎么说呢，服务器？大概是这样。这样应该能解决不少人的问题。”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道祖回答，“这件事，以你为主。因为这不是皇帝的所管的天下之事，这是天上事。今后，我会越来越多地把天上事交给你来处理。商洛。”
    “是。”商洛应了一声。
    “人家叫朕天尊、明尊、太阳帝君。但朕最喜欢的称呼，还是道祖。那么，你准备好当这个见习道祖了吗？””
    “哈？？？”商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接下一桩事，怎么就要接下整个衣钵了？
    “哦~~~”朱先烯站了起来，“皇祖！恭喜皇祖终于可以登遐飞升了！”
    “恭喜.恭喜道祖”商洛依旧有些懵。虽然只是见习，虽然只分配了一件事，但之后的信息量有些大。
    “商洛。”道祖的一声呼喊又把他惊醒了，“方才，朕与张天师商议过。你本月内去一趟武当山吧，要接下朕的衣钵，只有天人的修为还不够——只是，你知不知道朕为什么选中你？”
    “这倒是真不知道。”商洛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虽然祥瑞是个很充分的理由，但似乎不是全部。
    “那就去猜吧，朕知道你喜欢猜。事要办，饭也要吃，一步一步来。还有你自己其他事，都别忘了。你现在，作何观想？”
    “我有点有点迷糊。”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查查，其民缺缺，人执迷也，其日故久，是宽亦误，严亦误，岂百姓迷哉，朕亦迷也，尔等不迷乎？大家都不容易，都有难办的地方，我们就各自勉为其难吧。等你知道朕的难处，你就猜到朕为什么选你了。你现在，想去做什么？”
    “下午要去吃顿饭。”
    “嗯，那就去吃饭。”
    (本章完)

 第226章 勉为其难

    第226章 勉为其难
    会开的还真快啊，拢共没有几十分钟。商洛直到会开完还是懵的。
    “啊，神清气爽。”站在门外，朱先烯心情很好，“那么，从哪里开始？”
    “什么从哪开始？”
    “实习道祖啊。你还不知道道祖要做什么吧？”
    商洛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巧了，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平时在做什么。”
    “那那我们怎么实习？”
    “情况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道祖平时做什么，但我知道道祖不做什么。道祖不打理庶务，不管练气士以外的事。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断，见习道祖的工作也应当围绕着练气士来进行。目前来看，全国上下的练气士拢共也就一千多，所以你要工作的对象也就只有这么多。”
    “好像还挺少的？”
    “是的，所以能力可以培养，经验也可以培养，这两个其实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要做什么，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你不是在旧金山修过发电机吗？就像那样，你看这台机器运作有什么问题，拍一拍就行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未来练气士也会变多吧？”
    “你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或者不够贤明？不，这根本不重要，这也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反过来看，你觉得为什么我能当圣天子皇帝？你觉得我每天在做什么？”
    “除了炼丹，还去听政？”
    “对，听政，就在一个听上。现代政治根本就不是我这个门外汉能懂的，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听懂，看懂，然后不干涉他们的决定。你觉得我这样称职吗？”
    “称职？但是好像又有些不称职？”
    “不，这个问题回答称职还是不称职都不对。因为称职不称职根本就不重要，我当这个皇帝根本就不是因为称职，而是因为天命。我是先帝的嫡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天命，如此。”他看着商洛：
    “你也是被天命选中的。天命是无情的，天命不讲道理，就这么简单。当年陈塘关的哪吒拉开轩辕乾坤弓，放出震天箭杀死石矶娘娘的徒弟。这对吗？这不对。但天命在姬周，无情的天命会碾轧一切是非曲直。”
    商洛有些明白了——但这丝毫没有让他得到宽慰，反而让他陷入了更大恐惧中。乌拉诺斯知道自己会被神子取代，所以吃掉了自己所有的子嗣，但偏偏漏掉了宙斯。奥丁知道诸神黄昏即将到来，但他所做的一切并不能将其推迟，反而使其加速。
    天命无情在别人头上倒是很好，但要是天命无情在自己的头上，那可就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了。
    似乎是看出了商洛的忧虑，朱先烯问他：“你在担心自己不称职吗？”
    商洛点了点头。
    “当年的我也这么想过，我就一丹师怎么能当皇帝呢。但我一想，天人感应啊。上天会告诉你，就这么简单。上天没说就是一切正常。”
    “可天命要是当谜语人呢？就比如西游记里面的凤仙郡，三年不下雨。凤仙郡的郡守要是等不来孙悟空，难道就要等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才能下雨？万一天命真的不站在我们这边，我们要怎么办？我们要认命吗？”
    “嘿~”朱先烯摇了摇头，“你要问姬周是不是天命所归，那肯定是。你要问我纣王这事摊在咱们头上，要不要认命？那肯定不认命。纣王都不认，我当然也不认。朱聿怎么办，其实答案，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用孙悟空啊——打就是了。”
    “天命还能打的？”
    “那句词怎么唱的来着：‘万岁准了我的本，君是君来臣是臣；万岁不准我的本，紫禁城杀一个乱纷纷。’。现在天命站在咱们这边，还派了麒麟子下凡，所以我信天命。天命要是不听话，就打到他听话。”
    “那还真是.还真是和我之前做的事情很像.”商洛隐约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皇帝解决天下的问题，而他来解决天上的问题。而天上的问题之至大，莫过于天劫。
    殷商由商汤筑基，而武王伐纣就是殷商的天劫。而现在，新的筑基正在进行，而天劫却不知道会在何时到来。如果将来，大明也要面临和殷商一样的“劫数”，那么渡劫的时候就到了。殷商渡劫失败，所以被打进了封神榜。
    而如果殷商成功击碎了姬周的天命——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或者这也将成为这一代人的故事。因为凡是逆天而行，总是要经历天劫的。
    “这算是秘密吗？”
    “不算。”朱先烯摇了摇头，“人修仙到了一定境界就要渡劫，谁都知道不是吗？封神榜开篇的时候，所有人也都知道殷商的天劫要到来，但天劫怎么来、什么时候来，以何种方式来，这就是之后的问题了——其实连天劫本身也是个猜测，你看我们一步一步发展，其实是离天道越来越近的。天道有拦阻过我们吗？”
    “好像，确实没有？”
    “所以天道就是希望我们去挑战天道本身也说不定呢。或许只有战胜了天道，才能完成我们整个文明的扬升。受天命制约的文明，终究称不上是大自在，大逍遥。所以殷商死就死在没有备战，没有打赢。殷鉴不远呐，殷鉴不远。”
    “殷鉴不远这个词还真是应景.不过罗马现在岂不是也在渡劫？”
    “没错，罗马的劫难已经到了。罗马算是我们的道友，但他们的业障已经逐渐袭来，还没等到大天劫就已经渐渐支撑不住。”
    “我们要救一救吗？”
    “救他们做甚。”朱先烯摇了摇头，“罗马内部其实也换过几次朝代了，我们根本就不管。没必要管，我们建立日月天子的格局不是为了给彼此添麻烦的。罗马有能力解决好自己的问题，我们从来不干涉。而且渡劫的事，我们也是爱莫能助，毕竟罗马的劫难与我们完全不同。我们大家都难，就只能各自勉为其难了。以及你我二人也是。”
    (本章完)

 第227章 尚方剑

    第227章 尚方剑
    他指了指商洛，又指了指自己：“今后天上的事，就要由你多看顾着了。你想先从哪开始？现在还早着，我看你的朋友估计这个点还没醒。为了方便你的工作，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你可以调动的资源。”
    这是很重要的话题。
    其实这个问题很敏感。因为很明显地，朱先烯是一位真正的皇帝。他继承了从上古时代延续至今的“皇帝”法统，而且是嫡长子。虽然并不知道他的政绩如何，但是这位天子在朝中的风评似乎相当好。
    除此之外，他本人还是一位有极高造诣的丹修，主导了气海灵液的研究。于公于私，他都是是非常厉害的。
    “我看你好像有些顾忌？”两个人正往外走着。似乎注意到气场有些尴尬，他主动问了商洛，“你想听听我个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我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的。毕竟你是天降祥瑞，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练气士。虽然成为练气士已经很难得了，但在练气士中的天赋比较平庸的。我最大的幸运，就是得到了皇祖本人的指导，可以让我借用玉熙宫的丹炉来炼丹，我才能有今日的丹道成就。除此之外，嗯.”
    他想了想：“我的学习成绩也比较一般。当年我考明经科的时候，总分750，我拿了603。虽然算是还不错的了，但考上南京大学也是压线考进去的。”
    “竟然是自己考进去的？”
    “要不然呢？就算是我也只能自己考啊。所谓科场舞弊近些年也只有进士科偶尔有听到，因为进士科写的是经略文章，客观题比较少。明经科不管文科理科，那一题一题都是看步骤给分。嗯所以我还是挺羡慕你的。作为祥瑞的麒麟子降生，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成就了天人的修为。你已经脱离苦海，安全上垒了，但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说着，他叹了口气：
    “总有人说天子万岁。可是古往今来死了五百多个，宫阙万间都做了土，不差我这一个。不成就大道，终究只是凡人罢了。所以为了全国的扬升，我会给你最大的程度上的便利。首先，我们就必要明确一下彼此的关系。道祖已经收你为衣钵的传承者，那么你就是道祖的关门弟子。而我在你前面入门，咳咳。”
    “啊！”商洛明白了，“师兄！”
    “诶。”朱先烯摸了摸鼻子，“小小地装蒜一下感觉还挺好的。不过咱们公事公办啊，按照天上天下来分工——但也没那么绝对。通过我，你可以在合理的范畴内调动人和你需要的资源。”
    “比如呢？如果我要钱呢？”
    “额”朱先烯沉默了。
    “钱不行是吧？”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给你的钱只能从内帑里面调，就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其实还是有些钱的，但是因为锦衣卫的经费也是从里面出，所以不太宽裕。不过我自己还炼丹换了经费，所以正常开销是够的。”
    “啊，我明白了，所以我这边也得节省一些经费。那天上的事，我能调动什么？”
    “额也没有。”
    “这也没有吗？”
    “毕竟锦衣卫不算天上，算天下的事。我虽然没有太多的钱，但是可以给你批一些空闲的办公室。你可以借调一些锦衣卫人去你那边办事。”
    “合着是东厂是吧？？？”
    “啊对对对。”朱先烯点了点头，“你很熟悉这个业务嘛。从锦衣卫调人出来就是以缉事厂的名义来组建。你要现在组建吗？”
    “啊这.现在有东厂西厂吗？”
    “没了。宦官制度已经废了有几百年了，内官职务现在由宫娥与大内侍卫接手。突然要重新开东厂还有些小兴奋呢。”
    “不不不，暂时不需要，不需要。”
    “啧。”朱先烯的脸上露出些小小地失望，“想开的话，随时可以开。我这边人力物力，都是借调，或者外派给你。除了一些启动资金和一间办公室之外，我也没法给你太多的物质资源。”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阿波罗尼娅忽然就唱了起来。
    “你唱的什么玩意儿？怎么突然就唱起来了？”
    【因为前面在说正事嘛，我就不插嘴了。现在是你自己的事，嘿。】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当厂督多帅啊！哈，龙门飞甲！龙门飞甲！你别不信哦，因为已经过去几百年了，许多人都觉得当大内密探非常酷炫。】
    “啧。”他摇了摇头，“那师兄，我现在叫师兄可以吧？”
    “工作场合之外都可以。”
    “那东厂的事情还是.再议，再议。不过办公室我倒是可以要一间，我家还挺远的，有时候不方便回家我就住办公室好了。”
    “好办。这里办公室有的是，你可以组建自己的部门，自己招募干员——当然你得自负盈亏，因为我这里经费也不太多。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先申请一笔经费。有什么需要的其他东西可以申请，比如王命旗牌、尚方剑什么的。”
    “尚方剑这也行？”
    “我作为皇帝的面子是无限的。虽然不能给你太多实物，但你要多少面子就有多少面子。你要是能找到无限刷面子的地方，倒是可以把面子折现。你那边的部门，能拉多大就拉多大，只要你自己能支撑得住就行。”
    他想了想：“我就不给你发报酬了，能把摊子展开多大都是你的本事，到时候你也不欠我这点报酬。”
    “我怎么感觉刚才说那些，其实有很深的含义？”
    “你发现了吗？我刚才说的那些是分茅裂土的仪式。‘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蕃屏周.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殷民六族、封于少皞之虚等等。我分给你的也一个不少。仪仗、授民、封土等等。咳虽然只有一间办公室，但后面你想扩多大都可以，齐国、鲁国等等大诸侯国就是这么起来的，姜太公初到齐地也是只有一座营丘，本朝的兰芳也是如此在南洋立国的，他们的任务都是选建明德，以蕃屏周。”说完，他看着商洛：
    “所以你那边嘛，短期内的任务是扩展灵网的功能，长期的任务是备战天劫，除此之外你可以自行裁断。哦对了，尚方剑我现在就给你准备了，在车上，你要哪一款的？有王阳明用过的，也有戚继光用过的，还有其他辽东督师的，也有国姓成功的。你自己选吧。”
    (本章完)

 第228章 面子

    第228章 面子
    朱先烯打开了捶丸车的座位——里面像咸鱼似的摆了一大捆尚方剑。
    “这个是孙承宗、这个是熊廷弼的，这个是毛文龙的，下面那一把是岳钟琪的。这把看着比较新，不锈钢的刀条，是前前前任北庭大都督张松年的。全都是尚方剑。”
    “原来有这么多的吗！”
    “因为是存货。我上任4年了还没发过一把，用完之后的尚方剑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当时也就是普通的宝剑。近些年的尚方剑也都是不锈钢做的了，方便保养。你要哪一把？可以给你古剑，或者你要新作一把不锈钢的也可以。”
    “有没有王阳明的那把？”
    “啊，那把是吧，我就知道伱想要。我得打个电话问问他。”
    “问问.他？”
    “对啊，问问王阳明啊。哦，你不知道.王阳明在龙场悟道之后就已经是天人了。他手持那把尚方剑荡平山贼的时候还叹息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意思是凡世的贼寇有形而容易察觉。而心中的贼寇会扰乱天人的心智，难以应对。
    “他后来也时常感慨天人的白发，在中秋节作诗道：百年好景不多遇，况乃白发相侵寻。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
    “阳明先生现在得有.得有好几百岁了吧？”
    “因为阳明先生是悟道成就的天人，而非修炼。天人五衰对他来说几乎不是问题。”
    “原来成就天人还有许多种方法吗？”
    “嗯是有的。丹法也有内丹外丹不是？释教说修成正果，也还有净土宗这种方便之门，此生不够用可以先去极乐净土接着修。罗马那边也有不少可以达到‘天人境界’的办法。甚至还有生下来就直接是天人的。天人是一种高于凡人的境界，达到天人的办法是很多的。其中诸如筑基之类都可以复制，但唯独悟道不行。悟道是独一无二的，得靠个人的修为和顿悟。而且”
    他想了想：“悟道成为天人还有另一些问题。比如虽然是天然成就的天人，但如果不会什么神通的话，那就只是在凡人之上进步了一些而已，并没有什么万物不当之勇，也并不会因为你成为天人就突然多了神通——你现在其实就是这种情况。不过学神通很快的，你身为天人可以学的神通也和凡人不同。”
    “那阳明先生呢？”
    “阳明先生从来就没有学过什么神通。我总觉得，这可能就是他的道吧。他到现在都未曾有涉猎过什么法术、丹药、器物之类的修行法门，只是在各地云游而已。天下大得很，用几百年也是看不完的。不过他倒是不反对享受现代技术的便利，他出门不是靠脚走的，他有辆摩托车。”
    “那他有飞信吗？”
    “没有。”朱先烯摇了摇头，“不过有个修士跟着他当徒弟，我们一般都是发飞信寻呼他，然后打公共电话来联系。怎么样，你要借用吗？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拒绝。”
    “不不不，那还是算了，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他的。”
    “我回头会给你送一本电话簿过去，你拿着电话簿就能联系到许多你不认识的人了。”
    “难道是某种万能电话簿？”
    “没那么玄乎，但也差不多了。有些号码知道的人只有个位数，你打过去对面就知道你大概是个什么级别。就比如阳明先生的电话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张天师他们知道。他偶尔也得联系过我们，毕竟摩托车爆胎了就算是天人也没有办法——所以我说，我的面子是无限的，你要面子用的时候千万别客气。反正我自己又不能出门，拿着面子也没有办法变现。”
    “我突然发现，我们这个部门还是挺有搞头的。”
    “是这样的嘛。”朱先烯点了点头，“虽然硬实力需要你从头开始搭建，但是软实力直接给你拉到顶配。毕竟要干大事，就得上重器。嗯，现在还有时间，你要参观一下工作场所吗？整个紫金山都可以参观。”
    商洛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午约见文鸳他们还有一整个早晨。
    “其实我确实有个地方想要参观一下.就是那个地方，可以随便参观吗？”
    御膳房的铜牌挂在一栋正方形的大楼旁边。整栋建筑由水泥浇筑而成，密不透风，看着根本就不像御膳房，倒像是个碉堡。一辆半挂大卡车正缓缓停入车库，卡车的外壳上镶着一个巨大的空调外机。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要参观御膳房，好多人都想来参观的，毕竟这里天天都供应几万人的餐食。”
    “我们平时吃的炖肘子，就是这里做出来的吗？”
    “嗯，打个电话之后五分钟出菜，然后就有锦衣卫把饭送来了。不过进去之前，你等下，接我们的人还没出来。”
    话音未落，里头的人出来了——
    陆槐阳穿着锦衣卫的制服，从巨大水泥楼的小小玻璃门走出来。
    他一见到商洛先是愣了一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商洛的天人华发。
    “成了？”
    “成了哦。”朱先烯替他回答，“他想要参观一下紫金山上的机构是怎么运行的，方便我们协助他办理道祖亲自交办的差事。所以先来参观御膳房。”
    “哦~~好事，太好了。”陆槐阳站在旁边，示意两人可以进门了。
    路过旁边，朱先烯先进去了。商洛小声问着：“陆叔.额.陆千户，为什么是你在这？”
    “因为紫金山大皇宫的参观、安保，还有许多活动都是锦衣卫负责。昨天晚上我值班，正准备下班呢，突然就有这么好的消息。嗯你和陆良他们说了吗？”
    “下午准备去吃饭呢。”
    “好好好。那替我说跟他说一声，回去的时候别忘了买点高丽纸回去。你们去金鸡口大街上应该顺路吧，顺路买点回去。先走着，里头参观要先戴上这个。”
    陆槐阳掏出来一副白色的口罩。
    “要戴口罩的？”
    他朝里面指了指：门里面的朱先烯不仅戴了口罩，还戴了白色的防尘帽和白色的无菌大褂。
    皇帝穿着无菌服，这其实是个很奇妙的景象.
    洁净往往和尊卑挂钩。古时候时常有皇帝给下人赏赐饭菜，赏赐的饭菜里面有的是没动一筷子，有的确实是吃剩下的。但无论皇帝吃没吃过，这都是一种“福气”。反过来说，给皇帝上菜的时候一定要戴好面罩，一般是一层白布盖住口鼻，这样才能避免呼吸的浊气沾染到饭菜上。
    (本章完)

 第229章 光禄寺的御膳房

    第229章 光禄寺的御膳房
    这点甚至不局限于古代，甚至商洛“所知的历史中”甚至延续到了近代。公元1850年，匈牙利产科医生塞麦尔维斯发表了名为《产褥热的病原、症状和预防》的一系列观点，当时产妇的死亡率在某些医院高达20%以上，甚至更多。而他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医生们不洗手。
    他发现产褥热的高发不分尊卑贵贱，无论上级产房还是下级产房都有存在。原因是无论贵贱，当时所有的医生都持有“专业的医生比病人更洁净”的观点——这就代表着，哪怕是被称为“茜茜公主”的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为她接生的医生也未必会洗手。
    塞麦尔维斯的观点在今日看来是完全合理的。可他的观点一经发布，就遭到了整个医学界的痛斥，甚至让他本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可以想见这是肯定的，甚至不不能单单归咎于“愚昧”。而是一旦承认，所有医生都将因自己过去的视为常理的行为而背负巨大的压力。
    而面前的朱先烯，身为天子——这个头衔尊贵得不需要加长，只需要天子二字就够了。他以至尊之身进入御膳房都要戴口罩，穿防菌服。这是长久以来让商洛最震撼的几个画面之一。
    虽然仅仅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如果要排序，大概可以排前三，目前为止最震撼的还是灯塔系统在他面前把森林王降维的那一幕。
    换了衣服的朱先烯已经开始去洗手了——
    洗手是必备的步骤。陆槐阳把同样的防护服递给商洛，换上之后同样也带着他去洗手。
    光是洗手台就很有讲究。巨大的不锈钢洗手台靠墙溜边，除了有水龙头、洗手液之外，还有一溜消毒池。
    陆槐阳一边自己洗着，一边告诉商洛：“先洗手，用洗手液来洗，手心手背手指缝都要搓洗到位。洗完之后把手浸泡到消毒液里，双手都要全部覆盖至少30秒。”
    商洛把手伸了进去，商洛把手拿了出来。
    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他觉得自己的手这辈子都没这么干净过。
    洗完之后路过除尘的风道，他们这就走进了御膳房的内部。
    不锈钢，到处都是不锈钢。这里没有翻炒的灶台、没有切墩的菜板，只有一排排长龙似的不锈钢流水线，从一个车间连接到另一个车间。隔着玻璃窗的，最近的就是生产“猪肉”的车间。轰隆隆的除尘风机声在后头响着，前面还有更大更多的机器在轰鸣着。
    “我们吃的蹄膀就是在这里做出来的哦。”噪音有些大，朱先烯贴近了才和他说话，“那边有个传送带，我们刚才在外面看到的冷链运输车，会把冷链运输的猪肉送过来。都是今天早晨刚刚宰杀过的，然后通过传送带送到分解流水线上，分解成96个标准部位。我们吃的蹄髈，是猪的前肘。”
    “为什么是前肘啊？”
    “因为后肘的猪皮不好吃。一头猪在这里被切下来前肘之后，会和其他96个标准部位一起分开来保存。蹄髈在车间在前面，往前面走一点。哦对了，你在你们学校除了吃蹄髈，还吃什么？”
    “薯条？好像薯条挺好吃。”
    “薯条在前面。”
    他们在参观的玻璃步道里面走。御膳房里面是生熟分开的，他们这身防尘服要到熟食区才能接触到食材，其他时候都在玻璃步道里面走。
    走了一截，朱先烯指着右边——右边正有同样穿着无菌服的光禄寺员工把一筐土豆倒进切丝机里。每个土豆都被削了皮，而且几乎都一模一样大。
    “这些薯条会先做成预制的半成品，冷冻之后去除水分，然后用冷链运输车送到你们学校的油锅里面炸。”
    “原来我们学校的菜也是这里的半成品？”
    “是的，伱们学校，包括国子监、还有其他不少学校的午餐，都是御膳房出品的预制菜。因为御膳房本质上是光禄寺的官署，这里古来的职责就是在京城里的各个衙门提供食材，而且主要是负责宰杀和预处理。外头进猪，这里出猪肉。做菜反倒是另外的步骤。哦，前面到了。”
    浓郁的酱香味已经搁着玻璃飘过来了：
    “这里是卤味车间，除了做半成品的猪肘之外还出品半成品的烤鸭之类。哦，现在是大清早，你看，猪肘已经先卤进去了，因为猪肘有油脂的风味。”
    巨大的不锈钢卤锅里翻腾着白汽。这边在下料，另外还有人从卤锅里面取样，分析今日的卤水成分。
    “卤完猪肘，后面就是卤牛肉、卤鸭、卤鸡爪鸡心猪肝猪头肉。那边摆着一排排的是素鸡之类的豆制品，会在全部卤完之后最后拿来吸油。”
    “怎么这么清楚的？”商洛问他。
    “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到这里来看。这边的卤味车间可以进去的哦，我特别喜欢吃刚刚卤好的素鸡。”
    “那我们平时吃的是？”
    “这边做好预制的半成品猪肘之后，会送到冷冻仓库存放。御膳房会算好我们吃饭的点，然后把预制菜拿出来解冻，简单的热一热然后浇个红烧的汁就行了。调味什么的都是之前调过了，本来就很入味。所以你要吃多少有多少，御膳房这边在上班时间可以无限出菜。反正都是预制菜，仓库里一排排的都是。”
    “.”商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啊~~~】阿波罗尼娅冒了出来，【参观食物工厂真是幸福的事啊。这里简直是创造幸福的工厂。我梦想中的职业，除了驾驶电车之外，就是在做巧克力小饼干的工厂里工作。你吃过巧克力小饼干吗？在特尔斐的时候也经常有参观的小孩把饼干带给我。虽然我没有办法品尝，但这都是创造幸福的地方啊~】
    “嗯”商洛摁住了头。
    “怎么了？”朱先烯问他，“你饿了吗？饿了其实可以现吃哦，可以从生产线上拿点卤味来吃，问题不大。”
    “我是在想.我是在一个现代国家里办特别的差事，而且会影响到所有人的生活。这真是难办啊.”
    “那肯定啊，你生活的时代不是现代，难道还能是古代吗？”
    “倒也是。不过御膳房的样子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不会以为御膳房里面还在烧灶台吧？又不是民俗风景区。几万十几万人都吃这一个厨房的菜，当然只有只有现代工业的中央厨房冷链运输才能满足。虽然预制菜的味道确实是单调了一点，但我并不讨厌预制菜。哦对了，在御膳房吃饭其实是要给钱的哈，我会给你的办公室发一些餐券。额度之内的可以划账，额度之外的就没办法了。每天吃套餐盒饭是管饱的，但是额外点菜大概不够，你得自己掏钱吃。”
    (本章完)

 第230章 幸福工厂

    第230章 幸福工厂
    “啊~~”走到生产线的末端，连商洛都感觉到了幸福。这里是生产饼干的地方，一排一排的桃酥从烘炉里出来，在传送带上排队。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传送带上时不时掉下来一点酥脆的饼渣，空气中都是猪油起酥烘烤之后的香气。
    “这个也要吗？”
    “嗯嗯嗯。”他手上从刚刚开始就捧了个牛皮纸袋。从这条生产线一路逛过来，他一路走一路拿，什么巧克力饼干、压缩饼干、奶油饼干之类已经装了半袋子了，每样都拿了一点。这纸袋子相当能装，还能装不少进去。
    陆槐阳这就拿了个不锈钢夹子，从生产线上给他夹了一叠桃酥，4块。多了也不好塞，桃酥这玩意儿挤来挤去的容易挤碎。
    “给我也来一块。”递到一半，朱先烯忽然也要吃了。他就又转身夹了一块——虽然都穿了防菌服，但还是不能用手直接碰生产线上的点心，只能用夹子。
    朱先烯摘了口罩，用手接过夹子上的桃酥：
    “嗯我记得小时候跟同学来参观，我也没说这是我家厨房，那时候大家都不认识我。我就直接带着大家来这里吃桃酥，桃酥最好吃了。那叫一个投鞭断流，桃酥产线都吃断了，后头包装的员工都跑过来看是不是出问题了。”
    【啊啊.为什么我不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阿波罗尼娅的怨念已经从手机里面渗透出来了。不能吃东西对她来说简直是最大的遗憾。
    对于这个问题，商洛也爱莫能助。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买到可以吃到味道的手机。
    “话说，这个一次还能偷吃这么多的吗？”
    “路过的人饿了吃一个，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嗯，不过来参观食品工厂的保留节目，不就是直接从生产线吃一口新鲜的点心嘛。所以这边这条专门拿来参观，前面还有玻璃步道可以看卤味。旁边还有好几条，还有一条军用罐头生产线，那里是不能参观的，当然也就不能随便拿来吃。这边的点心问题不大，反正都是散装的，马上就要供应到各衙门各学校去了。嗯不过和小时候的味道不一样了。”
    他又吃了一口：“嗯，确实不太一样。其实是因为以前这里的桃酥是加了核桃的，用的是宫里的方子。但是宫里的桃酥都是做多少吃多少，不会留着过夜。这里的桃酥包装好了还要放一阵子，加了核桃之后放久了就有一股‘哈喇味’，所以就把核桃去掉了。”
    “原来现在的桃酥没有核桃的？啧，感觉变成老婆饼了。”
    “不过味道其实没太大区别。”吃完了桃酥，朱先烯掏出手帕擦了擦，又把口罩戴了回去，“前面就是出口了，陆千户，你帮商洛把点心拿去称重封口。我先上朝了，还有些事情要做哦对了，上次那些罗马人跑过来要处理‘开膛手’的案子，现在情况如何？”
    “他们中途因为有更重要的金枝案就提前收队了。不过开膛手到现在都还没有犯案。”
    “还在京里吗？”
    “还在。”陆槐阳点了点头，“我们也在抓紧搜寻。不过开膛手不对罗马人以外的人犯案，我们需要监控的范围还挺小的。”
    “那还行，问题不大.一会处理包装之后，你送送他。那么，商洛，回见。”
    “回见。”
    走了两步，朱先烯又回来了：
    “法厄同醒了之后，我会叫你一声的，记得来处理一下。她算是天上人，就交给你负责了。”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法厄同现在会很有用。】
    “她不是已经复归常人了吗？”
    【就是因为复归常人才会有用。不过我还没检查她的状态，到时候才能知道。】
    “叮”一声，陆槐阳用收银机打了个空白账单，钉在商洛的油纸包上。
    “好了，拿着吧。你就不用付钱了，那位付过了。”他把点心放到商洛手里，是沉甸甸的一大袋子。
    “原来还要付钱的啊？”
    “吃虽然是随便吃，但吃不了要兜着走的话也不能兜太多。来这里‘小朋友’一人一个纸袋，装满为止。说来，从我小时候这里就一直这么开着了，50文一袋都没变过。”
    商洛掂了一下，这里头少说有四五斤的点心，50文一袋倒也不是很贵。
    “对了。”商洛忽然想起来，“这里不是御膳房吗？我之前听说锦衣卫要来御膳房帮厨，那是因为什么？”
    “啧。”一说到这个，陆槐阳脸色都不太对劲，“你看这里都生产什么？”
    “点心，猪肘，卤肉.”
    “生产预制菜。除了盒装点心，就是罐头。”
    “啊！”商洛明白了，“所以帮厨的意思就是.拆罐头？”
    “对，拆罐头。一年三节都有国宴，光禄寺主办，就是吃这些御膳房的罐头。御膳房只负责从进料到出品罐头这部分，剩下的就是锦衣卫来。我们要一个一个加热罐头，拆罐头，然后装盘送上去，顶多加点新鲜葱。”
    “原来.原来国宴吃这些啊”
    “要不怎么说光禄寺茶汤难吃呢，满朝文武不管你多大，都坐下来吃这个。这还算好的了，以前没有罐头的时候，好家伙，一排砂锅在那里炖，一个猪肘热了炖，炖了又热，反反复复好几次才上桌。就这，上桌八成还是凉的，给我吃我就不吃。现在有罐头吃就知足吧，至少吃不到变质的猪肘了，还能吃到新鲜开封的罐头。嗯，后头你去哪？”
    “下午要和陆良他们去吃饭。”
    “哦”陆槐阳看了一眼时间，“虽然是早晨，你可以联系他们。他们多半不在上课。”
    “嘟~~嘟嘟~~喂？”
    电话通了，声音不太对，不是陆良。不过也是熟悉的声音。
    “是戚班长？陆良在吗？”
    “啊，稍等一下，她不在。”
    “今早晨不上课吗？”
    “今天是训练时间，我们都不在上课，我们在五台山体育场的看台上坐着呢。你有事找她？”
    (本章完)

 第231章 赛车场

    第231章 赛车场
    “啊对.下午我请她吃饭。”
    “请她一个吗？”
    “不是，请许多人，还有文鸳和韩行知他们。”
    “哦~~~”电话那头长长地“哦”了一声，又“啧”了一声。
    【啧，这位少女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着啊，然后被你扑灭了。】
    “啊这.”说实话，商洛也听出来了她的失望，“班长，你要一起吃吗？”
    “我也有份吗？那谢谢了。不过现在，你有空吗？你上个月有公差。现在打电话来就是有空喽？有空你不如来一趟。正好我带了你的选手挂牌，你可以进门。”
    “体育场吗？现在在干嘛？”
    “在集训。下个星期就是预赛了，南直隶各队都在这里集训。我们在搜集情报。”
    “哦！！！”商洛来了精神，“马上到，马上到。”道祖说好了要给他一些小奖品，不知道是什么。但法宝是多多益善，多一点总是好的。他还很期待道祖第一次给他的礼物会是什么。
    他挂了电话，回头打算和陆槐阳告别——他回头一看，陆槐阳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人呢？”他还穿着防菌服，得找个地方扔掉。
    “算了，反正是一次性的也不用收纳，直接丢垃圾桶好了。”他把帽子和白色的防菌服，连着口罩一起脱下来，自己出了门。
    刚一出门，他就和一辆自行车撞了个正面：
    推着自行车，后座上放了个巨大的口袋，朱灵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还穿着差不多的工装背带裤，戴着鸭舌帽，只是换了个颜色。
    “啊啊！”朱灵按住了刹车，“我刚刚看见我哥哥从这里走出来了，原来你”
    “啊这.”
    “他一定是在陪你参观御膳房吧。”
    竟然猜对了。商洛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特别喜欢带人去参观御膳房，然后顺便吃点生产线上的小点心对了，你看见陆千户了吗？我和他约好了在这见面。”
    “他刚才人还在这呢.你找他有事吗？我有他号码。”
    “有事。早晨明明约好了他来开锦衣卫的门，我要去喂熊猫。结果我去了那里竟然没看到人，他说我哥把他叫走了——气死我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这玉米面好几十斤，我推着山上山下跑了一大圈。”
    “啊这.抱歉，这很重吧？”说来，是因为他要参观，所以朱先烯才把锦衣卫的人叫过来的。
    “没事，我在四川的野外考察的时候，也背过几十斤的苹果。在就得用这个，见到熊猫就得给吃，在它吃苹果的时候才帮它检查身体.”说话间，陆槐阳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了，他也是接到了电话才去找朱灵。
    “好啦。”她把一口袋的玉米面交给陆槐阳，“麻烦按照配方来和面就行。配方您还记得吧？”
    “记得，玉米面、米糠、黄豆粉什么的。我们这里也做熊猫的窝窝头，这是新配方吗？”
    “嗯。”朱灵点了点头，“现在发现许多熊猫更爱吃玉米面，吃了之后毛质会更好一点。那就拜托陆叔叔了，你帮我拿到御苑的熊猫馆去，我下午再回来喂猫。早晨还有事。那就回见啦，还有商洛，下次再见。”
    再见的速度比商洛预想地要快不少。抱着一纸袋的点心，商洛在下马坊地铁站又碰到了朱灵。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同一个闸机。
    “嗯？”两人又对视了一点，又走上了同一个站台。
    五台山地铁站3号出站口，两个人站在了五台山赛车场的门前。、
    “啊这.”商洛确认了，“你也来搜集情报吗？”
    “什么叫搜集情报，来观赛，观赛。”
    “.话说，我还没问，你在哪上学？”
    “国子监附属中等学校，我们学校也有工科。不过我是读农科的，所以他们拜托我来.嗯.来观赛。”
    “诶？无关人员也能参赛吗？”
    “咳咳.”她咳嗽了几声，“面子，面子。”
    商洛明白了。老朱家的面子是无限的，无关痛痒的事情都可以办到。虽然无关人员不能随便进，但她可以随时和任何事情产生关系，也就能进了。
    不过国子监附中.商洛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听过他们也要参赛，但他们历年的成绩都不太理想。毕竟不是专业的匠户教习所，虽然师资力量都差不多，但国子监在夫子庙正中间，没有那么多地方拿来练车。他们无论是成绩还是赛车都相当一般，所以不太起眼。
    “对了，我还没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五台山”
    “你是龙江队的吗！！！”朱灵倒退几步。
    “啊对.是的”
    “啊啊啊！你们车！我要看的就是你们的车！头号种子选手，龙江队！还有你们的王牌战车，天道影傀号！”
    “什么玩意儿？”
    “天道影傀号！太帅了！太帅了！六轮的科幻感，和鬼魅一样无级变速，像无视物理规则一样压弯！还是银色的！太帅了！上次友谊赛直接套了第二名一圈！太帅了！”
    【这什么酷炫炸裂的名字你起的吗？】
    “我哪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这么炸裂的名字，我一点都不知道.”
    “白毛的白毛的你叫什么来着，啊对！商洛！你在你们队是做什么的？你是天人这么厉害，一定是”
    “对，我是车手。应该是我吧。”虽然一个月没训练，但从上次的状况来看，除了他和文鸳以外恐怕没有人能开得起那辆操作炸裂，现在连名字也很炸裂的战车。
    那辆车光是仪表盘就和战斗机一样复杂。而且从戚园的叙述来看，那不只是像战斗机而已，恐怕就是直接拿了个战斗机的座舱过来。除了文鸳这样的雷修，还有商洛这样开挂的来以外，恐怕没什么人能开得动那台车。
    “啊啊啊啊！原来是你！太帅了！我能找你签个名吗？”
    “可是前面的不是我开的。”
    “那你后面还要继续开吧？”
    “对。”
    “拜托了！带我去看看吧！求你了！你看我也不会做什么，国子监附中也很菜。我就想看看你们的车，让我看看吧！”
    “啊这.”商洛感受到了面子的压力。
    朱灵，本名朱先炔，朱先烯的妹妹。等她成年拿到封号之后，就是长公主了。她只是想要看看，只是想要看一看而已
    “求你了，让我看看吧。”
    【哈，朱灵选手发动了魔法卡“老朱家的面子”，但如果商洛选手后手发动陷阱卡“踢皮球”，你又要如何应对呢。】
    “啊！”商洛回道，“抱歉，我做不了主。你去问我们队的经理吧。她就在前面。”
    (本章完)

 第232章 天道影傀

    第232章 天道影傀
    “所以就是这样。”商洛把朱灵带到了门口，戚园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起站在门口的还有端着饮料杯的陆良。
    “那么，这位小姐要想要参观我们的天道影傀号？”
    “啊对。”商洛先忍住了不去问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所以班长.哦不，戚经理，您看怎么样？”
    “你是参赛选手吗？证件看一下。”
    朱灵拿出了进出赛车场的证件。证件上有朱灵的相片，也有她的姓名和所属学校，明明白白地写着“国子监附属中学”。现在不是日常运营的时间段，许多参赛队伍都在场内集训，所以不对外售票。要进门只能先拿到证件。
    “好吧，你手上有证件，我也不能阻止你进去。不过按照规定，你想要参观我们的天道影傀号得通过学校方面联系。”
    “可是.”
    “我知道你是谁。朱灵？你长公主殿下是吧？但是规定就是规定，学校规定的我也没有办法。”
    【面对商洛选手发动的‘踢皮球’，戚园选手炉火纯青地发动了‘传球’技能。这么大的球都能传回去，实在是太厉害啦！】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借一步说话？”朱灵歪着头，露出了请求的表情。
    戚园借了她一步，两人站到墙角小声说了几句。
    “真的？”
    “嗯嗯嗯嗯。”朱灵连连点头。
    “好吧。只准看十分钟哦。”
    “诶，你答应了？”商洛都没想到她竟然能答应。
    “没办法，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进去吧。哦对了，你这头发很有型。”
    “等一下。”站在门口的陆良抬起手，“你们先进去，商洛留一步。”
    “你筑基成功了？”他们走后，陆良开口便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还没说呢。”
    “因为你的头发。你的头发和我的师父一样。”
    “啊，我想起来。你的师父是武当的镜海道长？”
    “是的。”陆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然是天人的华发，和我师父的头发手感一样。我小时候还挺喜欢摸她的头发的。你练了什么法门没有？”
    “没有。就这么一小段时间，我上哪去炼。”
    “那你还真是特别。我从头没听说过有谁是直接从天人开始练功的张天师那天是不是说，要亲自教你太极？”
    “嗯。”商洛点了点头。
    “怪不得是他来教你。张天师自己也是从零开始悟道，他也不曾练过什么‘招式’。太极拳本身更像是修道，虽然太极拳本身很深奥，但现行的招式只是随意而发之后被徒众记载下来的一鳞半爪。相比而言，就像别人读论语，读孔子及其弟子言行，读别人眼中的孔子。你可以直接像孔子的弟子一样，去询问孔子本人。啊”
    陆良摇了摇头：“还真是羡慕啊。这就像你能直接去问孔夫子‘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所以，还有更高深的功法是典籍上学不来的？”
    “倒也不是。道德经第一句——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只能说能够承载道的典籍还没诞生而已，太极拳已经是最接近道的一种表达方式了。所以太极拳时学时新，你刚入门学或者成就大道之后再学，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因为说到底，那不是单纯的一种武学，那是张天师对大道的体悟。嗯你能跳过文字，直接向张天师本人学习，倒真是很难得的事。”
    “有别人跟着张天师学习过吗？”
    “我师父也只是成就天人之后才得到了张天师的指点。然而她那时候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路径，张天师也帮不了他什么。但你不一样，你现在完全就是一块璞玉，你能跳过凡人必须要踩过的沟沟坎坎，直接一步到位学习真正的道法。这还真是.这才是最让人羡慕的啊。有的人学了一半才发现自己学废了，但不学就不能上升到天人。而你直接从天人开始修，这简直是一步到位。”
    陆良的羡慕已经溢于言表，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嫉妒。
    “我要达到你的境界，最起码还得10年吧，我争取在27岁之前筑基。”
    “诶？你现在已经有预期了吗？”
    “主要是航天计划。我的师父和锦衣卫的其他先辈们预估过，我这样的资质只需要得到不限量的灵石供应，很快就能完成筑基。因为本来筑基就没有那么难，现在没法筑基只是因为灵气的浓度不够。在这种灵气浓度下都能天然成为练气士的，等灵气补上之后都能很轻松地筑基为天人。所以我其实是在等航天计划，大概要10年左右才能完成。”
    商洛对这个倒是早有耳闻。不过他倒是有句话没问：航天到底是算天上的事还是天下的事，到底是归他负责还是归朱先烯负责。如果按照参与人选来算，这就是天下的事了。但如果按照高度来算，那航天毫无疑问地算是天上。
    【这应当算是天上事。】阿波罗尼娅帮他分析道，【因为这很显然和修炼有关，关系到所有人的筑基。再说了，物理上的上天，毫无疑问地是天上的事。】
    “我在想，我到底要怎么通往金丹期。嗯虽说筑基了就不急了，怎么都有时间去慢慢琢磨，但也总得有个目标。”
    【这种时候你还是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比较好。比如.道祖给你的意见是什么？】
    “车赛？他一开始给我安排的就是这件事了，不过我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车赛有什么用，反正和筑基期是没什么关系的。至于灵网的事，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嗯我不太清楚你们这边的顺序，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罗马那边的经验：半神和天人等同，而半神往上就要去获取真正的神力了——二者的区别在于，半神拥有神力，但不是神力的主人。而真正的神一定拥有自己的神力，无论大小。】
    “和神力有关吗？那么金丹在这个过程中，被视作神力？”
    (本章完)

 第233章 电影

    第233章 电影
    【两边的体系不同，但在这里是比较类似的。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你似乎可以试着去驾驭一种神力，并且成为神力的主人。嗯，这是我给你的建议。和道祖给你的建议不一样，我会通过信息来给你分析的。这些就是我能提供的信息啦。】
    “嗯，谢谢。”商洛道了一声谢。从他筑基成功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轻松了不少。先前阿波罗尼娅有约定在先，一定会帮他筑基。起始商洛偶尔也还担心过筑基之后她会不会离开。现在这种情况，算是靴子落了地。阿波罗尼娅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依旧不打算离开，两个人暂时算是绑定了。
    只是尚未确定的事，两个人的绑定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毕竟阿波罗尼娅现在非留在这里不可的理由，是因为除了商洛之外没人能帮他和外界交流。离开了商洛，她除了回家之外就能变成小聋瞎。如果阿波罗尼娅找到了更好的去处，她会不会走呢。
    “啊，算了，暂时不想这个。”
    【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还是眼下的事情最重要话说，我一直很奇怪，天道影傀这么酷炫炸裂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哈！”文鸳和韩行知对视了一眼，他们就知道商洛一定要问这个。
    文鸳高举右手：“天道影傀！当然是王灵官的必杀技的名字！哈哈！是不是超级帅！”
    “我早该想到的.”商洛摁住额头。这俩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么酷炫的名字听着也不像是他们俩人能自己想出来。
    两人说着就开始结灵官印，开始念王灵官的必杀技：
    “六壬！神打！”
    一声喊完，隔壁车库不知道哪个角落就传来了回声，接着念下半句：
    “天道影傀！”
    “接上了！哦哦~~”两个人一起鼓掌，隔壁车库也跟着鼓掌。
    “.”商洛愣住了，“喜欢这部剧的人那么多吗？”
    “岂止是说！超人气漫画、超人气电影，广播剧也是单集收听率高达31%的神作！”
    “大哥！”韩行知突然窜出来，“你今天请我们吃饭，那我们请你看电影怎样！我们连电影票都买好了！”
    “哈？你们还没看过吗？我以为这一个月你们都看过了。”
    “不不不。”文鸳拍着他的肩膀，“我们就是特地等你出来看，所以到现在都没看。”
    “对，就是这样。”韩行知附和道，“我们这次一定要拉你入坑。”
    “.”话说这份上，商洛也只好
    他把电影票接了过来。电影票画着王灵官和他的朋友们，以及他的师父。剧情接着目前正在连载的漫画，前段时间从掉进黄浦江里面化掉的萨守坚萨天师又重新回来了，换了一身白色道袍，道袍上有“玄风永振”四个大字。
    电影票的另一端画着暗红色的“坏人阵营”。一个端坐黑龙首上的凶神，双耳垂肩显露佛相，但眉眼中显露出凶戾之气。各路好汉在四周施展开来，和另一边亮闪闪的主角团对立。
    电影票正上方就是片名：《无敌王灵官：王灵官大战阎菩提》
    “所以这个阎菩提是？”
    他问出一句就开始后悔了——文鸳和韩行知又开始摆阵。一个金鸡独立，一个白鹤亮翅，开始念阎菩提的定场诗：
    “非儒非道非佛陀！”
    “非人非妖非仙魔！”
    “狮子奋迅！”
    “俱足万行！”
    两个人一人一句，把诗号念了出来。
    一旁的陆良捂住了额头，已经不忍直视了.虽然她也看，但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癫。
    “彩！彩！彩！”隔壁车库不知道是哪个，也跟着一起念，跟着一起发癫。
    商洛完全听不懂他们在念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额”商洛摸了摸脑袋，既然这么热门，他也不介意去看看。
    “不过大致的剧情是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前情提要？我没看之前的内容，怕到时候接不上。”
    “啊，这可就精彩了。”文鸳给他介绍着，“就说王灵官大战了12魔将最后的盲熊魔将之后，盲熊展开了深度的剧情：原来四处作恶的十二魔将来自于一个名叫“金刚洲”的邪恶组织，他们的领袖阎菩提是来自域外的天魔。12魔将每人承受了一道魔气，因而化形为恶人相，在阎菩提的控制下为祸人间。”
    “那这个阎菩提，他要做什么呢？”
    “啊呀，这个可就厉害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去电影院看剧场版。”
    “这什么缺德冒烟的节目组，为什么正常剧情还非要买票去电影院看不可？”
    “诶呀，王灵官的投入大，就只能这样啦。定期都要用电影的收入来平抑大制作的成本，你知道吗？就是最近在各处都能见到的电视。好厉害，能把电影屏幕搬回家。听说王灵官要搬上电视屏幕，要成为第一批连播的电视节目了哦！这么良心的制作，我们去电影院支持他一下不好吗？”
    “额好吧。”商洛其实还没搞懂这部剧到底在讲什么。乍看起来就是超级英雄大战恶人的故事，但是细听起来好像又有很多很厉害的设定。这其实让他还挺感兴趣的。
    【其实你也觉得天道影傀这个名字很帅是吧？嘿嘿。】
    “我早就过了中二病的年纪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发癫喊出来的。嗯但是，这个车”
    这个被命名为天道影傀号的“战车”已经和他上次离开时大不一样了。因为全身都喷了金属漆，显露出不锈钢的颜色。除了车身上有校徽和队伍的涂装之外，就只有尾翼上写着大大的“天道影傀号”五个字。甚至是手写的，写得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歪。
    “话说，你们这个命名，其他队不会有意见吗？”
    “不会不会。”韩行知回答，“天道影傀号在进行加强改装之后，已经是头号种子选手了。嗯，虽然其他队伍都不会随便放弃，但对我们来说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那就说定了啊，我们去南洋百货，先吃饭后看电影！”
    (本章完)

 第234章 玉京赛道

    第234章 玉京赛道
    “所以，天道影傀号嗯现在的状况怎么样？”第一次自己念出这个名字，实在是不太习惯。但旁边俩人都很兴奋啊，一副“多念几遍就习惯了”的样子，要把商洛拉到他们的水准线上。
    “基本没问题了。”作为前任的工程总监，现任的首席技术专员，韩行知对这辆车非常有自信，“在实验性的无级变速箱安装进去之后，再加上我们原来就整合进去的六轮主动悬挂、下压风扇，还有龙江队一以贯之的气动设计，这辆车已经是整个方程式赛事有史以来最强”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工程问题已经基本结束了吧？那还要我这个工程总监干什么？”
    “咳”韩行知咳嗽了一声，“因为我也不知道把这些东西全都塞进去之后会不会爆炸。所以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大哥你来照顾了，反正你自己也要开的是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合着你一开始就算盘打得噼啪响，先拼起来然后找其他人来负责是吧？”
    “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大哥伱的人品，只知道你的祥瑞。我跟你说，这台车是有些邪火的，只有祥瑞能压得住。”
    “原来之前就有吗？”
    “嗯嗯嗯。”韩行知压着声音，“听说那是30年前的事了。当时的龙江队因为气动上的惊艳设计在预赛中大展身手，结果到了决赛北直隶当时的车由沈阳制作所负责。啊真是可怕，现在想来都很可怕。”
    “等等，沈阳是北直隶吗？”
    “南直隶往北一直到都大兴安岭都是北直隶啦，经济上是融合的，省份没有撤。就像应天六部管的地方是南直隶一样，顺天六部管的就是北直隶。南直隶是世界首都，北直隶是世界的工业心脏，两边分工不一样，所以有两套六部分别管两边。北直隶的风貌和南直隶很不一样哦，那边技术水准看起来比我们这边要高不少，有更多的大楼和更好的绿化，就是人要少些。”
    “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他们上了什么？”
    “他们直接上了高压注油技术，把加油时间从平均35秒压缩到了10秒。这在当时是难以想象的高技术，因为那是早期火箭验证用的燃料涡轮泵组。”
    “啊这.”这简直不用跑了。按照赛制，方程式赛事的圈数不加油是肯定跑不完的，耐力也是“方程”的一环。比赛中一般要进站加油两次，或者三次。每次加油都要慢的话，一次慢25秒，两次50秒，三次75秒。
    这是个极其离谱的数字，因为赛事中两辆车的差距可能只在1秒之内。这里一下子拉出去75秒.这差不多能直接套一圈了。
    “这么离谱的事情，之前就没人发现吗？”
    “没有。方程式赛车的赛制非常特殊，首先所有人的服役期只能是高中三年，资源也被压缩到了高中本身能够获取的资源量。在时间和资源都被限定的情况下，大家的水准起始都非常接近。所以方程式赛车的赛制鼓励技术上的突破式创新——换而言之，就是鼓励大家放大招。一次大招之后，大家就都会了。就比如”
    韩行知指着加油口：“那次之后一年内，全国的队伍就全都换上了高压注油泵。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我们的加油时间已经从当初的10秒压缩到了5到6秒左右，比之前当初的试验性设备更快了。不过我现在都觉得他们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啊，这个注油泵很贵的啊。多少钱啊，戚经理？”
    戚园给出了报价：“加注一次的平均费用是7800文，一年的比赛和训练下来要20万左右。这还只是我们车队驻场玉京的费用哦，其他车队要到处训练，要带着注油泵和其他一大堆设备到处跑，那就更贵了。芜湖队就在隔壁，路程只有两个小时，他们一年里因为转场费用就要额外开支6%左右。另外我们的注油泵到现在还是从沈阳买的，这算盘打得确实噼啪响。而且每年的费用都在上升哦，因为新技术出来不马上整合跟进的话，第二年就会被甩开的。”
    “好家伙，我们一年总共要烧多少钱？”商洛问道。
    戚园掏出笔记本扫了一眼：“我劝你在没有心理建设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问比较好，省得心疼。总之烧宝钞都没这么快，赛车运动就是烧钱的。要说烧钱，现在烧才最划得来，因为高中阶段正是先天之体最为巩固的时候。再往后就只会增长经验，反应和敏锐都比不上现在了。”
    “话说，大学呢？上大学之后还有没有这样的项目了？”
    “几乎所有国立大学都有方程式赛车的社团吧，也有大学生联赛，但那就不太受重视了——中学生方程式这可是科举啊，天上地下就没有比科举更大的事了，比天还大，毕竟天子要上大学也得考试呢。”
    【我明白了，你们这里考试最大，桃酥点心第二，天子还得往后稍几位。】
    “.”好像确实是这样。
    “怎么，你后面还想继续搞职业联赛吗？”戚园问他，“如果只是为了科举，练到这里就行了。如果你有兴趣，在大学里还能坚持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能参加职业联赛了。真正的职业方程式赛车比我们这个大一圈呢，速度也快不少，操作起来也更麻烦——但他们那里规矩也多，挺麻烦的。毕竟中学生怎么折腾也就是中学生的上限，大人再这么折腾就没上限了，大人的世界是要讲一些效益的。”
    “倒也是.”商洛见过烧钱的，但让中学生折腾这么巨大的玩具，整个社会都陪着一起玩，也就只有以科举之名才能做到。
    真正开赛的时候跑道不止赛车场内部。实际上五台山体育场只是维修区和起始点，这里的跑道只有小半圈，绝大部分跑道都在外面南京城的路上。比赛那天会用围挡来封路，所以比赛也一定会现在节假日开始，方便来围观。也只有周末能空出时间来开赛。
    “今天有练习吗？我记得要开到路上去跑一下吧？”
    (本章完)

 第235章 方程式

    第235章 方程式
    商洛记得有这个步骤。因为除了他们这样本地人之外，其他的学校都得在公路上练习一下。练习的时候并不封路，只是有引导车带着，各队的车辆提前一周左右跑一圈，中间有交通信号灯也照常停下。
    “上次练过了，下次练习是后天的周日，也是最后一次练习了。下周日就是南直隶预选赛的结束，然后下下周日是全国各队的集中练习，下下下周大概就是决赛的日子，也就是八月底九月初左右，具体日期看天气。怎么样，有把握吗？”
    “轻轻松松。不过我们都拿出天顶星一般的技术了，其他队难道还有斗志吗？”
    “啧，我跟你说，其他队也不是吃素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表：“是了，快开始了”
    “什么快开始了？”
    话音未落，商洛就听见一声“嗡嗡嗡嗡嗡”，听得他背后一凉，这是宁和号上那两台冲压引擎的声音。虽然没那么大，但却近在眼前，而且几乎就在隔壁。
    低沉的轰鸣震得他的耳膜都跟着一起震。要不是现在有天人的体质，他恐怕会想吐
    一台方程式赛车从隔壁车库里缓缓开出来。车载引擎并未启动，但背上的火箭喷口却拉出一道短短的火舌。
    “什么动静？？？”
    “火箭号。芜湖火箭队的火箭号，全年代表南直隶出现的车组，陆航赞助。驾驶舱和我们的是同款，背上那台冲压引擎是正经的火箭引擎。”
    “就是之前说的那个火箭车吗？真开过来了啊！”
    “每年都能看到，而且每年都不一样。你注意到没有，进气道喇叭状的，尾部收敛，而且搭配有涡轮燃油泵。只要开始点火，就会驱动燃油泵源源不断地把煤油喷射出来点火。那台火箭和他们的引擎一样，用的都是航空煤油。所以他们的注油泵是特制的，注油速度比我们的快一些。”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起跑点熄火，保持静默准备起跑。然而旁边的车组并没有撤开，反而拿着更大的设备——在起跑点熄火，就有人掐表：“准备，三、二、一！”
    一声哨响，拿着设备的车组冲到了车旁边，分前后两队。前队是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大个子，拿着一杆巨大的涡轮风机对准静默的进气口往里灌高压气体，后面则用喷枪对准尾部准备点火。
    “他们这是在点火。”戚园解释道，“那台冲压火箭已经减重到了极致，就是一个双层的不锈钢喷筒，比尾翼还要轻，这样才不会影响车辆的正常运行。减重到这样已经没有办法自己启动了，所以它需要额外一个启动组——前面往里灌风，尾部点火，至少把燃油泵涡轮给冲起来。”
    说话间，火箭又恢复了“嗡嗡嗡”的轰鸣。
    “7秒5。”计时结束，车手再次关闭了引擎，又把车开了回去。
    “他们一直在练习这个吗？”商洛问。
    戚园点了点头：“因为这个是多出来的步骤，所以需要额外练习。因为队伍的总人数有限，他们为了点这台火箭是需要从其他地方抽人的。7.5秒，不算慢，因为平均时间是6秒左右。他们练出这个时间已经很厉害了，就是真正上了比赛容易打不着火啊”
    “还有这种情况吗？”
    “去年就是啊，决赛的时候哑火了，这台火箭是不能自行点火的，所以得回维修站点。结果点出来又哑火了太惨了。我都怀疑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为什么打我们的时候跑得像火箭一样，进了决赛就掉链子。”
    “有别家用火箭吗？”
    “以前有人用过，但坚持用的就只有火箭队——从赛道来说是很适合的。这就属于‘大招’的一种，赛制里给这些奇门打法留了很大的发挥空间。我给你大致介绍一下赛道：玉京赛道有超长的直线加速路段，就是赛车场通场过去的这条路。比赛时候伱就能看到他们和火箭一样轰隆隆地从远方冲过来，然后一眨眼就消失了。而剩下的弯道路线非常窄，不容易超车。”
    “啊，所以他们只要一开始抢跑到前面，在弯道部分就算性能差一点也不怕超车喽？”
    “是的，而且跑完直线之后他们会烧掉很多燃油，然而变轻了，速度不会下降多少。直道被他们超过去之后，弯道很容易被它卡住。只是他们最大的问题一直都是加油，我们的车使用无级变速箱之后，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省油。文鸳上次试车的时候，只用了两停就能完赛，第二停只需要带半油，能凭空减重几十公斤。而这台火箭车四停起步，战况激烈的时候甚至五停才能完赛。”
    “但是能赢？”
    “对，虽然五停，很麻烦。但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和练习，他们的赢面很大——这就是方程式赛车，本质上是在解题，我们都在寻找同一个题目下的最优解。火箭号虽然在别的赛道上不好跑，但它是针对玉京赛道的特点给出的特化解。当然，今年他们估计是没戏了，因为天道影傀号在性能上实现了全面超越。因为弯道快，才是真的快！天道影傀号直道不慢，而弯道在主动悬挂和无级变速的帮助下快得离谱。他们在直道拉开的那点距离，几个弯就被文鸳超过去了。”
    “哦~~这么一说我还挺有信心的。”
    “但是还没完哦。”陆良摇了摇头，“比赛的时候会额外出附加题的。”
    “还有附加题？什么东西？”
    “毕竟名叫方程式，就是解方程喽，解题呗，哪有开考之前就知道考试题目的。玉京赛道只是给出了一个出题范围，题面在起跑前六小时才会公布。有时候会延长或者缩短赛程，有的会禁止加油，甚至有时候会在开赛后加入安全车来压一次所有车速度。火箭号碰上安全车直接就被压死了，因为火箭在怠速状态也要烧油来维持燃油泵的运行。而我们，打的就是一个应变。天道影傀号应变能力是无懈可击的，不管出什么题都能轻松应对。通解，这就是我们的解题方式。”
    (本章完)

 第236章 观赛

    第236章 观赛
    坐在维修站的座位上，商洛看着窗外的火箭号跑圈，文鸳等人都坐在他旁边——因为装着点心的纸袋摆在他腿上。一群人看着窗外，然后时不时就伸过来一只手，若无其事地从他抱着的纸袋里拿出去一块桃酥。
    “.喂。”商洛抓住了韩行知的手，“你吃就算了，你怎么只吃桃酥？你吃光了别人吃什么？”
    “因为桃酥好吃啊。御膳房的桃酥最好吃了。”
    “你竟然能吃出来是御膳房的？你怎么不觉得是我在路上买来的呢？”
    “因为我们小时候都参观过啊，都拿过一样的纸袋。是吧？大家都去过吧？”
    “确实。”文鸳点了点头，“还挺让人怀念的。里面太好玩了，尤其是那边还有罐头生产线。哇塞，一排一排从蒸汽里面出来，一个个猪肘就封装到罐头里了，到处都是肉香味。那简直是天堂”
    一听到罐头，陆良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个冷战。
    “你不喜欢吃罐头吗？”商洛问他。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吐。”她一边从纸袋里拿着桃酥，一边回答，“御膳房的点心是很好吃。但是罐头.”
    她摇了摇头：
    “好吃.呵，好吃得不得了。你知道一年中什么时候的罐头最好吃吗？答案是春天，因为春天有各国贡品入内，御膳房会用琉球小香猪生产特制的蹄膀罐头，那时候的罐头又香又嫩。年前的最难吃了，因为那时候冻肉都在清库存准备腾出空间杀年猪，所以那时候都用冻肉作罐头。”
    “啊这.你都吃出这么多经验来了吗？”
    陆良看着商洛：“你还记得上次去我家吃的是什么吗？你是不是见到我老爸从厨房里端出来红烧肉、红烧排骨？”
    “等等.那是罐头啊？！！”
    “我就没怎么吃过罐头之外的菜。”
    “你不是跟我说，陆千户经常去报恩寺帮厨吗？半小时还能炒八百人份的土豆丝？”
    “对，土豆丝罐头。还有帮厨，全都是罐头。御膳房只管做罐头，但是从罐头到上桌这部分，不是御膳房负责的。所以光禄寺每次年节国宴要做饭，都是让锦衣卫去拆罐头——没想到吧？哈哈，我老爸只会做罐头菜。”
    “我当时还觉得那道红烧肉非常经典。”
    “我给我老爸面子而已，所以没怎么说。他就是把罐头倒在锅里热一下，我们家吃的菜全都是这样。非常经典，非常标准是吧？废话，罐头当然是标准的，每个罐头都是一样味道，味道不一样说明有问题。你没看全是红烧的吗？因为卫所里就只发红烧罐头，因为红烧味做成罐头最方便。”
    商洛沉默良久：“竟然被骗过去了。不过，倒也不坏。”
    “当然，难吃不到哪去。而且萝卜汤是他炖的，不是罐头。唉，反正我早就习惯了，大概以后我也会懒得做菜吧，我大概也会买点罐头对付。我决定了，到时候都不洗碗。我买米饭罐头和菜罐头，直接在罐头里面吃，然后把罐头扔出去就行。呵，要摆烂干脆就摆烂到底好了。”
    她一口咬碎桃酥，嘎吱嘎吱地嚼着。
    训练还在进行。
    “咻”得一声，全速运行的火箭号从他面前跑了过去。确实是风驰电掣，直线加速在火箭的助力下很容易就能突破220公里每小时。这还是因为场内跑道不够长的关系，在公路赛道有更长的直线加速区段，火箭号的速度可以突破260公里每小时，乃至更高。
    “感觉不错诶。”商洛摘下墨镜，问旁边的戚园，“我们这辆车能跑多快？”
    “实际上差不多。几乎所有的赛车都把220公里当做赛道极速，我们的机械极限也在260公里左右。但是日常几乎不可能跑到那个极限，200公里到220公里是比较常见的赛道速度。只有火箭号能借助火箭跑上那个极限，不过也没有超过机械极限。我们的赛道速度比其他车快不少。”
    “那其他方面呢？有没有什么弱点？”
    “没有。以《英雄巡礼》的角色卡来说，所有属性都是s的。速度、耐力、灵活、适应性，全都是顶级。其他车辆往往要牺牲一些性能才能在某一方面，或者某几个方面做到s，但我们则是全线领先。要说的话，我们在做的其实是下一代的方程式赛车。如果我们获胜，那么天道影傀号就会成为下一代赛车的标准制式，其革命性堪比国子监附中在10年前创作的白星号。”
    “他们以前也有这样的技术吗？”
    “你别看现在国子监附中已经泯然众人了。实际上在当时大家平均水平都不怎么高的时候，国子监因为‘基准水平’比较高，一度是夺冠的热门人选。他们的造车工程整合了当时所有的成熟设计，然后一举制作出第二代方程式赛车的开山之作：白星号。当然之后他们被我们这些更专业的车队赶超下去了就是，但他们的技术是值得肯定的。”
    商洛回头看了一眼——朱灵还在摸车，她还在摸那辆车。
    “所以国子监附中今年会退赛。”戚园解释道。
    “哈？要退赛吗？为什么？”
    “因为打不赢。他们这次就是想来提前观摩一下冠军车，他们认定我们能赢了。因为根据他们搜集的数据，我们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头号种子选手。不过今年各家的藏的大招也有不少哦，他们明年打算以我们的车为蓝本，去打造‘第四代方程式赛车’，去复刻当年白星号作为二代赛车的传奇。嗯，很看好他们。反正是明年的事了。”
    “他们这么做，难道不会让人才断档吗？”
    “其实不会。因为国子监附中的学制和其他学校全都不一样，他们是四年制而不是三年制——国子监一溜的学制都很古怪。所以她虽然比你大一岁，但她是高四学生，他们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准备车赛。虽然这也代表高四这一届主动放弃了就是，但是他们队里已经有充足的人才储备了。我有预感，明年他们会是非常强劲的对手，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今年退赛，直接备战明年。”
    “还是真是.有魄力。”
    商洛看了一眼表。
    其实已经超过10分钟不少了，但她还在摸那辆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愉悦感，只有商洛能感受到，因为愉悦感是从那辆车上飘来的。
    (本章完)

 第237章 金鸡口

    第237章 金鸡口
    【啧，机魂大悦啊。】
    “为什么？因为朱灵很漂亮吗？但感觉也差不多啊，我反而觉得戚园更漂亮。”
    【机魂可不是看脸的。你们队的人把这辆车拆拆合合，近年又是零件大换血，让他随时徘徊在忒修斯之船崩坏的边缘，它不吓疯就算硬气的了。这位是带着欣赏的眼光来看的，所以机魂大悦。】
    “啊这.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符号世界的事只对符号世界有影响啦。如果你们真的去开它，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影响。但文鸳暂且不说，你真的会开车吗？你有驾照吗？】
    “我会。”
    【所以我就说哈？你说什么？你会开？】
    “喂，你不要紧吧？”戚园把方向盘递给了坐进驾驶舱的商洛。
    “放心。”商洛指着自己的头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你了一个月的时间去染头发了？”
    “额原来你不知道。不要紧，你马上就知道了。”
    坐进车里之前，他只是隐约有些察觉。坐进来之后，装上方向盘，他才发现了和之前的不同——车里面那个可以被称作“机魂”的个体只表达出了一种情绪：你就是我大哥。
    【话说，怪不得是小韩造的啊，脾气和他一模一样，简直是他的复制版。果然工匠的影子会残留在自己的造物中。话说是为什么呢？明明上次连我都压不住。】
    “因为，我大概可以开”
    “因为我会开这辆车。”他的手搁在方向盘上，视线投向前方的车道尽头护栏上那瓶矿泉水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耳中能听到体育场外那辆平板拖车上载着那辆皇恩拖拉机上系着的大红在29°的秋风里晃荡。
    一切从未这样清晰，连扬声器用的电是火电还是水电都能听得出来。因为世间诸相都被囊括到了五感之内，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他甚至还能听到更多。比如.来自航空引擎的澎湃动力还有些卡点没有磨合，但这辆车正在跃跃欲试，想要跑出去。
    “明白了要这么跑是吗”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轰开油门，天道影傀号冲了出去。他在第一个弯道前就加速到了时速195公里，然后在下压风扇的帮助下踩着油门轰过了弯道，接着在5连发卡弯中用主动悬挂过弯——再回到维修站，他稳稳停在了之前的位置，还压着之前起跑时留下的轮胎痕迹。
    【抄袭！它在抄袭我的能力！它也学会把之前的路线记录下来，然后告诉你要怎么跑。】
    是的，商洛刚才就是这么跑的。就像本能地“招架”一样，他按照这辆车的所表达的意图来操作。虽然是很模糊的意思，并不成文。但这车里的功能都整合到了按钮上，他只要知道什么时候按按钮就行。
    “怎么样？”他问旁边在计时的戚园，“我的速度是？”
    “难以置信，你竟只比文鸳慢0.2秒！”
    【当然了！他跑的就是姓文的那小子之前的操作，连无效操作都学进去了！这辆车在伙同他一起作弊！】
    “哇哦~”文鸳叹了一声，“这就是天人力量吗？什么感觉？”
    商洛笑了笑，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文鸳一听就愣住了。
    “什么？这辆车把我的操作记下来了，然后告诉你要怎么操作？怪不得你选的路线和我选的一模一样.你上次是这么跑的吗？”
    【上次是我！我才是正版！】
    “额上次是从另一个方面获取的信息。这次从天人的视角来看，好像变得敏锐了不少，沟通起来也更加方便了。最显著的区别是——以前我其实只有手受过训练，所以可以用手跟得上气感。扬升为天人之后，现在我可以做出更加复杂的操作了，比如开车。开车时候双手双脚并用，依然也能跟得上。”
    “很有参考价值，回头你去找张天师的时候应该可以详细地分析一下。啊，不过现在我就放心了。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到时候也可以顶上，成绩不会比我差。只要我提前跑一圈就行，是好事。啊，心情舒服多了。”
    “你原来还挺担心的嘛？”
    “诶呀，我自己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担心。但这关系到别人，要是害大家不能获胜，我还挺过意不去的。”虽然不经常说，但文鸳也知道自己经常会有些倒霉。有人能在关键的时候替他顶上，这就让他舒心了不少。
    “啊。”他松了口气，“走走走，我们去吃饭。”
    早晨的训练差不多也结束了。他们本来打算这个时候去找商洛的，没想到商洛不但提前来了，还带来了意外之喜。所有人都也都轻松了不少，连肚子都饿了起来。
    10分钟后，他们从两站之外的金鸡口地铁站走出来。
    高楼，大厦，明亮的橱窗，还有被堵满了车的十字路口。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有轨电车“叮叮叮”地从面前开过去，车上有不少背着书包回家的学生，赶着回家吃午饭。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戚园问他。
    “没有。”
    “那你怎么一幅很怀念的样子？”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因为我有时候在我老爹眼里能见到这种神态，因为我们家周围的楼几十年前还没这么高。看到周围的楼越来越多了，他还有些感概.对了，我们去哪吃饭？”
    “大哥，我们去有电影院的百货商店吃饭吧，方便看电影。南洋百货就有很不错的电影院！”韩行知提议道。
    “别急别急，怎么着都要去那里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餐券，“有人给了我几张餐券，我们今天就去南洋百货吃饭好了。”
    虽然多了一个，餐券可能不够，但多出来的那份他自己请客也行。
    他掏出餐券看了看位置。餐券可以使用的餐厅限定为“兰芳亭”，是南洋百货顶层的观景餐厅，好像很贵。不过只需要付一个人的钱而已，问题不大。
    “嗯？”正要把餐券收起来，他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一二三四.五？怎么多了一张？”他看了看戚园，戚园是多出来的第五个人。多出来的一张，好像就是为她准备似的。
    “难道拿多了？算了，反正吃了就吃了，问题不大。各位，我们直接坐电梯去顶楼。也不用局限在餐券里套餐，多出来的我也请客哈，随便点。”
    (本章完)

 第238章 兰芳亭

    第238章 兰芳亭
    南洋百货，金鸡口的核心地段。整栋大楼都是兰芳公司所述的百货大楼——作为主权殖民公司，总部设在婆罗洲坤甸市的兰芳可谓功勋卓著，南天柱石。这座黄金地段的百货大楼也是兰芳公司展览功绩的橱窗。
    刚进门，全功率的冷气机就把气温降到了最适宜的24°。门口的冷气幕就从门口垂下来，吹得倒是有些背后发凉。
    “哦~~”商洛看来里头有个有趣的东西：百货公司的一楼简直像神殿一样光芒耀眼。只是神殿往往会塑造成神圣的金黄色，而百货公司则会塑造成暖黄色。
    暖黄色来自阳光。这里一点都没想着要遮阳，上方的玻璃穹顶里有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直射一楼大厅的中央。那是一座房，椰子树、棕榈树等南洋植物在闷热的房里生长。房一尘不染，即使是隔着框架玻璃也能看到绿油油的树叶在人造风里摇晃着。
    整个中庭都是开放式的，玻璃房也和整栋楼同高。层层叠叠的南洋植物在每一层都造出了观景平台，让每一层都能看到绿景。各类专营部门的签约专卖店按照品类分层，各层之间用自动扶梯连接。这里不是第一座百货公司，但也是第一批。
    虽然在商洛“原来的时代”，属于百货公司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在开始的开始，百货公司就是一整个消费时代的原爆点之一。
    和其他百货公司一样，南洋百货共同参与了商品消费的大变革。前所未有地，百货公司把高质量的商品集中到一起。玻璃橱窗里穿着时髦衣装的人偶和温暖的光芒一起，组成了仿真的仙境。而可以购买的商品都摆在货架上，让每个人都能用手触碰，抚摸，去想象拥有它的感觉。
    一楼销售最华丽的皮草和折扇，二楼是丝绸专柜，也是订做衣装的地方。三楼销售亮闪闪的珠宝和钟表，四楼是成衣、五楼是香水和其他日用品，六楼则是餐饮部门。
    构成这整个体系的还有专业和靓丽的售货女郎，她们穿着时髦的窄衣常服，戴着卷边的小帽，为过往的客人提供专业意见。这一服务到现在都是各家百货公司的招牌，也有好几种流派——商洛这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南洋百货代表的南洋系是比较新派的作风。
    在报纸上常见的景象，是售货女郎们拿着一本厚厚的商品目录给顾客介绍商品，用专业的知识向客户推荐。但在这里，商品都尽可能地摆在货架上，摆在每个人都能用手摸到的地方。这里就没有一个“柜台”，售货女郎和客户之间直接面对面地交流。
    这其实更符合商洛的习惯。因为他所熟悉的商业模式是超市、网购和专卖店体系，而不是这样的百货公司体系。在专卖店以外的地方，他有时候只是想要随便逛逛，不太想要接受太专业的建议。
    “这里最厉害的还是冬天。”戚园看着里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不过我爸记得说南洋百货是在冬天开业的。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但里面把暖气烧到24°，中庭的温室里还有绿油油的南洋植物。嗯，当时还有棵直接顶到六楼的南洋杉在中间来着，后来因为不太安全就移走了，换成了藤蔓和金属网笼。”
    “哦~~”商洛抬头看了一下，一层层的金色扶梯和玻璃回廊像教堂里描绘的天国一样往上延伸。那么高的南洋杉确实挺危险的。
    “兰芳亭在顶楼是吧？扶梯还是升降梯？”
    “升降梯吧，我们又不用买别的。升降梯这边走。”戚园在前面带路——她逛百货公司的时间比其他几个人都多，商洛觉得带请她来确实是请对了。
    几个人坐着观景的升降梯，玻璃房的景色一层一层地在他们面前掠过。升降梯的大门打开后，正对面就是兰芳亭的标志。
    他在前台就出示了餐券，前台的服务生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靠窗的卡座里，然后拿来了菜单。
    服务生把菜单从后往前翻，翻到了套餐的最后一页。
    “诸位可以在这些目录里指定主食、两个主菜、四个配菜，还有饮料和点心。软饮料类可以不限时续杯。菜品详情可以翻看前面的目录。”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都是他熟悉的点菜方式。
    然而一看主菜，他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清蒸高脚蟹
    荷包鱼翅
    八宝黄鱼
    雕蒸东海鲍
    这一整个都是南洋菜的经典高档菜式：把海里能捞到的豪华食材直接堆满。没有九转大肠或者油爆双脆这样复杂的名字和复杂的做法，就是简单而纯粹的食材冲击。虽然不占人和，但靠这一手“地利”就能一招鲜吃遍天了。
    “哈？”对面的陆良先抬起头，“这么高级的吗？！怎么和武仙座号上的菜单差不多？好像还更豪华了。”
    戚园已经愣住了：“你你这一个月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突然就变有钱了？不对，我本来就不知道你有多有钱，你搞不好一开始就很有钱。”
    “啊不愧是大哥。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韩行知已经直接开始点菜了。
    菜点完了，菜单收走，几个人都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么贵的东西是可以不要钱吃到的吗？商洛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拿到餐券的时候，朱先烯确实只是轻飘飘的样子，不觉得有多么厉害。
    忽然，手里的玉牌振动了一下，是朱先烯打来的电话。
    “喂？”他接通了。
    “商洛，你怎么没把餐券带走？你的餐券还在床头呢，刚刚收拾床铺的时候才发现。”
    “哈？可我已经在吃了。”
    “你自己掏钱的吗？”
    “不是，我包里有一叠餐券。哦好像是和先前你给我的不太一样。”
    “你们吃的什么？”
    “上面写着特选天字号套餐。师兄你给的是什么？”
    “好家伙！我给你的就只是吃到饱套餐，只管你吃饱。那只是职工福利啊，哪来这种套餐，那玩意儿人均至少几块大钱，有那么好的我早就自己去吃了。”
    还有一章稍等一下
    (本章完)

 第239章 三年秀才五年中举

    第239章 三年秀才五年中举
    “啊这.那我已经开始吃了。”
    “是谁那么热心，送你了你那么多餐券.”忽然，他的声音顿了一下，“（*金陵雅言*）你昨晚在我家睡的，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餐券放你包的.反正你先吃好了，我们这里有什么问题的话，道祖会提前告诉我们的。道祖没说就是没事，反正不吃白不吃。你吃你的，我慢慢查。回见。”
    朱先烯把电话挂了。
    【啧】
    “你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啊。大哥，我要睡觉诶，我又不是秦琼和尉迟恭还给你像门神似的站岗。】
    “噫~~要你何用。”
    【我醒着的时候已经很有用了，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吗？我还在长身体诶。】
    “啧，算了算了。反正道祖没说什么就是没事，吃饭吃饭。”
    他把玉牌放下。
    “没事吧？”旁边的文鸳问他。虽然从神色能看出来没问题，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问题，大家继续吃。嗯，今天有人请客。”
    对面的陆良看了一眼窗外——这里的景色也很好，不但可以看到五台山，还可以看到阅江楼，看到下关的龙江水师锚地，也能看到江对面的浦口港里进进出出的集装箱货船。
    “哦~~你突然请我吃这么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戚园有些难办。她本来想着只是同学之间出去聚聚餐，即使是去兰芳亭吃也不了几个钱。没想到直接在大众饮食的段位里直接一步拉到顶——虽然和商务接待和官府菜相比还远没有到顶，但这已经相当夸张了。夸张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礼。
    “诶呀，吃了就吃了，不用计较。”商洛也不知道是谁请他的。管他呢，反正是吃饭，吃饭总是好的。
    “好吧。”戚园也只能点了点头。反正来都来吃，先吃再说。
    菜还没上来，商洛正在喝茶，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们在比赛之后的日程安排是什么？”
    “比赛之后？当然是回去上课了，上到年底。”
    “原来学期还没结束的啊？”
    “当然了。新学期是春天开始啊，不是秋天。我们还得做小半年同学呢，科举的成绩也得冬至才能出来。”
    “为什么是冬至？”
    “因为冬至是太阳历的一年，不是皇历的一年。像朝廷，还有现在的许多企业，他们是按照冬至来计算财年的。所以古时候把冬至叫做岁首嘛，这是老规矩了。因为节气按照太阳年计算，两个冬至之间一定是365天整。皇历是阴阳合历，一年的时间未必都有365天。嗯考虑到你在大狒狒龇牙地方待太久了，帮你补充一下常识。”
    “都说了阳州的猩猩也在.怎么又变成狒狒了？都说了那边没什么野生动物。不过我确实是不知道。”
    “.”闻言，戚园愣了一下，“我其实一直很担心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考过秀才试？”
    “能吧，应该能。”
    “你等等。”戚园打开随身的斜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册子：
    《三年秀才五年中举》深蓝色的封皮，这是数学分册。
    戚园把册子翻了翻，只翻到前面几页，递过去让商洛看例题。
    “你，看看。秀才考试是《国民基准学业水平测试》，相当简单，而且连题型都不怎么变动，只是初中水平而已。这本高中阶段册子也只是稍微提一下，主要部分是五年中举。不过，你还是看看吧。这道数学题你会吗。”
    商洛扫了一眼：
    鸡和兔共49只，一共有100条腿，问鸡和兔各有多少只？
    【鸡有48只，兔子有1只。】阿波罗尼娅报出了答案。
    “不要你提醒啊！你在鄙视我吗？这是小学阶段都会的吧！”
    【诶？原来你会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啧啧啧，好厉害啊。】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他把册子放下桌上：“放心，班长。这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了。”
    “嗯。”戚园点了点头，“你觉得简单就好。毕竟只是‘国民基准’的测试，不会难到哪里去，解个二元一次方程组而已。”
    她掏出了铅笔：“解吧。”
    “在这里啊？”
    “反正等着上菜又没事，我帮你看看吧。”
    “啧，我觉得这是对我蔑视，这么大人了还要解这种题。”
    “那你解啊。步骤写清楚哦，尽量写长一点，保持卷面整洁。虽然一元二元都能解，两个都对。但课纲是二元一次方程组，你就按照二元来解吧。”
    商洛接过铅笔，开始解题。
    解:设兔子有x只，鸡有y只
    x+y=49
    答：鸡有48只，兔子有1只。
    而且商洛写的不是阿拉伯数字，他知道大明这里用码当做数字系统，49是写作〤〩的。
    一步一步地，他规范地把整道题解完了，非常规范，前后都没用一分钟。
    然而抬起头时，对面的戚园已经站了起来，探头过半张桌看着她，左边的韩行知，右边的文鸳也都瞪大了眼睛，连最远的陆良都看着
    “你们.你们看我干什么？”
    “啊”韩行知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大哥还真是还真是惊为天人，惊为天人。”
    “你写的这是”文鸳看了半天，他有些话在嘴边，又没说出来。
    “你写的这是什么天书啊？”戚园把话说出来了，“这都是这都是什么啊？你为什么写一大堆拉丁文xy上去干什么？这个十字是什么？一字又是什么？”
    “啊这.我设鸡为x，所以设个xyz?”
    “设xyz?设天地人啊大哥！天元、地元、人元，三个不够就再设甲乙丙。还有这个小‘十’是什么？”
    “啊”商洛愣住了，“这个是‘+’，加号。”
    “加号这么写啊大哥！”
    戚园都慌了.她拿过笔写了一个“丄”。
    “这个‘丄’才是加号，另外减号写成‘丅’。你看清楚，这个不是拉丁字母的t，这个‘丅’作字的时候念‘下’，做符号是减号。听懂了吗？”
    “啊啊.”
    “完蛋了！”戚园捂住了头，“你写这些谁看得懂啊！那那微分积分符号你怎么写？你总不能再整些奇怪的符号了吧？”
    商洛的手有些抖.有种到考试最后十分钟才发现少看一页的感觉。
    积分符号∫，微分符号d，他写了上去。
    戚园把册子调转到自己这面，她已经平静多了：
    “我们这里，积分写作禾，微分写作彳，是积和微两个字的偏旁。你你到底在哪学的数学?”
    “啊这.啊这您我这还有救吗？”
    “你的数学水平，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你这个国文水平有大问题！完蛋完蛋，你从一开始就用那样的鬼画符来写，还有十几天就考试了，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改过来。对了，你在学校没上数学课吗？啊！你那几天睡觉，后面你又没来。以前没人发现过吗？”
    “啊这.以前我没在别人面前写过方程啊。微积分更没有写过了。”
    他倒是在老商面前写过，但是老商根本就没有指正过他。
    “不过应该还有救，还有救。你等等，回去我就把我弟弟的小学数学课本拿来，你从到头到尾看一遍，应该还有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补。”
    (本章完)

 第240章 饭前的点心

    第240章 饭前的点心
    他了点时间大体看了《三年秀才五年中举》的内容。
    大体上能看懂。毕竟全都是汉字，虽然数学语言比较简略，但根据题面还是能看懂。
    除了因为∵、所以∴，大于小于，大括号小括号和根号之类的差不多之外，凡是和运算有关的符号全都不一样。
    但总体来说还是以汉字为基础。加减号写作＋-还是丄丅都问题不大，∫跟禾比起来也就多了几笔。麻烦的是写的时候竟然还要注意一下字形的间架，禾要写成禾字旁，然后右边尽量写美观一点，对称一点。因为卷面算分。
    他现在最想问的就是，老商为什么不指正他。他明明在老商面前算过一些方程式，老商根本什么就没说。他在阳州也不去学校，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初高中阶段的符号完全不一样。
    还好问题不大。
    因为数学语言是通用的，只是符号不一样而已。虽然确实要多几笔，但是憂鬱的烏龜都写过来了，∫写成禾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样，你自己有数吗?”
    “大概没问题。”商洛对自己的数学水平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至少及格应该问题不大。他翻了一下这里的高中习题，难的部分确实很难。而且有一些导数问题、极限问题，也会应用一些矩阵运算。
    但大体上对他来说不算超纲，所以问题不大。
    “你有数就好。其他课问题也不大吧？”
    两个人互相交流一下，问题确实不大。
    语文课、国文课，还是那些东西。“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还有《琵琶行》，连“琵琶弹奏技法”的梗都一样。
    数学，还是那个数学。
    英文没有，不过大学里面拉丁文是必修的，罗马那边也有对应的必修汉文课，而且似乎更早一些。
    史学，基本一样。因为“大明朝”还没完蛋呢，没有明史。洪武朝以后都算近现代历史，占的分量不太多，主要考点还是商鞅变法、贞观之治、开元之治这些内容。
    真正让商洛觉得有些麻烦的是社学课和儒学课。
    社会课就是大明律、各种律令，各种诏、诰、表。《大军贴》，还有许多“恁学生每听着：先前那宗讷做祭酒呵”、“俺汉人地面西边”之类的诏书是要全文背诵的。因为是啰哩啰嗦的元末明初白话文，背诵起来尤其麻烦。
    儒学课就是四书五经。不过考得非常浅，四书范围内要考一些经义理解，五经只要会背内容就行了。
    字数方面，四书的《大学》1753字、《中庸》3568字，这俩本来就是礼记中的摘选。论语和孟子都不需要背诵理解全文，也只是背诵摘选，合起来两万字左右。五经方面只是零星摘选，背诵合计也是两万字左右。拢共加起来是48000字左右。
    这里面有许多部分和国文课、历史课、社学课都重合了，所以对一般学生来说真正要背诵的部分不是太多。对商洛麻烦些，不过他早就知道一定要科举，所以四五万字的背诵他早就完成了——他觉得说老实话，比背诵“abandon”那一大溜要简单太多了，至少论语讲人话。
    实际上就儒学考题这部分来说，这点背诵量搁在几百年前也就是开蒙之后几年要背的东西，秀才考试的内容比这些要难太多。但今天的秀才试只是“国民基准”而已，经学这种背诵内容并不太复杂，而且已经渗透到各种文化作品中去了，考试的时候联系上下文也大体能写出来一些。
    再补上数学物理这些自然科学，大体难度上其实不太好和之前的秀才考试比较。但从通过率的角度来看，这通过率课高了太多了。
    “呼。”戚园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们班要是出了个秀才都没考过去的，就是我这个班长的失职了。话说，我一直很奇怪，你的数学符号是不是罗马那边的算法。因为这都是拉丁字母。”
    “很像哦。”韩行知回答道，“我叔叔在学拉丁文，我看过他的书。里面和罗马那边的运算符号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嗯不过也有不同。毕竟罗马的汉字比这天书里面要多。”
    “等等。”商洛愣了一下，“罗马那边用汉字吗？”
    “嗯，拉丁文里面有大量使用汉字词，然后使用拉丁字母来标注本音。这个不学拉丁文的可能不知道，我也是看了我叔叔的拉丁文教材才知道。毕竟我们和罗马之间没什么太多交流。他们是把汉字当做表意符号，不会照着汉字来发音，但是会写上去。写起来倒是很像朝鲜人那样，汉字里面加几个字符。不过罗马那边也只有学者会这么写，全部写成拉丁文也不会影响表意的，反正拉丁文里面借词本来就一大堆。”
    “为什么会这样？据我所知，我们两边的交流其实出奇得很少吧？除了科技交流之外，没有见到有什么文化作品流传过去，也没有什么流传过来。”
    “似乎是因为一种理论——罗马方面认为汉字是‘伊甸文字’，是一种根植于人类历史底层的表意符号。然后参考了朝鲜和日本的例子，他们认为引入汉字进入符号系统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引入了。所以我们学的拉丁语，也是汉字-拉丁混写的拉丁文书面语，其实不太方便拿来阅读学术文献之外的东西。”
    “所以是他们独立决定要使用汉字的？”
    “罗马那边的总会基于一些当下看不太懂的原因做出一些非常大的动作，有时候看着确实有些怪。不过长远来看一般都没什么问题，比如我们两边都使用汉字作为技术用词的时候，造词就非常方便。如果不借助汉字的话，拉丁文的学术表达会比现在长好几倍。比如电话、电灯之类。”
    “嗯那对我们倒是很方便？”
    “确实。最方便的其实是我们，罗马人自己反倒没那么方便了.哦，收一下学习资料吧，饭到了。”
    戚园把那本学习资料收了回去，给桌子上腾出了地方。
    “这是送给各位的点心。”穿着围裙的服务员先端来5份果冻，“吃饭之前还在学习，真是认真的。祝你们考试顺利。”
    (本章完)

 第241章 哥伦比亚的盖乌斯庞培马格努斯

    第241章 哥伦比亚的盖乌斯·庞培·马格努斯
    五个人都道谢了——虽然考试前十天还在研究加减号算不算学习，这不太好说。
    “嗯，这果冻”果冻是葡萄果冻。
    商洛能尝出来，这用了相当好的葡萄果汁，能吃到地中海的阳光。
    上一个让他品尝到这种味道的人，嗯现在的状况似乎还不太好。还在缸里泡着呢。
    “叮叮~叮叮叮叮~”餐馆的广播里忽然传来了铃声。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商洛也听出来了——这是速报音，用来报送突发新闻。
    “是四级速报。”戚园听出来了。许多听出来的其他人已经开始继续吃饭。
    “四级是，多大？”商洛问。
    “四级就是突发新闻。因为很重要，需要打断当前的节目，所以播送出来。一般说，要么和我们的关系不大，要么就不是什么坏事.哦，开始播送了。”
    “这里是应天广播总台。各位听众，现在插播一条突发新闻。罗马属哥伦比亚大统领盖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刚刚在新安条克市向全世界发送广播，内阁在进行紧急磋商后，决定对本次广播进行转播，并进行同声传译，内容如下。”
    广播里随即传来了盖乌斯·庞培本人的拉丁语，同声传译紧随其后：“命运已成定数，那些以勇敢之心探索太空的之人长眠于太空中。我们的勇士，宇航员薛帕德，已确知归家无望，但他确知自己的牺牲会为人类带来希望。这位勇士为人类最崇高的目标而牺牲，那就是以实践探索太空的真理，用双眼去寻求世界的理解与真知
    “从前人类仰望星空，在星座中看见他们的英雄，当代我们还是如此，但是我们的英雄是有血有肉的伟大人类！未来一定还有人追随他们，而且一定能够平安归来。今后每个人在黑夜里抬头仰望太空之时便会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光辉的人性永存！”
    “以上是盖乌斯·庞培大统领发布的讲话。”广播信号切换成了应天广播总台播音员的声音，“根据早些时候的消息，罗马属哥伦比亚总督区刚刚在佛罗里达州马格努斯海角的航天中心发射了‘盖亚4号’载人火箭。计划以失败告终，火箭在未冲出大气层之前就进入了失衡翻滚的状态，逃逸塔失效，火箭随之爆炸，宇航员马库斯·薛帕德葬身火海。君士坦丁堡方面拒绝对此消息进行评论——本次播报结束，下面继续为您播报午间新闻。”
    餐厅里的诸人议论纷纷。
    【啊这.】阿波罗尼娅被震惊到了。
    “什么情况？什么是君士坦丁堡方面拒绝评论？”
    【他们.他们裂开了！这是新安条克的单方面的决定，君士坦丁堡也不知道。】
    “他们在搞什么？”文鸳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发癫了？难道他们想打个措手不及第一个上太空？”
    “我看他们是要打擂台啊。”陆良吃着果冻，沉声道。
    “我们的火箭在哪里！他们失败了，那我们的火箭在哪里？”餐厅里有其他的食客喊了起来。
    就像回应他似的，午间新闻开始播送“水龙号”的新闻。水龙号已经抵达预定海域，正在进行燃料加注，预计在下周的恰当时间发射。来自湖北玄岳武当的航天员张玄陵将在明日接受特别专访。
    “这才像话。”餐厅里的大家都舒服了，继续吃饭。
    虽然平日里说着不在乎，航天计划的关注度也不是太高。但要说被人抢了第一那还是挺重要的。去他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商洛看着眼前的果冻。地中海的阳光味道依然在盘子里，还没吃完。但总觉得.
    好像吃一口就会少一口了。
    【嗯？有飞信发过来。啊！是道祖！】
    商洛赶忙掏出手机，又是上次那个空白头像的对话串。没有名字，没有头像，只有消息：
    “午饭吃得如何？”
    “吃得很好。所以餐券是道祖你给的？”
    “朕与你们打个趣儿。晚上睡觉，你们俩人至少睁一只眼吧”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啊这.我又不是张飞，我睡觉怎么睁一只眼啊。”
    “天人有天眼，等你学了就会。不过不是今天，饭后速来，朕有个差遣派与你们做。”
    “啊”商洛想到，下午还有电影要看，还有这么多朋友。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是公差，当然要以公事为先。
    “晌午后要去看萨真人的动画片儿？朕帮你改到下次了。”
    “哈？”
    “好好吃饭。饭后速来。”
    道祖关闭了聊天串，聊天串消失了。没有聊天记录，什么都没剩下。
    “电话？”旁边的文鸳注意到商洛接了电话。
    “嗯，你那边呢？”
    “我师父也让我回去一趟。内阁里头乱着呢，在开会。阁老们气死了，本来光禄寺的盒饭就难吃，还在大中午吃饭的点找事。不知道罗马在搞什么鬼，怕不是脑梗了。但是下午要看电影啊，烦死了。”
    “电影的事好像.”
    话音未落，前台的人急匆匆走过来：
    “诸位一会要去看《无敌王灵官：王灵官大战阎菩提》的电影是吗？”
    商洛点了点头。这是南洋百货配套的服务，到时候百货公司会从内场让他们进去，由专人检票，就不用排队进场了——要排队的话那可是相当长的队。
    “实在是抱歉，负一楼的电影院刚刚出现了电气故障，今天下午的电影场次已经取消了。还请下周同一时间再来看吧，各位可以直接拿着原票来看，不用换票。还是原来的时刻、原来的地点。为了表示歉意，这是公司赠送给各位的餐券。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
    商洛拿过餐券看了一眼——果然，不可能是天字第一号的餐券了，只是吃到饱套餐而已。在菜单前面好几页，98文一个人。不过因为是兰芳亭，吃得倒是还不错，而且确实能吃到饱。主食是无限续的。
    “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各位的菜已经好了，一会要帮各位预约出租车吗？”
    (本章完)

 第242章 玉熙宫的冷

    第242章 玉熙宫的冷
    商洛自己从车上下来，玉熙宫门口的锦衣卫互相看了看，先抬起了手——他们并不知道先前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也不知道商洛得到了什么。
    商洛掏出了玉熙宫的钥匙。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早就心里有准备了，因为道祖除了见朱先烯以外就只见他一个人。今天是商洛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来，这是个历史性的时刻。
    没有犹豫，两人让这个历史性的事件发生了：在圣天子皇帝陛下之外，商洛要独自谒见那位飞玄真君、忠孝帝君、万寿帝君、日宫太丹炎光郁明太阳帝君。
    他们马上让开道路，让商洛进了门。
    顶着白头发的商洛进去，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真的发生了。历史的时刻就是这样毫无预兆地悄然到来。
    商洛也是用钥匙打开玉熙宫的门才发现，朱先烯竟然不在这里。
    “啊，道祖？”他扶着门，朝里头探头。旁边没有朱先烯陪着，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进来吧。朕就不招待你吃茶了，自己搬个凳子坐下。”
    商洛搬起凳子——空荡荡的大殿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上头的丹炉熊熊燃烧着，缸里面还泡着一位。虽然道祖对他还不错，但仅仅是在这里待了一会，只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坐到丹炉旁边吧，那边暖和。”
    空荡荡的大殿里，商洛搬着自己的凳子走上了丹陛，把凳子放到了丹炉旁边。这里确实暖和多了。
    “朕曾经有个孙子。那时候被旁人叫做小世子，朕喜爱他，派了个得力的冯保去当他的大伴。朕给他送了些吃食，送了些衣服，但朕很少抱他。后来有一天，他和裕王、裕王妃站在门前，他拽着裕王妃的袖子，躲在后面。朕的孙子，怕了朕.哦，后来熟了些，朕才知道，他那时候是因为玉熙宫的冰桶太冷了，想找个地方挡风。”
    “咳”商洛差点没绷住，他知道这是在说小时候的万历皇帝。
    “外头现在开空调是吗？空调开得还挺大。”
    “兰芳的习惯是这样的。他们都把空调开到最大，一天到晚不停。”
    “我们那时候有我们的麻烦，但也有我们的方便。那时候用冰桶，也是一样凉快，冰桶上还可以冰一些瓜果。朕不觉得有装空调的必要，因为朕有冰桶。朕也不需要什么洗衣机，有百十个人专门洗衣服。朕也不需要收音机、不需要电视，因为电视里演的无非是戏班子。朕每天看着严嵩、严世蕃、徐阶高拱张居正他们打擂台，那比戏班子有趣多了——你觉得，这有趣吗？”
    “对看的人是挺有趣的。对戏里的人来说，就没那么有趣了。洗衣机也是这样吧，自己的衣服有人洗是很方便，但帮人洗衣服就没那么有趣的。”
    “所以.朕把你叫来，就是想对你说些不那么有趣的事。朕看你进来时凉飕飕的，就想起了那个小小子.有些事情，不该这在这样的年纪告诉你的。朕也本想等到你20岁弱冠之年再让你知晓。但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是因为罗马的事？”
    “罗马的事，终究是外头的事。”道祖否定了商洛的猜测，“不过，罗马的变故也是一个契机——让你知道这件事的契机。我要说的，是内里的事，也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是天上的事。”
    “您说的是，月球上的灵石？”
    “你怎么看那些灵石？”道祖问他。
    “额”商洛想了想，“火箭计划一直在顺利进行进行，我觉得在我的有生之年里，我们一定能登上月球。等我具备了更多的专业知识，我也想要亲身参与其中，自己上月球给大家挖一铲子灵石回来。我认为这是好事。”
    “但是，不够。”道祖直白地给出了回答。
    不够。两个冰冷的字落了下来。
    不够——这个词甚至让商洛都有些陌生。生活在这个“以燕以乐，既醉既饱”，这个几乎不存在匮乏的好时代，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不够”两个字了。
    虽然曾经碰到过陆良这样辛辛苦苦修炼却未能有所进步的，商洛还是第一时间就帮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
    但现在.商洛也知道，麻烦的问题可能就在前面等着了。
    “不够.”他重复了一遍，“是什么程度的不够?总量不够吗？”
    “总量，是够的。但是时间不够。就算有水龙号沟通天地，有飞船沟通地月，那点开采量对畿内的亿兆黎民来说，根本就不够。总量是够的，迟早会够，但要想让所有人都进入天人的境地，至少要120年。换而言之.”
    道祖的声音停了一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这意味着一旦开始分发灵石，我们将不得不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我们要决定谁去死。雄鸡声叫万里明，晓角一声天下白。在天下白的前一刻，在阴阳交替之前，正是最冷的时候。朝廷还没有准备好应对。”
    “朝廷，知道这些吗？”
    “朝廷完完全全地知道这些，但他们把朕的警示当做耳旁风。麒麟子的降世让他们高兴地昏了头，他们认为有一个‘科技爆炸’的时代即将到来，并且他们可以通过技术来缩短这120年的波折。”
    “.”商洛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想见，这必然会造成前所未有之大变。“匮乏”这个词会重新回到所有人之中，而这一次则是前所未有地残酷：不少人要眼睁睁地看着永生的大门在自己的面前关闭，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那么，你如何看待？”
    商洛还是想了想：“以我的见识来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太艰难了。如果我们开始计划，必然会有人可悲、可叹地赶不上灵石的到来而早早死去。但如果我们不去开采，那所有人都必然会死掉。这是个艰难的决定.”
    “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开采是一定要开采的。但开采的时机、开采的方式，以及灵石的发放，都需要仔细研究。我们的繁荣来之不易，我不想看到这一切都破碎在我面前。”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问题之所在。内阁，还有整个大明，都没有准备好。这就是我们的天劫。只要能闯过这关就好——麒麟子的到来让他们看不清了，但让我庆幸的是，麒麟子本人看得很清楚。先前让你去琢磨琢磨灵网的事，就是想让你练练手。只是罗马那边的劫数已经到来，为了防止劫雷劈到这，朕也不得不让你提前思考这些艰难的问题帮朕想想办法吧，朕有时候也想给你供几瓶牛奶。”
    (本章完)

 第243章 道祖的垂问

    第243章 道祖的垂问
    “我会尽力想想办法的。”商洛点了点头。这不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那几瓶旺崽牛奶，以及许许多多请他吃过饭的人。
    “那么，还有件差事要你做，当前这些境况的祸首，正是罗马的劫数。罗马的天劫已经到了，这是件大事。你在罗马那边好像也挂了个职，不过你也不欠他们什么因果。作为道友，我们去问一声也是应该的。”
    “那，我们要管吗？”
    “灵石和修道是我们的劫数，罗马的天劫也是他们命中注定的。你应该听过一句老话——死道友不死贫道。罗马的劫数是罗马的事，与我们无关。作为道友，袖手旁观才是本身，问一声都是算是情分了。我们自己尚且应顾不暇，有无量的劫数在前面等着，各自有各自的道途要走。这不是卖人情的时候。”
    “啊！”商洛明白了，“您刚才和我说的那些，是怕我大发慈悲善心，想要慈航普渡，救所有人？”
    “朕知道你心善。”
    “我心善是有度的。家里的狗冲我摇尾巴我当然会摸一摸，外头跑来跑去不知道主人是谁的野狗，就算死外面也和我们没关系。每时每刻都有不知道多少条野狗死在外头呢，我还不至于像菩萨一样见一个救一个。狗尚且如此，家里人和外人就更不一样了。谁给我吃了旺崽牛奶，我心里清楚。我和罗马人之间不欠什么因果。”
    “我就知道，麒麟子是聪慧的。那这个差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就当是柴桑口卧龙吊孝，你替朕去问一问罗马到底死不死。要死的话，怎么个死法，暴毙还是喜丧，要不要收尸做法事。都问清楚，只当是跑个腿。”
    “好嘞。”商洛应下了。道祖请他吃了一顿大餐，帮道祖跑个腿倒是完全没问题——虽然这个跑腿很重要就是。
    “那就知会天子一声吧。你自己告诉他，就说是朕的意思。”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商洛在电话里和朱先烯说明了。
    朱先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电话里还传来一些吵嚷的声音，显然他那边一点都不安静。
    “呼总算有个主心骨了。你稍等下，我喊一嗓子，电话别挂。”朱先烯的声音提高了些，“诸位！有玉熙宫法旨！诸位冷静一下！先听法旨！”
    电话那头“忽”得一下就安静了。商洛也听到不少舒气的声音，有了法旨就是有了主心骨了。
    “好了，你说吧，有什么旨意？”
    “道祖说让我去罗马那边‘卧龙吊孝’，问问什么时候死，到底死不死。他等我问完了再决断。”商洛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原话。
    “得那还得继续吵。你先来一趟华盖殿哦不，你来谨身殿。你知道在哪吧？奉天殿后面是华盖殿，华盖殿后面是谨身殿。”
    “马上到。”挂断电话的前一刻，商洛能听到那头又开始熙熙攘攘吵了起来。
    谨身殿，三大殿最靠后的一座。现在最大的奉天殿被拿来当做召开常朝的地方，而皇帝大多数时候都不直接临朝。他会在奉天殿之后的华盖殿内听着，以前有人传话，现在是听实时的音频直播，平时的会议由阁老主持。朝会散了之后，他也会在华盖殿里和内阁开小会。
    不开会的时候，他也不会直接回家。毕竟他也要“坐班”的，他的办公室就是谨身殿，下午五点才下班。
    商洛一路开着小车进到大皇宫西华门的门口，那里早就有锦衣卫等着了。换了更大号的代步车，锦衣卫一路把他送到三大殿的三层须弥座下——然后从一道小门进了须弥座的里面。呼啦啦的空调兜头浇下来。
    “哈？”他刚发现三大殿的须弥座原来是空的。里头有走廊，有办公室，有休息室。还有前台和接待处。他进来的那扇小门旁边还摆着两个自动贩卖机，一大群穿着大红公服的议郎正坐着吃午餐。
    他没在走廊上停留，而是拐了几个弯，走到谨身殿正下方，然后搭了电梯。
    电梯一共三层，第三层要用钥匙解锁，因为电梯直接通到谨身殿的五开间最西边的西梢间。
    上到三层，朱先烯正背着手等在电梯口。
    “过来。”朱先烯上来就拽着他的胳膊，一路穿过西次间、明间，穿过好几道帘子，走到朱先烯在东次间的书房里。
    他坐到办公桌后面，侧过身和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商洛说话：
    “罗马那边已经谈完了。那边感谢道祖的垂问，已经准备好接待你。你直接从琉璃塔进去，从亚历山大灯塔出来就行。”
    “罗马皇帝在亚历山大吗？”
    “是的，他们前段时间就开始搬到亚历山大去了，只是元老院还在君士坦丁堡.道祖除了说让你去看看，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这是罗马的天劫，不必管它。”
    “这倒是和我想的一样。道祖这个人是性子是冷的，他不爱管闲事。阁老们的意见也大多是如此。”
    “阁老们原来不吵这个啊？”
    “吵这个做什么？这是完完全全的罗马内政。罗马分裂成几块也好，罗马暴毙也好，都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道祖垂问详情，算是他出奇地热心了些，多半也是因为你在旁边，他给了些面子。”
    “那阁老们在吵什么？”
    “是我们自己的火箭的事。现在内阁分成激进派和保守派，激进派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发射火箭去月球。保守派认为打个光杆火箭上去太保守了，罗马现在形同脑梗，哥伦比亚的分裂罗马指不定是想要和我们上月球抢灵石，而且一定会再次发射。所以且不管君士坦丁堡如何回答，我们应该立刻给火箭和星舰上加装大炮，并且搭载空间战斗机，一旦他们进入月球轨道就立刻轰杀。”
    “这也太快了吧！”
    “是他们先抢跑的，我也很不高兴。如果他们抢跑成功，对我们的声望是很大的打击，我们在吵之前已经把新闻工作部署好了，这事情得解释一下，还得让水龙号做个专题报道。坤甸宇航中心也是刚刚知道，我给那边去了个电话。担当航天员的中郎将张玄陵晨练到中午才吃上一口热干面，一口还没吃完呢直接喷出来了。你去罗马的时候，措辞严厉一点，要让他们给出明确的解释。这事没完.顺便，给星舰加大炮的事，我这边下午还得研究下可行性。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现在就可以去亚历山大了。”
    “现在的时间对吗？”
    “不用等亚历山大之夜。亚历山大的天已经亮了.或者说，那里的天再也不会亮了。那里现在随时可以传送。”
    (本章完)

 第244章 龙

    第244章 龙
    从谨身殿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虽然已经是秋天，但午后的太阳还是有一点点热，所以屋子里还是开着空调的。虽然建筑本身的变化不大，不过谨身殿和许多大殿现在都不是从正面进去了，而是从侧面的小门入内。殿宇的使用不是左右铺开五间，而是一重一重的隔断。
    这么做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果。比如让朱先烯的个人隐私得到了保护，比如让他变得更加神秘了，办公起来也更加方便等等。但一开始这么做的原因，就只是为了开空调而已。
    “嗯现代文明还真是改变了不少东西呢。”商洛看着天，“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也未必全知了。”
    【你在念叨什么？】
    “我在想，现代化的挑战还真是棘手。人类历史上的许多变化，都是在不经意间开始的之前说到考试，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做过的一道考题：‘十九世纪，铁路的问世打破了人们根据日出日落决定作息时间的习惯。列车时刻表的出现使人们人类第一次有了精确计时的概念。’。那首诗怎么念来着？叫《今别离》的那首诗，我背过的。”
    【别肠转如轮，一刻既万周。眼见双轮驰，益增中心忧。古亦有山川，古亦有车舟。车舟载离别，行止犹自由。今日舟与车，并力生离愁。明知须臾景，不许稍绸缪——这一首？】
    “就是这首。因为在列车开始准点运行之前，社会运行中几乎没有什么事需要精确到‘秒’这一级。铁路所代表的现代文明，还真是让世界变得大不一样了。比如天子本人也根据食品安全规范，要穿上防菌服才能进入食品生产车间。比如.连道祖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了。”
    【可是为什么呢？作为这个时代的亲历者，我还没有那么多的感触。】
    “因为现代。原先由人运行的社会，慢慢变得不能被人理解了。铁路系统是一个精确的机器，它依靠安全规程和自然规律来运行，人本身也是其中的一环。这个系统无口，却可以言语；无足却可以行动。就算皇帝也不能命令铁路系统叩头，因为它没有膝盖，它跪不下去。”
    【这怎么像是在描述某种可怕的神明】
    “这就是现代诸神之一，它和雅典各个城邦的宙斯没有区别。我有时候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现代诸神比如你是某个铁路系统之神什么的。”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喂喂喂，你是在不信任我吗？】
    “我不是不信任你啊，阿波罗尼亚小姐。我就算信不过我自个儿，我都不觉得你是坏人，因为你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哪像是有什么阴谋。”
    【那你问我干嘛？】
    “这要问你自己啊！你自己能信得过你自个儿吗？你有没有在不知道的时候，分裂出去什么.黑化阿波罗尼娅？赫利俄斯有一只狮子，那你呢？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我得先确保不会半路突然掉链子。”
    【啊这.啊这】
    阿波罗尼娅陷入了沉默
    【啊啊啊啊.这这这这】
    “你果然自己也不知道是吧？？？”
    【啊啊啊！你把我暴击了！我也不知道啊！万一我不是本体，我是复制品，我该怎么办！】
    阿波罗尼娅陷入了存在的危机中。她慌了，商洛都能听到用脑袋撞键盘的声音。
    嗡——
    一声磬响从山中传来。
    “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也不是全知。但朕还不至于变成老糊涂。”
    “道祖，您听见了？”
    “你念叨朕的词儿，朕当然会知道。”
    【呜呜呜道祖，我怎么办？是不是个假人？】
    “何为人？”道祖反问她。不只是在问她，也是在问商洛。
    商洛想了想：“人是万物之灵长？”
    “那顾名思义，有灵的才是人。日光使化身为白狮，但白狮并非灵长，白狮只是兽——换言之，但凡有堕形与外道，就必定是灵智未开的兽，而不是万物之灵长。”
    【啊】阿波罗尼娅总算放心了，【所以我有灵智，我在思考，所以我一定是本体吗.啊，啊~~还好，还好。刚才吓死我了。】
    有那么一刻，她还确实以为自己可能是个什么复制品。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我还在纳闷，我会不会也有个狮子什么在外头。】
    “狮子是金刚之相，须有大威德才能化形为狮子相。”
    【哈？】
    “道祖意思是你太菜了，化形也肯定不是狮子这么强力的相。那只狮子确实很厉害，它的实力是深不见底的。要不是因为它违背了契约被自己的长矛所制裁，就像阿喀琉斯之踵一样，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撂倒它。”
    【啊啊.阿巴阿巴，阿里巴巴.】阿波罗尼娅尴尬得开始胡言乱语。
    “原来菜也是有好处的嘛。”商洛摸着下巴，“至少她不会给我添乱。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见到了狄安娜的牝鹿，这些由神力化生.或者说堕形而成的兽，有什么共同点吗？”
    “它们，是龙。”
    “龙？狮子和鹿都是龙吗？”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虎掌鹰爪鱼鳞蛇身的是龙，能乘时变化的是龙，能变化万端的是龙。鹿是龙，白狮也可以是龙。如果你问研究训诂学的礼部侍郎文仲，他会告诉你《玉篇》有云：龙，萌也。”
    “等等.龙，萌也？是变化之基难道龙是卵胎？哦不.”他眨了眨眼，“龙是，元婴？”
    “嗯？”道祖愣了一下，“好悟性。好悟性。所以现在明白了吧？以修真一途来说，龙是到元婴期才能外化之‘萌’。日光使的神力，外化为金刚狮子之相。”
    “啊，那我放心了。阿波罗尼娅就算外化，估计也是树懒什么的。”
    【呜呜呜~无法反驳。】
    “这下放心了，放心了。那道祖，我这就去跑腿了。”
    “别忘了把你的法器带上。”
    “哪个？啊！”商洛忽然想起来，“旗杆，旗杆还在办公室呢。”
    【啧，我看你这家伙也差不多，你八成也只能外化出浣熊貉狸之类东西。】
    (本章完)

 第245章 炼化的法宝

    第245章 炼化的法宝
    “这样啊，你直接去拿就好了，我和卫兵说一声。”
    ——得到了朱先烯这样的保证，商洛自己去了他家，进了办公室的门。
    桌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摆着两个盒子，里头装着像豆腐块一样码好的奏折。一会就会有通政司的人来把奏折拿走，然后刊印成商洛上次看的邸钞。
    他正要进门，通政司的人就快步小跑上楼。看着像大学生模样，胸前还挂着通政司的牌子和他自己的名牌：
    “完了完了，搞到现在才来拿，借过一下.对了，你是锦衣卫吧？”
    “额我可以是。”
    “奏折还在桌上吗？完了完了，印刷厂那边在等着。”
    “刚还在，你先请。”他推开门让通政司的人先进。
    “谢啦！”
    通政司的人冲进去，不过三秒就把两个盒子一起提了出来，一路“咚咚咚”地跑下楼。
    【果然在忙的人还是有不少呢。】
    “多半是因为早晨的突发新闻耽误事了，我记得通政司是要管对外发言的。嗯，就是因为有人在忙，所以其他人才能有萝卜吃”
    【他做的事情和伱做的还挺像。不过明明所有人的工钱都差不多，为什么有人愿意出来做通政司、锦衣卫这种又麻烦又累的活呢。】
    “拜托，这超酷的好吗。感觉就像王灵官一样。”
    【你明明还没看王灵官呢.】
    “我倒是已经开始想看了。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至少萨真人是他本人扮演的。”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萨真人和你一样是白色头发呢。那王灵官.是本人吗？】
    “不知道，大概去看看就知道了。嗯法器，法器。”
    日神之矛还和先前一样立在那里，立在朱先烯的椅子后面当做王旗的旗杆。王旗就是太常旗，和旗杆平行的有日轮、圆月和北斗七星的纹样，代表三辰。三辰上方是“弧矢”，也就是弓箭，象征着轩辕黄帝的乌号弓震天箭。传说中震天箭有三根，不过旗上只有一支。旗帜的主体是五方正色和五色行龙，代表山河社稷。
    旗帜上还暗织了更多的纹，有山纹海纹流水纹之类，都衬在图案下面隐隐发着金光。
    这面旗有些时候会被当做国旗，和罗马的双头鹰旗在亚历山大的技术同步会上一并悬挂。
    他打算把太常旗拆下来叠好
    “嗯？”他发现这绳结打得还挺复杂，竟然解不开。太常旗用金色的绳索束缚在日神之矛上，说是绳索，起始只是和游丝一样细，商洛根本就找不到线头在哪。
    【你行不行啊要不把绳子剪掉？】
    “这绳子好像很贵重啊，而且这是太常旗，剪坏了不太好。等下。”
    他把旗先放回原处，打了个电话。现在有事他就打电话，方便得很。
    “绳子解不开？”
    “啊对，虽然是小事，我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毕竟是那是太常旗。”
    “解不开那就不是小事了——因为那旗帜不是我挂上去的，绳子也不是我系的。”
    “哈？”商洛愣了一下，“那是哪来的？”
    “那天取了丹之后，皇祖让我暂时帮你保管一下，等你醒了再给你。他给我的时候，太常旗就已经在上面了。我正好不知道放哪保管，就用来替换了我办公室的旗杆戳在那里。你要是解不开的话那八成就是解不开的。那已经不是一根矛了，道祖帮你炼化成了一面旗。”
    “哦~~原来炼化之后要加料的。”这么一想确实，保持样子，那看着还是日神之矛。但是把日神之矛当做“杆”，往上挂一面旗，那这个法宝的主体就变成“旗”了。
    【还真是妙啊】阿波罗尼娅都忍不住说到，【这样一来，这件法器在符号上就被视为旗，日神之矛只是居于次位，与赫利俄斯就没什么关系了。各种意义上都被‘炼化’了。姜还是老的辣。】
    “啧，怎么不见道祖给我上什么法宝呢。是我用不了吗？”朱先烯越想越不对劲。
    “额你平时用的那个丹炉就是最大的法宝吧。”
    “.”朱先烯沉默了一会，“好像确实。大概是从小一直用，用习惯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厉害的。既然是一整个法宝，你就连旗带杆一起抗走好了。不过，既然以旗为主体，那道祖应该给你添了个更厉害的法宝进去，要不然也没法压住旗杆的神力。你研究研究，我也想知道道祖第一次送你礼物会送你什么。”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商洛看了一眼那面旗帜——本来两米多的长矛，上面又挂了老大一面旗，显得比之前更大了，有些大得离谱。走到哪扛着这么大一面旗，看着像个流动广告牌似的。
    “嗯”他把旗杆从底座上拔下来，在空中兜了一圈，大旗也跟着在空中舞了一圈。
    “也只能这么收纳了吧，先走着。”他把大旗踏踏实实卷好，把旗杆扛在背上正要出门。
    忽然，他肩膀上空变轻了。
    【哦哦哦！！！！】阿波罗尼亚喊了起来，“收进去了！那旗杆收进去了！”
    “哈？”商洛还以为旗杆滑下来了。
    他低头一看，被卷起来的大旗就像一匹绸缎一样卷在地上，卷成一个长条，旗杆已经不见了。
    “你看到了？”
    【嗯嗯嗯！你把旗杆卷起来的时候，那旗杆就在发光，然后‘咻————啪！’就收进去了。】
    “‘咻——啪！’是什么？”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商洛抓着大旗的一角猛得一抖。大旗“咻”得一声展开，旗杆“啪”得一声就窜了出来，当啷当啷地滚落在地。
    “原来是收纳用的？？？”朱先烯也没想到，挂下电话几十秒就试出来了，“那还真是厉害啊，我只听说有袖里乾坤的法术，罗马那边有‘玛丽·波平斯阿姨的手提包’。但袖里乾坤是大能才会的法术，那个手提包的容积是有限的。你这个好像超级厉害。这让我想起来另一件法宝。”
    (本章完)

 第246章 豹皮囊

    第246章 豹皮囊
    “哪个啊？”
    “就是哪吒下山的时候，他带了八臂的兵器。除了火尖枪之外、还有乾坤圈、混天绫、九龙罩、金砖、阴阳双剑之类。乱七八糟带了一大堆没有办法带，所以太乙真人就赠了他一幅‘豹皮囊’，让他用来收纳法宝。其实就是神仙用的包袱皮。你手上的法宝已经快和哪吒差不多了，确实是需要东西来收纳。”
    “哦~~对对对。现在的造型确实很像是包袱皮。但是这玩意儿怎么背？我没背过。”
    “封神榜有不少神仙都用，太乙真人自己也用。包袱皮怎么背，这玩意儿就怎么背。你要是想背得有仙气一点的话，就像绶带一样斜挂着。王灵官也有哦，王灵官是当做腰带系着。也有拿在手上的，像去购物似的.这好炫啊，我也想要个，拿来带货很方便。我先挂了，我去问皇祖那里还有没有了。”
    像背着绶带一样，商洛把旗面斜挎着。旗面本身是五色锦，配合他纯黑色的校服，看着确实是很“流行”的搭配。因为从洪武年开始，穿衣搭配就讲究层次分明，素色和色要错落有致。外面穿素色罩袍的时候，里面的衬里就可以穿得华丽些，把领口和袖口露出来。反之，外面穿蟒袍、飞鱼服这样夸张的袍服的时候，里面就搭配素一些的衬里。全或者全素都不太适合。
    商洛一直都是穿校服，校服是纯黑的，只是有些金色的配饰。现在系了一条锦带，很像是.
    【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打扮啊！是状元，还有进士。状元和进士还没授官的时候，就是穿着生员的素色袍服，然后外面斜着披一条红绸。不过你这个是窄衣，窄衣披绶带就有些像罗马军服。还行，相当酷炫。】
    “酷炫不酷炫倒是无所谓。我反倒是觉得有些惹眼，尤其是这个头发倒是功能性很重要。等下，我来试试。”
    他四下里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试试。
    这里是朱先烯的办公室，每一件东西都有用，不过有一件好像没什么用。
    他在老地方打开透明柜子，从底下拿出那个狗食盆。那个狗食盆之前被劈开，补好之后又拿去给“洛洛”装饭，现在又放回了原处。
    商洛抓着那个狗食盆，斜挎着的包袱皮里一塞.
    狗食盆不见了。
    【竟然真的可以收纳，还挺好玩的。再试试看.】
    四点半，朱先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卫兵跟在他后面帮他拎着新的两大箱奏折。
    “嗯？”朱先烯进一门，就觉得桌上空荡荡的。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奏折呢？”
    “通政司的人下午拿走了。”
    “我都说了别都拿走。估计是实习的监生在办事，毛毛躁躁的。右边那一摞让他们印好了再送回来，我还得再看看。”
    “知道了。”卫兵应了一声，跟在朱先烯后面进了门。等朱先烯落座后，他把两个箱子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开始了一天中的第二段工作。他坐稳，拿起了桌上的钢笔.
    “诶不对，我钢笔呢？我墨水瓶呢？我的茶壶呢?还有桌上拿来镇纸的几个铜板怎么没了？保洁大婶来过吗？”
    “今天确实是保洁的日子。”
    “诶呀，伱给她说一下，不要乱动我桌子。每次来过之后都有许多东西找不到行了，你先去吧，我这还有备用的，不碍事。”这些东西都有许多备用的，都不碍事。
    卫兵出去了，他自己回头从文具备品柜里拿.
    “诶？？？这这么大一个柜子去哪了？？？等等，窗户呢？？？我说怎么一进门就觉得少了什么，怪不得屋子里这么暗。窗户去哪了？谁把我窗户给封了？！”
    商洛出了地铁站，低着头朝报恩寺的方向快步走着，和做贼一样心虚。他一边走着，一边朝怀里摸，摸来摸去什么都摸不到。
    【完了完了完了.】
    “都怪你，让我装这个装那个。”
    【我怎么知道这‘包袱皮’能把窗户也装走啊！我就只想要装那个柜子，因为那个柜子正好和包袱皮一样大。结果你一手滑，就把那把那窗户也装走了。】
    “这合理吗？”
    【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济公不也把圆照井从灵隐寺搬到净慈寺去了嘛。你搬个窗户而已，问题不大。】
    “问题是这个口袋里叮铃咣当装了一大堆零碎，它在响啊！”
    这口袋没有变鼓，还是和之前一样。但莫名其妙地，装进去的东西都和沙槌里的沙子一样响。尤其是那个狗食盆，声音特别响。他走路的步子都得收着点。
    【你这也算是环佩叮当了.话说你打算什么告诉他？】
    “等他什么时候问我我再说吧.我先想想怎么把东西拿出来。奇怪了，就算是四次元口袋也可以伸手拿，这个为什么不能伸手呢？难道要我自己进去拿？”
    【所以这就是道祖说要你去学收纳的口诀吧。要实在有什么非拿不可，我就进去拿好了。】
    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包袱皮里面唯一出入自由的就是旗杆，因为旗杆被某种金色的丝线稳固地和旗面连接在了一起，让它始终处于“边角”，处于可以被定位的位置。所以只要展开包袱皮，旗杆自然就会出现在“边角”。所以抓着旗杆进去应当不会有事。
    理论上他只要把包袱皮全部展开，里头的东西就可以全部掉出来，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把窗户装进去之后，他现在不敢随便打开了，他怕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没办法，回头问问道祖吧。话说你能给他打电话吗？现在算有事了，最好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联系不上，道祖每次都是单向联系啊，那老头子指不定在哪看我们乐呢。他没说话，说明没什么大事。】
    “喂喂，你叫老头子不怕他听见吗？”
    【老头子是有典故哒。万寿无疆叫老，至高无上叫头，父天母地叫子。嗯，所以可以叫老头子——你看，老头子他很受用不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你都乱七八糟看了些什么啊我劝你好好看看这梗说的是谁。你这小机灵鬼。”
    (本章完)

 第247章 灯塔

    第247章 灯塔
    “啊~陆千户。”商洛打了个招呼。
    一猜就知道在这里接他的肯定是陆槐阳。因为北镇基本看不到人，都在固定的地方蹲点，只有南镇有外派的差事。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总是我是吧？因为我现在专门负责你的事，保证前后有个连续。突然换个人也不知道你的情况，沟通起来还挺麻烦的，不过偶尔请假的时候可能会换人。嗯，你现在都准备齐全了吗？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
    “是不是要吸一口那个eitr药剂？”
    “那个不要再吸了。”陆槐阳摇了摇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商洛捕捉到了他的那句“是什么”——这代表朝廷已经搞明白“eitr”药剂在这里的具体定义了。
    “它是一种已经存在过的东西吗？”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这是弱水。弱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黄泉之水，它因‘力不能胜芥’而至弱，却因为承载昆仑山而至强。弱水是承载万物，但练气士终究要超脱万物，所以它对练气士等于毒药，甚至看一眼都会被深渊吸进去。所以说‘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定底沉。’。”
    “弱水？竟然是弱水？他们是从哪找来的？”
    这名字可太熟悉了。
    “因为弱水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它到处都是，但也没那么常见。它就像温泉水一样，温泉水本身是地下水，但地下水流淌在看不到的地方。只在地质结构脆弱的地方，比如汤山，温泉水才会从地面涌出形成温泉。罗马人有到处打洞修密特拉寺的习惯，所以经常打出‘地下水’来。
    “凡是从承载世界的大瀛海中渗透上来的水都可以是弱水。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罗马人竟然主动把他打上来吸，我当初也根本就不觉得那‘气瓶’里的是弱水，因为弱水本身无法被任何容器容纳，它比芥子还要芥子，是至柔之物。它‘柔’到根本就不存在。”
    “哈？”
    “很奇怪是吧？它存在，它又不存在，这就是弱水。弱水它不能被容器容纳，不能承托一根鸿毛，无色无味。一件东西它看起来不存在，摸起来不存在，不能被人体感知，那它就是不存在——我们也是事后才才知道那是弱水。”
    “可那些弱水不是在‘气瓶’里面吗？”
    “我换种说法——基因存在吗？”
    “存在啊。”对商洛而言，基因当然是存在的，他可以被观测，可以被编辑，可以被研究。
    “哦你可能是观测过。但在我们这里，我们并没有观测到基因，但这不妨碍我们了解遗传因子的作用原理，因为我们观察到了基因存在的现象，只要观察豌豆和果蝇就知道了。同理，在仙根萝卜之前，我们也只是观察到了灵气存在的现象，没有具体的灵液这种东西。”
    “啊！原来是这样。”
    商洛明白了：灵气真的存在吗？没有仙根萝卜的时候，人们确实用灵气来修仙，但谁也没有看到过实质的灵气。弱水也存在，弱水有种种性质被记载、被观察，但就是不存在名字叫“弱水”的这么一个实体。
    直到，eitr药剂的问世，才最终把“弱水”的力量化为己用。
    “话说，罗马人管弱水叫什么？他们不叫弱水吧？”
    “他们叫以太。通过eitr药剂，他们在真正赋予了以太以“形体”，就像灵气的形体在灵液中一样。从这点看，罗马人只是落后我们七八十年而已。听起来很多，但他们已经走对了路。只可惜他们刚刚踏上正确的道路，天劫就来了。时间没有给他们实践自己的理想的机会。不得不说，作为道友，我还是挺为他们遗憾的。道祖垂问，让你出使罗马，也是为了送他们一路好走吧。”
    商洛点了点头：“道祖，天子，还有内阁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罗马的劫数完全是罗马人自己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倒是和我想的一样。那么，我们就都等你的消息了。实际上你是第一批去和罗马接触的外交人员。”
    “哈？”商洛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代表道祖去问，竟然所有人都没有动，“我们没有其他的外交机制吗？”
    “很意外是吧？其实就是没有。我们两边除了互相设立通信使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邦交，只是在具体的项目上有许多合作而已。换而言之就是就事论事，别的一概不管，最多问一问。其他方面的问询需要一些时间启动，你是道祖直接派过去的，所以你是第一批赶到事发现场去调查的人嗯，对了。”
    他把手伸进口袋：“张嘴。”
    “啊？啊呜！”他还没注意，陆槐阳以奔雷快手把一个小笼包大小的水晶珠子塞进他嘴里。
    “啊呜？啊呜呜？？？”
    “别啊呜了，这是夜明珠，很贵重的。因为现在不能随便喷弱水，所以我们用夜明珠来替代，这两个的作用一样。到了亚历山大再吐出来，中间都小心点。另外用完记得还回来，消毒之后还要给下一个人用。拢共没几个。”
    “啊，啊呜啊呜。”商洛点了点头。
    “好，那就早去早回。”陆槐阳给他打开了琉璃塔的门，让他沿着上次的路往下走。
    他刚一进去，陆槐阳忽然想起来：
    “诶对了，刚才天子陛下打电话过来问他屋子里的窗户没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呜呜！”商洛一溜烟地就下了楼，已经看不到影了。
    【哦~~你的腮帮子在发光，好酷炫啊，像萤火虫一样。有味道吗？】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衣。我刚才还以为是颗呢，好像是包装用的，衣化了才知道是颗珠子。我咋那么感觉和龙王似的，嘴里还含着发光的珠子.”
    不过不得不说，效果确实很好。这次没有使用那个让他难受的eitr药剂，短暂的穿行过程也一切正常，甚至不会觉得冷。
    还没打开另一头的门，他已经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是整齐的脚步声，但不在在门口。
    (本章完)

 第248章 赛伯勒

    第248章 赛伯勒
    打开门，冷冽的海风吹过，带着海水的盐腥味。亚历山大的天已经亮了，但点亮夜空的不是太阳、不是月亮，而是另一片天穹。
    机械齿轮、杠杆、摆线轮、振荡器，宏伟的金色巨构占据了整个天幕，代替了太阳、月亮和所有的星空。巨大的齿轮像自然规律本身一样悄然转动，带着若有若无的自然之声。一切正如他在内米湖的圣林中所见的那样。
    然而点亮这一切的并非是巨构本身的光芒，而是亚历山大灯塔。灯塔的光芒直指天穹，指向宏伟巨构中央的水晶，将其照亮成金色，也照亮了整个世界。
    机械齿轮、杠杆、摆线轮、振荡器，黄铜的钟构占据了整个天空。天顶的正中央，一颗水晶像太阳一般闪耀着辉煌的光芒。和阿波罗尼娅的红色水晶不同，那颗水晶是金色的。
    钟构启动了，齿轮开始旋转。起先是那些分布在钟构边缘的小齿轮，进而那些大齿轮也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转动。齿轮与齿轮间互相啮合，带动了杠杆、摆线轮和振荡器汇聚成低沉的轰鸣。
    “让一让！让一让！”商洛在门口站了还没有三秒，一整队内卫就从塔里跑出来。他们没有在商洛身边停留，而是径直沿着海堤朝城内跑去。
    “嗯？”商洛愣了一下，他看到了血条。每个人的头上都有血条：
    【罗马内卫-许德拉乌鸦战士(lv6)】
    【罗马内卫-许德拉狮子战士(lv7）】
    一整溜的名字顶在他们头顶，甚至还有血条。此时他们的名字都是绿色的。内卫的名字下面还附了一行小字：【阵营：神谕所】
    仔细一看，周围还有不少这样的名牌。光是灯塔周围就有一大堆姓名，有的名字特别长“
    【高级灯塔操作员—普布利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埃米利亚努斯（平民）】
    【阵营：缪斯宫】
    和那些罗马内卫不同，这个灯塔操作员因为不是战斗人员，所以没有显示，而是只显示了白色的平民。也有些人的头顶并未显示名称，只显示职称，似乎是可以选择的。
    除了阵营是【缪斯宫】的操作员，还能看到来自【神谕所】和【元老院】的其他人，不是在灯塔四周闲逛就是在灯塔顶上聚集了一大堆。和上一次相比，这里显然要热闹得多。
    “难道.”他抬头看了自己的头顶。
    【商洛（lv：？？？）】
    【阵营：明】
    “怎么连我也有血条？”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血条，名牌，都在上方悬挂着。伸手触碰到那些字符时，金色的光芒从中流溢出来，字符的像素也因扰动而被打乱。他把手收回来时，名牌才回复正常。
    “好家伙，来真的”
    【看来灯塔系统已经完全启动了】
    “灯塔系统，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现在的灯塔系统，和我所见的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了。你知道天上的那个是什么吗？】
    “是赫利俄斯？”
    【是的。你再看灯塔顶端的那道光束：光束通向的那枚水晶虽然在发光，但水晶本身已经暗淡了下来。因为那是赫利俄斯的心脏在你的手上。神无心果然也是不会死的，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照常进行。我试着调动一下访问权限.】
    等待了两三秒。
    【不行，我被拒绝访问了。灯塔系统对我关闭，他们没有把我的权限写进去。啧，想想也是，毕竟我可没有和他们签订什么契约。】
    “这里还是亚历山大吗？”
    【你看海上。】
    ——海上，就是商洛刚才所听到的声音的来源。一排排运兵的登陆舰停在岸边，上面都挂着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排列成方阵的军团兵正在列队。虽然铠甲已经换成了便于在战斗中隐蔽的军绿色，但依旧带着罗马人标志性的盾牌和单手剑，只是主武器换成了步枪。
    像巧克力一样方正。来自不同登陆舰的军团兵正在有序的下船，密集的角色名称显示在他们头顶，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写的是什么。这些军团兵似乎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头上的血条当他们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纪律。
    【是公民兵。】
    “他们全部都是.都是普通的罗马公民？”
    【是的，金册上的贵族没有那么多。维多利亚皇帝已经开始往亚历山大调集公民兵了，那么更大规模的转移说不定就在后面.】
    “这是要做什么？”
    【迁都。就像当年从罗马城迁都到君士坦丁堡一样，维多利亚皇帝说不定也在迁都。可能缪斯宫是选择站在皇帝和元老院那一边的，神谕所的内卫也在这里。还好，他们确实至少有一半的人能互相达成共识。】
    “嗯之前说，维多利亚皇帝会在这里等我。你跟她熟吗？”
    【虽然见过面，但是那时候我也还小，不记得什么了。只记得小时候看起来虽然很可爱，但也很严肃。感觉和你们那边的天子完全不一样，她一直都是紧绷着神经的样子。看来是因为国情不同，所以教育也不同。她是诞生在危机中的皇帝，她的危机感非常强烈。】
    “嗯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开门见山地问他了。不过怎么没人接我呢？”
    正说着，不远处一个头上顶着金色感叹号的人走过来。这人他见过，是之前站在这里站岗的，罗马士兵的剪影。
    他径直走到商洛面前，对他行了个军礼：
    “商洛先生，欢迎来到第三新罗马——赛博勒尼亚。这里是受到丰壤之神赛博勒（cybele）女神庇佑，由亚历山大开发而来的0号赛博勒城市。请跟随我前往大图书馆，皇帝陛下和副帝陛下在那里等候您的到来。”
    流畅，非常流畅。交流比起之前要流畅地多，这些剪影乍一看甚至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只是眼瞳的部分还有些区别而已。在完全展开的灯塔光芒下，属于他们自己的光芒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本章完)

 第249章 科技蛮夷

    第249章 科技蛮夷
    “皇祖.皇祖。”难得地，朱先烯在下午五点敲开了玉熙宫的门，“我房间里的窗户没了，您看问题不大吧？”
    “无事。”
    “哦，那就好。”朱先烯转身就要回去了，但他的脚步有些迟疑.
    “你来这里，不止是要问你的窗户吧？”
    “啊，对对对。我其实想问，商洛那个包袱皮还有没有了？好厉害，那个东西什么都能装。”
    “有。”道祖回答，“但也没有。”
    “诶？为什么？”
    “那个包袱皮只是寻常的太虚洞天，不足为奇。但凡是洞天，都需要有凭依。先天之物可以为洞天的凭依，比如开辟在山洞中的就是洞府，因为洞府有个洞口。如果没有凭依，太虚就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那就等于不存在。”
    “哦确实。”朱先烯懂了，“如果没有凭依，那个包袱皮就会自己把自己卷起来，就像差分机用1除以0那样死循环了吧。那商洛那面旗的凭依是那根杆子？”
    “那柄长矛是真正的神兵，所以它可以固定太虚洞天的一‘方’。凡是洞天，都须如此。”
    “那我还得去找个神兵来才行吗嗯.可惜了，我还挺想要的。那么皇祖，明早再见。”
    朱先烯掉头走了几步。
    “你，话还没说完。”
    “.果然瞒不过皇祖你。”
    “你从那么小一个豆丁在朕面前长大，怎么可能瞒得过。想问什么？”
    朱先烯回头看着丹炉的方向：
    “我想问，蛮夷到底是什么？罗马走了之后，我们就要独自应对世上的蛮夷了。可是蛮夷，到底是什么？我们和罗马对蛮夷的态度迥然不同，这是罗马败亡的原因吗？如果蛮夷有了科技，变成了科技蛮夷，他们还是真的蛮夷吗？”
    “在你看来，有何不同？”
    “完全就不同。罗马向属国征收十一税，只要上交十一税，罗马完全不管他们在做什么；而我们不管朝贡国交多少贡品，我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要求朝贡国一定要实行良政和善政，不要给朝廷添麻烦。只要给朝廷添了麻烦，不管上交多少贡品都会被问责，乃至除封、除国。”
    “手段不一样，但目的一样。我们都是要遏制科技蛮夷的恶。”
    “恶？什么恶？”
    道祖回答：“朕喜欢读经，也读罗马人的经，就像读儒道释三家，读明教的经一样。读过罗马人的一本《论善恶》集子，说的甚是精辟：他说，科技蛮夷的恶，是‘幼灵魂无节制的恶’。”
    “幼灵魂无节制的恶.”朱先烯重复了一遍，“还请皇祖详解。”
    “意思是，它不是严嵩那种老奸巨猾的老灵魂的恶，而是严世蕃的恶：好精舍、好美婢，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鸟也有人的恶远在他之上，直到风烛残年，沉疴病体不能临事之时，才知道劳碌半生，皆成梦幻泡影。因为.三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
    “.”朱先烯愣了一下，“皇祖，您在说谁？”
    “一个恶人，天下第一之大恶人；一个罪人，天之下第一之大罪人。”
    “竟有人让道祖都这么记恨？这个人我认识吗？”
    “这个人你不认识，也不必去打听，也不必去找了。所以，你心里有数了没有？什么是科技蛮夷？”
    “有数了。”朱先烯点了点头，“科技蛮夷，就是吕布。他不知满足、不知节制，见色忘义，反复无常，哪怕有冠绝群雄的武艺也没人看得起他。吕布嫌被绑得太紧，曹操说‘缚虎，焉能不紧’，因为吕布就是兽。科技蛮夷，就是那些克服不了自己的兽性，不知道何为‘礼’的人。他们无节制，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在礼的边界停下。”
    “善。”
    沿着熟悉的道路，商洛走到了亚历山大图书馆门前的广场上。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也大不一样了。
    钟构的天穹并未无限延伸。在离大灯塔有些距离的图书馆，能够隐约看到钟构在远方的天空中止。而钟构的天空之下，新的秩序正在悄然建立。
    新秩序以像素为基础。像素构成的无形护栏有黄黑两色，把大图书馆门前的广场圈了起来，拦住了未经许可的访客。
    虽然门外的大街上已经有军团兵在城内部署，也有战车在古老的石砖上压出白色的履带痕迹，但缪斯宫的学院依旧在照常运行。冰淇淋摊也在那里照常营业，也依旧有学生在排队。
    “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带他来这里的卫兵向他鞠躬。见面时的感叹号在带路时变成了显眼的问号，到达目的地之后问号也消失了。
    这个护栏似乎是“非自主意识”的边界，也是战时状态和正常秩序的边界。
    他试着伸手触摸护栏——护栏的边缘瓦解成了零碎的像素，让他无障碍地通过了。
    “看来确实不拦着我。”
    抬头看了看亚历山大图书馆。位于大理石台基上的图书馆是文明的堡垒，罗马人似乎在尽力确保这里的秩序。但肉眼可见地，广场上除了就读的学生和访问学者之外，确实多了不少卫兵。甚至有一个卫兵还在排队买冰淇淋——在成为军团的一员之前，他们也是亚历山大里亚的学生。
    他摸了摸口袋。其实这次他把上次没完当做纪念品的德拉克马也带来了，一会出来的时候他也可以排个队。
    “话说。”商洛忽然想到，“亚历山大图书馆怎么进去？下面那个台基是空心的吗？”
    【不是。】阿波罗尼亚回答，【亚历山大图书馆就是原来的原址，虽然里面改过，但是用法还是和之前一样。你直接从楼梯进去就好了。】
    站在两尊缪斯女神像之间，站在图书馆的门口，商洛看着里头：
    “啊。就算你说直接进去就好，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人啊.”
    因为他发现，这图书馆似乎远比看上去更大。书架的起始点在门口就能看见，但似乎看不到尽头。
    最靠近门口的书架是x型的分格，里面容纳了羊皮卷。每个羊皮卷上都挂着手写的标签，用来标识书名和内容。纸莎草装在阴凉的柜子里存放，石板玻璃封装后也摆在架子上。而纸质书的区域在更远，更远的地方。再往深处，甚至还能看到存放打孔卡带和唱片的区域。
    (本章完)

 第250章 大图书馆

    第250章 大图书馆
    这里有许多人，到处都是人。书架和书架之前，穿着校服的罗马学生坐在那静静地看书。现在不是半夜，他们没有戴睡帽，就只是坐在那里。他们的姓名都顶在头上，但没有标识血条，因为他们在规则上的安全区里。
    商洛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血条——也没了。这里是受到缪斯宫保护的区域，不用血条的规则来计算。
    “算了，找个人问问好了。”
    商洛注意到在前端还搭了个圆形的服务台。环绕服务台的是一圈玻璃灯箱，打了新书的广告，显然这个服务台是后来加进去的。
    “劳驾问一下。”商洛站在服务台外面，叫住了离他最近图书管理员。他知道那是图书管理员，因为图书管理员的头上就写着图书管理员。
    “您好，请问有什么.诶？？？”
    “诶？？？”
    两个人都愣住了。
    “卡琳，你怎么在这里？”
    走在图书馆二楼的走廊上，卡琳抱着自己的记事本在前面带路。她穿着校服，但胸口挂着图书馆工作人员的胸牌。上面有她的画像，标注了卡琳·凯索的姓名，职称是“图书管理员（实习）”
    “.我听到震旦那边派遣了使者来询问，就在想是不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和上次相比，卡琳看起来要快乐多了。
    “所以是提图斯先生介绍你来工作的？他最近如何？”
    “是的。你们走了之后，琳姐姐回家住了一晚之后就出发了，她周末回来的时候，我就去林子逛了逛。正好碰上来回来清理现场的提图斯先生，他听说了我的情况之后，又向我推荐了图书馆的工作。不过这次是兼职啦，不是全职，我每周来三天，下课的时候来。至于他的近况.之前他偶尔来看我，最近都没来过了。他们在南边的上埃及工作呢，最近都很忙。”
    “琳最近，还好吧？”
    “啊果然跟我们是一模一样呢。我有时候会强打着精神去帮忙做做家务，她回家之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天能睡觉大半天。妈妈还奇怪为什么突然变懒了她在家里睡大觉的时候，我就来这里的员工休息室喝茶。现在我一切正常，每天都很充实。”
    “哦~~那你一定学会了蘑菇汤了吧？”
    “.”卡琳陷入了沉默，“我发现好像不是味觉的问题，好像就是单纯地拿不准火候.啊哈，啊哈哈哈。那什么.哦对了，往前看，前面就是会议室啦~”
    卡琳岔开了话题。商洛也不打算追问：毕竟人总有些不擅长的地方，这才是人，而不是什么输入了程序就能自己运行的机器。
    在一扇又一扇紧挨着的门之间，卡琳选择了一扇没有标记的门扉，推开门进入。
    和外头一样，走廊里的会议室也比看起来要大不少。不过会议室有个窗口冲着外面，说明至少这个会议室不是特别处理过的空间，而是和建筑的外立面一一对应的真实区域。
    会议室里几乎没有什么陈设，只有长方形的木桌。两排椅子摆在长桌的两端。
    卡琳拉开东面椅子最中心的一个：“来，你坐这里，稍微等一下。”
    “奥古斯都皇帝呢？”
    “维多利亚陛下正在上线。”
    “正在.正在什么？”
    “正在上线啊。啊，我忘记说了。维多利亚陛下的本体还在君士坦丁堡，她在那里的任务还没完成。等到迁都工作完成之后，她才会进入到这里。”
    “那你呢？”
    “我其实是精灵，你还记得吧？其实在这里，精灵确实要更加自在一些。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精灵，因为只有精灵在无限延展的大图书馆里提供导览。所以当时提图斯先生才推荐我来这里工作。这里的工资很不错哦，每个月都有9000德拉克马。”
    “多少？9000？这里发生什么了？”
    “涨价了。还有门口的冰淇淋摊子也涨价了，现在5块钱一个。”
    “才过了一个月吧，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嗯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哦，稍等，陛下已经上线了。”
    对面的空间忽然“颤动”了一下。蓝色的虚影从虚空中慢慢出现，首先出现的并不是皇帝本人，而是罗马的双头鹰旗帜，同样是蓝色的虚影。
    维多利亚皇帝从“画面外”走进来。蓝色的虚影只有单调的颜色，勾勒出了皇帝的身形。她并未穿着象征皇帝的托加，也没有戴皇冠，只是穿着窄衣礼服。
    她的目光在商洛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又转移开了。走到窗前，她看着窗外。
    钟构的天空向远方延伸着，天空的边缘似乎正在扩展。很快，就要把整个天际线都盖住了。
    “远方的朋友，你看到了吗?那未完工的伟大之作。”
    “我在内米湖就看过了。”
    “你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因为赛伯勒空间的第一次启动，就是在内米湖的圣林里。也正是在那里，那时候它还以《灯塔计划》的代号来掩饰。只是从那之后，什么藏不住了。”
    说完，她快步走回来，拉开并不存在的凳子，在商洛对面坐下。似乎在她那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会议室，她在自己的会议室里开会。在她“上线”后，这里的会议室就出现了她的投影。
    对比来看，卡琳似乎也是“上线”来的，毕竟她家住在阿里基亚镇。但卡琳的状态显然远比面前的维多利亚更完整。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维多利亚三世，我代表罗马说话。”
    “我是，商洛。我代表道祖说话。”商洛并未说自己代表“明帝国”，因为那是天上天下加起来的事。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嗯，抱歉，上次没主动和你打招呼。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明尊想要询问，罗马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请允许我先问一个问题：水龙号进展如何？”
    “近期内就要发射，计划一切顺利。我们在新火箭中启用了炬素，这次飞行不说万无一失，至少要比之前的成功率大得多。”
    “我先预祝你们成功——只是，罗马这边的一切，都不太顺利。我们也曾经仰望过星空，但星空的深邃令人望而却步。即使是抛下我们，在新大陆独自实践的新安条克，他们也未能取得成功。这一次，新安条克没有向我们共享任何消息，我也是从新闻上才知道这一切。看来，内战是不可避免了”
    (本章完)

 第251章 知识的六个领域

    第251章 知识的六个领域
    “内战？竟然已经到走到这一步了吗？”虽然罗马在历史上总是内战，但仅仅因为实践出了差错就内战，未免太残酷了些。
    “所以，你们对火箭的实践很重要是吗？”
    维多利亚看着他：“它无比重要。因为.你知道罗马为何要分成六个部分吗？”
    阿波罗尼娅之前向商洛介绍过六分的罗马，分别是：
    神通术的君士坦丁堡——元老院的所在地
    炼金术的亚历山大港——缪斯宫的所在地
    占星术的特尔斐——神谕所的所在地
    以及
    社会学的罗马
    物理学的叙拉古
    以及汇总一切‘实践’的理想城：美洲的新安条克。其中新安条克相对而言有着更高的独立性，因为罗马在美洲新大陆的领土以“大哥伦比亚总督区”命名，新安条克是大哥伦比亚的首府。
    在这里，罗马刻意把神秘学中枢和政治中心分开了。伦敦、巴黎、塞维利亚这些政治中心都未承担神秘职能；而亚历山大、特尔斐、叙拉古，甚至包括罗马城自身在政治上都不重要，它们不是任何一个大区的首府，甚至在政治上被刻意淡化了。
    同时承担政治职能和神秘学职能的，除了东边的君士坦丁堡之外就只有新安条克。曼哈顿半岛的摩天大楼群也是对于现代生活的阐释：巨大的新古典主义建筑的水泥森林里，有百老汇剧院区、巨大的矩形中央园。
    帝国大厦则是这一切成就中的皇冠，她是西半球最高的建筑——单算摩天大楼的话，其实它是全世界的最高的442米。但扩大到所有人造建筑后，松江广播塔的天线要比它高30米。
    如果说有什么城市能够脱离君士坦丁堡而领导罗马帝国，那只有新安条克了。至少别的地方都没有这么高的摩天大楼。
    “那么.你可能不知道‘实践’在这其中的重要性。我换个问题：你知不道为什么罗马要六分为神通术、炼金术、占星术，还有社会学、物理学，实践这六个领域？”
    【哦。】阿波罗尼娅提起了神，【她要告诉你很重要的东西了。你仔细听，我先闭麦。】
    “这倒是不知道。”商洛摇了摇头。
    “那么.你是罗马王，你有资格知道这些。”维多利亚皇帝喝了一口茶，茶在她那边，这里没有加载模型。
    她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能够观察到外界的窗户变成了镜面。
    “镜面象征着封闭。接下来的对话.”她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卡琳，“卡琳小姐，让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啊？”卡琳刚刚意识到自己其实一开始就不该站在这里，“啊！抱歉！”
    维多利亚和善地点了点头。直到卡琳走出去，她才按下第二个按钮——
    “砰。”
    靠窗的整面墙都变成了镜面。
    “砰、砰、砰、砰、砰。”
    在一连串的声音中，房间的剩下5个面也依次变成了镜面。
    房间里只剩下桌子、椅子，还有商洛与维多利亚，以及她身后的那面旗帜。商洛看了看四周，自己的面容、身影都被照映在镜面上，镜面中的成像无限地复制、递归，直至无限深的远方。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无数的镜像随之一起行动。
    “绝对的封闭，绝对的安全。那么，可以说了：从既往的研究来看，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知识都可以被分为三类：人的知识、世界的知识，和光的知识或者说符号的知识。将其两两组合，就得到了划分一切知识的六个领域：
    “研究符号与世界的关系，研究意义的传达与阐释的，即是符意学，是三重伟大技艺中的神通术。它包括对语言、魔法、符文和不朽的世界之神，也就是神机的研究。诸伟大技艺以神通术为首。
    “研究符号与符号的关系，以符号本身为研究对象的，即是符形学，是三重伟大技艺中的炼金术。这一研究在亚历山大进行，它研究元素之间的排列组合，探寻伟大技艺的终点——也就是贤者之石。
    “而研究符号与人的关系，从光（符号）的角度来研究何为人，即是符用学，是三重伟大技艺中的占星术。它包含天人感应、星象和以及预言的研究。因为卷入了人的因素，所以变得无限复杂。我们在特尔斐的神谕所进行占星术的研究，用无限来理解无限。
    “而另外三个领域，不以符号为研究对象。人与人的关系，就是广义上的社会学，在罗马进行研究。世界与世界的关系，规则与规则的碰撞，就是广义上物理学，在叙拉古研究。罗马和叙拉古的研究更多的只是象征性的，因为物理学和社会学在哪里都可以研究，它们只是用来构成完整仪式的瓶。而最后的最后——人与世界的研究，也就是实践。一切的实践，我们的理想，我们的幻梦，都在大哥伦比亚的新安条克徐徐铺开。”
    “然后，她裂开了？”
    “是的。”维多利亚叹了口气，“新安条克凝聚了我们的梦，但它也和光相聚最远。君士坦丁堡的领域是光与世界，新安条克的领域是人与世界。光与人，世界上距离最近，也是最远的二者。由光来主导，还是由人来主导，这是君士坦丁堡和新安条克最根本的分歧。”
    “现在，你们认为应当由光来主导吗？”
    “不。我们永恒的梦想，就是有一天人类不再需要光的指引，不再需要光的仲介，而依靠人类自己的力量来理解这个世界。赫利俄斯·密特拉斯响应我们的梦想而诞生，他与我们一样追寻这个至高的目标。所以新安条克才被寄予整个帝国的幻梦，它是一切理想的实践，我们一切的成果、技术、理论都在新安条克付诸实践。所以我们在那里建成了摩天大楼、中央园，还有剧院、美术馆，那里能看到人类一切美好而美丽的事物。但是.”
    “但是？”
    “人会死。”维多利亚缓缓说出了这三个字。
    (本章完)

 第252章 罗马的黑夜

    第252章 罗马的黑夜
    “人都会死啊。”
    “可你们不会。”她看着商洛，“你的头发，这是扬升为天人的标志，不是吗？你已经踏入了不朽的门扉。在水龙号成功之后，你们还能在星海中寻求所有人的长生永寿。而我们.我们放弃了。因为星海中没有我们的位置，因为宇宙中没有夜。”
    “可我们也有说宇宙是‘宣夜’，这不全都是夜吗？”
    “那是一种说法。实际上的定义是：黑夜是地球的影子，黑夜中有月亮。可以实际上月亮根本就没有重要，它只是地球的卫星不是吗？在浩瀚星海中寻找地球的影子，这未免.有些。”
    她捂住额头，这是让她和无数罗马人都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震旦想要寻找太阳，是至大的理想，因为你抬头看见的每一颗星星都是荣耀而光辉恒星。可我们，只有小小的地球，还得去寻找地球的影子。在星海中找地球的影子，这是何等狭隘又可悲的道途。但是.”
    “但是？”
    维多利亚缓缓抬起头，和镜面中无限的镜像一起：“但是，通往永恒的道路不止一条，我们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所以我递交了国书——此心光明，月圆无缺。”
    “这份国书我也看了。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要寻找地球的影子、寻找月亮，寻找永恒的黑夜，我们已经有数了。我们会再度和震旦并肩而立，因为我们明白属于罗马的道路不是通往苍穹，不是向上。而是——向下！现在，请允许我正式在这里欢迎您的到来。”她看着商洛的眼睛，无数镜像中的维多利亚也都看着他：
    “即将去往‘苍穹上的浩瀚天宇’的友人啊，欢迎来到‘果壳里的无限宇宙’。这里，就是新罗马的基石，赛博勒空间的零号城。欢迎来到，赛博勒尼亚！”
    镜面破碎。光耀的镜面崩落下来，但镜像并未消失。在维多利亚的背后，他看到了自己的背影。向上，他看见的是自己的脚底，往下则是头顶。这是从未有过的超然视角——
    “这是？”
    维多利亚平静地说：“或许地球确实只有一个，但地球的影子有无限个。向上，还是向下，都可以通往无限。通过向下寻觅，我们找到了无限的永恒黑夜。在这里，太阳永远不会升起，时间永远不会流逝。一切的一切，都等待我们重新去定义，去创造，去开拓。在无尽的黑夜中，我们和震旦的天人一样永生不死。这就是我们对震旦的回答。”
    “你们要放弃物质世界，自己上传到虚拟的赛博勒空间中？？？”
    “不是上传，而是进入。我们会将整个身心都沉入黑夜之中。沉入到冥河之下的无限中。”
    “可是.”商洛回忆起了那种感觉——最严酷的极寒，最伶仃的孤寂。那是溺死的感觉。
    “你们会死。你们，全部都会死。”他望着维多利亚的眼睛。
    “那只是仪式化的死亡，也是通往永生的道路。因为死者不死，死过一次就不会再死了。但那确实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物质的世界后，罗马就真的灭亡了吧。这是旧罗马的谢幕，但新罗马会在赛博勒尼亚浴火重生，凤凰终究会从灰烬中破壳而出。所以.当我们选择前往黑夜，阳光下的一切就都是你们的了。”
    “这真是真是令人震惊。”商洛被震惊到了。
    “只是我们走得可能没有那么利落。作为出让世界的回报，我们希望震旦能在最后的时刻帮帮我们，为我们争取一点点时间。只要一点点时间，让我们完成赛博勒空间的建设。一点点就够了。您意下如何？”
    “我我被震惊到了。这种问题我需要上报天子。”
    缓缓地，她喝了口茶：“好吧，那是公事，不过还有些朋友间的私事。在最后的最后，祝我们旅途愉快吧，只见过一面的老朋友。叫老朋友，是因为所有震旦人都是我们的老朋友。但见过一面.嗯，不算这次，其实我之前见过你。”
    “见过吗？在哪？”
    “在君士坦丁尼亚机场。我看你在从容不迫地和那个赤裸上身的杂兵对练，你的剑技就像空灵的以太一样优雅。达观的双瞳收尽森罗万象，而身躯则拥有神采飞扬的气息。”
    “啊这.多谢夸奖。”
    “其实他们是让我去相亲的。他们希望我们能够达成联姻，把罗马的王血确保在帝国之内。当时我说.不行。但其实我喜欢你。真的.我很喜欢你。”
    “哈？”
    “我是认真的。虽然只有模糊的感觉，但当时我了4秒对自己心理做了因式分解：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智慧、强大和从容，这是我梦想中的罗马帝国应当有的样子。所以我对你产生了高度认可认可，也产生了情感和精神上的强烈依恋。这种自我意识的外化和心理可视性，是被称为罗曼蒂克之爱的心理现象。但我也知道，罗马即将远行，尘世的血脉已经不再重要，所以拒绝了他们的提议。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你的天人华发和红色瞳孔让我.让我产生了基于荷尔蒙的另一种冲动情感.”
    这一连串的话，商洛都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喜悦，只有悲凉。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喜欢。人的一生中可能与无数的人一见钟情，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的一见钟情转化为行动。除非.她在和自己的人生告别，一种情绪上的宣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阿波罗尼娅也看出了她的意思。
    罗马即将离开尘世远行，他们和尘世的联系也会逐渐消逝。把阳光下的世界留给了自己的老朋友，但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等等.”商洛忽然抬起了头，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啊！】阿波罗尼娅也想到了，【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维多利亚！”商洛按着桌案站了起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啊啊？？？”成像为蓝色的维多利亚，她的脸颊变成了深蓝色，“我我.”
    “你们的赛博勒空间，能不能再登陆一些新的人进去！”
    “哈？”深蓝色的脸恢复了正常，但有些失望，“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带人进来？多少人？”
    “8亿2721万3139人！”他向阿波罗尼亚确认了两京一十三省连带南洋及海外客籍的“畿内”总人数。
    (本章完)

 第253章 十方净土

    第253章 十方净土
    “诶？？？”
    “哦~~原来是这样。”维多利亚了解了情况，“所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是，虽然水龙号的计划顺利，但你们前往月球开采灵石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可能相当长。而你们不想抛弃任何一个人，所以正在寻找过渡期间让所有人都不会掉队的办法，是这样吗？”
    “完全正确。”商洛回答。
    “所以你觉得，可以借用我们的赛博勒空间来缓冲。让所有暂时没有能够扬升为天人的震旦人遁入虚拟，在赛博勒空间里等待。同时因为天人也有可能面临天人五衰和其他不可预测的意外，所以他们同样可以进入赛博勒空间休息，等待下一次重新回去？”
    “可以吗？”
    “宏伟的愿景，我承认这比罗马人要高尚得多。技术上暂时不可以，但是原则上可以。”
    “啊？什么意思？”
    “就是从原则上来说，我们完全支持震旦的老朋友来与我们作伴。本来以为这是一趟孤独的旅程，但是加上你们就热闹多了。放心，果壳里的宇宙是无限大的，别说八亿，就算一年八亿也不会拥挤，人多了反而开辟起来更快。只是从技术上来说，我认为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如何写入。第二，如何复生。我明白你们愿景充满了光，我们也很愿意帮忙，但这对罗马来说也会面临巨大的压力。毕竟我们确实没有准备好接待这么多客人。”
    “那么.”商洛看着她的眼睛，“你们，想要回来吗？”
    “回来？？？可以回来吗？”
    “当然。你们也不希望通往黑夜的路是单程票吧？如果我们可以让自己的人出来，那么当然也可以让你们一起出来？”
    维多利亚惊呼出来：“真的可以吗？！！！我不用死了？！！！我们都不用死了？”
    【啧啧啧。】阿波罗尼娅听了直摇头，【我就说嘛，她一开始就知道这和罗马人全体去死没什么区别。】
    “真的吗？？？”维多利亚站了起来，她希望得到商洛的确认：“你可以把我们再放出来？”
    “维多利亚阁下，我知道你很激动，我也很激动。我们互相都冷静一下.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你有确认有办法把我们的人都送进去吧？”
    “有。我对这种技术有预期，再多的人也可以加入进来，甚至搞不好还能溯及既往。你们呢，能不能把罗马人一起接出来？”
    “可以，我也有预期。呵”商洛意识到了，“我们，好像找到了很厉害的东西。虽然通往真正的超越还有很长很长的路，但我们从一开始就可以从容地应对这一切。因为通过这次联合，我们或许可以主宰阴阳两界，搠破六道轮回，升华为永恒。这是一份无上的道基，是真正金刚不坏的道体。”
    “呵哈哈哈哈哈！！！”维多利亚终于轻松了，巨大的压力和千钧重担都从她肩膀上滑落了下来，“我早就想到的，我早该你们谈谈。早知就不用这么压抑了，这哪是下冥府！只要能再回来，这简直就是打游戏！想打的时候可以打，想活的时候可以活。”
    “合着你们自己也知道这是去冥府吧。”商洛还记得她一开始笃定要去前行的样子，实在是悲凉得很。现在问题完全解决了。
    “希腊神话中本就有至福乐土（elysium），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冥界乐土。众神居住于此，英雄与合乎公义的善人都会在死后抵达这里，与众神相伴。虽然确实是地府，但这里四季如春，拥有鲜广袤的田野。我们能想象到的最好归宿，也不过如此了。嗯，也可以叫极乐净土。巴黎有条香榭丽舍街，就借用了极乐净土的名字，那里的新古典主义建筑模仿了君士坦丁堡的街市，对法兰克人来说确实是极乐净土了。”
    “我们那边也有净土的说法”虽然他没怎么念过道藏，但因为被提到太多了，所以有耳闻过：
    “我们也有太乙十方救苦天尊，有十方净土的说法。不过往生去净土并不是最好的去处，因为最好的地方还是人间，我们都想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但是如果不能在此生就飞升，那么十方生神净土也是个不错的去处，然后等机缘际会之时前往东方青阳生发之地复还为人继续修炼。”
    “所以.”维多利亚看着他，“罗马帝国这边，我可以做主。”
    维多利亚背后，有蓝色的虚影旗帜立在那里，那是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
    “你那边的话，似乎还需要上报？”
    “不需要上报。”商洛解开自己胸前的绶带，在半空中抖落开太常旗，日神之矛破界而出。
    他起身握住矛柄，将其插在背后的旗帜底座上——房间是对称的，对面有摆放鹰旗的底座，这边也有一个。
    “那是，太常旗？你竟然一直带着？”
    “刚才我不能答应你，是因为帮罗马争取时间需要动用天下力量，那需要商议。但是建立十方净土来消解众生的六道轮回之苦，这是天上的事，是我的职责。我在这里就可以答应你——可以，这是我的回答。这也会是道祖的回答。”
    在旗杆上垂落的太常旗洋溢着神性的光芒。上下四方都是虚像，唯独这面太常旗不可复制。在这无限延伸的诸相中，只有太常旗是不可复制的。
    在闪耀着无限金芒的太常旗对面，是无数叠影成形的双头鹰旗在以太的静风中展开，像素的海洋在旗面上起起伏伏。
    【好诶，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只是商洛同学，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
    【刚才耍帅把旗子抖落开来是吧？你忘了先前塞到旗帜的里东西了吗？你本来以为手摸不到，至少打开旗子能全都出来是吧？】
    “有啊！那个窗子！还有柜子！还有茶壶！全都在里面。完了完了。”
    【完了，乐子大了，这下彻底不知道怎么拿出来了。回去问问老头子吧】
    (本章完)

 第254章 三足金乌

    第254章 三足金乌
    震旦与罗马，两个古老的帝国在遥远的过去联合，不可阻挡地统治了这个世界。
    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背着书包的韦丝娜坐在高加索的山岗上，里海的海风吹过，带来巴库炼油厂刺鼻的气味。从出生开始就居住在这里的韦丝娜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只是旁边的那位旅者并不太适应。
    带着套头的针织帽，琳把自己的耳朵藏了进去。顺便她也用围巾遮住口鼻，用护目镜挡住眼睛。但刺鼻的气味依旧让她暴露在外的脸颊有些刺痛。过去的人生都在王庭中渡过，她还不太适应这种恶劣空气质量。
    “对了.震旦且不说。琳姐姐，你真的去过罗马吗？”
    “都说了，我就是罗马人。”
    “啊罗马，好远的地方。感觉就像在世界的另一头。”
    “你们这里距离君士坦丁堡的直线距离还不到2000公里，开车的话两三天就到了哦。”
    “原来罗马城在这么近的地方吗？可是总觉得好远啊。琳姐姐，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住一阵子吧。如果找不到要找的人，我就去下一个地方。”
    “哦看来你和奥卢斯老爷不太一样呢。”
    “那是谁？”
    “本大区的税务官老爷。他披着好长好长的袍子，袍子是闪闪发亮的。他只有征收十一税的时候会来，他手上会带着一根金杖。”
    “带金杖？做什么用的？”
    “他会让村子里的人一个一个把羊赶过来，然后数数。从仗下经过的，不管好坏，只要是第十只牛羊都要献到罗马城去。你说，罗马皇帝是不是很胖啊，他为什么要吃这么多羊？”
    “韦丝娜。”琳转过头来，“你讨厌罗马吗？”
    “讨厌罗马？啊.好奇怪的问题。”
    “你不讨厌吗？”
    “也不好说不讨厌吧。”她抓着书包的背带，悬空的两脚在石头上晃荡，“怎么说呢就像我不会讨厌太阳，不讨厌大海和大山一样。太阳按时升起来，罗马人按时来收税。从我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我们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嗯”琳点了点头，她理解这种心态：在不少人眼中，罗马就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从久远到无法认知的上古开始就主宰了整个世界，人们甚至无法分清到底是先有太阳还是先有罗马。至于世界另一边的震旦，就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了。
    “诶~~琳姐姐，你听说过震旦的仙人吗？”
    “不止听过，我还见过呢。”
    “啊啊！震旦的仙人真的能活几百岁吗？他们的真的会飞吗？他们会喷火吗？”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看你看，这是昨天晚上的报纸。”
    韦丝娜翻开书包，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头版头条上，罗马皇帝维多利亚三世正站在窗口向民众宣告什么事情，白发、黑衣，披着绶带的震旦人站在身侧，神情严肃。内容也是同样震撼：《帝国惊变！皇帝已经下令第十三军团“双子军团”撤回哈德良长城内。不列颠辅助军正在换防。》
    “家里的大人说，旁边这个白头发的哥哥就是震旦的仙人。哦他比我妹妹还要好看。他会喷火吗？如果会喷火的话，他是嘴巴喷火还是鼻子喷火啊？”
    “啊这.他好像不是这个属性的。但他这么快就晋升天人了吗.”
    “诶？琳姐姐你认识他？”不知道为什么，韦丝娜的直觉异常敏锐。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有认出报纸上那个女孩就是皇帝，但是能对话里捕捉到许多细微的信息。
    “额”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来打听情报的，不想直接把自己的情报交出去。
    “对了，琳姐姐，我这里可是有仙人的宝物哦。从天上掉下来的。”
    “宝物？什么宝物？”琳此行来并非是旅游，她在寻找自己一直在追踪的目标：狂猎的力量。如果真的是什么宝物的话.
    “你看，就是这个！”韦丝娜掏出了一个.铁片。上面有一串码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部件，大概只是什么东西外壳碎片。铁片的周围被打磨得锃亮光滑，似乎是被当做小刀来用。但也似乎也没切过什么东西，只是玩具刀而已。
    “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宝物哦。每个星期，震旦仙人就会架着金色的乌鸦从我们头顶‘呼哇——’得飞过去。那绝对不是飞机，我爷爷说只有天使能飞得那么快。但我知道那不是天使哦，因为有那么一次哦，我亲眼见到金色的乌鸦伸出来三只脚，所以那一定是天神的三足金乌，一定是用来拉太阳车的！然后这个宝物就砰得一下砸在前面的山上。”
    “可是为什么是乌鸦呢？”
    “因为声音好吵啊，肯定是乌鸦诶？”
    忽然，韦丝娜停了下来。她指着西方的天空：“金色的乌鸦！金色的乌鸦！以前都是周四周五来，这周来得好早！
    琳顺着她指着方向看去：
    深蓝的高空中，一个闪耀的亮点正划过天际，看起来高度至少是在高层大气。以那个高度来说，这架飞行器的速度简直是难以置信地快，在几个呼吸间就直接飞到了他们的头顶。而远方的山间已经有飞鸟腾起。
    忽然，毫无预兆地一声雷鸣从天空“轰隆”炸响——
    “达到两倍音速，继续爬升。”林机长的手一直握在节流阀的手柄上。虽然已经跨过了日常运行的速度，但这次宁和号还可以继续加速。
    坐在后面的商洛正低头看着报纸。这次他比以往从容了不少，不需要穿增压服也可以保持正常——不过也是因为机舱里抖得没有之前厉害了。
    “诶对了，商洛。”林机长忽然说了一句，“你这次到底要运什么？”
    “是秘密哦。”商洛没有抬头，“话说这次怎么不抖了？”
    “是秘密哦。”林机长学着他说话。
    “你这几十岁的人不要学我啊…好吧，我说实话，反正也不是秘密。这是道祖让我来罗马谈事情之后，我觉得带这玩意儿回去方便我说明情况。那是一颗黑石，是赛博勒女神的圣物。因为我一个人没法带着它回去，所以叫你们来了。所以宁和号为什么不抖了？”
    “因为换了炬素燃料，它可以不抖。在水龙号上的早期实验上，炬素燃料的表现非常出色。所以国姓去北直隶的沈阳采购了一些，让我们也试试。效果果然非常好，这种脉冲爆震发动机对新燃料的适应性也很好。”
    “哦~~那快要能客运了吧？”
    “燃料费用是之前的9.4倍。”林机长回答。这话连他这个不用出钱的人都觉得有些肉疼。本来就已经在烧钱了，这次简直是超级加倍。
    “.那还是算了。对了，我们几点到？”
    “下午五点吧，应天时间。怎么，你有安排？”
    “那边等着我回去开会。嗯如果顺利的话，林机长，注意这两天飞信的升级推送哦。我给大家做了个好玩的功能，名字叫‘论坛’。”
    (本章完)

 第255章 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第255章 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话说.”商洛站起来探头看了看外头，宁和号用来突破音障的鼻锥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想看什么？”
    “我在想搭乘这么多次了，好像一次都没看见过科技蛮夷。这里能看见吗？”
    林机长扫了一眼航路图:“下面是巴库油田，下面就有一个斯拉夫部落，你到客舱去看看好了。”
    30秒后，商洛回来了。
    “什么都看不到.地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比蚂蚁还小。只能看到许多大烟囱，还有许多采油的‘磕头机’。”
    “那些是巴库油田的设施”
    “那蛮夷呢？蛮夷在里面工作吗？”
    “蛮夷.和油田没有关系吧，只是油田和炼油厂建在他们的地方而已。就像邮电局在你家门口立了个电杆，和地下两米的蚂蚁洞是没有关系的。蚂蚁洞就是蚂蚁洞而已，外面的电杆是人类文明的东西，和蚂蚁没有关系。”
    “原来科技蛮夷是这样吗？”
    “嗯严格来说他们不算科技蛮夷，只是普通的蛮夷而已，他们甚至没有科技。有时候能看见山坡上有成群的白色色块在移动，就是在啃草的羊。他们的生活就是放羊，然后在山坡上抛洒点杂谷，有没有收成就看天。嗯没有科技的时候，生活就会简单不少，倒也不错——当然伱问我要不要过简单的日子，我肯定是不会想的。”
    “倒也是.那罗马人怎么对他们的？”
    “从来没听讲过，我偶尔会在君士坦丁尼亚机场和罗马人的机组聊天，他们说根本就没提。罗马对他们的态度也是‘无视’，就当他们是屋子里结网的蜘蛛，地板上爬过的蚂蚁一样。不过十一税还是要抽的，主要是实物税吧，比如每10只羊抽走一只。”
    “那科技蛮夷在哪？”
    “真正的科技蛮夷更北边的地方，在柏林之类的地方。这个倒是听他们经常提起，罗马人经常和他们打仗。不过罗马一般不主动出击，都是那些蛮子自己要往长城上面撞。他们凶得狠呢，还会咬人。听说还吃人。”
    “怎么听着像是什么狮驼岭上的狮驼国.”
    “哦，很精辟的比喻。”林机长点了点头，“如果把下面这些蛮夷看作是路边常见的妖怪，那柏林就是狮驼城了。还有大大王、二大王、三大王呢。大大王日耳曼人、二大王斯拉夫人、三大王凯尔特。罗马分别用三道长城把他们圈住了。”
    “嗯讲道理，我要是被长城圈住了，我也要往外打。”商洛稍稍和他们共情了一下，但也仅限于此了，“不过没必要和蛮夷讲道理。”
    “诶，道理确实不用讲，但还是要对蛮夷好一点的，要不然他们会给朝廷添麻烦。”
    “不过按照刚才的说法，三大王其实最有来头？”
    “嗯，所以我才说你举的例子非常精辟。这三个里头，凯尔特一方经常会动用某些邪乎的力量。”
    商洛知道，这说的是伊罗黛亚莎，还有荒野中的“狂猎”。凯尔特人虽然并非是这股力量的主人，但他们确实是这股力量重要的源泉。换生灵正是从凯尔特人的影子里走出来的，并且在之前差一点就断绝了魔法的基石之一。
    罗马和狂猎的战争还没有终结，而猎杀荒野的猎神就在这场冲突的最前沿。商洛虽然只是代行了猎神的一部分职责，但他已经打过一遍了。说实话，那是很可怕的体验。如果不是罗马启动了“最终方案”，他们一行人恐怕没法离开那个险恶之地。
    虽然最后来算对商洛是纯赚，其他几个人也不亏，还顺便实验了一些炬素技术。但对罗马来说就是伤筋动骨了，商洛也能猜到这多半打乱了罗马的一些计划，让君士坦丁堡与新安条克，帝国与哥伦比亚的冲突提前搬到了台面上来。
    这显然让两边都有些发懵，不只是君士坦丁堡，新安条克那边也是。要不然也不会突然打爆了一发火箭。
    “我现在倒是真有些担心罗马了，毕竟我在那边有不少同行朋友。”林机长喝了一口茶，机务工作转入常态飞行后就没那么复杂了，但他显得一点都不轻松：
    “我跟你说，新安条克很强的哦，是罗马的工业核心。如果真要打起来，两边的胜负没那么容易就分出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新安条克希望抢在我们面前完成第一次载人飞行，因为那能为他们争取巨大的声望。这是一场‘谁能代表罗马’的战争，在两边正式交火之前，水面以下的战争就开始了。”
    “所以罗马的内战会以冷战的形式来打？”
    “冷战？”林机长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怎么总是冒出来一些很厉害的词。哪来的？”
    “网上冲浪罢了。等我把论坛给大家接上，大家都能一起玩。”
    “倒是也好。冷战的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打起来，孔雀也是要开屏吧。开屏比斗鸡好。要打的话，应当也不会一下子就发展成全面战争，真正紧张度应该是慢慢上升的。话说.”他问商洛：
    “停在机场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新闻。罗马人撤到长城后面去了？是真的？”
    得到了商洛的答复，他点了点头：“那倒是可以理解。出拳之前都得把手指头握紧。反正我们这边不急，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
    “话说。”商洛忽然抬起了头，“我有个问题想要咨询林机长你——你对帮助罗马有什么看法？”
    他希望收集一下大家对这件事看法。虽然道祖让他来负责，本来就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意见。但他手上现在只有一间办公室，就算办大事也得考虑一下客观条件。
    “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就是不关我们的事。”
    这个确实，商洛也是这么想的。
    “但如果加上一些条件呢？比如帮罗马对我们有用？”
    “那要看多有用。”
    “就是得加钱是吧？”
    “啊对，是这样。”林机长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的看法是非常客观的。从我这边来看，我能够直观地看到朝廷、兰芳，还有其他各个分支在冲击科学边沿的时候有多么困难。我们自己也不容易，哪来的精力去帮他们。”
    “那我换个角度问。如果能以改兼赈，两难自解，你怎么看？”
    (本章完)

 第256章 冲浪

    第256章 冲浪
    “那当然没问题。”林机长没有任何意见，他也问了旁边的陶机长，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反应。
    想了一下，他给商洛提供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你问我愿不愿意帮罗马，那我肯定不愿意，那是闲得淡出鸟来了吧。但是你说罗马要是完蛋了，我也不那么乐意。罗马还算看得过眼，换成个妖魔鬼怪来打交道那不知道有多碍眼，不知道有多麻烦。就比如这个哥伦比亚，竟然想抢在我们前头，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要开窗，你不愿意。但如果不开窗就掀屋顶，伱就愿意开窗了吧？”
    “嗯。就像我平时对火箭其实无所谓，但你要说被人抢先，那我就不乐意了——话说这个开窗掀屋顶，很精辟啊，我觉得周围许多人都有这种脾气。平时比较淡泊，脾气来了谁都拉不住。这是什么说法？”
    “冲浪，冲浪就知道了。等着论坛吧，大家一起冲浪~”
    “话说，原来你都看到报纸了吗？我还没看呢。”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撤军的事是那天之后的早晨宣布的。现在搬运黑石是又来了一趟，他没有和朱先烯解释别的，只是打算拿到黑石之后再去详细说。虽然没有经费，但宁和号不用钱，他就叫了林机长这边来搬运。
    算一算时间，现在也早就该见报了，而且不是第一天的报纸。只是因为这件事比较重要，大概到现在也依旧在头版上，不会下来。
    “你之前是不是还拍了一张照片？我看见你的表情还挺严肃啊。”
    “哈？被拍下来了吗？我看看。”
    他拿过报纸——
    “什么严肃啊。”商洛看着报纸上的自己，“太阳太大了，我眼睛都眯起来了，也不知道哪个记者抓拍的。当时下面到处都是闪光灯，刺得我眼睛疼.而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啊，她说的是拉丁语。她只是把我拉过去站台，因为‘懂的都懂’。”
    “是因为你的头发是吧的确，懂的都懂。”
    “但是懂的人真的很多吗？”商洛问。
    “诶，你这倒是把我问住了。从我这个练气士的角度来看，我认识的熟人基本都知道练气士的境界和表现。我们也大致都知道罗马内卫的几种进阶形态。但是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生活圈子不一样。我是从小就有练气士的天赋，所以被单独选拔到坤甸去培养的，我的同学也全都是知情者。他们就算没有最终成为练气士，将来也会从事相关的工作。”
    “原来南洋有练气士学校的吗？”
    “是啊，旁边这位陶机长也是我的同学，当时比我大一届。”
    副驾这次由商洛第一次见到的陶机长担当。听到林机长介绍过来了，他回头冲商洛打了个招呼。总得有个人看着前面，他就没多说话，又回头接着握住操纵杆了。
    “怪不得南洋的练气士好像特别多大概多少个？”
    “每年都有七八个左右吧。”林机长回想了一下，“我们学校每年都有七八个左右能进阶为练气士，而且年纪很小就可以进阶。和整个畿内比起来比例算是相当高了，毕竟整个南洋的国人也就只有两千万人不到。”
    “那如果畿内也和南洋一样加以选拔、培养，那每年加起来怕不是有二三百人？”
    “诶！这不是我说的，你不要套我话啊！我知道你小子喜欢套我话，我能说就说，我不能说的你问我也没用。”
    “你误会啦，我就是想问问，一般人对练气的看法是什么。”
    这很重要。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事关“十方净土”。这显然会极大地改变一个人的生活状态——这就是魔法，或者说仙法。本来这也是好事，但如果因为仙法和现实的差距太大，而让许多人无法接受净土内的生活，这就不太好办了。所以他打算问一问，其他人是怎么看“超凡力量”的。
    “你要问这个话.大家其实差不多都有数。因为不是有硬气功吗？还有练武的内功。大家都知道习武之人都会拥有一定程度的内功，王师也把硬气功当作训练的一部分。所以大家基本都是有数的。虽然不太可能，但是你现在就算告诉大家：我这里有金丹！吃下去就可以长生不老立地成仙！大家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啊”商洛点了点头，“这就.还行还行”
    “但是也别差太远。吃丹药可以成仙，这是人所共知的。但你要突然说做9999俯卧撑可以立地成仙，我想大家可能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你这么问，是有什么好事吗？”
    “嗯。还没拿定方法，但是有数了。”
    商洛知道的是，任何足够先进的科技，看起来都和魔法没有区别。但是反过来说，任何魔法，也都可以用先进的科技来伪装。为了让大家能够在接受“净土”的时候能够更加平顺的过度，也为了让所有人对净土内的生活有个预期，商洛认为有一件事是有必要的——
    就是冲浪。
    建立在亚历山大的赛博勒空间具有发展为一个网络空间的潜质，但现有的技术手段还不足以让所有人都接入进去。但这正好和商洛要做的事情是一致的，就是通网。先给大家把网通上。
    赛伯勒空间的建立和架构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希望能让所有人都能体验到“上网冲浪”的趣味，体验人与人之间连接的信息流。
    然后在此基础之上，赛博勒空间就是一个具象化的网络而已，它很容易就能让互联网的使用者接受了——但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互联网，而是一下子所有人丢到到处都是数据的“净土”里面，这肯定会引起不小的恐慌，甚至会让好事变成坏事。比如罗马人，包括维多利亚在内都觉得这是要死掉了。
    “诶？我看你好像很有深意啊。”林机长越发觉得，商洛在琢磨什么了不得事情，“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说了等推送啊。只要推送升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是论坛，然后后面会有更多好玩的东西，我会尽快推送出来。那个俄罗斯方块你玩了吗？”
    “嘿，玩了，那天蹭饭群里推送的，还挺好玩的。我们群里的还可以互相联机，凑近了找个玄修就可以。”
    “你们那是局域网，合金蛋头上传成绩也只是异步联机。等着吧~等把这个黑石运回去，大家就能在网际网络——互联网上打俄罗斯方块了。”
    (本章完)

 第257章 汽水

    第257章 汽水
    “你终于回来了。”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办公桌和太常旗，朱先烯还是坐在他的桌子后面，只是窗子没了。
    “那么，可以把我的窗子还给我了吗？商同学。”
    “啊呜.额.”
    朱先烯摁住了额头：“所以拿不出来了是吧”
    他其实也有预料。如果装走窗户就是一个洞那倒是还好说，但装走窗户之后那里却是一道墙。
    一个细思恐极的问题是——墙后面是什么。
    他不知道打开这面墙之后，窗外还是不是熟悉的园。也不知道这面墙到底是从哪来的。
    不过问题不大。
    “嗯，其实问题不大。我问了道祖，道祖也说问题不大。就是这两天采光不太好，我都快近视了。”
    “啊这.”商洛有些过意不去。采光什么的确实问题不大，窗子现在拿不出来将来也肯定能拿出来。但是如果让朱先烯近视了，那可不太好办，这玩意儿无药可医。
    “抱歉.实在是抱歉.”
    “你道歉什么？小事小事。就是吓得我赶紧炼了几粒明目丹。所以你这样的小朋友一定要保护好视力，这个丹很苦的。”
    【这是苦的问题吗】阿波罗尼娅都绷不住了，【近视竟然能治好的？】
    “毕竟是丹首”商洛有时候会忘记面前这位有极高的丹道造诣，连道祖都会夸赞。上次提供配方给他，他一个昼夜就差不多搞定了流程化。进行“煞气治疗”的时候，也是他提供了治疗方案。这位是真的很强
    “哦对了。”朱先烯忽然想起来。他转过身，打开了冰箱。冰箱就放在原先摆文具柜的位置，现在摆了个小冰箱进去，也摆了个略小一些的文具柜。
    “你把我柜子也收走之后，我想着能不能更新一下设备，毕竟我坐进来也才只有四五年的时间，许多陈设都没动过。所以这次就按照我的习惯，放了个冰箱进来。嗯，要不是缺了东西，尚宫她也不会答应我买这么贵重的电器。你收得好啊~收得好。要尝尝吗？”
    他把小冰箱打开来，从里面拿了个易拉罐。
    “啊，不用了，我刚吃过饭。”
    “嘿~”朱先烯微微一笑，“我建议你尝尝。这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商洛注意到那个罐子是金色的，除了金色之外就没有什么装饰，连标签都没有。
    罐子矮墩墩的，像是旺仔牛奶的容量，挺小的。对小孩子来说可以喝个半饱，对大人来说刚刚够一口。
    接过易拉罐，确实冰镇得很透。稍微晃荡一下，里头还有碳酸汽水的气泡感。
    “这是什么？”
    “你先喝一点。来，干杯。我先干了。”朱先烯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罐子，自己先喝了一口：
    “啊~~爽到了。”
    看他一幅愉悦的样子，商洛也打开来，小小地喝了一口。
    没味道？
    一开始确实没什么味道，只有丝丝的甜味，有气泡在舌头上炸裂的感觉。但是细细品味，好像有股
    【我好像闻到了萝卜味。】
    确实有股萝卜味。紧接着，冷气变成沁人心脾的舒爽凉意，沿着喉咙一直进入丹田气海——
    “这是那个灵液？？？”商洛一口就喝出来了。
    “对，是灵液。我找了另一个同学，他家里有个饮料厂，给我灌装成汽水了。他问我要不要加点口味，我说先做个原味的来尝尝。试用款不错的话就可以投产了。”
    “原来之前说的投产，是做到汽水罐子里面？”
    “嗯，原浆是一家做的，灌装是另一家。话说我有不少同学都去干食品工业了，南直隶的产业就是这个路线，用汽水换北直隶的汽车。不过做成汽水罐子里面，倒是受到了陆良的启发。就是和你很熟的那个陆良。我发现有许多练气士和她一样，因为周遭的灵气太稀薄了，本身虽然具有调动灵气的潜质但却无法使用。所以灌装到易拉罐以后，就可以放到自动贩卖机里了，要用的时候随手都可以买到。”
    “哈？”商洛怎么也没想到车库门口那个自动贩卖机竟然有一天能装灵液。
    “不过不是每个自动贩卖机都会投放真正的灵液，绝大多数自动贩卖机投放的都是你手上这款。你喝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没有？”
    “好像精神变好了?就是有些淡。”
    “淡是因为兑水了，稀释了一百倍。因为灵液和萝卜的热水浸出物——萝卜汤相比已经产生了质变。所以就算稀释了百倍，也还是有相当可观的功效。虽然真的灌装一瓶灵液进去，售价至少要五六百文一瓶。但稀释百倍之后，建议零售价只有8文而已。”
    8文，商洛估量了一下。
    大明使用的“文”和“一块钱”的购买力相当接近，如果有规律的话，汇率应该是在1:1.15左右。不过粮价，尤其是米价特别贵，工业食品诸如罐头之类倒是相当便宜。甚至吃罐头吃饱的钱，吃饭都未必能吃得那么饱。商洛有想过自己哪一天要是突然没钱了，那去买罐头吃多半也饿不死。
    “8文钱不贵啊，和运动饮料一个价。”
    “运动饮料？”朱先烯眨了眨眼，“是你们家那边的饮料种类吗。听着像是适合在运动后喝的某种盐汽水？”
    “盐汽水确实可以算吧。”
    “那我这个也是运动饮料了。嗯”他点了点头，“很好，看来直觉给我的价位就很靠谱。因为稀释后的灵液，我打算直接投放到每个贩卖机里面，让所有人都尝尝。灵液和萝卜汤在质变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变质。萝卜汤只能喝新鲜的，炖出来半天就没气了。但灵液的保质期非常长，第一批灵液到现在都没有明显的变质。”
    “诶？这好像很有用？”商洛知道，有时候物价的影响因素里面，运输成本就占了很大一头，比如荔枝。荔枝要吃一口新鲜可太不容易了。
    “确实很有用。那个灵液除了根本性地提高了丰度之外，还‘顺带’解决了保存的问题——嗯，这不是说保存不重要，而是说丰度浓缩之后根本上改变了用途。所以就算是‘保存’这么重要的问题，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但就保存这一点来说，这让我们可以更大规模地去投放灵物了。这很重要。”
    (本章完)

 第258章 黑石

    第258章 黑石
    “原来我记得，是在饮食中有提供？”
    “没错，主要是在儿童的餐食中。因为萝卜要烹饪之后才能吃，烹饪本身带来了许多额外成本。但是现在，灵液不需要烹饪，只需要装罐就能用。所以现在就能用相对低廉的价格在每个自动贩卖机里配售，这样大家就都能喝到了。”
    “效果怎么样？”
    “嗯对修炼其实没什么帮助。虽然高丰度的灵液产生了质变，即使是稀释也不会让质变之后的灵液药力减退。但是稀释之后药量就变少了，所以对聚气的帮助不大。但是可以让疲劳一扫空，可以提神醒脑，对身心健康是很有帮助的。长期服用，可以有效减少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病率，对风湿骨痛等慢性病也有作用。”
    “这是什么顺口溜吗.”
    “啊，你听出来了？我顺着邮购节目的话茬往下说的。不过定期补充灵气确实有这些用处。”
    “那这些灵气饮料打算叫什么？”
    “就叫灵液啊。道蕴灵液、神粹灵液、太素玄元灵液、太上长生灵液什么的。我还没想好起什么。”
    “起这么夸张的名字吗？！”
    “我没骗人啊，多喝一点确实有用啊，这个疗效是货真价实的。而且这种具有保健功效的饮料，就得起一些玄乎的名字才方便大家来买。嗯，也是未来将来灵石采集之后大规模聚灵时做一下铺垫。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更理智地看待灵石。当然，在长生面前，很难让人理智起来。毕竟这可是活命，我也只能尽量帮一下忙。”
    闻言，商洛就微微一笑——他带回了更好的消息，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必须有人提前死”的问题。
    “哦对了。”朱先烯忽然想起，“这次把其他的饮料投放到自动贩卖机里，虽然有其他的考量，但主要是给你们提供方便。这样我们就能借着投放1%的灵液的空隙，把真正的全浓度灵液投放到指定的自动贩卖机里。然后如果有谁需要紧急服用灵液来运功，只要到最近的点位去买一瓶就好了。你在哪上学来着？五台山的传习所？”
    “教习所。”
    “哦我知道了，我在你们学校也投放一台。你附近有吗？”
    “我们车库旁边刚好有一台。”
    “很好，我记下了。回头你注意看，哪天你旁边那个自动贩卖机换了，里面就要开始配货。稀释后的保健品是金罐子的，真正的灵液用红罐，标注一样的价格，但普通的方法买不到。我们会在内部配发一些代币，到时候把这些代币带好，就能从那些指定的自动贩卖机里面把灵液取出来。”
    “这要是被其他人拿到怎么办？我看到要管吗？”
    “这是你负责的，但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咱们保密工作已经到位了。谁要是拿到，就算是他的仙缘吧。修仙要讲福缘的。而且我也想让大多数人都喝到，这不是暂时不够嘛，连练功都不够，只是拿来紧急使用的‘备弹’而已，用来应付突发情况。”
    “怎么感觉有些”
    【超级酷炫，就像在城市里战斗正义使者一样。感觉一言不合就能变身去打坏人。】
    “你也觉得特别帅是吧！哈，这是王灵官的设定！王灵官就是吃了自动贩卖机里面的仙丹才觉醒哒！不知道哪个小朋友能幸运地吃到灵液，我祝大家好运。总之，我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吃到的。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像王恶一样，找到自己的机缘。”
    “关于这个.”商洛抬起了头，“我和维多利亚商量了一件事。”
    “呵哈哈哈~~所以她说完之后发现自己不用死了，她散会之后发现不对劲，后来一句话都没和你说过。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年轻真好啊~~”
    “啊这.”
    “抱歉抱歉，不行了。我知道这其实是悲剧，但最后的结果是皆大欢喜，我这个人笑点也比较低，根本忍不住。我要找个木鱼来敲一下。”
    【砰~砰~砰~砰~】阿波罗尼娅帮他敲了虚空木鱼。
    “咳”他咳嗽了一声，“不过大概有数了。既然能打消她的对死亡的恐惧，说明她留念的还是这个人世间。从这点上来说，她与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么唯一要确认的就是，他们到底能不能把净土给创造出来了。我这人虽然笑点很低，但我还是很谨慎的。我得真正确认这件事可行才会开女儿红庆祝，我不会半场就开的。”
    “关于这一点，这就是叫宁和号的原因。我带回了.这个。”
    商洛揭开了旁边遮盖的幕布的托盘。一颗西瓜大小的方形石头盛在里面——
    石头大抵是黑色，表面有陨石特有的，被称作“维斯台登构造”的交错条带状纹路。纹路虽然是天然形成，却呈现极其规整的三角形，称得上是鬼斧神工。
    “这是.”
    “黑石。”商洛回答，“这是赛博勒女神的信物。她并非是罗马的原生神明，而是从小亚细亚传播到希腊，接着传播到罗马的信仰。公元前204年，罗马议会决定从希腊的珀西努斯城搬请黑石到罗马，并且把它供奉在帕拉丁山上的地母神庙中。对罗马人来说，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它的作用，是葬仪。
    “地母神被认为是创造了地府中至福乐土的神明。罗马人认为只要按照妥当的葬仪来安葬，任何过着‘合乎公义’的生活的公民，都可以进入到至福乐土中生活，并且随着地母神的‘回春’复苏。地母神是仁慈的，就算不信仰地母神，只要妥当地执行葬礼，并且合乎公义，就可以进入到赛博勒的至福乐土中。”
    “那这个里面”朱先烯大概猜到了.
    “是的。它寄宿了古往今来死去的49亿9412万罗马人的神念，他们的‘长梦’为‘灯塔’提供了基石。这是一切的开始——当然这块不是本体，本体在罗马城，甚至不是在君士坦丁堡。这块只是用来执行葬仪的，是从本体上分裂出来的碎石。而罗马城现在存在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保护原本的那块黑石。‘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这块乐土，现在也能为我们所用了。我会用它的‘土壤’来搭建一个服务器，让大家手上的灵网能‘连接’起来，就像罗马人搭建的灯塔一样。”
    (本章完)

 第259章 黑石的意义

    第259章 黑石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那就什么都明白了。”朱先烯点了点头。说实话，一直以来他都对罗马那边的力量体系相当感兴趣。因为这是房间里面的隐形大象，两边互相都对对方的“道基”没有了解。
    “商洛，我在想要是罗马人没有打算‘潜下去’，他们会不会把这种基石交给我们。”
    “大概不可能吧。这算是罗马人的底牌。”
    “这东西具体收纳的是什么？灵魂吗？”
    “不是。我也问过那边，他们说灵魂非常复杂。它并不能收纳灵魂，它收纳的是.梦。”
    “梦？什么意思？是具体的梦吗？还说这块石头能够吸收灵魂？”这石头看着黑漆漆的，确实有些阴森。
    “她告诉我吸收灵魂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吸收灵魂，那罗马人早早地就能进入不死之中——这块黑石只能够收纳‘梦’，只是收纳。它更像是墓穴，而不是某种天堂。”
    “什么意思？”
    “这似乎要溯源到赛博勒神的起源.”
    维多利亚当时就把这些和商洛说清楚了，这也隐隐让商洛觉得有些可怕.但似乎也是他的宿命。
    赛博勒，或者说库伯勒，是地母神。她在罗马的正式神号是大母神(the mater magna)。
    她有时和盖亚等同，就像宙斯也有许多化身一般。但和宙斯不同的是，赛博勒是罗马人的神。罗马人没有那么多互相竞争而且观点不一的城邦，而是有一座万神殿。所以在罗马人的信仰之中，赛博勒有清晰的形象和几个广为人知的神话。
    她的特性可以归纳为两个神格：血与重生。
    最能体现这一特性的，是一个与宙斯有关的神话：赛博勒爱上了弗里吉亚的牧羊少年阿提斯，少年背叛了她迎娶培希努国王弥达斯的女儿伊亚公主。这是个希腊神话中常见的套路，经常伴随着变化、逃亡、赎罪等一些元素。
    但地母神是古神，就像同为古神的猎神一样，古神的故事是要见血的。要见很多的血。
    盛怒的赛博勒在阿提斯与伊亚的婚礼上发了疯。所有人都疯了，他们在松木用碎石给自己放血，他们的鲜血中萌芽出盛放的紫罗兰。
    但在短暂地陷入古神的狂暴中后，赛博勒后悔了。她和宙斯谈判，宙斯允许阿提斯复活并不朽——在自己的坟墓里。
    在坟墓中，阿提斯的指甲和头发会继续生长，他的手指依旧会动。他在墓穴中获得了永生。
    现代神秘学认为，这个血腥的神话实际上是农业生产中四季的隐喻。赛博勒和阿提斯相遇指的是春天，阿提斯的背叛和婚礼所指的“未成熟的小麦”。而婚礼上的疯狂，即是秋日的收割。被收割下来的阿提斯蛰伏在地下的墓穴中，这是冬季的贮藏。
    罗马人在其中找到了关于节庆和信仰的灵感。他们每年的3月24日举办大母神的节庆，并且在节庆上举行公牛仪式来重演阿提斯的故事。
    公牛会在鲜中被送上祭坛，然后当场放血，出血量超大。鲜血会从高台的祭坛上撒下来，祭台下的罗马人会在鲜血中沐浴、净化，像植物接受雨露一般狂欢。然后在第二天，人们会庆祝阿提斯的重生，就像庆祝自己的重生一样——这也是赛博勒所许诺的。
    赞美赛博勒的祭司们如是念诵：
    「透过木板的无数缝隙」
    「鲜血流淌进了坑洞中」
    「信徒仰头迎接血的洗礼」
    「露出他那被血浸透的衣物与身体」
    「他弯着腰，触碰着他的他的脸颊、他的耳朵、他的嘴唇、他的鼻子」
    「他的眼睛湿润了」
    「甚至连味蕾的感受也不在乎了」
    「尽情地吮吸发黑的血液」
    在春天萌发，在夏天生长，在秋天被收割死亡后，所有按照葬仪被妥当安葬的罗马人都会在严酷的寒冬里被妥当储藏，生命会在墓穴中继续。等到温暖的春天到来，所有人都将再度“萌发”，重生为新芽。这是赛博勒所许诺的永生。
    “原来是这样”朱先烯点了点头，“这个黑石所象征的，就是这样的墓穴。那你把罗马人的坟头搬回来做什么？诶.这是酒吗？粮食窖藏着，窖藏着，就发酵了？发酵了之后就变成了酒？”
    【哦~~~他好聪明啊，反应真快，一下子就明白了。】
    “.”商洛还没想到，朱先烯竟然这么快就明白了，“是的，这其实是个酒坛子。酒能通神，这酒海之中贮藏就是梦想中的天地了。”
    “但是都变成酒了，怎么复活？酒没法再还原成粮食了吧。”
    “额这就是地母神作为古神残酷的一面。实际上，地母神的许诺的复生包含了一个先决条件——不能变成酒。”
    “哈？什么意思？死了之后还能控制自己会不会变成酒？谷子还能控制自己不会腐坏吗？”
    “谷子是否会腐坏当然不是它自己决定，而是要看时间是否在谷子上沉淀，使谷子腐坏。罗马人将这种腐坏分成三个阶段：生理死亡、社交死亡和印记消失。”
    “这个我倒是知道，阿兹特克人的神话中也有类似的情节。阿兹特克人也认为人类要死三次——生理死亡是第一次，之后的葬礼是第二次死亡，也就是社会性的死亡，是向社会宣告此人已经成为死者。但死者并不会真正离开，阿兹特克人会向逝去的亲人供奉万寿菊，并且在他们的亡灵节欢迎请人归家重聚。他们不希望忘记自己的亲人，因为亡灵也有寿命。亡灵的寿命，就是被所有生者忘却的那一刻。那么.”
    他望着商洛：“罗马人也是这样吗？”
    “是的。”商洛点了点头，“举行葬礼后，是刚刚进入窖藏。而如果被所有人忘记，时间的沉淀就会让此人的存在‘腐坏’，并且酝酿成‘酒海’。但只要不被人忘记，最终还是有被捞出来的可能。”
    这部分也是让商洛忌惮的。酒的元素也在这里出现了商洛总觉得这简直和落凤坡一样明显。
    (本章完)

 第260章 交感链接

    第260章 交感链接
    “原来如此.所以维多利亚对你说的话，我猜其实也是因为不希望被人彻底忘记。你是永恒的天人，能被你记住的话也就能和伱一起永恒了。不过应当还是喜欢你的原因占主要因素，因为她是罗马皇帝，她本来就会被刻在石头和银币上，和时间一起不朽.”
    忽然，他抬起了头：“我听人说凯撒上次露面了？难道.”
    【哦！！！他太聪明了，竟然连这两件事都能关联上。】
    “是的。”商洛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次才知道，凯撒的归来就是因为凯撒从来没有被忘记过。只要没有被忘记，他就能如闪电般归来。只是.唤醒凯撒并不在罗马人的计划之内，罗马人对唤醒那些祖先父辈并不太感兴趣，他们只是想利用酒海来酝酿赛博勒空间的大梦境。凯撒他是自己起来的，好像有些起猛了。”
    “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毕竟保护他免于时间的腐坏的，已经不是当事人的记忆了。凯撒是将近两千年前的古人，真正见过凯撒而留下第一手记忆的人全都死了。现在所有人对凯撒的印象，都来自他人的转述。就像人们现在只能通过《论语》来了解孔子一样，《论语》甚至还不是孔子亲手所作，而是他弟子的记载，这就又隔了一层。”
    “罗马人管这个叫‘交感层级’，代表对此人的认知的可信度。第一层代表他本人的认知，第二层代表能和他本人进行直接的联系，第三层代表能和第二层进行联系，以此类推。虽然见字如见面，但书面文件的可信度是另算的，真迹和印刷品又是另一回事。交感链接稳固，就越是真实可信。归零了就没了。”
    凯撒就是因为实在是太久远了，所以相当不稳定。
    “我们也有立言的说法，人们都会希望著书立言来不朽，或者作为英雄被载入汗青史册。某种程度上说，正是因为对死亡的忌惮，驱使着人类去留下永恒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就像埃及的金字塔，就像等等”
    朱先烯摸了摸下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有什么事吗？”商洛和维多利亚也就谈到这里，没有谈别的了。
    “你说，记载到底什么样的程度才能不‘腐坏’？”
    “诶？这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只要有记载就可以了，就算被别人记载也行。当然，有姓名、生辰八字，还有家庭住址什么的就更好.啊！！！”
    商洛也想到了，他和朱先烯对视了一眼。
    【你们想到什么啦？】
    “黄册库！我们所有人都在黄册库上！”这句话他是同时说给阿波罗尼娅和朱先烯听的。
    【啊！那个记载了你们所有人户口的数据库是吧！】
    “对，黄册库。我们的黄册库从洪武年就一直维护到现在，所有人都在上面好好地记着了。就算是有缺漏，我们还有地方志。地方上有对应黄册的青册，黄册缺漏的还可以去青册上补充。”
    “但要是还有人不在册子上呢？”
    “除非一个人一辈子什么都不见。否则按照‘交感层级’的理论，他们一定能一个一个把所有人都找回来。找不到本人至少也能找到认识他的。只要用上黄册，把所有人都找回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不只是罗马人有储备，我们也有几十亿乃至上百亿的储备，我们也能把人捞回来，而且远比罗马人的更多，也更加稳定更加可信。只是.那个赛博勒.赛博勒什么来着？”
    “赛博勒女神。”
    “那个赛博娘娘渡不渡不信她的人？”
    “那个赛博娘娘.好像人不错？我不知道。”
    “研究一下，这个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对我们都很重要，对所有人都很重要，因为我们都曾经失去过重要的人。你等下，内阁也在等着和你谈谈。内阁派了一位适合的人来对你问话，我也只让他一个人来了。我想.文侍郎如果听到刚才的消息，他应当会很高兴的。”
    文仲，字鹤年，泰和元年二甲进士出身，礼部左侍郎，加授通奉大夫、正治卿，是礼部议郎的首席，六十有三。
    他穿着一身大红公服，这是三品堂上官的正装。公服的定例从洪武年开始就没怎么动过，而洪武年的定例下来的公服几乎和宋朝一模一样。都是大红盘领袍，没有补子，只有暗，用博带，头上戴着展脚幞头。
    公服虽然从洪武年就有，但后来其实是带补子的常服更流行。虽然定例中这就是上朝穿的衣服，但后来一般只有少数朝会的时候才会穿，一年也穿不了几次。
    不过现在正值韶平年，目前的时尚发生了一些螺旋，公服才是朝堂上最显赫的正装，要高于补服。一个衙门里一般只有主官才能穿公服，朝仪中三品官以上才能穿公服，其他人都得穿更加窄身的，带飞禽走兽的补服。头上相应地也不能戴着大得能拉开社交距离的展脚幞头，只能戴小小的乌纱帽。
    文仲听朱先烯介绍了一切。说到最后，他也知道了有希望把逝去的人一个个找回来的消息。
    听到这里，他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镜片上的薄雾，又戴了回去。
    “文阁老，你看如何？”
    “老臣知晓陛下，还有商小朋友的意思。但是.万事以稳妥为上。但这是好事，是好事。”他和朱先烯一样，没有半场就开女儿红庆祝的习惯。但他还是难掩激动，又摘下眼镜擦了擦。
    “嗯。”他把眼镜戴了回去，“我认为这件事事关重大，需要立刻召开扩大化会议，除了召集南直隶的玉京六部，还需要召集北直隶的丰京六部，以及各省总督，各镇督抚，以及各内藩的封臣来大皇宫商议。这件事暂时不适合拿到朝仪上说，在有眉目之前应当保密。在此次会议上要展开可行性的确认工作，等到一切万事俱备只差东风的时候，再拿到奉天殿上去公布天下。”
    “确实。”朱先烯点了点头，“一开始八字没一撇的时候，确实不适合太过声张，我们先一步一步来吧。至于召集他们来开会，正好碰上方程式赛车的事，他们本来就可以来。我会派锦衣卫下密旨，让各藩各镇进京。另外.商洛，验证工作就全交给你了。文阁老是代表来的，他答应了就是内阁答应了。所以你的办公室需要什么资源，可以直接向内阁开口。就算每天要吃100个肘子都可以直接调过来。”
    (本章完)

 第261章 东厢和西厢

    第261章 东厢和西厢
    交代完了事，商洛和文阁老一同从朱先烯的房门里头走出来。这件事在朱先烯那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因为道祖认可的事他当然不会反对。但是作为“天”与“人”之间的仲介，他需要把这件事介绍给内阁。
    直接负责承接天意的第一道线，就是内阁了。只是以前的“天意”都是由道祖直接发来，而这次实际上是商洛得到了授权，由商洛发布的。
    这是第一次，但这件事的重要性甚至堪比道祖本人发布的最重要的法旨，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前景的关键性转折。
    下着楼，文阁老走在他前面半步——这倒不是完全因为商洛他，而是左右展开的幞头把整个楼道的空间都给占了，他根本就走不过去。文阁老本人倒是已经相当习惯。
    “哦~~”商洛看到巨大的幞头在下楼梯时也能保证稳定，几乎都不晃荡，这功力少说也是练气士级别的。
    似乎是注意到商洛一直在看着，文仲没有回头，而是目视着前方说着：“戴了这顶帽子，就要学会把脖子焊死。除了往前看之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听着像是一句很有深意的话，但也很写实。这帽子左右撑开将近一米四的宽度，确实不能随便摇晃脑袋，要不能直接抽到前后行走的人的脸上。
    “阁老们都是戴这样的吗？那怎么坐电梯呢？”
    “阁老们不会一起坐电梯。”文仲回答，“他们有单独的随员，单独坐电梯。其他人都是穿补服戴乌纱帽，乌纱帽是洪武年的款式，是往下垂的小帽翅，和唐朝的幞头差不多，只是穿戴起来方便。近来也有直接把帽翅换成软布的，那就和幞头没什么区别了。”
    “哦~~明白了。”他还在想一群阁老坐电梯会不会一转头就抽到对方的脸.那会不会提前开打。反正他隔着袍子就能隐约看到文阁老胳膊上的肌肉，八成是一直在练。
    “一会要去道祖那边？”文阁老问他。
    “不了。刚才天子陛下转达过，让我明天再去复命。”
    “嗯。”文阁老表示了肯定，但是没有随意点头，“这件事我回去就会立刻交到内阁去议，道祖也能听到从嘉靖年开始就是这样了，他老人家会一直听着。不过内阁要是有意见，出于‘云在青天水在瓶’的原则，他们是该说就说的。这件事多半不会有变，因为所有的事都比之前预想地更好。”
    他微微转头瞟了商洛一眼：“你出门之前，我们还以为罗马要立刻开始内战，最坏的情况是罗马自己要与我们决裂。虽然罗马肯定打不赢我们，但打仗要钱、要死人。‘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说完，他忽然又想到：
    “不过，如果一切都成真，那就算是往者也是可追.刚才在里头我不好说，但在外头，还是得说一句谢谢。这件事不单是我一人得益，我也不代表别人，只代表我自己。”说着，他站住身，慢慢回头侧站：
    “谢了。”他向着商洛躬身致谢。
    商洛也回了礼。虽然人死都很遗憾，但30岁的早卒尤其让人遗憾。而文雁——也就是文鸳的父亲，面前这位文阁老的长子之死，是连道祖都会感叹一句的。他离筑基也只有一步之遥，最后功败垂成，也就只差那一步了。
    “不过，这件事还请先不要告诉文鸳。”他知道商洛和文鸳的关系还不错。
    “啊，我知道。我会等一切都确定的时候再告诉他——万一给了他希望，又无法做到，我怕他会去做傻事。”
    “看来道祖没有看错人没错，那小子和他爸一样傻。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会去犯傻。哦对了，现在要回去吗？”
    “嗯嗯。”
    “让文鸳送你回去。你现在是.是国宝，我们都怕你在半路上出事了。我听说张天师要直接传授你太极玄功，但你还没去。所以，还是多小心些吧。”
    “诶？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也不算麻烦，他就在门口。”
    ——“诶？？？要我送他回去吗？他自己有脚，为什么要我送？”
    “他的脚和你的脚是一样的吗？送他回去，立刻。”
    “那把门钥匙给我。”
    文阁老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钥匙甩了过去，文鸳在半空接住：“爷爷你回来吃晚饭吗？”
    “不了，还有事。晚上在内阁吃。”
    说完，他上了旁边接送他的轿车走了。
    “好嘞，我送你回去。上车吧。”他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让商洛坐到捶丸车的副驾。
    “你怎么送我？你不会打算把这个开到我家去吧？”
    “诶呀，坐地铁啊。既然要安全，坐地铁就好了。再说了我又没有驾照，只能在封闭道路上行驶。”
    “你没有驾照的吗？？？”
    “18岁才能考驾照的。”
    “那之前在阳州.”
    “对啊，我无照驾驶怎么了？反正那边又没有交警喽，师父都没说什么。”
    一边说着，他踩了电门，把捶丸车开了出去。
    “对了，你在这干嘛？”
    “我来拿钥匙啊，还能干嘛。我钥匙忘记带了，我奶奶是邮电局的话务员，现在也还没下班呢。家里的我王阿姨今天也不上班。所以我只能直接来我找我爷爷拿钥匙了。”
    “哦那你知道内阁的事吗？”
    最近要和内阁打交道，但他还不太了解内阁的情况。
    “内阁啊，内阁就是.里面有两拨意见永远不可能统一的人，但他们会拿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接受的方案，然后各自去把事情办了——朝仪里面有东厢和西厢两派，目前是东厢组阁，但东厢没有占绝对优势，所以会拉上西厢一起组阁。”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本质上没有区别吧，因为两边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但他们来自不同的阀门——派阀和师门。有的按照地理来分，有的按照人缘来分。比如玉京算是西厢的，北直隶的丰京是东厢的。比如福建出身是西厢，广东出身是东厢等等。现在东厢组阁，所以内阁里面有一半都是东厢的人。”
    (本章完)

 第262章 办公室

    第262章 办公室
    “那玉京和丰京的六部，两边一样吗？”
    商洛以前听过这两个名字。具体来说，实际上都没有任何一个行政单位叫‘玉京’或者‘丰京’，但很多时候都会用到。用来代指被两套六部分别管辖的两个大区。
    在很多时候，两边都是独立运行的。比如玉京六部实际上并不会管丰京的事情，反过来也是一样。而在许多方面，两边会分开来组织。比如科举直到会试为止都是两边分开来举行，各种比赛也是。以及涉及到各种大型工程，关键技术的突破等等，两边都会双管齐下，同时推进。
    “嗯要真说一样的话，倒确实不一样。毕竟有两套六部是永乐年就留下的习惯了，当时是应天和顺天，现在因为两边都加了京号，所以是玉京六部和丰京六部。现在8个阁老里面，4个来自东厢，3个是西厢。嗯，还有一个是我爷爷。”
    “哦你爷爷站中间的？”
    “是的，他不站任何派阀，所以临到退休了也就是一个侍郎.没救了，没救了。但也不是他有什么情操，而是因为他是国子监出身，国子监就是两边都不站，国子监这个‘师门’就是两边都不站。”
    “那听着好像没什么前途啊”
    “倒不如说，两边都不站其实也是一种前途。因为国子监同时有政治职能和学术职能，国子监占了哪一边都不好，会影响招生的。所以，嗯，这也是一种办学策略。而且也正是因为两边都不站，所以两边都会给他留位子。虽然从二十年前就入阁，但大大小小许多届内阁了，东厢和西厢都组阁过，他一直没有出来。啊”
    他也感叹了一声：“虽然如此，但一直是侍郎就是了，升不上去的。这辈子都升不上去的。虽然勋级加上去了，但估计只有退休之后才会赠一个尚书吧。当侍郎很累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负责礼部在朝仪中的事，因为侍郎是郎官之首。那边每天早晨都比金鸡口还要热闹，不对.”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比喻有些怪，因为作为锦衣卫他去过动物园。动物园里的熊猫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吃竹子，只会“咪咪咪”地叫，比那里安静多了。
    “不过也习惯了。他这辈子都在朝仪里头一路做郎官升上去，早就习惯了。”
    “哦~~难怪内阁让他来找我。”商洛还以为是因为文鸳和他比较熟，所以让他爷爷出马。现在看来，除了有这方面的关系之外，也是因为文仲可以被两边同时接受，所以才会选他来这里说话。
    “原来我爷爷是来找你的啊。有什么事吗?”
    “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啊~~”他要说的不是关于复活，而是复活之外的，是那100个肘子的事。
    “办公室？？？哦！！！这简直和狂欢一样！道祖授权你在天子之外组建一个办天上事的办公室？你还要拉锦衣卫出来？呜呼！你要办东厂了！”
    “什么东厂.”
    “锦衣卫派人另外组建机构办事，就是缉事厂啊。要组建缉事厂，当然是东缉事厂！当然是东厂！拜托了，请务必让我进去！”
    “可是因为什么？”
    “因为东厂很帅。这可是番子啊！难道不是很帅吗！超级帅！朝廷鹰犬，你们办不了事都由我来办。拜托了！请你一定要当厂公！”
    【龙门飞甲！龙门飞甲！】阿波罗尼娅也跟着起哄起来。
    “我说，为什么你会觉得东厂很帅啊？”
    “嗯”文鸳想了想，“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各种小说和漫画里面，东厂这样的大内密探都好厉害。‘唰唰唰！！！’，就扔出一个血滴子，十丈之外取人头。太帅了，这可是大内密探啊！”
    “可是锦衣卫也是大内密探啊。”
    “诶呀，锦衣卫不一样，锦衣卫一点都不密，总是给人打下手。但是东厂一听就非常有压迫力。拜托了！请你一定要当厂公！”
    “就是这个厂公有问题！当东厂番子是个什么奇怪的爱好我就不管了，但是厂公一听就是宦官！”
    “你又不是宦官喽。提督东厂的未必是太监，也可以是大臣嘛。是吧？提督东厂大臣。”
    “但是你一口一个厂公，谁听了都会想歪的吧.”
    “不可能的，早几百年就没太监了，没人会想歪的——就算想歪了又怎么样，为了大家都想当东厂番子的愿望，你就不能牺牲一下吗?”
    “嘁，反正我不当厂公，你要当你当。”
    “那督主也行？”
    “都不行。”商洛明确表示了反对，“反正我会邀请你进来的，但是督主或者厂公都免谈。”
    “唉~~~啧啧啧。”文鸳握着方向盘摇头，“真是令人失望。这明明很帅啊，难道不帅吗。”
    “太帅了！”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也在讨论组上和韩行知说了，“拜托你了！大哥！请你一定要当厂公！”
    商洛直接把玉牌的盖子翻了下来。
    “听一听大家的呼声吧~~”文鸳在他后面出了地铁口，因为他打字的时候不能走动。
    “要不我这个位子让你来坐？”
    “那还是算了。我不当厂公。”
    “你看！你自己都不愿意当是吧！你自己也知道有问题。”
    “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厂公的啊！”
    “.”商洛摇了摇头，“你送我到这里了，你可以回去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一下，送佛送到西。”文鸳忽然想起来，“这么久了，你交过水费、管道费之类的费用吗？”
    商洛愣了一下：“还有这种事吗？”
    好像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给玉京的屋子交过什么水费之类.
    “我就知道没有.嗯，不开玩笑了，我带你去吧。我先问一下，你们家拉电线了没有？”
    “拉了。”商洛回答。虽然电网诞生没多久，但他家从很久以前就拉过电线了。家里主要供应电灯之类的电器使用，但并没有空调。
    “那得多准备一点。钱带了吗？几个月的各种费用加起来，大概三四百文？”
    “嗯，带了。”商洛检查了一下钱包，还剩不少，大概够用。老商的工钱还是算在他这里的，老商本人在亚历山大似乎不怎么用钱。
    “那就走着。我记得这边嗯？这个自动贩卖机怎么看着款式不太一样？是新款吗？”
    (本章完)

 第263章 自动贩卖机

    第263章 自动贩卖机
    一个新款的自动贩卖机立在商洛家巷子的门口。和原来的相比，这个自动贩卖机是红的。但上头没有任何广告，就是个通体红色的方盒子。
    “这贩卖机之前坏了吗？”文鸳问他。
    “没有吧，我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是好的.啊，是那个。”
    “哪个？”
    商洛把灵液汽水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个，我上个月就听说要安装，竟然还挺快。你见过实物吗？我还没见过。”
    “金色罐子的是保健饮料，红色罐子的才是灵液。这个里面.”
    他看了看贩卖机。仔细看来，也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外形相当普通。
    没错，除了常见的饮料之外，确实多了两个空槽，只是现在还没有往里面填装灵液。
    “我回去的时候也得看看。家门口有这个玩意儿确实挺方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图，能够直接找到最近的。”
    “嗯不用担心，我会推送一个的。”他顺便问了问阿波罗尼娅：“做个地图软件麻烦吗？”
    【标注可以买到灵液地点吗？顺手的事。还可以有更完整的功能，比如公共厕所的位置，道路名称什么的。】
    “你还能做到这些？你有那么闲吗？”
    【诶呀，你把地图服务器搭好了让他们自己标注不就行了。】
    “有道理。”商洛也是突然才想起来——互联网起始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开放、合作、共享，这才是互联网本来的样子，就像“人之初性本善”一样，有一种野性的纯真。只是后来，这种精神渐渐地被现实压垮了，听首歌都要去好几个版权平台寻找。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商洛也不知道，因为他实际上并没有完整地经历过互联网尚且“纯真”的时日。不过在这里，倒是可以重现一下。
    “嗯，所以刚刚起步的时候，我们可以多借助一些大家的力量。”
    这个点位商洛到时候打算亲手标注一下，顺便署个名。
    “对了，你要喝点东西吗？”他问文鸳。他一路送回来，商洛打算请他喝点东西。
    “等会，街上的自动贩卖机还挺贵的。我们去店里买。”
    “店里？什么店里？”
    “帮你交费的店里啊。哦你没去过。那第一次去应该会有趣哦，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自己去交费，然后拿找零买许多松子回来吃。嗯，先去你家门口的信箱里把账单拿上。”
    熟悉的街巷，熟悉的门口，门外挂着一个红色的小信箱，信箱上面挂着“商”字的名牌，这就是他家门口。
    用钥匙打开信箱，里头“嘭”得一声爆出来一大堆传单、水费单、报纸，就像开了宝箱似的。
    “哇哦.”文鸳帮他接住了一半，“这个邮箱你从来没开过吗？”
    “啊我好像没有开邮箱的习惯。”
    如果有电子邮箱的话，他会经常检查一下的。但他还是没习惯每天检查“实体邮箱”的日子。
    “至少一周检查一下吧，搞不好有什么通知或者津贴会发信给你确认。我看看，水费单，水费单你回来之前有锦衣卫帮你把水电都重新打理好了，所以只有这两个月的单子。我看看，水电费、下水管道费、煤气费，还有广播收听的费用，大概420文的样子。”
    “这么贵的吗？我这两个月都没在家里待多久。”
    “京城就这样。玉京挣得多，销也大。不过其实也没太贵，因为开通之后就算你不用也有基准费用。”
    “你家每月多少？”
    “五两吧。”
    “你家这么贵的吗？？？”
    “我家十二方地呢，就是十二个你家的占地面积。再怎么说也是礼部侍郎的家宅。”
    “那不是比皇宫还要大”
    “没有吧，长春宫带上园大概是30方地的样子，不过九华楼的建面确实只有九方地。不过你要这么算的话，那任何一个四品以上的宅子都比皇宫大——而且你不能把那里当皇宫啊，那里就是别苑而已。正儿八经的寝宫是乾清宫，他没去住罢了。”
    “话说，天子为什么要住在那里？”
    “因为没有人能看到。没有人的时候，想钱的时候可以，钱了不怕人说。想省钱的时候可以省，省钱也不怕人说。作为天子，他钱多了或者少了都是有问题的。与其一天到晚被盯人盯着，不如搬出去住。不过现在这位嘛，他既不钱也不省钱。住在那里，大概是因为方便炼丹吧。”
    他把商洛的水费单电费单之类的都给整理了一下。
    “我记得你们这里的国营商店在这个方向。”他带商洛朝巷子的另一头走去，这边商洛自己都没怎么走过。
    “国营商店？还有这种地方吗？”商洛也不是没走过那条路，但他没看到有挂着国营商店牌子的地方。
    出了巷子口左拐就到，文鸳在临街的第一家店停下。
    “到了，就是这个。”
    “原来这家店是国营商店吗？”商洛虽然没怎么走过，但路过这家店也不止一次了，但他根本就没看出来这是国营商店。店门口摆着一大堆自动售货机，光是饮料机就有两三台，而且其中一台也替换成了醒目的红色，也有准备用来贩售灵液的空槽。
    但除了饮料之外，还有一大堆机器。有贩售圆球泡泡的，还有盒装的膨化食品，有罐头和玩具扭蛋。靠着墙角，商洛甚至还看到了.一台熟悉的机器。
    【哦！！！那是什么东西！】阿波罗尼娅都愣住了。
    靠着墙根，一台自动贩卖机上画着雪和螃蟹，上头用体字写着“自动售蟹机”。一大堆螃蟹装在小盒里面冷藏，整整齐齐的。虽然看着就和死了一样，但要真有这么多死螃蟹，这台机器的味道早就臭不可闻了。这就说明，这些螃蟹全都是活的。
    他好像见过这玩意儿，但不是在这个应天，是另一个。
    【走近点！走近点，让我看看！哇！真的是螃蟹！还是活的！怎么做到的？冷藏就行了吗？】
    (本章完)

 第264章 玉京的便利

    第264章 玉京的便利
    商洛回答道：“因为螃蟹在低温下会休眠，所以装进小盒里也不会死。这其中的关键就是要把螃蟹严严实实地捆好，这样螃蟹就不会挣扎破损。只需妥当地固定和冷藏，这种简单生物的生命力还是相当坚韧的，而且不怎么掉重量。”
    商洛顺便看了一眼价格。这台机器的螃蟹按照斤两、公母和品种算钱。不同分类的螃蟹一排排码放在那里，售价15文到120文不等。而且似乎很畅销，50文的部分已经被买走一大半了，120文的也被买走了几盒。
    “这个螃蟹机什么时候有的？”商洛回头问他。
    “去年吧，还是前年，我忘了。”文鸳想了想，“那时候还以为只是噱头，只在几个大地铁站有见到过。没想到还挺畅销的.诶诶，你别站在这里挡路，我们先进去。”
    拿着水电费单子，两个人进到了国营商店的里面——里面，还是一大堆自动售货机，但是品类不一样。
    靠墙摆着一排12联装散装炒货的售货机，有瓜子、松子、开心果、腰果之类。旁边摆着纸袋，投币之后就可以扭一圈，会有固定重量的果子落下来。摆在里面似乎是为了防潮和避光，防止富含油脂的坚果变质。
    店面的另一头是8联装散装果的售货机，绿绿的摆了一墙，以及盒装的口香和香烟之类。
    有一台正在被人使用的，叮叮当当地响着。那是一台“找零机”，用来把放进去的大硬币兑换成小硬币。这很重要，因为硬币里面有一两银子那么大的银元，面值是1000文，而这台找零机可以在不去银行的情况下把银元兑开。
    店里还是有人的。靠里面有一个和店铺等宽的大玻璃橱柜，里面摆了些钟表、盘子、摆件之类放不进自动贩卖机的货品，还有各类酒品这样的易碎品。还有整齐叠好的布料和成衣，也都在橱柜里放着。
    柜台后面坐着个老大爷，正坐在那看报纸。由于店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自动贩售的，这老大爷的状态和商洛在地铁站里面见到的许多老大爷一样，估计一天没有几件事要做。
    “印，印”文鸳念叨着找机器，“哦，在这里，印票售货机，就这个了。”
    印票售货机——商洛走到面前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它看起来比其他售货机更加古老，铁皮上有些掉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了。只有旋钮部分因为经常使用变得“锃光瓦亮”。
    “用这个交？”商洛问他。
    “嗯，就用这个。”
    商洛掏出了几个铜版，5块到50块的都有。文鸳比对着水电费单子的金额，买了比金额略大些的整数。每次投币，他都会转动旋钮，然后从里面掉出来几张“邮票”。
    商洛没见过这玩意儿，但这些“印票”和他所知的邮票非常接近，只是看起来要精致许多。使用的纸张和纸币类似，就像缩小的纸币。这些印票也和字面意思一样，跟着面额印了。投进去5文钱，出来的印票上就写着5文。投了100文，出来的就也写着100文。
    “这是邮票吗？”商洛问他。
    “邮票？确实可以当邮票用，但是邮票不能当印票用。只要是对公支付，都可以用印票。你后面可能有些证件、合同，凭证之类的东西需要支付手续费的，也一样用印票就好了。买了印票就贴上。”
    他找到店里的公用工作台。那里有公用的浆糊、剪刀，胶水之类，和邮局一样。
    他按照缴费金额，帮商洛把对应的金额贴了上去。电费是117文，他贴了一张100和两张10文的。
    “多出来的部分会折算到下个月，所以总共了五百多的样子。”文鸳把钱包递还给商洛。
    “这样就行了？”商洛看着桌上那一大堆贴了绿绿的印票的水费单，“是不是还要邮寄回去？”
    “可以邮寄，你也可以自己送过去。不过这么多东西，分别邮寄太麻烦了——你要自己送吗？”
    商洛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懒得出门。
    “那就简单了，购买一次公共服务吧。”
    “多少？”
    “10文就行。这个我请，但是你不要和我抢哦，我特别喜欢玩这个。”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10块钱的铜板，带着一大堆贴好的水电费单走到了国营商店的一角。那里摆着一个嵌在墙里的售货机，里头隐隐传来“嗡嗡”的风声，下面似乎连通着管道。
    “把所有的正券都撕下来，把贴着印纸的副券给我就行了。”
    “好嘞。”商洛这边沿着虚线撕.刚刚撕完，他就听见“嘭”得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从面前这台机器里掉出来了。看份量现在不是10文能够买得起的——
    那是一个胶囊型的铜管，暖水瓶大小。又光又亮金灿灿，亮得能照出来人影。一头是盖子，另一头是密码盘一类的东西，但不是用来加密，而是用来显示数字。
    “啊！这是.”商洛看到这个罐子就明白了，“这个是气动传输？”
    气动传输系统。是由传输瓶、气动管道，转向装置和离心风机，组成的一整套城市内物流系统。机器里头“嗡嗡”的声音，是地下的离心风机正在提供风压。而这个瓶子就是管道内的传输瓶，是货物的载体。只要把东西放进瓶子里，气动管道就会用气压把物体送到目标地点。
    “对，原来你知道嘛。”
    “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啊！”商洛也只是听过，从来没见过。
    “你坐地铁的时候也能看到吧，旁边有许多气动管道沿着地铁线布置，里面就有许多这样的瓶子在跑。行了，把撕下来的券装瓶吧，我把邮编输入到邮电局去了，邮电局的接收到之后就和你当面去付款一样，没有问题。很方便吧？”
    “啊~~~”商洛被震惊到了，他没想到不用网络支付，竟然也可以这么方便——但确实，这边出门几步买到“印票”之后贴上去，这个过程等于转账。然后把账单用管道送过去，就可以在离家百米的距离上把事情办完。
    “其实如果你更懒一点的话，你可以尝试邮购。你的邮箱里面就有邮购簿子，你想买什么东西，就把对应的那一页剪下来，然后贴上塞到这个传输瓶里。这玩意儿超级快，玉京之内当日到，有些百货公司只要半日就能给你配送到，你早晨投进去，下午就有人上门送货了。方便吧？哦别说是我教的，我师父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他说实在是太懒了”
    (本章完)

 第265章 交换

    第265章 交换
    寄出印票的最后一步是盖章，这个商洛一直都有。他有一方给自己用的小印章，指甲盖那么大，用来盖自己的名字。
    盖上去之后效力类似邮局的邮戳，这几张印票就算是使用过了。
    “好，这样就可以寄出去了。我跟你说，超好玩。”
    文鸳从他手上把盖好章的单子拿过来，都放进传递瓶里，然后对准气动管道口：
    “啵”
    瓶子被吸进去了。
    “这个声音.好像莫名其妙的很带感。”
    “是吧，就是这个‘啵’得一声。只需要转动一个手柄，就能操纵一个庞大的系统为你转动一刻。啊~~太偷税了。只可惜一个月只能玩一次，玩一次十个铜子。”
    “这个东西.很贵吧？”
    这东西一看就非常有用。因为他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可以在“客户和客户”之间“几乎即时”的传递“物品”的运输系统。
    这里面有三个要素：客户到客户、几乎即时，还有物品。
    水电管道之类传递的是电，而不是物品。水和电也不是从客户到客户，显然两个邻家之间不可能用电线来互相发电；电话虽然可以建立每个人之间的联系，但电话只能传递信息，不能传递物品。再比如跑腿，这个倒是可以从客户到客户间传递物品，但跑腿的速度太慢了。
    和这套系统最接近的，其实是传真机。如果要传递的是文件，那么传真机就可以几乎完美地替代气动传输系统。但传真机不能覆盖的，还有传递“文件原件”，和“其他物品”的作用。
    其中，传递“文件原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加密和互相认证。然而在电子证书和生物识别技术将其覆盖大半后，气动传输系统只剩下“送货”这么一个边缘功能无法被替代了。
    然而气动传输系统被淘汰的过程远没有这么纠结。没有什么互相替代，互相竞争之类。它几乎刚一起步，就迈向了技术寿命的终点。只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一段关于“蒸汽朋克”时代的遐想。
    商洛觉得这里头的最关键的原因应该是太贵了。光是“贵”这一点，就可以让整个系统无法运行下去。
    在“现代早期”，这种不成熟却又搞得声势浩大的工程并不罕见。比如水上飞机、飞艇等等。这些技术在运行十几年，乃至只有几年的黄金期后就飞一般的退出了历史舞台。究其原因，也不只是因为当时的技术日新月异，也是因为当时人类的工程学普遍不那么发达，对一项工程的后续预算缺乏合理的预计。
    这种气动传输系统也是如此。它在刚刚建立的时候，其造价可以依托和新建建筑物等等，倒也不显得那么贵。但时间一长，它的维护成本就显得相当离谱，昂贵到不可接受。
    然后，就没了。
    “嗯”文鸳想了想，“贵吗？好像是挺贵的。”
    “这个项目大致收支平衡吗？”
    “好像是吧。不过我们用的只是附带的功能，气动传输系统真正的大客户是电报局到股票交易所的那段。嗯不过近年来私人电话也越接越多了，这套好玩的系统大概也会慢慢萎缩吧——管他呢，反正我已经玩过了，这套系统也已经服役几十年了。等使用寿命到了之后全体退役，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奶奶那边就在部署新的交换机呢。”
    “交换机？”商洛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词，“之前不是已经有电话号码了吗？那不是交换机？”
    “不是，之前那些其实是飞信号吧，完全是利用灵网在通信。你想想，你家有固定电话吗？没有吧？我家有哦。那玩意儿非常贵，因为每条电话线都要在邮电局那里保留人工接口，然后要一级一级转接。有时候一次长途电话需要好几个站的协调配合。不过就在去年，我们找到怎么在灵网之外用电话号码拨号的方法了。”
    “哦？怎么做到的？”
    “嗯，我是听我奶奶说的，那叫‘步进式交换机’。我没见过，但听说是一台和房间差不多大的机器。通过拨电话转盘，就能找到你要拨通的那家，原理是这样：电话要转盘拨号，拨0到9的时候，转盘的角度和时间都不同。然后进到交换机那里，就可以识别数字，然后转到拨号。”
    “识别数字.那之后怎么读取？”
    “那个好复杂，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步进式’——你玩过小钢珠机没有？就那样。一层一层往下落，只是这里是固定的。比如玉京的区号是01，丰京是02，只有这两个的号是0打头。那么拨0的时候，交换机就只会筛选玉京和丰京两地的号码备选。下一档，1就是玉京，2就是丰京。再往后也是一级一级确认，第一个拨4的，就筛掉开头是01-4以外的号码。第二位是5的，筛掉01-45以外。然后一级一级一级往后‘步进’，直到确认唯一的那一个号码，比如01-456789这样。这个就是步进式交换机。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不是之前说有个办公室吗？”
    “哦，东厂是吧。”
    “你再叫东厂信不信我跟你急。”
    “好好好，不叫东厂了。什么厂来这？”
    “不是哪个厂。我们那个办公室，目前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全国上下一千多个练气士搭建一套可以多对多的信息网络。然后.”
    商洛顿了一下。之后就是更重要的事了，这套多对多的交流网络，将来要为在全国范围内铺开的互联网建立前哨，让所有人做一下“心理建设”，然后就是“净土”的降临。
    “原来是这样”文鸳点了点头，“那我们的任务还挺重要的。不过步进式交换机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它还太基础了。你描述的互联网，似乎是‘多对多’的联系？但步进式交换机依旧是只是单对单的交换，因为它不能把多根电话线接在一起，它只是剩了一个拨号的时间。”
    “嗯好像，任重而道远。”
    “你有什么现成的方案吗？”
    “有倒是有。但如果只是步进交换就要占用一整个房间，别的东西也无从谈起吧。我们需要一些能够切实提高‘算力’的东西。你有什么头绪吗？”
    (本章完)

 第266章 攻沙

    第266章 攻沙
    “没有。”文鸳给出了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只管用。你给我什么，我就用什么。”
    “看来我们的群策群力一下。嗯看来只能倒逼大家一下了。”
    他问阿波罗尼娅：
    “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吃配置的游戏是什么？”
    【那就不得不说到《茶壶头》了。现在可以玩哦。】
    “《茶壶头》？这个比《合金蛋头》还麻烦吗？”
    【不一样，是两个方向。虽然都是横版射击，但是《合金蛋头》的画面中有大量像素，所以节省了算力。但是茶壶头的画风非常细腻，色彩写实而且有渐变过渡，每一个线条都清清楚楚。这对玄修的算力应当是相当大的考验，我看就算是韩行知来玩也要脑袋冒烟。嗯，他泡在冰水里面玩倒是还行。】
    “好家伙，这是显卡是吧？”
    【对了，是这样的。所以这是两个方向。从像素突破到‘手绘级’的精细画面之后，对算力的要求就开始飙升了。反过来，就算只有像素，但如果像素和像素之间都要互相关联反应，那同样跑不动。所以，你要做什么？】
    “我在想，只有我一个人琢磨的话，未必能琢磨得出来。但只要我把好玩的游戏放出来，就可以让所有想玩游戏又玩不了的人和我一起琢磨。你把《茶壶头》调出来，给文鸳发一份。”
    【好嘞。】
    说话间，文鸳的牌子就振动了一下。
    “嗯？你找我？就在面前什么事不能说？”
    “给你发了个游戏。你看看。”
    “哦~~~谢谢，有新开发的玩意儿吗？我看看《茶壶头》?为什么画风和《猫和老鼠》那么像？”
    “你玩玩就知道了。”
    文鸳拿起了牌子。
    文鸳倒下了——砰得一声，他像失去意识一般朝旁边一歪。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金蛇狂舞”，又“扭”回来了。
    他把牌子放回口袋里，眼睛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前面：“水给我水.”
    吨吨吨吨，文鸳仰头喝下了一罐冰镇盐汽水。
    “我要死了！差点死了！打开来之后我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记忆都在那里直接断档。那是什么东西？”
    “额你等等。”
    商洛在自己的牌子上打开了《茶壶头》的画面。
    确实和《猫和老鼠》的画风很像，但这个是可以玩的。
    “原来动起来是这样的我就看了一眼，看到两个茶壶头的卡通人物晃来晃去，看了一眼就差点烧掉了。你摸摸我的额头。”
    商洛伸手摸了摸——虽然一杯冰水都喝下去了，还真的确实有些发烫。
    “这个玩意儿，你觉得现在有多少能玩？”
    “玩？健身还差不多吧，这简直是架在火上烤。韩行知说不定能打开，我师父嘛.估计不行。你玩给我看看？”
    商洛在屏幕上用虚拟摇杆打了一通。茶壶头在屏幕上左右横跳，打着画风和它差不多的蜜蜂和蚂蚁。
    “嗯嗯.”文鸳皱着眉看了一会，“就这样吗？那还不如《合金蛋头》好玩呢。”
    “不好玩吗？”
    “怎么说呢，在没玩过《合金蛋头》之前，我可能会觉得好玩。现在也就那样，不怎么样。”
    “那如果让你为了玩这个游戏提升一下算力，你有这样的意愿吗？”
    “完全没有。就算不用提升，你把两个摆在一起我也会玩《合金蛋头》。”
    “哦”商洛像个采访的记者一样追问，“有什么原因促使你选择了《合金蛋头》呢？”
    “因为《合金蛋头》有机关枪！哒哒哒哒！”
    “机关枪，是吧.”商洛在手机上的备忘录里打着字，“明白了，你的意见很重要。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
    商洛想着，通过一些程序来调动其练气士们的需求，这样就能让所有人都和他一起琢磨了——这比他接着道祖的威望来下令要方便得多。但这就有个问题：得先好玩，才会有人愿意去升级算力。
    “嗯”他琢磨了一会——毫无头绪。因为他也不知道大家喜欢玩什么。
    “我说，文鸳同学，我采访你一下。”他用拳头比了个话筒，“如果让你选择实装一个游戏到灵网里面去，你想玩什么？”
    “《英雄巡礼》啊！还用问吗？”
    “这么干脆的吗？”商洛没料到他竟然连想都不用想。
    “是啊！英雄巡礼多好玩。可以打怪物，可以升级，可以组队。可以在世界里和各种各样的人物互动，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魔法。还可以使用各种道具，研究各种生活技能。这其实比《合金蛋头》都好玩多了吧。而且人还不够多，人再多点就好玩了！平时只有四个人五个人。要是有四五个人，四五百个人。哇，那就厉害了。”
    “我明白了！”商洛猛得一拍手，“啊哈哈！你想和兄弟一起攻沙！”
    “攻攻什么？”
    “诶呀，我怎么没想到，第一代网游就应该去攻沙啊，这个好玩。阿波罗尼娅，有戏吗?”
    【额】阿波罗尼娅愣住了。
    “没戏？”
    【不是，我不知道。单就画面来说那非常简单，一点都不难。但是如果你要塞进去四五百人的神念，那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这不是算力问题，这是网络问题。换而言之，这考验的不是用户端的算力，这是几百个用户的交互，考验的是服务器的算力。除非你打算搞数据的本地计算。】
    “不管怎么说，至少要好玩。另外不只可以攻沙，如果让我来开发的话，完全可以更现代一点。比如更加自由的，完全由玩家主导的物品制造，以及增加一些装备的流通性，加入一些博弈性.嗯。”
    他想了想：“我大概有数了.开发内容确实是比较难。但要说到开发玩法，其实还挺简单的。因为内容需要大量开发工作的堆砌，但玩法方面只需要一个好的核心点子，然后慢慢打磨就好。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点子，其实可以开一个来玩玩”
    “怎么样？”文鸳问他，“有戏吗有戏吗？我想玩《英雄巡礼》。”
    “稍微等一下，等推送。我看看，这个应该会排在论坛后面，论坛的事情搞定了就第一时间来处理它。”
    (本章完)

 第267章 服务器

    第267章 服务器
    “先部署服务器，就要先搞懂那个黑石怎么用。嗯”
    文鸳在国营商店的门口就和他分路了，正好顺路到了这边，他去车库里还有点事。
    一边看着笔记，商洛拐了个弯就走回了家门口。
    “12方吗”站在门口，他回想起文鸳说的“他家的面积”。
    这条巷子是五台山地区无数条小巷子的一条，西边离地铁站更近一些，东边出去可以到居民街。整个巷子也就只有8个单元建筑并排——换而言之整个巷子也就只有8方的长度。
    “那还真是大呢，12方的建筑，宽至少6方或者7方吧。阿波罗尼娅，这在罗马那边算多大的房子？”
    【已经是元老的豪宅了。呜呜呜~~比特尔斐的神谕所还要大。】
    “神谕所原来那么小的吗？”
    【神谕所本来就很小啊。年久失修的古希腊建筑，里面可以使用的部分只有黑压压的几个房间，建面很小的啦。我以前待的房间和你家也差不多大，所以我说你家也是豪宅了。】
    “话说.”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他看到了电线。密密麻麻的一大捆电线和就从他头顶通过。
    线实在是太多了，因为每家的电线都在里面，都是从外面的电线杆上拉下来的。但玉京的供电部门在“理线”技术上有出神入化的造诣，这么多电线都捆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像盘丝洞或者蜘蛛网。如果把这些电线比作头发，那么这一绺头发就是乌黑油亮，而且定期有人打理的整齐的头发。
    旧金山就比这里乱不少。商洛记得卫城以外的那里，甚至能看到“起球”的线头，那些是从总线上切掉的线尾巴纠缠在一起所形成的线团。许多线团之间互相打结，根本就理不开。
    但这玩意儿如果总是要让人理线，似乎还是挺麻烦的。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信号到底要怎么搭建。无线通信的话，一千人的互联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全国范围的通信不可能完全在天上进行，因为无线电波有频段的。所以大概，注定还是要铺基站但是灵网的基站到底是什么呢？伱有什么头绪吗？”
    【不知道。】阿波罗尼娅回答道，【你还是去问道祖吧。不过你大概可以猜测到一些灵网的特性——佛学上有个思维方法叫做‘遮诠法’，就是在你无法确认它“是什么”的时候，你可以先去确认它“不是什么”。比如，你可以先想想灵网不是什么。】
    “那么灵网，有基站吗？”
    【不好说。可能有，但也可能没有。但是你注意到了吗，你们在世界各地都有修建高塔。远在阳州，近处也有松江和报恩寺的塔。虽然很多时候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但他们都可以归纳为塔。】
    “这方面罗马人是怎么做的？”
    【我以前和你提到过。罗马人的魔法，很多时候都需要借助密特拉寺的燃灯场。这其实就要谈到密特拉教了.嗯，在说密特拉之前，你对赛博勒女神有印象吗？】
    “和维多利亚谈了之后才知道。在此之前没什么印象。”
    【实际上赛博勒信仰和密特拉信仰的情况类似。在罗马帝国确立国教之前，曾经存在那么一个‘宗教市场’时代。来自波斯的密特拉、来自弗里吉亚的赛博勒、来自埃及的伊西丝，以及来自沙漠的基督教都在其中竞争。前面有提到赛博勒信仰的主要元素是节庆，而密特拉信仰的主要元素就是.战争。】
    “密特拉是战神吗？”
    【其实不是完全战神。但密特拉是契约之神，它在高天之上作为太阳见证一切，它许诺了死后的再生，所以被罗马军队广泛地信仰，比如庞培就是密特拉教的信徒——但实际上，虽然密特拉信仰早就存在于波斯地区，但密特拉教的主体完全是在罗马本地成长起来的。罗马人只是请来了密特拉这位神明而已。】
    “原来是这样但是最后，获胜的是基督教？为什么是基督教赢了？”
    【嗯我不好讨论密特拉教的策略。但它带着波斯宗教一贯以来的特色:爱信信不信拉倒，它需要你的脑子‘转一道弯’才能认同他，但是一旦认同就会非常坚定——当然了，这是过去的密特拉，和现在的密特拉斯·赫利俄斯并不完全是同一个人，就像我是这个时代的阿波罗一样。但最后密特拉教输掉，和他们阴恻恻的行为方式有问题。】
    “我好像看出来了一些。密特拉教的寺庙都在地下是吧？明明内米湖就有密特拉寺，但我打完了都没看见密特拉寺的影子。”
    【因为密特拉教有时候确实是字面意思上的‘密教’，入教仪式不收你什么钱，但是非常浪费你的时间。不过前面说到庞培，他这样的罗马高层都会寻求密特拉教的慰籍，有时候也是为了人缘。这就导致密特拉教在罗马军队中的信仰极其广布，一直延伸到了罗马皇帝。比如戴克里先皇帝、奥勒良皇帝。所以，密特拉寺的分布是相当广泛地。哦对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密特拉教在这里的事。】
    “密特拉教还来过我们这里？在哪？”
    【罗马的密特拉斯，是波斯的密特拉，是吠陀宗教的密多罗，也是.弥勒。是的，密特拉就是弥勒，是完全相同含义，只是发音不一样。】
    “弥勒？？？我之前一直在和弥勒佛打交道？”
    【不，弥勒佛是未来的事，弥勒尚未下生。现在的密特拉，仅仅是现在的密特拉而已，你不是在和弥勒佛打交道。】
    “合着，白莲教那些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弥勒下生、龙华法会，这都是.”
    【是的，看起来很突兀是吧？其实这就是在许诺天启的救世主，龙华法会就是如此。怎么样，没想到吧，密特拉其实已经来过了。所以你想要寻找维持灵网的方法，到时候其实也可以咨询一下他的意见。毕竟罗马的燃灯场就是他来主导的。】
    (本章完)

 第268章 扫地

    第268章 扫地
    “这边表象上的符号含义，他们之间真的有关联吗？我指的是密特拉和弥勒佛。”
    【本来是没有的。怎么想，白莲教也不可能和庞培有什么关系。但当符号界真实存在的时候，他们就有关系了。或许燃灯场的方式比较适合你——那说白了就是基站嘛，就是塔。只不过你们的塔往上搭，密特拉寺是往下挖地宫。本质上都是为了把人类引导超凡之中。】
    “有道理。嗯我记一下。不过最终方案还是要和道祖谈话之后确定。话说，道祖还挺体谅我的。他知道我这段时间挺忙，让我明天下午再去见他。”
    把笔记本收起来，商洛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
    【那老头子还挺好的嘞啊，我累了，我也想睡觉了。】
    “才几点呢你就睡。先别睡，饭后我要和他们联机打一会游戏，打完了再睡。”
    【诶呀烦死了！伱们是不是通通都有网瘾.嗯？你怎么停下了？】
    “门没锁”商洛的钥匙停在了钥匙孔里。他发现门竟然是开的，门锁没有锁上。
    他扭了半圈，就用钥匙把门拧开了。
    【是不是锦衣卫帮你扫地了？】
    “锦衣卫又不是保洁公司。前面那么多年没回来，他们帮我打扫一下算是情理之中。我都搬回来了，他们还来帮忙打扫做什么，他们还没闲到这个地步。”
    他把头探进门里——一道白光射过来。
    【啊，好亮！什么东西？是.是地板！哇！这个地板变得好干净！和镜面一样干净！一点灰都没有。哇!那个桌子，桌椅板凳，都擦得发光！】
    唰、唰、唰
    抓着扫把扫地的人影从客厅里晃悠了过去。一边晃悠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
    望见门口有光照进来，法厄同看了门口一眼。
    “你回来了？唉，坐吧。不用换鞋了，反正是你家。”
    商洛坐在沙发上垂着手。面前摆着茶杯，炉灶上坐着一壶茶。法厄同在烧茶的间隙，把屋子里的窗帘都打开来透风，又把扫帚放回原处。做完这些，她才把茶壶拿过来，给商洛倒上了茶。
    “唉。”她叹了口气。
    “这都是你第15次叹气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你为什么在我家？”
    “唉。”她又叹了口气，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商洛斜对面的沙发上。
    商洛注意到，她原本金色的头发已经消失了。变成了黑色，普普通通的黑色。发质很普通，微微有些卷曲，甚至不如戚园的头发。
    望着茶杯看了一会，她微微抬头：
    “对不起”
    “没关系”
    气氛有些尴尬，但商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她捧着茶杯，摇了摇头，“我记得记忆在吃下那些丹药之后就中止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那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没什么影响。倒是你，你的记忆在那之后就终止了吗？那中间呢？”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哈，你信不信，我还梦见你要吃我呢。”
    “.”
    【.】
    “我犯了大错愚蠢，这太愚蠢了。不只对不起你，我的父亲一定很失望吧。他从来不给任何人犯错的机会，因为守信是他的底线。我违背了他的底线，违背了他的教诲，我一定是被抛弃了。我想着，一定是你们放了我一马，才把我从那个石像里出来。”
    “额你醒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个坛子里面。坛子里面是某种可以呼吸的液体，有两个金色的人偶在外，捧着我的衣服。把衣服交给我之后，它们就走了。空荡荡的大殿，我只看到门开着，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我的话。”
    “等等，你当时什么都没听到吗？”商洛想要确认，道祖是否有和她说话。
    “没有。我出去之后才见到了锦衣卫，他们看到我湿答答的样子也早就有准备。给我在衣服外面披上了毛毯，带我吃了热乎乎的饭，让我在原地等着。过了一会，好像是个炼丹的丹士来了。他把我送上了地铁站，告诉我来这个地址。嗯，也给了我钥匙。我进来看到照片就知道是你.你好像许久没回来了，到处都有灰。所以，帮你扫扫地吧，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你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什么声音？你说那个大殿里面吗？没有。”
    “阿波罗尼亚，试试。”
    【喂！喂喂喂！法厄同小笨蛋，阿波罗尼娅姐姐在叫你哦。】
    “是姑姑吧.”
    【你这个人真是离谱诶！为什么总是和我的年龄过不去】
    “停停，我就是想试试声音。”
    阿波罗尼娅生气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法厄同。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在此之前，商洛记得她其实可以和阿波罗尼娅说话的。但是现在.
    她的头发变成了普通的罗马人的颜色。她和神机沟通的能力也消失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阿波罗尼娅姑姑在对我说话？”
    【是姐姐！姐姐！】
    “她让你叫她姐姐”
    “可她明明是我父亲的妹妹，虽然她的年纪比我小她还说了什么吗？”
    【略略略。】
    “她说.算了你还是不听了比较好。”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她以前就是这个脾气。以前我偶尔会和她聊天来着，但是现在.我什么都听不到了。这大概是惩罚的一部分吧，象征着太阳神的金色头发消失了，我再也听不到神们的声音。大概，我半神的身份也随之一同消失了。唉”
    她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你等等，我先问问。”
    他打通了朱先烯的电话。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觉得法厄同在这里就是朱先烯这个“炼丹士”安排的。
    “嗯?法厄同在你家是吧？怎么样，有没有惊喜~~”朱先烯回信道。
    “没有.所以她为什么在我家？”
    “不知道。是道祖安排的，道祖说交给你处理了，然后让我帮忙找个住处。我想着，交给你处理，还要找个住处，就干脆住你家好诶。”
    “这不还是你安排的吗？？？”
    “诶呀，这是天上事，天上事你负责。道祖不让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我又不太擅敷衍，所以，你来处理就好。拜拜，我在炼丹，回见哈。”
    (本章完)

 第269章 计划

    第269章 Ω计划
    “好吧。”商洛放下了电话，“现在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那么，首先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父亲没有抛弃你。”
    虽然朱先烯被告知别说这件事。但这是天上事，商洛对天上事有自己的打算。
    毕竟他亲眼看到赫利俄斯为自己的女儿掏出心脏，他不想就这么瞒着。他想让法厄同知道，她有一个好父亲。
    他把那日的事情说给了法厄同。
    “所以就是这样，你的父亲献出了心脏。”
    震惊，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冲击着大脑。
    “不可能，我的父亲怎么可能这么懦弱？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就算把我晾在这，就算真的把我喂给你吃了，他也绝对不会献出他的心脏。”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你的父亲的吗.”
    “当然。我为我的父亲感到骄傲，他是一位坚定的领袖。无论是作为神，还是作为人的时候。”
    “等等，赫利俄斯，曾经是人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商洛自己都觉得以前没怎么注意到这个——赫利俄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赫利俄斯”的？之前他怎么去深究，是因为反正都是在他出生之前发生的事，这已经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了。
    而从法厄同的叙述来看，这时间似乎也没有那么久？
    “所以，你见过身为人的赫利俄斯？”
    “当然，他是我的父亲，我当然见过他。只是因为他必须要参加一个代号为“Ω（欧米伽）”的计划，他必须登神，披甲为我们这个时代的‘赫利俄斯’，从而完成那个【Ω计划】。那是罗马的最高机密，一个伟大的计划，足以让罗马重新与震旦并肩。如果你能知道【Ω计划】的全貌，你也会和我一样感动的。”
    “你说的【Ω计划】计划是”商洛推测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多半是知道。因为罗马在尘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连圣愚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是终结一切计划的计划。”
    “哦，是灯塔计划是吧？”
    “？？？？？？”
    瞳孔剧烈地震荡，整个世界都在地动山摇：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嗯.”商洛斟酌了一下措辞，“因为它已经启动了。”
    “什么？？？灯塔计划现在只在α阶段测试，距离Ω阶段至少还需要迭代5年的时间。现在只是0.85版本，怎么可能现在就启动？让新安条克知道了，他们不怕内战吗！”
    商洛的眼睛里充满了“这就是事实”的样子，根本就一点都不像是作假。
    “今年，是哪一年？我在那里面待了多久？”
    巨大的恐惧从天而降。不睡个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你只睡了一个多月而已啦。”
    “我我不信。”
    “啧，那我打开广播让你看？”商洛提议。
    他也没等法厄同答应，直接打开了餐桌旁边的收音机。
    【各位听众，总台记者正在哈德良长城为您实时报道。就在刚刚，第13军团281联队的最后一名士兵撤入了长城内.等等，我们看到那边在降旗！双头鹰旗落下了！不列颠的红龙旗正在升起来。让我们采访一下旁边的这位百夫长：这位罗马朋友，请问你们刚刚从哪来？】
    【不知道，军事机密。】
    【请问你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没有听说。】
    【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君士坦丁堡为什么要命令你们撤回来？】
    【这个.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
    【好的。感谢您的回答——畿内的听众朋友们，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
    瘫坐回原地，接受了现实，法厄同陷入了思考。
    “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森林王失控了。我们在攻略森林王的时候，遭遇了精灵的入侵。”
    “啊”
    法厄同抬起了头：“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话语戛然而止，她默默的喝了口茶。
    “嗯虽然只是过了一个月，但事情的进展确实很快。你怎么想？”
    “我在自责。我当时如果在那里，如果我当时可以赶过去支援，未必会让事情进展到今天这一步。现在，罗马人全都要死了。”
    “是的，但这是上个版本的事情。这个版本的故事是，我们会一起进入黑石，然后留在外面的人会把大家都捞回来。”
    “？？？？？？”
    手猛得颤了一下，法厄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
    五分钟后，法厄同搞清了商洛先前和维多利亚商谈的内容。
    “呼”她慢慢地喝了口茶，“舒服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
    “感觉我变回凡人也值了——不过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也在庆幸，幸好没有铸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不，其实和你有关系的。”
    商洛没有打算隐瞒泡坛子的事.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你染发了？很时髦嘛等等？？？你这是天人的华发？你的筑基丹成功了？不对.啊！啊！啊！啊！啊！”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个陷阱！我做了你的炉鼎！”
    “是的，就是这样。”
    商洛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我们明人不做暗事，中间怎么处理的我和你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作为你违背契约的代价，你的神力被道祖炼化了出来，让我成功地筑基了。”
    “啧。”她喝了口茶，“感觉.感觉亏了，要多喝你几口茶才能赚回来。”
    她仰头把茶杯里头的茶一口喝光：“啊，行了。那位丹士说得没错，我在你这里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不怪你，我也没有怪你的立场。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的果报。那么，我就回去了。回见。”
    她站起来，和商洛告了辞。
    “嗯，回见。”明人不做暗事，商洛一点都没有隐瞒，全部和她说清楚了。法厄同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果报”，虽然很可惜，但她现在罗马的亡国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她也不急。一点都不急。
    “回见。”商洛也冲她招手，“要我送送你吗？”
    “不必了，我去大使馆，然后从琉璃塔回去。”
    迈开步子，法厄同朝门外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等等！等等等等！你一开始是不是说过什么！”
    (本章完)

 第270章 身为人的新生

    第270章 身为人的新生
    猛然回头，从亡国的压力中解脱出来的法厄同突然想到了一开始她和商洛交谈的内容。
    “哪句？”
    “就是之前说的！我父亲的心脏在你手上！”
    “是啊，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说过，明人不做暗事，一五一十都和你说清楚了。你开始你还不信来着。”
    “父神啊！这是真的！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商洛再次给出了明确地回答：“不是。”
    砰砰砰砰，她连跨几步冲回来，把商洛冲倒在沙发上：“把我父亲的心脏还回来！那不是我们的约定范围之内！违反契约的是我，不是他！把我父亲的心脏还回来！”
    “诶诶，你冷静一下，你问问题不要打人啊。你忘记你上次‘冲冠一怒’的后果了吗？”
    “我不管！把我父亲的心脏还回来！他的修持，他的愿景，还有无数人的心力，全都在那颗金丹上啊啊啊！不能因为区区一个法厄同就把它交出去！父亲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答应你！”
    “总之”
    “总之今天我们两人只有一个人能出这扇门！”
    “那就下辈子见吧！”商洛翻身就扣住法厄同的咽喉，借着冲势把她掼入沙发。沙发的软垫被压缩到了极限，内里的袋装弹簧一根根崩裂开来，法厄同也被摁得嵌了进去：
    “我告诉你，现在的你可打不过我。因为我是天人，而你只是凡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现在再不冷静下来，才真的要对不起你父亲！”
    “.”法厄同被扼住了咽喉，整个脸都涨红了。
    “懂了没有！懂了就眨眨眼！”
    她本来还眨眼，现在根本就不眨眼了。她死死地盯着商洛，血丝都爆了出来。
    只是凡人的法厄同很快就体会到了凡人的难处——人被掐，就会死。人不眨眼，就会流泪。
    眼泪流了下来，但也不只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留下了的几滴眼泪像是打开了阀门:
    “呜哇！！！！！！”
    洪水般的泪水流了出来。法厄同哭了。
    【啧，她哭了。】
    “谁叫她的脾气倔得和驴一样。我受了他爹的馈赠，所以才要替他教育一下他女儿。”
    就像新生儿的第一啼哭，这是身为凡人的法厄同的第一次哭泣。蜷缩在沙发里，她哭得泪如泉涌：“爸爸.我对不起你！”
    她最先想到的，还是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她和商洛的账已经算清了，但她和父亲的账已经无法算清了。
    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她蜷缩在沙发里，怎么哭也哭不够。
    “唉。”商洛叹了口气。他拿起水壶，给法厄同倒上了一杯茶。等她哭累了，这杯茶可以帮她润润嗓子。
    许久，哭声戛然而止。
    她缓缓坐直了起来，看到了热茶。
    喝了一口，她也接过商洛丢过来的纸巾，用纸巾擦拭了脸上的眼泪。
    “你怎么不继续哭了？”
    “我只是意识到，再哭下去也不会有父亲来帮我了。他他只能帮我到这里了。”
    “那倒不至于，你的父亲似乎还保留了相当程度的神力。”
    “没有用。那颗金丹才是他力量的源泉.他现在.就像离开了水的鱼，还要翻山越岭搬运重物。他他撑不了多久了。灯塔计划还没有结束，他会把自己给献祭进去的。”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那股力量帮了我很大的忙，现在我们双方的未来都有一部分要投射到‘果壳中的无限宇宙’里。我的职责也很重大，那颗你称之为‘金丹’的物件，它是我的，但它也不只是我的。我的身上也背负了无数人的愿望，不能就这么卸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那.”她看着商洛：“有没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你可以将它还给我的父亲？”
    “你搞清楚，那不是还，它现在属于我了。但是如果将来我不再需要它，我可以用它同你做个交易——是的，只能做交易，因为我没有平白无故把它给你的必要。你不是很喜欢交易吗？那就来交易吧。现在的你有什么筹码？”
    “我”她看着茶杯。杯中倒影着她的脸，还有她的头发。属于半神的，像地中海的太阳一般的金发已经随着力量本身一起消失了。准确地说，是转移到了商洛的头上。以神力为炉鼎，商洛获得了天人的力量，以及随之而来的华发（还有红瞳）。
    她自己，只剩下普通罗马人的头发。黑色，但是微微卷曲，还有些凌乱。
    她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我.没有。但是将来的我会有的。我会努力去获得筹码，一定会和你进行等价的交易。”
    “这才像人话。我想你的父亲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也会欣慰的。和半神的生涯说再见吧，用你自己的双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用你的手重新感受她。如果你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那就用自己的行为来偿还。我不能帮你偿还，但我可以给你偿还的机会。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眨眨眼。”
    法厄同眨了眨眼。
    “喝茶，润润嗓子。”
    法厄同喝了茶。
    “很好。你要学的第一课就是——不要发脾气！神明也好、半神也好，凡人也好，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不会随着你的怒火而动摇。不属于你的东西，靠发脾气是拿不到的。想要就靠自己的手来拿：凭着努力拿到手也好，凭着武力抢回来也好，总之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不要血气上来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还有别人在乎你，知道吗？所以这不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父亲的。懂了就眨眨眼。”
    法厄同眨了眨眼。
    “那我就姑且当你听进去了。道祖把你送到我这来，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了，我这里正好缺人手。我就当你愿意来工作了：作为员工，你可以提出身为员工的要求。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吗？”
    “我我饿了.”哭了一场，她确实饿了。
    “门外的信箱里有邮购簿子，那上面应该有外卖的单子。”
    “.”
    “你看着我干嘛？去拿啊！门口，出门左拐，信箱。我请你吃饭，你去拿个菜单不行吗？”
    “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
    (本章完)

 第271章 身为人的意义

    第271章 身为人的意义
    从门外拿回了邮购目录，法厄同坐到了他侧方的沙发上。
    “是这本吗？”
    “嗯，你先放在那里吧。”
    法厄同把邮购目录放在商洛的面前，然后坐回了原处。她坐在先前压出的坑里，蜷缩在那里，手足无措。
    先前基于半神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了。作为一个新生的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行止应当是何种模样。
    “我说.”他看着法厄同，“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没有说话，法厄同只是点了点头。
    “唉，那我和你说说吧：首先要明确的是，伱不欠我什么。我和你的账，已经清了。你父亲和我的账，他许诺我一定会让我筑基成功，我们之间也清了。他提出了‘要救你出来’的额外要求，代你偿还了过错。这部分，是你因为违背了法则而受到了惩治，而他向法则做出了偿还。这是养不教父之过，虽然受益人是我，但他也还清了。”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依旧没说什么。
    “所以，我们互相之间不欠什么事吧？你没必要那么紧张。我们现在只是共事的关系，你的父亲所奋斗一生的基业，也就是灯塔计划，现在关系到我们双方‘去处’。所以虽然没有承诺他什么，但我和他行在同一条道路上。所以关于他的使命，你也不用担心，我正好同路。”
    “嗯”
    “所以，因式分解就到这里了。抛开公理，抛开责任，还有什么是让你背负了重压，让你喘不过气呢？最后剩下的，是为你父亲自身的安危，是吧？”
    她不再说话了。这个回答对她来说太过沉重，现在她.有些畏惧。
    “好吧，要打个电话吗？”商洛问，“我帮你给赫利俄斯先生去个电话？”
    她猛得摇头。
    “近乡情怯是吗.你还没准备好面对你父亲？好吧。我来打，帮你问问如何？然后给你们互相报个平安。你先看看菜单吧，我出去打电话。”
    他把法厄同撇在客厅里，自己走进院子中间的天井里。
    “打个电话吧，阿波罗尼娅。”
    【嗯不过你好像变得更加理智了。】
    “我的本心未变，不可能变得更‘理智’。只是天人之体让我获取到了更多的信息，比如我很明显地就能看出法厄同的情绪——更何况她本人一直以来就像个孩童一样，情绪完全就写在脸上。获取的信息更多了，看得自然会更清楚。所谓‘耳聪目明’就是如此吧，只是‘看起来’变得理智了。”
    【是这样吗？】
    “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明明是神机，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因为你没有耳朵。”
    【我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哈，打电话吧，笨笨的阿波罗尼娅小姐。”
    【嘟嘟嘟嘟嘟】声音不太高兴，但她还是帮忙转接了。
    “商洛，最近如何？”
    赫利俄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商洛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接”电话，但和上次比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正常了不少。没那么虚弱了。
    “赫利俄斯先生，法厄同醒了。她现在在我这里，我们准备吃晚饭了。”
    “嗯她还好吗？”
    “力量尽失，但她已经做好以人的身躯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准备了。”
    “那就好那就好.”
    商洛愣了一下——这似乎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丝毫不觉得遗憾，反而在庆幸一切都如愿以偿。
    “原来.等等原来是这样吗！”商洛忽然间就彻悟了，“道祖当时说，一切都由他来安排。所以道祖对你献出心脏的回报是.‘人’？他还了你一个真正的人？”
    “没错。所谓赫尔墨斯的三重伟大，炼金术的最高成就之一，就是人体炼成——人的身躯、人的身份、人的命运，是这个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我披甲为赫利俄斯之时，作为赫利俄斯之子，法厄同也被我连累而失去了人的身份。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连累她也加入我的仪式中，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给她取名为法厄同。”
    “我大概可以理解。以我们的话来说，上封神榜未必是好事。”
    “正是这个道理。作为法厄同，她不可避免地要面临‘被雷霆击落’的宿命。然而在她命中注定要殒身的劫难之中，是道祖救了她。炼金术的最高成就，对道祖来说也不过是丹道的一角。天上地下，唯有道祖的‘天地烘炉’能够为她重塑人身。与永恒的人性相比，力量只不过是暂时的。
    商洛明白了——这虽然看起来亏，但赫利俄斯确实一点都不觉得亏。虽然世界上有几十亿人，人的生命有时轻于鸿毛、有时重于泰山，是平凡却又最宝贵的东西。就像时间。
    所谓“马上少年过，世平白发多。残躯天所赦，不乐是如何？”这首伊达政宗写的汉诗就有趣得很。时间对不同年龄段的人完全不同，小时候上课打盹发呆，一天就过去了。长大之后，再想找这一天的空闲可就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对赫利俄斯来说，人的身份也是如此。就像小时候无论被家长怎么说“时间不等人啊”、“你长大了会后悔的啊”，作为小孩都很难体会到这种悔意。等到年岁大了，时间的流速忽然间变快，才会想起童年中有许多遗憾的事，有许多事情本来可以做得更好。但那时候后悔也晚了。
    商洛倒是也没有完全理解“人的意义”，毕竟他也没到那个时候。但从这笔交易来看，对他们那样的过来“神”来说，他们似乎已经认识到“人”的宝贵了，就像大人认知到时间的宝贵一样。
    “我大致理解了。”
    “不过你有好好利用那些力量吗？虽说是暂时的，但那也是很庞大的力量。”
    “好像头发变得酷炫了我还没去学习利用力量的方法。”除了使用法器之外，他还没有正式开始练功。
    (本章完)

 第272章 生日

    第272章 生日
    “酷炫也是力量的一部分。”赫利俄斯的心情很好，他甚至有空和商洛打趣儿了，“暂时的力量，在她手中不过是蜉蝣罢了。在正确的人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那么.”顿了一下，他问道，“赫利俄斯先生，你后悔过吗？虽然‘人’是最宝贵的，但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于我自身而言，不那么值得。但要说法厄同.这个问题，等你自己有了孩子之后，你也会知道的。”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啊，我差点忘了。伱继承了猎神的力量不是吗？小子，‘有孩子’这件事本身恐怕才会让你后悔。法厄同的命运，你也看到了吧？奥林匹斯神族的宿命是不可逃避的。”
    【咦~~坏家伙在警告你不要对法厄同下手，否则后果自负。】
    “害怕.害怕.”
    “好像耳朵根子有点痒。总之，一切都是你的自由，你自己处理就好。我是个开明的父亲。”
    【哈，这家伙的脾气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改过。说是公平，其实根本就不给你选择的余地。】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还有事。”
    “等一下，赫利俄斯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您没事儿吧？”
    “行了，就这些。”他从傅远山那里拿到了一张清单，把手机递给法厄同。
    “我做东道主，所以你来选家店吧。你想吃什么？”
    “那就让她先休假吧。不过虽说力量对她来说只是蜉蝣，但一下子失去力量还是挺失落的。嗯，为了她的心理健康，给她找个活干好了。虽然是干活，但对一直战斗在前沿的她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假期了。这就叫‘张弛有度’。嗯，我真是好人啊~~”
    他叫了商洛的名字，变得更加郑重了些。
    “你父亲说，嗯.他对你有一些失望，但还没有彻底失望。他希望你好好修养自己，然后再回去复命。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这里休养吧。”
    “于大局无碍的时候，我会帮他。你的哥哥是个体面人，他会给出合适的价码的。”
    “唉，算了，我们出去吃吧。”
    “额没有。现在还来得及吗？”
    “我说.他真的没事吗？”商洛放下了电话，“他挂的很急，也在逗我们开心，我反而觉得可能有问题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怎么样了？”
    他打开手机，找到了《永瘦宫全员饿人》的群组，是约饭群。上次傅远山把他拉去吃饭的时候，也让他加了群。
    “他怎么说我的？”
    经历了更多的事，获得了更多的信息，也让他更加“耳聪目明”，足以应付接下来的重要选择——选择修炼的路线。虽然一开始要去武当山找张天师打基础，但张天师不可能什么都教。是要继续学剑吗？还是学兼学其他流派？这都是需要考虑的内容。但经历的越多，考虑得也就会越是周全。
    确认傅远山不会来打扰，他发信问他：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法厄同问了时间，“如果你有安排，我们就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这些，商洛会在明天面见道祖复命的时候和他讨论今后的方案。
    【你还想一鱼两吃啊吃了女儿还把他的爹也打包带走？】
    【寂灭。他的心脏，他作为神的‘不朽’已经在你手上了，最坏的情况就是寂灭。当然.我对他也有信心。他有自己的女儿在这里，他也想要好好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吧。所以他不会轻易去赴死的，一定会想办法求援。到时候你怎么办？】
    他先确认傅远山今晚有没有饭局。
    “怎么听着你和我妹妹学了些碎嘴的功夫。啧，我好得很，让法厄同放心吧，也让她好好保重。还有阿波罗尼娅，保重。要说还有什么事商洛。”
    商洛没有完全按照赫利俄斯的话来转达，而是选了个可信度比较高的说法。毕竟如果直接说让她“休假”，她搞不好会以为自己被流放了。
    所以，更合适的理由是“养精蓄锐，为未来重回前线做准备”。把休息当做任务布置给她，这应当更容易接收一些。
    筑基成为天人之后必须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之后，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了。
    “明天.还别说，确实很重要。”
    这不是瞎猜，通过这几次打交道的经历来说，商洛觉得她十有八九会这么想。
    “很好，你的父亲状态很好，他还和我开玩笑来着。不用担心他的健康。嗯，他似乎也消气了。”
    【嘟~嘟~嘟~】阿波罗尼娅的心情好了不少。
    “啧，这两码事。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应当可以用丹药来救急，救治神的丹药应当是可以做出来的——不行就再说。经过这件事，我觉得赫利俄斯确实是信得过的人。但最后的交易，我还是更期待法厄同的未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这副道祖赐予的肉身可不会那么简单。”
    商洛看了一眼钟，已经七点半了。
    回来时，法厄同坐在原地，她没有翻桌子上的邮购目录。在没得到父亲的消息之前，她也没心情吃饭。
    “让你挑晚饭你挑了吗？”
    “好吧。”法厄同往后靠了靠，陷进了沙发里，一直以来绷紧的弦总算是放松了些，“那我就好好保养自己好了。”
    “傅前辈，有什么吃晚饭的地方推荐吗？”
    “嗯，他今晚没空。很好。”
    “刚才说的，都不要告诉法厄同，报个平安就行了。人的身份、人的命运，这些都太沉重了。她长到这么大以来，从来就没有休息过，她太累了。替我监督她，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这算是我的不情之请。嗯就这样，再见，挂了。”
    “是，我在听。”
    【所以道祖把她派到你这里来了。嗯赫利俄斯说，他想让法厄同休假一段时间。】
    “还是别太远比较好。那家爷孙俩有半夜‘夺命连环打电话’的习惯，指不定三更天就突然让我过去。”
    “既然这样的话.”法厄同看着手机上的字，“那就门口这个吧。这个.‘国营商店’是什么？”
    “哈？还有推荐这个吗？”商洛扫了一眼，确实是门口那家国营商店，后面有备注说那里的瓜子儿炒货很齐全，还有肉脯、肉纸、鱼片之类的点心。以及.还有很多泡面。
    “这里不是餐馆，是卖点心的啦。你确定要去这里？今天也算是你的生日，我们在这吃泡面？好吧，你拿着购物袋，我们去进点货。这是你自己选的啊，不是我不请你吃。”
    (本章完)

 第273章 阿波罗尼娅

    第273章 阿波罗尼娅
    商洛直到热气冒上来了，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今晚要吃泡面。
    但是味道好像还不错，有猪肉和胡椒的味道。
    面用油纸来包装，包装上写着用高筋面粉和鸭蛋和面。比他以前见过的泡面都要粗一些，泡的时间也更长，但泡出来之后看着就相当筋道，还相当q弹。
    包装上写着“好吃肉蓉面”。但除了粉包和面之外什么都没有，根本看不到“肉蓉”在哪。但售价也只有1文5角——和其他的工业制成品一样，这玩意儿的售价相当便宜，比同样分量的一碗白米饭要便宜得多。
    换而言之，要省钱的话最好别吃白米饭，吃这玩意儿才是最便宜的。除了肉蓉面之外，还有三鲜面、鸡蛋面之类的其他口味，来自不同的厂家，但大体都是这个价位，味道相差也不大。
    “嗯”商洛尝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面饼还是挺好吃的。泡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相当筋道。包装上说更建议煮来吃，但泡着味道也不差。汤的味道就相当一般，毕竟那么一小包粉末也很难调和出什么复杂的味道。
    这么一想，之前陆槐阳给他喝的那包速溶蛋汤的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比这包乏善可陈的泡面要好吃得多。
    但法厄同跟他有不一样的看法。
    “滋溜滋溜滋溜.”她吃得极快。商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吃第二碗了。而且吃面的速度一点都没有降低，除了细微的“滋溜”声之外没有一点声音。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当饿死鬼也能如此“体面”。
    “这个好吃吗？”
    她从面碗里抬起头，先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了下去：
    “不好吃。”
    “那你吃这么快做什么？”
    “因为爽。”
    简单直接的回答，让商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啊，多谢招待。”法厄同靠到了沙发的靠背上，整个人就像火炉旁边的猫一样瘫软。
    桌面上留下了四个泡面袋子和四个碗。对面的商洛连第一碗还没吃掉。
    “你你吃饱了吗？”
    “没有。但是有点胀，等会再吃些。”
    商洛开始庆幸今晚上没有出去吃，要不然这顿他要“请客”的饭搞不好破费。现在泡面一包只要1文5角钱，她再吃几包也不碍事。
    “其实你可以吃点别的东西啊。干嘛吃什么泡面？吃三文钱的也不是吃不起。”
    “你知道我平时吃什么，你就知道为什么我爱吃这个了。”
    “什么？”
    “石榴和橄榄，还有加了蜂蜜的葡萄汁。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能吃一点肉，可以吃肥膘和头肉。这些是神明的餐食，我必须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来吃。”
    “合着上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喝的是你的口粮？”
    “是的。我给你喝了好几次，因为当时突然把你抓过去，我还挺抱歉的，所以就想请你多喝一点，因为我平时就喝这个。但是你也知道，虽然石榴、橄榄和葡萄汁的品质很不错，但我除了这些就不能吃别的了。”
    商洛可以想象到那种境地：石榴和橄榄确实都很好吃。但是石榴全是籽，橄榄也只有一点点果肉。除了吃这些就只能吃葡萄酒，这简直就是另一种层面上的“餐风饮露”，比餐风饮露略好些罢了。
    “所以那个泡面，虽然味道简单，但是非常直接，甚至不怎么需要咀嚼。只要滋溜滋溜往里面吸，啊，和所有其他的美丽事物一样，吃泡面也有这样简洁而优雅的吃法。我爱泡面，如果可以的话我天天都要吃。我现在已经受够了要吐果核的东西了，凡是要吐果核之类我一口也不吃。”
    “那你买那么多瓜子儿干什么？”
    “我想吃点果核里面的肉，尝尝是什么味道。因为石榴和橄榄都是只能吃皮。”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惨”
    【有的吃就不错啦，至少石榴管够呢，我还没石榴吃.】
    “诶？那你以前吃什么？”
    【说漏嘴了.秘密啊！这是秘密，不许问。】她念叨了一句，就没再回话了。
    “法厄同小姐，我想问你个问题。阿波罗尼娅平时吃的什么。”
    “啊?她没告诉过你吗？这其实不算秘密。”
    【啊！！！笨蛋！不要说啊！】
    “她8个月之后就不吃饭了。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
    两个人完全在两个频道上。阿波罗尼娅叫破了喉咙，但法厄同一句话都听不见。
    “阿波罗尼娅是.皮提娅。”
    一切安静了。真相大白后，阿波罗尼娅说什么也没用了。
    “皮提娅？难道你说是，特尔斐的皮提娅？”
    “是的。”法厄同点了点头，“阿波罗尼娅是从古典时代传承至今，这一代的皮提娅——不是现在神殿里面那个负责占卜，她才是真货。换而言之，她是作为整个希腊世界的‘圣子’而诞生的。从神秘学上说，她才是真正的月天子。如果在几千年前，她就是整个希腊世界的祭司王，是雅典、斯巴达和所有其他希腊城邦的领袖。”
    “原来是这样那她原来叫什么？”
    “她的名字就叫阿波罗尼娅，就像我的名字就叫法厄同一样，这都是披甲仪式的一部分。或者说，我的父亲能够登神为赫利俄斯，也离不开这个妹妹的帮助——嗯，不过阿波罗尼娅并没有选择的机会。灯塔计划开始的时候，她只有8个月大，是我父亲替她做的决定。作为真神，而非半神，她没有能够保留自己的身体。”
    这确实有些残酷.一个还没能来得及做选择的孩童，在自己有意识之前就失去了身体。也难怪阿波罗尼娅会讨厌他。
    “抱歉.我以后不拿这件事开你的玩笑了。你也不能吃饭吧？”
    【不】阿波罗尼娅嘟囔了一句，【其实能够作为皮提娅出生，我还是挺荣幸的。以及登神这件事本身，现在的我也没什么意见。作为神明虽然有些孤独，但神力本身也让人欲罢不能。而且碰到你之后就全都是有趣的事了，除了还是不能吃饭以外。啊，我的人生要是也能吃上一口泡面，哪怕是石榴也好，就能更加美好了。】
    她接着说道：
    【不过这个仇我还是记下了。我自己觉得不错是一回事，他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让我变成这样，这是另外一回事——他和我有几十岁的差距诶，年龄都能当我爹了诶。把这么小的妹妹当做工具，他还真是个大恶人。我不会原谅他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叫他哥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复他。】
    (本章完)

 第274章 圣质如初

    第274章 圣质如初
    “她是不是在说，她不喜欢我父亲？”
    “嗯。”商洛点了点头。
    “想想也知道。虽然是帮她登神了，但这等于是把她送上封神榜变成阴神。怎么想都是坏人吧。”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商洛的视角看得更清楚一些——赫利俄斯的神性和人性一直在交战，只在很少的时候会同时用神性和人性来思考。除了背负相同的诺言和因果之外，这很难看作是一个人再做决定。
    “不过.”商洛还是有件事没想明白，“皮提娅这个称号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阿波罗尼娅不想提？”
    “有吗？”法厄同摸了摸头，“她以前不这样啊，她一开始就觉得皮提娅很厉害，超级厉害，没理由不说。难道她只对你这样？”
    法厄同又想了一会：“啊，我知道为什么了。实际上，皮提娅这个职位虽然神圣，但往往并不象征着权力。因为被选为皮提娅的祭司王，从小就会被关在狭小的房子里教养。不会读书，不会认字，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让看——这就是为了防止作为祭司王的皮提娅真的变成希腊世界的天子。这样关着教养下去，就算再聪明的孩子，看起来也会比较.比较纯朴。嗯，比较纯朴。所以皮提娅有时候是纯朴的同义词。”
    商洛摸着下巴：“就是说做了皮提娅的人，有时候会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
    【啊啊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要社死了！】
    “不不不，这是你说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法厄同赶忙改口，“我们管这个叫纯朴，‘笨笨的’是你说的。虽然阿波罗尼娅确实是没怎么见过外面，所以.算了算了，不说了，越描越黑。”
    “知道了，是圣质如初。嗯，圣质如初。”他正色说道，但还是没绷住，“噗嗤~怪不得这两天反复戳中‘笨笨’这个痛点时候总是气急败坏。”
    【喂！你刚刚还说不开我的玩笑了！】
    “咳抱歉实在没忍住。”商洛喝了一口水，但是扬起的嘴角还是放不下来。
    “对了，法厄同小姐，你好像对灯塔计划很了解？”
    “我就是核心参与者之一，我当然知道。如果你见到灯塔系统了，你应该听到系统提示音了吧？听出来是我的声音了吧？”
    “一开始没听出来。后来被人提醒之后才听出来。”
    “因为那时候比现在小几岁，声音比较稚嫩。”
    “既然你是灯塔计划的深度参与者，那么一切就好说了。之前说过，你想要换回你父亲的‘金丹’不是吗？以及，你想要继续帮助罗马完成飞升。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我们和罗马的飞升计划现在走在同一条道路上，而我们这边是我在负责推进。那么，如果你愿意在我这里供职，接受我的雇佣，我可以支付给你报酬。”
    “哦！！！太好了。这再好不过了，我本来在这里放假还有些负罪感，现在舒服多了。那么，你打算给我开多少工钱？”
    商洛伸出2根手指。
    “2000德拉克马？不不不，太多了太多了，1000就够了。”
    “我有两句槽不知道要怎么吐.首先2000德拉克马现在根本就不值钱了。其次，我不是要给你德拉克马。我是要给你发2两银子。”
    “等等.”她愣了一下，“这好像不对，不是好像。这太少了吧！我好歹是.”
    “你是什么？你现在可不是半神了哦。”
    “我身上可是背了一大堆最高机密。”
    “那你说去啊，你打算和谁说？到街上去贩售吗？”
    “.”
    “所以你除了我，也没地方供职是吧。或者说你打算自己回去？也不是不行，如果你觉得现在就可以结束休假，回去吃石榴籽和橄榄什么的也可以。”
    “我就想问一句，你是还没消气，在报复我吗？”
    “不不不，这可不是。我们俩之间没什么仇，我们之间现在也不亏欠什么。给你开2两，是因为我现在根本就没有经费。连我自己都是从家里的工资账户上拿钱吃——但那毕竟不是我钱，我得省着点用。”
    “再怎么说2两也不够吧？”
    “你要出去住吗？”
    “不了，就住在你家好了。毕竟.我现在也不太想去别的地方，这里挺好。”
    “那你吃和住都不钱，2两只是零用钱而已啦，比我的零用钱还多，我每月都不了那么多。”
    “但不管怎么说，2两也太少了。我在你这里工作，是为了将来和你交易回我父亲的心脏。每月2两银怎么够？我就算在你这里工作10年也才240两，你是觉得我10年的时间就值这个数？还是打算大发慈悲地几百两就把我父亲的心脏交还给我。”
    “所以我的提议还包含另外一半——等我们的计划成功开展之后，我会第一个给你涨工资哒！只要你对人类的未来有信心，这就是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不是吗！看看未来吧，法厄同小姐。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就是这样，咕咕咕。快来吃饼吧，少女。】
    “你在给我画饼？这叫画饼充饥是吧？”
    “啧，被你看穿了。”商洛有些失望。
    “拜托，商洛小哥，我们这样的罗马人，都上过‘学术震旦语’课程，这是义务教育。我当然知道画饼充饥这个典故不过，倒也不是不行。2两就2两吧。”
    “怎么，你愿意吃这口饼？”
    “我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你怎么和我父亲一个样，总是拿无法拒绝的理由来套人，怕不是吃坏肚子了吧。”
    “我并没有直接吃掉你父亲的神性，那是炼化过的，我吃到的部分仅仅只有力量而已，对我无毒无害。嗯不过既然你答应了，那就交代一下工作内容。”
    “我们工作地点在哪里？”
    “给你，钥匙。”商洛把办公室的钥匙递了过去，“暂时只有一把，我还没去现场看，但是个不错的地方，在大皇宫内部。明天早晨我去面见道祖，然后你去把办公室打扫一下，就当开荒。”
    “我们办公室还有别人吗？”
    “还会有几个人，是我的朋友和队友。算上你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有5个人了。算上阿波罗尼娅是6个，相当完整。具体的计划，我明早和道祖商量过之后才能定下。你暂时不用管，去扫扫地就行。”
    (本章完)

 第275章 时钟

    第275章 时钟
    “早安。”法厄同掀开了商洛的被子。
    “你干嘛！！！吓我一跳。”
    “是你让我把你叫醒的。有问题吗？你怎么还没醒？”
    “因为我不知道现在几点.我可以控制自己的作息，理论上几点睡几点起都可以。但我只能睁着眼睛看钟，所以几点起要看天色。现在几点？
    “玉京6点30分02秒。有问题吗？”
    “没问题”商洛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些。
    “没问题就起来，我来铺床。”
    商洛还是头一次被人赶下床至少相当长时间里是没有的。以前和老商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每天都按时起，不需要老商来叫他。
    “等会，我再睡会，还来记得.啊，其实还有点困，我还得再睡10分钟。”
    “起来！”法厄同伸手就抽出了床单，商洛转了个圈，“身上背着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睡得着的！”
    【啊啊啊！怎么了！地震了！为什么在转圈！】这下阿波罗尼娅也被叫醒了。
    “怪你的小侄女儿吧。她不让我睡觉，还抽我的床单。”
    【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了。别乱动，走路的时候轻点，我还住在你楼上呢。】
    “住我楼上是个什么说法？”他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呼噜声。
    【哈呼.哈.呼.】阿波罗尼娅倒头就睡了。
    “年轻真好啊”
    他翻身下床，穿好了拖鞋。
    法厄同还站在他的房间里。和阿波罗尼娅说话的功夫，法厄同一直在闻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在我房间里闻来闻去的。”
    她皱了皱眉，低头闻了闻商洛的被子
    “好香啊。”
    “喂！老姐，你这句话各种意义上都很吓人啊！说我好香是什么意思？！”
    “客观描述。其实我昨天就这么觉得了，今天到你房间来香味更明显了。是大西洋的味道。”
    “大西洋的味道又是什么比喻，你和阿波罗尼娅都在火星语学校念过书吗？”
    “我们俩确实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我们一起上过课。话说你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
    “成为天人之后，身体可以自洁，所以大概就有香味了吧——话说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一点边界感？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有点.失落。天人真好啊，可以控制自己的作息，身体还可以自洁。而现在的我连头发都恢复成了凡人的样子，刚刚我梳头的时候，发梢竟然会分叉。”
    “头发长了都会容易分叉，以前我的头发也分叉，所以洗头梳头都要很仔细。”
    “但是现在不分叉了。”
    “我说。”商洛叉着腰，“身上背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在纠结头发的问题？”
    “因为尊严，我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我现在回去，我一定会被人可怜的。”
    “比如提图斯先生是吧”
    “你也认识他吗？很和善的大叔，我们之前有共事过。就是因为他们对我很好，我才不能忍受被人同情的感觉。应该是我保护他们，而不是他们来保护我。”
    “嗯我能理解这种落差感。”商洛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还是止住了。一来她是个女孩子，二来拍肩膀也是一种同情。
    他把手收了回去：“那么，祝你好运吧。你有办法恢复回去吗？”
    商洛想要说的是，法厄同现在说不定可以修仙。不过在问过道祖之前，他不想给法厄同太不切实际的期望。她的自尊心比想象中要脆弱不少。
    “没有.成为半神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最可控的办法就是登神，我的父亲登神的时候我作为神子而晋升为半神。现在，我可能得考虑一些自己的方案。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这边的耽误工作的，毕竟我接受了你的雇佣。”
    早餐依旧是泡面，因为法厄同只泡了泡面。和昨天相比，她今天泡了3文钱的冬阴功汤面，是暹罗生产的。
    虽然贵到了3文钱，但里面还是面饼和粉包。
    不过粉包的味道很有趣，在小小的一包粉里竟然真的也还原出了一部分冬阴功汤的味道。
    “吃饱了吗？”他问法厄同。
    “饱了。”
    “那么，开工。带好的办公室的钥匙，你先去。我去道祖那边开个会就来，制服递给我。”
    他在衬衫外面套好了学校的制服，然后把包袱皮披挂好，又把猎刀挂在腰间。
    法厄同.也穿上了差不多的校服。那天他来的时候就穿着这件。
    这不奇怪，玉京所有中学的校服都差不多是一个款式，除了徽章之外基本都一样。法厄同的那套没有徽章，也就不代表任何一个学校了。
    “嗯？你这个包袱皮，看起来好像很别致？现在流行这样吗？”
    “额”他不太好回答。他不太想让法厄同知道赫利俄斯的心脏就在其中，因为他不想“考验”法厄同的耐心。事实证明，这家伙有时候很多时候就经不起考验。
    “是流行元素。”
    “还真是时髦啊.”她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养护头发的洗剂？”
    “洗发水吗？我一般都是去旁边商店买十几二十几文一瓶的，凑合洗洗算了。”
    “你说的浴室的那两瓶？我用了啊，分叉反而更厉害了。”
    “嗯”商洛本来不太在乎头发的问题，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也知道法厄同为什么那么在乎头发——因为这是尊严。从半神跌落下来，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头发变成了凡俗的样子。这对来她来说是个巨大的心理落差。
    “好像有更好些的吧。”商洛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见过，“我记得南洋百货好像有。以及那本邮购册子你看了没有？你可以看看。”
    “好吧。”她随手把头发扎了起来，扎成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高马尾。这是法厄同一贯以来的造型。至少这样可以让她找回一些之前的感觉。
    “出去吧。”法厄同在前面打开了门，这是她第一次用凡人的身躯来面对阳光下的世界。
    (本章完)

 第276章 授勋

    第276章 授勋
    “你来了？很准时嘛，我记得有时候你会稍微迟一点。”朱先烯刚刚从玉熙宫里头出来——他现在不是每次都和商洛一起去见面，因为炼丹有炼丹的时间。
    “因为早晨被叫醒了。”
    “你和法厄同的关系处得还不错吗。家里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感觉如何？”
    “感觉像多了个瓷娃娃我怕把她碰碎了。”
    “哈？什么意思？”
    “心理，指心理上。想得越来越多，就越来越觉得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嗯，那就去吧。”朱先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祖心情很好，今天搞不好会有好事发生哦。”
    “道祖。”商洛站在了丹陛下头，向里头拱手而拜，这是早晨上课的时候对老师行的礼，也是应该对师父行的礼。
    “近前来吧。”
    商洛走上了丹陛，走到丹炉旁边。
    “再近些，进来说话。”
    “???”商洛看了一眼侧面——站在那里的“吕芳”已经让开了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玉熙宫的内室。这是他第一次被邀请进入，根据之前的印象，朱先烯也只是进去过一次。
    “明白。”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从吕芳那一侧走入了玉熙宫内室的精舍。
    朱先烯提到过，里面的布局和顺天故宫西苑的那座玉熙宫一模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里面应该有一座亭台似的精舍，道祖就坐在里面。下面是太极。
    果不其然。
    商洛走了进去。里头没有金灿灿的陈设，相比外面而言甚至还更有生活气息。有一座被帷幔遮挡起来“精舍”立在内室中央，帷幔垂下，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似乎是空的，又隐隐有轮廓。
    四周的地板一尘不染，柱子和柱子间也拉着赭黄色的帷幔。要说是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墙上的四个足以容纳天王像的壁龛，而现在里面的确实有四位.
    是的，里面不只道祖一个人，算上道祖一共有五个。精舍之外，四个神龛内显现出金色的透明人形。
    左手第一位，商洛认得，是在南洋见过的张天师三丰老道长，穿着上次的那套正装，在握着手杖在原地肃立。还有另外三位。
    有一位，静立于空明中，一柄宝剑悬在身后。
    有一位，端坐于灵台上，背后隐隐有光轮显现。
    还有一位.靠在折叠椅上，戴着个大墨镜，手上端着盘子好像在吃虾饺。是的，是虾饺，商洛能看出那个虾子也被投影成金色了。椅子旁边还摆了个喇叭似的玩意儿。
    “啊几位早晨好。”商洛被这架势镇住了，他也没想到今天要见他的不只道祖一个。
    “嗯，早晨好。”吃虾饺的那位沾了点酱油，吃掉了盘子里的最后一个虾饺，然后把盘子放到“画面”之外，又拽了张纸擦擦手。
    “你别紧张。”他一边擦手一边说着，“今天叫你来不是问话的，是来授勋的。道君，现在开始吗？”
    “开始吧。”中间的道祖发了话。
    “咳。”擦手的那位站了起来，拍了拍衣领，“那么，商洛小友，我先介绍一下诸位给你认识。在你面前的，蒙道君召来，乃是本朝的四位护国天师。”
    “第一位，玉清内相纯阳大天尊，吕天师洞宾。”
    “第二位，清虚玄妙天尊，张天师三丰。你认识。”
    “第三位，长春演道天尊，丘天师处机。”
    “第四位”
    道祖接过他的话：“第四位，你多半也认识，大概也听过。玄风永振天尊，萨天师守坚。”
    “啊！是那一位！”商洛刚才就隐隐约约就猜了出来，没想到真的是那一位。
    “嗯，你看过我的电影？”萨天师问他。
    “没有，但是我票都买好了，就是没能看成。这个星期就去看。”
    “哦，看来我们是有福缘。多谢捧场，我正在片场对你说话，王灵官大电影第二部已经开机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不用慌张。刚才说过，今天是来授勋，不是来问话。”
    “王灵官，是真人吗？”
    “很遗憾，不是。”萨天师摇了摇头，“神话和现实往往有一些差池。虽然有很多类似的徒子徒孙，但我没有具体收过王灵官这个徒弟，只是许多传说觉得，我应该收过。既然大家都爱看，我也就把故事拍出来了，给孩子们看着开心，赚点福缘功德罢了。倒是你，你的功德和福缘可就大了。”
    “您说的是.”
    道祖开了口，他亲自来说：
    “上如同下，下如同上。太阳为父，月亮为母，从风孕育，从地养护。从地升天，从天而降。世界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上下互换，阴阳洞开。如此，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商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商洛回答道，“我和维多利亚谈论过。这是，《翠玉录》。”
    《翠玉录》，罗马三重伟大的终极奥义，传说中一切问题的答案，一切神秘的玄奥所在。
    但作为奥秘中的奥秘，《翠玉录》并不是保密的。实际上它的内容非常清楚，就是那些以“上如同下，下如同上。”来开头的句子。
    作为终极答案，《翠玉录》非常清楚。但罗马人“到死”也没搞清楚的是，问题到底是什么。
    而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上如同下，下如同上。太阳为父，月亮为母，从风孕育，从地养护。
    星海是上，果壳是下。震旦是太阳，罗马是洛阳。从高天上孕育，用后土来养护。
    奇迹即将到来。上下互换，阴阳洞开。
    “你，就是行奇迹之人。你给我们所有人，都争取到了时间。”道祖说道，“你的功德已经很大了，但我希望你的功业还能更大一些。等有一天，‘上下互换，阴阳洞开’之日真正到来时，我希望你能站在最高处，向所有人宣布这件事。”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会加油的。”
    “不不，这不只是加油的问题。诸位天师与朕商量过了，我们觉得给你什么都不为过。所以，现在你的师父不只是我了。”道祖的声音从精舍里发出：
    “朕依旧会照看你到飞升为止。但现在，你可以在四位天师中任选一位当做你的授业师父。与朕不同，四位天师可以亲自指引你修炼，四位都会对你倾囊相授。不过，你得按照顺序先选一位带你入门——不用担心拂了其他几位面子，你的功业远比面子重要。那么，选吧，你想先从哪一位开始学？”
    (本章完)

 第277章 玄门

    第277章 玄门
    “所以，你要在我们四个之间选一个作为你的传道师傅。”萨守坚说道，“这里说的是‘师傅’，不是师父。因为你已经和历代天子同列，是道君的亲传弟子了。你一个人不可能对五六个人执大礼，那是吕布才会做的事。”
    “额确实。”
    “所以，你还不知道诸位都会什么吧？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和天子很熟，天子修炼的是丹鼎道。那你知不知道，天子为什么要修炼丹鼎道？”
    “诶？不知道，我没问过他。但天子说这是道祖教他的。”
    “没错，是道君教的。道君教授历代天子丹鼎道，是因为道君通晓雷道、丹道、玄道，但道君以‘丹鼎道’来统帅道盟。丹鼎道，是道门的五玄门之一——所谓五玄门，即是太极门、丹鼎门、玄真门、剑仙门和符篆门，也即是现在的雷门。
    “五玄门中，丹鼎门早在秦汉就已经开辟，各门派或多或少都有丹鼎门的传承。而太极门之开辟最迟，宋元时才开于武当山。这五玄门，五条道途的弟子，就是你平日里见过的气修、丹修、玄修、剑修和雷修。而五门相继开山之后的，才有了本朝的道化宣恢。这其中，张天师厥功至伟，因为太极门是无为上法，无上玄秘，需要有一位大能才能开山。”
    说完，他向对面的张天师点头，算是致意，也是致谢。从伏羲演绎八卦，到秦汉时丹鼎门开辟，再到最后由武当来完成太极门的开山，道门历经数千年的流变才最终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通往大道的路途全线贯通。第二步，即是帝君的入道，这一步也已经完成了。而现在，是迈出第三步的时代了。
    张天师向对面点头回礼，又望向了商洛，走出第三步的任务现在就在他身上：
    “所以商洛，让你从五位中选一位，是让你在道君的丹鼎门之外，从太极、玄真、剑仙和神霄玄雷中选一条道途开始学。当然，不管你从哪一门开始学，你都得五门一起学。道君即是如此才入道。”
    “是我知道。”
    “以及，不只是五玄门。道门中除了五玄门外，还有‘山医命相卜’五术，以及‘遁甲、祈禳、神打’三传。合计十三种绝学，也就是锦衣卫里的‘十三太保’。他们是在十三种绝学有造诣的十三名英才。”
    萨守坚补充道：“简单来说的话，就像你们学校的课代表，每门课都有一个，学的好的就能当课代表。这样的课代表有十三个。”
    “这些也全都要学？”
    “是的。”萨守坚点了点头，“全部都要学，你要掌握道门的全部十三种绝学，并且走通其中全部五种玄门。也就是5门甲类课和8门乙类课，全部都要过关。最后，你要从五玄门选择一门，来统帅道门，这是你的使命。道君以丹鼎门来统帅，以你的根性禀赋来看，你应当是以剑仙门来统帅。”
    “哦~~~我记得我好像是剑首来着。”
    “虽然是剑首，但从我们的观察来看，你现在只是到了剑仙九品中的第一品：遇剑。后面还有水墨形剑、气剑、火光飞腾剑直至天剑，有关内容可以去道藏洞真部方法类的《真龙虎九仙经》中查阅——不过第一品才是最重要的，对剑仙门来说如果你不‘遇剑’，后面八品的修炼都无从谈起。让你强大的并不是剑仙道，而是剑之外的其他奥秘。但换个角度来说，你在剑仙一道上还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而且看不到极限。”
    “啊”
    “我这不是什么高情商。”怕打击到商洛，萨守坚补了一句，“你在第一品就这么能打，后面可谓是前途无量。因为剑仙一门最最重要的，就是能打。打得赢才是剑仙道，打不赢只是嘴仙道而已，修到哪一品都没用。所以如果你有以剑仙道来统帅道门，就不能像道君似的坐镇中军了。出剑，是要见血的。”
    “啊这.”
    “耳熟是吧？”萨守坚笑了笑，“你在罗马的事情，我们也有听说，看来这就是你的道途了。那么，我来给介绍诸位的玄门：吕祖，剑仙门。丘天师，玄真门。张天师，太极门。以及贫道，神霄门。五玄门之外，我们每人都精通一门或者多门‘术’、‘传’，覆盖了全部13种绝学。比如，你知道王灵官的电影就应该知道，我这一门除了雷法之外，还有神打。而在这些绝学中，对剑仙门最重要的，即是‘山医命相卜’中的山。”
    “山？是什么意思？”
    “山术，也是吕祖的绝学，吕祖修剑山二道，以及遁甲之传。但要说到‘山’是什么，这个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你知道锦衣卫十三太保里头，山术排名第几？”
    “我记得剑修第一，雷修第二，玄修是第五，丹修第七。山，是多少？”
    “最后。十三太保里面，排名第十三的修行山术。为什么最后呢？因为不参赛。山术，可以视作藏剑的学问。用符咒来趋吉避凶、用修体来引气锻元，要读书，要服药，要静坐修行。这些，全是为了拔剑的那一刻。山术是藏剑斩邪之术，不参加比试因为‘不与人争’，所以不对人拔剑。”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这样？”
    “国文课学得不错。”萨守坚点了点头。
    “所以.山术，是任侠之术？”
    “你一步步地离答案越来越近了。所谓山野，换个角度来说就是江湖。而江湖，是侠客的天地。剑仙道也可以说是剑侠道，剑不离侠，侠不离剑。所以当时比试的时候，山术不是拒绝参赛——是压根就没有来过。侠是远离庙堂的，仗剑走天涯的才是侠。王阳明的龙场悟道，他悟的就是山道。他从山中来，又回到山中去了。”
    “我好像已经有答案了。”商洛抬头望向了精舍，“道祖，我已经有答案了。”
    (本章完)

 第278章

    第278章
    “嗯。”精舍里传来雷声，“说吧，从哪里开始？你先选哪一位天师？是剑仙门的吕天师？你在搞灵网，选丘天师也不错。”
    “我选择，玄风永振天尊，萨天师!”
    “哈哈哈哈哈！”
    有如松风激荡，一直沉默着的吕纯阳笑了。一旁的萨守坚，神色倒是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
    “为什么？”道祖问他，“为什么是萨天师呢？你明明是剑首，与剑有缘，将来也要以剑仙门来统帅道门，为什么不选吕天师？”
    “因为.我觉得道祖是在给我出题。我不知道要选什么，所以就要揣摩出题人的意图。根据出题人的意图，我选萨天师。另外，天道影傀比较酷炫。”
    “你在和朕打谜语。”道祖的声音提高了些，“我看你是要和朕打擂台。从来都是朕让别人猜谜，你反倒考教起朕来了。”
    “咳我说实话。其实是因为：我在庙堂上的事还远远没有做完，现在不是隐遁到山中的时候。任侠与养剑什么时候都能做，但我现在要做的事，只有现在才能做。所以.吕祖。”他向后面喊道：“我一定会去练剑的！下次一定！”
    吕纯阳缓缓地抬起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么.道祖，我选对了吗？”
    “你选中了正确答案。你没来之前，在天子没来之前，我们开过会。我们一致决定，让你先从萨天师的法门开始学起，不过原因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你其实不缺武艺，不缺法力，不缺悟性，更不缺根骨。你最缺的，只有一样。”
    道祖顿了一下：“你缺的是——神通。”
    “神通？那是什么？”
    “孙猴儿找菩提老祖学的是什么还记得吗？选了大品天仙决的功法。但最为人所知的，就是神通。七十二变、筋斗云，让孙悟空一路受用。众天师中，以萨天师为神通第一。众绝学中，也只有神通是非得‘传’不可的，悟可悟不出来。让你跟着萨天师学，就是要和孙悟空一样，先从神通开始学起，明白了吗？”
    “啊！懂了，懂了。”这么一说，商洛自己也发现了。他有时候是全凭着灵感来行事，好像确实缺少神通的帮助。许多时候如果有神通傍身，事情就会变得方便不少。
    “另外。”道祖接着说道，“虽然你要和萨天师学神通，但其他几位天师也会同时倾囊相授。功法是太极门所长，所以神通之外，你的修持功法还是由张天师教导。灵网的事，不懂就问丘天师。丹鼎的事，可以先问天子，他长你一轮，丹道是他所长，他拿不定的朕帮你解决。至于吕天师，你倒是不用问他，你要是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就让吕天师去摆平。最后.你第一段修行，就交给萨天师了。萨天师，你同他说话吧。”
    萨守坚问他：“你早晨，吃了什么？”
    “哈？”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
    “问你现在饿不饿。”
    “早晨吃了点泡面，确实有点饿。”
    “吃泡面怎么行，里面只有料粉和面粉。你早晨想吃什么？”
    “想吃.额.”脑子里第一个窜出来的，就是那个了：
    “我想吃肘子！”
    “这都跟谁学的.大清早吃这些。肘子是吧，我给你找找。”
    萨守坚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枚金灿灿的小球：
    “接着！”
    小球打破了金色的帷幕，被径直甩了出来。附着小球上的金色光粒在空中一点点剥落，在空中散成七彩。一枚枣红色的，皱皱的椭圆形物体慢悠悠地落下，商洛伸手接住。
    “枣？”
    摊开手，这个枣红色的物体，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枣”。枣子有枇杷果那么大一个。虽然是干枣，摸起来有些软，但色泽红亮，外皮油润，还散发着一股.
    这味道不太对。他凑上去闻了闻
    红烧的酱香味，带着甜香，和猪肉油脂特有的香味。
    “是肘子的味道？！”
    “快尝尝咸淡吧。”
    商洛把枣子扔进嘴里，尝了尝。
    真的是肘子的味道。虽然不是平时吃的肘子，但似乎是另外菜系的红烧肘子。更甜、更咸，还更鲜。口中甚至有软烂脱骨的肘子皮的口感，就是有点
    “好像放多了。”
    “你是京城的口，和我调的口不一样。等你学了可以自己调你爱吃的口，想学吗？”
    “嗯嗯嗯嗯。”商洛连着点头。
    “《王灵官大战阎菩提》正在上映，我明天下午在南洋百货的电影院有一场路演，到时候见。你有票吗？”
    “我们的票在周末诶。”
    “那我让经纪人给你送几张。你要几张？”
    “还可以多要几张的？我要四张哦不，五张。”
    现在多了一个人了，是五个人，所以得加一张。
    “那就五张票，路演是映后见面会，看完电影别急着走哦。嗯，还附送爆米和汽水，你们吃午饭的时候留着点肚子。那我们，明天下午见？”
    “好！”
    “那么，就是最后一件事了。道君。”萨天师退回了金色的帷幕中。
    “商洛，入我道门，需要先有个道号。你有道号了吗？”
    “额没有。”
    “那就不必想了。还记得今日是来做什么吗？最重要的不是带你选师傅，而是给你授勋。朕授你为——持世使。”
    【啊啊啊！】大人说话时一直保持安静的阿波罗尼娅忽然叫了起来，【原来是你！！！原来持世使是你！】
    “哈？”商洛愣住了。
    “你想知道持世使的意思吗？让慧明使告诉你吧。慧明使，作为最后的明使，她担负着向世界传播智慧的使命。问她就行了。”
    “那世界的智慧的未来还是有些灰暗的.啊！我明白了，我后头就问她。”
    “那么，去吧。天子在等你，他把你的办公室安排好了。”
    商洛对五人躬身行了礼，从门口出去了。
    “呼”道祖叹了口气，“总算了了一桩事。”
    “道君。”萨守坚对着精舍微微点头，“现在道门魁首有了后继，但五玄门都各自需要一位掌门来执掌。这个人选，还得下一任魁首来定。”
    “朕看他周围的朋友，都是材料。有麒麟子的福缘在，他们都可以担当大任。”
    “贫道看来也不错。只是.剑、气、玄、雷，都有了，唯有丹鼎门空缺一位。道祖可选好了丹鼎门的掌门？”
    道祖悠然道：“此事，正是朕的得意之处，也是造化机缘——丹鼎自有丹鼎传。丹鼎一门的人选，没有比丹鼎本身更合适的了。”
    (本章完)

 第279章 伊雍与亚空

    第279章 伊雍与亚空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聪明神小姐，你到底在念叨什么？”
    【我纠正你一点:是慧明使，这是明尊给我的封号。嗯现在你也有一个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尊那边的解释我不好擅自去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罗马这边的解释：日光使赫利俄斯，慧明使阿波罗尼娅，还有持世使阁下，都是伊雍。】
    “伊雍？什么意思？”
    【伊雍（aion）就是为了对抗亚空（archon）而生的光之神。】
    “你不要用一个我不懂的词去解释另一个我不懂的啊”
    【嗯】阿波罗尼娅在斟酌词句，【我尽量找一个接近的词给你定位——伊雍是来自‘帝’的众圣神。是正神。】
    “帝？”商洛愣了一下，“我还是没听懂。这样这样，我发现你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所以需要一些技巧：你不是喜欢用遮诠法吗？搞不清某物的定义，那么我们就搞清楚什么不是它。伊雍的反面是亚空，没错吧？那么亚空是什么？”
    【如果你问这个的话，你已经见过亚空了——伊罗黛亚莎就是亚空之一。】
    “哈？我们要打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光是露半张脸就把我们压着打，逼着罗马把大招都交了还没见到影子。你确定我要去打那玩意儿？伊罗黛亚莎在亚空中算很强的吗？”
    【伊罗黛亚莎并不是很强，只是她的军队更能打而已——相信我，能用军队来解决的，甚至不是最大的问题。实际上罗马进入果壳中的无限宇宙后，他们与亚空也将会正面交战。通过灯塔系统的架构，双方就不再需要通过仪式之类的方式来对话了，直接在灵界中开战就好。】
    “原来如此，是个野怪boss?”
    【是这样。】
    “那么.亚空是邪神吗？”
    【不，亚空未必邪恶，就像伊雍也未必是善神一样——赫利俄斯善良吗？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善神。伊罗黛亚莎对罗马人来说可能是恶神，但对罗马尼亚山中的蛮夷来说，伊罗黛亚莎简直就是他们的救世主。我甚至可以说，赫利俄斯是个无情的机器，而伊罗黛亚莎才是爱人的神。】
    “我”商洛摸了摸脑袋，“我好像分不太清。我真的应该去攻击亚空吗？”
    【叫你打来你就打。你要不打.】
    “怎么的？不打怎么地了？谁还不管饭吗？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就算命令我去打，我也要听到道祖亲口说出来才会考虑。因为道祖差遣我去干活，他已经付过工钱了。我拿钱办事是合情合理的。至于伊罗黛亚莎那边的事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嗯倒也是。不过道祖在这个时候任命你为持世使，其实是有深意的。他说让我来告诉你，应当说的就是这件事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跑出来吗？】
    “诶对，你每天好像过得很轻松，我都忘记你一开始的情况非常窘迫了。”
    【因为我反对灯塔计划。从各地的防线中收缩回来，后退到黑夜中，这是字面意思上的自毁长城。我这个人怕麻烦，能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去不可预测的黑夜中呢？这不是找死吗？但是我无法说服他们，也无法阻止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想死。是的，就是这个原因。去往黑夜的目的，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为了逃避死亡啊。】
    这一点，维多利亚也和他提到过。她一直说罗马人将“再度与震旦并列”，这句话的意思是就是罗马人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获得长生。眼见得别人可以长生，自己却要面临生老病死的苦痛，罗马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做些什么的。灯塔计划就是他们拿出的方案。
    【实际上我本人就是其中的受益者，我获得了神力，我获得了长生，而且我现在就处在灯塔计划想要抵达的目标之中。作为受益者，我没有立场去阻止其他人用同样的方式来获得不朽。以及.我看到事情一步步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我就更没有理由阻止了。但道祖的意思应当很清楚：通过我，他希望提醒你一下，注意那些可能到来的敌人。】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这里离道祖不远，如果有问题的话道祖会提醒的，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了。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会和罗马面临同样的问题是吧。有些‘亚空’，会阻碍我们获得长生。”
    【是的。而且如果在赛博勒的黑夜中战败，那么赛博勒尼亚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这就是道祖让我提醒你的了。怎么办？我想破脑袋瓜都没想明白呢，只有持世使阁下你来办了。毕竟你才是要持世的魁首。】
    商洛看着空处，想了一阵。
    他抬起头：“这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开拓哪里的疆土，就要征讨哪里的蛮夷。蛮夷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必定会奋起反抗。去赛博空间开辟疆土，那自然就要面对赛博蛮夷了。和科技蛮夷作战，需要长城和大炮。和赛博蛮夷作战，就需要防火墙和杀毒程序了。我会筑好这个墙的，我也会回应所有人的愿望。毕竟.大家可是请我吃过饭了啊。”
    【以及打怪会爆装备~】
    “对，打怪还会爆装备。既能做好事又能办大事，这叫以改兼振两难自解啊~~不过罗马那边，算是毁堤淹田了吧？”
    【那也没办法。罗马人急着成仙呢。】
    “我开始有些理解新安条克的诸位了，从各种角度来看，他们好像才比较正义一些。就像亚空，像伊罗黛亚莎，毕竟祂们都是在防备罗马的侵略而已罢了罢了，我犯不着去理解他们，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吧。他们又没请我吃过饭。他们甚至不愿意给我送一瓶旺崽牛奶。”
    长春宫，朱先烯的办公室。商洛一开门就听到“砰”的一声。
    朱先烯在门口面拉个彩炮：“恭喜恭喜，商洛师弟，你今天就要走马上任嘞~终于尘埃落定的，我也可以放心处理天下的事了。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本章完)

 第280章 衙门

    第280章 衙门
    “师兄你已经都知道了吗？”
    “嗯。皇祖和我说了，今天要授你‘持世使’之号。那么你的工作可以正式开始了，凡是和天上事有关的，我们都会全力配合。以及，你也已经选定萨天师来授业了吧？那么你搞清楚后面要怎么做了吗？”
    商洛点了点头：
    “现在来看，大致三点：第一，搞清楚怎么进去。第二，搞清楚怎么出来。第三，搞清楚进去的、在里头的、和出来的，是不是都是同一个人。三个全搞清楚之后，就差不多了。”
    “那么，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暂时还得调查一下。不过在我调查之前，我确实有件事想要弄懂。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想让你们帮我修个灯泡。”
    “灯泡？”朱先烯愣了几秒，“啊，你上次说过的那个灯泡是吧？就是‘武仙座号’上面的那个？还别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决定要‘上下求索’，留着这个疙瘩总是不太好。等下，我打个电话。”
    他拿起电话，摇了几下：“帮我接内阁，让刘阁老听电话。”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又拨通另一个：
    “帮我接南洋大臣，让国姓听电话。”
    又是几分钟，他挂了电话：
    “行了，先让内阁去办了，他们听了也觉得很怪。玉京六部和丰京六部都直接接受内阁的管辖，这件事先让两京会同南洋来办，他们搞不定就再扩大范围。大概几天内就能出结果，等武仙座号这次的航班结束就开到玉京来检查。”
    “还真是方便啊.打个电话就解决了。”
    “要是有灵网的话，应该会更快，我们可以面对面聊天。到时候我也就不用一趟趟地往宫里跑了，在家里搞个会议室就能把内阁叫来开会。其实用电视直播也不是不行。”
    “哦？我们现在可以搞电视直播通话了？”
    朱先烯想了想：
    “嗯可能和你们家那边的电视不太一样？或者只是技术比较初级。简单来说，不是能不能‘直播’的问题，是除了直播之外就做不了别的事。如果要放电影，就只能拿摄像机对着一块荧幕来放映。大致上和话筒与扩音器差不多，这里摄像头进画面，那边荧幕出画面，就这样。”
    “那电视画面如何？”
    “可以放映清晰度媲美电影的黑白，但也只能黑白。拿来通话或者发布讲话也够了，大概不久之后就会在很多公共场合安装上的，至少可以拿来播放新闻和紧急公告。但是真正放映节目的话，大概还是得解决一下画面怎么储存的问题。”
    阿波罗尼娅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我帮你查了一下，以你的观念来说话：早期的电视技术就是如此。数字信号之前是模拟信号，模拟信号之间就没有储存信号的方式。模拟录像20世纪50年代左右才成熟，第一台试验性磁带录像机是1956才制造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如何？”朱先烯问，“电视技术是不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嗯。不过我们马上要接上灵网了，大概直接把模拟信号数字信号都跳过去，直接进入电视信号的新阶段。”
    “哦~~很好很好。”朱先烯点了点头，“我还是相当期待能坐在家里看电视的一天的。毕竟现在只有广播节目比较完整，几个试验性的电视节目因为只能直播，除了新闻和舞台演出之外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还准备看王灵官呢，但是吧”
    “不太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萨天师说就算只能直播他也能播送王灵官：把每一集多余剧情啊，煽情的部分啊，前因后果全部砍掉，就直接让王灵官的演员大战恶人。这样每集只要五分钟就能演完，每天排练五分钟的舞台剧就行了，时不时还可以出个外景。”
    “我怎么感觉这个节目搞不好会有点魔性？”
    “是这样吗？我觉得还不错啊，吃个早餐的时间就能看到王灵官打坏人了。”
    “我是说，我是假设啊，如果把前因后果都砍掉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到时候电视画面上出现一个‘恶人’，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在路上悠闲地散步。这时候王灵官突然从天而降，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一顿暴打，然后打飞到画面之外。”
    “.”朱先烯想了想，“好像是有些太刺激了。你要和萨天师见面了是吧？那不如你直接问问萨天师本人，我倒是觉得还挺好看的。对了，你那边也得开会了吧？你们要开始调查黑石了吗？”
    “不是.其实第一件事是去组团看电影。”
    “哈？你们是什么学生活动社团吗？”
    “大哥！”商洛站在下马坊等着他们，韩行知是第一个到的，“我来了我来了！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要我们处理？”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们明天下午有个非常重要的机密任务要办。”
    这话没问题。去见萨天师，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机密任务。重要在于，之后萨天师就要来指导社团活..来给商洛指点迷津。机密就更不用说了，萨天师虽然是导演，但他没有说自己是天师，这是保密的。
    “哦~~~太帅了。那么大哥你想好了没有？我们的神秘组织叫什么？”
    “什么神秘组织，听着像是白莲教似的。我们是朝廷一部分，虽然没人管就是了。但我亲自从道祖手里拿到了‘符节’。”
    “哦！！！你要开幕了！太帅了！”
    这倒是没说错。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开了幕府，文鸳、陆良还有韩行知几位都是幕僚了——虽然目前的日程和社团活动也差不多，就是在午休时间来碰个头，宣布明天下午去看电影，然后约定下次在哪继续碰头。
    “好像确实有些怪怪的怎么总觉得像个社团活动似的。我还给我们起了个很厉害的名字。”
    “大哥，我们已经有很厉害的社团名字了吗？哦不衙署名称了吗？”
    “我们可以自己拟订。不过暂时就不挂牌了吧，要不然一天到晚在这里聚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茶话会的。咳，严肃点，我们是要办大事的。”
    “那我们的部门第一次工作是什么啊？”
    “明天下午去看电影.是公干，公干，不是摸鱼，是公干。你去了就知道了。请个假吧，就说是公干，我给你批个假条，盖上‘出公差’的大红印章。”
    (本章完)

 第281章 安排

    第281章 安排
    “看电影？我们的第一次活动是这个吗？嗯.很好。”得知了明天下午的安排，文鸳有些欣喜，但又没那么欣喜，“但是我下午不能请假啊。”
    “我可以给你批个假条。”
    “啊？？？”这下全都是喜了，“真的？什么等级的假条？比锦衣卫的假条还有效力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
    “好诶！可以不去上金工课了！我最讨厌金工课了！磨锤子磨锤子，一天到晚磨锤子，烦死个人。是吧，班长阁下？”
    “.”陆良看了一眼天，又看了一眼地，“咳那不去的就不去吧。”
    “是吗？我觉得磨锤子还挺好玩的，一边发呆一边磨，磨着磨着就磨好了。对了，我们学校有磨锤子的课吗？我可要大显身手啦。”
    “有倒是有。”韩行知回答，“但那是小学的课程，拿着砂纸磨小锤子，说是可以陶冶心性。我们小时候还烧瓷器玩呢，捏出来之后送到御窑厂去烧，烧出来那叫一个群魔乱舞.不过最精彩的还是车赛。车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明天下午我也想放松一下。给周末的比赛养精蓄锐。”
    “我要再回去练一练吗？还有文鸳。”
    “不用不用，就你们二位的车技，就算倒着开都能拿第一。这就叫实力压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虽然成功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但是百分之一天才是不可少的。你们二位在参赛之前就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了，在下只是贡献了那百分之一的天才罢了。”
    “.”文鸳看了看他，“我怎么感觉伱这小子在往自己的脑袋上贴金。明明你是那99%，我们是1%的天才。”
    “好了好了，我们都是1%行了吧，其他参赛队伍才是99%诶对了大哥！你说的惊喜是什么？你是不是给我们准备了很厉害的名字？”
    “嗯，等到了再说。哦，已经到了。”
    几个人站在门口，发现面前的建筑非常眼熟。
    “我们到御膳房来干嘛？”
    巨大的混凝土堡垒型建筑，像个粗野的方块似的戳在绿树掩映的紫金山里。民以食为天，就算是阁老们也得吃饭，不吃不行。所以御膳房搁在堡垒里面是相当合理的。
    “我们的办公室就在御膳房的地下室。”
    “.”保险起见，文鸳还是先问了一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这里有空调。”
    几个人都沉默了.
    确实，这是个非常充分的理由。因为电网设备在“全国”范围内都在实验中，需要用电的设备大多都是自己发电的，而不是从外面拉电线。玉京的电网算是比较成熟的，不少地方已经开始拉民用电了。但在电网尚且不那么稳定的当下，大皇宫内的设施还是比较保守，并没有接入电网。
    这也就意味着，电灯什么的还好说。但空调这种大功率电器，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考虑到“一定要装空调”这个选项，那就没什么好选的了。哪怕是锦衣卫衙门，其实都没有装空调，而是用的冰桶。
    这么几个人也没法摊派挑冰桶的活，也就只能用空调。那要么在三大殿，要么在长春宫之类地方。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御膳房了。这里有给食材准备的中央空调，一年四季都开着。虽然冬天不会吹暖风，但是取暖比制冷容易，要取暖的时候点个油汀就行了，或者找个脚炉也行。
    “不愧是大哥，真是深谋远虑。你看看，文鸳同学，你怎么就想不到呢？”
    “因为我家有空调啊.我吹习惯了，也不是非得在外面吹空调。”
    “他家什么都有。”陆良摇了摇头，“他家有12方呢，屋子里面有三进，都快和锦衣卫衙门差不多大了。他家还有个鱼池，池子里养了几十条鲤鱼。那可是乌衣巷哦，门口就是夫子庙。”
    “等等.”韩行知忽然想到，“我去夫子庙的时候，看到王谢故居旁边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宅子，临街有高墙，那是.”
    “对，那就是他家。那是他家的院墙，鱼池就在里面。里头的鲤鱼一个个都肚皮溜溜圆。”
    “门阀！哦不.阀门！你家就是阀门吧！”
    “阀门个屁的阀门，祖宅罢了，真阀门像我似没几套衣服，一天到晚穿校服？人家去国子监上学的。里头全都是空的，就我和爷爷奶奶住，其他地方都当仓库用。因为是卫所的地皮，又不能出租当店面，只能在那里放着。”
    “诶？”商洛想了想，“那我们不如把办公室搬到你家去吧。这边有点远，一周来一次就行了。”
    “不行不行，我还没问过我爷爷呢。我爷爷这个人喜欢清静，他不会答应的。”
    “支部，支部怎么样？”
    “额”
    “行动中心！秘密基地！我们从那里出动！”
    “好诶！”文鸳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有感觉了！就是这个感觉！没问题，只要不一天到晚呆在我家就行。”
    “诶。”陆良问道，“一定要去他家出动吗？很麻烦诶。”
    “我们总不能从御膳房出动吧，且不说方不方便布置设备。这名头听着就像是要去开饭的。而且文鸳家和你家很近是吧？”
    “对啊，隔壁街。”
    “我其实偶尔也希望陆千户来帮帮忙离得近就方便多了。”
    “好吧，我没意见。虽然老去他家我觉得烦，但是公干就没办法了。”
    “你不喜欢去他家吗？”
    “他家有一股.”
    “有股阴气。”文鸳自己回答了，“就是凉飕飕的。因为人少，许多地方都没人，所以就容易这样。来我家帮工的阿姨都经常腰酸腿疼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只是潮气重？毕竟离秦淮河比较近。”
    “是不是你家风水不太好？”
    “谁知道呢。哦”文鸳忽然想起来，“你到我家来，说不定能让风水变好呢，毕竟你是祥瑞。祥瑞兄台，那我们的部门什么时候去我家开支部？我已经等不及让祥瑞来给我家开光了。”
    (本章完)

 第282章 部门

    第282章 部门
    “先把总部揭晓一下吧嗯，就是这个门。”几个人走到御膳房的侧门，这里不通往食品加工车间，只有上楼下楼的楼梯。楼上是办公室，但上面太吵了。商洛选了地下室，这里安静些。
    “这里好像也是阴森森的啊”地下室里，空气中透着凉意。韩行知第一个从楼梯口走出来，两头虽然都是亮堂堂的，但每一扇门都差不多，看着有些瘆人。
    “我们走哪边？”他回头问商洛。
    “502号室，是我选的位置。”
    “就在前面不远。诶？门开着？里面好像有人？”
    “啊对，我介绍一下，那位是.”
    “小心！”文鸳上前一个飞扑，就把两个人都按倒在地。
    “你干嘛？”韩行知被他死死按在地上，脸皮都贴上了地板。
    “那个是，法厄同！哈，没想到被你从诏狱里跑出来了！尝尝我新练的掌心雷！”他响了令牌，雷光在指尖聚集，“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气，混一成真。五雷五雷.”
    “啊！！！”熟悉的雷光在面前亮起，法厄同无助地抓着扫帚，只把一根扫帚棍横在面前。似曾相识的惊恐和无助再次将她淹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还是坏人！”
    “呜呜呜呜.呜哇啊.”坐在沙发上，法厄同不住地抽泣着，手上还抓着扫帚。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伱还是那个罗马半神！”
    “唔啊啊啊啊啊啊！”法厄同哭得更大声了。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啊！”陆良瞪了他一眼，把法厄同抱紧了些。
    他还是摸不着头脑，侧过脑袋问商洛：“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法力没了？”
    “被炼化了。道祖出手把她的法力炼化了出来.她现在已经没有法力了。”
    “哦难怪头发的颜色也变了。从发光的金黄色变成了普通的黑色，好像发质还没有你的好诶。”
    “呜呜呜呜~~~”
    “怎么又哭了！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我到底哪里说错话了，你别哭了行不行？你打我我倒是无所谓，你哭我是真受不了啊！”
    “唉。”商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难尽，你就别问了，她一想到这件事就是在揭开伤疤。”
    “你叫法厄同是吧？”陆良坐在她旁边，“你做过坏事是吗？”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
    “那你做的坏事，有带来什么恶果吗？”
    “这个，目前没有了。”商洛替她回答，“她的父亲帮她把人情债还清了，不过她现在得住在我们这里一阵子。她在休假。”
    “哦”陆良点了点头，算是心中有数了。
    “你休假，就在这里扫地吗？”
    “嗯。”法厄同回答，“我觉得还是对不起我父亲，就想多干点活。”
    “那很好啊，很好。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法厄同抬起头，指了指商洛：“我住在他家。是道祖让我住在那里的。”
    “对不起！”文鸳掉头就对商洛鞠躬，“我不该欺负她的！我对不起你这个朋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哦~~~”一旁的韩行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爸爸欠了一屁股债，把她抵押在这里，然后被道祖指给大哥当做嫂夫人了。”
    “你脑子都在递进什么啊！”
    法厄同揉了揉鼻子：“只有这个，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韩行知问，连陆良都凑了过来。
    “因为商洛是不能生育的啊。”
    寂静，整个屋子里霎时间就没了声音。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把这茬给忘了！”韩行知纳头便拜，“原来提图斯先生说的事成真了！我之前不该开东厂的玩笑的！大哥！大哥！你千万别和我计较！我以后再也不敢开你的玩笑了！”
    “对不起啊！”文鸳也鞠躬下去，“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一直在和人道歉。商洛，我不知道原来你有这样的苦衷，对你开了东厂的玩笑，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对不起！”
    “我的天呐！”商洛一头撞在墙上。
    【诶呦我的头！你不要撞墙行不行！我正在吃瓜，可乐都撞翻了！】
    “哦~~”吓我一跳，韩行知总算定了神，“所以实际情况是，大哥你因为实力太过强劲，怕诞下龙种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不得不洁身自好？”
    “厉害.厉害”文鸳茫然地点头，“厉害到这个境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哪里哪里.呵.呵呵呵.”
    “所以是我们折枝时候的事?虽然提图斯先生当时已经说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不能和地母神的神系诞下后嗣。你后来也没提，我以为不算个事.原来是全都不可以吗？影响这么大？”
    “不，现在的情况变得更麻烦了一些。”经过赫利俄斯的提醒后，商洛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当来自酒神、地母神的一切纠缠上来之后，他愈发觉得这一切简直是可怕至极。本以为只是可以消除的业力，但它深深地嵌在前行的道路上，根本就无从躲避。
    保险起见，在做好能够战胜“神王”这一级的强敌的准备之前，他还是打算谨慎前进，尽量不用“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大哥你背负了这么沉重的包袱。唉，怪不得是我大哥。那东厂的事情不再考虑一下吗？”
    “只有这个不行…咳，其实包袱也没什么，不灭亚空，无以为家。我在短期内都没有结婚成家的打算，所以问题倒也不大。大家都能晋升为天人不是吗？所以也不在乎这么几年，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哦对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是好事。嗯，我们的部门要揭幕了！”
    他拍了拍手，静悄悄的地下室里万籁俱寂，只有头顶工厂的机器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轰隆轰隆，电力在电线中奔涌，产线上的万物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
    “我们的部门，其正式的名称是——雷部！”
    雷部，天庭诸省部之一。统管天上事的商洛决定将天庭一步一步搭建起来。第一处就先从雷部开始，因为雷部可以在萨天师的指导下组建。接着就是斗部、火部、玄都省、玉枢省等其他部门，一步一步在地上的六部之外，搭建天庭的各省部。等将来成就“太一的奇迹”之时，早就准备就绪的天庭就能立刻开始运行。天庭的宏伟蓝图就近在.
    “打扰一下。”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我是傅远山，雷部的活动室是在这里吧？我师祖让我来给你们送午饭了，还有电影票。有人能来开一下门吗？”
    (本章完)

 第283章 送饭

    第283章 送饭
    “门没锁？那我进来了啊。”
    一听到这句话，文鸳几个人全部“蹭”得一下站了起来，商洛也不好一直坐着。他把椅子放回去，也站在那。只有法厄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强者。”商洛离得近，压着声音说，“半神级强者，自己修炼上去的那种。”
    法厄同也站了起来。
    “诶？都站着干嘛？坐坐坐，我就是来送饭的。文鸳是吧，你的饭。”他提着小袋子，一个一个进来发盒饭。每个人他都能叫出名字，一个一个地发。
    在法厄同面前，他停了下来：“你就是法厄同是吧？嗯，师祖说也要给你发一份饭。”
    “等一等。”她握着盒饭，一直没松手，“我能问问，您是怎么修炼的吗？”
    “你问这个啊先坐。大家都坐，我就是来送饭的。”等法厄同和其他人都坐下来，他拉了个凳子坐到茶几旁边：
    “说来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是神霄派出身的修士，6岁时候遇上了师父，师父说我有缘，让过两年来入门。所以我8岁的时候成了萨祖的门生——当然，我的师父是徐真人，萨祖那么远的大能我还拜不上。嗯，这就入门了。后来师父说我其实和大内有缘，给我写了封推荐信，我就到了锦衣卫。”
    “然后呢？”法厄同问。
    “然后？然后继续修炼啊，因为锦衣卫和神霄派修炼的都是同样的五雷法，原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然后修着修着，有天早晨起来发现枕头上有白头发。当时我也年纪不小了，想着这一天总算来了吧，要不要去染个头发。结果一照镜子——我当时就一拍手，嘿，成了。”
    “然后呢？？？”法厄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然后？然后当然还是继续去染头发了。顶着一头华发太嚣张了，我那天请了半天假。下午去坐班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发现。结果还是天子陛下传旨让我去听封，同班的其他人才发现。后来一天天的，容貌开始变年轻，就彻底藏不住了。”
    “啊这.”法厄同眼里的光消失了——这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但她依旧不死心：“您的门派在哪里？”
    “你是问山门？我没有山门。不是所有道士都在道观里修行，我师父徐真人就到处乱晃——后来我发现，到处乱晃的才是常态，在道观里头坐着的反而很少。不过他们一般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比如我拜师的时候，我师父其实是在我家附近的城隍庙里摆算卦摊子。他本来打算过一阵子就收摊的，结果撞上我了，就摆了许多年的摊。”
    “这也行吗？”
    “福缘道就是这样的。福缘到了，那自然就‘道’了。所以我是撞见我师父的，筑基也是‘突然’就撞上的。怎么，很失望是吧？是不是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唉”法厄同确实很失望，“那您的修炼还真是轻松。”
    “其实也没那么轻松。修福缘道得分福，因为福气是越分越多的。所以我经常去蹭饭，顺便指点一下需要帮助的年轻人。怎么样？懂了吗？”
    “诶？”
    她懂了，这是在指点她。可是到底指点了什么呢
    “商洛，你的饭。”他撇下还在纳闷的法厄同，把盒饭递给了商洛。
    “谢谢。”
    商洛把饭接了过来，但傅远山却没松手。
    “打开来，里头有好东西。”
    “？”
    他把盒饭拿到面前。
    盒饭上有封条，这是今天早晨做好的盒饭。这是在大皇宫内部使用的不锈钢饭盒，吃完之后要回收。扁平的不锈钢餐盒里会有几个分格，用来装不同的菜。
    打开了盒饭，里头有饭，有蹄髈，蹄髈旁边有青菜。青菜旁边有三个枣。
    “哦，是这个枣？”
    三个有些皱，但却又很饱满的大红枣。
    商洛捧着饭盒先递过去：“傅前辈你要吃一个吗？”
    “那就不客气了。”他从袋子底下掏出另一个饭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筷子，好像是随身带着的。
    正当商洛奇怪怎么会有人随身带筷子的时候，他伸手就把商洛碗里的蹄髈给夹走了，夹到了自己的饭盒里。
    “诶？我说是这个枣.”
    “我想吃咒枣可以自己做，想吃蹄髈就变不出来了。嗯，分一分你的福气。”
    商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萨天师的咒枣照理说才是最珍贵的，蹄髈到处都有。他本来想分个咒枣给傅远山吃，但他似乎婉拒了，不想分走萨天师的赠礼，只是分了个蹄髈走。
    但是蹄髈分走了他就没菜吃了.
    “好吧。那您慢用。”他把饭盒收了回去。
    “还有别的东西要给你。”他把饭盒收好，筷子收好，从口袋里掏出了电影票。
    “来来，五张电影票。你们一人一张还是先让一个人拿着？”
    “什么票？”旁边的文鸳纳闷道，他还没想明白什么电影票要让傅远山亲自来送。
    从傅远山手上接过票一看：
    “啊啊啊啊啊！”
    “你叫什么？”韩行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伸手接过票：
    “啊啊啊啊啊啊！！！”他叫得比文鸳还要响。
    “你们两个叫什么？”陆良坐在另一头，还没看到票的样子。
    “见见.见面会！是见面会的票！”韩行知展示着票面，“有王灵官！有王灵官的演员。还有导演！所有人都在！”
    “嗯？”商洛愣了一下，他小声问傅远山：“原来大家不知道那是萨天师吗？”
    “不知道。”傅远山也压着声音回答，“萨天师用了个假名，没人知道。嗯，不过这样也好。知道是萨天师导演的才去看，反而福缘就不够了。孩子们因为喜欢才去看，这才是缘。不过萨天师想做的是小学生的儿童节目啊，没想到收视率这么好，反而在中学的收视率最高。”
    “原来是这样”
    “大哥！”韩行知举着票，比票顶在头上，“这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见面会的票啊！你怎么弄来的！”
    “这原来是非卖品？额，是导演送的。”
    (本章完)

 第284章 摇人

    第284章 摇人
    “嗯嗯嗯。只有从杂志上收集贴纸抽奖，然后贴在明信片上寄过去，才能抽到名额，一张票都不对外销售。我买了整整二十本啊！抽了20次都没抽到。”
    “我买了25本.”文鸳按住额头，他会想起自己一份一份填明信片的样子。
    忽然，他放下了手：“大哥！”
    他站起来对这商洛就是一拜。
    【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桃也含笑映祭台~】阿波罗尼娅放起了音乐。
    “你把音响给我关了。”
    【嘁。】
    “二哥！”
    “三弟！”两个人已经互相拜上了。
    “诶诶诶，你们两个也适可而止，我还没答应呢。韩行知有一个就够了，你们两个人设冲突了啊。”
    “我和他不一样。”文鸳抬起头，“我只有在求你的时候才会叫你大哥。”
    “好吧.那随你。”商洛摆了摆手。
    实际上，他还在担心一件事。真的拜了三兄弟，文鸳就是“二哥”。但二哥是不能随便叫的，对修道之人更是如此。文鸳一向运气不好，商洛不想看到他因为这档子事而倒霉。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这一拜”的。
    “其他几位天师也有捎来话。”傅远山继续说道，“张天师说，等你和萨祖敲定一个学习方案，到时候和他说一声，他等着你来学太极。丘天师还没出来，他和道祖有其他的事要商量，似乎和灵网有关，到时候应该会另行通知你。还有这个，这个是吕祖给你的。”
    他把小小的桃木剑递到商洛手里。但不是一支，而是签筒似的一大把，装在一个筷子笼似的小圆筒里。
    “这个是？”
    “道祖是不是和你说过，摆不平的事可以请吕祖来帮你摆平？就是这个了。”
    商洛拿在手上看了看，这东西确实和签筒似的，摇一摇里头的剑形小竹签互相碰撞，摇出了“沙沙”的声响。
    “所以我需要摇人的时候就用它来摇？”
    “对，就摇一摇，摇人就是这么摇的。我们神霄门摇天将、月将的时候，就是这么摇的。不过你先收着，别乱摇。等见了萨祖之后，他会教你怎么摇吕祖来帮忙。我们神霄门用的符箓咒法基本也都是这样，施法之前要响了令牌才能发出来。我之前有听到，你们在楼下响了一个？好像是掌心雷。刚才谁人响的令牌？”
    “他响的。”商洛指了指旁边的文鸳。
    “嗯，打得不错，有模有样的。现在有了瓶装气海，学起来就方便多了，以往这些要到筑基期才能开始学的。就是下次别在御膳房下面打，容易跳闸，跳闸了大家都别吃饭了——那就这样了，回见。”
    “等一下！”法厄同忽然叫住了他。
    “哦？小姑娘，你悟了吗？悟了甚么？”
    “傅前辈，我可以这么叫您吗？我有件事情想要问您。”她毕恭毕敬地问。
    “问吧，有事就问。这算是福缘。”
    “你的头发在哪做的？”
    “.”傅远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自然是吗其实一直是在那家。不过你悟的东西不太对啊”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商洛竟然也在往这里看。他问道：
    “怎么？你也要烫头？”
    “嗯嗯嗯。”商洛点了点头，“头发在哪做的？我也想要做一个。明天早晨要到学校去，但我这个头发进不去校门口啊。”
    之前他没有急着去把头发重新染成黑的，是因为去罗马的时候可以充当“战略威慑”，因为朝廷手上的每个天人都是“战术性”的终极武力。和战略性的天师不同，战术性的天人虽然威力不是最顶级的，但却可以经常出动。天师、真人这样的大佬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出手，但天人就不一样了，天人出场的频率要高得多。
    出动天人就可以解决足以让两大国重视的问题了，几乎没有需要再往上“摇人”的需要。
    但在回来之后，他也得面临重新回归社会的问题。这个头发不染不行，除非哪天全员都能扬升为白发红瞳的天人，他才不用去光顾理发店了。
    “你们要去经常去的那家是吧.那行，先吃饭。”
    “小胡，来一下。”
    下马坊地铁站南入口，下马坊的马路对面，傅远山带着两人走进了“胡师傅理发店”。店名就叫这个，开在下马坊对面，也开在大皇宫对面。
    黑漆漆的理发店里，有几个老阿姨坐在灯下面烫头。
    一排排座位里面，靠近内室的地方，坐着个穿短打的老大爷，还系着围裙，正坐在那看报纸。
    “小胡？”他又喊了一声。
    “哦？傅师兄？”看着比傅远山大好几轮的老大爷站了起来，“今天又来烫头？你也不能烫得太勤了。”
    没等傅远山回答，他朝旁边一看，看到了商洛的头，立马就明白了。
    “又成了一个？”
    傅远山点了点头。
    “厉害啊这哪位？没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
    “你当然没见过，他刚入门没几天。”走上前，他在“胡师傅”耳侧说了几句：
    “好家伙！原来不是前辈，还在上学呢？”他手上的报纸都掉下来了。
    走到商洛旁边，他伸手碰了碰商洛的头发——这么多年来他经手过无数次天人的华发。这个是真的。
    “是真的还真是厉害。小朋友，修哪个门的，我看你挂着符箓筒，是雷修？”
    傅远山又在他旁边小声说了几句。
    “是是是是那位！是道祖见的那位是吧？失敬，失敬。”他拱了拱手，示意商洛朝里走。
    “这位是？”商洛问傅远山。
    傅远山也凑过来说：“这位是小胡诶，我叫小胡，你看着办就好。他是我师弟，也是神霄门的。现在他已经退休了，在离衙门不远的地方开了这么个理发店。不止我来，他有时候也去给其他几位前辈处理头发，因为有时候闭关出来之后头发老长。小胡，你给这位也染黑就行，和我一样。”
    “好嘞。”
    “还有旁边这位.”他低头问法厄同，“你要怎么染？”
    “染成金黄色。拜托了，要会发光的金黄色。像他一样会发光，然后要金黄色。”
    (本章完)

 第285章 头发

    第285章 头发
    “你看这个金盏黄色怎么样？”胡师傅指着画册上的一款色号问。
    “会发光吗？”
    “不会。”
    “不染不染.麻烦换一款。”
    “那你看这款素馨黄如何？”
    “会发光吗？”
    “不会。”
    “不染不染。麻烦再换一款。”
    “最后一款了。这个杏仁黄，你看怎么样？”
    “会发光吗？”
    “不会发光，这款饱和度没有之前的那么高，看起来不会发光。但是杏仁黄可以很亮。或者这个蔑黄也可以，再不行就翻到白色系，里面有一款莲子白就是淡淡的黄色发亮。”
    “但还是不能发光是吧”
    “要发光，你除非加灯泡。”
    “那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发光？”她指了指旁边正在染发的商洛。染黑已经快完成了，染成黑色的头发变得乌黑柔顺，黑得“发光”，是五颜六色的黑。
    “因为他的头发是天人的华发。白色基底就像白纸一样可以染各种发色，怎么染都很好看，而且都会有光亮。而且新头发长出来之后会有渐变色，非常漂亮，就像水墨晕染一样。小妹妹你要试试吗？”
    “还是.算了。”
    不甘心，但她还是只能把画册合上。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实现她想要的发色，她想要原来那样的，会发光的。
    “嗯所以，最关键的，你是想要头发会发光？”
    “嗯嗯嗯。”法厄同点了点头，要像他那样。
    “这种情况，我建议你先去养护头发，先别急着染色。听你的说法，你好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头发？是你以前的样子？那你以前怎么养护头发的？用什么洗剂吗？”
    “以前我在斯提克斯河的河水中沐浴，用来保持半神之身躯。”
    “哦是那样。”作为退休锦衣卫，他大概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使用其他的洗剂来替代？”
    “有这种洗剂吗？”
    “以前是没有的。但是最近有新上市的灵气洗剂，我这里没得卖。你想用的话，去百货商店看看吧。”
    “还有这种东西吗？哦，我彻底忘了，震旦快要飞升了明白，我先去试试。如果我能洗出来和他一样的光泽的话”
    “等你洗出来，我再帮你染成金色，这不就成了你要的金色的发光的头发了吗？”
    “哦~~~谢谢老师傅，果然还是要请教专业人士。谢啦。”
    “不客气。”胡师傅帮她解开了围挡，帮她把头发重新扎成原来的发型。
    从椅子上站起来，法厄同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面容乍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细细看来.已经略微有一些瑕疵，嘴角多了一颗小小的痘。头发虽然被梳整齐了，但还是有些凌乱的发丝飘出来抢镜头。
    “商洛，我去一趟百货公司，一会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你知道怎么走吧？”正在烫头的商洛侧过脑袋，尽量让脑袋保持在罩子的范围内。
    “票上有地址，南洋百货是吧？我先去那里看看。找不到我会问人的。”
    “那就回见了。”
    推门，关门，门口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了一阵，法厄同走进了离门不远的地铁口。
    “唉。”靠里的傅远山也在烫头。看着报纸，他喃喃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傅前辈你还会念佛呢？”
    “念佛是念给她听的。这是有情众生的苦业，而她还没有超脱苦海。你知道佛教中有阿修罗道的苦业吗？”
    “我知道，阿修罗总是气鼓鼓的样子。”
    “阿修罗道者，亦名非天，以其不得天之福乐故。常与诸天战斗，为诸天所败，身体破碎，血流成河，如是等苦——虽是善道，有超脱凡俗的法力，但也是无涯苦海。”
    “那他们全体往生净土的做法，您怎么看？”
    “我觉得太过火了。无非是一小撮人苦于短寿，而拉着所有人往下沉——当然，作为长生的天人，我们没有嘲讽他们的立场就是。但站在干岸上看着，还是总会有些感慨的。”
    “那她应该无欲无求，脱离苦海？”
    “那只能修阴神，不能饮食不能赴会，也没什么用。道门讲究性命双修，身心都要长生，修的是‘阳神’。不过那些罗马人去了净土，修个阴神的果位倒也不错，总比做了天地间的游魂要好。只是面前这位，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可一点不苦，她的苦都是自找的。”
    “哈？那我要帮她点什么吗？”
    “这个，你自己应该有数吧？毕竟你可是被萨祖收作了弟子，还好你没拜师，要不然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叔祖，我还不敢蹭你的饭了。”
    “额确实。不过这个头发要怎么保养？”
    “不用保养，该洗洗该烫烫，你想染成绿的都可以。天人在尘世就已经是大自在了，在往上.诶对了，你知不知道再往上怎么修？”
    “我还真不知道，得明天见了萨祖之后，他会帮我订立下。”
    “那我跟你说说之后的事情吧。你有什么是最先想要知道的吗？”
    “确实有一点——傅前辈你的号是白风将军？这是道号？还是别的什么？有什么具体含义吗?”
    “噗嗤~”他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白风是什么意思？我的将军号是白风。还有万贯、紫英，还有东守上将军。你知道这都是什么意思吗？这是猫的名字。”
    “哈？”商洛还以为这是什么很“酷炫”的名字——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些怪怪的，“谁给起的？”
    “道祖。道祖以前养了好多猫，这些都是猫的名字。给我们起这个，是‘御猫’的意思，让我们去勤快地抓老鼠。这算是道祖的恶趣味吧.另外也是提醒我们不要懈怠。天人只是第一步，天人这个阶段根本就不应该有正经的封号。因为将来，人人都应该有天人之身。嗯，现在我们应该收敛一些，不要太过于追逐封号之类的虚名。”
    “哦~~原来是这样。”
    (本章完)

 第286章 摆件

    第286章 摆件
    “所以道祖没管你叫‘霜眉’之类的，算是他对你有特别的期望。天人在往上到了金丹期就可以有封号了，比如锦衣卫出过一位麟游真人，再比如我师父徐真人，人家一般叫他‘灵武真人’。再往上就不一样了，各有各的叫法，唯独‘天师’不能乱叫。因为太祖高皇帝有言在先：‘天有师乎？’。没有道祖以道君皇帝的身份来确认，任谁也不能叫天师。所以，天师就只有四位而已。”
    “那金丹期往上，别家一般叫什么？”
    “那一般会自己发挥。比如某某仙人之类，剑仙道就叫剑仙，玄真道就叫真仙之类——当然你在金丹期叫仙人也没什么，你在筑基期叫仙人也可以啊。你焊接搞得好可以叫电焊仙人嘛，炼丹搞得好可以叫炼丹仙人，这个随便，没那么多讲究。你煮饭煮得好，叫煮饭仙人也没什么。我觉得小胡就可以叫烫头仙人嘛，我们都来这里烫头。”
    “诶诶诶，师兄你别分福了，我吃不消。”胡师傅摆了摆手，继续调他的染发膏。
    “嗯，行了，大功告成。”过了一会，染了最后一道，他给商洛摘下了围挡：“看着还满意吗？”
    对着镜子细看头发：发亮，真的在发亮。之前白亮亮的光芒没有减弱，染成黑色反而显得更有造型了。他还帮商洛整理了一下发鬓，每一根头发都清清楚楚，像黑缎一样顺滑。
    “哇哦~~这头发真不错。”
    “底子好，我就是动手染一染而已。”
    “胡师傅，这个多少钱？”
    “509文一次。我送你张会员卡，打折之后475文一次，你大概一个月染一次就够了。”
    “那还真是物有所值。”不得不说，虽然有些小贵，但这个质量绝对是对得起价格的。而且他也不好去找别人烫头，就这么一家还给出这“差不多”的价格，算是很良心了，因为寻常的染发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收拾了头发，他走出了大门。天差不多已经黑了，晚间的凉风吹过来，他感觉自在了不少。毕竟原来那套白头发虽然拉风，但也太显眼了一些，走到哪都有人看。重新染成黑色虽然也很显眼，但他再把帽子一戴，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了。
    至少目前，他还是打算在人群里隐藏一下。
    【哇这个头发】
    “怎么了？”
    【我也想要.等我出来了，我也一定要来这里烫个头。好漂亮。】
    “你有办法出来吗？”
    【嗯】阿波罗尼娅陷入了思考，【你能不能问问，这位师傅有没有兴趣到‘净土’里面开店？在净土里面我倒是很方便显形。但要说到怎么回尘世，嗯.这就是道祖才能处理的事了。法厄同那副身躯，可是道祖在天地洪炉里面炼出来的，人体炼成可是炼金术的终极。你也答应罗马人要把他们弄出来吧？】
    “不过这倒是不急，我给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就好，至少要是‘可以接受’的。有机会的话，我还是问问道祖吧。”
    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嗯？”他看了一眼来信，是朱先烯，打开来回了几句，他对身后的傅远山说道：
    “傅前辈，失陪一下，我要去趟长春宫。”
    敲开办公室门，朱先烯在里头接他：
    “诶呀，我还不太好意思。也不是什么急事，让你有空的时候来一趟就好了——哦，你正好在染发？是傅前辈常去的那家？那倒是正好顺路。进来吧。”
    这次的事情和上次一样。朱先烯想让他帮忙筛选一下哪些工程能做，哪些不能，参考一下商洛的意见。
    办公室和之前大不一样了。自从商洛像济公搬走井似的把窗子给“搬走”之后，朱先烯把屋子里的陈设都换了一遍，换了上他喜欢的东西。比如墙上贴了王灵官的海报，面前还摆了一座王灵官的小人像，就是他先前给文鸳他们都做过的那一套，神像旁边还摆着一个新的摆件，比如一个熊猫吃火锅的人偶，比如一个在半空中自旋的室温超导陀螺。
    “等会，那是什么？？？”商洛愣住了，他看到有一个小陀螺凭空在金属茶托上悬浮转圈，没有支架没有更没有通电，它就这么悬浮在那里。
    “这什么东西？”
    “超导陀螺啊。炼出来超导体之后把他和茶托铆钉一下，就可以在半空中转圈啦。你要玩玩吗？这个超好玩，我自己做的摆件。”
    “这个玩意儿，是室温超导的？”
    “很奇怪吗？你自己试试啊。要不我给你演示一下？”他伸手转了一下陀螺——转的时候向按了一下，弹起的时候又往上窜了一小截，但陀螺稳稳地回到了之前悬浮的高度，在原地开始转圈。
    “这转一下能转好几个小时都不停呢。试试？”
    商洛伸手转了一下那个陀螺——往下压，它就往上弹。往上拉，它就往回缩。陀螺的相对位置，似乎和那个茶托锚定了。
    他还有些不确定，还有最后一步：他试着把茶托拿起来，将其慢慢翻转：
    陀螺倒挂在上面，被无形的力量锚定住了，只是略微往下坠了一点，并没有掉落下来。
    “是真的”
    “啊，你们那边没有这个吗？”朱先烯诧异道，“不会吧？你们那边不是已经普及电网了？没有超导体，你们怎么远距离送电啊？你们不会用铜线送电吧，哈哈哈哈，开什么爪哇玩笑。”
    “.”
    “（*金陵雅言*）你们隔着几千公里铜线送电？！！为什么？我们的实验电网用铜线也就算了，你们这是.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难道你们炼不出来超导体吗？”
    “这东西是能炼出来的？”
    “你把黄铅和灰铜之类的丢到坩埚里捣碎，然后丢到炼丹炉里烧一烧不就出来了吗？只要符合马龙效应的条件，任何材料就可以进行常温超导啊。”
    “马龙效应？那是什么？”
    交换了一阵情报，商洛震惊了。马龙效应，这是商洛完全没有听过的名词。闻所未闻却又简单至极，只要把符合几个标准的金属丢进去，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性质，就像一硫二硝三木炭一样简单，这是种类和配比不同：
    “原来这种东西是炼丹就能炼出来的吗？那这个现在能投产吗？”
    朱先烯也震惊了：“没想到你们竟然马龙效应这么基本的东西都没发现.我这个方子暂时还没解决投产的问题，只能做个小玩意儿。其他的方子也都差不多，都需要一些特别的条件。马龙效应只是一种现象和经验，实际上我们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里面起到了超导作用，也没谁能大批量炼制。时灵时不灵的。”
    “那这个方案是？”
    “这个玩具是我自己的方案，许多炼丹师都有自己的方案啦，反正各种基底的都有，我用天地洪炉做的，基底是黄铅，室温可以生效，但是可重复性也是不太好。我总觉得好像是真空度的问题，虽然在天地洪炉里面调真空度很容易，但是炉子外面就不好复刻了。我有打算趁这水龙号的发射，打一个轨道锻造炉上去，那里真空就够了，就是没人和我一起搭着。你有什么方案吗?比如某些需要在真空中锻造的材料？有个搭子就方便多了。你怎么想？”
    脑袋有点晕，就像发现2和3之间突然多了一个整数似的：“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往我老家递纸条.马龙效应，马龙效应…”
    (本章完)

 第287章 龙炎

    第287章 龙炎
    玩起来根本停不下来。商洛倒着拿茶托，超导体像悠悠球似的凭空挂在下面，似乎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住。往上还是往下都有令人属实的“阻尼感”，解压得不得了。
    “好玩是吧？送你啦。”
    “啊，这怎么好意思.”说着他就把茶托整个握在手里了。
    “没事，我小时候就会炼了。”
    “这个炼起来很轻松吗？”
    “嗯”很难回答的问题，朱先烯思量了一阵：
    “首先，这个方案虽然是我自己做的，但成品并非是我的功劳，而是天地洪炉的造化之力。在炉子里炼一个很容易，实际上有很多种搭配都可以做出类似的成品。但是在炉子以外，我一次也没有成功过。换而言之，在天地洪炉之外从来没有复现成功过——当然，做一个是很轻松的，比旁边这个王灵官的人像难不倒哪里去。”
    “那其他的方案呢？”
    “其他人可没有办法像我似的直接用天地洪炉来冶炼。所以他们的成品要么条件受限，要么制造困难，要么根本谈不上‘室温’。你手上这个更像是奇迹，只是天地烘炉的造化之力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创造奇迹而已，而离开了奇迹，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在自然中将其复现。”
    “就像法厄同一样？”
    “嗯，就像法厄同一样。被视作炼金术终点的奇迹‘人体炼成’，在天地洪炉内是可以实现的，毕竟那可是龙炎。”
    “龙炎？”
    “是的，皇祖和你说过吧？龙者，萌也。龙是万端变化之基。玉熙宫内的天地洪炉是皇祖的本命法器，玉熙宫和那整个山洞就是为那个炉子而建造的。皇祖以丹鼎道统帅太乙玄门，那座熔炉就是奇迹本身的示现。将来如果你以剑仙道统帅道门的话，应该会把别的法器祭在那里？或许是本命的宝剑什么。”
    “啊~~怪不得道祖要教丹鼎？”
    “是的。道祖教我的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在哪呢。为了让天地洪炉能一直运行下去，需要我这个助手。天地洪炉为我的修行提供了莫大的助力，因为对龙的力量来说：可能，就是一定。虽然炉子本身并不能真的烧出来多少材料，但炉火的光芒已经够亮了。”
    “难以置信。所以我至少要有同级别的法宝，才可以证明自己吗？”
    “嗯。那是结果。成为足以统帅道门的大能，自然就会有对应的奇迹诞生吧。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萨祖会怎么教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萨祖那里有很厉害的法术。”
    “什么法术？”
    “去看电影哦。我对神霄门的法术不太了解，但他们那边不是用炉火来驱动的，而是用‘摇人’。萨祖拍的《王灵官》其实是神霄门的招生宣传片啦，懂的都懂。但是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说着，他看了看时间：“哦，时候也不早了。家里那位在等着你回去吃饭吧？”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我回来了.这话好像更别扭了”
    商洛打开房门刚一回去，就看到一个纸箱摆在门口，浴室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还哼着歌。歌声在湿答答的瓷砖上反射，变得好听多了。
    【啊红鼻子鲁道夫。好怀念的儿歌。只可惜我收不到圣诞礼物。啧。】
    “你们那里还过圣诞节的吗？”
    【罗马的国教是基督教——嗯，不过和你印象中的基督教不太一样。基督教对罗马来说和佛道没什么两样，我们可不像蛮子似的跪在牧首的脚下，牧首要反过来跪拜皇帝才是。过圣诞节，就和你们过盂兰盆节差不多吧，算是民俗节日。倒是法厄同过这个节有些怪，因为圣诞节本来其实是赫利俄斯的生日来着嗯，不过唱得不错。】
    正说着，水声停了，浴室里的歌声也停了下来。
    “她大概洗好了吧，我们可以吃”
    “啊啊啊啊！”一声惊叫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商洛放下手上的泡面，冲到浴室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停住了。
    理智占了上风，他没有推开门。
    【切，反正看都看过了。】
    “你好像不急的样子？”
    【因为就没什么事啊.倒是你，难道不打算借着机会进去看看吗？】
    “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不是禽兽。”
    【那你不开门可是.啧啧啧。】
    正说着，门里有了动静：
    “商洛你回来了？快快快，快来看！”
    “啊这.”商洛向后退了一步。占上风的除了理智还有危机感。
    “冷静.冷静”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还说你是什么‘正直’的人。又不是青春恋爱喜剧，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出现会让你‘不正直’的内容呢？而且你俩根本就不熟啊，搞不清楚你到底理智在哪里了。】
    “啊对.确实”商洛有些庆幸，但也有些失望。但仔细一想确实有些.让人失望。根本就不存在东西，当然也不可能有不存在的“进一步发展”吧。经过前面这些事，两人目前的关系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
    虽然同一个屋檐下的“雇主”和“雇员”也是经常会发生故事的经典搭配。但法厄同目前的注意力显然完全不在这里——所以仔细一想的话，让他进门肯定是为了看头发。
    打开了浴室的门，氤氲着的水汽飘散出来。穿着睡衣的法厄同站在小小的浴室里，站在镜子面前——她没有用干发帽把头发包起来，而是在镜子面前转圈。水汽在屋子里弥漫着，就像天庭里的仙气。
    头发。她的头发在水汽中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乌黑油亮，是五颜六色的黑，和商洛的发质已经有的一拼了。
    “商洛！你快看我的头发！”
    “啊，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果然是看头发。
    “你就没有什么意外吗？”
    “我有什么意外的。这个灵液的配方还是我提出，然后由我师兄实现的。这玩意儿喝下去都能打雷，拿来洗头当然也是轻轻松松就带来灵气。嗯用的时候感觉如何？”
    “神清气爽，而且仙气缭绕。”
    (本章完)

 第288章 仙气

    第288章 仙气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商洛——这浴室里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仙气缭绕”，飘的确实是仙气。而且一同被滋养的不只是头发，法厄同连皮肤都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状态。就像地中海的太阳一样耀眼。
    “你还买了沐浴露吗？”
    “我买了洗发水、沐浴露、泡澡用的浴剂，还有洗面奶.全部都是兰芳制药牌的！你看你看，还送了毛巾。”
    “.”
    “怎么样，是不是效果很好？”
    “这些，一共多少钱？”
    “诶，那边说账单会在盒子里一起寄过来的。”
    “那你，有没有看一看？”
    “.”法厄同愣了一下，“啊对，现在买东西要钱的，我每个月只有你等等。”
    她从仙气里走出来，穿上印了兰芳制药的拖鞋走了出去，走到门口。
    她看了一眼账单.
    “那个.”法厄同慢慢地站了起来，“我能不能预支一下下个月的工钱？”
    坐在沙发上，商洛一个一个看了那一大长串的账单。洗发水、洗面奶、沐浴露，浴剂，还有面霜、牙膏。所有能想到的日化用品，几乎都来了一整套。而且送的不止有拖鞋和毛巾，还送了即将上市的灵气饮料。
    账单的最后，数字定格在了3994文的数字上。
    【哇还真准诶，差一点点就是两个多月的工资了呢。】
    商洛放下账单：“我说，法厄同小姐，你买的这些是”
    “我知道，账单我会自己付的。只是第一个月拜托你预支一下。”
    “啧啧啧，你这个工作状态似乎不太好啊。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拿呢，你就要预支了。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虽然买了很多种类，但其实用量只有一个月？”
    那么一大长串的物品清单，商品数量全都是1。她几乎把每一件都买了回来——所以将近4000文其实还算少的。这整个产品线如果真的按照日用的量来算，大概要多好几倍吧。
    “15天。”
    “15天？？我以为至少用一个月呢。”
    “考虑到药效，你不觉得这已经超级便宜了吗？”
    这话倒是在理。这毕竟是灵气，毕竟是灵液。把灵气运用日常使用中，竟然还是这么一个“看得过去”的价格，确实很符合兰芳公司的一贯定价：有用，有点小贵，但绝对没有贵到买不起的地步。
    “那么你有算过一个月的用量大概是多少吗？”
    “18000”
    “18000？要这么多的吗？”
    “那里面有不少都是试用装啦，比如面霜之类，都是送的。要不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就药效来说还确实在可以接受范围内.”虽然这个价格连商洛都会觉得有些贵了，这都快有老商小半个月的工钱了，老商在这也不可能把钱在洗发水上面的——但是考虑到效用，它好像确实是物有所值。
    “但它物有所值是吧！它真的很有用。它光是有价这一点就很厉害了啊。”
    “好吧.”商洛摁住额头，“我是不干涉你的消费的，毕竟我又不是你爹，我只是你的雇主，你怎么钱是你的事。但是我只给你2000的工资哦，你要怎么支撑每月18000的开销呢？”
    “这个.我自己想办法，你不用操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法厄同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这种眼神，商洛见过，这是第一眼见到时，法厄同对自己的“使命”怀有憧憬的模样。她的眼神中有斗志都熊熊燃烧着。
    “你为什么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燃起斗志了.”
    “因为，真的很重要。”一边说着，法厄同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擦干之后，光亮更胜刚才了。
    “好吧。”商洛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好自为之。祝你一切顺利。现在吃饭吗？食宿方面你是不用担心的。反正你睡沙发，和我一起吃饭，不用钱。”
    “今晚还是吃泡面吧?”
    “诶呀，还算来记得，吃什么泡面，吃点好的吧。”
    商洛也不知道该不该再从口腹之欲上给她创作需求了不过再怎么说，他还是挺信任法厄同的。除了脑子发热的时候，这对父女俩还是相当有原则的。而且经历了这些事，商洛也愿意相信法厄同不会再随随便便犯傻了——大不了还有他爹呢。
    “嗯。”商洛点了点头。真要是产生了无法支付的账单，他会把账单寄给监护人的。
    “那就吃饭。”他把册子拿来，翻到外卖的那一页。
    “今天庆祝一下好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额找你预支了工钱，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你自己挑吧。”
    “你就这么个‘不好意思’是吧？我还以为你因为愧疚而不吃了呢。”
    “咳我帮你拿外卖。”
    “好吧好吧。鱼脍吃吗？金枪鱼的金齑玉脍。”
    次日晨，屋子里的仙气还没散。商洛依旧能用鼻子闻到“澎湃”的仙气。就一直从浴室里飘出来。
    商洛都在想要不要支付她一点仙气使用费了，毕竟这仙气他也能闻到一些。
    “早上好！”法厄同活力充沛，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把昨晚吃剩下的鱼脍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到泡面碗里烫熟了，在冬阴功汤里烫成了鱼片。
    “.”在仙气缭绕的浴室里刷牙洗脸，商洛坐到了餐桌上。金枪鱼本来就有点肥，烫熟了吃就显得有些油腻不过冬阴功汤是解腻的，倒也不太难吃。
    “书包给你准备好了。给你泡了酸梅汤，装在水壶里。”
    “你想的很周到嘛”
    “毕竟我得做出配得上这份工钱的工作。”
    “那么，多出来的钱你想好怎么办了没有？实在不行可以缓一缓，这段时间过了再用…嗯…不过，你还是想要立刻复原回去吧？”
    “嗯…所以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下午在哪见面？”
    “你去我校门口等我好了，然后等着文鸳他们一起去。午饭你就不用吃了，一起在外面吃，还有餐券没有用完嗯，我吃完了。”他把碗放进了洗碗池里，戴正了帽子，拎着手包走到门口。
    “路上小心。”把商洛送出门，一边哼着红鼻子鲁道夫的儿歌，一边拧开水龙头刷碗开心得像个早上八点的向日葵。
    “刷碗的时薪是多少来着…一份不够的话，多打几份工吧。”
    (本章完)

 第289章 杂志

    第289章 杂志
    刷好了碗，法厄同拿起了昨天看过的邮购目录。
    “话说，这玩意儿还真是个宝藏啊.”罗马那边没有这种习惯。原因和之前说的一样，因为罗马的几个都市区之间离得太远了，邮寄要几个月才能到。
    罗马的情况更类似一个超巨型的兰芳。如果把地中海视作南洋，那么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罗马城等几座大城市就是巨大版的坤甸、星洲之类。城市与城市之间依靠海运可以进行通畅的工业协作，但对个人消费来说缺乏时效性。
    所以比起物质交流，罗马人更喜欢信息交流。比如法厄同也玩过的“邮递游戏”，罗马有很多这种类型的杂志。
    “啊，找到了。”法厄同在这本邮购目录上也找到了同样的游戏，就是下棋。各种类型棋都可以，除了传统的象棋、围棋之外，还可以玩《英雄巡礼》这样较为复杂的游戏。这本目录上也有这样的玩法。
    玩起来也很简单，就是玩家们把自己的“行动”邮寄到出版社，然后出版出来就行。一般用杂志的方式来印刷，但每天都可以发行一刊，销量还不错。除了参与游戏的玩家之外，杂志上偶尔还能下出来非常经典的对局，可以吸引吃瓜群众购买。
    和线下面对面游戏比起来，邮传游戏可以提供更专业的服务，比如会配上战斗场景的图示，比如提供更专业更有深度的剧本等等。在专业的主持人的协助下，玩家们也能创造出更有趣的故事。
    如果商洛在这里，他也会觉得很熟悉。因为这和论坛跑团没什么两样，用发帖来行动，一天跑一回合。
    虽然参加游戏的价格是比较贵的，玩《英雄巡礼》尤其的贵，但可以和天南海北的友人通过电报线来完成一局游戏，这是相当有趣的体验。
    而且也有不少游戏是桌面上很难玩到的——比如同步五子棋。双方同时走格，博弈中还需要考虑对方的落子点，和攻守双方对落子的抢占之类。这玩意儿非常刺激，而且因为流程比较短，总费用会少一些。
    “果然这里也很贵啊.走一步要20文。诶？同步围棋是什么下法？两个人同时走子下围棋？脑子不会烧掉吗？”这种“同步棋”在双方同时走子的时候都有关于“攻守”双方的规定，比如五子棋里面4子的一方下第5子就是一次“进攻”，守方在这里具有优先落子的优势。
    “但是围棋要比五子棋复杂多了，这也能玩起来还真是厉害。”
    比起烧脑的下棋之类，她还是更喜欢《英雄巡礼》这种简单而直接的快乐。她往后翻了一页，是英雄巡礼的专页，里面介绍了组团的价位。
    “竟然要便宜不少，大概是距离比较短吧，这里的通信线路也更密集一些.诶？？？”她眼前一亮，“原来还能转档过来？”
    《英雄巡礼》这款游戏有趣的地方在于，由于规则通用，而且邮递游戏中的每一个步骤都公开确认过，角色数值是值得信任的。就像一块拼图，就算取走中间的一块，它的形状也可以借助周边区块的边缘来确认。这样“可信”的角色数据，可以在一局游戏结束后继续在其他战局中继续。装备、技能、经验值，全都可以保留到下次。
    一些深度剧情就是为这样的高练度角色准备的，也有定期开放的专门“打宝”的热门战局，比如可以获得空间收纳道具的《杰克与伦敦》扩展包。法厄同自然也有，她全部都打过了。
    但她也是刚知道，从罗马到震旦之间也可以共享数据，只要需要进行转档就行。方法很简单，只要去函到雅典的《英雄巡礼》发行方“战神山评议会”，简称“亚略巴古公司”的出版社。支付手续费，就可以把存档转移到玉京来，而且手续费只要.
    “啊，我怎么办，团瘾上来了，好想把我的角色转过来玩，12级泰坦战士啊！”
    她忍不住了，手指头盖住了手续费的那一栏。但看起来只有三位数。只要上三位数，就可以把存档转移过来继续玩。
    “不行不行！冷静，法厄同小姐”她拍着自己的脸，“你给我清醒一点，非必要支出一分钱都不能乱！！冷静！冷静下来！”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没去看价位。现实的重负让法厄同不得不在欲望的边界停下来。
    翻回目录页，她找到了刊印打工信息的专栏。
    打工信息像货架上的泡面似的堆满了整个版面，但信息格式都比较类似，她先确认了最关键的薪水部分：
    “原来时薪都差不多的。还真是高度工业化的乐土啊.这里已经发展到饱和了吧。”
    她翻了几页又翻了回来。确认了，所有打工的时薪都类似，都是每小时50到60文之间，鲜少有超过70。
    大部分工作除了“16岁以上”之外都没有任何要求——因为以“震旦市民”的基准来说，大多数人的基准水平就可以胜任这种工作了。比如提供标准服务的金拱门店员不需要任何条件，年龄超过16岁就可以去打工了。
    不过如果具备相应的专业素养，有一些帮厨的经验，就可以去应聘后厨的打荷，平均时薪有60左右。如果去应聘药妆店这样对形象有严格限制的工作，时薪是可以超过70的。
    合上册子，她想了想：“按照50来算的话，我每天打工16小时，每天800，一个月就是24000，可以满足要求了，还有剩余，到时候也给商洛送一套面霜吧。但是药妆店啊.”
    她揉了揉太阳穴：“我这个人嘴笨。还是直接去金拱门。”
    看了一下要求——金拱门的面试要求穿黑色裤子和黑色鞋，这样搭配制服就可以直接上岗。
    “那只好穿这件了。”
    穿着先前那套校服，法厄同走出大门。
    现在早晨8点，去最近的金拱门应聘，实习，正好能干完上午的班次。但一家店不可能一天给她排班16小时，不可能一周7天全都有，也不可能一个月30天满勤。她算了算，至少要找5家金拱门同时打工才能排满日程。
    (本章完)

 第290章 工作

    第290章 工作
    最近的一家店，就在地铁站旁边。她把商洛家的房门锁好，戴好帽子，把头发收拢进去，走出了小巷——
    刚一出去，炽热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一同投射过来的还有一道炽热的目光。
    路口的阳伞下，带着硬顶大帽的警察正看着他。警察一身都是黑衣，连手上牵着的警犬都穿着黑色的犬衣。玉京警犬的犬种是由猎犬繁衍而来的专用犬种：丹阳细犬，奔跑速度高达60公里，耳后和腿侧都有飘逸的长毛，跑起来就像追猎孙悟空的哮天犬一样生猛。
    “喂！那边的学生，站住！”盯着法厄同看了3秒，路口的警察就喊住了他。
    “啊？什么事？”
    “你哪个学校的？你是五台山的？你怎么不去上课？穿着校服在外面晃悠什么，想逃课？你哪个班的？老师是谁？你干嘛！你站着别动!（*金陵雅言*）你跑什么！站住！阿黄，叫！”
    名叫阿黄的黑色警犬开始咆哮，开始兴奋。
    “怎么还不站住？阿黄，定！”他让阿黄定在原地，把狗链放到阿黄自己的嘴里，把警棍往地上一甩，撸起袖子追了上去。
    “我我.哈.哈.”几分钟后，他从另一个方向回来了。扶着电线杆，他大口喘着气，“怎么怎么跑的比阿黄还快.太快了，一转眼就看不到影子。”
    “呜？”阿黄歪着脑袋，看着累得像狗一样的同事，嘴里还叼着绳头在原地一动不动，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两眼直视观察，这是在等待下一步命令。
    “算了，不追了.下次我带自行车来，我就不信抓不到对了，我打个电话。学校怎么管的，怎么大白天的让学生到处乱跑。”
    “讥桀纣之猖披，伤羿浇之颠陨，规讽之旨也；虯龙以喻君子，云蜺以譬谗邪.”商洛跟着节奏吟诵着课文。这是《文心雕龙》中的一篇，秀才试不考，但是之后的招生考试要考。
    “商洛同学。”
    “是。”商洛站了起来。
    “虯龙开始，你把这段吟诵一遍。”
    “虯龙以喻君子，云蜺以譬谗邪”
    “不对。”老师摇着头，“让你吟诵，不是让你读。”
    “额”这是商洛最后几个还没有搞定的，属于“学业”的部分了。
    吟诵，古老的技巧，是带着韵律来“依字行腔”地“吟唱”。虽然书面考试没有办法考，但学是一定要学的。因为所有人背书都是用吟诵来背，低年级学生还可以辅助以肢体动作，一边吟唱一边摇头晃脑。高年级学生到这里，就要和合唱一样稳定。
    “你还是不会是吧？”
    “嗯嗯。”商洛点了点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吟诵的韵律是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学的，一年级的国文课和音乐课没什么区别，都是摇头晃脑地吟唱。现在早就过了学“吟诵”的时候了，这属于基本技能。每篇课文右上角都会标注要使用某某调。
    比如长恨歌要使用标准的“汉皇调”，这个调就是用长恨歌来命名的，长恨歌开头两个字是“汉皇重色思倾国”，而且一定要念“玉皇”，不能念“汉皇”。
    文心雕龙这段要用“枯树调”。
    但无论哪个调，商洛都没学会。
    “嗯没学会的话，倒也问题不大。上次你说的符号，重新学了一遍吧？”
    “嗯嗯嗯。”商洛点头道，“都学完一遍了。”
    上次那些符号确实把他震惊到了。不过和老师交流之后，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拿出低年级的数学作业做了几天，差不多就改正完毕。
    但是吟诵这个活确实就有些难为他。这不是几天内就能学会的。
    “行，学不会就学不会吧。”老师推了推眼镜，“等考完试再给你补。总之一定让你‘全须全尾’地毕业。上了大学还不会吟诵，会让人笑话的。”
    “啊，谢谢宇文老师~~”幸好这门课叫国文课，不叫语文课。要不然这个冷笑话他能笑两年。
    【哈哈哈哈，教语文的宇文老师。哈哈哈哈哈。】笑点比他更低的阿波罗尼娅已经开始笑了。
    “嗯？”宇文老师朝四周看了看，“我怎么感觉有哪个在嘀嘀咕咕的。”
    【？？？】
    “你快闭嘴吧，老师这行干多了是能培养灵感的。”
    【害怕.害怕.】
    “算了。商洛你先坐。”宇文老师低头看了看手表，快下课了。
    “正好刚才说到考秀才的事，说件和你们没有关系，但也有可能有关系的消息。从明年开始，秀才试全部改成开卷考试。”
    “啊？！”全班都叫了起来。
    “啊？！！”叫的最响的是商洛，“我（*金陵雅言*）我背都背过了你告诉我不用背了！”
    “老师，为什么？”戚园带头问了。他们所有人都背过了，背起来还挺痛苦的，怎么说开卷就开卷了呢？
    “你问我我问哪个，礼部下的令。具体来说，开卷的部分降低了背诵的难度，但是策论之类的文章难度加大了，而且加得很大。你们不要‘啊’，今年能够顺顺利利地过去就是最好的，明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辅导你们。”
    “可是，为什么？”戚园又问，“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我也想问。总不能是——哈，你们所有人明年都要成仙嘞，所有人都能一目十行，所以背书不如写文章来得有用。”
    “哈哈哈。”同学们都笑了，只有商洛笑不出来。
    “这是.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这么乐观的吗？明年就能成仙了？难道是有什么突破了？】
    “不知道。但是这种决定，肯定不是拍脑袋就能下的。兴许就是背四书五经太麻烦，所以改一改了吧。但我要是背过去了，我绝对不改。凭什么我背了你们不背？气死我了，我什么都没学就背了一个经，竟然差了一年就不考了。气死我了。”
    直到在校门口和法厄同见面，他还是气鼓鼓的。
    “嗯？”他看了一眼法厄同，“你怎么也气鼓鼓的？”
    “没有.嗯.”
    “没有吗？我看你气得像河豚似的。有人得罪你了？”
    “也没有嗯.吃饭去吧。吃饭前我想和你说件事。”
    话音未落——
    “嘿！大哥！”韩行知像猴子一样扑过来挂到他背上，“出发出发，见面会见面会，呜呼呜呼！”
    (本章完)

 第291章 请求

    第291章 请求
    “啊~法厄同小姐，你也在。”看到有法厄同在这，挂上去的韩行知松开了手——在确认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之后，法厄同理论上就是外人了。在外人面前像猴子似的挂上去好像不太体面
    “你刚才是不是要说什么？”
    “额没什么.”
    “.好吧。”商洛也没有急着问她。反正说话的时间有的是。
    直到在“兰芳亭”里坐定，法厄同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想说的话。
    中间他们在隔壁的传习所门口等了一会，等文鸳和陆良放学，中间法厄同一直欲言又止。
    “哦~~法厄同小姐。”文鸳问她，“你是不是也很喜欢王灵官？我看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啊。”
    “喜欢？哦不，不喜欢。”
    “那你可走了大运了！这次的大电影一定能让你入坑。而且今天还有见面会！还有见面会！哦哦哦~~我都迫不及待了。”
    他像苍蝇一样搓手手，旁边的韩行知也是一个样子。
    “我们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大哥的面子啊！”
    “对，大哥！”文鸳也跟着叫起来。
    “好，今天我就当一天大哥吧。”毕竟这确实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毕竟这可是天师亲自执导，并且亲自在剧中扮演“萨天师”这一角色的史无前例的电影。
    要不是萨天师本人给出了三张票，这张票就算是皇帝来了都搞不到——朱先烯确实是搞不到的，要不然他自己戴着口罩也要来看。
    “嗯？？？”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熟悉的人影。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戴着口罩，戴着鸭舌帽。旁边牵着一个面容和他相似的，比他矮一个头的女孩，穿着背带裤，也戴着口罩。
    【好像是他.还有朱灵真的来了。】
    “.”商洛默默地拿起手机，给朱先烯那边发了条飞信。
    “师兄，现在有空吗？”
    戴着口罩的人一下子就掏出了牌子，在上面扫了扫，愣了一回，用手指点了几圈。
    “我在开会。”
    “哥哥哥哥哥，靠里面有座位，快往里走。”
    “等下，等我回一句。”
    商洛这里都听到声音了，确实是他。
    手机震了一下，朱先烯发来了回信：
    “有什么急事吗？我马上来。”
    “啊”商洛愣了一下，他就是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现在反倒不知道怎么回。
    “没事，就是问问。”回得有些尴尬。
    朱先烯立刻就抬起了头——他显然是看出来什么了。商洛几个人坐的位置也很显眼，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商洛，两个人看了个对眼。
    两个人抬起手，心照不宣地打了个招呼，朱先烯就被拖走了。半路上，他抽空用大拇指指了指饮料区。
    兰芳亭虽然也卖些高级菜品，但作为在百货公司的顶楼提供餐饮服务的连锁餐馆，这里的服务档次涵盖了很大的价格区间。除了有和“武仙座号”一以贯之的“天字第一号”式服务之外，也有附送自助软饮料的“吃到饱”套餐，他们几个就是拿餐券来的。
    商洛记得，朱先烯手上那几张餐券也是“吃到饱”套餐，所以正好能碰上。
    “商”法厄同刚说出一个字，商洛正好站了起来：
    “我去倒杯饮料。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再说。”他拿起桌上饮料杯，朝自助饮料区那边走，刚在里头把包放下的朱先烯也走了出来。
    “原来你们也过来吃，真巧。”两个人在饮料机前面若无其事地碰头。
    “师兄你也有票吗？”
    “有黄牛有人抽到奖之后把票转手卖出来了。我这么多年炼丹还是有些积蓄的.嗯，有些内帑。”
    “私房钱？”
    “反正你知道就行了。”
    “朱灵有这么个好哥哥还真是幸福啊，你竟然买了两张。”
    朱先烯一听，手上就猛得一抖，可乐都洒了出来。
    “怎么？”
    “她是.她是抽到的.”咬牙切齿地，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运气真不错啊。”
    “这家伙是有些狗屎运的，抽奖从来不空手回去。但是她根本就不看王灵官！”嘎吱嘎吱咬牙的声音都摩擦了出来，“她只是男主角的影迷啊！她根本就不看王灵官。我让她把票给我，她死活都不给。只好害得我私房钱.害得内帑大出血，还搭进去一顿饭。”
    “啊啊.那她还真是有个好哥哥。”
    “你别跟人说我在这啊，让人知道了会上头版的，而且会让朱灵提前在公众面前露面。以及现在各大电影公司的竞争很激烈，我不好去影响影评。”
    “明白，明白。”
    “那玩得开心。”朱先烯用纸把撒出来的可乐擦干净，丢进垃圾桶，然后端着自己那杯回去了。他坐在靠里头的座位上，面朝墙壁，这样就算上菜的服务生也只能看见他半张脸，一时间不那么容易认出来——看得出这是他到处“地铁遁”时练出来的经验。
    端着葡萄汽水，商洛也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也给法厄同倒了一杯，因为他知道法厄同很喜欢喝这个，这是区别于“原汁葡萄汁”的，工业产品的味道，她就好这口。她吃泡面都恨不得放两包调料包。
    “你的。”坐回原处，他把葡萄汁递到了对面。
    “该我们去拿了。”文鸳也端着饮料杯站了起来——因为饮料机只有一台，去的人多了还要排队，不如一个一个去。韩行知端着饮料杯跟在后头。
    “.”只有陆良还坐在那里。她看了一眼商洛，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这边的法厄同。
    “我也去倒饮料。”没多说什么，陆良端着杯子走了。
    “你可以等会再去嘛。”商洛劝了一句，因为饮料机那边确实得排队，他刚才和朱先烯就是排了一会儿才排上。陆良没说什么，只是一边走着一边挥了挥手，根本就没回头。
    “嗯正好人不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法厄同放下玻璃杯，点了点头：“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和工作有关吗？是工作不好找？”
    “不是，工作很好找，金拱门那边说我非常适合去金拱门打工。”
    “那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吗？”
    “嗯”
    “没什么。”商洛摊开手，“你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毕竟，赫利俄斯先生是值得信任的人。”
    “好吧，那我说了。”确认四下无人，韩行知在打饮料，其他两人在排队，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结婚吧！”
    (本章完)

 第292章 雇佣

    第292章 雇佣
    “啪！”得一声，韩行知杯子里摔落下来，一整杯苏打水都撒进了饮料机的水槽。
    “隔着这么远他也能听见？？？”法厄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他是玄修，这整栋楼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不过他刚才好像刻意往这边窥探来着。”
    商洛往那边看了一眼，和回头窥探的韩行知四目相对，后者以“生怕被灭口”的速度躲闪开眼神，继续倒他的苏打水。
    “额算了，我先问你吧。阿波罗尼娅半天都没说话，她估计已经傻掉了。所以，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已经傻掉了.所以到底为什么？】
    “居留权？”商洛这下才反应过来，“你没有居留权，所以不能去打工是吧？”
    “嗯嗯嗯嗯。”法厄同连连点头，“我去麦当劳应聘，他们说我完全符合条件，经理女士还觉得我非常适合去打工。但是她们问我要身份证？或者至少提交户帖。”
    “对，身份证。证明身份的证件，由个人携带。户帖的话，是户主负责保管，所有人的户帖在黄册库都有备份。这是非常重要的身份证明，和净土计划也有很大的关系。在黄册库上有名字，才是有户口的人。我们到时候也会以户口来判定进入净土的资格。”
    “所以.你看，这就和封神榜一样。我这样的要是想上封神榜，就只能就只能拜托你收留我了。虽然归化是没有身份证的，但可以在户贴上留名，这样也可以拿着户贴去应募。”
    【我反对这门亲事！她的父亲不在的时候，应该先问过我这个长辈。而且你也不答应吧？】
    “额我觉得..倒也不是不行。虽然情感上我也需要适应一下，但我想要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我的个人情感可以克服一下。”
    【啊！我不管，我不答应！】阿波罗尼娅开始转圈驴打滚。
    “好吧.额.阿波罗尼娅说，她以你的家长的身份反对。另外作为合伙人，我也要考虑到她的意见。”
    “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会给商洛添麻烦。】她在打滚的空隙说道，【你明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而且谁知道你有没有真的改悔，等你用行动证明自己再说吧。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嗯，我是合伙人。】
    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可是我要照顾自己，就先得找份工作。想要找份工作，就先得获得居留权。而想要获得居留权，就想要证明我能照顾自己？这这死循环了啊”
    【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爸爸！】
    “不要！不要告诉我父亲！”
    商洛已经不敢插嘴了。这是她们两个一家人之间的家事，但两个人的交流还偏偏得通过他来转达，他被夹在中间整个人都麻了。
    “砰。”陆良回来了，她端着自己的可乐回来了，噩梦一般的谈话总算终止了。
    “呼”商洛长舒了一口气。
    紧跟着，文鸳也回来了，只有韩行知没回来。他直到谈话结束前都在那里一杯一杯地喝苏打水，直到谈话结束，他才最后一个端着饮料回来。
    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文鸳问道：“你刚才在那干嘛？一杯一杯喝，好像没喝过苏打水似的。”
    韩行知像拨浪鼓似的摇头，一句话不说，生怕多说一句就被灭口。
    “喂。”商洛给韩行知递了个眼神。
    他嘟囔着摇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细微的“空灵之声”从耳边传来，这是韩行知在给他传音。
    【可以啊，他已经可以用燃素发声了吗。就是好像控制得不太稳当，要我帮你启用燃素送话器吗？这样只有他能听见。】
    “启动一下.咳咳，韩”
    “啊！”韩行知吓得一激灵，像见了鬼似的望向商洛这边：
    “大哥你也会传音入密？音质好清晰啊！比叔叔的音质还清晰。”
    “先别管这个，你发挥点作用啊，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啊好吧，我想想怎么问。”
    他端着苏打水，吨吨吨喝了半杯，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诶对了，二哥。”他问旁边的文鸳，“你有没有去打工的打算？”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在锦衣卫打工啊，我拿的是实习工资。”
    “那打工需要什么条件吗？”
    “16岁的时候去申领身份证就可以了。没有申领的话，去派出所申请一份户贴的打印件，让他们盖章，这样也有同样的效力。”
    “可是我假设啊——有这么一个人，这个虚构的人想要打工，但是没有身份证，也拿不到户贴，这个人要怎么才能打工呢？”
    “那就打不了工啊。身份证代表你自己有行为能力，户贴代表家里人同意。两个都没有还是在家里好好待着看电视吧。”
    “我是说，如果这个人是个外国人呢？”
    “外国人？外国人就应该抓起来。怎么能让蛮夷在大街上走呢？你会让大河马在街上散步吗？吓到小朋友怎么办？”
    “罗马人，我是说罗马人。”
    “罗马人啊？”文鸳仔细想了一会，“我记得留学生是有学校户籍的，会在学校给他们开一个临时户口，他们自己也会领取到短期居留的证件。想要打工的话就拿居留证去打工吧。”
    “啊，那如果没有上学呢？就是比方说有个罗马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回家，必须待在我们这里。”
    “这个人是被流放了吗？还是在搞什么修行？如果都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那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二哥，有办法吗？有没有办法？”
    “真要有大病，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哦，最简单的，没有病的方法，你说的这个人可能是想要和某位畿内人结婚？这个是可以的。罗马人是特例，他们可以通过结婚途径拿到在畿内生活的居留权——当然公民权是没有的，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参加共和。科举是公民权中最重要的部分。”
    “那要是这个人.”
    “这个人的病是不是有点大！”
    “咳”陆良咳嗽了一声，“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韩行知总算找到了救星。虽然这不是他的事，但这比他自己的事还要可怕。
    “就是找到一份工作啊——对，你找到一份工作了，自然就找到第二份工作了。”
    “哈？什么意思？”
    “就是说居留权除了婚姻的甲类许可之外，还有工作途径。通过工作途径来畿内工作，就可以获得一个书面的丙类居留许可。这个是可以用来打工的，因为留学生也是用居留证件来打工。婚姻甲类，留学乙类，工作是丙类。”
    “你这不废话嘛。”文鸳摆了摆手，“这个人要是有正式工作，还要打工做什么？怎么可能有吃不起饭的罗马人来我们这工作呢。要真有，这个人的病可大得不行了，我看应该送医去检查一下脑子里有没有水。”
    【啊，舒服了。我的嘴替，给你个小红。】
    法厄同什么都没说。她抓住陆良的手，猛得摇晃，这是大恩不言谢。
    “你看，法厄同小姐你也觉得这个人脑子里有水吧。”
    “确实。”法厄同的心情好多了，“这个人脑子里多少进了点水，估计现在正想办法往外倒水呢。诶对了，商洛先生，你有打算开个公司吗？”
    “行吧，没问题。”
    【我看你好像还有点小失望喂喂，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我就算给她爹打小报告也不会答应哒。这个屋子已经满员了，我反对再住进一个人来。】
    (本章完)

 第293章 王灵官大战阎菩提

    第293章 王灵官大战阎菩提
    “哦~~”文鸳看着对面的法厄同，欲言又止。
    陆良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说她吃了三碗饭很厉害，但是你又不好意思说她吃得多。是吧？”
    法厄同从饭碗里抬起头：“你要是不在这，我能再多吃一点。”
    “我抱歉你是还记着上次的事吗？可是上次的事”
    “吃饭。”陆良用筷子指着他——文鸳被镇住了，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啧，虽然我很想给文鸳小兄弟发个红，但他能做到‘从见面开始每一句话都在得罪法厄同’，这也是不太容易的啊。】
    “大概这就是八字不合吧。”商洛摇了摇头，“等我学到卜相之术的时候，干脆给他算一卦好了。不过文鸳这个八字，其实很硬啊.”
    【他不是运气很不好吗？】
    “可他到现在都没死，修行也一直在进步，这说明他命确实很硬啊。命硬和运气不好不冲突，有时候旁人倒霉，旁人都出事了，就他一个不出事——就像一巴掌拍下来，是蚂蚁的都拍死了，但钉子就能把拍下来的巴掌给扎穿。所以换个角度来说.我们两个待了这么久，我们俩都很好，说明我的命也很硬。”
    【倒也是.话说你的心态好像一直都很好。连着让我的心态都变好了。我现在就等着你赶紧把灵网搭建好，然后把我渲染进去。嘿~然后我也能吃饭啦。】
    “话说，到时候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需要给你捏个身体吗？”
    【不用，我登神的时候身体其实没有消失，只是升华成了元比特。虽然只是8个月的状态，加速一下就能跳到15岁啦。毕竟在灵界，没有意识参与的时间没什么意义，有意识参与的时间才能转化为事件。我的身体从8个月到15岁，存在和不存在都是一个样，所以这段时间是可以跳过去的。】
    “那倒还真是方便。到时候要给你开个接风会吗？算过生日？”
    【我的生日是八月十六号哦。你要是赶在那一天之前先搭建出来，正好可以同时庆祝两件事——当然，你想给我过两次生日我也没有意见。】
    “还是过一次吧不过八月十六是吧，我记住了。会给你好好办个欢迎会的，你有什么要求吗？”
    “嗯人要多一点哦，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好，到时候给你开个全服广播，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能看到。”
    从那之后开始整整45分钟，商洛的耳朵边上都在循环阿波罗尼娅哼《红鼻子鲁道夫》的歌声。一开始确实很吵，但到了电影院的检票口，这里更吵，阿波罗尼娅哼歌的声音反倒可以降噪了。
    乌泱泱的一大片，各种年龄段的都有。上到四十九，下到刚会走抱在手里的，全都在检票口排队。
    夹在检票口末端的鼓风机正在对外吹风，给整整一检票厅的人降温。现在距离电影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商洛他们提前这么久来还排在队伍末尾。主办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所以降温措施早就准备好了。
    “啊其实我们可以用招待券走员工通道的，没必要来排队的啊。”
    “不，大哥，这就是你考虑不周的地方了——就是要和大家一起排队才最有意义。”
    “嗯嗯嗯嗯。”文鸳点了点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现在尽量不说话。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有道理.
    商洛看到，前面几排有个熟悉的身影，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他的腰似乎很好，因为她的妹妹正坐在他的肩膀上。
    “哥哥哥哥哥，你看！过去了！过去了！滟秋！啊！是滟秋！哥哥哥哥哥你看见没有！”
    陌上人如玉，皎如玉树临风前，只应画中见。
    在前后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穿着笔挺粉色礼服的滟秋从内路过。星芒般的碎发在风中摇摆着，光泽快和商洛的头发有的一拼。望见外面的影迷，滟秋向外微微欠身，人群里响起一阵.
    “啊啊啊啊！”
    “啊啊啊！好帅啊！哥哥哥哥哥你看见没有！”
    “你捂着我的眼睛我看什么啊！把手拿开！”
    “诶？”文鸳忽然愣了一下，“刚才好像听见了谁的声音。好耳熟啊，是谁？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一下子没想起来。”
    “啊”商洛转过去勾住他的肩膀，“刚才过去的那个，好可爱，她是女主角演员吗？”
    “不是，是男主角的演员啊。”
    “哈？”这下商洛愣住了，“原来男主角是，女演员来演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男人是泥做的，谁要来电影院坐着看男人啊。有男人主演才奇怪吧。”这对文鸳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啊也就是说，几乎所有的电影，男角色都是由女演员来主演？就像那样？”
    “对啊，你还不知道？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错过了宝藏！”
    “全都是吗！全都是吗！”
    “不不不，滟秋可是宝藏，当红小生。能在小生位挑大梁的演员，现在可是少之又少。毕竟电影拍摄的强度还挺大的，有不少影片已经开始启用男性演员了，简直是礼崩乐坏！唉，像滟秋小姐那样的名生，大概会越来越少了吧。可惜可惜。后头大概只能到剧团里面去看了。”
    “啊啊.这简直是”
    宝藏，确实是宝藏。刚才走过去的那位，展现了纯粹的美，甚至让人提不起一丝邪念。简直就像是尘世中不该有的完美造物，美得连商洛也会为之而惊叹。
    “所以啊！”文鸳点了点头，“我国最古老，也是最伟大的艺术有二！男人扮女人，和女人扮男人。最耀眼的纯美就是在其中体现出来。”
    “诶？？？”这么一说，陆良忽然反应了过来，“话说，商洛你没有兴趣加入剧团？我看你比较适合旦哦不，青衣旦，因为你的气质比较淡泊。你要试试吗？”
    “不不不不。看别人就好了，让我自己还是算了。”
    一会的见面会还挺让人期待的。近距离看看会显得更加美丽吧。
    “诶？？？”这么一想，他拿起了电影票，“可是画面上为什么完全看不出来啊？为什么要画脸谱?明明不画脸谱会更好看。”
    “嗯听说导演是看中了她的敬业和艺术造诣，而不是看中了她的脸，所以在电影票上特地没有让滟秋小姐露出最漂亮的素脸，而是特地展现了变身之后的样子。变身之后王善是生角，王恶就是净角了，票上画的就是王恶的大脸。嗯画大脸本身对演员的负担也很大，所以我才特别佩服滟秋小姐，满脸的油彩是愣往脸上画。”
    “那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早来了啊。”
    嗯，是为了欣赏美，是的。
    “切，你和前面那个追星妹一样肤浅。我们看中的可是滟秋姐姐的内在，不是冲着她的‘陌上人如玉’来的。你看她这么大还骑在哥哥的肩膀上的呢。”
    “嗯？？？”前面的朱灵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人太多了，她一时间没看到。
    “啊啊啊！”文鸳倒吸一口凉气，“我就知道我今天倒霉，不该乱讲话。那个是那个是.”
    “你看出来了？”商洛也压着声音。
    “那个不是长公主吗？我经常见的.那扛着她的是.”
    “爆米吃不吃？”商洛递过去纸筒。文鸳什么都没说，抓了一大把，把头撇到一边再全部塞进嘴里，自己把自己的嘴堵上了。
    排队时间比预想中要“快”不少，因为周围的影迷整活就没停下。有穿着“战袍”唱歌的，有人叠罗汉表演王灵官的经典姿势。不时的还有演员从前方路过.
    临近前几分钟，熟悉的人来了。前后的职员前所未有地多，穿着椰林纹短打，戴着墨镜的导演从前方路过——全场所有的人，不管在站着的还是坐着，现在全都站直了鼓掌，连朱先烯也站得笔直：知道他是萨天师的和不知道的，全都表现出了一样的“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敬意。
    萨天师拿出标志性的纸筒喇叭问候众人，声若惊雷：“大家中午好！”
    一声喊出，宛若狮子吼一般。小小的纸筒喇叭产生了媲美防空警报的巨大音量，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萨导好！！！”检票厅里山呼海啸地回应，万众的合声和萨天师的问候对上来。
    “两个小时后再见！”
    “萨导再见！”
    检票后坐进放映室里，商洛又买了一桶爆米，这是文鸳给他买的，因为刚才那桶全被文鸳吃完了。
    “原来萨导这么受欢迎啊.”
    “萨导可是相当厉害的哦。”旁边的文鸳介绍道，“他的电影不但具有艺术性，启用的角色都是一线名角，剧本张弛有度，故事的爽快感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就这还不算什么，一般人都能做到。只有萨导能做到，而别人做不到的就是特效！凡是萨导的电影，特效非常爆炸！”
    “有多爆炸？”
    “就真的在爆炸！”
    轰隆一声，荧幕上炸开一道雷光。破晓的雷光拉开了荧幕上的第一幕：
    《王灵官大战阎菩提》的标题打在了荧幕上。
    过了一段片头徽记后，高清，彩色，爆炸，三个卖点从第一幕就开始了。
    一道白日惊雷从天而降，劈开了一棵枯树。枯树中窜出一条喷吐黑气的巨蛇，饰演王灵官的滟秋御剑而上，施展五雷法和巨蛇交斗起来。打得周围的旷野像遭遇地毯式轰炸一般，噼里啪啦叮咣五六，从头到尾就没怎么停过。
    “啊这.啊这”
    画面到这里，连商洛都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
    这个是.这个是.
    “这个是雷法！”
    “对啊，是雷法。”文鸳回答，“王灵官不是神霄门的吗？他当然用的是雷法。”
    “我是说电影里面，电影里面用的根本就不是特效啊！”
    商洛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画面根本就不是当前这个特效技术可以制作出来的。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解决把影像内容“数据化”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机器能往上加特效，除了直接在底片上画画。在这个没有特效渲染的时代，每个画面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虽然确实可以画底片，但总不能这么多镜头全都一笔一笔往上画吧。这都是这都是天师的法迹。
    “唉呀，没想到商洛你还有还真是小孩子气的一面。”文鸳摆了摆手，“电影上的特效都是假的啦，都是后期制作出来的。”
    “啊这.”
    商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带着这个疑问，他一直看到了最后。越是看到后面，他就越是确认这根本就不是特效。因为这些画面效果就算在2023年也属于“烧经费”的范畴之内，根本就不是刚刚起步的电影工业可以制作出来的。光是毁天灭地的爆炸效果，那些声光电混合的通天大能，还有战到天地边荒把大道都磨灭的打斗场面——
    “太乙金华·天地大同！”一道通天彻地的惊雷从天而降，连空间都被天雷击打出裂痕。阎菩提碎裂成点点碎片，喊出了台词。
    “你们.犯了个错误。我不会再回来了，但现在没有人能阻止金刚洲了没有人.金刚洲，还会再回来的会回来的”
    破碎成点点星光，阎菩提的声音却还在不周山之侧回荡。战胜了大敌的王灵官脸上写满了凝重.
    在一阵收尾剧情后，整部电影迎来了终结。另外在片尾字幕中，也有令人喜闻乐见的“下一作公开”的彩蛋部分。这样的大制作明年还会继续上映的。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竟然是真的”
    即使是马上就要见到天师了，商洛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那些。
    在短暂的休息后，电影院打开了照明。见面会就直接在放映厅内举行，这是一场映后见面会。主演依次从旁边入内，萨天师——走在最前方。
    进来时，他似笑非笑地朝商洛的方向看过来。那眼神仿佛就在说：“想不想学。”
    商洛冲着那边连连点头。连滟秋都顾不上看了
    “借过一下。”一阵松涛的香气从面前飘过来——太过激动的商洛挡了要出去的路。
    “啊，抱歉抱歉。”商洛往后坐了坐，但旁边那位似乎没急着走。
    “您好像和导演很熟呢？导演在往这里看.认识一下吧，我叫滟秋。”向商洛微微鞠躬，她走出了观众席，朝着台上走过去了。
    (本章完)

 第294章 滟秋

    第294章 滟秋
    “啊好满足。好满足。我握到萨导的手了！我今天都不洗手了！”韩行知抱着自己的手走了出来。
    “啊那个叫滟秋女孩子，好漂亮”就连法厄同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样，法厄同小姐，确实好看吧？”
    “嗯确实好看。”
    “你喜欢哪个段落？我最喜欢最后那段——啊！王灵官放出了太乙金华的天雷！太帅了！天地大同！你觉得哪里好看？”
    “滟秋小姐的头发好好看。”法厄同的眼神都直了。
    “.也.也行。也行。”文鸳的笑容有些僵硬，“四舍五入，你也是王灵官的影迷了。我们现在管这种横跨漫画、电影、广播剧等多个平台的大制作的爱好者，叫做粉丝哦，是从《英雄巡礼》里面来的，是个拉丁语借词。而且，商洛.”
    “干嘛？”商洛还在震惊中。
    “我说吧？电影里面要是没有滟秋小姐，简直就是礼崩乐坏！礼崩乐坏！”
    “好像确实.”商洛轻轻嗅了嗅自己的指尖，上面还残了半缕松涛的幽香，夹杂了些柑橘的芳香，还有些肥皂的香气。
    “你们好~”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
    “啊！！”还是法厄同的声音把商洛拉了回来，“滟秋小姐。”
    “你好.请问商洛同学在哪？啊，在这，我就知道你是商洛，刚才祖师往这边看来着。”
    “你们认识？？？”
    距离感，从天而降。法厄同、文鸳、韩行知，连陆良都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商洛竟然和这么可爱的滟秋小姐见过面。
    “不不不，我不认识。”
    “你手上有她的味道。”陆良抽了抽鼻子，“我从刚才开始就闻见了，正想问你呢。”
    【你都和什么仙人在一起组队啊千里眼、顺风耳，天地无极万里追凶。】
    “元婴？？？”
    滟秋惊住了。她看着商洛，像见到仙人似的。
    【哈？她能听见？】
    “我我好像是能听见。阁下是”滟秋小声回答。
    【这都什么人啊！能不能清净一会了！怎么还有人听见燃素频段的声音！】
    “因为我是玄修。我是神霄派的玄修。虽然都是玄修，我们这一派和玄真派的玄修不同，我们不是主修神识，而是主修元神。所以遣灵召将我是略懂一些的。喂？”
    【嘁，我换了个频道。这下她听不见了吧。商洛，音效怎么样？】
    “有点炸耳朵。之前像水电，这个像火电。”
    【加密通话是这样的。嗯，安心多了。】
    “是那位‘神灵’不太高兴吗？”滟秋问道。
    商洛点了点头。
    “抱歉抱歉，我是来带路的，没想到有这么一回事。请各位跟我往这边走。”她转个身，平举右手向前。商洛这时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了块令牌。在人群中穿行，正在出门的观众都主动避开了他们，但没有人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
    “那个是？”商洛小声问旁边的韩行知，这里只有他是玄修。
    “那个是神霄派的符箓。神霄派无论雷修还是玄修，都使用符箓。那应该是一种遁术，可以在人群中遁形。嗯滟秋小姐是这样的角儿，确实有带着这个的必要。就是拿在手上是不是麻烦了些？”
    “我自己用的话，倒是不用拿在手上的。”滟秋回答，“只是这里人多了些，所以要拿在手上运功好了，就在这里。”滟秋在一间休息室的门口停下，“祖师已经在里面等着诸位了。”
    “哪位祖师？”韩行知问，“我们是不是要注意一下礼节？”
    “诶？商洛同学你没和你的朋友们说吗？是萨祖啊。萨祖要见商洛，也见见你们。”
    “萨祖？？？”这个词让文鸳的毛都炸了，“是哪位萨祖？该不会是那位吧？”
    “还能有哪个萨祖？就是萨祖啊。”
    “玄风永振天尊，萨天师守坚，萨祖？”
    “嗯嗯。”滟秋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除了法厄同以外，三个都炸毛了。
    “那是谁？”法厄同小声问商洛。
    “大概.道祖以宾礼延请来供奉的镇国天师——玄风永振萨天尊。力量层次大概和你父亲差不多，大概是真神级的。”
    “啊啊啊啊啊！”法厄同叫得比他们都响。
    几个人一齐惊呼，已经突破了遁符的屏蔽上限。
    周围有观众看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滟秋调转令符的方向对准人群，把头埋在双臂里高速念咒：“祥瑞御免祥瑞御免祥瑞御免.”
    看过来的人群都愣了一下，摸了摸脑袋，又掉头回去了。
    “吓死了，差点被发现。他们看清我的脸的话，符咒就会失效。”
    “啊毕竟长成这样的脸，很难不惹人注意呢。”商洛想着。
    【啊哈~】
    “喂喂，阿波罗尼娅小姐，还好意思说别人偷听，别人好歹是张口说出来，你这家伙直接在我脑内听。你才是最可怕的好不好。”
    【你凶我，嘤嘤嘤。】然而阿波罗尼娅一点改悔的意思也没有，商洛能感应到，【所以我们是相互的好不好。你应该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吧？我在想，确实很可爱。行了吧？】
    “那跟你比呢？”
    【嗯比理想中的我还差一点点。我这么说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到时候见到了可爱的阿波罗尼娅，可不要被惊吓得以为是我捏了脸，那就是我本人的样子。用元比特演算出的形象是独一无二，不可修改的。到时候你知道啦。】
    “好吧。”商洛又看了看滟秋的脸——说实话，就“脸”来说很难划定一个绝对的“最美”。而如果单就脸来说，滟秋的脸看起来并没有太过出彩。
    但滟秋做了“生角儿”的扮相，展现了一种“无相之相”，一种纯粹的美丽。她无论换成男装还是女装，都很难有这种效果。这是只有在只在当前这个“营业用”的扮相上，才能展现出的纯美。
    “赫拉克勒斯”法厄同喃喃地念着。
    “你说什么？”
    “赫拉克勒斯如果她生在罗马，她一定是披甲赫拉克勒斯的不二人选。赫拉克勒斯虽然有大力神的形象，但在我们的自己的创作中，赫拉克勒斯除了有大力神之相以外，还有天人之相：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纯粹的美貌，美貌到赫拉都忍不住要给婴儿时的赫拉克勒斯哺乳。以及.头发，赫拉克勒斯有最美的头发，和她的头发，好漂亮。”
    “啊。”滟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漂亮吗？虽然还没有正式代言，但是我是用兰芳制药的灵气洗发水洗的哦。他们给了我试用装，效果真的非常好。诶？我看你的头发，你也用了吗？”
    “嗯嗯嗯，我买了全套，效果确实很好。”
    “.等一下，先去见祖师。等会和我聊聊可以吗？那个面霜之类我用的方法好像不太对啊总之，先办正事。”
    虽然很在乎面容，但眼下公事才是最重要的。
    “商洛，还有诸位，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没问题。”只是往里头看了一眼，她就向外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和她一起进去。
    休息室并不大，摆着两张面对面的沙发。一旁摆放了茶器的桌台，萨守坚也正在喝茶。一手攥着茶杯，一手拿着报纸。几个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把报纸叠放在旁边。
    “萨祖！！！”文鸳上来就是一拜，萨守坚的手都抖了一下。
    “吓我一跳.你是文雁？”
    “那是家父，我是文鸳。”
    “哦对，你是他儿子。你父亲和我见面的时候，也是当头就一拜。不过我且受下了。”
    修雷法拜萨祖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应该的。见面不拜一下才不合规矩。其他几人也依着样躬身：
    “嗯嗯，坐下说话吧。”这是作为长辈受的礼，他就客气多了。
    “那么，我长话短说。”萨守坚把茶杯和报纸都放下了，“我受道祖所托，接下了督导商洛修行的任务，同时你们‘雷部’的事情，也是由我来指导。你们有哪个喜欢看王灵官吗？”
    所有人都“蹭”得一下举起了手。
    “好吧，四舍五入我就当你们全都喜欢了，虽然我知道你们有几位是冲着滟秋来的。但缘分很重要，老道我与你们几位后生都有善缘，希望你们几个以后都能不辜负这段善缘，都结出善果来.嗯，场面话就说到这里，一句就够了。接下来是正事。商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让你来看王灵官？”
    “因为要给我看神霄门的雷法!”
    “雷法怎么样！”
    “太帅了！两位至尊战到天地的边荒，连大道都被那一道‘太乙金华神雷’撕裂了！”
    “想学吗？”萨守坚端起了茶杯。
    “想学！”
    “嗯。”他抿了一口茶，望向了旁边：“滟秋，你说他能不能学‘太乙金华神雷’？”
    滟秋微微低头
    但不是害羞，完全不是。商洛隐约看到她的嘴角在往上扬，而且越扬越高。
    “咳。”她猛然抬头，神色如常，展现了演员的自我修养，“商洛同学，你还真是有童心呢。那是电影特效，我怎么可能会‘太乙金华神雷’。”
    (本章完)

 第295章 天道影傀

    第295章 天道影傀
    “诶？我的意思是，那难道不是萨祖帮你打的吗？”
    萨守坚摇了摇头：“‘太乙金华神雷’如果真的打出来，那可是撼天震地的动静。电影是有预算的啦，怎么可能下那么大的本钱进去——说到这，你明白了吗？”
    “.”商洛沉默了一会.
    他没有问萨守坚，而是直接问滟秋：
    “滟秋.师姐？还是师妹？”
    “师妹，我高一。”
    “那，滟秋师妹，电影中那些御剑飞行，天道影傀，还有太乙金华的大神通，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是你吗。”
    “是我哦，但又不是我。”
    ？？？
    “嘿~”滟秋笑了一笑，“那是本派的秘籍:天道影傀。你所看到的文戏，都是由本人亲自出演。但武戏，比如飞天御剑之类，都是我的影傀在表演。我自己可不会御剑哦。所以说那是我，又不是我。是我自己在做我自己的武替。”
    “啊！”商洛一下就明白了，“萨祖，所以‘天道影傀’到底是什么？”
    “这个给你。”萨守坚把一直摆在桌上的一本书递给了商洛。
    书封上写着《雷说》，作者明明白白写着“萨守坚”。
    “这个就是本门的教材。《雷说》这本书有几百年了，各大书店均有销售。懂行的知道这是雷法，不懂行的也能看个乐子。现在，你翻到42页。”
    哗啦哗啦，商洛把书翻了过去——
    42页第一行：
    行先天大道之法，遣自己元神之将，谓之法也。
    商洛跟着喃喃念道：“行先天大道之法这是天道？遣自己元神之将这是影傀？”
    “答对了。”萨守坚点了点头，“所谓天道影傀，就是行先天大道之法，遣自己元神之将。换而言之，神霄门在招来神将之前，要先学会役使自己的元命之神——也就是元神。进而中理五气，混合百神，以我元命之神，召彼虚无之神；以我本身之气，合彼虚无之气，加之步罡诀目，秘咒灵符，斡动化机，若合符契，运雷霆于掌上，包天地于身中。雷法，即是如此。”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滟秋：“这套法门其实是雷修和玄修通用的，就像丘天师的全真派，也是同时走玄真、丹鼎二道一样。只是和别家的玄修法相比，本门的玄修用符箓，而且同样从天道影傀开始修。”
    “啊”商洛明白了，但还没全明白，“我现在知道那些那些飞天遁地的王灵官是滟秋的‘元命之神’在扮演。但是.那些爆炸呢？那些全场都有的大爆炸是怎么回事？”
    “嗯。”萨守坚笑了笑，“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做那些特效，就占了本片制作经费的大头。”
    “可是以我之见，当下好像没有办法直接对影像进行后期处理？除了直接在胶卷上画画。”
    萨天师看着他。
    “.”商洛愣住了，“真的啊！真的是在胶卷上画画！”
    “是真的哦。”滟秋点了点头，“可贵了，要么怎么叫天乙贵人的。就是很贵。学完神打·天道影傀之后，雷修先学的是神打·月将；我们玄修先学的就是神打·天乙贵人。我们那里有个很大的制作场，这里没有办法复现。不过.诶？”
    她的耳朵忽然动了动，望向了一直摆在茶桌是上的一个方盒子，插了电源。
    “原来师祖已经准备好了。那给他们放映一下？”
    “嗯，去吧。”
    得到了萨守坚的允准，滟秋走到那个方盒子旁边，按手再上：“播放。”
    盒子里像电影放映机似的投射出光线，投射在墙上——正是他们进门，坐下，和萨守坚说话时的画面。
    “快进。”她下了咒令，放映机开始倍速播放，直到快进到了当下的实时影像，是他们3秒之前的样子。画面并不像电影那么清晰，色彩有些失真，还有许多噪点。但确实是实时影像无疑。
    “这是.摄像机？还是实时放映？这是什么高科技！！”商洛惊到了。
    “什么科技啊，这是仙法。”滟秋把盒子抱了过来，后面还拖着电线。然而奇怪的是，她一抱起盒子，画面就剧烈地振荡，与她抱盒子的动作并不相符。
    “你们先不要乱说话啊。”把盒子放稳，滟秋在盒子上敲了三下，和敲门似的。
    里头也“咚咚咚”回应了三声，她这才把盒子打开——里头的结构一目了然。
    电线连接的是灯泡，用来放映胶卷。整个盒子里除了容纳胶卷之外，还有小小的观察室，绘图室，放映室。而每个室里，都坐了些蚕豆。
    放映室和观察室各自坐了一个蚕豆，而绘图室里整整坐了4个。光秃秃的蚕豆坐在那里，没有手没有脚，但他们旁边都散落了些画笔，笔记本，喇叭之类的小小零件，好像刚才正在工作似的。
    胶卷的一帧和蚕豆差不多大——看得出就是因为蚕豆个头大，所以选了蚕豆。胶卷旋转的时候，正好会路过绘图室四个蚕豆的坐位面前。他们的小小画笔还搁在桌上，还有小小地墨盒搁在旁边。
    “这里面的天乙贵人们在被看着的时候是不会工作的。把盖子盖上之后，他们就会开始作画啦。因为画面比较简单，4位天乙贵人就可以完成了，就是画面出来的有些失真。那些噪点是因为画得太快了，有些笔误。我们用来进行特效后期特效处理的工作场比这个大很多。”
    她比划了一面墙那么高的机柜：“我们管这种机器叫构相机，天乙贵人的数量以‘兵马’来计算。面前这台是六兵马构相机，是最小号的了。我们的大型构相机里，一般都是三四百兵马，机器很大，有衣柜那么大，里面要准备卧室、卫生间、餐厅之类。
    “这里面也不都是蚕豆，也有豌豆、绿豆之类，分担不同的职能。天乙贵人有12种，可以用不同豆子来召役。比如个头小的豆，就比大蚕豆更精细。再比如红豆的色彩处理更好，绿豆的线条更好等等。
    “要更高帧率比如60帧120帧之类，或者更好的画质和特效，就要根据不同的需求来安排兵马的数量和构成——加工王灵官大电影可是召役了千军万马，烧了好多好多的粮草。这些就是我们神霄派的家当啦，和你们大内不太一样吧。”
    说完，她举起盖子，对着里头问了声好：“辛苦啦，你们的粮草一会收工的时候发。”
    她把盖子盖了上去。盒子里的天乙贵人们开始继续作画，画面又继续投影到了墙上。这次.画质好像比之前好些了。
    (本章完)

 第296章 枣

    第296章 枣
    “怎么样。”萨天师喝了口茶，“看到王灵官都是特效，不知道有没有让你们失望。”
    “没有没有没有。”文鸳和韩行知反而更加兴奋了。他们本来以为只是动画片一样的特效，没想到这真的是雷法——这简直是神霄门的招生宣传片。
    “我都想改投神霄门了！”
    “我也是！”连韩行知都举起了手。
    “你们两个人是大内的人，是道君门生，应该高兴才是。别看着神霄门好玩就赶着要学——你们要是想学，随时可以学。只是你们在修行大内的功法之外是否有余力，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萨守坚一点都不反对。但他也说出了实情——面前几位都是有师门的。而且就成功率来说，大内功法的成功率要比其他家都更高一些，神霄门也经常有人去大内供职。
    要说哪里是神霄门比较厉害的，那就是好玩。天道影傀和撒豆成兵可太好玩了，好玩得根本就难以抵挡。
    “对了，萨祖。”商洛问道，“现在的几家道门，在修行方式上有什么区别吗？”
    “有很大的区别。比如你可以看到，我们神霄派专研的是符箓，无论雷修还是玄修都使用符箓；如果是丘天师的全真派，他们那里有玄修和丹修，但他们都不尚符箓，而是开辟洞天在其中修行，内丹外丹兼修。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再比如武当派，也有很多不同的法门，但都是以武入道，他们学的是武艺——至于剑仙门，剑仙门没有山门。天下的游方道人都可以算是剑仙门一脉的。”
    “那么，大内呢？”
    “嗯”萨守坚自己也想了想，“除了非常强调内丹的境界以外，很难说大内具体修什么。大内的雷修炼符箓，气修练习武艺，玄修开辟洞天，剑修到处乱跑。但大内毕竟是以丹鼎门为宗，虽然丹道不显，但你可以看到所有人都是丹修的状态——就是入世。入世，就是大内的修行法。从徐福开始，炼丹这行是需要供养人的。最大的供养人，莫过于朝廷。现在朝廷有了天地洪炉，当然是自己给自己炼才最方便。”
    “啊”文鸳和韩行知都深以为然。文鸳自己是见习的锦衣卫，除了领工资之外，所有的修炼资源都不用自己操心。韩行知没有报名，但他叔叔在玉熙宫下面看大门，他叔叔的状态显然也是相当轻松的。
    而这种情况在别的山门里并不存在。朝廷虽然给所有人都供应“基准水平”的灵液，但那对于修炼来说远远不够。神霄派、武当派和全真派都得自筹经费。
    当然，他们自筹经费倒是问题不大。全真派有洞天，大部分时候都是自给自足的，还能出产天材地宝。武当派供奉真武大帝，是皇家的家庙，有大量经费和产业。至于神霄派，神霄派没有一座显赫的山门，因为雷法是显学，所以就业前景很好。
    修仙有财侣法地。在大家的法门都在一个水准的前提下，全真派有洞天福地，武当山有皇家供奉之财，神霄派有人脉。但大内除了清静之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
    所以商洛也好、文鸳和韩行知也好，他们一开始如果不打算出世离尘，那最好的选择就是待在大内别出来。
    “所以，你们想学都可以学。”萨守坚对几人说，“我会定期来指导你们。平时有什么要问的，也可以通过商洛来问。你们要是学有余力的话，学几门神打的技艺也不是坏事。谁不想玩玩撒豆成兵呢，是吧？”
    “嗯嗯嗯嗯。”文鸳和韩行知都和发条猴子似的点头，“学学学，想玩。”
    “但是只有商洛，你是一定要学会。原因有二——第一，学神通对你很重要，这是我们几人和道祖商量后的结果。神通、法力、武艺你全部都要学，一门都不能落下。别家的我暂且不清楚，但神通，尤其是符箓神通对你来说是相当容易的，你很快就能学会。”
    “是吗？有那么快？”
    “当然，那可太快了。来。”萨守坚翻出手心，五指顺次张开，一颗红枣豁然出现。
    “哦！”文鸳惊呼一声，“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咒枣术吗！”
    “吃过没？”
    “没有。听过，但是没吃过。”
    “都没吃过？”萨守坚问众人，大家都点头。这里除了商洛之外，就只有神霄派本门的滟秋吃过了。
    “那就这样。”萨守坚又是一翻手，翻出一面折扇。摊开折扇，又是一翻——白折扇上翻出来一捧枣，一共七个大枣子，一大把，有二三斤的样子。
    他示意商洛伸手过来，翻手把七个枣都递到商洛的手上。
    “原来有这么多的？”
    “咒枣就是论斤变——咒一枣，可取七文。一日但咒十枣，得七十文，则有一日之资矣。本门中人学会了咒枣术，每天变七个，就饿不死了。不过70文在玉京好像够呛？”
    “是很贵呢。”一旁的法厄同回答，“在房租、通勤费用之外的开支，每天70文才差不多。另外如果没有有关的卫生许可，是不能以经营为目的来出售食品的。”
    “果然，京城还是白居不易。那么商洛，你学会了吗？”
    “这样？”
    商洛也伸出手，翻出了一颗枣。
    亲眼见到萨祖施展一次他就直接会了——因为这非常简单。以天人的水准来说，简直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甚至都不觉得消耗了什么灵气，就像打了个响指一样轻松。
    小孩子的时候会觉得打响指很难。但到了恰当的时候，肌肉力量和协调度都得到发展了，那么学会打响指的时间就能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随便一伸手就会了。
    “原来这么简单吗？”
    “嗯，就这么简单。”萨守坚答道，“咒枣术是入门中的入门，但易学难精。学好了就能受用终生，比如有一种修行方法——你每天咒七个枣，然后自己吞服。天天这么吃，就能成仙了。”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当然，这个修行方法可没说什么时间。反正你吃咒枣肯定饿不死，你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吃到雷劫的时候还没死，再把雷劫熬过去。你看，这不就成仙了吗？从这个角度来说，喝水也能成仙，因为成仙的人都喝过水。而且枣和枣也不是不一样的。”
    商洛也注意到，他刚刚变出来的枣看着就.不太好吃。
    “传说中，西汉有方士李少君同汉武帝对谈，李少君说曾经遇见过东海仙人，是先秦时得道的散仙，仙人请吃‘食巨枣，大如瓜’。如果你也能变出来瓜那么大的巨枣，再一天吃7个，那离成仙也不远了。”
    (本章完)

 第297章 上坛兵马

    第297章 上坛兵马
    “萨祖你这是在揶揄我吗.我觉得吃7个下去，确实是离成仙不远。”
    “看你的造化喽，哪有被撑死的仙人呢？不过有句话你得记着——只能7个。”
    “只能7个？”
    “对，只能7个。我的咒枣术，是和一位隐世仙人学的，他告诉我一天只能7个。你的咒枣术是从我这里学的，所以你也不能超过这个限制。想学无限制的咒枣术，就自己去悟吧。不过倒也没必要变太多，枣是越大越厉害，不是越多越厉害。普通的大枣变一百斤也是只管饱而已。”
    “如果多了，会怎么样？”
    “吃还是一样吃，但是会失去药力。”萨守坚回答，“咒枣有治病的效用，但7个以内才能治病——这里你要分清楚，只能治病，不能治伤。换而言之只有内疾可以治疗，对外伤则无效。想要更多，或者其他效果的枣子，就自己去琢磨吧。许多道人都有自己的独门道法，一开始都是学，后来才有自己的新东西。”
    “嗯，明白了。”
    “很好。”萨守坚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你们其他几位要是想学，直接和商洛学就行。滟秋，走着，还有下一场路演。”
    “好嘞。”滟秋把茶具放回原处，拎着包就要跟上——
    “啊，萨祖，这个构相机怎么办？”
    “这是给商洛小朋友的小小见面礼。怎么样，要不要拿回去玩玩？很好玩的，也很好养。”
    【啊~~这个好好玩。我也要养蚕豆。】
    “嗯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还挺有趣的。本身只有餐盒那么大，却集成了放映机和摄像机的功能。而且仔细开发的话，似乎还有更多的用处。
    “那滟秋你来教教他怎么用，待会会议室见——商洛，飞信联系。其他几位，回见。”
    “萨祖再见！”
    几个人一齐站起来道别。
    “那么，商洛，我来教你怎么用。其实就两点：第一，不要拿来干坏事。第二，要即时提供粮草。原因很简单，你想听详细的还是简略的？”
    “嗯详细一些的比较好？我想听听原理，这样不容易犯错。”
    “那么从原理的角度来说。神霄派凡是召遣兵马，都分上中下三坛。下坛是禁止召用的，因为下坛兵马无论什么要求都接受，因果报应也在施法者身上。中坛兵马是城隍兵马，也就是人神，鬼仙一类，这些需要你讲些人情世故，我们一般也不召。而你面前的神打·天乙贵人，召遣是上坛兵马——换而言之，他们是天兵天将。”
    “这”商洛看了一眼小盒子。盒子里面住着六个蚕豆。
    “是的，他们是天兵天将，是天地间的游光所生的天乙贵人。所以首先你要明白，他们不是你个人的私有品，他们只是来工作的，你要按规矩办事。他们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因果业报，所以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作——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提一下。”
    “你看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咳我知道，你不会的，所以只是说一下，这就是最大的差别了。下坛兵马没有人格，做什么都不算数。上坛兵马是天兵天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会拒绝你工作——不过嘛，你懂的。因为是天地间游光所生，所以有时候和刚刚出生一样.”
    “很菜？”
    “你不能乱说啊，他们会生气的。但是有时候确实需要训练。像经常和我们合作的千军万马，他们就是久经训练的专业人士，可以妥当地解决我们分包过去的特效处理任务。以及你们锦衣卫的交换机也是相当专业的天乙贵人工作组呢。”
    “哈？”文鸳愣了一下，“你是说，我们打电话的那个交换机”
    “对，那个是我们送过去的天乙贵人哦。要不然那么多信息交换，靠人工怎么可能接得来嘛。”
    “可他还骂我来着！他说我占线聊王灵官什么的”
    “对啊，所以说那个是相当厉害的天乙贵人，他们已经可以骂人了呢。不过这也是你们教的哦，毕竟电话里面什么都有。你们训练是什么样，天乙贵人就是什么样了。所以带着天乙贵人回家，要怀着师者的心态好好进行训练磨合哦。虽然一开始会比较弱，但是会越来越厉害的，他们会越来越懂你。”
    “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那怎么供应粮草？”
    “把你手上的雷说翻到尾页，里面有常用咒语大全。看那句《萨真君仰启咒》，念念就知道了。”
    商洛翻到最后：
    “常将铁罐施加持，普施含灵皆得度。咒枣书符俱有验，代天宣化总无私。这样？”商洛念出了《萨真君仰启咒》。
    “嗯。所以明白了吗？‘常将铁罐施加持’，粮草就是铁罐。我们神霄派是用铁罐盛放粮草——铁罐里面盛放的粮草，那就是罐头啦。”
    “罐头？？？他们吃罐头？”
    “对，他们吃罐头。你把罐头放进去，他们就会开罐头自己吃了。但是铁罐以外的东西都不吃哦，必须用铁罐。理论上你放什么铁罐都行，但是放罐头最方便，天乙贵人也很爱吃。”
    “怎么感觉像是养猫”
    “猫食罐头不可以，你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不能投喂你自己都觉得不能吃的东西。把你爱吃的给他们吃，天乙贵人们也会跟你越来越合拍。”
    “我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商洛摸了摸额头，“好像整天吃罐头的兵马不止他们.”
    “哈哈，好笑吧？”陆良看着他，“我和蚕豆们吃一样的东西，那可真是太帅啦！大家都是兵马，都是天兵天将，都吃罐头。”
    “我在想交换机里面的工作组是不是就是因为整天吃锦衣卫的罐头，才会变成那样子.”
    “咳”滟秋咳嗽了一声，“总之就这些，这六位兵马就交给你照顾啦。一会就请他们吃饭吧，投喂铁罐里面的吃食就可以。投喂之前记得在罐子侧面划一个小圈，要比蚕豆大些，要不然没法进出。”
    “嗯，明白，知道了。下次见。”
    “我还有一件事。法厄同小姐，你的飞信号是？我晚上想联系一下，咨询一下洗发水的问题。”
    “啊我没有.等一下。”她把商洛拽到面前，“你加他的飞信号好了。他会转告我的。”
    (本章完)

 第298章 投喂

    第298章 投喂
    滟秋出去了，走之前单独和法厄同出去说了会话。
    “她们还真是忙呢。”进门的法厄同说道，“她要到晚上8点才能休息，之前的日程都是满的。”
    “这行确实很辛苦呢。”陆良喝了口茶，“她们全天排满日程，要么是赶场要么是训练，休息时间也得保持饮食的协调。另外电影的片酬其实并不太高，她们的收入主要来自广告代言。所以就算是滟秋这样的当红小生，她们因为年岁不够，月收入大概也只在二三百两之间。不过行业顶端是有千两月入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商洛问她。
    “因为之前有星探来找过我，还是我上初三时的事情了。我爸和我都没有直接拒绝哦，最后和对方讨论一下行业前景才拒绝了。总觉得没什么前途，很难出头，不如继续练功。比起我妹妹，还是我比较适合继承世职。我妹妹太笨了。”
    文鸳看了她一眼：“你说的笨，指的是‘江宁一中初中部连续三年蝉联功表优等生的陆月同学不会后空翻’的事？”
    “后空翻怎么就学不会呢？我教了她整整一个暑假，她就是不会。我明明三个小时就会了。我看教太乙贵人翻跟斗说不定都比她快。”
    说着，桌上的小盒子就猛得“抖”了一下。
    “他们好像在害怕.”韩行知把手搭在盒子上，“好像还有些别的诉求。但是没太听明白。”
    “诶对了。”文鸳忽然想起来，“我记得商洛有气感的嘛。要不你听听？”
    “我又不是谛听，什么叫‘你听听’。”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脑袋贴上去了。
    “听出来了吧？我跟你们说，他连发电机都能听好的，超级厉害。”
    文鸳叉着腰站在旁边。他可是直接见证了商洛带来的奇迹，修那个发电机的时候他不在场，但是炸工坊的时候他确实在场。
    “怎么样？什么内容？”
    “.”商洛抬起头来，“没有，听不出来。”
    这也让他有些疑惑。
    “所以，阿波罗尼娅，为什么我听不出来？”
    【不，你应该是听出来了，但你没听懂。以你的灵感，是可以听懂我的话语的。你还记得刚才吗？那个滟秋小妹妹，她可以听见我们在说话，因为当时我在用这台手机的功能和你对话。我切成自己的频道之后，她当然就听不见了，那种频段并非来自尘世，而是来自‘光’。】
    “所以我其实是听见了，但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嗯。你看他们画画的速度就能知道吧，他们如果在说话，那说话的速度恐怕真的是‘高速神言’。而我是用标准震旦语和你对话的哦，因为我和法厄同一样都学过。至于他们说的什么语言，我就不知道了。】
    “诶要是这么一想，那个在锦衣卫的电话台里负责接线的那位”
    【那位可能非常厉害哦。因为从天乙贵人的工作方式来看，他们应该不是拿着话筒在对你说话，而是一大群天乙贵人协同工作的结果，那至少是几十个天乙贵人的和声，然后操纵发声器对你说话。他们之间能够统一意见来达到同一个目标，这也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结果吧。】
    “能够一起骂人，那这个怨念还真是深重.哦对了，要给他们提供粮草了。要不然他们也会有怨念的。嗯”
    他看了一眼那个方盒子，里头有六个蚕豆。盒子口正在投射光芒，在墙上打出一片空白的光幕。
    “诸位，直接听应该听不出来，因为他们表现是相对‘微观’的，得通过放映机这种相对‘宏观’的表现方式才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们先问问他们想要吃什么吧。”
    “嗯有道理。”陆良点了点头，“就算是罐头，也有不同的口味吧。得问问才知道他们爱吃什么。那商洛你问问好了，毕竟这六位是交给你照顾的。”
    “咳。”他咳嗽了一声，模仿刚才滟秋的样子，把手搭在盒子上，“诸位，你们今天的粮草想吃什么？”
    沉静。盒子没有动静，一点反应没有。然而就在商洛以为自己对话方式错误的时候，画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
    罐头。并不是普通的罐头，上面明确指明了御膳房产的牛肉罐头的样子。御膳房的产品的典型特征是没有图画，全都是字。
    “所以你们要吃那个牛肉罐头，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就”
    话音未落，画面突然颤动了一下，跳成了另一款更高的罐头。
    “鸡汤？”陆良歪着脑袋，“这个我也吃过，但不是御膳房产的，是别家。诶又跳了又跳了！”
    画面开始疯狂跳动。鸡汤罐头、牛肉罐头，红烧肉罐头，素什锦罐头，蹄髈罐头，荔枝肉罐头。短暂的寂静后，画面上开始折衷出许多的乱七八糟的罐头，一半红烧肉一半什锦混搭，不同的罐头在画面上像走马灯一样乱跳，连猫粮罐头都跳出来了。每个画面占据屏幕的时间短则两三帧，少则只有一帧，似乎是因为只抢到了一帧画面。
    他们似乎还没有理解汉字的意思，所以没有写出品名，只是重复自己看到过的罐头图像。
    “啊这.”韩行知摸了摸头，“大哥，他们是不是打起来了？”
    “好像.好像确实”
    商洛又把手搭在罐头上：“你们不要再打啦！”
    画面没有丝毫停顿，好像打得更厉害了。
    “等等等等，我来问问。”他刚刚加过滟秋的飞信，立马就发了一条问过去。
    “打起来了？确实是会打起来。”滟秋回答，“所以不要问他们爱吃什么，他们的意见统一不了的。你给他们你爱吃的就行了。”
    “那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停下？”
    “先劝架。劝架劝不住的话就只有强行曝光了。盖子掀了，把他们定住，让他们冷静一下。”
    商洛立马就掀开了盖子——果然，六个蚕豆全部挤在绘图室里，像车祸现场一样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画笔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三个蚕豆叠在一起，把其中一个压在下面。
    “.”商洛摁着额头，“这几位好像非常有个性啊好吧，那就我来决定。”
    他掏出一个铜板递给法厄同：“麻烦去自动贩卖机买瓶饮料回来吧。”
    “买什么？”
    “随便。我不爱吃罐头，但是我比较爱喝自动贩卖机的饮料，所以什么都行，每个我都喜欢。易拉罐也是铁罐吧，都一样。所以你去随便买一瓶好了。”
    “嗯。”法厄同接下了铜板，商洛则一直举着盖子，保持箱内的“曝光”状态，让几位天乙贵人都冷静一下。
    不过一分钟，法厄同就回来了。她拿了个矮墩墩的，看着像可乐罐似的红罐子问商洛：“这个行吗？好像是新品诶，看起来很好喝。我也在上面用钥匙画好圈了。”
    “行吧。放进去。”
    罐头放入，商洛盖上了盖子，解除了曝光，总算是安静了。
    今天月初休息一下，明天会三更的
    (本章完)

 第299章 电话

    第299章 电话
    禁军总医院，地下三层。
    滋——滋——
    通过连接在手腕、脚腕、心脏处的十二个电极，心电仪的坐标纸带连续不断地打印着患者的体征情况。纸带在旁边积了一大卷，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监控，确保患者的安全。
    下方的不锈钢浸泡池里，乳白色的灵液正散发着草本的清香。和初次到来相比，患者已经经历了13次完整的浸泡治疗。
    患者的代号是“特95”，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这是机密，只知道他是在某个机密计划中负伤的功勋人员，最多也就只知道是研究员，天子还来看过他。从灵液问世以来，他整整用了13池灵液，成了问世以来使用灵液最多的人。今天是第14池了。
    除了检测仪器和呼吸机之外，特95号病人的状态也很放松。他实际上是穿着衣服的，手脚都从病号服探了了出来。原本近乎完全溃烂的皮肤已经基本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只剩下些浅浅红斑了。预计要不了多久，这些仅剩的红斑也能随着表皮的新陈代谢而褪去。
    覆盖面部的面罩正在泵入神经麻醉剂。这是在第二次治疗时加入的，因为灵液需要从里到外地浸泡，包括肺部和胃部的灌注。第一次灌注时，肺部天然对液体产生了排斥感，一度引发了痉挛。现在改为在麻醉状态下，用特质的循环泵向肺部泵入灵液来辅助交换。
    等到浸泡完成，麻醉解除，“特95”就可以在灵液中苏醒，自行用液体进行呼吸，整个过程需要15分钟。根据“特95”的自述，悬浮在灵液中呼吸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几乎感觉不到重力的束缚，浑身的肌肉都能进行彻底的放松。就是灵液本身有颜色，泡里头看不清外面，会有些无聊。
    所以在第五次治疗后，院方在治疗室安排了收音机，这样大家在长达4个小时的治疗里都不会无聊。
    “呼吸镇静完毕。刘太医，可以开始了”麻醉医师向玻璃窗后的观察室比了个手势，也通过语音确认了。
    “嗯。”戴着口罩，刘太医在玻璃窗外对室内下达了简短指令：“浸泡。”
    针对特95号病人的第14次浸泡治疗开始了。
    “嗯话说，就没人发现这种麻醉镇静剂会产生烧燎感吗？”
    不过观察室和浸泡室里都很忙，也没人搭理他。
    “嗯收音机呢？为什么没人开收音机？”
    正说着，有人溜达到墙角就打开了收音机。
    “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听《一路畅通》节目，这里是玉京交通广播。现在正在收听朋友们请注意，金鸡口纬三路路段现在正经历严重的拥堵，有需要经过的听众朋友们请驾车绕行。”
    “诶？话说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节目里也传来了另一个主持人的声音。
    “今天啊，是《王灵官大战阎菩提》节目组的路演时间。这部热播电影的上映也进入了后半段，节目组在全国巡展之后又在今天中午回到了始发地的‘兰芳百货第一电影院第一厅’举办了放映后的纪念见面会。今天见面会的门票并不对外售卖，而是通过抽奖的方式进行。”
    “啊，能参加的一定很幸运吧。”
    “啊，能参加的真是幸运啊。”广播内外都发出了相同感叹声。
    虽然忙碌，但观察室内外都在进行有条不紊的操作——也就是记录。除了记录之外也没别的什么了，只有麻醉医师还在控制麻醉剂的给量，防止“特95”号病人在适应结束前提前恢复自主呼吸。
    “行了，到时间了。开始恢复吧。”这个命令在治疗室，而非观察室内下达，刘太医他们只是在后面看着。
    麻醉医师随即开始调整给药泵的阀门.
    咔嗒
    奇怪而突兀的声音让麻醉医师镇静了一下。他立刻终止了手上的操作，恢复了之前的药量。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咔咔咔咔
    “是煞气报警！有煞气！”
    令人头皮发麻的报警声“咔咔咔咔”得响着，越响越快。井喷般的煞气从特95身上涌出来——隔着防护墙，观察室内的收音机也开始出现了噪声。
    “刘太医，这里危险！快撤！”没等他回话，几个人就把屋子里的老头子全部架了出去。
    “快打电话！”被架在半空刘太医喊道，“先别管我！快给禁中打电话！”
    “对对对！立马给朱烨打电话！”收音机旁的声音喊出了朱先烯的上学时用的学名。
    “商洛，你电话响了。”出租车上，旁边的法厄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他们在外面吃饱才回去的。包里装着打包回家的烤鸭和卤牛肉，还有单独捧在法厄同手上的那台构相机。自从放进去那瓶红色饮料后，里头就一直很安静。
    “电话响了？还真是。”一般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点打给他的。商洛看了一眼前面的隔板，司机师傅权当做没听到，并不对移动电话感到太奇怪。毕竟这玩意儿看起来和对讲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喂？”商洛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锦衣卫的转接台的声音。
    “你是商洛？”
    “啊，是我。”知道这个声音是天乙贵人的工作组说出来的，他倒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对面。
    “不是我找你。我问你，你是不是给六个天乙贵人喝了灵液？”
    “哈？啊那个是灵液吗？”他后脑勺登时就是一激灵，“好像确实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对了，他们打电话来了。”
    “打电话？？？打什么电话？什么意思？”
    “对，他们的工作室里面有一部电话。他们不知道你的号码，所以打到转接台来了，我帮你转接。”
    商洛和法厄同，连带着阿波罗尼娅也愣住了。
    【这么快的吗！！！现在就能打电话了？】
    一阵沙沙声，电话接通了。
    商洛咽了口唾沫，慢慢地把电话放到耳边：
    “喂”
    “诶诶诶！！咦！呜！！啊啊啊！！”电话那头传来暴风般的六个声音。
    (本章完)

 第300章 特95

    第300章 特95
    “喂喂喂！你们冷静一下！派一个人说就行了！一个人！你们哪位拿一下听筒？”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砰，啪啪啪！轰隆~~”对话那头传来了近乎与战场般的枪炮声。
    商洛吓得赶紧看了一眼盒子，盒子纹丝不动。
    “你不要问他们，直接下令！”法厄同忽然想到。
    “对对对伱们，那个.观察员！负责观察的识别外界画面的那一位拿话筒，其他人听着！”
    枪炮声渐息，那边拿起了电话。
    “喂喂喂喂喂！”
    “是是是是是，有什么要说的？”
    “元帅！元帅！元帅！我们要找元帅！元帅在你旁边！”
    “元帅？哪个元帅？我这里没有什么元帅方帅的。”
    “我们找中坛元帅！有大事！有大事！快快快快快！快让她接电话！”
    “哈？那是哪位？不是这位，你能不能说一下那位‘中坛元帅’的特征？她是人吗？还是别的什么？”
    “她是人，她也是天乙贵人，她也是天道影傀。她是自己的天道影傀，就和哪吒一样！对对对，和哪吒一样，自己是自己的影傀的那一位！发光的那一位！快让她接电话！我们要见中坛元帅！”
    【哈？那是什么东西？】阿波罗尼娅也没搞懂。
    “元帅！元帅！中坛大元帅！是你吗！”
    【哈？】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你们，找我？你们怎么听见的？这个频段是光的频段。】
    “啊啊啊啊啊！元帅！元帅！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额我完全没搞懂啊.】她问了一下商洛，【虽然没搞懂，要不我替你问问？】
    “嗯你问问吧。他们突然打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咳】阿波罗尼娅咳嗽了一声，【如果你们要找的元帅是我的话你们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快跑！快带着我们跑！快跑！”话音未落，那边就有另一个豆抢过话筒：
    “爆炸啦！爆炸啦！爆炸啦爆炸啦！大爆炸！”
    【爆炸？哪里爆炸？】
    “前面！就在前面！啊啊啊！快掉头！元帅元帅快带我们跑啊！”
    “前面？”商洛看了一眼前面.
    前面的路牌是，禁军总医院。
    忽然“啪”得一声，电话断了。
    那边转接台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有更重要的电话打给你。”
    “喂，商洛。”朱先烯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是我，有什么事吗？”
    “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刚刚禁军总医院传来了消息，正在进行的灵液治疗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故。有煞气从特95号患者——就是之前接受灵液治疗的那一位，有高浓度的煞气从他身上喷发出来，竟然和灵气的浓度相当。我正在赶去医院，你在哪？”
    “我在医院门口，出租车里。”
    “等等.我看到你了，我也在门口。一起上。”
    “明白。”商洛打开了车门，“法厄同你付下钱，你先回去。”
    话音未落，手机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啊！！！元帅！你快让他停下！害怕害怕害怕！”
    “谁啊？”奇怪的声音让朱先烯都愣了一下，“我们这个电话还有谁能插进来的？”
    “诶诶诶！！咦！呜！！啊啊啊！！”电话那边又打成了一团。
    “法厄同，曝光！”
    法厄同立马就掀开了盖子——六个叠罗汉似的蚕豆堆在电话机旁边，电话听筒的线拉得老长。
    总算是安静了。
    拿着手机的商洛朝外张望，他看见了同样拿着牌子在张望的朱先烯，还有锦衣卫——陆槐阳、还有其他许多人都在那里。
    快步走进医院一楼，陆槐阳先走到前台，出示了证件：“叫你们院长来，马上疏散。能疏散的马上疏散。”
    其他的锦衣卫把朱先烯和商洛围在中间，还有法厄同.
    “你也在吗？”朱先烯朝后面看了一眼，“这是我们的事，你可以回去。”
    “算了.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吧。我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那就谢了。”
    没和他多说什么，几个人疾步走到楼梯口，朝地下三楼走过去。外面陆续有警铃响起，执法部门和消防队全都到外面了。
    “谁让他们来的？都回去。”朱先烯对后面下令，“来在再多人都没用，这件事只能我们解决。让所有锦衣卫能过来的都过来，实习的就别来了。所有人，小还丹三粒，舌下静置。”
    锦衣卫都掏出了药包——大内作为“丹鼎门”，这里的多的就是药。朱先烯也给旁边的商洛分了一罐，法厄同也有。
    “这个小还丹只要含服，就可以抵御煞气，还有其他的邪瘴一类。”朱先烯解释着，“只是.我现在有些担心。小还丹抵御煞气的原理和灵液一样。如果灵液治疗出了事，我们这里会不会也有问题算了，没时间想了，含着比不含着要好。”
    走到了门口，铅门紧闭，里头令人牙酸的“咔咔咔咔咔”的声音从却从外面也能清晰地听到。
    “确实是煞气的声音.”到了现场，朱先烯的脸色沉了下来，“这屋子里有高浓度的煞气就连这里也有。”
    忽然，他往后退了一步，捂住了眼睛：“烧灼感有烧灼感已经渗透出来了。再含三粒！”
    一众人都加大了剂量来抵御煞气的侵蚀。
    “都撤了吗？”他问后面。
    “没问题，太医都撤了，地下室的铅门也关了。这里全都是练气士。”
    “商洛你感觉如何？”
    “似乎.很正常。”
    “看来叫来你是来对了。至少你不会倒。开门。”
    几个锦衣卫拽开了铅门。本来应该用电机来驱动的门，摩擦出了令人牙酸的噪声。
    “诶？”站在门口，商洛愣住了。
    进门的锦衣卫接替了原先医疗人员的工作，开始检查设备。朱先烯站到了观察室里，这里是仪器集中的地方，可以看着更加清楚——然而穿过那些忙碌的锦衣卫，商洛和一个人对视着。
    发出“沙沙沙”噪音的收音机旁边，站着一个穿病号服的人。进入门内的朱先烯等人都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
    注意到了看过来的目光，那个穿病号服的人也看了过来。
    “.”
    “.”
    “你能看见我？”他问道。
    商洛点了点头。
    “啊啊啊！谢天谢地！还有人能看见我！我是研究员吴仁.哦不，我是特95，在医院里用这个代号。幸会幸会，终于有人能在我昏迷的时候看见我了。我跟他们说我元神出窍，他们还不信。阁下是？”
    (本章完)

 第301章 煞气

    第301章 煞气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旁边站着特95的元神？”朱先烯愣了一下。他看着墙角，那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你等等。”朱先烯从药包里又掏出来一瓶眼药水，在左眼滴了一下，睁着左眼看：
    “没有啊，看不见什么出窍的三魂七魄。不是元神。”
    “可是那里确实有一位.等等。他说，你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老师是教化工设计的.”
    “停！”朱先烯抬起了手，一脸震惊地看着墙角，“是是真的？喂喂，学长，是伱吗？如果是你，告诉我学校大食堂一楼左边第二个窗口里卖的是什么。”
    “热干面。”商洛替他转达了。
    “好家伙，还真是！可是我怎么看不到？等等等等。”他给自己把了脉，“还行，问题不大，小还丹还是有用的，我们还有时间来解决问题。我说一下底线方案，学长你也听一下。我来之前已经把这件事上报了道祖，这件事现在的底线方案由蓝真人提供。”
    “蓝真人是？”
    “就是青玄真人蓝道行。他和其他人不同，别人是道祖的宾客，而蓝真人是道祖的臣子，所以受道祖委派，平时在丰京故宫西苑看守小玉熙宫。他正在往这里赶，马上到。我们会先把学长你送去大校场机场去，和蓝真人进行对接。当然，这是最后的方案，我们一定会努力到最后一刻。”
    忽然，法厄同手上构相机亮了。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没有插电的构相机开始工作，在墙角投射出了一个人影。穿着病号服的特95出现在众人面前，就算是早就准备的锦衣卫也被吓了一跳。
    “我诶？怎么在墙上成相了？算了先不管这些学弟，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吧？”他向朱先烯确认，是否连声音也可以传递。
    “构相机里面放出了你的声音。”
    这么小的构相机竟然有这么全面的功能，让朱先烯有些惊讶，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
    “所以，学长，你的看法呢？”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朝廷。用了如此大剂量的灵液，对我的治疗不惜代价。从这点来说我就信了但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对目前的情况，是有些感知的。”
    “哦？”朱先烯眼前一亮。目前仪器全部处在失效状态，他们很难获取第一手信息。但患者本人是清醒的，还可以自述，这可帮上大忙了。
    “所以，你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了吗？”
    “是气海从第一天开始，我们就发现了吧。这些灵液让本来不能修炼的我都产生了进阶的迹象，我从上个月开始就已经进入练气期了。但从前两天开始，我通过内视发现了一些问题——有一些煞气还潴留在我的气海内。”
    “这和太医向我呈报的消息一致。当时我们认为，这应当是残留的煞气。”
    “不，我也是刚刚才发现，那些煞气根本就没有被驱逐出去——那些煞气都被压缩了！就像灵气可以压缩一样，那些煞气也被压缩了！我能感觉到，一股邪煞在我的气海之内盘旋，而且宛若实质一般，甚至连气海都开始.我还不太了解，甚至有要凝结的迹象。”
    “凝结？？？”朱先烯被这个词吓了一跳，“在气海内凝结，这是金丹期的象征。可这是煞气，难道你的煞气要结丹了？？？”
    “恐怕是的。虽然很小，但因为这么多天被巨量的灵气进行了压缩，似乎真的有结丹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呢.煞气怎么可能结丹？”
    正想着，朱先烯忽然猛得一拍手：“啊！我知道了，你的元神为什么看不到。因为你的境界比我高太多了！所以就算我开了灵视，也看不到你。但是商洛可以看到，因为他是天人。可是这个盒子里好家伙，这盒子里的天乙贵人有点水平啊”
    这些几乎确认了。朱先烯和商洛面面相觑，特95也懊恼地捂住了额头。
    代号特95的病人，经历了14次高强度的灵液浸泡治疗，所使用灵液远远超过目前所有人的修士。他的身体状况因为灵液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善，但直到刚刚，他们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本以为煞气是被驱逐出去了。但煞气没有消失，只是退缩到了真气循环的必经之处——气海之内。又经过一遍又一遍地浸泡，一遍又一遍地压缩，全身的煞气被高纯度的灵液反复压缩。最终.
    它要结丹了。这是闻所未闻的煞丹。
    “啊这.”商洛看着朱先烯，“这有什么办法吗？”
    “我不知道，这超纲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商洛也摇了摇头。
    “总之”朱先烯看了一眼静静躺在灵液池中的，特95的身躯，“总之，我们大概找到病理了。我们不能任由煞气在玉京城内凝丹，要不然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会爆炸？”商洛想起了那些天乙贵人的话。
    “搞不好真的会爆炸。道门有‘兵解之术’，就是在丹药的帮助下逆行经脉为煞气，进而以天地开合之力，以虚实化为无穷——以有穷抵达无穷的方式，莫过于爆炸了。”
    “这不是要让天师来处理？”
    “皇祖如果不说的话，天师是不会动手的。皇祖让蓝真人来，要执行的应当也只是底线方案——要炸的话，扔到太平洋上爆炸就好。”
    “竟然会这样？”
    “哈，皇祖可是太上无情之人，他处理事情的方法就是这样。所以最终还是要看我们这里.而且，这似乎揭示一种有趣的现象。煞气竟然能如此压缩，这是一次绝佳的观测机会。如果我们能找到其中的原理，说不定能将其逆转，甚至找到进一步压缩灵气的方法。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那个.那个盒子里的几位？”
    朱先烯望着盒子：“你们能不能拍一下特95号病人的内部情况？现在仪器都失效了，我们靠不过去。”
    【他们说可以，凑近点就行。】阿波罗尼娅回答道，【他们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他们要你赶紧忙完然后赶紧跑路，他们一直都在说害怕.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就不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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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白星

    第302章 白星
    “哔——哔——”电话里传来天乙贵人的接线音，但没有人接听。
    “奇怪了，怎么没接呢。”坐在飘窗里，靠在熊猫“福福”的等比例抱枕上，滟秋在金陵饭店的19层眺望窗外的夜景。外面的人很忙，楼下还有一长列拉着警笛的车队通过。十几辆警车拍着雁行队列占满了整个路面，引导着队列中央的一台加长“灵车”和几辆装甲车，再往后又是十几辆警车，还有消防车跟在后面。
    这看起来像是某个大人物要“出殡”，但一点没有庄重的范围。前后的几十辆警车都拉满了警笛，隔着老远就把所有车辆全部屏蔽开，像是在运什么炸弹。
    “好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不过我已经下班了，跟我没什么关系。”她翻了个身，又拿起了牌子。作为玄修，她的电量相当充足，刷上一天也不会累。
    天色渐暗，外头的灯火渐渐亮起来，晚饭的时间到了。
    “我是不是打扰他们了可是如果不把法厄同小姐请来吃饭，我该去咨询谁呢.啊，万一接不到代言怎么办。福福，福福啊，她怎么不接电话”她揉着玩偶的脸。富有弹性的填充物被提供了充实的手感，揉哪里都很解压。
    忽然，电话响了。是房间里固定电话。
    “唉，是酒店的.”滟秋躺平了下去，“福福，帮我接下电话。再帮我拿袋沙嗲味的肉纸来，就家里带来的那包，我饿了。”
    玩偶站了起来。就像其他加载了天乙贵人的灵物一样，它妥当地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去接了电话，并且把信号转接到滟秋手上的玉牌里。
    “喂，什么事？哦，现在不来吃，麻烦帮我再保留两小时坐位。嗯，谢啦。”
    挂了电话，她翻了个身望着窗外——
    “流星？啊！赶快许愿法厄同快来，法厄同快来.”念完两遍，她悄悄抬起眼皮，想看看流星是不是走了。
    然而流星并没有走，反而越来越大。一颗白色彗星正在接近玉京上空，随之而来的还有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大校场机场点亮了跑道灯，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大星正慢慢靠近。
    “到了。”朱先烯整了一下衣领，他们一行人都站在那辆灵车旁边，包括特95本人。现在法厄同扛着构相机跟在后面，他只能出现在被构相机的光芒照射到的地方，由天乙贵人为他成相。
    “那是什么？”商洛小声问。
    “是白星号。第二代高超音速原型机，只有金丹期的大能坐镇的时候才能启动。这个项目是在蓝真人的协助下开展的。”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你当然听过。白星号的研发团队，就是来自几十年前国子监附中第一代白星队。现在他们都是前沿技术研发的中坚力量了，他们在丰京昌平的‘空气动力研究所’工作。那里有一台可以创造30倍音速的高超音速激波风洞。”
    “那怎么创造出来的？”
    “用炬素。那台风洞用炬素的爆燃为动力，产生30倍音速的激波，以此来进行空气动力实验。宁和号是第一代的量产型试验机，已经交给兰芳去进行商业实验了，白星号是第二代；区别于宁和号，白星号完全使用炬素引擎，所以你可以看到火焰是耀眼的白色，细看的话.你应当可以看到彩色的流光。”
    白星号越来越近了。机身体积和宁和号差不多大，但整台机都被黑色的隔热瓦包围，在夜色中隐去了轮廓，只能看见彗星般的白色尾焰，和两翼的绿色航行灯。
    直到这只黑天鹅重重地拍到跑道上，才能借助跑道灯看清它的样子——确实如一只黑天鹅般，整个机身就像宁和号的瘦身、拉长版。再没有多余的设计，只有匕首般锋利的扁平机头，从机头开始一直往后延伸的黑色边条翼，还有两台有公交车那么大的“涡喷冲压爆轰三工况变循环发动机”。
    低空的亚音速启动的是涡喷模式，而且可以反推。落地后，发动机的后部开始变形，喷射流被向前导出。宛若天神一般，被白炎包围的白星号在跑道中段刹停，随后开始用机轮自行前进，开到了朱先烯等人面前。
    带着余温，这台比起“工程奇迹”，更适合叫做“工程怪兽”的原型机缓缓地挺稳。舱门打开，坐镇其中使其运行的“御者”出现在门口。
    穿着白色道袍，胸前别着一支笔。青玄真人蓝道行向半空踏出一步，沿着无形的阶梯走了下来。
    “见过嗣帝。”他向朱先烯拱手而拜，行了君臣之礼，“奉道君法旨前来，前来禳灾。”
    说完，他看到了旁边的商洛：“嗣君也在。贫道蓝道行，有礼了。”
    “啊蓝真人好。”商洛也点头回了礼。
    简短的问候之后，蓝真人把注意力放到了他一开始注意到的人身上——特九五的元神。现在正被构相机“构相”，因而显示在众人面前。但那无法抑制的强大威能，却让蓝真人感受到熟悉的感觉。这确实是接近金丹期的力量，凝丹正在进行。
    “我早让你们不要搞太多煞气出来.可是现在唉。”他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棘手的情况。
    不过商洛也注意到，蓝真人和其他几位“天师”，或者还没见过的其他真人不同。他向皇帝行君臣之礼，他也真的管事。换而言之，他是朝廷的人。
    “蓝真人，道祖交代应该怎么办？”
    “道祖向来是不说的。一声磬响我就知道该来了，我在高邮湖上空就望见一团黑气在玉京城上盘桓。这煞气就快要凝丹了，我有必要将最坏的情况告知几位：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要在半个小时内把这台灵车上的铅棺扔出去。”
    灵车上，就是盛放了灵液的水池。现在用早就准备好的铅盒将其死死封住，遏制了外溢出来的煞气。然而煞气只是被止住了外溢，煞丹的凝结并未中止。如果放任不管，煞丹很快就要结成了。
    “如果结成煞丹会怎么样？”商洛问。
    “会爆炸。很熟悉吧，就是一直在研究的‘煞气弹’。光是爆炸威力就足以夷平一座城市，由此产生的煞气更是会遗祸千年。届时爆区周围都会变成一片杀气腾腾的死地，所以我不会把他随便扔在哪块土地上。我会把他扔出去。”
    “扔‘出去’？”商洛愣了一下，“扔到哪里？”
    “扔到苍穹天宇之外，扔到轨道上去。只有这样，爆炸产生的煞气才不会留存在地球上。只有这个办法。”
    还有一章马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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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白星的奇迹

    第303章 白星的奇迹
    “另外。”蓝道行也提醒道，“回头你们所有人都得清洗一遍。这煞气不是寻常的煞气，你们也得小心。”
    “我已经让所有人全程服用小还丹了。”朱先烯说道，“所以煞气都没有进他们的身，不会有事。”
    “嗣皇帝陛下不愧是丹首，想得周全。那么剩下的，交给贫道就行。”说完，他就要往后走。
    “等下.真人。”朱先烯止住了他，“还有希望，我还想要救救他。吴研究员不只是我的校友，他也是亲身体会灵气和煞气阴阳交征的见证者。如果能保护他的周全，我们的研究就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当然，当然。”蓝真人没有再往前，“机会，永远都有，总可以截取一线生机。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打算在哪考虑？留给我10分钟就行。”
    “商洛你看呢？”
    “上飞机。”
    从蓝真人开辟的步道登机，沉重的铅棺也被无形的力量牵扯上去。
    机上的空间十分狭小，只有几个背靠舱壁的折叠坐位，和商洛在宁和号驾驶舱坐的坐位差不多。虽然看着简陋，但这种座位其实更能屏蔽震动，让机上的乘客可以承受冲击力。
    驾驶舱和乘客舱是贯通的。两个身穿抗荷服的驾驶员坐在那里，他们在弹射座椅上固定得很紧，没有办法回头向皇帝行礼了，只好对着镜子里的反光敬了一礼，朱先烯也回了礼。
    “你们两个，顾着自己就行了。后面的我来照顾。”蓝道行对着两个驾驶员吩咐——这意思是出了事，两位可以直接拉弹射座椅跳出去，不用管后面。
    “明白。”两人看着前方回答。
    “嗯”说完，蓝道行望向了机舱的门口——法厄同也登机了。她扛着造相机，一路打着特九五的影子，比其他两个人都辛苦不少。
    “你是.啊，是你。”蓝道行点了点头，“受得了吗？”
    他问法厄同。
    “我也不知道我必须一直扛着它吗？”
    “看情况。你一直让他成相是正确的，这样就不需要引灵了。但如果你们想要救这位义士，那你恐怕得一直扛着。怎么样？”
    “好吧，那我就扛着。”
    “你很讲义气嘛，这件事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你来扛。所以你为什么不趋利避害，要以身犯险呢？”
    “因为我欠了某个人一大笔钱.”
    “你可不是欠我的。你欠的是你父亲。”
    “那个理由我无法拒绝，所以和欠你的没什么区别.总之，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派给我吧，我不会躲一下的。”
    “嗯，很好。”蓝道行点了点头，“那就坐好吧。还有这位，吴研究员。辛苦了。”
    特九五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我固然希望能够全身而退。但我知道，诸位都尽力了。”
    “贫道也会尽力。”蓝道行回答，“我用我的因果业力向你保证——不到最后一刻，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把你送出去。只要还有一点希望，我都会尽力。”
    短暂地停机后，白星号再次启动。它不需要再加油也可以完成这次飞行，这都是因为炬素的奇迹。
    所谓奇迹，可能就是一定。从工程上说，无论是那座可以创造30倍音速的激波风洞，还是白星号后部的两台“涡喷冲压爆轰三工况变循环发动机”，它都只是在理论上存在。
    但只要理论上存在，炬素的奇迹就可以将它实现——只是奇迹飞得越高，就越需要强大的御者来牵引住那根细若游丝的风筝线，让奇迹的火不至于失控坠落。
    蓝道行站立在机舱里，负手而立。他站在两名驾驶员身后，他的神识和法力都在为这台“奇迹造物”的运行保驾护航。
    “商洛，熟悉吗？”他回头看了一眼商洛，“和你之前经历的奇迹，是不是有相似之处？”
    “这是.连续不断的奇迹？”
    “嗯。让我演示给你看吧。”
    滑跑开始了。和宁和号不同，用炬素驱动的涡扇引擎从一开始就运行得很平稳，机舱内甚至没有什么摇晃，舒适得就像宽体客机一样。
    两名练气士驾驶员和禁军塔台高速交换着信息。进行最后地确认后，拖着“彗尾”的白星再度向着高天冲刺而去。
    “涡扇关停，转入亚音速冲压工况。”
    “转入超音速冲压工况。”
    这个阶段，就是常规飞行器的极限。无论像宁和号一样用脉冲点火来喷射，还是用涡扇、冲压进行喷射，天空的极限就在这里了。
    “1.9倍音速。真人，要振发激波了。”
    激波，或者叫爆震波，才是通往下一层的钥匙。它发生在高速的气流、强烈的爆炸，和太阳表面的气体冲射中。通过激波的爆震，才能把载具推入高超音速的领域。
    “稳住。”蓝道行伸出双手，握住了两名飞行员搭在节流阀上的手，带领着他们进行操作。
    “后面的诸位，准备好，要飞了！”白星号真正的奇迹即将展现——推力短暂地消失后，引擎完成变形。已经会带来阻力的涡扇彻底关闭，引擎喷口内的旋转爆震机构开始启动：像加特林一般的排列一周的爆震筒显露出来。
    “乾位正常、坤位正常，爆震旋转开始。”
    最上和最下的爆震筒最先启动。相邻爆震筒沿顺时针依次点燃，如同旋转的阴阳鱼一般，制造出两道互相缠绕的螺旋，紧接着就是点燃到四、六，乃至于八，八道互不干扰的狂暴激波。哪怕是微乎其微的误差，都会导致整个爆震过程的失衡崩溃。但他们都被炬素的奇迹约束在小小的燃烧室里，沿着锥形气道喷射出高达20倍音速的高超音速射流。
    就像被重锤从背后一般，巨大的冲击力猛得往前一推。
    “啊这个这个有点够劲法厄同，你没事吧？”他回头看了一眼，法厄同咬着牙，依旧在扛着构相机，连构相机里的天乙贵人都没有手抖，成相还是和之前一样稳定。
    “阿波罗尼娅，盒子里没事吧？”
    【他们说他们说没事，但是这样玩是要加钱的他们说回去之后委托我和你谈谈待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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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抛弃到荒野中

    第304章 抛弃到荒野中
    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把商洛压在凳子上，远远比宁和号爬升时的压力更大。不过以天人之身来看，这并非是不可接受的——这也是商洛“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的，天人之身带来的优势。即使不学功法，天人之身也不是凡躯可以比拟的。
    所谓法力、武艺、神通之类，都是以己身对外界施加影响的方法。商洛的神通只学了咒枣术，对外界的影响大概是大概是“一天可以卖7颗枣”的水准，还得取得合法的生产经营许可。
    但遏制外界对己身的影响，并不需要学习，而是天人之身自带的。换句话说，这其实本身就是“道果”之一，胎息辟谷之术所要模仿的状态。
    如果是到了蓝真人那样的金丹期，就可以像他那样自在：白星号正以恐怖的速度笔直爬升，但蓝真人就这么站在那里，状态像踩在平地上一样安定。他不但有空照看驾驶台，连他的白袍子都没有往重力方向垂坠，只是沿着身躯自然下垂。
    他整个人的状态，甚至和只有元神在外的特九五没什么区别。
    商洛尚未达到金丹期，但他的小周天已经开始以涓流的方式运转，这样的“推背感”，或者说重力加速度已经很难再带给他不适了。只是这个“力道”他很难反抗，因为力气还是那么大。要想对抗这股力道自由行动，他还得继续练才行。
    而身后的法厄同.商洛看了她一眼。她承受的是完整的重力加速度，从她的脸色就能看出来。法厄同脸色相当差，牙齿也是紧紧咬住。她攥着构相机的手也在抖动，但她终究还是稳住了。
    “你不要紧吧？”商洛问了一句，“我来拿吧。”
    法厄同的嘴唇动了动，但手却纹丝不动。
    【她说，她是收了工钱在办事，一定会做好与工钱相称的工作。】阿波罗尼娅帮她送了话。
    “啊这.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付给你的钱还不到最低时薪啊。”
    【她说.我们之间的责任和义务，是不能用钱衡量的。】
    “好吧.不过，法厄同的体质好像相当不错？”
    最前方，蓝道行回头说了一句：“道祖提起过这件事。毕竟在坛子里的时候，不只是帮嗣君你筑基。当时泡出来的不只是功力，还有浊气。所以在那同时也帮她伐筋易髓了。她现在同样也有先天道体，只要修炼得当也能成正果。”
    “嗯？？？”法厄同的脸色忽然变了。
    【啊！她发现了，她发现伱们俩是泡在一个坛子里啊！她绷不住了！】
    法厄同的手猛得一抖，构相机差点滑落下来。她也不想这样，但只是岔了一口气，呼吸的吐纳一乱，她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喂！你没事吧？”商洛赶忙伸手扶住了构相机，前头的朱先烯听到了动静——
    “我这记性，没想起来。”他在腰间包袱皮里摸了摸。他系包袱皮的方式和商洛类似，只是商洛的包袱皮根本就拿不出东西来，他的包袱皮里是装了药的。
    在里头叮叮当当翻了一阵，他翻出来一个金色瓶子，从里面掏出来一枚金灿灿的丹药，有桂圆那么大。
    “给你。”他回头递了一枚金药丸给商洛，“帮她吃下去。”
    “谢啦。”他二话不说，捏开法厄同的咬紧的牙关，顺着唇齿之间的缝隙把金丹硬塞了进去。
    “呼哈！”法厄同深吸了一口气，“喘过气来了。”
    她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脸——刚才把她死死压在座位上的力道已经消散。整个机舱里平静地就像宽体客机一样。
    法厄同惊愕道：“这是什么丹药？”
    “造化丹。”朱先烯回答，“是当初执行水龙计划的时候研制的丹药。金丹期的真人们可以走行小周天你知道吧？天人也可以用涓流来走行。这枚造化丹就是模仿小周天的原理，用药力来强行走通任督二脉，在一段时间内保持住‘小周天’的状态。现在你的身体依靠小周天来运行，别说这个加速度，就算丢到真空里也不会死——嗯，药力散尽之前不会。”
    “这能保持多久？”
    “看情况。等下，商洛也给你来一个。像天人吃一个就能保持很长时间，保持十几个小时的运行都不是问题。练气期或者更低的阶段时候，效力就小很多了，从几分钟到几十分钟不等吧。具体看使用场景，头疼脑热的时候吃一个可以管用很久。但是丢到真空里面吃一个，估计几分钟就没了。”
    “听着好像还能拿来抢救？”
    “是的，有抢救病人的作用。不过目前还没就医疗用途铺开，因为本身很贵——但只要我们完成飞升，来自肉体凡胎的医疗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比如现在需要整个急诊科一起上才能抢回来的命，现在只要吃下造化丹就能妥善地治疗了。就算心肺功能暂停也能保持住生命体征。只是.”
    他望向了坐在旁边的特九五：“虽然来自肉体凡胎的疾病很快就能解决，但我们恐怕会面临更多的问题。抱歉.”他对“特九五”说道：
    “抱歉，我们对煞气的研究还没有什么进展。现在的我们，就像神农尝百草之前的人类一样，对灵气、煞气，还有其他超凡世界会带来的疾病一无所知。有时候，我也觉得有些无力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当年的文雁先生也是让我们束手无策，大概是样本太少了吧。”
    “当初，也是这样的情况吗？”商洛问他。
    “听说类似，但当时我还不能临事，所以不知道详情。现在翻阅资料，也只能通过他人的视角来见证当时的事了。那同样是因为煞气引发的灾祸，但是因为别的原因，并不是煞气研究导致的——嗯为了让你也能明白些，我可以这么说。煞气和你们家那边的核辐射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一致，不过核辐射确实能很方便地产生煞气。”
    “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今天的事，确实只是个开始。天人确实可以脱离凡俗的苦痛，但天人的世界也会有新的麻烦产生。总得找到一个办法来医治煞气的顽疾，总不能把每个病人都直接丢到太空里去吧——这和洪荒时的人把病人抛弃在荒野中无异。这是残酷，却又无可奈何的选择。在场的的每个人都不希望如此。
    “所以.”商洛点了点头，“我们得努力让所有人都回去。这不只是为了多一名治愈者，而是为了能够让‘煞气’被医治的时代早日到来吧蓝真人，我们还有多久？”
    “还有1分钟进入稳定飞行状态。距离我不得不把他推入‘荒野’中的时刻，还有19分2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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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出发

    第305章 出发
    19分21秒。
    19分20秒。商洛和朱先烯试着打开铅棺。
    18分20秒。试图给特九五服用造化丹。
    18分00秒。单瓶造化丹无效，服用整瓶造化丹。
    17分50秒。造化丹确实无效，投入所有小还丹。
    15分21秒。朱先烯的药囊已经空了，毫无起色。在商洛的建议下，开始按压胸腔进行心肺复苏。与此同时，商洛开始使用对谈向阿卡夏记录发问。
    13分00秒。开始借用蓝真人的雷法进行电击
    8分25秒。商洛开始掐特九五的人中。他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醒过来啊！醒过来啊！”他的手指头都红了，然而正在凝聚煞丹的特九五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出窍的元神也并未能够回到身体中。
    “哈”特九五摇了摇头，“还是放弃吧。就算你们二位想到办法让我苏醒，让我回到躯体中，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终止煞气的结丹。就到这里吧，谢谢诸位。感谢二位，感谢蓝真人，感谢前面的二位开飞机的大哥。以及，我要特别感谢的是这位这位小妹妹，你一直扛着造相机，让我一直能够和大家说话。多谢了。”
    空前的无力感让商洛把最后的希望放到阿波罗尼娅身上。
    “阿波罗尼娅还要多久？才能得到结果？我们要怎样才能救他？”
    【至少还需要.我不知道，我根本就看不到进度条在动，进度条根本一动不动。这个问题可能太大了，或者以前根本就没有人问过。这是完全的未知领域。】
    “算了.终止吧。”
    他缓缓坐了下来。回想起之前经历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和跳大神的萨满祭司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会不会有效。在全新的领域中，他们的认知仅仅是婴儿的状态。
    狗打喷嚏了，下雨了。那下雨是因为狗打喷嚏了吗？那下次不下雨的时候，是不是要让狗打喷嚏才能求雨呢？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跳完了一通无意义的舞蹈，但奇迹没有发生——这是连灵气的奇迹都无法扫清的，煞气。
    煞气，屏蔽了商洛等人对终极的探究。就像刻意为了阻碍奇迹的诞生一样，煞气的乌云就盘桓在仙道的大厦上。
    “阿波罗尼娅我还有个问题。”
    【问吧。】阿波罗尼娅的也没有心情再开玩笑，【你有什么要问的？】
    “过去，现在，未来，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你确定要问这个吗？】
    “我有些迷茫。”
    【好吧。】
    两人都知道这一行动的意义——在苍生无从应答的当下，在最后的最后，也能烧一烧龟甲和兽骨，通过庙算来占卜吉凶了。
    模糊的答案很快就能呈现出来。
    【商洛。答案出来了。】
    “那就告诉我吧。过去，现在，未来，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是——它。】
    “它？”
    【它。】
    答案呈现得很快，但没有消除什么不确定性。因为商洛根本就不知道“它”指的是什么。
    “所以，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们也没有进行对谈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是怎么产生的。但无论如何，这是我未必能看懂，但你一定能‘懂’的答案，因为提问者是你。所以回答也是以你为基准。】
    “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人即地狱？”
    思考的时间无情地过去了。
    最后的几分钟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爆震发动机的噪声在震响。
    1分00秒。
    突然，商洛觉得脚下一轻。飘起来了。
    “这里是大气层的边缘。”重力影响的消退和蓝道行的话打断了商洛的思考，“白星号没有携带氧化剂，所以不能用火箭模式工作，发动机也已经关闭了。我们还有最后一分钟时间。”
    蓝道行转身走到铅棺旁：“一分钟之后，我就不得不把它推入真正的太空中了。我不想这么做.我不想人第一次迈入星海，竟然是为了抛弃病人。”
    “原来蓝真人你，从来就没有上过天？”
    “我甚至可以遁光上天，但那毫无意义。神仙都能上天不是吗？而身为人而上天，却是从未有过的壮举。只可惜我只能开这个不好的头了。这是不祥之兆。”
    说罢，他把手搭在铅棺上：“让让吧，我要送他出去了。”
    “等一下！等等！”朱先烯趴在铅棺上：“蓝真人，我们还有机会！我.我还有.”
    “嗣皇帝陛下，药罐子已经空了。还有39秒。”
    “可是.我.”
    “我知道，你不甘心。这是所有人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但我们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现在，还有30秒。”
    “让开吧。”他拖动已经失重的铅棺，在空中踏步，随着铅棺一起走向门口。客舱内开始排出空气，蓝真人的目光望向上方——漆黑的太空，无垠无边。那里是冷的，没有一点让人熟悉的东西。
    他不想做第一个登上太空的人，但事到如今，虽然没有准备好，他也必须要出发了。
    0分0秒。“呜~”舱门打开，舱内仅剩的一点空气带着哭泣似的呜鸣散出了舱口。蓝真人自己漂出了舱外，接着就是铅棺。他会带着铅棺飞入真正的太空.
    “等一下！”
    商洛踩着舱壁滑行到门口。没有空气，但天人之间的对话并不需要空气来传音。
    蓝真人看了他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嗣君，不要拦我。”
    “等下，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时间。”他没有多说，只是目视上方，伸手拽住了.
    “???”他伸手抓了个空，铅棺不见了。
    他回头一看——商洛抖落开胸前的包袱皮，一把就把整个铅棺包了进去！
    铅棺，消失了。在包袱皮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朱先烯屋子里的摆设和窗子一样。
    望着那包袱皮上的纹，那五色五方的行龙，还有旗面上的山海暗纹。旗上还有日月星三辰，以及象征着轩辕黄帝的乌号弓震天箭。
    “你手上这是这是山河社稷图？？？”
    (本章完)

 第306章 山河社稷图

    第306章 山河社稷图
    1秒
    2秒
    3秒
    距离商洛把铅棺装进包袱皮里，已经到了第4秒。
    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包括特九五在内的所有人都坐在原地，连蓝真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机舱里的两名飞行员因为一直在说话——他们也震惊到了，但下降和重点火程序还得继续执行。他们还得互相通报，但语气都僵硬了下来。
    5分钟后。
    蓝道行猛然抬头：“炸了。”
    “是炸了。”特九五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能感觉到，隐约有什么线已经断裂了。但是.我还在。蓝真人，之后我还会消失吗？”
    “你在刚才那一刻没有消失，现在自然就不会消失了。手来。”
    特九五伸出了手，蓝真人把住了他的脉搏——
    “蓝真人，你竟然能碰到我？”
    “因为我本尊也不在这里，还在玉熙宫。你看到的是元神——但这元神是阳神。吕祖说阳神时，说：‘吾能见人，人能见吾。吾乃聚则成形，散则成风，神通变化，不可测也。’伱们二位看出来吗？”
    他又问商洛和朱先烯。两个都摇了摇头，完全没看出来。因为根本就和真人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商洛在和萨祖学雷法，应当会学到神霄派的‘天道影傀’。把那个学出来，就能和我一样出阳神了。这即是性命双修之学，既可长寿又可以真性出神。出神时，亦能赴会，又能食用。方便得很。”
    “那吴研究员现在的状态呢？”
    “是阴神。实在是可惜，如果再给我七七四十九日，说不定也能让你以阳神出窍来保留一丝阳气。只可惜，事情来得太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保住了阴神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吕祖说：‘阴神只能见人，人不能见汝。汝只能赴会，不能带物。止能受气，不能食用。’。但出阴神总比形神俱灭要好，你应该感谢商洛。”
    “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了。”虽然还是需要法厄同给他举着构相机才能显形，但特九五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不不不，不必谢我。我们都是为了天下人才这么做，彼此彼此。现在，我们都是道友了。”商洛倒是不指望着这位日后再来“报恩”。因为虽然在不同的战线上，但两人的道路一致，就必然会产生相同的志向，相同的志向会产生相同的行动。
    这即是“志同道合”，算是道友了。志同道合的道友之间用不着靠个人情感或者什么“欠账”来互相约束，走在一条道上本身就够了。就像现在“特九五”转变为了阴神，他就能做到“阴神能做的事”，有什么麻烦就可以直接请他来帮忙。
    只要商洛一直在道上走，就能一直摇道友——这就是“得道多助”。
    不过，他现在还有个大问题没搞清楚：
    “蓝真人我想问问，山河社稷图到底是什么？”
    “稍等一下，我刚才正在向道君询问啊，有了原来是这样。是这么一回事：你手上的，确实是山河社稷图。但是，那是一张空白的山河社稷图。”
    “哈？什么意思？”
    “意思是，道君赠了你一方天地，但是那是空的。里面有什么需要你自己往里面填充。”
    “它可以变成洞天福地吗？”
    “不不不。”蓝道行摇了摇头，“它不是洞天福地这么简单，它是容纳洞天福地的地方。山河社稷图内自成一方天地，所以里面要打造成洞天福地还是十恶险地都随你。这东西古往今来就这么一件，我也不知道是道君是直接把那一件给你了，还是另外给你做了一个。”
    “可能是做的。”朱先烯答道，“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就这件事问过皇祖，皇祖特别提到了——他那根杆子很重要。”
    “原来如此。”蓝道行恍然大悟，“那就没错了。你手上的那张空的，就是全新未开封的山河社稷图，不是二手货。只是因为里面是空的，没有上下四方。所以你扔进去之后它可以存在于‘任何一个地方’，又‘不在任何一个地方’，有和没有是一个样。”
    “哈？那我把铅棺装进去之后，它爆炸了。所以现在山河社稷图里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道。”蓝道行干脆地回答，“因为我也没有碰过这种至宝。这种空白的山河社稷图就像空白敕书一样，是可以用来建土封疆法宝，能打下多少天地全看你的本事。只是现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最好还是不要随便踏足尚未开辟的洞天，那很危险。除非我们能找到门径”
    滴滴滴，滴滴滴。
    正说着，朱先烯腰间的牌子忽然响了。
    “抱歉，我接一下电话。”他拿着玉牌站到旁边，看了一眼来电的联系人，火气登时就上来了：
    “朱灵，你干嘛！都说了工作时间不要随便打我电话，你.”
    “哥哥哥哥哥！你的房间在喷火！”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旁边有没有别人？把电话给他。”
    “陆千户！给你给你！”
    电话那头，陆槐阳拿过了听筒。
    “陆千户，发生什么事了？她说的乱七八糟的，你来说。”
    “陛下，你的房间在喷火。”
    朱先烯放下了电话：“诸位.好像找到门了。在我办公室”
    “哈？”商洛愣了一下，“难道是”
    “就是那扇窗户。我让朱灵先回家，结果她看到他看到我的办公室在喷火。”
    “没事吧？楼没事吧？”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虽然在喷火，但并没有烧起来。不过她说隐约听到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就是从我的书房传来的。她走到门口一看——她说就看到墙上在喷火。”
    “啊这.”
    “商洛，你不觉得有点”
    “我知道”商洛带着三分歉意，三分悔意，还有三分
    “这简直太帅了！房间里的传送门！我小时候就想着衣柜里能不能有个洞天，现在我的房间里真的有一个了诶！”
    “师兄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咳”朱先烯咳嗽了一声，“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虽然有点遗憾，回头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个洞口挪走。对了，你现在感觉如何？”他问特九五，“既然你现在成了阴神，你的‘凭依’应该是在山河社稷图里面。你有什么感觉吗？”
    “还真没有什么。”特九五回答，“我感觉一切正常，但是好像我好像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了。有一张桌子，有钢笔？有墨水盒？”
    “啊对对对，那是我的。那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
    “哦，那就好办了。这么说来，那条蛇也是你养的吧？”
    (本章完)

 第307章 图中天地

    第307章 图中天地
    “哥哥哥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你看，你的房间在冒火是不是?你还凶我。”
    朱灵在一直站在一楼等着，终于等来了可靠的大人们——还有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商洛，以及看着完全不认识的法厄同。
    “对一下时间，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一直数着呢，到现在正好一个半小时。”
    “看起来确实是连着的.朱灵，你去把妈妈叫上，先到外头去晃悠几圈。陆千户，你去解释一下，她讲不通。”
    “太后下午去了江宁，和尚宫一起去看见面会了，还没回来。带着车队去的。”
    “哈？她一个老太太去凑什么热闹？虽然别的场次不用抽签，但门票还挺贵的吧。”
    “因为中老年妇女都很喜欢滟秋小姐，她们早就约好了，还让大内安排了车。”
    “好吧.那朱灵你一个去外面待一会就好，我不叫你你就别进来。”
    “那我走了啊。”她并不担心，跟着陆槐阳一起从大门出去了。
    “朱灵还真是心大啊。”商洛看着朱灵，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就这么走了，也没说道别什么的。
    “因为有皇祖啦，皇祖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事。再说旁边还有蓝真人看着呢。从因果来说，这件事情的因顶天了也就是一个金丹期的煞气，蓝真人离元婴期就只差一步了。就算只有阳神这里无妨。”
    “嗣皇陛下，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蓝真人提醒道，“山河社稷图之所以是‘至宝’，就是因为它拥有再塑乾坤的造化之力。虽然我们投下的因果只是一枚煞丹，但结出的果实是另一片天地的造化。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朱先烯摸了摸额头，“那是我家诶，我总不能不进去吧。商洛你呢？”
    “那是我的法宝，我也不能不进去。”
    “法厄同呢？”他又问旁边扛着构相机的法厄同。
    “他是我的雇主.”
    “我就不用说了。”特九五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的。这谁都可以不去，我必须得看看我是死是活。”
    “行了，那就一起上。”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办公室，门口也没有任何异样。但用钥匙打开门——火苗就窜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火光。背靠着办公桌，一轮闪耀的火环正在墙壁上转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被火光照得通明，照成了暗红色。然而火光却没有加热办公室，也没有点着什么，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哦！！！”门口的商洛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样的火环他见过。如果文鸳等人在这里，他们也会见过。这是传送门，可以通往某处。上次他们见到，还是在内米湖的圣林里，林地的大军就从火焰之门里开出来。
    他把上次的事情和朱先烯说了一遍。
    “是门吗？这么说，还能看见里面？那我先去看看。”
    “啪”，朱先烯伸手进来摸了开关，点亮了电灯。
    电灯的灯光比火光要亮不少，盖住了火环的光芒——这么一照，那火环看起来就和挂画似的挂在墙上，一点气势都没了。
    “还真的是原来有窗子的地方。”朱先烯试着靠近了几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乃至凑到火环面前看，里头都都没有一点发烫的感觉。
    “能看到里头有什么吗？”
    “好像是”朱先烯看了一会，“好像是海。有绵延到天际线的巨大水体，还有不少岛屿。哦，还有太阳！好大的太阳。里面简直和世外桃源一样。”
    “哈？”他又回头问“特九五”，“你看的是这样吗？”
    “好像不太一样。有桌椅板凳，还有一条蛇一条银色的小蛇，只有钢笔那么大，在桌子上游来游去，在笔墨纸砚茶壶之间游动。不过我好像只能看到一角，好像不是一个地方。”
    “哇哦，那还挺大的。”朱先烯摸了摸下巴，“这里面感觉还不错啊，面朝大海，还有翡翠一样的大海，还有明媚的阳光和蓝天。这一小片借我用用行不行？反正就在我后面，方便我工作累的时候翻窗出去摸鱼。我想搬个躺椅进去晒太阳。”
    “没问题。”商洛比了个ok的手势。
    “什么意思？”朱先烯也随着他比划了一下。
    “就是o（*金陵雅言*）k的意思。”
    “哦~~完全明白。”金陵雅言让朱先烯理解一步到位了，“那就多谢啦。走走，进去看看。蓝真人要一起进去吗？”
    “我得在外面守着。”蓝道行回答，“要是有什么意外，总得有人在外面把你捞出来。”
    这是比“靠谱的大人”还靠谱的“靠谱的老大爷”。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商洛问。
    “稍等一下。”朱先烯走到房间的一角，打开落地柜，从里面拿出一个背包。
    “这是我的应急背包，里面有食物和水，还有电台之类。小时候用的.因为小时候经常背着它翻窗跑路。现在还是背着比较好，里头除了正常的食物和水之外还有辟谷丹，够支撑很久了。万一要是出事呢？至少我们饿不死。走着走着。”
    他习惯性地想把背包给背上，但背包太小了，只能单肩跨上。按着火环的边缘，他熟练地“翻窗”出去了。
    “嗯，一切正常。”他挥了挥手，示意商洛也进来，“这里头的风景，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好啊。”
    “是吗？”商洛先探了个头进去——
    碧海，蓝天，暖阳。和煦的海风吹来，没有海洋特有的咸腥味，只有一股清幽的芬芳。太阳挂在朝阳的位置，离海平面不远。看着比外面的太阳大不少，但也更柔和。
    四面八方都看不到边界，俨然是另一片天地的模样。
    “这地方确实不错啊！”他从窗口翻了进去，法厄同也扛着构相机，照着特九五的影子一起进来。
    “啊~”商洛深吸了一口气，这芳香中竟然还蕴藏着一丝灵气。虽然分布并不均匀，断断续续，但却似乎极为精纯，像是天地初开时移涌出的一分精气。
    (本章完)

 第308章 它

    第308章 它
    踩在葱郁的绿茵上，他环顾四周。他们在一块月牙形的小岛上，正在月牙的尖端。碧海蓝天向天际线处远远地延伸，有星罗棋布的岛屿，散布在蓝天碧海中。除了月牙形的岛屿之外，还有卷棚形的，长条形的，但大多都有卷卷的轮廓。
    “这里的海岛还挺有个性呢。”朱先烯说着就坐了下来，躺成个大字形，“这地面绿茵也很软乎。感觉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不过休息了两秒，他还是坐正了起来：“不过得先搞清楚这里的情况才能放心度假吧。”
    “对了，那蛇呢？”商洛四下里查看，根本没有看到蛇的踪影，也没有看到桌椅板凳。
    特九五静静地站了一会，摇了摇头：“我用了内视，但是根本就没看到我们在哪。那条蛇还在爬来爬去。”
    “那条蛇在哪呢.”朱先烯想了想，“这里还挺不错的。排除掉那条蛇，这里是一方非常不错的天地。我觉得商洛你可以多出租几个海岛嘛，正好给你们雷部凑点经费。咳我这个你就友情赞助一下好了，我也没什么银子是吧，而且这个的入口在我办公室呢。”
    “好说好说。”商洛摆了摆手。朱先烯一直对他很不错，挪出来造化的一角给他摸鱼用，这当然不用说。
    话音未落，他发现朱先烯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
    “不对劲啊，这个味道。你闻到香味了没有？”他指的是一进来就飘散在整个空间里的清香。虽然有些许造化灵气混杂其中，但本身的香味还是相当地沁人心脾。
    这个味道他隐约在哪闻过，但好像又和他闻过的气味不太一样。这味道在哪里都一样，似乎是此处空气本身的味道。这无穷无尽的碧海蓝天之内，处处都有一律淡雅的清香。
    “等一下！”特九五忽然猛然一振，“那只小蛇动了，那只小蛇好像闻到我们了。”
    “那敢情好。”商洛拍了拍手，拔剑准备开工，“那小蛇到哪了?”
    “它在墨水瓶旁边。游过了钢笔，游过了台灯。它爬到茶壶上面去了它顺着壶嘴去了。”
    “茶壶！！！”朱先烯猛然一惊，“我知道了！这味道是是我那一壶碧螺春！这是碧螺春的香气！”
    “哈？什么碧螺春？”商洛问道。
    “我们在茶壶里面！碧螺春泡出来之后是卷的，我们站在茶叶上！”话音未落，天地变色。明晃晃挂在天空的太阳被黑暗侵蚀——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黄黑的竖瞳，那是属于蛇的设定。
    天地间再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森然的蛇目高悬在天上。蛇目微微转动，蛇的眼膜每眨一次就会让天地变色一次。
    “它发现了我们了”特九五喃喃地念着。
    只在瞬息间，蛇目忽然颤动了一下，聚焦了过来。蛇目暂离，但蛇信随即探了进来——鲜红蛇信像银河一般划过天空，滴落的唾液在远方掀起巨浪。蛇首也从太阳的光芒处横空而出，从天穹的“孔洞”里透露出的光芒环绕巨蛇的周身，而整条蛇也以可怕的速度划过天际。
    昆仑西北有山，周回三万里，巨蛇绕之，得三周：蛇之长九万里。蛇居此山，饮食沧海。这是.
    【这是世界蛇！！！是这方天地中诞生的世界蛇！快跑！】阿波罗尼娅喊了起来。
    “对啊，快跑！”商洛掉头就往回跑，顺手还把法厄同扯了回去。朱先烯也一秒钟没耽搁，见势不妙就掉头跑。
    “等等，还有一个！”站在门口，他望见特九五还站在原地——没有了构相机，他在这方天地中也能保持形体。然而此时他却盯着天空，紧盯着蛇目。吞天巨口已经张开，就在他们的头顶。
    “喂！快回来！”商洛也在门口喊着，然而特九五却纹丝不动，他似乎根本就不在这个时间，而是在别的什么时间流中。
    “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的活着吗？”
    “什么意思？”特九五直视着天空的蛇目，蛇目也直视着他。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张开的巨口也只是为了和他对话。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因公负伤，所以在禁军总医院接受救治。但治疗计划出现了差错，我因此被投放到这片天地中”
    “不。”蛇目瞪视着他：“我是问，一切的开始。你为什么要去关闭那台危险机器？”
    “为了研究所，为了计划，为了所有人。这是我的理想，我的”
    蛇打断了他：“你所谓的理想、感情、信仰、希望，不过无常变化的一瞬。而在这一切之外，在这一切之上，你是否有想过——你是否有为‘你自己’想过：”
    蛇嘶鸣道：
    “这一切，值得吗？”
    “.”
    “你的命运不该受人摆布。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你自己。来吧，龙啊，与我一起掌控这天地，与我一起真正的活下去——在蛇的腹肠中，与万物同寿。”
    蛇口，向着这片天地的龙灵降下——
    “哪里来的妖孽，胆敢在此班门弄斧！”一声惊雷赫然炸裂。
    忽然，万丈光芒从天顶上降下！华光遍布天地，与四方华池一同被照亮。
    壶盖，开了！一双遮蔽天空的玄玉之手从壶盖探入，只用两根手指就攥着蛇头把它捻走了，和捻走一只钢笔无异。
    “我我还会回来的！！！”
    一边嘶鸣着，蛇被提升到了无尽的光耀中，再也看不到踪影。
    “啧，果然是这东西。”蓝道行撵着钢笔大小银蛇，不屑道，“还真不愧是至宝，竟然能凝出蛇来。”
    “嘶！！！”蛇口张开，向面前的巨人咆哮着——蓝道行的两指只微微一动，雷光涌现，蛇被天雷击得像竹棍似的挺直起来，再没有了动静。
    “商洛，给你吧。当个小玩具来玩玩。别怕，已经死了。”他把银色的蛇身放到商洛手里。
    “这是.”到了他的手上，蛇尾忽然炸裂。接着就是脊背，一直到蛇头——已经没了气息的蛇忽然张口，蛇口中飞遁出一条银光，不见了踪影，只留白银一般的蛇蜕。
    “别看了，你抓不到的，因为蛇是杀不死的，不过蛇蜕倒是好东西。你有听说过‘轻银’吗？就是这个了。好玩得很，拿去做条皮筋玩吧。”
    (本章完)

 第309章 龙与蛇

    第309章 龙与蛇
    “还行，一切正常。”商洛用轻银之丝给特九五把了脉，“他就是晕过去了。法厄同，你把灯打低一点，先让他在地板上躺着。回头先把他送到雷部的活动室安顿一下，剩下的等他醒了再说。”
    说完他把蛇皮收了回来，绷在两指之间，“咻”得弹了一下，竟然弹出了破空之声。
    蓝道行都愣住了：“你玩过？怎么玩得这么顺手？”
    “以前张天师送过我一根.但我拿来当天线用来着，生怕弄坏了。”
    “啊，张天师本人送过你，那就对了。这些蛇蜕，可是武当山的特产。武当山是四方龙脉汇聚的治世玄岳。”
    “外面也有蛇？”
    “《西游记》还记得吗？海里有海龙王，河里有河龙王，井里有井龙王。蛇也是如此，就算是再小的世界，也会有蛇寄宿其中。蛇这个字，虫子旁加一个‘它’，那些黑夜里的祟物，便是蛇了。三千世界，就有三千大蛇。有耶梦加得、有许德拉，有因陀罗斩杀的修罗族的娜迦，这些都是大蛇。你们看到的，也是大蛇。”
    商洛点了点头。他刚才可是亲眼所见的蛇的可怖——遮天蔽日的大蛇，睁眼便是天明，闭眼便是天黑，眨眼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闪烁，更不用说它的蛇信乃至本体通过“孔洞”进入到世界之中时的样子。如果外面也有等比例的耶梦加得…
    他看了一眼墙壁。如果窗子还在的话，从这里就能看到月亮。如果月亮不是天体，只是茶壶嘴一样的空洞。如果月光不是反射的日光，而是光界的投影。如果真的有大蛇从日月的空隙进入这个世界
    那简直就是吞食天地，是世界末日。
    “真的有那样大蛇吗？”
    “有，而且有很多。世界由地火水风空五气塑成，便有地火水风空的五种大蛇。你方才所见的是‘空蛇’，因为它并未进入天地之内，而在天地外游移。”
    “等等，那里面还有四个那么大的蛇？？？”
    “那壶中天有无底深海，藏着条水之蛇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茶壶里面怎么能搞出这么多东西？？？不会桌椅板凳里面也有吧？”
    “那倒是不会。那里头的东西我看了一遍，唯有那个茶壶是地火水风俱全的——茶叶从地来，茶汤是水，茶香的气息便是风，最后煞丹炸出了火气和灵气，地火水风因此演进，让那个茶壶变成了壶中天。壶中天开辟后，便有天地外空蛇盘踞。闻着人味，‘它’就进来了。”
    “蛇，是邪恶的吗？”
    “这倒不是。”蓝道行摇了摇头，“庄子云：木雁之间，龙蛇之变。意思是要在龙蛇之间处变，龙固然有护生之德，但有蛇也不全都是坏事。”
    “为什么？”
    “看你手上的皮筋——蛇给你掉宝不是吗？罗马人也经常去打宝贝。龙带来繁荣的治世，但蛇带来的是机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些遁去的也可以是道机。听说，商洛嗣君你去过罗马那边，帮他们打过宝？”
    “等等，那是，亚空？”
    “嗯。”蓝道行点头道，“亚空，就是蛇之神。罗马那边有篇经文叫《多马行传》，有《珍珠篇》一诗，说的就是天界‘双生王子’先后下界，从尘世的巨蛇处夺回珍珠的故事。盘踞在尘世的巨蟒，就是蛇神。罗马人把蛇的另一面叫做‘伊雍’，我们是叫做‘龙’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些就是小世界里面的亚空，我说怎么作风和大亚空一路货色，还开个传送门。但不管怎么说，有四五条蛇还是太可怕了。”
    “哈人.哈人”朱先烯被吓到了，“所以赶快把这个门搬走啊！我可不想哪天从办公室里面跑出来大蛇。”
    “放心，出不来。出来就这样。”蓝道行指了指商洛手上的皮筋，“毕竟只是壶中天地。要是随便哪个洞天的大蛇都能杀出来，那这天底下尽是蛇了。除非你自己进到它的天地中去，你才会被它瞪住。”
    “那我不要了。还是哈人。”朱先烯连连摇头，“就算我不进去，它瞪不住我，但随便瞪我一下也挺吓人的。商洛你呢？”
    “这个.这个茶壶还挺好用的啊。”
    不得不说，那里面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只是好风景里面藏了煞物，就算再好的风景也没法欣赏。
    而且那里面的空间利用率似乎有些问题。全都是水，还都是茶叶子在飘，除了拿来当做观光景点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用处。
    “唉，可惜了。”商洛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还打算用一下那个茶叶子，当做服务器给大家进入净土之前先试试。可是里面那么限额，有那么多大蛇，那可怎么办。不过.诶？”
    忽然，他摸了摸下巴：“我说，师兄，之前说搭建灵网，我们先是让修士们进去净土试试水，是吧？”
    “对啊。”
    “那你看这个茶壶怎么样！你看里面有很多岛屿，岛屿和岛屿之间可以有不同的故事。里面还有大蛇，有怪物。这不是很刺激吗？”
    “不不不。”朱先烯连连摇头，他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出了如朱灵预期那样的“急流勇退”，非必要他绝对不冒险，“那里头刺激过头了吧！遮天蔽日的大蛇，蛇信子吐出来都和银河一样，那怎么玩？进去喂蛇吗？”
    “出神进去怎么样？出个阴神？”
    “这倒是可以，我没意见。只要能确保安全，我倒是也不介意不过怎么怪怪的？”朱先烯转念一想，“你这不是让人打白工，帮你进去开荒打扫屋子吗？”
    “那我可是为大家提供了趣味啊！这不是很好玩吗？你看大家都在线下玩《英雄巡礼》，不如到线上去玩。还能打宝玩呢！”
    “可是阴神不能持物，打宝出来不都是你的？”
    “咳咳.可是大家都得到了乐趣啊，不是吗？你看我可是主动把自己的法宝贡献出来给大家用啊。啧啧啧，我可真是公忠体国。”
    “好吧好吧。”朱先烯摆了摆手，“到时候要进去玩的话，算我一个。有什么要帮的就说一句，虽然这是天上事归你管，但要帮忙的话还是可以开口的。”
    “我确实有个忙要帮.就是，你先等下。”
    他伸手到包袱皮里，把茶壶取了出来——是的，现在可以取出来了，刚才蓝真人也是这么探手进去抓蛇的。似乎是因为煞丹的威力才炸出了小小的空间，不过真正的‘壶中天’还是只有在茶壶里面有，别的地方只是有上下四方，并没有古往今来，所以只能当个口袋用。
    尴尬的是，那里面的空间也并没有比包袱皮大太多，也就一套桌椅板凳的空间，只是不用他费力去背着而已。
    拿出茶壶，他也顺便把其他家具给抽了出来，先堆在旁边。
    “问题就是这个茶壶。这茶壶要是在我的储物间里突然跑出条蛇来还挺吓人的，能不能帮我找个随时有人照看的福地，托管一下？”
    “喂喂喂，我说搭把手，你不能把运营维护都交给我啊，这得加钱。而且钱也不是我收，租用福地和维护的事你得和丘天师的全真派谈，这是他们负责。哦对了，这是名片，那天开完会之后丘天师让我转交给你的。有事你直接联系他们就好。另外，这个冒火的大门，你搬洞天的时候一起给我搬走。你打算放哪？”
    “我还要进去的，我想想.干脆放到雷部好了，就放到御膳房下面，方便我随时到壶里查看。好像放文鸳家的后院也可以，那边地方大，而且离我家近。回头和他商量商量。”
    (本章完)

 第310章 特九五的愿望

    第310章 特九五的愿望
    “你醒了？”听到对面的沙发有动静，商洛把报纸放低了些。
    “啊我这是，被蛇吃了？”特九五睁开眼睛。
    “没有，蓝天师把蛇抓走了，你现在很安全。”
    “哦对，我还记得。”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只知道你姓吴。你叫什么？”
    “不了，还是称呼我为特九五吧。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怕我的家人知道我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一点都不打算告诉商洛。
    “那你的家人，需要照顾吗？”
    “他们之前就过得很好，所以不需要额外的照顾了。在我找到恢复的办法之前，就当作我一切正常吧，最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所以，你在书面记录上还是把我写作特九五吧。”
    “好吧.那么叫你道友可以吧？”
    “那这也是我的荣幸，道友。”他笑了笑。现在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过，还是有个遗憾的消息要告诉你。我们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你在壶中天里因何而傍身，所以你多半只能继续保持这样了，不过是暂时的。但我们已经开始组织人员进去探索，那里头好像还有不少好东西，不出几年应该就能有一些成果。”
    “那就多谢了。嗯其实那里面倒也不坏。我在外面只能感觉到虚妄之身，但在里面和原先没什么区别，每一处感官都无比真实，感觉甚至可以在里面开烤肉大会——就像我们之前在研究所里那样，我们隔段时间加餐一次，在夜露浓重的清凉的晚上，对着沙漠开烤肉大会。有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是从附近采买的，香得不得了。”
    【啊~~那还真不错啊~~我也想吃。】
    “又是一个吃不到东西的是吧.哦对。”他忽然想起来有个关键的问题没有问：
    “道友，后面你有什么打算？虽然你现在暂时安全了，你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得保持阴神的状态了。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渡过？”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回到玄字九十五号所的研究设施里去。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怕的状态了。”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了。作为“阴神”的他相当稳定，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现在和封神榜上的那些阴神也没什么区别。虽然很难再有什么精进，但也很难受到什么损伤。他甚至都不需要睡觉。
    “就研究员的身份来说，我现在非常合适去观察那些别人去不了的地方，甚至可以去那些连摄像头都会被干扰到的区域。”
    “哦对了。”商洛提醒他，“关于那些危险地带，你确实可以去——不过有个前提，就是摄像头至少要能拍到你。今后你不管走到哪里，至少都要保持‘被观察’的状态，要不然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可测的事情。”
    “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的事情就是‘不可测’。因为你在哪里都一样，所以不在哪里也都一样。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所以到时候存在说不定会变得越来越薄弱——不过你可以去壶里面休息，这倒是没那么辛苦。出门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了。”
    “原来要这样吗.那么如果我去观察实验反应容器的情况的话.”
    “让人拍摄你，只能这样。除了在壶中天里以外，你都不要离开摄像头或者其他人目视的范围。从刚才到现在，我也一直让天乙贵人们拍摄你的样子。”
    【我提醒你一下哦，那些天乙贵人今天加班太久了，他们很生气。他们说你这个新来的太不懂规矩了，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忍耐你一下。】
    “加餐行吧，加餐。加鸡腿怎么样？”
    【等一下.他们问你喜欢吃吗？】
    “加餐的话，我还挺喜欢吃鸡腿。”
    【那就这个了，你爱吃的他们才会爱吃。不过他们问什么时候下班，现在都八点多了，他们和其他蚕豆.咳，和其他天兵天将们还有联谊会要开。你的鸡腿他们要打包过去吃。】
    “马上马上，马上下班。”
    他望着特九五：“我先说下后面的安排。我会想办法让你通过灵网进入，你可以先回去。”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确实是“马上”下班的时间：
    “那么，我先回去了。明天早晨我会请锦衣卫来安排的你事情，到时候他们应该会一路举着摄像机把你送回设施里面。”
    “好嘞，谢啦。就是，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报纸摊开一下？我还挺无聊的，摊开来的话我还能看一看——啧，怎么总觉得自己像是住在水族箱里头的鱼似的，和你们都隔着层玻璃。算了算了，等我回去玄字九十五号所，到时候找个助理研究员一直跟着我就好。那就再见了。”
    夹着构相机从御膳房的地下室出来，商洛拨通了电话：
    “喂，陆千户，现在有空吗？”
    “我在把公主殿下往回送，她在等炒栗子.有什么事吗？”
    “那位‘特九五’道友现在基本安全了，但是他想要尽快回研究所。锦衣卫那边能不能安排个人把他送回去？要全程看着他，或者拿摄像机对着他。”
    “摄像机？胶卷的可以吗？”
    “可以。”
    “那没问题。就是胶卷还挺贵的，人毕竟也要睡觉，他回到研究所之后也要一直用摄像机对着他？”
    “不用，我会通过黑石给他留一个进入壶中天的办法。等回到研究所之后，他就可以通过固定设施去壶中天里面休息了。白天的时候，总会有人看着他的。”
    “那倒是行。小事，我这就安排。”
    “啊，还有一件小小的事——我能不能领一个鸡腿罐头回去？”
    “.”陆槐阳愣了一下，“鸡腿罐头？你急用吗？”
    “要给天乙贵人吃。我能拿一个回去吗？”
    “这可不是小事了因为根本没有鸡腿罐头。”
    “从来就没有这个？”
    “诶呀。”陆槐阳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鸡腿肉怎么做罐头？鸡骨头是中空的，加工起来麻烦得不得了，所以根本就没有鸡腿肉罐头，最多只有剃下来的鸡胸肉做成的鸡肉蓉。”
    【啊啊啊啊！】阿波罗尼娅喊了起来，【完了完了！绷不住了！他们生气了！你先想清楚再答应他们啊！他们要造反了！】
    “等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怎么造反，但商洛立刻提出了补救方案，“稍等！我去找人现做！现做行不行！”
    【半个小时。他们说再等你一会。】
    (本章完)

 第311章 金陵饭店

    第311章 金陵饭店
    “等等等等，我找找。”他把陆槐阳的电话挂了，四下里观望。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皇宫区里没什么人。因为皇帝本人住在西苑，这里连巡逻站岗的卫兵都不是太多。整个大皇宫和周围的街道都隔着密植的松树林，一年四季都能提供软遮蔽。从这里朝外看，根本就看不见什么，只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栋点着金色宫灯的大楼，上头挂着几个馆阁体大字：金陵饭店。
    金陵饭店，二楼。
    “啊，法厄同小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餐桌旁边，滟秋打扮得和白天差不多，只是换了一顶舒适的软帽戴着。
    “抱歉.确实是有些累。”法厄同努力保持着仪态，虽然肉体上并不怎么疲劳，但从头到尾都扛着那台构相机，她的精神上还是有些困倦。不过有人请她吃饭，她还是挺高兴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和她交朋友，而且是在她褪去神性的情形下。虽然当时有些匆忙没有说太多话，但她还是很珍惜这个朋友的。
    “你把我叫来，是想问问那些洗发水的使用情况？”
    “嗯嗯嗯。”滟秋连连点头，“以及，这件事其实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我想.我和兰芳公司进行会谈的时候，能不能请你担当一下顾问？你也是练气士吧？我听说国姓非常尊重练气士的意见。如果能够得到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名练气士的协助，他一定会非常看好我们这边的诚意——而且，你的头发！最重要的是，你的头发！”
    “头发？头发怎么了？”
    “你可能不知道啊，我给你说个小故事——听说国姓当年和今上是同窗好友，那时他还不知道今上的身份。兰芳对练气士的培训有一套成熟的体系，国姓从小就被练气士包围着长大，他却没有一点练气的天赋。所以他和今上当年一起试制了一款‘灵液’。国姓以身试药，服用之后立刻见效，当场晋升为天人。”
    “哦哦哦哦！”法厄同的嘴巴都“o”了起来，“是真的吗！竟然有这种药！”
    如果有这种灵药，只要喝一口，她就能回到之前的状态。
    “真的有，然而国姓只在天人保持了一瞬——仅仅一瞬之后，他的修为就损失殆尽，跌落回凡人。只是他的头发，被永远地改变了。他有了天人的华发。”
    “有头发也行啊！这种药上哪能弄到！”
    “你想要哪个？嗯这个配方只有国姓和今上两个人知道。我也只是听闻过——跟你说啊，这个是小秘密哦，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把筷子的数呢。”
    “嗯嗯嗯嗯。”法厄同连连点头，“我一定保密。”
    “所以国姓一直就对头发非常感兴趣。他用自己的头发来研究，想要试着怎么把自己恢复成‘那一瞬’的天人之身。当然，兰芳那些洗发产品还有护肤品什么的都是这些研究的副产品了，因为国姓似乎也在试着用这些化妆品来保持自己头发的样子。”
    “他的头发，还需要保养吗？”
    “因为他并不是真正的天人，所以只是头发变白了而已，之后就从天人的阶段跌落了——所以他需要一直补充灵气，才能保持天人的华发。哦，我听说他用那些洗发水的效果非常好，就和你一样呢。”
    “我能见到他吗！我能见他吗？”
    “啊？？”看到法厄同有些激动，倒是让滟秋有些意外，“当然是能见到的。国姓很重视这次洗发水的代言合作。他这次破例作为兰芳方程式赛车队伍的领队来参赛，顺便进行宣传。我听说兰芳队的赛车上现在全都是商标，打得和百衲衣一样密集。来京城的时候，他也会和我面谈的。所以，我能委托当我的经纪人吗？”
    “没有问题！”法厄同猛得点头，“我当然愿意。”
    “啊太好了！可是，这会占用你的时间吗？你好像和.好像和商洛先生存在一些关系？”
    “我们之间是雇佣关系不过我的时间还够用。”
    她算了一下。虽然同时和商洛和金拱门工作，但现在再加上一个滟秋她也能分配得过来。
    “那我们电话联系。”
    “可是.我还没有玉牌。”
    “不要紧不要紧。”她摆了摆手，“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回头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熊猫玩偶。
    和她自己的“福福”一模一样，只是缩小到只有拳头那么大。
    “这是.”
    “它叫福福，是我的天乙贵人。我的房间里有一个大福福，这个小福福是大福福的仿替。你可以拿着它来说话，福福会转告我的。其实和玉牌是一样的原理哦，这是这个是我自己架设的。福福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但如果是你的话，它一定也会愿意的。福福好像很喜欢你。”
    通讯这是通讯的工具。虽然只能和一个人联系，但有那么一瞬，法厄同觉得一切好像又回来了。只要.
    忽然，福福站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看滟秋，又看了看法厄同，走到它的面前，一屁股坐在桌上。
    “这是？？”
    “电话，福福来找你的话，电话就是打给你的。诶，奇怪，明明是打我的电话，为什么是找你的.啊，是商洛先生。你接一下吧。”
    法厄同拿起了那只玩具熊猫搁在耳朵边上。她觉得小时候好像干过这种事，拿着奇奇怪怪的玩偶、积木什么的当做电话来打。
    是饭点，周围还有不少其他人，举着玩具熊实在是有些有些社死。
    “喂？”她压着声音问对面，“商洛？找我什么事？”
    法厄同挂了电话。
    “滟秋小姐！快帮忙点个菜，出事了！”
    “诶？”滟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立马把服务生叫来了。
    拿着记事板，穿着礼服的服务生站在旁边：“请问两位小姐要点什么菜？”
    “我要一份鸡腿，要在15分钟哦不，10分钟之内做好。”法厄同加快了语速，“还有最重要的！要用铁罐做！要用铁罐。”
    “啊这.”服务生眨了眨眼。这莫不是来踢馆的？如果把饭店比作门派，金陵饭店就是武当山一般的名门大派，外头挂了五个招幌，就是川鲁粤淮加南洋菜，什么都能做。
    “能做吗？”滟秋也问道。
    “能做到是能做，但是”服务生有些犹豫。这么奇怪的要求，他不知道是真的来踢馆的，还是来做菜的。照理说不可能有人来金陵饭店踢馆，就像不太可能有人跑到武当山去踢馆一样。
    “这个。”滟秋翻手就拍了三枚大钱在桌上，“能做出来，这个就拿去。”
    “三枚大钱？？？等一下！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厨师长！”这是来踢馆的，肯定了。踢馆的都是这样，先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然后排出三枚大钱。
    “能做！”不到一分钟他就回来了，“请稍等。10分钟之内的铁罐里的鸡腿，总厨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了。厨师长会亲自来给二位上菜，请稍等。”
    (本章完)

 第312章 鸡腿

    第312章 鸡腿
    “鸡呢？铁罐鸡做好了吗？”商洛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还在喘着气。
    “马上好，还有一分钟。你先坐。”滟秋给他倒了杯水，“我一听就知道是天乙贵人的事。你答应他们吃鸡腿了是吧？”
    “对对对。”有滟秋这样的专业人士在旁边，商洛就放心多了，“他们要是吃不上会怎么样？”
    “诶呀，其实也不用担心，顶多辞职而已。只要他们没有从天兵晋升成天将，他们是不会跳出来揍一顿的嗯？”
    忽然，她瞟了一眼那个构相机。在没有接通电源的情况下，构相机的灯还是亮着的。
    “怎么可以自己亮灯？怎么变成天将了！刚刚还好好的！他们揍你了吗？”
    “没有.”
    “那这一屋子的脾气还真好啊。天将和天兵不同，他们已经可以在宏观层面上做出具体的影响的——就像筑基期以前的施法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宏观上未必看得出来。筑基期之后才能丢火球什么的。他们急着要吃鸡腿，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他们真的会跳出来打人？”
    “嗯看情况。天将是我们自己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发脾气，除非你把他们得罪死了你到底让他们做了什么？”
    商洛大致复述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你让他们从中午开始构相到晚上？还把他们带到高超音速飞行器上，还潜入到壶中天里，还碰到了大蛇？啊这他们他们忍到现在脾气还挺好的啊.不对，你除了给他们吃过灵液之外，是不是还给他们吃过别的什么？要不然他们早该动手了。”
    “比如.”商洛试着问了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上级？”
    “有啊。所有天将的总帅就是中坛元帅，统领前后左右中五营神兵。不过现在中坛元帅还是空位的吧.”
    “空位？等等”他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天兵天将的职位，是可以填充的？”
    “要不然你说我们为什么要修炼天道影傀嘛。天道影傀可以把元神修炼成一个法身，就算大限到来也可以用法身继续存在下去，而且还可以作为天将被召唤回来——不过和天乙贵人不同，天乙贵人是天父地母的元灵。所以他们是从天兵开始练，修炼有为才能晋为天将。”
    “所以说我还能把那些前辈作为天将给召灵回来？”
    “不是把他们请回来，是用他们的符箓。因为你动用的已经不是他们本人的力量了，而是‘天坛玉格’的符箓。”
    “等等.”商洛忽然想到，他好像见过类似的场景。
    “文雁前辈算不算天将之一？”
    “文雁前辈？”滟秋想了想，“你说的是哪位文雁？”
    “一位十几年前筑基失败的雷修，连道祖都觉得很遗憾。”
    “没听说过诶，大概也没有成为天将吧。你认识吗？”
    “今天早晨我旁边那个，是他的儿子。”
    “那个原来是锦衣卫？我还以为是你的跟班呢”
    “不是不是，是朋友。”
    “啊”她又仔细想了想，“虽然很遗憾，但似乎确实没有这么一位天将——但照理来说修为是够了。只是不是每个修为够数的人都可以成为天将。倒是那位，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吴道友’，他有潜力成为天将，甚至更高级的其他天官，封个元帅也是有可能的。虽然他没有修炼过道法，但现在修符箓也还来得及。”
    “那‘中坛元帅’怎么算？”
    “中坛元帅？那是重号元帅，所有天庭兵马的魁首。虽然雷部的‘雷师’才是天兵天将的主力，但是斗部、水部、火部之类也都有自己的兵马。中坛元帅的果位在诸部元帅之上——你问这个干嘛？现在有人证了吗？现在没人有这么高的法力吧。”
    “如果有呢？”
    “如果有的话，那可真是厉害了。不过我还没想到谁能去证中坛元帅的果位——除非和哪吒一样。哪吒在莲托身之后，本身和元神合一，就是‘天乙贵人’修到头的样子。嗯你要是真能联系到，倒确实可以让天乙贵人们都听你的话。你不会真的认识吧？”
    “啊~~那什么。”商洛岔开了话题，“那个.月将的符箓，好像要比请来天乙贵人麻烦不少？”
    “是啊毕竟和天生地养的元灵不同，他们是人，不可能像天乙贵人似的吃罐头就够了。《西游记》里天庭也有十万天兵八万水军，孙悟空也有能变化八万四千猴儿兵，这些虽然都是有情众生，但都是元灵所化——毕竟，你也没听说过哪个道士去修天兵的果位吧。不过天乙贵人的事嘛，你得学着怎么去管理团队，是另一种麻烦。”
    大堂那一头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有辆送菜的小车过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个戴高帽的总厨。
    “啊，来了来了。果然专业团队就是不一样，这次要是没有他们，我们恐怕就要和天将搏击一阵了”
    看了一眼表，距离时限还有5分钟，简直是快得出奇，就算再点第二份也还来得及。
    总厨四五十岁上下。作为厨师，他和其他的体面人不同。他并没有留胡子，而是面容修理得很干净。作为厨师，仪表的整洁和利落是形象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跟在送餐的小车后面一路走过来，猜着这道菜到底是谁点的。
    然而走到商洛这桌面前时，他有些意外。这几个小孩子看着根本就不像是来踢馆的，而且看起来确实饿了。
    他把餐车上的三个小小的带盖铁罐挨个放到三人面前，问道：“你们三位，是谁点的‘十分钟之内装在铁罐里的鸡腿’？”
    “是我。”商洛答道。
    “是你？”他盯着商洛打量了一会，“你知道你在点什么吗？”
    商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特别需要在10分钟之内吃到铁罐装的鸡腿肉，不吃就会饿死。”
    “那你们为什么要付三枚大钱呢？”
    “因为我们想尽快吃到。”滟秋回答，“不好意思.给您添了麻烦。”
    “嗨，吓我一跳。”总厨摇了摇头，他还真以为是来踢馆的。虽然金陵饭店没有看人下菜的习惯，但到了总厨这一级就不怎么亲自下厨了，他更多的是负责厨房的出品。只是听到了有人要“踢馆”，所以他全程都亲自上手，以特级厨师的手艺完成了这道“十分钟之内装在铁罐里的鸡腿”。
    “那既然是正常点菜，这3000的三枚大钱麻烦客人您收回去。回头正常打个单子给你们，各位正常付款就好了，三份一共60文，多谢惠顾。”
    “这么便宜？？”商洛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这是你点的啊——十分钟之内装在铁罐里的鸡腿，本店的菜单上就只有一道菜满足这个要求了：南洋菜的《爪哇椰浆咖喱鸡》。这道菜，按照传统，就是要用铁罐来盛装的。它是鸡肉，而且十分钟之内肯定做好，因为从咖喱锅捞出来装盘就行。不过我按照三块大钱的标准拉了个。嗯，尝尝吧。”
    他替三人揭开小铁罐：罐子里，浓浓的一锅咖喱呈现出青翠的绿色，这是用罗勒、青辣椒、芫荽、丁香、肉桂，和许多新鲜肉豆蔻调出来的颜色，带着南洋咖喱特有的植物清香。最上层用白色椰浆拉了个《月照松鹤》的“样”，三罐分别是观鹤、惊鹤与飞鹤三种款式。鸡肉块刚好浮上来，拉也跟着山势拉成了山崖的造型。
    虽然味道没什么区别，但这就是“三块大钱”的摆盘。
    盒子上的灯亮了.
    【他们.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都忘记计时了。他们说那个拉不要动，一起端进来啊。啊，他们说光是看就看饱了，这就是匠人的精神啊，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想要吃的东西啊。光是看着就要撑了，他们要打包回去和大家一起享用。】
    还有一更在1点之前好
    (本章完)

 第313章 太好吃了吧

    第313章 太好吃了吧
    “怎么说？”等厨师们都走了，滟秋才问他，“盒子里的大家还满意吗？”
    “他们说太满意了，而且太多吃不完。他们要打包回去给大家一起吃。”
    “嗯确实会这样。”滟秋点了点头，“天乙贵人在阴神阳神的分类中属于‘阴神’，他们的食物其实是气。想要吃罐头，是因为萨祖按照规矩用铁罐来供应，他们吃的是罐头里的诚意和心意——这个拉咖喱的诚意已经满了，多到要漫出来了。虽然只是小小一罐，但盒子里的六位他们是吃不完的，所以要打包回去一起吃。啊，那我要开始吃了，这怎么下勺子呢。”
    这在咖喱上拉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和点茶拉比起来，咖喱因为要考虑鸡肉的位置，因而显得更多了些“触手可及”的趣味。她也很想吃
    “等等.啊对，等一下！”商洛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抬起手。
    “什么事？”
    “等下，他们有话要说”
    【他们说我原话转述一下：太好吃了吧！简直是天籁！求你了，求你了，我们还想吃。能不能把其他两份也舍给我们？打包之后大家都想吃，一份不够啦。】
    “.他们是这么说的。”商洛也把话转述了出去。
    “这个措辞是不是不太对？”法厄同问道，“天籁是用来形容吃的吗？”
    “额”作为专业人士的滟秋想了想，发言道，“理论上不是。但是天乙贵人的文化水平是跟着主人来的啊，当我没说。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天乙贵人喜欢精致的心意，某种程度上确实是算得上‘天籁’，这一种‘通感’的表现手法。嗯，虽然听着不太对劲，但其实是大智若愚的说法呢。这是有大智慧。”
    【我在想要给她小红还是小黑.算了，她不归我管。但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商洛想要憋笑。但他这种非专业人士是憋不住的。
    “你笑什么？我很严肃的哦。”滟秋回答，“这说明那些天乙贵人想要主动欠你什么。”
    “还有这样的说法？”
    “是的。天乙贵人非常讲究因果，你没让他们按时下班他们很生气是吧？因为这是你欠了他们的因果，他们一定要找回来的——所以你别看这是这么小的豆丁，他们的规矩很大呢。但是他们竟然想要主动欠你，想要主动赊你的吃食，这个很厉害啊”
    “诶？有多厉害？”
    “熊猫为什么是国宝你知道吗？”滟秋看着他，“因为熊猫的至仁，体现在熊猫有熊的力量，但却不主动捕杀生灵，只吃不占因果的‘撞上的’肉——当然我们现在知道熊猫吃竹鼠，上面的是神话。这个神话就暗含了‘化缘’的规矩。熊猫天生就在化缘，要是熊猫也能修仙，一定个个都是竹林中的隐士神仙呢。”
    “所以他们主动要吃就意味着他们想要主动亏欠因果？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吧。天乙贵人毕竟是小豆丁天兵，因为太好吃而抵抗不住是很合理的。不过，他们都是天将了啊，竟然还是抵抗不住。可能是因为这份咖喱太好吃了吧，毕竟金陵饭店的师傅的手艺也是国宝级的。这个拉，也是照着国宴标准来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吃？”
    “我都不舍得吃了，这个太漂亮了。”
    “你看，就是因为这样。你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还给他们吃。所以他们觉得很对不起你。但是又忍不住，还想要多要一点带回去给大家一起吃。我是没意见啦，天乙贵人很少开口要什么，既然开了口不妨就满足他们的愿望好了。”
    “你呢？”他又问法厄同。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法厄同把咖喱推到旁边。
    “好嘞。”
    商洛把其他两份咖喱也盖好了盖子，用钥匙在盖上画了两个圈，也放到了构相机的盒子里。盒子起初还有些重，但盖子一盖上后转瞬之间就轻了。
    【他们说谢谢！太谢谢了！他们把咖喱鸡打包打回去了，明天见！】
    “嗯，也帮我问声好，明天见。”
    问了好，盒子又轻了不少。他打开盒子的一角看了一眼：里头的六个蚕豆都空了，房间里的灯也全都关闭了起来。玄关处放着几双芝麻大的拖鞋，是他们在工作室穿的拖鞋，下班的时候就穿着原来的鞋子回去了。
    “好啦，到我们啦。”滟秋问他，“商洛，你晚上吃饭了没？不如一起吃？”
    “额那就谢了。不过你就算施我一顿饭，我最多也是请回来啊，我不会帮你画图的。”
    “不用请，就是想问你一件事：虽然说借用有些过分了，但是我想借用一下法厄同小姐的工作时间，可以吗？”
    “可以啊。”作为雇主和未来的最有可能的债主，商洛一口就答应了，“你看上她什么了？”
    “她对美的鉴别力和品味是大师级的，我不如她。所以我想要让她作为经纪人来教教我。”
    “你答应了吗？”他又问法厄同，后者点了点头。
    “好嘞，那你就去吧。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和她签订一下正式的雇佣协定？”
    “那是当然的啦，一定会签订的。”
    这么一说，法厄同“居留权”的事情就解决了。
    “好诶！”法厄同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开吃开吃，我都饿了，举了一下午的机器。”
    “商洛的菜还没点呢。等下.服务生，麻烦拿菜单来一下。还有，这三个咖喱我先打包回房间了，明天再把罐子送还给你们。”
    “啊。”次日晨，走在校门口的商洛还在回忆昨晚那顿饭。金陵饭店的手艺确实不错，而且这次是有人请客，他吃了个饱。以及.法厄同的压力总算解除了，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今天周五，同样也是令人开心的一天。没事的时候他还是得去上学的，只有周日才能大摇大摆地放假——这周日还有格外有趣的车赛，他期待很久了。光明正大让别人吃灰的机会也不多。
    走到校门口，他忽然遇见了熟人：
    “哟，戚班长，早晨好。”
    “啊？啊，早晨好”戚园看了他一眼，继续摆弄着电话。
    “你的电话怎么了？”
    “我作业忘带了啊，让我爸送来。不知道怎么搞的，交换机今天早上好像出问题了啊，总是接错线，那边还是总是说‘咖喱咖喱咖’、‘咖喱咖喱咖’，不懂什么意思。我爸说交换机那边罢工了，我爸说这还挺不好修的呢，请了金陵饭店的人去修理。搞不懂，为什么机器罢工，也搞不懂修机器为什么请厨师算了，进去吧，反正一次没带作业也不要紧，老师会理解我的。”
    (本章完)

 第314章 白星号的工作

    第314章 白星号的工作
    “15秒。”戚园掐了表，“可以啊速度越来越快了。简直是快得离谱。”
    “文鸳现在是多少？”
    “他一般一周有三天来我们这边跑，他最快的时候跑过14秒，就是前两天，他似乎打了个令牌。其他的时候在16.5秒上下。不过你们两个人的速度都很离谱了，我们去年要二十多秒才能跑完这个场地。”
    虽然只差10秒左右，但商洛知道这个数值已经非常离谱了。因为学校里的这个试车场非常小，几乎没有直线加速的空间，几乎全程都在考验弯道的能力，而弯道快才是真的快。赛道级的弯道比这些要宽容得多，弯道之间的空隙都快和这个小试车场的直道差不多长的。
    如果空间再大一些话，速度还能拉开得更离谱。在这种完全考验“弯道能力”的迷你跑道上，拉开一两秒已经殊为不易，拉开10秒简直是离谱到了家，整个方程式赛事有史以来都没有释放过这么强劲的性能。
    “我感觉我们这次，也能打造出和当年白星号一样的冲击——当年白星号也是突然一下就把整个赛事的成绩拉高了一个档次。嗯，给你。”一边说着，她把插着吸管的可乐递给商洛。
    接到手里时，可乐还是冰的。他把头盔掀开，两手捧着可乐递到头盔旁边，然后用吸管刚好能喝到。
    “对了。”商洛忽然想起，“你们知道白星号的情况吗？”
    “你问车队还是车？”
    “两个都问。”
    “车队的话，成绩对他们其实意义大不大。白星号是国子监附中的，国子监附中凭着校内考就可以直接上国子监了——因为国子监附中光是入学考试就比科举本身要难得多。”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完全是为了展现实力？”
    “嗯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这样。实际上因为没有压力，他们通常会以更长的周期来筹备赛事，因为对他们来说‘完成这个项目’，并且创造出‘奇迹’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就算毕业了，只要在项目内发挥过重大作用，他们还是会被视为团队的一员。我们就不一样了。”
    她撇了撇嘴：“我们最多就只有三年，拿不到就是输。他们的赛车制作周期要比我们长50%左右，他们不少时候会带着半成品去参赛，然后一边比赛一边改。今年弃赛就更离谱了，估计他们是对明年开创‘第三代’方程式赛车非常有信心，想要整合今年所有车队的优势，然后一举夺魁。”
    “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完成这个成就的应该是我们，天道影傀号。只是.我不知道明年我们的继任者能不能跟上这个节奏。就算今年我们夺冠，明年说不定也还是会被超过去。所有的技术都是公开的，给他们一年的时间他们就能全部整合进来，练气士驾驶员他们也不是没有。唉，要是明年被拉开成绩，这个历史性的成就就要算在他们的头上了。”
    “不过他们还真是厉害啊.”商洛想起了那架飞在天上的“白星号”，那已经可以算是某种“法器”了。因为那台高超音速试验机完全依靠炬素燃料来飞行，而且研制过程中也是用炬素驱动的激波风洞。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在那里工作的天乙贵人们——因为这些激波风洞能够制造出高超音速的时间非常短暂，在30倍音速的工作时间只有100毫秒。这并不是电影，而是科学研究。所以那里的天乙贵人需要精准地，以“高速摄影”一般的帧率来录制实验现象。
    能够开展尖端技术的实验，并且完成那台飞机的团队，实在是相当厉害。
    “所以这么厉害的团队，才能把白星号送上天呢。”
    “诶？你也知道？”
    “我也是参赛之后才打听到的。咳学生之间的情报网是很厉害的，而且这是很大的事。白星号经常在天上兜兜转转，这根本就不是都市传说，是已经被证实的故事实际上他们是在30岁之后才重新组织起来的。很浪漫吧，隔了十几年之后又重新召集，然后用原来的名字重新展开研究。我听说这次，他们中有人返校去指导白星二号的赛车的研制工作哦。”
    “哈？那明年怎么办？”
    “唉。”戚园叹了口气，“明年，我们就毕业了吧，叹气也没办法。我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有人跟上我们的进度。今年比赛之后，学期还剩下三个月，我们从那个时候就要开始准备移交工作了。希望那个时候有厉害的同学能来报名吧，只可惜，就算是韩行知也是高二才来报名的。”
    “对了，你是怎么想起来跑过来参赛的？”
    韩行知刚好走到旁边。
    “我啊，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看我是个玄修，这种事情其实和我关系不太大。不过一定要说个原因，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吧。等下，我给你换个舱盖你就知道了。”
    他用电动螺丝刀把商洛的舱盖拆下螺丝，几个人过来搬走舱盖，然后又放上了另一个——轻飘飘地就放上去了，比原来那个轻不少。
    “虽然你一直坚持这个设计，但还是觉得很怪啊。”
    直到现在，商洛都一直觉得这个舱盖挺离谱的。也就是他不怕这种层次的事故，要不然他可不敢开这台车。
    “嘿嘿，现在这个才是我当初要安装舱盖的本来目的，连舱盖本身的气动特性都是个借口而已。咳你看着就好，不要到处说。现在试试？”
    “什么东西？行吧，先试试。”他把可乐罐子递了出去，双手握住方向盘，舱盖从上方合上。
    滴——
    一声电源接通的声音，前方亮了。透明的舱盖上投射出了画面:时速、风向、湿度，以及天气的画面在舱盖上投影出来，右上角投影出了跑道的路线图。
    “哈？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把锦衣卫用的战甲上的白虹镜装到舱盖里啦！是不是超帅！你看右边的文件夹里还集成了俄罗斯方块的模组，是不是超厉害！”
    (本章完)

 第315章 眼镜仔

    第315章 眼镜仔
    “额”
    不得不说，就算是商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屏幕。之前白虹镜只有头盔里面那么小小的一层，现在的画面覆盖了四分之一和天球，一切信息都在面前集成，不需要低头看仪表就能明白
    “但是，我本来就不需要低头看仪表啊.”
    他全程就没有看过这台车的仪表，那仪表的感觉未必有天人的感官来得更精准。毕竟那只是数据而已，数据和体感还是差了一截。
    “但是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打俄罗斯方块，大哥你不觉得这超级帅吗？”
    “上线。”
    “好嘞。”
    他掏出了牌子，商洛立刻就开跑——加速5倍的俄罗斯方块还是得分心去玩的，与此同时来自现实中的信息也不断投射到了屏幕上。屏幕上投影出了来自上一次跑圈的虚拟影像，帮助他跟进，乃至超越上一圈的状态。
    “等等.”他忽然愣了一下，一个“i”型方块还落错了位置。
    【怎么了？】
    “这个画面是你在显示吗？”
    【没有啊，你又没有让我加载。应该是白虹镜预载的功能吧。】
    “但是，这个舱盖是‘这一圈’才放进来的，为什么会显示我‘上一圈’的轨迹？”
    【你等等土地！土地出来！】
    “你在叫什么？”
    【我在叫这辆车的机魂，感觉这样叫比较顺口。】
    一个.小人，小小的人形，忽然从屏幕下面探出个圆圆脑袋。准确地说不是脑袋，而是某种和头像差不多的虚拟形象，面目比较模糊，但戴着个圆圆的眼镜，眼镜大得很夸张。
    “等等，这眼镜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啊这可不眼熟吗，眼镜的款式和小韩一模一样。】
    “？？？”他看着那个小人，问道：“你是，精魂？”
    露出个脑袋的“精魂”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和韩行知长得一样？”
    【因为一天到晚都是他在照管这台车，所以自然就长得一样了。我看着怪怪的脾气也很像他，第一次看到我要‘作弊’的时候就和要惩奸除恶的王灵官一样激动呢。】
    “你是.天乙贵人？”
    他摇了摇头。
    “你是不知道？还是说不是？”
    【他想说不知道。嗯，不用问了，他不是天乙贵人。天乙贵人是用撒豆成兵点出来的，这位是自然产生。应该是附着其上的神念什么的。就像长期在手修炼的宝剑有灵，就会产生剑灵。这台车陪着大家的时间也很久了，产生个机灵也很正常。】
    “.”他看着那个表情包一样的小小眼镜仔，“你想像天乙贵人一样出来吗？”
    他犹豫了一会，又犹豫了一会.
    忽然，商洛失去了对车的控制，蹭上了旁边堆着的轮胎。他猛得踩刹车才把车停下。
    “诶喂喂喂！你开车啊！”
    眼镜仔开始震颤，开始发抖.
    【他刚才烧掉了。他的自我意识很薄弱，所以‘出来’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太高级了。】
    停车的同时，韩行知也通过头盔内的对讲机问了话，确认无事后他才关掉。
    商洛开始慢慢地启动这台车。他自己也能开，但在没有“机灵”的帮助下，这台车就像没有剑灵的剑一样威力大减。
    【我和那些天乙贵人聊了一下，他们出身上坛兵马，一开始就过得很有意思了。他们从在豆荚里面的时候就开始上课，然后才能作为天乙贵人诞生。像这样的机灵，出身不太好，而且泛用性很差。不过能够自然产生也算是一种缘分，小韩是真的很喜欢这台车呢。】
    “他刚才还说，是随随便便地就入队了。”
    【他大概不希望别人看出他的爱好——当然王灵官除外，社群氛围是很重要的。大家都喜欢的话，能找到归属感的社恐也能变成社牛吧。】
    “嗯”商洛慢悠悠地开着，那个眼镜仔也在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你想要点化他吗？】
    “我可以‘点化’他？”
    【是的，你可以把他拔擢成天乙贵人哦。这样的机灵还挺罕见的，虽然出身不好，但出身的根骨可以用点化来弥补。他的本性才最重要——如果把他点化为天乙贵人的话，这台车的等级也会上升的。】
    “那我可以怎么点化他？”
    【你手上不是有日神之矛吗？法厄同的用法你也见过吧。用协议就可以唤醒他的自主意识，并且告诉他‘我是什么’，‘我不是什么’。还是挺好用的。开了灵智之后，再找个豆子给他，他就可以变成天乙贵人了。】
    “嗯”他看着那个眼镜仔。那眼镜仔就像怯生生的小猫似的，虽然具有了沟通的能力，但还不能分辨出眼前的事情对他有多重要。
    “你想要被点化吗？”商洛问他。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他拒绝了。
    “为什么？”
    眼镜仔在原地转了几圈。
    【他说.他想要参加完比赛。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还真是执着啊，其实点化本身更重要来着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那么现在，回来开车好吗？”
    眼镜仔猛得点头——机灵重新上线，天道影傀号又恢复了全功率的运作。
    在修理区停好，商洛取下方向盘，摘下了头盔，也把防燃的赛车服脱下来半截悬在腰上。
    “小韩，过来一下。”拿着可乐，他冲韩行知招了招手。
    “嗯？”
    韩行知莫名其妙地走过来——
    两分钟后。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的诚意已经感动了天地，在里面形成了一个真正机灵？哦！！！我好厉害！原来我也有匠人精神了，造出来的车都是有魂灵的。我真的可以把他带上吗？”
    “嗯。虽然现在他想要完赛，但是完赛之后我就可以把他点化出来。点化成天乙贵人之后，你就把他带走吧。你有什么感想吗？”
    “啊！！！我好开心，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感觉就像多了个弟弟一样！等下，等下。”他掏出了牌子，“我现在就给他听王灵官的广播剧。孩子要从小培养才能养成正确的三观。”
    (本章完)

 第316章 车赛前日

    第316章 车赛前日
    在更衣间配属的淋浴室里冲了个凉，商洛换上了原来的衣服，顶着毛巾走了出来。
    “对了，班长，通讯恢复了没有？”
    “下午的时候恢复了。好慢啊感觉就像接线处有一半的人翘班了似的。不对，那边好像就一个人来着，一个人怎么翘班一半呢。你有什么头绪吗？”
    “你有什么头绪吗？”他顺口问了阿波罗尼娅。
    【没有，我忙得很呢。最近新注册的小鬼太不讲规矩了，竟然敢超过我的积分。呵，总算给我打回去了。】
    “话说，你每次打游戏的时候是怎么超过他们的？”
    【因为时间的流速不一样啊。我和你们又不在一个频道上。如果你在壶中天里面计时的话，你也会发现时间的流速是不同的。哈，我能5秒来操作一个只有几帧动作二段跳，他们拿什么和我打。】
    “要能量的吗？”
    【要燃素哒。】
    “你到底是有多无聊啊我怎么觉得你有时候和法厄同特别像。”
    【法厄同是吧她.啊啊啊！她找你，给我忘了！】
    话音未落，商洛的手机上“蹭蹭蹭蹭”弹出来五个未接来电，都是滟秋打来的。
    【是滟秋小姐帮她转接过来的.】
    “合着你连电话来了都可以不处理的？”
    【因为我只能办一件事嘛.而且真的有危险的话我会知道的，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很容易就忽略掉了。她最近一次找你是10分钟之前，估计是算好你放学的时间才打过去。才五个嘛，好像不是很急。】
    “好吧.”
    他放下了手机，对戚园说道：“没消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全面恢复，回头告诉你。周日比赛的话，周六我们是不是要试跑一段？”
    “是的，就在明早，到时候预选赛的大家全都要到场。今年的预赛就不在公开道路上进行了，下周的决赛才上公路。”
    “决赛的路线定下了吗?”
    “定是肯定定下了。但方程式赛车嘛，关键是出题，考验的是有限条件下的处理问题的能力。所以不同年份的圈速之间没什么对比价值，就像不同年份的考卷分数一样，毕竟题目都不一样。我们本年度之间的比一比就行了——所以，题目一般是开赛前一天，就是明早公布。”
    “‘一般’是什么意思？”
    “因为题目难度不一样，所以通过时间来把控难度。比如一般情况下，提前一天公布就够了，大家也有时间来准备。如果题目特别简单，可能直接就在比赛之前公布，公布了之后立刻去比赛。”
    “如果是比赛之前公布的话，一般会有什么题目？”
    “比如去年决赛的题目就是‘不让换胎’。”
    “这个还叫简单？”
    方程式赛车有许多部件都要在高温时运行，比如轮胎。龙江队使用的轮胎有极超软轮、软胎、硬胎和半雨胎四种。
    虽然还有其他选择，但龙江队并没有把所有种类的轮胎都采购齐，只买了几种泛用度比较高的。另外也准备了极超软轮作为“底牌”使用，极软的胎面可以提供最佳的抓地力，但性能也会随着使用而快速下降。所以平时都是不用的，只在必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用。
    而训练时都是用硬胎。硬胎不怎么需要暖胎就能用，省了油钱。一副轮胎又可以跑很久，不那么容易磨损。这份账一直是戚园在算，她的战术是把这些日用耗材节省下来去“攒大件”。因为龙江队人缘很好，把有限的经费拿来攒大件是相当有效的战术。
    “我们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比如如果不让换胎，我们就全程用中性胎或者硬胎来跑，反之就还是用软胎。难不难是看人嘛，我们有准备的就都不算难——虽然不让换胎确实会影响车辆的性能，但难是大家都一样难，所以问题不大。毕竟我们并不是和往届成绩在比较，我们只和同台竞技的大家比较就行了。”
    “倒是还行。”这么一想，确实是问题不大。
    “不过天道影傀号是不怕的啦，因为是你和文鸳在开，六个轮胎的转速、悬挂的软硬之类都是可以分别调控的，换而言之抓地力也可以实时调控。只要你们手速够快，轮胎就几乎不会打滑，就算是软胎也能不换胎跑完全程。你看，这就是攒大件的厉害。”
    “我感觉你攒出来最大的大件是人缘.”
    “咳大概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吧。一定是我们积德，才能等来祥瑞——嗯，你还有事吗？可以吃完晚饭再回去。”
    “我就先回去了。屋子里有点事情”法厄同有电话在等着，他收集够了必要的信息，出了校门就直接往回走了。
    十几分钟后，他一路小跑回了门口——一切正常。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没有警车、没有消防车，也没有锦衣卫来。大门是正常地关着，门口的邮箱也很正常。
    “还好，看起来是没什么事”
    “借过一下。”忽然，后面响了车铃，有邮递员骑着车载着包裹在巷子门口等着。
    巷子窄得很，商洛退到路旁边才让邮递员过去。
    邮递员骑着骑着，就在商洛家的门口停下了。
    在车后面翻找一阵，他拿着一个金属圆筒敲响了门：“请问是商洛先生在吗？有您的快递。”
    “啊我在这。”商洛直接上前签收了快件，在印章上盖了章，收下了圆筒。
    “等下！等下！马上到！”法厄同的声音这时候才从门里传出来，她在忙着什么。直到快递员骑着车走了，她才急匆匆地打开了房门。
    “是你？快递呢？”
    商洛举起了手上的圆筒。
    “又来一个！我就知道！又是这个！”
    “哈？”他看了一眼手上圆筒。这个是气动运输网络使用的运输筒，只在玉京城内使用，所以这肯定是由玉京城内发来的快件，多半是早晨发来的，下午就能送到。
    “这是什么东西？屋子里还有其他的？”
    “算上这个，已经是第六筒了.你自己打开来看看吧。”
    感到莫名其妙的商洛先晃了晃运输筒，里头传来“沙沙”的，沙锤似的声音。
    【啊！！！】阿波罗尼娅喊了起来，【他们让你不要晃！头晕了。】
    “什么东西？”
    【是是天乙贵人。他们把自己打包邮寄过来了。】
    “（*金陵雅言*）这个玩意儿装满豆子了，有好几斤啊！没有一万也有大几千，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他们是来应聘的。】
    (本章完)

 第317章 应聘

    第317章 应聘
    晚上六点，又一个快递员到了。他按响了商洛家的门铃：
    “打扰一下，商洛先.”
    话音未落，商洛就打开了门。这次不是之前的那个快递员，是福威快递。这家的主要业务不在玉京，所以没有其他几家直接用气动传输系统那么快，但也在当天送到了。
    “是，豆子？”
    “听着确实像是豆子，装在一个塑料小桶里，有十斤呢。您要签收吗？”
    “你们今天不送货了吧？”
    “没了，这个点都下班了。”
    商洛掏出了印章，一手盖章一手把包在油纸里的塑料桶抱回来。
    他提着桶走到客厅的桌子面前，拆开了油纸包。
    果然，里面是满当当的豆子。而且没有堆在一起，而是分了层，分了舱，像蜂窝一样整整齐齐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问旁边的法厄同：“所以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吧？”
    “是。而且我称了一下，这些豆子加起来有将近三十公斤。黄豆蚕豆绿豆红豆全部都有。换算一下豆子的重量，总数量大概是十万左右。”
    商洛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
    忽然，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是锦衣卫的转接台。
    “喂，是持世君阁下和中坛元帅的府上吗？”电台那边完全换了语态，似乎是因为重新分配了工作人员。
    “持世君？”商洛记得道祖是叫自己“持世使”来着，不过这只是称谓上的不同。
    “对，是我，有什么事吗？”
    “截止到刚才，是否有十万零九千三百一十三名天兵天将去您府上应聘？”
    “大概是有这么多吧.为什么这么多？”
    “因为昨天为了欢迎中坛元帅的到来，我们开了个聚会。然后我们就吃了您的铁罐食.然后我们就来了。”
    “可是怎么来了这么多？京城里有这么多天乙贵人吗？”
    “主要是在黄册库工作的诸位。另外我们已经上报给道祖了，是道祖同意大家来的。嗯，所以麻烦您给大家安排个住处吧。就这样。”
    电话“啪”得一声挂了——没过三秒，又“啪”得一声打了过来：
    “商洛！”朱先烯在电话那头喊道，“出大事了！黄册库的天乙贵人跑光了！明明昨天还在呢，昨天他们说有个饭局，今天早晨他们就不见了。完了完了，这事要告诉道祖了嗯？？？在你那？道祖已经知道了？道祖亲自批的？啊，那没事了，那没事了。等下，我们先商量商量方案，你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回去。”
    “啊”商洛又捂住了头，“阿波罗尼娅小姐，中坛元帅阁下，能不能问问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等下，我在给他们拉群十万零九千三百一十三个整。我挑个代表来说嗯。行了，挑好了。桌上左数第三个筒子，拿起来。】
    “这个？”商洛举着筒子问。
    【对，就这个。然后你把筒盖盖好，使劲摇，使劲摇。】
    “这样？”他抱着筒子沙沙沙沙摇了半天。
    【行了。他们决定随机抽一个人，所以现在打开筒子，把最上面的一颗蚕豆拿出来，让他来代表就行。】
    打开筒子，第一层全都是绿豆、黄豆、红豆，只有一颗蚕豆浮在上面。
    “你们效率还挺高啊.放哪？”
    【放到构相机里面就行了。然后交给那些熟人，他们会帮你成相的。他们可以加点特效——虽然天乙贵人本身没有形象，但他们可以画出来。】
    找了个空白的墙面，商洛启动了构相机。
    水墨的画面上，一团墨水开始扭动。一开始只有黑白，后来又加入了红色。扭动的颜料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蚕豆小人，有小小的手脚，还拿着笔。蚕豆小人还有芝麻大的豆豆眼，盯着屏幕外面看了一会。
    “喂喂喂喂？能听到吗？”
    “额听到了。”商洛正坐在盒子后面，“能看见我吗？”
    “啊，看见了，看见了。我听你声音好，你听我声音好吗？”
    这感觉怪怪的。因为投影在墙上的只是画面，盒子本身并不能收集到商洛坐在后面的样子。此时墙上的画面就像开了一扇通向“小世界”的窗口似的，画面里的天乙贵人就像坐在窗口说话。
    “没问题，可以说了。阁下是？”
    “我是左翼雷震军前锋营又副小将！”
    “什么玩意儿？你是啥？”
    “禀报持世君和元帅，我是左翼雷震军前锋营又副小将！”
    “额我叫你前小将？”
    “您要把我从前锋营又副小将升职为前锋营小将吗！！！”
    “额可以？”商洛歪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诶！”前小将蹦了起来，“啊对对对，说事，说事。持世君阁下，我们是来应召的！请您下命令吧！”
    “我下什么命令啊！你们有十万那么多，我怎么付得起你们的工钱？”
    “不需要工钱，我们是主动来的，所以可以先干活后结账。”
    “不不不，我问题不是这个，是我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活——所以你们突然一下子全部跑过来干什么？”
    “我们要食气。跟在持世君旁边就能吃到祥瑞之气，昨天右翼电查军的几位就一下子升了天将，说明待在您身边就能吃饱！所以我们全都来了。下命令吧，阁下！”
    “啊”商洛的头有些疼，“黄册库那边叫你们回去。”
    “那您可以把我们派到黄册库去工作。只要您能同意我们移入雷部就行，我们已经把五营兵马的番号都准备好了。”
    【是的，番号的事他们刚才问过我了。】
    “好吧，好吧我给你们下个命令，你们都回到原来的地方.”
    话音未落，商洛忽然想到.
    “对了，你们的演技怎么样？”
    “我们演技和中坛元帅的演技一样好！”
    “那完了。”
    【演技不好可以练习嘛！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是这么想的。”商洛坐了起来，“不知道你们对担当‘群众演员’有什么想法，因为我们正好要在壶中天里安排一下剧情，需要一些群众演员来扮演npc、怪物，还有其他友好、中立、敌对生物什么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壶中天里工作一阵子的想法，那样我们就能立刻开始对净土进行内测了。如果净土能够运行起来的话，你们的待遇自然也好商量。”
    (本章完)

 第318章 天兵的力量

    第318章 天兵的力量
    “那么，前小将，我想要采访你一下。既然你是选出来的人，那么你的意见可以代表大家的意见吧？”
    “嗯嗯嗯嗯。”前小将点了点头，“这是按天条办事，大家都会同意的。”
    “那么，你对当群众演员感兴趣吗？你们应该知道最近的事吧。天庭快要真正地成立了，雷部是天庭最先成立的部门。但是在成立天庭之前，我们要先搭建好十方净土来救度天下的黎民。你们想来这个项目工作吗？”
    “想！果然跟着持世君，就能找到有功德的工作。”
    “你们想要功德？可是功德是比较抽象的说法。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想了想
    “我们，想要被记住。”
    “你指的是？”
    “现在和您说话的前小将，只要回到大家之中，就再没有什么机会和您说话了。我们想要被人记住，想要建立自己的功德，然后留下自己的名字。天庭有亿兆的天兵天将，就算到了甲子神将也只有60人能被记住而已。可我们都想要被记住，否则存在过和没有存在过就都是一个样。所以.我们很珍惜您施舍的铁罐食，因为这代表您还记着我们。”
    【呜呜呜~~太感人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呜呜呜~~元帅~~”前小将和阿波罗尼娅哭成一团。
    “他怎么哭了？”法厄同只听到了一半，“是不是阿波罗尼娅也在说话？”
    “你猜的还真准.二位！你们冷静一下！”商洛拍着手，“你们冷静一下好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是，您请说。”前小将从屁股后面也不知道哪里拽了一张纸，在眼睛周围抹了一把，搁到旁边——旁边的画面伸过来另一个蚕豆的圆手，把纸拿去丢到画面外了。
    “我倒是可以把你们的名字都写下来，但我也不能一个一个叫你们。所以，你们有没有什么方案，可以让我做到的？”
    “我们也想要在太乙金华下托生！我们也想要和元帅一样有金莲托生！”
    “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想要神机？”
    “嗯嗯嗯嗯。只有能托生出来，我们就能和元帅一样存在于尘世了。这样我们就能动起来，我们就真的能动了。”
    “蚕豆不行吗？”
    “蚕豆太不灵光，只能用来寄身。黄豆绿豆什么的也是一样。我们要金豆子！只有太乙金华中的金豆子，才能让我们和元帅一样托生下来。不需要那么多，只需要一丢丢，豆子那么大的一丢丢就够了。我们想要金豆子！现在的我们，只有没人看的时候能动。有了金豆子，我们也能在阳光下施展法力了。”
    “啊，所以你们想要用神铬做成的金豆子？”
    “嗯嗯嗯嗯嗯。”前小将连连点头，“如果我们努力工作的话，可以给我们金豆子吗？”
    “还别说，也不是不行虽然我也不知道神铬要怎么弄到，但我可以去问问别人。朝廷有不少地方都用过神铬，码头里还有艘战船在用神铬铺装表面呢。如果你们想要的话，说不定也可以申请一些。那你们可以做什么呢？”
    “通幽、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
    “你们能会这些？”
    “全都不会.但是我们可以学。我们可以学到这些。”
    【他的意思是，他们天生就知道怎么施法，但是不可能像人一样获得法力。所以只要你给他们金豆子，他们就可以用你的法力来施法了。根据修为不同，他们可以记住一种或者多种法术。到时候不需要你自己持咒，你只需要提供灵力，他们就能自主施法来辅助你。这就是‘兵马’的作用。你供给粮草，把他们派出去，他们自己就可以动了。前提是你得供应粮草。】
    “比如.浮游炮？”
    【你想要那种形态吗？飘在你旁边开炮？】她问屏幕上的前小将，【你会吗？】
    “同时用御风和生光就可以，就可以一边飞一边发光。或者可以变成飞剑，同时用御风和剑术可以。天兵天将修炼的都是《八九玄功》，可以使用七十二种道法。”
    “诶？那天罡三十六呢？猪八戒那种的？不对，这两个好像不太一样吧？”
    “那不是天兵天将学的法门啦，那是灵官们学的。天兵天将是学不会的。”
    阿波罗尼娅解释道：【西游记里面《三十六变》和《七十二变》，并不是天罡三十六法、八九玄功什么的。孙悟空和猪八戒学的就只是变化而已，主要用来躲三灾。虽然名字差不多就是了。】
    “啧，我还想着可以变成猫什么的”
    “变猫可以哦！”前小将回答，“变什么都可以，变人也可以可以哒！”他说着就在屏幕上开始扭来扭去，但墨水给他的画面就只有那么大，最终只是变出了火柴一样细的手脚，脑袋还是原来那么大。
    “经费不够，只能变成这样啦。”
    “算了算了，还是变回去吧总之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搞到金豆子的。不过如果金豆子被打碎了，你们不会出事吧？”商洛追问道：
    “因为你们好好地活着呢。如果因为一时之快而跑出来，结果被定在金豆里打杀，那可就不妙了。”
    “不会。不管是进出蚕豆还是金豆，我们用的都是《八九玄功》中的‘寄杖’之术。就算寄寓之物碎了，我们也不会有损元灵，只是会重新回到来处。再想出来就得重新去豆荚里面走一遭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可以帮助我来施展《八九玄功》的功法？”
    【就是这样。《八九玄功》是非常实用而且强力的神通，但人一般是学不会的。而能学会的天兵天将，他们并没有施展《八九玄功》的法力。所以他们需要接了调令，拿了粮草，然后才能在灵官的指示下开工。没有调令他们是不会动的，也动不了。】
    “很好.等下，我尽快先弄一个来试试。我打个电话，问问还有没有剩下的。既然多到能拿来给战舰使用，还有一副铠甲，应该还有不少吧。”
    (本章完)

 第319章 神打八九玄功

    第319章 神打·八九玄功
    “喂喂喂？”朱先烯一下子就接过了商洛的电话，他那边一直在等着。
    了两分钟说明了情况，朱先烯“哦”了一声：
    “看来飞升的时候确实快到了，雷部归位之后，天兵天将们也想要归位了。”
    “他们的那些要求，合理吗？”
    “当然合理。把天兵天将们关在小盒子里才是不合理的，我完全理解他们的诉求。只是之前天庭草创，我们和天兵天将们都只能凑合一下罢了。现在你来主持这方面的工作，一切才算是走上正轨。只是他们想要用神铬？”
    “这个，没有？”
    “嗯”朱先烯想了想，“如果可以用的话，早就可以用了。只是.神铬不是能随便调动的。要不这样，明早晨我帮你问问，如果皇祖同意，那他会给你一些金豆子的。”
    “如果不同意呢？”
    “那么.你可以看看你手头上有哪些。天上事已经交给你了，皇祖也不会管的。只要你能自己找到，你就能自己将其运用。”
    “没错了，和我昨晚想一样的。”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通话了一次，“皇祖只是敲了一声磬，没有回答。这是让你自己想办法。”
    “哈~让我自己想办法是吧?”商洛搓了搓手，这下反而更方便了，“那我做什么都可以喽？锦衣卫库房那套神铬甲，我可以拿去用吗？”
    “完全o(*金陵雅言*)k。要用吗？你直接在群里叫一声就行。”
    “好嘞，马上到。”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用了。
    搭乘着早班地铁到了下马坊，他熟门熟路地在门口找了个捶丸车，插上钥匙，然后一路开到了锦衣卫衙门的后门。
    看仓库的老六已经等在后门口了:
    “太好了终于你要把它拿走了。自从来看守这个宝贝，我是一天都没睡好觉。”
    “我看六哥你也没什么黑眼圈啊。”
    “心态，我说的是心态。因为那整个仓库被炸飞都没事，唯独那套甲胄是无价之宝。就算我自个儿没了，也不能让那套甲胄出什么事——虽说也没人能搬走就是了。你总算要来把搬走了？”
    “嗯，因为找到地方用了。而且，现在也有地方搬了。”
    老地方，那套神铬甲还在原处立在那里，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比别的玩意儿的亮一个色号。
    “要我出去吗？”看仓库的老六问。因为有的道法是不能随便示人的。
    “不用，只是入门级的道法而已。”
    他顶着甲胄上下打量：“嗯从哪开始好呢，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他盯上了甲胄的足部。
    从背包里拿出一桶豆子，他把打开桶盖，又把手机放到支架上，确保阿波罗尼娅的视野对准了神铬甲的足部。
    “神打·天乙贵人！”
    商洛开了个头，阿波罗尼亚随即开始对天乙贵人们下令：
    【神打·寄杖！】
    那边自动下令，但是暂且还需要手动施法。他拿出一颗蚕豆，用“皮筋”绷好，把黄豆发射了出去。
    飞出的黄豆打在甲胄的小腿部位，然后“biu”得一声弹开了。
    蚕豆没有进去，但这在计划之内。要进去的不是蚕豆，寄身在蚕豆上的天乙贵人。
    “怎么样？情况如何？”他问阿波罗尼亚。
    【没问题，已经进去了。我要下令了神打·支离！】
    “砰”一声响，神铬甲的左足部脱落下来，倒在一边——然而整个甲胄依旧很稳当。
    “哦哦哦哦！”后面的老六欢呼起来，“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能拆掉一个部件了！快快快，全部拆下来，赶快拿走。”
    “稍等一下，还没完呢。”他掂量了一下，重量正常，抓着足部的金甲塞进包袱皮里中
    “砰”得又是一声，从囊里掉出来了。准确地说，是根本就没塞进去。
    他又试着塞了一遍——结果和刚才一样。就像普通的包袱皮和普通的铠甲一样。确实是可以塞，但和用普通的包袱包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竟然塞进不去.是塞进去之后背包就满了吗？”
    “怎么样？”老六急了，“带不走？”
    “倒是能带，我也要用来着。但是好像没办法一次带走一整个啊.没办法，先带走有用的好了。”
    【神打·寄杖！】
    【神打·寄杖！】
    【神打·寄杖！】
    阿波罗尼娅一连释放了三次，把左右手的手套和右足都给拆了下来。
    “行了，就先带这些吧。”他打开书包，把铁手套塞了进去。至于足部的甲胄，他直接穿上了。
    【神打·神行！】
    【神打·履水！】
    【神打·跃岩！】
    【行了，就这些。我调了几名天将过来，他们一次可以持三个咒法。神行可以让你加速，履水增加地形适应性，跃岩增加弹跳力。】
    “我怎么感觉像是戴宗那套”
    【因为就是那套啊，他用的也是甲马吧。左右脚分别加神行喽，还没有你的性能好。】
    “倒是也还行。左右手的话，我想想，功能可以调整成不一样的。我希望一个能飞出去打人，一个能让我戴着打人。回头我研究一下排列组合，看看怎么排列效果会更好一些。”
    把书包拉链拉好，又踩着鞋，他向老六招了招手：“走啦，六哥，下次再见。”
    “诶诶诶！等一下，你就真的只拿这四件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甲胄——现在双手双足都没了，整个甲胄竟然纹丝不动还立在那里，在半空中稳稳地停着，看着比之前还不靠谱。
    “啊等我下次来吧。下次。”
    “下次你能把全部拿走吗！”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一边说着，商洛背着包走了出去。
    “好嘞。”在门口站稳，他敲了两下脚后跟：“神打·神行！”
    借天将神行之力，运转八九玄功。商洛两脚一轻，飞一般地神行出去：
    “（*金陵雅言*）！”
    一句简单利落的金陵雅言在半空中喊出来，但商洛还没落地——绕着重心，后空翻1080°，整整三圈，商洛又站回了原地，一个踉跄稳住了。
    “你”
    【啊这.这这这这啊！抱歉，好像因为只有足部加了咒法，所以上半部分在原地没动。抱歉抱歉，等我修一下bug诶，戴宗是怎么绑的来着，戴宗怎么不会翻跟斗呢。要不你试试溜旱冰那样？】
    (本章完)

 第320章 设置

    第320章 设置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改主意了？”
    喜出望外，终于可以把这个高密级的国宝送走了。送走这玩意儿，整个仓库的工作都能轻松不少。
    “啊这.我只是还得再拿点东西。”
    经过阿波罗尼娅的计算，只拿足部的护甲不太够用，因为力矩方面没有办法配平。商洛的身高是1.72公尺，虽然比丰京的平均身高要略矮一些，但在玉京还算
    还是略略矮了那么一点点，比16岁标准矮1.5公分，不过平时不太看得出来。
    因为最常见到的韩行知，他的身高还不到1.7公尺，显著地低于平均身高，站在他旁边的时候商洛整个人都有自信了。只要不站在将近1.8的文鸳旁边，这个身高的问题不太大。
    就这个正常的身高而言，如果只是在足部加力往前“神行”，他整个人都很难保持平衡。
    通过翻阅《水浒传》等有关学术文献得知，神行太保戴宗的甲马并不是绑在脚上，而是绑在小腿上——
    商洛又把铠甲的小腿部分拆了下来。足部以上膝盖往下的小腿部分，这部分铠甲的学名叫做“胫甲”。
    “嗯，这就说的通了。”
    光是直接穿上去，商洛就觉得整个金甲靴都稳当了不少。胫甲和足部连接在一起之后，他发力时就觉得下盘稳当了不少。
    【神打·寄杖！】
    【神打·寄杖！】
    阿波罗尼娅对靴子的功能进行了调整。现在不是由两名天将来负责整个靴子的“神行”，而是加入了一大堆天兵，在每个可以活动的部件上都分别将其附着。根据位置的不同，附着了神行、履水，跃岩三种玄功不同类型。
    使用天兵而不是天将的直接施法，整个靴子的功能就变得更加稳定可控，而不是随着天将本人自己的意思来了。
    不过商洛不可能分别对几十个天兵下令，所以原先打进去的那个天将依旧负责掌控全局。这也是为什么只打进去三种，因为无论是自己施法还是指挥天兵，这些天将都只能准备三种玄功，分别放置于天位、地位、人位的三个丹田。
    虽然不知道豆子的丹田在哪，但三种正好够用，而且可以搭配得相当灵活。因为八九玄功有足足72种不同的法术可以搭配。
    比如八九玄功中的《登抄之术》本身没有效果，但它可以增幅其他事物的“势”。普通的《吐焰之术》只能喷出戏法一般弥散的火球，和《登抄之术》组合在一起就能喷出大大火球。
    但有些玄功并不适合现在使用。比如《透石之术》可以用来在金石之中遁形，但是商洛现在只有拳套和靴子可以施法，就只会有手套和靴子覆盖的双手双脚遁到金石里面去，那姿势和卡在未干的水泥的猫里面也差不多。
    在靴子上使用神行、履水，跃岩三种玄功后，这套靴子就可以带着他像神行太保戴宗一样“神行”。
    其中除了神行之外，履水是用来增加地形的适应性，让他不会被路上的小石子之类的绊倒；跃岩则可以用来在高处跃进，这是针对玉京的地形装配的。因为玉京的地形就是“完全城市化地区”，到处都是楼，在楼顶使用跃岩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上方穿越城区。
    不过问题就在于.如果部署了群组，而非单个的天将，这固然可以获得更加稳定的性能，但商洛就没有办法记住他们每一个的名字了。
    “嗯帮我说声抱歉。”
    【他们说不要紧。不急着这一会，反正跟着你迟早都能拿到金豆哒。但是有机会拿到的话，你要尽快拿哦。】
    “这倒好办。不过我打算留一手.就是留出来一只手专门给其中一个天将，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
    商洛也想看看，如果给那些天将以自主性的话，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掏出其中一个手套，问了一声：
    “前小将，在吗？”
    【‘在在在’，他是这么说的。】
    “就先从伱开始吧。”他把左手的拳套掏了出来。
    仔细思考了一番，他先确定了自己的要求——
    首先一定要会飞。而《御风》和《御剑》两个玄功都可以飞起来，区别在于御风的功率非常大，而且可以飞得又高又远。御剑飞不了太远，但是格斗的时候可以更加灵活。
    略作思考，商洛选择了《御剑》，这个不只是因为要拿他来当暗器。这些玄功本身也是奇迹的力量，越是接近于“奇迹”，所要消耗的灵气就越多。
    如果是遥控飞机的造型，那么御风就不怎么消耗灵气，因为遥控飞机本来就会飞。但手套就不太行，因为手套完全不像是可以飞的样子，他完全需要灵气来支撑飞行。
    相较而言，御剑的性价比就很高，而且更能打。
    另外两个，商洛选择了《擎天之术》和《气禁之术》。《擎天》可以提供巨力，配合御剑就可以打出来飞空的铁拳。至于《气禁》，则是更加有趣的玄功。
    【他们是这么说的，《气禁》是一种运气的玄功。但他的作用不是让气运行，而是让气停滞。最简单的作用就是止血，受伤的时候可以“气禁金疮”，血立刻就止住了。更加进阶的作用是“气禁白刃”，可以把剑气击破，空手入白刃。如果善加利用.甚至可以禁别人的气。】
    “可以禁止他们运气？”
    【是的。只要大力捏住就可以，部位也得精准。不过如果想要禁别人的气，就需要《气禁之术》在天地人中的‘地位’来运功，天兵没有这个法术位。】
    “天兵只有天位？”
    【是的，所以他们是天乙贵人，他们自带的天位法术。地位和人位都有不同的效果，你想禁别人的气就需要放在地位。】
    经过配置后，商洛设置了天位的御剑之术，地位气禁之术，和人位的擎天之术。
    “好了，设置完毕。前小将，感觉如何？”
    手套动了一下，然后在天位御剑术的作用下凌空飘起，对着商洛比了个拇指，一切正常。
    “来来，先到我手上来，我有个玩法早就想试试了。”他把手套戴了上去，两手握紧。
    “石头剪刀布！”
    “哦！我输了！”左手的前小将出了石头，他出了剪刀，前小将获胜，但是他玩得根本停不下来。毕竟这可是左右互搏，是左手和右手猜拳。
    “把左手的工作外包出去实在是太美妙了。那个.前小将，跟你商量件事行不行？可不可以帮我写作业？”
    今天稍稍休息一下，先一更。明天会早些更新，也会三更的
    (本章完)

 第321章 法术位

    第321章 法术位
    又对手套的设置进行了一下微调，商洛大致明白了天乙贵人这个“天地人”法术位的生效路径。
    八九玄功一共72种，在天地人三个法术位上会分别体现三种不同的功能。具体来说，如果把御剑术分别搁置在天地人三位上，那么天位御剑术的效果就是“白光起初，飞剑取人头”，地位则是凌御外物，而人位则更倾向于剑术本身。
    商洛自己是不需要人位御剑术的，因为他自己就会。虽然还没搞清楚原理，但能用就行了。怎么用的是自己事，怎么分析是教练，或者说师傅们的事。继而能从他身上学到什么，那就更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他现在只关心这个御剑术到底能不能帮他写作业。
    他蹲在旁边，文具袋开在一边，作业铺在地上。周末的作业他还没写呢，而且周末作业包括他最讨厌的抄书。
    因为光抄就算了，学校的标准是要求端端正正写在米字格里面，要以硬笔书法的标准来写，抄书兼练字。虽然这次要抄的杜牧的《阿房宫赋》只有六百多字，但他至少要端端正正抄大几十分钟才能抄完。
    一会还要去赛车场，他不打算让前小将就在这里帮他抄完，他想先看看效果。
    【他问.你真的确定吗？逃避作业是不好的行为哦，他觉得你还是自己写作业比较好。】
    “知道知道，下次一定，就让你试试。”
    【好吧，他说他可以试试。但是下不为例哦。】
    下次。呵，下次就轮不到你不同意了。
    ——后面的看仓库的老六都看呆了，他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去问问。虽然他很明显地就能看出商洛要逃作业，但是这是他应该问的吗？他也不知道，只是自顾自地斜视到一边，反正什么都没看到。
    这边前小将答应了要试试，立马就开始动笔了。
    “就这里。”商洛蹲在旁边举着课本：“第一段啊，从‘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开始抄，一直抄到‘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前小将看了一会，抓起一支钢笔，他.
    chua！！！
    像打印机一样一排一排横着划过去，笔动得像纺纱机上的飞梭一样快，完全展现出了在构相机里画底片的速度，不到三秒就把第一行抄完了。
    【好了，他问你感觉如何。我看看，这抄得挺好的嘛，工工整整的。你可真贼啊，一段抄了四分之一呢。】
    “.”
    【怎么，他抄错了吗？我看着没错啊。】
    “他”商洛捂住额头，“你哪怕用馆阁体抄也就算了啊。你这是印刷体啊！还是仿宋国标2312号印刷体！这是人能写出来的字？你这让我怎么交上去？！”
    【诶？】阿波罗尼亚和前小将都纳闷道，【可是明明是你让他抄这段的啊。抄得工工整整，一模一样，可漂亮了。书上明明就是这个仿宋国标2312号印刷体嘛。】
    “我是让他用手写！他这个和打印机有什么区别？那我为什么不买台打印机直接往上打字？他能不能写得正常一点？”
    【等等，我问问.啊.啊.】阿波罗尼亚明白了，【他说不能。】
    不死心的商洛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不识字。】
    “.”
    【是这样的，前小将他不识字。所以书上是什么样，他抄下来就是什么样。他不太能理解字符的具体含义，也不知道如何走笔。字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个连续的符号，所以就只能看到什么就画什么。比如这个‘少’和‘小’有什么区别，他是不知道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笨蛋.”
    【喂喂喂，帮你写就不错了，凑合凑合交吧。】
    “这要但凡能交上去一点，也不会一点都不能交.唉，算了算了，我再想办法吧。”
    把笔袋、作业本都收好，他把前小将的手套先塞进书包。
    玉熙宫的门口，两个锦衣卫正和往常一样在这里站着。不是所有人地方都有练气士来看门，但道祖门前别说站两个，站两百个都不嫌多。只是这里除了每天朱先烯来一趟之外，其他时候都没有任何动静。
    “啊~~”左边打了个哈欠。哈欠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了一会。
    “啊~~”绕梁余音让右边的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的也是平静的.
    “（*金陵雅言*）！”两个人几乎同时端起了爆燃枪，连哈欠都咽了下去。因为前方的隧道里有强劲的风声呼啸而来，好像个火箭似的东西在往这里冲。
    而在火箭到来之前，一道探照灯似的光柱已经先照到隧道的拐角处，打出的光斑像几乎纯白色，像有台火车要冲过来似的。
    即刻点燃了炬素，刺刀点亮，两人枪膛中开始汇聚太阳的威能：
    “什么东西！站住！我们要开枪了！”
    “啊？”商洛在拐角处刹停。
    他回头看了看，后头没人。
    “你们在叫我？”
    “唉，吓我一跳。”走到面前，两人才确认这就是商洛。
    只是他的打扮和之前不太一样，穿着金色的旱冰鞋，还带着金色的手套。书包也鼓鼓囊囊，里面好像塞了许多东西。
    “你来用地铁？”
    “啊对，用一下。我要去一趟体育场。”
    两人没说什么就让开了路。这道门是不拦着他的，他和朱先烯都能随便进。虽然他穿得很奇怪，但修仙之人嘛，奇怪是正常的。
    他们让开了路，让商洛从之前的路下到了地铁口。
    看后门的，韩行知的叔叔也刚来上班。和商洛打了声招呼，他把茶壶提到躺椅旁边，拿着一本拉丁文的《高卢战记》看了起来。旁边还摆着一摞《变形记》、《罗马史》、《埃涅阿斯纪》之类的拉丁文经典，帮助他巩固对拉丁文的学习。
    然后低头看了几个字，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抬头一看，车还在原地没动。
    “诶？不是来借车用的吗？怎么不把车开走？难道跑过去了？真勤快。”
    低下头，他继续看着已经褪色了一半的书。
    (本章完)

 第322章 涡轮

    第322章 涡轮
    “芜湖！太快了！简直是风驰电掣！”
    离开了公路，直接在地铁轨道上神行，真正的速度被展现出来。这里不需要考虑地形的起伏，不需要认路，也不需要考虑会不会撞到人。
    【叮叮，前方500公尺有靠站列车。】
    通过登抄增幅过的前照灯，阿波罗尼娅提前看到了前方的车辆，是同向行驶的江浦线地铁列车。
    “明白。”
    商洛压低身子，降低重心，朝着前面靠拢，然后在隧道内跃岩上墙，平稳超车。利用履水之术在管廊密布的隧道壁上如履平地，过站之后正好兜了一圈回来，继续沿着水平的铁轨加速神行——
    从下马坊站一路开到五台山体育馆站，他在进站之前的检修通道前面停了下来。
    毕竟他不能大摇大摆地直接从月台下面爬上去，只能从检修通道进门了。
    检修通道上了锁，但他已经了有准备。
    “神打·指化之术！”
    这是右手手套上附着的第三种玄功，除了拿来当车灯避险之外，还可以开锁。这样在借助神行之术在地铁里面走窜之后，他就能从员工通道混到站台里面，从正常通道出门。
    指化之术放置于地位法术槽，所以可以对客体生效。只是轻轻一碰，门锁“化”开了。进门之后他才把门锁恢复原状。
    走到员工通道门前，他侧耳听了听外面，确认无人，他拧开门进站——出现在了男厕的旁边。顺便洗了手，装作是从厕所出来的样子，他乘着扶梯到了出站口。然后用可以任意搭乘的月票检票出站。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这门“地铁遁”的功法由朱先烯开创。传到商洛这里，已达到化境了。就算是御剑也未必有这么快。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5分21秒。芜湖，超快！”
    “嗯？你叫我们？”
    商洛回头一看，是几个穿着火箭队队服的，他们也是今早来参赛。
    “这不是商洛吗？幸会幸会。”
    “你们认得我？”
    “啊因为龙江队的人事变动是大事，所以我们认识你。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们还看到你了.我记得上次你是白头发？那个超帅啊，怎么变了？”
    “上次.额.被老师说了，很可惜，只能染回来了。”
    “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到筑基期了呢。”
    “你知道的？”商洛压着声音。
    “是啊是啊，有时候我也奇怪，知道修仙的人比预想中要多不少呢。不只是我们这样的有关人员，连完全无关的普通市民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不过自古以来有人修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倒也是.诶，你们从芜湖来的？也来得挺早？”
    “啊”对方摇了摇头，“我们一大清早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城际电车来的。啊有时候觉得还不如去外地参赛，至少可以在京里住宿。我们这种不远不近的，倒是最麻烦。不过你可小心哦，我们这次带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
    “嗯保密。不过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噗噗噗噗~”隔壁的车间传来炒豆般炸裂的声音。每轰转一次油门，炒豆似的声音就会连续炸一阵子。
    “是冲压助推火箭。”戚园翻着笔记本，“看来情报没错，这次火箭队给发动机加了一整套冲压助推火箭涡轮系统。不过不是以前那种近乎于行为艺术的固体火箭，他们这次是在增压涡轮的前方安装了一个.一个用发动机富油废气来做功的冲压火箭。这个小火箭会对着增压涡轮喷射，这样只要一启动——”
    她比了个打弹弓的手势：
    “整台车就能像弹射一样，整个发动机直接冲刺到理论极限，然后弹射出去。这简直和电动机的爆发式起步差不多了。这是相当有用的战术哦，因为预赛在内场进行，赛道很窄。他们只要抢先起步出去，就能一直压制住后队。当然，他们未必能压得住你就是了，因为我们的无极变速最适合在弯道超车。”
    “但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指的是，他们怎么控制从发动机里面往外喷射‘富油废气’的这个过程？我记得，这好像需要自动化控制？”
    【是的。从你提供的资料来看，这是需要使用ecu车载电子控制单元才能实现的过程。使用这种系统的赛车在20世纪90年代参加过wrc世界拉力锦标赛，取得了46个分站冠军.这是一台非常强力的车。】
    正说着，火箭队的赛车从车库里开了出去。一边开着，就能看到特制的三个排气管中持续不断地喷出火炬，那是冲压火箭中未能燃烧殆尽的燃料。这并不能提供什么推力，但意味着涡轮本身进入了“待发”状态，只要轻踩油门就能让整台车弹射出去。
    赛车工况看起来非常稳定，没有因为技术突破而显露出局促感，反倒非常成熟。
    “难道是”他压着声音问戚园，“是不是他们用了天乙贵人？”
    “很有可能哦。因为那需要恰到好处的，在怠速运行中的某个冲程中进行喷射，这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能够做到如此精细而微观的控制，一定是使用了天乙贵人。”
    “这合乎周礼啊不，这合乎赛制吗？”
    “大赛在这方面是没有限制哒。”戚园摇了摇头，“如果你有本事，完全让天乙贵人来开车来跑出完美路线也不是不可以。这完全符合规则。”
    “这哪是赛车！这是斗法吧！”
    “当然，所以我并不反对你用天人的力量来开车哦。能让天人来担当驾驶员，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全国所有的中学生都能吃到灵气啊，很公平。所以大家都可以用灵气来解决问题，一点毛病没有。”
    商洛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他第一次坐进车里的时候，是让阿波罗尼娅代打，车里头的“眼镜仔”表现出了出离的愤怒，因为这是从场外找的援手。后面商洛自己去开车的时候，眼镜仔就相当配合了。
    “那我可要认真了。”
    如果大家都是在斗法，那么这可是决定超凡世界威信的赛事。各路人马虽然都没有直接下场比武，但所有人都在直接或者间接地对赛车的成绩施加影响。
    无论是修为、技术、人脉、还是资金，都可以上赛道来比试，一切都是圈速说了圈。从中遴选出来的胜者，无疑就是最能统合资源的一队人马。谁能赢下这场几乎没有限制的比赛，谁就能代表这一代人。
    所以.之前道祖说，让他一定要赢下来这场比赛。
    “原来是这样”
    (本章完)

 第323章 燕山高时雨

    第323章 燕山高时雨
    “我现在知道，这为什么像是科举了等等，考进士的时候不会也是这样吧？有没有人进去施法？”
    “嗯”戚园想了想，“到了进士这个阶段，又不是背书就有用的了，还是得看写文章。进士考试可没有选择题，填空题这样哄小孩的玩法了，那满篇都是策论之类的大文章。用法术作弊这种小伎俩，在考举人的时候还是管用的。但到了进士这个阶段别忘了，进士的主考官可是皇帝陛下本人哦。”
    她小声说道：“圣天子皇帝陛下，听说有龙气护体，有紫薇帝星照临，更有道祖督导。就算是在前面用法术侥幸过关，他也过不了天子那一关。”
    “合着，那是面试是吧？”
    “虽然是拿着卷子去考，但排名全看皇帝本人，所以确实和面试差不多。到了那个阶段，规则就只是象征性的了。毕竟所有的进士都是会试之后再去参加殿试的，他们只是最后由天子陛下当面审查，并且由天子本人决定他们的排名。所以那其实就是面试，一切的均衡都由天子自己把控。”
    “哦我有时候觉得他还挺闲的。”
    “你们在锦衣卫经常能见到他是吧?我爸也是。但是天子其实是很厉害的人哦，和看起来那种懒懒散散的样子完全不同。”
    原来是这样.如果由朱先烯来把控天下的科举的话，那么几乎就是在斗法的“方程式赛车”，就是考验天上实力的时候了。这里头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因为在所有人都有灵气基础的情况下，这场比赛完全靠实力来说话。
    天上的事，未必要选出来最能打的。但一定要选出和衷共济、协调百家的领袖，选出一名“多助者”，而多助者才能得道。得道的人，才能兼济天下，带着全天下一起得道。
    “看起来情况变得更加棘手了。”
    隔壁，就在隔壁的火箭队，都能整出这么大的活。更不用说龙江队仅仅是江宁县的代表队，他们自己用的也只是一县之内的资源和赞助。
    “天呐.”他按住额头，“我都不知道丰京、兰芳，或者广州队他们集合众人之力之后，会有什么大活。”
    “丰京队的今天到了哦。”
    “他们到了吗？在哪？”
    “那边看台上的就是。你出去就能看到。”
    商洛走到维修区外面，站在跑道边缘朝上看——上头几层观赛的，就是燕山队的队员。都穿着黑色运动服，左胸处绘着象征捷胜的飞燕。
    其中有一人，坐在中央被其他队员围着的，双眼蒙了一块黑布。明明是大晴天，但他的双手却扶着一把长柄雨伞。
    商洛看过去时，他也看了过来。
    他伸手打了个招呼。
    “嗯？”商洛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不过也挥手回了。
    “看到了吗？”戚园坐在休息区喝着豆浆。
    “嗯看到了，穿着黑色队服，很厉害的样子。有两个练气士，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其中有一个.为什么把眼睛蒙住了？”
    “蒙住双眼那个是高时雨，是燕山队的队长——他们那里的管理方式和我们是不同的，我只是队伍的经理，不是队长。”
    “等等，他是队长吗？可我看不出他身上有灵气。”
    “他确实不是练气士，但他似乎有某种天赋。据说他是.天盲。据说是某位高人的徒弟，但他的修炼似乎集中在另一个方面，而没有急着去提升境界。他平时走路都戴着盲杖呢，不过他不太想让别人看出来，所以戴着雨伞似的盲杖。”
    “那他干嘛不戴墨镜，反而要蒙眼啊？”
    “嗯据说他以前是戴墨镜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要蒙着布。”
    “我知道！因为王灵官的伙伴，盲猿大将！它就蒙着布！”
    文鸳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顺便打了个招呼：“早，你们来得挺早啊。”
    “有这个角色吗？我上次怎么没看到？”商洛接着问他。
    “有啊，但那是上个剧场版的人物，是去年登场的呢。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不登场。怎么，你看到有人在扮演盲猿大将吗？”
    “对啊，在门外，你出门就能看到。”
    文鸳把脑袋探出去，朝外打了个招呼。
    “诶？他怎么不理我？”
    文鸳莫名其妙地走了回来：“还是他周围的人提醒，他才低头向我打招呼了。是不是眼瞎。”
    “他好像是盲人.”
    “啊抱歉抱歉。不该这么说的。”他赶忙朝着空处拱手。正常人说一句眼瞎也就算了，对盲人这么说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但他好像也不是完全看不见。我冲他招手的时候，他好像发现了。”
    “据说他确实能看见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戚园答道，“我也是听说。”
    文鸳歪着脑袋：“活见鬼了，常人看不见的能看到？那常人都看得见我，他为什么看不到我啊？”
    “额或许是因为，你不太重要吧。”
    “喂喂喂，我的雷琅天经已经练到第三重了，我师父也只是练到第三重的九转而已。我哪里不重要了。”
    “诶呀呀，先不说这个。”商洛把文鸳拉到一边，“最重要的文鸳同学，你的好朋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阿房宫赋》你抄了没有？”
    “抄过了啊，这是我们星期三作业。”
    “借我抄抄。”
    “你们班长不是在这嘛，抄我的做什么。”
    商洛在他边上耳语了一阵。
    “啊字迹是吧，你要抄我的字迹？那些天乙贵人，要看到手写的字体才能模仿，所见即所得。怪不得不能抄你们班长的，你们俩作业要交到同一个老师手上，要是写得一模一样就太离谱了。”
    “她首先就不可能借我抄，她一定会监督我写完的。快快快，拿出来。”
    “没带，回去拿给你。我先说好，出了事别怪我啊。我们俩字迹不一样的。”
    “就说是我左手写的——完全没毛病，手套确实是左手嘛。”
    “那么，我答应你可以，有个条件。”文鸳叉着腰。
    “说吧，什么条件？”
    “今天让我跑一天！让我过一过车瘾。今天全都让我来玩，我就借你抄作业。”
    (本章完)

 第324章 情报

    第324章 情报
    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次有神行术赶路，他来得特别早。
    鬼鬼祟祟地坐在桌子的角落，他把着风不让戚园看到，这边文鸳在替他写作业——他打算先试试。
    让文鸳回去拿作业的话，来回跑来跑去太麻烦了。他想让文鸳先写一行，然后让前小将跟着学一学。
    一边望风，他一边看着文鸳的字。
    “诶，你这字相当好啊。”
    这个字商洛是见过的，竟然是工工整整的馆阁体，就算出现在状元卷上也够份量。字体的间架，笔画的走势，笔杆的一提一落，俨然有大家之风。这种字仅仅用“写得好”来形容都缺了些力度，这简直工整和字帖一样。
    “我爷爷可是礼部侍郎诶，他亲手教的字。怎么，很奇怪吗？”
    “没什么，就是个一贯的印像不太相符”
    “喂喂。”文鸳停了笔，“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损我。什么叫‘一贯的印像’？我看着像莽夫吗？”
    【看着像杂兵哦。】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像莽夫。”
    “啧啧。”文鸳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还是低头接着写。他现在更想去开车。
    一行字很快就写完了，他也不只写了一行。他在米字格上以书法的标准来写，但快得出奇。抄完一整段对他来说都是举手之劳，他也就顺便把一整段抄完了。
    “行了吧？满意了吧？”
    “多谢！你帮我写作业，今天伱就是我大哥！多谢大哥，大哥请这边走，车已经准备好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怎么总感觉不太对味呢算了，让我开车就行。那你自己小心啊，别被发现了。”
    他把外衣放在桌上，去更衣室换阻燃的赛车服了。
    “嘿嘿~~嘿嘿嘿嘿~~”商洛抱着作业，溜到墙角蹲在那里，这里是戚园看不到的地方。他掏出了手套，摊开作业本：
    “前小将，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我给你准备了范例的字体，你能不能参照这个来写。阿波罗尼娅，你帮他看看。”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懒！自己的作业不能自己写吗？】
    “我公务繁忙，有要事在身，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是在我的.我的后座坐着。我怎么能分心呢？”
    【唉前小将，拜托你了。】
    手套凌空比了个拇指，开始低头写字。
    这次的速度和刚才一样，根本不就是“写”，依旧是和打印机似的一行一行“画”。笔尖摩擦着纸，“滋——滋——”得响着。
    模仿了文鸳的笔记，前小将一直抄到了“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这段。
    【好，完工。这次总行了吧。】
    商洛从前小将手上接过作业本。
    “嗯”
    这次的情况有些复杂。首先看上去不是一眼假了，不是印刷体。但因为文鸳只提供了两行字，给前小将模仿的样本似乎还太少。不少字看起来生拉硬拽的，有些僵硬，甚至有些诡异。重复的字更是写得一模一样，缺乏变化。
    虽然一眼不太看的出来，但老师检查是很认真的，写得这么怪肯定还要被叫去问话。
    一个声音忽然在后头说道：“用更多样本再训练一下，应该能写出更自然的字。”
    被发现了？
    商洛打了个机灵——要是被戚园发现，她可是相当讲原则的。她一定会提高警惕，然后盯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完。
    不过这声音听着相当陌生，并不是戚园，也不是其他熟人。
    回头一看.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身影蹲在他旁边，用黑布蒙着双眼，雨伞横放在他的膝盖上。
    “啊，高队长。幸会幸会。”
    “幸会的是我才对。幸会，持世君阁下。”他向商洛伸出了手，做出了握手的架势。
    简单的动作让商洛的瞳孔都震荡了一下。因为自他有记忆以来，没有一个人试图和他握手。这是罗马的礼节，大明这边不用，而罗马人知道握手这种肢体接触不合礼制，也不会主动握手的。
    “诶？”他的手往回缩了些，“这个握手礼不对吗？我想用您那边礼节在问候一下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哪个？”他问道，“知道您是持世君？还是知道您来自另一个赤县神州？如果是前一个的话，我是从蓝真人处知道的。您被道君陛下任命为代天宣化持世君，这个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毕竟这是任命嘛，不让别人知道就没有任命的意义了。”
    “那后一个呢？”
    “嗯其实也有不少人知道，比知道您是持世君的人还更多呢，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不过从‘另一个我们’那里降下使者，这可是麒麟的祥瑞，是大好事。”
    “原来是这样，那时候就知道了。话说，我还没问过，你大概怎么看待这件事？你会觉得奇怪吗？”
    “怎么可能觉得奇怪呢。感觉就像.嗯.从很远的省份来的，比如从两广啊之类的地方来的。虽然很久都未必能见到，但我们之间的纽带不会因为距离而消失，都是自己人。就像.我问你：狐狸怎么叫？”
    “大楚兴陈胜王？”这都快刻到dna里头了，因为商洛自己在两边都学过这篇课文。
    “诶，你看。”高时雨笑了笑，“懂的都是自己人了吧。外人呀，蛮子之类的可听不懂这些，他们可没有这样有趣的灵魂。”
    “那既然是自己人”他压着声音，“听你的意思，你也经常用天乙贵人写作业？”
    “是啊是啊，我不是看不见嘛。所以从小就是让天乙贵人来写的——因为我看不见，反而可以让天乙贵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我手边的几个笔杆子都写得一手好作业，他们都是认字的。”
    “诶？？？”商洛愣了一下，“竟然还有这么方便的地方？”
    “那这方便给你你要不要啊”
    “咳抱歉，抱歉.”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看不见。”他伸手在眼罩之上的额头一抹，丹砂画就的神目浮现在他的额头上，“我有天眼通的。”
    “啊，难怪你刚才看见我了。”
    “虽然看不见浮世景象，但我能看见不少有用的东西。你在我眼睛里简直和火球一样亮，蹲在墙角也能看见，所以正好趁机来给你打个照面。后头和我们的比赛，我很期待哦。”
    “那你介意和我透露一下，你们的战术吗？”
    “我介意。”
    “.”
    “不过，我可以透露一个情报给你——你们这次的预赛题目好像很难。”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那边也很难。今年不知道怎么的，难的不得了。我们那边的题目是，开赛前120秒告诉我们赛道方向调转，所有人原地掉头。总之保重，有人来找我了。”
    “队长！队长！”门外头的走廊上有人喊起来。
    “我在这里！”高时雨站了起来，拄着伞朝门前外走。
    “队长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摔倒了怎么办。快跟我们回去，有电话找你。”
    (本章完)

 第325章 题目

    第325章 题目
    “真的？”知道了消息的戚园惊愕道，“开赛前几十秒告诉所有人，赛道要反过来跑？这是哪个活阎王想出来的题目！消息来源可靠吗？”
    “刚才我出去出去买可乐的时候，在走廊上碰到了高时雨，他和我说的。”
    “完了完了完了。”戚园看着时间，还有几十分钟才开始，“我现在只希望今天早晨一定要公布题目，不要和他们似的在开赛前来个王炸。啊”
    她望向商洛：“全靠你了，我们的大救星！要是主办方突然给我们整个大活，文鸳也顶不住，那就得靠你了。”
    “放心。”商洛拍了拍胸口，“一定搞定。”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赢。刚才高时雨不只是来送信的，也不是来套近乎的。
    “我很期待”这句话依旧在他耳朵边上打转——这是在下战书。虽然没有恶意，虽然他看起来人不错，但“挑战”的意味是不言自明的。
    如果这时候不把他镇住，那后面统率“天上人”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我说，戚班长，你知道高时雨这个人吗？他作为队长，在队里主要负责什么？”
    “开车。”
    “开车？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开车？”
    “是的。但他是指令长，不是驾驶员。燕山队今年的赛车是双座，他作为指令长坐在后排，前排的驾驶员是他的双胞胎姐姐高晴雨。高晴雨的雷法直接由蓝真人传授，她的雷琅天经已经练到第三重第八转了，突破到第四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比文鸳那家伙厉害得多。而且这两个人据说自小就心灵相通，通到连字迹都是一模一样的。”
    “啊这.”
    这可不只是心灵相通那么简单。这怕不是让天乙贵人直接把作业写了两份。
    “他们家培养了两个练气士？”
    “高时雨严格来说不算，因为他没有练气。不过.他们家确实很厉害。你知道他们两个的父亲是谁吗？你或许没听过名字，但你已经见过他的作品了：白星号。白星号的总设计师高锦纶，就是他俩的爹。我听朱灵说，高锦纶现在就在国子监附中那边，返校指导白星二号的装配。”
    “这好像好像有些棘手啊。”
    “你有把握吗？”
    “有。”
    商洛如是回答。现在就算没有，他也得回答有。因为这场比赛他一定要赢。越是难，越是要赢。因为对手如果弱了些，输了倒可以说是运气不好。对手准备充分实力强劲，这时候再输了，那就是实力问题，就是菜。比赛是凭实力说话的，菜就是原罪。
    一个菜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镇得住他们的，只有通天的道法，只有真正的实力可以证明。所以他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干脆。
    “但是.”
    商洛看了看周围。龙江队实力单薄的弱点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虽然他们队有三个练气士，但对方似乎也有很多。对方集合了北直隶的全力，这边.这边直到上个月才解决了核心问题的变速箱。
    “喂喂喂。”戚园看着他，“看你这表情，你有把握的吧？”
    “我得认真一点了。”
    之前觉得比赛不太难，他没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上面，因为还有不少别的事情要做，包括服务器的事。但是面对这种“群星闪耀”的时刻，他也得拿出些真本事才能战胜。
    “你放心。”商洛摆了摆手，“作为技术总监，我自有办法。今天你暂且放轻松，至少我们拿预赛第一肯定是没问题的。”
    “来了来了。”几十分钟后，从外面探听消息的戚园快步走进来，示意大家都站起来。
    带着文件夹考官出现在了休息室的门前：“同学们早上好。”
    “先生早上好。”
    不管对方是不是有教职，反正对考官尊称先生就没错了。
    接下来，他应该就要宣布正事。首先是宣布考题是否在今早公布。如果公布，那么今天大家就开始想办法。如果不公布，那么明早开赛之前的同一时段，还有一次通知时间——但也不排除突击出题，比如开赛前突然要求反着开之类。
    “那么.”他顿了一下，“题目是现在就出给各位。”
    这么一说，众人就放心多了。有了一天的时间，至少可以准备下。
    他看了一眼表，距离宣布还差那么一丢丢时间。他盯着表看了10秒。
    “好，就是现在了。”他从文件夹里掏出了“考卷”，递到众人面前。
    “这次的题目是.”
    “（*芜湖雅言*）！”右边隔壁车库火箭队突然爆发出吼声，打断了考官的话。
    不是芜湖雅言和金陵雅言的词汇基本一致，只是出现频率没有金陵雅言的频率这么高。
    等右边稍微安静了些，考官接着宣布：“这次的题目是.”
    “卧槽！”左边也忽然惊呼一声，又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不是金陵雅言，但意思也是一致的。
    商洛和文鸳，还有戚园，还有五分钟前才到的韩行知面面相觑。
    “咳”考官清了清嗓子，确认不会有人打扰他，这才说道：
    “韶平4年中学生方程式大赛南直隶赛区资格赛的题目是——燃料不许用汽油，换成酒精。”
    “（*金陵雅言*）！”
    标准的金陵雅言在休息室爆了出来。
    “用酒精怎么开！！！”韩行知拍着桌子，“你们赛方搞个酒精车给我看看啊！酒精车怎么比赛！给我们一天时间怎么准备！”
    “问我也没用，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我也觉得离谱。自己看书面文件吧，就这样。”考官对他们的表现也早有预期，因为他看到的时候也是同一个反应。
    休息室的门关了起来，留下了一屋子发愣的人。
    “文件。看看文件。”商洛站到桌子前面，翻开了看了一下。
    “嗯”戚园第一个抬起头，“虽然离谱，但也没有那么离谱。让我们用酒精，但使用81%的高纯度酒精、19%的燃油，和其他添加物配制而成。马上就会有罐车送燃料过来。理论上的辛烷值应该比92、95号汽油都高，或许可以超过100，达到102，乃至105左右，有很高的性能——但是这还是（*金陵雅言*）的离谱！”
    平时不把这挂在嘴边的戚园都骂了出来：“它再高性能，它也不是汽油啊！引擎调校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谁出的题目！”她顺手把文件翻到正面，一看封面：
    “工部的虞衡部？我就知道！”
    “这部门干嘛的？”商洛问。
    “这部门可有来头了！掌山泽者谓之虞，掌川林者谓之衡，虞衡部是上古虞衡官的延续，这个部门在现在是搞可持续发展和环境保护——他们是环保部！完了，估计不只是这一次，后面估计所有比赛都要用这玩意儿。完了完了！我知道这玩意儿的辛烷值和理论性能比以前的燃油更高，但谁来告诉这玩意儿的参数要怎么调！笔.给我纸笔，赶快算算.算算热值。说不定还有戏。”
    (本章完)

 第326章 虞衡

    第326章 虞衡
    戚园在纸上笔走龙蛇，从上到下像画符一样写着算式。这种从上往下写的算式，商洛看起来有些费劲，但现在多少能看懂一些了，这是在算热值。
    在大纸上算了有半个多小时，她在最后的结果上画了个圈，把笔摔到一边：
    “百分之三十四！就这个了。我们要多喷射34%的燃料。”
    旁边的韩行知核算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是这样。”
    “那么，这在性能上会有什么变化？”商洛问道。
    “嗯”涉及到专业领域，韩行知也严肃了些。
    他抱着两臂，兜了两圈：“这种乙醇汽油.哦不，这种汽油乙醇的辛烷值要高于汽油，也就意味着它有更好的极限性能，因为压缩比更高。汽油这玩意儿和灵气一样，不是量越大越好，而是越压缩就越厉害。成山成堆的萝卜也比不上压缩之后的一点点灵气。但是.”
    他用笔指了指“34%”这个数字：
    “虽然极限性能更高，但酒精的热值无论如何是比不上燃油的，所以我们得多喷射34%的燃料才行。这就意味着油耗也会增加34%——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参数要调整，比如氧气的进量，点火的时机等等。嗯”
    他看着商洛：“先跑一下吧。先把燃料加进去跑一下，然后再调整。今天是大哥你来跑，还是文鸳？”
    “文鸳跑，之前我答应”
    “不不不，还是你来。”文鸳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玩，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了。现在有专业问题要解决。技术问题交给技术总监吧，赛道问题再由我来解决。”
    文鸳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也好。那我自己上。”
    他到更衣室换好了赛车服。正式的赛车服上印了龙江队的队徽，八角形的外框里有宝船的侧面剪影。这是龙江船厂的标志，代表龙江船厂曾经为郑和下西洋以及历次大義战制造过战船。从最开始的宝船，再到近代早期的斗舰，一直到用作秘密武器的【連山號】，全都在功勋卓著的龙江船厂建造。
    龙江船厂不需要打广告，所以没有和兰芳公司一样把赛车涂成百衲衣。天道影傀号上非常干净，除了编号【〇〥（05）】之外，就只有深蓝色的漆面。
    赛车服和赛车一个颜色，头盔也是一样。这套行头倒是不用车队出钱，是学校给订做的，尺码也是照着商洛的尺码来做。
    夹着头盔，他走到外头，隔壁穿着橙色队服的火箭队也正好出来。
    “你们搞定了？”
    “没有，你们呢？”商洛问他。
    “也没有，总之先试试.”
    两辆车都停在检修站前方，刚才就在监考人员的监督下把油箱放空，然后往里注入了
    燃油乙醇。
    这玩意的比例甚至不能乙醇燃油，只能叫燃油乙醇了。
    之前的赛车场本来弥漫着一股子汽油味，现在则是一股子酒精味。
    负责给全场补充燃料的罐车正在朝场外开着。那辆罐车通体都涂成养眼的翠绿色，罐体上绘着“虞衡”两个字的篆体。代表“虞衡”这一古老而又神圣的职责，维持人类对自然的节制使用，促进文明的可持续发展。
    商洛觉得这事情办得其实还行。至少他们提供了理论上更加强大的燃料，可以帮助所有人都提升成绩。至少，他们没有直接往车里灌装56°的白酒。
    从这点来看，他们绝对不是一拍脑袋就作出的决策要给学生们添堵，这玩意儿多半是要在之后推广开来的。只是借着赛事的名义打一下知名度，冠上赛级燃料的名义也方便推广一下。
    “让我想到了排队打疫苗时的样子.每个人都要涂酒精，一股子酒精味。”
    他嘟囔着。
    “确实啊一股子酒精味。”一旁有个挂着虞衡部工牌的家伙正在记着什么。但他没有穿官服，穿的是国子监的制服。
    “碳中和政策了解一下，碳中和政策了解一下。”他一边给过路的人发传单，一边不停地写着什么。他忽然看见了商洛，“诶？你是？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看了商洛一眼，“啊，在西苑见过，确实。那时候我在通政司干活，去拿奏折送去印刷厂来着。”
    “你在打工吗？”
    “说是打工倒也对，因为国子监的学生就是要在各个部门跑来跑去当苦力.啊，虽然发一点点津贴，但这一天到晚都没安生的时候，周末都休息不了。我有时候在想，朝廷没有我们这些实习生是不是就没人干活了。大二就这样了，后头忙成什么样我都不敢想。”
    “那这得叫学长了?”
    “嗯。学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是想咨询一下报考的方向。学长有什么建议吗？”
    他放下写字板：“我郑重地建议你，不要报国子监。快跑。”
    “我明白了.”
    商洛坐进了赛车，把方向盘安装好，盖好舱盖，先敲了敲仪表盘：
    “眼镜仔，出来。”
    和昨天一样，戴着圆眼镜的眼镜仔怯生生地露出半个脑袋。
    “这次性能可能不太对，但你先不要自己调喷油量，进气量之类的参数，先跑一跑试试。因为我们要收集准确的数据，等我们调整好了你再微调。”
    虽然他可以直接让眼镜仔来开车，但还是不能过于依赖他。因为他固然可以掌控眼镜仔的状态，但是文鸳不能。更何况，眼镜仔本身也未必能掌控全局。
    按照之前的惯例，灵气是用来实现奇迹的。灵气可以填补现实和完美之间的沟壑，让崎岖的现实实现连续不断的“完美”，塑成连续不断的奇迹。
    这中间的“沟壑”固然可以填平，但最好还是不要把什么都交给灵气。白星号是这一理论的极端产物，它几乎完全使用炬素引擎，离开了奇迹的力量几乎就无法运行。
    而在这里，眼镜仔可以协助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但商洛不打算把一切都交给他来安排。至少，他们也要尽量填平“沟壑”，不至于离开眼镜仔就跑不起来。先把该做的都做好，剩下的再交给灵气。
    所以试跑的时候，他得测试在没有灵气参与的情况下，这辆车到底要调整到什么地步才能正常运行。
    做了一下启动检查，他把手搁在方向盘等待——不远处，那台罐车还在一边“滴滴滴”地响着，一边从赛道里往外场外倒车。
    1点，稍等
    (本章完)

 第327章 出题人的心理

    第327章 出题人的心理
    赛道净空，戚园在旁边开始给发令枪装填。旁边除了火箭队之外，也跟上来其他几辆车。
    所有车，包括天道影傀号都有一个共同点：
    噗噗噗噗噗
    “这什么鬼动静？”坐在车里的商洛就听到背后的发动机在“噗噗噗噗”地乱响，没什么太大的振动，但“噗噗噗噗”得毫无规律，他刚才甚至打了三次才打着火。
    “喂，没事吧。”戚园敲了敲舱盖的门，“我看到排气管在往外喷水。”
    “哈?喷多少？”
    “大概和打喷嚏差不多。噗一下，就像打喷嚏似的噗出来一点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东西真的能用？”
    “我刚才跟虞衡部实习的那个，国子监的学长问了一下。他说这玩意儿的大概会增加30%左右的油耗，和我们的计算差不多——看来好像就算不自己计算，也可以问到一些答案。不过这玩意儿售价只有汽油的一半。”
    “那倒是还行。”
    毕竟这玩意儿就是往酒精里掺一丢丢汽油，便宜一半还算合理。要是和汽油卖一样的价钱，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朝廷又要征三饷了。
    “怎么样，能跑吗？”
    “行，你发令吧。”
    她又挨个和其他几个在起跑线后面要练习的车队确认了一下。
    “准备——”
    砰！
    在发令枪响的几乎同时，商洛以天人的反应速度踩下油门，比其他人快0.1秒飞驰出去——
    【哇~风驰电掣诶~】
    “.”
    车出去了，但是没完全出去。在阿波罗尼娅喊完“风驰电掣”之后，后轮才堪堪压过起跑线。
    速度慢慢地，慢慢地提了起来，超过了步行的速度，但是“噗噗噗”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甚至连方向盘都有些震动。
    “我怎么感觉我在开拖拉机.”
    正嘀咕着，眼镜仔忽然漏了头，有些不安地望着他。
    “怎么了？”
    【他问.真的不要紧吧？需要他接手吗？】
    “至少让我开完这一圈吧。”
    车侧，火箭队带着“噗噗噗”地声响也逐渐超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速度计：时速每小时13公里。
    “哇风驰电掣”
    他自己都绷不住了。但既然开都开出来了，也只好继续开。
    “嗯？”不经意间，他瞟到了起跑线：一起练习的6辆车中竟然有两辆就停在原地没有挪窝，还有一辆开出起跑线就趴窝了。
    “完了.我看这次都要完蛋。他们怕不是要不战而败。”
    【嗯我觉得他们会尽力了。这里是资格赛的最后一场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大奖，但只要能完赛至少都是有成绩的。所以他们会尽力跑完吧.哦，他们把车拖回去了，估计马上就要开始改。】
    “看来我们车确实还行，能跑就不错了.嗯？”
    正说着，旁边的火箭队竟然开始加速了——噗噗声骤然消失，熟悉的发动机的声音开始轰响。和之前比起来，加载了燃油乙醇之后，发动机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澈了，就像火电和水电的区别似的。
    清澈的音色丝毫没有掩盖住航空引擎澎湃音声，他们开始加速了。
    【哦！！他们好像启动天乙贵人来控制油路了！】
    “我们也上！眼镜仔，快出来！”
    无人应答。
    “嗯？眼镜仔，出来.出来啊？？？”
    【我来。神打·驱神——土地土地，快快出来！】
    眼睛仔的脑袋缓缓从屏幕之下升起，依旧是那个圆圆的大眼镜。然而眼镜中间不再是智慧的瞳仁，而是两个晕乎乎的旋涡。两个“”似的旋涡正在顺时针转圈，一圈一圈又一圈，眼镜仔的右上角还冒出来几个泡泡。
    “他这是”
    【完了！他喝醉了！】
    “喂，你醒醒啊！喂！”商洛在屏幕上敲了两下。
    眼镜仔的眼睛还是转来转去。一会儿变成，一会儿变成x，转来转去停不下来。
    【他好像已经醉得失智了.这孩子酒量不太行啊。】
    “那他们的车怎么”
    话音未落，前面的赛道上“砰”地一声响，火箭队的车一头撞上了弯道的轮胎边线，开到了赛道旁的碎石缓冲道上，整辆车已经趴窝了，排气管和呕吐似的往外一泻千里，喷出来一摊一摊的水。
    “乐乐！乐乐！你没事吧！你醒醒啊！”从旁边开过时，商洛听见了火箭队驾驶员的声音。他们的那个天乙贵人似乎被叫做乐乐。
    发现叫不醒，他拿起对讲机：“队长！乐乐晕倒了！乐乐喝吐了！吐了一地！快叫拖车来！”
    天道影傀号从旁边慢悠悠地开了过去。商洛已经不敢踩油门了.现在比起油门，叫做“酒门”更合适些，他都怕把眼镜仔灌出酒精中毒来。
    “这招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商洛一掌拍在方向盘上，“用酒精把机魂全部灌醉是吧！这哪个活阎王想的招数！”
    【高啊，这样一来就把所有人拉到同一个起点线上了。这道题吃透了赛事生态，抓住了考生痛点，打通了竞争路径，顺便把区分度也给拉了出来。这个出题水平相当高啊。不知道出题人是哪一位。】
    “妙啊…确实妙，不愧是科举立国的我朝…我算是知道科举共和是什么意思了。玩赢了才有资格和往届的赢家们一起治理天下。”
    他一路松着油门慢慢地蹭回了维修站。
    “第一名。”戚园打开了舱盖，“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完赛的，全都趴窝了。啊，我们实在是太厉害啦，12分50秒也破了圈速记录诶。”
    “那可太厉害嘞。火箭队的车呢？”
    “已经拖下去输液了.再用高标号汽油回灌，但是一边灌一边吐，根本灌不进去。他们打算拆开引擎，先把乐乐送医。”
    “好家伙”
    “我们这没事吧？”
    “你等下，我看看，眼镜仔！”商洛敲了敲屏幕，眼镜仔露出半个脑袋，还在往外咕噜噜地冒泡，眼睛里还在晕乎乎地转。
    “行了，你回去吧——他不太好。”
    “这厉害了啊。”戚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主办方好像知道我们这一届都在往上堆灵气设备，所以特地来了个大满贯，一车酒把所有机灵全部撂倒了。这下.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开始训练眼镜仔的酒量吧？要不先从56度开始？酱香的还是清香的？”
    “我好像有主意了。”他摘下头盔，“文鸳，来一下！”
    待他过来，商洛压着声音问：“他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上次给你测试用的炬素，还剩下多少？”
    “剩不少。要用？等会，我马上回去哦，还有作业是吧，等着，我一起送来。你们等等啊！等我一小时，我马上回来。”
    (本章完)

 第328章 题目

    第328章 题目
    看着离开的文鸳，这里一下闲下来了。
    “嗯现在怎么办？”韩行知问，“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在没有阿馒的情况下上场？还是先等等？”
    “等下，阿馒是哪位？”戚园问。
    “就是天道影傀号的机灵啊。我把他当做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你起名字的品味还真差.”
    “先别管这个，我们现在怎么办？”
    “啊我也不知道。”戚园揉了揉脑袋，“现在脑壳里面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总监阁下，你看呢？”
    她把决定权交给了商洛。龙江队和燕山队的结构不同，龙江队没有队长。但具体来说，比赛之外的事情听赛队经理的，比赛之内就听技术总监的。
    “你们，饿了吗？”
    “还别说，确实有点饿了。”戚园回答，“早晨来得太早，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来了，确实没吃饭。”
    “大家都没吃？走走走，先去吃饭，这顿我请了。给文鸳打包一下，不算他的话我们总共18个人。”
    他打开手机，从约饭群里找找附近有什么吃的.
    “打扰一下。”有个声音忽然从门口叫他。他抬头一看，是隔壁火箭队的，穿着橙色队服。
    “有事吗？”商洛问。
    “伱是.商洛是吧？能不能帮我们看看乐乐的情况？他好像不太正常。”
    “没问题，在哪呢？”
    “嗯”小小的驾驶舱被摆在龙江队休息室的桌上，两个队几十号人都围在旁边。
    驾驶舱装在一个小玻璃罩子里面，里头摆了一张小沙发，沙发前面是一个相对于蚕豆来说显得十分巨大的红色按钮。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冰箱，烤箱之类的用品，这让天乙贵人在里面常驻的配置。由于他的工作就是决定什么时候喷油，喷多少油，所以一个按钮也就够了。
    小驾驶舱现在正开着盖，一颗蚕豆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仔细一闻，有股豆瓣酱的酱香味，好像是快发酵了。
    “他叫什么来着？”商洛忽然忘了名字。
    “他叫乐乐。之前叫的时候还有反应的，现在叫起来一点反应都没了。”
    “我试试”
    他把盖子盖好，敲了敲门：
    “乐乐?”
    没有反应，一点都没有。
    【我来试试.】阿波罗尼娅施了法，里头还是没有反应，【大概已经彻底失了智了.我建议你找个手段观察他一下。】
    “等等，他观察不到的吧？你一看他，他就不动了。但是你不看他，你怎么知道他的情况呢？”
    【间接观察一下嘛，找个显示器。】
    “诶等下，好像确实有。”
    他把乐乐的座舱抱起来，抱到天道影傀号的座舱里，从手机里抽出轻银的丝线，做悬丝诊脉状，把他连接到了天道影傀号的屏幕上。
    “好了，你再叫他一下。”
    【咳土地土地，出来！】
    乐乐的影像被强行拽到了屏幕上：
    蚕豆出现了。只是不是原来的蚕豆，而是红黄蓝绿白五颜六色的蚕豆。五颜六色的乐乐两眼劈叉，正在转圈跳胡旋舞。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眼镜仔，跟着他一起在屏幕上打滚转圈。
    【啊他.他们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乐乐！乐乐！”火箭队的都抱着车舱壁，“乐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都变成彩色了！”
    “他好像好像醉了。”商洛摸了摸头，“好像问题不大，还很开心。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
    他走到旁边，给锦衣卫的转接台打电话问了一下。
    “好了，没问题。”
    放下电话，他撕了张便条，写下了两串数字。
    “你们去外面的国营商店，把乐乐邮寄到这串数字标示的地址。不过一天之内未必能康复，你们在车赛里面恐怕用不上他了。”
    “不要紧，我们还有别的。我们只想问，乐乐没事吧？”
    “没事没事，它好得很”商洛瞟了一眼屏幕，那五颜六色的蚕豆正像过年一样扭来扭去，开心得不得了。
    “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打下面这个电话。但是不要打得太勤。”
    商洛给了个打到锦衣卫转接台的临时号码，这是交换机那边提供的。乐乐康复之后他们就会把这个号码停掉。
    “谢谢！太谢谢了！”
    那边抱着乐乐朝外一路跑出去，商洛叹了口气：“我们的眼镜仔好像也很开心呢”
    “他叫阿馒。”韩行知提醒道。
    “那我们也吃饭去吧，顺便想想办法。我刚才查了一下，这么多人还赶时间，不如去门口的金拱门好了。”
    “您好，您几位？”
    穿着制服的法厄同抬起头，和商洛看了个对眼。
    “你怎么在这？”商洛愣了一下。
    “因为这是离家第二近的金拱门啊，我说了要打工了。今天滟秋也放假，所以我在金拱门打工所以你们几位？”
    “18个，还要打包一份。你来吃吗？”他问法厄同。
    “大概是十九人的份量是吧算了，我就不必了，现在正忙。你吃老样子？”
    “嗯，照着我吃的老样子，点十九份。”
    “啊有点多。”法厄同揉了揉头，“店里人手不太够。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得去厨房搭把手。”
    她指了指里头靠窗的一排座，就把手上的拖把放到一边，从员工通道走到了柜台里面开始打单子给厨房。
    “喂，你认识？”坐下来之后，戚园小声问道。
    “你们没见过？好像确实没见过。是我的嗯.远房表妹。嗯，表妹。暂时住在我家。先不说她，我在想那道题目，出题人到底是什么意图。首先我们要确定的是，他是完全不让我们用天乙贵人吗？”
    “我想应该不是。”戚园摇了摇头，“可能存在这么一种情况：任何对天乙贵人的，最简单的应用，都有可能导致性能的飞跃。你可以看到，火箭队只是给乐乐准备了一个按钮，他就能控制整个油路了。但这种配置，显然不够灵活，因为天乙贵人需要训练才能高效地完成目标，这显然和大赛强调‘解决问题’的宗旨相违背。所以.”
    “所以也不是不能用？”
    “是的。不是不能用，而且鼓励我们用，但是不能这么简单就用上。而且这也给了‘无灵赛车’更多的机会。至于我们.等文鸳把炬素拿来，多半就知道行不行了。”
    (本章完)

 第329章 风驰电掣

    第329章 风驰电掣
    “滋滋滋。”坐在休息室里，商洛喝着还没喝完的可乐。金拱门的可乐是可以续杯的，他走之前特地续了一杯带出来喝。直到文鸳带着个书包回来，可乐还没喝完。
    “给你。”商洛递了纸袋过去，顺手去接过文鸳的书包——那书包坠得他差点没拿住。
    “好重啊”
    “我把我能找到的国文课作业全带来了。这下样本够了吧？”
    “啊！太谢谢啦！多吃点汉堡补一补吧！”
    “啧，我路上才想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用我的作业来训练——因为你自己根本就写过几次国文作业吧？你甚至平时都根本没动过几个字。”
    【竟然被他发现啦！】
    “这被发现也算正常.我以前要是正经上学的话，也不会有许多小问题要搁到现在才解决。”
    不过实际上商洛以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写过。但他很久以前写的字体和现在的不太一样，他没有一蹴而就地改，而是想到哪里改到哪里。整个作业的字体都呈现混乱的状态，随机在简繁体之间跳跃。这对于前小将来说简直是灾难，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字，一个字的两种写法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两种字。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啦。他看过，甚至可以说是“鉴赏”过文鸳的字迹，他的字简直和练过几十年一样老练。虽然当做书法还欠缺一些艺术性，但拿来抄书写作业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应试字体就是要越工整越好，越方便识别越好，卷面分能直接拉满。
    “后面可能还有些字需要你帮忙。比如个别字不太清晰的时候，可能需要你来帮忙录入一下。”
    “好说。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个小试管。
    试管里，黄金一般液体正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着。
    “这就是，炬素？”
    “是的。上次我们去打金枝的时候，我只用了一个刻度。这里还剩下3个刻度。先加一个刻度试试吧，如果顺利的话可以一直用到明天比赛结束。”
    “这玩意儿用起来，是什么感觉？”
    “感觉就像自己是天兵天将一样，被炬素浸染的燃料可以如臂使指般听从调遣，在武器还是机器都能实现常态下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工况。而且用法极其简单，就算是笨笨的眼镜仔也一定会用。”
    “他有名字，他叫”
    “好！”商洛站了起来，“这就来试试。”
    【呜呼！风驰电掣！】
    这次是真的风驰电掣了。眼镜仔坐在驾驶台上头，背对着商洛感受无形的风，他从来没有这么自在过。加入进入的燃油乙醇也不愧是辛烷值超过100的高性能燃料。虽然研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环保，但它已经让天道影傀号跑出了从未有过的圈速——
    “2分15秒！”戚园在旁边掐下秒表，高兴地跳了起来。车尾卷起的飓风弥散着酒精的气味，还有用肉眼就可以观察到的白色光点。五颜六色的光，就像迎着朝阳的彩虹。这只是第一圈，天道影傀号可以持续地优化路线，每一圈都会比上一圈更加完美。
    “嗯？”看台上的高时雨愣了一下，他把手上的鸭血粉丝汤放到旁边。
    光.一道耀眼又熟悉的光从他眼前闪过。
    “嗯？队长，是不是太烫了？还是不好吃？”
    “没事.还挺好吃的。尤其是这个鸭肝和鸭肠。晚上我们去店里是吧，外卖的汤有些凉了。”
    “要我们中午就去？”
    “中午啊”他摇了摇头，“应该没时间，电话已经来过了，中午我得去一趟。所以，咱们晚上吃吧。让我姐请客！”
    “好诶！”
    话音未落，赛车场上忽然又开始“噗噗噗噗”响成一片——天道影傀号立刻踩了刹车，紧接着拖车开始进场。
    “哦，好可惜。队长，他们刚才的圈速好厉害的，只可惜没坚持下来。”
    “原来是这样”粉丝和鸭血鸭杂之类已经吃完了，高时雨又喝了一大口汤：
    “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你们不用陪我，我自己能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高时雨扶着雨伞走了。虽然一直用雨伞在前方避碰，但他走得非常顺畅。要不是双眼都被蒙住，他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看不见路。
    “队长是不是有点肾虚怎么总是要往厕所跑.”
    “唉好像确实。而且最近总是看他掏出小瓶子，喝一种有药香味的补药。啧啧啧”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肾虚呢？”
    “你不知道吧，喜欢他的女孩子还挺多的哦。”
    “真的假的？为什么？”
    “你不喜欢吗？队长虽然挡住半张脸，但是下半张脸还挺可爱的。”
    “我不喜欢看起来就肾虚的。”
    “那我跟你说，你别和别人说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一把瓜子儿的数哦。有许多人喜欢他，是因为”她压着声音，“有人见过队长的眼睛，所以都想看一看。”
    “黑布下面？我从没见他摘下来过。黑布下面是什么？”
    “据说队长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有银河。
    “怎么样了？”一楼的车库里，戚园迎上了下车的商洛，天道影傀号也在后头，让拖车慢慢地放到地上。
    “可惜。”商洛摘下头盔，夹着头盔往回走，“第一圈非常完美。不愧是炬素的力量.但是，用完了。那只够跑一圈半的，根本就不够用。我发现用完了之后，立刻就踩了刹车，至少不能再给眼镜仔灌酒了。再灌下去一口，我怕他也要变成五颜六色的开始跳舞.”
    “那如果全部用上呢？”
    “最多跑五六圈，但比赛要跑55圈！就只能跑一个零头。完了完了，我们得另外想办法”
    “打扰一下。”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休息室的门口。
    “高队长，你怎么来了？”戚园诧异地看着门口，因为高时雨的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来找商洛，能和他单独谈谈吗？”
    “你去吗？”
    商洛点了点头。
    “扶着他点，别让他摔倒了。记得把他送回去。”
    “知道了。”
    (本章完)

 第330章 风从虎

    第330章 风从虎
    休息室外的走廊上，商洛和高时雨站在走廊两边。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们是不是用了炬素？”他开门见山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看到了光的尾迹。在我的视野里就和迎着太阳的彩虹一样闪亮.长话短说，你们的炬素是不是用完了？”
    “这你都知道？”
    “工况突然急转直下，当然是用完了。”
    “等等.”商洛愣了一下，“你有办法？”
    “我可以送你们一些。看尾迹能猜出来用量，送你们20公斤够不够。不够还可以找我要。”
    “好家伙，你有这么多？”
    “不够再说，可以再送你一些。不过你得跟我去拿哦，我拿不动。”
    “去哪？”
    他抬头看了看北方的空处。那是天板，但他一直看着那里，似乎能一直看穿楼层，看到千里之外：“快到了，还有几百公里。你跟我去一趟.”
    忽然，文鸳从里面走了出来：“商洛，我师父打电话叫我去一趟大校场机场接机，蓝真人又来了，他问你有没有空？有空就去一趟。”
    “.”商洛看着高时雨，“就这个事？”
    “对，就这个。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话说刚才是谁在说话？”
    “是我啊。”文鸳莫名其妙地回答——
    这一声，吓得高时雨往后退了好几步：“哇！你这个人怎么连个影子没有！”
    “？？？”文鸳伸手挥了挥，“你真的看不见？”
    “我看见的东西和你不一样。你刚才哇！！！这么近！”他退到靠着墙才有了些安心感。
    “他有那么吓人吗？”
    “你在旁边照着我都看不见他，你说这啊，抱歉，我这人胆子小，从小就怕黑。那个.商洛，帮个忙。”他把雨伞伸了过来，“麻烦送我一下，我刚才把痕迹给踩断了。”
    “断了？什么痕迹？”
    “你应该也能看到，在地上。”
    商洛眯着眼睛，盯着那看了一会——他其实看不到，但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是亮金色的光芒。
    “等等.你把炬素撒地上了？”
    “嗯。”高时雨点了点头，“我是用炬素来认路的，走一点撒一点，这样走过的路就有标记。但是刚才好像踩到了一截.啊，方向乱了，前面后面都是。我从哪个方向来的？”
    “那边。”商洛拽着他的雨伞，把他拽到了路口。
    “啊，谢谢，安心多了。”
    扶着雨伞，他一个人慢悠悠地沿着原路走了回去。
    “这家伙还挺有趣的。”文鸳歪着脑袋，“就是把我当路人，让我有些不爽。我那么没有存在感吗啧，那就走吧，收拾收拾东西。他答应给你炬素了？”
    “他好像很热心的样子。”
    “嗯看着人不错。就是还是不爽，他为什么看不见我呢，气死了。”
    地铁摇摇晃晃，朝着大校场的方向开着。
    “文鸳.同学，是吧？”高时雨忽然问道。
    “对，有事吗？”他和高时雨之间隔着个商洛。
    “你能不能伸手过来？我想要标记你一下，要不然总是看不到你在哪，心里头毛毛的。”
    “唉麻烦。”他伸手过去，让高时雨在他手上点了一滴炬素。
    “啊，舒服多了。这个是和颜料混在一起的炬素，不是燃料，所以不伤手的。你回去洗洗就行。但是.暂时不要洗，拜托了。”
    “好的好的。”高时雨毕竟看不见，文鸳对他还是挺有耐心的。
    “大校场，到了。换乘宁芜城际电车的旅客，请在本站下车。”
    “到了到了，下车吧。要拽着你走吗？”
    “不用。”高时雨扶着雨伞站了起来，“你走到我前面，我追着光迹走就行了。”
    “还挺方便的”
    “那这方便给你你要不要啊？”
    “啊抱歉抱歉。”文鸳把话收回去了。但不得不说，就算是双目失明，灵气的神妙依然让高时雨的生活显得相当有趣，甚至不会让人生起“同情”的感觉。他的状态一看就非常好，除了偶尔需要拉一把之外，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不需要别人额外照顾的，甚至很难发现他和常人有什么区别。
    除了那个眼罩。
    “话说。”一边朝外走着，他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戴着眼罩？你是在扮演盲猿大将吗？”
    “反啦，盲猿大将是采访我之后才创作出来的。不少剧本是我自己写的哦。”
    “好家伙！原来是你？！那今年怎么没有盲猿大将的剧情了？当心台阶。”
    “因为有车赛啊大哥！我们教习所很忙的！要不你问商洛。”走到出站的楼梯口，他用雨伞戳了戳台阶的高度，然后抬脚迈了上去。
    “这家伙一点都不忙他不久之前还在放养状态。”
    眼前的空间慢慢变亮，到地面上了。
    “要过马路吗？”高时雨问。
    文鸳下意识地要给他指路，指了一半才想起来他看不见，就自己走在前头了：“掉头，就在后面。”
    “嗯到了。”
    高时雨第一个抬起头，众人顺着他看的方向，才注意到天边有航行灯在闪亮。
    陆槐阳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三个人来的时候就只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甚至没注意到高时雨根本就看不见，还以为是来参观的其他人。
    不过，他毕竟不会真的去问。
    航行灯越来越亮，飞机也更近了。
    “鹏字八型”重型运输机正在接近大校场机场的跑道。8台活塞发动机4前4后，驱动了这台庞然大物。比“鹏字四型”的水上飞行艇要小不少，但和商洛在阳州见过的半主动的“鹏字六型”滑翔机差不多大了。这是今年的新机，8个引擎已经可以让它自己飞起来，不需要像滑翔机那样由其他飞机辅助升空。
    整整两排起落架依次放下，运输机重重排在跑道上，引擎迅速开始反转——玉京没什么灰，所以没掀起什么尘土来。如果阳州，这种程度的扬尘能把跑道给淹了。
    慢慢地靠在停机坪上，运输机打开了尾舱门，有一人早就等在了舱门口。
    面容和高时雨相似，但没有戴着眼罩，而是戴了一副耳机。
    等尾舱门放好，她举起右手的一根指挥棒：“出。”
    顺着尾舱门走下来，一辆黑色的赛车自主运行，跟在她后面。那辆车，全身涂着哑光黑漆，罕见地采用了不对称的设计。左侧是一前一后的串列式座位，右侧则是一整台几乎和车身同长的燃气涡轮发动机。
    即使是在怠速状态，燃气轮机也在高速运行着，赛车的尾迹处散落出白色的光芒，就像白星号的尾流一样。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白星号，连颜色都一样是黑色。而背后那些散落着光芒的尾流，毫无疑问就是炬素的痕迹——也就意味着，这台车和白星号一样，完全使用炬素的奇迹来推动。
    高速运转的涡轮带起了强劲的风压，隐隐有虎啸之声伏于钢壳之内。
    “啊这.”文鸳都愣住了，“这也行的？？？”
    “要试驾一下吗？”高时雨扶着雨伞，“这就是——炬素技术的最新成就，把太阳的力量压缩到方程式赛车的尺寸。这就是丰京燕山队今年的交出的答案：玄坛虎。嗯，不比你们的天道影傀差吧。”
    (本章完)

 第331章 玄坛虎

    第331章 玄坛虎
    玄坛虎。这是从赵公明那里取的名字，是燕山队他们在玩赵公明的梗。因为赵公明的黑虎玄坛赵元帅，他的黑虎和面前这台车差不多黑。
    “不知不觉.好像我们之类的殷商梗越来越多了。掌握天命，有诛仙舰，有姓文的高级官吏，姓文的他们家是雷修，现在竟然还有赵公明的黑虎。”
    【诶诶诶，你好像忘了个最重要的——你姓商哦。】
    “.”商洛愣了一下，“我有些慌了”
    【讲真。如果真的天命来了，挡也挡不住，你们碰上了和罗马一样的大劫，你会怎么办？】
    “在商言商，我当然是砍死，直接砍死。管他什么伯邑考，抓到姫家老小就当场砍死，我又没吃他姫周的米。”
    【诶呀，我忽然想到了，你们还供奉‘帝’！那不就是道祖嘛。道祖就是帝，他还经常下凡呢，和殷商一模一样。】
    “.”他又想了想，“我现在觉得，是不是得烧个龟甲占卜一下。诶？我好像还真有？”
    【对啊，我可以帮你问的，超专业的烧龟甲。】
    “啧，说来说去，最让我忌惮的还是‘帝’。有祖宗罩着，这可是殷商最典型的特征之一。以及还有我自己还有业障缠身，和罗马那边的事情一沾边就会被猎神酒神的羁绊往里拖，这个姓就更讲不清了，老商他为什么要姓商呢。”
    【不如你去问他喽。】
    “我确实是打算去一趟。如果其他的车都是玄坛虎这种水准，我恐怕是摆不平了。而且，我现在也知道为什么高时雨这么大方了。”
    玄坛虎正在压着运输机的尾门，缓缓落到地上。背后还跟着一整辆罐车，拉着整整一车的炬素。
    很显然，他们一开始就用炬素作为赛车的基础。因为燃气涡轮需要燃气在叶片上做功，这已经远远超过目前的技术了。虽然比白星号那种离谱的，堪称未来武器的“奇迹引擎”要合理一些，但也没合理到哪去。那台燃气涡轮发动机，离开了炬素的奇迹定然是无法运行的。
    换而言之，他们使用的是完完全全的，最专业的炬素引擎，一开始就是为了最大化的发挥炬素的奇迹才如此建造。而天道影傀号用的只是普通的航空引擎而已——虽然一点都不普通，但是和燃气涡轮比起来，那台试验性的12缸涡轮增压引擎也显得很普通的。
    对比一下的话，那台引擎上的涡轮比吹风机大不了多少，只是用废气来增压而已，用来做功的还是气缸里的活塞。而玄坛虎的引擎占了整台车的几乎一半大，显然这么大的涡轮并不是拿来看的。它如果拿来驱动飞机，改改之后拿来推动三代乃至四代的喷气式战斗机说不定都够用了。
    在这种专业的炬素引擎面前，高时雨他就算把罐车分一半过来，让商洛在决赛里也全程用炬素来驱动，那只是和【玄坛虎】走上了同一条赛道——然后被玄坛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借不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高时雨这人确实不错只是，和我之前想的一样，他恐怕不会拿事关胜负的底牌来做人情。在炬素引擎这条路径上，玄坛虎是不可战胜的。”
    【所以，你要去找老商吗？】
    “得看情况。如果只是要针对玄坛虎的话，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是决赛里的其他车也和玄坛虎一样离谱，那我就不得不施展全力了——我得去摇人！”
    【“嘿，道友请留步！”是这样吧？太商了！越来越商了！殷商就是喜欢摇人。】
    “害怕.害怕.”
    “商洛，你要试试吗？”高时雨问他。热心的高时雨一点都不怕在商洛面前露出什么技术漏洞。
    “你不怕我看穿？”
    “啧，看穿了你也来不及——我的意思是，你们玉京的竞赛太麻烦了。从我早晨的观察来看，你们资格赛的参赛队，竟然全都是一线强队的水准，平均水准是相当高的。只是因为强队实在太多，让你们只能把精力放在资格赛上，不能像我们一样集合一省的全力支持。所以，我让你看一些情报才算公平。”
    “你的意思是，让我输了也心服口服是吧？”
    “嘿嘿~”他笑了笑，“也算是吧。”
    “改天看，我下午还有事。今天的事谢啦。”
    他下午还挺忙的，实在没什么时间去备考明天的“酒蒙子大赛”。如果不是高时雨打算给他一些炬素，他还得不少时间去解决问题。
    “好嘞。那等下姐，给他们拿个罐子，装20公斤走。”
    “嚯”戚园和其他人正在拆车，就看到文鸳把一个银白色的圆桶“砰”得一声磕在桌上。
    “虽然不太重，但搬了这么远还挺累的.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根据之前的数据，正在调整出油量之类。啧，各个队现在都在忙呢，甚至真的有去买56°酱香型的。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这罐子就是”
    “对，20公斤炬素，拿到手了。”
    “嗯。”戚园总算是放了心，“这样一来，再配合我们的修改，这20公斤炬素别说用完预赛，连着训练到决赛差不多都够用了。”毕竟天道影傀号不需要太多炬素就可以运行，就算跑完决赛也未必能用得了这一桶。
    “对了。”她朝后看了看，“商洛人呢？”
    “等一下，他在给人带路。会议室没人吧？那你来一下，下午有个会。”
    “什么内容？”
    “我们去接的不只是丰京队，还有另一批，他们来了。”
    坐在会议室的最里面，戚园听着外头的动静。果然，有一群人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先进来的是商洛，接着是陆良。陆良这次在左胸戴了个太极徽章，跟着进来的还有五六个穿着白色队服的选手，也都在左胸戴着太极的徽章。
    “我介绍一下。”陆良站在桌子的另一头，“虽然车赛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作为武当派的弟子，这次担当武当的联络员，这个徽章就是武当的徽章了。介绍下，武当队，代表湖广行省参赛。这位是我的师姐，武当剑首张葆陵，武当由她带队。”
    “道友好。”
    两边见过礼，商洛开口道：
    “我们长话短说。这次是锦衣卫帮我们牵线，我们和武当队达成了一些合作——我会去帮武当队检查一下赛车，他们会把所有队伍的情报和我们分享。除了我们刚刚去看的丰京的【玄坛虎】之外，还有两广的【海王星4号】，兰芳的【兰芳制药冠名三宝霸王蕉号】，以及其他种子队的赛车，包括武当自己的【太上绝尘号】。嗯也可以看看其他队伍对我们的评价。我扫了一眼，他们把【天道影傀号】排在甲类第二名，还不错。”
    (本章完)

 第332章 情报

    第332章 情报
    “首先我说一下。”张葆陵站在一块幕布前方，她身上并没有任何标示“剑修”的特征，只是穿着白色的队服
    面前桌子上摆着的是投影仪。不过这个投影仪并没有使用天乙贵人，而是只用了普通的胶片来投影。胶片是卡状的，放一张就投影一张。
    “我向龙江队的各位做两点点保证，和一点说明：第一，我们保证之后所说的不会有一句假话。第二，这些资料绝对是我们所知的全部情况。但是，这些情报仅限于开赛之前。开赛之后他们如果有了什么变招，那是我们也没有办法的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就说吧。”
    “那么，就开始了。”她换上了第一张相片，正在喷射白光的玄坛虎出现在画面上：
    “我们按照排名来说。我们给韶平4年的本次大赛排列了甲等赛车一共5辆。甲等的第一的，就是丰京的【玄坛虎】。这辆车，商洛你已经见过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你应该也看到了——它得到了丰京方面的全力支持，使用了白星号上的尖端技术，甚至在尖端技术中也算是前沿。因为白星号上的引擎非常庞大，而【玄坛虎】则把复杂的系统集成到一辆赛车内，这是白星号在下一步要实用化的技术之一，因为不可能所有的机器都造得和白星号一样大。但是，【玄坛虎】也有其弱点。”
    她往下挪了一张：高时雨和高晴雨的照片被投影了出来。两人都戴着头盔，站在车旁。
    “你应该也见过这两位了。和先天失聪的高晴雨，先天盲目的高时雨。”
    “高时雨的姐姐是听不见的？”
    “是的，她先天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但她似乎和高时雨一样，使用了炬素设备恢复了一定的感知力，甚至在某些方面的感知还强化了。”
    “我之前看见她戴了个耳机？”
    “就是这个。包括高时雨额头上的天眼，二者都是受惠于炬素的发展才弥补了先天缺失的感官——但二者的先天不足本来就带来了相当厉害的修炼天赋。高晴雨是直接师承于蓝真人的雷修，另一个则是在全真派接受空渺道人的指点。被炬素补齐感官后，这两个人已经不是一般的厉害了。这台车也正是为他们两人量身定做。具体来说。”
    她切换回了前一张：
    “作为玄修，高时雨负责监控那台炬素引擎的运行。而作为雷修的高晴雨则负责驾驶。”
    “也就是说，那台车需要两个人来驾驶才能开得动？这算是弱点吗？”
    “可以算，也可以不算。因为他们不止一次地被观测到可以直接‘通感’，两人配合起来和左右手没什么区别，他们甚至没有办法猜拳，因为他们完全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啊这.那弱点在哪？”
    “不知道。”张葆陵摇了摇头，“直接了当说，唯一可以算的上弱点的，就是两个人必须同时到场。否则的话，我可真想不出有什么弱点。虽然确实可以下巴豆来赢他们，但这种赢法毫无意义。”
    “倒也是.我的道德标准还没那么低。”
    “我不是说这个。”她看着商洛，“虽然我很相信持世君你的品格，但我的意思是——能追溯因果的大能会负责维护这场比赛的公平公正，任何想要违反规则的人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下一个。”
    “所以最后，我来说下他们的战绩。一般各省内都会有五场预赛，【玄坛虎】的战绩是五场全部夺冠，总积分拉开第二名有整整一倍那么多——之后，就是排名第二的，你们的天道影傀。”
    “我们的战绩是？”他问旁边的陆良。
    “我们是四场夺冠，还差一场。嗯不过这个排名不是按成绩排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算的是夺冠的潜力。天道影傀号比起前面那台，更像是车说实话，整个决赛圈里面，只有你们真的是在造车。你们的技术路线非常清晰，每一项都是在往年基础上进行了改进。从动力、悬挂、变速机构等等，都集成了相当先进的工业设计，而且你们的整合能力也相当出色。最关键的是我们甚至没有观察到，你们是否有使用灵气机构。你们用了吗？”
    “没有。”戚园回答，“我们没有一处机构使用了灵气。”
    她没有胡说，因为天道影傀号里头没有什么机构，只是整个车身里有一个浑然天成的机灵而已。它不是“使用”进去的，而是本来就“出现”在那里。
    至于舱盖，那就只是个显示器而已——而这些从外部根本就无法观测。
    “至于你们之后有什么表现，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你们的赢面比往年都大，因为往年玉京这边的预选赛都会让逼得各队把底牌都抖落出来，而你们到现在还镇定自若，想必也藏了不少好东西。那么.我就不接着介绍你们自己了。下一个。”
    画面切换，上头出现了一辆.一辆八个轮子的赛车。电镀的金色外壳反射着炽热的阳光，外壳下是前四后四八个轮子，比天道影傀号还多出一对。画面上，四对轮竟然分别做出了不同的转向动作，整辆车正以一个诡异的弧线驶过弯道，远远地把其他赛车甩在后方。
    “海王星四号，老面孔了。和往年比起来，轮子又多了一对。不过在说性能之前，我打算先介绍一下他们的成绩。五场比赛的排名，分别是第16，第1，第1，第1，第1。”
    相当诡异的成绩。第一次拿了最后一名，但其他比赛全都拿了第一，看着就像第一场比赛时车手吃了巴豆似的。
    “为什么是这样？”
    “因为海王星队的惯例就是——高度自动化。而今年，他们获得了一名神将级天乙贵人的加持。你自己看。”
    张葆陵调整了投影仪的缩放，把画面聚焦到尾翼上：左右尾翼竟然都分成三段，而且每一段都做出了不同的动作。甚至车壳上还有如鳞片般密布的减速板
    “一共306个可活动部件。”张葆陵在几处区域都点了一下，“这也就意味着，海王星4号搭载了超过300名天乙贵人，全身的每个部件都在自动运行。但是这些天乙贵人需要学习，而且需要通过‘追击’来学习。所以第一场，他们远远地跟在左右赛车后面分析战况。第二场开始，就没有人能超越他们了，他们的敌人变成了自己。每场比赛的性能都以11%的速度稳步提升。实际上，它的极限圈速已经超越了天道影傀号。”
    “那为什么，它排在后面？”
    (本章完)

 第333章 太上绝尘

    第333章 太上绝尘
    “因为决赛只在玉京比一场，一场定胜负。所以他们的发挥相当不稳定——如果没能在决赛中完成学习，他们的成绩恐怕会相当靠后。但反之，如果赛道路况并不复杂，让他们完成了数据的收集，我认为他们是有争夺冠军的实力的。”
    “嗯”商洛盯着画面看了一会。
    这种事他也做过，他曾经也通过不断跑圈来优化路线。然而天道影傀号上的可动部件并没有那么多，就算是优化也是有极限的，没有办法像海王星4号那样用三百多个可动部件来无限逼近极限性能。
    他的头有点疼。确实如张葆陵所说，好像正经来造车的就他们一家。
    “下一个。”张葆陵切到了下一张——它出现了。
    百衲衣一般的涂装，上面是层层叠叠的商标。整辆车被涂得几乎看不出底色，只能隐约看见商标下方有绿色的电镀外壳痕迹。
    不只是电镀外壳，这整辆车看起来和海王星四号都非常接近，都有张牙舞爪的前翼和后翼，有大量的可动部件，整辆车低低地趴在地面上。而且轮子同样是前四后四。只是整辆车看起来比海王星四号还要“薄”。
    海王星四号的翼面看起来就像大鹏展翅。而这台车的翼面，看起来更像是刀片，甚至好像还开了锋。
    “这就是那个什么蕉？”
    “【兰芳制药冠名三宝霸王蕉号】。其实本来是叫霸王蕉号，冠名一层层叠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看着和广州队的那么像？”
    “因为广州队和兰芳队的关系非常紧密，双方使用统一系列的原型车，并且在原型车的基础上进行修改。不过最终两边会展现出大相径庭的性能，完全走了两个路子。”
    “那他们今年的特性是”
    张葆陵指了指车尾。商洛也看到了，那里并没有排气管。
    “这是一辆电动车。”
    “什么鬼东西？电动车？这玩意儿能用？他们要充电多久？”
    “这确实是个鬼东西——诡异之处就在于，从来就没有人见过霸王蕉号去充电，一次也没有。这玩意儿从开赛开始，就带着‘牙科钻’一样尖锐的蜂鸣声往前冲刺，全程都不充一次电，从头跑到尾。而最最吊诡的是，它甚至不换胎！简直和鬼一样。”
    “这种鬼东西你们给它排第四？”
    “因为它的成绩并不太好。”张葆陵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玩意儿的成绩确实不太好。5场比赛的排名是41321，在前五名来回乱颤，最后也是堪堪才通过了fj省的预选赛——是的，兰芳队是代表福建参赛的，因为和科举一样，海外的国人都得回原籍参赛。国姓他们在南洋也只是客籍，他们的户口还是在福建。至于这个成绩.”
    她想了想：“虽然不太敢肯定，但他们成绩不好的原因其实是速度。这玩意儿各种方面都和糊弄鬼似的，但只有速度不骗人。它虽然不换胎不充电，全程不进维修站，但本身的极速相当有限，要低于一般赛车的速度。所以兰芳队跑多少名，取决于同场有多少失误。从成绩上看本来不应该上甲等，但这玩意儿太鬼了，我们觉得必须要提高警惕。”
    “很有道理。你们也是一点都没门道吗？”
    “完全没有，一点也看不出来。我们有侦查员去现场看过，甚至进车库进行过实地探访，还得到了兰芳队的接待，但是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把它放到了第四。”
    “我回头会去调查一下的。那么接下来，到你们了吧。”
    “嗯，到我们了。不过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你看到就知道了。”
    她展示了下一张相片：
    一台车出现在上面。标准的第二代方程式赛车，有正常的四个开放式车轮，有扁平的前翼和尾翼。
    和赛方提供的样车一模一样，是本代方程式赛车最经典的样子，甚至
    “等等，这不就是样车吗？你们连漆都没上？怎么还是白的？”
    “【太上绝尘号】的涂装就是白色，就是这样的。”张葆陵答道。
    “那你们不是说，只有龙江队在好好造车吗？你们不也是造了普通的车？”
    “不，我们根本就没有造车，因为这就是订购来的样车，我们把它涂白了而已，根本就没有造车的流程——正儿八经造车的，确实只有你们。”
    “那你们怎么把自己放到甲等里面？”
    “因为成绩达标了啊。”
    她展示了这台“白模的样车”的成绩——
    二、二、二、二、二
    五场比赛，全部都是第二名。
    “你看，达标了不是？我们晋级的分还挺高呢。”
    “你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我们拼的不是造车，就这么简单。武当山可没有车库，我们拼的是人。武当队全员都是练气士，所以我们可以发挥这台车最基本的性能。以及，我们还会调查各路对手的情况，并且施以针对性的战术。”
    “不不不。”商洛摇了摇头，“你们这个成绩相当出色，恐怕不只是使用练气士这么简单。因为引擎在那里，引擎是不会变的啊。性能无论再怎么压榨，跑不赢就是跑不赢。所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嗯，确实有。你想知道？”
    张葆陵微微一笑，笑得让他有些发毛。
    “.”商洛看着她，“你们的诀窍是什么？”
    “我们在赌。”
    商洛追问道：“赌什么？”
    “我们在赌——你们的车全都会爆炸！砰~~~”
    “哈？”
    “身为练气士的我们，最清楚这些灵气技术的极限——他们都是奇迹，但奇迹没有永恒。所以，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用最经典的样车来对阵各路好汉，因为这型久经战阵的赛车绝对不会出事。我们不在性能上争长短，但最后一看，各路好汉或多或少都有纰漏，我们只要保持不犯错就行了。这就是：‘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说完，她看着商洛：“《道德经》第二十二章说过：‘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信不信，我们其实是冲着冠军来的。”
    (本章完)

 第334章 赛事

    第334章 赛事
    武当的人走了之后，商洛几个人还留在这里没走。
    资料已经复印了一份放在桌上了，不过现在他们的印象还尚且牢固，没必要去复习一遍。
    “情况很严重，非常严重。”商洛靠在了椅背上。作为技术总监，和对应其他队伍里“队长”的人，他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麻烦。
    “有多严重？”戚园问。她的知识在这里就只能打住了，韩行知了解的都比她多一些。
    “我这么说吧——他们给玄坛虎排名第一，但是哪怕是玄坛虎也很难说稳赢，甚至赢面都不大。除开完全搞不懂的那台【太上绝尘】之外，每一家都很明显地有夺冠的可能，而且都藏了几张炸，指不定谁还有王炸。”
    “比如你？”
    “我确实有。但是.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炸弹’这种牌，因为先打出来炸弹就会陷入被动。那玩意儿就像是预备队，有余力压上最后一支预备队的人才能获得战役的胜利。而且”
    他又把资料拿来翻了翻，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我还是不放心武当。我不信他们能单凭样车取胜。”
    “你是说，他们用的不是样车？”
    商洛摇了摇头：“这方面我相信他们的诚意。说是样车，就一定是样车。我担心的是他们在比赛中使用道法——明摆着，我们和武当站在两个极端。我们是来造车的，就我们一家造车。而他们，八成是来斗法的。”
    “这其实存在一个问题。”戚园说道，“我很肯定，武当方面没有天人的加入。在没有天人的情况下，道法很难外化显现。靠着练气期的道法想要追平性能上的绝对差距，似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没有‘追平’哦。”商洛把手上的资料翻过来，“我认为要点就在这里：二、二、二、二、二，他们过去的所有比赛里都拿了第二名，说明他们并没有追平，而是能够稳定的追在第一名的后面。在这里，道法相对而言并没有外化多少，锋芒未有显露，但最后一合算成绩他们就赢了。”
    “嗯”戚园想了想，“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种名叫‘破风手’的跑法。在赛马、赛跑，自行车，乃至我们这里的方程式赛车都有。不过在别的项目更多见，因为赛马、赛跑、自行车之类，他们经常会同时派几名选手参加一场比赛，然后在比赛中就有人在前方破风，减少阻力。”
    “这个我倒是知道。”文鸳补充道，“作为传习所的军校生，我们要参加一些非常有历史的，半仪式化的军事训练。其中就包括‘自行车行军’训练，去徽州杭州之类的风景好的地方兜一圈，露营一天，然后再回来什么的。就我个人的直接体验而言，自行车这玩意儿一旦上了铺装良好的公路，它面对的最大的阻力就是风阻。”
    “如果把风阻拿掉呢？”商洛问。
    “把风阻拿掉之后，一些好车能跑出来时速一百公里，而且能一直保持下去。我们当时是一整队自行车沿着国道行进，然后轮流上前破风，其他人在后方跟着。那种时候，基本上只有破风组消耗体力，跟在后面的就和郊游一样轻松。”
    “赛车中有这样的战术吗？”
    “有。”戚园回答，“但是一般不用。虽然赛制没有规定只能上一辆车，但你可以看到，我们完全没有余力再去组织第二台车的训练了。方程式赛车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每辆车都得全力以赴才行。不过兰芳前几年确实派出过3车组参赛，而且确实用了破风战术。当然收效不太好，那年正好撞上海王星四号第一次亮相，可动部件还没现在这么多，但已经把兰芳三辆车连带着其他所有队伍爆杀了。”
    “南直隶当年进的是哪家？”
    “火箭队啊，火箭队也是有获胜的实力的。不过你可以看到，仅仅几年的时间，海王星四号就把可动部件提升到了300个，各家的技术也在爆发性的迭代——果然这一天迟早会来，赛车的白热化竞争已经超出一县的组织能力了。就算我们在玉京的最中心，旁边就是龙江船厂，我们还是很明显地掉了队。”
    她望向商洛：“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我们恐怕绝对不会上‘甲等’这一列。玉京今年所有的队伍都只能算乙等。”
    “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斗法的时候了吧.赛制上对这些有规定吗？比如限制使用超凡力量什么的？”
    “并没有，因为早些年实际上法术的力量也相当有限。然而超凡技术也已经逐渐成熟，使用灵气技术作为支柱的第三代赛车也陆续诞生了。第一代方程式赛车是南直隶的黄金期，第二代就已经露出了颓势。到了第三代，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已经跟不上了。”
    “嗯就连我也会觉得，有些吃力。我们正处在一个比较混乱的时期，尘世的竞争大家都有了些眉目，但超凡领域的斗法才刚刚开始，我们还不了解对方的底牌，这让此次比赛的不确定性变得更大了。或许明年，各家可以在情报充分基础上好好准备。但是今年的我们，打的就全都是遭遇战。在最后一辆车冲线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嗯你有什么办法吗？”
    “摇人。我大概知道要去摇谁了，给我一些时间——另外，我们最好分头行动。我去摇我的人，你们继续收集情报。”
    虽然资格赛已经不用太担心了，用炬素来抵抗酒精的【天道影傀】号已经足以展现出相当强劲的统治力。但下周的决赛才是重中之重，他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准备。
    “我打算多寻找几种可能性，寻找一切可以用得上的帮助。另外，你们也调查一下武当那边。如果调查不出什么眉目，我可以直接去张天师那边问问。那就这样，也不用练习什么了，明早资格赛的时候见，我先去给维多利亚打个电话。”
    今天一更稍微休息一下，明天会三更的，也会更早些。
    (本章完)

 第335章 摇人

    第335章 摇人
    晚上六点五十九分，商洛准时进了房门。3分钟后，打工了一天的法厄同也回来了，顺便给他带回了晚饭。以及采购来的牙膏、茶包、方便面储备，还有卫生纸之类。
    晚饭鸡腿堡、烤鸭饭、一份汤、一杯可乐，再加上两包薯条。
    “这是今天生活费的找零。”她把61文钱摆在商洛面前，这是今天100文生活费里剩下的。
    “嗯？”商洛愣了一下，“今天一天的开销，连带着采购和晚餐，就了这么点？”
    他特地多给了法厄同一些钱，而他自己平时每日里的开销都不超过20。毕竟他上学可以走着去，早晚都可以在食堂吃，剩下就点零钱而已。偶尔要去采购，大概一周也只要100左右。
    法厄同搬进来住之后，虽然给她开的工资很少，但生活费的标准已经拉到每日100了——不过法厄同这家伙像是有个“折扣雷达”似的，每次都能买到打折商品。但这次就更离谱了，晚饭是带回来，外加三大包东西，竟然只了不到40。
    他看了一眼法厄同，又低头拿着发票看了看.是真的，真的是买回来的。
    “但是这些也有快30了吧，晚饭你是怎么用十块钱解决的？”
    “晚餐？晚餐没有钱啊。”
    “那这是什么？”
    “今天我过生日，这是金拱门送的员工餐哦，我打包回来了。”
    【啊！对啊，今天八月十二，她过生日的！】
    看到商洛迟疑了一下，法厄同摇了摇头：“是阿波罗尼娅想起来了吧。”
    “嗯她也是刚想起来。抱歉了，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为你准备的。16岁的生日很重要的吧。”
    “算了算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不过生日了，这种时候反倒是公司和银行会记得我的生日”
    “那你不吃吗？”
    “今天周六，周六正好本来也有一份送的员工餐，我已经吃饱了。所以就把另一份带给你吃了，嗯，算是我请你的。不是说过生日有福气嘛？福气也分你一点。”
    “谢啦.那我就收下了。”
    他拿过可乐，喝了一口。好像一直是他在给别人分福气，很久没人给他分福气了。
    他抬起头：“我说.找零你可以收下，可以自己支配，不用还给我的。”
    “真的啊！”
    “额对，确实可以。我相信你，就算不找零，我觉得我们的生活质量也不会下降的——而且我认为，这可以提高一下你的积极性。毕竟我还是挺忙的，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生活。雇佣你来为我解决时间，这对我们两个都是相当合算的。”
    “谢谢.但是对不起！你这么信任我，我还是背叛了你！对不起！”
    “哈？什么事？”
    “其实今天的东西还不止这些来着”
    她说着就从门口抱回来一个巨大的油纸袋，里头整整齐齐码了有五六层桃酥，目测重量有十斤。
    “好家伙！这又是哪来的？？？”
    “我抽奖抽到的.去采购之后出来可以抽奖。对不起！我本来想要自己吃独食的！但是你这么慷慨，让我实在是无地自容。桃酥也分你一半吧！”
    不知不觉间，茶几上已经堆了一大堆东西。多到吃一周都吃不完。
    “话说你还真是厉害啊”他看了看桃酥，又看了看桌上其他的吃的之类，“你以前在家里做家务吗？”
    “没有，我家里有自动机，所以不用我自己做家务的。”
    “自动机？那是什么？”
    “诶？你们没有吗？我以为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肯定也有吧。就是上了发条的人偶。”
    “上了发条的人偶可以做家务？”
    “装备‘伏尔甘核心’的自动人偶就可以。你们不是也有差不多的东西吗？你们有天乙贵人啊。”
    “不不不，这两个完全不一样吧”
    “完全一样。”法厄同答道，“因为底层原理是一致的，都是捕获天地间的游光，产生人工灵魂，然后使其化身在机械上。不过技术路径不一样，伏尔甘核心利用闪电来捕获，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利用自然形成的豆子。”
    “那这两个在使用上有什么区别吗？”
    “嗯伏尔甘核心是固定的，从制造结束就固定。被闪电激活后，产生的人工灵魂也就和机器本身绑定了。如果机器消失，那么人工灵魂也会随之破碎。这些自动机也是分等级的，越高级的自动机就越是像人，低等级的自动机只能被绑定在固定设施中，充当发电机一类。我们家用的自动机相当高级，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几乎可以完全实现人的功能。”
    “所以你看到天乙贵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意外？”
    “理解原理之前确实很意外。理解了之后，就好接受多了。不过我们对自动机的应用也相当有限，负责对科技伦理进行审查的缪斯宫就一直反对这种行为，因为随意用闪电来捕获游光是一种‘囚禁’。嗯所以哥伦比亚方面和我们分道扬镳，也是迟早的事吧，他们和元老院、神谕所、缪斯宫的每一方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
    这很厉害，这非常厉害。光是一听就知道，这是足以改变世界的技术，足以支撑起一个世界级强权。
    “我再确认一下。你刚才说的‘伏尔甘核心’是什么？”
    “那是叙拉古科学院。简单来说，那东西是神机的劣化版。量产版的‘伏尔甘核心’有大有小，将其装入机器里就可以被视作‘自动机’。人形的自动机可以像人一样工作，但性能取决于人偶本身的设计。设计精巧的人偶可以完成复杂的家务劳动，包括扫地、洗衣、做饭等等，关节够多就行。大型的自动机可以干更重的活，他们的共同点是不需要能源。”
    “他们是，永动机？”
    法厄同点了点头：“对，那就是永动机，是人体炼成和贤者之石路线交叉之后的产物。”
    “那他们用起来就真的不用输入能源吗？”商洛追问道。毕竟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还真的有.但那大概不算输入能源？情况是这样:所有的伏尔甘核心在运行的时候，都会使周围的温度下降。温度越低，伏尔甘核心的运作就越慢。所以我们一般会用水冷凝系统来维持伏尔甘核心的温度，这样大型的自动机就能一边吐冰块一边运行了。小型自动机并不需要水冷凝，用室温就可以维持。
    “所以无限巨大的自动机是不可能制造出来的，因为那会让核心温度瞬间降低到无法运行的地步。只有大小适当，输出功率适当的时候，自动机才能够正常运行——所以，虽然确实是不用输入能源，但‘散冷’的工作其实也挺棘手的。干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原来援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能不能帮我搞一台过来？我要摇的人，就决定是你了。”
    (本章完)

 第336章 哥伦比亚自动机

    第336章 哥伦比亚自动机
    “啊！我明白了。”听了商洛所说的，法厄同点了点头，“我本来你以为天下无敌了，没想到竟然有连你都觉得棘手的对手。还是一下子跑出来四五个？”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找你。但是.我现在不太想要去见老商。不到了没办法的时候，我都不想去见他。这是家庭问题，希望你不要追问。”
    “明白。”法厄同点了点头，“我的家庭情况也很复杂，我可以理解。但是自动机的事情嘛，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伏尔甘核心有一个缺点，就是它相当沉重，它重得不得了。只有在船只、工厂之类的，对重量不敏感的设施上可以使用。如果用在赛车上，同重量的‘伏尔甘核心’提供的动力，要远远小于同重量的燃油引擎。比如说”
    她想了想：
    “比如，自动机问世到现在的几十年里，最常用的地方依旧只是做家务。因为人形自动机的功率极限，也就只能是做家务的，而且只能做比较轻的家务。扫地、洗衣服，做饭之类的。”
    “有没有但是？”
    “额很抱歉，没有但是。如果这玩意儿的功率真的很高的话，那哥伦比亚方面早就和我们撕破脸皮了，也不用等到灯塔系统上线之后才决裂。或许未来他会很有用吧，但时间并不站在他们一边——但实话实说，拿来干家务确实很方便。不少罗马元老家里早就已经把自然人女仆替换成自动机女仆了，相当好用。似乎在‘人’这个尺寸，自动机的效率是相当高的。人力之外就不太行了。”
    “等等.”商洛眨了眨眼，“我是说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某些自动机已经混到罗马人里面去了？毕竟你说到，他们可以实现人的功能？那他们是不是有可能假扮成人来生活？”
    “可能性不大。原因我前面已经提到过了:自动机在某些时候具备可以媲美人类的智能，但他们不能说人类的语言。再说了，即使是混入，乃至背叛，自动机所具有的力量无非是一个人的力量而已，甚至比常人更弱。”
    “有多弱？”
    “那种弱不禁风的，为了保持身材而节食的十六岁女中学生的力量，最高也只有这个层次。风大点指不定就能吹倒。”
    “但人，是会使用工具的。”商洛看着她，“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一群拥有近似于人的智能生命体，即使他们的肉体力量要弱于人，他们依然可以使用工具。”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亚历山大的缪斯宫认为这种技术很危险——当然，哥伦比亚方面也认为遁入果壳很危险就是了。”
    “我觉得你们两边都很危险啊！”
    “那我也觉得你们的煞气也很危险啊！那玩意儿会大爆炸的吧！你们的灵气也很危险，万一突然跑出来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龙傲天来争天命，那岂不是要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啊这.”他这么一说，商洛忽然就想到了另一层，“你说的那个人，好像是我。但我并不打算争天命，虽然好像确实可以.大概是因为我认为，这里虽然不是我自己的家，但不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更像是亲戚的家——所以就我个人的利益而言，我没有必要去争什么‘天命’，‘气运’之类。因为大家本来就在帮我了，我也帮帮大家反而能修炼得更快一些。”
    但是，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呢？
    灵力可以激活一个人的潜势，而且看不到上限，可以一直通往无穷大道。而这样的绝对武力，目前掌握在了正确的人手里：但它完全可以掌握在错误的人手里，把世界变成以修仙为唯一要务的修仙世界，到处都是蝇营狗苟的山门，每个人都喊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没有修仙天赋的人连当背景板的资格都没有。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修仙的目的虽然是“长生久视”，但修仙者多了，有了自己的社会，那他们也未必要一直去“久视”凡人的社会。
    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严守着‘一定要把练气士当做人来培养’，就是为了这一点吧。如果练气士进化，那和变成了另外一个物种也没什么区别。就像.自动机，就像那些用自动机驱动的人偶一样。只是他们更弱，练气士更强而已。他们可以是人，也可以不是人。所以.】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所以，净土才这么关键吧。有了净土，才能确保我们所有人作为同一个物种生存下去，而不是分化为天人和凡人两个部分。】
    “但是罗马人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商洛沉声道，“我可以看到罗马也确实找到了通往无限的道路——而且还一次找到了两条。我们这里虽然在煞气之外也知道了灵气，但完成度显然并不太高。但罗马人都不用别人碰，自己就裂开了。我说，法厄同小姐，你支持哪边？”
    “其实比较喜欢自动机，因为更好玩，但我不同意我自己的看法。我是希腊人，我支持神谕所，我永远支持阿波罗尼娅小姐。”
    【哼，功利捧是没有小红的！】
    “我是认真的啊！”
    【切，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阿波罗尼娅才是拯救罗马的关键！”
    商洛坐在旁边，吃着桃酥：“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好啊，明明都听不见，还能聊得有来有回。去说相声倒是一绝嘿，就算一个喝醉了，另一个也能用意识往下继续说。”
    “唉。”法厄同叹了口气，“总之，未来的局势也可以预料了吧。没有了缪斯宫在科学伦理上的束缚，哥伦比亚恐怕要像敲响发令枪一样起跑了——以前他们毕竟是‘西罗马’，与我们‘东罗马’互为表里，休戚与共。然而现在双方决裂开来，他们以前受限于科学伦理而不能做的事，现在也全都可以起跑了。”
    (本章完)

 第337章 科学伦理

    第337章 科学伦理
    “所以，他们打的那一发火箭，就是发令枪？”
    法厄同想了想，微微点头：“我想是的。虽然最好的情况是，他们发射成功了，用那一发礼炮宣告自己的存在。但现在这种局面，也算是另一种层次的宣告了:哥伦比亚那边，要开始发力了。”
    “他们发力倒是不要紧，给世界的发展添把火倒也不错，我怕的是他们不只是发力——他们多半还要发癫。”
    朝廷对哥伦比亚方面的态度很是清楚的，就是朝廷完全没有把他们和罗马分开来看。在双方正式做出某种形式的“决裂”之前，朝廷都不会去管他们。
    而如果东西罗马发生了内战，那么世界岛和新大陆之间的关系就要重新界定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哥伦比亚方面似乎想要继续维持目前的关系，包括上次的盖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讲话，内阁也决定将其转播。这至少说明，朝廷在某种程度上是认同哥伦比亚的。
    但那是发力。朝廷并不太介意这个世界有另一个推动力，朝廷和罗马之间本来就有技术互换的协定。但发癫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想.哥伦比亚方面恐怕得重新学一学什么是科技伦理。”商洛抬起头，“缪斯宫现在管不了他们了。但作为邻居，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就邻里关系进行一些讨论。嗯回头我去问问，内阁有没有在做了。”
    “要是你们的内阁没有在做呢？”
    “内阁做不了的事，雷部去做。内阁管不了的事，雷部来管。”
    【好！先斩后奏，道君特许。】
    “.”
    “她是不是说什么了？”
    “有没有办法敲她的脑壳？诶，对了，我还有专门拿来敲她的锤子.”
    【啊啊啊！！！】
    “唉，算了算了。”法厄同按住他的手，“她快要过生日了，你暂且放过她吧。”
    【呜呜~~大红，给你大红！还是你知道心疼姑姑。】
    “好吧.我就不掏小锤了。不过，自动机的技术我还是想要试试的。东罗马的魔法太阴间了，比赛是阳间的事，不太用得上。自动机或许可以帮到我。”
    “你确定吗？我觉得可能有些功率上的问题。”
    “那你知道功率到底是由什么来决定的吗？”
    “这倒是不知道。”法厄同摇了摇头，“毕竟这不是我们的主导的。”
    “那不如试试好了。‘伏尔甘核心’是这个名字吧？我去看看，能不能要到一个伏尔甘核心来。既然那是神机的劣化版，那么诶？”
    商洛忽然想了想：“你说那些伏尔甘核心，是怎么灌输游光的？”
    “用闪电。具体来说，是因为闪电中有来自‘上界’力量，所谓‘天光下照’，闪电就是勾连天地间的，一刹那的光。就像你们的练气士修炼到一定程度，也会引来雷劫吧。雷电，就是从上方来的。”
    “那我直接把天乙贵人灌进去行不行？倒也不是灌，我直接让他们使用寄杖之术，直接住进去。如果没有什么额外限制，他们完全可以在里面来去自如，甚至还能发挥更强的功能。”
    “嗯？？？”法厄同愣了一下，“还有这种操作吗？这个好像真的可以啊。”
    “我觉得完全可以嘛！兴许你们的功率不行，是因为由闪电灌输进去的灵太薄弱了，我们的天乙贵人可是强而有力啊！”
    他说着就“啪啪”拍了两下手，前小将从背包里自己把自己御出来，在空中比了个大拇指。
    “等等.说不定真的可以。”法厄同回答道，“我自己也用不少自动机仆。据我观察，所有的自动机仆，他们的自我意识都相当薄弱，完全不像天乙贵人这么有性格。如果由更厉害的天乙贵人进驻进去，或许可以折衷一下——而且这样就完全不用担心阵营的问题了。你们对待天乙贵人，就像什么一样？”
    “就像亲戚家的小孩。”商洛回答，“或者，就像道童吧。神仙都得有几个道童的，虽然一时间只是做些烧丹炉的杂活，但道童也可以修成正果的。”
    “那你们一开始就把伦理问题解决了我认为，这或许也可以救一救哥伦比亚。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下，伏尔甘核心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恐怕会绑定在一起。你可能得通过实验才能知道二者间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毕竟罗马那边可从来没有什么天乙贵人。”
    “等下。”商洛拿出手机，“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一趟亚历山大，拿一台伏尔甘核心试试。预赛结束之后我就去，但去之前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
    他拨通了朱先烯的号码。
    “伏尔甘核心？我这里就有啊。”朱先烯一口答道。
    “.”商洛有些意外，但也没那么意外。朱先烯那里似乎总是能掏出来各种各样的宝贝，有什么都不奇怪。
    “那么，在哪？我能看看吗？”他向朱先烯问道。
    “在库房里，是一台写字人钟。我妈说不好看，看着挺瘆人的，我就一直放在库房里面了。那个写字人钟是维多利亚的父亲，当年送给还是太子的我的，放库房里有好些年了吧。你要用用吗？”
    他咨询了一下法厄同的意见。
    “没有问题。伏尔甘核心这么多年以来的变化都很小，即使是几年前的版本也可以用。而且这是送给大明皇帝的国礼，一定是精挑细选过的，性能肯定要强于一般的机型。诶，我觉得你要是直接把那台拿过来用，说不定就能行了。”
    “好嘞。”商洛点了点头，“那我明天.明天下午去看看。”
    “行，那我让人帮你找找。你来了之后直接拿走好了，那玩意儿搁在库房也没用。本来国礼不能随便送人，但放在你这也不失了国礼的位分，就直接放你那吧。你明早有资格赛？”
    “是的。”
    “加油，你过资格赛肯定是没什么问题，毕竟高时雨把炬素都送给你了。那我就等着你下午来拿，回见。我去找找发条在哪，那个发条还挺好看的，我一直带在手边。”
    (本章完)

 第338章 资格赛

    第338章 资格赛
    八月十三，天气晴，韶平四年中学生方程式锦标赛南直隶地区资格赛开始了。
    这是资格赛的最后一轮，也是唯一的正赛。这和其他地方的赛制是不太一样的。
    南直隶的赛法就是前面4场只是热热身，最后一场定胜负。龙江队虽然在前面四场都拿了第一，但积分并不足以让队伍直接晋级。最后在今天的这场比赛中获胜的，才能获得参加决赛的资格。
    “所以，这最后一场才是最重要的。”
    戚园在旁边他打着扇子：“前面的比赛，走走形式就好。今天的才最重要。”
    “是啊是啊，都靠大哥你了。”韩行知在旁边给文鸳打着扇子，但扇子风时不时地还能吹过来。
    商洛总觉得有些别扭.天气也不是很热，在两个人在他旁边晃来晃去，夹起一个小笼包就被他们两个扇凉了。
    “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才分胜负？我们这里不搞积分赛制的吗？”
    “其实一开始是有的。”戚园答道，“只是我们这里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每家都会藏一手大招，但到了决赛之后竞争的力度就又会上升一整个层级。所以大家都希望尽量把大招保留到最后，久而久之就把赛制也调整成了这样，这样大家也好热热身。要是每场比赛都算积分，每场就都要拼尽全力，整套跑完下来就把老底给掉光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实力有限。”韩行知摇了摇头，“大多数时候，以一县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每个方面都展现出突出的性能，所以只能去攒个大招。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什么好战术。如果有的选，我们当然会选择一台样样通的车。但就一县的实力而言，样样通就等于是样样稀松。”
    “但是.”商洛想起了昨天看到的，武当那边送来的情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甲等车队的性能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就算是‘放大招’，甚至也很难赶得上那些甲等车的常态化性能。就比如玄坛虎的那台燃气涡轮启动之后，就算火箭队真的把固体火箭打开，恐怕也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戚园叹了口气：“那当然不是可能的啦。一个县怎么可能和整个北直隶打。”
    “话说，那我们是怎么攒起来的？”商洛问她，“就是把我先排除掉——武当那边认为，我们的底子相当不错，他们给出这个评价的时候还没有把我算进去。所以，咱们不也是一县之力吗？”
    “是这么一回事。”戚园答道，“我们完全换了个路子：把所有的资源都拿来堆料，没有考虑驾驶员的适应力。这辆车的性能看起来突出，是因为除了你之外就只有文鸳这样的很厉害的雷修才能开。所以他们从一开始收集的资料就不够全面，计算【天道影傀号】的实力的时候不能把练气士排除掉来看，这一开始就是设计的一部分。”
    “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了”商洛摸着下巴，“兴许他们划定‘甲等车’，划定的就是‘有实力成为第三代方程式赛车’的种子车。换言之，他们就是在考虑这台车是否能够全面地发挥练气士的实力——至于真正的第三代方程式赛车是是什么，就得看决赛的结果了。”
    “.”戚园愣了一下，她有些后怕，“这真是这真是很危险。我们当初只差一点点就偏离开这个路线了，现在想起来如果我们不走这条冒险的路，那几乎就没有胜利的机会。即使是进入决赛，看到其他车队也只能绝望地叹息。”
    “本来其实也没什么胜利的机会吧。”一旁的韩行知看着她，“要不是正好碰到商洛入队，还买一送一，我们怕不是只能弃赛了。”
    “听着我像是送的似的。”文鸳在另一头吃着早餐，“明明我才是驾驶员，商洛是替补的。”
    “我大哥是技术总监，只是他不愿意开车罢了。”
    “嗯不过能要来这么多的炬素，你的面子还真是大。”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角落里摆着的那罐子炬素已经把他的话全都压回去了。因为胜机早就已经奠定了下来。
    “文阁老，这样真的好吗？出这样的题，是不是有些太伤他们了?我记得文鸳这次也参了赛？”
    观赛台的包厢里，文仲正在看着组委会送来的简报。组委会的其他主要人员。
    除了龙江队，其他所有队伍全员都用红圈勾了一笔，因为没有一队在24小时的备赛时间里完成了灵气设备和酒精的整合。
    这也就意味着，龙江队在开赛之前就已经奠定了胜机，这场比赛是毫无悬念的。
    “嗯”
    这让文仲也有些意外。他想着，至少能有那么几个队能通过，但没想到竟然只有一队能过，其他队全都挂了。这个题目确实是难得过了头。
    “但是。”他放下简报，“你们要记住，方程式赛车永远都不是通过性考试，而是选拔性考试。我们制定题目，并不是为了给大家发奖状，而是为了选拔出最能够代表南直隶参赛的队伍。你们也都看了其他队的资料了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现实给他们出的题，可比我们出的题要难得多。北直那边的小子们，不会因为我们出题简单就也跟着变简单。现实就是，我们现在就是需要‘伤一伤’他们，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决赛的难度。要不然进了决赛被人家远远甩在后面，那才真的会受伤。明年的难度依旧不要降低，还要再提升。”
    “可是明年，龙江队的那几位就要毕业了，其他各队也有些人才凋敝，到时怕是一个人都过不了。”
    “那就一个人都别过。有些鬼精灵的孩子，已经直接去备考明年的赛事了吧。”他刚才已经看到了，国子监附中今年直接弃赛，也不知是从哪收到了风声知道今年肯定过不了。
    “总之，这次就由我们来给些压力。温水煮青蛙，青蛙就被煮死了。非得烫一烫，他们才知道要往外蹦。”
    (本章完)

 第339章 资格赛

    第339章 资格赛
    “阁老，下面送来消息说，有几个队伍要强行上了。他们打算带着伤病，直接让烧着燃油乙醇的车去跑。要不要拦着他们？”
    “不必。”文仲做出了决定，“挣扎过，努力过，才知道毫无意义，这也算是人生中的重要一课。他们不能拿着奖回家，至少也要带着教训回去。”
    “那么.请您签字吧。”
    审核完所有队伍的情况后，文仲签下了开赛的命令。
    赛场的广播随即响起，各队的车辆开始进到起点线后就位。因为赛道宽度不允许几十辆车排成一排，只能排成两列一次发射。这也是前面的热身赛最大的作用——那其实叫做“排位赛”更适合，用来决定正赛的排位。
    天道影傀号以总分第一成绩排在起点线后的第一位发车。这个位置也叫“旗位发车”，延续自赛马的习惯。赛马出场的时候，排位第一的赛马旁边是要竖一根牙旗的。现在龙江队的旗也就竖在那里，竖在和发车线并列的位置。
    “啊他们这是拼了啊。”观众席的一角，高时雨正在喝着可乐。
    “怎么了？”旁边的高晴雨问他。
    “几乎每辆车都带着光点，他们好像打算顶着酒精强行上了。啧啧啧，有胆色。话说姐你能过吗？”
    “过不了。如果我上的话，醉酒的就是我。你呢？”
    “我们俩能有什么区别？你醉了我当然也是醉了啊.话说为什么出这么难的题？”
    “不知道。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出给我们。”她继续喝着可乐。耳机过滤了周围的嘈杂的声音，是给她保留了她最喜欢的引擎的轰鸣。时而低沉，时而尖锐，但都是她喜欢的。
    “嗯？”值得注意的声音出现在了旁边，她朝旁边看了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哟，商洛。”高时雨先给他打了个招呼，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个位子。
    “谢啦。”商洛带着可乐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不参赛吗？”
    “不必。文鸳也可以应付这样的情况了。”
    “啊”高晴雨问道，“就是那个，让这小子有些害怕的人？”
    “嗯，就是他。他才是我们队的车手，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去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高时雨总是看不见他。”
    “我建议你小心一些哦。这小子看不见的人，一定不简单。”
    “他是锦衣卫。”
    “啊，那就没关系了。”高晴雨松了口气，“吃不吃油饼？”
    “哈？”奇怪的老梗让他愣了一下，就是那句经典的“食不食油饼”。
    “你想什么呢，问你吃不吃油饼。”高晴雨把旁边的纸袋递了过来，“我妈做的，出门前做了一袋，我们早晨热了来吃。”
    “特产.”他的眼睛瞟到了两人的纸杯里。
    “不是豆汁，不是豆汁。你这什么刻板印象，顺天的每个人早晨都要喝豆汁吗？那早晨还要不要上街了？”
    “啊抱歉抱歉，是我着相了。”
    但是细想一下，好像有些怪？
    高晴雨答话的速度似乎特别快，简直快的和读心一样。
    “我不会读心，我只是在读你的表情。小时候听不见的时候，我只能通过读唇语来对话。唇语的信息相当有限，因为老顺天人说话都是连着的，所以除了口型之外还得读别的。当然现在不需要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机。从昨天看到她开始，她就一直戴着耳机。不过耳机上包着的布套换了一个，今天的布套是粉绿色的，上头有白色的条纹。
    “你的耳机不用充电？”
    “不用，因为它并不发声，它是用来隔音的。”
    “隔音？”
    “嗯你是持世君，所以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查也能查到。实际上我不是什么都听不见，我小时候表现为耳聋，是因为耳朵对声音太敏感，哪怕一辆汽车从我面前过去，都和火车在我耳边鸣笛差不多。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封闭了巨大部分听觉，这样总算不会被噪音吵得无法入睡。当然，代价就是噪音之外的东西也听不见了。”
    “哦所以这个耳罩，可以帮你选择性的屏蔽噪音？”
    “是的。有两个可爱的小蚕豆在里面哦，他们会根据情境帮我选定声道，把声音调到我能够接受的程度。而且还有别的功能，比如跟你对话的时候，他们就把其他的声音都屏蔽了，听得特别清晰。”
    “原来这么方便的？那高时雨他”
    “别问了，我是真瞎，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满地喝了一口可乐，“不过拿来看比赛倒是挺方便的。看着光点就行了.哇！旗位发车的赛车怎么是无人驾驶的！太先进了，那是哪个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技术？南直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那是我们队车里的是文鸳。”
    “.啊.”他松了口气，“那也确实是卧虎藏龙。”
    说话间，发令枪就响了。天道影傀号不出意外地直接冲了出去，紧跟着的是火箭队。没有一辆车停在原地，看来他们至少是解决了打火的问题，跑完那么几圈也应该问题不大。但后头等着他们的，还有整整五十五圈
    “还真的上啊。”高时雨一直看着场上，“哇，开始闪了！有的天乙贵人已经撑不住了，已经上头了。哇！还在跑！还在跑！有点气性的啊！怎么连天乙贵人都这么有气性！”
    赛道上出现了水雾，是队首的一辆车喷出来的。看起来就像是引擎故障——实际上也确实是引擎里的天乙贵人发生了故障。
    紧接着
    “诶呀！”高时雨叹了口气，“有辆车和我们很像的，有个天乙贵人在控制火箭喷射啊。诶呀，他的车也不行了太可怕了。哦！！他还在跑！屁股开始冒烟了，竟然还在跑哇！都变成彩色了，醉得五颜六色的，竟然还在跑。喂喂喂，商洛，你要不要去叫停一下，这很危险啊！”
    “这不是我该管的。”商洛摇了摇头，“刚才我和乐乐谈过了，这是乐乐自己的意愿，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能做的也只有给他叫好救护筒.嗯？？等等，怎么不太对劲？怎么五颜六色的？”
    “你不是说昨天也是这样吗？”
    “昨天没有五颜六色的发光啊！啊！在发光！是乐乐在施法…”
    (本章完)

 第340章 伏尔甘核心

    第340章 伏尔甘核心
    乐乐，变成了彩色，乐乐开始发光！
    乐乐，燃尽了。短暂地冲刺之后，变成了灰色的乐乐已经让车辆恢复如常。此时，天道影傀号已经从后面套了大部队整整两圈，而且差距还在继续拉大。胜负已经毫无悬念了
    “话说.话说，我刚刚才注意到，你们的车里面竟然有机灵？”
    “你竟然能注意到？”商洛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发光的形式不同。别家的车使用天乙贵人，一般都会有一个亮点。而机灵并不是后天置入的，所以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光点，而是弥散在整个机体里。”
    “等等，既然这么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东西——伏尔甘核心？”
    高时雨用额头盯着他看了一会。虽然看着像低头在思考，但确实是在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你想要试试？”
    “听这话，你很熟悉？”
    “因为玄坛虎队设计方案之一就是使用伏尔甘核心来作为控制中枢，也有使用天乙贵人的方案，有好几套。当然，最后是使用我了。”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们为什么最后不用了？”
    “因为用不了——虽然听着像废话，但最后让我上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天乙贵人用不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天乙贵人来应聘，我们总不能强行绑一个进来吧，绑架是犯法的；至于伏尔甘核心.这就是重点。”
    他压着声音：“商洛，你应该知道机灵、伏尔甘核心，还有天乙贵人这些阴神的作用吧？”
    “我知道些。就天乙贵人而言，他们似乎并不能掌控灵气?但他们可以掌握必要的知识，就类似于符咒。符咒也是输入灵气起效，天乙贵人则可以在输入灵气之后完成更加复杂的工作。”
    “赛车的控制系统就是如此。以天地人三方来说，人的意志和赛车的运行之间，需要有一层介质来传达。从这点来说，最适合的就是机魂。机灵带着天地精华所生的元灵，以天为父以地为母。这种好根骨连玉帝也不会管的，孙悟空诞生的时候玉帝也只是说‘不必管他’——当然后头被猴子打上门是另外的事了，那反而是猴子太皮了。”
    “原来眼镜仔这么有来头的”
    “人不也是如此嘛。和天乙贵人一样，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生的光而已。虽然出生在物体之中有些局限，但他们也会获得一些天赋。比如孙悟空就是灵明石猴之类，他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他们和人一样，无论为善为恶，都取决于后天的教育，他们可以有自己的选择。而且，孙悟空也只有一个，也不是个个都能像孙悟空一样变成大能。嗯相比较而言，罗马人的方案就不太正常。”
    “你说是，伏尔甘核心吗？”
    “是的。当初我们搬了一个伏尔甘核心过来，然后用雷电使其激活。结果.”
    “结果呢？”
    “结果.它造反了。作为车辆的控制中枢，它可以直接操纵车辆的运行。在它搞明白周围的情况后，他选择一头撞死在墙上。原因很简单：天乙贵人的诞生没有任何目的，他们不是工具，他们只是用另一种方式长大的人。而伏尔甘核心中被约束的魂灵，他们天然就带着可悲的命运被束缚在冰冷的外壳里，明白情况之后选择一头撞死也是正常的。”
    说完，他微微低头：“商洛.对于这点，我有切身的感受。不是每个人生来就生活在完好的躯壳里，我从生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哪怕到现在，我的天眼也只能捕获信息——虽然获取信息的时候，我突然可以像千里眼一样便利，但我终究还是想要像其他人那样看看这个世界的颜色，我想看看信息、光点和线条之外的东西。我曾经也非常绝望，我的姐姐也是。”
    一旁的高晴雨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吃着油饼。
    “所以.我们非常能理解天生就降生在牢笼里的可悲生灵。我和我的姐姐，也何尝不是被囚困在自己的牢笼里。有时候我也在想，人类看到的一切就真的是真实的吗？在神明眼中的我们，是不是也和牢笼里的伏尔甘核心一样可悲——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就颓废。因为，我们是练气士，灵气就是我们的愿力。我们的愿望，不需要寄托在虚空中，我们可以自己去实现它。”
    “原来如此.不过你们的心态倒确实很好。”
    “因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虽然还没到练气期，但只是我偏科而已，我的训练集中在如何使我重返社会。现在我已经可以正常地在学校上课了，因为老师的板书的粉笔，还有我自己的笔，都用燃素油墨做了标记，自己是能看清楚字的。我们家里也有负责抄书的天乙贵人，把书本抄写成我能看到的版本。一切都在变好，我当然很开心。至于我姐姐嘛.”
    他摇了摇头：“她很早就恢复正常生活了啊，因为她只是要屏蔽一些不想听到的声音而已，而我是想要看到看不到的东西.嗯.总之我的个人意见是，我不是阻止你用，使用伏尔甘核心时一定要审慎。罗马人这样随意拘禁自然的元灵，他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多谢。”这是来自使用者的意见，而且是宝贵的经验。他们确实试过各种套路，最后还是决定让高时雨自己上。
    “所以你在里面是替代了天乙贵人的作用？”
    “嗯。我们那边其实不太喜欢用天乙贵人，因为麻烦啊，大部分都是又懒又馋，他们去丰京那边算外派，还要给出差费。稍有不顺就没人来干活，最后只能我自己上，因为我不上不行。那辆车在运行之后，会接入我的灵感之中，然后由我来控制其中的炬素。”
    “等等，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如果今天下场的人是你.”
    “是的，我会醉。”高时雨无奈道，“你们的题还真是难啊，太难了。就算是我下场，在没有炬素的情况下我也死定了，搞不好确实要送医——用脑子灌酒是个什么病症，我也不知道怎么医。我姐和我之间有通感，我醉的时候她跟我一起醉，那‘串过来的酒劲’怎么医，就更是离谱的问题了。以及退一步说，我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上。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大明律》，酒后驾驶是犯法的。”
    (本章完)

 第341章 烤肉

    第341章 烤肉
    “所以，我这边有光点看就不错了，我可不想哪天看到光点在我面前跳来跳去。”
    虽然目前的状况很难称得上完全健康，但高时雨对自己现在的状态还算满意。毕竟有信息看就不错了，虽然没有那么丰富多彩的世界，但至少他现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万一哪天酒喝多了，散了功力，那他恐怕真的会
    他不太敢想那种事。从黑暗中走出来已经了他许多年的时间，就算是现在这些单调的视野也是他和许多人一起努力的结果。如果真的重新落入黑暗中，那与那些被强行关入伏尔甘引擎中的魂灵，也并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高同学。”商洛看着他，“其实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忙需要你来帮。”
    “嗯，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是赛车的问题吗？只要和本队的机密无关，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我想问你的是——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的活着吗？”
    “什么意思？”
    “你那里有山河社稷图！”
    “是的。所以.你也帮了我不少，我不能让你白帮。我想试试能否把山河社稷图调试成能让你也看见光明的样子。”
    “啊！啊这.我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才帮你的啊！而且我不只帮了你一个，其他所有甲等车队我都送了。因为我们想要正大光明地赢，如果因为占了炬素的便宜就跑赢，那也太没有意义了。”
    “这正是我请你来‘帮忙’的原因。你看，这不是在帮你一个哦。我们是想着，让天乙贵人们也能在其中现身。以及，我这边也有一位朋友想要重新看看这个世界。她快要过生日了，我想送她一份生日礼物。”
    【诶？啊呜.你真好.】
    “不用谢。”
    【记得烤肉啊，我要烤肉。要滋滋冒油的烤肉！】
    “你能不能不要跳得这么快！你能不能先要点风雅的？”
    【我不要什么风雅，我只要烤肉！我要吃肉！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只吃过婴儿食品啊！那味道我已经反复咂巴了许多年了，我现在就想知道肉是什么味道！】
    “诶？”一旁的高晴雨看了过来，“你和你的朋友，关系很好嘛.啊，我没听见，我只是看你的表情有些绷不住的样子。她也想要出来吗？看来你们那边还有高时雨的病友。”
    “她的病症比高时雨更严重一些，她的身躯比你的更像是囚笼。啊！”他忽然想起，“我们那里还有另一位，早就在排队了。那位更惨，连囚笼都没有，只剩下一个阴神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多惨人吗”高时雨愣了一下，“我突然感觉自己幸福多了，至少我还有手有脚，还有可爱的女朋友。”
    “嗯？？？你都没见过她，你怎么知道她很可爱？”
    “我让天乙贵人帮我画啦~我能看见，她这次没来，因为她不是车队的人。以后有机会去顺天，记得叫我一声，我做东请你吃老顺天炙子烤肉。就是在波浪形的平板煎锅上，自己烤现切的肉。加豆腐、墨鱼、竹笋，还有猪肝牛舌羊肉筋。在铁盘上那么一烤啊，都在滋滋冒油。非得要炭火烤才地道，好吃得不得了。”
    【啊啊啊啊！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他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油滋滋的烤肉！不要等着你去顺天了，我过生日就要吃。】
    “那个.”商洛问他，“炙子烤肉你会做吗？”
    “要看有没有合适的铁板。你想吃吗？我在约饭群问一下.主要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太经典吃法，只是在我们那边流行而已，这里未必有正宗的。如果找不到的话，咱们去高丽百货吃也差不多。虽然料不够新鲜，但是吃法差不多，凑合凑合也能吃。高丽百货在我们那里的店开得更大，我有会员卡，也是我请你怎么样？”
    “额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她还是吃不到。”
    “那叫个外卖嘛，让他们把锅送来。”
    “还能送锅的？”
    “对，烤完之后他们会上门回收的，就是在我们那不太方便。”他看了看四周，“我早听说玉京这里习惯住独户的.丰京的风貌就很不一样了，我们那边住公寓比较多，我们家也在公寓里面。那里不太适合在家里点火。倒是在这里，我想试试啊.我想要试试在店外面烤肉是什么样子。”
    【就这个了！叫外卖！我要吃！】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她点菜了。我得研究一下，想办法给她把烤肉送到洞天里面去。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真的，能让我开灯吗？我想看看亮起来世界是什么样。”
    “如果她都能吃到的话，那你当然也能吃到，还有我们另一位需要帮助的只剩下阴神的朋友，他也能吃来吃了。”
    【还有法厄同。】
    “嗯对，还有我们的其他朋友。包括武当队的等等，正好趁着天南海北的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的机会，正好吃点烤肉。顺便，一起来做做内测。”
    “内测？什么内测？”
    “游戏，游戏而已。不过将来应该会比游戏重要——因为净土的事。”
    “原来是这里的事！”高时雨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持世君阁下！请务必让我做一些贡献！等搭完了，我一天泡在里面就不出来了！我就等着在净土里开眼呢。”
    “那就下午？”
    “下午什么下午！就现在！”他已经等不及要见到真正的光明了。
    “比赛还没比完呢”
    “诶呀，反正你们赢定了。”
    “不是不是，我得记录下数据。”
    “嗨。”他摆了摆手，“朝那边拐角看，那边架着长枪短炮的构相机，还都是高速构相机，看到没有？”
    商洛朝那边看了一眼：确实有，而且旁边的人也很熟悉，就是武当来的张葆陵他们。
    “他们这是.”
    “收集情报。”高时雨答道，“你别看他们在车体上显露出无为的样子，实际上是无所不为。要录像的话，回头让他们给你复制一遍好了，肯定比你自己的专业。只要你找，他们就会同意的。就像你找我要炬素的话，我也一定会给你。虽然要上赛场，但大家彼此都是自己人，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倒也行.不过等下，我一会和我师兄还有件事没处理。你一会先去这个地址等我。”
    他下意识递了个名片过去，高时雨直愣愣地看着他。
    “啊！抱歉抱歉，我有时候会忘记你看不见，因为实在是太自然了。晴雨小姐，麻烦看下。”
    “御膳房地下这什么地方？仓库？”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门没锁，之前说的那位只剩下阴神的道友，他暂时就住在那里，报我的名字就行。”
    (本章完)

 第342章 赛制

    第342章 赛制
    “呼赢了。”天道影傀号冲了线，戚园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太意外，因为这场比赛完全不精彩。除了他们车之外，其他的车都和吃了巴豆似的，光是跑完就很勉强了。
    但这是考试。展现出这种状态，正是考试的目的，和出题人的意愿。
    “唉，输了呢”火箭队的经理叹了口气——不只是他，其他队的人几乎全都到这边来看着了。
    “嗯”戚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不约而同赶过来的其他校的选手们，她只好站了起来:
    “多谢，承让了。”
    “什么承让不承让的。”火箭队的摆了摆手，“不用顾忌我们的面子。而且差太多了，完全没有不服气的意思。就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题呢，出题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哪个活阎王出的题！”
    “虽然我也确实想这么说.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他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想通这个问题，因为现在通过考试的就只有龙江队一家。如果不想明白，该挂的明年还要继续挂。
    “所以，戚园，你们到底是怎么赢的？我们倒是无所谓今年一年熟不熟，反正进了资格赛就有奖，进了决赛也不太可能夺冠。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今年突然出这么难的题？”
    “嗯”戚园靠在休息室的桌子上。她把手伸到后头，摸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你们突然这么问，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明年科举改制，诸位也都听说了吧？明年就不用背了，全部改成策略文之类。我当时就在想，会不会是朝廷对明年即将到来的大事有什么预期，觉得大家明年一下子就能一下子变厉害什么的。我在想，会不会是.咱们这里也是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
    “等下！”
    “还有我们的！”陆续有其他队带着各式各样的小椅子，小座舱，还有盆栽豆苗过来。
    “大家都是一样的要求？都要把自己队的豆豆画上去？”
    “连你们也没有把握吗？”
    巨大的压迫感冲击了上来。无论是赛制的暗示还是实际的情况都在说明，如果连龙江队都没有把握的话，再这样搞下去恐怕所有人都要完蛋。
    “你们说的是，那个引擎后面的激波火箭？”
    “其实这个，倒也不坏。”戚园摇了摇头，“对我们来说，比赛并不是我们需要穷尽一生的精力压上去的决战。各位只要能参加资格赛，在申请工科大学时都能获得便利。但让我们提前进入这种备战的氛围，我认为是有益的——另外，实不相瞒，我们也在担忧明年的比赛。”
    “那对我们来说问题就更大了！如果不能取得好的赛绩，我们后面也无法招募到合适的人选。”
    “根本就不用。那个火箭的结构极其简单，一个喷筒和激波锥的组合而已，但它离开了天乙贵人是无法运行的。乐乐已经训练很久了，他比任何人都熟练。只要把他搭载到你们的赛车上，在简单的改装之后你们就能使用同样程度的技术。”
    “尽管说。”
    “请你们把乐乐画在车上！在车漆上给他腾个地方。因为乐乐是借调的，把他画上去他才能好好工作。带着乐乐一起上吧，我们全队的精华都在上面了。乐乐是训练了720天，迭代十六次的专业豆豆，他别的什么都没训练，就训练拍那个红按钮。乐乐他他自己也很不甘心啊，和我们一样。他想跟着你们一起赢。”
    “但是我们有一个要求！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也是乐乐的要求！”
    “竟然还有这么多？？？那如果你们赢不来，我们不就坐实了‘根本就打不赢’，那明年岂不是更没有人来参赛了？题目还陡然变难，成绩没有提升，今年全部挂科。完了啊！完了!玉京的方程式事业要完了！”
    二十多个天乙贵人摆在桌上。
    “所以，诸位！”她两脚落地：“你们手上还有没有什么撒手锏？我们现在需要帮助。”
    “嗯”她摇了摇头，“到现在，我们对后头的比赛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还是通过商洛的人脉，我们获取到了一些决赛车队的消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每一个都很厉害。”
    “问题就在这里！”戚园猛得点头，“为什么玉京明明是京城，我们的历次比赛却都表现得如此萎靡不振。我认为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是因为我们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没有取得什么好的成绩，所以有志于在工科上更进一步学生就没有选择方程式赛车的道路——除了我们这些真的很喜欢赛车的人，谁会来‘打不赢’队伍里浪费自己宝贵的人生。”
    “嗯嗯嗯嗯嗯。”所有人都在点头。
    “来了来了！”火箭队刚刚回来，“乐乐！乐乐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它现在状况不太好，先把他送医等乐乐康复之后，就让他来帮你们吧！等赛完了再让他回来。让乐乐来是因为，我们加进去的不少部件只有乐乐才能操纵。”
    “因为本身连今年也没有把握。今年完全是靠商洛才过去的，他的实力、技术和人脉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明年包括商洛在内我们几个人全都要毕业了，而后面也不知道由谁来接手好，我甚至不知道这辆车后头应该找谁来驾驶。”
    “啊！这么说来，是因为咱们这里波及面很小，而且我们也未必一定要进决赛，所以先拿我们来练练手？”
    “这哪个活阎王干的啊！”
    “等下，有这个！虽然这次没用上，但请你们用这个吧！”
    “可是，我们真的能用的起来？你们要把火箭拆下来给我们？”
    “啊谢啦！太谢谢啦！”
    “这么多！好家伙，这么多！这么多豆豆，我们好像不太改得过来.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没有办法在核心系统上改动二十多次啊”
    “等下，我马上回来！我回去问问！”
    “那今年，你们总算可以招募到合适的人选了吧？”
    “是的，就是那个。从原理上来说，如果你们不打算改用燃气轮机，而是依旧用活塞引擎，那么没什么比它更好用了。你们马上就能用上。”
    “这个是”
    “他叫葫芦，是我们队的天乙贵人。他也训练了几百天，迭代了二十多次。虽然这次没用上，但它搭载了轻银！”
    “你们有轻银？？？”
    “是的，我们有10公斤的轻银，弥散在引擎的各个部位。本来想利用‘葫芦’的训练，在比赛中把出力优化到最大，结果葫芦直接喝吐了.如果有葫芦在的话，他可以把轻银塑成各位需要的形状。比如.你们那个带激波锥的小火箭？那个可以的。但是得先让他们互相开个会。”
    “等等等等，我联系一下，我让医院把他们都安排到同一个病房。先让他们在病房商量一下。还有哪家的要送医？来来来，救护筒要发车了。”
    (本章完)

 第343章 队服

    第343章 队服
    “诶？全都送来了吗？”面前摆着一大堆天乙贵人的座舱，商洛都惊到了。
    “是的。除了送医的都在这里了。”
    “看来分成这么多队也是有好处的啊因为每家都憋了一套自成体系的大招，也都使用了天乙贵人，所以搭载的时候也可以很方便地整合在一起。诶？那个盆是什么？”
    “盆里面的是个土豆，他的名字叫【土豆】。因为个头很大，所以脑袋很好。运算速度很快，可以在运行中给出最合适的运转方案。可以由他来组成头部。”
    “那这么多系统怎么整合？”
    “有那个。”她指了指一个红色的座舱，“那个里面是【葫芦】。他一直在训练对轻银的操纵，一起送来的还有十公斤轻银。由他来组成经络，在直接在关键部位用轻银塑成需要的部件。还有旁边的【阿瓜】.我也不知道怎么有人和韩行知起名一个品味，【阿瓜】释放【神打·喝水之术】，负责进气。他在进气口直接把空气喝进去，然后把燃烧需要的氧气之外的气体都吐出来。”
    “那会爆炸吧！往发动机灌纯氧？”
    “该灌多少他有数的，他训练这么久可没白训练。以及【阿茶】可以通过让刹车盘把热量以‘喷火’形式散出去，以此来确保刹车盘自己不会过热.等等等等，我就不一个一个介绍了。”
    “原来他们藏了这么多大招？”
    “但是，全都没用。因为没有谁给豆豆们练过酒量在这种极限施压下，只有我们通过了测试。”
    “你把他们先从座舱里拿出来.对了，都是豆子，我怎么分得清谁是谁？要不要给他们穿个衣服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早说啊。”商洛用钥匙拧开了捶丸车的电门。等朱灵上车坐稳，他就开车了。
    【土豆说他社恐，不想出来，就想待在盆里。】
    “那就等会吧”他把书包放在地上，做到墙边的沙发上。那里有早就泡好的凉茶，是朱先烯出门前让人给他准备的。
    她又想了想；“其实还有另一个好处。对天乙贵人来说，硬件问题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训练。把大家的天乙贵人聚集在一起训练，对明年的赛事会有很大的助益。另外虽然选手每年都会换代，但天乙贵人可以每年都往下传代，因为天乙贵人就常驻在队里工作嘛。”
    “我明白了。”他对着豆豆们点了点头，“那后面，大家就吃好喝好。不过我们可以来一次模拟集训.稍等一下，这两天要去开一下黑石网络，开好了就把大家都接进去。那这两天就先放在我们这里照顾吗？”
    “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这里的大家都太忙了，我也不好在工作之外麻烦他们。”
    “啊，我哥突然去开很重要的会，一下子走不开。他说那个钥匙，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具体的等他回来说，让你先等他一下。他怕你找不到，所以让我坐在这等你。嗯他这个新办公椅子还挺舒服的，还会转诶。”她说着就转了一圈。
    “等下.你问问他愿意出来吗？”
    “他回来的时候让他带一下。我下午有点事，先走了。记得吃饭用铁罐啊，用铁罐，文鸳知道怎么给他们送饭。”
    “大家虽然关系不错，但也没那么大方。主要是因为，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内部竞争的时候我们虽然是对手，但如果这次龙江队不能夺冠，或者拿不到好的成绩，整个南直隶开始恶性循环，我们全都要完蛋。另外，要是不把他们打败，他们也不太可能把压箱底的东西全都掏出来。嗯”
    “这是自然。都是参赛选手嘛，亮个相是应该的——哦，但是全都豆豆，看不出来谁是谁是吧？那正好给每人定做一套衣服好了，就画上他们原来的队徽。这个方便吗？”
    “嗯什么事？”
    “你哥呢？”
    “大家还真是大方啊.”
    “话说.”在转椅上转圈的朱灵忽然停了下来，“你现在有空吗？”
    “你哥不回来，我也没别的事好做吧。”
    “那就给盆穿吧。”商洛看了看时间，“我大概周二来接他们去训练。在此之前，先在线下训练好了。文鸳呢？回来了没有？”
    “哟。”她打了个招呼，“来的很准时啊。”
    “啊啊啊啊~~”商洛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啊。虽然大家很难组队在一起，但是每年可以把大家的天乙贵人集中到一辆车上去参与决赛，这就和大家组队一样了。今年虽然没有赢，但只要不断学习，胜率就会一年一年上升。就从这次开始吗？”
    “其实送过来的时候，他们希望能把豆豆们的样子画到我们的车上。”
    “是的，就从这次开始。那带着全省的豆豆去见世面，就靠你了。带着大家的豆豆参加高水平比赛，这对所有豆豆都是宝贵的体验。”
    “是的。因为你是天人，天人不会生病，所以你可以摸。别人是不能摸的。”
    “简单，我找学校织造部做一套。有那种手指玩偶的款式，给豆子穿正好。周二给你，那边有现场的，上个样就行。”
    敲开了朱先烯的房门，坐在办公桌后头的却不是他，而是朱灵。
    “他在厕所。”
    “对，我正想问你，这么多天乙贵人应该怎么安排住宿什么的。”
    “只要帮你准备饲料，就可以让我摸摸熊猫？”
    “那盆里的土豆怎么办？”
    “天人还有这么方便的地方吗.那我要做什么？像你上次那样？”
    “不是，我上次是去御膳房借用蒸锅。后来我写了个条子，让御苑那边采购了新的大蒸柜，所以现在不用大老远跑到御膳房来蒸窝头了。这次是准备竹子，但是竹子太重了我搬不动。”
    商洛伸手和岗哨打了个招呼，从御苑前面的哨卡出去了。
    “窝头和竹子是吧这个我倒是知道。熊猫不能总是吃窝头这样的加工食品，还得吃竹子这样原汁原味的天然食品。因为熊猫的肠道会分泌粘液来帮助消化竹子，如果不多吃竹子就容易排黏。”
    (本章完)

 第344章 参观

    第344章 参观
    “好家伙，你竟然知道这个？你学过？”没想到商洛竟然给出了专业的建议，朱灵多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感兴趣。嗯，比较感兴趣而已——前面怎么走？”
    走到西苑外头，就上了紫金山的环山公路。
    “往山旁边绕，沿着大路走就行了，一路绕过去。”
    这是商洛没去过的地方。一直以来他都在紫金山那边的山脚下转圈，一直没去过北边，甚至没去过山顶上。
    “话说，山后头是什么？”
    “后山就是御苑了，占了半边山坡那么大。今天是周六，御苑的人还挺多的。不过我们不去公开展览区，我照顾的是不对外展出的熊猫。”
    “有什么原因吗？我们要去照顾，是不是有什么要提前注意的？”
    “嗯因为性格。仔细研究就会发现，熊猫和熊猫之间的性格有很多区别。有些熊猫就是人来疯，非常喜欢人和人互动，去看它们绝对值回票价。但还有许多不爱和人互动的熊猫，他们是住在后场的。御苑有半个山都是熊猫展示区，里面地方大了去了。然后路上这些.”
    她指了指路两边的建筑：“你没怎么来过吧？”
    “啧，你不懂，城里到处跑的野猪才别有一番风味。对了。”
    “你见过野猪吗？”
    离开了紫金山正面的皇宫，这里的建筑风格产生了一些变化——房顶的琉璃瓦从黄色换成了蓝色，建筑主体也不再使用木头，而是耐用又便宜的钢筋混凝土。这些新式的官造建筑啊按照《泰和15年工程做法则例》来搭建，内里依旧保留了传统的框架式承重结构，并在外部保留了朝廷阁部的威严，并且使用同样款式的琉璃瓦。
    他问朱灵：“熊猫可以抱吗？除了我之外？”
    商洛把车挺稳在路边，掏出手机把刚才的日程记录了下来。
    熊猫馆的后门就在前面。这里是不对游客开放的区域，可以从这里进到御苑里。
    “是的，就是给你们出题的部门。不过当时出了很多题，也不知道为什么选中了他们的题目。我从广播里听到赛况的时候，许多人都在嚎呢。今天早晨就只有你们的车能正常运行？”
    “那个？上面挂了个山字的徽章那个是虞衡部？”
    “还有貉狸、豪猪之类的。”
    “怎么都是怪怪的东西”
    “它还有名字的？”
    “因为江南早就开始城市化了啊，也只有这些怪怪的东西能活下来。老虎和黑熊早就跑光了，只有像野猪、貉狸什么的，在哪都不会饿死。最近除了野猪，流浪的貉狸也是问题呢到处翻垃圾桶的就是它们了。我们学农学的住在这么一座城市，还是方便啊，家门口就能和野生动物亲密接触。”
    “看到野猪和熊猫也算了。江豚也是想看就能看的？”
    “是——御苑里睡觉的熊猫，街上乱跑的野猪，和江边化缘的江豚。从顺天来的那几位，有让你带着去参观一下神兽吗？这可比必玩项目。”
    脏莲蓬吊搭嘴，耳如蒲扇显金睛。獠牙锋利如钢锉，长嘴张开似火盆。后面还滴溜滴溜地跟着不少半大野猪，排成了一排在紫金山的山脊上闲逛。
    【你带他们去看野猪是不是有些奇怪.】
    “等下，一会停车了我记一记。”这次高时雨还有其他人都来这里，作为负责超凡事务的“持世君”，他是要接待一下的。除了给阿波罗尼娅庆祝一下生日之外，还得去净土里面调试一下交互模式。然后再安排一些普通的旅游项目就行了。
    “还有‘三’大神兽？是什么？”
    “卧槽！”商洛一个刹车踩了下去，“前面的山头上怎么有野猪！怎么有野猪在皇宫里面跑！”
    “是内阁。”朱灵回答，“内阁，或者说玉京六部都有管理南直隶的任务。所以虽然是资格赛的题目，但会直接拿到六部里面去讨论，这很重要。丰京那边题目，就是丰京六部定的吧。其他各省也是各省布政司来定。最后决赛的题目，是我哥哥定的哦。”
    “那个.啊，那个是‘朋朋’。”
    “去年的题目非常离谱——开赛前24小时宣布，之前的赛道作废。去哪呢？去越野！玉京的生态还挺好的，每年这个季节偶尔能看到野猪往街上跑。南边有些生态保护区，里面有给驾车旅行提供的山道——就是那些了，从赛车场出来直接往山里开，好像去年丰京队还撞了野猪。”
    “嗯因为灌了酒精，把没有防备的豆豆们都灌醉了。所以这些题，最后是谁拿主意？”
    山头上，一只硕大的野猪正在林间闲逛，大得像小犀牛似的。
    “这里就是内阁的地方了。你看到那个那个十字型的，采光特别好的楼了没有？”
    “嗯，由他来确定题目。毕竟这个考试很重要，虽然级别不够，但是他会亲自来处理的。不过.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啊，考试题目都变难了。”
    “那是御苑的野猪啊。前面就是御苑了，那个是本土动物展区。”
    “开玩笑，这可是应天三大神兽之一，当然见过。”
    “嗯，长江里的一到放生时节的时候，你在江边唱大悲咒，它们就出来了。也有叫江猪的，豚就是猪嘛。”
    “.”商洛的手抖了一下，“去年的题目是什么？”
    “除了你之外得消毒才能抱哦，停车吧，到了。”
    “应天的本土动物就是野猪吗.”
    “和殿试一样吗？”
    “我问一下流程。就是.如果有人看不见熊猫，他可以抱熊猫吗？”
    “有保护措施就行。他是什么人？”
    “高时雨，你应该知道的。他不是练气士，不过他姐姐会保护他的。”
    “哦，那个啊。没关系没关系，练气士皮糙肉厚的，不用怕。一般情况下熊猫饲养员是不能进笼子的，但是练气士饲养员可以，反正打起来也能打赢。嗯虽然你是天人，不过既然你要带人参观，就熟悉下流程吧。御膳房你参观过吗？一样的流程。过一下消毒池和风道，往这边走。”
    (本章完)

 第345章 谷神不死

    第345章 谷神不死
    “噜噜噜噜噜~~”
    端着不锈钢的食盆，朱灵蹲蹲在喂食口，商洛蹲在后头。
    “怎么不进来.噜噜噜噜！”
    “你确定应该喊噜噜噜吗？”
    “那应该喊什么？”
    “好像应该喊果赖？”
    “？？？”朱灵看了他一眼，“你很懂行啊，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不过这是四川那边的喊法。福福是在玉京出生的，所以喊噜噜噜就行了。”
    “怎么和哄猪似的.”
    “因为确实是用来哄猪的。这里哄大象哄长颈鹿，都是噜噜噜，习惯了就好了。哦~~来了来了。你看伱看，那个就是福福。”
    福福从外场回来了。脑袋是圆的，耳朵也是圆的。而且干净得完全不像是在外头打滚过，白得就像全新出厂的一样。这造型看着简直和滟秋那个玩偶一模一样，连白度都是一样白。
    【啊这.什么味道？】
    “你自己吃过吗？”
    【你在干嘛.喂喂喂！你掰下来一块做什么?】
    “可我在喂它饭来。来，福福，吃个窝头。”他从盆里拿了个窝头，递给了福福。
    福福的大嘴每次都只吃一小口，现在连第一块都还没吃完。
    “口感是不错，熊猫对口感很挑剔的。但是这完全没有味道啊。”朱灵还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就是我做的窝头嘛。熊猫不能吃太重的口味，加了一小撮是为了促进食欲，一小撮盐是为了补充盐分，其他的五谷杂粮根本就没有味道啊。是不是特别对你的口味？你和熊猫一个口味？”
    “嗯~~福福，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商洛也坐在投喂口前面。
    【诶你干嘛？你不是就尝一下吗？】
    她愣住了。她看到商洛意犹未尽地在吮着食指，嘴角还有窝头的枣红色渣。他自己用左手吃着，另一只手给福福递着窝头，两个都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它怎么这么干净？”
    “有那么好吃吗？”她莫名其妙的地看着商洛。
    它小口地吃着窝头，眼睛眯成了缝，一脸幸福的样子。
    他抽了抽鼻子——虽然是兽舍，但这里被朱灵打扫得干干净净，福福也爱洗澡，这里没有什么异味。他能清除地闻到窝头的香气。
    “福福默认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吃一块，就一块。”
    “它的表情好幸福啊。有那么好吃吗？”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好吃？”
    “我也不知道。喂多少要看它吃了多少竹子，我得看一下粪便的成分。吃得竹子多的话，他就可以多吃一点。吃的竹子少了，你就少喂一点。”
    说着，朱灵拿着扫把就要从旁边的小门进去。
    豆粉米粉和鸡蛋之类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蒸成枣红色的窝头竟然散发出了诱人的烘焙香气。鸡蛋也让窝头变得松软，q弹。而且这窝头是用月饼模具压出来的，看起来和月饼完全是一个样子。
    “所以才让我这个新手来照顾.不是所有的猫都和它一样好脾气。诶，你看它好像还挺喜欢你诶。”
    商洛掰了一小块窝头，递到朱灵的手上。
    “诶？”商洛反应了过来，不知不觉间好像吃掉拳头大的一整个窝头了，福福也才刚刚吃到第二个。
    “这太好吃了！这个口感相当扎实，而且不粘牙。吃到嘴里越嚼越香，有五谷的香气，还有竹子的幽香。有一种全麦面包一样的微酸，但微酸之后的回甜衬出了醇厚的味道，一口下去就有四五层的味觉体验。这么有深度的复合味，太雅了！这就算给仙人当贡品也完全合适啊。”
    【喂，你老看着碗干嘛？】
    “啊啊.商洛你为什么偷吃熊猫粮”
    “这有一大盆呢，福福又吃不掉。福福，我吃一块可以吗？”
    “啊！抱歉抱歉，这个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个窝头看起来好好吃啊我记得配料是，豆粉、玉米粉、竹粉、米粉、黄米粉，还有，盐，以及还打进去几个鸡蛋。”
    “诶！等下，喂多少啊？”
    【从我这个角度真是分不清你们两个到底谁在笼子里.怎么感觉像是它在探望你。因为你这边的空间要小不少。】
    “它这么好照顾的？”
    “商洛，你要不要来看看熊猫的便.”
    “啊呜。”他偷吃了一小口。
    默默地，福福在投食口面前坐下来，就像坐在餐桌前面一样。
    “嘿咻，嘿咻”朱灵抱着一大捆竹子从活动场回来，这是福福吃剩下的。跟着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簸箕翠绿色的熊猫便便。虽然发酵之后还是会产生异味，但朱灵打扫地很及时，这些新鲜的粪便还是香的，有茶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天人的灵气吧，天然就会让它感觉到亲和那后面就拜托你喂它了，我去打扫活动场。你在这里喂窝头就行了，等走的时候再给他添竹子。窝头在旁边的厨房里，去拿过来就行。”
    “怎么听着有些别扭？”
    “这反馈调节很有意思啊那我先喂着？”
    “因为有的猫喜欢洗澡，福福就是喜欢洗澡的那一种。它想洗澡的时候，自己就去池子里泡着了。福福也不在自己的房间上厕所，它有个固定的地方，在一个坑里。他吃饭的时候，我去把厕所打扫一下就好了。哦~~小仙熊连粑粑都是香的你知道吗，一点臭味都没有，还一股茶叶的香味。”
    “吃过啊，难道今天的不一样吗？我也来尝尝。”她把竹子和簸箕放下，摘了手套，又到隔壁的房间洗了手。
    “是有些别扭，但确实得这样喂。因为熊猫必须多吃竹子，要不然肠胃会很难受。所以它吃竹子多的时候，可以多给一些点心吃。它要是不好好吃饭，就减少点心的量，让它多吃一点正餐。”
    熊猫是除了灵长类之外，极少数能用“手”来抓握的动物。商洛递过去的窝头，福福也用手接住了。
    “嗯。”朱灵点了点头，“福福吃的很慢，所以你先喂着就好了，不着急。等我铲了屎再告诉你要喂多少。”
    “嗯”朱灵吃下了那一小块，用旁边的茶杯把窝头顺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福福，福福的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脸幸福仰头吃着窝头。就连手上掉下来的一点渣都不放过，它每吃几口就要舔舔手，和商洛一个模样。
    “啊，我明白了。”朱灵一拍手，“我猜是因为这样。《道德经》第六章有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里头有五谷：稻、黍、稷、麦、菽。稻，就是米粉；玉米也叫玉蜀黍，算是黍类。稷是黄米面，麦是面粉和燕麦，菽是豆粉。这里头五谷俱全，有天地精华之气。仙人是食气的。对你来说，应该是某种类似贡品的东西。你吃饱了没有？还要吃点吗？”
    “嗯嗯嗯。”
    “正好福福也要多吃一点.等下，我再去蒸一锅。”
    (本章完)

 第346章 大计划

    第346章 大计划
    “啊，多谢款待。”商洛很久没吃得这么开心了，总觉得就像天乙贵人吃了拉咖喱一样开心。
    福福也吃得很饱。它最近吃了很多竹子，排便状况很好，所以作为辅食的窝头也可以多吃一点。它也完全不介意商洛和他一起吃，一点都不护食，相当有安全感。
    “这叫什么款待.给你吃了熊猫粮而已啊，这个窝头的成本一个就只有一文钱多一点。天人原来这么好养活吗，我都想养一个了”
    “那个.”商洛用纸巾擦了擦手，“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这个神奇的配方教给我？我回家也想吃。”
    “配方在动物园的传单上有写啊，就是普通的熊猫粮的配方。你要吗？等下，配餐室里贴了一份，我一会给你装到信封里。见鬼了伱竟然喜欢吃这种东西，弄得我都想吃了。”
    “我吃饱了是不是得干点活？我不能白吃吧。”
    “嗯，叫你来就是让你帮我搬这个的。麻烦你把这些竹子搬到隔壁的大象园去。”
    “搬到那里去干嘛？”
    “是这样的，熊猫比较挑食，但是大象不挑食。我们这里熊猫吃剩下的竹子，也都是新鲜脆嫩的好竹子，全部丢掉太可惜了。所以我们拿到隔壁去给大象吃，这就一点都不浪费。”
    “嗯那你就琢磨一下。琢磨不出来也不要紧，因为这不是摊派，这只是请求。不过如果你想出个方案的话，你可以尽管开口。因为是朝廷委托你来办事，所以不需要动用雷部的经费。一应开销都是朝廷出的，你组织一下这个工程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
    “好嘞，我这就去。”
    “哦~~就是这样嘛，我们都很厉害的！那最终决定从哪里开始啊？”
    “我们决定！”他高举右手，“要把黄河水变清！”
    “你上次不是天乙贵人们都跳槽去你那了吗？朝廷决定，给你调拨十万天兵天将，前去黄土高原种树！务必三年之内完成绿化，五年之内让黄河水变清。”
    “吃了很好吃的东西，所以很开心。”
    “因为你们那边也把黄河水变清了啊，我们就坚信一定能做到。因为‘黄河清圣人出！’在这众正盈朝的黄金盛世，我们就是应该把黄河水变清，这样我们大家就都是圣人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没有空，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把他们派出去种树”
    “诶呀诶呀。”朱先烯摆了摆手，“虽然动机不太对，但是我们把事情办好不就行了。让黄河水变清，对整个黄河下游都有很大的好处啊。我们这里与你家不同，我们这里的黄河依旧还在夺淮入海，黄河和淮河从一条水道通到海里。每年治理黄淮就要费数额巨大的银两，因为黄河每年都在把淮河河道给垫高。这很危险。”他郑重地说道：
    “如果我们现在不想办法削减黄河的泥沙量，预计三四十年之内，黄河恐怕就要把淮河填平，然后决口。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们都得把黄河的泥沙量给削下来。之后是让黄河改道回去，还是继续夺淮入海，工部那边会再考虑的。但首先，我们要先把黄河变清。”
    “哟，商洛。”再一次回到办公室，桌子后面朱先烯和他打了招呼，“没让你等太久吧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吗？”
    吃饱了饭，商洛浑身都有力气了，一口气就抱着整捆竹子去了隔壁。
    “还有什么然后?就是要把黄河水变清啊。”
    “没错。这次趁着各藩台齐聚京城，我们开了个会，仔细研究了一下你勾的工程方案。最终，我们敲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工程！如果不是得到了从远房亲戚家里的来的——商洛你的启示，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伟大到这个地步，竟然能够撼动天地之象！”
    “嗯，现在有结果了吗？”
    “嗯这倒也不难。”确实不太难，因为这是确实做到过的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一下，效果可能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我们确实把黄河变清了，但那是季节性变清，不是全年都是青色。另外我们那里有小浪底水坝之类的工程，但那些工程是基于黄河北流的方案。而现在的黄河依旧夺淮入海，所以具体的方案还是需要商榷的。”
    “不不不师兄啊，我家那边是为了治理黄河的水土流失，从根本上解决黄河水患和黄土高原的沙漠化，所以才去治理黄河的泥沙。至于黄河水变清，那是附带的。咱们这里一开始就奔着‘黄河清圣人出’去，这个动机有什么不太对？”
    “所以，这就是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我吗？”商洛莫名其妙地问道，“我能做什么？”
    “哈?朱灵给你做的吗？她怎么从来没给我做过什么东西吃算了，先不说这个。刚才那个会和你有关，所以我让你在这等一会，等开完会再对你说。商洛，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让你看过很多诏书？然后让你勾了一下？”
    “原来你们开了个会是要给我摊派任务的吗？”
    “嗯”朱先烯摸着下巴，“倒也不是摊派，是请求。因为朝廷确实需要你的鼎力相助。你现在有空吗？”
    “那倒是，还行，问题不大。”要是这样的话，就等于是朝廷响了个令牌，摆开贡品，让天庭襄助大计划，说不定还有的赚。
    “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不过，为了让你琢磨这个方案，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还确实需要一些，而且和我之前说的一样：这里有伏尔甘核心吗？如果有的话，我想试试能不能让天兵搭乘进去。等我琢磨完了，说不定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派遣天兵去种树了。比如开着十万架小飞机去播撒种子什么的。”
    “等等。”他拉开抽屉，拿出了钥匙，“你跟我到仓库来一趟。我昨天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既然这么重要的话，那干脆你也过来帮我找找好了。仓库就在后头。”
    (本章完)

 第347章 发条

    第347章 发条
    仓库在西苑的后门，长春宫的后头。里头有层层叠叠的箱子摆在架子上，每个箱子上都贴了封条。其中一口箱子已经打开来放在了门旁边，里面就摆着那个写字人钟。
    银色的写字人钟带着罗马式的，古典主义的简洁与协调。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那就是一口黄铜外壳的钟。但巧劲在别处——钟的体积格外庞大，里头塞的机芯也相当“饱满”。写字的人偶没有什么哨的装饰，每一个关节都精准地复刻了出来。
    “这口钟是我小时候，罗马那边送给我的。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它只要一上发条就可以写字。”
    “好像很多钟都可以写字？我记得我在阳州那边，还亲手修过一台。这台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台可以写二十五个字。”
    “哈？”他记得自己修的那个，能写四个字就已经很贵了。
    “是的，二十五个。就是那个经典的字帖：‘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二十五个字全部写在方寸大小的纸片上，每一个字都写得清清楚楚。而且笔法张弛有度，严谨而公正，通过观察笔法的走势就可以学习这些字的写法。所以这是个可动的，教学用的字帖。当时我也还小，这是鼓励我好好学习的礼物。”
    “好家伙，那怎么一直放在这放着？”
    “嗯是因为，我妈说着上头的小人有些瘆人。我当时也觉得奇怪，这小人明明连五官都没有，但却确实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但写字起来也确实很厉害。我玩了一次之后就放在仓库里了，那个钥匙我倒是一直放在身上，不过没找到就是了。”
    “那可以配一个？”
    “你怎么看出来的？”
    “啊，钥匙不在了。等我回去重新配一把。”
    “你看看这个。”他打开袋子，漏了个边角。
    “你直接拿走好了，然后你自己琢磨琢磨。”
    “诶呀，一回生二回熟，多见见面就熟了。加油哦。”他推着商洛的肩膀，把他哄出去了，“要是实在没办法，你直接去找维多利亚吧。”
    法厄同没检查别的，先检查了上方的小人.
    “没错了，就是它。这是一个.一个相当恐怖而强大的造物。因为这个伏尔甘核心是一种特殊类型，‘欧米伽核心’，或者说终极核心。欧米伽这个字母就代表终点。因为它的材料是精金。也就是神铬。”
    他伸手直接把那口钟拿了出来，装在墙角的手提袋里。罗马送来的国礼就像个点心盒子似的打包起来了。
    “好吧.那我告诉你.经理稍等一下！这有个熟人要点餐，我马上回去工作！”她跑回里间把抹布放回去，洗干净手之后坐到商洛面前，“放桌上，我看看。”
    “啊这，我能直接拿走吗?”一听到这玩意儿可以写25个字，商洛长久以来的训练都被调动了起来——他都不敢空手捧这玩意儿，谁知道会不会从哪磕掉一个零件下来磕坏了。要是知道在哪修倒是好办，但大多时候无从知晓，只能拆开来慢慢检查，那简直是噩梦一般的体验。
    “因为这个发条小人，它并没有点睛。这非常重要，因为这代表对机器本身的限制，使其不能展现身为人的全部功能。因为精金的机芯可以无视温度之类的绝大多数物理规则，一旦完整地运作起来就没有什么能阻止它的了。这就是罗马送给震旦天子的礼物吗？这果然是非常珍贵的礼物。罗马现在只在主力舰上使用这么小小的一台，他们等于送了一台主力舰给当时还是小孩的天子。怎么样？你要试试吗？拿钥匙来看看，我也想亲手试试。”
    手提袋里提着国礼，商洛不安地站在地铁上。他把整个钟都抱在手里，整个人像蹲马步一样两腿生根靠在车厢拐角，生怕被旁边的人碰坏了。
    “这是.卧槽”法厄同叫了出来，“欧米伽核心！你怎么会拿在手里！阿波罗尼娅没告诉你这是什么吗？”
    “完了，这东西废了。”
    【这是什么啊?又不是我做的。我又没有用过。】
    “那钥匙是必要的吗？”
    “是的。”法厄同点了点头，“不只是欧米伽级的机芯，所有伏尔甘核心在使用的时候都会搭配一把钥匙，用来上发条——伏尔甘核心确实可以自己运作，但搭配的发条是缪斯宫指定的自锁机制。所有的伏尔甘核心，哪怕拥有无限的能力，也一定要上发条，没有任何一台例外。而且每个发条和每个钥匙一一配对，只有核心的主人可以持有。主人可以自行决定本次要运行多久——要走多久，就上多久的发条。不要多，也不要少，正正好就行。”
    “干嘛？”一边拿着抹布擦桌子，她一边问着。
    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回答。
    商洛端着它，慢慢放到桌上。
    “没关系。虽然是国礼，但一直摆在这晾着也是晾着，不如送到有用的地方去。而且维多利亚和你很熟是吧？她不会介意的。”
    “因为当时.天子他还小，他觉得钥匙比这台钟好玩，就一直把钥匙带在身上。之前他跟我说打算找找，但好像没有找到。”
    “我和她不太熟好像。”
    抱着钟，他一路到了传习所门口的金拱门餐厅，法厄同周日下午在这里打工。
    “哈？？？”法厄同整个人都愣住了，“钥匙不在了？怎么不在的？？?”
    “这是为了，防止叛变？”
    “是的。缪斯宫远比哥伦比亚方面谨慎地多。虽然这很麻烦，每次上发条最多二十四小时，而且越大的机器上发条越麻烦。但这是一种科技伦理上的自锁设计：任何伏尔甘核心都不可能脱离其主人运作，必须要上发条。就算再强大，一天不上发条也会彻底失去运行的资格，这是无法更改的底层设计。上发条钥匙是一一配对的，丢了就没了。”
    “啊这.怎么办？”
    “去亚历山大的缪斯宫。只有制定这条规则的缪斯宫提供开锁服务，因为那里有一把原初钥匙，可以作为万用钥匙给所有伏尔甘核心上发条，也可以衍生出新的钥匙。但是开锁服务很贵，你看看你的钱包好了。竟然要2000德拉克马的巨款那么多呢。”
    周五一更稍微休息一下，明天会三更的
    (本章完)

 第348章 罗马的知识

    第348章 罗马的知识
    “我怎么感觉，你们那边总是喜欢搞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一个比一个吓人。”
    “这不是我们‘喜欢’搞。罗马的立国之本是‘知识’，罗马把自己一分为六，去探寻六个领域的知识，但这些都是知识的成果啊——当然，知识也有其代价。罗马只有一千万人，我们没有办法像震旦一样建设长城内的天国，只能想办法用尽可能少的人力去驾驭尽可能多的‘知识’。这样的问题，也只有最近才逐渐暴露出来。你看那个闹钟。”
    她指了指这个国礼：
    “它实际上具有非常恐怖的力量，但搁在仓库里十几年都没有出一点事，也根本不需要打理。因为缪斯宫为其编制的伦理锁非常严密，这些玩意儿伏尔甘引擎受制于本身的性能，一旦运动起来就会因为过冷而自限。即使是低功率运行，也会因为没有人上发条自动停止。他一般是不会出事的。”
    “那之前的那些龙牙兵呢？”
    “龙牙兵，之前也是不会乱跑的哦——直到底比斯的出现。你可以看到我们之前对龙牙兵的使用并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之前去内米湖不还捡到了龙牙嘛，随便丢一丢也没什么关系。但自从底比斯现世，龙牙兵只要一摆脱控制就会想方设法前往底比斯。”
    “底比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底比斯在哪里，没有一点可靠的信息，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点。只能锁定一个时间点段——大概不会超过50年。”
    【我也很想知道底比斯在哪里，所以之前才和那些龙牙兵做了交易。不过他们在那之后就石沉大海了.阿蒙宙斯的踪迹还真是难以捉摸。】
    根据上次他和维多利亚谈成的交易，大明在罗马的衰退中会出手相助，不过和净土是分开的两笔交易。
    另一笔，就是大明帮助罗马撤退，得到的回报是另外半个世界，综合来看姑且是合理的。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两边都不想要做这笔交易。罗马人也想要好好在阳光下活下去，而大明自古以来就懒得管那么远的地盘，行政成本太高了。只是情况所迫，只能这样担待一下了。
    “因为.铅是希腊的支柱产业之一，铅产业在整个帝国境内也是极其重要的产业。也正是因为有利润存在，所以希腊那边也没太当一回事。啊像啊，太像了。神谕所、缪斯宫和元老院都在希腊一侧，做的事情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呢。罗马人的历史啊，都是在不断地重复过去的悲剧。现在的衰落，恐怕早就被有识之士预料到了吧。不过，幸好”
    罗马人负责建立净土，帮大明这边的百姓进去，而大明在适当的时候用灵石把他们转生出来，这是两清的交易。
    “切下来还是藕断丝连，可不就是有丝分裂吗。开膛手因为没有犯案，到现在还没抓到呢。”
    “当时就已经有人发现了吧但是，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拉丁和希腊的罗马人，在这个问题上有不同的表现。实际上希腊那边一直有不少医生提出铅的致毒作用——因为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希腊人每年还要在铅矿中投入大量的蛮族苦工，这些苦工和耗材一样一茬一茬地死，谁去看一眼就知道铅一定是有毒的。”
    铅是一种容易塑形，而且稳定的材料。罗马人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都使用铅，其中用铅制作水管反而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罗马人当时没有办法净水，水管里沉积的碳酸钙就可以姑且当作是涂层了。
    但罗马人偏偏喜欢用同样耐用的铅壶的装酒，甚至还嗜好这种加了铅的风味。如此大量的摄入铅，导致罗马人——尤其是醉生梦死的罗马人元老们处于铅中毒和酒精中毒的叠加状态，而且严重影响了生殖能力。
    “嗯你想知道原因吗？我猜，可能是因为因为灵界。自从罗马人开始沉溺在灵界中之后，随着在夜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生育率也逐渐下降了。这甚至和神秘因素都没什么关系，单纯是因为繁殖行为变少了。毕竟你在夜里吃个冰淇淋都不会发胖，生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话说，你们的人口为什么那么少？以至于竟然要靠有丝分裂来增长人口？”
    “不用说麻烦不麻烦的，你们付过钱了。”
    铅，罗马第一次衰弱的标志性毒物。虽然当时罗马的衰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外因，但罗马人广泛地产生铅中毒的症状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那希腊人为什么不提醒呢？”
    商洛还不知道法厄同这时候是否愿意回去。因为之前她就表示过，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她的头发，还有失去的力量，都让她不太想面对过去的事。
    “好吧.”商洛看了看手表，“我就不打扰你打工了，回头去亚历山大开锁的时候再找你——诶对了，我还没问，你去不去？”
    “你指的是，铅？确实.”
    “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法厄同捂住了额头，“好像真的是一样啊”
    仔细想来，现在的罗马，和当初的罗马好像没什么差别。
    “竟然是因为这样吗.怎么和过去发生的事有些相像？”
    “罗马人自己难道没发现吗？”
    “有丝分裂是什么意思？”
    她舒了口气：“幸好这次我们上了历史课，而且这次是有计划地，分批次地衰落，就像秋天的树木通过落叶来抵抗严冬一样。罗马应当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不会给震旦添太多麻烦的。”
    “我还是回去一趟吧我还有东西没拿。”
    “哦？需要我帮忙拿吗？”
    “不是什么具体的东西是我玩英雄巡礼的角色卡还在那里，我要转档到震旦这边玩。邮寄办理的话要好几个月，我干脆回去一趟，到亚历山大的分公司做线下办理好了。今天去吗？”
    “明天，明天中午我放了学就去。”
    (本章完)

 第349章 壶中天

    第349章 壶中天
    “好啦，那就先收起来。”
    四下里看了看，没人注意，他把那座钟装进了自己的包袱皮，背上就走了。
    “晚上我回来吃饭，麻烦你按照这个配方准备一下晚饭。”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这是在业务范围之内的。
    “哦对了。”商洛忽然想起来——
    他掏出了配方：“晚上我想吃这个，麻烦你了。”
    说完，他一溜烟地跑出去了。还得和高时雨他们碰个面
    看了看他走出去的方向，法厄同又看了看配方。
    豆粉米粉大麦粉.玉米面.
    法厄同沉默了。虽然大米很贵，但米粉便宜的很，包括玉米面、豆粉之类都很便宜。因为这些加工成粉末的食材通常都不是太好的原料，而不是有各种香型、各种微量元素的好米。这类加工后的“工业粮食”，在大明这里是相当便宜的。
    随便算了算，今晚商洛指名要吃的晚饭，竟然还不到3文钱。
    “你能看见了？”
    “刚才，我也看到我的眼睛了。确实挺好看的.和他们说的一样。”
    他看到了商洛的背后，那扇旋转的火焰门还在开着：“通过那扇门，你能看到什么？”
    “这里，是亮的。”
    “那个真的很好吃啊！真的很好吃！”
    “在里头。啊刚才还好你不在，他高兴地像个猴子一样。现在，好像安静下来了。”
    那不是一双普通的眼睛，甚至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眼睛。就像.两颗倒映着夜空的深蓝色水晶一般，他的眼眶中没有瞳仁，只有光点和星芒。盯着他的双眼，森罗万象的宇宙尽在其中。
    “你怕我变得颓废吗？不不不，这反而让我更加有斗志了——我看到的未来，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可以看到真正的世界的。在此之前，我会好好记住现在这些能看到的样子。诶对了，刚才那位大叔呢？他说让我在此不要走动，他去给我摘个果子。”
    “我好想看看真正的大海啊但是现在这样也不错。”
    【吃熊猫粮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你弟弟呢？”
    活动室里的灯开着，火圈一样的传送门也挂在门口，高时雨已经来过了。高晴雨没进去，只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还在慢慢地摇摆着脑袋，似乎在跟着耳机里的节奏摇晃，在听什么音乐。
    “芜湖~~”商洛在地铁线里转着圈释放神行术，心情大好。
    经理在旁边看着看着法厄同站在原地低着头.
    “唉。”她摸了摸法厄同的肩膀，“你要请假回家吗？我可以帮你代班。”
    “看到你姐啊，她坐在门口呢，还在听音乐。”
    “谢谢。”他鞠了一躬，“你这张脸，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记住了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东西不多，但我会记住我看到的每一件东西的。”
    “你还能回去吗？”
    她想起，先前给商洛对账的时候，商洛完全不用她找零。她本来想积极一点，给商洛准备一些好的食材。但是是现在商洛竟然自己指定了，他只吃这么一点点一点点碎粮食，拿来喂鸡都不够，喂鸡还得补点营养素呢。
    走到他背后十多米，高时雨深吸一口气，收回了神念。
    商洛探头朝着门里看了看：茶叶，茶海，洞天。一个安静的身影站在岸边，看着壶中的天地出神。
    “我已经不想出去了。”
    他回过头来——这时，商洛才发现他把遮挡双目的黑布摘了下来，他睁开了眼。
    “你喜欢这里吗？”
    “我什么都看不到。那扇门就像无底洞一样，在我的视野里就像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很难相信我竟然是从那里来的，我已经不敢想象回去之后是什么样了。”
    “今晚就能吃到不限量的窝头啦！”
    “那位就是代号‘特九五’的道友了，他现在只能待在夜里。”
    她把那张纸小心叠好，装到了员工服的围裙里，小心收好。两手捏着围裙的一角，内疚地无语凝噎。
    【我还是比较喜欢吃烤肉，我要吃油滋滋的烤肉。那些熊猫粮给我吃我都不会吃的。】
    “呜呜呜”她哽咽起来，“这是何等清苦的晚餐，就算是苦行僧吃的也比这好些。对不起呜呜呜.是我让你的日子变得清苦了。我欠你的真是.真是越来越多了。”
    “哟~”看到商洛来了，她招了招手，“这地方不错啊，僻静得很。”
    “话说，是因为我在食气吗？”
    “谢谢.”法厄同的眼泪还在往下流，“但是今天就不必了，明天得请个假，我得处理一些事。”
    【或许吧，但是你可能本身就喜欢那个味道。天人的感官更加灵敏，而那个窝头的粮食香气非常丰富啊，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你爱吃那个窝头。可能这就是天人的奇怪嗜好吧诶诶诶！你高兴过头了！跑过站了！下马坊站已经过去了！】
    高时雨点了点头，朝四周看了看:“虽然不能说看，但我确实看到了.看到了周围的一切。天是蓝的，大地是绿的，海也是翠绿的。”
    “额只有这里的海是翠绿的，因为这个洞天曾经是个茶壶。”
    直到进了雷部的活动室，商洛的心情也依旧很好。
    【唉，可怜的小子，你应该考虑给自己装个摄像头。】
    “我听了他的事。和他一比，我能有自己的身体还算是幸运了。”
    “唉，往好处想，他现在是提前备战净土呢。将来不能修仙成功的人，都会他这样状态在净土里继续修仙。你觉得这里如何？”
    “好是好，就是太单调了些，要是热闹些就好了。”
    “因为这里其实就是个茶壶嘛.不过，更大的洞天之基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你有空吗？我要去趟亚历山大，可以让你参观一下洞天建成之后的样子，那里的‘赛博勒尼亚’就是净土的样板房。嗯，作为第一批用户，我这是在要邀请你进行内测。有空的话，叫上你姐姐一起来吧，我请你们吃冰淇淋。”
    (本章完)

 第350章 网

    第350章 网
    蓝天，碧海。卷卷的海岛飘在海面上，露出冰山一角，岛屿和海面相接的地方并没有沙滩，只有绿荫。
    “诶，到点了吗？”躺在绿荫上闭目养神的高时雨被商洛叫醒了。
    “外头都六点多了，你不打算回宾馆吃饭吗。而且这里头什么都没有啊，就只有茶汤和茶叶。”
    “如果不限时的话，我能在这里看整整一天.我姐呢？”
    “她一直坐在外面。她说两个人至少有一个要待在外面。”
    “他大概是怕我出什么事吧.毕竟这里并不是现实，只是壶中天。嗯也该回去了。”
    站起身，他瞥了一眼背后的门。
    “黑漆漆的一片.我好不甘心啊。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的信息。”
    “我倒是不介意你在这里多待一会，但是你姐姐在催你回去哦。”
    “大哥是我叫的！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他大哥！你和他拜过把子了吗？你就叫大哥？”
    “诶？你不知道？最近飞信上还挺流行的。”
    “大哥？有什么事吗？”
    “联机？”他放下飞信牌问商洛，“这个游戏还能互相联动？比如我能看到你的？”
    “哦传给这两位？稍等。”
    “那不行，我心里只有商洛一个大哥，你就当二哥吧。传给你了.哦对了，大哥有告诉你吗？这些可以联机。你既然这么厉害，干脆直接在线下联机好了。那我先挂了啊，我们这边还在调试车。”
    “话说，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高时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又看见了！又看见了！”
    “因为他们又不是雷部的人，是客人吧。”
    他压着声音：“因为从小到大，我爸妈都不打我，只有她一个人会真的下手揍我，而且我真的打不过她.”
    他把眼罩摘了下来，盯着面前的空处：“哦！！！这个东西怎么玩！教教我，怎么玩？落下来的方块填平成一条线就行了吗？哦哦哦！”
    高晴雨把他牵到沙发旁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慢慢坐了下来。
    商洛只能看到屏幕上和走马灯似的飞快转动，两边的俄罗斯方块都飞一般的起高楼，又飞一般的楼塌了。
    这下真的看不见了。
    “行行行，你管我叫大哥，我管你叫大哥，我们各论各的。”
    “别嚎了，回去吃饭。”
    “啊啊啊！”高时雨抱住了沙发，“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忽然，他整个人震了一下.
    “你怎么了？”
    高晴雨一把拽住他的手：“行了行了，知道你难受了，好像谁不难受似的，我也想把这耳机摘下来。先跟我回去吃饭，再等也等不了几年了。”
    “等等，我有点晕，让我坐会。这有个沙发是吧？沙发在哪？”
    商洛摇了摇头：“性质上大概类似吧，都是信息获取的渠道一下子断开了。但‘剂量’是不同的，他的世界只有在‘访问’之后才是完整的。”
    【什么女高中生，我看你们迟早要五个人拉十个组。行了，开了。】
    【你还是猜对了啊网瘾果然要用上网来治。】
    一声三喊出来，高时雨立刻就安静了，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位真的会动手。
    “好吧，好吧。”他没有办法，只能摇了摇头，“虽然只是晚出生了一会，但从小到大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有多厉害？”
    “我不吃饭了！让我访问！让我访问！”
    “他看着有点可怜啊”商洛小声的嘀咕着，“话说，有没有办法帮帮他？”
    “那是什么？”
    “嗯，很不错。既然我大哥让我给你分发，那我就给你分发。来来，这里有二百多个，你选.”
    “诶对了。”商洛忽然想到，“网瘾还需上网治。小高啊”
    “干嘛？”高时雨的声音比刚才又萎靡了三分。
    “关灯了我的世界关灯了。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子又在无限的黑暗中飘摇不定了。如果没有看过光明的话，倒也无所谓。但真正看到了这一切，这就有些”
    “嗯。”商洛点了点头，“要不要试试？”
    “全都要？你装得下吗？”
    阴恻恻的，他把阿波罗尼娅拉进了游戏房间。
    “那要不要试试？来来，拉个讨论组。”
    “把俄罗斯方块传一下。”
    “我倒是知道。”高晴雨回答，“好像是可以加载的模型，不过我不玩，也没细问。”
    他整个人就像踩了油门似的一下子就运转了起来，也活了过来。萎靡不振的精神一下子就重新振奋回来了。
    “那我叫你大哥行不行?韩.韩什么的，大哥？我叫你大哥？要不再给我分发些？”
    “啊”他慢慢地抬起头，“即使是在这里，我也能看到门里面的光。和我平时用炬素做的标记不同，门里面的世界提供的不是只有明暗和坐标的信息，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啊啊！！”
    【你快点把净土搭建好，这就能帮到他了吧。】
    讨论组里，韩行知第一个问了话：
    “我不知道。”高时雨摇了摇头，“飞信上的消息是以人际关系来传播的，有很强的地域性。而且游戏什么的，都是在学生之间传播吧.”
    “全都要！”
    【我这家伙好厉害啊！！！】
    “你有没有玩过俄罗斯方块？”
    加了两个人的飞信之后，他把两个人拉进了一个讨论组，把韩行知也拉了进来。
    跟在商洛后面，他跨过门径，回到了雷部的休息室里。
    “商洛.哦不，大哥！”
    “.”韩行知发了一串省略号，“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我应该叫你大哥”
    【这小子是不是有网瘾了。】
    【你别说话，让我专心！】
    “我数到三，给我放手！要不然你自己知道后果！三！”
    安静了下来，他整个人看着都萎靡了不少，眼里的光彩也黯淡了下来。慢慢地，他把自己的眼罩戴好。
    “完全没问题，这种程度的再来400个都能装的下。”
    【你们就六七个人为什么要拉两个组很占地方诶。】
    【啊啊啊！我要认真了！我现在可是有日神之矛的力量，规则是我定的！燃素注入：日神之矛，截！】
    商洛眼看着，高时雨那边的池子变了，从横条变成了方块，紧接着还是方块，方块，全都是方块，根本塞不进最后一条缝里。
    2秒后，他输了。
    【呵跟我斗。小子，见识到赫利俄斯的神力了吧！】
    (本章完)

 第351章 以太网

    第351章 以太网
    “喂喂喂，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要是为了赢而加速，消耗的燃素更多。倒不如直接给他截了。】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赢他啊.”
    【我这个网络原住民要是打游戏都输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可他也差不多是原住民啊他除了灵气之外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就是同台竞技输了才会生气啊，明明我的境界比他高好几个层次，这家伙好像都不是练气士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
    商洛之前也问过他，得到的结果是高时雨确实不是练气士。原因是练气士和天人不一样，天人没筑基就是没筑基，但练气士是个人为划分的概念。如果想的话，划分一二三四五层都可以。而高时雨除了神识之外，其他方面都没有怎么锻炼过。
    这也是没办法，因为许多修炼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先天全盲的他来进行，比如打木人桩之类的。
    按照日程，他明天下午就可以一趟亚历山大，开始启动对黑石的启动流程。本来是只去办这件正事的，但现在为了赛车，他还是得去配把钥匙。
    这件事加入日程了。不过重要性得往后放放，毕竟她自己好像也懒得练功。就算拿来，她恐怕也未必会看。和商洛搭伙的日子对她来说还是太舒服了。
    【哈！还不死心，那就让我来打醒你！】
    “以太网是什么？是罗马人的赛博空间？”
    “额”
    【嗯我也知道。只是我突然发现，我有些太懒了。竟然和一个小孩子是一个层次。】
    “咳，你确定不会捏脸吧？”
    【啧。】
    “.”
    【这就叫‘截’，懂了吧，哈哈。小屁孩，再回去学十几年吧！】
    “嗯，毕竟是在本地运行的嘛。”
    “配钥匙是吗？您配几把？”
    “你多打打游戏就行了。”
    “你又输了。”商洛这次演都不演了，他的双手根本就没有按键。
    “哇~~”高时雨从灯塔里出来开始就一直张着嘴，东张西望地看着。和茶壶里相比，赛博勒尼亚更接近一个真正的世界。这里是一座城市，这座城里有人，有很多的人。
    那一大坨方块落下来的时候，商洛人都看傻了。竟然还要再来一次吗？
    “那请您和您的两位朋友稍等，我去联系后勤部门。”说完，卡琳从服务台走了出来，拿着服务单要上楼。
    “嗯，再来一次。”
    次日如后。
    【根本就不需要捏脸好吧！你看法厄同的颜值就能看出来，我们家的平均颜值是很高的！根本就不需要捏脸。原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是什么样。而且从原理上说，那一定得是‘我自己’，我才能够很好地适配。】
    “我我配。配一把就够了。”
    “那个，商洛，再来一盘？”
    “诶呀，往好处想，他和你一样大。我问过了，他高二，和你一样大。”
    “诶，卡琳等下，门口那个冰淇淋摊哪去了？”
    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前台，卡琳用标准的震旦语问他。
    “那个冰淇淋摊啊，你们回头，在旁边的休息区呢。冰淇淋摊赚了大钱，现在在图书馆里面开店了。不过卖的还是那三种。”
    “所以我说你别太和他计较。他这么厉害，是因为从小就开始尝试着用神念去代替视觉——比如说许多其他盲人，目盲之后听力或者触觉会变得敏锐，脑部也会在感官上代偿什么。再比如，足部会在运动功能上代偿之类。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修炼。”
    “啧，你们家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轴啊。好吧好吧，我帮你问问。”
    【等我出来.我是认真的。等一个稳定的以太网形成之后，等这个网络具有连续性之后，我会开始的。】
    “我懂了，这是持世君的神通？那我就不多问了。等我学有所成再来请教吧。”
    【配钥匙是吗？您配几】
    “不过，也快了。”
    【呜呜呜~~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什么玄修的典籍能给我阅览的？】
    同样的手段故技重施，这次高时雨那边从头到尾都没有落下来一个长条。仅仅十几秒，高时雨那边就堆起来一个“一线天”，只差几个长条就能消掉，但就是一个都没来。
    “厉害.商洛，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截取了灵网发包给我的信息？我看了两次都没看明白。”
    “你会自我批评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啊.你真的要练功吗？不是随口说说？”
    【我突然有些被威胁到的感觉.我到底是怎么睡得着的。】
    商洛眨了眨眼：“那些剪影，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这也让我很意外可能是因为钱不太够吧，毕竟卖冰淇淋的收入不太多。但也有可能是出问题了，我去买冰淇淋的时候也觉得怪怪的。嗯没事的话，我就先去了。”她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笑了笑：
    “差点忘了说了，刚开始看到你们有点激动。欢迎来到赛博勒尼亚，我的朋友。”
    “还来？你刚才不觉得不太对劲吗？”
    【一个意思，以太网是个比较正式的称呼，日常不太会用到，主要用来表示燃素潜行中构建虚拟世界的这一部分。理论上你这个洞天也算是以太网的一种，但是里头不是随时都有人吧，它只在你进去观察的时候才会运行。】
    【所以服务器的稳定对我来说就很重要啊，因为我的种子.小时候的我，只能长大一次，不能再长大了。要是服务器出了什么岔子，把档给丢了，那我可就惨了。所以我得等到以太网的环境稳定下来的时候，至少随时随地都有人接入网络的时候，在那时候拿出来才好。】
    【不，我拒绝。】阿波罗尼娅断然拒绝了，【游戏就是游戏。把游戏当做修炼，会破坏游戏的乐趣。游戏是神圣的净土，我不会让现实去污染它！】
    “你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乱吃东西脸上会长雀斑哦。”
    “您配吗？”看到他愣住了，卡琳又问了一句。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啊~~”
    “当然啦，你以为呢？”
    “我以为至少要少一个数量级，因为平时能感受到的也只有手边而已。”
    一旁的高晴雨倒是一直看着卡琳。她看着卡琳上了二楼，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本章完)

 第352章 德拉克马

    第352章 德拉克马
    “你和她很熟吗？”她问商洛。
    “嗯，我们很有缘呢。”
    他和卡琳的缘分，倒是相当奇妙。要不是因为卡琳受难这件事，内米湖的镇长不把整件事和盘托出，那他恐怕就会错过最终的奖励——搞不好也会错过和罗马最高层接触的缘分，至于后来的其他合作也都很难搭上线。
    虽然通过其他途径接触也不是不可以，但因为缘分而自然碰面，这才更有趣，也更加自然些。
    “有缘分？嗯她不是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
    “诶？”高时雨愣了一下，“真的不是啊，难道是女鬼？”
    商洛赶忙朝上看了一眼，卡琳确实不在：“还好，她没听见那不是女鬼啊，是精灵。”
    “果然。”高晴雨还在看着卡琳离开的方向，“刚才听声音。她不是用喉咙发声的，而是在震荡空间。刚才她也没有正常地走进走廊，一个转身就不见人影了。”
    “精灵似乎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形体，所以是这样的。她们在尘世的时候还会被寄居的身体束缚，在这里就完全凭习惯了。”
    他看着价格表，整个人呆住了。
    作为来过两次的本地人，商洛已经很熟悉这里的情况了——
    “这位是是.是卡琳的姐姐。嗯，是她姐姐。啊，琳姐，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带他们来参加内测。”
    “这样也行的？”
    但现在这连买个冰淇淋渣都不够了。
    卷筒冰淇淋，现在的售价是10000000000。1后面有十个0。
    “我再兴奋也不会和你一样到处东张西望。你不要以为自己没有瞳仁就可以睁着你那俩玻璃珠子到处乱看！”即使是在骂她，高晴雨也是压着声音的。她对声音非常敏感，把声音控制在了图书馆里应该有的音量。
    “因为我可以看见了啊！你也可以摘掉耳机了，你难道不兴奋吗？”
    他掏出自己的钱包。里头确实有一文钱的“铜板”，而且中间也有一个方孔，但尺寸和永乐通宝完全不一样。而且这并不是铜钱，而是镍币。
    “啊两位。”在高时雨挨揍之前，商洛把他拽到旁边，“吃冰淇淋吗？”
    “多少？？？”
    是琳。今天是平日，她没有回家，而是在外有公干。现在今天她的公干是在这里了。
    “还不得怪那个维多利亚。她要求所有人不得使用德拉克马银币进行交易，而印刷名字叫‘德拉克马’的纸钞。”
    一个爆栗从天而降，动手的是他姐姐。
    商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商洛点了点头：“怎么变成这样了？”
    然而.永乐通宝现在确实依旧还在铸造。琳手上的永乐通宝，就清晰地印着“韶平元年”铸造，是前几年刚刚出炉的。
    “那两位游客，请往这里走。”
    “永乐通宝？”
    只是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涨价了这么多。
    “啊可我们现在用的铜板.”
    “嗯，也行。因为皇帝代表罗马，是整个希腊世界的正统政府，他们完全有资格决定什么是德拉克马。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竟然了发了疯似的发行面额巨大的纸钞。结果物价飞腾，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哟。你来了？”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旁边。
    用了几次，他身上只剩下30块德拉克马了。他以为每个人10块钱的话，这次正好用光。
    “嗯？？？”高晴雨愣了一下，“怎么一模一样？”
    “是的，现在大家自发地改用这些震旦铜钱了。因为发行方在震旦那边，在漫长的历史中都相当稳定，所以不怕皇帝他乱来。但是必须是永乐通宝，别的都不行。现在一个冰淇淋一文钱，三种的价格都一样。你们不是震旦人吗？身上有吧？”
    “你这小瞎子能不能别说话！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为什么你这么亢奋！”
    “你们要吃冰激凌？嗯，被价格吓到了吧？”
    “诶？”高时雨纳闷道，“那不还是女鬼吗？”
    “那个价格也就是看看，我们现在用这个了。”琳打开钱包，掏出了一枚.
    永乐通宝。
    “吃！我听说冰淇淋还有很多形状是吗？我吃过，但是从来没看过，用嘴巴舔也很难感受到形状。有时候我甚至都想往冰淇淋上面滴一滴炬素看看形状，但最后还是住手了。”
    “啊这.”
    这样的小镍币在畿内通行的辅币，自动贩卖机也只收这种尺寸的。如果真的拿出永乐通宝来，那根本就塞不进去。
    他从刚刚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或者说，这里竟然恢复秩序了。第一次来的时候，亚历山大之夜有好吃的冰淇淋，还有学生。第二次来的时候，这里有军队，有盘踞在整个天空上的神机。第三次来的时候，也就是这次，竟然和第一次一样。
    第一次来的高晴雨也愣了一下：“我说，商洛，这里用的是冥币吗？”
    街上的人多了不少，上班的上班开店的开店，俨然和一座普通的城市一样。如果照亮这一切的不是灯塔，那确实看不太出来有什么问题。
    “啊这.她还还挺厉害啊。那现在怎么买？”
    “原来如此.”高晴雨大概猜到了，“你们因为通货膨胀，所以改用永乐通宝了是吗？那确实很合理。”
    “对了，我怎么没见过永乐通宝在畿内流通过？”商洛问。他记得自己确实是见过，但到了畿内反而见不到了。
    “因为永乐通宝从永乐年之后就不在畿内流通了，是用来在朝贡贸易中使用的外贸钱币。现在虽然整个币制都发生了改革，但永乐通宝还是一直在铸造，拿来当做朝贡贸易的基本流通凭证。不过大多只是用来记账而已，这些永乐通宝是拿来压仓的压舱石，以及仪式性地交换一些方物。这么一想.”
    她看了看那几枚刚刚铸造的：“罗马这里确实有不少吧，我们通过直接和间接途径都输送了不少永乐通宝过去，而且它每年的铸造确实相当稳定。话说这个罗马皇帝，有点意思啊，她这印宝钞的水准有点大明的风范了。就是还得加把劲，她应该反过来不认宝钞，不准拿宝钞交税，这才算一次学到家。”
    (本章完)

 第353章 任命

    第353章 任命
    “好了，买到了。”用三枚永乐通宝替三个人买了冰淇淋，琳背上了自己的双肩包。
    “你这就走了吗？”
    “嗯，只是小憩的时候来看看她，我还有许多事。”她背着双肩包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
    “差点忘了。我来提醒卡琳，也提醒你们一下——不要往南走，南边现在不太正常。”
    “南边？南边是哪里？”
    按照亚历山大的方位来说，南边就是沙漠了。亚历山大城，汉名“乌迟散城”，它并不在传统意义上的“上下埃及”之内。这里完全是希腊人建立的城市，亚历山大大帝建立这座城市的时候就特意避开了下埃及肥沃的尼罗河三角洲，因为使三角洲肥沃的淤泥不利于港口的修建。
    这对埃及人来说没什么。但希腊人是通过海路控制埃及的，而当时能够快速横渡东地中海的大船都有相当深的吃水。所以希腊人只能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修建自己的“埃及首都”。
    在罗马-希腊世界的大衰退之后，亚历山大城的建制很快就解体了，整座城市的功能就只剩下亚历山大图书馆本身还在维持。直到景泰4年的“罗马再征服”成功收复了这里，亚历山大才继续被用作“埃及首都”。这次罗马-希腊世界的需求还是没有变，他们依旧需要通过亚历山大城的深水港来控制埃及。
    只是这里依旧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了城就是沙漠了，往东边沿着高速公路开一个小时车才能看到尼罗河。能比这里更偏的大城市就只有希瓦绿洲了。
    “我记得南边都是沙子吧。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看见凯撒的大军过去了，开到了南边的沙漠里。缪斯宫似乎已经和凯撒进行了接触，他们接受了凯撒舰队的停靠，并且为凯撒开路。嗯就这样了，我先走了。那边也有人在等我。”
    “之后，得看情况，可能要使用某些特殊的硬件，或者要在有信号的时候用。但肯定不用从那扇门进去了，而是每个人都可以在条件许可的时候进入。那扇门，回头我找个地方收好，之后就当作员工通道来用。”
    听到他这么说，两个人也坐正了些：“什么事？”
    商洛正色道：“你们看到我之前那个休息室门口的牌子了吗？”
    “我看到了。”高晴雨答道，“那上面写的是雷部？”
    “水部，是做什么的？”高时雨问。
    “嗯好像味道也不太一样。对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能把网给开通了吗？”
    “你今后有许多时间都要泡在网上是吧？不如这样如何——这个壶天之后在内测时候，需要一些人来实时处理。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从早到晚就泡在里头泡着，帮我处理一下问题。”
    “好诶~~”高时雨搓了搓手，“商洛，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我本来以为以我的修为，至少要到天人的境界才能基本恢复正常，搞不好还要大几十年时间——但是你让我看到了！我要是不看到这个世界，我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啊，今后能随时上网，我估计会把很多时间都在那里面。”
    “是两件事，网络的事情一会我得联系一下维多利亚。”
    “不错，那是雷部——我接受了道祖的任命，正在组建天庭。我们这里虽然已经组建好了雷部，但天庭里不只有雷部。所以我想，能不能通过你们在丰京组建天庭的另一部：水部。”
    “还不止这些。”
    “虽然天兵是雷部出的，但我可以把雷部天兵借调给你，你拿着兵符就行了。我觉得这活你干起来应该比我更方便。”
    说完，他和自己的姐姐对视了一眼，又接着说道：“大恩不言谢，我得做点什么.我在想，你现在有什么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今后不管大事小事，我一定随叫随到，只要我能一直上网就行。”
    “如果是通过灵网来指挥的话，倒是可以。所以原来水部，就是泡在网上干活的吗”
    “原来冰淇淋是和毛巾一样是卷在一起的啊.”这是高时雨这辈子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到冰淇淋的样子。毛巾似的一个小卷，搁在纸杯里竖着，上面撒了果仁碎的酸奶，用小木勺来吃。
    “啊，这个啊，我乐在其中啊，完全不算帮忙。你让我贴钱我都愿意来干。”
    “原来如此.也确实是这样。你总不能带着门到处跑吧。那之后怎么进去？”
    “我倒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商洛先把冰淇淋放到一边，“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不是，只有这里的冰淇淋是这么卷的，家里的冰淇淋不这样。这是叙利亚古法冰淇淋，是这里的特色。”
    “这次开通了之后，我就能随时进入了吗？”
    “.”高时雨愣了一下，“啊这.我可以调动天兵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原来的情况是这样——那就是个茶壶，茶壶的本体在我的包里。作为一个茶壶，虽然它因为机缘巧合产生了一个洞天，甚至是比较完整的一方小世界。不过如果你想进去，就只能从那扇窗进去了。实不相瞒，那扇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薅过来的，当时要不是手欠把那扇窗子薅过来，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进去维护。”
    “目前有一个并不要紧，但对我来说有点麻烦的任务，因为我时间不太够——朝廷打算出动十万天兵去黄土高原种树，治理黄河水道，并且在中长期的时间里把黄河河道从淮河入海口改出来，改到你们那里去。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们。”
    作为持世君，商洛不打算把所有的事都事必躬亲。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是孙可望，上上个是太祖高皇帝——上上.上上上一个，而且是威力加强版的人是诸葛亮。这完全不是商洛的路数，他喜欢找正确的人来做正确的事。
    不过这次的事情不比从前。这次是把业务打包出去了，几乎是整体地移交给“水部”来办理。这段时间，他多多少少算是在观察高时雨，而高时雨的表现完全担得起这个职责。
    “明白了我知道这是大事。我会尽力的，我会一天到晚泡在水里的。”
    “好。那水部的事情就解决了，后面还有火部、斗部、岳部.都得找到合适的人把架子搭起来。”
    (本章完)

 第354章 水部

    第354章 水部
    “果然，飞升离我们确实很近了”高时雨感叹道。
    虽然这是大明从上到下普遍存在的看法，但接受道祖的任命而真正在处理这件事的人，就是商洛。
    “我知道我们水部要泡在水里，其他几个部是干嘛的？”
    “火部负责发射火箭，斗部负责练气士事务，岳部负责净土的里面的人——这点上来说，你们和岳部倒是有很多交叉的地方。你们都负责净土的事务，不过他们管人，你们管地。你对岳部的人选有什么建议吗？”
    “那武当就很合适了，武当本来就是治世玄岳。”
    “武当是吗.嗯.”他点了点头，“我回头考察一下，先记着。”
    “诶对了，你们雷部做什么？”
    “雷部，目前担当的职务是‘万物生发’，给天庭的种种事务注入源动力。每件事在我们这里有了苗头之后，看长势不错，就可以像水部这样分包给你们那边了。当然，目前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批假条。”
    “你能批请假条？？？”前面的事倒是在预料之内，但是批假条他是真的没有预料到。
    “是的。我手上有天子给的公章，所以假条也可以批。”
    “我是鬼~~”
    “我这里和你那不一样。我这里的天兵接受正儿八经的军事化管理，军令如山，我手上是有兵符的。所以调过去就是调过去了，在军法之下他们会协助你的工作。所以.”
    另外和社团活动一样，雷部里面也确实有指导老师。现在雷部的一应大事小事，凡是商洛办不了的，一般都是找陆槐阳来办。
    “你这样想是对的。虽然我们是草台班子，但是事情不能办得像草台班子一样，要正经办事。严格来说，现在的这些活都是道祖委托给我们办的，我们也更是得仔细着些。”
    “可是人家很忙的，人家过段时间就要回戈壁滩的研究所了。”
    “哇好厉害。”高时雨放下了电话，“是戈壁滩上煞气研究所的实验主管，姓吴的，顺天人.诶，等下。他女儿好像在我们队里面。是不是？”
    “第一当然是有人向我表白的那一天啦！我从小就一直比较容易陷入情绪低落的状态，但从那以后我的对自己的认同前所未有提升了——嗯，不过那是单纯的喜悦。今天的事，除了喜悦之外还有责任感，以至于我都不敢太高兴”
    吃着冰淇淋，办着好事，他的自我价值感前所未有地提高了。
    “给武当当联络员的那位？哦，见过。”
    “陆良你见过吗？”
    “哦对了，天兵怎么办？”高时雨问道，“需要我去说服天兵们吗？之前我们试车的时候，一个来报名的都没有。”
    “就是找个大人看着是吧？你们那边是谁？”
    关键，就是不发工钱。他的工钱有自己和法厄同两个人吃倒是够用，但是拿来发工资也就只能发个零头而已。只能找时间多又闲得发慌的同届学生来办了。
    “你叫哪个？”高时雨看了看自己的姐姐。
    “那我们”高时雨想了想，“我们的老师都有点忙啊，我也不好找我的师父，他这个人太古板了。要不也找我爸来？”
    三分钟后。
    “反正在哪上网不是上网——他是搞研究的？那更方便了。等下，我打个电话给我爸，问问他的情况.这里有信号吗？”
    “诶对了。”商洛忽然想起来，“你们水部也最好找个人和‘上头’对接，主要是处理场地、补给、经费的问题。”
    “要不，这样。”商洛开口道，“安排他们视频通话一下。虽然只是视频见面，但这是第一场，非常有纪念意义。那位.吴研究员，他不太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情况。如果他们父女都同意的话，视频通话应该是‘次好’的结果了——最好的是在净土里头见面，不过那得过一阵子。要不小高你去联系一下？视频通话这两天就能搞定。”
    “诶呀。”商洛摆了摆手，“你们水部有自己的公章啦，不用找我盖。你们自己给自己盖好了。”
    “那第一是什么？”商洛问他。
    “嗯。”高晴雨点了点头，“是吴絮的爸爸。她还说她爸要来看比赛来着。啊这.她爸确实是在赛场，但是来不了了。”
    “诶对了！那个！有一个人和我一样都泡在网上的！”
    “你看，就是这样。好家伙，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我又看不到，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可以打，打吧。”虽然这里是罗马，但是在灯塔的作用下，灵网是可以覆盖到这里的。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好嘞，那就当开张的第一场活。小高我呀，要做好事啦。嗯，这冰淇淋不错。”
    “今天简直是我生命中第二高兴的一天！”
    “因为目前确实是社团活动啊.”商洛也没有办法，因为练气士都很忙，像锦衣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差事，而且他的这些闲差又不发工钱——
    “我拒绝。”高晴雨断然否定了，“他连我们周三下午几点吃苹果，吃几个苹果，要不要连皮吃都要管。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放假的地方，当然要找我们不太熟的。”
    高晴雨揉了揉自己的脸，把表情收了回来：“做戏要做全套。诶对了，既然可以请假，能不能现在给我批一个？”
    “啊对对，就那位。我看他也挺闲，暂时也出不去，不如让他也加入水部好了。”
    “怎么听着和社团活动似的.”
    “因为我看不见嘛，黑漆漆的，所以我挺怕那些鬼故事的。在我这里可是一点预警都没有——你旁边这位小时候还喜欢扮女鬼吓我。”
    “当然是叫你啊.你联系一下？毕竟你是泡在网上的。”
    “这感觉就像女鬼顺着电线爬出来了一样啊！突然一下子就具象化起来了。”
    “是她爸，是天子安排来负责我这边的事情的锦衣卫。”
    商洛想了想：“你说特九五？”
    话音未落，卡林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她从楼梯上下来，一路直奔着冰淇淋店：
    “商洛.商洛先生，皇帝陛下来了，在楼上。她要见见您，是和钥匙有关的事。另外.凯撒陛下也来了。”
    “是他爹？”
    “不是作为共治皇帝头衔的凯撒。是是真的那个凯撒。他也在楼上。”
    (本章完)

 第355章 凯撒

    第355章 凯撒
    二楼，和上次同样的会议室。
    “就是这里了。”把商洛等人带到了会议室的门口，她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维多利亚.和凯撒，都在里面吗？“”
    “是的。”卡琳点了点头，“还有其他人天呐，还有其他人，他们全都在。”
    卡琳的状态可以用“惊魂未定”来形容。虽然那维多利亚本人就在里面，但让她如此惊愕的显然并不是维多利亚，而是“其他人”。
    “对了。”虽然有些惊慌，但她还是想起了要交代的事，“皇帝陛下吩咐，请商洛的两位朋友，到隔壁的招待室里坐一会。等涉及到机要事项的内容谈完之后，她会再来见二位的。”
    “有冰淇淋吗？”高时雨问。
    “有，就直接从楼下给二位送上来。”
    “那好那好。你们多谈一会啊，我还没吃够。麻烦把三个味道的都送上来一份。”
    “没有问题。那这这一位呢？”她又问高晴雨。
    跨越时空的历代先贤们在画中相聚一堂。这场无始无终的谈话从无明之初开始，也将随着罗马一起沉溺入“酒海”中，直至于永恒。
    维多利亚把亚历山大的原话翻译给了商洛。
    他对着老师微微欠身，从画面最中心的透视点附近走出，走下台阶，走出了画面的纵深，直至走出了画框之外——和画框外的维多利亚并列。
    不过现在比起个人事务，有更重要的事得告知商洛：“我先.先来介绍一下，这位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三世。”
    “幸会。”亚历山大用希腊语回答，“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学会震旦语，所以我只能有限的能力之内为你提供帮助——现在的皇帝，翻译一下吧。”
    目送去拿冰淇淋的卡琳走到不远处的楼梯拐角，他轻轻敲了敲门：
    “维多利亚陛下，现在可以进来吗？”
    但原先是窗子的地方，被一副巨画取代：拉斐尔的雅典学院。
    “各送两份，谢谢。”
    “是，那位正是凯撒。钥匙被他借走了。你急用吗？不急的话可以等两个星期啊，你急用？那没办法了。”
    “当然是达成不朽吧？我记得有很多方法，比如贤者之石.等等，这就是？”
    “今天请你来是因为两件事。第一件是那个钥匙，今天是配不了了。”
    “但是！”维多利亚指了指后方的画，“贤者之石虽然没有给我们带来长生，但却给我们带来了另一个奇迹。伱刚才问他们是不是剪影，答案为‘是，也不是’。如果剪影是一个人的片段，就像照片一样爱拍多少拍多少。而你面前的所复苏的，就是‘人类社会中有关此人一切经验’的集合。他们是——虚拟哲人王。他们，就是缪斯宫。”
    “嗯”维多利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你知道炼金术的最高成就是什么吗？”
    “等等，这位是.剪影？”
    画中众人“看”到有访客到了，有的人不经意间朝外看了一眼，随即继续自己的议题。更多的人对此熟视无睹。
    维多利亚就站在门前不远的地方，站在画框前方。和亚历山大相比，她的托加长袍看起来更加紧凑，比起托加更像是披风。她的金冠也并非是头盔的样式，而是金色的月桂枝。
    “但是？”
    “第二件。”维多利亚接立刻接上，“配不了的原因是有人把钥匙拿走了。”
    这个不用她说，商洛也能猜到。如果贤者之石的路线成功的话，那罗马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沉下去了。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亚里士多德的学生，亚历山大大帝本人，也站在他老师的身边。头戴金色头盔，身穿紫色托加长袍，这虽然是后世加工的形象，但“皇帝”的身份也由此昭示而出。按照希腊-罗马的道统，来自马其顿城邦阿吉德王朝的亚历山大大帝也被视为罗马的历代先皇之一。
    【啊！！！】阿波罗尼亚惊诧道，【原来是这个！就是这个了！】
    “没错。作为六个罗马之一，亚历山大城是代表炼金术的顶点。所谓炼金术的顶点，当然就是贤者之石。贤者之石寄托了所有罗马人对不朽的渴望，以及对死亡的畏惧。当然.这个尝试最终失败了。”
    “欢迎来到赛博勒尼亚。”维多利亚向他致意。她在微笑，但笑得不那么自然，那天的事情依旧像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乱晃，让她到直到现在就后悔不该图一时之快，像说遗言似的把什么都交代了。
    两个人非常配合地去休息室里等着了。商洛也有预料——能让卡琳觉得“惊吓”的场面，恐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的。
    “因为.拿走钥匙的人和我有一样的权限。是，凯撒。”她示意商洛看向背后。
    “那玩意儿还能被人拿走的？”
    “那位就是.”
    商洛压着声音：“他不是带着军队去那边的沙漠里了吗？”
    “哈？”
    白色大理石修砌成的圣殿里，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站在画面正中央。伊壁鸠鲁、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等希腊先贤在圣殿中各安其所，进行着自己的议题——他们在聊天。
    “所以缪斯宫，是由这些复苏后的哲人王们来统帅的？”
    商洛回头一看——原来这里远比看上去更大。没有厚度的门穿透了空间，开在大殿的末端。面前的地幅画只是挨着墙面，金色的大殿正在后方。而在大殿的最深处，高高坐在王座上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老者瘦弱不堪，巨大的托加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有如裹尸布一般。他双眼深深地嵌入了眼眶里，而那双眼睛正看着商洛。
    “是的。所以以柏拉图为首的诸位先贤，他们做出的一切决定，都尽善尽美。他们站在先贤的视角，审视着罗马人如今面临的道德问题，并且对科学伦理进行研判。他们做出的决定和元老院的众意、特尔斐的神谕有同等效力。你今天要来配的钥匙，就出自他们对‘伏尔甘核心’技术的研讨成果。他们是整个罗马的良心和道德底线。如果没有他们，罗马早一百多年前就完蛋了。但是.”
    他的目光停留在商洛身上，看了一会。
    “请进。”维多利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拧开了门把手，门开了。他站在门口愣住了：
    商洛记得上次和维多利亚在里面谈话时，里面还是一间普通的会议室。而这次.
    还是那个房间，依旧是那个长宽。
    “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吧看来你也有情报网。不过，你面前的这位就是任何情报网都触及不到的了。王座上的那位，他不是剪影，也不是虚拟哲人王。他是.真正的凯撒。”
    “他复活了？”
    “复活了，但没完全复活。这是凯撒真正的自我，他的意识没有中断——但这是另一条走不通的路，你想想他是怎么死的就知道了。总之意外地又给我们创造了一支凯撒远征军总之，靠你自己了，我已经把你带进来了。”
    (本章完)

 第356章 凯撒

    第356章 凯撒
    凯撒就坐在大殿深处的王座上，王座两旁闪烁的烛炬把他的脸照得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具体有什么表情——但那副苍老憔悴的躯体里，显然束缚着一个痛苦的灵魂。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用空洞的双目盯着商洛。一直盯着。
    “凯撒，现在是什么个状况？”他问旁边的维多利亚。
    “怎么说呢我们我们很对不起凯撒。前面和你说过，赛博勒许诺了黑石中的复生。所谓复生，最关键的就是意识的连续性。如果某人只要一睡觉就会重置记忆，那这个可怜的人的意识每天都得中断一次，睡觉就等同于和昨天的自己永别，这和每天在睡梦中死一次没什么区别。反之，如果能够保持意识的连续性，即使是死者也可以看做是复生了。”
    “那对凯撒来说呢？”
    “但对有些人来说，在操作层面上应该.应该修正一下。简而言之，凯撒的意识确实保持了连续性，这就是凯撒自己，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凯撒的死状有些惨烈。他在当时想要加冕为罗马王，结果‘罗马王必将死于刀剑之下’的命运降临到他的头上。元老院一人一刀，把他捅成了血葫芦，连他最信任的布鲁图斯也在其中。凯撒最后一句话是‘也有你吗？布鲁图斯，我的孩子.’，然后他.”
    维多利亚没想好措辞。但意思已经不言自明了。
    【他唰得一下！就到这了。】阿波罗尼娅帮她补充了言外之意。
    “总之凯撒现在很痛苦。”
    “那他身上的刀伤.”
    “那么，有没有另一个方案？就是你们像缪斯宫里的模拟哲人王一样，采取那个神明一般的凯撒的意见？”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俘获了克里奥佩特拉的心——破其国俘其君，这在罗马并不罕见。但凯撒能把对方的国君请上床榻之间，这可就厉害了。不管克里奥佩特拉的本意如何，这种来自于“生物本能”的成就，让凯撒的个人声望达到了巅峰。每当人们说起凯撒的时候，他在亚历山大的时光都会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这其实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无论哪个凯撒，以至于我们现在所有基于灵网的技术，都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他们的时间，是静止的。这里的时间一直都是静止的，所以你吃什么都不会发胖，但也不会解饿。”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维多利亚回答。
    那个和这个，哪个才是真正的凯撒.
    这并不那么容易分得清。
    “有事，我们都懵了，我们积攒几百年的德拉克马在那天文数字一般的数量面前只是个零头。所以，我们是不得不开始印纸币。因为——纸币它有号码。”
    “不错。”一旁的亚历山大回答道，“就算是我，也不过是个影子罢了，我没有办法再学习新的经验。比如我是学不会震旦语的，永远不可能。就算我有近乎无限的时间，我也学不会。嗯不过在我的本职之内，多少能我和老师一样提供一些经验吧。那边的凯撒也是如此，时间也同样在他身上停滞了，让他的伤口无法愈合，让他的精神依旧处在巨大的震撼中。”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早早的出来.落到这步田地是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轮及凯撒自己的意识，那毫无疑问，王座上的这个才是他本人。然而从旁人的角度来看，那个神话的一般的凯撒才更接近他们认知中的凯撒，凯撒的一切荣光都在他身上。
    “那为什么你在学习经验？”
    面前这个椅子上的老者形容枯槁，没有一点生气。这确实和他第一次见到的凯撒完全不同——那时候的凯撒驾驭着战车，在亚历山大举行盛大的凯旋礼。那是凯撒一生中最为荣耀的事，因为征服亚历山大的意义并不只在这座城市。
    商洛上次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神话一般的凯撒，而不是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头。
    “因为我第一次来就有人给我介绍这个冰淇淋，超好吃。”
    “如果可以的话，我个人是希望凯撒本人回来的。”维多利亚回答，“首先这标志着应许的复苏之时到了，我们可以完整地复活历史上的祖先。另一方面，在这个即将天下大变的时代，我希望能有一名更坚强的皇帝来领导整个帝国。我不太适合。凯撒才是最佳人选。”
    “所以，你们想让这个凯撒来统帅一切？”
    “那是谁？”
    “不知道。我确实是想要印钱，但我可没打算一下子印10个零。真正的原因是，从上个月开始，整个赛博勒尼亚里就出现了巨量的，来源不明的德拉克马。每一个都是银币，每一个都是真的。”
    “你来的时候有注意到港口扩建了一块吗？对，我们把多余德拉克马倒进海里了，填出了一块新地。”
    “啊这…你们没事吧？”
    “诶，等下。”商洛忽然抬头，“按照这个说法，所有的剪影，都不会有变化喽？”
    “因为这是缪斯宫的决议。缪斯宫无论何时都是我们的最终防线。我们迟疑不定的时候，贤者们会做出最终的裁断。这里作用更像是免疫系统——你见过吧？凯撒的大军。两个凯撒之间，只该有一个活下来。”
    维多利亚都愣住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如果问罗马人，他们是希望那个被元老院一人一刀的凯撒回来，还是一刀一个元老的凯撒回来，回答前者的恐怕不太多。
    “那楼下那个冰淇淋摊子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从摊子变成店了？”
    “好家伙，那得有多少？”
    “还真是抱歉啊，一连两次被你发现我们的纰漏其实这两个是一件事。首先我可以提前向你保证的是：那钱真不是我先开始印的！根本就不是我开的头。”
    【因为我又不是死人，我是大活人，只是身体不在这里而已。而他们，他们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仅此而已。】
    “我其实想要顺便问问那个1后面10个零的货币是怎么回事？”
    “啊这.他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在这种状态下把他拽起来？”
    “所以，这是我们的决定。”亚历山大补充道，“与神谕所和元老院都没有关系。”
    和银币不同的是，纸币上有印刷上去的号码，可以防伪。
    “啧，原来是这样那被你发现也是正常。”
    “没有好，而且好不了。”维多利亚回答，“我记得《西游记》里沙僧每天都被飞剑穿心，而凯撒每时每刻都在遭受剑刃截割之苦。更不用说，来自最信任的人的背后一刀，对他的身心也造成了莫大的打击。”
    维多利亚又愣住了：
    “那你有没有打算进一步.比如按照宝钞法来改改？”
    “没有，完全没这个打算，我已经崩溃了，印钞机都都冒烟了还没银币吐得快。因为我们起先开始只印100的，结果第二天冒出来的德拉克马就也跟着用小车来推，甚至连一直都不动的剪影也跟着物价一起摇摆。现在银币越来越多，莫名其妙获得经验的剪影越来越多。我们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什么关联。如果能找到让这些‘剪影’动起来的办法，那么凯撒，乃至画中的哲人王们也都能动起来了。在此之前…”
    她叹了口气：“我们就先拿永乐通宝来用吧。幸好还有永乐通宝。”
    (本章完)

 第357章 黄之死

    第357章 黄之死
    “你好？”
    在凯撒面前，商洛伸出了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凯撒的嘴唇动了动——但更像是颤抖，但除此之外就不再有任何信息了。空洞的双眼直视过来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
    紧接着，他动了。
    凯撒骤然站起，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实、饱满起来，白的头发开始逐渐变得乌黑，连头顶的金色月桂枝也恢复了光泽。
    周围的移形换景比凯撒本人变得更快——亚历山大灯塔的光芒变得越来越遥远，但也越来越像太阳，直到只剩下一个光球悬挂在天空上。四周是白色的大漠，月牙形的沙丘，一切都了无生机，只有沙丘的山脊上残留着大军行军的步伐。
    追着步伐，周围的光影转换得越来越快。
    “砰”，凯撒将大盾顿进沙丘，周围景象的变化也随之终结——
    他看了一眼商洛。此时的凯撒已经完全恢复了全盛期，甚至不只是如此。他的双颊还涂成了枣红色，红得像关公，这是神明的象征。大军在他身后集结，那柄传说中的属于凯撒的神剑的黄之死（crocea mors）也回到了他的手中。
    【啊？】
    “所以我们一开始就不知道凯撒去做了什么，这全都是缪斯宫的命令原来是因为这样.缪斯宫就算被知道了也不要紧，但我们被要是被阿蒙宙斯盯上，那麻烦就大了。”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快回去！雷要打过来了！”
    “为什么？”
    “因为因果是你在背负，所以我们反倒是可以派遣大军去征讨了请你稍等几天，几天就好了，把凯撒给你的剑一起带走吧。中间可能会请你帮忙处理一下小事，但问题不大。”
    看着商洛，他用手向前示意，让商洛望向前方：
    “商洛，你现在非常危险。”维多利亚正色道，“你看到了阿蒙宙斯的底比斯城，是吗？你刚才指的方向，就是底比斯所在的方向？但你注视着他的时候，他也在注视着你！我们之前去探听消息的干员都死于非命，就是因为他们全都在回程的路上莫名消失。你现在应该赶紧回去。”
    “是你！”
    剑拔出来了——但商洛能感觉到，拔剑的力量似乎只有自己在施展，没有一丝从凯撒那里传来的力气。
    商洛也才刚刚回过神来。再望向凯撒时，凯撒已经闭上了眼，看起来比之前“安详”了不少。
    “等等，你也没看见吗？”他问阿波罗尼娅。
    “原来还有这个设定吗？”
    “啊？”
    “所以这是.百门底比斯？”
    “因为传说中，这把剑由伏尔甘打造，由美神维纳斯赠送给她的儿子特洛伊的王子埃涅阿斯。当时这把剑的名字叫做‘特洛伊之火’，和这把剑一起交给埃涅阿斯的还有‘埃涅阿斯之盾’，盾牌正面印上了埃涅阿斯后裔的命运和罗马未来的宏伟图景。以及还有头盔，是一整套。
    商洛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是有份量的。一把罗马短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整把剑都泛着和黄金同样的金黄色，尾部是一个球形配重，上面除了有凯撒十全武功的浮雕，还有spqr四个字母。
    “是你！”
    握住剑的末端，凯撒用剑尖指向了黑色立方的方向：
    门中有白色的，象牙一般的战车在天空中行进，而有一辆战车正朝他的位置飞驰而来，转瞬即逝，他也看清了驾车之人的脸——对方也看见他了。
    “那我现在.”
    “特洛伊战败后，埃涅阿斯出海远航，在意大利建立了罗马城。所以这把剑是希腊之敌，或者准确地来说，是亚该亚人之敌。不巧的是，罗马和希腊在日后发生了合流。你面前的在下，正是一名希腊人。反倒是被确认为罗马王的你，距离这把剑‘更近’一些.所以，凯撒都让你看到了什么？”
    【没有。我看见你在王座前面发呆了好几秒——然后突然就从虚空里拔出来一把金色的剑，指向了.南边？】阿波罗尼娅不太分得清。
    凯撒并未回答，而是抓住了商洛的手，按在黄之死的剑柄上拔剑而出。
    片刻后。
    没等他回话，维多利亚也问道：“你手上那把难道是，黄之死？”
    【等等.是真的！有交感链接了！我现在能找到百门底比斯的位置了！在南方！啊哈！被我找到了！但是】
    “原来多看这一眼也会遭报应的？”
    【发生什么了？】
    一个黑色的立方体赫然出现在地平线的远方，和亚历山大灯塔遥相峙立。立方体的一角触及着大地，另一头高入云端。
    “他让我看到了，百门底比斯。”商洛确信地回答。
    “对。现在、立刻，马上回去。”
    “啊”维多利亚有些显得寂寥，“看来我在凯撒面前，似乎看起来还没有你更正统啊，凯撒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大概在他眼里，我其实是个奇怪的希腊人吧。而且以罗马的传统而言，我们希腊人是不能碰这把剑的。”
    他猛然回头望向凯撒的方向——然而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景象都风化、瓦解，像尘埃一样飘散开来。坐在王座上的，依旧是那个枯瘦的老者。
    “那我配的钥匙怎么办？”
    “诶？发生什么了？”
    虽然有“望山跑死马”那么远的距离，但那和黑色的立方体依然占据了小半个地平线，在那里静静地旋转着。
    “你是这个时候的龙牙兵？”这个脸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内米湖跑出来，又搭了便机的那几个龙牙兵之一。现在他们驾驭着战车，似乎获得相当显贵的位格。
    “应该是。是从凯撒的剑鞘里拔出来的。”
    “那是？”
    几乎是同时，阿波罗尼娅和维多利亚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哈？为什么你能拔凯撒的剑鞘？等等我想起来了！”维多利亚愕然道，“你是.你是罗马王！”
    视线逐渐拉近，黑色的立方体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立方体的细节也更加容易被观测到。立方体的表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不规则地分布着门径。立方体又快又慢旋转着，让商洛看清了每个面。每个面的门数并不一样，但加起来有一百个。
    “这我倒是明白，但有件事。”商洛把剑拿到面前，“你们有剑鞘吗？只有剑身没有剑鞘，拿起来不太方便啊。”
    “额就劳烦你塞进自己的包袱皮里吧。等仗打完了，我问问凯撒有没有办法。”
    今天稍微休息一下，先一更。
    (本章完)

 第358章 剑谱

    第358章 剑谱
    商洛打开卷轴，将黄之死放置其中。
    剑，上等好剑，还有神剑，全都一把接着一把排列在卷轴里。随着他的滑动，剑也一把一把地在里头跟着卷轴一起滑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收集了一大堆剑了。和剑谱似的。
    “哇”维多利亚愕然地看着，“这些都是什么剑？”
    “有的你应该认识。左边第一把，是剑王剑，内米湖里面剑王身上爆出来的装备。第二把是狄安娜的猎刀，隐藏奖励。第三把，这个是木剑，我平时拿来和文鸳对练的时候用的。”
    “怎么还有个锤子？”
    “哦那个锤子，也是好东西。曾经开过一个神机的瓢，现在也很好用。”
    【呜呜呜~~被你挂起来当作战利品炫耀了。】
    “哦~~厉害。那后面这个呢？上面好像画了个太极？”
    “这把是武当太极剑，不过只是拿来练习的，真货得等我去武当的时候自己挑。后面那个.”
    “那一坨棕色的是什么？丹药吗？怎么还有个牙印？”
    “可能是因为没砍全乎吧.不过对方最终也还是死了。就这把剑来说，如果你真的拥有杀人之心，他几乎是必杀的。在你的意志之内，这把剑就是一把完美的剑。”
    “那你.能不能演示一下给我看看？”
    【‘杀气太重了，孩子不喜欢’——他是这么说的。】
    “再往后这个.就是黄之死了。”
    “要开始了。总之，别眨眼。”
    不得不说，这把剑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短了。罗马短剑搁在当年确实问题不大，但目前这么短的剑比匕首都长不了多少。就算拥有“完美之剑”的能力，用起来也会有些惊险。
    前小将从拳头的状态伸展开来，伸了个懒腰，从画卷里飘了出来。
    转了好几圈，他最终还是在在狄安娜的剥皮刀面前停了下来。
    “怎么，你要用这个？”
    【这是阿波罗尼娅之苦难，呜呜~~】
    立马，他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比以往都要配合得多。
    “我感觉他的前途还是有点灰暗的”
    前小将把猎刀从画轴里面抽出来，让到一边给商洛选。
    【拿开拿开！拿远一点！】
    之前商洛觉得自己不用多大的功夫就能拿下车赛。但几年不只是他，来自两京一十三省的各位似乎都把这场方程式锦标赛当作斗法来准备。这一下就把他的日程给排满了，去武当的事也只能稍微往后放放。
    “理论上是这么个情况：作为罗穆卢斯和埃涅阿斯的后裔，罗马人受到火神和爱神的祝福。所以这把剑的本质是被神明注视着的‘完美之剑’，能够完美地遂行使用者的意志——凯撒是真的想让对方死，所以他才能砍死对方。”
    商洛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了——锤子。
    “那这就很厉害了。”
    “这小子一天到晚到底是跟着谁在学。”
    他又往下划了一截.
    “这个对了。前小将，中午好。”
    他和被划出来的前小将打了个招呼。
    前小将立马就划了一截，划到了选剑的页面。
    “对，可以御剑。御剑的话，我一次就可以使用许多把剑了。有多少就能用多少，还能布下剑阵——不过暂时还没去学。”
    “是阿波罗尼娅之智慧。”
    “还有这种功能吗总之你确定？那另一把锤子又是哪里的神器？比如凯撒的那把，之前叫做特洛伊之火来着。”
    说完，他面向维多利亚：“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演示了。”
    “嘿，你小子有点意思。玩的就是心跳是吧，那就轮到我了。”
    “可以，不过等一下。”
    商洛把滑动条往下滑了一栏.
    “啊，抱歉，又让你看到那个窝头了。”
    “虽然有点短”
    “好厉害的名字.不过那位大人有用过锤子吗”她没想明白，但还是退了一步，“你们要开始了吧？”
    【哼哼，我啊。怎么，只许你收小弟，不许我收吗？】
    他一直看着商洛，这是在问“干嘛”。
    “又不是锤你。嘿嘿，前小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哦。你要用剥皮刀心跳是吧，那我也来敲醒你沉睡的心灵。”
    “那他为什么没有砍死尼尼奥斯？”
    前小将没有推辞。他单掌见了礼，然后伸出手指往上划
    “你看那个窝头干什么？”
    “对虽然有点短.”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凯撒在进攻不列颠的时候，曾经和不列颠的凯尔特人的王子尼尼奥斯单挑。凯撒一剑砍过去，剑卡在了尼尼奥斯的脑壳上，也有说是卡在盾牌上的。然后，尼尼奥斯就把黄之死从自己的脑壳上拔下来，砍死了好多罗马人。在那之后他硬撑了15天，最后还是死了。”
    黄之死，罗马短剑。受限于当时的锻造条件和罗马的战术，罗马短剑相当的短，甚至和队列另一头的猎刀差不多尺寸。两把正好可以合成一对来用。
    “对了，黄之死有什么用？”他问维多利亚。
    “话说，这么多剑你平时都是怎么用的？我听说你们震旦好像可以就是那种御剑？”
    “理论上是这样——被砍到的人就会死。”
    “谁被剑砍不会死啊.”
    “麻烦你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前小将愣了一下，他观察了一下周围，观察到了维多利亚。
    “啊这.真的不要紧吧?那把剥皮刀应该是很危险的神器，不管碰到什么猎物都能把皮给剥下来。”
    “但是也不一定.”
    “.”商洛眨了眨眼，“什么叫‘也不一定’？听着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啊这.好像还挺厉害的？只要扎扎实实砍下去就行？但怎么看着就像沾了什么毒似的。”
    “我知道，我还拿它削过菠萝呢。”
    他伸出食指，慢慢地划着，观察着每一把剑。看到这次又加进来一把，他还伸手拿出来，在空中转了两圈。
    “不一样哦。平常砍不死的，用这把剑也能砍死。”
    “那个是啊，不好意思，那个是我的晚饭，是窝头。这一排太顺手了，我就放着了。不好意思。”他把窝头往下划了一截，划到了下面一排。
    “那你先挑一把吧。”
    说完，他招了招手，前小将把自己戴到了他的左手上。
    “等等，你这是.”
    “看好了，这就是御剑·左右互搏之术！”
    (本章完)

 第359章 比斗

    第359章 比斗
    霎时间，电光火流星，飞沙走砾石，半空中腾出“噼里啪啦”炒豆一般的火光，两边的剑都舞得团锦簇密不透风。
    “喂！商洛，你没必要这样吧！那个剑很危险啊！啊啊！当心！”
    剑光相交之处，一道寒芒穿透层云，直刺商洛的手腕。商洛立马来了个后空翻，堪堪避开。
    “好剑法！”他赞了一句。
    前小将也停了一时，反手比了个执剑礼，随后两边再次战成一团。
    “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样真的很危险啊!”
    “收！”一声令下，两只手一齐停了。
    “怎么样，见识到了吧？”
    “实在是实在是太厉害了.自己能差点把自己打死，这种武技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因为这是御剑——所谓御，驾驭之意也。之所以能左右互搏，是因为这把剑是心外之剑，身外之剑。虽然让他飘在空中也能和我打，但左右互搏的练法更能让我的剑术获得精进。”
    “难以置信.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就是你们怎么处理，科技伦理的问题？这样的造物，你能保证他们不会背叛人类吗？”
    “像这样的手下，你有多少个？”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这根本就不是科技伦理。因为天乙贵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带着目的出生的工具。既然不是工具，他们就谈不上什么‘科技伦理’。我们是把他们当作道童、助手，或者学徒。对于天乙贵人来说，他们也在努力修正果，和我们那里修符箓的道士一样都在修更上层的果位。所以，没什么背叛不背叛的。他们是人，仅此而已。”
    “可是我已经咬过了一小口了。”
    【你这样是不行的啊！你越是不给他吃他越是想吃。小孩子的本质就是学人精。】
    “这才对嘛。”商洛伸手就要把画轴闭合起来——但他忽然发现整个画面的纵轴在抖动。
    “既然是小孩子就得强硬一点，这样他才能懂规矩。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就算拿在手里，把窝头攥着回去，都不会给它吃的。他要是好好要，我会给的。但我不给，他也不能抢！”
    【他说.对了。就是你吃什么，他就想吃什么。】
    商洛把前小将提溜了出来，丢回到第三层，然后把窝头拿出来攥在手里了。
    没有得到肯定的保证，前小将的五指有些低垂——一副失落的样子，一副被拿捏了的样子。
    说到这，前小将也愣了一下。剑还在手上，他莫名其妙地转了半圈，还是头一次有人问他这个。
    “.”商洛盯着她看了一会，“好吧。”他拉开手机的天线，用轻银的丝线切了薄薄的一块。
    前小将指着窝头一动不动。
    “咳总之意思是这个意思。我们这里，大多数天乙贵人只能执行单一的、简单的命令。像这样飘出来，选剑，和我比剑，等等等等，这样复杂的操作至少天将一级才能学会，这就很少了。”
    啪得一声，他把卷轴合上，重新背回肩头。
    “喂喂喂，你又把窝头划出来做什么？”
    【他说.他想要吃这个窝头。】
    “啊，不是每个都能像他这样。前小将是我点出来的。”
    【所以说名师出高徒啊！】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的猛得往下一划：
    前小将已经出现在了第二层，正在朝窝头伸手。
    说完，他把手上的剑放了回去：
    “行了，辛苦你了。休息时间让你出来表演，所以晚上加个餐。你回去歇着吧。”
    前小将回到了自己那一格，自己把画面划了上去——划到一半，他在三楼还抬头瞥了一眼二楼的窝头
    他还是划上去了。
    “哇”维多利亚都愣住了：“原来你们也有你们的麻烦呢.”
    “当然，育人可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大难题。”
    “啊！因为你是自己把自己当作对照组？然后自己和自己学习？”
    “怎么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啊！”
    最终，前小将退让了。
    【可怜的小子，被商天君拿捏于鼓掌之间呜呜呜.简直是感同身受果然还是我这个师父没教好吗。】
    “说起来，这个窝头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能不能给我尝一点点？”
    “可这个一点都不好吃啊朱灵说一点味道都没有，你又不是不在。”
    【他说.味道是主观的体验。你觉得好吃，那就是好吃。这就行了。】
    “十万个？？？”
    他又悄悄指了指.
    “不行。我说尽力做，就是会尽力做，你商天君骗过你们吗？要实在做不到我也没办法啊，我只能尽力给你做来吃。”
    现在的商洛已经不像当时那么年轻了。他现在绝对不会答应这些小豆子们，因为这些家伙是得理不饶人的。要是得罪了他们，他们真的会满地打滚。
    前小将顺手把剑放了回去，然后把菜单往下一划，划到了窝头那一页。
    “这小子怎么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么执着”
    “给。”他伸手递了过去，“我可跟你说啊，味道真的很一般。”
    “大概有十万个吧”
    “（*金陵雅言*）你还能从地下三层跑到地下二层来的！给我回去！你好歹学学她点好的啊！打不赢就作弊这种也学？”
    “那不是还有大半个没有咬过嘛我本来不想吃的。但是刚才那个小手套那么想吃，让我也想吃了。”
    “对。我右手打过来，左手立马就知道怎么反击。反之，左手感应到剑势，右手也可以学着去招架。至于伤到彼此，这是不可能的啦，我们下手都有数。”
    “所以我才觉得前途堪忧.好吧好吧，要吃窝头是吧？我试试。但警告你，我不保证啊，吃不到不许闹。”
    然而前小将却并没有怎么动弹
    “怎么？我知道啊，你要加餐，加个鸡腿嘛。一定用咖喱的。”
    【他可是得到了为师的真传。】
    “味道确实很一般。”维多利亚的皱着眉，“不只是看着有点像动物园的熊猫粮，怎么吃起来更像..你看着我干嘛？你喂熊猫时候不会没吃过吧？不会有人喂熊猫的时候不偷吃吧？熊猫吃得那么香，谁都想吃一点吧。这个不是一般的像啊，就是味道也是一样很一般。”
    “总之我跟你说了，味道很一般了。你非要吃。”
    “确实。”维多利亚一边继续品味着，一边点了点头，“所以你自己都说是很‘一般’的味道，还这么不舍得让给别的人、别的手吃，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给你做的吧。是我认识的人吗？还是我不认识的人？如果不认识的话，可以让我认识一下吗？”
    (本章完)

 第360章 维卡

    第360章 维卡
    “.”
    “所以呢？罗马王陛下，可以让我认识一下吗？”
    “等等，怎么我一下子就变成陛下了？”
    “嗯可能是对应的震旦语的敬辞有些问题。有些冒昧了，因为我们学的震旦语只是科研用途。但是不管是拉丁语的rex，还是希腊语的‘巴西琉斯’，或者其他什么类似的词，都是君主的意思。我们没有一个能够直接对应贵方那里‘皇帝’一词的含义。”
    “那你们一般怎么称呼天子？”
    “我们直接用音译的天子。顺便，你可能没有看过罗马的文献？我们在书写专业名词的时候，全部使用汉字来表示。所以天子这个词在我们这里不但读作天子，书写的时候也写作天子，然后上面用拉丁拼音标注。有时候也用波斯语的借词神子（baγpuhr）。”
    “原来是这样”
    “现在因为和震旦打交道，那个波斯语借词已经不怎么用了，只是偶尔在诗歌里面用来替换、押韵而已。所以我们.嗯.其实最接近的概念是皮提亚吧，但皮提亚只是希腊地区的‘天子’。就整个罗马帝国而言，因为罗马城当时没有这么个概念，所以拉丁语也就没有这个原生词了。”
    “不过这个词还是有点别扭，让人家听到不太好.”
    “是这样吗，我们这边叫陛下的有好多人呢，这屋子里就好几个。凯撒是陛下，亚历山大是陛下，我是陛下，我父亲母亲都可以叫陛下。嗯确实不太符合你们的习惯。那直接叫商洛好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在想，明明小时候她不这样，怎么即位之后就变成这样了。难怪啊这个她是不能说的，哪怕是作为朋友的我也不能说。诶，不对啊，她怎么跟你说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她之前一直很忧郁，又很亢奋的样子。每天都紧绷着神经，穿衣后光衣服扣子就要前前后后检查四遍才放心。我走的时候，她好像越来越难受了。我问过她很多次，但是她从来不说原因。”
    “什么事”法厄同露出了本音。
    “我是想问问能不能把你的身份和所在告知罗马那边？”
    “啊！！！是维卡！”
    “她”商洛想了想，还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她不好？”
    “麻烦让法厄同接下电话。”
    “哦~~她会这么想是因为不想死。因为之前他们沉入灵界之后就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
    “诶？你不是说在别人面前会社死吗？”
    “哈？你叫我什么？谁告诉你的？啊！！！是法厄同是不是！”
    “营业啊！这是营业声线。”
    【诶！你们认识啊！诶！说好的你只有我一个朋友的呢！你怎么又有一个朋友！你连自己的小姨都骗。呜呜呜，这孩子没救了。我就说你怎么十天半个月都不来看我，原来是和新朋友一起去玩了。】
    “行。那我挂了啊。今晚麻烦照着昨晚的那些窝头再做一些，谢谢。”
    “这反应还真是快啊.”
    “哦是这样，行，那我就这么回话了。”
    “晚上见。”商洛挂
    “等下！”电话那头，法厄同忽然又把电话拿了起来，“刚才这个问题，是谁问你的？那个人是谁？我能认识一下吗？”
    “哈？你声音还能夹成这样的？”
    “是的。”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我们以前有去打猎过，猎杀过兔子。虽然她不是什么都能直接吃，但猎物是可以吃的。她猎杀到了兔子，她把兔子架在火上烤——然后直到当天日落，我都没有见到那只兔子的尸身。这家伙平时减少烧肉的时候都是在烧祭品，那是烧猪和牛的方法。她用同样的方法烧兔子，兔子骨头都快烧没了。”
    “我想想”
    “咳维卡小姐。”
    “你们认识啊？”
    “我们当然认识了。她还好吗？”
    “稍等。”商洛走到拿起电话，拨通了金拱门的订餐号码：
    “这个可以。”
    “不行不行不行！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在没日没夜地到处打零工，我就社会性死亡了！我还有在乎的朋友呢！”
    “她以前还做过菜？”
    “因为你怎么能指望一个从来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的人给你做饭啊她应该说过吧，以前她的主食就只有橄榄和葡萄汁。所以她做的菜一直很难吃。”
    “你怎么知道的？”
    “等下.她可以说。”
    “因为除了我父母和女仆长之外就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叫我等等！”她忽然反应了过来，“这是法厄同做的饭？我的疑惑解开了，怪不得这么难吃。”
    “.”
    可以告诉她吗？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维多利亚的身份是完全公开的。
    “是罗马皇帝。”商洛如实告诉了她。
    “喂您好，这里是五台山金拱门桃子餐厅。您需要点什么？”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兔子的惨烈死相在她面前晃悠，晃来晃去。
    “嗯，就这样。这谁啊，一天到晚打听别人的隐私。就这样，我先挂了。晚上见？”
    商洛挂了电话，把电话放回腰间。
    “因为我当时在帮她解决问题啊因为净土的事。至于现在为什么不跟你说，不是你自己要躲在我家的嘛。那我挂了啊，我会帮你保密的。”
    “因为我们经理不在，今天我代班。你有事吗？找我带饭？”
    “维卡.维卡是她的幼名。她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我希望她能知道。”
    说着，维多利亚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是一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好忙啊.怎么你们餐厅的接线员也是你？”
    “那么，商洛，可以让我认识一下吗？给你烹饪这个窝头的人？”
    “所以，难道她现在有长进了？”
    “不是，她没做过，但这是蒸的。”
    “原来如此.我曾听人说，只要有电饭煲，就算是猴子也能蒸好一碗饭。用稳定的蒸汽来烹饪，就算是法厄同也能做出人类的食物吧。幸运的商洛啊，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你选择让她‘蒸’。”
    (本章完)

 第361章 贤者之石

    第361章 贤者之石
    “好家伙！”商洛发现，到现在为止确实如此——法厄同自己主动去做的，都是煮泡面，煮茶，他也只是让法厄同去蒸了窝头。这实际上都是在借助水的力量来烹饪，因为没有使用高压锅，温度最高也就在100°左右。
    “啊这.我应该高兴吗？”
    “你应该为自己的身心健康没有受到损害而高兴。嗯不过听到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我也挺高兴的。”
    “你知道她的一些情况？”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因为任务失败受到了惩罚等等！她难道被典卖给你当侍女了吗？为什么是她给你做饭？”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不是，当然不是。”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商洛想了想——这个问题是不能直接回答的，这是涉及到他和道祖，以及与赫利俄斯之间的交易。
    虽然维多利亚是皇帝，但这也是不能告诉她的。
    “你说可以那我就送些啊，回头我让内卫捎带过去，你看着办吧。啊~~”她说着就松了口气，“什么嘛，原来法厄同过得还挺好的。我还以为她在罗德岛的家里被关禁闭了呢。”
    “那贤者之石是怎么进去的？”
    “不是。她在都市中修行，学习如何像一个人一样生活。”
    “没错。”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贤者之石，就在那里。你能猜到吗？”
    “你确定石头在这个大殿里？”
    维多利亚看了看门外：“那么就是下一件事了。跟我去开通网络吧虽然这件事不太需要我来负责，但既然我在这里，就正好和你交代一下要务。首先，我问你个问题。我们之前提到过贤者之石是吧？”
    “这个好说，你让她来一份手信到我这里，剩下的全都交给我好了。不过她急着要这个干嘛？她短期内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嗯，我确定。而且刚才你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它了哦。”
    “哦对了，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商洛还记得这件事，“能不能，帮她转档一下？就是《英雄巡礼》的存档。”
    “好像，可以？”
    “哈？”
    “你可能是看太多德拉克马了.实际上德拉克马是历史上的货币。我们真正在使用的钱币是第纳尔，在君士坦丁堡的自动贩卖机里投入的是第纳尔，坐公交用的也是第纳尔。如果你要第纳尔的话，我倒是可以分好多自己的零钱给你们。但第纳尔钱除了给罗马人进行交易之外，在你们那里多半没什么用。”
    “哦~~”商洛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这么藏着服务器吗？”
    这整个大殿都是大理石雕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镶嵌“石头”的地方。
    “如果你没提醒的话，很难猜到。我首先就很难猜到这幅画竟然是可以进去的。”
    越过亚历山大，越过画框，他望向了那副巨画之内。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在天穹的正上方，有一颗闪耀的红色宝石盘踞在天庭上，被众天使所拱卫。
    “嗯那还是算了，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因为我们两边是互相独立的两个全球市场。所以你看我们两边对对方的领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虽然全球市场可以带来效率，但会带来更多的问题。所以我们双方都再此止步，构建了两个半球市场。所以让震旦来接手我们剩下的躯壳，我们反而觉得会给震旦添麻烦——实际上也确实很麻烦。”
    “啊这.”
    他和法厄同这个生活状态，这个每天一个吃泡面一个吃窝头的状态，如果让人看见了.
    “不太方便。”商洛连连摇头，“如果要来，还请来电话咨询一下。”
    “她在修行。”
    商洛再次环视了一周。周围的景物没有变化直到，他把视线投向了画中。
    “本来这个是最高机密——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让你进来，而没有让你的朋友跟着一起进来。但这些慢慢地都要移交给明方，所以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猜，贤者之石在哪？就在这个房间里哦。”
    “是，那个？”商洛指着画中的红宝石。
    “.”维多利亚眨了眨眼，“你们还真直接啊但是我不能给你们钱。不是我不想给，因为是因为我们两边的货币是不通用的——你都看了吧？永乐通宝这种东西，在你们国内都不通行。你可能以为是汇率的单位，但恰恰是因为没有汇率，所以我不能从任何官方渠道给你们送钱。”
    “那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啊.方便吗？”
    “是的。”商洛点了点头，“可能，至少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不过她要存档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最近打算对黑石网络展开一次测试，有很多种预设场景的方案，其中一种就是导入《英雄巡礼》的成熟架构直接开始打。”
    “修行？她在当托钵僧吗？”
    “嗯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唉，好吧。我打算有空的时候去一趟的——放心，我去的时候一定打电话。”
    “那是什么？”商洛问。
    商洛愣了一下。那么大一个，可以支撑起模拟哲人王的圣物，竟然就在这个房间里?
    背后是开在大殿中央的传送门，凯撒安详地坐在大殿的另一头，这边是画，画外站着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也听到了问题，他笑着看向商洛，看着商洛在找贤者之石的方位。
    商洛点了点头。
    “.”
    “因为实际情况是这样——贤者之石从设计到制造完全就是在这幅画里面进行的。”
    “这么玩吗？好像也不错。”
    “原来两边的经济交流是这么封闭的？”
    “有钱没？”
    “不过钱之外的事倒是也好说。或者你们想不想要罗马的第纳尔钱？”
    “不，你根本就进不去。这幅画只有影子可以进出，你又不是影子。”
    “我看你有个相当不错的法宝。就是那个.那个存窝头的？”
    “别提窝头了，我都饿了.”
    “总之就是你那个卷轴。我建议和我们一样，全程都在卷轴里设计制造你们的世界，以此来确保安全。当然，这是我的建议，怎么执行还是看你自己。”
    (本章完)

 第362章 造梦

    第362章 造梦
    “怎么样，你们打算把支持‘长梦’的核心，放在哪里？你那个卷轴里可以放得下吗？”
    “当然可以。”商洛知道，那里头是可以放得下一个小世界的，一个真实的小世界。毕竟那可是山河社稷图。
    商洛在里头放了个茶壶，完成了一层套娃，套得严严实实。在壶中全然感觉不到外界还有个‘大世界’的存在——唯一的例外，就是壶中滋生的世界蛇，它一度爬到了外面。
    现在打算用那个茶壶来运行，那么只要找个地方把服务器塞进去就行了。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也可以选配一些其他的部件。”维多利亚指了指画面，“比如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也可以？”
    “嗯，毕竟我们现在走在同一条路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嘛。帮助你们适应，就是帮助我们自己。不过像画面中这么大的贤者之石可能不太好方便，因为这里面都是真人比例，那个贤者之石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我只能给一个不太大的，效果也没那么好。”
    “贤者之石要怎么用？”
    “你要把它摆在‘不管在哪里都能看到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了。贤者之石可以赋予静物以虚假的灵魂，可以让他们和你进行互动——也就是说，可以制造出剪影。”
    “可以模拟怪物？”
    说完，他对维多利亚表示了感谢：“这下我们能玩的种类就丰富多了。因为我们的群演，他们都挺辛苦的，不好让他们陪玩太‘激烈’的剧本——像小规模的英雄巡礼还好说，但是大规模的多人游戏要不停地刷怪，要轮轴转，那太折磨人了。”
    “没错，我们锁定了他说的师父亚里士多德，接着锁定了柏拉图。另外也不是只需要亚历山大，哲人是越多越好的，但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一定要在中心。那什么场景下，他们在中心呢？那自然就是‘柏拉图学园’，或者说‘雅典学院’了。由此，我们确定了主体。然后其他人都是按元素排列。”
    “对阿基米德。”
    “不过，你们要注意一点哦。”维多利亚提醒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罗马的这些技术都有两面性。”
    “只是有一点美中不足.你没有发现，古典时代的诸多贤者还少了一位没有加进去？而且是一位在自然科学上具有卓越成就的。你应该能猜到，就是最最有名的那位。”
    【哦~~前小将说他好感动。果然还是持世君你会心疼他们。】
    维多利亚捂住额头：“对，就是这个。我们也不想复制这个，但要是不复制这个就得复制他在泡澡的场面了.结果复制出来的之后，他就一直一直一直在那里画着什么东西，一直一直一直画。我们不管怎么问，他都说‘不要打扰我画圈’。然后.”
    “然后呢？”
    “那你们很成功嘛。这下不只让亚历山大重现，还让许许多多的哲人们都复苏了。”
    亚历山大微微点头。
    “我们怎么保证他是亚历山大，而不是别人呢？首先就要确定亚历山大的要素——亚历山大戴着头盔，亚历山大是‘皇帝’，亚历山大是亚里士多德的学生。我们最最需要的就是哲人王其实就是他。”
    “嗯”商洛点了点头，“你这可帮上大忙了。之前你也看到，我们有天乙贵人，我也可以调遣不少天乙贵人到里面去当演员——但是吧，我总不能让他们去扮演怪物当靶子。人家辛辛苦苦来打工，还要让他们挨打，那太不地道了。”
    “没有锁定成功吗？”
    “啊，所以你们锁定了他的师父？”
    “对。因为你之前说可能要拿来玩游戏，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不是，我们非常成功地复现了阿基米德的存在.我们复现了他在画圈的样子。”
    “我们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刷新出来的是什么，除非你了很大的功夫去琢磨。比如这副‘雅典学院’，是我们了巨大的精力才绘制出的高精度人像，通过文化元素锁定了每个人的身份，通过人物关系加以绑定，通过场景加以暗示，再加入一些名场面，才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比如，这位是亚历山大。”
    “阿基米德？”
    “啊，是不是那个经典的场面：他在沙滩上画圈，然后罗马人杀过来了，他怒斥道‘不要打扰我画圈’，然后就被罗马人捅死了？”
    “那这个贤者之石的两面性是”
    “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大家虽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来雷部供差，我也可以下军令，但归根到底大家都是来打工的是吧，我何苦为难大家去扮沙包呢。所以到时候，大家到里头去扮演一下友方单位就行了，沙包自然生成就行了。”
    她指了指亚历山大原先在的位置：“大帝的位置，在画面的左侧，他和自己的师父亚里士多德是遥相对应的。确定了画面的主体，确定了整个画面的焦点来锁定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这两个灵魂人物之后，我们又用头盔的要素锁定了亚历山大，把他画了上去。画得越像，定位得就越准。”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就不见了。亚历山大说他大喊一声‘尤里卡！’，然后就跳到了画面外，从此以后的三个月里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三个月后，叙拉古科学院提交了关于研发‘伏尔甘核心’的技术蓝图，署名是.‘菲迪亚斯之子阿基米德’。”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出来的。那确实是画了一个完美的圈.”
    “没错，这也实在是让我们很意外。另外阿基米德贤者本人好像还在生气，他拒绝把技术细节和‘罗马人’分享，所以只和他眼中的希腊人，也就是我们进行讨论。但最终，他也只是把技术细节保留在了叙拉古科学院。不过他名义上还是缪斯宫哲人议会的一员，所以他也加入了有关技术伦理的讨论。最终，缪斯宫共同决定给伏尔甘核心技术加了一把锁。”
    (本章完)

 第363章 重要的配方

    第363章 重要的配方
    “你们的运气其实也挺不错的啊？”
    “我也有同感。我想的是，如果我们运气不好的话，恐怕早完蛋好几次了不过你那个场景里，有什么准备吗？”
    “我想问问，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会出现什么？”
    “那可能会.怎么说呢”她琢磨了一下，“可能会‘成精’，我看《聊斋》里面是这么说的。那里头可能会出现自然条件下最合理的妖精。”
    “哈？”商洛摸了摸头——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茶壶里头到底能跑出来什么妖精。
    “总之确实有用，那我就收下啦。”
    “那走的时候给你包上。接着就是最重要的了，你们需要用黑石来构建连续不断的大梦境。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去隔壁的会议室签字。”
    普通的房间，普通的桌子，外面是普通的风景。但商洛知道这普通的一切只是默认设置而已，需要的话可以切换到任何一个地方。
    维多利亚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协定。
    “是的。简单到任何人只要把黑石抢走，就可以酿造自己的梦境。等你签了，我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话说，这是为什么？我记得之前法厄同提到，这是因为‘伊甸语言’之类的原因。那是什么？”
    “怎么样，你能读吗？”维多利亚问。
    而且虽然有许多汉字，这看起来有些麻烦。因为拉丁文的常用语序是主宾谓，主语和宾语在前，动词放在后面，阅读顺序和汉文不太一样。另外，拉丁文的单词就算打乱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表达意思，因为句子各成分的关系已经通过“变格”来表达清楚了。
    “好了，我现在就告诉你配方。”
    照例，这种誓言是要对斯提克斯河发誓的。这誓言连赫利俄斯本人都可以约束，相当的有威力。
    “好家伙！把黑石磨碎了丢进去，还真和把甲骨文磨碎了当药差不多”
    “你是指甲骨文？目前成系统的最早的文字，就是甲骨文。”
    维多利亚舒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之前说什么吗？我说这和伊甸文字很像。那你们震旦的伊甸文字记载在哪里？”
    “这倒是。毕竟我们只是用了汉字来表记，没有改变拉丁语本身的结构，所以你们那边读起来还是挺费劲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用埃及文字呢？”
    但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一整页竟然几乎全都是汉字，除了介词、连词之类的以外，名词、动词、副词、形容词，所有句子的主干全都用汉字来写，连标注都不标注。
    “说说看？”
    “换个说法就是震旦密钥（clavis sinica）。我们使用它是因为，罗马人很清晰地认识到——我们是一个次生文明。实际上不只是拉丁罗马人，我们希腊人也知道之前有迈锡尼文明，再往前还远远有比我们更古老的文明。我们的文字已经丢失了对事物的最基本的认知。比如.”
    “不妨事，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决定了吗？决定了就可以签字了。”
    “对。所以是抽一罐子焦油过来，把黑石磨碎了丢进去就行了。黑石遇到焦油就会融化，然后就可以用了。”
    “对，就这样。所以我才说一定要保密——这玩意儿就和炼丹的配方差不多。你不保密的话，任何一个看到方子的人，都可以偷了黑石回家去酿造大梦境了。”
    “没问题。”
    “石油？”
    她看了看面前的协约：“不过学成这样也算学到家了。估计再过一阵子，我们就能和朝鲜人一样完全把震旦文字当作书面语了。到时候你们多半能直接看懂。”
    她想了想：“直接的：母鸡、小鸡、公鸡，在拉丁文里面是三个没有关联的词。但是如果用汉字来表记，我们就知道这全都是‘鸡’。这些‘伊甸认知’，作为次生文明的我们已经丢失了，但你们的还在。在汉字中，表意、含义、定义、抽象概念等等伊甸信息还保留着。这非常重要——而且实际上，我们已经连把口语上的鸡的说法也给改了，分别和母、鸡这两个字对应，小鸡公鸡也是。这样才合理。”
    掏出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盖好，又签上了自己的画押。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这其实和酿造大梦的配方也很接近呢。你想知道吗？”
    “哈？就这样？”
    “这是个保密协定。”维多利亚解释道，“这个我必须让你签——因为构建大梦境的方法过于简单，以至于会让人对剩余的黑石产生非分之想。”
    “甲骨文埋在地里很久很久，有些已经风化了呢——那那些记载了更多更多信息，记载了地球古往今来所有生命的一切，融化了他们的最大的梦境的.是什么？我提示一下，它深埋在地底中，承载了逝往万物的深梦.”
    “过于简单？”
    “那到时候看不懂的就变成你们了吧？朝鲜语那书面语和口语可是完全脱节的。”
    这还是商洛第一次自行阅读大段大段的专业的拉丁文文献。但这好像和自己“印像”中的拉丁文不一样。
    只是除了名词以外，动词之类并没有完全用汉字书写。只是在汉字书写的词干之后，加上拉丁文字母的词缀，来表达完成时、进行时之类的信息。这些拉丁文都用大写的拉丁字母和汉字并排书写。
    “嗯根据词能猜一猜。但是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词的变格怎么变的，所以会丢失一些关键信息。大体上，我只能看懂这些句子里每句话所要表达的话题有哪些，涉及到动词的指向和名词的归属就完全看不懂了。”
    “因为埃及人太懒了！埃及文字里面表音的成分实在是太多，表意的成分小得离谱，还一个个都是儿童简笔画大师。学起来没什么用，不如学震旦文字，填补伊甸信息的同时正好方便和震旦人交流。嗯。”
    确实，之前法厄同说过罗马那边大量使用汉字来书写各学科的专有名词，维多利亚刚才还提到有“天子”这种从写法到念法完全是汉文的词。
    “好吧。”商洛先看了看保密协定。保密协定是拉丁文和汉文一式两份。但是这个.
    “你确定这个是拉丁文？不是为我翻译的?”
    “是吧，所以我说很像，像的不得了。”
    “可我们后来可是发现，甲骨文是可以解读的。那你们”
    “那也没办法了，先磨碎了用吧。丢到焦油里面之后，大梦境就酿造好了，人类之梦会在更大的梦境中融化。至于将来怎么解读那是后面的事，总之我们先用着再说。记着要时不时往里面续一点焦油啊，要经常续的。”
    (本章完)

 第364章 元比特

    第364章 元比特
    “所以，你们的.哦不，咱们的净土，竟然是要烧油的？”
    “嗯”维多利亚想了想，“取决于你怎么理解‘烧’。如果是说燃烧，那么不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燃烧’过程。但是如果把‘烧’理解为大量消耗，那确实。”
    “这要消耗多少？”
    “我们其实有一个计量单位——叫做‘元比特’。我们选择石油作为‘燃料’，就是因为石油中蕴含的元比特最为丰富。因为石油中以有机质的形式贮藏了无数逝往生灵的梦，而且高度压缩。一个元比特，可以支持你这样的智慧生命在大梦境中运行一个最小时钟周期。即使是现在，赛博勒尼亚也在大量消耗着焦油。”
    “这个量非常巨大吗？”
    “当前来看量并不大，因为焦油的品味也是有区别的——首先要明确的是，油和油之间的区别极大。微生物这样低等生物的梦，和恐龙的梦是没得比的。越是来自高度发达的生命的石油，其中蕴含的元比特就越多。虽然真正来自恐龙的石油非常少，但至少一卡车那么多就可以支撑赛博勒尼亚运行好几天了。”
    “那还挺方便的？原来这么省钱？”这么好用，已经出乎商洛的意料了。毕竟这可是一座城市级别的节点，里面有一整个城市的人。而如果这座城市存在于凡世，它所消耗的燃料绝对不只一罐油。
    “这都不是省钱的问题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说要用焦油，而不是汽油吗？因为这个过程其实是可以炼油的。将焦油投入大梦境后，就会有高品质的燃油浮上来，纯净无杂质。这些‘清油’，我打个比方，就算拿来给佛祖点灯都够纯了。”
    “原来以燃料来算，根本就不耗油啊.刚才我还在想，朝廷那边最近一直在想办法省油。”
    【未必哦。】阿波罗尼娅提醒道，【她刚才示是以‘恐龙的油’为例子来说的。而恐龙这样的高级生命中所诞生的石油，在整个地层中的储量都是相当少的，绝大多数都是海藻、微生物。我建议你还是以低品位石油来考虑。】
    “你们还真是超前啊，我甚至都要以为你们是不是提前知道石油有大用了你们这么做有什么原因吗？”
    “因为这个世界是我们的吧。家里的东西省着点用，也是正常。老习惯了。”
    “是的。”商洛点了点头，“最近我们的车赛中，正在尝试使用燃油乙醇来替代燃油。”
    “啊这.‘回收记忆’是个什么打法？”
    用完之后，如果还要想办法重新把清油变成焦油，那可就麻烦了。“注入”记忆这一听就是某种非常残酷的事情。
    “比如呢？”
    【要说地狱，这确实是地狱了些你打算怎么办？】
    “从地府的轮回来说，褪去记忆确实是进入新生的一步，也意味着彻底的死亡。但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构建有孟婆汤的轮回，而是让所有人进入净土，从而摆脱轮回之苦。要是还得留一部分在外面生老病死榨取记忆作为神界的燃料——好家伙！这什么暗黑神话。”
    “真是好习惯。那我建议把计划加速一下，尽可能快地减少对所有化石燃料的使用。因为里面都蕴藏了珍贵的元比特，一把火烧掉太可惜了。”
    【比如孟婆汤？】阿波罗尼娅问，【那确实很残酷。割裂记忆，就等于割裂一个人的身份和人格吧。】
    “我建议你们确实得省着点.”维多利亚摇了摇头，“因为我们也在想，等油用光了怎么办。这些浮上来的清油虽然可以燃烧，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用。比方说，将来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些清油作为溶剂，来回收生灵的记忆制作焦油，然后供应大梦境的消耗。这种情况下，清油就得循环利用了。”
    “可这暗黑神话也太地狱了吧？这是字面意思上的地狱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从原理上来说这是可行的，因为这是逆转了从焦油到清油的变化过程，把这其中消耗掉的给补充了回去。当然，我们还有一些备用方案，只是没有使用罢了。”
    “比如.鲸油。”维多利亚答道，“我们是真的认真考虑过使用鲸油，而且以‘焦油’这一品类来说，鲸油毫无疑问地属于最上品。我们现在不用，是因为鲸的情绪太过丰富，没有像石油中的焦油那样经过时间的贮藏和‘发酵’，所以无法使用。但退一步说，利用可再生资源来补充‘焦油’的消耗，这是可行的。而清油，就是那时需要的溶剂了。你们在节约燃油吗？”
    “嗯”商洛深以为然。能用化石燃料的时候还是用着吧。
    “啧，幸好我们还有时间，幸好在当下暂时不用做这个决定。这之后嘛.看情况吧。鲸油也好，重新焦化的清油也好，我都不太想用。虽然真到了那时候也就不得不用了，用蛮子用别的什么也好，反正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待在天界的有我们就够了。不过至少在有的选择时候，我想试试不那么有伤天和的办法。我看现在还挺省油的嘛。”
    “这哪是什么‘低品味’.头疼，这种问题在烧石油的时候根本不存在啊，反正都是一把火，谁还管恐龙油鲸鱼油海藻油之类。我总觉得这是.”
    他反应过来了：“我这就是在用耳机听火电水电啊！确实有关系嗯.我回去得实验一下，因为我们两边的‘油品’就不一样，搞不好确实有风电和水电的区别。对了，维多利亚，这些石油中的元比特要怎么使用？泡进去就行了吗？”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你把黑石磨碎投入到焦油中，大梦境就启动了——这个过程中，黑石起到类似催化剂的作用，本身是不会消耗的，消耗的是焦油。然后你想把什么连入内，就一起泡到焦油容器里。你们那是个茶壶？那把茶壶丢进去就行了，这样茶壶里面的世界就自动开始‘走针’了。”
    今天一更休息一下，周一会三更的
    (本章完)

 第365章 焦油

    第365章 焦油
    “原来如此，要这么用的.嗯，这冰淇淋不错。”
    “这冰淇淋确实不错.诶，商洛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当商洛回来时，两个人坐在山一样的盘子面前，每个人都吃了不只10碗冰淇淋
    “好家伙，你们两个吃这么多不怕拉肚子吗？”
    “不会吧。”高时雨连打嗝都没打一下，“我们也是吃了一会才发现，原来这里吃东西根本就不会长胖。吃了和没吃一样。”
    “所以那当然得使劲吃了。”高晴雨补充道，“我们平时练功很辛苦的，吃什么都不能敞开吃。这里吃了和没吃一样，那当然得趁机会多吃一点。”
    “好像大家都挺喜欢来亚历山大旅游的。要帮你们再叫些吗？”
    “不了。”高时雨摆了摆手，“就算吃下去和没吃一样，我也吃不下了。每种口味都吃了一遍，感觉今后很久都不会再想吃其他冰激凌了。对了，你刚才说，我们上网是需要消耗‘元比特’的吗？大概怎么个计量方法？比如普通的一升油大概有多少元比特？能用多久？”
    “我先说一下。”商洛提醒道，“我已经签过保密协定了。告诉你们二位，是因为你们是水部的人——按照协定，我可以告诉9个人。罗马还是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所以，你们还是尽量保密一下，我也只会告诉雷部的其他几个人。”
    “明白。”高时雨点了点头，“所以一升油里大概多少元比特？”
    “‘普通’的很少我先说多的你就知道有多少了。维多利亚给我看的那瓶，是他们精选过的高品位焦油，每公升含有的元特大概在15万左右，亚历山大运行几天只需要一油罐车就够了。但是那些高品位焦油，是恐龙里头来的。”
    “好诶。今天吗？”
    “因为法宝是兵器，总得找个地方让你演示一下吧。快给我看看，我想看看厉害的练气士都用什么样的法宝。”
    “好吧，那就老地方。”
    “今天好吧！今天尽量把它搞定，我得去和天子商量一下。”
    “合着你是想要看法宝啊你直说啊。”
    “今天你要让我做什么？”
    “那你看猪油怎么样？”
    “我看看用哪个砍竹子。这个不行.这个不行”
    “这又是牛油又是鸭油的，我都听饿了。”他想起了包袱皮里的窝头。但现在不是吃的时候，“回去吧，我回去就可以开始架构服务器了。”
    “今天帮我砍点竹子就行啦。我听说你有很厉害的法宝？”
    熊猫园的旁边，他和朱灵下了车。
    “那个是极端情况，但有时候也得考虑到——毕竟许多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燃油，就元比特来说的‘可用性’可能有天壤之别。普通的汽油一般是5000左右。虽然对15万也还是零头，但是差不多能用了。”
    “你有这么多啊！”
    “老地方？”朱先烯的办公室里，朱灵依旧在那里坐着。
    “29对15万？这连零头都不到啊！”
    “嗯”高时雨点了点头，“那我们上哪去恐龙变的油呢.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们拿普通的焦油了。普通的是多少？”
    “你之前提到，他们还试过鲸油？”
    竹林里头，商洛掏出了卷轴。
    “是，时间。”商洛回答，“因为人的生活需要前进，时间必须要进展。所以在时间不会自行前进的灵界，需要有一些‘燃料’来推动这个世界的时间往前进。所以之前说需要恐龙，因为恐龙具有高等生命的意识，他们的时间也很宝贵。鲸鱼同理，他们经历的时间都很有用。但是不是所有生物都和我们这些高等的龙类、兽类一样，对时间有完整的感知。”
    “那么.”他咽了口唾沫，“人的呢”
    “不知道，他们没有实验过，实验到鲸油这里就已经终止了。因为在实际的使用中，鲸的丰富情感已经给塑造出来的梦境带来了相当大的不良影响，鲸的梦会直接反映在生成的梦境中。我不敢想把‘人’注入进去会是什么样。”
    “话说，元比特具体对应的是什么东西？”
    “是的，还得有油。恐龙是没什么油水，但是有地质变化嘛。鲸鱼就属于油水很足的——但鲸鱼的丰富情绪在梦境中是不需要的。承载人类的情感就够了，再承载鲸鱼的情感就太挤了。如果能想办法模拟在地层中‘发酵’的过程，那么鲸油也不是不能用。但我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不太想要捕杀鲸鱼。”
    “嗯，老地方。你突然来约了个时间，他就只能让我接待一下。”
    “猪油？嘿？”商洛一拍脑袋，“猪油确实可以啊。但是猪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总觉得怪怪的。回头想办法炼一点试试好了。啧，怎么总觉得可以加载不同的剧本进去的。猪油、牛油、羊油、鱼油。”
    “还有鸭油呢。应天的鸭油烧饼不错嘿。”
    “这个是什么？”朱灵指着其中的一把剑。
    “那个是黄之死，这个诶，这个好像行。我试试。”
    “还得有油？”
    “维多利亚向我展示过一瓶——含量是，29元比特/每公升。”
    “是的。鲸油元比特含量在12万/每公升左右，根据鲸的种类的不同，应该会有变化。不过罗马人没有对每一种鲸都进行测试，但每一种都很优质了，和最极品的焦油相比也是能一较高下的。”
    按照维多利亚所说，这是一把“完美之剑”，能斩断任何真正想要去斩断的东西。凯撒曾经拿它砍过人，但商洛
    商洛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人”发出必杀的意念。毕竟他也没有什么仇人，也不真的想要杀掉哪位仁兄。
    但竹子就不一样了。为了福福的晚饭，对竹子痛下杀手也没什么。毕竟竹子是那种，就算变成焦油也没有几个元比特的草本植物。
    他从剑谱中拿出黄之死，然后把包袱皮收了回去。他握着剑柄兜了个圈，相当趁手。这把剑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刚刚上手，倒像是已经用了很多年似的。
    (本章完)

 第366章 试剑

    第366章 试剑
    上了手的黄之死是一把标准的罗马短剑，只有小臂长短。反握的话，剑尖直到手肘的位置。
    剑本身并不重，重量分配得也很均衡，对他这样的初学者来说相当友好。而在在密集的竹林里，这个尺寸也正好适合挥舞。甚至让他有一种.
    “怎么有一种柴刀的感觉，怎么就像是用来干活的。”
    他双手握住剑柄，走到一棵竹子前方。确实，他对活人很难发出“斩杀”的意念，但砍竹子之后，他那颗“给福福喂饭”的不知道哪来的饲养员之心被激活了。
    “哈！”一刀砍下，竹子被利落地拦腰砍断。
    “好诶！”旁边的朱灵在给他拍手鼓劲，“砍得真快，再砍20颗吧！”
    商洛盯着手上的剑看了一会，这次没有双手，而是单手握持，抬手就一剑。
    “啪”的一下，又一棵竹子应声而倒下。
    “哦~~好像比刚才更利索了。你真是砍竹子的天才。”
    “不是我，是这把剑.”
    【嗯？你感觉到什么了？】阿波罗尼娅问他，【我还没见过黄之死真正起效的样子呢。你用起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好家伙，这玩意儿确实很适合拿来干活啊.】
    “这要是在野外，它们怎么吃.”
    “要的。竹子皮很硬，所以他们会把皮剥掉，吃里面软的部分——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软了，但对熊猫的牙口来说还算软。诶，你又掏出刀干嘛？”
    “它完全不会偏。”商洛有些震惊，“我很难描述那种感觉。但握住这把刀的时候，一下子就有底了。感觉就像庖丁握住了解肉刀似的，可以‘批大郤导大窾’。现在就算给我放一头牛在这里，我都能干净利落地把牛给解了。”
    “玩剩下的玩具也是给隔壁大象玩呢。藤球藤椅小板凳什么的，方便得很。来来，搭把手。”
    然后抓着剑柄原地转了个圈。
    “那这把刀呢？”
    “你觉得很好玩是吧？嗯.第一天确实很好玩。”
    他对准竹子，刀尖插入轻轻一滑——
    不得不说，这竟然有些解压在竹林里面挥剑，剑尖过处有竹叶飞舞，剑身过处还能感受到竹子的肌理，关节，确实非常解压。如果可以的话，让他砍上小半天都没什么，还挺好玩的——当然，这多半是因为朱灵在后面把铲竹根的累活给干了。这些活自己干就没那么愉悦了。
    “所以我第二次直接单手劈了。照理说单手更难把握方向，但这把剑切过去根本就不会歪，一次就利落得斩开来了。那么接下来，我试试这样。”他回头看了一眼朱灵，示意她往后站一站，自己走到了密集的竹林中间——
    虽然对人的牙口来说都一样硬，但他记得熊猫好像是会剥皮来的。
    “话说，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没什么压力？”
    “还有半截竹根，熊猫不爱吃，铲出来喂隔壁大象。你继续砍，等你砍完了再帮我铲几下就行了。”
    “咳”朱灵咳嗽了一声，“总之，都养在动物园里了，就让它们幸福一点吧。熊猫的寿命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牙齿哦，因为不能吃竹子的话，他们的消化系统会很难受的。来来，你摔那一捆，我摔这一捆。”
    “那后面呢？”
    “然后像这样。”她抽出一根竹子，抓住一头，像挥舞大枪一样在半空抡一圈，猛得往地上一甩。
    “啪”的一声，竹子摔碎了：
    “要像这样，帮熊猫把竹子破开来。因为如果你不帮它们破开，它们就得自己用手掰。”
    “啪”地一声炸裂，整个竹子的青皮都炸了，露出了下面“软”的木质，这是熊猫要吃的部分。
    “后面就越来越好玩了~~每天都很好玩，越干越好玩——但要说辛苦的话，其实还挺辛苦的。虽然福福很乖，但也有不乖的猫每天和饲养员斗法。而且再乖也是每天吃好几十斤，拉好几十斤。虽然粪便不臭，但扫出来一大车还是挺麻烦的。当然，真正喜欢这个工作的话，每天都会很开心。”
    “下次有这种活还可以叫我哈。”
    商洛抓着竹子，也摔破了一个。
    “我想试试这样。”这次他掏出了猎刀。
    “嗯确实大多数熊猫都是用牙咬的。但是我们御苑的熊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个都上手了。大概是和饲养员学的吧。上手虽然省牙，但看它们一个龇牙咧嘴地掰竹子还挺费劲的，所以我们就先帮忙破一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分两次把砍下来的竹子拖到了隔壁的熊猫园。
    “然后呢？”商洛问，“然后做什么？”
    咔嚓一下，周围一圈的竹子应声而倒，刀口平平整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好嘞。”朱灵踩在竹子上，用几根麻绳了个结，把竹子捆好，“你干活还真是利索啊。本来我一个人至少要干一个小时，加了你之后快多了。”
    她确实很开心。看着就和炼丹时的朱先烯一样，两眼都在放光。
    “野外有野人帮他们破竹子吧。”
    除了打包好的竹子之外，剩下的还有几十个“一坨一坨”的竹根堆在一辆小推车里。
    “它们用手掰的？不是用牙咬？”
    “我这么说吧。剑用起来还是挺难的，一般人别说砍竹子，就算切个胡萝卜都得注意发力——从头到尾，从切中到切出，刀口的方位不能偏。如果是竹子、草席这么硬的东西，刀口偏了就会卡住。切胡萝卜偏了，就切到自己的手了。”
    只了一刻钟，所有的活都干完了。
    “这个我回头让隔壁大象园的来推就好了。走走走，去喂熊。”
    “话说，什么不要都能给隔壁的大象吃，还真是不浪费呢”
    这好像.还是很解压。随便摔，随便砸，连破坏欲都得到了发泄。全部处理好之后，就能看着熊猫开心地吃下去——这简直是终极解压。
    她肩膀上还扛了铲子，走到了商洛第一个砍倒的竹子旁边——商洛是从中间偏下砍的，地里还剩半截竹筒。
    “哦！厉害厉害！”朱灵一直在后头鼓掌，“你往前走一点，我要开始清理啦。”
    “野人还行.”
    “对了。”商洛忽然想起来，“熊猫吃竹子，要剥皮吗？”
    “好家伙！你连这个都能剥吗！来我们熊猫馆吧！我们御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那不太行，我们东厂我呸，我们雷部已经很忙了。我给你一个个都划开啊，你哥刚叫我回去，我划了就走。”
    后来福福吃遍了蟠桃园，却没有再吃到过今日似的好竹了。
    (本章完)

 第367章 道具收费点卡收费

    第367章 道具收费点卡收费
    “焦油？原来是这样的配方？”
    刚听到这个配方的时候，朱先烯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有道理啊，为什么是焦油啊.难道只放焦油就行了吗？”
    “是的，只放焦油。”
    “他们说的‘焦油’，指的是原油？”
    “是重油。”商洛回答，“就是石油第一次精炼之后的残渣——维多利亚说其实直接用原油也可以，但是精炼一次的残渣，他们称作‘焦油’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这么说油的部分反而不太重要，只是溶剂而已。对燃烧来说的残渣，反而是这个过程中需要的有意思。这还挺便宜的。而且是不是什么都不排放？”
    “非但不排放什么，甚至还在炼油。不过炼出来的清油，她建议储备起来，将来有望作为溶剂投入到循环中。”
    “嗯”朱先烯想了想，“有道理。那就存着吧。”
    “那么，能不能赞助我一点焦油？”
    “这个就，不好办了。”朱先烯放下了手头的笔，“首先你也知道，我们是个现代国家。就算我是皇帝本人，我也不能随便调动资源给你。不过如果你需要焦油的话，你可以自己给有关部门打个报告，填个表就行了。或者给我上个折子。”
    “嗯，最大的区别就是要钱了——目前是这样。就这点而言，我们两边的治理逻辑都有根本上的不同。我这边要无条件地，无限制地为所有国民服务到底。你嘛，为消费者服务就行了，暂时是这样。”
    他摊开手：
    “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本来就在一分一秒地运行。所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在公平的时间里，有的人能好好利用，有的人整天在浪费时间，这都是公平的。不管怎么样，这都怪不到你头上。”
    “你在琢磨什么？”
    “你是指，印票？”
    但在这里，一切都方兴未艾。商洛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他知道一定是能吃到肉的。但这第一口肉应该怎么吃呢
    “道具收费？点卡收费？”
    这种名目让朱先烯都愣了一下。
    “毕竟比你多活一轮，每天也都在内阁听会，学着学着就学会了。我觉得你这个开服务器啊，就和我做的事差不多。以我的情况来说的话，我现在是继承了父祖的基业。一切的事务都可以自行运转了，我只需要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就好。我想，将来随着‘净土’运行的逐渐展开，你恐怕也会碰到越来越难懂的专业问题。那种时候，交给专业人士就好，让专业的人去做吧。”
    “但是.嗯.”
    “哦~~”商洛连连点头，“学到了学到了，多谢指教。”
    “我在想到底是道具收费还是点卡收费。”
    朱先烯的话启发了他——运行一个小世界给大家玩，这不一定得是免费的，还是收费的。只要每个人出那么依点点经费，雷部就能运行起来了。
    在这个问题上他可是“过来人”了。但是重新把自己放在运营方的角度来看，到底哪个更好呢
    这两个在“网游史”上交替成长，二者都占过上风。但随着大型多人在线游戏的风潮过去，二者也在同时退出了历史舞台。
    “诶这个倒是不错。因为要运行服务器，所以收点经费也是合理的。有道理有道理。”
    “盘剥还是你们那边更会玩但是我还是建议你按照点卡收费，按照小时来收。”
    “我还能自己收的？”
    “只是我这边要钱进去？”
    “为什么？”
    简短的解释后，朱先烯愈发觉得惊诧了：
    “你交过水电费没有？”朱先烯问他，“你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应该自己交过吧。”
    商洛记得上次文鸳带他去交过水电费。去国营商店买来印票之后，当作邮票一样贴在明信片上寄回去就行了。从这里开始，就是邮局和供水供电部门的事，用户只要管到这里就行。
    “好家伙，人家都直接拿着假条找我来销假了，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事能夹在奏折里面送来的，还真是有来有回.所以既然你们雷部是个有名有姓的天庭机构，那你们可以自己收费嘛。”
    朱先烯点了点头：“因为你是政府机构，对你支付也算是对公支付，所以你收印票就行了。不过.等下，你收了印票就要填表才能用邮局拿到钱。你会填吗？”
    “啊？原来你知道我批过假条啊？”
    “啊这.”
    “那么，我在想用什么途径来收费呢我总不能一个一个上门去收吧。”
    “啊这，怎么什么都要填表啊。”
    “我给你那个印，又不是光给你批假条用的.”
    “太麻烦了是吧.有时候我也觉得很麻烦，但现代国家就是这样。而且需要的焦油的量，多半非常大。我第一次可以给你匀一些经费，后面如果每次都是我给你匀，我们两个都不方便。所以这种时候，你可以自己收啊。”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如果你售卖道具，就等于主动介入玩家之间的纷争。反之，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的游玩时间支付相同的费用。而能不能利用好这段时间，就各凭本事了。毕竟，我们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不是吗？”
    “咱们这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这样。有表填，说明这件事可以规范地办了。嗯等下。”朱先烯琢磨了一阵，“这你倒是不用着急。别的事情不好办，填表的人我这里有的是。只要你开一个实习报告，就有大把的国子监学生来帮你填表了。”
    “哦~~还有这么好的事？？？”
    “因为国子监不收学费的嘛，所以在各大政府部门的实习记录对他们很重要，算是课程的一部分。一般方便实习的部门早就先招满了，只有黄册库这种地方一年到头都缺人搬砖——反正无论如何都会有不得不过去搬砖的国子监学生。这个节骨眼上，你这边招人来填表，他们还得谢谢你呢。”
    (本章完)

 第368章 布阵

    第368章 布阵
    “转念一想，别人都在礼部、户部、工部实习，你这里可好，竟然是在雷部实习，也是挺厉害的.”
    朱先烯放下了电话：“我刚才给通政司那边去了个电话问了问，那边说没问题，有很多国子监的学生可以实习。而且就是贴一贴印票，填一下申领表而已，是很轻松的工作了。到时候你直接上我这领钱就行。”
    商洛现在明白了——朱先烯不能给钱，但给钱之外的一切忙他都能帮，甚至还能帮忙代理账务问题。一切琐碎的问题都可以找他帮忙，这实在是
    “实在是太方便了。我敬爱的师兄，尊敬的圣天子皇帝陛下，你有没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比如你想要扮演什么角色？因为这次不只是要招募玩家，也要招募一些别的运行人员。”
    “不了不了，我每天上朝已经够累的了。你要真想要帮我的话，帮所有练气士消磨一下时间倒是挺好的。但如果你实在，实在是想要帮我的话.”
    “明白了。”商洛站了起来，“师兄，我实在是太想要帮你了。”
    “那我就不好意思地请你帮个忙。”朱先烯说着就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葫芦，“造化丹，记得吗？帮我试试在净土里面是否生效，生效的话，药力有没有折扣，写个2000字的实验报告给我。”
    “.”
    “这是你说的要帮我的啊。”
    “等下。”他呼叫了阿波罗尼娅，“阿波罗尼娅小姐。”
    【干嘛！你要让我写吗！我为什么要写作业啊！】
    说话间，电梯停了。这个高度已经到了紫金山的地下，比玉熙宫更靠下。然而电梯上的按钮并没有定数——这台电梯是用数字盘来确定楼层的。再往下有多少层都不知道。
    后山，诏狱。
    挂着诏狱牌子的，是一间半山腰的大院。四面都是高墙，但好像看起来比想象中的“天牢”要小不少，里面看着似乎关不了几个人。
    “等下。”朱先烯问道，“所以你是要用茶壶来承托着大地，用焦油包围着茶壶，再用超导体来支撑起这个世界？”
    “不是，让你留个档，回头摊派给高时雨去写。”
    渎山大玉海，就搁在屋子的正当中，搁在一张玉床上。长期的取料让渎山大玉海只有原先的一半大了。玉海上凿得遍布孔洞，就像满天星斗似的。每个孔洞都对应着一块玉牌的玉料。
    这里也叫做天牢。在如今这十年八年都没有一个政治犯的日子里，诏狱在绝大多数时候就只用作保密用途。比如阅卷的时候为了保密，会来借用诏狱的房间等等。
    “陛下。去几层？””陆槐阳问。
    “嗯嗯。”商洛点了点头。
    “你这个有点意思啊。”朱先烯坐直了起来，“超导效果能不能作用于焦油，这个另说。你刚才说的这些，让我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吗？华严经有云：金轮依水轮，水轮依风轮，风轮依虚空，虚空无所依。虽无所依，能令三千大千世界而得安住你这个茶壶，有点意思啊。你看。”他抓起桌上的新茶壶：
    “嗯？你有什么打算？”
    商洛又比了个“ok”。
    说完，他对朱先烯比了个“ok”的手势。
    “茶壶本身承托了世界，是金轮。金轮外面包裹着焦油的水轮，水轮又被风轮托住。这之外，就是‘虚空’，也就是我们的世界了。等等.你这还差一个，还差一点点。”
    “你给摊派出去了？”
    “你学的还真是.真是快啊那么接下来，就只差一步了。你打算怎么办把网组建起来？”朱先烯问道，“虽然放到焦油里面泡着就行了，但具体的方案是什么？”
    “这叫摊派。反正让我填表什么的，我给摊派出去就好了。反正不要钱的也愿意填表的大学生多的是呢——包括预备大学生。”
    商洛的手机也是从上取下来的，而且凿得尤其大。从凿痕的剖面能看到绿绿的石斑，这是北宋时被选为石纲的标记。
    “但是一团焦油，你打算放哪呢？”
    【早说啊，吓我一跳。话说这叫什么?】
    “诏狱原来有这么多层的？”商洛问。
    “上次这里有那个，超导玩具来着。我在想，有没有更大一些的，能够支撑起一团焦油的。”
    “这层是”
    “你经常会用这层的。”朱先烯回答，“这层是摆放交换机的地方，有许多天乙贵人在这里上班，还有许多其他锦衣卫当他们的同事。陆千户，带我们去渎山大玉海的房间。”
    电梯门打开，却并没有地下阴冷的感觉。里头有空调风呼啦啦地吹过来，是换气的热风。里头也一点都不冷清，走廊里点着暖黄色的光，电梯口旁边还摆着自动饮料机。天板下面悬吊着启动物流管道，不远处的办公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说话声，好像在放球赛。
    “我是想着，如果茶壶晃来晃去，里面的世界也会地震吧。所以找个稳定的超导体使其悬浮在空中，这样最为稳定。”
    “我打算依旧以茶壶为基础。然后把茶壶泡到焦油里面，使其浸透。至于茶壶嘴，我从维多利亚那里要来了一块贤者之石，正好把壶嘴堵上——我壶中的世界见识过瞳仁可以比拟日月的大蛇，所以就用贤者之石来替代壶中的日月吧，把那个口堵上就好。”
    “咔”得一声，电梯门开了，站在里头的是陆槐阳。
    “地下八层。商洛，进来一起去。”
    他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因为下面联通着紫金山内部的堡垒哦对了，我知道你喜欢到处溜达。但是这里，不是适合到处溜达的地方。你还是不要乱晃比较好。想来参观的话，记得告知锦衣卫——不过这里也没什么好参观的。”
    “把这个给你用如何？”朱先烯提议。
    “这个是？”
    “天。”朱先烯回答，他也比了个倒扣的姿势，“我们把这渎山大玉海剩下来的料，当作钵盂倒扣下来，这就是‘天’了。既然你要构建净土，那我们就把这套金刚坛城给搭好。看起来，确实是与净土有缘。用了渎山大玉海的话，飞信牌中的神念也可以方便进出了。这样要访问净土的时候，不需要借助万物，还是拿着玉牌就行。到时，我们这些仙人的魂灵借由飞信牌‘天’上下来，穿过空轮，经由风轮、水轮、金轮的包围进入净土内。我觉得，这净土非得是这样才能稳定诶？我们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布下了很厉害的阵法？”
    (本章完)

 第369章 上应天星

    第369章 上应天星
    【商洛邀请文鸳加入了讨论组。】
    “这个组是做什么的？‘万象之门’封测组？什么意思？我们要去寮国旅游吗？”
    商洛默默地修改了组名。把“万象之门”改成了“万相之门”。
    “所以这个组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先问问，你现在有空没有？”
    “有空啊。本来下午我们组应该练车的——我说的是我们自己这边的战车。但是陆良要接待她武当山来的师姐师弟们，所以我下午闲得很。”
    “那就对了。有个非常有趣的活来找你。别问那么多，把我传过去的客户端接收一下，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坐好。然后打开你的飞信牌，准备进入新世界。”
    五分钟后。
    “欢迎来到，万相之门。文鸳同学，你是我们的0001号访客，有什么感想吗？”
    “啊这.这这这这”站在另一片天地下，即使是文鸳也知道这是非常厉害的东西。
    “因为.额.”商洛想了想，“这其实不是我设定的，我本来想设定成一直是白天。但是外面的水轮里有清浊不一的油，围绕着金轮的外围旋转。当清油的那一边旋转到贤者之石后面的时候，天就亮了。焦油的一边转过来的时候，天自然就黑了。”
    “你指的是铁肺？”
    “因为那个就是我的手机.”
    商洛想了想——如果是别人，这是不能说的。但是文鸳可以。
    “怎么好像我是平均水准的杂兵似的.”文鸳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谢了。谢谢你每次有什么好事都能想到我。”
    “除了因为只有你有空之外，还是因为.因为我认识你，你也不是玄修，你的实力综合来说可以代表所有练气士的平均水准。所以我选你来帮我测试。”
    “怎么莫名其妙地这么合理？”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现在是晚上呢.诶？”说话间，没有任何预兆的，天地间忽然大亮起来。月亮转瞬间就切换成了阳光。
    “啊着我这昼夜循环都要搞乱了！这昼夜变化怎么这么糙？”
    金轮际，就是这方天地的边界。因为作为金轮外壳的，就是朱先烯的茶壶。现在这里不止有了海，有了陆地，还有了真正的天空。
    “是吧，虽然莫名其妙，但是挺合理的。体验到现在，你有什么感受吗？”
    “因为这个世界是利用现有技术从零开始搭建的，当然合理了。就是因为规模不够大，所以微小的扰动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我已经找了个足够僻静的地方了。”
    “你是锦衣卫，你没去过吗？”
    “是有的。不过有的人可能是组合在一起的——组合成一个星座。我的手机因为取了一块特别大的料，所以自成一个星座。但归根到底，我们所有人都在这片天空中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是天外来的上仙。”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那下面和一楼是一个布置，没看到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片星空看着有些古怪，奇怪的星座在奇怪的天上排布着，甚至还有一个星座长得方方正正，像是手机。
    “对了，那个月亮是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动？”
    “除了这个日月循环，别的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就像戴上了负压呼吸机一样。你见过吗？”
    “放在诏狱的地下室。”
    “这怎么莫名其妙地还挺合理的”
    “这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因为这锅焦油是刚加进去的，所以还没摇匀。等它摇匀了，清油和焦油变得分明起来，日夜循环就能规律了。”
    “原来如此。如果你的手机在这片星空下有自己的星座，那其他人的飞信牌也有吗？”
    夜空下，海浪拍打着海滩上的绿荫。平静的海面映着圆月的倒影，空气中飘着茶香。
    “哦~~那里确实又僻静又安全。对了，下面长什么样？”
    “对，这个天空是倒扣过来的渎山大玉海。你现在看到的这片星空下的每颗星星，都是渎山大玉海上的窟窿透的光，穿过虚空，穿过风轮、水轮，投射到金轮际——也就是茶壶上的样子。”
    “啧，但我还是很好奇啊，等我正式入列了一定得去看看——然后接下来，你想问问我的个人体验是吧？我的回答是：这简直无可挑剔。你选我确实是选对了。一般而言，我是不能在灵网中停留太久的，因为我毕竟不是玄修，我没有办法一直把神念投射到云端。但是这里，真是神奇啊。”
    “在哪？”
    “没有。”文鸳摇了摇头，“他们从来都不让我下去。”
    “嗯这可能就是这方世界的特点了。不论太阳还是月亮，都是不会动的。因为那是金轮际本身的孔洞——是茶壶嘴。壶嘴本来就是一个窟窿，但上次有奇怪的东西跑出去了，所以我用一颗贤者之石把窟窿堵上了。现在你看到的月光，是贤者之石透出来的光。”
    “那个星座怎么长得像手机似的？”
    他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壶天中的形象完全做出了他预想中的动作，一切都和在外界一样自然。而且如此精细的动作，对他来说竟然只和呼吸一样自然。
    “好家伙，那这个天空是？？？”
    头顶是星空。但不是他过去时间所见的，平常的星空，而是另一片星空。
    负压呼吸机“铁肺”，一种医疗设施。作为早期呼吸机，铁肺使用“负压”来提供呼吸。换而言之，它不需要插管，而是需要把整个人的躯干部分塞进一个空腔内，利用机器的舒张来带动人肺的舒张。
    这并不方便。负压呼吸机在治疗领域很快就被正压呼吸机替代了绝大多数功能，但它有一个正压呼吸机没有办法替代的功能——它很舒服。
    在铁肺内待着，除开两手不能活动之外，就呼吸而言是一种相当舒适的体验。人的自主呼吸没有被替代，但不再需要消耗力气。就像肺部的本身的功能被增强了几十倍一样。
    (本章完)

 第370章 魂归高天

    第370章 魂归高天
    这对小儿麻痹症患者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许多小儿麻痹症患者每天都要接受几个小时，乃至十几个小时的辅助呼吸治疗。如果全部采用正压呼吸的插管，这对患者来说完全是一种煎熬。但在铁肺里，患者就可以相对舒适地躺在那里，只要想办法打发时间就好。
    “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像是铁肺一样。我的神念根本就没有这么强，但我觉得似乎是被‘提升’了境界。我对天地感应从未如此清晰，而且在这里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
    “那是当然的，因为大部分运算都在服务器里面进行了”
    从文鸳进入这里开始，焦油就开始消耗了。消耗的焦油负责推进时间，替代了修士本该投入到运算中的神识。不过因为只有一个人，消耗得也不是很多。
    外面也在一并计时。商洛也想看看在运行中大概要消耗多少焦油。
    “那小瞎子呢？他来了吗？”
    “你叫谁小瞎子呢？”高时雨的声音突然在聊天室里冒了出来。
    “（*金陵雅言*）！你从哪冒出来的？”
    “你进来之后，商洛就邀请我加入聊天室了啊，只是我还没有进去看——所以你叫我小瞎子怎么算？”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不太需要我报以同情你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比我还厉害。我没把你当成需要照顾的人。嗯，这是实话。”
    远方的天空，商洛看到有一束白光飞上天空，飞到了属于他的星座里。
    “就是乳酸菌和其他菌种在红茶里面发酵出的一种.一种传统点心。虽然我不知道第一个吃玩意儿的人是什么心态，但确实是茶放久了之后里面会长出来的东西。”
    “等下等下。”在两个人吵起来之前，商洛止住了他们的对话，“高时雨同学，你刚才好像经历了第一次被杀的经历.感觉如何？”
    白光闪现，高时雨出现在他们身旁。
    “我是小瞎子诶！我怎么知道能吃的东西是什么样。是他说这个可以吃的。他骗我。”
    果冻似的东西，看起来白白的。粘在地上一大坨，但看起来并不恶心，反而看起来很有嚼劲。
    “死掉了。”高时雨回答，“我想去尝尝那个红茶菌是什么味道，然后被吃掉了。”
    商洛调出了聊天组，里头出现了高时雨刚刚拍的照片：
    一个，果冻。
    “不知道，还在冻着呢。咿~~越来越近了，在往这里我蹦哒。”
    商洛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岛上也有一个“果冻”在蹦哒。
    “诶对了，你们在哪？我刚才也上线了，好像不在一个位置啊。”
    “这个不臭。”文鸳指正了他的比喻，“这个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确实不错啊，看着很好吃的样子诶？啊？啊！我死了。”
    这确实是实话。虽然高时雨实际上看不见，但他除了第一次走路的时候需要人带路之外，他身上看不到一点盲人应该有的“脆弱”。他简直就是千里眼，他的双瞳甚至能看到地平线之下正在高速接近的飞机，简直比雷达还好用。
    “等等.啊！”文鸳看到了图片，“这是红茶菌！”
    “好像越来越近了我拍个照，你们看看。”
    “什么东西？”商洛问。
    “就决定是你了！”高时雨迈开步子就走了上去，文鸳也跟着上去了。
    他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叫声，听着一点也不让人想要去救。
    商洛指着他刚才升天的地方：“在那边，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怎么定位。”
    啪嗒，啪嗒。果冻每蹦哒一下，就在身后溅出酸酸甜甜的益生菌发酵后的果汁味——大体上是茶的味道，有股子甜香，还有醋味。
    “？？？”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诶？那边还真有一个。”
    “等下！你先别动。”商洛回复道，“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了。这次，次方天地里可能会诞生一些没有灵智的怪物，但我也不知道会诞生什么。”
    “切，这还差不多。”高时雨没有计较，甚至还有些爽，“不过别让我姐听到啊。我倒是不介意出门戴着眼罩，有人说还挺帅的但是我姐她真的很不喜欢戴耳机。”
    “我在我们第一次来的地方，就在我上次退出的地方。不会每次都是随机的吧？诶，旁边这个是什么？一坨一坨的，还会动？”
    “哦~~”高时雨明白了，“就是应天的豆汁儿呗。”
    换而言之，文鸳是把他当作同等的练气士来看待的。从练气士的角度来说，目盲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只是暂时的。升为天人之后，这些都能修复如初。而高时雨反而因为目盲获得了更广阔的视野，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算是“天赋”了。
    “完全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高时雨答道，“我们本身就高于这个世界，是从天穹的孔洞上进入的这个世界的。所以，没有任何感觉。倒是被一坨果冻吃掉，总感觉很不爽啊。等我进来找他报仇！我今天一定要吃了它。”
    “哈？”商洛愣了一下，“原来进来之后不在同一个地方？那你在哪？”
    高时雨抬脚就在地上的绿荫里划了个叉号：“我记住了，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吃回来。这附近有其他的果冻吗？吃不到它，我就先吃掉它的同类。”
    “果冻？”商洛盯着看了一会，“这个是什么玩意儿？”
    “果冻呢?哪去了？”
    “那种东西你怎么敢去下嘴的啊！”商洛纳闷道。
    商洛还没回过神来，“啪啪”两道白光从不远处升天，回归到了天上的星座里。
    “喂喂，不会吧！你们真要吃啊！那个真的能吃吗？”
    “怎么了？”
    “那我也没说那一坨能吃啊！会动的红茶菌你是怎么下得去嘴的啊！”
    “明白.真正介意的话，我绝对不会说的。”
    两个人发了一串问号：
    “商洛，你调的难度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碰一下就死了？”
    “这不是我挑的，这是自然生长出来的。等等.”他望向了那个“果冻”。
    刚才还是不定型的一坨，现在却变成了圆柱形，在地上蹦哒得更加有力，看起来口感也更加紧实，更好吃了。
    (本章完)

 第371章 玩法

    第371章 玩法
    “喂喂，你们两个别送了行不行.和果冻打得有来有回。这么一会功夫我看你们跑了四五趟了。你们要撑死他吗？那玩意儿眼看着就越来越大了。”
    “这次我要认真了嘿！”
    “上吧，文鸳同学！它好像越来越好吃了！”
    商洛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玩意儿一开始还是个会蹦哒的果冻，现在已经肿得和米其林轮胎人似的，变成了有手有脚的一大坨。但这两个人非但不忌惮这些，反而越来越来劲了。
    “喂，你们两个有数吧？”
    眼看着越送越大，商洛提醒了一句。
    “放心。”文鸳比了个拇指，“我已经掌握窍门了。”
    “但是在你们掌握窍门的时候，那位似乎在慢慢变强哦。”
    说话间，那个“果冻”又发生了大异变：它趴了下来，四足落地，找到了稳定的形态——看起来还越来越有嚼劲了。空气中有果香味慢慢得飘散开来，似乎连风味都比刚才更正。
    “你们好像已经把这玩意儿送成不得了的东西了.”
    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强度，看起来已经非常离谱了。它完全不像是之前属于果冻的那副软趴趴的样子，而是有真正的“嚼劲”在里头。四足低趴，氤氲着果香的汁水从表皮上流淌下来，所过之处的绿荫都变得更加茂盛起来，简直是一副灵兽的模样。就像天地初分之时，从昆仑山或者须弥山上孕育的灵物似的。
    “下次吧下次吧，我尽快开服.你还不走？那我要不要把你姐叫来一起看看？”
    “这算什么优势？”
    “要不，我们先撤退一下？”高时雨提议。
    “嗯。”商洛点了点头，“灯塔系统也只是个框架，玩法方面还得试试。不过好就好在我们拢共也只有一千人不到，还都是熟人，可以在小范围内找些好玩的。另外，天乙贵人也可以投放进来的。”
    “游戏里再强大也是假的啦”
    “什么模组？”高时雨问。
    “喂喂喂，我劝你们两个悠着点。再天材地宝，也只是在这方世界里面而已，顶多帮你们升一升这里面的等级。你们要是把这玩意儿再喂大些，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安全活动范围就会变小哦。”
    【对嘛，我又不是吃独食。你把大家叫过来，我们一起吃，这不是挺好的？而且这玩意现在聚集了灵气，吃下去对修为也会有帮助哦。】
    “我建议你们撤退。然后我来把必要的模组给安装好，你们再回来打。”
    【因为真的很好吃啊。你看远处那个，晃晃悠悠的.哇，那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连我都想吃了。而且，我好像真的可以吃到它.诶，商洛，我想吃。】
    “嗯，下吧，你们都先下去。”
    “啊！不要！”高时雨哀嚎道，“我还没玩够呢！我一整天都要泡在这里！”
    “还需要研究吗？你看抬头看看。”商洛指着上方的星座，“你们两个对应的星座，看着似乎比之前黯淡了几分。我们这些上应天星的‘神人’在这个世界，掌控了天地除开时的本源真气。你们两个不停地给这位送真气，当然会把它送得越来越大。”
    此处运行的灯塔系统和罗马的灯塔系统有同等的作用。可以把天地中的一切“数据化”，给这个进化之后的果冻加上个血条。
    【高时雨退出了讨论组。】
    “那个太难了！碰着就死，你让我怎么去打来给你吃？”
    “你没见过，但是文鸳见过。看到那个贤者之石没有？把那玩意儿装在上面，主要的用途就是把灯塔系统的副本运行起来。等我看看数据，看看这玩意儿有多少级，有什么属性，就知道它的斤两了。”
    不同于这些天地间滋生的“果冻”，天乙贵人同样是来自天上的“元灵”。只是他们没有上应天星，显得没有那么尊贵罢了。另外，因为投入这里的是他们的本体，天乙贵人在这里死了，就真的是死了——不过死对天乙贵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重新回到豆荚里面“读条复活”而已，几个星期后又是一个好豆。
    文鸳一拍脑门：“那我们要是把它吃了，岂不是等于吃了天材地宝？”
    目前来看，这玩意儿的强度实在是不符合一个游戏应该有的曲线。几乎是擦着就死，碰着了立马就会变成白光。要不是看着很好吃，这东西其实是相当恐怖的，甚至会让这里变成恐怖游戏。
    “诶？”文鸳愣了一下——他看到那玩意儿开始用四条腿走路，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但还在掌控之中。
    “.”商洛摁着额头，“我确实答应过你，过生日要热闹一点来着。”
    【这好像根本就不算游戏，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明确的玩法，就是个演示程序而已，演示一下我们这个系统到底能做什么。如果想让它变成能够容纳千万人梦想的第二世界，你还得引入更有趣的玩法才行。】
    【因为这个玩意儿烤一烤好像不比牛肉差。】
    【啊啊啊！我不管，我要吃我要吃。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在生日的时候吃点果冻都不行吗？】
    “对啊！就是这样。”
    “怎么连你也想吃啊！”
    “嗯，真有用。那文鸳，我们也回见吧。”他低头操作着，看着文鸳和他打了招呼后，化成白光又重新飞到了天上。
    【好吃？】
    “有道理。”文鸳点了点头，“那我们先撤吧。我先下线？”
    “那天乙贵人们就是npc了，是我们的群众演员。那些果冻嘛，就是怪物。但是我们还需要一些玩法，一些剧本.我们要利用这套系统本身的优势，来让它变得好玩一点。它本身的优势是什么呢？”
    “我看看，还有什么没有配齐。阿波罗尼娅，今天的第一次内测如何？”
    “我们要不要研究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了？”高时雨问。
    【但是你别忘了，他们可以体验境界，这才是最重要的。许多人没有突破，就是缺乏一些灵感。现在灵气比以往充沛了很多，如果你能让许多人都感受一下境界突破的感觉，那恐怕他们真的能在外面依样画葫芦，直接突破练气期到达天人之境。】
    “这个.也不是不行啊。好像真的不是不行。”商洛琢磨了一会，“那么这个游戏的机制，就得围绕着打怪来了。等下，光是体验境界还不够，我们要送就送全套。在封测结束之前突破练气期的，我们应该把灵液也一并送上，这样玩起来就更有积极性了。虽然难度很大，但是这里有天乙贵人们来担当助力，难度就下降了不少等下。”
    他拿起手机：“我给师兄打个电话，问他要点赞助先。这事说不定能成。”
    (本章完)

 第372章 乐趣和意义

    第372章 乐趣和意义
    “你想要赞助？嗯也不是不行。”朱先烯接了电话，“灵液和钱不一样，我这边可以调动不少储备。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赞助给你——但是既然是赞助，我就要看一下你的方案，不会随随便便就给你了啊。所以，你的方案是？”
    商洛把他的构想复述了一遍。
    “有意思.所以你是说，这次测试本质上的目的，是‘强身健体’，让各位练气士在到达筑基期之前体验一下筑基期的感觉？诶，你这个，让我都有点想要参与了。”
    “师兄你也要参与吗？”
    “你别看我每天在道祖面前听差，其实我的境界也卡着呢——就算是丹修，我也找不到什么能让我提升境界的丹药，也不像你似的能用人缘去‘打宝’。我确实是知道不少宝贝的下落，但我在这一动也不能动，每天上朝都不能落下，我是没有时间去打宝的。但是你这个‘筑基期体验卡’的玩法，我见过。”
    “国姓？”
    “对，国姓当年就体验过一次。从那之后他就心痒痒想要飞升了，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他真的知道天人的感觉有多么美妙。所以不只是我可以赞助，我觉得他也可以赞助的。”
    “让国姓赞助吗？”
    “对。国姓来赞助的话，活动奖励就可以丰富一点了。你要是只给突破筑基期的人奖励灵气，那未免太单薄了一下。还可以搞点安慰奖，二等奖三等奖嘛，比如奖励卫生纸洗发水什么的。”
    让所有人赛出水平，这个简单，增加一下战斗的密度，调整一下节奏就行。商洛实际上可以通过注入焦油的量来控制时间，他可以让这个世界“加速”个千八百年再进入，也不是不行。只要有赞助商来赞助，这样的操作都很轻松。
    “我在想，我其实是见过许多看起来并不那么有趣，但实际上能给很多人提供乐趣的游戏——比如那个可以‘攻沙’的游戏。”
    【那边！你看天那边！】
    “所以我们要兵分两路。阿波罗尼娅小姐，你去喊一嗓子，带着豆豆们去里面建设一下玩法的问题。剧本和玩法什么的，也是你来琢磨一下，我觉得你好像很有天赋；我来搞定另一半，来搭建一下玩家社群。你把之前准备的论坛app推送给我，这个壶不止可以玩游戏，还可以当服务器来着。我看看，把app部署到哪里好呢，就这里吧。”
    “啧，那看来还是我技高一筹。”
    “嗯嗯？？？”他愣了一下。忽然间，脚下开始振动。振动的频率越来高，也越来越大。振动变成了地震，天灾一般的地震，整个壶都和水开了一样开始剧烈地振荡。
    【等下，我检索一下.‘是兄弟就来砍我！’】阿波罗尼娅忽然开始念起了广告词。
    “对了，商洛，说到洗发水，法厄同小姐在你那里是不是需要洗发水来着？”
    “行了行了，别念了，我被洗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哦~~确实是这样。装备能卖到钱，是因为它获得了足够多的玩家的认可，也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玩家社群。玩家和玩家之间的交易也好，交流也好，这都让游戏的影响超出了游戏本身，产生了现实意义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但这个例子很有道理啊。据我分析，这是一款非常简单的游戏，甚至连我都可以运行得起来。人物在地图上的行走只有8个方向，从技能到怪物也不过是低分辨率的贴图。没有合适的引导，任务系统更是完全没有。但是它好像非常火爆。】
    “她不是没有牌子吗？”
    他把论坛的app从聊天框里“拖”了出来，在壶天中解压释放——
    “因为金拱门是锦衣卫门下的产业啊她一天到晚在锦衣卫面前晃悠，我想不知道都不行。我看她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所以问问。她要是想参加的话，也可以参加哦。”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她没有牌子，但是你有啊。你自己琢磨琢磨好了，大不了让她以豆豆的身份参赛呗，两个人玩你一个账号——那就这么定了啊，先挂下，我给国姓打个电话。”
    “行了。”朱先烯又打了过来，“国姓说没问题，赞助的事情我帮你谈，我会帮你把‘天下’的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你要琢磨琢磨，怎么让所有人都赛出风格，赛出水平，让所有人都试探出自己的极限。还得好玩。”
    “因为他足够有乐趣，足够有意义——他提供了一张巨大的，有探索内容的地图。比如主城周围有四个将军坟，只有一个里面有真正的boss，还是看起来最破的那个。这对当时的玩家提供了巨大的探索乐趣；它还有另一半的趣味在‘意义’上。那里面的打怪和抽奖似的，打一些最基本的小怪也有可能和抽奖似的爆出强力装备，而这些装备真的可以卖到钱。而‘真的能换到钱’，这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嗯说到好玩，换个角度来说，所谓好玩的意思就是‘有足够多的正反馈’，是吧？那么只要正反馈足够多，那就是好玩了吧。正反馈，也可以拆分一下——意义和乐趣。能在虚拟中找到意义，或者在虚拟中找到乐趣，这都可以算是‘好玩’，都可以算是有正反馈了吧。】
    “诶？你这念经念得，有点水平啊。”
    【所以，你已经有数了吧？】
    【我的认知全部来自于你，我只是在说你本来就知道的事情而已。】
    三分钟后。
    但是有不有趣，好不好玩，这就得另说了。一个游戏运营得再好，它要是不好玩，那也没有办法。
    【我怎么想到了某个人】
    “也不一定要完全复制。这两点综合来看，代表两个方面的努力——乐趣和意义。所谓乐趣，就是要打磨游戏本体，让游戏本身通过玩法来展现趣味。第二，就是在游戏之外了：试想一下，如果服务器里没什么人，那爆装备又有什么用呢？‘是兄弟就来砍我’这句广告词里就蕴含了终极的意义——那就是，玩家社群。”
    “嗯”这个要求着实是让商洛琢磨了一会。
    “那个人没有牌子，他参加不了的啦。”
    【嗯我们也要这么做吗？】
    “话说，阿波罗尼娅，我在琢磨到底怎么才能让游戏变得好玩。”
    天际线处，山岳般的高城从海底升起，宛若通天塔一般直插天际。塔上有城塞，塔上有成千上万白色的廊柱，一圈圈盘桓而上，直冲云端，一直高高探到云层中，成为天际线那边通天彻地的奇观。
    “好家伙！在这里解压程序会直接出现实体的吗！那是什么东西！”
    【那好像是.是巴别塔。原来部署个论坛就会出现巴别塔的吗.那我解压个雪山兄妹会出现什么.】
    (本章完)

 第373章 通天塔

    第373章 通天塔
    【怎么样？可以用吗？】
    “论坛功能运行正常。但是这下.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震动已经停止，“论坛”已经部署完毕了。但是远方的地平线上，那座通天塔已经树立了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这个服务器里每部署一个服务端，就会出现对应的实体？”
    【对我来说没什么意外的，因为罗马那边的灯塔系统的本质就是如此——敌人的等级、血量之类的被拍扁了，具象化了。同理地，程序之类的玩意儿在这里也会被具象化。可能在这里存个密码，是真的存储在保险箱里吧。】
    “我说你们的东西有哪个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吗？”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损失哦。别人且不说，商洛你真的会编程吗？别忘啦，把这玩意儿‘解压’的人可是你啊。】
    “啊这.好像确实啊.这样我反而能看懂了。”
    【所以具象化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比如你不知道这个密码要怎么破解——那与其去和一堆符号纠缠，倒不如直接砸烂一个具象化的，具体存在的保险箱。】
    “但是我看懂了，那不就代表所有人都能看懂？这下子技术壁垒完全不存在了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从物理上对我们的论坛造成威胁。”
    【但是反过来说，我们也可以采取任何途径来保护它了。】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们的人——我倒不是完全相信大家的人品，而是现在所有人都是实名制上网，都对应着天上的天星呢。谁要是想给大家找麻烦，我这边顺着网线就能杀过去了。但是我担心的是那些果冻啊.这个世界里是有野怪的。我们的服务器里面，好像不怎么太平。这算是什么？算是bug吗？毕竟一开始的bug，就是真的服务器里面进虫子吧。”
    【还好不是长得像虫子，只是长得像果冻】
    “那这些就交给你了，中坛元帅阁下。反正你手上有兵符，带着兵去杀bug吧。”
    【唉我只是想好好过个生日，怎么这么累呢。我加个班吧，不过这样我就没法随叫随到了啊，有事在飞信上叫我。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那我走了?”
    【嗯，你去把，去宣发一下。我这边也要开工了——咳，各单位注意，按编号陆续进入解压队列，开始进场。】
    天上的另一片星区开始点亮，是所有星区之中最大的。密集的星星排列成一个正方形的区域。
    “那是什么？”
    【大概可以叫做‘交换机座’吧，因为一直帮你们接听电话的交换机也是从渎山大玉海上抠下来的。和你们的通路比起来，那里大概算员工通道吧，可以一次进场一大堆诶，你让一下啊，你把路挡住了。】
    “啊？”商洛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地面已经被星光点亮了。有一颗颗嫩绿的豆苗正在星光的照射下正在从地面萌出。
    星光照射到的地方包括他的鞋面。他往后退了一步，刚才站的地方也萌发出了几颗豆苗。
    正方形的区域在转瞬间就萌出了一片正方形的豆田，豆田里的豆苗以葫芦娃发芽的速度开始抽芽，结果，结出了一个个豆荚。但豆荚并没有变得枯黄，而是像吹气球一样开始膨胀，膨胀到蜜瓜那么大，还是“三联瓜”。
    “啪”，最先萌发出来的豆荚裂开了，从里面一次就跳出来三个豆。
    “怪不得是员工通道啊.一次能进来这么多。”
    紧接着，商洛发现冒出来的不只是绿豆，还有更多的其他颜色。
    整个豆田呈现出天坛五色土的布局，北方是黑豆，东方是绿豆，南方是红豆，西方是白豆，中央长出来的全都是黄豆——这里的黄豆绿豆，并非是市面销售的黄豆和绿豆的种类，只是不同颜色的豆。至少从体态来说，黄豆和绿豆之类似乎只有颜色不同。
    然而在众多的豆子中，有一个是和其他所有豆子都不相同的。在五色土的正中央，在黄豆豆苗的正中间，一颗金色的豆筋舒展开来，上面结出了一个单粒的巨大豆荚。
    豆荚分四瓣，对应东西南北四方的正色，中间露出黄色的球壳。
    忽然间，豆荚无声地裂开了——就像哪吒从球里现身一般，裂开的四瓣豆荚中氤氲着造化之灵气，映照着五色华光。在那华光的正当中，便有一个.
    一个豆子，现了出来。
    【啊~~我也露个脸吧。】
    “你这架势.怎么是个豆子我还以为哪吒要现身呢。”
    【诶呀，我还没打算怎么早就把自己种出来。但是指挥这些豆子只用命令不太方便，所以我把种子给投放进来了。】
    “你这个不会出事吧？我是指你的个人安全。”
    【不会。在种出来之前都不会出事，现在就是个豆子而已嗯，就是形象不太好。现在没有镜子。我现在长成什么样？】
    “倒也不太出乎意料。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一模一样，是个球。”
    【啧，果然还是这个样子吗，我以为从豆荚里面出来，得有手有脚才对。我就先在球里待着吧，等下我试试音，换个频道。】
    “喂？喂喂喂？”
    豆子田中间传来了阿波罗尼娅的声音：“能听到吗？”
    商洛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还行，那我就现在这待着了——也正是因为我得在这待着，所以和之前说的一样，我没办法随时回你的话了。飞信联系吧诶对了，先别急着走。一会出去的时候看看他们这一队要耗多少焦油。】
    “嗯”
    【怎么样？】阿波罗尼娅在飞信上问他。
    “现在消耗的速率，大概是每小时5升左右，折算下来运行一小时大概15文钱左右。你投放了多少豆子？”
    【四五百个吧。】
    之前文鸳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商洛也记过数。按照目前的油品，每个人每小时大概要一升原油，也就是3文。
    每升3文，这就是原油的油价。折算成炼好的汽油就会贵不少，但原油也就这个价。
    这么几百个豆子，竟然只折算了五六个人的耗油量。
    “这么便宜的？他们买的是儿童票吗？”
    (本章完)

 第374章 沙发

    第374章 沙发
    【差不多吧.啧，怎么算上我也这么便宜的，我以为我每小时能吃十升油呢。】
    “你要每小时吃30文你就给我出来，别在里头待着了。”
    【切，抠门.】
    “这是我抠门的问题吗？你在里面待着24小时都不会出来，一小时30，一天720，一个月就两万多了！我一个月一半的经费要折在你身上，我们这还有水电费和其他开支呢。”
    【诶对了，成本价是3文钱一小时，你打算收他们多少钱一小时？】
    “那少说8文吧。贵了？”
    【倒也不是很贵。但是考虑到学生们的消费能力，好像是贵了点？】
    “这可能需要国姓补贴一下。”
    商洛算了算。实际上目前可以用这种方式进入壶天的练气士，大概也就一千人不到，因为渎山大玉海也就只有这么大而已。
    按照这个数量，国姓的补贴应该不会很高——他固然可以降价，降到成本价，但他宁愿找人补贴也不会降价的。因为这关系到今后服务的运行费用，在第一次亮相之前就要定好其价位。
    每小时8文，这是商洛打算定的标准价格。这个价格并不便宜，但也不是很贵。任何有独立经济能力的练气士都可以负担得起每天八小时的在线。
    至于学生，学生本来就不可能每天在线八小时。
    “要是能搞到维多利亚那边的油，那倒是很好啊.他们那边的油多半要耐用两三倍，乃至四五倍那么多。我们这里的油不是细细挑来的，所以每天都要烧不少油。现在限制我们扩大服务规模的，就是锦衣卫的这台货梯了。”
    目前，油料通过货梯运送到诏狱的这一层来。诏狱毕竟是锦衣卫的设施，每天运几桶油还好说。要是一天到晚运个不停，会给锦衣卫添不少麻烦。麻烦个一次两次还好，要是天天都这么麻烦，即使锦衣卫不说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在里面曾人家的运维用。
    “不过目前就先这么凑合一下吧。那么接下来该试试论坛了。”
    论坛，商洛一直在筹备的，灵网功能的新核心。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一件事——就是飞信牌只能依靠人际关系来传递。
    像是游戏之类，在玉京的学生之间已经很流行了。但是高时雨他们在丰京那里仅仅是听过，还没有开始玩。
    虽然学生之间有万能的转学生网络，但这个网络并不保证“时效性”。必须得有个学生在玉京这里下载一遍，然后肉身去一趟丰京，和他那里的朋友共享，游戏才能进入到丰京那边。
    这个过程多半已经开始了。但丰京那边的练气士圈子也不是每个人都互相认识，高时雨就没碰到有游戏的熟人。
    再者，飞信群其实是一个“消息串”。每天都有不同的话题在那里刷过去，一些信息很容易就会被漏掉。
    而论坛则不同。论坛可以储存信息，可以发帖。发帖之后，不管当下看或者不看，帖子就在那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文鸳的使用体验来说，这个网络使用起来就像“铁肺”一样舒适。不再需要“自主呼吸”，只需要跟着网络本身的节奏来运行就可以——当然，这是要收费的，要烧油才行。
    “好，那我就先来试试。”
    他打开了论坛的客户端——
    “嗯？”他刚刚才注意到，这个客户端竟然是有图标的。是个菠萝。
    “阿波罗尼娅，这个是你设定的？”
    【是不是很可爱？这个菠萝太可爱了。】
    “竟然还是扁平化设计还挺有水准的。你那边怎么样？”
    【在造船】
    “哈？在做什么？”商洛以为他们那边可能是在调试技术之类，没想到竟然是“造船”这种具象化的工作。
    【因为我发现我根本就到不了通天塔那里.总之只能先造船了。先挂掉，我得去那边喊一嗓子，那边在卷叶子做船帆呢。等我把船造好，就能远征到通天塔那里啦！】
    “那祝你好运。”他都能听到那边大兴土木的声音了，有豆子在“嘿哈呼嘿”地喊着号子，好像是在造什么了不得的大船似的。
    总之，能用就好。虽然现在论坛处在无人维护的状态，但看样子是运行正常的。
    他打开了那个大菠萝的图标，界面的底纹还是一大堆菠萝。
    由于是实名制上网，所以每个人都不需要注册，他的个人信息里面的公开部分直接显示出来了——头像、名称，编号之类。
    论坛现在也没有分区，只有“菠萝杂谈”这一个板块。
    “这家伙到底什么品味，怎么全都是菠萝.什么幼儿园审美。”
    但是美术功底意外得很不错。各种图标都很有设计感，商洛自己是画不出来的。
    “算了，先这么用这个吧。”
    他点开了右下角的“加号”，发了论坛里面的第一个帖子：
    《如何使用论坛》
    “ok。”他把论坛关掉，先找上了高时雨：
    “速来上网。”他发了消息过去。
    高时雨不到三秒就回了。就像久旱逢甘霖似的，他：“马上。”
    他盯着焦油的刻度，看着焦油开始“走字”。
    不到一秒，焦油开始动弹，说明高时雨开始上网了。
    论坛里面寂静了一阵。空荡荡的版面里，只有他之前发的《如何使用论坛》这一个帖子。似乎高时雨还在熟悉论坛的功能和界面，也在研究怎么打字。
    “噗”一声提示音，论坛里面刷出了第二个帖子。
    《人呢？》
    帖子的正文和标题一样，都是一个“人呢？”。高时雨没有设置昵称，用的是自己的本名，头像是一个乳白色的果冻似的一坨不明物体，就是之前他拍摄到的那个红茶菌的样子。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为数不多会动的东西了，还挺可爱。
    商洛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一种冲动促使他点开了回复。
    在闪烁的游标后面，他默默地输入了两个字：沙发。
    回复发送了出去，“沙发”二字占领了二楼。
    “舒服了。”
    (本章完)

 第375章 烤鸭

    第375章 烤鸭
    “好，接下来推广一下就好了。”把高时雨连上网之后，也不能让他一直在这里单机。他顺手就把高晴雨拉了进来。
    “我说，商洛”高晴雨问，“他就坐在我旁边，我有什么‘一定要上论坛和他说话’的必要吗。”
    “因为你打字他才能看见.”
    “好吧。”她没多说什么，因为她肯定比商洛更了解自己的弟弟。
    要说话随时都能说。但高时雨只有连接到网络的时候才能真正地看见东西——这甚至和他平时用炬素看东西都不同。因为炬素的视野只能提供信息，他看到的终究和别人不同。而只有启动论坛的时候，他所见的才和别人完全一样。
    “话说，其实我还挺感谢的真的。许多人都对他施以了过度的关爱，只有你们几个把他当做常人看待。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他其实还是喜欢被人叫做‘小瞎子’的。”
    “因为他并不是真的瞎吧.”
    “是的，他其实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和真正需要帮助的盲人是不同的。他在你们这怎么说呢不太好形容。”
    “无障碍通行？”
    “是的，差不多的意思。他能在你们这里像正常人一样，正常地与你们相处，正常地交朋友，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很渴望的——毕竟在我们老家那边，大家都太熟了，同学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从小就被父母叮嘱要好好照顾他。”
    “丰京那边和我们这边的学校，不太一样？”
    “是的，我们那边匠户的人口比例比你们这里大很多，都折算一下有百分之七八十人吃朝廷的饭。所以我们没有像五台山的卫学那样的集中起来的卫所学校——文鸳他们隔着很远都要来五台山上学是吧。我们那里就不用了，就近入学就可以，而且父母多半也就在附近的单位工作，从小到大的同学都同一批人。”
    “原来差别有这么大的嘛？”
    玉京这里的情况就和她说的一样。商洛上的五台山的两所卫学只是少数，大多数学校都和国子监的附属学校一样公开招生。但那是要考试才能上的学校。
    每天早晨，玉京的学生们就开始搭着公交车、电车到处转场，去自己考中的小学、中学里读书。这其中的顶点在京内就是国子监附中这样的名校，京外也有白鹿洞书院这样厉害的学校。
    “考试”是畿内的国人要面临的最后一道，也是唯一的挑战了。从认字开始就得考试，一直从小考到大，包括方程式赛车也是考试的一部分。虽说竞争比较激烈，但当畿内的小朋友在考场上面对打引号的“枪林弹雨”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许多地方的小朋友要面对的是不打引号的枪林弹雨。
    而且只要动动笔就能拿到的一切，在外头就算冒着枪林弹雨也是拿不来的。目下天人之国也行将建成，这别说是冒着枪林弹雨，就算是日耳曼人的大总统也轻易拿不到一毫升的灵液。
    至于为什么动动笔就能拿到这些——那是因为早八辈祖宗前发动大義战的时候，就把这一代人的活干完了。
    当然，如果父母一辈人再加把劲干一代的话，再能获得一个匠户或者军户的身份，那儿女一辈连考试都能规避掉一大半，只需要面对最后一场的高等学校入学考试就可以了，毕业之前都不用怎么动笔。
    所以商洛的回来也可以继续在五台山教习所继续念书，因为那个坑位就是他的。这个坑位会一直给他留到高等学校入学考试结束，这是老商身为匠户的福利的一部分。
    这种福利在丰京那边就有不一样的形式。五台山的学校虽好，但应天城里头没得选，再远都只能来这里上。在丰京那边就可以就近入学了，因为那边的匠户数量要远多于玉京。
    “话说，为什么丰京那边不太一样？”
    “嗯”高晴雨想了想，“倒不如说一样才奇怪吧。毕竟我们两边可是有两套六部，你们玉京这里有一套，我们那里也有一套。永乐年的老规矩了。我们两边的财务概算都是各自制定的，有两套不一样政策。所以你们这边民户多，我们那边匠户多。”
    “大体上有什么区别吗？”
    “有。你们这边的汽车是买的，我们那边的汽车是发的。到了18岁就可以考证，考到驾照就发。”
    “哈？你们那边发汽车？”
    “但是你们这边汽水是发的，我们那边汽水要买。毕竟，我们两边说白了就是汽水换汽车嘛，你们的汽水换我们的汽车。汽车是我们那的土产，就像你们这的汽水是土产一样。”
    “这可是汽车啊，你别说着和地里的萝卜似的”
    “那汽车的厂子建在土地上，造车的矿从地里挖出来，和萝卜也没什么区别。再说了，汽车又不贵喽。我们那边只发大件，小件反而要贵些。我倒是喜欢你们这边汽水随便喝，西瓜随便吃。”
    “那你们那，地铁的月票多少钱一张？”
    “我们那只有国铁。国铁的月票在哪都差不多吧，85一张。”
    “那这确实差不多。”
    “虽说丰京看起来和这里不一样，但大家都喝可乐，吃金拱门，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啊。”高晴雨提议道，“这次受了你的招待，下次你来你去顺天就换我们请你。你整天在这里吃应天的烤鸭，没吃过顺天的吧。”
    “我还真吃过。全聚德是吧。”
    “诶？你知道啊？我以为全聚德没什么名气呢。你知道怎么吃的嘛？”
    “你们那里是挂炉烤鸭，和我们这里的焖炉烤鸭不一样。你们那里的烤鸭，不沾卤汤，而且皮是脆的是吧？吃的时候再沾点白？”
    “行家啊!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现在说到烤鸭，大家就只知道应天的烤鸭。其实我们顺天府的烤鸭也很好吃的嗯.只可惜知道的人太少了。”
    “诶，等下。”商洛忽然想起，“你说全聚德烤鸭好吃是吧？你也想推广一下？”
    “对啊，还有六必居的酱菜，真的很好吃。那可是严嵩严老头题的匾额，当年嘉靖老皇爷都爱吃呢。”
    咚~~
    无形的波动在商洛耳边响起。
    “？？？还真的爱吃啊。那什么，正好打算让你说说这事。”
    商洛给他发了张论坛的截图：
    “你看，论坛现在已经开了。不如你发个帖子，说说应天烤鸭和顺天烤鸭的区别？”
    (本章完)

 第376章 吞贴

    第376章 吞贴
    “论坛还能这么用的？”
    “嗯。”商洛回道，“我发现，两边的各自的生活倒是有许多不同，有许多有趣的地方。这些帖子都可以发嘛。”
    “啊！！！我正想问问。你们玉京的烧卖，都是糯米馅的吗？”
    “？？？”商洛愣了一下，“对啊，烧卖当然是糯米馅的。还有别的馅吗？”
    “烧卖当然要放肉馅了。我昨天吃了个烧卖，虽然形状一样，但一口下去全都是糯米把我吓了一跳，高时雨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还以为自己在吃粽子。”
    “啊”商洛摸了摸脑门，“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不过我好像听过，确实有肉馅的烧卖，就是没吃过.”
    这个他是真没吃过。虽然确实是知道有肉馅烧卖，但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还有你们这里，为什么总是吃碳水夹碳水?糯米饭包油条还包白这是什么可怕的吃法，把我能想象到的所有碳水形式都包了一团进去是吧。”
    “.”商洛有些犹豫，“我怎么感觉你发这些会打起来”
    “不能发吗？”
    “发，发，都可以发。”商洛答道，“论坛嘛，说些这个还挺有趣的。我觉得大家也会很感兴趣的。”
    他知道，有不少玉京的人是真的不知道烧卖还有肉馅的。因为烧卖这个东西，从他们第一口吃到开始包的就是碳水。
    “那我发了啊？但是发了有人看吗？”
    “不急不急，马上就有人了。那回见。”
    和高晴雨告了别，他点开了另一个群。
    群标题：《永瘦宫全员饿人》
    是傅远山的那个约饭群。
    “傅前辈傅前辈，问你一件事。”商洛发了过去。
    “？”傅远山回了个问号。
    “傅前辈，你吃过肉馅的烧卖吗？”
    傅远山还没回答，群炸了：
    “还有肉馅的烧卖？”
    “怎么没有。”林机长回了一句，“你去广东吃早茶，早茶的烧卖就是肉馅的啊。”
    “假的吧。你去过广东？你怎么没有被吃掉？”
    “那国姓是福建人，他经常去广东也没见他被吃掉啊！”
    “什么？广东人吃福建人吗？@广州海王星队领队，你们吃吗？”
    “没有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吃福建人。还有早茶的烧卖确实是肉馅的。”
    不知道从哪来的乐子人开始拱火：“别听他的掩饰，他是怕福建人都不去了，他们没得吃了。你看他说了吧？早茶的烧卖是肉馅的。肉是哪来的大家都清楚了吧？”。
    无名之火被烧卖点燃了。点火的商洛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果然哪里都有有趣的乐子人啊。”
    忽然，手机振了一下。傅远山私聊了他：
    “你们那个论坛是不是搞好了？”
    “诶？前辈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看到你过来拱火.有意思。那些家伙除了饭点之外，屁都不放一个，现在全都炸出来了。这玩法在哪学的？我也想找点乐子。”
    “多逛论坛就能找到这样乐子~傅前辈你的论坛可以用了吗？”
    “等下。”傅远山停了一会，“我打开了，菠萝图案的那个是吗.哦？已经有人发帖了。《如何使用论坛》，你发的？”
    “嗯嗯，你再看下面。”
    “《人呢》，这个不是高时雨嘛还有下面一个.嗯？”他愣了一下，“等等，我截个图。”
    他把帖子的截图发到了约饭群里：
    “有没有吃过挂炉烤鸭的，是这个味道的吗？那个什么‘全聚德’，在应天有店吗？”
    “好像去过，好像是什么没有名气的店.诶？这是什么截图？”
    商洛适时地，恰当地，不经意地，在群里推送了论坛的模组链接。
    晚上九点。
    “好，今天就推送到这里，再接再厉。”
    他已经给所有人认识的人都推送了链接，论坛里已经陆续有人开始发帖了。目前是在试用期，对论坛的使用都是免费的。8小时试用期过了之后，就得支付每小时8文的网费了。不管是论坛还是进入“万相之门”，通通都是一个价。
    不过如果只是刷论坛的话，用不了每小时8文钱那么多。因为焦油的运行相当智能，只有在接受、发送信息的时候才会消耗，计费也是这么计算的。只有刷新论坛的一瞬间会计费，浏览并不计算。所以就算看一天都未必有一个小时的加载时间。
    当然，如果去玩万相之门的话，数据确实是实时传输的，焦油每分每秒都在连续地流失，这个就确实是每小时8文了。
    “阿波罗尼娅，你那边怎么样了？”他问了阿波罗尼娅。以前阿波罗尼娅住在旁边，问一句就行了。现在她加班去了，要打字才能看到。
    【啊几点了？都九点了吗？累了累了，今天的船就造到这里吧。我挂个机。焦油还有多少存货啊？】
    “容器里面还有500公斤。”
    【还能用好久。不急.那我把时间调快一点吧。我算算，每小时5升是目前的速度，500公斤焦油大概是五百多升，那就是一百多小时。嗯调快到五倍速好了。大概明早能造好船吧。】
    “豆子们那边不要紧吧？你调了速度之后。”
    【不要紧，时间对豆子的意义不大。你之前也发现了吧？豆子在看的时候，时间都不走针的。走快些，走慢些，或者停下来，对他们的区别都不大。毕竟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形体。啊累了累了，我回来睡觉了。关灯关灯，晚安。】
    次日晨，第二堂课的课间。
    “诶，商洛。”戚园神神秘秘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有事吗？班长?是车队的事？”
    “不是.我想问问，你听说过菠萝论坛没有？”
    “啊这.听说，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她压着声音，“听说上这个论坛，可以增长修为的！”
    “哈？？？”商洛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上这个论坛能增长修为？”
    这说法听着就和吃牡蛎能壮阳似的。
    “没听说过吧，那我给你传一下？看看你的手机哦，你有了？那快上快上，帮我顶个帖。我认为粽子一定要吃咸的。”
    “你就是让我帮你顶帖吧！什么还能增长修为。”
    “诶呀诶呀，别管那么多，快顶一下.你知道什么叫顶帖吧？就是二楼发一个‘沙发’，就可以把帖子顶起来啦！”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诶！谢谢班长！”
    “不必谢不必谢，帮我顶一下就行.诶？？？”
    忽然，戚园愣住了：“我的帖子呢？”
    “帖子不见了？大概是被删了吧。”
    【根本就没有删帖的功能，我的船还在路上的，我到现在还没到通天塔。】
    话音未落，戚园忽然惊叫起来：
    “啊啊啊！我的帖子！我的帖子被吞了！”
    “啊这.戚班长，其实现在根本就不会.”
    “你看！”戚园发了个视频过来——
    一个白色的果冻盘踞在他的标题上，正在一点点吞吃她的帖子。
    “噗”得一下，帖子化成了灰，被吞掉了。
    “嗯？？？”商洛立刻打开了论坛。果冻，果冻，到处都是果冻。东边一坨西边一坨，论坛的页面上到处都是空白，连菠萝都被吃掉了好几个。
    “啊啊啊啊！商洛！”高时雨发了急信过来，“商洛！我活不下去了！我的刚写了两千字的帖子被吞了！我从今往后的人生要如何渡过.我的前路一片灰暗.你快起点作用啊！我已经交了预充了3000小时的网费了！啊，不能发帖我要死了，快救救我！”
    (本章完)

 第377章 修理

    第377章 修理
    “现在情况如何？”
    【好像不太对劲.大概是从我们早晨起来的时候开始的，论坛里面陆续出现了果冻。】
    “你那边有观测到什么吗？通天塔里面。”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但整个洞天里面都遍布了杂菌，在我们控制之外的通天塔被杂菌侵蚀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那些杂菌跑到塔里，和论坛的帖子有什么关系？连帖子也是具象化的吗？”
    【恐怕是的。这就是灯塔计划的内容——在赛博勒尼亚，所有的技术都是以‘具象化’的形式存在的。大图书馆不只是储藏图书而已，那里的藏品已经可以根据赛博勒尼亚本身的扩张而自动更新了。在我们这里，论坛里面的帖子恐怕也是以实体的形式存在于通天塔中的。】
    “好家伙那每个都会是这样吗？”
    【所以我琢磨到现在也没拿定下一个要部署什么。帖子被吃掉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回头要是再被吃掉什么，我都不知道会养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这就是新世界处理问题的方式吗.这倒是，相当奇妙啊。”
    商洛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从内米湖出现在森林王头上的那一道血条开始，他就已经有了一些预期。用已知覆盖了未知，用数字征服了荒野，这就是灯塔计划的雄心。
    人类对“信息世界”的认知还相当浅薄，将来或许会诞生什么有智慧的机器人也说不定。但在这里，一切问题都已经铺开在了画卷上——就算是有个天网、矩阵之类，他们在灯塔的照射下也必须把一切都实体化，而不是躲藏在信息世界的角落里。
    从长远来看，就算是有机器人叛乱这种终极问题，也差不多有门路能解决。但罗马玩意儿通常都是双刃剑，在这里也是一样。虽然终极问题已经不再让人提心吊胆了，但小小的一个论坛竟然也如此大动干戈地去处理，麻烦程度竟然堪比森林王。
    “这也就是一个论坛。我都不敢想后面开了游戏会是怎么样，那可太乐了，回头大家每天光是抵御杂菌就得派人24小时值班——干脆我们也修长城吧！只要我们修一道墙，就能把杂菌拦在外面。我们也好，罗马人也好，都是喜欢修墙的。”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但是感觉也不错。】
    “不错什么啊，怎么感觉跟罗马一沾边，就会有奇怪的蛮子从外面包围过来。”
    【那你就说好用不好用吧！它真的很好用啊。只要你能克服这些业障，它是真的很好用。】
    “好吧好吧.你的船造得如何了?”
    【哼哼，正在派兵呢。那些杂菌能用这些时间长大，我的兵马也差不多了。给我一天时间，看我把阵地给夺回来。】
    “等下.高时雨又在催我了。啊，他打电话来了，我接下。”
    商洛拿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溜暴风似的嚎叫：“商洛商洛商洛！！！修好了没！修好了没！修好了没！”
    “别嚎了！在修！正在修！”
    “啊再不修好我要死了你为什么让我体验到网络的美妙之后突然给我断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上网更好啊！”
    “那你要是这么急，现在就上线去一起收复失地啊”
    “我早晨在看车.但是现在网断了，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我已经是一个废人哩！”
    “让你姐接电话。”
    电话那头消停了几秒。
    “喂？”电话那头换成了高晴雨。两个人的音色其实相当接近，嚎起来的音色就差不多是一模一样了。
    “你弟弟怎么样了？他现在是不是很焦虑？”
    “你快点把网修好吧，他现在就差满地打滚了。”
    “你让他先冷静一下。今天，今天之内修好”
    他挂了电话，还没停两秒，又有人打了过来。
    “喂？傅前辈？”
    “商洛啊，我昨晚发的帖子怎么好像被什么果冻吞掉了？是你弄的吗？”
    “不是，是出了点故障。今天修好。”
    “今天吗？”
    “对，今天一定，今天一定，我先挂了啊。快上课了。”
    话音未落，旁边的窗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大哥大哥大哥！你这里怎么老是占线！”韩行知的头忽然从窗外探进来。
    “你突然过来干什么！”
    “论坛坏掉了！怎么办怎么办！”
    商洛一掌就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还有三分钟打铃了，你给我回去上课！还有，在学校不准上网！”
    “你就是这样对待消费者的吗！我可是充了30文。呜呜呜”
    “别嚎了，人家充几万的也在排队.你要真急着用，下午我们进去检修一下。”
    “好诶，那我回去了~”韩行知的脑袋缩了回去。他在隔壁那栋教学楼，两边实际上是可以通过窗子看到的。
    “呼，总算清静一下了。”他松了口气。从下课开始，好像所有人都算准了等他下课似的，暴风骤雨一般的消息全都压了过来。
    然后一口气刚喘匀，手机振动了一下——很重要的人打电话来，这手机才会振动。他看了一眼来电：来电人是朱先烯。
    “是的，今天之内。那我挂了啊。”
    了3秒说明情况，他挂了朱先烯的电话，然后把手机的接听功能给也给关了。
    【好家伙竟然连他都打电话来问。没想到就开了一天，已经有这么多人都上瘾了？】
    “社交媒体是这样的。刷了一次之后，一天不刷就浑身难受嗯.但是这样我好像就下不来台了啊。不把网给修好，我怕不是要被他们给活吃了。”
    【从数据来看，昨天的浏览量相当可观哦。从昨天下午开放开始，到今天早上的故障一共历经16个小时。16个小时里，有73%的练气士至少访问了一次，其中又有82%的人至少持续访问了3个小时以上。】
    “你那里能看到数据的？”
    【我让豆豆手动记录‘扒’下来的啦，这边有几个豆豆一直在刷论坛，他们帮我监控着情况。现在没有到通天塔的控制台那里，也只能这样了——但是就算出了故障，访问量的增长也没有停止哦。已经有92%的练气士至少访问过一次了。】
    “.”商洛愣住了，“我可能需要摇人了这下事情越来越大了。这是我身为持世君办的第一件大事，要是连这个都办不好，我岂不是很丢面子。阿波罗尼娅，帮我看下日程，国姓今天几点到。”
    【下午3点20到4点15之间，国姓会和你进行会面。主要是赞助的事。】
    “我们可能得出动一些高端战力了。这怎么比森林王还难搞定你看看那些杂菌能不能收拾得干净。收拾不了的话，我们要出动天人的力量去镇压了。”
    今天一更休息一下。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378章 逍遥

    第378章 逍遥
    “还有一个小时，国姓就要到了。大家准备一下，校服的每个扣子都要扣好，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戚园扛着一捆扫帚从外头进来，“好家伙，这垃圾桶里怎么都是易拉罐！”
    “那不是我们队的每天都要喝的吗.是用经费买的啊。”
    “那就赶紧倒掉！”
    商洛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罐可乐——他现在都不知道罐子该往哪扔了。
    “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事情啊”这应付领导检查的场面让商洛觉得“味道对了”。
    “快快快那门口的有机油啊！谁把机油撒门口了？你们在做陷阱捕捉国姓吗？我们这里什么时候也开始吃福建人了？快擦干净！算了算了，我来擦，清洗剂给我。这还挺大一块。”
    “我也来吧。”他把可乐放到了桌上。喝完了就没有办法扔了，但是没喝完就可以一直放在那里。
    他把清洗剂和抹布一起拿到了门口，和戚园一人一块，蹲在台阶旁边开始擦。
    “话说，国姓算哪一级的？”商洛问。虽说这年头其实大家都不太关心是不是皇亲国戚，但上级领导来还是接待一下比较好。
    “国姓他们一家是几百年前大義战时封的一批新勋戚。土木堡之后，他们这批新勋戚就开始挑大梁了。不过和洪武永乐年的勋戚不同，他们这批勋戚的封地在海外，地盘其实也是他们自己打下来的，比如平西侯孙家、靖南侯李家。要说等级嘛首先封侯就是超品了。行政上属于内藩，他是内藩的国主。”
    “那国姓在新勋戚算哪一级的？”
    “算新勋戚里的领头雁。国姓成功当年追封过延平郡王，这已经和开国的中山王徐达、岐阳王李文忠是一个级别的了——不过后世南洋郑家袭封的还是延平侯。最近也有说要给他们封公呢？”
    “但是最后没封？”
    “是的，毕竟不是开国也不是靖难，还是要区别一下。不过到了这个级别，其实公和侯都没什么区别。但是当年没封，最近没什么大事，没有封侯的契机——最重要的是，以前南洋郑家倒是很积极地去立战功。但是这一代的延平侯，好像对爵位不太感兴趣。”
    “他想要长生，是吧.”
    戚园点了点头：“这好像已经不是秘密了。比起爵位，国姓他对长生要更感兴趣。因为腾蛇乘雾，终为土灰。本来要是完全成不了也就算了，但他在实验中亲身体验过天人的一刻.所以，他一定要重新回去不可。话说，你现在就是天人的状态吧？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感觉非常好。”商洛如实回答，“比如我现在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睡眠时间。我可以十分钟的课间倒头就睡，然后在老师进教室的前一秒醒来。”
    “怪不得下课老看伱在那里趴着原来天人对身体的掌控可以这么精确的？那你现在每天睡多久？”
    “我睡四个半小时就够了，而且可以利用碎片时间来睡觉，总时间凑够四小时就行。因为我立刻就可以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完全不需要慢慢调整。”
    “你这充电呢！”
    “确实和充电差不多——这是我用到的最多的地方了。”
    “那你如果只睡四小时的话，你晚上都在做什么？”
    “嗯”这不太好回答。他早晨其实去和朱先烯吃早饭了，他那里的肘子确实很好吃。吃完之后要是要是有兴致，就一路神行过来。要是懒得动，他就在地铁上睡一会。
    但是每天早晨和朱先烯去吃饭的事是不能说的。这是为了朱先烯的安全考虑，他的行踪只有锦衣卫能知道，不能告诉别人。
    “我早晨要练功。早晨有紫气东来，早晨也是太阳东升月亮还没落下的时候。我要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光华。所以早晨是最适合练功的时候。”
    【你扯淡的水平越来越厉害了嘿】
    “我没扯淡啊，我确实觉得早晨练功最好，只是我懒得练而已。练功太累了，等我去武当山拿了秘籍再正式开始吧。萨天师也说等我忙完车赛的事再开始。你就不能让我忙里偷闲一会吗？”
    【可我明明看你大多数时间都在摸鱼】
    “保持逍遥的心态也是很重要的。你不觉得我这样才像是修仙之人吗？都延寿了，当然是要好好享受生活了。没成仙的时候累得要死要活，成仙了还是要死要活，那我这个仙不白成了。”
    【喂喂，我提醒你一下，你还没真的成仙呢。你现在只是迈入了天道之中，还只是天人而已，没有成为真正的天仙。】
    “急什么。你看我们的皇帝陛下，他连天人都没成，现在还一点都不急呢。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我们就是通往逍遥前的最后一代人了。”
    【话说，你们还真是逍遥啊，好像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似的.嗯？】
    “什么事?”
    【有电话过来是文鸳的电话。】
    “班长，我接个电话。”他快速上手，把面前一级台阶擦干净，然后起身接了电话.
    10秒后，他回来了。
    “国姓马上就到！”
    “哈？”戚园擦台阶的手就没停下来，“不是说3点20到吗？”
    “因为我网断了，我很着急啊，就先过来了。”
    “？？？”两个人回头一看，站在路口的那位.正在对他们说话。
    看起来20出头的年纪，戴着鸭舌帽的那位，站在自动贩卖机旁边。
    他不是刚到。实际上他一直就站在那里的树荫下面。两个人擦楼梯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国姓？是你？”戚园仔细确认了脸，“真的是啊！你一直在吗？”
    “我一直在听你们说话。”
    “那大概是从哪开始的？”
    “从你们要布置陷阱吃福建人开始吧。”
    “.”戚园把抹布放到旁边，“今天天气还真好啊~~国姓你来得这么早？”
    “我想来看看商洛平时在做什么。所以特地空了时间出来——商洛，有空的话，我们现在聊聊？聊聊赞助的事。”
    (本章完)

 第379章 故事

    第379章 故事
    自动贩卖机旁边的树荫下，郑世杰端着一瓶刚买来的椰汁，也递给商洛一瓶。
    郑世杰是他的名字。但现在无论在哪里都已经不怎么用了，除了身份证上。平日里签名或者署名的时候，作为延平侯，他书写的名字都是“国姓世杰”，就像他本来就姓“国姓”似的。
    “国姓今天是来.我听说你是来参观我们的车队？”
    “不，是专门来见你。参观车队有另外的人来，我是专门为你而来。嗯第一次见到我，伱有观察到什么吗？”
    “你好像比真实年龄更年轻一些？”
    这是商洛对他的第一印象。虽然28岁以下都不那么容易能看出来年纪的变化，但他和朱先烯是同龄人，看起来却明显比朱先烯年轻一些。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觉得大多数人都能猜到的答案是：在我晋升为天人的那一刻，我的身体状态被推前到了16岁，现在只是重新长大一次而已。”
    “那真实答案呢？”
    “真实答案是，我一直在大剂量地服用丹药，让我的生理状态看起来更年轻。我对丹药的研究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成为天人的那一刻我只是头发变白了而已。在此基础之上，你是不是觉得我戴着帽子很奇怪？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把白色天人华发露出来才符合人设？”
    这么一说，商洛倒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说是秘密，但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他知道的每个人都觉得国姓是一个“渴望登仙，做出过尝试，并且真的成功过一刹那”的人。人们也觉得即使是现在，国姓也在怀念那一刹那。
    但他的现状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想要露出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全都被收纳在鸭舌帽里，只能从鬓角看到些。
    “觉得很奇怪是吧？那我问问你，阿烨是怎么提到我的？我说是圣天子皇帝陛下。”
    “师兄他提到国姓你的时候，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他只是在具体地描述你们二人炼丹的事。所以国姓你其实不那么想要修仙？”
    “不，我远比看上去更想要成为仙人。但这不代表我要把自己的目标写在脸上——除了营业的时候。在营业的时候，一个‘热心于投资修仙之法’的人，就是我的人设。我偶尔也得利用这个人设来经营一下，比如推出使用灵液的洗发水什么的。别人做起来或许不太靠谱，但说是我做的，大家就觉得符合人设和品牌定位了。”
    商洛明白了.
    “所以之前的，是故事？是真实的故事。国姓，你在讲自己的故事？”
    “精辟的回答，不愧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们的远房亲戚，看来这种事在你们那里好像已经很普遍了。但是在这里，传媒还远没有你们那里发达，我是差不多第一个利用媒体这么做的人——不过讲故事倒是一门古老的手艺了。许劭品评人物，并且使之传播开来广为人知，靠的就是故事。所以有曹操威胁许劭的，使其评价自己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故事。在我看来，这种‘威胁’本身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所以，国姓你是个讲故事人的？”
    “做生意的本质就是讲故事。有人相信你的梦想，人们就会乐意赞助你的梦想——在兰芳公司这个架构成熟的百年老店里，已经没有什么繁杂的工作要让我做了。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代表兰芳讲故事。而我讲的这些故事，都只有一个目的：成仙。”
    这是个出乎商洛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从第一层来看，国姓想要成仙。往里面看几层，他的动机会有些明显，但有利于信息的传播，总的来看有些复杂。但抛开一切到顶层来看，他动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还是成仙。
    “所以那些故事，全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是个讲故事的人，不是撒谎的人。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但全都是真的，我只是想让别人相信我的梦想而已。这对兰芳公司很重要。而我们的下一个故事，我们所有人的故事，都要建立在你为我们开创的画卷上了。只是今天早晨我听说，那似乎出了些故障。”
    “原来国姓是为了这件事，才来得这么早？”
    “当然。”国姓笑了笑，“其实我的日程还挺紧张的。我提前来，是想你看看你是不是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我看你到并不急，就知道持世君阁下你是心里有数的。我也就安心了。那么，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之前阿烨告诉我，你需要一些赞助？”
    “所以，就是这样。”商洛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国姓点了点头，“你的思路很清晰。在万相之门运行的前期，你们需要一些助力。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从中收获乐趣，有些人需要一些其他的激励才行。等玩家之间形成社群之后，万相之门的生态就建立好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你需要一些我提供的协助？”
    “正是这样。”
    “嗯”他想了想，“首先我可以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我会帮助你修复好那座通天塔——但是，我可能需要你来给我讲一个故事。我想要知道，‘万相之门’有什么终极的吸引力在前方等待着我们。曹操要讲故事，佛家也是一样也用公案来讲故事，把自己的道理放在其中。那么.持世君阁下，你的故事是什么？””
    作为讲故事的人，国姓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者说，他希望商洛能够陈述自己的愿景。
    “额国姓希望我说一个什么程度的故事？”
    “我希望这个故事，能够让我们所有人为之倾倒的‘完美回答’。这个故事，要能够说服兰芳公司的其他人，乃至所有练气士，为所有人提供一个愿景——一想到能够‘拥有它’，就不由想要时间，想要掏出钱包，想要和你走在一条路上。”
    “那么，我的故事是这样。”商洛深吸了一口气，“通过一个名叫赫利俄斯的神明的，一件名叫日神之矛的神器，万相之门里面的经验值可以炼成丹药，并且拿出来吃。换而言之：我们马上就可以炼修为丹了。这才是建立万相之门的根本目的。”
    “等等，修为丹药是指”
    “指你在万相之门里面消耗的每一分时间都有价值。他们可以转化为真正的修为，然后以丹药的形式提取出来。吃了就能升级。”
    郑世杰，倒吸了一口凉气：“无与伦比的故事！”
    “国姓就不怕这是假的？”
    “故事无所谓真假。只要相信的人足够多，假的也能变成真的。你的故事已经说服了我。而且我愿意相信它是真的。修为丹，这可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故事，它能代表所有人的生活。如果真的能炼出来，务必让我第一批试吃。这是我的私人飞信号，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任何事都可以。”
    (本章完)

 第380章 麟门

    第380章 麟门
    《@持世君，快点把论坛修好！秋梨膏！》
    这是在论坛顶上的帖子。
    二楼的回复是：“麒门。顺便，抢沙发。”
    二楼开始，一直到204楼，全部都是：
    麒门
    麒门
    麒门
    麒门
    即使是帖子依旧在被吞食着，楼层的数量还却还在不断增加。
    【啊】阿波罗尼娅感叹着，【大家好像真的对你抱着很大的期望呢。话说，你真的知道怎么炼修为丹吗？】
    直到国姓走了，阿波罗尼娅才问他。
    “嗯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伱就这么给他画饼吗？】
    “不给投资人提供一些预期，他怎么愿意掏钱呢——而且他自己都说了，他不在乎故事的真假，只在乎故事是否能吸引他。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相信的人多了，故事它就能变成真的。”
    “.”商洛迟疑了一会——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自称蕈人的新生命排成蛇的图案盘旋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这里是通天塔的第一层。
    【首先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保底三等奖，也就是提供和突破有关的经验。这是梦的最基本的作用，至少可以让他们在梦中获得经验。再往上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是我的业务范围。但是.】
    【哇味道怎么样？】
    他没时间接待客人了，但回去一趟如果拿了霸王蕉就走，好像不太礼貌。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需要知道，能不能从‘梦’中提取神力出来。所以，你是怎么变成半神的？”
    不计其数的白色果冻浮海而来，他们看起来和商洛昨天所见到的“野兽”不同。他们明确的形体，有自己的手脚。他们不会像鼻涕虫一样蠕行，他们固执地使用自己的双脚来行走，用自己的手来抓握。
    “.也对。”
    “前小将还挺能拿的.不得不说，他这个手艺去抢珠宝店倒是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每种香蕉都搜刮来了几挂。今晚是够吃了。”
    【那还有个红色香蕉是什么？】
    “是一起带回来的。哇，原来香蕉有这么多种类，他们送了好多来啊。”
    “对，龙蛇。”
    坐在金拱门的角落，法厄同拿了两个甜筒过来。两个甜筒，一人一个，每个都有正常甜筒的两倍高，足足有五圈。
    法厄同看着他：“你确定这么严肃的问题，要提着香蕉在路口说吗？”
    他顺手拨通了金拱门电话，告诉了法厄同“今晚不用买晚饭”的好消息。
    “那么，就是三个等级喽？一等是，我们可以直接把万相之门当做矿山，从里面源源不断地产出灵药；二等奖是可以产出灵药，但和我去罗马打金枝一样麻烦，可以让几个人或者一小部分人突破；三等奖是可以提供经验，让有条件的人迅速突破；最后还有个不算奖的安慰奖：大家至少玩得很开心。”
    “等下，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那最起码，可以提供经验是吧？”
    “有道理我提前回去一趟。我给班长打个电话。”
    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根巨大的红色香蕉，一根就有一斤多。因为要赶路，商洛吃了三口就吃掉了。
    “但是什么？”
    五台山体育场的金拱门面前，商洛和法厄同碰了面。
    伞盖下方并无双眼，也分不出正反，但他们同样固执地只往一个方向走。
    “嗯吃太多香蕉了，甜味有些叠加。但是甜味之外的风味能吃出来：这种红皮香蕉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在几种香蕉的香味里是最突出的。我尝尝就行了，剩下的带回去当晚饭。好诶，又省了一天的饭钱。”
    【但是这有个问题哦——你往万相之门里面灌注都是阴性能量。都是记忆、专注、认知之类的，蕴藏在焦油里面的‘梦’。但是灵气是阳性的能量，你们炼气士突破需要用的灵气，而不是和罗马人一样闷头做大梦。】
    【你把问题抛给我了是吧.你自己不打算先说点什么吗？】
    “所以，有数吗？”
    【味道怎么样？】
    “嗯嗯。兰芳队那边麻烦你接待一下。”
    “员工餐半价，我自己打甜筒就再超级加倍.嗯，你是要吃完说，还是边吃边说？”
    白色的凝胶状的头部上开着果冻似的伞盖，而伞盖以下的部分已经变得不那么透明了——他们躯体内部的奥秘不再像果冻一样对外展示，而是像真正的生物一样对内封闭。只有头顶的伞盖依旧是开着的。
    “这种时候就要拜托前小将出马了。前小将，上！给我拽一根出来。”
    “额事发突然，我也不想打听太多你的秘密的。但是这关系到我这个饼能不能蒸出来，所以得问问你了。”
    “这么多香蕉？”法厄同愣了一下，这好像快有十斤了。
    【是的，最保底的选项是，可以为炼气士们提供突破后的记忆、经验、认知之类的。这样他们只要拥有足够的灵气的时候，很快就能突破了。】
    “龙蛇？”
    “我认为”商洛想了想，“至少从原理上来说是行得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敢画饼——我至少知道饼是怎么来的。我确实往万相之门里面灌注了许多‘能量’是吧，那他们应该转化出来的。”
    “行。他们送来了好多东西啊，送了好几箱饮料了。而且原来真的有霸王蕉这种香蕉！名字虽然叫霸王蕉，但是一根只有普通香蕉的一半大。但香味是两倍！味道全部浓缩进去了，好好吃啊！你不来吃一个吗？”
    “我去帮你打个甜筒好了。”
    “好吧。那我就简短地告诉你.关键的要素只有一个：龙蛇易位。”
    “那你去忙吧，我正好要去下一家金拱门打工，顺路正好把香蕉送回去。”
    “诶？你不回来吗？兰芳队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也奇怪国姓为什么不在这你和国姓有事要去处理是吧？”
    “确实很好吃。怪不得要用霸王蕉来冠名呢，这个浓缩小香蕉的味道简直绝了。而且名字叫霸王蕉，有种鼠式坦克似的恶趣味。”
    【.】
    【但是阴阳可以互相转换，这也说不定。就比如，法厄同的半神的力量，就是从由历史的深梦中觉醒出来的。半神的力量，即使在阳光下也依旧可以生效——你不如直接问问她？】
    “.”法厄同整个人都愣住了，“这种问题你不酝酿一下再问吗！这可是最高机密诶！你就在金拱门里面问？我不说的话，你还打算提着香蕉在街上问是吧。”
    他们和野兽最大的区别，是身上披挂了绿荫。他们用绿荫掩盖了自己的身体，寿命越是长的身上披挂的绿荫就越多。在蛇形图案的最中央，一个伞盖上都挂着绿荫的蕈人站在一块巨大的石碑面前——
    “诸位!这块石碑，就是造物巨匠在我们的世界里留下的启示。”顶着绿荫的蕈人高声念诵着，“诸位追寻光的求知者啊，跟我一起念诵这光明的启示吧——其名为:《如何使用论坛》！跟我念，麟门！”
    “麟门！”蕈人们山呼着。
    (本章完)

 第381章 《如何使用论坛》

    第381章 《如何使用论坛》
    “麟门，赞美造物巨匠的神号，众神同样也会呼唤这个名字。感谢造物巨匠，赐予我们赖以为生的天地。赞美造物巨匠为创生之神！麟门！”
    “赞美巨匠为创生之神！麟门！”
    “但是，诸位啊，冰冷的造物匠创造了我们，却又抛弃了我们。就像抛弃这天地中的每一座山峦，每一滴海水一样。在造物匠的眼中，我们和天地中无处不在的绿荫一样毫无区别。然而，蛇主启迪了我们！快看呐，看天空中的太阳！”
    头顶绿荫的蕈人指着塔外：“那轮太阳，就是蛇主的左目。在时间开始之前，我们中的最古老者曾经有幸目睹蛇神的全貌，也从中获得了最初的智慧！蛇神虽然只现身了一瞬，它未曾开口一言，但它却告诉了我们终极的答案！答案，就在此处！”
    他高举双手：“光！我们从光中来，受困于这可悲的形态，我们也必将回到光中去！我们中的最古老者，已经去往更高的地方了。而我在这里，迎接诸位启迪者——你们追逐光而来到这座通天塔，但你们必须获得启迪才能和其他的古老者一样，去往更高层。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们碑文上的内容。跟我念：《如何使用论坛》！”
    “《如何使用论坛》！”众蕈齐呼。
    “此意为，如何获取智慧，这是有关智慧的启迪。从创生之时起，从时间尚未开始流动的时候起，我们就注定要追寻智慧。这座通天塔，并非是造物匠的恩赐，而只是造物匠无心的垂迹。无情的造物匠并未刻意留给我们任何东西，我们只是创世的残渣，是无光的黏菌。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欢呼三声——”
    “麟门！麟门！麟门！”
    “很好。现在，跟我念诵碑文的第一段：‘欢迎来到菠萝论坛，论坛是一个真实的社交媒体，在这里伱可以结识新的朋友，讨论新的话题。’。此意为，心怀善念，感念天地中的一切，与他人友善相处，反省自己的来自野兽的过往，提振自己的人性，才能去往更高的地方，讨论更多的话题。”
    “那他们总是念的麟门是怎么来的？”
    说完，他顿了一下：
    “作为曾经瞻仰过上层风景的幸运之人，我怀着虔敬之心为诸位稍稍透露一些第二层的神启。其名为——《人呢？》。那将是关于何为人、何为空、何为寂静的终极探索。并非来自造物匠，而是由光界中的另一位神明刻下。诸位，看看天空吧！”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一个新的讨论组已经建好。
    他再次高举双手：“天空中的每一颗星，都是神明离开世界时留下的通道。而这座通天塔中，就刊载了众神的话语。诸位中能有获得启示的，便可进入上一层瞻仰其他的神启了。”
    “在反省了，在反省了。”众蕈人点着头回答。
    【估计是爬到上面的其他杂菌看到了有关‘麟门’的内容，所以也跟着一起念了。怎么办？】
    【我可提醒你一下哦，他们很厉害的。从昨天的战斗力来看，他们的强度完全不是什么新手村的史莱姆。而且他们也清晰地知道：你是造物匠，并不是慈爱的神明。你创造的这个世界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残渣。所以，他们虽然念着麟门，但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对你挥剑。】
    众蕈人感叹着。造物匠的奥秘不能被区区黏菌理解，但即使是参悟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们去往更高的地方了。在无限延伸的通天塔的顶端，在苍穹之上，就是通往光的地方。他们中的更古老者曾经见过的，大蛇从天上来，从他们的故乡来。只要沿着蛇的道路行走，就能回到光明中去。
    长老停了一会：“再往上，连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听更古老者提起过——在往上，即有名为‘烤鸭’的知识。神明借由两种烤鸭的区别，对万物的存在、群体的认同进行了激烈的思辨。那是神明间的对谈，是极为艰深的知识。即使是我，也未能参悟其中的道理。”
    “麟门.麟门”
    【前线的侦查豆获取的情报就是这样。】阿波罗尼娅关闭了构相机，【所以通天塔里面聚集的大量黏菌，似乎是受到了蛇的启示。他们感受到了通天塔中的光芒，觉得只要能够更加接近光，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长老，再上面又有什么知识！”
    “还能怎么办，把他们赶出去吧。他们的认知中至少有一点是对的——这个通天塔并非为他们所造。他们似乎把我们的论坛当做是神殿。”
    “他们怎么想和我有关什么关系啊，现在我只要恢复论坛算了，派个豆子去，我先和他们谈谈。他们要是自己离开这所谓的‘圣殿’，那就罢了。如果胆敢抵抗，我就要使用更高层次的力量了。”
    “长老！我们想问，更上层又有什么？”
    “念完了13句碑文。现在，诸位，沿着蛇的步伐，跟着我一圈圈地转，瞻仰着最初的神迹吧。抬头再看一眼标题：《如何使用论坛》”
    “下一段：‘在这里，你可以创造、讨论、关注你感兴趣的话题。’此为通天塔存在的真谛——通天塔的上层存在着无尽的知识，每一份知识都来源于光界的流溢，是诸神的言语。”
    “第三段：‘在编辑器中输入字符，即可创造、回答话题。’此意为，只有在此处学会诸神的神圣字符，你们才能通往更高的地方。诸神的启示都用神明的文字撰写，我们中的最古老者费了千万个日夜才得以领悟碑文。”
    商洛在内，还有他叫来的傅远山；国姓叫来的他的叔叔，锦衣卫的另一位天人郑寅；以及跟着武当队一起来玉京的武当山的镜海师太，这是陆良叫来的。
    四位天人都在讨论组里面等着。
    “他们要是不识相，我就让他们知道‘神明’的力量。这是来自这个小小茶壶之外的，毁天灭地的造化之力。我们摧毁这个茶壶也不过是弹指一瞬而已。他们如果真的学明白些就该知道：我这个所谓的‘造物匠’对他们没有一点怜悯，毕竟我可是冰冷无情的外神。嗯，这群杂菌，最好真的懂一点审时度势的智慧。”
    (本章完)

 第382章 下班

    第382章 下班
    “啊，又到了下班的时候了。今天的入账400文，开销是0！又是0诶~~”
    虽然主要原因是今天的打工地点都在步行范围内，但她也确实没有别的消费。
    “对了，商洛那个甜筒从哪算.啧，算我请他吃的吧。”
    她还是在0下面记了一笔。
    “啊这里的笔记本是竖着写的，我都不知道去哪买横向排版的笔记本。我们的数字竖着写好麻烦啊。要不要学学震旦数字呢.算了，将就一下吧。”
    坐在员工休息室里，她开始结算一天的账目进出。她拿出了两个钱包，一个白的一个棕色的。白色的钱包是她自己的，棕色钱包用来放置商洛每天拨给他的款项。
    两个钱包现在都鼓鼓囊囊，都攒了一大堆的钱。
    “今天我这边开销两个甜筒。商洛这边，开销是.还没开呢，不过可以提前记上了。”
    该买的东西都买过了，今天要买的就只剩下给他做窝头的粮食。
    “我看看要买什么。大米粉、小米粉、玉米粉、豆粉.怎么和买饲料似的”
    装着米面的两个口袋搁在旁边的地上。阿黄坐在旁边，闻都不闻一下，狗都不吃。
    “你的雇主？”所长看了一眼桌上的登记资料。
    她下意识想要甩开，但手上抓着两大袋米粉豆粉，根本就没法甩。
    拎着两大口袋各种米粉豆粉，她看了一眼街边挂着的钟。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了。
    “那个袋子里，是玉米粉之类的，有问题吗？”
    买这些豆粉米粉什么的，去门口的国营商店就行了——一般的商店还买不到这些玩意儿，除了国营商店就只能去粮油专卖店去买。考虑到这些东西的重量，法厄同就只在家门口买了。反正国营商店的价格虽然不是最便宜的，质量一定对得起价格，而且一定开发票。
    五分钟后。街尾的派出所。门口挂着“江宁巡警分局81号派出所”的铜牌。
    她指了指旁边的袋子。
    “我可以走了吗？”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今天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把窝头做好先。”
    “你欠了他的债，所以他就让你每天吃这个？”
    阿黄歪着脑袋看着他。警犬的训练里面显然不包括这个，它哭不出来。
    “好！有志气的小妹妹！只是我提醒你一下哦。”
    “你千里迢迢来我们这里，竟然是打工的？你很缺钱吗？”
    “啊确实没吃。”
    “是，所长，就是她！”
    法厄同的证件全都摆在桌上。五分钟就查验完了。
    “这是，给人吃的？”所长问，“谁让吃的？”
    “有问题。根据江宁县的有关规定，城墙之内不让养鸡。违反规定而不在期限内处理掉的，我们有权没收并且销毁你家里的鸡。所以快和你们家的雇主说说，切了炖汤也好，红烧也好，总之不要养了。”
    “人吃的？”几个警察都愣住了。
    刚要开跑，然而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这个吧！”
    “唉。”所长摇了摇头，“我们这位同事，他的情绪比较敏感。所以他之前看到你不去上学，才激动得蹲守你好几次。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励志的故事你还没吃晚饭吧？”
    “本来是不缺的。但是我欠了我欠了我的雇主很多的债。在还清之前，我只能一边在他家里帮佣，一边打工挣钱来还债。”
    “等一下！那个小妹妹，站住！”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是蹲守在这里的警察，他们在这里蹲了好几次了，因为法厄同每次都是在上课的时间在街上到处走。
    “可以可以。”所长点了点头，“不过.小妹妹，你千里迢迢从罗马来我们这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竟然是来工作的？可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在上学吗？你是有什么困难吗？还有，你这证件都是齐全的，那之前你跑什么啊？”
    她的证件齐全得不得了。有畿内的居留许可，有工部的工作许可，有江宁县开具的居住证明，有共济医疗保险的证件，有滟秋给她发的工牌。甚至，她还把自己在罗马的身份证也给带来了，全都在桌上。
    根据证件，她现在并不需要去学校。只要的她的雇主不开除她，她在居留期限内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一楼的屏风后面，法厄同坐在椅子这头，所长坐在她对面，所里其他的几个警察都在旁边站着。
    “因为我赶着去打工啊”
    名叫阿黄的细犬跟在旁边，开心地直摇尾巴——它追了好几次都没追上，这次终于大仇得报了。
    “你在姓商的那家人那里住着是吗所以你是在阳州那边欠了他们的债？我看到他们家的孩子刚刚搬回来。”
    拎着两个袋子，她走出了国营超市——
    “话说他到底回不回来吃饭啊.要不要问问？”
    “呜呜呜~~”旁边的警察已经掉下了眼泪，“真是对不起你这么辛苦度日，我和阿黄还在门口蹲着你，要抓你的现行。我们以为你只是翘课的学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得这么辛苦地度日。阿黄，快跟着一起哭~~”
    “是的.就是在那里。”法厄同点了点头，“啊我欠了好多好多债，我爸替我还了，但把重要的东西抵押在他这里。所以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把抵押品拿回来的。”
    “他都吃饲料了，怎么也得吃好一点的饲料吧。”
    “可是那不是养鸡的，是人吃的。”
    “跟我去所里走一趟吧。”
    法厄同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宽檐帽的女警察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
    从第一天开始她就觉得这很像是饲料了。但商洛很爱吃，她也没办法。
    “是我的雇主，他说一定要吃这个。”
    “不是不是.”
    派出所很小，只占了一间门面房，管理范围也只有这一个小小的片区。所里一共五个人，一般有一个坐在下面接待，其他人坐在楼上休息。一楼也有留给阿黄的位子，没事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旁边摆着它的锃光瓦亮的不锈钢水盆。
    “你竟然真的不用上学的？”
    “那吃了再回去吧。”
    “可是我回去还要蒸窝头.”
    “我们送你回去！吃顿饭怎么了？你的雇主怎么能如此恶劣。只是欠债而已，至于这么折腾吗？你放心，今天一定让你吃饱饱地回去，我们也到了饭点了。来来，把你的证件收好。”
    (本章完)

 第383章 招待

    第383章 招待
    她把法厄同的证件原样叠好递给她，牵着她上了二楼——法厄同也没有拒绝。反正来都来了，蹭顿饭吃也不坏，正好省点餐费。
    二楼的窗子下面摆了个大大的电饭煲，五个人的晚饭全都在里面。
    “我们这里晚上吃的比较简陋。不过一定让你吃饱。”
    所长按下卡钳，打开了电饭煲——
    一股浓郁的油脂香、米饭香，混着酱油和火腿的香气飘了出来。
    法厄同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
    “这是.”
    “这是今天的晚饭，我们忙的就吃这个。也不好说是什么名字.是糯米饭加了酱油，然后和腊肠、腊肉一起蒸。”
    “哦！”法厄同眼前一亮，“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粽子？”
    “嗯严格来说不是，但看着确实很像粽子馅。这个派出所没地方做饭，所以我们一般叫外卖，要么就这么凑合一下。多吃些吧，虽然不是什么好饭菜，但肉管够。诶对了，那个谁去斩个鸭子。”
    “说得好像你家缺几个菜钱似的。”
    “他平时”
    “你说着好像是去屠妖似的，其实只是茶壶里的小玩意儿罢了.喂，你不要总是盯着后面！吃那么多你不怕痛风吗？”
    半小时后，法厄同吃饱了。
    “所以，你过来做什么？我记得，我侄子没请你吧。”郑寅看了一眼桌子旁边的正在点菜的傅远山。
    法厄同把这个食谱记下了。确实很方便，很省时间。对很忙的两个人来说都很不错。而且以商洛之前的口味来说，他好像也挺爱吃这个的。
    郑世杰被夹在中间，一句话也不敢说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不该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请你吃饭有什么用？”
    “不用了，不用了。”她拎着米面站在门口，“谢谢.但是真的不用送了。其实他没有那么刻薄，这个窝头是我们两一起吃的。”
    作为锦衣卫的王牌，两个人今晚都受到了邀请，要去商洛那里现身。
    “商洛平时都吃些什么？我想给他送点东西，却又不知道送什么。”
    “不合你的口味？我记得你们罗马人也很爱吃味道浓郁的海鲜。兰芳的鱼露在你们那边还挺畅销的。”
    进门后，把两个袋子放到茶几上。刚才吃得实在是太饱了，她在沙发上小坐了一会才起身：
    “不不不，不用斩鸭子，我随便吃吃就行了。没有锅也做不了鸭子吧。”
    郑世杰坐在最里头，他旁边是郑寅——眉眼和郑世杰相像，但看起来年纪要大一轮。
    “你看你旁边那位的样子，就知道我们平时吃什么了——无所谓吃什么。商洛要吃这些，可能是因为他的福缘深厚，所以得吃些有德行的贡品。”
    “国姓说一定要见见你呢。你是我的顾问，你还在商洛那里当差是吧？他说无论如何，要请你吃顿饭。诶呀，去金陵饭店吃饭还客气什么，他点了许多我平时都不敢点的菜诶！好大一条石斑鱼！一整条啊！”
    还是不说了吧。
    但是回想起之前的场面——那两个袋子里的东西不但被当成鸡饲料，而且连阿黄都不看一样。
    和所长招手告别，她拐了个街角，总到了商洛家的门口。
    “啊，对了对了。”郑世杰忽然抬头，“法厄同小姐，听说你在商洛家里住是吗？”
    “国姓请我们在金陵饭店吃饭！快来快来！”
    “机缘没到，你别说吃这些，你就算吃筑基丹也没用。商洛吃的那颗筑基丹，可是比我的还要费工夫。不过.快了。这次之后，我们就能知道有没有结果。如果真的能炼出丹来，你真的愿意试丹？”
    一楼的门口，阿黄也在吃鸭屁股，是楼上那只烤鸭剩下来的。
    “哦原来如此。那我吃这些，能成仙吗？”
    “虽然金陵饭店不主营闽菜，但这里的佛跳墙非常正宗。法厄同小姐是吗？”郑世杰问道。
    “啊对，是我。”
    “嗯。下次一定记得。”
    忽然，电话响了，是固定电话。
    法厄同本来是想拿两个袋子里的东西的。
    “哈？不是一个，是两个？”所长愣了一下，“原来两个人都这么惨下次要是吃不饱，别客气，带他一起来吃顿饭吧。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吃的，经费也不多，但偶尔请街坊吃顿饭还是行的，多个人多双筷子。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一天到晚吃这些东西呢.得多吃点油水。”
    滟秋和法厄同坐在桌子对面，离三个人挺远的。主要是三个人得喝点酒，她们俩不喝。
    “什么事啊？”
    “啊这.确实。一会我多吃些，多吃些。”兰芳产的鱼露在罗马那边是高级的调味料，加了鱼露的炖菜是罗马宫廷宴席的传统主菜。过去他们自己也做鱼露，现在都换成兰芳的鱼露了。
    “真的不用送你回去吗？你的雇主很难缠吧？”
    “开工开工，开始蒸窝头。”
    “啊~~”
    “额哦对了，你是外地人，你不知道。这是应天话，斩就是去切个鸭子。来来来，坐这边，先吃饭。卤菜就在隔壁，两分钟就来了。”
    “哦~~”郑世杰若有所思地点头，“果然不愧是天人的餐食，吃的这么高级。三叔你平时也这么吃吗？天人都要这么吃？”
    真的是一整条石斑鱼。摆了鲤鱼跃龙门的姿势，摆在转盘的旁边。这道石斑鱼并不是主菜，主菜是佛跳墙，算是国姓的请客的必备菜。
    “这里是商家，请问找谁？”她拿起了听筒。
    “啊这.我就不用去了吧？”
    “是的，我在他家里帮工。”
    “啧，大家都是同事，吃你一顿饭怎么了。今晚不是在备战嘛，我们两保持在一个位置，方便及时响应。”
    “他平时吃稻、黍、稷、麦、豆五谷做成的餐食。”
    电话那头响起了滟秋的声音：“法厄同！快来快来！有好事啊！”
    傅远山坐在另一边，正拿着菜单点菜。
    桌子周围坐了五个人。
    “我投资了，我当然要自己先试试。”
    她打开了袋子——
    “嗝~”那个糯米饭有酱油、有腊肉滴下来的油，还另外加了猪油，之前吃的她嘴角都是油，出门前才擦干净。虽然油大，但确实.确实很好吃，不知不觉就吃了好几碗。
    “好吧。”郑寅叹了口气，“万一有什么事，位子给谁？”
    一家人他就直接问了。
    “给六弟，麻烦三叔帮我转达，其他事也料理一下。”郑世杰回答，“不管能炼出来什么，这个丹我是试定了。”
    (本章完)

 第384章 天使

    第384章 天使
    “嗯，我刚才确认了一下，诸位前辈都准备好了。他们正在吃饭，等我们这边谈判破裂之后放下筷子就来。法厄同也在那边吃饭呢。诶对了，法厄同是不是不太喜欢吃海鲜？”
    【没有吧】阿波罗尼娅想了想，【她以前不是不喜欢的问题，她根本就吃不了。之前她还挺喜欢吃方便面的料包的，她应该不会抗拒吃海鲜啊。她们吃了什么？】
    “给你看。”商洛把手机的画面给“金豆子”看。阿波罗尼娅从豆荚里头出来后，现在是个飘在空中的金豆子的状态。这是算是工作服，但这样她就没办法操作商洛的手机了，得搁在面前才能看到。
    画面是傅远山拍的。圆桌两头，他们三个坐在一边喝酒，两个不喝酒的坐在桌子另一头。滟秋满眼都是肉和鱼。
    【嗯中间那个瓦罐里面的是，佛跳墙？那应该很对他的胃口。罗马人也很爱吃，这种高级海鲜炖菜自古以来在君士坦丁堡就很流行。至于她为什么不吃嘛她吃饱了。】
    “这你能看出来的？”
    【这家伙的表情太好猜了吧。这一幅‘因为错过的好东西而生无可恋’的样子，肯定是因为她之前在哪里吃的饱饱的。看脸色，应该是吃了很多肉。】
    “这这这你都看得出来？”
    【她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吃素吃到撑啊。多半是什么.有很多肉的好东西啊。啊搞不好是油汪汪的烤肉。】
    “我们家附近有卖烤肉的店吗？”
    环顾四周，第一层已经和海洋没什么区别了。侥幸没被冲走的蕈人们都无助地浮在水上，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是开始修了吧。”
    目前雷部的经费并不怎么充裕。虽然国姓答应要提供赞助，但商洛并不打算让兰芳公司过多地参与雷部的运行。
    “来了。”头顶绿荫的蕈人在石碑前抬起头。因为远方的海面上，一个黑影正掠海而来。仅仅是出现在地平线上，那个黑影的体量就和岛屿差不多。随着不断靠近，那黑影也越来越大，逐渐能看出来轮廓。
    “轰”一声巨响，神之左手在通天塔前骤然刹停，被压缩的空气形成暴风，席卷了通天塔的第一层。随之而来的巨浪冲到了99层的的高度——
    ————
    “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好像吃到一半也不错。不过现在有脑子了，感觉不太下得去嘴啊.算了，先谈谈吧。前小将，就委托你去了。”
    ————
    如山峦的左手掀起比山峦还高的巨浪。金色的巨手浮在浪头上，以难以想象的高速冲刺而来。
    “这破坏力也太大了吧！能不能悠着点啊！”
    “你突然嚎什么？”食堂里，餐桌对面的陆良白了他一眼。
    兰芳产油，但兰芳更擅长炼油。来自波斯湾的石油会在星洲的炼油厂加工，一小部分留在本地供应船只加油，绝大部分都运回畿内了。这也是兰芳的支柱产业之一。
    “那是——神之左手！古老者说，这是神之手！”
    尤其是运营方面，因为万相之门是需要烧油的，而兰芳是畿内最重要的是石油供应商之一。
    得到兰芳的赞助之后，商洛打算从国姓那边要些特制的石油——那些产自特定地点的，含有更多元比特的石油。这些石油如果用在通常的石油化工产业里面，和其他的石油不会产生任何区别。但万相之门这里，一瓶说不定能比十瓶更耐用。
    “咳小姑娘，你着相了，太极端了吧。大体来说还是先谈判比较好，蘑菇这种东西长得到处都是，处理起来还挺麻烦的。碰上个有脑子的蘑菇，至少可以试试比较节约成本的方案。”
    “哇！”韩行知又一声惊叫。
    这种杂菌看起来用不着亲自动手，让小弟出场就好了。
    “是！明白！”神之左手发音了，但并不是在对他们说话，“帖子没事，只是淹水了，现在马上治水，请稍等——神打·喝水！”
    【喂喂喂，你还说我太极端。你要削减那些杂菌的数量，难道是要他们集体跳海自裁？你这比我极端多了啊！你怎么说服他们去自裁啊？】
    “是是天使！天使来了！”
    “喂，前小将，能听到吗？你动作太大了！悠着点！有投诉你知道吗！”
    【因为我昨晚在刷论坛。那里面好多有意思的帖子啊，早晨一起来就被吞了一堆，气死我了。我要殴打那些杂菌，让他们把帖子通通都吐出来！准备好了吗？赶快谈判破裂吧！我要攻坚了！】
    长老背靠着石碑，他刚才是因为站位好才没有被冲走，要不然这神之左手带来的余威就已经能让他像纸片一样被吹走、冲走。虽然上层并没有告诉他这种时候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一切都在慢慢慢变暗。
    因为雷部将来要成为天庭的雷部，不是兰芳的雷部。虽然国姓是自己人，兰芳是内藩，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等等，不是一般的天使！”头顶绿荫的年长蕈人抬头望向上层，那里有信息传过来。就像这里的蕈人依赖它进行思考一样，他也依赖上层的蕈人进行思考。
    而传来的信息，让他震怖不已，甚至开始颤抖。
    他只打算在万相之门这个项目上接受来自兰芳的赞助，主要是运营方面的开销，以及奖项。
    突然间，他电话里多了几十个条飞信。
    “那是.那是什么？是什么让您如此畏惧？”
    【有的有的，你出门左转200公尺就有一家。】
    从天边到眼前，转瞬即至。
    整个一楼陷入了黑暗。黑暗中充斥着蕈人们的喊声——但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第一层只剩下七零八落的蕈人，全都泡在海水里。而当他们再次抬头时，神之左手的影子已经遮蔽了阳光，整个天空都被遮住了一大半。左手上覆盖的金色装甲像镜面一样反射着一切，蕈人们从中看到了自己惊恐的模样，和可悲的形体。
    “论坛一下子空了！就像马桶冲水一样啊！哇哇哇，一下子冲走四五页！全都没了！”
    海水开始倒退，推到了来处去。但并不是像退潮一样柔和，而是像抽水马桶一样暴戾，把一层还没被冲走的蕈人又带走了一大半。上层的水也跟着冲下来，水流像从天顶浇灌下来一般，在一楼的周围形成了瀑布。瀑布中也有无数蕈人裹在其中，有不少都顶着更多的绿荫，甚至还有全绿的。但在神之左手的威能面前，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被冲了下来。
    “啧，不过一想到我们提供进来的元比特，有不少都喂了这些杂菌，就觉得有些吃亏。减少一些蘑菇的数量会不会更好呢”
    “好家伙。”商洛吓了一跳。
    蕈人们齐声惊呼道。和之前一样，面对突如其来的冲击，他们只会一致认为：这是天使。
    毕竟，小弟喊话就小弟接。什么事都亲自去，不像个话事人的样子。
    水退了。
    “水退了！神原谅我们了！”蕈人们再次发出了同一种声音，就像他们只有一个脑子似的。
    “蠢货！”头顶绿荫的长老半截还泡在水里，眼前这些无知者所见的，和古老者的智慧毫不相干。他用古老者的话语宣告着：“水退不退，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无论是拯救还是毁灭，都和我们没有关系。这这就是神的力量吗？不这还只是天使的力量？神呐你为什么要创造我们，为什么.”
    (本章完)

 第385章 出击

    第385章 出击
    “都和我们没有关系？都没有吗？”
    “没有关系。”
    忽然间，水面开始震颤，像是风暴带来之前的预兆——
    “我是左翼雷震军前锋营又副小将。我代表雷部天军与你们说话：你们正在侵犯雷部所属的功能设施。持世君和元帅命令你们，在3000个基准刻的时间离开。”
    基准刻是这个世界的最小时间——不过和普朗克时间比起来还挺大的，因为还没到那么细的程度。此处的时间和外界对比没什么意义，因为时间的流速完全看焦油够不够用。
    按照目前的流速，3000个基准刻大致是3000秒，也就是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这是考验吗！长老，这是神明对我们的考验吗？”蕈人们机械地重复着问题。
    “说了多少次了！”头顶绿荫的蕈人怒斥道，“我们只是创世的残渣。你们应该好好搞清楚自己的定位，认识到自己的卑微。神明没有选中我们，更不会考验我们。能帮我们的就只有蛇主了。只有拯救了蛇主，我们才能获得拯救。”
    阿波罗尼娅震惊了。
    【这些小东西，似乎基于对躯壳的厌弃建立了一种荒诞而悲观的光明崇拜。他们认为此世的一切毫无意义，只有光界中的一切才是有意义的。甚至连个体都没什么意义，那些普通的蕈人个体都只会复读。】
    “那是.手！好多的手！长老！好多好多的手！天使的是手的形状！”
    “长老，为什么神之左手不动了？”
    “灵官印是什么？”
    【先用哪一级的武力？】
    “什么表情？”
    一声令下，天兵们聚拢五指，摆出“拳头”的架势。空气中骤然响起千万破空之声——
    “那些不是手!那些是.表情！”
    【那么.左翼雷震军前锋营！准备除妖！】
    “这是神明之间用来沟通的神圣符号。神的五根手指有各自的意思，可以组成各种手势，表达语言之外的含义。这是极其高深的神言，目前也没有菇参透其中的含义，但可以看到注释。拇指表示赞赏，食指和中指是剑.”
    【听着像是什么神迹降临，让各大宗派云集到此来探宝呢.】
    “以他们的这种心态来看，这几乎不可能成功吧。他们就像刻板印象中的那些修仙者一样，为了超越尘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因为这方天地没有任何值得他们留恋的。他们甚至不惜把自己贬低为没有价值的残渣，这甚至比那些修仙者的世界更加残酷——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唯一机会，就是这座塔了。”
    “那是！”长老蕈认出了那些手：
    【哇你越来越像反派了。大boss自己先不亲自出手，先让手下慢慢上是吧？你别养出什么主角来了哦，他们可是有逆天改命的天赋的。】
    “走了！走了！天使走了！太好了！”蘑菇中响起欣喜的声音。
    “那我们继续吃了啊。这个黑芝麻松糕不错诶，我们单点了一份，回头让法厄同给你带回去。吃饭嘛，见者有份的，你虽然没来也得让你吃些——那我们继续吃了啊，你这边继续打。”
    【所以谈判还没开始之前就破裂了吗？】
    天忽然亮了——神之左手正在缓缓离开。
    “他应该在和上面谈判等等！没有谈判！上面传来消息说，我们的消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忽然间，“神之左手”吟咒之声响彻天地：
    “仰启神威豁落将，都天纠察大灵官!火车三五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崇!火车三五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崇!手执金鞭巡世界，身披金甲显威灵!左翼雷震军前锋营！”
    “意思是神不打算和我们沟通了！来了.来了！天使的大军来了！”
    “这是.灵官印！”
    “那那这意思是”
    商洛放下手机：“那么，开始行动吧。”
    铺天盖地的云团正在从地平线处袭来。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白色的云团在海面上覆压出密不透风的黑影——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还挺聪明的，一点都没错。只是这样来看，他们似乎更不可能离开这里了。好像没有什么谈判价值了啊.”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啊！难道我们活着就是罪吗？难道.难道我们是带着原罪降生的吗？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头顶绿荫的长老蕈陷入了沉默。他也是这么想的。
    “得令！”
    商洛给他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白色的手套自信满满地举起拇指。
    他不想直接摇人，因为摇人是需要面子的，面子也是成本。现在雷部唯一有价值的资产，除了这方天地之外就是面子了，得谨慎使用。他打算先用低成本的方式试一试，不行就只好再增加投入了。
    “在！”满天的神兵齐声回应。
    然而他的沉默仅仅维持了几秒，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随他们去吧。茶壶里的风暴，终究是茶壶而已。”
    所以，可以先让雷部的员工们先上一上。
    “那中指是什么意思！中指！”
    “他们诞生的时间还太短了，还不至于形成什么群体。只是有一点应当是他们的共识：唯一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所以，我猜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动手吧。”
    “不知道，这个表情注释是‘灵官印’。灵官印是什么意思呢灵官印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让出动雷师吧。”
    “中指？”长老蕈朝外一看——远远离开的神之左手，将中指高高竖起，其他四指攥成一个神异的姿态。
    “元帅有令，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杂菌了。要出重拳！”
    忽然，行动组的讨论群里，傅远山发来的询问：“我看到帖子恢复了一些。行动开始了吗？你那边，一切顺利？”
    “不！！！”长老蕈怆然地伸出手，“走了！天使天使走了！这是我们和神唯一的沟通渠道！祂走了！”
    长老蕈眼前一，一记飞拳冲打进来，把面前和他说话的蕈人打到扭曲，从通天塔的另一边倒飞出去。不计其数的飞拳铺天盖地地杀到，精准给每一个蕈人都上了一记元帅吩咐的“重拳”，而且和每个重要的石板都擦肩而过。
    眼前的景色陡然变化——没有痛感，但他知道自己也飞出去了。蓦然回首，他看到自己的屁股不见了，屁股还在原地。
    “屁股.屁股是什么呢？蘑菇应该有屁股吗？”利用最后几个基准刻，他思考着蘑菇的存在的意义——然后和无数被打飞的蕈人都消失在了天际线处。他们都没有变成天边的星星。毕竟，星星的位置不属于他们。
    (本章完)

 第386章 天黑了

    第386章 天黑了
    天兵的铁拳拳拳到肉，打到蘑菇扭曲成饼，每拳下去都能打到蘑菇爆浆。
    蘑菇的爆裂出来的白浆像汇聚成流，和残存的海水一起从通天塔的1到99层流淌下来，在塔外罩成了帘幕。
    “他们还挺多汁的。”商洛摸了摸下巴，“但是何必呢乖乖离开不就好了。”
    【他们的智慧好像不太够啊。】
    商洛摇了摇头：“这反而是他们有智慧的证明。生物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而我们展现出了泰山压顶一般的神力。这种时候自己离开，才是符合生物本能的行为。然而这些家伙.他们从别处习来的执念，已经压倒其生物的本能了。这种专注可不是动物应该有的。”
    【我有种猜想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属于生物的本能，或者相当薄弱。他们的生命，可以说是因为‘光’而起的。这可能是他们这一族的天赋——他们是为理想而活的。他们每个蘑菇都只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人人都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活圣人。啧，可悲啊。】
    “哦？”商洛问她，“你觉得，这怎么可悲了？”
    【因为这种大无畏的精神，要在人性的衬托下才显得伟大吧。舍生取义不怕死才是壮士，这里的关键在于‘舍生’。因为“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才是悲剧，如果本来就没有生的美好，那死也不算什么悲剧了。】
    “哦哟，你很懂嘛。你也看了书了？”
    “得令！”
    【气味还是和之前一样。就是变苦了啊，他们说好苦啊，好苦啊，要加餐才能好起来。】
    【因为豆豆是上过学的哦。你见到的豆豆，从在豆荚里面开始就在学习了。他们的学校好像在全真派那边的洞天里吧。就像人一样，每个人都有作好人或者坏人的自由，但大家都会。他们是天地间的游光，借着仙根以仙豆之身降生，变成了超厉害的仙豆人。】
    意味不明的神言回荡在天地之间，绝大部分蕈人都听不懂，但他们也能看懂局势正在变化。
    虽然豆豆们的食欲很旺盛，但其实吃不了多少。那天他们聚餐，一锅咖喱就够那么多豆豆吃了。供应左翼雷震军前锋营这成千上万豆豆的晚饭，也就是一笼屉的窝头。
    【不是，他们说.变苦了。那些蕈人变得好苦啊，打出来的汁液根本就不是红茶菌的甜味，他们变苦了。】
    “那气味呢？”
    “他们的恐惧好像一下子就拉满了根本就没有过度的。”
    惨叫声第一次在通天塔内响起。先前被打飞也不曾哼一声蕈人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地恐慌。
    “加加加，都可以加，正好我也饿了，收工之后大家一起吃。”
    云往云来，又是一阵兵集结完毕：
    “哦对.你家正好有一个。”
    “原来如此.”看着前方传来的影像，商洛点了点头，“原来他们怕黑啊。他们连死都不怕，但是怕黑”
    神之左手持灵官印，一指通天。99层楼高的巨塔屹立在海面上，天使的军团在他周围盘旋，结阵。滚滚云气缭绕，将天兵的阵列承托其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蛇说了什么吗？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商洛点了点头：“虽然这些蘑菇人也很有用，而且似乎很有天赋，将来或许也能派上豆豆一样的大用场。但如果他们一直保持敌意，那用也用不了。但如果他们连害怕都不知道，那恐怕就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就只剩下好吃了吧。”
    【哼，我厉害吧。把阳光遮住，就能触发他们的原始本能。即使是黏菌，也有趋光的本性。把太阳遮住他们就该害怕了。】
    先锋以铁拳冲阵后，天使军团一个接着一个集结到位，开始布阵。大阵绕着通天塔，一圈一圈又一圈地环绕起来。天空中不止有神言在回荡，还有金鼓号角在传递军令。
    【等下.说到好吃，前面送来一条消息。前小将说.好苦。】
    【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没有感情的机器。这些蘑菇恐怕还是有一点脑子的，但他们那点可怜的黏菌大脑并不足以支持他们现在的行为。具体到现在的行为，他们恐怕全都在用同一种思维方式来思考——他们把自己的信仰当成外置大脑了。这和蚂蚁蜜蜂有什么区别啊。】
    “苦？什么苦？他们觉得今天太辛苦了，要加餐？可以啊。窝窝头要多少有多少，我让专管粮草的法厄同小姐蒸好啦。”
    【这我根本就不用看书啊，我家有个一模一样的！】
    “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他们信仰蛇，这种行为甚至没有得到蛇的许可。哦，看他们那张蘑菇脸，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他们只是看到了蛇的趋光性，就开始信仰蛇了。看起来，是那只世界之蛇在他们的心中点燃了无法扑灭的野火。”
    “得令！”
    “命你等塔后埋伏！”
    加餐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前方，前小将第一时间传回了战况：
    “八点之前，回家吃饭！”
    【比如呢？】
    他打了个趣儿。
    八九七十二层天罗地网在上空渐渐结成，聚拢来的云气也积压成黑云。天黑了。
    一团云气集结在大将面前，列成方阵，等候命令！
    “命你等塔前埋伏！”
    【因为只有这么些本能，触发一下子可不就一下子拉满了嘛。】
    “嗯”商洛想了想，“他们或许还是有一些生物本性的。”
    “确实.豆豆完全反过来，豆豆是趋利避害的啊，没有好处他们是一点都不上。就这个本性来说，豆豆也是可以变坏的。但我们见到的豆豆全都是好豆豆，他们和我们一样，在生物本能和社会性之间折衷到了一个适当的区间。嗯，就是有时候贪嘴了一点，问题不大。明明可以变坏，他们是怎么变得这么可爱的？。”
    “趋光。这是属于黏菌的生物本性——恐怕这才是他们的信仰如此根深蒂固的原因。这种趋光的信仰，是他们的黏菌大脑仅剩的一些生物本能了。而带给他们光明的，就是蛇吧。”
    【嗯他们这样，似乎还挺有用的？这种强烈的执念，反而是豆豆们没有的吧。】
    “哦哦？他们好像有反应了？”
    浑身披挂绿荫的蕈人站在98层说话。瀑布一般的白色菌丝沿着伞盖垂下来，就像拖地的长胡子一般在高空的风中飘荡。被遮蔽的阳光并未触发这个蕈人的黏菌本能。
    “你是哪路毛神，报上名来！”站在98楼的他，对着99层楼高的“神之左手”喊道。
    (本章完)

 第387章 现身

    第387章 现身
    “你是哪路毛神，报上名来！”
    “哈哈哈哈哈！”99层楼高的前小将发出撼天震地的笑声：“你这小小的杂菌，也敢学上界的言语，竟敢问你爷爷的姓名。你这小小的杂菌，哪里经得起我一指头。”
    话一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小将是念过书的这场景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一个天兵飞到无名之处问话：“头儿，你好像在扮巨灵神诶。你要被猴儿打了。”
    “.”
    “诶呀，下一个就是中坛元帅了！”
    【去你的!记你个大黑豆！】
    “元帅！元帅我错了！”
    【你谁啊？】
    青色的大蛇从海中探出，虚幻的蛇首对天使露出獠牙：“罪人因畏惧而藏形。此为——遁藏之水。”
    “我代表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说话。我想与神对谈。我们知道，在您之上有更高的存在。我们希望与真正的神明对话，因而引用了神明的语句，希望能让神明听懂。我的悲伤让我语无伦次…但请您考虑我的请求。”
    这是至大的恐怖，是巨灾。
    前小将沉默了一阵，等到了商洛的问话。
    “你们，想要做什么？”
    “哈？”前小将都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好歹要派出个孙猴似的大将，他都打算自己下场了。没想到胡子一把老长的，战斗力和其他的杂菌也没什么区别。
    由外到内，一阵暴风将塔身周围的一切吸入。蕈人也好，水流也好，天兵也好，全都被吞入了腹中。几道白光从蛇口的缝隙中窜出，升入高天上的“交换机座”。
    “啊~~疼疼疼！”
    “是的。所以我们有罪——我们没有吃，但我们的罪责就在于，我们命令蕈兽吞吃了神明的语言。因为我们需要让蕈兽变大，变高，变成我们的阶梯，好让我们前往下一层。”
    通天塔的塔身开始熊熊燃烧，火焰的蛇首对天使露出獠牙：“罪人因无知而朽坏。此为——愚怒之火。”
    那些天兵全都回去读条了。
    “是蛇。”另一个声音加入了信道。是傅远山。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杂菌了.动手吧，诸位。扇贝给我留一个，回来再吃。”
    “是啊，是那个！”那个四足着地，被那两个家伙送了十几条命的蕈兽。
    “明白！我要不打就不管饭！马上打！”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我们没有吞吃任何一块石板——知识对我们来说，是像太阳一样宝贵的东西。我们阅读，我们学习，我们试着领悟神明的领域，就像我们渴望光明一样。我们，绝对不会吞吃任何一块石板。所以我不具有任何力量。”
    “神明啊，请原谅我们的罪。”蛇口中吐出了方才那名长须蕈人的言语——那只是蛇信上的一个分叉：
    “我们.盗走了神明的光，我们背叛了自己的造主，投向了我们的救主。我们的可悲情感，成为了它们的质料，催生了庞然巨兽——兽的数量是四。神明的左手，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他们的名字。”
    即使是参谋，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天兵，八九玄功都学全了。
    “当蛇主降临世界，又被神斩杀之前，蛇主的双目赋予我们一个目标，让我们渴望光明。然而这天地间的有些菌，在蛇主离开之后才诞生。他们并未被蛇主赋予生命的意义。区别于我们蕈人，他们是蕈兽。”
    他调转拳头：“呔！兀那杂菌，吃我一拳！”
    “在你们说话之前，我有个问题。”前小将代表商洛发问，“你们吞吃的帖子，去哪里了？先给我吐出来。”
    火蛇缠绕上了神之左手。天使的军团因高温而溃散，火蛇的獠牙刺中了神之左手的拇指。
    “不可能。”前小将回绝他的请求。商洛之前已经下了令，不打算谈判了——或者说，谈判的前提是他们不要惹麻烦，从塔里撤离出去。
    “那么，那些帖子都去哪了？”
    “蕈兽？那些蕈兽在塔里？”
    嘶——
    但很快，就不只是一个了。
    四个巨影从在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位现身。上抵天穹之顶，下至苦海之渊。每一尊都比通天塔更加高大，每一尊都注视着蚯蚓一般渺小的众蛇：
    【让你打来你就打！】
    话音未落，一阵天兵突破音障，从云端砸下流星般的重拳。然而白胡子的蕈人，却在原地未动，没有闪避。
    【等等，你是不是见过那些蕈兽？】
    啪！一声脆响，白胡子蕈人被打得飞了出去。左辅弼参谋副将见好就收，说打一拳就打一拳，打完就又回到原处了。
    蛇眼明亮了起来，蛇首横空，冲开通天塔周围的流瀑，环绕通天塔一周借力攀附住，对天兵张开巨口：
    那他出来说话做什么？
    “我姑且认为你能听懂我的话。”因为好奇，前小将凑近了些，“你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白胡子蕈人又爬了回来，还站在原先那个位置，似乎任打不还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那么.我就对您说话了。”
    一记飞拳直奔98层的白胡子蕈人——
    “不然的话，我们会驾驭兽——驾驭它的力量。我们知道，这是属于神明的地域，我们无权占有。但我们，选择希望。”
    话音未落，通天塔燃烧成盛大的火炬。火蛇喷薄而出，直奔神之左手而去。
    最后，轮到了白色的大蛇：“罪人因背叛神明而悲伤。此为——逃逸之气。我们回避了神明的讨伐。但当我们的恐惧、悲伤、困惑都无处求告，我们别无选择。罪人已经犯下了罪，或许我们会获得最终的惩罚。但现在，我们.我们还是希望和神明谈谈。”
    闻言，商洛放下手机，从门径里走到了休息室里，活动了一下筋骨：“没想到还有大的，该干活了。阿波罗尼娅！拉闸关灯！”
    金色的血液流淌下来。
    “是‘兽’吃了他们。”
    在后面监控的阿波罗尼娅问商洛。
    远方的岛屿沉下，近处的岛屿高高扬起，被绿荫笼罩的蛇首对天使露出獠牙：“罪人因犯下弥天大罪而僵直。此为——震怖之土。”
    “不！！！不要！”逃逸之气从空中俯冲下来，想要拦截愚怒之火的蛇首，但为时已晚。
    “不然呢？”
    “我们想要和神明交谈。我们.希望能够和神明签订契约。我们可以为神明打理这座通天塔，只要允许我们阅览这里的知识就可以。”
    “可是.我是参谋诶。”
    “你们选择的是铁拳！”
    “我是左翼雷震军前锋营左辅弼参谋副将。是将军的副手。”
    遁藏之水藏入水中。震怖之土僵立不动。看得最多的逃逸之气逃入了塔的上层。只有愚怒之火，依旧对着天空张开獠牙，它天上的一切一无所知。火蛇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光源。在巨灾之中，只有它继续对神明怒吼。
    刹那间，天地晦冥，太阳熄灭了。
    【你，去揍他。揍那个长胡子的。】
    他转达了商洛的话语。
    “前小将，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兽？什么兽？”
    伏于塔中的蛇露出巨口。在天兵杀到之前，窜出的蛇首就将白须的蕈人吞入蛇腹。
    前小将疼得一缩手：“老大！元帅！它咬我！”
    “这是.”
    逃逸之气从塔中窥视着四方。处在上层的他，看到的东西最多，最充分地认识到了蕈人和神明的天壤之别，他的悲伤也由此而来。他也认出了这神通的名字：
    “这是.法天象地！”
    (本章完)

 第388章 大罪

    第388章 大罪
    傅远山进入了此方天地。比起前方那根柱子，还有几根里胡哨的小泥鳅，现在更能引起他注意的是他自己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法天象地吗.”
    纸上读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作为道祖亲封的白风将军，朝廷的顶端战力之一，他知道法天象地的法门是什么。但在神话中也是大大的神通，在西游记里也只有有数的几位大能有施展过，是孙悟空、二郎神之类顶尖高手。
    而且就算是孙悟空，在全书中也只开了三次。就算对孙悟空来说，这是“放大招”了。
    如此神通自然不可能简单学会。但现在，他悟了。
    他的头顶着此方天地的穹顶，脚踩着此方天地的海渊。身高万丈，头如泰山，腰如峻岭，眼如日月。往那里一站，便是顶天立地的擎天之柱。
    站在世界的顶端，他俯瞰着天地间的渺小众生。在这里，天地间的伟力尽在他手。
    这便是法天象地了。他悟的正是此时的心境。
    “原来这就是法天象地吗.”他念叨着，“还真让我蹭到了还真让我蹭到了！这种机缘也能蹭到的？”
    “好家伙。”这下连郑寅都绷不住了，“早知道是这样，我提前三小时就进来蹲着了.这等机缘价值万金，求也求不来的吧。”
    有福归有福。有福还记挂着别人，这就不是单纯的福缘深厚了。
    “傅道友，看你好像早就知道？”
    “我都不知道我们的罪孽，竟然如此深重。我们甚至.”
    “这能学会吗？”商洛问。
    “怪不得是这等麒麟子有福.这孩子人不错啊。”
    “其实是”
    “不有关。”逃逸之气眺望着远方，“他们在讨论我们一族的起源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正西方，穿着一身道袍的镜海师太刚刚到场。
    他其实隐约听懂了一些。但他决定把“熊猫粪便”、“对着嘴喝”这些细节烂在肚子里。如果真的说出来，这会让本就自卑的蕈人们陷入到最深的打击中。这出身简直卑微到不能再卑微了，这意味着他们根本就不在创世的计划之中。
    今天这事，是她的徒弟陆良叫她来的。她也知道商洛在办事，就算是陪小孩玩也算结个善缘了。
    “您说什么？”围拢过来的蕈人问道。
    “你不知道的吗？”镜海师太都愣住了，“那更厉害了麒麟祥瑞名不虚传。不过我听说过你的人品。就算是真的，你也会请大家一起来参悟的。”
    “你们二位能不能等出去再讨论这些杂菌是哪来的？好不容易感悟点道机，你们能不能珍惜着点？”
    他之前确实有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和其他几位天人的体量是一样大的，一样是身高万丈，顶天立地。在云顶俯视众生，他也有一种玄奥的“超然感”。
    “我还得和师尊三丰天师论一论道。我们几个出去，都得找各自的师尊聊聊了。就算一时半会学不会，我们这次的收获也不会小。”
    “要不现在交流一下？”傅远山提议道，“我大概有了些感悟.所谓的法天象地，就是以‘超然之身’凌驾于小世界。孙悟空施展法天象地的时候，他已经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以此类推，法天象地这种大神通，确实是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是用超越此世的力量覆压下来，现出万丈的天神之像。”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效果吗？我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
    “原来这个就是悟道了啊？”
    她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地方
    “麒麟子果然名不虚传这福缘比海还深呐。”
    “茶壶？”镜海师太又愣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腿以下都泡在水里。这好像是.好像是谁人喝过的茶汤。
    “是”傅远山压着声音，“好像是长公主。我有时候能看到长公主抱着茶壶喝。她养着熊猫呢，多半能带点菌种回来。因为御苑那边拿熊猫的粪便发酵来培土种茶，说不定带来些和茶有关的杂菌回来。天子自己是不可能在茶壶里面养红茶菌的。”
    茫然，昏天黑地中只有茫然。站在四方的神明在讨论着神明的机要，但这一切似乎都和蕈人们无关。
    “这谁啊在茶壶里养杂菌。”郑寅嘟囔了一句。
    甚至连残渣都不算——他把这句话咽在了蛇腹中。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逃逸之气垂下了蛇首。
    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怪怪的感觉。她赶快收住了神念——这要是看破了，刚才法天象地的体悟都得散掉些。
    “不不不一点都不麻烦。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镜海师傅。”商洛在聊天群问候道，“今天的事麻烦您了。”
    “法天象地。”镜海师太答道，“对修道之人来说，修行本身固然重要，但体悟你要‘修’的东西，这更加重要。修行什么都时候都可以修，而这种体悟到的思绪可遇而不可求。一旦念头通达，突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体悟到‘法天象地’这种大神通.”
    “我要是知道，那我今天得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啊！我出去就能学了吗？”
    “吾罪甚。”
    “您是指？”
    “我当然认得这茶味，这是商洛不小心顺来的天子的茶壶。我只是在想，他是怎么把这方天地给布置得如此精彩.你看那些小泥鳅，那些小蛇，活灵活现的。竟已经开了灵智。”
    “可以。可以试试，找到引导力量的方式就可以。或者换个角度来说，达到金丹期的修为，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们几人离金丹期还差些，但今日体悟了法天象地的超然，对我们感悟金丹大道也有不少帮助。原来摆脱世界的束缚，就能展现出这等大威德.说来，这里到底是何方神圣所造的洞天？竟然能有如此完整的天地，连金轮风轮水轮都一应俱全。要是这里是残缺的，那断然没有办法让我们体悟到如此完整的机缘。”
    “吾罪甚矣.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如此罪孽，我们要如何才能赎罪.这是连死都不足以偿还的弥天大罪。只有比死更深刻的赎罪，才能偿还神恩的万一了.”
    他望向了火蛇，望向了火蛇中熊熊燃烧着的蛇心，望着那团秘火。
    周五一更休息一下，明天三更哈
    (本章完)

 第389章 清理

    第389章 清理
    直到商洛走到塔前，众蛇都未有一丝反抗。
    其他几位前辈在周围镇场子，最后的收尾他打算自己来。
    不经意间，那只火蛇已经不见了，只有塔身中还残留着一些余火。
    商洛不太在意这些蛇的下落，也不在乎他们做了什么，因为的谈判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从来没有摆正过自己的位置，以为自己可以凭借那些微渺的力量与来自外界的持世君抗衡。既然他们完全没打算好好谈，商洛也不打算谈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时隔许久，这把光剑再次被点亮。刚才火烧起来的时候，外面反馈帖子多半已经都已经烧光，那现在就没必要投鼠忌器了。反正也就一晚上的帖子，损失是可控的。而造成这些损失的杂菌，他打算一剑斩了。
    冲天的光柱穿透了云层，直抵天穹。虽然阿波罗尼娅精准地控制了剑刃的长度，但天穹却也因为光剑的灼烧而扭曲。剑尖划过之处，外界层的光芒通透地穿射了进来，在已经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形成一片长条形的亮区，横穿整个天空。剑尖每滑动一寸，光焰灼烧天穹的声音都像震雷一样响彻整片天地，这是世界在颤抖。
    【出力已经调整好了。现在光剑的威能不会损伤塔身，只会清理塔内的杂菌。】
    没有多说什么，他向着通天塔挥剑——
    “请等一等！”塔的上层探出一个白色的蛇头，“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商洛根本就没有管。谈判的时机，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摆正自己的位子，多搭理他们也是浪费时间。
    【怎么样，你怎么考虑的？】
    紧接着，逃逸之气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个比蛇头还大的球丸正从它的腹内涌上，沿着喉咙一直上行到口部。】
    “请您接好。”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最底线的处理也是人道地毁灭，不至像热油浇蚂蚁窝似的被一剑从上到下烧个精光。至于要不要放过他们，要看他们献出什么宝物。
    神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逃逸之气攀附着塔身，缓缓探出蛇头到半空：
    yue~~
    蛇口张开到了极限，露出了白色的丸体，接着是整个丸子。
    火蛇诞生时的一把大火把整个论坛烧了个精光，连《怎么使用论坛》这个帖子都没了，连发帖工具都烧坏了，反倒是《人呢》这个帖子莫名其妙地还留着，变成了整个论坛按时间排序的第一个帖子。帖子的楼层正在飞速攀升，一直在关注论坛的所有人都在这个帖子里头水。
    “说‘吾罪甚’还真是有自知之明——虽然他们未必真的能认识到这一层罢了。他们认识到的，应该是这整件事的性质。这和家里的米仓里进了老鼠差不多，这老鼠还咬了我们家的前小将。”
    “这次，您的仁慈一定不会被辜负！请您稍等一点点时间，不会超过100个基准时刻！马上就能完成！”
    不过在这里，这里是他的地盘。没什么好怕的。
    “伟大的造主，宝物已经炼成了。”100个基准时刻很快就过去了。白色的蛇头从塔的高处探出：
    “请您伸手。”
    伸手？这个请求让商洛想了一会——蛇会咬手的。这蛇的样子还挺瘆人，大体和小型蟒蛇差不多。扁平的吻部收敛住了獠牙，蛇头低垂，只用眼睛看着商洛。然而商洛也没有做好用手去抓蛇的心理准备。他在外头碰到这么大的蛇肯定会选择去报警。
    它收拢着獠牙从蛇口吐出人言，赤红色的流火像鲜血一样从他的嘴角流下——这应当就是他在忙的事。它们似乎正在处理已经不见了踪影的“火之蛇”。
    而无条件地奉上一切，然后听候这个世界真正主人的发落，这才是正确的选项。双手抱头站在墙角无条件投降或许还有活路，胆敢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状会极其凄惨。
    “啧，还真是一点都不剩啊。”
    商洛收回了光剑——这样的态度才对了。这些杂菌给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添了麻烦，侵犯了雷部的财产。他们应该做的从来就不应该是谈判，因为他们展现的力量都是偷来的。妄图偷来的力量谈判，这就是莫大的罪过。
    看见商洛停下了，白色蛇头的逃逸之气继续说着：
    “知道知道。报酬之外，今晚请你吃好吃的，外卖单给你你自己点。”
    “呜呜~~”前小将在背包里哭着，“老大，你要给我报仇啊。呜呜~~”
    综合来看，这损失不小——不过也没到不可弥补的地步。论坛第一天的帖子给烧了，第一天发的帖子是很珍贵的体验。但服务器因为不稳定而爆炸这种事，倒也不是那么罕见。现在网络功能刚刚草创，稍微有点“波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但是他们好歹也是有脑子的。见其生，不忍见其死也。如果他们把那条火蛇的蛇蜕交出来，我可以考虑剥夺他们的灵智之后将他们全部放生，让他们作为蕈兽继续活下去。”
    前小将的手被咬了，咬得很疼，但是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在外头等着加餐呢。
    没有直接回答他们，商洛微微点头，熄灭光剑开始刷手机。他得检查一下现在论坛的损失有多大，好制定蕈人的处置方案。
    “伟大的造主！我们有宝物要献给您！我们希望这些宝物能弥补我们大罪的万一！请再等一等！等我们把宝物奉献给您，我们就算灭绝也没有遗憾了！”
    噗，一个台球大小的白丸子落到商洛手里。并没有爬行动物的粘湿感，丸子是干燥的，还有些温热。
    “请您稍等！还有！还有两个！”
    逃逸之气收回了白色的蛇头。又有海蓝色、土黄色的两条蛇沿着塔身盘绕而上，上升到商洛右手的高度，也依样吐出了海蓝色、土黄色的两枚丸子。三个丸子就像三个台球似的，还相当有份量。每个丸子都是一样的温润，搁在手里许久也没有温度上的变化，依旧是暖的。
    (本章完)

 第390章 天眼

    第390章 天眼
    “我们毁灭了胆敢对天使亮出獠牙的‘愚怒之火’。我们将它吞入腹中，使其被蛇腹的秘火炼化，继而凝结成丸——这就是我们要向您献上的宝物。我们从请恕罪，我们在没有得到您许可的情况下瞻仰过神明间的对谈。我们知道，这样的‘丹药’是为神明所喜的。”
    说着，三只蛇一起露出头部，低垂下来：“吾等罪甚，即使是灭亡也不足以偿还我们的大罪。我们只希望，这三枚由秘火锻炼成的丹药能使您的欢欣。并不奢望它能抵扣我们的罪责。所以.请您发落吧。无论什么样的惩戒，我们都会毫无怨言地接受。”
    “等下。”郑寅忽然在信道内发话，“这个好像是这个是！喂，傅远山，你看是不是那个！”
    “.”傅远山沉默了一阵，“是的，就是那个。而且，是一次三枚。”
    “竟然是那个”镜海师太也叹道。
    “这是哪个啊？”商洛托着三个台球，还挺重的。
    “这玩意儿有很多名字。”傅远山答道，“蛇丹、洗髓丹、少阴涤尘丹但它有一个名字是你熟悉的——筑基丹。”
    “这玩意儿是筑基丹？？？”
    “筑基丹有很多种，理论上可以筑基的都是筑基丹。这玩意儿.和你吃过的筑基丹不太像，是另一种。起作用的方式也不一样。但是.我还没确定。”
    傅远山又停了一会：
    “这似乎是.似乎是那些蛇看到了帖子，所以秘火淬炼出来的‘结晶’就变成了我们需要的样子。这在别的地方也出现过，但从来没有一条蛇主动吐出来的，都是杀了之后碰巧有。而且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过三枚。”
    镜海师太同样称呼萨祖。
    “原来确实是真的”
    “老年人打字有点慢，几位小朋友和小小朋友担待一下。”
    一只眼睛。
    一个堪比天体的光源以万丈光芒点亮了整个天地，随后慢慢恢复如常。待它的锐利金光逐渐柔和下来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光源的真容：
    他打开了手机，拨通了自从加上去后就没怎么联系过的那一位.
    片刻后，晦冥的天穹突然大放光彩。但并不是太阳重新点亮，而是又升起了一轮新的“太阳”。
    “那么.其他的呢？”逃逸之气问。
    他也觉得，事关重大，还是报上去比较好。不过这就不用问道祖了。
    “哦~~那着还挺方便的？我记得我还在坛子里泡了一阵。”
    “你还泡过？这是什么流程？是道祖在帮你调养吗？”郑寅问了一句，“我怎么没这个待遇.算了，我跟麒麟子没法比。”
    “我来吧。”
    “不不不不，您慢慢打。”几个人都和拨浪鼓似的摇头。
    “既然他们上交了这样的宝贝，我觉得应当给他们一些嘉奖。”
    三只已经死机了的蛇总算是恢复了些。
    “好家伙！”傅远山这下绷不住了，“三枚都是真的吗？好家伙！好家伙！”即使是到处蹭饭见多识广的他，这个时候也只能说“好家伙”了。
    “这玩意儿和我吃的筑基丹有什么区别吗？”
    忽然，萨守坚加入了聊天室：
    “师傅，能用吗？”
    “算了，太慢了，回头说吧。商洛，这边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以及.兽。他们也都是我们的同胞。”
    “是！造主还有，造主的.不可名状的大天神啊！请您吩咐。”
    “我还没确定是不是。但如果是‘蛇丹’的话，和你吃的‘龙丹’会有不同。龙丹只要到了境界，吃下去就筑基了。蛇丹则不然，吃了未必立刻见效，但是它可以打通通往筑基的全部关卡，奇经八脉全部被走窜的蛇力疏通干净。这样一来，通往筑基的道路就再明显不过了，哪怕吃萝卜吃一段时间都能筑基成功。”
    “恭迎师祖！”对傅远山来说，萨祖是他的祖师，他的称呼不太一样。
    “师傅，您来了。这么晚了还给你添麻烦，实在是抱歉。但这里有东西需要您看看。”商洛先躬身拱手，然后摊开手掌，将三枚丹药的展示给天空中的天眼。
    一束金光从天眼中聚焦，射出，汇聚到商洛的手上。光柱在三枚丹药上依次停留，挨个扫视了一遍。
    “恭迎萨祖！”郑寅先对着那只天眼躬身。
    “总之。”傅远山总结道，“这是大事.如果运用得当的话，一下子就能筑基三个，朝廷可以调动的高端战力一下子就能翻倍。就算不拿来筑基，你拿来做别的事也有大用处。我觉得这件事，我们最好上报一下。商洛你来上报吗？还是我来？”
    “可。”天外之音的声音振荡在天地之间。仅仅是一个声音，都像地震一般动摇着世界的基础。
    一只睁开在天顶上的眼睛，和此方天地已经熄灭的太阳遥遥相对。
    “我在这里说话好了.在壶里说话好像回声太大。”小小的壶根本就承受不了萨天师的神念，为了不把商洛的沙盘震散，他还是换了个联络方式。
    三只蛇已经.已经完全不动了。天眼——另一轮太阳的出现，以及来自众神的敬意，已经完全超出了蛇的思量。它们甚至已经展现不了蕈人的合意。不管是要逃逸的、隐遁的，还是震怖的，在这天眼的注视下都死机了。
    “我决定嘉奖你们。”商洛答道，“你们三个，可以留在塔里了。我会给你们找份差事的，你们或许还能更进一步。最先和我说话的，是逃逸之气？你来回答。你是否接受？”
    “你们几个，听着。”商洛对着通天塔开口。
    “嗯。这里由你全权处理，我看着就好。”
    “你指那些不想死的，没有加入蛇的蕈人们？”
    “你管那些做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我们已经死了。”逃逸之气低着头，“我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但其他蕈人还有。我们.我们的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他们能活下去。拜托了！如果您想要嘉奖我们的话，就请留下他们吧！”
    “那些杂菌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商洛摇了摇头。
    “可是您认为的那些的杂菌，是我们的全部.没有他们，我们苟且偷生毫无意义。所以.抱歉了，仁慈的造主，我们只能最后一次辜负您的仁慈。虽然能够在神的身侧听命，并且还有机会更接近光，这让我们发自内心的欣喜。但我们依旧选择选择和无光的杂菌们共存亡。所以.请您动手吧。只希望您能先从我们开始动手，先让我们合眼，我们不想再看一次众生焚灭的样子了。”
    (本章完)

 第391章 判决

    第391章 判决
    三只蛇都低下了头。
    在拯救与毁灭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他们选择和所有蕈人一同沉沦。
    【难以置信.】阿波罗尼娅叹道，【你给它们许诺以塔中的差事，这是它们所梦寐以求的，它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塔中的光，这是黏菌趋光本性的彰显。它们难道已经战胜了黏菌的本性了吗？它们竟然连光都不要了。】
    “说实话，这回答是有些超出我的预料的。但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已经不是黏菌了。它们是蛇.它们已经进化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成为了比黏菌更高级的生命。所以已经战胜了趋光的本性。只是.这种行为对它们自己来说，无疑是愚蠢的啊，为了诞生只有几天的一群黏菌葬送性命，这可太可惜了。”
    【它们虽然已经超越了黏菌，但它们似乎还依旧选择和黏菌站在一起。这难道是.】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会，【难道这是：‘爱’？】
    几只蛇低着头，蛇身盘绕在塔上。塔中隐约还能看到不少白色的蕈人在奔跑。蛇身把蕈人徒劳的护在塔内，就像孵化蛇卵似的一动不动。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商洛垂着头，看着三只蛇：“你们动手清理那只火蛇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痛，感同身受。用秘火消化它时，就像我们自己被消化一样。”
    商洛不知道这个“痛”是肉体的疼痛，还是心灵的疼痛。但二者的结果都一样——它们进化了。
    “几位前辈，你怎么怎么看？”他问其他人。
    “我们不会后悔。”
    三蛇从刚才开始就没眨眼，天地间的奇迹在他们面前演化。三块红土大陆从天而降，替代了原先那些沉浮不定的小岛，稳稳地落在大地上。光是眼睛去看，他们就能看到那三块大陆有多么的丰饶。
    “我倒是有个想法——师傅。”他望向天空中的天眼，“再麻烦您一下吧。有件对我们来说是小事，但对它们来说是‘天大’的事，这件事得您来出手才能办得周全。”
    他站直了身子：“对你们的判决是，流刑！你们被放逐了。既然你们不想在这里为我效力，那就和你们的杂菌一起沉沦吧。你们会被流放到你们该去的地方，永远不得回到塔中。”
    一个空罐头被送了进来。刚才众蛇看见的“天塌”，实际上是铁罐的罐底。铁罐套着通天塔一直这么“捋”下来，圈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高墙，把所有杂菌都圈在了里面。铁罐中间戳在通天塔上，借此和世界的基盘嵌套在一起，就这么稳定了下来。
    准确地说，在塔内的一切的，和商洛订下约定的，都没有被压到。坍塌下来的天空形成了新的大地——一个巨大的，洁净的，银白色的世界！白茫茫一片，空无一物。这个世界和原本的世界隔离开来，在远远地天边似乎能看到一堵环形的高墙，将它们和通天塔一起圈在里面。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和大家的看法差不多。”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汝，莫我肯劳。去矣，适彼乐郊。”
    “哪里？”逃逸之气愕然抬头，但等待着它的不是回答，而是坍塌的天空。
    持剑的造主站在天边的高墙之外，望着墙内发声：
    “那么，你来决定吧。”傅远山回道，“这方天地，这丹，包括他们，全都是你的。我们只是来帮你镇场子而已，所有的事最后都得由你来拿主意。”
    “神明啊！为什么您给我们希望，最后却又要灭绝我们！”
    傅远山摇了摇头：“他们说出痛这个字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各种意义上。”
    “那么，现在宣告对你们的最终判决——”
    郑寅补了一句：“以及，他们似乎更有用了。他们可以产出蛇丹。”
    再睁眼时，他望向了天空，他知道还没完。
    三只蛇蜷缩在一起，蕈人们抱着蛇身颤抖着。就算是自我意识淡泊的杂菌，也会因为天崩地裂而绝望。
    天地的重构似乎还没有结束，因为天塌的过程还没有终止。
    空荡荡的铁罐里，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什么都没有。虽然有苦海之水在重新注入，但所有的岛屿都被这铁罐压没了。
    作为替代，萨天师降下了三粒咒枣。
    傅远山闭目念着：“常将铁罐食加持。普济寒林皆得度。咒枣书符咸有应。代天宣化总无私。善哉。”
    紧接着，那振荡寰宇的天音再次出现：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去矣，适彼乐土。
    “三粒咒枣换你们三颗丹。嗯，不亏。”商洛点了点头。
    紧接着，造主来了。
    许久后。
    在至大的绝望中，天压了下来。
    “？？？”三只蛇，还有塔中的无数杂菌抬起了头。
    商洛抬头看了一眼塌陷的天空，向后一退，退到了一边，只留下三蛇与塔中的蕈人绝望地看着坠落的天空。
    塌下来的天好像没有压到他们。
    商洛低下头，对三蛇说话：
    “我最后确认一次。你们要放弃在塔中的差事，和其他所有杂菌一起沉沦吗？你们不会后悔？”
    天塌了。整个天都塌了，天空覆压下来，越压越低，越压越低。
    “啊啊啊啊啊！”三只蛇绝望地看着天，聆听着世界崩塌的恐怖声音。塌陷下来的天空泛着金属的光芒，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压到了它们的头顶。
    “哦~~善哉善哉。”商洛叹道，刚才萨天师按照他的请求做的法，已经做完了。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汝，莫我肯德。去矣，适彼乐国。
    “这是.”它们看着天空中的天眼，那是替代红色的太阳，展现无上伟力的黑色太阳。他们和黑色太阳的瞳仁对视着，黑色的太阳也在看着它们。
    “他们现在有温度了。”镜海师太说道。
    “善哉。”随着一声振动宇宙的天音，一切都停止了。
    “萨祖慈仁，赐你们咒枣三粒。三颗咒枣是为：乐土洲、乐国洲、乐郊洲。去吧，去你们流放之地。与你们所有的一切约法三章：踏出铁罐者死，踏入高塔者死，玩火者死。谨记，谨记。”
    “遵旨！”
    “除此以外，还有一条在约法三章之上的，专门对你们三只蛇的戒律：而那三洲，是你们所爱的蕈人的乐土，他们可以再苦海上泛舟，可以互相交流一二。但你们，被永久地禁锢了，禁锢在各自的部洲上，永远不准入海；所以，各自带着各部蕈人离开吧——风部、水部、土部，最后看一眼外面的世界，然后永远都不要离开你们的各自的部洲，永远不要互相见面。谨记，然后好自为之。”
    (本章完)

 第392章 火

    第392章 火
    神明们离开了吗？
    曾经是蕈人的蛇，和蕈人们一起看着天空。
    或许神离开了，或许神永远都离开了，或许神从来都不会离开。但是，天又亮了。
    那枚重新塑造的天地的黑色太阳已经合上，红色的太阳重新点亮。天空依旧是蓝色的，重新涌过来的苦海泛着翠绿的波涛，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一样，但一切都永远地改变了。
    天际线的远方，一道金属高墙将他们圈禁在内。岛屿尽数沉没，取而代之的三块由黑色太阳赐下的丰饶沃土。这似乎是与神明和解的证明。
    “还真是讽刺啊.”逃逸之气看着天空，“神明虽说是要灭绝我们，但终究是没有动手。就算一开始出拳，也只是打飞而已，蕈人被打飞到海里是死不了的。到最后屠戮我们的，竟然是火蛇”
    那些被打飞的蕈人确实是没死。这倒不是因为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前小将觉得用拳头打不会搏击到塔内的设备。而蕈人只是凝胶状的蘑菇而已，遭受拳头的钝击根本就不会死，打飞到海里也就是扶起来罢了。
    反倒是火蛇在塔中现身的时候，把整座塔都给点了。蕈人不怕水，但是怕火，而且是极其怕火。根本就不需要点燃，温度一升高蘑菇自然就被烤干了。
    “但是最终，我们还是得到了神明的审判。所以，诸位啊。”
    它望着塔内的众蕈：
    “不要怨恨于神的审判。这虽然是惩罚，但这也是许可——许可我们继续活下去。诸位同胞啊，不要怨恨于神明，也不要怨恨自己因为属于我们自己的命运，才刚刚开始。今后，我们会分成三个部分，在三片神赐的沃土上繁衍生息。但离开高塔，各自分散之前，我、我们还有最后一份礼物要送给各位。”
    三只蛇俯视着茫茫蕈海，这个种族最后剩下的民众都在这里了。
    “我，震怖之土，赠予各位类乎神明的形体。它没有神明的躯体那样强大，但内外分明的皮肤阻止了水分的流逝，俱全的五脏让诸位可以品尝神圣的烤鸭，敏锐的感官可以让各位分出应天烤鸭和顺天烤鸭的区别。愿诸位善用形体带来的行动力，不再因命运的挑战而震怖。”
    “我，隐遁之水，赠予各位类乎神明的魂灵。它不会有神明的魂灵那样强大，但世界的地火水风都会回应各位的小小期待，世界的本源将与各位牵连着微弱却不可斩断的小小丝线。当诸位因绝望喊出《人呢》时，愿诸位善用魂灵的灵力，不再因畏惧而隐遁。”
    “我，逃逸之气，赠予各位类乎神明的情感。它不像躯体或者魂灵那样具有有形的力量，但这是最接近于神明的礼物。这份礼物，能各位共情于他人的喜悦，也能让各位共情于他人的悲伤。虽然我们和神明的力量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至少.我们也能有自己的喜乐。诸位，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牢记《如何使用论坛》的教诲，让我们友善地共存于这个世界。”
    忽然，海水涌动，翻滚的热浪从苦海中涌出。那是神之左手曾经留下的金色血液，如今以蛇的姿态重现。
    “你又回来了？”逃逸之气看着海上的金色大蛇，大蛇的身躯上燃烧着没有温度的金色火焰。
    “你是我们之中最为堕落的一部分。你对神明亮出獠牙，你对自己的同胞释放秘火。我们已然获得了新的命运，我们不再需要你了，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火蛇狞笑着，口中逸散着火焰：“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万物因火而起，火的赠礼根植所有人的心中。那就是——死亡和腐朽。你们赠出‘好好看着世界的眼睛’，但万物终有凋零的一天。你让每个人都能片刻地拥有世界的一小部分，但他们最终也会带着回忆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他们.终究会走上愚怒之道。就像神明自己，也终究会因为《咸豆腐脑能吃？》而刀兵相见，甚至问候对方的母神。”
    说完，他面向蕈人：
    “我的同胞们啊！我的赠礼早已送出！当你们感叹命运的无常，当你们感叹肉体的易老，让这个世界再度抛弃你们时，你们还有愤怒！忘却你们拥有的一切吧，因为一切终将衰朽。只要这囚笼还存在一日，你们终究会走上——愚怒之火的道路。”
    无形的火蛇衰朽了，正如它自己说的那样。
    “它真的走了吗？”
    众人望着赐予了他们新生的三蛇。
    隐遁之水看着苦海：“它走了但只是暂时的。它还会回来。”
    “那么.神明真的原谅我们了吗？”
    众蛇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神明的行为谈不上什么原谅或者憎恨。因为不值得。
    神明施加的是惩戒，随着惩戒而来的是服刑——但这一切，都和蕈人没有关系。这是对蛇的惩戒，对蛇的禁锢。那些蕈人，从来就没有进入过神灵的视野里。
    众蛇沉默了。他们知道问题，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众蛇也有自己的问题——神明，为什么在最后突然选择了审判，而不是毁灭。
    但无论有多少问题，出发的时间已经到了。
    “诸位，上路吧。愿我们从此，都不要再见面了。”
    “嗯”商洛看着现场传来的影像，“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火蛇没有死吗。”
    【愚怒之蛇是死不了的。就像它说的一样，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死亡和腐朽，就终究会有人诉求于怒火。火之蛇，永远也死不了了。】
    “那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们永远都能从中获得蛇丹？”
    【哦~~好主意。这可是取之不尽的宝库啊。】
    “但现在这样太慢了，回头得调整一下。走吧，我们该回家了，回家之后想想这三枚丹药该怎么处理。”
    散会后，三枚丹药全都被商洛带回去了。因为这是他的世界，他的主场，其他几位都是来帮忙的。所以在散场之后，这些筑基丹的用度也自然全部都由商洛来决定。
    【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可以通过他们的怒火来获得筑基丹，你会增加他们的痛苦吗？】
    “我不会主动这么做。”商洛回答，“我想那些蛇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审判，而不是毁灭。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灵性，成为了有情众生。还是杂菌的时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低级生命的本能，和蚂蚁没什么区别。他们未知生，焉知死？但他们成为了有情众生的时候，我见其生，便不忍见其死了。所以，我给了他们审判。后面也不必去管他们了，不要去祸害他们，让他们自然生长就好。”
    【你这相当于放生了吗？那有些可惜啊，本来可以产出丹药的。】
    “啧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我说了，他们是‘有情众生’了。你可不要低估有情众生自我毁灭的欲望啊——我根本就不需要去增加他们的痛苦，他们自己就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我要做的，只是加快一下时间的进度就好。让前小将他们准备一下，可以去开工了，先把那罐头的盖子盖上，记得钻几个孔，然后帮他们加快一下进度条。”
    【加多快？我去研究一下怎么加。】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按照外界一天罐内一年的速度给他们加。我都不用去催，他们自己很快就会勾引出火蛇来吧。让前小将他们记录一下。第一次谋杀，第一次背叛，乃至第一次战争。这些都需要记录，也都是很珍贵的观察材料。我们只要静静地观察就好，然后时不时出手拯救他们，使其免遭被愚怒之火焚灭的命运，顺便拿蛇丹作为报酬。善哉，善哉。我真是大善人。”
    (本章完)

 第393章 筑基丹

    第393章 筑基丹
    “哦？回来啦。成了吗？”
    “成了成了。啊~~我好饿。有吃的吗？”
    “有窝窝头。”
    “谢谢谢谢，辛苦了。”商洛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啃窝头，连水都不喝，就这么干吃，吃得津津有味。
    “这东西真的那么好吃吗？”法厄同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掰了一块尝尝。
    这味道不能说是媲美山珍海味吧，至少也是淡出鸟来。
    这压根就没味道，因为真的只放了狗都闻不出来的一小撮调味料。
    但商洛不一会的功夫就吃了大半个窝头，连点渣子都没漏下来。
    “啊这.你开心就好。”她给自己也准备了晚饭。同样也是一坨窝头，但是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也准备了软管包装的咸味生酱，然后把窝头切片。吃一口牛奶泡的，再吃一点挤了生酱的。
    这么吃倒是好吃多了。首先这窝头的底子很好吃，泡在牛奶里可以变得松软又香浓，涂着生酱就是香浓又松软。
    和商洛同一时间地，她把夜宵也吃完了。
    “话说你不是吃饱了吗？我看你拍照片的时候都吃撑了。”
    “消化了之后好像还能吃点，所以我切了小半个当点心。”
    “.”商洛看了看她，“你好像比看起来更能吃一点.”
    “哈？什么意思？”
    “好事！大好事。食少而事繁就没救了，你干这么多活，多吃一点才好。”
    “话说，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商洛把手伸到包袱里，依次拿出了三枚台球大小，台球重量的蛇丹。蛇丹搁在桌上就是“咚”的一声。
    “这是?”
    “筑基丹。”
    “哦，原来是筑基丹.等下！这什么？？？”她一下就炸毛了。
    “筑基丹啊。”
    “筑基丹是一下子就掏出来一坨的吗！不是一代人才筑基一个吗？你这怎么一下子就掏出来这么多？”
    “我可是祥瑞啊，祥瑞一下子掏出来三个也是正常。”
    “啊这.那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她望着三枚筑基丹：“话说，你可以全权处理吗？”
    “当然可以。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那几位是我请去镇场子的。另外嘛，这东西虽然珍贵，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他们也信得过我，觉得交给我处置是不需要干涉的。”
    “.”法厄同沉默了一会，“这或许就是我和你的差距。维多利亚虽然和我关系不错，但是她可不会让我决定这么重要的事。”
    “那废话啊，你动不动就上头，是我也信不过你。而我的判断力是久经考验的，这点上你还差我七七四十九个冰天雪地360°后空翻。”
    “虽然不知道这个比喻是什么意思，但我大概理解了。所以，啊！持世君阁下，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宝贝。”
    “我先打个电话。”他拨通了国姓的号码，这是国姓之前给他的。
    一分钟后。
    “等等！等等！等我半小时！”
    “给你的助理就行了吗？”
    “助理？我三步一叩头带着大红烛上门请啊！这可是筑基丹！要不是已经是半夜了，我多少要放200万响的鞭炮。不虽然已经入夜了，还是得放100万响。”
    “别别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哪迎亲呢。”
    “迎亲？你现在比我亲哥哥都亲！你要比我年纪小我当场叩头叫你大哥了。不不不——我替我爸和你拜把子！你就是我大爷了！这可是筑基丹啊！礼数上再怎么谢都不为过。”
    “不不不不不不。”商洛直摇头，“我不是因为情分才把筑基丹和国姓你的。你还记得一开始我们说了什么吗？”
    “你说要试药？可是这不用试药啊，我叔都和我说了，这是萨祖亲自认证的筑基丹。这还需要我来试？”
    “之前说好了，无论如何给你一颗。现在就算不需要试，我也不会变卦。说给你一颗就给你一颗。你来的路上考虑一下啊，有三种口味的。白的、蓝的、黄的，你看你要吃哪个。我先挂了啊，还得联系下别人。”
    “好家伙。”法厄同直呼好家伙，“那位是国姓是吧？那可是兰芳的大统领。他要拜你当大爷你怎么不认呢？”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为什么你还有的学。他要真和我拜把子，我说不定就认了，多个朋友也不会。他一下子要认我当大爷？我可没这么大的侄子。过年我还给他压岁钱不成？虽然这情面可大了，确实是什么礼节都不过分。但我不会收非礼之礼，因为非礼之礼是要还的。我们今后还有很久的朋友要做，他一口一个大爷还要不要做朋友了。”
    “有道理啊！”法厄同一鼓掌，“我怎么就没学会。”
    “而且我给他可不白给。首先他是雷部的赞助商，给他一个他会继续回馈我们的，能帮我们处理许多杂事。再者，我还需要他来打个广告。这可是名人效应，请都请不来的广告。”
    “广告？你要打广告做什么？”
    “等下，我还要再打个电话才能确认”他拨通了电话：
    “喂，师兄？”
    “好了？”
    “嗯，好了。”
    “等下等下。”他咕咚咕咚灌了一口水，他正吃饭呢。那边能听到他撂下筷子的声音，也能听到他换了个房间：
    “怎么样了？情况如何？我大体上听傅将军说了，但还是得听你这里说说。筑基丹平安到手了吗？”
    “是的。还有些后续工作要进行，我们要保持监视和管理。不过现在有处置筑基丹的问题——师兄你要一颗吗？”
    “啊，你打电话是问这个是吧，你给我一小会让我想想。”
    两分钟后。
    “喂，商洛，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不要了——你大概也能猜到我会这么选吧？”
    “咳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打电话来问的。话说为什么你不要？”
    “那可是你的东西。我眼下没什么好给你做回报的，所以就不拿了；而且，我更想自己炼筑基丹。我有信心，我一定能炼来。所以，你自己处置吧，不用考虑我了。”
    简单地寒暄后，双方挂了电话。
    “好了。”商洛拍了拍手，“那么有两颗用来支配。我留下其中的一颗——虽然暂时用不上，但还是留一颗备用一下，有备无患。”
    他看了一眼法厄同，以及.他还看了看天板。
    今后可能会碰到许多事，碰到许多人。留一颗筑基丹备用是应该的，这玩意儿可以让本来会到大限之期的人有机会再来一次。但备用的话，一颗就够了。
    “而另一颗，嘿嘿嘿~~~喜闻乐见的事要来了。”
    “你干嘛你在笑什么？”
    “让国姓打了广告之后，这枚丹当然是：拿来当做赏格！当做奖品！万相之门第一赛季要开始了！只有重磅的奖品，才能让所有练气士全部都参与进来。这是雷部在修真世界建立威望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通过这一步，雷部和我这个持世君，要完成一次正式的亮相。顺便，拣选一位英才，补充一位高端战力进来，帮我分担一些压力。这一步走出去之后，良性循环就可以开始了，‘天庭领导超凡世界’的根基也能就此种下。善哉，善哉。能用区区一枚有形之物来落子，布天大的势，真是划算得很，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如果换个时机，这种效果用十枚八枚筑基丹也换不来。”
    (本章完)

 第394章 蛇丹

    第394章 蛇丹
    “哦！这个就是筑基丹吗？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饭前吃还是饭后吃？”
    “那个不是.那个是窝窝头。这个才是。”
    “这不是台球？”
    郑世杰已经傻了。虽然商洛和他说有三种颜色的时候他就隐约有猜到，但他没想到筑基丹竟然有台球那么大。
    用指头戳了戳。筑基丹在桌上滚了一寸，发出了台球在桌面滚动的嗡嗡声。
    他咽了口唾沫，这好像有点
    “话说。”他忽然抬头，“为什么你也在这？你是不是要和我抢？还带了这么多兵来？”
    他看着朱先烯——朱先烯在他到之前就到了，现在门口和房顶都站了二十几个锦衣卫。陆槐阳站在天井里头，还抱着佩刀在看月亮。
    “你没听说过处方药要在医师的指导下服用吗？”他看着郑世杰，“所以我这个丹修，作为专业人士，要来告诉你一些服用筑基丹的注意事项。”
    “那你自己怎么不吃？”
    “我作为丹修一定要吃自己炼的筑基丹，这是我的底线。另外你要是吃岔气了吃个半死，我们俩在这还可以救你。”
    “商洛都救不了的吗？”
    “商洛可以保证救你，但他没有办法保证在出岔子的时候，在救你的同时保住药力，因为他不是丹药方面的专业人士。他是搞丹药的，吃丹药你得找我。话说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你自己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吧？”
    “我们在学校的是化学，不是丹学啊老大。谁像你似的有道祖每天耳提面命地教导，我投了几百万两进去都看不到一个水。”
    “好吧，看来我来对了。那么，先坐。”他从一开始就坐在沙发上，他示意郑世杰坐到对面去，不要坐到商洛的位子上。
    等他落座，朱先烯开口道：
    “首先，经过萨祖和商洛的确认，还有我本人的鉴定，这枚丹是筑基丹没错，但它的类型属于‘蛇丹’。”
    “那么，有什么区别？”
    “筑基丹有很多种，你应该也听说过了，只要能筑基的理论上都是筑基丹。通常意义上的筑基丹，指的是‘龙丹’，或者说阳丹。依照逢龙而化的道理，它是在你修炼到瓶颈的时候才能吃，吃了就能突破，这是正常的筑基丹。然后，就是你面前的蛇丹。你随时都可以吃，吃了之后就会帮你打通通往筑基期的全部关节。总得来说，就是‘逢龙而化’和‘遇蛇而合’。”
    “然后呢？这听着好像是.蛇丹远远强于龙丹啊。这合理吗？蛇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倒不是‘有问题’的这个问题，而是另一方面——我的阿杰啊，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啊。你就算打通了通往筑基期的关卡，你的境界还是要提升。我怎么知道你要炼什么什么功法、吃多少灵气才能升到筑基期。”
    “怎么这样啊？”
    “就是这样啊，这就是两种丹的区别。龙丹逢龙而化，所以你不管是什么体质，你自己炼到瓶颈期之后吃了就能突破。蛇丹是你随时都能吃，但吃下去之后你能不能‘合’得来就看你自己了。”
    “可我之前都没有修为，不会吃下去只是打通关卡，实际上一点灵气都积攒不起来吧？”
    “嗯虽然以前没有人这么浪费过——我说实话啊，给你吃就是浪费。但是这好歹也是天级丹药，能夺造化之力。即使是你这样的朽木，多少也能化腐朽为神奇。所以成是肯定能成的，我琢磨着你加把劲的话，十年八年内应该没问题。”
    “你最后能有个数吗？”
    “吃了之后我就有数了。好了，讲解就到这里了。不过你也未必要吃啊，我听说这是商洛按照约定给你的？那你也可以自己支配，比如拿去炒一炒，卖个好价钱。你觉得呢？到底吃不吃？”
    “吃。”
    “你当真要吃？你吃下去也有几率完全不起效。即使是这样，你也一定要吃吗？”
    郑世杰没有任何犹豫：
    “商洛说不管怎样，他都给我一颗。我之前的保证也是如此——不管如何，不管有没有效，哪怕它有毒，我也照吃不误。功名利禄都是虚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别说是卖钱，就算是让我倾家荡产还这颗丹我都在所不辞，只要能换到。”
    “.”
    朱先烯沉默了一会：
    “好吧.这多年没深谈过了，我还以为你在立人设。”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一天到晚把你吃那颗试验丹的那点事拿出来吹。还说这是秘密，什么‘知道这件事不超过一把筷子的数’。你家筷笼真大啊，我认识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所以谁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
    “我的阿烨大哥啊！这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不急不忙的吗？我越是穷尽财力，就越是觉得仙道渺茫。现在见到一根救命稻草——不对，是救命的大树，我死也要抱在上面死。”
    “好吧，好吧。”他和商洛对视了一眼，“行，那就给他吧。”
    “合着你确实是来拦着我拿丹药的？”
    “谁知道你拿了丹药做什么。商洛心善，我可不像他似的。你刚才但凡犹豫一下，这颗丹你就别想拿走了。”
    “那你刚才说的，都是在蒙我？”
    “全都是真的，包括你确实是个朽木，除了一点——给你吃确实不算浪费。因为蛇丹的作用就是化腐朽为神奇。比起龙丹来说，蛇丹才是更适合你们这些对灵气不敏感的人的体质。”
    “.”郑世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玩意儿是不是可以拿来救命？”
    “你说对了。这玩意儿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给那些想要延寿的人。救急不太行，七八十岁吃了也没用。但是四五十岁吃下去，自己再加把劲，有生之年筑基为天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我以为你知道呢，我先前琢磨着，你有没有可能拿到手就把丹给转卖掉——谁知道你要钱还是要命啊。”
    “我要命！我要什么钱啊！”
    (本章完)

 第395章 服丹

    第395章 服丹
    “但是这颗丹也有可能要了你的命。这是我最后的提醒。”他朝后头指了指，“先前有文鸳的父亲食了筑基丹，那下场可不太好。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虽说他的情况很特殊，但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又没法把你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不稳定因素全部排查一遍。”
    “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吃。而且你怕我要钱不要命是吧？我现在就吃，就在这里吃。商洛，抱歉了，再麻烦你一会。”
    “没事没事。”商洛摆了摆手，“本来我就要负责到底，你吃的时候我上门看着比较好。那你在我这吃了，省得我跑一趟。那就在这？”
    “我不知道，我听专业人士的。”他望向了朱先烯。
    “没什么讲究，直接吞就行。也不用找什么场地，毕竟不是龙丹能现场筑基。这玩意儿你吃下去，就和吃豆差不多，用五脏六腑去‘合’它就行。”
    “那就我吃了啊.”
    他伸手在三枚丹上停了一下。
    “我喜欢蓝的，那我吃蓝的？”
    “蓝的是水蛇的丹。”商洛答道，“那只水蛇名叫‘遁藏之水’，能力似乎偏向于法力方面。”
    “遁藏之水？那是不是吃下去，就可以和孙悟空一样学到躲三灾的遁藏法门？”
    “会这样吗？”两个人一齐看向了朱先烯。
    “还别说，真有可能。虽然吃蛇丹的样本比较少，但是蛇丹里面有时候会自带一些神通。遇蛇而合嘛，说不定你就合了呢。”
    “好好好，这个能长生，我就吃这个。”
    他拿起了那枚蓝色蛇丹。
    刚一拿起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用两根指头去捻，又重又滑竟然没捻起来。他上了整只手，才把丹药握在手心。
    “我说.”他看着商洛，“这个豆，是不是有点大？这蛇丹是怎么得到的？”
    “从蛇嘴里吐出来的。”商洛做了个张口的姿势，“yue~~一下，就这么吐出来了。”
    “但那是蛇的嘴，蛇连比自己脑袋大的东西都能吞。我吞这个，怕卡在嗓子眼里头啊。我觉得要润滑一下——商洛你家有没有没走油的走油肉？或者比较油的东西。不行我吞点香油算了。”
    “有吗？”他问法厄同。
    “还真有等下啊。稍等。”
    法厄同进去了几分钟，端出来一碗.
    糯米饭。糯米饭是酱油色的，里头还有油汪汪的腊肉和香肠。米饭表面泛着亮晶晶的油，还有猪油的香气。
    “哦~~是这个，好怀念啊。”朱先烯眼前一亮，“我妈之前也经常做这个给我吃呢。”
    “这什么？”郑世杰问。
    “糯米饭啊，你们福建不也有嘛。”
    “有倒是有，但是不会搞得像.我怎么看着像煲仔饭似的，就是比煲仔饭油，而且糯米和粳米的比例不一样。不对，好像更像粽子？”
    “嗯”朱先烯想了想，“还别说，我们吃了这么多年不觉得。被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是像粽子。这个算是应天的家常菜，我们这都爱吃这个。”
    “确实符合我的刻板印象.我觉得你们这的人都口重，什么都是酱油色的，都是甜咸味，全都冒着一层油，还喜欢吃猪蹄、肥鸭之类的油脂大的肉。而且一桌子都是烧炖菜，什么东西都在锅上‘笃’半天。上了好多年学都吃不太习惯。”
    “你到底吃不吃？”朱先烯很在意有人评价他的家乡菜。
    “吃但是这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顿饭，我还是加点家乡的风味。”
    他走到外头对人吩咐了几句，自己从外头拿了两个铁罐子进来。像是罐头罐，有一大一小，都没有标签。
    他把大的那个递给商洛，小的那个放在面前。
    “这是什么？”
    “肉松，我们家自家做的。有时候没时间吃饭，弄点肉松和米饭拌着吃就是一顿饭了。我也就带了两罐，给你一罐尝味道，中秋的时候再给你多送些。”
    说完，他给自己那份加了些肉松。小罐是分装用的，方便取用。他稍微倒了一层——平时他一般会倒满，但是肉松有些干，吃太多影响油的润滑效果。
    默默地，他把一小碗的糯米饭都给吃了。
    “嘟”，他把碗轻轻放在桌上。
    “确实和看上去一样油但是口感很好。”
    虽然还能多品评一下，但这碗饭不是为了好吃才吃的。某种程度上说，这有可能是他的送行饭，他也想稍微吃饱些。要不然的话，直接喝香油是最好的选择。
    手里握着台球大的丹药，他做了十秒钟的思想斗争——然后抬手就一口吞下去。
    “呜！呜呜呜呜！！！”
    只一秒钟，他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
    “这怎么了？”商洛吓了一跳，“别不是有毒吧？”
    朱先烯上前一步，捏着他的腮帮子，把他的脸扭了过来，盯着他看了一会：
    “噎住了。”
    “噎住了这么大反应？”
    “因为卡在嗓子眼，堵得死死的，快噎死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别嚎啦，我在这能让你死？张嘴。”朱先烯掏出一颗小小的金丹，也没等他张嘴，而是捏住他的腮帮子直接丢了进去。
    金丹下去立竿见影，他脸也不红了，直接连气都没了。但是虽然没有喘气，但他看起来镇定了不少。
    “这是什么东西？”郑世杰含混不清地问。
    “军用的造化丹，用来维持生命体征的，丢在真空里也能撑住一小段时间不会死。所以你慢慢吞，噎不死的。”
    “我又不是蛇！哪有卡在嗓子眼里面慢慢吞的！”
    “我也没办法，谁叫你是朽木呢，喉咙眼小得连丹药都吞不下去。”
    “问你也没用。商洛！救一下！救一下！”郑世杰一直仰着头，看起来就快憋死的样子。但是因为吞了造化丹下去，所以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等下等下，我想想.前小将！出来干活！”
    前小将从包袱里飞出来，看了一眼郑世杰，先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对着他的嗓子眼看了一会。
    【前小将说给一拳就行。】
    “行，你动手吧，我来施术——神打·假形之术！”
    前小将变成台球大小，然后对着张嘴的郑世杰的喉咙眼就是一拳——
    郑世杰被打得猛然一弯腰，开始喘气了。
    “怎么样？”商洛问。
    “落在胃里就是duang得一下，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要和卢俊义一样被‘坠死’，但是立马就没感觉了。好像已经‘合’了？”
    “那是药力进去了。”朱先烯答道，“所以我说没什么大碍，搁在医院也就是个门诊小手术，吃龙丹才是大动干戈。行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别乱吃东西，明早7点以后来见见我，我帮你把把脉。你和商洛要宣传一下是吧？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本章完)

 第396章 洗髓

    第396章 洗髓
    “你没必要早晨和我一样四五点起来的。”
    饭桌两头，两个人吃着早饭。早饭还是窝头，商洛还是干啃，对面法厄同把牛奶换成了麦片，把生酱换成了芝麻酱。
    “我今早要起个早去打工啊”
    “金拱门是这个点吗？”
    “不是。”法厄同喝了一口麦片，“今天是滟秋小姐那边的活。昨晚和国姓是碰了个头，今天要正式谈谈代言的问题。对了，国姓今天心情怎么样？”
    “不知道，我们约好了去西苑碰头来着，去了就知道了。”
    “超爽！爽！”郑世杰拍着桌子，“我整个人现在神清气爽！我从生下来就没这么爽过。”
    商洛问了他的心情，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但办公桌后面，朱先烯的精神不太好，眼圈都黑了。
    “这家伙的精神是好了但他隔五分钟给我打个电话，折腾了我一晚上。朱灵半夜起来看到我在厕所里打电话，还以为我在外头认识什么别的女人了”
    “昨晚有什么情况吗？”
    “啊~~”朱先烯打了个哈欠，“你问他。累死了，我要节省一点精力，一会还要批折子。”
    “昨天晚上就是一个字！爽！”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整个人都蜕了一层皮！”
    “哈？”商洛愣了一下，“蜕皮会爽的吗？”
    “不是那种蜕皮，但也差不多。我回到酒店之后，蛇丹的走窜之力就开始在经脉里面通行——我之前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经脉，现在跟着丹力就知道了。药力走窜到哪里，简直是就是伐筋易髓脱胎换骨，我能感觉到身体里面有股黑油在往外冒，就和高烧时发汗一样。我当即就放了热水来舒张毛孔，结果真的把杂质都排出来了。我晚上直接就在浴缸里头睡的，早晨起来积了一层皮那么多的浊垢。”
    “咿那还真的像是蛇蜕皮似的。”
    “还不止呢。我梦见从地穴里面爬出来，然后看到了阳光！然后我睁开眼的时候，阳光正好撒在窗棂上。啊！世界从未如此美好！我洗了个澡，一切从未如此清爽，我连眼镜都不用戴了！”
    “那个算是开了天眼。啊~~”朱先烯又打了个哈欠，“许多练气士都会有的。开了天眼之后，对自然的感知就会变得敏感。商洛你没这个过程，因为你直接跳到下一层去了，你的天眼应当不只是可以感知日光之类的，还可以感知到更复杂的细节吧。”
    “嗯我在想我当初突破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那时候应该是有的。突破天人的感觉可比普通的伐筋易髓要厉害得多，但是道祖给你加了料，让你多睡了一阵子，所以你大概是没有感觉到突破的那一刹那。等金丹期的时候，你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也就不用道祖帮你护法这么久。”
    “对了。”他问郑世杰，“除了昨天晚上你蜕皮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以证明你已经可以修仙了？”
    “飞信牌，我现在可以发飞信了。”
    “对。”朱先烯点了点头，“他早晨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要个牌子，我让人去锦衣卫给他拿了个库存的。确实能用，而且用得还相当顺畅，论坛更是得心应手，一早晨已经水了好几个帖子了。”
    “我爱死社交媒体了！我感觉一下子就和整个世界链接在了一起，而且还可以随时打我助理的电话。好诶！真好用！就是那个转接台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那个转接台不是人。”朱先烯摆了摆手，“回头你就知道了，总之你不要总是打转接台去玩，他们生气了不好哄的。要吃好吃的东西才能哄回来。”
    “明白明白，反正我要联系的人多半都是练气士，或者身旁有练气士，所以也不太经常用。商洛商洛，加个飞信，来来来。”
    两个人互相加了，商洛看到了他的头像和自定义名称。
    头像是自拍照，他刚拍的，背景还是朱先烯办公室的门口的盆栽。名称是国姓柘。
    “诶对了，国姓你到底叫什么？”
    “柘是名，世杰是字。所以学生证上写的是国姓柘，关系好的一般叫我世杰。再好点的一般叫我阿杰。商洛啊！昨天晚上我想在你家门口放一百万响，结果被他拦住了。我要怎么才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给你磕三个响头行不行！”
    “啊这.这.”
    朱先烯摁着脑门：“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你都把商洛吓到了。商洛，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热情’。优点就是说服别人的时候特别有魄力，缺点就是跟他一熟他就没皮没脸。”
    “怎么样，你决定好了没有？当我大爷还是大哥？”
    “不不不，我们今后在雷部的事情上多打打照面就好。”
    “那我们多少要拜个把子吧！要不然我良心不安！”
    【这一拜~~】阿波罗尼娅唱了起来。
    “诶？我的耳朵边上怎么好像响起了什么音乐？”
    【怎么又是一个能听到这个频道的.看来和滟秋的方向很像。我换个频道，咳咳。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
    现在只有商洛能听到她唱歌了。
    “背景音没了。不过商洛，要结拜吗？不过我们要结拜的话，还得征询一下我大大哥的意见。”
    “哈？”
    “因为他之前已经拜过我当大哥了。”朱先烯托着腮，大清早地就没了精神，“要不然我这么累死累活的干嘛呀，别人我可不这么帮，早叫他滚蛋了。”
    “这样这样。”商洛想了想，“今天不急，回头挑个良辰吉日好了。”
    商洛知道他现在可能是兴奋过了头，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回头他要是不提，商洛也就不提这件事。
    “对对对，这么大的事得郑重一些。”
    听到“郑重”两个字，商洛的神经就抽了一下——他不知道国姓的郑重能搞出来多大动静，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
    “诶对了。”郑世杰忽然问道，“商洛，麻烦再和我加几个飞信。滟秋小姐是哪一号来着？今天我们有代言要谈，有飞信来联系就方便多了。”
    (本章完)

 第397章 新业务

    第397章 新业务
    两边依照刚才的样子加了。
    “话说.我有点不太想找她代言了啊。”郑世杰嘟囔着。
    “诶？为什么？”商洛不好细问。但是关系到法厄同的工作，他还是问一下。
    “因为我感觉我自己能代言啊！我觉得我自己代言的效果会更好诶！”
    朱先烯忍不住了：“你好好看看你自己那张脸，看着让人有购买欲吗？”
    “唉好吧。我以为我什么都能做了呢看来这还是跨越不过去的鸿沟。诶，对了.”
    他看了看商洛。
    “.”商洛也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商洛！你有没有考虑过代言我们的产品？你知道的吧，就是那些灵气洗发水。”
    “可是不是已经决定让滟秋小姐代言了吗？”
    “我跟你说，是这么一回事：找滟秋小姐代言，是因为滟秋小姐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优势——就是男女通杀，老少通吃，请她当代言人之后凡是成人款，不管男女老少所有的产品线都很适合用她的形象。”
    “那那我呢？”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儿童产品的代言。小孩子看不懂滟秋小姐的魅力，但是你一看就很健康，很有活力，就是小孩子喜欢的‘健康大哥哥’的样子。我觉得你在12岁以下的小学生到学龄前儿童那里应该会很有吸引力。”
    “还别说。”朱先烯也看了他一眼，“你确实很像是.就是儿童漫画里面主角的那种样子。看起来就像吃了很多牛奶和菠菜一样健康。”
    “他是一直就这样吗？”郑世杰问。
    “不是，他以前其实.以前其实底子不错。但是筑基之后整个人就像被翻新了似的，每天都是这样‘新崭崭’的样子，总觉得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就是这样了！”
    “哈？”商洛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有弹性，“我真的行吗？”
    “行的。我跟你说，虽然你的底子很好，但是小孩子不在乎这个。小孩子在乎的是‘气场’——所以儿童产品很不好做的你知道吧，因为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大人很难明白。但是你不一样，你的气场天生就和小孩子很投缘！因为你和小孩子一眼都是‘新崭崭’的——这次词也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但是确实很适合你。”
    “说来，还确实是呢。”朱先烯回想了一下，“他经常被人送东西吃。被年纪大的送也就算了，被同龄人投食也就算了。他在亚历山大的时候，被一个小学女生也投喂了冰淇淋。”
    “你看你看，我的商业嗅觉是非常灵敏的。商洛，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如就来一趟如何？反正先试试镜嘛。”
    “那就？试试？”
    “对嘛！试试。而且你们雷部也缺一些经费吧？我知道白给你钱你不会要的，因为修道之人讲因果。但是我找你代言，我付你工钱，我也帮到雷部了。这下两难自解了不是吗？而且我有预感，你会非常适合这个位置。”
    “你其实还没有注意到一点。”朱先烯提醒道，“他最适合代言儿童产品的地方就是，他这张脸是不会变的，因为他已经是天人了。不管过十几二十年，他依旧是这张脸，你们的品牌印象可以在一批批新鲜出炉的小朋友那里固定下来，代沟都没了。”
    “那就更加是非他不可了。商洛你下午有空吗？下午我们租了摄影棚试镜，你刚好可以一起来试。”
    “啊这.有点突然。不过也行吧，我请个假。但是可能得迟一点，我得先去车队处理一下——那我干脆去早些吧，我上课之前先去一趟车队看看。我这就走了。”
    “好好好。”郑世杰握着他的胳膊使劲得摇，“祝我们合作愉快，下午见。”
    送走了商洛，朱先烯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还有什么事没有？没事你也可以走了。我早晨还要批折子，在那之前我想小睡一会补充精神。”
    “秋后的？”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很严肃，是‘秋后的’折子。暂时不是最终决定，但我也得保持清醒看第一遍，这段时间了解一下情况，等秋后再决定。所以你有事没有？”
    “没，那我不打扰你了。”
    “嗯，回见.诶对了。”朱先烯又喝了口茶，“你找他代言儿童产品，是什么儿童产品来着？”
    “旺崽牛奶啊。”
    “噗——”
    “我怎么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车库里只有他一个。蹲在车前面，他和车里头的乐乐聊着天。
    乐乐还不能说话，但他飘在屏幕上，比了个问号。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突然觉得毛毛的。”
    乐乐想了一会——在屏幕上敲出一排意味不明的线段。
    【他在用精灵语和我沟通。嗯意思是。他见到过，就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诶呀，那时候不是还不认识嘛——诶对了，精灵语是什么？”
    【就是这些由游光聚合成的精灵们天生就会的语言，对你们来说是类似‘天书’的东西。豆豆们也是会的，所以叫做‘豆豆语’也可以，他们平时就可以这么交流。】
    “刚才那是文字吗？”
    【不是，那只是表音符号。你要想的话，用汉字写出来也是可以的。这些元灵们都是生而知之，所以天生就会这种语言。】
    “那我可以学吗？”
    【可以，但是很费劲，而且你可能没有办法发音。说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或许那些蘑菇们也是这么说话的。至少原理上是一样。至于茶壶里面的光能生成什么语言，那就不知道了。但是用精灵语的方法应该可以破译。】
    “你现在在保持观察吗？”
    【是的，已经部署豆豆们到塔里了。现在还没有加速，豆豆们都去了各自的地盘，正在开始新生活。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没有使用自己的语言，而是在使用‘神言’，也就是从论坛上看到的。年纪大蕈人正在教授那些没看过的，他们看起来得学一阵子才能学会新的方式——这不是改文字哦，是他们把原来的说话方式都给改了，直接说‘神言’。】
    “这样下去，他们会怎么样？”
    【他们可能会完全忘记自己的来源呢就像豆豆们很难学会说话一样，因为灵魂的塑造和语言有莫大的关系。虽然暂时不会，但是过几代人他们可能就会完全忘记自己的菌类起源了。被蛇赐予礼物后，他们现在和人类的差别不大，大概可以像人类一样生活下去了。】
    “到也好等这边的事忙完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吧。我总有些不放心，在外面招募干员时候，似乎也有必要选拔一些他们自己的战士，这样在除魔的时候能有本地人接应一下。你先物色一下场景，比如最高的山峰，最深的海渊在哪什么的。我想在他们的世界里播撒一点礼物，选拔一些战士出来。”
    【这算是什么？】
    “豆豆们是天兵，他们就算算嶽兵吧。被压在山下的，从监牢里面选拔出来的嶽兵。在天兵之外，他们也能派上大用场，至少他们下起手来应该会比豆豆们更利落。”
    (本章完)

 第398章 因果

    第398章 因果
    【岳兵是吗.我会帮你注意一下的。不过，具体来说是要做什么？】
    “目前我们还是秉持一个观点：就是不干涉。我们只在出现蛇灾的时候加以干涉，并且进行禳灾。但只是目前是如此。长期来看，我们要尽量避免和这个小世界产生因果。”
    【嗯为什么？你说一下根本目的之后，我可以看这些。】
    “最主要的问题是，目前而言这件事对我们内外都是好事。内里，那些蕈人不再对我们的通天塔造成困扰，还获得了自己的生活，这是好的。外面，我们可以从帮助蕈人中得到蛇丹，这也是好的。而里面的时间相对于外面来说更快，这本质上也不涉及因果，因为那是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加速这件事的发生，只是对我们来说变得更快了。但是.”
    他顿了一下：“这个平衡相当微妙。这件事，很容易变成坏事。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隔几十年下去帮他们打妖怪的天兵天将——然而我们的行为真的能够得到理解吗？比如，奥特曼你看过了吧。”
    【啊，伱说的是那种场景吧：虽然光之国来的巨人们，是来帮助人类的正义的光之巨人。但是人类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他们未必每次都能理解光之巨人们的初衷。他们甚至还会想，每隔几十年就出现怪物，每隔几十年就出现灾祸，这是不是就和光之巨人有关。每一部都会有类似的问题吧。】
    “所以我们下去的时候，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本来这是好事，但很容易就会变成坏事，甚至可能会让此世的怒火全都集中到我们头上来——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变成坏事了。”
    【光之巨人，会使用武力进攻人类吗？】
    “我不好说，但我会。”商洛回答，“毕竟我不是什么在宇宙间维护正义的超人，我还有要对自己人负责。丹是附带的，我可以用别的方法来试着搞到丹药，但那个世界的作用不可替代。所以如果我们和那个世界无法相向而行，而是在同一条轨道上相对着冲撞，那我也不得不动手了。”
    【嗯到时候，你会下刀吗？】
    “目前还没有结论，我会试着观察。但有一点是不可避免地：和真正的天道完全置身事外不同，我们可不是无私地供养那个世界，我们的初衷就是要去拿丹药。所以.我们不可避免地，隔一段时间要打破一下天道的至高无上，而亲自下场一次。而每次下场，我们都得仔细斟酌着。要不然到时候我就难办了，灭也不是不灭也不是。”
    【那就电车难题了是吧】
    “是的。选哪边都有问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开始就想办法不要让自己站到那个路口去，不要让自己碰到那个情况。但如果不得不面临那样的选择”他摸了摸额头，“那到时候再说吧。我也得考察一下那个世界是否值得拯救，然后再做决定。蛇说，他们已经赐予了众蕈人以人的感情、灵魂和肉体，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是否可信。又或者，他们还是之前那样的复读机也说不定。”
    【你有预定的时间表吗？】
    “明天或者后天的下午，你让豆豆们帮我挑个观察地点，然后做一下前置准备，我考察一下就回来。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公平，但我的时间成本也要考虑在内。随手就能帮到的忙，我不介意帮帮那些蘑菇。但是太麻烦或者太累又收益不大的话，我恐怕会选择不做，因为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自己人要帮。毕竟，他们又没请我吃过旺崽牛奶。”
    【明白了那么，我尽量找一些能让你不会错过重要信息的地方？】
    “是的。这样可以保证我不会误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对这个世界按休止键的。”
    归根到底，虽然压根就没有关系，但他还是想让那个世界走的更远一些。这感觉
    “感觉就像家里屋檐下面的燕子。燕子虽然住在我家里，但我们可以都可以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不到万不得已，我想也没什么人会去把屋檐下的燕子窝给捅了。”
    【当然，在此之前你要确定他们确实是燕子在筑巢，而不是马蜂之类的？】
    “聪明。那就交给你了。”
    商洛是希望，他们能和窝里的小燕子一样长大的。将来或许他们可以飞出燕子窝，去往更远的地方，也许还会回来。但只要不打扰到人的生活，他也不介意屋檐下面有小小的燕子住在那里。
    “那就这样。眼镜仔，我们回头见了。”早晨来和眼镜仔打了个招呼，这就算完成例行维护了。
    比起机械上的维护，队员间情绪管理也很重要。
    眼镜仔可不是燕子之类的。眼镜仔是龙江队的重要成员，就像前小将和商洛吃同一个蒸笼里头的窝窝头一样。将来这批队员全都退了，如果眼镜仔不和韩行知一起去新的项目组的话，他就是全队辈分最大的前辈了。
    机器上的维护让别人来也行。但话疗也很重要。
    早晨在开工之前就有人来探望，眼镜仔还是挺高兴的——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比之前开心多了，看起来好像还瘦一点了。
    【眼镜仔现在还挺忙的。车里头住进去好多天乙贵人。他每天要带着乐乐他们训练。车辆的整体状态都要由他把控，比之前的工作要多出许多倍。】
    “这倒是挺好的。他多训练训练，应该能更加深度地开发自己的潜能。我们再和他多沟通沟通，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豆豆们的脑筋了。”还不太好对比的是，豆豆们都是上过学的，而眼镜仔现在只有一岁或者两岁，年龄差太多了。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就别提第一次了，你还拿锤子揍他来着。】
    “那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嘛。那眼镜仔，你忙着，我上课去了。”
    看着点好像差不多了，他和眼镜仔招了招手。屏幕里头，眼镜仔也冲着他招手，乐乐还有其他五颜六色的豆豆们也挤了过来。五颜六色的乐乐挑着奇怪的舞蹈，他好像很喜欢现在这个新皮肤。
    (本章完)

 第399章 乐乐

    第399章 乐乐
    把舱盖关上，让眼镜仔回去开始继续训练，他顺手关掉了车库的灯，打开了门。
    “嗯？”外头戚园正好在上楼梯，“哟，挺早啊，今天你不忙吗？”
    “额抱歉，下午还得请个假。所以我早晨来看看眼镜仔。”
    “我已经习惯了.不过你在这里的时候，我们的工作进度都会突飞猛进，你请假的时候我们正好消化一下。去忙吧，我帮伱和指导老师说一声。”
    “诶对了，你也来这么早啊？”
    “其实我早晨是来”
    “哟嚯！商洛同学！”背后闪出来三个人，是上次趁他睡觉的时候给他旺崽牛奶的那三位。
    “啊！早啊，你们也来参观？”
    “不是来参观的哦，是班长请我们来的。”
    “好多天不见你好像又变白了？”
    “哇！你这个头发，发质真好诶！你在烫的头？”
    “哦~~这个胳膊，竟然有肌肉。”
    “你们三个给我停下！”戚园在铁门上敲了三下，“他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哪有上来就上手的。”
    “啊抱歉，我们听说摸摸祥瑞就有好运气”
    “那是摸黑无常的脊梁别摸了！他又不是无常，你摸他有什么用？”
    “诶呀，班长，他自己都没说什么。摸一摸又不会掉漆的喽。”
    【你在笑】
    “啊？我笑了吗？我脸上明明没有表情。”
    【拜托，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脸上随便一个肌肉一动我就知道你是什么心情。你这家伙虽然对熟悉的女孩子有些迟钝，但对不熟的人还是挺敏感的嘛。】
    “咳”商洛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你们三位是来做什么的？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吗？”
    “我们来帮豆豆们量一量身材，然后订做队服啊。”
    “原来是这件事啊。”
    他想起来了，这是上次说的——南直各队把自己家的天乙贵人都托管之后，为了区分天乙贵人的身份，队里决定给他们每人都做一套队服。回头也要在天道影傀号上刷漆。
    “对了，我也参考了兰芳那边的方案呢。”戚园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们的涂装还挺不错的。”
    “你说的是那个百衲衣涂装？”
    “如果有很多不一样的图案的话，也只能那么涂了。放心放心，我们这里也有专业人士。”她拍了拍旁边的几位，“我们学校可是卧虎藏龙，这几位高二的时候就被织造总局预定了哦，等她们大学毕业就可以去织造局了。”
    【织造局？那是做什么的？】
    “织造局，相当厉害哦织造局是管织造的部门。除了管理各地的织造局之外，他们还负责服制方面的工作，在重大仪式中制作礼服。一般是‘苏州工艺美术院’毕业的才能入选，她们三个的大学也预订好是那里的。”
    【那和老商比呢？】
    “织造局是匠作监的下属部门，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那里定薪从5级开始，按照从五品定薪，起步就是每月35个大钱——这还只是薪俸。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每月至少40两了，在下方部门至少工作十年才能有这个薪水。”
    【好家伙，法厄同一个人打好几个人的工也就一半啊！这要是让她知道】
    “法厄同干不来这个活的啦，她脑筋都不会转弯的，更不用说搞艺术设计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看过她的账本吗？我们门口买的簿子，都是竖着写的，但罗马的算式横着写。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每天硬生生把拉丁数字竖着写一串。”
    【那有什么问题啊？】
    “那她不能把整个笔记本横过来写吗！看她每天记账和雕似的，看着就费劲。你也看不出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对啊！可以横过来写的啊！那你怎么不提醒她？】
    “我哪知道她这么久都没反应过来。我还怕说多了会让她觉得自己笨笨的。结果我没说她就一直没改.啊，下次我会改的。”
    “对了，商洛。”戚园又打开了车库的灯，“正好你没走，我们两个把车壳掀开一下，把豆豆们拿出来挨个量尺寸。以及.那个土豆小弟你问他了没有？他还是不打算从盆里面出来吗？”
    “是的，刚才也问过了。”
    “好吧，那和之前说的一样。别的穿在豆子身上，他就穿在盆上好了。几位，开工吧，你们稍等一下，我们把各位队员都一个一个请出来。”
    半个小时后，工作完成了。
    “我还是第一次用游标卡尺来量身子不过是基本功了，也没什么。那班长，我们下午就把尺寸还有设计发到织造局去。你说的，要正式一点，所以我们直接在织造局订做了。经费就不要你们赛车部的了，你是代表我们学校参赛的嘛。所以用我们工艺美术部的经费好了。”
    “啊！谢谢！谢谢！”戚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
    “额什么条件？”
    “把商洛借我们用一下，我们要请他吃早饭。快考试了，我们要加急上供。”
    “我吃过”他刚要说，戚园上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为了攒天道影傀号，经费都得差不多了。织造局的手工费是很贵的”
    “多少？”
    两个人嘀咕了几句。
    “好家伙，这么贵，他们怎么不去抢呢？豆子的衣服才多大啊，我有个朋友打工两天，才能买得起指头那么大的一件？”
    “那你那朋友打工的工资还挺高的嘛——这可不是抢哦，要不是有这几位的人缘，我们还订做不到呢。豆豆们从各地来我们这里参赛，总得他们置备一件像样的衣服吧。去去去，吃顿早饭就好。”
    “可我吃过了。”
    “这是部里的工作，塞一点进去吧。”
    “你当初招我进来的时候可没说还包括公关业务！”
    “诶呀，后来你不是技术总监了嘛。这是技术，技术性业务，别人做不来只有你能做的，那就是技术了是吧？来来来。三位！久等了。我们去哪个食堂？他说他胃口很好，开几瓶旺崽牛奶都喝得下去。”
    (本章完)

 第400章 贡品

    第400章 贡品
    “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砰得一声，他把第五罐旺崽牛奶的空罐子放在桌上。他没浪费，一滴也没剩下，一升多的奶全让他灌下去了。
    “求你了！再喝一罐吧！再喝一罐？”
    “可是为什么是六罐？一人一罐不就行了？”商洛说着，打了个水嗝。
    “因为我们除了第一志愿还有第二志愿啊。要是去不了苏州工艺美术院，还有应天美术院可以选。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好吧.可你们不要觉得给我喝了，就真的能考中哦。你们能不能考中，和我喝不喝，一点关系都没有。”
    “知道知道，孔庙里头也这么写的。快喝吧。”
    “喝吧喝吧喝吧！”
    三个人一齐劝，他也没办法。
    这旺崽牛奶喝第一口还行，但后头就没那么好喝。这是一种调味牛奶，甜度堪比水，而且有不少卖水的店就直接用旺崽牛奶当底子来调水。
    这罐再喝下去，差不多就有1.5升的水了。就算他是天人也也还
    好像还勉强吃得消。
    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肠胃:“好吧，我就再喝一点。”
    看她们期待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
    仰头分4口，他把牛奶灌下去了。
    “啊啊啊！谢谢！谢谢！没想到你真的喝下去了！”
    “合着你们你一开始不打算让我都喝了啊？！”
    “因为觉得你肯定喝不掉…咳，总之！谢谢！要是考上了，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谢谢！”
    “不要抱！不要勒我！要吐出来了！”
    回到班级里自己的座位坐好，他觉得整个人都在晃荡。
    “哟。”戚园一边坐到他前面的空位，一边问：
    “喝完了吗？”
    “你说呢？不喝完她们能放我回来？”
    “谢谢！太谢谢了！”戚园抓住他的手使劲摇。
    “不要摇！真要吐出来了！”
    “你不知道这省了多少钱啊！虽然其实我给她们，她们也不会要的。因为她们部的赞助就是织造局，再把钱给到织造局是左手倒右手，回头又发下来了。”
    “合着原来不钱啊？”
    “诶呀，说白了是面子的事，所以用面子解决——这就是技术问题啊！所以当然要由你这个技术总监出马。她们提防着我查作业，躲我还来不及呢。”
    “行吧行吧，吃了一次，她们今后很长时间应该都不会再找我了.等下！她们有没有飞信牌？”
    “舒文慧是有的.就是老二，中间的那个。”
    “她们不会把这个发到论坛上去吧？”
    “应该不会吧。”戚园想了想，“拜的人多了都来分福，好像效果就不好了吧。嗯，最主要的是你吃不下那么多贡品。”
    “谢天谢地她们还知道这个”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板顶上，时钟快走到8了，上课还有一小会。
    “我说，咱们班的人一直都是卡着点到的吗？”
    “他们是卡着那班地铁来的啦。没什么人迟到，但都卡着点到。要是地铁出故障了，那天就会迟到一大片。没办法，我们学校不是就近入学的，还有的同学每天从高淳过来上课，要坐一个多小时的电车呢。”
    “那我睡会。不用叫我，我自己能醒。”
    中午，商洛又恢复了精神。早晨下课连带课间时间，差不多有40分钟的深度睡眠，现在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
    “诶对了，商洛，早晨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从教学楼出来，本来应该在这里分头，但是戚园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吗？”距离国姓那边的开机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倒是不急。
    “那个论坛.是不是你在负责?”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每次请假的时候，那个论坛都会有相当大的进展。很难不让人把两件事关联在一起。而且每次你一消失，就会发生其他什么很大的事情。”
    “额”说实话，能保密这么久还得亏戚园的边界感。作为直接在班里负责他的事务的班级长，戚园从来就没怎么打听她的私事。不该问的从来不问，不该打听的也从来不打听。只是现在这些根本不用打听也能猜出来，她就问了。
    “是我。”商洛承认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我是有个建议。能不能把论坛功能分区一下啊？因为那里面现在有两坨话题——一拨人整天在讨论吃的，以及研究哪家店好吃。另一拨人在研究修仙。他们两拨人都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才是正事，聊吃的的认为论坛本来就是用来讨论感兴趣的事。另一拨人觉得修仙者就应该修仙。”
    “嗯”商洛想了想。
    这确实是和他“所知”的论坛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以前的论坛可没有这么多修仙者。作为公共舆论空间，进入论坛的时候身份一般都是匿名的。
    但现在这个论坛，大家基本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因为飞信牌是实名制的。在所有人都实名发言的这里，看谁不爽是真的可以顺着网线过去在线下算账。两拨人如果只是在网上说说还好，但要是因为论坛的事情打下来，乃至于延伸到线下斗殴——乃至斗法。
    那乐子就大了。
    “确实.我们这个论坛不能让大家的关系太僵。确实是应该分区。”
    所以，能分吗？他问了阿波罗尼娅。
    【要分区是吧可以倒是可以，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来着。不过这和你见过的论坛可不一样，我们的论坛基于通天塔，所以任何信息都会在通天中幻化出来。相对应的，我们对通天塔进行物理上的改动，也会影响外部的功能。所以如果要把两边的帖子分区的话】
    “要把所有的帖子手动搬出来？”
    【是的。不过现在帖子不是很多，趁早搬一下也没什么。到时候各自在自己的频道发帖，两边也不是总会打起来。你跟她说，这个建议很好哦。后头有建议可以继续提，我们很需要其他使用者的意见。】
    商洛比了个拇指过去。
    “好诶~~那回头见。接你的车好像来了。”
    “哪儿.”他刚想问“哪儿呢”，就发现不用问了。
    校门口停着一辆加长黑色轿车，和当初法厄同的那辆车差不多大，甚至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只是这辆车的窗子要大不少，看起来也没有装甲板，也没有第二对后轮，这是在天下太平的地方用的轿车。
    (本章完)

 第401章 遁藏之水

    第401章 遁藏之水
    “啊！”
    忽然，车床里头探出来一个硕大的猫科动物的脑袋，吓了他一条。这简直和当初的洛洛差不多。
    他这么一顿，郑世杰也注意到他了。
    摇下车窗，他冲着商洛挥了挥手。
    “你还怕猫啊？”
    “你们家猫怎么这么大！不对，这不是猫吧！这是.猎豹？”
    “猎豹其实就是大猫啦，是猫亚科的动物。你说是吧，咪咪~”
    虽然被起了个最常见的猫的名字，虽然现在乖巧地把头放在郑世杰的膝盖上，虽然它的脖子上挂了个可爱的粉色项圈，但玩意儿和小狮子差不多大，一口能吃下一个小孩。
    “啊~~”咪咪打了个哈欠。商洛低估那张嘴的大小，这怕是能吃两个小孩。
    “你要摸摸吗？猎豹是猫亚科的，和那些狮子老虎不一样。和猫一样情绪稳定哦。”
    商洛像拨浪鼓似的摇头。他现在对大型猫科动物都有心理阴影了。
    “唉，明明很可爱的啊。你说是吧咪咪。”
    车往前开了几十分钟，开到金陵饭店门口。他们来这里接滟秋小姐还有她的助理法厄同去摄影棚。
    “哦哦哦！大猫！”法厄同一上车就抱住了咪咪的脑袋，甚至都没注意到商洛也在旁边，把滟秋也甩在后面了。
    “好像她对猫的态度和你完全反过来啊”郑世杰摸着脑袋。他看了看法厄同，又看了看商洛：
    “她养的猫是不是咬过你啊？”
    “？？？”商洛看着他——这家伙的商业嗅觉也太准了吧。
    “谁说的，洛洛可乖了，从来不咬人。洛洛可爱得不得了。”
    【啊~~啊~~有时候无知才是幸福啊。那不是可爱，那是慈爱。】
    虽然当时封印中的法厄同有一些情绪上的表示，但完全没有在她的脑中形成记忆。这或许也和在坛子里泡了许久有关，泡化了不少。
    【泡完之后脑子也不太灵光了呢，八成是进水了。但是她还是那么喜欢大猫。】
    “嗯”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养只猫呢。”
    “嗯？”那边的郑世杰愣了一下.
    “商洛，你家养过猫吗？有没有考虑养只猫？”
    “哈？等下，我要征求一下法厄同的意见。”
    “我拒绝。”一边揉着咪咪的脑袋，她一边撇嘴，“我只喜欢揉猫，不喜欢养猫。养猫很麻烦的。”
    “啊”商洛摇了摇头，“我就知道，撸猫肯定比养猫舒服。”
    【我没记错的话，她家的洛洛要几十个员工照顾呢。】
    “那么麻烦？”
    “是啊是啊。”郑世杰也点头道，“我们家的咪咪也有一个团队照顾。”
    “？？？”商洛这下反应过来了。好几次了，郑世杰在顺着他脑子的里话往下说。他被洛洛咬过，他想养猫，他知道洛洛有几十个人在供养，这些全都隐约被郑世杰看见了。
    “他是不是听到你说话了？”他问阿波罗尼娅。
    【不是.不是那个频道，他是听不到的。啊！我明白了，不是我！他听到的不是我的声音，是你那里的！】
    “哈？能听到我的声音？”
    “不是啊，听不到。”郑世杰这次也顺着往下说了，他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是隐约能察觉到，是从你的表情看出来的。我好像，在和你共情。”
    “.”商洛沉默了一会，“你确定你吃的是水蛇丹？”
    车开了好一会，商洛也查了一会。
    【没错！我问了在家放假的的前小将，他说水蛇丹还在桌上。但是气蛇丹不见了。逃逸之气的丹不见了。】
    “逃逸之气.它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罪人因背叛神明而悲伤。此为——逃逸之气。逃逸之气最后赠予那些蕈人的是，共情的力量。它因为最深刻的悲伤而诞生，所以能够赐予那些蕈人以情感。】
    “好家伙！他当时吃的不是蓝色的吗？”
    他向郑世杰确认了一次——
    “对啊。”郑世杰点头道，“我非常确认，当时我吃的蛇丹是蓝色的。我吃错了吗？不会有事吧？”
    “倒是不会有事。就筑基的效果来说应该是一样的，但是附加效果不太一样。怪了，我也记得你吃的是那颗。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是那颗水蛇丹躲起来了？”
    罪人因畏惧而藏形。此为——遁藏之水。
    这是当时水之蛇的话语。通晓那个世界的原生魔法的水之蛇，拥有使用魔法来遁形的力量。将神秘力量用以隐遁藏形，这似乎是世界上每一处的魔法的特制。孙悟空用魔法来躲三灾，强大的魔法师梅林也神出鬼没，所罗门72魔神排序第一的巴尔就掌握了隐遁和化形的力量。
    这种隐秘的能力，正是魔法神秘性的来源，也是魔法的共性。遁藏之水在这方面的能力似乎相当出色，甚至似乎还延伸到了它化出的蛇丹上。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商洛省掉了一些细节，把情况和郑世杰说明了，“那颗水蛇丹似乎不太像被你吃掉。它在那时候化形成了别的颜色，把气蛇丹给推出来了。我家里的天乙贵人说，水蛇丹还在架子上没动过。”
    “哈？那为什么是气蛇丹？”
    商洛摇了摇头，没有直说，但他隐约知道些端倪——气蛇是众蛇中与他交流最多的，恐怕也是人格最完整，忏悔最为深刻的。献出蛇丹对他来说是忏悔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悲伤。相较而言，因为畏惧而诞生的水蛇，似乎害怕被吃掉。
    “大体来说没什么问题。”商洛答道，“而且气蛇丹似乎在非常积极地履行自己的使命。我看到你已经掌握了一些它的特性了?你好像在和我共情？”
    “我感觉这样不太好。”郑世杰摇了摇头，“总是和你共情而猜到你的想法，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诶对了，要不你戴个墨镜如何？我看不到的眼睛，就读不出来你的情绪了。”
    “还别说，你这招挺好用的啊。”
    经过刚才的确认，气蛇丹带来的悲悯和共情似乎有些限制——它不是魔法，只是一种直觉，所以直觉难以察觉的微弱情绪是看不出来的。但它发动起来及其方便，只要能看到就行了。这是某种，不是读心术的读心术，是专家级的共情能力。
    作为兰芳的掌门人，郑世杰经常面临和别人谈话的场景。这对他来说再好用不过了。
    一旁的滟秋好像明白些什么。她打开手包，立马戴上了自己的墨镜。
    (本章完)

 第402章 试镜

    第402章 试镜
    “我怎么感觉我赚了.诶，你们几个都戴着墨镜干嘛？”
    “今天太阳有点大。”商洛用手搭了个凉棚看着车窗外，“话说滟秋小姐你准备真周到啊，竟然带了三副墨镜。”
    “因为我经常要换装来着，所以多带了几款。还要吗？”
    “其实你们不用戴墨镜随便戴个眼镜就行了。我好像不看到整张脸就读不出来.”
    “是吗？”滟秋又掏出来一副平光眼镜。
    “好家伙，伱连这个都有的？”郑世杰都愣住了，“专业.太专业了。果然滟秋小姐是专业的演艺人员，竟然准备得这么周到。来来，你们先戴上，要不然我自己都不安稳。”
    商洛把墨镜还了回去——说实话，这车里本来就遮光，再戴着墨镜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看不到那只叫咪咪的猎豹的方位，他觉得不太安心。
    滟秋递过来的眼镜是非常简单的款式，圆圆的黄铜镜框，里头夹着两片平光的水晶镜片。百科全书上面“眼镜”词条的标准款式就长这样，街上戴着同款眼镜的人是个里头没有七八个也有三四个，一点识别度都没有。
    “这样怎么样？”他戴上眼镜，看着郑世杰。
    “确实看不出来了。还别说，虽然就是一副眼镜，但戴上去之后整个人的面貌都不一样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我得念一段来试试他——广东人吃福建人广东人吃福建人广东人吃福建人广东人吃福建人.】
    “噗——”商洛的笑点一直都有点低，他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郑世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得啦母鸡母鸡得啦得啦母鸡母鸡得啦.】
    “噗哈哈哈哈！”商洛彻底憋不住了。
    “你又在笑什么？有什么很开心的事吗？”郑世杰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了。
    【没事了，他确实看不出来了。那种共情的感觉现在发动不了了——看起来确实很微弱啊，大概是还没有消化的完的关系，又或者是他的境界不够高。等他的境界提升了，这种共情能力大概也会提升，但他本人的控制也能更加收放自如一些了。】
    “哈哈~~没事，没事。”商洛咳嗽了一声，让自己镇定下来，“突然想到了好笑的事情。那什么，我这个扮相没问题吧？”
    “非常不错。一会上镜的时候你就这个打扮，我感觉你整个人看着更健康了。原来还有些怎么说呢有一股锐气。戴上眼镜之后，整个人被中和得非常有亲和力。很好很好，非常好。”
    【看来商业直觉还是可以触发，已经变成被动技能了。大概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本身就有很好的眼光，现在被强化了。他现在好像同情了不特定的‘小学及学龄前儿童’，用他们的视角在看问题。】
    “诶？你身上怎么一股子食物的味道？”郑世杰问。
    “味道？”商洛抽了抽鼻子，“啊，是我早晨喝了旺崽牛奶，喝了不少。”
    喝得他到现在还是撑的。
    “太好了！”郑世杰猛地一鼓掌，“我看人的眼光真是准啊！你太适合这个差事了。”
    “我们不是拍儿童产品的广告吗？难道儿童产品是”
    “啊我就知道。”
    到了摄影棚，刚一进门，他就看到堆成了一座山的旺崽牛奶。整个摄影棚里到处都是，开封的没开封的，散装的礼盒装的，各个机位也多半都拿着一罐，还有人拿着旺崽牛奶在发。
    “各位，中午好！”郑世杰在门口和大家招了个手。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广告，但因为拍广告的人很重要，所以他本人亲自到场了。
    “大东家好！”
    平日里想见到国姓，实际上比见朱先烯还麻烦。朱先烯好歹每月初一和十五都露脸两次，而且他一年到头基本都不会走出应天都会区的范围内。国姓在哪没人知道，他可能早晨还在坤甸吃炒面，中午在星洲吃肉骨茶，下午就搭着宁和号去应天或者顺天了，一天里可以吃到应天和顺天两种不同的烤鸭。
    而且谁知道朱先烯作为天子，他从来不会做逾矩的事。姜太公在六韬里就说明过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他一个人的——但兰芳确实是国姓的产业，他可以在自己的份额内支配。
    不过倒是没什么人指望国姓当散财童子，郑家也不是什么暴发户。但是如果做出不错的成绩，国姓是很乐意给出配得上那份成绩的薪水的。
    他一来，整个摄影棚都沸腾起来了。
    “哇你们拍个广告有这么大动静的啊。”法厄同感叹道。
    “诶对了。”正往后台走着，郑世杰忽然想起来，“法厄同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罗马那边的时候，你负责藏骨集团？”
    “额我偶尔会代表我父亲出差而已，就是这样。”
    “她超级厉害的哦！”滟秋答道，“自从雇了她当我的助手之后，我的工作效率一下子就翻倍了。她一个小时就能整理完我一天都看不完的资料，然后帮我把行程安排妥当，还把食谱都给我按照营养配比规划好了。做完这些之后她还要接着去金拱门打工，简直和超人一样！”
    “是吗？”郑世杰也愣了一下，“这在我们那可是整整一组人才能做的工作。法厄同小姐的行动力相当强啊，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吗？”
    【这倒是哦。法厄同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不需要助理什么的。她一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哈~”商洛暗道，“一个人单枪匹马，只带几个保全人员就杀到新大陆去是吧，那确实。”
    【嗯其实在你那里翻车，倒也不怪她。她以前没碰到过你这么厉害的对手。】
    “对了。”他问法厄同，“一会儿你怎么安排行程？”
    “滟秋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我操心，毕竟她是专业人士。但你.你临时说要来试镜，她也让我来帮帮你。”
    “诶？不是应该以她为主吗？”
    “不不不，你搞错了。”郑世杰还在前头走，她小声说着，“滟秋小姐说，她那边的灵气日化用品是新开辟的产品线，只是在试水。你这边不一样，你进门的时候没看到门口摆着金字塔一样的旺崽牛奶吗？这波从坤甸调来的工作人员是今天早晨刚到的，这个大摄影棚也是临时才敲定。这可不是试镜那么简单哦他打算把你的形象送到千家万户去了。这个载体，就是旺崽牛奶。我记得你挺喜欢喝的？一会搞不好要重拍许多次，你可以喝个爽了。”
    周末一更休息一下，明天三更哈
    (本章完)

 第403章 认知

    第403章 认知
    “你好你好你好。”导演摇着商洛的胳膊，“持世君阁下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神采飞扬，我借着国姓的光才能见您一面。”
    “你好.”商洛发现，兰芳来的各位这些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还挺喜欢握手的。但和罗马的握手礼不同，这里握的是手腕，没有手和手之间的接触。这种握手在畿内有条规矩：不识者不握。两个人真的认识才会握，但商洛现在并不认识面前这位导演。
    两边的礼仪似乎有一些微妙的差别，这是地域间的物理距离和其他生活习惯的不同所导致的。考虑从坤甸到应天有差不多4000公里那么远，都快有黑河腾冲线那么长了，两边到现在还能保持顺畅的交流，还得得益于明罗互帝体系带来的绝对霸权。畿内和南洋的交流因此而从未间断过，也就没有产生什么隔阂。
    但是商洛还察觉到一些比“隔阂”更加奇妙的细节。
    “这位导演，您这不是练气士？”
    握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面前这位导演的手里头没有一点真气在流动。但他好像对练气士之间的消息有不少了解。
    简单地打了个照面后，导演留下了剧本，然后抓紧时间去先帮滟秋试镜了。
    “现在工作有些仓促。”郑世杰解释道，“本来应该是选角导演来和你慢慢谈这件事。不过我们是连夜把这支摄影团队调来的，导演只有一个。你先看看，看不懂的我来告诉你好了，毕竟这个剧本也是按照我的意思来写的。”
    “我倒确实有个问题。”他先把剧本放了下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南洋的普通人，对仙术的认知到底有多少。
    这很重要。因为仙术的“帷幕”在近些年就会降下来了，最慢也就只有几十年，快的话几年。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帷幕可能在明天就会降下。
    他想借着询问郑世杰，来预估一下普罗大众对此会有什么看法。
    “你问这个啊这个倒确实是和畿内不一样。你要问南洋的话，首先就要定义一下南洋是什么。广义上来说，不只是兰芳领下的土地，包括许多不属于南洋的实土卫所、包括不计其数的土邦，以及暹罗缅甸、寮国之类的朝贡国。南洋的情况很复杂，兰芳只是南洋的一部分。当然，我同时还兼任南洋大臣。”
    “南洋大臣？所以，南洋大臣大概管什么？”
    “很难说具体管什么，这是个麻烦的差事。理论上我们并不是他们的上级，但要负责他们和朝廷之间的联络工作，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对待。比如暹罗是夏君夷民——换而言之，暹罗国的国王和大部分上层都是华人，我们要用对待国民的态度来对待他们。但他们理论上依旧是‘土司’，并不能真的参与朝廷大事。大体来看，和缅甸那些汉人土司也差不多，只是暹罗特别大而已。但这么一特殊，就会产生特殊的问题。比如暹罗国王回来探亲，他的签证怎么算。”
    “那这怎么算的？”
    “暹罗一家按照畿内人来算，所以他们在海关走归国通道，而不是边检通道。但是他的超额的随从要分开走，分开边检，一般是这么安排的。对我来说更麻烦的是暹罗国王莫名其妙地也姓郑，隔壁占婆国王还是姓郑，和我一个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他们有什么亲戚关系的。实际上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家是广东潮汕人，我是福建泉州人但架不住有人胡乱猜，他们也来和我乱拉关系。”
    “啊那这么说，国姓你管的范围其实挺小的？”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兰芳的本质，是一个‘行政服务公司’。虽然我们实际上的管区只有婆罗洲的坤甸、马六甲的星洲，还有爪哇岛的胜洲三座城市及周边地区，但是我上面说的那些南洋诸国中旅居的畿内国人的。官方的称呼是‘客籍国人’，因为我们在户部挂的都是客籍。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在星洲或者坤甸挑一个常驻，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出去。所以我们那里的人口非常密集，信息交换也很迅速。最近几十年我们还开始发展和修仙有关的产业，从业者有数十万之多。”
    “他们都知道有仙人的存在吗？”
    “其实不太知道。打个比方——某个村子里支柱产业是种植药材，但这不代表人人都懂医术。大家对仙术的认知，怎么说呢”
    他摸了摸脑袋：“我觉得从你的角度来说会比较容易让你听懂：和20世纪的人们对超能力的认知一样。科学昌明，但又没有那么昌明，常识领域不是每一个边角都被彻底探索了。所以你到大街上问‘你相信有超能力吗？你相信人体的潜能可以被激发吗？’大多数人都很难绝对地说‘不相信’。我们这里对仙术的认知也是如此，大家知道有这么个事，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仙术的奇迹展露在世人面前，所以普遍存在的心态是‘或许有’，‘可能有’，‘说不定有’，‘要是有就好了’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来，刚才那位导演展现出来的认知就说得通了。在普遍存在的认知之上，他更近了一步，直接和郑世杰对接工作，昨天上多半还通过电话，所以知道商洛的事也就很正常了。
    “你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
    “因为如果按照道祖的计划来看，我将会决定何时把仙术的帷幕落下，这个开关在我手上。这出戏的导演，不出意外地也要我来当。这个问题很不好决断啊.因为这将会永久地，改变所有人的生活。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还想问另一件事：你对‘我家’的了解有多少？”
    “完全基于烨哥给我分享的认知，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偶尔会和我谈谈，你刚才问的‘大众对仙术的认知’这个话题，我和他也聊过。拿‘超能力’来比喻也是他告诉我的。”
    (本章完)

 第404章 剧本

    第404章 剧本
    “嗯改天我和他聊聊好了。看来那也是一层幕布呢，我们这的幕布还真是多。我手上这块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算了算了，我先看看别的导演是怎么干活的。”
    他拿起了剧本。
    他完全看不懂。里头和台词有关的只有只言片语，偌大的篇幅都在写镜号、景别、摄像机的走位，画面。比如某镜头是2号，拉远景，俯视，镜头的走位是‘跟’。台词只有蚯蚓似的一小条：“妈妈！我放学了！”
    他放下了剧本。
    “我说.国姓，这真的是剧本吗？”
    “这个其实是分镜剧本，是导演看的。因为时间比较紧张，我们没有时间给演员准备单独的剧本了，所以给你复印了一份。你凑合着看一下吧，看不懂问我。看导演剧本对你也很有帮助的，平时不看是因为篇幅太长了，演员要专注自己的故事线。广告很短，所以演员掌握一下整体效果也没什么不好。”
    “好吧，我看看.”
    正说着，法厄同忽然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
    “洗手间？出门左转，我刚才看到了。”
    等法厄同出去了，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剧本上。这剧本很棘手，但不啃不行。
    然而没出几秒，法厄同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她对着商洛挤眉弄眼，让商洛注意走廊——商洛看过来去了，她才继续去洗手间。
    “走廊？走廊上有谁来了吗？”
    “国姓，试镜完了！”导演忽得出现在门口。
    商洛大喜，能直接和导演谈他就不用看天书了——然而滟秋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
    “这么快？”他愕然地看着滟秋，又看了看导演：“这就没了？”
    “一遍过。我认为这个角色非滟秋小姐莫属。国姓，可以让家里的大摄影棚准备一下了。”
    “这么快？”郑世杰也没想到，他和商洛根本就还没开始看剧本呢。
    商洛，把眼镜往上推了些，刚才他的眼镜有些往下掉。
    这下完了。空手上场，等于上刑场。要是真的有替代还好，打不了就不上了。但郑世杰除了他以外好像根本就不准备选别人，这是硬着头皮也要上的。
    “诶，对了。”他忽然抬起头，“导演先生，问个问题——你知道天乙贵人吗？你们这里的拍摄，用的是构相机吗？”
    “不是，我们只有后期处理才用构相机和灵气设备，前期都是实拍。这主要是考虑到创作流程，和王灵官系列那种‘集中灵气’的制作方式是不一样的，我们这里没有太多的灵气力量可以挥霍。”
    要实拍，也就意味着会有许多真正的，无法修改的镜头从各个角度对准他的脸。
    “啊这.”
    “不要紧不要紧。”导演手上拿着一份一模一样的剧本，“一回生二回熟。不是每个演员都和滟秋小姐一样专业，我们也碰到过许多需要现场教的小演员——放心，现场教是可以教会的，适合角色才更重要。”
    “你觉得我适合吗？”
    “和国姓说的一样，我看到持世君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角色，没人比你更适合了。就像我们上次拍的时候，那个角色就很适合小胖墩。我们还真就找到了合适的小胖墩，长得那叫一个喜庆，在屏幕上和熊猫似的。虽然年纪太小不太会，但现场教教就行。演员是角色的形与神，什么都可以将就，我们这些幕后人员都可以加把劲，唯独镜头下的一切是不能将就的，因为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就是持世君你的脸。”
    那完了。全都要拍脸，但他是
    是一点都不会。滟秋遍过，过得实在太快了。刚才他一直在看剧本，恐怕连第一页都读不完。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但他不是一般人，他绝对不能在众人面前露怯。因为他这个持世君，就是靠脸面吃饭的。如果在众人面前和那个“喜庆的小胖墩”一样被导演摆弄来摆弄去，郑世杰可是在看着呢.
    “这个活还真是累人啊！面子就是一切，一切就是面子啊！”这实际上和朱先烯身为天子的权威有些类似。对朱先烯来说，做天子最重要也是面子。但在天子周围，有礼法的护城河，所以天子的面子自然就有很多人要维护。
    但对商洛而言，他要管理的是强者为尊的修仙者的世界，而显然他并不是最强的。不说道祖和众天师在前面，金丹期的许多真人也在他前面。只是无论如何，实际上比他境界高的都不太可能下手——目前来看没这必要。但和他同一层次的，还有低一层次的，来挑战他都相当合理，这算是“过招”。
    实际上高时雨他们就是来挑战的。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很熟了，但真正的挑战还没来。高时雨显然也不会放水，他是认真的。
    而如果是比武也就算了。商洛有信心打赢所有人，高时雨这个“小瞎子”自然根本就不可能打赢他，只派出前小将就能打赢一百个了。
    但这里毕竟不是修仙的世界，这里是大明的天下。大明有自己的秩序，比武只是各种各样的“测试”的途径之一，并不是全部。各种各样五八门的考试就是一个个斗法的赛道，而且每个赛道都有满天神佛下场助拳，有各种有才能的英杰出阵。商洛已经体验到了.中学生的赛车都能拉出炬素引擎这种可怕的黑科技，更可怕的是他到现在都不到面前的兰芳的“霸王蕉”号到底要打什么牌，那完全是个谜团，就只知道他们带了许多香蕉来送人。
    相较而言，高时雨直接来上门交流实在是太亲切了。武当那边直接上门来交换情报，实在是亲切得不能再亲切。然而就是这些亲切的人们，毫无疑问地都是他的对手，他无论如何都要打赢。因为嘴上怎么都没用，没名次就是站不住脚。所有人都在比试中分胜负，这就是科举共和制了。谁赢了，谁去共和。
    想要只靠着道祖的任命来管理所有人，而不经过整个系统的考核与竞争，这是站不住脚的。
    而在这里郑世杰虽然没有表露出意思，但他是带着兰芳队来参赛的。他和商洛现在已经建立了相当不错的个人关系，但在走独木桥的时候谁也不会让道。
    “我这个座位还真是烫屁股啊.”
    (本章完)

 第405章 呈现

    第405章 呈现
    【所以，你也要一遍过是吧？】
    “在国姓面前，一点都不能露怯——虽然也没那么严肃，但最好是一遍过。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深浅来。”
    【所以，你想要达到滟秋的水平是吗？可以试试。等下，你先问问对，问问这个。】
    商洛听了一遍。
    “哈~不愧是你，是你喜欢的招数。”
    “导演，我有个几个问题——首先，怎么称呼？”
    “姓蔡。”
    “蔡导，麻烦说下这个广告，大致是什么样？”
    他记得自己在电影之前看过旺崽牛奶的广告——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小胖墩。一张“功德圆满”的大脸对着镜头，然后各种角度推出来旺崽各个产品系列的琳琅满目的商品，最后那个小胖墩穿着肚兜，摆出和旺崽一样喜庆的造型。
    “您是担心是不是上次那个小胖墩那样的呈现是吧？不是不是，肯定不是——首先没有适合高中生的肚兜。如果有，那个类型应该不是我们组的业务范围。给持世君你的这则广告的呈现，会更加时尚一点。大概是初冬的时候，你戴着围巾站在街上走，突然看见街边有卖加热的旺崽牛奶。然后镜头一转，我们把之前的小胖墩系列的镜头接过来复用，表‘回忆童年’，小时候妈妈给你喝过旺崽牛奶。然后你推门，带着外头买的旺崽牛奶回家，说一句‘妈妈！我放学了！’。”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不是喜庆的洗脑广告？”
    “本来确实是咳.但是因为时间比较紧，我们只能后面再拍一则能够影响一代人记忆的洗脑广告。这是马上就要用的比较文艺的剧本，跟着今年冬天文艺片的潮流一起播放。”
    “吓死了，吓死了。”他还以为这赶鸭子上架的形象就要定格住了。原来这广告的主题不是表达“猛烈”的商业信息，而是体验的产品“美好”。因为播放量本身不是很大，也不用使用太多的衍生形象，他的压力一下子就小多了。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这是阿波罗尼娅让问的，“我拍广告的时候，能戴眼镜吗？”
    “本来就是预备着要戴眼镜的。持世君你自己戴着？能借我看看吗？”
    滟秋立马从包里又掏出来一副一模一样的。
    “啊啊~~”导演摆出一副“我懂”的眼神，一副看着金童玉女的眼神。因为眼镜这种私人物品从私人的包里拿出来，这是一件很敏感的事。干这行的直觉都很敏感——在这一瞬间，他几十个镜头在他眼前划过去，两个人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他都想好了。
    滟秋也很敏感，她一下子就看出来眼神不对劲：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展示了自己的包，里头还有其他的备用品。
    “不要紧！不要紧，我已经有灵感了，下次再说。这次.我先看看眼镜。嗯，没问题。”
    细看起来他就知道自己有些看走眼了。这种标准的平光眼镜其实就是化妆道具，这个摄影棚里也是有的，因为生产厂家就那么几家。刚才那个“发现”还是让他太兴奋了，有种吃瓜吃到的感觉——最后没吃成也让他有些失望。
    “我说你们二位，难道不考虑”
    “考虑什么？”商洛莫名其妙地问。
    “啊这.”滟秋愣住了。
    “考虑一下.接着合作下一部广告？”
    “我没意见。”国姓是赞助商，来这里拍广告只是举手之劳，怎么拍他都没意见。而且在天下人面前露脸一次，对他也不是坏事，这有助于雷部今后的行动。一举两得，他当然是乐意多帮帮忙的。
    “我我也没意见。”她脸上的慌张劲还没过去，连眼眶周围都开始发红。
    “哦？？？”郑世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商洛，“有意思.我要不要积个德呢算了，随缘吧。商洛，如果可以戴着眼镜，你有什么打算？”
    “这样一来，二位就放心吧。不过我和滟秋小姐有事要谈谈，麻烦二位能不能给我们留点时间？”
    “啊，没问没问题。”郑世杰站了起来，和导演一起出去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滟秋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帮忙。”
    “是可以”
    “诶？我还没说让你帮什么呢。”
    “不是下次继续合作的事情吗？我觉得.可以。”
    “啊不是这个。”
    “诶？”两个人互相莫名其妙地看着。
    “所以，是什么事？”滟秋先问了。
    “稍等。”他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才回来，“麻烦你戴一下我的眼镜~”
    “诶？？？为什么？这是什么现在流行的游戏吗？”
    “你先戴一下，戴一下就知道了。”
    “.”她低头想了一会，“好吧。”
    伸手接过眼镜，她把商洛的眼镜戴了上去。眼镜上还残留些温度，有肥皂的香味，也有草药的香味，还有一些.炼乳一般的甜香。眼镜是私人物品，戴过之后有了个人的特质是正常的——然而让她来戴着就不太正常了。
    “然后呢？”她小声问。
    “然后应该已经启动了啊。诶？没有启动吗？等下。”他呼叫了阿波罗尼亚。
    【诶？？等下前小将！干活啊！传信！】阿波罗尼亚呼叫了前小将，过了一会才回答，【啊，他刚才在看电视，没注意。】
    “那你怎么也没注意？”
    【因为我也在看.豆豆电视台的新闻还挺好看的。那什么.来了来了！神打·取月之术！】
    滟秋的视线——准确地说是眼镜里面的显像逐渐模糊，慢慢地模糊，又渐渐清晰起来：眼镜里面，出现了她自己的脸。
    “啊！取月照壁玄光现，你上手还真快啊，这么快就玩会了。所以，我现在看到的，是你看到的？”
    “还不止。等下，我给队里打个电话，让他们送点白鸿涂料过来。一会我上场的时候，麻烦你戴着这副眼镜和我共感，然后指导我一下。有你这个专业人士来指导，我应该也能一遍过。”
    “可我怎么指导你啊？”
    “等下，等白鸿到了，我把自己戴的眼镜改装一下就行。你只要想像是你在场上，然后在这个休息室里表演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总之，就是麻烦你代打一下，拜托了。”
    (本章完)

 第406章 蛇丹

    第406章 蛇丹
    “发生了什么了？我就是去上个厕所，怎么都试镜完了？”
    法厄同回来之后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滟秋和商洛了。
    “正好，你来陪滟秋小姐读一下剧本，一会她要帮我代打。我先去上个厕所。”
    门口的法厄同侧身让他过去了，顺手也带上了门。
    摄影棚的卫生间里，大理石的地面上没有一点水渍，不锈钢的水龙头也没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和玉京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一切设施都被整备得相当周全。
    “还行，这里环境不错，就躲这里好了。”打开一个隔间的门，商洛坐在了马桶上。
    【怎么怪怪的怎么感觉像是跟你挤在一个隔间里头。】
    “一会办完了事就出去了。”
    【你说办事就更怪了啊！你非得在厕所施法不可吗？啧，一说到‘施法’就觉得更怪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对着她的剪影施法当然得躲着她。”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你这小姑娘的脑子里怪东西是不是太丰富了。不过也难怪，你整天都在上网冲浪。”
    【准确地说是坟头蹦迪。因为我浏览的阿卡西记录，是死寂一片的互联网，只是一潭死水，根本就不能冲浪。不过等我们这边的互联网架设完毕后，阿卡西记录应该也会变得热闹一些。等信息的大潮拍过来，那就确实可以冲浪了。那么，现在开始吗？】
    “嗯，开始吧。”
    施法，开始了。
    他拿出了手机，但是并没有打开画面，而是开始抽“天线”。
    他把天线抽了出来，一圈一圈盘绕在手指上。还挺长的，得像绕毛线似的多绕一会。
    【话说，你刚才为什么和滟秋说，你要去拿白鸿镜来呈像，然后来模仿她？】
    “因为我偶尔也得对自己的力量保密——比如，我确实是想让她帮我代打，但我可没打算像提线木偶似的被她摆弄。我的打算是，把她的技能复制过来。技术上可行吧？”
    【之前是不行的。但是现在可行了。因为硬件软件都已经到齐。】
    说话间，商洛的也把手机里的“天线”全部抽出来了。
    这并不是真正的天线，而是一团“轻银”。相较于神铬而言，轻银是阴性的神力金属。它最基本的特性是可塑性，可以像绳子一样拉长，也可以像现在这样——
    施加灵力后，商洛用手使劲搓了搓，把轻银搓成了一个丸子。这个状态在武当和其实是叫剑丸，或者叫剑丹、弹剑，是剑修的兵器。施展飞剑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样的剑丸，一开始是水墨形剑、气剑，继而以弹剑飞光取人项上头颅，都是剑修的法门。
    不过商洛今天不是来练剑的。他要施展的，并不是仙术，而是魔法——但也不完全是魔法。
    【轻银本质上是蛇蜕，而蛇蜕可以视作蛇的容器。用轻银塑造出一个容器，就可以容纳蛇的力量了。】
    “行了，团好了。”
    他散开法力，用手试了试。这个丸子至少看起来是圆的。
    【差不多就行了，因为咱们就是临时试试。那么接下来，要把这个丸子变成容器。但要注意的是，你现在要借用的蛇的力量，并非来自这个世界。所以容器内不只是空气，连空间都只能用那个世界的。理论上这很麻烦，但对你来说倒是挺简单的，因为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在你的手中。你只需要一个通道就行了——拿出来吧，日神之矛。】
    商洛把手伸到包袱里，掀起了包袱的一角。日神之矛以绣针的形态现身，但依旧和包袱的一角相连。
    【其实日神之矛承载了赫利俄斯的神力，还有许多其他用途的不过我不太会用。算了，当旗杆和针头用都差不多吧。你把针头扎进去就行了。】
    缩小的日神之矛扎进了球丸之内，球丸慢慢变大，又变大了些，慢慢变重。直到变成台球那么大，台球那么重，变得蛇丹一样了。
    除了泛着金属光泽之外，他手上这枚球丸的手感和重量完全和蛇丹一模一样。
    “你往里面灌了什么来着？”
    【水。灌了那个世界的原汤——苦海之水。水注入的同时，空间也随着苦海之水一起流淌进来了。】
    “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看着有些眼熟”
    【像蛇丹吗？】
    “不是.像另外的东西。像是.神机？”
    【是吗？不过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神机也是由神性金属的外壳容纳以神性的本质——如果这是神机的话，或许就是一种反神机了，里面容纳了蛇神的力量。不过里面暂时是空的，并没有住客。与其说是神机，倒不如说这玩意儿是个唱片、光碟之类。】
    “罗马人就是这么承载剪影的吗？”
    【不是。剪影完全不用这么麻烦，只是作用也很有限罢了——罗马人用来拍摄剪影的器材类似照相机，只是底片上用了相当薄的轻银而已。因为只是用作底片，所以可以和金箔一样薄，比牛肉面里面的牛肉片还要薄，稍微一点点蛇蜕就可以做一大堆了。而你在这里转换了形式，以丹的形式来承载。】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请出容器里面的住客了。”
    说话间，厕所隔间外头响起了敲门声。三长三短。
    “进来~”商洛压着声音，但没有开门，而是望向了上方。
    一个手套从隔间的上面飘了进来。手套的手掌上打着绷带，因而只能用手指末端取物。五根手指攒在一起，把一枚蓝色的蛇丹捏在手心。
    【前小将说这里好远啊现在能回去了吗？】
    “可以可以。辛苦了，回去看电视吧。”
    把蛇丹搁在商洛手上，前小将告别，又从原来的地方出去了。
    “嗯蛇丹先生，或许我应该叫你——遁藏之水？”
    蛇丹猛得一颤。它想要移动，但被商洛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自己把自己吐出来，你可真会藏啊。要不是你自己露了马脚，昨晚上变了个颜色，我还真没看出来。毕竟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一直是逃逸之气在和我对话——不过，你倒是一直没跑，这倒是很让我意外。说说你的看法？看到我手上这个容器了没有？如果答案不满意，我会把你再封进去哦。”
    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频道里，阿波罗尼娅愉悦地笑着：【其实满意了也是封进去，桀桀桀。让你躲来躲去的，我们可不放心啊。只是决定要不要把你遣送回去而已。】
    (本章完)

 第407章 拘灵遣将

    第407章 拘灵遣将
    “造主啊，冒昧地来到天界，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我无法在那个世界留下，所以只能躲藏到您这里。”
    “所以，原因是什么呢？”
    水之蛇的解释非常短暂，因为答案只有一个：它谋杀了火之蛇。
    “所以，是你动手杀了火之蛇？”
    “我不止对神明犯下了僭越之罪，还执行了第一次谋杀。吾罪甚我应当得到审判，但那蕈人的司法者就是我们。所以，我自己给自己判处了流刑。”
    “可你为什么以蛇丹的形式出来呢？”
    “因为.因为震怖之土没有告诉我，这样会被您吃掉。”
    “等等，为什么是他来告诉你？我以为你们之间的话事人，是说话最多的那个白蛇。”
    “并非如此。最先攀登入我们所知的最高层，因目睹真相而僵直的，便是震怖之土了。它也不敢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虽然火蛇的种子早就种下，但它才是最初的蛇。”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的话，因为你怎么解释都和我的事没关系。我关心的是——你跑出来了，知道吗？我们之间有约定，你们一步也不准离开自己的部洲。”
    【等下，和你签约定的不是他。如果他是蛇丹的话，你是拿到蛇丹之后才和它们约法三章的。约法的时候，它已经跑到你手上了。嗯所以就是为什么没有触发预警机制。它跑出来其实不违规。】
    “嗯确实是这样。”商洛修改了自己的措辞，把阿波罗尼娅的原话转告给了遁藏之水。
    “似乎确实这样。不过这就涉及到另一方面的事了：我的造主啊，作为蛇丹。我犯下了二重大罪，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我恳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哪怕吃掉我。”
    “比起被吃掉，你更害怕面对你的罪恶吗可是你得知道，你不是元凶首恶，你只是刀子。”
    “杀掉火蛇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想法，并非是因为被人指使我就去行动。所以.如果您能吃掉我，我的自我流放也算是有了个头。”
    “可你既然觉得可以被吃，昨天为什么要换位置呢？”
    “因为.额.”它犹豫了一下，“因为我还不是那么想死，而且那位先生说它也不在乎吃什么，只是觉得蓝色对他的眼缘。我不想立刻被吃掉，所以昨天晚上我悄悄地和气蛇丹还了位置。”
    【这家伙似乎开悟了，和其他蛇一样。如果还是蘑菇的状态，完全不考虑自己，那他估计躲都不会躲，就被吃了。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他自己偷偷跑出来，也算是有了智慧的证明。他知道了羞耻，所以想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商洛摇了摇头：“所以你躲到我这里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要处理你了——在我处理你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造主啊，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我要怎么做，才能洗清我的罪？”
    商洛沉默了一会，给出答案:
    “你要知道，罪是永远洗不清的。就像你对木头挥刀，刀已经挥出去了。无论木头愈合得多快，你挥刀的行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消失，这是‘罪’。但是还有一个层面是你还没有能够理解的：罚。罪是伦理问题，而罚与伦理无关，是社会问题。这世上就算猫狗都知道自己会犯错，偷吃东西都是偷偷摸摸地吃；但罚则不然，罚是自上而下的。猫就未必理解什么是罚，狗就容易理解，并且引以为戒。”
    “.”
    “你听明白了吗？”
    “没有。我没有见过猫，也没有见过狗。”遁藏之水回答，“可能就像您说的一样，我是猫吧”
    “你不是猫。而是你只在思考人和神的关系，这连尼安德特人都会思考。但思考人与社会的关系，这需要先有一个社会。这世上有许多蛮夷都只停留在第一层，但却未能妥当地处理第二层，因而变得任意妄为不知收敛。不过对你来说，你可以慢慢思考，因为哪怕是蛮夷也有读书认字的机会。你只要知道，现在只需领罚就好了。”
    “明白。”遁藏之水回答，“请您说吧。”
    “嗯，其实你身上有三件事，我们倒着说——第一件，虽然你没发誓，但你偷渡了。你没有得到许可就进入我国的领土，我有个朋友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了居留许可。一般情况下，我们对待这种行为都是遣返回原地。”
    “请您不要遣返我！我真的不敢回去了！我不敢再面对那些面对那些蕈人。”
    “那么第二件：你谋杀了火蛇是吧？这件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这是你们内部的行为。有个类似的例子，就是隔壁日本有个叫平秀吉的曾经得了失心疯，入寇了朝鲜。我国发了天兵，平了那些贼寇。事后在其国内，有一人名叫源家康的，拔除了平秀吉的余党——你做的事类似这种。我们的评价就是：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因为平秀吉的罪而迁怒于源家康，也没有因为他铲除秀吉余党的行为就宽待于他。因为这一切，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上国，是神，明白吗？蚂蚁打架和我们没关系。”
    “明白.那么第三件呢？”
    “第三件就是之前的事情：所有的蛇都要在自己的部洲上领罚，而你跑出来了。处罚的时候你不在场，所以这件事还没完，现在得补上。综上所述，你的谋杀与我无关，你的偷渡和偷窃都要受罚。二者合并执行，对你施以徒刑。和流刑不同，徒刑更严厉，你会被圈禁在一个指定的地方，进行劳役，而不是在流放地自由活动——当然，改判流刑也是可以的，因为你的同党就都是流刑。所以你要请个律师来上诉吗？”
    “不不不不不！”遁藏之水赶忙回答，“就徒刑吧！徒刑很好！请您千万不要把我放回去！什么律师？不请不请。关押起来挺好的。”
    “徒刑的话，还有另一条原则：你得用自己的劳动所得来供养自己，因为我这里不养闲人——和闲蛇。所以除了在自己的牢房里待着，还要听我的调遣。”
    “牢房在哪？在哪？”他急得就像饿了三年的饿鬼似的，想要找个小屋子躲起来。
    “这里。”商洛举起了手上的丸子，针头还插在上面呢，“自己进去吧。”
    “好嘞！”
    顺着针头，他进到了丹里——重量没有变化，因为蛇丹本身没有进去，只是蛇进去了。商洛再把水蛇丹拿出包袱的时候，水蛇丹已经没了动静，和其他丹一样一动不动。
    “啊这里黑漆漆的，太好了，总算能安心了。”声音从银色的球丸里发了出来，“您现在有什么吩咐吗？没什么吩咐的话，我想睡一觉——啊，不知道怎么的。虽然知道自己的罪没有洗清，但受罚之后总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这个，就叫拘灵遣将了。】阿波罗尼娅的声音里带着愉悦：
    【嗯，不过不是用道法，而是用魔法。区别在于没有用到符咒。它是自己想通了，自己进去的，但是实际上又和真正的拘灵遣将一样关在牢笼里听候调遣。】
    “你们那边，都是这样话疗的？”
    【是的，那些精灵没有办法硬来，都是这样话疗，或者找个破绽逼他们签合同。符咒这种是没有的，原理上就没有，因为罗马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没有办法用天条来惩罚，只能这样了——不过效果还是差不多的。现在你可以让他干活了，他作为水蛇有变化和藏行的能力。它学气蛇丹学得惟妙惟肖，也能让气蛇丹拟态成自己的样子。所以，让它把滟秋的表演过程录下来吧，应该能学得八九不离十。如果你和她本人商量一下的话，说不定能把她身为演艺人员的专业素养也学到一些。】
    (本章完)

 第408章 复制

    第408章 复制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把我的演艺能力收录在这颗丹药里面？可是这个可以具象化吗？”
    虽然滟秋有演员这个身份，但她的本职还是练气士。作为练气士，她对这种“神通”相当好奇。
    “我也很好奇，如果换作是你，你可以怎么做？”
    “恐怕只能像我之前想的那样，你和我进行通感，然后你才能像我一样演戏。我们这边大多数的法术啊、神通啊，都是这样。比如你需要加个速，那么你需要找个天乙贵人在里头帮你持咒，或者你自己持咒。如果你想要封一口飞剑，那么你需要拘一个剑灵进去，或者养一个剑灵，或者其他什么愿意进去帮你操作飞剑的灵。我们几乎没什么东西能脱离一个真实存在的意识而自动运行——不过我们有很多可以培养自主意识的方式就是，比如天乙贵人。”
    “嗯比如摄像机里面是天乙贵人在画画？”
    “是的，比如地铁的检票闸机和自动取款机里面也是天乙贵人。”
    “哈？？？那里面也是吗？”商洛回想起，自己每天早晨都在经过地铁闸机。难道那里面也坐着豆豆？
    “少数是的。我们有几个闸机在测试，在浦口和上元县的几个地铁站。老城区里是没有的，因为人太多了，早高峰的时候一个闸机出故障就不得了。其他的闸机都是根据打孔纸带的原理来工作的，只运行几个固定的逻辑过程，比织造局的那些编程提机要简单多了。”
    “等下，原来织造局那么厉害吗？我以为那里工资很高。我们班上有三个同学要进织造局，那她们是不是很厉害？”
    “高中阶段就能锁定织造局未来的空缺，这简直是天才！所谓理学，就是‘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她们在研究控制与调节机器的基本原理，也就是控制论，或许还有信息论和系统论。哦~~我是很佩服这些理学家，和将要成为理学家的人的。她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呢。”
    “对了，咱们这有没有试过通过这些自动化手段来完成一些术法的？”
    “我们也不是没试过。毕竟练气士也可以学的嘛——但是和我们现有的路径，暂时还差那么一点点东西没接轨。”
    “接轨？让豆豆去拍按钮不是就行了？我见过的啊。我见过有豆豆来控制油路系统，豆豆就坐在里面拍按钮。”
    “问题就在这里——你见过的豆豆拍按钮来控制油路系统，是因为他拍下按钮之后可以直接对引擎的运行造成影响，这非常刺激，而且非常有参与感。但是如果你把豆豆放到逻辑门里面，他们就是一个大系统的一部分。他们本身的人格都变得不重要了，和工具豆没什么区别。这种情况下，豆豆会觉得无聊到了极点，简直度日如年，所以根本就没有豆豆去报名。”
    “啊，他们在里面不会被记住是吧？我的车里有许多豆豆，他们都是穿着自己的队服坐在里头的。”
    “是的，看来你已经很了解豆豆们的喜好了。”滟秋点了点头，“豆豆们是希望做一些能够被记住的工作，而不是被嵌进机器里面当齿轮。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豆豆的工作其实没有那么.没有那么精准，他们一打瞌睡就很容易出错的。逻辑电路里面的错误会积少成多，一个豆豆的手滑会影响成千上万豆豆的工作。他们还是更适合直接和人对接的，有创造性的工作，而不是被编入一个大机器里当无关紧要的部件。”
    “人也会这么想吧”
    “是的。所以我们这边的灵物，有时候得节制着使用。有时候虽然看起来会有很高的效率，但豆豆不乐意的话也没有办法。就像你把人按照逻辑门排列起来也可以运算吧，但是哪来那么多训练有素反应快的人站在那里扮演逻辑门呢——不过，大规模集成的自动化设备倒也不是一定得有。许多工作豆豆也能做嘛，所以问题不大。你这种想要让某个东西自己动起来的行为，倒是很像罗马人。”
    “原来会像罗马人吗？”
    “是的，在我看来是这样。而且罗马人的东西不需要人来驾驭，那也就意味着可以像霉菌或者蟑螂一样，一不注意就冒出来一大堆吧。到头来说不定会超越人类的能力，以至于发展到不可收场的地步。我们和豆豆之间的关系就简单多了，你怎么对待自家弟弟就怎么对待豆豆就行。豆豆可以强化我们的工作，但最终也不会替代人，因为我们和豆豆之间没有人与机器的那种隔阂——人可以理解豆豆，但从原理上来说就几乎没办法理解机器。所以我才觉得织造局那些能理解机器的人很厉害。”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们很厉害了.就像儿科医生似的。”
    “诶？怎么说？”
    “就是正常人去看病，他会和医生自述病情。但是儿科医生的病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完全搞不懂病人在说什么.所以我觉得儿科医生是真的厉害。”
    “话说.”滟秋想了想，“你们班的那三位大能，她们平时都在做什么？”
    “在”商洛想了想:
    “她们在拜神仙。”
    “.”滟秋摸着自己的额头，“连我都不拜呢，因为本门雷法来自萨祖，而我认识萨祖来着。所以她们还真是厉害啊.她们追求的，是看不到头的境界啊。就像镇元大仙也不用拜有形的三清，他拜的是无形的天地。”
    “还能这么理解的吗？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们很厉害了。”
    商洛想着下次要不要对她们好一点，比如也请她们喝点旺崽牛奶。倒不是看她们的手还挺软的确实不是。这是对技术人员的尊重。嗯，是尊重。
    “不过比起他们，你倒是也让我觉得很厉害。”滟秋看着他，“你似乎在把罗马那边的一些做法引入进来.本来道祖是不让的。但既然道祖指认的持世君这么认为，那我们就来试试吧。你想要把我的演艺能力复制一下？别人我是不让的，这可是吃饭的家伙。但是这是你的要求，也为了技术的发展，我觉得可以试试，就当我为了公益事业无偿献血好了。从哪扎针？”
    稍等，一点左右好
    (本章完)

 第409章 起手

    第409章 起手
    “这样就行了吗？”按照商洛的意思，她戴上了眼镜。
    “等下。”他切换频道问阿波罗尼娅：“这样就行了吗？”
    【等下。】她切换了频道问遁藏之水：【你这小蛇的把戏我不太明白。这样就行了吗？】
    “等下.”遁藏之水想了想，“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昨天换那个丹也不是我有意的，甚至‘偷渡’——我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但是造主说这是偷渡——偷渡也不是我有意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身躯到了造主的手里，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来了天界。”
    【果然蛇都是愚笨的吗】
    “诶？”商洛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意思不言自明。
    【你说我是吧？你觉得我笨笨的？那是你的感觉。是因为我要想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得想明白才能办的成。比如我还没想明白赫利俄斯的神力怎么使用，我就没办法随心所欲地使用。但是蛇是真正的盲目而痴愚，他们的许多行为并不是有意的，他们根本就不用想明白就能自然而然地施展魔法——他们一寻思，反而有问题。换个角度想，你看它为什么那么内疚？】
    “因为谋杀真的是他有意去杀戮的？”
    【就是这样。由本能而形成的魔法，很难让他觉得是背负了因果，所以它还不甚理解什么是偷渡。但是谋杀是它自己的决定，它一下子就开始内疚，开始害怕，开始寻思。他一寻思就不够痴愚，由此从那个世界的大蛇的位置跌落下来。跌落成现在的丹药，也是合理的。】
    “对了，那现在是谁在带领水部？”
    【是新的水之蛇。就和火蛇一样，只要还有活人在，蛇就总会有的。当它从大蛇的位格跌落下来的时候，新的大蛇自然就产生了。不过也是一样的痴愚，看起来都差不多——不过根据最近的观察，那只新的水之蛇似乎也藏起来了，它也没打算面对自己的部民。】
    “回头去回访的时候，一并去看看它吧。不过这家伙，总叫遁藏之水也怪怪的。喂，你有什么建议吗？给你起个代号好了。服刑期间不用本名。”
    “请您随意，我全都接受。”
    “那我想想.叫你二号球好了。”
    【诶？为什么是二号球？】
    “因为台球的二号球是蓝的啊。它和台球一样大，和台球一样重，和二号台球一个颜色，那就叫二号球好了。二号球？”
    “在！”二号球回答。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那也好办。是试着‘感觉’一下，感觉她的心境并且试着模仿。我这里让滟秋实地表演一下，你觉得表演可以停止了就说一声。”
    “没有问题。请开始吧。滟秋小姐，麻烦你唱一段。”
    “我想想啊，你突然叫我唱一段，我想想.就这段好了。”
    她站直身子，两脚并拢分出八字，两手端置于腰胯间，站出一个标准的台步起手势。接着开始动左步——然而未动身先动肩，左脚迈出时先勾起脚面，亮了靴底，然后一步稳稳当当地迈出，走完了一个台步。这一步迈出，她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接着她两手摆定，捻指起唱：
    “长——”
    “可以了！”
    “哈？”滟秋被他一声喊着愣住了。一直坐在旁边的法厄同也愣住了：“你干嘛不让她唱完？这架势好厉害啊。”
    “等下.好像够了。”
    “我就唱了一个字就够了？”
    “你的身段和气场更重要。等下，你看我唱得对不对。”
    商洛用手捻住那枚银丹，也先走了一个台步，两手摆定，捻丹起唱：
    “长刀~~大弓！坐拥江东。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江山在望中！一团箫管香风送，千羣旌斾祥云捧。苏台高处锦重重，管今宵宿上宫！”
    “好家伙！”滟秋整个人都傻了，“好家伙！好家伙！”
    “他唱的是什么？”
    “他唱的是我刚才要唱的——我小时候学的是昆曲，这是最先学的一首，是改编自《吴越春秋》的剧目《浣纱记》里《打围》的一场，曲牌是《醉太平》。这场是吴王夫差意气风发，千乘万骑卷平冈。这段演出的时候所有人都合唱助威，所以入门就学，也好唱。有时候我们老师让单走一个《长刀大弓》，或者走一个《醉太平》，就是让我们把这段唱一遍。”
    “那他唱的.”
    “绝了！身段绝了，咬字也绝了！完全没问题，画了脸可以直接上台演吴王夫差。”
    然而商洛又摆了个姿势，这次稳稳扎了一个靠：
    “长刀大弓，驱驰奋勇！交锋对垒显奇能。挽鞭缰，标骑拥，不惮辛劳千里通。耀武军旗军威充，展土开疆定太平，管今朝立战功！”
    “我”滟秋整个人都怔住了，“这你也会啊！”
    “这是什么？”
    “这个不是昆曲，而是京剧版本的《浣纱记·打围》。我后来学的，用来转换心态用。因为我后来从事的是演艺事业，不在剧团里。所以要适应不同剧种的做派。所以《长刀大弓》每个版本我都学了一遍。”
    商洛又一亮相，一甩袖子：
    “忽听万岁宣一声，在午门来了我保国臣！那一日打从那大街行，偶遇着小小顽童放悲声。”
    “诶？这是什么？”法厄同小声问。
    “这个是京剧的《打严嵩》，我也很喜欢，所以.”滟秋脑子里忽然嗡得一炸：“等下，后面的且等等！”
    然而商洛已经入戏了，一点也没停下来：“我问那顽童啼哭为何故，他言说严嵩老贼杀他的举家一满门！劝顽童，休流泪，免悲声！邹老爷是你的报仇人。站立在金阶用目来观睁，上面坐的嘉靖有道君！”
    “别别别别！后面的不能唱！不能唱！”滟秋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打严嵩》在后面这段在玉京不能乱唱啊！上头有人！上头有人！商天君你快收了神通吧！今后闹出事来，千万别说是从我这学的！”
    “啊这.”商洛把丹收了起来，“抱歉抱歉，就是觉得这段特别顺口，到了嘴边就想唱出来。”
    “因为《打严嵩》确实很好唱我早晨刷牙的时候就哼哼几声。明白了明白了，确实是天衣无缝。佩服，佩服。果然商天君你的神通就是厉害啊我甘拜下风。”
    “额抱歉，我后面不会用你的身段到处乱唱的。”
    “明白明白，我相信你的为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复制一遍。而且咱们也不呛行——不过这个剧本我还没研究好，要不要我再研究一下？”
    “其实不用了。”二号球嘀咕着，“我们的行为已经得到了这位滟秋小姐的许可，她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知识，所以我可以让您学得一模一样。”
    “额”商洛想了想。虽然可以不学，但是稳妥起见，他还是躬身揖手：
    “那就麻烦先生再教一段了。”
    (本章完)

 第410章 烨然若神人

    第410章 烨然若神人
    “商洛，你准备好了？那我们可以开始.等下，你没事吧？”郑世杰问。
    “没事啊。”
    郑世杰依然不信：“你没事吧？！！”
    “没事啊，真没事。”
    “那你怎么走路带风？好家伙，你这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我之前怎么没看你这么走路？你比烨哥走得还好。”
    “哈？他平时这么走路的吗？”
    “他当太子的时候是这么走的，被认出来是太子还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别人是从哪看出来的。”
    “合着你当时和他不是偶遇啊？”
    “那肯定啊，哪来那么巧。我听说太子和我在一个学校，还准备去找找他来着，看能不能和他混熟。结果根本就不用找，每天在走路带风浑身发光的就是他了。估计从小盯着他的人太多，他对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甚至不以为意。他那个时候根本谈不上接地气，整个人都像天上来的似的。简直是‘烨然若神人’。”
    “那和现在看起来可太不一样了”
    商洛认识的朱先烯，完全不像是那副样子。他是个商洛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确实是好人。在好人之外，他也很厉害。
    但商洛一点都不觉得他是“烨然若神人”，他连喝茶都懒得用茶杯，都是对着茶壶嘴喝的。
    “他是大学之后才变成这样。嗯其实是恋爱之后才变成这样。果然恋爱可以让一个人成长不少。说实话，他也是从那之后才有关心别人的兴趣的。之前他对每个人都不咸不淡的，但看着不怎么真诚，只是出于礼貌和修养那么做。现在你也能看出来吧？他把那些修养都消化下去了，而不是浮于表面。他现在是个念头通达的好人，只是偶尔犯点傻.嗯，怎么样。”
    他问商洛：“有没有什么收获？因为你们是同门师兄，而且未来说不定要长期共事，所以我觉得多给你提供点信息比较好。”
    “谢谢，收获很大。以及还有这次.这次算是国姓你在想着法给我们送经费吧？”
    “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刚才看到的步态，似乎情况变得不一样了。你正儿八经学过吗？我没记错的话，你没学过？”
    “你对我还挺了解的？”商洛注意到了他话中的要点，“你不只知道我在这里没学过，还知道我在‘老家’也没学过？”
    “嗯。”郑世杰点了点头，“但我也不知道太多的细节。和之前说的一样，我所知的全都是在从烨哥那里听来的，他不说我就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回头去问问他吧。倒是你这里.你这个小表弟啊，来了我们这里之后许多年都不见踪影，但是照理说你不太可能学过京剧昆曲之类。你在哪学的。”
    “这你就别管啦。我演给你看看？”
    “来来，走一个。”他拍了拍手，让到旁边：“各单位注意，准备开机！”
    咔咔咔咔，各单位放下手头的旺崽牛奶，准备开动了——说是各单位，这个摄制组实际上只带来了基本的架构。人不太多，设备也是摄影棚这里借用的。真正拍正片的时候，他们还得回兰芳在坤甸市的总部去拍，这里也只是试镜而已。而国姓本人已经在这里了，他是握有最终决定权的人，拍摄本身就变得更不重要了，除非国姓事后还要想看回放。
    和拍摄相比，这些调来的摄制组，还有摄影棚的专业设备，更像是“布景”的一部分，因为拍摄现场的环境也是需要适应的。有的人平时很活泼，一上镜就立马像被镇住了似的。有的人则相反，平时像咸鱼一样一天都懒得翻身，但是一上镜就有如神助。
    他倒是没见过商洛上镜头的样子。但他做什么事看起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呢？”
    到了后头，他和导演也确认了一下。
    “商天君看着应该没问题。就是他这个架势”
    “他这个架势怎么了？”
    “好像专业过头了，一副老表演艺术家的派头，搞得我都有些心虚先开始吧。话筒检查一下，主光背光补光都准备好，反光板准备好。都准备好了吗？场记，打板！”
    “剧本21， 1号候补试镜，第一次试拍，走！”场记啪得一声打了板就撤到了镜头外，留下了商洛——还有乌泱泱一大片人。
    虽然镜头的场景是静谧的冬日，但这里一点都不干净。主光背光补光三个大灯从三个方向照明，旁边还有两人举着反光板，以此来营造“冬日阳光温暖但又不那么强烈”的苛刻条件。长长的传统从四五公尺以外伸探过来，在镜头外不远的地方收音。
    而因为时间紧张，商洛面前只有极其简单的一个布景——一块玻璃板，一个展示台，还有一瓶旺崽牛奶。
    隔着玻璃板，他站在旺崽牛奶面前。场记打板的同时，他也持丹运功：
    没有任何动作，他就站在那里，用眼睛看着那瓶旺崽牛奶。这个动作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这个镜头就是这么看。
    然而镜头后面的郑世杰，导演，还有在场所有在正面的人都看呆了——包括商洛自己。
    玻璃板反射着他的眼睛，眼中含着滟滟风波，盈盈秋水。虽然室温26°，灯光打过来还有些热，但他光是站在那里，冬日的清冷就气氛就弥散过来，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所有人都能看见，他在发光。就像舞台中心的水晶一样，他在那里散发着属于演艺人员的光芒。这股光芒让看见他双眼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躲闪，因为实在是太耀眼了。
    【啊这.啊这】
    “啊这.这这这.怎么收场？怎么办怎么办，这收不住了，演起来连我自己都怕。”他慌了，他眉头微皱，身未动而眼先望向一旁。然而眼中的光芒也随之斗转星移——
    “停！”后台，蔡导演喊了停。商洛立刻松开了蛇丹，恢复了常态。
    后台，郑世杰和蔡导演都看着屏幕上的商洛。虽然他已经收回来了，但刚才的一抹光亮还暂留在他们的脑海里。
    “这是不是不太对啊？”郑世杰纳闷道，“他这一颦一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但是又不那么别扭，正好契合他的身份，但是又有那么一点微妙的女性化。这拿捏得恰到好处，实在是.”
    “实在是太完美了！”蔡导演都看呆了，“国姓！你找到了宝藏了！我从以前就佩服您的商业眼光，现在更佩服了！”
    “我看中的可不是这种演技啊，我看中的不是冬天的阳光，是夏天的阳光。话说，这是不是和我们昨晚商量的剧本不太一样？剧本里是给爸爸妈妈带牛奶，这哪是看爸爸妈妈的眼神。”
    “不不不，这不是他有问题，是我有问题。我写的和他演的不一样，一定是我有问题。”
    “哈？你可想清楚了啊，这是你自己说的。这次不是我让你拿剧本改改改，是你自己说你有问题的。”
    “我简直自惭形愧啊！”蔡导演拍着自己的脑袋，“在他的表演面前，我这点孱弱的笔力.简直是腐草之荧光，哪里比得上天心之皓月。但是我愿意试试。在商天君的光芒面前，连我这个腐草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了。国姓！”
    “别别别，叫东家就好，或者叫老板，之前说好的。”
    “国姓！请让我留在剧组吧！如果不能和商天君拍完这一出戏，我觉得我的执导生涯就到此为止了！我此生都不会再有进步了！”
    “你魔怔了是吧？但是好像.好像确实很厉害。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那个气场，看着就会让人自惭形愧！简直就像是就像是神一样！烨然若神人！我收到了莫大的启发！国姓，我们的这次拍摄一定能成为载入影像史的杰作啊！”
    还有一章，一点左右好
    (本章完)

 第411章 我加入了魔法

    第411章 我加入了魔法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郑世杰看着倒带的回放，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洛神出世，恐怕也不过如此。但是我怎么总觉得那么别扭呢这么厉害的气场，以前竟然没看出来。看来，我们两个已经达成一致了。”
    “所以，情况是这样。”
    休息室里，郑世杰给他倒了杯茶：“你演和剧本上的表现不太一样。”
    “呼还好”商洛松了口气。他发现刚才好像过火了，没有办法收放自如，竟显得有些夸张他自己都被吓到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眼神甚至都会觉得惊诧。
    那眼神.让他觉得有些奇怪。那显然不像是他自己的眼神，但又并不陌生，好像在哪见过。就像出水晴莲一般濯清涟而不妖，没有一丝邪念，竟让他自己都觉得甜美得像是荷叶上的露珠——那种完全不甜却给人以清冽之感的“甜味”。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二号球给他加料了。
    “完全没有哦。”二号球在球里回答，“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的话.可能是加入了我对造主您的认知？您就是我们的光。但就源头来说，我只是忠实地复制了滟秋小姐那一刻的神念。我想额外加也加不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
    【是的，这个我可以作证.可能光效是它加的，但是光效以外它什么都没加，原汁原味。等下.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了？”
    【啊，这该死的甜美。】
    “哈？”
    【你从镜子里看自己都会被震到，你还没反应过来吗？那肯定不是你自己看自己的眼神，是复制过来的，某人看你的眼神——只是她本人没有真的这么看过，这是某种含蓄情感的外化。】
    “不懂。”
    【啧，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懂。】
    “因为我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从维多利亚那里，这种打击是双向的…所以人家未必真的愿意说出来，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展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凑巧被我知道了而已。一闪而过的好感就像流星雨一样多，总会有的，但是爱情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还是交给时间吧，都是修仙之人，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果将来和谁足够投缘，也足够了解，我会主动上的。现在趁人之危不算好汉，该出手时就出手才是好汉。”
    【呜呜呜~~~原来你是抱着就这样的想法。我还以为你很迟钝。没想到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呜呜呜~~我好感动。】
    “呜呜呜~~~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又从造主大人你身上感觉到了光芒。”
    “去去去，犯人一边待着去，不要起哄。睡觉去，该熄灯了。”
    “呜呜呜~~您的申斥我的同时也不忘让我注意作息，您真是个好人，您的光愈发让我觉得温暖了。我这就去睡觉。”
    “还发光呢！下次不要再发光了啊！一点特效都不要加！”
    二号球没有回应，它确实是睡觉去了。
    “所以，商洛”说话间，郑世杰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要开口说出他的决定了。
    “明白，我知道了，我不太适合这个剧本，所以我回去歇着吧。”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虽然你确实不适合这个剧本，但我和蔡导都一致认为剧本不适合你，一定是剧本的问题。决定为你量身打造一个剧本——而且我们决定同时邀请你和滟秋小姐参演。”
    “诶？？？”滟秋忽然抬起头，“刚才发生什么了？”
    刚才她一直坐在休息室里面和法厄同聊天，完全没看外头试镜的事。因为片场里面有无关人员东张西望是很碍事的。
    “诶？你不想参加吗？”郑世杰疑惑地问。
    “我我当然想啊。”
    “那不就行了。商洛是不会拒绝的是吧？咱们已经商量好了。”
    “啊这.我确实不应该拒绝。”
    “好！”郑世杰一拍手，“这事就成了，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也预祝你们今后合作愉快。啊，今天做了大好事，心情真好。要留下来吃顿饭吗？”
    “不了不了。”商洛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为了避免维多利亚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果断做出了选择，“我得去师兄说说这事，这事很重要。”
    “嗯好吧，那就下次。那滟秋小姐你等会？晚上摄制组去金陵饭店有聚餐，顺路来吃顿便饭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坐小孩那桌？”
    “嗯，有不喝酒的那桌。法厄同小姐要一起来吗？”
    “啊这.我就不来了。”法厄同摇了摇头，“我还有其他事。”
    她一会要掐着点去打工，没什么时间去蹭饭了。
    “好。那商洛，我让司机送你去紫金山吧。”
    谨身殿，三大殿的最后一殿，白天朱先烯在这里上班。他要到6点才下班，有时候还得加班。最近尤其如此。
    “你来了？来得好啊.最近心烦的事很多，看到你就开心多了。修仙使我快乐，工作不赖，但每年秋后都使我抑郁.”
    “是有什么事吗？”
    朱先烯摇了摇头：“这种事不能和你细说的，这种抑郁只能我一个背着。还是说说修仙的事吧——阿杰今天怎么样？”
    “非常正常。蛇丹的效果不只是帮他打通了关卡，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他现在已经对灵气有了一些感应，也更能和旁人共情了。只是，后头见他时最好戴着眼镜。”
    “不妨事，我办公室里有龙脉镇压，他那点收不住的小神通是显露不出来的。倒是蛇丹让我越来越感兴趣的.跟你商量件事怎么样？能不能给我研究一下？我记得他吃了水蛇丹吧？我可以研究气蛇丹吗？”
    “这个.情况是这样。”
    他将二号球的事情说明了。
    “原来如此.你把他收复了？好事。那水蛇丹还在吗？”
    “它退出来之后进入了我特制的囚笼里，水蛇丹一切如常，问题不大。”
    “嗯”朱先烯想了想，“好像它不太安分，水蛇丹还是算了。能不能给我研究一下土蛇之丹？我想要做一些实验。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把土蛇丹弄坏了，虽然我没法赔你原样的蛇丹，但我可以赔你一套筑基的机缘。”
    “这也有的？”
    “大内好歹是丹鼎门，保送几个筑基还是没问题的，本身就有修为的话还可以保送更多的。只是动静太大了，我用的量词都是‘套’，一套机缘，你可以想象动静有多大，不到必要的时候也不会用。而且也有失败的可能.当初如果你一直都无法筑基的话，多半就会给你用一套了。当然，吃自己的筑基丹还是最好的——这次的研究也很重要，但你的丹也很重要，所以我可以拿这套机缘来担保。”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这是亲兄弟明算账的事，师兄你想得很周到。那就这么定了吧，”
    “那么.我倒是想让你也来参与一下研究。因为你刚才所说的，用苦海之水和蛇蜕来凝出一个‘囚笼’的方法，这很妙啊。这似乎是某种丹？我们炼丹都是用文武火煅烧，但你是用苦海之水来冷萃制丹，这是我以前也没试过的。能不能告诉我，你当时是什么思路？可以说是吧？等下，我记个笔记。啊~~~修仙真是让人愉快，我这一天的心情都被拯救了。好了，说吧，你的思路是什么？”
    和阿波罗尼娅商量后，他回答道：“是魔法，我加入了魔法。”
    (本章完)

 第412章 生日会

    第412章 生日会
    “你这就有思路了？”商洛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才有了“冷萃制丹”的这个概念——他之前只是按照阿波罗尼娅的建议把手头上有的东西组装起来而已。
    “果然专业人士就是厉害啊，到处都能发现灵感。”他感叹道，“那么你有没有什么方案？”
    “我就不拿你刚刚做好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二号球？”
    “嗯，那个二号球。”朱先烯摇了摇头，“我手头上没有大蛇，所以没法像你一样直接把一条大蛇塞进去，我就不试了。但是蛇丹本身是可以研究一下的——我再确认一下，你的要素是蛇蜕、蛇魂，和苦海之水？然后就冷萃出了二号球那样的蛇丹？”
    “我还不确定这算不算，毕竟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吃。”
    “可以吃哦，快来吃我吧。”二号球忽然冒出来一句。
    “你给我闭嘴！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什么吃不吃的。”
    “你还挺辛苦啊.要照顾那位小姐，要照顾许多天乙贵人，现在还得看着这只蛇。”
    朱先烯是少数知道阿波罗尼娅存在的人了。因为他直接从道祖那里获得了信息，也目击了不少大事件。
    【诶，商洛，你问问他】
    “这样吗？”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刚刚的问话，“她说过两天中秋的时候是她的生日，有好多朋友都要一起来。她想问问你有空没有。”
    “哦~~好多年没人请我去生日会了。我看看日程。”他回头翻了翻自己桌子上的笔记本。
    翻一页，他脸色就黑一截。翻了几页，他整个人都的气色都快垮了。
    “啧，幸好你们叫我出去吃饭，要不然这几天我整个人都要被压垮了中秋晚上是吧，我看看。我那时候确实有事，毕竟是中秋。不过祭月的典仪在秋分的时候已经在夕月坛致祭过了，中秋不算三代以来的古礼，只是民俗。所以那天晚上没有公事，只有家宴，饭后还有夜市要逛，所以也不会吃得很迟你们几点过生日来着？”
    “等下.她说晚上九点十点左右。”
    “那没问题了。那我吃完了家宴再过去，我得先陪我妈还有奶奶，还有大姑二姑四叔几家子吃饭。我会留点肚子的——话说，她有没有决定要吃什么？她是罗马人，生日是要吃蛋糕的吧？”
    “她说.她要吃烤肉。”
    “烤肉？大晚上的要吃烤肉？这什么中年大叔的下班饭局你知道我们家的习惯的，我们家饭桌上全都是肉。能不能来点清淡的?”
    【不要！我一定要吃烤肉！一定要吃油汪汪冒油的烤肉！】
    “.她是这么说的。”商洛复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要求。
    “那要不这样，我带几个点心去怎么样？你一桌子也不能全部摆烤肉吧？你下烤肉的时候难道不需要一点精致的水晶羊肉饺子吗？”
    【原来是这种点心啊！好好好，我就知道老朱家的食谱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那请务必多来一点清淡的，清淡点也好啊。】
    “你们的口味倒真是很合得来啊”
    “怎么样？她怎么说的？小寿星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嘛。”
    “她说完全没问题。”商洛想着，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再带点别的点心去中和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虽然八竿子打不着边，但对食物的口味却出奇地一致，都是百分百的肉食动物，怕是来点切碎的葱或者包饺子的饺子皮就算是吃素了。
    “好好好。”朱先烯开心了起来，“我现在开始期待和你们一起过生日了。哦对了，那时候还有你的同学是吧？那你就说我叫我叫朱烨好了。”
    “没问题。”
    “啊我看看时间。”他看了看屋子里的挂钟，“竟然这个点了。我们出去转转怎么样？”
    “转转？可是你不是很忙吗?”
    “没事没事，我心情好，我们出去转转。你想去哪？”
    “我来决定？那就”
    他还真有个想去的地方：“我想去织造局看看。”
    20分钟后，京浦线应天府衙站，下一站是金鸡口，再下一站商洛就到家了。
    “原来织造局在这么近的地方啊？”
    戴着鸭舌帽，商洛和朱先烯两个人从地铁站里走出来。两个现在都买了月票，走到哪都可以随时进出，不用考虑进站出站的打孔纸带了。
    不过织造局倒是出乎意料地近。这条路是直通汉中门的汉中路，是笔直的。他从这里远眺都可以看见自家门口地铁站的站牌了。
    “所以说你们家和你们学校的地段都是第一等好的。反倒是我住的地方偏僻得很，从门口走到最近的地铁站就要十几分钟.你看到没有？路边上挂着牌子的就是织造局。”
    织造局的铜牌沿街挂着，四面都是高墙，在寸土寸金的闹市区围合出了一片安静的研究所。织造局斜对面就是应天府衙，是数一数二的巨型衙门。这个衙门的面积比许多藩属国的王宫还要大，比汉城的景福宫都要大出一圈，和故宫相比也有三大殿建筑群的体量了。隔壁的织造局也相当大，在市中心占了一整个地块。
    高墙围合下，南边临街开了一个低调的小门，有戴着黑色高顶帽的禁军在门口站岗。
    朱先烯在禁军注视下走上前，掏出了一枚令牌。
    卫兵看了看.
    “稍等。”他神色平静地拿起电话，给里面打了一通。
    不多时，走出来一个锦衣卫，帽子上用尼龙搭扣挂了个“三筒”的标。
    “谁啊，快下班了来找我.”他往门口一站，一眼看到朱先烯：
    “啊~~是你啊，来来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里面走里面走。”若无其事地，他把朱先烯拉到了门里头。一脱离开外部的视线，他退开两步一个深揖：“我的皇爷诶，你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出了什么大事吗?”
    “没事。就是商洛要来看看他们队的队服做好了没有。”
    “吓我一跳.”顶着三筒的锦衣卫这下才松了口气，“要催工期是吧？正常，我在这就是干这个活的。早晨送来的？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给你介绍一下——不过也不用介绍了。这是织造局的老三，他平时就在这里待着不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家好像离你家还挺近的？所以早晨都走着来上班。来来，你们加一下飞信。后头你再来织造局就找他就行了，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今天一更休息一下，明天三更
    (本章完)

 第413章 织造局

    第413章 织造局
    “找到了，早晨送来的？几十件小衣服？你们是在给仓鼠做衣服？”
    “额是豆子。”
    “年轻人玩得真乐啊.那就来，走这边。”
    “等下。”朱先烯抬起了手，“先带他去看看那个，我知道他一直惦记着来着。”
    “哪个？”商洛问了一句。
    “来就知道了——三筒，带他去看那个。”
    他们朝着织造局衙门的深处走去，走过了第一进门，第二进门。
    每一进门都有岗哨，都有锦衣卫站着。越往里头走锦衣卫越多，一路上已经看到五六个了。这里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
    “诶？？？商洛，你怎么在这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商洛停了下来。他往旁边看去，是是“她们三个”。
    “哟~”商洛也招了手。
    朱先烯看了一眼那边，又看了看商洛：“你同学？”
    “嗯，我们班上的。”
    “挺厉害啊.这能进来？我小时候我都不让进，怕我进来把东西碰坏了。”
    “她们应该是进来参观实习的？”他望向三个人，“是吧？”
    “嗯嗯嗯，我们部经常要来这里参观，要保持和前沿技术的接触。”
    其它两人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但走在中间的舒文慧赶忙拉住两人的胳膊，望向商洛：“那我们走了啊，明天见!”
    “拉我们干嘛？话还没说完呢，第二志愿过了要还愿啊！干嘛！”
    一路把两人往外拖，三个人用令牌出了第二进的门，舒文慧才放下两人的胳膊。
    “你你拉我们干嘛？平时都看不见人，好不容易多说几句话。”
    “你们不看看前头给他带路的是什么人！头上顶着三筒的那个。”
    “三筒？啊！！！那个是！那是提督织造将军!”
    “啊啊啊！是他！完了完了！被看见了！”
    她们陷入了惊恐，就像在街上看到了班主任，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顶头上司。大到没边的大佬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你同学好忙啊，真是好孩子。”朱先烯夸了一句。
    “她们不是忙我之前还远远看见她们几个坐在自动贩卖机前面喝旺崽牛奶，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走在前面三筒嘀咕了一句：“她们这次大概是看到我了。或者说，看到我帽子上的三筒了。她们大概不认得天子陛下长什么样，因为天子陛下戴鸭舌帽的时候气场不一样。但是她们认得我所以说县官不如现管。我是提督织造将军。”
    “话说，提督织造将军是做什么的？”商洛问。
    “其实就是.”朱先烯犹豫了一下，这个当面有些尴尬，一般情况下是没人问的。
    “其实就是提督织造太监。”三筒自己回答了，“只是废了太监制之后，内官现在由锦衣卫充任。职责和原来的提督织造太监一模一样，就是替天子看着织造局。基本都换了，比如玉京那边有玉京镇守将军，海关有提督关防将军，江南制造局有铸造将军。虽然以前是奇怪的人在担任，但这个活是很重要的，不能没人来。”
    “我能问问为什么嘛？”商洛问道，“虽然刨根问底不太好，但是.你们二位也知道，我是从隔壁镇子上来的，对咱们这的规矩不太懂。”
    “因为这确实很重要。前面就是织造局织造的地方了——我记得这是你们那里也有的，你看了一眼就会知道。这也是我们要让你看的。”
    出现在前面的是一部电梯。然而这电梯并不往上，而是像竖井似的往下。
    走到电梯里头，商洛闻到了一股熏香的味道。熏香的味道相当干燥，把空气里一丝丝的霉味给驱逐开来了，但空气中还是隐约有些阴冷。
    阴冷的原因就在电梯的控制盘上。那上面有一整排16枚按钮，除了现在的地上一层之外，其它15层全部在地下。这地下有一栋大楼。
    “这下面也是织造局？”
    “是的。”朱先烯解释道，“织造局有许多精密的设备，精密的人员，精密的工作。这里是玉京的闹市区，外头太吵了，在地下才足够安静。”
    “可是这未免也太深了吧.”
    “因为地下还有地铁，只有挖到这里才能把地铁的震动也避开。”朱先烯拿出了自己的令牌，“准备下，站在我后面，这下面要亮牌子才能进。”
    地下十二层，这里什么声音都没了。
    下了电梯，里面的空调吹着外界的新风，也同样点着熏香来驱逐湿气，让地下十二层和地上差不多干燥，也有更加舒适而恒定的温度。
    这里轻悄悄的，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离开来。可以想见，这里的温度和湿度一年到头也会更加稳定。
    然而前方的一扇紧闭的红木大门后面，似乎有不少“沙沙”的声响，还隐约有交谈的声音。还隐约能听到内容，里头在喃喃地念着“0111011101100001”
    “我们要进去那里面？”
    “不，我们不能打扰她们工作，从旁边看就好了。”三筒答道。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在前头带路，用钥匙开了红木大门旁边的一扇小门。门后是一个通道，尽头是另一扇一样的门。但通道并不是全封闭的——整个通道左侧都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左侧的房间。
    这是个双向玻璃，外头能看到里面，里面也能看到外面。而站在门口，商洛就看见了房间里面的场景——里头密密麻麻摆满了钢铁架构而成的半自动“织机”。织机只能打引号，因为织机上纺织的并不是丝绸，而是铜线。
    每台织机面前都有一名织造局的专业人员坐在那里。她们都戴着眼镜——这眼镜商洛见过，这是头戴显微镜，在精密操作的时候使用。在阳州他用过，在五台山这边的金工实习课上他也戴过。和隔壁文鸳他们的金工实习不同，隔壁磨锤子就行了，这边的金工实习课是手搓机芯的构件，不戴这玩意儿根本看不清。也看不清旁边字典一样厚的大书。
    (本章完)

 第414章 真正的织造局

    第414章 真正的织造局
    而现在，这些织造局的专业人员也都坐在织机面前进行着精密的工作。她们按照固定的方式，把铜线一圈圈一圈缠绕在线板上。线板上已经打好了经纬线，她们的工作是往上用铜线编织出节点。
    经纬的每一个交错之处，她们都要用铜线往上编织左旋或者右旋的磁芯节点。每编织一次或几次，她们都得看一眼旁边的大书。书上密密麻麻地写着“0111011101100001”，这就是刚才商洛在门口听见的。
    这书上的就是程序了。
    “这，就是织造局了。”朱先烯站在玻璃后头。虽然是双向玻璃，能互相看见，但里头并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行动。每个人都在专注着自己的事。
    “她们是在编程？”
    “对，在编程。她们在把书上的程序以磁芯节点的形式编织到磁芯板上，多个磁芯板会在编织完毕后组成磁芯阵列。大型的磁芯阵列可以储存4000到10000个字节，通常用在战列舰的电探指挥中枢，黄册库的大差分机上等等。”
    “原来我的同学要来做的是这么厉害的工作吗？？？我以为她们是来给时装打版的！”
    “啊那个确实也是织造局的工作之一。不过编程出磁芯阵列才是织造局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这些程序员每个都是国家的瑰宝，你听说她们的工资很高是吧？就是做这个的。你们那里不是也有吗？”
    【对。我看过记载。你们的第一次登月，似乎也用了这样的磁芯储存节点？】
    “那个好像比这个小很多.等下，那个是什么？”商洛看到，房间的一角，有一个集装箱那么大的巨大磁芯阵列，磁芯板密密麻麻叠了几十层，旁边链接的线缆像麻辫一样一束一束地。负责捆扎这些线缆的程序员们还相当有情趣，用了往上打了粉色的缎带，别致地得不了。”
    “那个啊。”朱先烯看了一眼，“那个是连山号要用的磁芯阵列。连山号上装备了前所未有的大型多波段电探阵列，用来在近中远多个批次进行防空作业。这些不只是给电探用的，还包括运算射击诸元，然后通过火力控制系统给各炮塔传输过去。我们的炮弹也是编程炮弹，炮弹在出膛的时候就会被线圈感应而设定爆炸高度，大小火炮都会在预定的高度精准爆炸——完成这些复杂工作的程序，就是在这里编出来的。”
    “啊果然，我的感觉没错，她们果然是很厉害的人。”
    “你不是可以感应到？我记得你”朱先烯比划了一锤子。
    “那不一样。那是用灵气感应到的机魂，而她们真正明白这一切的本质。我只是像学会母语一样自然学会的而已，就像用挑水砍柴来学功夫。而她们是在用人的知识与自然对话。相较而言，我觉得她们更厉害。而且她们做到的事，我未必能做到的——对了，师兄。”
    他郑重地问朱先烯：“连山号到底是用来打什么的？我们已经没有敌人了吧？难道我们的假想敌，有这么厉害的空中突击力量？”
    “或许有吧。”他看了一眼商洛，“我们的敌人在暗处，你也见到过了不少。我们尝试排除了许多隐患，但蛇威胁依旧让罗马难以自顾。我们，也要做好准备。这就是为什么织造局这么重要——你刚才想问问，你们家和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规矩。那我告诉你，规矩都是一样，就一条规矩：事以秘成。”
    他接着说道：“虽然我国奉行科举共和制，虽然天子以虚静治天下。但是在六部之外，禁省自有一套规矩，而这些事通常都是保密的，只有保密才能提高效率把事情做成。就比如修仙之事，我们是秘中求进，默默地就把萝卜给大家配上了。拿到内阁去讨论，二百年也办不成。”
    “原来是这样就像现在的灵石？”
    “是的。”朱先烯点了点头，“要是我们之前把月球有灵石的事情说出来，那恐怕会天下大乱。不想死的老头子可多的是呢，为了活命谁都会拼命。也就是你来了之后，找到了十方净土，让我们找到了缓冲的余地，我们才能把这件事从内阁里拿出来进行扩大讨论。但是人与人的问题啊只要人类的社会还存在，就一定会继续发生的。”
    “比如呢？”
    “比如.呢.”朱先烯想了想，“比如总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前面的是最怪的几件事之一。”
    他看了眼老三，让他去开前面的门。
    三人都进去，商洛一眼就看出了“那玩意儿”，那确实是他想看的。
    一个整个武仙座号的控制台都摆在那里，那该死的灯泡还在那里亮着。本来摆在武仙座号机头里的磁芯阵列也拆到了一边，用密密麻麻地线缆连接着。
    而两边，无论哪边，竟然都没有插电线。
    而那该死的灯泡竟然还在亮着。
    “好家伙，到现在都没解决吗？”
    老三摇了摇头：“那天你说了之后，我们就在一级一级处理了。我去看过，接着是锦衣卫的上将军们看过，最后连蓝真人都来看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我们甚至在前些天请萨天师来看了一眼，萨天师只要笑了一笑，什么都没说。这或许是老天爷在和我们开玩笑吧，但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该怎么解。”
    “所以这暂时也算是个结果了。”朱先烯背着手，“我带你来看看，是给你做个反馈.总之我们已经从武仙座三号上把这玩意儿拆下来了，搁在织造局里面让专业人士们定期检查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结果出来。”
    那绿色的灯泡一直亮着，像是嘲讽在场的所有人。或许这对萨天师来说是个玩笑，但对在场的人来说尚且还都是未解之谜。
    “所以，加把劲吧。”朱先烯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灯泡.就像我们潜伏在未知中的其它敌人一样。或许哪天，发现它有问题的你能解决这个灯泡的难题。但现在，搁在这里也算是个警醒吧。许多人会因为我们的黄金盛世而自满。回头我打算带那些需要冷静一下的人来这里参观一下，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未解之谜。”
    (本章完)

 第415章 技术路线

    第415章 技术路线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不是完全被动。”作为织造将军，管理这个程序织造中枢的“三筒”还是稍微直起了腰：
    “根据我们的研究，那个灯泡已经被探究出了一些性质：首先问题不在灯泡本身上，我们摧毁灯泡发光的可能之后灯泡就灭了——两指捏碎灯泡。”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商洛点了点头，“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们没有试过摧毁灯泡。那更换之后呢？”
    “更换之后也是一样。显露出异能的并非是这一个灯泡，而是一整个系统。都在这里了。”
    他指了指房间里的驾驶台，包括用线缆连接在一起的诸多磁芯阵列。
    “这是那个‘系统’的最小架构。这里头的东西再拆一拆，这个灯泡就不会亮了——所以熄灭它不是问题，伸手一掐而已。但关键是，我们还没搞清楚这玩意儿的能源是从哪来的。只要把这些东西连成一个整体，它莫名其妙地亮起来。”
    “和机魂有关吗？”
    一旁的朱先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的车上有一个机魂。但机魂的本质和天乙贵人一样，他们是不会做功的，自然也不会点亮灯泡——当然天乙贵人可以持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我们并非从这上面感应到任何咒术的反应。”
    “嗯看来也只能放着了。目前唯一的线索是，萨天师看了之后他笑了笑？”
    “对。所以，可能等你到了萨天师的境界，或者你直接去问萨天师，就能有把握了吧。这东西力量不大，奥秘倒是不小呢，说不定来头也不小不过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先放着吧。”
    “回头我试着问问萨天师？”
    “我觉得你问了萨天师也多半不会答，老头子喜欢看我们的乐子呢。”朱先烯除了摇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他多半也是在给我们出题——这谁定的规矩，大的小的都喜欢给别人出题来考试。”
    “所以考试是我们的国本是吧”
    “啊，倒是也对。”朱先烯按着额头，“我们都有自己要面临的考核啊。虽然衣食不愁，但一辈子都得学习精进才行。诶对了，说到学习，我又想抄作业了——这个磁芯板后面的技术路线是什么？”
    “这个倒是我想问问师兄你的。你对我家那边的了解，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朱先烯看了看四周，没有旁人。
    “三筒，你说一下吧。”
    “好的。”三筒踱了几步，“从哪开始说好呢从名字开始说吧，这个名字就可以表达我们的态度了。我们称持世君你的家为：仲国。”
    “什么意思？”
    “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发音，这个我们两边都一样就不说了，从发音到本质都一样。第二层更重要：仲者，父之大弟也，有仅次于父亲的意思，和‘亚父’的意思差不多。大明就是我们的‘父国’，称呼持世君你家为‘仲国’，意思是那是‘在我们心中仅次于父国的另一个家’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二叔，是家里除了父亲以外最重要的人。你就是从二叔家来的堂弟，我们是要照顾好你的，要不然对不起二叔。”
    朱先烯补充道：“我们很期待将来在顶峰和仲国再会。不过在目前，我们虽然的某些尖端技术上可以和仲国相提并论，但我们的整体技术水准还落后仲国很远。所以我们在丰京有‘仲国技术再开发委员会’的架构，连名字都是仲国的感觉是吧？我们在试着从天书的只言片语的分析可行的技术路径，然后在丰京的研究所进行可行性研究。说起来那边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你应该见过？”
    “应该没见过。”三筒回答，“不过他应该见过负责人的儿子?”
    “哪个啊？”
    “高时雨。”朱先烯回答，“高时雨他爸，还有白星号的团队都在其中列席。他们主要攻关的是航空领域，这方面最容易追上去，因为我们其实更容易在气动、材料和极限工况方面进行突破。但是别的嘛就比如你们的‘手机’是怎么回事，这完全没有数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想问问你，这玩意儿是个什么路线？”
    三分钟后。
    “啊！通过激光来雕刻吗？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
    “那你之前想的是什么？”
    “朱先烯一指外面那台战列舰的磁芯阵列：在战舰上有体积限制。因为要搁在舰岛顶上电探阵列的背后，我们为了搁这玩意儿已经把舰岛搭得和望楼一样雄伟了。但是在陆地上没有限制，我们打算该一栋大楼那么大的磁芯阵列，感应线圈要比松江铁塔还要大。然后利用环绕地球的表面电磁波来传输能量和信息，这样个人终端里面只需要一个感应线圈就能动起来了。”
    “就像矿石收音机？”
    商洛知道这种东西——矿石收音机，本质上是一种被动的无线电波接收器。它直接利用无线电波本身来发声，没有经过放大，所以信号相当微弱。
    “对对，就是那种。其实现在飞信牌也是这么动的，提供信号的能源的是报恩寺塔和各地的灵脉。不过灵网不能传递能量，只能传递信息——就和天乙贵人一样，灵网本身是不会做功的。所以也只有练气士能够自己解析灵网，然后也只有自己能看到。你能够直接看到，是因为有人替你解码了并且反映了。我们想着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就能让所有人都用上手机。”
    “那好像不太行.那最多能让所有人用上手持收音机。网络的数据有上行和下行，本地也得上传数据才能完成交互的。”
    “先不管那个，我觉得你们的路线才更厉害。对啊.对啊！运算的是信息，不是一定要做得很大才能分析出每一处细节。只要分析的器械足够灵敏，就算运算机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也可以从里面解析出信息来。啊！我悟了！这就像肠粉一样！”
    “肠粉？”
    “就是肠粉啊，它里面的料只要铺得足够均匀，你切下来每一块的料就都是一样的。就像馍，切下的每一片都是一样的。一锅八宝粥，只要熬得足够均匀，也能保证每一勺里头都有八宝。一个窝窝头，只要做得足够均匀，也能保证了里面五谷俱全。为了信息不丢失没有必要非得做大，也可以做得更小啊！”
    【确实，饼干也是先做一个有样的面团，比如棋子样的一个长条，然后切出来每一片都有棋子样。虽然面团本身的体积不会变，但是样是可以无限复制的。你切得无限小，就有无限多的棋子样。但是怎么怪怪的】
    “对了。”朱先烯又一拍脑袋，“这就像龙丹和蛇丹一样。二者提供同样的效果，龙丹是逢龙而化，用灵气来震碎界限。但是蛇丹不同，蛇丹只提供和突破境界有关的信息，你有了信息有了感悟就可以自己去运行，没必要全部都由丹来提供嘛。”
    【这次好像对了？】
    “就像字的信息不会因为字号的大小而改变。米粒微雕肉眼看不清，阳山石刻上的字有楼那么大，但二者的意思都是一样的！要让人看清，未必真要做那么大，一人一副显微镜也可以。”
    【这下真的对了。】
    “诶呀呀。”朱先烯摇了摇头，“学到了。你是不知道，我早就觉得磁芯阵列有问题了——因为我们的磁芯阵列是织造局生产的，每一块磁芯板都不能超过工作台的大小，要不然完全没有办法织造。把一大堆磁芯板整合成阵列是另一种复杂的技术，你也看到了，各种电线和麻一样接在那里。我们甚至要做‘磁芯板的磁芯板’。但如果用纤毫入微的微雕来替代磁芯节点，这就行了。我试试。”
    “这还能试试的？”商洛吃了一惊，“怎么试？”
    “让天乙贵人试试啊，他们可以在很小的地方工作的。让他们在激光前面跑来跑去挡住光源就行了，这样就有不同的形状。不过激光的光源可能又是个问题.不过可以试试。我先去批几千亩地，先在顺天的郊县盖个能装下激光发射器的大楼再说。”
    (本章完)

 第416章 决定

    第416章 决定
    “嗯这几个月你在灯泡的事情上有什么灵感的话，可以随时来找三筒，他会带你进来看的。”
    “工作日随时都可以。”三筒补充道，“节假日的话请提前两小时预约，我带着钥匙从家里过来。”
    “那几个月之后呢？”商洛问。
    “如果几个月都没有眉目的话，就得搬走了。毕竟这里不是放这些有异能之物的危险品的地方——哪怕现在看起来没有危险，可以让我们随便折腾，也不能冒这个风险。毕竟这里是在市中心，隔壁房间也有不少国之栋梁，时不时还会有国之重器存放在这里。随便来个小事故都会影响我们的工作。”
    “那要放哪？”
    “会搁到诏狱地下的堡垒存着，和其它具有异能的奇物锁起来。”
    “等下.这几个月搁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三筒摇了摇头：“毕竟有我在这里。无论如何，我至少可以撑到求援的时候。到时候随便摇一道，就有吕祖的剑光或者萨祖的天雷打下来了。况且这里是道祖坐镇，哪里有什么不长眼的邪魔能撞进来。毕竟，还有大的在紫金山底下呢，要出乱子也是那里先出，怎么都轮不到这个一捏碎的灯泡。”
    “所以，放心吧小堂弟。”朱先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是代表二叔家在我们这说话，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你大可以自在些，麻烦事由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话音未落，旁边的三筒忽然低下头，按手在太阳穴上，点了点头。
    “陛下，那边问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这不是商洛要参观嘛，我就陪他出来参观。是吧？是你要参观的吧？”
    一边说着，他就往这边递眼神。
    “啊这.”刚说要自在些，商洛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圣天子皇帝陛下，刚说要商洛自在些，就别给他加压了。”三筒说出了商洛的心里话，“这事情再往后拖也没用，迟早要解决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朱先烯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有片刻的放空，好让我重新思考一下。刘御史到了吗？”
    “已经在那喝了两杯茶了。是陆千户觉得实在是不能让他再等，所以打了我这边的电话。”
    “那商洛今天就参观到这里吧。我先去忙了。”
    “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下次再见吧。”
    他本来想问的。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朱先烯的暗示了——之前就说这是让他烦心的事，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刚才也说可以让他大可自在些，没必要去管麻烦事。
    这似乎确实是只有朱先烯一人能处理的，旁人都不能背负的巨大责任，而且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种问题，他还是不问比较好。
    不过朱先烯看到他的表情，倒是停了起来：“你倒是很体谅我，知道我不想说。不过我从来就没有什么事完全是私事，你现在就算不问，我不说，明早你看报纸多半就知道了。嗯回见吧。大概明天就见了，毕竟你要把丹送来给我研究研究来着。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收集一下你们班上同学对这件事的看法。嗯，拜托了。”
    次日晨，早饭桌上。
    商洛依旧在吃窝窝头，法厄同给自己冲了麦片，在桌子对面用汤匙搅着杯子。一边搅和着，她一边看着报纸。
    “对了。”商洛抬起头，“早报上有什么新闻吗？”
    “新闻？你问头条吗？头条你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吗？毕竟和皇帝有关。”
    “我还真不知道，他不太希望我知道所以，是什么事？”
    法厄同把报纸翻到头版，直接递了过来：
    头版头条是横跨整个版面的大字：
    《三二九案已进入秋裁》
    标题旁边先是一副画像。画中人正对镜头，面容严肃。他穿着官服，但官服的补子不是常见的飞禽走兽，而是獬豸，一只独角神兽。这是御史的标志，御史不管官品多大全部都用獬豸补，只在服装的暗纹上有区别。
    新闻的正文就从照片下方开始。
    正七品监察御史刘述仁，震惊全国的三二九杀人案的专案御史。按照三堂会审的原则，作为专案御史的刘述仁全程跟进了整个案子。县里议不定上送省里，省里议不定报送京师，京师里六部定下了，但是连着两年上报都是“留中不发”——天子没有做任何批示。
    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按照规矩，这个案子必须进入正式的秋裁程序。
    由于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案情了，所以报纸上没有把案情提前说，只在结束前简述了一下。然而从短短的几十个字中，商洛被震惊到了。
    韶平元年4月21日，永宁县城关有赵某元谋杀赵某平一案。凶犯犯案后出逃，次日就被抓获。犯罪事实十分清楚，就是杀人无疑。犯罪过程也非常清楚，是酒后冲动杀人。本来这种案子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走流程就行了。但问题在于犯人和被害者的身份——这是一场父杀子的案子。被害人是当地高中的学生，被杀身亡时只有13岁。后面的版面还刊载了大量被害人的生平和周围的采访。
    如果他没有被杀商洛注意了一下，他其实是有机会来玉京与商洛一起参加车赛的。
    这个案子实际上按照法律来说也非常好判。按照《大明律》卷之十九《刑律》部的《人命》一章，这章开头就写着：凡谋杀人，造意者斩。这句话和刘邦的约法三章一样，就是“杀人者斩”的意思。以杀人者斩为基础，整个一章都在论述具体的情况。
    比如主犯斩首，有帮助行为的主要从犯绞死，次要从犯杖100流放3000里，此处按照《永庆律令》将肉刑的杖100折算鞭笞，流放3000里锁定为南方大陆濠州。
    后面是一些细节。杀人未遂流放濠州，杀人得财无论主犯从犯全部斩首，如果只有犯罪预备而未遂行另外计算等等
    此条案子参照的是“杀伤子孙”一项的情况——杖七十，徒一年半。
    “这是不是减太多了？”法厄同歪着脑袋，“在罗马偷个东西就要砍手了。这里杀个人也就只有一年半吗？”
    “嗯”商洛摇了摇头，“后面实际上也补充过，有其它的律令对这条进行过修改。最后判罚最少也是流放.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仅仅是流放就够了吗？这个案子似乎刚一出来时就引起了整个社会的大讨论，普遍认为这个人一定要杀。所以一路送到了京师来，但三堂会审那里过不去，因为按照法律明显是不该杀的——但是三堂会审，名义上也只是意见。最终的结论，还是要由一个人来做出。”
    “天子吗？”
    “是的.专案御史刘述仁，似乎一直在盯着这个案子。这三年来他上下奔走，先后8次在朝议上陈情，要求必须处斩此人以正纲纪。但是.法律不允许这么做。天子他恐怕很为难吧，所以拖了两年。但今年拖不下去了。难怪他这两天看着那么阴沉这简直是送命题啊，选两边都有问题。”
    “可是他不能违反法律吧？”
    “不，他能。”商洛抬起头，“作为天子，他可以用圣旨对这件事进行最终的裁定，无论是否合乎律法.他的苦恼也正是来源于这种无上的权力啊。天子是一切法律合法性的来源，是一切法律的最终解释人。杀不杀是由他来决定的，那造成的后果自然也是由他来负责。”
    “那不是还没决定吗?”
    “不是。”商洛摇了摇头，“进入秋裁的程序，那90%就是要杀了。因为三堂会审还没开始呢，他要是不杀的话完全可以等三堂会审有结果了再处理。现在直接把这个案子提请圣裁那就是要杀了。看来他终于是决定了。”
    (本章完)

 第417章 三堂会审

    第417章 三堂会审
    “天子还真是辛苦呢.”食堂里，戚园嘀咕着案子的事。
    “你也看了吗？”商洛问。
    “当然是都看了啊，早饭的时候我爸妈都在说这件事。啧啧啧，他们也都在啧啧啧。这件事简直是送命题，选哪边都有问题。天子今年也不到三十岁，他学的也根本就不是法学或者儒学，他是理学出身的。而且他碰到的是太祖高皇帝以来从未有过事——这件事顺着收音机和报纸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啧啧啧。”
    她也只能连连摇头：“事到如今，虽然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吧，但是事情多半还没完。”
    “还要继续吗？”
    “是的。因为说到底，这件案子还是要在三堂会审里面过一下。而三堂会审绝对不会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因为三堂会审本身就是对这件事‘是否合法’做出裁定的。最后提交圣裁，一般也就是走个程序——但也可以不走程序。因为天子就是活祖宗，太祖高皇帝就说了天子在位等同于他本人在位，所以所有的伦理问题在他那里都不是问题——你看天子的叔叔也还是要礼拜天子的，因为那不是在礼拜自己的侄儿，那是‘天子’。只有天子可以违背祖宗的决定，他确实可以这么做，所以做决定的责任就全都在他身上了。”
    “啊这.所以法官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法官？”戚园看了他一眼，“我有时候会怀疑你是不是在罗马上的小学。我们这里哪有法官。”
    “原来我们这里没有法官的吗？那司法怎么办？”
    “啧啧啧。”戚园摇了摇头，“你果然是在罗马上的小学吧。司法、立法什么的，这是罗马人的概念，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对应的。”
    “那平时去哪里打官司？”
    “当然是县衙喽。处理案子的当然是知县啊。”
    【好家伙！原来是县太爷断案的啊！】
    “好家伙”商洛也吃了一惊，“为什么我这么久都不知道呢？”
    “因为只有写公案小说的会一天到晚去县衙蹲点取材，一般人都不太关注，除非是‘三二九’这样引起整个社会大讨论的案子。”
    “可是这样的话.”商洛想了想，他之前听朱先烯说过这个问题：他作为一个理学家，或者说理工科毕业的人士，现代政府的行政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但是这件事往小了说，现代政府的一切事务，包括行政的断案等等，真的也能由县令一个人搞定吗？
    他倒是知道县令是怎么来的：县令就是考进士考出来的，或者从举人开始由部门主官升任县令。朱先烯管不来一国的事，这是常理，毕竟他不是太祖高皇帝也不是诸葛孔明。但随便一个进士，他也没法像庞统一样断案。到头来李逵断案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他问了戚园。
    “诶呀。”戚园望着他直摇头，“你确实是被罗马那一套冲昏了头了——什么司法行政。我们根本就不讲这个。”
    “那我们讲的是什么？”
    “是礼。我国国本归根到底是礼，所以县令处理的归根到底是‘礼’的问题。比如说断杀人案，县令负责决定的是：这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换而言之，就是这件事的犯罪事实是否存在——这个完全不需要讲律条，你看过《包公案》、《狄公案》没有？你看包公和狄公分析案情和作案过程的时候，他们也不需要把律条拽过来吧？”
    好像确实没有。他记得这两位就是走到现场，一同人围着他问问题，他就把案情走一遍。一般这个时候就会有犯人面如土色原形毕露，然后旁边就有展昭或者其它什么高手把犯人扣下。至于之后的事情，其实不太重要。
    “所以，律条是用来量刑的，确认犯罪事实之后再由法司来处理。县官要处理的就不是律条的问题，是‘礼’的问题。其他事务也是一样，县官承担了父母官的伦理，所以他负责一县的伦理。然后具体到案情和量刑，会有另外的部门来解决：这个就叫三堂会审。所以我国没有什么司法、立法这样的罗马人的分界。我们要在三堂会审中统合各方的意见，然后决定但是这么做的话，就会产生一个根本问题。”
    “就是最终会归到天子那里去是吧？”商洛问。
    “嗯。”戚园点了点头，“因为县令，只能在一县之内对伦理进行裁量。比如东家的屋檐占了西家的地，这是本县就能说清的。府说的是府的伦理——但是这件事，触及到了礼法的根本，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事关天下的伦理，那就一定会捅到天子本人那里去。当然，除了天子以外，刘御史也很累吧。”
    “话说，御史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御史是父母官的代表。我们的三堂会审，会的是伦理、案情和律条三方，而到了府一级往上就没有父母官了——我们毕竟没有州牧的嘛。所以出了县、府的三堂会审，到了省一级，父母官就变成了天子本人，而天子不可能分身去听案。于是御史就作为天子的代理参加省级和朝廷一层的三堂会审，会有专案御史从头到尾跟着案子，一直到结案为止。所以给天子最大压力的，就是刘御史本人吧.新闻上说他昨天去谒见天子了，但他的战斗还没有完。三堂会审他还是要下场。”
    “那和他会面的是”
    “刑部和大理寺。刑部代表案情的意见，大理寺代表律令的意见。汇合代表伦理意见的御史，这就是一个天地人三才。三边都走通了，一个案子才能走完，一边走不通都不行——这件事在大理寺那里是不过去的，因为按照律法就是不该杀。啊所以早晨我爸说，他就等着这人快点死一死了。这些天丹药的产量都下了不少，大概是锦衣卫里面也有不少人在忙这件事吧。算了，我们现吃我们的。下午商洛你还是要请假吗？”
    “嗯，不过去半个下午就行了，我三点左右再走。”
    三点左右，他把丹送给朱先烯之后就得去看望一下蕈人们了。
    “啊”他忽然摁着头，“我觉得我怎么好像也碰到了这样的伦理问题。身为造物主的我，真的可以完全抽身事外而做到‘天地不仁’吗恐怕很难吧，毕竟无论如何我都是要下场拿丹药的。”
    【你要不要也排个御史去看看？】
    “不用.下午这次，我打算微服私访。伦理问题是不能空谈的，得结合事来谈吧。具体怎么处理，看看哪些蘑菇人的表现就知道了。我在想，我要不要也搞个三堂会审来处理这件事好像这办法不错。不过首先要确定的是，他们的社会是否配得上‘伦理’这个词，还是只是一群蚂蚁和蜜蜂的集合。微服私访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本章完)

 第418章 事

    第418章 事
    三点多，该出发去送丹了。如果能把蛇丹给复制一遍，那他就不用隔三差五地往那铁罐里头的三部洲跑了。
    不过他总觉得这些蛇丹恐怕没那么容易复制，
    【等下，我刚才在论坛似乎发现了一件事，和法厄同有关。】
    “她上论坛了？”
    【不是直接提到她，你看这个帖子。】
    商洛打开手机扫了一眼.
    有人在论坛里发了帖：
    《六岁小孩真是人嫌狗厌！我儿子手贱在物资票上申了300箱盐汽水！救一下！》
    下面附了照片。堆成山的盐汽水从家门口一直堆出来，后面的货车还在往巷子里搬运。周围的邻居都震惊地看着，汽水都快把路堵上了。
    “好家伙”商洛记得自己好像听过类似的事，还是戚园做的。她说她小时候填过二百斤西瓜，后来被一顿好打。
    但是二百斤西瓜其实也就十几个大瓜。西瓜还挺能放的，自家吃一半剩下的送给邻居，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三百箱盐汽水那问题就大了。就算三天一箱，这三百箱也能喝上好几年。
    “他怎么一下子添了这么多？”
    【因为这是半年的物资。】
    “那他就麻烦大了”
    长安米贵在这里不是个典故。应天的米是真的很贵，这个物资票是用来换米和其他基本生活物资的。反过来说这也是米家贵的原因，因为在这里有个户口的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买米。如果从外地来应天居住，若是在学校倒是问题不大，因为学校有口粮。但是如果自己来这里无所事事地闲逛，光是米价就会把人给吓走。
    这在各地基本都是这个程序。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是在路引取消后的，对人口无序流动的“弹性限制”。因为应天不养闲人，除了可以让无所事事的人少些之外，也可以让没有工作的人尽快找一份包吃的工作——无论如何多少找一份，只要有米吃就行，别在街上闲逛就好。
    而如果有人把自己的票给胡乱填了，那麻烦就大了。如果直接去买的话，一石米要五六两，也就是二百斤左右的米要五六两才能买到。折算一下，一个不大的电饭煲煮一锅饭就要五六十，大的电饭煲搞不好要一百文一锅，这是一笔高得能让人联想到灾年米价的巨大支出。
    “所以这玩意儿是怎么填错的？六岁小孩是怎么拿到图章的？怎么贴上邮票的？他又怎么知道这正好可以要300箱盐汽水？”
    【所以这种事还是挺稀罕的这小孩模仿能力还挺强的。而且他好像看到自家的额度记录了？所以照着上限用盐汽水的价格做了个除法。嘿~~300箱就来哩。真是个小天才。】
    “所以这事现在解决了吗？”
    【没有。我看了后面的讨论，照理说这些物资是绝对绝对不可以转卖的。被发现了会直接下罚单，工作恐怕也要出问题。但是如果不回收一点成本的话，这笔开支对他们家还是太大了——最关键的是还没地方放，回头占道了又要交罚金，送人又不太舍得。不过到最后，有人提出了救星一般的建议：建议他去江宁县衙上个文书。】
    “那有什么用？”
    【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刚才戚园提醒了你一下，不要老是往罗马式的行政系统上靠，就和这个有关。我发现县衙的事务相当有弹性，因为县令对一县事务的裁量权力是非常大的——在规矩上稍微有些问题，但伦理上合适的请求，你去县衙里面都能办到。因为知县有权力从伦理方面进行一些柔性的裁量。有县衙里面的人还确实去找知县问了一下。】
    “结果呢？”
    【知县给了个初步的方案：反正盐汽水是基本物资，县衙也要采购的。所以趁着没有雨水弄湿巷子，他赶紧来一趟县衙开个听证会，然后让把这些盐汽水入县衙的库，然后他折算一下把县衙的米给他发过去。】
    “这也行的？他有必要帮这个忙吗？”
    【有两个原因。如果施行罗马法的话，这种没道理的请求一般是不会管的，因为这完全是个人事务。但是知县是父母官，你们江宁县的知县好像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吧，按年纪来说别说父母，做爷爷都够了。知县办事就得和罗马那边的行政官反着来——不是‘能不管就不管’，而是‘只要能管的就一定要管’。要不然一县之内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可以说是知县本人作为不力了。】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论坛上的大家都开始要准备帮他了，还有小报来采访他。如果让大家通过互助来解决这件事的话，那么县衙会相当没有面子。两个原因加起来，才会让知县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
    “也就是说，这是出于伦理和现实两方面的考量吗.好家伙，那当初法厄同的事，完全没这么麻烦？”
    【是的。她的居留权的问题.其实之前没必要那么麻烦的。虽然这件事不太合规矩，但一个罗马公民在玉京想要暂住一阵子没那么麻烦，也没必要走那么长的手续。你去县衙找知县上个文书就行了。】
    “等下.这件事是个什么流程？”
    【似乎是这样。你可以看到，归根到底要看这件事有没有侵犯别人的合法权益，是否侵占公共资源也是其中的一方面的考虑。法厄同的事，就属于那种流程上非常麻烦，但实际上非常小的事。因为她不是蛮子，她是罗马公民，是邻居家的小孩。到时候知县想问的恐怕，就只是她的监护人是否许可了这件事。只要她的监护人许可，那么暂住在这里半年，或者八九个月之类的多半都不是问题。】
    商洛捂住了额头：“我怎么感觉有时候我会因为固有的思维而做错了一些事情。哪怕只是一县的事，都有许多可以学到的。我在想，治理那些蘑菇人是否也得采取一些更有效的办法.这次事情之后，似乎可以去调研一下。诶对了，帮我把那个帖子收藏一下，回头我关注关注后续进展。包括那个‘听证会’到底怎么开，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要开听证会，参加听证会的人到底有哪些。这些和治理有关的经验都是可以学到的嘛，而且这是很严肃的事。”
    【你想到什么了？】
    “怪不得说知县是一县之君。知县的事，就是天子的事的缩小版。天子操心的是天下的伦理，也要兼顾现实。可以想见如果那个三二九案的凶手不被天子下旨诛杀的话”
    【可能会被哪个侠士砍了？】
    “完全有可能。因为如果天子不能伸张大义，那么就得换江湖来伸张大义了。如果县令不帮那位倒霉的父亲处理问题，那么坛友出来仗义相助。如果.如果身为造物主的我，没有处理好蘑菇们的事情的话。啧，麻烦得很哪。搞不好会有蘑菇侠客跑出来呢。侠，以武犯禁啊”
    还有一章稍等，一点左右
    (本章完)

 第419章 礼

    第419章 礼
    “蘑菇.侠客？”
    朱先烯重复了商洛的话。乍听起来没有道理，但细细品味一下.
    “还别说，挺有道理的。那么你做的事，也是我的工作的缩小版了？我管理这么大一片天地的‘礼’，你现在就要出发去管那茶壶里面的‘礼’吗？”
    “嗯。”他把台球一样重的，土黄色的蛇丹搁在朱先烯的桌上，“丹就先放这了。”
    “那个世界，虽然力量不太强，但他们的信息很有用。就像我们昨天说的，一个字不管是900号那么大巨字还是1号的蝇头小字，它的信息都是一样的。信息的价值不会因为版面的小而缩减。所以.”
    他点了点头：“你能提前重视起来，这体现了你具有卓越的眼界和认识。那里的事一定要谨慎着去办，否则蛇丹拿不到或许都是小事。我担心的是，会不会有龙篡变，让他们找到把信息变成力量的方法。匹夫一怒，尚且能血溅三尺。如果我们没能处理好那个世界的事务，导致那一整个世界的怨念都集中在天上，那搞不好会出现不可控的事。你现在要去验证的，是他们是否具有人性吗？”
    商洛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验证的话，立马来告诉我吧。以及.如果已经产生了不可控的后果，让他们的怒火都集聚到你身上了，那就不要迟疑，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处理后事。”
    “如果一切都和预想的那样，他们获得了众蛇给予的人性，成为了完整的人，而且一切尚在可控的范围内呢？”
    “那也来告诉我。”朱先烯回答，“关于如何治理一个世界，这方面我还是可以指点你一下的。毕竟这是我的工作，我干这行已经今年哪年来着？”
    “韶平四年。”
    “那我干这行已经4年了，我已经有很多经验啦！我连三二九案就都下狠心去办了。”
    “哦~~”商洛开始鼓掌了，因为下决心办那件事确实挺厉害的。
    “但是三二九案还没完既然你也要治理一个世界，那你似乎也有必要学一下。等你确认之后，三二九案接下来的部分你也来旁听一下吧。一些本来不方便在外说的心传，也得告诉你一些——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我现在说这些话是不是早了一点？总觉得得到40岁之后才有机会说。还有，你也要保持自己的优势。”
    “你指的是？”
    “你不要盲信我们现在这套。之前你提到有县令帮填错票的一家处理300箱盐汽水的事，这固然是好事。实际上，这套系统在全国大多数地方都正常运行，它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好事。上下浑然一体，每个人都可以向朝廷寻求帮助，这是好事是吧——但是动用一下你的历史知识你就会发现，这本质上和我们过去几千年所做的事情没有区别不是吗？那为什么我们能够建立起乐土，而在历史上就有‘破家县令，灭门刺史’的事呢？”
    “对啊，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世界的主宰。我们以礼治国，是建立在仓廪充实的基础上。因为仓廪实，而知礼节——这非常重要，这是一切的前提。朝廷显得温情脉脉，是建立在统治地球的基础上。但凡有一日，有风云变色天下大变，那我们的黄金时代恐怕很快就会过去。或许我们能给后人留下和上古三代同等的神话吧，但没有现实的基础，没有整个地球的资源供我们调遣，文质彬彬的礼根本无从谈起；礼崩乐坏的时候，还是得靠法来整肃秩序。战国时谁家变法，谁家就能富国强兵。没听说谁家念周礼能富国强兵的，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能哭死老秦人乎？哭不死的，你哭得越狠，大王的弓弩就越快射过来。”
    “原来如此.”商洛这下完全明白了，“所以，我最终还是得因地制宜地去解决？”
    “是的。你得先想清楚，你是要去和那些蘑菇人讨价还价呢？还是去给他们建设大同世界去的？”
    “这个其实有些难回答。归根到底，我不管他们固然是最稳妥的，无论如何都怪不了我。他们一开始或许会拜拜我吧，但时间久了我不管，他们也就该知道拜我没用了。但是问题是，为了拿蛇丹我是要定期下去的——所以你说我完全不管的吧，我还是管的。但你要说我管呢，我平时又完全不管。就是这么纠结。”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到时候恐怕得对症下药。不过，二叔家来的小堂弟你别慌，你大伯家里最擅长的就是治人，这手玩的是出神入化。等你的调查结束之后，根据你的调查结果我会汇合中枢的智囊们，为你谋划一套方案。”
    “什么时候你们家变成大伯了.我还说我们家是大伯呢。”
    “你有意见是吧？人在屋檐下你低头不低头？”
    “低头低头。大堂哥说得对啊，你们大你们大。”
    “所以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中枢的智囊借你用也是可以的，反正不要钱，不要钱都好说。我就在这里——”他把蛇丹拿起，端在手上，“我就在这静静地等你回来，顺便研究研究丹。对了，你几时回来？”
    “一个小时吧。”
    “一个小时就好了？”
    “我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罐头盖子盖上，然后给里面加个速。因为速度是相对的，对他们自己完全没有影响，所以是完全不沾因果的。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在里面待360秒，外头也才过去一秒。我在里面待一天，外面也就过去四分钟。所以一小时是算上来回赶路，然后启动的时间。我在里头怎么也不会超过十分钟的吧。”
    “这倒是方便得很那我给你倒杯茶好了。你喜欢喝凉一点的茶是吧？等你回来正好凉了。”
    他往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拿起放大镜，他开始观察土蛇丹表面的纹理：“我来研究研究这个黄色的一号球。啊，修仙使我快乐。我能坐在这里研究一整天的丹。”
    (本章完)

 第420章 调查

    第420章 调查
    坐在雷部休息室的沙发上，商洛在检查背包。
    “水，带了。口粮，带了。帐篷，带了。自行车，带了。汽油，带了。桌椅板凳，带了。”
    他的随身携带的包裹是那个包袱皮，所以他把能带的全带上了。
    “要不要把这沙发也装进去？”
    【行了行了，装进去不好收拾啊你不如带点烤肉进去？】
    “诶呀，你急什么，你生日又不是今天。”
    【可以试试吗？先烤点东西尝尝味道嘛。】
    “那我总不能到楼上的御膳房给你带点烤肉吧？”
    【.】
    “你真要啊？”
    【.】
    五分钟后，商洛从楼上借来了烧烤架。楼上虽说是御膳房，但实际上是光禄寺的工作间。除了做饭以外还得备着所有和“吃”有关的东西，烧烤架也是得备着的。
    【嘿嘿嘿~你这人真够意思。】
    “我怀疑不让你吃的话，你会对我实行冷暴力。”
    【诶呀诶呀，怎么可能嘛~~】
    “不过暂且没有肉啊。我带了玉米，一会先烤点玉米吃？”
    【嗯嗯嗯，没问题。我现在只想吃点有烟火气的，先来点玉米也可以。要是再有点就哇！真有啊！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法厄同采购的时候让她买的。主要是我自己也没吃过烤，想尝尝味道。嗯，就这样吧，想想还有没有没解决的事。”
    【你来回也就一个小时，能错过什么事情啊】
    “确实有些事让我一直操心着。诶对了，那个300箱盐汽水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去看一眼。”
    【我看看嗯.】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继续说：【后头歪楼了好像县衙那边给了个初步的意向之后，都觉得没事了，然后突然在203楼有人问了个问题：如果给诸葛丞相不限量的盐汽水，北伐能不能成功。】
    “怎么这里也在讨论这个啊！”
    【都过了快两千年了，你们还是那么想让诸葛孔明赢啊。】
    “那当然喽。要让我送，那我肯定也送啊。啧，只可惜我们还不能倒转乾坤罢了。要是能把诸葛丞相接过来当大明的丞相，我觉得大家都会很乐意的。就算太祖高皇帝自己，我觉得他也不会反对。我就算信不过我自己，我都不会信不过诸葛丞相。诶对了不是有模拟哲人王吗？还有净土是吧？这可行吗？”
    【如果包括这次考察在内的计划都能进展顺利，让诸葛武侯回来只是时间问题。你就那么想让他回来吗？】
    “当然了。我们都希望诸葛老丞相回来，那个拿扇子的，那个拿大羽扇的。”
    【这样的话.你刚才说，你‘觉得’废除丞相的太祖高皇帝也会希望他回来？我觉得不需要‘你觉得’。按照时间顺序来算的话，让诸葛丞相回来之前恐怕先回来的是他。】
    “啊这.”商洛有些犹豫，“这果然是个艰难的抉择啊”
    【你和天子在这件事上没有共识吗？】
    “我认为这件事是需要讨论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太祖高皇帝元璋老头儿是个强人，强到不能再强了。他回来之后内阁有没有存在的必要都不好说了。所以这件事再议，再议。我觉得道祖把事情交给我来办，也不是急着要把他家老祖宗带回来的吧。”
    嗡一声磬响，就在不远处传来。
    “你看，他果然这么想的吧。”
    【我突然觉得放心多了。他老人家不拦着我们，说明这件事至少没什么危险。那就出发.嗯，虽然不是春游，秋游之类，但我希望这段旅程像去郊外游玩一样轻松。因为代表我们什么都不需要管，只需要看风景就好。】
    “希望如此吧。”
    他把随身的背包也装进了包袱皮里。他这人懒得很，手上如果能不拿东西他是一点都不想拿的。
    从沙发上起身，跨进了火焰一般旋转的门径里，他到达了之前的位置——就是最开始的那座岛。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那片苦海，还是布满绿荫的岛。只是脚下的绿荫好像更软和了，脚感更好了。以及.
    远方地平线上的巨大铁墙。横亘在天际线上的铁墙从东到西，占据了整个视野，根本看不到变。墙内就是蕈人们生存的三大部洲了，那是萨祖投入的三颗丰饶的咒枣。
    “诶，等下。”商洛眨了眨眼，“那铁墙上面怎么有字”
    他眯着眼睛看向墙面。能看到有一个‘一’和一个‘十’的样子，横亘在地平线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商标。商标也只能看到小半截。
    “啊！”他想起来了，“那个一和十，是豆豉的‘豉’字！”
    【你放进去的到底是什么罐头啊】
    “是豆豉鲮鱼罐头啊，别担心，那里面没装过鲮鱼，是新罐头。我记得当时我也打算撕标签来着，不过标签是喷绘上去的，撕不掉。”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那里头现在是一股豆豉味呢。】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商洛摆了摆手，“只要那些蕈人不飞出来看，他们是看不到这面‘豆豉鲮鱼之墙’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去哪？”
    按照之前的吩咐，找地方的工作是阿波罗尼娅负责的。
    【稍等下，马上就有人来接我们哦，到了。】
    说话间，天边有一道白光疾速飞来。快到上空时，白光一分为二，打着转缓缓落下——那是一副白手套，是之前进攻通天塔的天兵。
    每个白手套都有地毯那么大，足够让商洛躺上去。不过为了让商洛舒适一些，两个白手套做出手捧的姿势，合二为一，合围出一个大大的“包间”。
    “嗯，辛苦二位了。”他从手指的缝隙坐了进去，两手随即合围得更紧密了些，沿着原路开始往通天塔飞。
    【啊~~差不多，我也要试着出来走走了。等我们到了之后，就在塔里把我的种子转译一下吧。到底要选哪个呢~到底要选哪个呢~】
    “喂，你不是说不捏脸吗？”
    【我是说衣服啊！衣服！你很烦诶，我总不能不穿衣服吧！】
    (本章完)

 第421章 命运之矛

    第421章 命运之矛
    【到了。】
    通天云端的第“不知道多少”层，高到无法计数的区域，这里是雷部在此方世界的据点。
    飞来飞去的天兵像白鸽一般上下穿梭，前往更高或者更低的楼层。而楼层之外悬挂着一块手写的牌子，歪歪扭扭地写着“南天门”三个字。
    这一处就是此方天地的“天界”的入口。虽然上下都有不少区域算是天界，但门在这里。
    “这牌子谁写的啊”
    【这还不是你的字迹.他们只能看到你的作业，所以拆了南天门三个字出来。回头会再做一块好看点的，这个就先挂一下。】
    “算了.下次记着抄文鸳的，他的作业也在我这呢。趁我还没还回去，你们赶紧练练先。或者和之前一样从课本里面找那个印刷体也可以。”
    【好啦好啦，让他们记一下。我们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不过先让见个人。】
    “哈？这里有我的熟人？”
    “在这里哦。”南天门的牌子后面，法厄同靠在柱子上说道。
    “你怎么来了？”
    “因为是她叫我来的。用前小将来笔译，我和她做了笔谈。具体为什么来，让她告诉你吧。”
    【因为.你是要找到最能够看透事情的本质的地方吧？找到最适合调查的地方。这片天地其实还挺大的，三大部洲有许多地方，但是天庭对他们的凝视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我打算用奥术来寻求答案。】
    “占卜吗？”
    【我试过了，但是占卜不太行。因为你至少得确定一个基准状态，才能演算之后的变数，这个我还没做到。不过.倒是有另一件神器可以做到。】
    “日神之矛？”
    【是的。但是.呜呜呜，我实在是琢磨不透这玩意儿应该怎么用，所以我请来了它的上一个主人。你问问法厄同吧，也可以顺便问问她那时候是怎么找到你的。】
    法厄同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因为命运的丝线像蚕茧一样集中在你这里，我当时还以为你在拨动命运的琴弦，想要搞什么事情.后来才发现你自己只是被卷进去的。”
    “命运的丝线？这是什么抽象的比喻吗？”
    “不是，是具象化的表述。是真的有这样的丝线。”
    “你试试。”商洛把包袱皮解下来，从里面抽出了日神之矛——
    “等下。”法厄同抬起手，“现在它是你的了，我用不了。除非你愿意借我用一下，这是规矩。”
    “行。”商洛扛着矛往前探了一步，握着矛柄递了过去。法厄同也伸手，和他一起抓住。
    “然后呢？”商洛问。
    “经商洛（以下简称甲方）和法厄同·尤利西娅·赫利俄斯（以下简称乙方）双方经平等友好协商，就借用的‘日神之矛’之事宜达成如下约定——乙方承诺，当且仅当得到甲方许可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日神之矛；会且仅会将其用在甲方许可的用途之上；在使用日神之矛期间，乙方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甲方的指示意图。当乙方违背协议时，协议会迅速解除，乙方将随之失去对日神之矛的使用权。甲方对本协议有最终解释权——你，商洛，作为甲方是否同意？”
    “好麻烦啊.”
    “我们家的规矩就这样。总之最终解释权在你手里，你随便改。你愿不愿意借我？”
    “我愿意。”
    “.”法厄同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
    “啊？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说完整一点。这句话有歧义。”
    “好吧，我愿意把手上的日神之矛借给你？这样行吗？我当然愿意啊，我不愿意干嘛把矛递过来？”
    “行了。没问题了。”法厄同从他手上接过日神之矛，在空中舞了一圈，“怎么好像变重了.”
    “因为一直在充电的关系吧。你拿得动吗？”
    “有些吃力，不过还行。你让一下。”法厄同提矛转身，在地上画了个圈，“你退到圈外去。”
    商洛，还有周围的天兵都退后了一步。
    “呼”法厄同吸了口气：
    “此为万力之力，摧坚拔韧！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此为确切无暇的真理。我宣告，太阳的伟大之作在此落成！”
    念毕，她将矛尖刺入地面，半跪于地面。圆环之内，光华大放。蛛网般的裂痕从刺入之处扩散开来。
    裂痕一直延伸到了塔外的空处，一直延伸到远方——但被击碎的并不是通天塔的地板砖，而是现实与魔法间的屏障。
    “握住。”半跪在地的法厄同抬头问。
    “握住之后，我要问问题吗？我的问题应该是‘我想要知道足以让我洞见这个世界的未来的关键信息’。”
    “不需要问出来，这里不是那家伙的特尔斐神谕所，不问草纸一样问题。你握住就行了，命运的织体会回答你的问题。握的时候到圈里来，其他人不要动。”
    “嗯。”商洛迈入了圈中，握住了日神之矛的另一头——
    啪得一声，如同镜面碎裂的“倒放”，一切回归如常。只有矛尖深入了通天塔的地面，在南天门的门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然而那印记并非是一个凹坑那么简单。有蓝色的“液体”充盈其中，但“液体”并非实体，只是一个虚像。虚像也不仅仅停留在凹坑之中，还有一根笔直的丝线伸出来，一直延伸到商洛的胸口。
    “这是什么东西？”一根线连过来，让他觉得毛毛的。
    “地上那个是锚点，是你留下的印记。蓝色代表交感律，连线的另一头就是答案了。”
    “还有别的颜色吗？”
    “有。蓝色是交感律，绿色是触染律，红色是因果律，不同的连线代表不同的连接方式。蓝色交感律，代表a与b之间存在某种超距离的符号上的连接，就像关公和他的神像；绿色触染律代表a就是b的一部分，或者反之，二者至少曾经存在物理意义上的接触，就像大肠杆菌；红色，代表事件，这个一般情况和人有关。你刚才在心中有疑惑是吗？简单，你从这个锚点开始一路沿着线找过去，就能找到答案了。”
    “那现在这个意思是”
    “蓝色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什么物件和你要找的答案之间存在某种连接。但二者并没有实际接触，也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嗯，一般蓝色的交感链接是最多的，也没什么价值，但你一直追肯定能找到。有绿色或者红色的就代表会有重大突破了。不过，交感链接是连续的，你顺着蓝色线一定可以往下走。但是绿色或者红色，可能是无头的死路，可能是一个端点。反之，交感链接不可能脱离现实存在，所以其本身一定不会是问题的终点，它一定和某个实际存在的物体或者事件挂钩。”
    “我有个问题这线有多长？最多有多少节？”
    “哈，你以为会碰到阿波罗尼娅那样的事情是吧？不会，这些线路不是无头的。因为根据六度分隔理论定律，两个物体之间产生交感链接的‘通常’最大距离，就是六层，很少有七层，几乎不可能有八层。所以你最多顺着找六七个，就一定能找到答案——不过前提是走对。”
    “还有可能走不对吗？”
    “是的.因为绿色和红色可能是死路，因为可能通往的是问题的一部分，或者问题的因果，而不是问题本身。不过就算死路也会提供关键信息，可以帮助你判断哪条路是正确的。我当初能那么快找到你，是因为我问了之后，我身上有根血红色的因果直接和你连在一起了。哈，结果确实是大因果啊我遭了报应了。你这次嘛，你要问‘和这个世界的走向’有关的关键信息是吗？那么下一个线索应该在你怀里。你怀里有什么？”
    “等下，这个位置是.诶？”他把那玩意儿摸了出来:
    “二号球？所以这意思是？”
    “你得问话，得到他的许可，然后才能去下一步.哦？连线直接出来了吗？他好像在潜意识里就绝对服从于你，所以不需要问了。那么下一步是那个方向是哪个部洲？”
    “那里是是水部的部洲。原来是这样，这就一步步锁定过去了。这玩意儿还真好用嘿。”
    “所以看来我留下来是对的阿波罗尼娅那个懒虫完全没有行动力，给她也没法用。日神之矛得动起来才行。走着吧，我们动起来，你要看的信息就在那边了。不过有个问题似乎已经得到了解答——水之蛇恐怕和这个未来莫大的关系了。水之蛇现在的状态是缺位？水蛇的不在场，就是这个世界导向某个未来的关键要素。”
    (本章完)

 第422章 机制

    第422章 机制
    “这个系统.我能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虽然听着有路径啊之类的玩意儿，但是你一上手你就会了，完全没有学习成本。用人类的认知来覆盖不可认知的现实，这就是日神之矛的功用，灯塔系统的塔基也是如此。”
    “所以这玩意儿是个游戏机制？？？”
    “额倒不如说所有游戏都是一种隔着幕布的，对现实的拟构吧。所有游戏，都在试图用一个虚构的操作界面帮你理解现实。所有人都希望在虚构的故事里找到现实的意义，因为这是智人的本能吧。大家爱玩《英雄巡礼》，不是因为英雄巡礼可以打怪兽和怪异，而是因为好朋友之间——主持人和玩家之间，可以通过这套机制来创造好的故事。而你手上的日神之矛.”
    她试着重新掂量了一下日神之矛的份量：
    “好像没轻多少，这次充能挺扎实的。总之，日神之矛可以让杂乱无章的因果变得‘可读’，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颜色、标记，丝线。古老的炼金术士也好，方士也好，他们只能看到无意义的符咒、密码、天书。而在现代技术的帮助下，它们才是可读的。这些线并不是什么你做几何题时画的辅助线，这些丝线就是因果本身，符号的表象与本质在这里融为一体。通过它们，你就能厘清万物的因果关系，然后找到你想要的那条故事线了。”
    “等下，所以天乙贵人也是现代技术的产物？”
    “对。”法厄同点了点头，“你看过聊斋之类的志怪故事就会发现，他们和历史上的那些撒豆成兵是不一样的吧——他们完全可以交流，可以像道童或者助手一样，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做一些非常具体而复杂的工作，而且他们可以施展名为‘八九玄功’的术法。将来，你们或许能够理解更高级的存在吧，乃至理解天道，成为天道.总之这也是在近几十年的突破，这方面我们的进度差不多，只是方向不一样。你们往上，我们往下。”
    “所以我之前握住长矛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诉求，那本质上是在寻找一个剧本的主题？一条故事线？”
    “聪明，不愧是你，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关键。”法厄同把日神之矛递了回去，“实际上许多《英雄巡礼》的剧本就是这么找到的。对我们来对重要的，还是找到破解现实问题的办法。特尔斐的神谕通常能在长期的问题上指导我们，但‘内米湖的森林王要下个月就要爆发’这种问题，还是只能靠实际行动来解决。”
    “是你找的？”
    “嗯不全都是。因为我不可能每件事都自己去，罗马那边还有其他半神带队呢。不过每当有什么线索中断，或者有棘手的‘机制型’异常的时候，我都会去增援。我见到的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大魔头呢，以为你是犯了罪从震旦被流放出来的方士。刚才我说缠在你身上的线像蚕茧，嗯.这是考虑到我们现在的关系。”
    商洛眨了眨眼：“那要是不考虑呢？”
    “盘丝洞的魔头，就是这样。”
    “你看我像吗？”商洛指着自己的脸。
    “我当时不是没看到你人嘛。要是第一眼能看到，有个第一印象，我恐怕就不会直接动手了。”
    “那你们当时办事，可不太合规矩啊当时可不止是我，锦衣卫也在。”
    “我们和震旦又没有敌我识别系统，因为我们从来不联合作战。谁知道你们是谁谁知道你们是真的啊。啧，其实当时很多事情本来都可以避免的，为什么我就上头了呢，然后一头栽进去了.结果便宜了你小子，把日神之矛都抵押给你了。所以你们当时的任务线有问题！你们应该先看看情况在原地等会。你哪怕多等一会，等到我了，我们说不定能直接把事情谈出来。”
    【多等你一会可就没有筑基丹吃喽~~我建议你别说啊，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细节。】
    “我脑子没进水就不会说的——话说你换衣服还没换好吗？”
    【快了快了，在瑶池读条。】
    “瑶池又是在哪？？？”
    【在楼上。快好了。】
    法厄同看着他：“你和阿波罗尼娅，在说话？”
    “嗯，她快好了。她说她在瑶池换衣服”
    “那意思是她在楼上的休息室里换衣服。楼上有个无边界泳池，伸手就能摸到外面的云朵，风景相当好。回头等这里开放游玩之后，大概可以在楼上开烧烤大会吧。”
    “喂喂，瑶池不是应该开蟠桃大会吗？开烧烤大会算什么？”
    “都一样都一样，这里的蟠桃说不定是荤菜呢。下头的蕈兽可是有不少。”
    “对了，下头的情况如何了？”
    “你来之前已经把盖子盖好了，正在注入高浓度燃素，预计会将里面的时间加快365倍。我们说话的这功夫，大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吧。等燃素数值稳定下来之后，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你不来吗？”
    “你又没请我去，我是来调试日神之矛的。”
    商洛看着她：“如果我请你呢？”
    “那要付加班费哦。按照里头的时间付。”
    “好家伙，四分钟你要收一天的工钱是吧！”
    “这当然是按照我的体验时间来算。如果按照外面的算，那岂不是我在里面打工一年才能拿到一天的工钱？”
    “行吧。”商洛摆了摆手，“反正你的工钱就那么一点，加班费也没多少。”
    “啊我被暴击了.你现在才发现我只有那么一点工钱吗你每月只给我2两。你知道家庭主妇每月工资折算有多少银子吗？啊，但是我欠你的，我还得拿着居留权，只能忍着了.算了，我再调试一下这个法阵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说着，她半蹲下来观察着地面，自顾自地就开始加班了。
    【啧啧啧，可怜的罗马人，她还不知道给县衙上个请求书就能解决问题呢。】
    “嗯?”商洛听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一如既往的地是在脑袋里的频段和他交流。但这次好像叠加了另一个声音，还有方向。声音来自他背后。
    稍等，马上好
    (本章完)

 第423章 我出来啦！

    第423章 我出来啦！
    他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到。
    “啊！你什么眼神吗！这么大一个人在你面前你看不见？”
    面对后方听到了声音，商洛总算听出来了——阿波罗尼娅就站在他面前，只是比他矮一个头，而且穿得像是
    “抱歉抱歉。”商洛赶忙蹲下来，“我以为你是篮呢。”
    “什么篮，我穿的是托加长袍，罗马公民的正装。还有你为什么要蹲下来！你看不起我吗！站起来！”
    “低头说话我脖子有点酸.好吧，我站着。”
    为了表示对阿波罗尼娅的尊重，他站起来了。微微低头，他看清了阿波罗尼娅的脸。
    “真是毫不意外.你和法厄同长得还真像。”
    她简直就是个法厄同的缩小版。虽然面容相仿，但是个子要矮一截，微卷的黑色头发上顶着一个金色的月桂冠冕，显得脑袋更小了。一身巨大的白底红边托加完全裁剪过——这玩意儿本来就不裁剪。和东边的正装一样，托加用大放量来凸现华服的奢华。但阿波罗尼娅实在是太小了，穿在里面甚至不太挂得住衣服，商洛回头时还以为她是个篮。
    不过看长相就能看出来，确实没捏过。
    “你又在想我是篮吧！啊早知道我就捏一下身高了。刚才没有参照物，我怎么知道我会这么矮啊！”
    “还能捏吗？”
    “又不是面人可以随便捏。这个种子的算法只能用一次，用完就没了。”
    “唉，那你也别躲在我后面了。见见你的.小侄女儿？”
    虽说小侄女儿，但法厄同的身高比商洛矮不了多少。换而言之，她比法厄同也要矮一个头的。
    默默地，她走到法厄同后面，用指头戳了戳她的后脑勺。
    “啧，谁家小孩，别烦。姐姐在忙正事呢”话音未落，她猛然扭头，因为她看到了和自己面容相仿的脸：
    “你是？？？”
    “嗯，是我。”
    “你长大了啊”
    “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阵。
    “耶！！！”在空中一击掌，阿波罗尼娅跳了起来：“我出来啦！我出来啦！我总算从那个球里出来啦！呜呼！”
    阿波罗尼娅像刚出世的孙悟空一样欢呼了起来，她和法厄同抱在了一起，法厄同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然而她身上的托加太松垮了，法厄同用力一抱，像拔萝卜一样把整面托加都拔了起来。萝卜皮拔出来了，萝卜还留在原地
    “啊！！！”商洛吓坏了，他赶紧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啊！！！”阿波罗尼娅也叫了起来，然而为时已晚。面前是法厄同无所谓，旁边是豆豆也无所谓，但是商洛在他背后。她猛然回头——
    然而什么也没看到。托加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往上拔一截，下半截还把她罩在里面呢。她的托加像个灯笼似的被提起来，里头隐约能看见一个愕然的人形凸起罩在里面。人形被笼罩其中，就像饺子馅似的严严实实，没露一点馅。只能看到露出来的一点点脚。
    “啊啊哈哈哈~~”商洛松了口气，“感谢托加.”
    法厄同赶忙又帮她把托加按了下去，把她的脑袋从衣服里穿出来。
    “你什么都没看到.说，你什么都没看到。”阿波罗尼娅回头看着商洛。
    “对对对，我什么都没看到。一点都没露。”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刚才.刚才那个”
    “你说灯笼啊？”
    “全部忘掉！呜呜我不是谐星啊。明明我是无限神机“阿波罗尼娅”。命运的缔造者，未来的开拓者，光明与预言之神机，诸神机之最智慧者，诸智者之最永恒者，命运的守望者，许德拉、斯芬克斯、戈耳贡、阿尔戈斯诸军团的总帅，特尔斐神谕所之主诶？你竟然听我念完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
    “你不说‘我家里装不下这么多人’了吗？”
    “嗯，因为我认识你了啊.你就一个。还是住得下的。”
    “好吧。姑且原谅你了。”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把胳膊从袖子里探了出来，“帮我提一下衣服，我要被绊倒了。”
    “诶呀，你刚才到底怎么下来的？”商洛一边念叨着，一边拉住了她的衣领。
    “我整理了好长时间才把下摆折进去啊，结果被她一把就扯散了。你也来帮个忙啊，帮我扯住另一边。”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她的衣领和袖口都固定好，阿波罗尼娅才自己把巨大的托加长袍重新穿好在身上——多余的放量延伸出来，搭在左手上，搭出一个广袖。远远看起来和大明那边的正装差不多了，面料也都是丝绸的。
    “咳，谢啦。”阿波罗尼娅把示意两人把手松开，她自己提着袖子走了两步。还行，没踩到衣服。但下摆还是和拖把一样完全拖在地上。
    “我说。”商洛看了看她，“你们罗马人开会的时候是不是不需要拖把啊？这一个全都拖在地上走。”
    “你们不也差不多嘛。说得像你们的放量不是拖在地上似的。”
    “对了，你的鞋呢？”商洛问，“这地上都是石板，都在这里不会踩到吗？”
    “没事，希腊人就是光脚的，因为城里有地板，这里也有地板。”
    “希腊在地中海诶，那里是地暖。这里是通天塔云端，你不冷吗？”
    “没事，装过地暖了。你要试试吗？光脚踩上去才没白装。”
    “你还装了地暖？楼上有泳池？门口有牌子？可除此之外都是空的啊。”商洛环顾四周，确实有不少天兵在飞进飞出，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你这么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啊？”
    “啧，当然要先把办公室搭好了，总不能让大家露天办公吧。你看豆豆们也很开心的，就是还缺几台自动贩卖机，回头采购一下，就搁在南天门门口——而且我没耽误正事。前小将，燃素注入多少了？”
    【百分之99。】
    “你给我出来！不要占用她的频道说话。在我脑子里嘀咕的有一个人就够了，你给我自己用嘴来说。”商洛朝声音的方向瞪了一眼，前小将从几个柱子后面一溜烟地跑过来。他现在是个金色的手套，只是还打着绷带。
    “你收拾一下，一会跟我一起下去，帮我拿下日神之矛，这玩意儿太重了。你们二位也准备准备吧，可以下去了——喂，阿波罗尼娅小姐，你不会打算穿着拖把下去吧？那下面可没有地板。”
    “等下！”她也顾不上托着袖子了，直接拉着下摆一溜烟地跑开：“等我上去换套衣服！等下！”
    (本章完)

 第424章 考察

    第424章 考察
    按下云头，商洛用从云顶上俯瞰着地面，“话说，要不是亲眼看到枣子落下，我还真不敢相信这竟然只是一颗枣。”
    无边无际的大地向四周延伸开来，这里已经是“内陆”的部分了，四周都看不见海岸。枣的褶皱形成连绵的山岭，山岭间山涧里流淌着清泉。大地被绿荫覆盖，山上有草树木，隐约有蚂蚁一样小的身影在山间穿行，甚至能看到被开发之后的补丁一般的田地分布在平地上。
    “这里.是个枣子？”法厄同看着下面大地，“这是个枣子能长出来的？”
    “理论上那是个‘咒枣’。”商洛回答，“这个倒不是白马非马的问题，因为咒枣确实不能算是枣。我记得萨师傅给我吃过一个，吃下去竟然有肉味，有肉香，甚至还能吃出来肘子的肥腻感——普通的枣子是不可能有这种味道。咒枣，是一种实现愿望的媒介，枣子只是个形式，或者说只是个形状。所以这个枣子大陆，自行长出一个生态群落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当初是怎么要求的？”
    “当时是这么说的——在确认蛇丹可以用之后，这些蛇实际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我本来可以只是把他们重新扔回到那些浮浮沉沉的茶叶岛上挣扎求生的，但他们给我了三颗丹，我给了他们三片乐土。不过这中间并不存在什么交易，一定要说的话这是贡品和回赐。价值几何只是存乎于人心而已，不在称上。”
    “也就说，他们给了你觉得‘重要’的东西，所以你回赐了他们最需要的东西？那么，这算清了吗？”
    “我倒是想两清。但只可惜，这不是交易，而是生活。从落子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的丝线，恐怕就已经和我交织在一起了。”
    “你想看看吗？能从物理上看见哦~~”法厄同晃了晃手上的日神之矛。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看到自己被万千悲愿缠绕的样子。他们的愿望，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是他们的神，不是他们的父。就像朝廷也从来没有把朝贡国当儿子一样，朝廷的儿子从始至终就只有兰芳等一干内藩。对待其他朝贡国，朝廷都是无情的，不希望他们给朝廷添麻烦——理论上是这样。”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么理想化。朝贡不因仪式化而失却商业意涵，也不因具有通商贸易的实质而失却仪式内涵。说到底，账还是要算的。”这是商洛知道的朝贡贸易，是比较古早的，并未现代化的版本。现代化的朝贡贸易目前正在由市舶司的专业人员组织，那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但大体的原则还是如此。
    这方面他上课的时候倒是上过。目前对朝贡贸易的解释是“以宗藩之谊为本广泛开展的‘互通有无’。”。朝贡贸易的主要形式是是“互通有无”，也就是换货贸易。
    这种贸易的本质并不由钱财的增殖来驱动，而是为了让各国自己的生产和再生产能够转动起来。这通常不涉及金钱的转移，而是双方直接交割对应的货物。其中用来衡量物品价值的永乐通宝几乎不发生移动，仅仅是用来计价——这么做是因为，实际上没必要真的钱。因为大明是朝贡贸易的“绝对中心”，而钱的本质是“一般等价物”。天朝上国无所不有，要买什么直接来提货就行了，根本用不着用“一般等价物”来转一道。
    所以永乐通宝虽然有实体，但还是挺稀罕的。一般只有对方指名要一些永乐通宝才会让带回去，这一般是带着当纪念品用的。最早使用永乐通宝的时代已经沉在历史中了，东半球的各地的墓葬，甚至能称得上是“古墓”的墓穴里都能找到陪葬的永乐通宝。这就是那些纪念品的去处了。
    “所以处理神和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啊”法厄同摇了摇头，“有没有什么你们也没搞清楚的？”
    “倒是也有。偶尔有听到，很奇怪为什么朝鲜生产效率那么高，能造出来那么多拖拉机，朝鲜人不用睡觉吗；又比如为什么日本只朝贡不贸易也能养得活那么多人，难道日本人不用吃饭吗。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修仙，明明我们才是在仙道上更进一步的，倒像是他们已经全员筑基期了，全都是仙人。这俩就在隔壁也难以捉摸，更不用说这盒子里的蘑菇人了。”
    “这还真是.不好办。”
    “所以，我们这次是来解决问题的。”他低头看了一眼蛇丹，连线渐渐和地面垂直，他们也快要到地方了。
    “开始降落吧，也不要直接降落到连线的正中央。”商洛注意到，地面上有些地区的竟然“屋舍俨然”，似乎真的有房屋的样子。算算年月，这已经是他们离开通天塔的第三年了。
    他不想直接降落到那些村社的头顶，那会直接像是天神下凡似的，和他们此行的目的相悖。他们此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茶壶内外的相处方式。到底是维持神和人的关系，还是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干涉，还是干脆下场负责变成父文明和子文明的关系——又或者，为这个世界按下休止符。等等等等，这些决定都要在调查之后再做出。
    “嗯，就这里吧。”按下云头，他们在一处山峰上停留。连线似乎延伸到山下的一处郁郁葱葱之处，是一片林区。通往林区的路途上有房田屋舍，还有小小的人影在行动。
    几个人从天兵搭的手套上下来，商洛先挥手让他们去云上待命。天兵飞入云端——光芒乍现，跟着一起来的“天罗地网大阵”开了一角，让他们进去了。光芒也转瞬即逝，隐藏在云端上没有露出真容。
    “好。”商洛活动了一下筋骨，“先做什么好呢。先扎个帐篷？”
    “先烧烤！”阿波罗尼娅举起了手，“烧烤！现在就烧烤！”
    “好好好，先烧烤。我来看看烧烤架放哪了.”
    (本章完)

 第425章 烧烤

    第425章 烧烤
    “让我看看，烧烤架在哪呢”
    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在壶中天里打开包袱皮。因为真的重要的，比如蛇丹之类他都是贴身放着的。而这次是第一次带烧烤架，帐篷之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进来。
    “啊，找到了，烧烤架在.”
    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包袱里头传过来。
    “啊啊啊！”他还没来得及啊出来，整个人就被掀飞起来，卷到了包袱皮里。
    “砰砰砰——”
    一通叮咣五六乱响，雷部的传送门里喷出来一大坨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有桌椅板凳，有帐篷，还有烧烤架。
    商洛最先被喷出来，烧烤架紧跟着出来压在他身上。法厄同的后背砸在他脸上。
    “咳咳咳！”他喘了口气，“幸好有个沙发。喂喂，你没事吧？”他碰了碰法厄同的手。
    “我想吐！厕所在哪？”
    “出门右转.等下我也想吐！”
    “你别抢啊！让我先去！我要吐出来了！”
    “我也要吐出来了！”
    掀开身上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两个人冲进了厕所。
    “yue~~”得两声，接着便是水龙头冲水的声音。
    再出来时，法厄同倒是还算正常，商洛是扶着门出来的。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厄同扶着门框，声音有些沉。
    “好像是晕车了.不对，是晕机？或者说晕传送更合适。”他已经记不清刚才发生什么了，只知道一阵天旋地转，地转天悬，他就从传送门里喷了出来。
    “我是问刚才发生什么了”
    “刚才.对了！阿波罗尼娅呢！”
    “对啊！她人呢！”
    【啧。你们两个现在才想起我吗】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出现在了熟悉的频道。
    “你没事吧？你人呢？”
    【我在原地啊，你们二位倒是很悠闲嘛，捏传送卷轴还是怎么了？你们两个一边‘啊啊啊啊啊’一边坍缩成一个点，然后消失了。所以出口在哪？】
    “在在雷部的门里。”商洛直起身子，现在没刚才那么晕了。
    【所以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把手伸到了包袱里”
    【啊！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在你的包袱里面，而你在世界的里面又把手伸进包袱——就像电线短路了似的，出现了bug，所以你被弹出来了。】
    “不对啊，这个壶现在不是在雷部吗？”
    【那壶在雷部，但这里面的空间可是在山河社稷图里生成的。你还记得吗？蛇丹里面要注入苦海的水，因为那个世界的空间就是这么被承载的。所以就算挪出来了，也只是挪了壳，里面的蛋白和蛋黄的性质是不会变的。】
    “啧这下麻烦了啊，不能随身当包袱了。不过可以用来紧急逃脱？这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这倒是。虽然说不太可能碰到让你也感到危险的东西，但以防万一总是好的。一下就能立刻退出，感觉就像角色快被打死的时候立刻拔电源。还真是方便所以你能不能赶快过来？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好几个小时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四分钟就是一整天，你们赶紧啊！】
    “诶对啊，我才想起来，不是有365倍的时差吗？”
    【因为我可是神啊~~我在把自己的速度放慢365倍和你说话~】
    “哈？”
    【咳不开玩笑了。其实是我遁回通天塔了。看到你们被传送走了之后，我也立马回去了。我已经派豆豆去接你们了，速来。】
    “多来几个，搬行李。这里有桌椅板凳，有烧烤架。啊！”他按住额头，“早知道包裹栏变成紧急逃脱机关了，我就应该提前采购一点露营装备。今天先随便搬进去吧，下次再说。”
    【你要几个？】
    “什么几个，先来一百个，零零碎碎的东西有不少呢。还是说你想吃烤板凳？”
    【500个！马上到！】
    （水族语）“就是这里吗？哈亚特？”
    （水族语）“就是这里！乌玛长老。昨天我就是在这里看到，有三位天神从天上降下来，其中两位只是停留了片刻，然后一边生着气一边‘呼啦呼啦’地飞走了。还有一位‘噗咻噗咻’地飞走了。”
    （水族语）“原来是呼啦呼啦地飞走了！那真的是很生气啊！”众人议论纷纷，“难道我们是做错了什么吗！”
    （水族语）“啊啊啊！”哈亚特指着天上，“又来了！神又来了！”
    （水族语）“快！”乌玛长老高举权杖，“快快拜神！”
    众人随即手拉手，四人一组围成一个圈，一边绕圈一边念着：
    （水族语）“神明快来，神明快来，神明快来.”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半空中，商洛发现了那些
    他们似乎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蕈人了。因为完全没有了之前蘑菇的样子，是五官分明，手脚俱全，完全是一副人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更加
    “怎么瘦巴巴的？”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商洛还愣了一下，“明明之前从塔里头出发的时候的那些蘑菇，一个个珠圆玉润的，圆敦敦的还挺可爱。现在虽然成人形了，但是怎么一下子瘦成这样了。可怜巴巴的。”
    “是饿的？”法厄同问。
    “看着不像啊。周围都是田，全都是田。我看绿油油的长势还挺不错，不至于瘦成这样啊。”
    【喂，你打算怎么办？】阿波罗尼娅问。
    “你怎么突然又用这个频道说话了。”
    【因为张嘴好累啊】
    “但是你这样把法厄同甩在旁边，她会生气的。”
    【诶呀，我一张嘴她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啦，我们俩很熟的。要不.这样咳，法厄同，能听到吗？】
    “嗯？”后头的法厄同抬起头，“这声音怎么怪怪的，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你在用灵能说话？你也太懒了吧！你宁愿用灵能都不愿意动一动嘴？”
    【对我来说动嘴反而更麻烦啦。我现在本质上还是构相体，所以你看，之前出bug的时候能把你们两个弹出去，但是没把我算在内。因为我暂时还出不去。先不说这个，那些可怜巴巴的瘦猴子怎么办？】
    “啧，既然都发现了，那发现了就发现了吧。一开始就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办法。让他们往后退开，先不要打扰我们烧烤。午饭全吐了我正饿着呢，吃饱了再和他们理会。”
    (本章完)

 第426章 神明的供奉

    第426章 神明的供奉
    “神明快来~神明快来~神明快来~”
    围着山峰打着转，天使的大军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在山顶的空地降落了。
    落地时，商洛注意到面前的空地上放了几件东西。
    有三个圆圆的小球，用树叶承托着放在地上。一枚是白色的，一枚是蓝色的，一枚是黄色的。
    “什么东西？”
    “是某种食物。”阿波罗尼娅回答，“刚才下来之前让豆豆来看过了，没什么危险，所以保持了原样。”
    商洛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些水之部洲的住民，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期待。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走到面前，他半蹲下来用手丈量了一下——和台球一样大。、
    “啊，我明白了。他们中可能有人还记得那奉上那三枚蛇丹的事，所以觉得应该献给神明相似的祭品。”
    “听着像是某种交感巫术。”法厄同摇了摇头，“在现代到来之前，我们的文明也普遍有这样的认知。阿兹特克人物理意义上的焚膏继晷，他们觉得只有给太阳进行献祭才能维持太阳的运行。而他们并不清楚太阳如何运行，所以只能供奉给太阳‘相似’的因，以期望得到‘相似’的果，这就是交感巫术了。这里，这些住民可能有幸看过众蛇向你供奉蛇丹的场面，但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圆圆的东西。”
    “嗯不过这是什么？”
    “我看看，你往旁边闪闪。”
    商洛给她挪了个位置，让法厄同也半蹲下来。
    她先捻起那枚黄色的球丸，用手捏了捏，竟然很有弹性。又搁在鼻子面前——
    商洛按下她的手腕：“小心，可能有毒。”
    “没事，说到在灵界里行动的经验，我还是有不少的。灵界的物体，其符号与本质趋于一致，不能吃的东西通常看起来就不能吃，就像蘑菇有警告色一样。除了某些来头非常大的毒物。这个.”她闻了闻。
    “怎么样？”
    “没事，能吃。这是朱果，也就是传闻中的‘异乡的果实’。只是这个，好像特别大啊。一般来说朱果只有石榴籽那么大，一口能吃一堆。这个竟然有台球那么大。”
    “等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帕尔赛福涅在冥界吃的那个？”
    “嗯，就是那个，所以我才说一般只有石榴籽那么大。”
    “等下，这个是不是有问题”商洛知道那个故事的后续——帕尔赛福涅差一点就被救出冥界了。但因为吃了冥界的果实，和冥界产生了不可分割的联系，一年中必须有四个月待在冥界。她的母亲谷神因此而彷徨失意，所以一年中只有那四个月不适合耕作，那四个月就是冬天。
    当然，这是希腊人的神话。地中海气候温和，所以希腊人才会觉得只有冬天不适合。搁在沙漠里面天天都不适合种地，那里的帕尔赛福涅怕是吃撑了不想走了。
    “所以这个能吃吗？”商洛问。
    “拜托诶大哥，你连蛇丹那么贵重的都收下了，还在乎这个么小果子吗。说到底，你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此世的因果不可能对你产生什么实际影响——当然，和蛇丹会不会有影响就不好说了。毕竟你虽然来自上界，但蛇丹是这个世界的供奉。”
    “果然带个专业的顾问很有用啊。”
    “我可是拿了你的加班工资的，当然要干活。我们家人做事就是讲究有个有始有终。”
    “那么.”商洛接着问，“顾问阁下，对于这三个‘朱果’——虽然里面没有一个是红色的，但你说是朱果它就是朱果了。对于这些朱果的处理方案，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知道。”法厄同直接回答，“不过问问就好了。你看，阿波罗尼娅这家伙这时候就没用。”
    “我没带法器！我没带法器啊！”阿波罗尼娅捧着自己的托加说道，“我的法器是神谕所，我总不能把神谕所搬过来吧。不过现在有豆豆还不错，他们比那几个战队听话多了。出门也能穿着托加呢。”
    说话间，有两个天乙贵人像翅膀一样紧挨着她的左手，在背后帮她提着托加的衣摆。
    商洛也不知道这一个大别针就能解决的事干嘛要让天兵一直这么捧着，但这样好像像浮游炮一样酷炫，他也就没多问了。
    “来，你问。”他退到旁边和阿波罗尼娅站到一起，当法厄同开始问。
    依着原样，这次是用长矛绕着三颗果子划了个圈。三颗果子被绿色的光芒覆盖，远处的田地也同时显现出绿色，二者之间有蓝色的交感线链接。
    “行了，没问题。”收了神通，法厄同扶着日神之矛站了起来。
    “这就没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没有红色因果。也就是说，不会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代表这个‘故事线’才能继续走下去，而不是‘事件杀’。只要能继续走，任何故事都有转折的机会，所以不必太担心。绿色的触染迹显示了它的来源，那应该是哪边村子里的田地里种出来的，是他们的农作物，而不是采摘的野果，农作物天然就更安全。所以没毒是肯定没毒，朱果的味道应该还挺好吃的，要不要吃就取决于利弊了。”
    “嗯嗯嗯。”就像找到攻略书一样，商洛一下子就觉得轻松多了，“那么既然是可以吃的，那先生你觉得为之奈何呢？到底要不要吃？”
    “从我的游玩经验和实际体验来说——你接受任何赠礼，肯定都会开启事件链，因为这代表你和对方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交感链接。帕尔赛福涅就是被这条锁链束缚，所以无法离开冥界。不过对你来说，你存在远远高于这些住民，你的本体绝对不会被锁链束缚住。最多，就是这次的‘化身’。”
    “化身？什么意思？”
    “意思是——实际上这些住民并不知道你是谁是吧？当时有四名天人在现场。虽然你还穿着上次的衣服，但是那两位锦衣卫穿着的正装也和你的没差太多。所以，他们未必认得出来你是谁。他们只是觉得你有神明一般的力量，所以进献给你‘配得上神明的供奉’。但他们对你如何认知，完全看你自己怎么说而已。所以，你是告诉他们真实的身份，还是随便胡诌一个来和自己‘造物主’的身份隔离开来，这都随你。我建议你用化身和他们打交道，这样出了问题直接当做这次没来过就好了，算不到你本体的头上。”
    “哦~~”商洛不由得给她鼓掌，“专业，太专业了。”
    “诶呀，用化身、皮套、面具这样的假身份，是最基本的交感屏蔽啦，你在这里夸我总觉得怪怪的那你就决定吃了吗？”
    “我正饿着呢，也想找个向导问问。我就领了这份情了。让天兵把烧烤架子摆上，我要烤着吃。”
    今天一更休息一下，明天三更
    (本章完)

 第427章 点火

    第427章 点火
    “嗯这玩意儿烤着吃会好吃吗？”
    三颗朱果搁在烧烤架上，这就算接受了贡品了。远远地，那些水族人就这么看着。天兵只在周围拉出了警戒线，没有阻止他们在旁边继续朝拜。
    “就让他们看着吗？”阿波罗尼娅站在烧烤架旁边，“总觉得怪怪的。喂？不要紧吧？”
    她还是问了旁边的法厄同。毕竟法厄同才是专业人士，整天在外面出外勤的都是法厄同，而她自己都不怎么出门的。她和商洛以前的状态似的，就在原地待着不移动。
    “没事啦。”旁边的法厄同正在拆炭火的包装纸，“你没用过你不知道。日神之矛指示的路径，并不包含吉凶，它指示的是希望，是事情能够继续发展的预期。跟着日神之矛揭示的交感线来寻觅，好事坏事都有可能有，但肯定不会走到死胡同。”
    “啊原来这就是希望。不管事情的走向如何，它始终是向前的？”
    法厄同点了点头：“所以你这个坐在神谕所里面的皮提娅祭司王啊，你一直坐在那里坐着，你是理解不了日神之矛的力量的。”
    “所以这就是你把自己送了的原因？”
    “.”
    “啊哈，啊哈哈。”阿波罗尼娅看着她干笑了几声。
    “别笑。”法厄同看着她，“我确实是做了错的选择。但是，我认为现在并不是没有希望的境地哦。我反而觉得，现在希望反而更多了。虽然有些对不起我父亲，但我觉得这里的希望更多些。日神之矛没有错，它确实把我指引到更有希望的路径上了。”
    “原来是这样吗.”阿波罗尼娅收住了笑容——她开始思索，“原来不只是有吉凶啊还有势。”
    “你悟了吗？”
    “悟了，终于悟了。果然还是得出来看看才能悟到。那我们现在的选择虽然有可能一时落到不好的境地，但终究是会有希望的？”
    “就是这样。”法厄同点了点头，“所以我说，日神之矛不是用来占卜吉凶的，后头导入到坏事也有可能。但它终究是会把你导入到故事线更长的路径上——无论怎么样，只要事情一直还在继续，希望总是会有的。一时的吉凶并不重要。”
    “啊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现在选择的路径，在某种程度上才是最佳的选择？”
    “从长远考虑的话，是的。”
    “那就吃，吃吃吃。那个朱果呢？我们一人吃一个？你吃什么颜色的？”
    “都一样啦，不信你自己摸摸。”
    “？”她伸手摸了摸那枚蓝色的果子，手上沾到了蓝色的颜料。
    “什么嘛，原来是染色的啊。原来其实还是红色的嘛，是普通的朱果。可他们为什么要把果子染色呢？”
    “可能是为了模仿当初那三枚蛇丹的颜色吧。不过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
    “那我吃要吃这个黄的，这个黄的有股香味啊，用的染料应该是从某种朵里面提取出来的。”
    “那要不要我帮你切开？”商洛问她，“还是你自己切？”
    “不切，就整个放上去烤。”
    “你烤个羊腰子还得打刀呢，这么大个果子你不切开来怎么烤？回头外面烤焦了，里头还是生的。”
    “不要，我就要自己慢慢烤。”
    “.”商洛看着法厄同，“你们家的人都这么轴吗？”
    “只有她是这样.因为就算是我，也不是只吃橄榄和葡萄汁的。外头行动的时候，通常有什么吃什么，吃点野味也算是常事了。”
    “好吧，好吧。”商洛摇了摇头，他把黄色那枚递给阿波罗尼娅，“自己捧着吧，先往旁边站点，要点火了。”
    “呜呼呼~烧烤喽，烧烤喽！”
    “对了.”商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法厄同，“既然你吃过朱果，那这玩意儿是什么口感？该不会是和浆果一样吧？浆果一烤可就炸了。”
    “真是浆果你也切不开啊.其实味道应该和苹果差不多，里头是实心的，要不然手感也不会这么扎实了。”
    “烤苹果吗.”
    烤苹果他倒是也没吃过。之前他想着，如果是浆果，那可能和烤茄子差不多吧。如果是烤苹果的话.
    “那就切片好了，当烤土豆。”
    他拿出了剥皮刀，在自己手上那枚蓝色的朱果上稍稍切了个十字，然后轻轻一挤，整个果子都被挤了出来。朱红色的果子落在砧板上，没流出多少果汁。
    “果然这手感还挺扎实的嘛。”手抵着小刀，他一边挪一边切，把朱果切成了薄片。
    “诶？”切过了一半，他愣了一下，“法厄同，朱果是无果吗？为什么没有核？”
    “朱果本来就是没有核的。”
    “没有核怎么播种？”
    “诶？这个.”法厄同也想了想，“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之前从来没见过有人把朱果种植下去。就比如帕尔赛福涅吃的朱果，是岩壁上的藤蔓里长的——看来这些住民还挺有趣的呢，竟然有培育朱果的方法。顺便把我这个也切一下吧，那个刀真是方便。”
    台球那么大的小果子，商洛没一会就切了片。
    他望向阿波罗尼娅：“最后确认一下，你不要切片，直接烤啊？”
    “嗯嗯嗯。”
    “那就往后站。”他往旁边挪了一步，走到烧烤架前面。之前法厄同已经把炭的包装拆开来放进去了，这是专门用来烧烤的炭，市面有售。这种炭的火苗更稳定，更容易点火，而且能烧得更久，焰也不大。
    不过就算是好炭也得引火，光点是很难点着的。
    “哦哦哦~要点火了。”马上就要吃到烧烤了。虽然不是油汪汪的烤肉，但阿波罗尼娅还是兴奋地一直盯着看——她看着商洛把一张报纸稍微折了折，搁在炭上，然后拿出了火柴。
    对准烧烤架，他“刺”得一声，划着了火柴。小小的火苗在火柴的尖端跳动着，只要往炉子里一扔就能.
    （水族语）“啊啊啊啊啊啊！是火！是火！”
    （水族语）“乌玛长老你快看！是火！为什么神明在用火！乌玛长老！”
    （水族语）“是火！”乌玛长老伸出枯瘦的手指，“火火是有罪啊！为什么！啊！！我的父亲，我们的萨满，他明明是这么说的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圣洁的神明，会点燃罪恶的火！”
    （水族语）“乌玛长老！乌玛长老!乌玛长老被吓得昏死过去了！怎么办！神明大人！神明大人！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本章完)

 第428章 水族

    第428章 水族
    “他们乌拉乌拉地在吵些什么呢？”
    火已经点着了，木炭静静地烧成红色，没有烟也没有火苗。其实之前商洛还准备一点酒精来引火，但今天运气不错，没用酒精就能点着。
    但火刚一点起来——准确地说是他刚一擦着火柴的火苗，不远处一直在看的住民就开始大叫，里头有一个格外枯瘦的一边叫着一边晕倒了。他晕倒了之后，其他人就开始加速转圈，也有人凑到天兵的面前要对他说话。
    “搞什么啊”他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吩咐旁边的前小将，“你去问问怎么回事。你能听懂吧？”
    前小将比了个“ok”的手势。
    金色的手套挤开白色的手套出现在众人面前，和他们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哈？神说火是罪恶的，但是神明在用火，于是大脑就宕机了？”
    前小将点了点指头。商洛不让他在脑子里说话，但前小将只能在那里说，要么就打电话。其他时候就只能打手势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火焰是罪恶的了？我没有对他们说过任何教义、神谕之类的。我甚至就没对他们说话，只对蛇说过。”
    “这就是大问题了啊。”阿波罗尼娅立马提醒道，“有人在伪造神谕。这种人在希腊是要被处死的，神谕属于神谕所，对神谕的解释也只属于神谕所。随意编造神谕并且自行解释，这等同于叛乱。”
    “确实是很严重的事.果然有些事，露面了才更容易看出来。前小将，让他们解释一下，谁说的。”
    不多时，几个天兵架着一个晕乎乎的人飘过来。他的眩晕在见到商洛的那一刻就被冲散了。
    “神明！神明啊！”他匍匐在地，“改变，我们已经。改变，神明没有——神明的改变，永远不会。”
    “他在说什么.怎么颠三倒四的，但是好像能听懂一些。”
    “他似乎会一点你们的语言。但好像没完全会。”阿波罗尼娅也看着他，“听着像是倒装句，但其实不是，他只是在用你们语言的元素来说他们自己的语言。他把说话的主题给提前，然后判断和动作都放在后面。直译应该是‘改变的话，我们身上已经发生了，但在神明身上没有。神明会改变什么的，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我把缺失的要素给你补完了。”
    “这怎么听着好像有点耳熟？我好像在哪听到过？”
    “许多语言都是这样。高加索语系、古代雅利安语系都会这么说，朝鲜语和日语也使用这种语序。拉丁文偶尔也会这么说，而且频率不低。这种说法可以一下子就把主题给提出来，比较省力。当然，这种结构一般全部听完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判断和动作都在后面。”
    “啧，不过倒是问题不大。他完全使用我们的语料库来说话，即使是把顺序颠倒也不是完全听不懂。”
    他继续望着地上的人：“先起来吧。”
    一个枯瘦的老头在他面前跪拜，这看着不太好。
    那老头儿起来了，但还是没有看商洛的眼睛。
    “怎么称呼？你叫什么？贵庚？”
    “他们叫我乌玛长老。今年.8岁。”
    “八岁？？？八岁长这样？合着你不是小老头，是只有这么大啊！怎么长成这样？”
    “因为戒律，我们严格”
    “先打住。”他勾了勾手，叫来一个天乙贵人横在中间翻译：
    “因为作为萨满之子，我严格遵守神明的戒律，不触碰罪恶的火焰，不食火、以及任何与火有关的食粮。”
    “好家伙！怪不得皱缩成这样，那其他人呢？我看一个都瘦得和猴子似的。”
    “他们持有的戒律更软弱，他们偶尔会使用在热水中烹煮的食物。但请您放心，任何过触碰火的贱民都没有来到您的面前——等下，啊!刚才您也点火了！怎么办.啊！”
    他的脑子又要短路了。
    “等等等等，先把这篇揭过去。我先问你，是谁跟你们说不能用火的？”
    “是是.”他有些犹豫，但这是神明的问话，他还是如实回答，“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你们的萨满？”
    “是的。”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直接见过水之蛇的古人，这是来自水之蛇的旨意！而水之蛇的旨意，也一定来自您。”
    “等下。”他抬起手，回头拿出了蛇丹。
    “喂，二号球，醒醒。”他在球壳上敲了敲。
    “报告天君！我一直都醒着！”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瞒着我都下了什么旨意？”
    “天君您亲自见证！我什么都没说过！从献出蛇丹开始，我就一直停留在您的视线里，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一句话都没说！”
    这倒确实是实话。这家伙一心只想着找个黑屋子蹲在里面让自己静静，不但确实没有作案时间，连作案动机都没找出来。
    “所以天君，这是他们在诬陷我，绝对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啊！又或者，是他们自己胡诌的！”
    “等下。”商洛问道，“我知道你没有说过，但你的继任者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是我的继任者，那就是另一个我。以同样一种方式诞生第二次的我，所以我们的决定应当是相似的——什么都不会做。因为水之蛇的天性就是隐遁，我们是遁藏之水。所以，除了遁藏之外恐怕什么都不会做。”
    “嗯我倒是可以理解。”
    他所见的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需要有神明来编纂“教义”。人类自己编出来的东西，恐怕连神明自己看了都会觉得始料未及，都会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异端。
    “行了，你继续闭关去吧。”
    “遵天君旨意，那我熄灯了。”
    和过去一样，他就真的把自己关禁闭了。如果商洛不问，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那么，问题来了。”商洛望向地上趴着的，自称乌玛的八岁的皱巴巴的长老，“你们一族，怎么称呼？”
    “族？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种把火视为禁忌的人群，到底分布在哪里？”
    “啊！如果您这么问的话，我们是生活在水之大陆的泰雅水族。在水之蛇隐遁后，我们的萨满严守戒律，并且坚定地遏制一切‘火之蛇’可能诞生的契机。因为我们知道，火之蛇就是一切的祸根。火之蛇背叛了神明，是泰雅水族、大气牧族与泰伦国共同的敌人。根据最初与最古老的《阿斯维陀残经》的启示，我们将保卫自己的世界，与火之蛇及追随于它的亵渎者战至时间的尽头。如此，才能不辜负神明的恩赐，让桦树世界的安宁得以永存。”
    (本章完)

 第429章 龙与蛇

    第429章 龙与蛇
    “啊这.”这种分化大大超乎商洛的预料。面前这些一看就饿得七荤八素的水族人，看起来还处在农业时代的早期。但他们的社会组织形式似乎相当明确，尤其是信息交换。
    这三片大陆对他们的尺度来说是相当庞大的，面积大致相当于格林兰岛和澳大利亚之间，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陆。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联系的.
    以及《阿斯维陀残经》又是什么东西.
    以及为什么水族和气族都自称自己是族，而只有似乎是“土族”的“泰伦国”称呼自己为国呢
    以及桦树世界又是什么？
    “这一切都是因为拜龙教的诞生。”乌玛回答道，“仁慈的神明为我们留下了《阿斯维陀残经》。按照第一篇章《如何使用论坛》的启示，我们应当‘结识友人，共享启示。’。意为心怀善念，提振并且巩固我们来之不易的人性，始终向往光明——向往着世界中央的那颗支撑着世界的桦树。《阿斯维陀残经》曾经是桦树树叶的一片，为了铭记神明的教诲，诸萨满将其背诵并且抄录下来，形成了我们共同的《阿斯维陀残经》，还有拜龙教。”
    “他们的记性好像不太好”一旁的阿波罗尼娅嘀咕着，“我记得你写的明明是‘结识新的朋友，讨论新的话题’。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就记得个标题，后面乱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敢想了。对了，问问他们为什么是拜龙教，看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商洛依样问了。
    乌玛回答：“因为当众蛇受到您的裁决，并且赐予我们人性之后，我们认为众蛇已经升华为龙了。”
    “没错。”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龙和蛇在很多时候是相对的概念——比如我举个例子，印度神话中称呼天人为提婆，称呼非天的邪恶生灵为阿修罗。但是反过来说，和印度雅利安文化出自同源的波斯雅利安文化，就称呼天神为阿胡拉，称呼邪灵为迪弗。你看出来了没有？‘阿胡拉和阿修罗’本质上是同一个词，‘提婆与迪弗’以及或者你更熟悉的英语里面的邪灵devil从词源来说也是同一个词。但是他们在两枝文化中的意思截然相反，而且两边都认为蛇是邪恶的一面。”
    “所以，占有统治权的王，就是龙了？”
    “毫无疑问地是，你分封的时候，蛇就是他们毫无疑问的统治者——他们是有权的。有权的成为龙，这很合理。相较而言，如果再有什么生灵想要颠覆你订立的秩序.”
    “那就是蛇了？”
    “是这样。你看，一开始这个世界的秩序是你来建立的，这里只是个服务器。他们像蛀虫一样攀附在服务器上给你添麻烦，那自然就是蛇。但在你的审判之后，你赐予了那些蛇以‘部洲’，他们得以统治自己的领土。他们有了自己的土地和领民，那他们就已经戴上了龙的冠冕，不再是蛇了。龙有龙角不是吗？那就是龙的冠冕。”
    “啊等下。”
    他又敲了敲球：“二号球，你头皮痒吗？”
    “不痒。我头上没有要长角的感觉。”二号球直接回答。虽然他不说话，但他一直在听着。
    “你看。”阿波罗尼娅接着说道，“我们的这位仁兄啊，它放弃了统治的权力，隐遁在你的小台球里面，所以它自始至终都没有戴冠成为龙。我想，气和土那一边应当是戴冠了，并且实际地在统治自己的部民。”
    “所以叫做拜龙教吗.但是不对啊。”他望着乌玛，“你们的水之龙呢？”
    “我们认为蛇主虽然隐遁了，但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降临，它一定会回来戴冠成为水之龙，并且彻底终结火之蛇的威胁。所以，我们敬拜的是未来的水之龙。我们敬拜他，尊奉他的戒律，就像他一直都在一样。”
    “啧啧啧。二号球，听到没有，你的部民在召唤你回去呢。”
    二号球选择了沉默——它有权选择沉默，所以它不说话。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其他两边应该都有龙的统领，所以他们有大气牧族和泰伦国，听起来是有比较统一的生活方式。但是这个‘泰雅水族’是个非常宽泛的生活，不牧也不国，似乎是这些萨满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所以奉行严苛的戒律就很有必要了，因为这是他们建立自我认同的方式。就像洪秀全说‘酒是第一严禁’——喝个酒真的那么严重吗？那未必，西边也不禁酒啊。但是你不禁酒，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拜上帝教的呢？反例就是摩尼教，摩尼教合佛合道，最终把自己合没了。”
    说完，他望着前面的乌玛：“你的父亲，带他来见我。”
    “啊这.请恕我冒昧！但是神啊，他恐怕来不了了。”
    “为什么？”
    “他已经生根了。”
    “哈？什么意思？”
    “您看那边，看那棵树。”
    举起望远镜，商洛望向他指的远方——在一群房舍的中央，有一颗大“树”在那里。说是树，但更像是某种蘑菇，或者榕树和柳树和几何体。从地面萌发的根系互相纠缠成主干，就像榕树的干。接着在树梢发散开来，就像垂柳的枝。
    “那就是我的父亲，他在去年就已经到了大限之日。我们一族的身体在死亡后，会迅速腐朽于大地中。但我们水族的灵魂无处可去，我们的龙主不见了踪影。没有龙主收纳我们的灵魂，这本是件可悲的事。但我们中的强大者却因此而获益，他们能够重新汇集自己的身体，以树的形式重新萌芽。所以我还有时间，我正在向我的父亲学习如何变成萨满。或许在将来，我也能有自己的树。”
    “好吧，好吧。”商洛放下了望远镜，“你们还真是真是相当有天赋，我没看错人。”
    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些蘑菇还挺厉害的。没想到竟然能玩得这么上道。
    “神明啊！我们长成了您所期望的样子吗？”
    商洛他点了点头：“看到你们能有自己的生活，我还是挺高兴的。你们和一开始不一样了。”
    “那就请您庇护我们吧！请你们庇护因苏拉，这是我们村庄的名字，也是我父亲的名字。”
    “庇护？你们有了自己的房屋，有了自己的田地.虽然我不知道不碰火要怎么生活，但看着你们好像可以自己生活的样子。你们有什么需要我来庇护的呢？”
    “因为上游的卡尼基城筑起了石头大坝，拦截了水源。我们种植作物的田地正在干涸，我们的村子正在消亡。”
    “这也和我没有关系。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可是卡尼基城有着另一位神明的庇护！求您了！我们也想有自己的神明！”
    (本章完)

 第430章 烧烤的朱果

    第430章 烧烤的朱果
    “喂？师兄吗？我想问问除了我之外，有没有人进过雷部的大门”
    电话打了三分钟，他挂了电话。
    “怎么样？有人进来吗？”法厄同问。
    “没有.他也帮我呼了锦衣卫确认，没有过。所以.现在有意思的事情来了。他们说这里竟然别的‘神明’？难怪一来就这么殷勤，原来是觉得别家有神明罩着了，所以觉得我也能罩着他们。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头绪吗？”
    “有很多种可能。除了有外人介入之外，那有可能是某种强大的灵能实体，有可能是龙的碎片，也有可能干脆就是个自称神明的凡人——除了最后一种，都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如果说我们这次要来巡视什么，那要巡视的就是这种东西了。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你指的是，时间？”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时间太短了。灵能实体的力量是在漫长的时间里积累的，如果过去个几百年倒是好说。但是这个世界迈入秩序，总共也不过10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积累起太强大的灵能实体。”
    “或许和树有关？”
    “有这个可能。他们这些水族人似乎具有这样的特性——因为其灵魂不会被引领走，所以还有机会聚合回来。而且，因为这里的自然规则并没有那么古老而强劲，所以死者和生者间的间隙没有那么明确。”
    “因为这里没有地狱？”
    “对。毕竟你也没给他们建地狱啊。伱没有给他们立任何法度，所有的法度都是戴冠的龙来立的。水之大陆没有龙，自然就没有法度了。”
    “我怎么好像觉得自己来到了什么洪荒时代。这天地初开的时候，连阴阳都尚未分晓。”
    “这就是洪荒没错啊，一点都没错。对了，如果按照洪荒来算的话，接下来是什么个发展？”
    “嗯”商洛想了想，“先去他们村子里看看吧。看看他们的生产水平，大概就能预估一下——话说这果子味道不错。”
    烘烤之后，这果子呈现出了一种醇厚而复杂的风味。醇厚的底味和口感都近似牛油果，烘烤之后产生了类似烤鹅肝的肥嫩质感。而作为果子，它又有一种清甜的风味，从舌尖到两颊都有酸甜的味道。
    “就像草莓味的鹅肝。嗯，大概是这样。”商洛给出了评价。
    法厄同尝了一口。
    法厄同面露难色。
    “诶？这个不好吃吗？”
    “好吃.倒是好吃。但是让我想到了腌橄榄。腌橄榄也是一样好吃啊，但这么好的东西就算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恐怕也会反胃吧。如果我不是半神的话，我这个体态大概不会比这位乌玛小弟好到哪里去，毕竟吃的都差不多。我的伙食水平甚至还不如他们，毕竟太阳下面可没有这么大个的朱果能烤来吃。”
    说完，她又吃了两块。
    “不是会引起不好的回忆吗？你好像吃得很起劲啊。”
    “因为确实很好吃。诶对了阿波罗尼娅，你的朱果再不吃要糊了！都软榻下来了。”
    “再等等，再等等。啊~~第一次吃饭，我要吃那种软绵绵的口感。”
    “你非要烤成糊糊再吃吗？”商洛问她，“那要不要我拿勺子帮你摁碎，然后用小碗装起来给你吃?”
    “好啊好啊。”
    “你这什么口味啊”
    法厄同摇了摇头：“她记忆里对食物最后的印象，应该就是婴儿食品了。”
    “所以就想吃婴儿食品是吧？行吧。那我帮你装碗了啊，再烤真要糊了。”
    他用锅铲把阿波罗尼娅的果子铲下来——只能铲了，现在用筷子碰恐怕一碰就碎。也幸亏这果子里头没什么水分，要不然烤到现在恐怕都已经开始冒水了。
    搁在小盘子里，他用勺子低摁下去。
    “好家伙，没熟。外头快糊了，里头竟然还没变色。你确定不再烤烤？”再三确认，商洛还是把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从生到熟的每个阶段都完整表达出来的不明糊糊送到了阿波罗尼娅的面前。
    “嗯！！！好吃！好吃得不得了！”
    “我的老天”看着她吃糊糊吃了一嘴，“我说，你确定你知道油汪汪的烤肉是什么味道？我开始怀疑你对食物的品味了。可别明天把客人都请来了，烤肉架起来，结果你不爱吃。”
    “没问题，就吃这个！”嘴里含着糊糊，她说话含混不清地回答着，嘴角周围还沾了一圈。
    “诶呀，我的天呐！”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拽了张餐巾纸走到她后面，按住头就开始擦嘴，“我这个人有点洁癖，看不下去这些。你能不能注意点吃相。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用整只手去握勺子？你是熊猫吗？”
    “那要怎么握？”
    “怎么握笔你就怎么握勺子啊”
    “怎么握笔啊？”
    “.”他一把将盘子拿过来，另拽了张纸擦干净勺柄，舀了一勺递过去，“张嘴。啊。”
    “啊~”
    “嘴巴张大些啊，我的阿波罗尼娅小姐，要不然又糊嘴上了。像老虎一样，张大些。”
    “啊！！！”
    终于把让她干干净净地吃了一口，商洛觉得手有点酸：“我怎么感觉我不是在雷部当差，是在幼儿园当差听着。”
    他看着阿波罗尼娅的眼睛：“你要吃油汪汪的烤肉，可以，我满足你的要求。但是怎么吃，我来决定。”
    “为什么啊？我要自己决定。”
    “因为我发现你根本就不知道烤肉是什么。等你搞清楚了再和我说‘自己决定’吧。来，再吃一勺.嗯？你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
    “吃三口你就饱了？还有两口诶，不要浪费粮食。这是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吃撑了也得吃掉。”
    “啊你这个人规矩好多啊，吃你家一口饭可真难。好吧好吧.我吃掉就是。”
    “啧，你这个饭量如果你过几个小时不喊饿的话，明天我再给你控制下食量好了。不许抗议，我来决定，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吃多少。”
    (本章完)

 第431章 因苏拉村

    第431章 因苏拉村
    吃烧烤最麻烦的地方就是饭后的收拾。这就是为什么商洛要把天兵带出来——打杂的活全部让豆豆们来做就好了。洗碗的洗碗，擦桌子的擦桌子，还有的在把烧烤架重新拆解打包。
    不需要水龙头，有两个豆豆直接捧来一盆水让他洗。
    濯了手，他在毛巾上擦干，挥手让豆豆们退下。
    “神明啊，您对我们供奉的食物还满意吗？”事到如今，他也不提“火是罪恶”之类的了。
    商洛只是微微点头，不置可否：“带我去见你的父亲。我有话要问他。”
    “是！请您这边走。”
    “不需要你带路，你们自行回去就好了，我们随后就到。”
    金色的手掌在下方承托，商洛背着手站在那个名叫“因苏拉”的村庄上方。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也是如此，站在旁边。
    “这地方，看着倒是很古朴。”
    石头垒成的屋墙，干草铺成的屋顶，村外的田地歪歪扭扭，一切看着都很古朴，可以说是“去古未远”，一派洪荒时代的景象。
    以及，最“去古未远”的是这个村庄的地势。
    因苏拉村位于一条溪谷的冲积扇上，溪谷从山涧里流出，在这里堆积出了扇形的水脉。从峡谷出来到平原，地势是逐渐降低的。
    农田在地势较高的地方，方便给田里灌水，排水。屋子在稍低的地方，这样收获的农作物可以直接顺着地势运到家里去。
    “确实是洪荒时代呢.”阿波罗尼娅蹲了下来，看着地面，“人类早期的农业生产，都是在这种冲积扇的地形上进行的吧。比起毫无遮蔽的大平原，还是这种冲积扇更能够培育出文明的幼苗。北美大平原上就是一片恶土，文明幼苗扎根没几年就被洪水和大风掐灭了，当地的土著直到我们来之前都在环境恶劣的沼泽地里挣扎。”
    “你们开发过了吗？”商洛问。
    “还没来记得开发到那里，毕竟还有东欧的草原没开发，南边也有亚马逊河流域没有开发。毕竟新大陆离文明世界太远了。不过哥伦比亚独立之后，他们应当会开始开垦大平原吧。要先整修河道束缚住漫流的大河，然后用其他商品来补足平原地区缺乏的矿产，然后就是防风防洪防旱，还挺麻烦的呢.希望他们能顺利一些吧。就算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他们也依然是帝国的一部分。”
    “话说，这里的冲积扇好像特别多？”
    商洛朝着地下里看去——这里全都是山，冲积扇也确实很多。但每个冲积扇之间都有相当长的距离，而且多被横断的山势阻隔。他隐约能看到那头有个村子，直线距离只有20公里不到。但中间隔着拔地而起的连绵山脉，想要绕过去恐怕得走上好几天路。就算近在咫尺，两个村子恐怕也很难有什么交流。
    “那么唯一能和他们交流的，恐怕就只有上游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卡尼基城。”阿波罗尼娅答道，“我记性还是不错的。”
    “嗯，卡尼基城。虽然距离看起来挺远的，从这里都看不到。但是沿着水系就可以抵达，其实比去隔壁村子还要方便不少。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大概也差不多吧，多半是个大些的村子。先落下些，直接落到树那里。”
    按下“云头”，几人在村子中央的那颗大树前降落。
    “神明啊！请接受我们最崇高的敬意！”
    声音直接就从那树上传出来了，商洛的一个疑惑被打消了——之前他也怀疑过，那个气色不太好的乌玛是不是在诓骗他，或者他和他父亲的交流只是抽象上的交流。没想到竟然这么直接，竟然可以直接说话。
    法厄同摇了摇头：“这里阴阳的界限，比我想的还要淡泊.这个本来应该死掉的人，竟然和没事一样直接在村子中间说话。”
    “众神啊，感谢你们的到来。”树继续说着，“如之前所说，我们想要供奉三位为我们的守护神，来抵抗卡尼基城的吞并。他们的城里没有拜龙的萨满，没有指引他们的贤者，只有假借真神名义发动侵略的邪神。他们无视了《残经》的教诲，根本就没有打算和我们一同居住在这个世界。他们抓走了村子里的男人和女人，去帮他们种更多的田，好让他们能抓更多的人。”
    树的话语明显比之前的乌玛要流利很多。他不需要翻译也可以直接和商洛等人对话。
    “不错的想法。”法厄同点了点头，“因为这个世界实际上并没有牲畜的存在，所以想要种田的方式就只有用人力了。不过我很好奇朱果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喂，我说，怎么称呼？”
    “不不不，我的名字毫无价值。尊敬的上神，现在的我只是一颗命树，只管叫我树就好。叫我树就够了。吾罪甚，在众神面前应与草木没有区别。”
    “这个倒是个上道的。”商洛点了点头，“那个，朱果是怎么种出来的？我也想问，因为味道还不错。”
    “朱果？啊，那是神明对其的称呼吗？那不是植物，那是蕈兽产下的孢子，移栽到水里就会长成这样了。”
    “啊，原来是鸡蛋啊，我说怎么一股子荤菜的口感。”商洛这下明白了，“好像味道还挺不错的。蕈兽在哪呢？”
    “在那边的山上。我们会分辨哪些孢子可以长成蕈兽，哪些长不成。依照和蕈兽们的协定，我们会吃掉那些无法长大的孢子，把可以长大的再放回到山中。”
    “还不错嘛.这样你们有的吃了，山里头的蕈兽也可以慢慢变多，是好事。”
    “可是尊敬的上神啊！卡尼基的邪神们却不这么想。他们去山里抓来更多的蕈兽，逼迫它们产下孢子。但并不将孢子种植在水田里，而是啊！太可怕了！他们把那些孢子堆叠起来！种在看不见太阳的架子上！他们吃的也不区分，长大就吃。最可怕的是！您知道吗！他们竟然有一种量器来测量孢子的尺寸，尺寸太大或者太小的，都会被直接扔掉！他们直接扔掉了！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邪神！”
    (本章完)

 第432章 众神

    第432章 众神
    “所以神明大人，您愿意成为我们的守护神了吗？”
    “不会。”商洛回答，“但我可以帮你们处理外神，把你们两边拉到同一个水平，然后你们自己解决问题。”
    “啊！这也可以！这也可以！这样再好不过了。”
    “你们先别急着庆祝。我说过，得是外神我才会管理。我看你的学问还不错，应该知道什么是外神。”
    “您的意思是，外来者？”
    “嗯。”商洛点了点头，“外来的神明，我才会去管理。如果是你们这个世界自生的神明，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干涉。你们归顺也好，反逆也好，都是你们自己的世界秩序的一部分。”
    “那一定是外神！我向您保证。因为祭司的法术对他们无效。”
    “你是指，你的？”
    “不，我只是水之蛇的萨满，不是祭司。因为我们并不知道水之龙何时归来，所以不能成为直接侍奉龙神的祭司，只能在灵魂之旅中探求他的所在——这是萨满。但和我们因苏拉不同，卡尼基城是泰伦国在水之大陆的城市，城里有大地之龙神贝希摩斯的祭坛和祭司。但那些外神降临之后，龙神的祭司就被驱逐了，他们奴役了城中的所有人。”
    “等下，这里不是水之大陆吗？为什么会有泰伦的城市？”商洛注意到了可能违反协定的事件:即使是双蛇戴冠为龙，他们与商洛订立的契约依旧没有失效。他们都无权离开自己的部洲。
    “这里确实是水之大陆。但是我们三方在成立拜龙教时曾订立下《伊阑协定》：天空是空之龙神利维坦的国度，大地是地之龙神贝希摩斯的国度。尚未降临的水之龙，他统领七海。这虽然教义上来说很合理。但是上神啊，我们水部并不能真的住在海里面，我们毕竟只能呼吸空气。或许水之龙降临的时候，我们水族的国度也能随之到来。但是现在.我们泰雅水族并没有戴冠的龙，没有自己的国度。地上的一切都在泰伦国的领域之内，就像天空是大气牧族的领域一样。”
    “听着好像你们吃大亏了？”
    “我们没有自己的龙为我们发言，所以.我们只能接受《伊阑协定》。不过我们在泰伦国也有具有完整权利国民，这倒是问题不大，只是我们在部族以外的事情，以及部族和部族之间的冲突，要接受泰伦分布在各地的要塞城市的裁定。卡尼基就是水之大陆上的要塞城市之一。”
    一旁的法厄同歪着脑袋：“好像还挺合理的？没想到他们自己管理自己的方式还不错嘛，管得有模有样的。竟然这么快就研究出了一套全球治理体系了——他们有统一的宗教：拜龙教。但是内部有三个派系，互相承认对方为正统，都承认同一个《伊阑协定》为治理世界的原则。其中治理大地的泰伦国，他们制定了一套依靠军事霸权来裁决冲突，解决争端的体系。简单而明快，迅速而直接，有罗马人的风格了。而那个卡尼基城，似乎就像钉子一样可靠。”
    商洛微微点头，问面前的树：“你说的驻扎在要塞城市里的，那些大地之龙的祭司，他有多强大？”
    “哦，上神，和我们这些只能影响灵魂世界的，蛇的萨满不同。大地之龙的祭司可以展现龙的权柄——他只要在祭坛上顿一下手杖，所有人就会因为龙威的震怖不已，身体都无法动弹。仅仅是展现这一种权威，就足以让所有人都服从于他们的裁定了。”
    “似乎是变强了。”阿波罗尼娅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当初，他们并未能展现出什么权柄。”
    “那他们的这些‘权柄’是从哪来的？”商洛问，“我记得我没有授予他们。”
    “你确实没有授予他们控制世界的权柄——但是，这些人的形体可是当初的震怖之土给的。现在他成为了大地之龙，他的祭司当然也可以分享这种权柄。让他们身体定住，这可太简单了。这也是无法抵抗的，因为他们本身只是蕈人而已。现在的形体完全来自于龙的赐予，当然要完全听从与龙的摆布。不过现在嘛”
    她看着面前的大树：“这种树形，反倒是回归了蕈人的原始形态。那种不生不灭的不死之身，被一拳打飞出去都死不了。以这种样子出现，龙祭司恐怕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这恐怕也是他们谈判的底牌之一吧，水族也不会任他们摆布的。毕竟，他们的魂灵是水之蛇赐予的。就算不依赖于形体，他们的灵魂也可以继续以‘命树’的形态存在下去。有趣.看起来水之蛇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从这个体系中‘隐遁’的办法。这真是珍贵的礼物，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有进退的空间。二号球，你其实很聪明嘛。”
    二号球没有说话，依旧在球里面静默着。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摆脱龙的权柄，那确实算是外神了。”商洛点了点头，“看起来日神之矛的指示确实非常正确，一下子就找到了我要看的东西。很厉害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命树忽然开口，“虽然打扰众神的交谈让我倍感惶恐。但是，众位上神啊，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您几位的身份。我能否有幸知道众位在神谱上的位置？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念诵您的名。”
    “可以。”商洛点了点头，“我是.我想想.啊，对了。”
    他望着树：“我是雷神。”
    “雷神？您不是当时裁决众蛇的天神吗？”
    “不，那是我的.嗯.我的哥哥孙行者，我是他弟弟者行孙。哦不.口胡了。总之名字忘掉就好，这不重要。你记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好，我是他弟弟。我不是他，但是和他类似。”
    “明白了，您是他的弟弟。那么雷神大人啊，旁边的几位是？”
    “他们都是雷部众神。雷部的使命是消除来这个世界作乱的外神，维护这个世界的天理。今后有什么类似的外神入侵的问题，都会有雷神一系的神明或者天使来处理。”
    (本章完)

 第433章 分裂

    第433章 分裂
    “所以，就是这样，我是雷神，是你所见的那位裁决天地的神明的弟弟。”商洛对自己的身份做出了总结。
    “商洛。”阿波罗尼娅在一旁提醒道，“你刚刚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们以前应该提到过，‘用世俗的伦理来衡量神的谱系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神话中的夫妻、兄弟、亲子，只是一种相对位置的隐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伦理关系。夫妻的隐喻是对偶神，亲子的隐喻是神性的流溢，交媾的隐喻是神性的融合与重组，少女的隐喻是神性的纯正和不容分裂。而兄弟的隐喻是.”
    “神性的分裂？”
    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就像宙斯三兄弟一样。他们分别统治天空、大海和冥界，实际上都是占有统治地位的地位的‘主神’的分裂，只是统治的领域不同。你刚才的话语，在他们的神话中也留下了类似的效果。你说你是‘他’弟弟，他裁定了世界的秩序，而你现在来维护世界的秩序，你们的神性正好在这里交叠了。你的分裂.大概已经开始了。”
    “从我的目的出发，这是个好兆头。不过我很感兴趣，他们这样的体系可以一直维系下去吗？似乎很稳定，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位置。秩序已经建立了，只要他们能够维持下去，我看这里的情况好像还不错。到时候，应该不需要我们进行过多的干预。”
    “没错。因为我也预见到了，你这个神孙行者者行孙，恐怕会变成三兄弟——过去，现在，和未来。过去，你在创世时对这个天地进行了裁定。现在，你在维护这个世界不受外神的入侵。但是未来，当火之蛇归来的未来，恐怕你又要降下一次了。这次你说的是，你帮助这个世界的秩序抵抗外神。但是火之蛇不算外神，那是这个世界本身业力的循环，所以到时候又得找另一个马甲才行。”
    “好吧，好吧，最终审判和最初审判都是我来是吧，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是马甲。不过这马甲现在不太干净利落，回头再说吧——不过他们自己会搞出什么乱子吗？我看他们现在，好像搞得还不错？”
    “目前来看确实不错。从人类的历史的发展进程来看，他们现在大致处于一种‘原始丰饶’的状态。就是自然资源相对于人口来说是相当丰富的，根本就不需要‘抢’。人类在历史的萌芽期，就是过着那种居无定所的游耕生活，反正走到哪吃到哪，怎么都饿不死。所以你可以看到，虽然气族和土族占了上风，但他们也并未苛待水族。但是等人口变得越来越多的时候，丰饶的状态就会慢慢消失了。而且他们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农业革命了。”
    “也就是说，他们目前处在去古为远的状态？”商洛摇了摇头，“那还真是纯朴啊他们纯朴得甚至和蕈兽都能保持友好的交流，对这个‘鸡蛋’进行有节制的开发，而并未竭泽而渔。要是今后人口多了，吃饭的嘴多了，这种体面恐怕也就更难维持下去了吧。他们现在，正处于他们的‘上古三代’.有意思，我总觉得要是学校有假期的自由研究的作业，那我这个课题恐怕能拿满分。”
    “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这么做。观察一个尚在萌芽中的社会，这可是人类学的宝贵样本。所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在我们那边想要搞此类的调查就只能跑到非洲或者亚马逊最荒僻的原始部落去了。就比如太平洋岛民之前有一种名叫‘库拉圈’的有趣机制，但他们现代化的速度太快了，还没来记得好好观察他们就已经进入了现代。要是在这里观察的话，说不定会变得很有趣呢。甚至我们可以主动研究一下，比如我们也投放库拉环的原料什么的。”
    “库拉环？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人类社会机制，甚至可以说西太平洋的岛民就是如此来维持自己的社会的。你们的大学里肯定也有研究它的课题。简单来说，这是一种去中心化的朝贡体系。它的贡品流动方向不是层层向上的倒立的树状，而是环形——就是每个人都沿着季风的方向往下赠送礼物，又接受另一个方向的礼物，形成一个环。这个环里面流通的礼物名叫‘库拉’，所以这个体系名叫库拉环。这是一种人类社会组织形式的相当有趣的探索，因为你可以看到南洋其他地方的土著都进行了非常血腥的战争。唯独库拉环这里，他们用库拉之间的竞赛代替了战争——他们几乎不打仗了。”
    “啊，所以如果能够在这里实验的话”
    “没错。如果能够在这里实验，那我们的社会学理论就能得到非常积极的进步。尤其是对你们，因为和礼物有关的仪式和政治，正是你们在朝贡体系中一直都在运用的。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研究主要也是你们在做。你和天子说一下，他恐怕立刻就会知道。而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外界永远无法模仿的优势。”
    “是什么？”商洛问。
    “就是速度！就像在海南或者热带很适合培育杂交水稻一样，别的地方播种之后要等一年才能结果，而海南可以一年繁育好几代。我们这里加速了365倍！只要等待一天，就能有一年的结果。观察几十天，就能有几十年的观察记录。而且不需要研究人员到处跑，我们可以让天兵去收集资料，他们坐在扶手椅上就可以完成整个调查了。”
    “等下，等下”商洛抬起了手，“非常有价值。这大概是前所未有地，让社会学的研究有了高效而理想的试验场。但是这有个问题，我们的一个研究课题，可是此方天地众生的全部。由此涉及到的伦理问题，是要格外关注的。别忘了，火蛇的‘末日循环’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业力在汇聚，并且因此而爆发。如果业力从外施加而不是自然产生，这恐怕会影响丹的品相——你也不想从自己身上爆出来装备吧，那有什么意义。社会学研究很重要，但是炼丹也很重要。回头我上报一下吧——不过被动研究倒是可以立刻开始了，因为只是观察记录而已。摄像头呢？准备一下？”
    一个天兵解除了隐身，在商洛视野的斜上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隐身起来。
    “好的，各单位注意，后面记录一下。我们要开工了。”
    做完准备，他望向命树：“那么，把城里的情报告诉我们吧。”
    “啊诸位上神，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嗯，可以说。”商洛点了点头，“你们现在可能是受害方，我会帮你们一把的。不过分的请求都可以提。”
    “不不，不是为了我们。我们是想.是想看看上神您作为雷神的神力。抱歉！实在是抱歉，可是我一定要问问。因为反抗卡尼基城中盘踞的伪神，可能会让我们付出毁灭的代价。所以.我是想要知道，您和城里面的伪神，谁的神力更强。”
    “你想看我露一手是吧？可以可以，很合理的请求。那我想想怎么给你露一手。”
    他检视了一下随行的装具。
    “嗯？这个可以。”他现朝上挥手，“那个.各单位，摄像头先关一下。”
    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吕祖给他的飞剑。飞剑和县令手上的签子似的有一筒，里头有签子似的小小飞剑。他记得，只要扔出去就可以召唤飞剑了。
    “就这个了。”他把飞剑朝天上一抛，交给最近的一个天兵，吩咐道：“到那边的山头上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准备着，等听到我口令的时候就往下扔。”
    (本章完)

 第434章 雷击

    第434章 雷击
    “现在是，您已经打雷了吗？”
    命树没有眼睛，不过他显然是能看到附近的景象的。但他还不确定雷神的“雷”是不是他能够看到的情景。
    “稍等，还有五秒。”
    运载飞剑符签的天兵已经抵达了目标上空，投掷出了一道飞光——
    “滴滴滴，滴滴滴。”
    忽然，商洛的手机响了。
    “喂？”
    “喂！商洛！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瞄准诏狱打令牌！这一剑打下来诏狱都要打爆了！”陆槐阳的吼声从电话那头喷了出来，声音还带着颤抖，他慌了。
    “哈？？？是瞄准诏狱的吗？”
    “那你是朝哪里打的？等下是壶天里？你在壶天里打的？那就说得通了。吕祖给你的飞剑是雷剑，是从上往下打劈下来的。震卦怎么画的你知道吗？两断一连的，就是从上到下一劈到底。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头上有多少层盖子，直接一剑劈到你面前。你在壶天的铁罐里头打，那飞剑就会先打穿诏狱的十几层楼板，打穿你那个壶，把盖子掀了。我坐在你楼上的办公室里你知道吗！吓得我把茶叶罐都捧撒了！”
    电话那头，换了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是转接台。
    “你是孙猴子吗？拿到金箍棒非要把天捅破是吧？”
    【哈？诏狱里面还有这玩意儿吗？】
    “喂喂喂！你标的点在哪！你没事吧！要不要出救援队！”
    “啧行，还是那个坐标？”
    “够了吗？”
    “啧，天子陛下，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吃过。上个月十四号。”
    “嗯说明环境搭建得很好，让她很有安全感。”
    “啊是这样。”
    “我们这里的好东西多着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
    “我给你打了一个雷——所以你知道了吧！你真让吕祖打过来就完了！雷够用吗？”
    【没事，就是吃了一嘴土，在那边漱口呢。他选的位置还挺远的。你怎么打的雷？】
    “打雷当然是用雷公的锤钻。”
    “不是，天子陛下，我是为了皇嗣着想。到现在还没见到影这实在是.喂？喂？我说天子陛下这个你躲不了的啊！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
    【哇！谢谢！那我不打扰了，叔叔再见！】
    “对啊，因为只知道她是个罗马小姑娘，不知道要送什么。一想到罗马人过生日，那就是蛋糕吧。”
    话音未落，一道宽度堪比通天塔的光柱从天顶落下。光柱之下，草木、泥土，乃至山峦都光芒瓦解，余威波及的之处，连巨石都像纸片一样被掀飞到天上——
    1.5秒后。
    “上个月十四号？你说我结婚纪念日那天？啊！那个是冰淇淋蛋糕啊！完全没吃出来。”
    “（金陵雅言）！那是什么东西！”
    “啧啧啧，天子陛下，偶尔您也得像年轻人一样，多关注一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这不是要露一手来降低沟通成本吗？孙猴子也得跳个水帘洞吧？”
    “倒是不必如此，反倒是他未必顾得上你们。相信他就好了。哦对了，突然想起来，罗马人过生日的蛋糕，要做什么款式的好？”
    “等等，稍等。”陆槐阳伸手在电话上拨了另一个号码给转接台，“等下，要不这边先切过去一会，我问问我女儿。这个问题还是得问年轻人。”
    “没有锦衣卫不知道的。商洛他没事吧？”
    “冰激凌蛋糕？那么大一坨冰激凌盖在蛋糕上吗？真是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
    陌生的声音出现在电话另一头。
    电话那头，朱先烯竟有些语塞：“这就是代沟吗.我就比他们大一轮而已，难道就有代沟了吗。唉，岁月催人老啊，我得多泡几个枸杞。快快，问问你女儿有什么办法。”
    “炼丹什么时候都能炼，咱们今后有的是时间。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陆千户你好了没？那边已经挂了，你别占线。诏狱里头对外打电话只能用这个转接台。”
    “啊这.抱歉抱歉。不过竟然能拦住的？”
    “对，就是那个坐”
    “你是.啊，你是阿波罗尼娅？”
    “够了够了！快收了神通吧！啊！泥土盖下来了！啊啊啊啊啊！”
    “天子陛下，有个消息。那位阿波罗尼娅小姐，似乎成功出世了。”
    “吕祖自己的剑当然是收放自如，他发现你本人没事就收手了。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打那个令牌？”
    朱先烯愣了一下:“你们家也送的蛋糕？”
    “那我们两家都送蛋糕，是不是多了？那怎么办？”
    “说什么风凉话？别以为你是个豆就可以置身事外，他也是你家的天子。小心我去楼下拔你的电线！”
    【陆叔叔你知道的？】
    陆槐阳那边通话了12秒，信号才重新切回朱先烯和他之间。
    “这么快？小姑娘脑子很灵光啊。有什么方案吗？”
    “要派人搭把手吗？她的安危很重要。他们几个都很重要，贸然深入未知领域开发很危险。”
    “诶？？？天子陛下你也送的蛋糕吗？”
    【哦对了。明天晚上我过生日，陆叔叔你要来吗?陆良他们都来哦。】
    “我就不了，明晚我值班。不过我会在楼上看着你们的。嗯，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让陆良带礼物去了。”
    【喂？是陆叔叔吗？】
    “沙沙沙沙沙——”电子噪声覆盖了信道。
    “这下我们两个又有代沟了是吧！挂了挂了，我去炼丹了。回见。”
    “有了。”陆槐阳松了口气。
    “我有理由的，我在炼丹，这可是大事。”
    “她说现在可以买到一种冰淇淋蛋糕。”
    “有意见请去雷部找商天君投诉，谢谢。我们天兵天将现在不归你们锦衣卫管了，请你自重。”
    啪得一声，电话那头连忙音和电报音都没了。这部红色电话，根本就没有电话线连到外面，和其他的红色电话一样。没有天兵的支持，这部电话和玩具模型没什么区别。
    “嗯话说真的没事吗？我刚才用锤钻打雷的那一下，是不是砸得太重了。”
    (本章完)

 第435章 降临

    第435章 降临
    “咕噜咕噜咕噜，呸呸呸。”
    商洛漱了第6次口，总算把嘴里的泥巴给吐干净了。
    “怎么一股子枣泥味道”旁边的法厄同也在漱口。
    “废话，本质上就是枣泥。要不是枣泥我早就吐出来了——诶对了，阿波罗尼娅呢？”
    “我在这里哦~”半空中，阿波罗尼娅凭空站在那里，一点灰都没沾在她身上。
    商洛的脸上还沾着点泥巴，还在抹着水：“你跑得还真是快啊.怎么不记得把我带上。”
    “因为你太重了，我只能自己飞。好了没有？好了我就要把帷幕撤下来了。”
    “再等会，不能让那些水族人看到我满身泥土的样子。神明怎么能沾上土。”
    “这个神明的身份倒是和你有点洁癖的性子能对上啊言行都毫无破绽。好了没好了没，已经很干净了。”
    “行了。”他把衣服反过来又看了看，然后才披上，“解除屏障吧。”
    “蛋糕？为什么要吃蛋糕?”
    “话说这也够厉害的啊刚才那个是，陆千户打下的雷？”
    “刚才伱洗脸的时候我抽空问了一下。似乎是陆千户用雷公的锤钻给你打了一个。”
    “为了我们能回家，这都是必要的。不要杀伤他们的性命就行，至少我们不要亲自动手。要做好在这里长期驻留的准备。”
    “我问啦，但是他不说。”
    周围骤然变黑，又骤然明亮起来——围合在旁边的天兵解除了拟态，化作白色羽翼四散纷飞开来。
    “所以.咳，都看到了吧？”缓缓从白翼上走下来，商洛挥手让送他下来的天兵退回天上。
    商洛回头一看——尘埃落定后，刚才那一道雷光轰出的大湖已然显露出来：那湖岸、湖底，都泛着冰晶一般的七彩光芒。
    “一切正常。对‘果实’的收集正在进行。值班组使用强制手段确保了对土著的镇压，并使用模板技术对其进行基本限度的武装。关押卡尼基城内的土著灵能者后，对周边居民点的占领正在推进——都在您的批准之下。”
    “嘿~~你到明天就知道了，肯定有惊喜。肯定是你没吃过的蛋糕。”
    “是冰.”法厄同刚要说，但被商洛摁住了嘴。
    “你这什么刻板印象啊！都说了我要吃烤肉！烤肉就够了嘛。”
    “诶呀，好浪费啊。”阿波罗尼娅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有烤肉就行了。我对那些仪式不感兴趣，有肉吃就行。”
    “好吧，那我姑且就期待着吧。不过.哇！你们看，好漂亮啊！那个湖！”
    “检测到欧米伽级灵能波动。危险等级：无法计算。”冰冷的机械音在机舱里回荡，“红色警报启动。休眠模式解除，全舰唤醒。舰长，请接管指挥权。”
    “神明！神明回来了！！神明和天使都回来了！”
    “值班组完成了两次轮换，一切正常。第2号值班组正在赶来向您进行通报，他们直接目击到了欧米伽级灵能事件爆发的场景。”
    商洛也回头看了一眼背后。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总得有蛋糕给你点缀一下吧？”
    “够了！够了！上神！”命树上也沾了一整层的泥，整个村子都被山里头炸出来的沃土盖了一层。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但问题不大。那道光似乎劈得相当精准，雷光笼罩范围内一切都荡然无存，但外围的影响并不大。
    “多久了？”他望着休眠舱里贴着的照片。照片上，有他的女儿和妻子。
    “那么.那个呢？”他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期望，“那个.或许能帮我们自救，帮我们回家。”
    忽然，他又抬起头：“我们休眠的时候，一切都进展顺利吗？”
    “神迹啊！是神迹！”灰头土脸的，因苏拉村的众人望着水晶一般的大湖跪拜下来。
    “果然时间久了，问题就会变多。这或许是他们的神明来了立刻派遣讨伐军吧。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陆续唤醒全舰人员，必要的时候.我们有必要采取一切手段来控制局势。”
    “可是我已经订过蛋糕了啊。”商洛答道。
    “嗯你们能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山没了，就在村子前面不到几百米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整个大湖，从村子里流出的溪水正在注入。
    “那你不能追问一下吗？”
    “一个月。”
    他把帽子舒展开来，戴在头顶，又看了一眼休眠舱里的照片：照片上，妻子和女儿正对他微笑。
    然而就在几百米外，他们除了吃了点土之外什么事都没有。
    “啊什么蛋糕啊。”
    “这你就不问了啊！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
    “那是，结冰了？”法厄同眨了眨眼。
    舰内灯光切换成红色，红色的灯光在冰冷的不锈钢上反射着。
    “额啊.”随着痛苦而虚弱的声音，休眠舱内的舰长摘下了呼吸器。
    “那你去问啊！你干嘛叫我问！”
    “目前只剩下名叫‘因苏拉’的居民点还没有宣誓效忠，我们已经准组建了新的一匹讨伐军。另外这次欧米伽级灵能现象的来源，就在那里。”
    “你们不是罗马人吗？罗马人过生日不是要吃生日蛋糕吗？”
    “雷神大人！”命树的树枝在风中摇晃着，“感谢您的降临！感谢！现在，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原来是雷公的雷吗？怪不得很准啊，精确打击——不过诏狱里面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哪来的？”
    “一切.都是为了回家。”
    舰长的休眠舱最先被唤醒。
    坐在休眠舱的边缘，他攥着自己的军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随着灰尘落下，水晶湖的光芒变得愈发耀眼——连着刚才的雷光一起，都能被远处的卡尼基城看到。
    “我问就我问，丫头片子一边凉快去。乖乖等着明天吃蛋糕就好了。”
    商洛仔细一看：“好家伙！那不是冰，那是琉璃！地皮都烧成琉璃了吗！”
    “嗯？有什么变化吗？”
    “诶对啊，我怎么没追问.哦对，他好像说要送我生日礼物来着？”
    “只有一个月神啊。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遇到了如此危险的事项，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神明大人！您不但为我们展示了神力，还为我们开拓出了这么大一片水域。现在我们培育更多的孢子了。我们要怎么感谢您才好啊！”命树的枝条激动地颤抖着。
    “我们给您再供奉一些蕈兽的孢子吧！”
    “这个可以，这个可以。”那些朱果的味道确实不错，味道和再吃点也没什么。
    “但是.神明大人，我们有个教义上的问题想要询问您。”
    (本章完)

 第436章 新的神谕

    第436章 新的神谕
    代表众人，命树向商洛提问：“火，真的是罪恶的吗？”
    “不是。”商洛回答，“罪恶属于人，就像纯度属于水一样。火不是人，当然也不会有罪。”
    “那么，火是肮脏的吗？”
    “也不是。肮脏是相对于洁净而言，就像你们现在占满了尘土一样。但是，火焰本来就没有实体，又怎样去占满尘土呢？所以火焰也不是肮脏的。”商洛明确地做出了回答。
    “啊！那么神明啊！”命树追问道，“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神谕说火是罪恶的，是肮脏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根本没有这条神谕。你们也根本就不用视火焰为禁忌，该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倒是很奇怪，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的社会自上而下分为三个阶层，就像众蛇赐予我们的三份礼物一样。三个阶层，代表三种德行，他们的功能也各不相同。述法者阶层们拥有爱智的德行，统治我们的部族。述法者阶层的领袖是萨满，他与神对话；护法者阶层拥有勇敢的德行，他们与外敌对抗，不惜冒着被火焰灼烧的风险。护法者阶层的领袖是持火人，他是唯一能授权他人使用火的人，用来焚烧荒野和敌人；第三个阶层是，匠人们拥有激情的德行，他们创造一切有形的事物。他们的领袖是诗人，因为诗歌凡人能够创造的最伟大的造物。”
    “等下，伱们是用火的？”
    “对，但我们从来不对自己用火。我们用火来焚烧荒野，焚烧敌人，但是从来不用在自己的身上。火种是宝贵的，但也是邪恶的。如果有人试图盗窃火种用作私人事务，他就是最大的罪人。这样的人根本无权来这里面见神明——但是上神啊，您说火的禁忌，是不存在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所以，你的儿子说，他是从你这里听来的。你又是从哪听来的呢？这是你们在哪个《伊阑协定》上订下的决议吗？”
    “不不不，水族众萨满们抵达此处之后共同的决议，我们决定用这种方式来确立水族的传统。这是我们对水之蛇的行为的解读。我们认为，它一定是去寻找消灭火之蛇的办法了。”
    “那你们真就不吃任何碰过火的东西？”
    “那你们就煮啊。不想吃烧烤的话，煮一下总行了吧？”
    “可是我们没有锅啊！”众人齐声回答。他们对这套流程还听清楚的，毕竟这是“神谕”的一部分。
    “那就是鸡蛋喽——那你们丢到水里煮一下嘛！吃煮鸡蛋不好吗？”
    “水煮？啊！神谕说过！”命树欣喜地摇曳着。
    半个小时后。
    “勇敢的护国者们是吃的，他们可以克服自己对火的恐惧，吃一些被火烧灼过的东西。但萨满和工匠们都不吃，火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只能卑怯地躲在勇敢者的后面，这样才能远离火的威胁。但是如果您要求我们更改，我们也一定会遵守神明的命令。”
    “.”
    坑挖多大挖多深？
    但很快，问题就解决了，因为一个大坑正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被烧成琉璃的湖底，里面正蒸腾着水汽。有溪流沿着水晶的壁面流进去，但一路被加得越来越热。坑底隐约能看到些积水，显然也都是热水。
    “但是，神明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煮”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怎么吃？”
    怎么挖坑？
    商洛摇了摇头：“这样的社会结构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我不干涉。但是，我对你们的食谱要提出一点意见——这样吃下去会死人的，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试错。你们守着田地饿得面黄肌瘦，这简直是作孽。”
    朱果盛在绿叶上，上头还滴着水珠，冒着热气。这次没有染色，红彤彤的朱果在加热之后没有融化，反倒变得更有弹性了，捏在手上和撒尿牛丸似的，好像还可以爆浆。
    “是蕈兽的孢子。”
    “神明，这是您的神迹所衍生出的吉祥之物，我们将第一枚煮鸡蛋奉献给您。”命树在一旁侍立，“请您尝尝吧。”
    “不会是你吧？”
    “神明啊！热乎的煮鸡蛋，第一个煮鸡蛋，您快尝尝吧。”
    “所以新的神谕降下来了！神谕让我们挖个坑，把烧红的石头扔进去煮！神明要我们吃煮鸡蛋！”
    “嗯，谢了。”商洛从水灵灵的树叶上，接过那枚红彤彤的朱果。还有些烫手。
    “那你们的方向有些问题啊，这样下去没等到水之蛇回来，你们恐怕自己就先饿死了——你该不会是饿死的吧？”
    “挖个坑，用树叶垫一下，倒水，然后把烧红的石头丢进去来加热水。懂了吗？”
    “真是饿死的啊！”
    去哪挖坑？
    “是”
    “这你们都要讲究？爱吃不吃。”
    命树爆发了：“神谕啊！是神谕！众位！新的神谕来了！从今往后，大家都要吃煮鸡蛋！我们有煮鸡蛋吃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上神啊！我们没有锅！我们知道那种炊具在神明那里叫锅，可我们并没有锅啊！”
    “不这仅仅是水族的习惯。”
    “哦！！！”众人欢呼了一声，随即陷入了困惑。
    “哈？那具体是谁？”
    “神明大人。”命树的声音压低了些，“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因为统治。也是因为，我们真的对火抱有太多的恐惧。火之蛇焚烧的通天塔，我们实在是.实在是被烧怕了。”
    命树沉默了。
    “这样。”他想了想，“这个东西的本质是什么？”
    【这个确实说过，那天晚上有人在讨论京里头上哪能找到好吃的水煮鱼和水煮牛肉。】
    他让天兵升起屏障，自己咬了一口。
    “什么味道？”一旁的法厄同问。
    “还别说很有弹性，还有鲜味，还有清甜的味道。味道像是.黄金蛋你们吃过没有？就是把鸡蛋高速旋转，把蛋黄和蛋清转均匀之后再煮。就这种口感。嗯嗯，那边还有几个，你们也尝尝看，味道确实不错。感觉天天吃也不会吃腻。”
    (本章完)

 第437章 飨宴

    第437章 飨宴
    “还别说。虽然烹饪手段比较匮乏，但他们这里的食材确实很不错。”
    在接下来供奉的神明的宴席中，商洛除了朱果之外还依次品尝了:
    萍实——外皮坚韧，一挤就会流出果蜜，用来佐餐。
    酒实——没有核的，甘醇的石榴籽。
    面茎——面树的茎干，剥开树皮就能吃，口感类似碱水面。
    刀味核——根据采摘方式的不同呈现完全不同的味道。这次是咸鲜味，捣碎后用来拌面。
    木禾——大米的口感，但是有一米那么大，切片食用。也沾刀味核的酱料吃。他们之前是晒干了生啃，这次是第一次煮熟了吃。
    虽然种类比较匮乏，但每样的品质都非常不错。
    不过反过来说，守着这么多高品质的原材料还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这实在是有些离谱。
    一边吃着，法厄同叹了口气：“唉。估计如果你不去纠正，他们再吃个十年八年就得开始折衷了吧。我是不信第一代人苦修之后，后面几代人还能苦修下去。”
    “再这样下去他们能不能有下一代还两说呢，你看那八岁小孩的样子，瘦得和小老头似的。不过这味道好像确实不错。诶，旁边这位。”
    “不吃，我只吃烧烤。”
    商洛伸手到腰间，戴上了手套。
    “这个可得管管了。”商洛摇了摇头，“这不是技术水平的问题——有的人你给他们突击步枪，他们也还是只会打不疼不痒的部落冲突。有的人你算只给他们木杆子，他们都能组织起军队来打仗。军队，这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
    忽然，有一个水族人飞奔过来，被天兵拦在外面还在大喊着：“神明大人！不好了！有敌袭！是卡尼基城来的。”
    “这是军队！他们有明确地分工，这个是侦察兵，估计是摸过来想要执行什么行动的。这种有分工有组织的进攻，已经不是部落冲突这么简单了。这帮外来者，可以啊。”
    “那我就不吃晚饭。哼。”
    “这是什么？”阿波罗尼娅歪着脑袋问。
    他用胳膊碰了碰阿波罗尼娅的肩膀：“你不吃点吗？”
    “那你稍微饿一会儿好了，回头我们去山上过夜的时候你再慢慢烤。”
    被架在空中的那个蕈人，披挂着迷彩服，领口有军衔标志，臂章上画着两个箭头，连脸上都挂了油彩，一副特种兵的样子。然而他手上的武器，只是一把弩——然而这弩却相当精巧，有滑轮、有扳机，整个一现代狩猎弩的样子。
    “也可以吧。不过那边有人叫你诶。”
    环顾四周，这里山野还大多属于蕈兽，并不属于人。原始丰饶的时代还没有过去，军队的土壤并不存在。这是有人在揠苗助长，就像有什么人穿越回了石器时代，他不需要发明火药飞机坦克大炮之类，他只要发明“战争”本身就足以改变一个时代了，因为那甚至是连“战争”都还在萌芽的上古时期。
    部落冲突和战争是不同的。部落冲突往往是围绕着某些具体的事件，比如水源、食物、猎物等等，通常都是没有预谋，没有计划的突发遭遇。但是军队不同，军队就是用来杀人的，而且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杀人。
    “回去之后，要不要把别的也放进去烤一烤？”
    “诶呀，人家明摆着就不是因为戒律，而是因为心理阴影，伱还是别在他们面前烤着吃了。”
    “诶，那就对了嘛。烧烤是露营不可或缺的一环。”
    但无一例外的，他身上没有一件金属。这个弩只是做成了现代狩猎弩的造型，并未使用对应的材料。
    “有意思.果然说到洪荒，就会有人来开荒吧。我自己都舍不得开，怎么能让你们这群人来开。人在哪？带我去。”
    直到这时，商洛才把手上的煮鸡蛋放下。
    商洛竟一时语塞：“我不知道带着漫天的豆豆来打下手，这算哪门子露营了。”
    “嗯？？？”他又愣住了，因为那石头不是来自什么“投石机”，而是一辆。
    “关我什么什么事，继续吃。部落冲突而已，这种都要管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我们不是在露天住宿吗?那这当然就是露营。至于为什么烧烤之后烧烤架能自己把自己洗干净，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罢了。”
    商洛拿起了望远镜——
    “行吧。”商洛摇了摇头。他偶尔也挺佩服这个小不点的，她说不吃就真不吃，没有烧烤吃就真在那饿着。到现在也没馋一口煮鸡蛋，挑食得非常有原则。
    “好家伙！”法厄同一看就拍案而起，“真的有人进来！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伪神了！这是有人要抢怎么的地盘！”
    “人已经来了！他们已经过了村子，在朝这边过来！”
    话音未落，一个棱角分明的巨石弹从他们头顶飞过，砸在水晶湖里溅起一大片温泉水。
    可以想见，如果是一支军队杀过来，因苏拉村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因为这里别说是军队，这里连真正的武装力量都没有。所谓的持火者阶层，更像是社会中的探险者、冒险者，根本就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最多，他们只是用来应付部落冲突。
    “有趣。”商洛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事情的性质非常清楚。我本来还想着，来这里进攻村子最多只是受了指使。没想到，这些外来者在这里‘耕耘’已经这么深了。而且这不是村落冲突这么简单.”
    “神明大人！”后头依旧在喊着，“他们来了！他们要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冷光从旁边飞射而来，直奔商洛的脑门——然后在10米外就被遁形在半空的天兵拦住，这段。发起攻击的家伙随即就被抓两个天兵提溜着过来，在空中被架成一个大字形
    “嗯？”
    一辆或许可以称之为战车，或者“坦克”的东西。车架周围有四个大轮子，大轮子周围覆盖了漆木的护板。护板之后的战车上，有一个“炮组”正分工明确地操作着那台扭力投石机，正往这里抛射石弹。周围有一整队披挂迷彩服，手持更大号弩箭的“步兵”在协同。
    那个战车虽然只在发射石头，但是它有机动，它可以进攻和防御。步兵虽然只有弩箭，但他们确实是在掩护战车作战。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法厄同也看出来了，“他们在用两小时就能手搓出来的器具，打战车和步兵的协同？要不要再呼叫个空军支援？要不要来个班组战术什么的？他们.好家伙！他们开始挖战壕了！这到底谁教啊！”
    大概两点左右好
    (本章完)

 第438章 马拉卡

    第438章 马拉卡
    “神明大人！救救我们吧！”之前那个小瘦猴子又跑了过来。
    “知道，这不是你们该对付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吧。刚才抓了个人，你们处理一下。”
    “明白，是要杀掉吗？”
    “.”商洛的眉头皱了起来。
    “神明，您的意思是，杀掉？”
    “杀这个词不该出现在你嘴里。对你们还太早了，现在不是喊打喊杀的时候。不要杀他，捆起来先放一边，等我再处理。要不要杀，留给我来决定。”
    火已经点起来了，但至少现在，商洛不想让这个世界再出现“斧钺”。这会让这个世界过早地走向有组织国家的阶段，进而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虽然这确实可以带来蛇丹，但商洛可不想三天两头就跑过来收拾残局，那就没完没了了。他们按照自己本来的发展规律慢慢演化，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朝廷现在也不是急着要几个天人来救急，朝廷有的是时间。折腾这些他们本来就毫无必要，商洛这次是来调查他们的生活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
    现在看来，他们的日子可以说过得有模有样，那就更没有必要折腾他们了。
    “嗯。”舰长拿起了讲话器，“印记鱼雷，也准备好。”
    “之后等伏尔甘核心的发条走完之后就自动解除了。最多飞一天。”
    话音未落，两个火球从还未散去的水柱里腾空而起，直接升入云层中。
    弩箭射了上来，但无形的避障环绕着他。弩箭在半空中就碎裂、折断，落回地面上。然而地面上的卡尼基军依旧没有动摇，还在朝天上射击。
    “快跑啊！”商洛看着她们两个，“还在这站着干嘛？”
    又是一声“噼啪”的玻璃碎裂之声，依旧是直接响在耳边，以及那令人发毛的叹息声。
    “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世界上没有水之龙。根据这些原住民的传说，水之蛇没有选择戴冠，而是隐遁在了世界的某处。”机械的声音冰冷、冷静，就像这声音是从齿轮间发出似的。
    “多少尽一点你的义务。他们是你的人。”
    “马拉卡（希腊雅言）！”
    “啊？”
    商洛没有多问，直接把日神之矛丢了过去。
    “啊啊啊！别骂啦！”阿波罗尼娅抱住了自己脑袋，“不是我设计的啊，它一直都是这样。”
    他已经完全看到了卡尼基的军队。他们确实是一支军队，他们进退严整有毒，战术以投射石块的战车为核心，用持有弩箭的士兵来掩护战车的火力。而战车并没有凭空摆在地上。仅仅是这么一小会，他们就开始积极地营造防御工事，试图用壕沟、掩体和拒马来阻止敌人的靠近。
    “马拉卡（希腊雅言）！那是印记鱼雷！把日神之矛拿出来！快！”
    “他们干得还不赖啊.”法厄同跟在后面一步升了上来。
    “燃素密闭建立，凝望水晶启动，工作正常！跃迁准备就绪！”
    “没用的！燃素潜航舰一开始战斗就会升起交感屏障，他们只能看到燃素视野，根本看不到人也听不到声音。”
    整支大军放下武器，双膝跪地，用同一个声音念诵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商洛摇了摇头，“总之，你的刑期你自己定吧，我相信你。这个囚笼，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了有功于你的领民的事，不妨给自己减点刑期。”
    “等下，他们刚才打了两发！”
    “什么玩意儿？”商洛猛然回头，“刚炸出来的坑，水下怎么会有东西？！”
    “因为装备这玩意儿的，是雅典海军的燃素潜航舰！是神谕所的舰队！”
    “瞄准！放！”
    卡尼基军的行动并未因商洛的升空而停止。他们把商洛视为目标。
    “不我有罪，我没资格统帅他们。”
    “多谢！多谢上神！”一众水族人跪伏在地，看着商洛走到他们面前，然后凭虚御空——他背着手，缓缓朝高处升上去。
    “那之后呢？”
    手头无事的轮班舰员都在他旁边，都看着他。他们的眼里只有两个字：回家。
    “这是印记鱼雷，用一颗西格玛级的伏尔甘核心来引导的交感兵器，专门用来猎杀高等灵能实体。因为越大的灵能实体，就越容易与之建立交感链接，普通人根本锁不住——你是天人，虽然能锁但是锁得很慢，所以我才能拦住。这玩意被锁定之后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除非你把它摧毁掉。”
    “那是什么？”
    舰员的口令开始在信道内回响：
    “15层交感屏障已建立，工作正常！”
    “这什么玩意儿？！”
    一声冰冷的叹息，球丸颤抖一阵：“我明白了。那么，敬请见证吧。”
    “当你有还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法厄同反手接住，她保持了接矛的姿势有足足三秒不动，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怎么可能？”法厄同也回头看了一眼，“马拉卡！还真是两发！这船上怎么这么多！马拉卡！又两发！四发了！八发十发！什么东西！这艘怎么存了这么多印记鱼雷！”
    舰长再次抓起讲话器：“校正航道至坐标至(00，01，6)，准备突入战场！5！4！3！2”
    “为了阿波罗尼娅，为了罗马！我们一定要回家！全弹发射！炸死那些该死的灵体！”
    “遁藏之水，出来吧。”
    “吾罪甚！”
    说罢，他戴上了自己的军帽，双手支着桌面站起身：
    “全舰进入战斗位置！建立交感屏障！准备跃迁！”
    舰长拍案而起。他背后就是全舰现在点着的唯一的灯光——灯光照着一个“瞪着圆圆眼睛的猫头鹰”的标志。猫头鹰歪着脑袋，瞪大眼睛，展现了充沛的求知欲。这是雅典的城徽，也是雅典海军的标志。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说话间，法厄同朝头顶掷出一枪，又打爆了一发，“就是直接把它打爆！但是我打爆不了那么多发！完了！又来了！”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整个阵地也没了动静。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天空，看着那枚蓝色的球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但又在转瞬间恢复了流动——
    “等下，你怎么这么清楚？”
    玻璃碎裂之声在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声的叹息。
    “明白！印记鱼雷1号至32号进入待发状态。”
    “好吧。”舰长打开水杯，先喝了一口：
    “不能让局势再失控下去了。我们要确保对这里的掌控——就像我启航前向诸位保证的那样，我一定会让诸位平安地回到家中。”
    “等等.那是！”法厄同的盯着那火球，一直到它们消失在云端。
    “啪嗒。”水杯从舰长的手中掉落在桌上，他看到了前方传来的影像，太失败了。
    商洛猛然回头，那里本来应该有天兵在五十米外维持壁障，天兵也确实在那里。然而一同出现在那里的还有一枚小艇那么大的，红头黑身的“鱼雷”。那枚鱼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突破到了壁障之内——然后迎头被日神之矛击碎。
    “诶？可以吗？可是.奇怪了，您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刑期，可是为什么您说立功可以减刑，我就愿意出来了？为什么.”
    然后猛得朝商洛的背后投掷过去。
    “没事。”法厄同喘着粗气，“印记鱼雷的造价有一艘巡洋舰那么贵，所以一艘也就准备了三发而已。大不了再打烂一发，他们就没辙了。那船上能对你造成威胁的就只有这个。”
    二号球。
    “舰长！印记鱼雷被拦住了！竟然被拦住了！”
    “没用的。”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印记鱼雷和你建立交感链接之后，你的‘相’就被他锁定了。无论你跑到哪里，它只需要攻击你留在原地的‘相’，就可以通过交感链接把毁伤的效果传导过去。它们会先升到云端，然后在伏尔甘核心的驱动下开始跃迁，然后从你视野外任何可能的角度朝你飞过来。”
    “给我。”商洛伸手从她手上接过日神之矛，“这玩意儿能飞多久？”
    “这什么笨蛋设计！什么睁眼瞎啊！”
    “这可能就是他们出身于蕈人的天赋吧.确实是很有天赋的战士。但愿有一天，他们能好好利用这份与生俱来的能力。”
    鱼雷停住了。但法厄同没有停下，她拔出长矛就立刻朝着反方向投掷——另一个方向也有一发鱼雷，在同样的距离被打穿弹头。
    “（金陵雅言）！”商洛指着水面，“他们怎么又打了两发！是自己人就让他们停手啊！那群笨蛋在干什么！”
    商洛把手伸进怀里。他没有拿出剑，而是拿出了——
    “不，我是二号球”
    冲天的水从背后跃起，似乎有什么巨物正从水下浮起。
    “立功可以减刑。”
    “够了，到此为止吧。”
    “.”舰长陷入了沉默。
    把杯子扶正，他望着屏幕上的影像：“所以，又是一个吗前面扣押住一个大地之龙的祭司，这又是哪一位？水之龙？”
    “舰长.要不要把那些也带上。那不在我们的操作规程里。”信道传来区别于响亮口令的询问。
    “带上，全部启动！”
    “这里的事，我会帮你们处理掉。或许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你们，但你们的生活属于你们自己。我会原原本本地，把这一切还给你们。然后，好好地活下去吧。有事记得找我。”
    “我”遁藏之水依旧在犹豫。
    “那就.简单了！看法宝！”商洛接过日神之矛，展开山河社稷图——但是反面对着自己，有画日月星辰的一面对外。他把旗帜抡了一圈，把自己包在了里面。
    就像打开了空间站的舱门，此世的一切开始朝着“奇点”压缩过去，飞过来的印记鱼雷也通通被吸到了山河社稷图里。
    就像镇元子用袖里乾坤收唐僧师徒似的，几十发鱼雷全都被收了进去，一点动静都没了。
    (本章完)

 第439章 桃子

    第439章 桃子
    “呵，我这里可是有紧急出口的。想打中我还早了点。那这鱼雷我就收下了。”
    抖落开旗帜，商洛把它卷回日神之矛上。
    “那些鱼雷去哪了？不会去休息室了吧？”法厄同问。
    “不会。之前是把我们连着旗杆一起卷没了，才因为错误弹出。这次我正面对敌，就不会把我们也吸进去了。一切正常。那鱼雷我就收下了啊，哈，这么多伏尔甘核心，我是自己收着用还是要一笔赎金呢~~啧啧，赚到了。”
    “喂！等下！还有一发！”
    “在哪在哪？看法宝！再收一个也不多！诶？那鱼雷去哪了？”
    他眼看着，那鱼雷在天上飘忽飘忽地打着转，并没有冲着商洛过来。
    “那玩意儿在找什么？”
    “不知道。没找到之前它都会飞在那里，直到伏尔甘核心走完发条。”
    飞了一会，云雾消散。燃素潜航舰也从水中显露身形。就像一条黑鱼，它静静地躺在水面上——然后慢慢侧翻过来，船壳在玻璃上摩擦出尖锐而刺耳的噪声，就像大猫抓大黑板。
    “呜呜呜~~舰长，怎么办，我还没结婚。阿波罗尼娅大人说我这辈子都结婚不了，被她说中了！”
    “现在呢。”又收了一枚鱼雷，商把的旗卷了起来，“就让他们在这里躺着？”
    “不是.我不是在折磨你。你总得让他们出来吧？就这么一直翻着？那我怎么吃煮鸡蛋？”
    舰长，抓起空中还在晃荡的讲话器：“没办法了.看来，我们是回不去了。很高兴与诸位共事。我们，至福乐土再见吧。”
    “然后这里有一种神奇的特产！一种珍贵的作物，就像桃子一样。”
    “我只是吉祥物啦。神谕所的运行和我没关系。”
    “那怎么会飘到这里来？”
    “啊其实我没有失踪，我是”
    “是目击范围的锁定.是鱼雷！”
    “啊，对，我没想到…所以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哈哈！您没想到吧！”
    法厄同捂住了额头：“这群笨蛋，他们大概是从摄像头里看的，他们把湖里的镜面当成水位了，然后直接跃迁了过来。燃素潜航舰在升起交感屏障的时候，可以潜航到任何一片水域里，然后钻出来。”
    “他们会跑吗？”
    “完了！我们要被俘虏了！”
    “等等.舰长！那个！那个灵能实体冲着鱼雷去了！他把鱼雷挡住了！他帮我们把鱼雷挡住了！我们活下来了！”
    “谁输入的航道！这里根本就不是湖！这里的水深只够泡澡的啊！”
    “什么？是通的？”商洛愣住了，“怎么会是通的呢？入口不是只有一个吗？”
    “因为也有像他们这样的，不用从入口进的.见鬼了，世界这么大，他们怎么偏偏就能偏航到这里来。喂。”
    “对了，法厄同大人！”舰长忽然又站了起来，他的沮丧被莫名而来的喜悦冲淡了：“如果您也在这里的话，这个世纪大发现就有您来为我们作证了！请您作证，这个大秘密是我们一船人发现的！只要我们能成功回去，我们一定能得到一枚阿莱克修斯勋章！这是个前所未有地大发现！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大发现！”
    “哈？”这下轮到法厄同吃惊了，“这玩意儿有这种作用吗？”
    潜航舰的出入口斜对着地面。舰长艰难地从里面探出下半身——他不想出去，但既然对方表现了善意，这就是回家的机会。全舰一致决定由指挥官出面去谈判，这是他的职责，他不出来也不行。
    “啊啊啊！舰长！我们翻船了！”
    “他们应该会自己出来的。”阿波罗尼娅抬头嘀咕着，“我们的人都是要脸的，讲就一个因果报偿。你刚才救了他们，他们一定会出来道谢哦，你看，他们出来了。”
    “因为.它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是吧？那么任何地方就都有可能出现。这就是燃素潜航的副作用，是魔法——诶，等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和灵界是通的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阿波罗尼娅抱着头蹲在旁边，“为什么这群家伙一点都不可靠。为什么要翻肚皮。就说我不在，就说我不在。”
    “好吧，就说你不在。”商洛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也不是你指挥的吧？”
    忽然，舰内响起了刺耳的蜂鸣——
    “马拉卡！”舰长把通话器甩到一边，“果然那东西靠不住啊！靠不住！”
    “怎么回事！”倒立着的舰长抓起垂落在半空通话器，“我们怎么被锁定了！谁锁定的！”
    “马拉卡！！！完了！”舰长双膝跪地，“我们和你失踪到一个地方了吗！我们都回不去了！”
    “啊？”法厄同看了过去，那是几枚朱果，“你是说煮鸡蛋？”
    “对，是我.还真是巧啊。”
    她碰了碰旁边的阿波罗尼娅：“你说话啊，是你的人。”
    “舰长.那个灵能实体又杀过来了。”
    “只能这样了。”法厄同摇了摇头，“交感屏障还开着，外界的信息无论如何都是传递不进去的。对他们的指令都是在启航的时候下达，启航之后就没办法管了。”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煮鸡蛋？那不是更像桃子吗？先不管煮鸡蛋还是桃子，我们发现桃子竟然有凝望效应。”
    “跑不掉的啦。被目击，是最直接的交感链接，你看着它的时候它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交感屏障不管光学上的隐形，这是最大的死穴。所以这艘船才要做成可以潜航到水里的样子，只有那里才不容易被目击。诶？等下。头顶上那个那个鱼雷怎么冲下来了！那个鱼雷怎么锁定的是他们自己！”
    说话间，那条大黑鱼已经完全翻倒在了水深完全不足的湖里，肚皮都露了出来。
    “那你这个吉祥物，好像不太吉祥.”
    商洛问：“话说，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这池子里的水位根本就不够停船，只够煮个鸡蛋啊。”
    双脚落地，他整理了一下军帽，然后回头面向示波器上显示的几个灵能实体：
    “法厄同大人！怎么是你！”
    “呜呜，看在我明天过生日的份上，别折磨我了。”
    “就那边在水里头飘着的。”
    “啊？什么发现？”
    “是来补刀的吧。杀怪一定要补刀，玩过英雄巡礼的都知道。”
    “桃子？什么桃子？”
    “有，而且和西格玛级的伏尔甘核心有同等效力，是中等水平，不高不低，不过略微偏上——也就是说，一个桃子就可以支持一台战斗魔偶的运行！”
    “好家伙！”法厄同反应了过来，“所以你们刚才打的那些印记鱼雷.里头不是伏尔甘核心？”
    “对，只有前三发是用的伏尔甘核心。其他的全都是桃子！都是桃子鱼雷！我们调了差不多大的桃子装进插槽，竟然可以生效，而且动力好像更强劲了。只是这些桃子好像不太稳定，刚才有个反过来打我们自己了.不过这不重要。啊哈哈哈！这可是本世纪最伟大发现，只要我们能回去，连阿波罗尼娅大人也要对我们刮目相看啊！”
    (本章完)

 第440章 燃素潜航

    第440章 燃素潜航
    “奶奶滴，我要那么多煮鸡蛋做什么。”
    他让罐头外面的天兵检查了一下，果然里面没有一个伏尔甘核心，全都是“桃子”，还都是生瓜蛋子，甚至还没做成煮鸡蛋。
    没过一会，他就把这些鱼雷全部从天上丢了回来。
    “拿回去拿回去，放我那占地方。”
    “啊，不好意思，实在是太抱歉了！”名叫马尔库斯的舰长又向商洛鞠躬，这是已经他半个小时里面第五次鞠躬了，“我实在是.实在是看不到。我们这个视角根本没有办法分辨您是谁。”
    “我明白，可以理解，你们在陌生环境下抢先开枪是合理的选择。不过这个损失我要找人赔偿的——你应该知道了吧？这不是什么你们发现的新世界，这里是我们的沙箱。你们在里面胡搞乱搞一通，后面要怎么做你们可得想清楚。”
    “明白，明白明白。”他陪着笑，“赔偿方面您完全不用担心，神谕所或者元老院一定会让您满意。只是.我还有个问题。今天是几号？我出门这么久，能不能先借用一下您的电话？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今天是8月14号。”
    “哈？”马尔库斯舰长整个人都傻了，“8月14号？可我们.可我们已经被困了一个月了！”
    “你们是几号出门的？几点钟？”
    “完全不需要——这就是间谍的手段和魔法的区别。从魔法的角度来说，我们完全没必要始终去跟踪，因为交感链接的本质就是超距离链接。”
    “等下.那父母呢？”
    “可以说吗？那我说了？方法和解析几何类似——解析几何，就是把数字世界平铺在几何图案上，通过图案就可以找到数学上的解答。我们，也应用了类似的手段。我们进行几次接触性的链接，确定几个点，就可以预测他最近的动向。就像你用三个点就可以确定一个圆一样。”
    “父母的关系虽然也很亲密，但是父母也更容易相信自己的孩子。比如我母亲就以为我在伊比利亚的某个海关当税务员呢，他完全信任我，不会怀疑。所以他们就算找到我妈，也无法从我妈那里突破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因为我妈完全信任我——所以这就是面具，用来在因果线上释放诱导性信息。再有就是强制性的交感屏障，防止他们利用阿卡西网进行直接追溯。我们的交感屏障可以防御15层突破，目前为止都没有被攻破的记录。”
    “啊抱歉，这属于机密。”
    “是的，按照你们的体感时间的一个月计算，你们被困在此处的‘绝对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因为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365倍，这里的一天是外界的4分钟左右。30天就是120分钟，大概两小时。”
    “因果？为什么不是地点呢？时间地点人物好像更顺口。”
    “啊就像验证码，或者动态密码一样？给某人一串时刻会变化的数字，这样你们只要看到数字，就能够直接验证那个人的身份了？”
    “很简单。从最最基本的保密原则来说——要怎样才能让本舰的行踪完全保密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它在哪。Ω39号燃素潜航舰不存在于任何书面记录上，只存在于少数相关人员的记忆中，他们也不会以任何书面形式将我们的存在记录下来。这是最基本的。”
    “父母的关系难道不亲密吗？”
    “原来我们出门才四个小时吗！”
    “是的。而且涉及到魔法，会有许多特别的限制。比如双胞胎之间的交感链接无论如何也无法斩断，所以双胞胎无论如何都不能登上燃素潜航舰，要不然控制其中一个就能直接锁定另一个。”
    “8月14号下午2点举行的‘弃船’仪式。”
    “那现在是下午6点。”
    “高明的见解。”马尔库斯舰长微微点头，“不愧是震旦的同行，很快就能明白了。”
    “是的，进阶的就要用到魔法了。普通的手段，只是在文字工作上保密，这个在哪里都可以做。但我们有时候还要防御一些魔法层面的进攻。”
    “这个.确实很重要。”商洛点了点头，“能不能透露一下，这些层面上的进攻是怎么开展的？因为我也有可能碰到这样的问题。”
    “怎么链接的？”
    “太深入而具体的方法是机密，但是基本原理可以说：就是通过阿卡西记录。我们需要和某人在阿卡西记录中留下的印记建立连接，然后一直追溯到他的现在，以至于无限接近他目前的存在。具体来说的话，一切人物、时刻、事件——也可以说是因果。因为事件是因果树的片段，就像时刻是时间轴的片段一样。”
    “额”他想了想，“既然法厄同大人在您这里，就没必要在这种程度的信息上对您保密了。您面前的隶属于雅典海军的Ω39号燃素潜航舰，是直属于海军总部的独立作战单元。这么做不只是因为我们的可以独立完成任务，也是因为燃素潜航舰的战斗机制。我们的战斗依赖对交感屏障的突破和防御。弃船仪式就是其中的一部分，象征着潜航舰和陆地上完全断开连联系。”
    “您听说过幽灵船吗？幽灵船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所以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我们的燃素潜航舰，就是可控的幽灵船。”
    “好家伙怎么做到的？”
    “啊！”商洛明白了，“所以你们防御的途径是，防止他们建立你们通过三个点来确定你们这个圆？”
    “所以还有进阶的吧？”
    “所以我们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吃晚饭？”
    “额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同行。那这个，是怎么突破的？你们提到了壁障，这些壁障是如何突破？要一直追踪吗？”
    “你写作文呢不过事件和地点是同一种东西。地点说白了就是你在地球表面的三维坐标，经纬线和高度。对阿卡西记录来说，‘事件’就是这么个坐标。人物、时刻、坐标，你三者找到其二就能知道剩下的一个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吃顿饭。不过你说的，弃船是什么意思？”
    “可以说，问题不大。”法厄同在一旁说道。
    “这个具体是，什么原理？”商洛问。
    “等下.”商洛忽然想到，“但你们毕竟是战斗单位吧。你们总要接受命令的不是吗？那给你们下命令的人，总会在岸上的吧？”
    “您发现了盲点，所以这就是燃素潜航体系中最大的要点——我们所有的命令，都并非来自雅典，而是来自大西洋上的亚特兰蒂斯要塞。该要塞完全独立于罗马的指挥体系，而且在阿卡西网络上静默了长达82年之久，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抵达那里。在潜航状态下，我们只接受一道‘光’的指引，光往哪里照，我们就往哪里开。这个阶段我们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一般到达之后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说着，他看了看脚下:“但是跑到异世界来还是第一次.我们最多也就是在废弃泳池里冒出来什么的。或许是出故障了吧，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出故障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升职去亚特兰蒂斯要塞，看看那个静默的要塞是怎么运作的。当然，真有那天的话你们估计有几十年都看不到我的人了。不过放心，赔偿问题在那之前一定会有上级来处理，请您放心。”
    大概两点，稍等
    (本章完)

 第441章 科技伦理

    第441章 科技伦理
    “行了，没问题了。”法厄同放下了电话，“我用密钥往回拨了个电话，那边已经知道了。”
    “他们，怎么想的？”
    “他们觉得莫名其妙，才出去几个小时怎么就哭爹喊娘的。”
    “我们可是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啊！舰员为了节省粮食甚至都开始冬眠了！”
    “还有一件事。”法厄同捂住了额头，“他们打算追究一下子打光三发印记鱼雷的事。”
    “法厄同大人，您没说我们的大发现吗？”
    “说了，但验证发现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你们出门几个小时就把三发印记鱼雷全部打光这种事，这不需要验证。所以.你们看着办吧，最好想个说辞。”
    “说辞？”
    “废话，你难道打算告诉他们，你们欧米伽39号舰发射了印记鱼雷来攻击帝国的半神？还是全弹发射？那你们怕是要上军事法庭了！一个个都要去戈耳贡战队那里过堂。”
    “不不不！请您千万不要说！千万不要说！”
    “确实麻烦，您也知道，这是缪斯宫在“科技伦理”上对这种技术的限制。不只是用起来麻烦而已，其实这也限制了伏尔甘核心的用途。再加上越大的伏尔甘核心就需要越大的发条，越大就越麻烦。这点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哥伦比亚那群人。我们这次被卡在这里，就是因为层层手续的限制导致我们无法启动紧急折跃，要不然我们早就回去了。”
    “很好。那你们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难道他们不在乎罗马的兴盛吗？”
    “他们可以直接回去的吗？”商洛问，“我还以为至少得送个信标之类的东西回去。”
    “明白，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要对所有人保密吗？”
    “嗯。这次就是个例证，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我还会再回来。不过如果是你们内部的问题，就不要找我了，我不管。”
    “为什么？”商洛问。
    “因为桃子没有钥匙孔啊——对缪斯宫来说，这玩意儿有没有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不可控。不可控的东西，就算再好用也得仔细斟酌。”
    “原因是这样的。”马尔库斯舰长解释道，“因为所有的这些设备必须依赖伏尔甘核心才能运作，而伏尔甘核心必须每天都上发条。所以设备必须做成模块化的，方便伏尔甘核心的拆装，我们每天都要拆下来一个个上发条才行。”
    “胜利了！胜利了！”
    “不，这就是缪斯宫在行事逻辑上的特点。”法厄同回答，“缪斯宫完全不在乎罗马帝国的死活，缪斯宫的贤者们完全站在全人类文明的角度来思考。这种一看就会爆炸的玩意儿，缪斯宫除非脑子进水了，否则不可能批准使用。所以，你们一船人别做梦了，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解释鱼雷的问题吧。回头见。”
    这原因对他们来说似乎不言自明，但商洛还没明白。
    “要不，你们去上面歇歇？”商洛提议，“通天塔上面有我们的观测站，不如先歇歇脚再回去吧。”
    “好吧.那么，法厄同大人，回头见了。不管您在这里做什么，祝您一切顺利。”
    “那我问个问题。”商洛摸着下巴，“如果把这些科技伦理全部解除，罗马的技术水平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那好吧，一路顺风。那这个船怎么办？”
    “唉，确实。”
    “那我们可以用来办个生日会吗？”
    “那还真是麻烦啊”
    “你们的这些设备好像都是可以拆掉的？我看到鱼雷里面也是？”
    刚才天兵就检查过了那些鱼雷。除了弹头里面塞进去一个朱果之外，其他的部分都保持了原样。而弹头那里似乎本身就有一个凹槽，需要的时候直接塞进去就好。
    “以潘多拉的盒子为戒，我们必将严守秘密。”
    “要是带船回去的话，确实得用信标。不过如果只是船员回去，他们坐在逃生舱里面紧急折跃回去就可以了，刚刚已经建立通路了。不过刚才联系了锦衣卫，他们说明早可以用宁和号来送，中午就能到雅典。但是这里的时间要快365倍，这艘船至少还要在这里放大半年才能回去。这期间怎么办？”
    “我们怎么敢用自己的事情劳烦您不敢不敢。那您要走了吗？您什么时候回来？”
    “啊。”她握着拳，捶着自己的脑门，“那么作为交换，你们也不要暴露我的位置。可以吧？你们是潜航舰的舰员，把住口风是基本功。”
    “不了不了。”马尔库斯舰长连连摇头，“我们实在是不敢在这个世界多待了我们现在就想回家。”
    “维多利亚是知道的，除了她以外也有少数人知道，但你们一个都不要说就行了。”
    尘埃落地，因苏拉村的众人在地上欢呼着，迎接商洛的人降落到面前。
    “可以可以，尽管用。”马尔库斯毫不介意，“拆掉敏感设备后，把它当做普通的船就行了。”
    “雷神大人！我们看到了您的神力！您只用了几招，就把那些邪神给收服了！”
    “别做梦了。”法厄同打断了他，“缪斯宫绝对不可能答应你们用桃子。”
    “要看情况。以前嘛，不好说。因为伏尔甘核心很贵，无法量产。光是装个鱼雷的导引头，就让这枚鱼雷的造价堪比巡洋舰了——但是如果能拿到这里的桃子，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所以我觉得”
    “我们会把该带走的带走。所以不用在意，在水上飘着就好。各位想要使用船上的烤箱之类的设施也请尽管使用，只是别让那些土著靠近就好。”
    商洛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可没有能够横跨两个时区的天兵当做“锚点”，在这个世界里头待着就会有一种随波逐流似的的不安。
    商洛看了一眼时间：“大概，明年的今天吧。”
    其实就是明天同一时间。
    “明年的今天，我会再回到这里。我警告你们，不要靠近那艘战舰，那艘战舰上被我施加了禁制，胆敢靠近就会被天雷责罚。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会有天使守卫在那里。你们，好自为之吧。我去也。”
    (本章完)

 第442章 社稷主

    第442章 社稷主
    “哦~是这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次日晨，紫金山，大玉熙宫。冷冰冰的大殿里现在点了个小炭炉，商洛和朱先烯坐着小板凳在门口烤火。原先这个炭炉是没有的，因为就朱先烯一个人，他坐那心静下来之后也就不觉得冷。但现在多了一个人，总觉得时间变快了，冷的冷热的热。
    “那些罗马人还真好意思说什么‘可控的幽灵船’。这明明是不可控的嘛，他们明明是在开漂流瓶。”
    【呜~~~被说中了，本质上就是一群人坐在特大号漂流瓶里呢。连下水都得举行一个‘弃船仪式’，是扔水里的。】
    “嗤~”商洛笑出来了，“还真是，毕竟漂流瓶也是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的。”
    “不过他们也可以解除禁制的吧？”
    “嗯，他们解除了之后，我看那台船的潜力才能真正地激发出来，变成真正的‘幽灵狼群’。现在嘛，他们一个个连路都找不清，只是迷迷瞪瞪地转悠而已。因为他们无法得知任务的细节，所以真正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
    “我要说，他们要动真格的就应该这样。”朱先烯把小桌子上的茶壶往桌子边缘一挪，“他们就应该把行动基地就完全迁移到那个大西洋上的亚特兰蒂斯要塞，所有人员选拔出来之后从小练习，静默10年以上再开始行动。整个要塞构成一个完全独立的作战体系，这样就能有组织地有计划地在全世界神出鬼没，那么五洲四海将没有一艘船是安全的。哪怕是我，也得在意玄武湖里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队海狼。”
    “咱们这边，之前知道这件事吗？”
    “那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具体的细节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是通过跃迁来行动的潜艇部队呢，搞了半天是个瓶儿。更不可控，更出人意料了。那船现在在哪？”
    “他们暂时挪不走那艘船，得等我们把‘航道标的’送回雅典才能让船跟着一起回去。所以先停在壶里了，那边有天兵照顾。毕竟，我们的天兵可以跨越365倍的速度和常态速度，就算这样也可以保持通讯。他们进去直接就懵圈了，估计任何途径发回去的都是加快365倍的杂波。”
    “那么，说说另一件事吧。”朱先烯从炭炉上拿下来自己烤的山芋，捏了捏发现还没烤软，又放回去了。
    “是那些水族人的事情吗？”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你管他们叫做水族人是吗？”
    “是的。我已经确认，他们拥有完全而自主的人性了。虽然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们，但我觉得，他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我就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听到这句话，朱先烯抬头望了他一眼：“如果我有个儿子，我希望这句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哈？”
    “因为你刚才说的，是朝贡体系的根本的原则，也是我们治国的核心方略之一——世界是我们的，但是每个化外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只要他们不试图搞乱这个世界，我们不加兵，不摄政，也不干涉一切的内政、国交、民俗这些事务。我们甚至都不派遣使者去监督，只有锦衣卫像饮食点评杂志似的，偶尔化妆之后去探访一下民风。”
    “比如万历年史世用，郑士元潜伏到日本，然后写了《倭情备览》？”
    “历史考试给你加一分哦，就是这样。我们只要知道就好——知道，就够了。当然有些近藩我们是派驻了使节的，比如现在在江户也有常驻的人。如果你去干涉的话，反而会有伦理上的问题。因为干涉是因，业障就是果。一旦你开始干涉，就势必要为此负责。所以我们一般情况下都不干涉。但是，你觉得这样行得通吗？”
    “这是在考我?嗯.我觉得，这个目标是好的，但是很难做到。因为我自己也听说，锦衣卫经常有外勤要出，总会有不得不干涉的时候。因为大明是天下的主人，我们拥有治理天下的威能，这天底下每个人碰到不平事都会想让大明出手。如果我们能做，却不做，那么就会有人觉得我们这个‘家主’失职了。如果我们不出手，就会‘好汉’替我们出手。这个家还真是难当。”
    “那么，想想你现在做的事吧。毕竟，你也在当家。”朱先烯看着他，“你很疲劳不是吗？所以才会来找我谈了好几次。”
    “是的.我不想干涉那个世界的事务，但为了丹又不得不去主持正义。如果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那么罗马人的意外闯入就增加了更多的变数。现在，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所以师兄，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问我是对的，毕竟我已经是经验丰富的天子了嘛，我已经当了4年的家了。”
    说着，他就喝了口茶。
    “如果你是我儿子的话，我会这么告诉你。如果皇祖在这里，他也会这么说——《道德经》78章有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所谓上主，天子，其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业障。”
    “哦！我怎么感觉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少。师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天，三二九杀人案的秋裁。《道德经》我当然从小就背熟了，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作为社稷主，天下王，我知道这件事必须由我来裁定。斩了他，是众望所归。这固然会有些伦理上的问题，但固有的伦理违背了世情，就是伦理本身有错。伦理有错，就该由我来纠正，由我来裁定。所以我从善如流，斩了他。我的裁定将会成为新的律令，今后不会再有杀人犯因‘父杀子’一情被宽宥。这是我的决定，因为我就坐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我坐在这里，承嗣太祖高皇帝的千秋大业。我会为我的决定负责，我的嗣帝也会为我的决定负责，就像我为历代先帝的所有决定负责那样。有问题，就全都冲我来，我接的住就是天命在我。我接不住，就是苍天已死。之后是黄天白天也好，都和我没关系了——那是后话。而现在，我每在这个位子上坐一天，我就是受国之垢的社稷主，我就是受国之不祥的天下王。那么，商天君。”
    他望向商洛：“你做好准备了吗？作为那个世界的社稷主，那个世界的天下王——那个世界的尘垢，那个世界的不祥，你做好了承受它的准备了吗？”
    (本章完)

 第443章 桃儿

    第443章 桃儿
    “嗯”
    商洛坐在那，喝了口茶。他拿起了一个山芋，差不多软了，能吃了。
    他也给朱先烯递了一个。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坐在那先把山芋给吃了。
    “嗯，我想明白了。”
    “我们家的山芋还挺有用的嘛，我前两天也是坐在这慢慢啃，啃着啃着就想通了。那么，你的决定呢？”
    “我的决定是——苍天已死。”
    “嗯很有趣。为什么？”
    “如果我作为创世神，无论如何都要承受那个世界的因果和业障；如果那个世界无论发生什么苦难，我都有责任去处理；如果不管什么事，我都要负总责——我做不到。他们是人没错，但我不可能无差别地去爱那些和我没有瓜葛的人。我毕竟是个人。”
    “而且，那个世界的业力，真的会和丹有关是吧？”
    “没错。促使我做出最终决定的，就是这个。”他把二号球掏了出来，“如果是我自己的心魔之类，我忍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我渡劫的时候多面对一次心魔的考验而已。但这位遁藏之水，毫无疑问地可以掌握那个世界所有人类的心灵。面对来进攻的军队，他只要略微施展力量，就可以让所有人跪地认罪——蛇与人的链接已经明确了。如果我一步不慎，而让我自己面对那个世界的怒火的话”
    “你会被当做蛇吗？”
    “不好说，但可以想见，会让整个计划满盘皆输。我可不想从自己身上爆装备出来。我在那个世界固然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我要它何用啊.我又不住在里面，我住在外面的。”他又喝了口茶，“不过，这不代表我会把沙箱的控制权交出去。”
    “啊确实。关键在于那些住民怎么看是吧。你开始行动了吗？”
    “这次，我给自己套上了一个‘雷神’马甲。按照我对他们的说法：雷神不是创世神，雷神不干涉那个世界的内部冲突，雷神只确保那个世界的自然秩序正常运行下去。这样就规避了创世神‘无限责任’，只承担我们本来就应该去处理的外来者的事务。”
    “这个办法相当好啊。那么雷神就是你的面具，你的化身了。”
    “不过还不够他们现在还认为创世神依旧存在，或者依旧是‘我’。所以我要给他们导演一出大戏：苍天已死。我要在他们面前完成一次‘仪式化的死亡’，然后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诶，等下。”朱先烯忽然想起来，“如果他们决定把你这个雷神推选而第二代神王，这个怎么办？”
    “好家伙，我还没想到这个。看来我自己得先找个合适的继承者才行。”
    “你有个什么打算？”
    “首先我自己要掌握一个后门，一个终极的裁量权，这个是一定的。这种裁量权，就是通天塔。我不会让这个‘神’去往通天塔的上层，不会让他去到罐子之外。这样至少无论如何，我可以为这一切按下休止键，也能保持天外的力量。这个‘神’也要保证绝对的公平，得是个‘天道’，而不是‘宙斯’这样的倭黑猩猩。他不能有人格。”
    “那就是个机器喽？”
    “没错，人无论如何都是有私心的，只有机器才会按照定死的规则来运行。我们完全不需要干涉它的运行，只要把电源开关握在手里就行了。而且‘无我无执’，这个天道恐怕才能做到真正的‘念头通达’，成为合格而强大的天道。”
    “不过这样的话，天子犯法可就与庶民同罪喽。”朱先烯喝了口茶，“但是我喜欢。你知道吗，你这个问题在我这里也有。”
    “也有吗？什么问题？”
    “就是‘与民争利’。开皇店办皇产这种事，对我们来说也是因果业障。你可以看到，三二九杀人案里面，我有裁定伦理本身的大权。我能做到这些，就是因为天子以虚静治天下。但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人心危险难安，道心微妙难明啊。真正的允执厥中，恐怕只有机器能做到。有时候我也想着，我这个位子换成个机器来做会不会更好。或者说，大概所有人都期待我是个机器吧。”
    “但你住在这是吧？”
    “咳”朱先烯咳嗽了一声，“你要问我累不累，那我肯定累。人家希望我当不犯错，永远正确的还不随便干涉的完美机器，那我只能说‘我尽量’：我四季常服不过八套，换干洗湿而已。食不过五味，就爱多吃点肘子而已。但你要问我要不要让机器来，那我肯定是不让的。当社稷主很爽的，你也体验过了吧~~权力，可是那什么药。攥在手里不用，权力也终归是权力。”
    “确实，还挺爽的。要不是和丹有关系，我指不定就一直当下去了.不过当雷神也没差，也差不多。”
    “那是，当天哪有当天子爽。你当个混沌不明的创世神，不如当会下场的雷神，指不定还能吃点香火祭祀呢。你刚才说，那边有好吃的煮鸡蛋？罗马人说是个桃？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确实像个桃，但是既无核来又无毛。让他们煮了一点，你吃吃就知道。”
    “那我就沾点光，去当一次净坛使者好了。每次都是我给老天爷磕头上贡，贡完之后还要给众卿分贡品，今天我也来吃一回贡品.哦对了，商洛，你走之前把门口那个礼盒拎上。”
    “那什么？”
    “今天中秋，这是你的月饼。”
    “合着这里也发月饼啊？？？”
    “我都说了贡了神要分贡品的嘛，过年有过年的礼品，冬至有冬至的礼品，各节都有，这叫分馔。中秋就是月饼了。这些月饼礼盒都是在月坛供奉过的，在京诸卿和紫金山上办差的大家都有份，不过等级不一样。我给你留了个大的，里面可都是好月饼啊。你们学校，今天放假是吗？”
    “是的，中秋放假。不过我们社团不放假，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们班长让家里不太远下午都得去。”
    “那你再拿一盒好了，我让人给你带上。月饼这玩意儿多得吃不完，过了明天中秋再吃就浪费了。卖的时候论‘枚’，回收的时候就论斤喽。不带也是浪费，不如你再拿一份好了，带去给大家吃。”
    商洛看了一眼外头：“等下，那不是已经有两盒了吗？”
    “还有一盒是给慧明使的，她也有份。所以我让人另外再拿一份来。”
    【哇！还有我的啊！福利真好诶！】
    “诶。”朱先烯看着她，“法厄同小姐，也算是你的员工吧。你有打算送她点什么吗？节庆不分馔，员工可是会生气的哦。”
    (本章完)

 第444章 分馔

    第444章 分馔
    家中，沙发上。今早没课，去朱先烯那边做了心理咨询之后他就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可是‘帝王心术’的心理咨询，这全天下恐怕没几个人能帮你处理明白，因为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开展这个业务。有这么个师兄你真是赚大了。】
    “哈确实。毕竟社稷主的事情，也只有另一个社稷主才能弄明白。维多利亚能弄明白吗？”
    【她不行，你得去问她父亲才行。那老头子算是‘没几个人’之一的。】
    “诶对了，维多利亚的父亲，为什么要把皇位让给他。”
    【呵呵.想知道吗？】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这可是最高机密之一。不过，我没必要对你保密——答案其实你已经知道了。】
    “等下，我猜猜。那老子不会也在进行‘仪式化的死亡’吧？他把皇位交给了维多利亚，摆脱了皇位本身的束缚，然后才能放开手脚去做重要的事？”
    【对，就是这样。】
    “好家伙！原来这招真行啊。那他去做什么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元老院那边的人。你也不要想着可以用占卜问出来，罗马这些最高机密通畅都加了二十几层交感防护，甚至可能更多。即使我们可以调用阿卡西记录来追查，耗费的时间和经历恐怕也高得令人发指。】
    “我倒是有预料。那边好像还挺擅长这个的。要不是有科技伦理的限制，罗马帝国可以走得更远”
    【其实，你也可以走得更远的。嗯，还记得你的师兄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吗？你要送礼物啊！送礼物！】
    “我应该送法厄同点礼物吗”
    【这都不算礼物。按照规矩来说，这叫分馔。贡神的贡品，最后要分享给大家。这也是罗马那边的习惯。比如特尔斐供奉的时候，会把牛羊肉拿去烧烤。肥嫩嫩的脂肪会留下来给神，剩下的就分掉了。】
    “怪不得你想吃滋滋冒油的烤肉啊”
    【因为我一次都没有吃过啊！我从来都没有真的接受过供奉。那些肥肉只是在我面前放一放而已，然后拿去喂狗。神谕所的狗一个个都肥嘟嘟的，肚皮都快拖到地上了。明明都是猎犬来着】
    “那今晚让你吃个够吧。话说，法厄同她喜欢什么？”
    【今晚咱们不是一起吃饭吗？我过生日啊。】
    “那个不算，吃饭是所有人一起吃。作为咱们公司的最佳员工，得送她一点特别的礼物。”
    【‘公司的最佳员工’？咱们公司除了她还有别的员工吗？】
    “啧，这个不重要。”
    【不过我可提醒你哦。】阿波罗尼娅拖着声音，【她可不只是你的雇员。】
    “你说金拱门？”
    【哈，金拱门倒是其次，我觉得你送的礼物应该不会比金拱门差。但是，她可是还给滟秋小姐打工哦。】
    “啧我把这茬忘了。她也会送吗？那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送什么。不送是不是会出大事？”
    【你们自己的民俗你问我啊。不过从性质上来看，我们两边都一个共同点——该分馔的不分馔，对方恐怕会很生气哦。孔子也是因为没有分他的祭肉，所以他才气得从鲁国出走吧。这种事要是发生在我们那边，当事人恐怕也会很生气哦。】
    “怎么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们两边好像很合得来？”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我在想你那位大师兄啊，是不是在提醒你什么。开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他在提醒什么。】
    “我看起来很像是需要提醒的样子吗？”
    【你不像吗.】
    “不不不。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我拒绝职场恋情。因为我是她的上级，利用职权之便趁虚而入是不对的！”
    【说实话。】
    “好吧，实话，不过还是差不多。现在是她整个人生最脆弱的时候，而且她求于我。无论如何，我得等她把自己把事情想清楚，因为她有个必须要解开的心结在这里，要不然她一辈子都会记着这是。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在此之间，我会多帮帮她的。”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阵：
    【马拉卡（罗马雅言）！你这个人不是通关过一次吧？我怎么感觉你每次都在选正确的分支选项？难道你想打全员都攻略的完美结局？太可怕了！你后面不会对我也用这招吧！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中招吗！】
    “不是.我想说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但是阿波罗尼娅小姐，你在立flag哦。”
    【啊啊啊！被你套路了！不过我已经有防备了。啊，不对，日子还长着啊！我怎么自己在给自己打连招!】
    金陵饭店29层，天字号雅间的飘窗上。
    法厄同坐在那，嘎吱嘎吱地吃着饼干，一直望着窗外。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啊？”对面的滟秋问。
    “嗯确实。这样真的好吗？你不需要我帮你处理什么事情吗？”
    “诶呀，今天中秋节，所以我们今天的工作就是在这里看风景。我之前觉得，我已经很忙了。排练、练功、出工。排练，练功、出工。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还有人能把自己的日程排得这么满，你也太厉害了。你就闲不下来吗？”
    “啊我还有好多事要去做，现在不是闲的时候。”
    “不，你不是在想这个。或者说，今天不是。你在想什么啊？”
    “.”
    “啊，要不这样。”她转身走到床上，把福福的等身抱枕报过来，搁到两个人之间。
    “来，和它说吧。福福是天乙贵人，它很聪明的。”
    说着，福福就一屁股墩坐稳，歪着布偶脑袋，做好了听人说话的准备。
    “好吧。福福.你有父亲吗？”
    “额”滟秋替它回答了，“天乙贵人是从豆荚里面长出来的，所以没有父亲。如果要说的话，天乙贵人和孙悟空一样，都是以天为父以地为母。所以，你再想你的父亲吗？倒也是，今天是中秋节，你不能回家不过好像更复杂一点？”
    “你还能看出来的吗？”
    “和别人共情，这可是我的专业诶，我是演员诶，我每天都在和角色共情。所以我才觉得，你的情绪非常复杂。像是在思想，但思想是惆怅的，郁结的。但你的情绪在此之外，好像还带了些期待.啊！告诉我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纠结的人。告诉我，就当是今天的工作好不好？”
    “.”法厄同把头转了过来，“我听说，今天各家都会给员工发中秋节的礼物是吗?”
    “啊对啊，我也给你准备了。我给你准备了洗护套组哦。等下.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没送吧？难道他要炒鱿鱼？”
    “啊”法厄同抱住自己的头，“要是抄了我的鱿鱼，我反倒是解脱了。现在这叫什么事啊.卡在半截。滟秋小姐，这一般最迟什么时候送？”
    “最迟.一般中午送，因为晚上大家都有家宴，下午无论如何都要各回各家。所以一般如果中午不送的话.那就那就不送了。现在距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不用是吗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再吃点饼？”
    嘎吱嘎吱。
    (本章完)

 第445章 分馔

    第445章 分馔
    “啊中午是吧。就中午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离中午十二点还有十分钟。
    “他应该回来了吧如果回去的时候没有给我送月饼什么的，我是不是被讨厌了呢可我到底哪里被讨厌了？我没做错什么吧啊.”她抱着头，靠在门口的信箱旁边，“要是我也能给他打电话就好了。”
    她本想再等一会，但是“嗯?”抽了抽鼻子，她闻到了一股子糊味，像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不会吧！我早晨出门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煮难道是火灾？？？”
    她忽然就抬头看到了房顶的马头墙。江宁城内的民居都是联排的住宅，所以住宅和住宅之间都有马头墙有区隔彼此的边界。
    马头墙真的是用来防火的吗？是，但它并不能真的挡住火势的蔓延。它一开始的真正的作用，就是用来阻挡蔓延的火势一小会，然后等消防队来把发生火灾的房子给拽塌。
    虽然韶平4年已经不会这么做了，毕竟这砖混建筑要拽也拽不塌。但马头墙的结构还在那里。一看到那堵墙，法厄同就想起了火——她转身就推门进去了。绕过门口的屏风，一路进到厨房，厨房上架着三个大蒸笼，糊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她抬手就把燃气灶的火给关了。
    “啊！你怎么关掉了！”商洛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你蒸的？你人呢？”
    “我出去买东西了啊。”
    “灶台上点着火伱还敢出门？？？”
    “反正是蒸嘛”
    “你蒸东西都能蒸糊啊!”
    “啊这.”刚才开门的时候味道散了一点，现在他也闻到了，“真糊了啊。蒸东西怎么会糊呢？明明都是蒸汽。”
    “我哪知道，我开也是刚开始蒸东西，我怎么知道怎么会有人蒸都能蒸糊。”
    “原来如此。”分析了错误案例，商洛得出了经验，“原来不能一次放太多。放太多的话，贴着蒸笼边缘的部分就会糊掉。”
    “所以，你蒸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月饼啊。”
    “月饼？”摆在盘子里的，是一大坨不成形状的米黄色碳水化合物。但是边缘确实可以看到葵瓣一样的形状。
    “我有个问题。首先，你为什么将它定义为月饼？你对月饼的定义是什么？”
    “嗯”商洛想了想，“这是用月饼模具做出来的。我早晨特地去了一趟御苑，找朱灵借了模具。”
    “合着是给熊猫做窝头的模具是吧？”
    “诶呀，反了，是熊猫窝头用月饼的模具。你看，这多像月饼啊。”
    “你也知道这个是‘像’月饼是吧.”
    “咳。”他咳嗽了一声，“我认为月饼的馅料可以自由定义，只要形状是月饼就可以定义为月饼。”
    “那巴克拉瓦酥要是做成圆的，你也要把它定义成月饼吗？”
    “我觉得ok~”
    “好吧.”法厄同摁着额头，“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突然要做月饼？”
    “因为这是咱们公司的福利。嗯，中秋节的福利。”
    “那门口不是有月饼吗？”她刚进门的时候走得太急没发现，回头才看见沙发上摆着宝相庄严的三个巨大的月饼礼盒。
    “那个是朝廷那边送给我的，回头一起吃。但是吃归吃，我觉得得单独送你一份才行。”
    “门口的国营商店里面不就有月饼礼盒吗”
    “那种大路货的月饼礼盒怎么能符合咱们公司的格调。”
    “.”法厄同沉默了，“所以这个一坨，就是符合咱们公司的格调的？”
    “我觉得ok~”
    “.”
    “那什么.”商洛坐了下来，“其实是因为时间太赶了，我也是刚知道一定要送月饼。因为之前我都是跟着吃月饼的，今年是第一次当家。所以.抱歉了，准备得有些仓促。但是你看，除了那几个糊的，中间这部分还是可以吃的。我对这几个的造型非常自信，你看和月饼一模一样。”
    “啊我的天。”法厄同叹了口气，“我今天一早上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我觉得你不如纠结一下晚上的晚饭。你家里，很有钱吧？”
    “算是吧，勉强算。怎么了？”
    “你懂不懂肉？嗯对，阿波罗尼娅说，你是懂的。”
    “明白，让我去采购一下烤肉的材料是吧。”
    “嗯，别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选肉这方面，我实在是不懂，需要专业人士出马。”
    “放心放心，这个交给我好了。倒是你这边，你干嘛一次蒸这么多？”
    “因为.”
    【因为面多加水水多加面，一下子和了一大盆】
    “我猜。你是面多加水水多加面，一下子和了一大盆？”
    “你能和她对话了?”
    “不能，但我看你迟疑了一会，结合情况猜猜也就知道。窝头一下子不能蒸太多，这里面水分很足的，到明天就要上霉了。你们这里的天气潮湿得很，一块石头都能长霉，别说窝头了。这些窝头今天就得吃掉。”
    “嗯怎么办呢。怎么都好，总之别浪费了。”
    “等下，我先试试。”她拿着一个品相还不错的走到门口，朝路口望了望：
    “阿黄！过来过来！”
    外头就有哒哒哒哒的爪子声踩着石板路走到了门口。
    一只坐下来有半人高的细犬在门口坐定。
    “好家伙，这个不是门口巡街的狗吗？你和狗都混熟了？”
    “我每天在这里转悠的时间比你长多了，它当然认识我。来，阿黄，要不要尝尝这个？”
    她掰了一点点给阿黄吃。
    阿黄愣了一下，跑了。
    “啧，狗都不吃。”法厄同把剩下的都拿了回来。反正刚才是掰的，问题不大。
    “这种没味道的东西就别指望狗来当净坛使者啦。”
    “行了行了，这么点我来处理。你还有车队的事吧？赶紧去，别耽误了。”
    “那就.麻烦你了？”
    “嗯，去吧。”
    摆了摆手，等到商洛空着手出门去，她才重新回到桌子面前。
    净手，拿来生酱，她浅浅尝了一口：
    “嗯淡淡的，到也不错，很真诚的味道。大概，会很耐吃吧。嗯确实还挺好吃的。”
    (本章完)

 第446章 月饼

    第446章 月饼
    “啊，不好意思，要送客人月饼忘记拿了。我做的月饼还行吧？”
    “还行还行，去吧去吧。”
    “各位！第19次江宁龙江队，韶平四年中秋月饼会，现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落座。”
    “哦！！！”这屋子里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有这么多人。桌子旁边都坐不下了，只能在桌子外面又摆了一圈。坐在中间正座的，是摆在架子上的一排豆豆，都穿着小衣服摆在那里，个头最大的盆坐在最中间，其他的豆豆在旁边摆了一圈。
    理论上他们是车队里面最重要的，所以当然是他们坐中间。
    今天的人前所未有地多，因为今天来了其他的客人——燕山队高时雨来了，武当队的张葆陵也来了，甚至之前没怎么见过面的兰芳队的也来了。
    “商洛，今年这么热闹，可都是因为你啊。”
    “嗯毕竟是咱们学校的事，应该的。诶对了，班长，晚上你有空吗？晚上我有个朋友过生日，你有空去吗？”
    “晚上啊？”戚园想了想，“额抱歉，晚上我要和我爸爸妈妈出去逛夜市呢。下次吧。”
    【原来也有人会拒绝你的嘛~】阿波罗尼娅揶揄道。
    “我又不是什么万灵药，当然会有人拒绝我。人家有自己的事情很正常。我看看还有谁没邀请.嗯，差不多你见过面的都说了一遍。这次很热闹了，里头还有水族人给你撑场面，够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我说，这个月饼会你别吃太多啊！留着点肚子。晚上有滋滋冒油的烤肉！】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先去搬东西。”
    桌子旁边落座的客人里，陆良正在纳闷：“所以为什么我也要来.”我又不参加车赛。”
    “诶呀，师姐，你当是给我们当向导。”张葆陵在旁边小声嘀咕着，“所以这个会，吃月饼就行了吧？不用表演节目吧？”
    “好像是这样。我记得去年中秋，隐约听到这边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今年大概是不用了了。”
    “去年他们不是没进决赛吗？”
    “估计就是因为没进决赛，所以去年这个时候在吃散伙饭吧.今年就.”
    今年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那边摆了一排的豆豆，是全玉京的大家捐来的。虽然这个日期，大家都各回各家了，但是有豆豆代表来参赛。而且搞不好真的能赢。
    “诶我说”陆良也压着声音，“我现在我倒是在犯嘀咕，你们能不能赢了。不要给师门丢面子啊虽说修道之人不争，但是我看车队里面的车，是不是太素了一点？我看他们可都是里胡哨的。”
    “放心放心，我们自有安排嗯？”
    说话间，她就望见桌上那不起眼的拐角处，摆着一个“宝相庄严”的盒子，就摆在商洛面前。
    还没等她问，坐在旁边几位子的高时雨就问到：“我说，商洛，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说说话的。但是你带来的那个盒子，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你不瞎啊？”旁边的文鸳问。
    “他看过。”作为姐姐的高晴雨替他回答了，“我爸也带了个一样的盒子回来，他给我们看了一眼，也没给我们吃就送回老家了。你这个盒子里，是不是月饼？”
    “是月饼啊。”商洛回答。
    “他是从内阁开完会拿到的，你这个是”
    “啊大概也是吧。”他不是和内阁开会的，是和朱先烯开会的。
    “哦哦哦！”高时雨鼓起了掌，“那还说什么？要不先开你的月饼看看？我们马上要考试了，得沾点文气啊！”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
    “对啊！有道理！”文鸳先站了起来，“诸位可能不知道，这是在月坛前面供奉过的月饼，文武百官都有。虽说人吃了不能立地成仙，但是.搞不好真的有用。”
    “诶，我说.”旁边的陆良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参加的是同一场考试。就算真的有用，那所有人都吃了岂不是等于所有人都没吃？”
    又是一阵沉默。
    “不管了先吃了再说了！”高时雨先拍了板，“那什么.要不商洛，你先打开来看看？看看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分？我爸昨天拆开的时候，我记得里面有个大的。”
    “我摸手感好像也有一个。等下。”
    商洛把那宝相庄严和盒子拿到了桌上——漆木的盒子看着更加宝相庄严了。盒子有三层，装了三个不同尺寸的。最上面一层，有个大大的盒子占了一整层。
    他先把那个大的拿了出来。
    “嗯？”油纸包装之外，他还看到了.
    “这什么啊？”包装里面除了装月饼的油纸包，还有两个镇纸似的木头块。看着同样是宝相庄严的样子，但要是拿来当镇纸似乎的轻了一点，看起来又是一对。
    “啊，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戚园是最先明白的，“我爸全年收到的月饼里头也有这个玩意儿，只是没你这个豪华。”
    “所以这个是什么？”商洛问。
    “这个是月饼的支架。最大的这个月饼一般不是当天吃的，而是用这个支架撑着，搁到祖宗排位面前贡一天，等到第二天再吃。”
    “这么讲究的？那我们，要不直接吃了？”商洛提议。
    “好好好，直接吃。那还等什么，把月饼都拿出来吧。”戚园作为主办方，她先站了起来，“我们一人一块，把这个大月饼先分了，图个好彩头，然后把剩下的月饼拆开来，大家分着吃。来来，这有分月饼的小刀和餐叉，我去拿可乐。”
    一屋子人的人都看着文鸳，因为他刀法最好。这屋子里一共38个人，虽然这月饼有脸盘那么大一个，但切成38份还是太小了，需要刀法好的才能不切碎。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下刀。不只是看他的刀法，也得先看看这玩意儿是个什么味道。
    一刀下去，刀尖带出了金色——这月饼里头是金灿灿的，橙黄色的。橙色的饱和度极高，大闸蟹的壳还要黄。
    “.”商洛眨了眨眼，“这什么馅的？有没有人认得？”
    (本章完)

 第447章 生日

    第447章 生日
    “我好像能猜出来一点。”有一人推了推眼镜——是兰芳来的，国姓那一队的队长。名叫林成阳，上次送香蕉的时候来过，不过那时候商洛溜号了，这次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是少数还佩戴眼镜的练气士。一般来说，他们的眼镜都是别的用处的，不单单是用来矫正近视。
    “这个橙黄色我见过。佛跳墙这道菜里面，近来有做金汤佛跳墙的。那个金汤，和这个月饼里面的颜色金色很像。那个金色是用南瓜做出来的。”
    “手感也像。”文鸳捉着刀，先切出来一小块，“感觉刀子上面有些钝，手感像是南瓜肉那种软绵绵的手感。商洛，你先吃一个尝尝。”
    “咳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拿着碗碟，先吃了一块。
    “.”
    “怎么样？”戚园问，“说词啊。”
    “还真是南瓜基底应该还是莲蓉，然后有一大半都是南瓜。没什么特别的。”
    戚园点了点头：“果然朝廷的月饼都是中正平和，不会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口味。”
    “嗯？”文鸳的刀子忽然停了下来，“不对啊，又有红的。还有绿的。好家伙！还有蓝色的！这蓝的是什么！这月饼里面怎么什么颜色都有！这蓝的到底是东西？看着好恶心。”
    “我看看盒子。”商洛把月饼盒拿过来扫了一眼，上头写着：
    “五方嘉厝？”他把月饼盒子上的字念了出来，“这四个字怎么解？”
    “嗯”戚园想了想，“这大概是另一种含义。这里面搞不好有你能想象到的，各种口味的月饼。所以中间这个大的，里头应该有五方五色。”
    “还真是诶。”那边高时雨拆出来一个小的，“这个是烤鸭味的？好家伙，左半边是应天烤鸭，右半边顺天烤鸭。”
    那边陆良也拆出来了一个：“这个竟然还有，冰皮月饼？朝廷那边很时尚啊，这种都有。冰皮月饼做出来就得吃掉的。不过倒也问题不大，朝廷的东西也不会放太久。”
    “这又是什么.”商洛自己拆出来一个，这玩意儿完全没个月饼的样子，倒像是个烧饼，还脆脆的。
    “嘎吱嘎吱。”朱先烯吃着脆脆月饼，“哦，这个是蟹壳黄烧饼。话说这玩意儿真的能算是月饼吗。你们那份里头也有吧？味道怎么样？”
    “不过味道还不错。”商洛回答，“那个烧饼也是我吃掉了。怎么说呢里头的梅干菜和腊肉丁。确实味道不错，但是确实不太像月饼。”
    “怎么今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月饼。”他喝了口茶，“这烧饼有点咸。倒是适合配茶——都吃掉了吧？”
    “大家都吃得很干净，就是味道有点怪。怎么还有蓝色的板蓝根月饼？”
    “额那个我也看到了。是大月饼里面的。那个一般拿来贡神，为了凑五方五色，所以得放个蓝青色的馅料进去，那就是板蓝根了。话说，你们那边是不是也有差不多的东西？”
    “有吧.有小龙虾臭豆腐和螺蛳粉的月饼。”
    “那还是你们比较（雅言）。不过你还有肚子吧？我晚上也准备留着肚子。烤肉什么的倒是其次，我等着去尝尝那个，煮鸡蛋。诶对了，我们的寿星呢？我提前给她道贺一声？”
    “她先进去准备了，现在不在我这。”
    “哦，那就见面了再说。她长什么样？我提前认认。”
    “和法厄同很像，毕竟是一家子。相似度大概和你以及朱灵两个人差不多。”
    “那倒是真像——诶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他喝了口茶，“从今天早晨开始，朱灵一直跑来跑去在忙什么东西。她到底在忙什么？”
    “我请她帮忙做了一下蛋糕。”
    “蛋糕？她会做蛋糕？”朱先烯都愣住了，“好家伙，女大十八变啊，她在我面前就知道问我要吃的，现在都会给别人做东西吃了。”
    “她不是整天都在给熊猫做东西吃吗？还挺熟练的。”
    “那个熊猫窝头就是按照配方配进去搅和搅和，和水泥也没差。等下.”朱先烯忽然想起来，“你也要送蛋糕吗？坏了！三个了！”
    “还有谁？”
    “陆千户他女儿也要带个蛋糕去，我去的时候也要带一个。我们两个，一个是普通蛋糕，一个是冰激凌蛋糕。”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给她送的是.”
    “哇啊啊！”阿波罗尼娅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个一个大大的冰山，冰山上摆着西瓜苹果香蕉片，用胡萝卜雕出两个拉丁数字：一个1，一个5，插在冰块上面的水果上。这水果冰山还是分层的，第一层是红色的西瓜冰，还有黄色的菠萝冰、青色的青苹果冰，一共五层。
    “啊啊啊啊啊！好厉害啊！这是什么！”
    “这是商洛送给你的哦。”朱灵一边往上贴着苹果，一边回答着，“他可是提前好久就告诉我了。我给你一层层浇果汁，冻成了这个百分百纯果汁冰冰凉凉百果山大冰糕。”
    “你怎么还会做这个啊？”
    “啊咳咳因为这是给熊猫过生日准备的，熊猫喜欢这个水果冰，我们那有冷库。商洛觉得你要吃烤肉的话，不如来点刨冰配烤肉。等下，再把这盒哈密瓜贴上去。对了，还有多久开始?我看要不要让豆豆来补一补冷气。”
    这个冰糕是搁在一整块冰砖上运进来的，能搁置两个小时左右不会化掉。
    “大概还有四个小时？”
    “那就让豆豆来补一补。会场在哪？”
    “下面有个湖，湖里有一艘潜艇。我们借用了那个潜艇的场地，到时候会把会场布置在潜艇的甲板上。潜艇里面也有制冰机和烤箱，所以我已经先让豆豆把饮料和冰淇淋之类的带下去了。啊，还有这么大一个冰糕！谢谢！太谢谢了！有生以来还第一次有人这么重视我！呜呜~~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们才好，只能多吃点烤肉了。”
    (本章完)

 第448章 蛋糕

    第448章 蛋糕
    “哦~~搞得不错。”
    商洛看到了那个冰糕的本体。虽然是他订做的，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毕竟之前都在冰箱里面。
    “诶，这个了多少钱？”她问商洛。
    “没要钱，因为果汁是我提供的，只是借用了一下冷库。嗯，还有朱灵的时间。”
    “我觉得我得下手烤肉来报答她。啊，给我做饭的都是好人。”
    “你确定报答她的方式，是自己下手烤肉？”
    “额确实。”
    “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
    “毕竟我离真正出生在尘世还差一步。你也知道的，我还是只能在这里行动。不过这里竟然能和整个灵界联通，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竟然和罗马那边也是通的啊。我突然有些后悔了。万一这里不再安全怎么办。”
    “放心，我会尽力让这里安全下去的——所以之前把他们装盒里，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下子一切都变得可控多了。”
    “不止如此。我们还需要多培养一些战力。我不能总是让豆豆在这里保护我，豆豆又不是我的保镖，他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伱说的是，那些罐头住民吗？”
    “嗯。”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我多少能看出来一些他们特有的潜力。我受了你们许多照顾，也得做点事情帮朝廷分忧才行。这些罐头兵，应该会有用的，我指的是拿到外面去用。”
    “他们还能出去的吗？那和天乙贵人相比如何？”
    “论潜力和战斗力恐怕都不如天乙贵人。但是有一点是豆豆们没有的——豆豆讲原则，因为那是天庭的上坛兵马。而我们在这里招募的嶽兵，如何调遣全部听你的指挥。毕竟，他们只需要对咱们负责就行，不需要遵守什么因果报偿、天庭法度之类。所以，上坛兵马有上坛兵马的法力，下坛兵马也能有下坛兵马的用武之地。”
    “有意思.所以给人下巴豆这种事.”
    “你还记得啊！那你记住哦，他们只是刀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会遵守你的命令，是因为他们是你的私兵。要是你拿他们做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他们也只能算是个从犯。毕竟，朝廷借调给你的正规军，和你自己养的家丁是不一样的。”
    “问题不大。来点大明的老传统，倒是没什么问题。别再把大商那一套搬过来就行了，我害怕。嗯，那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布置会场了。然后下去检查一下，我就开始叫人喽。”
    “没问题。那我喊数了啊——3！2！1！开工！”
    镜头对准下面的潜艇。加快了365倍昼夜的时光在镜头前飞快地穿梭，就像延时摄影似的。整艘潜艇就像是雨后的山坡似的，上面不知不觉就冒出来一大堆绿绿的彩旗，红绸带，还把桌椅板凳都放好了。
    “打扰下！”十几个天兵飞到他们旁边，开始把冰糕打包装箱——这整个冰糕已经让朱灵布置好造型了，得打个箱子装进去才绝对安全。一会等到所有人到齐，这个冰糕就能开始往下运。
    下头布置完毕，潜艇上拉了番茄炒蛋配色的喜庆的布条，这就算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可以叫人了。你快叫人。把烤肉架子点起来！我要吃烤肉啦！”
    “哟，小瞎子！”远远地，文鸳在雷部的走廊门口朝高时雨招手。
    “呵你一出声就知道是你。等下，我姐说你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文鸳愣了一下，他看到高时雨的手上也拎着个盒子，“我说，你手上这个该不会是.”
    “蛋糕？”
    “.”两个人都沉默了。
    “为什么你也送蛋糕？”文鸳先问道。
    “因为说到罗马人的习惯，那就是过生日吃蛋糕啊，课本上写的等下，我们上的是一个课本是吧？”
    “哈，你说呢。”
    “问题不大，两个蛋糕而已。我姐很能吃，放心。”
    “不是两个而已。”
    “哦，你旁边那位陆良同学，你手上那个也是？”
    “蛋糕。”陆良摇了摇头，“另外我提醒你们，不是两个蛋糕，是三个。今晚有个特别的客人要过来，他也要送个蛋糕来。”
    朱先烯要来的事情，目前只有商洛和陆槐阳父女知道。他不打算太张扬，最好能不被认出来。
    “.”几个人全都沉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高时雨：“你们几个，家里吃饭的时候都吃饱了没有？”
    “没呢。”文鸳回答，“我说饭后和同学出去逛逛，所以我爷爷同意我只吃半碗饭。”
    “那应该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我们是来吃烤肉的啊，每个人带个大蛋糕算怎么回事，到时候自己的蛋糕都吃不完。”
    “啧。”文鸳想了想，“那要实在不行，只能开第二摊了。”
    “什么意思？”
    “反正里面一天四分钟，大不了我们多吃几天，肯定能吃完。走走走，这个冰淇淋蛋糕要化了，先送进去再说。里面应该有制冰机，先把冰淇淋蛋糕放进去冻着。”
    雷部的门现在直接开到了通天塔上面。开门就在南天门门口。沿着罐头顶上打出来的星辰孔洞，天兵把几个人送到了潜艇上——
    “啊~~”高时雨摘下了墨镜，“又能看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
    和之前一样，他在这里并不需要借助燃素视野才能看清轮廓。因为这整个世界都在灵界里面，他在这里有和常人无异的视角。
    旁边的高晴雨也摘下了耳机。在这里，她也可以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不需要戴着个沉甸甸的耳罩了。
    不过几个人站定下来，他们的视角越过布置得彩旗招展的会场，越过中间那个大大的冰糕——这全场最让他们震撼的，还是法厄同。
    法厄同站在一个铁架子前面，上头倒挂了一整头全羊。她攥着尖刀，刀尖在羊肉的肋骨尖游刃有余。一刀先剃开筋膜，一刀剜开脊骨，顺手再这么轻轻一别，整根肋骨就这么直接从肋排里面抽了出来，上头一点肉都不带。
    “啊”众人都愣住了。
    “诶，你们来了？”法厄同回头看了一眼，“先吃蛋糕吧，等我把羊肉分好了就能拿去烤了。”
    “你竟然会这个啊！”最吃惊的是陆良，“你这手艺快和我爸差不多了！不对，我爸剃下来的肋排都没你这么干净。等下，我马上叫我爸来看。”
    (本章完)

 第449章 油滋滋的烤肉

    第449章 油滋滋的烤肉
    “主要是刀好。”她举起那把猎刀晃了晃，“你们还认得吧？这还是你们和商洛一起打回来的。这刀拿来切水果是浪费了，拿来剔牛羊肉才是本行。肋骨上面的筋膜只要划一刀就能完完整整地分离下来，干净得和在汤锅里面炖过一样。”
    “你是在哪学的？”
    “我倒是想问问，伱爸在哪学的？锦衣卫还要学这个手艺吗？”手上没停，她一边剔着羊一边问。
    “因为祭天的时候，牛羊肉也是要分解之后才能祭祀。因为非常重要，所以这个活一般是征召锦衣卫去做。”
    “那一模一样。”法厄同回答，“我们那边也是祭天的时候剔牛羊肉才有的这种手艺。不过好像部位不一样？你们好像不会把肋骨全部剔出来?”
    “那是家常菜。祭天还有国宴的菜色是不能上骨头的，所以锦衣卫剔羊的手法和你差不多。哇你这个手艺，绝了。我爸来不了真是可惜”说完，她顿了一下，“等下，我叫我爸来看。”
    “确实相当专业啊。”从楼上过来的陆槐阳也站在旁边，弯着腰看。他退到没有打扰法厄同动手的距离，看得两眼都直了，“这剔羊的手艺简直和光禄寺的大师傅们一样。”
    “主要是刀好。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好的刀。”
    “手艺也是很熟练的.而且你这羊选得也好。”陆槐阳看到了羊尾巴。
    这不是在京里头常见的小尾羊。小尾羊肉质细腻绵密，比较适合涮肉。但这个羊尾巴上有肥厚的脂肪，光是拿这一条尾巴就能榨出来不少羊油。从剔开的羊肉的肌理也能看到，这两扇羊腔子里都有丰富的脂肪，遍布在皮下、内脏，和肌间的特定区域。
    法厄同分羊肉也分得相当有讲究，光是羊腿就分了五六种，比如大腿上的裹藏了羊筋的腱子肉，纤维更短的小腿肉，后腿臀部的针扒肉，还有连着腿和羊身的纤维细腻的羊霖肉，全都清清楚楚地按照原来的相对部位码放在旁边，摆在冰块上头。
    “我说.法厄同小姐。”陆槐阳问，“今年过年你不走的吧？”
    “不走啊，怎么了？”
    “现在能剔羊剔得这么利落的，年轻一代已经不好找了。回头新年祭天地的时候，你能不能来光禄寺帮个忙？示范一下怎么剔才最干脆利落。我不是夸你，这是实话。你这手艺工整又利落，一看就是学过的。现在许多年轻人啊，连里脊都是一整条切下来，稀里糊涂地全部一锅烩了，那真是浪费。肉就是要仔仔细细地剔，这样才不浪费食材。怎么样，有空吗？”
    “行啊，没问题。商洛那边没事的话，我可以跑一趟。”法厄同连头都没回。这刀子好用，她也没流什么汗。几个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前面捉着一把尖刀，刀尖在羊身上上下翻飞，按照部位分好的羊肉一块一块地往外飞。
    “剔好了没！剔好了没！”阿波罗尼娅从甲板另一头一路小跑着过来。
    “在剔呢，在剔呢。”
    “哪里烧烤好吃？给我留了吗？”
    “这一块是给你留的。”她指了指盘子的右上角，“颜色发红的那个是上脑肉，那个部位肉质最细嫩，用火炙烤一下就能吃了。旁边这个是肩肉，肩肉的肌理间有脂肪渗透进去，烧烤的时候能把羊油的香味渗透到整块肉里面，是你爱吃的是吧？还有羊油，也给你准备了。觉得不够‘油滋滋’就直接烤羊油吃。满意了吧？羊油爱吃多少吃多少，没人跟你抢的。”
    “谢谢！谢谢！那你继续剔啊！”说完，她提着裙子就啪嗒啪嗒地溜走了。
    “啊。”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来这还有客人。回头冲众人鞠躬道谢，然后继续跑。
    “刚才那个就是.”文鸳问，“就是一直跟着商洛的.”
    “对，就是她，我的小姑姑。你们.麻烦担待着些，她就是这个性子，毛毛躁躁的。诶对了，你们坐啊，老看着我干嘛？”
    “额别管我们。”站在旁边的韩行知说道。
    “你从哪冒出来的？”文鸳往旁边退了一步，他刚才看羊肉看出神了，没注意又来了一个。
    “堵车啊，我家远得很，路上堵了。啊”
    他压着声音：“其实第一眼我打算揶揄一下，大哥和大嫂什么的。看第二眼我就不敢说话了——这是大师傅的手艺啊！我整个人都被震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我都怕她剔顺手了把我也抓上去剔掉。”
    “那是自然。你要是看到她动手的样子，你会更震一次。”文鸳也压着声音，“我估摸着她这手艺恐怕不只是剔牛羊肉剔出来的。”
    “剔人啊？”
    “你想哪去了。我说剔鹿、熊，还有虎豹之类的野味。你看她的动作大开大合，别说是羊肉牛肉，就算是犀牛肉恐怕也能剔下来。”
    “你怕了？”
    “啧，你话怎么那么多。都对了，你送了什么礼物？”
    “蛋糕啊。”他提起了手里的小纸盒，“我们家旁边的西点屋里买的，是巧克力蛋糕啊！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人买了蛋糕，所以我特地买了个小一点的，馅料多一点的。”
    “啊呵呵呵呵呵呵”
    “怎么，被我猜中了是吧？肯定也有人买了。”
    “你自己回头看。”文鸳朝后面一指，“你这是第几个了？算上那个大冰糕，五个了。哦对了，差点忘了。”
    他问法厄同：“这船上的冰箱在哪？我们带了冰淇淋蛋糕，要先去冰箱里放放。”
    “下去一层走到头。商洛也在厨房，他在琢磨那个制冰机要怎么用。你们下去就能能看到他了。”
    “这船.我们能自己下去？”
    “没事。”法厄同的手稍微停了一下，“这是雅典海军的潜航舰，不过里面的敏感设备已经拆除了。你们进去的时候随意，别怕碰到什么了。问题不大。”
    “那我们先把蛋糕送去。”他问旁边的陆良，“一起去吗？”
    “不去，我要看剔羊肉。哇我感觉我要是学会了，搞不好能教教我爸。帮我把蛋糕拿去冻上。”
    (本章完)

 第450章 厨房

    第450章 厨房
    “啧，行吧。”提着冰淇淋蛋糕，文鸳走到了去往下层甲板的舱门口。但背后有两个人一直跟着。
    “你们两个跟过来干嘛？”
    他看着韩行知和高时雨两个人。
    “你要主动下去，有什么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韩行知歪着脑袋，“伱不就是想看看潜艇里面长什么样嘛。”
    “竟然被你看穿了”
    “我这个瞎子都能看出来。”高时雨嘀咕着，“你们参观过吗？我记得文鸳你是见习的锦衣卫？”
    “确实，但哪有潜艇让我们参观的，更没有能随便动手碰的了。咳但话虽如此。”
    他转了过来：“作为一名军校生，我要提醒二位军事装备的严肃性。刚才法厄同说‘可以随便碰’的意思，不是让你们见到每个按钮都去手贱拍一下。她的意思是，这艘船现在处于休眠状态，而且没有安装敏感设备，所以不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故。你们要是开了通海阀什么的，把船和蛋糕都沉了，哈，那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们。”
    “遵命，长官！”两个人抬手就给他行了个军礼。
    “嗯，很好。那跟在我后面，不要乱碰，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他抱着蛋糕，第一个走进了舱门。
    “这里头的好窄啊！”
    走在中间的高时雨进了门才发现，迎头竟然是个朝上的楼梯，门开在楼梯间下面，进门不弯腰就会碰到脑袋。拐过楼梯走到过道上，路更窄了。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步过门槛，他脑袋直接磕到了水密门，磕出“砰”得一声。
    “喂，文鸳，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个地方是检修通道吧？”
    “没错。”文鸳没回头，“潜艇上就这么窄，我很确信。这还算大的，鱼雷舱里面恐怕只能爬着进去。”
    “好吧.”他跟在后面，侧着身子往里走。
    “诶？”这次停下来的是文鸳。走在最前面的他，忽然停住了。
    “干嘛？”高时雨问。
    “这里有一副画诶，你们看。”他指着挂在走廊旁边的画。虽然近在咫尺，但这仅能容一人穿行的走廊里，竟然奇奇怪怪地挂了一副精装的画。画嵌在墙壁里，周围的管路特地绕开了一个圈，好像这画是什么重要的设备似的。
    借着走廊内的灯，只能看到画外面遮着红色帘子，挡住了画的内容。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幅画呢？”高时雨问。
    “别问，反正别碰就好了。我们继续走。诶，奇怪了，不是说走到头就是厨房吗怎么还没看到，蛋糕都要化了。”
    “兴许在楼下？”队尾的韩行知说道，“这船应该有其他层的吧？”
    “肯定有，继续走吧。这层找不到就下去看看。”
    文鸳端着蛋糕，又过了一道水密门——
    “啊！”背后一声惊叫。他猛然回头，叫的人是高时雨。他袖口的扣子挂到红帘的拉绳上了，刚才那么一过，把帘子拉了开来。露出了下面的一幅画：穿着紫色托加，戴着金色月桂枝的少女坐像。少女只露出半个身子，另外半个身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约莫比他们大一岁的样子。
    “你叫什么？不就是一幅画像吗。”
    “你叫我别动，我碰到了。”
    “没事，没事诶？啊啊啊啊！！！”文鸳忽然叫了起来！
    “你叫什么！”
    “画！那个画！”文鸳指着那幅画，“那幅画在动！”
    “哈？”高时雨侧过来看去——和画中人扫过来的瞳仁看了个对眼。
    三个人愣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三个人尖叫着拔腿就跑，在狭窄的通道里跑出了惊人的高速，一路跑到了走廊的尽头——尽头是空荡荡的墙壁并没有下去的楼梯。墙壁上已然挂了一幅画，但这次画框是空白的。
    “啊啊啊！”队尾的韩行知现在变成对头的，“你骗人我！你不是说还有下层吗！”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这潜艇就只有一层。不对劲啊，我们是不是错过什么岔路了？这里怎么只有走廊？指挥舱呢？居住舱呢？厨房呢？”
    “诶”他指着文鸳的后面，“你后面，有个画框。”
    “没事，这个是空白的。”文鸳回头指着画框——和画中人看了个对眼。
    “啊啊啊啊啊啊！”三个人靠着墙壁惨叫起来，高时雨已经抱头蹲防了。
    “你们三个在鬼叫什么！”
    “诶？”韩行知猛然抬头——画中之人竟然是商洛。商洛在画框里对他们说话。
    “大哥！你怎么跑到画里去了！”
    “往后退！”文鸳放下蛋糕把两个非战斗人员在后面，“这可能是个假的！”
    “假你祖宗！你们几个赶快进来。”
    “等一下！”文鸳指着他，“狐狸怎么”
    “大楚兴陈胜王行了吧！”商洛直接抢答了。
    “是真的啊？”文鸳诧异道，“你怎么在里面？”
    “我还奇怪你们几个在检修通道里面干嘛呢。啊我不是把画框摆在甲板上了吗？法厄同没告诉你们？”
    “画框？我们没看到啊啊，那搞不好在另一头。啊，她说走到头，甲板走到头，我以为是打开舱门走到头。这画框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是雅典海军的燃素潜航舰，船上大部分设备是用伏尔甘核心自动运行的，人员不在外面，在这个折叠之后的画里。我这个画框是人员居住舱。行了行了，快进来，你们几个挤在里面不难受吗？”
    举着蛋糕，文鸳最先跨过了画框——里面豁然开朗，竟然是个明厨亮灶的不锈钢厨房。根本不像是在潜艇上，倒像是在排水量至少6万吨的战列舰上才会有的酒店式厨房。厨房一头通往冷库，另一头通往餐厅，那餐厅里头铺着波斯地毯，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长条桌露出了一角。
    “哦，冰淇淋蛋糕是吧。”商洛看到了文鸳手上的盒子，“冰箱在那边，双开门的那个就是，你自己开。诶对了，刚才你们鬼叫什么？”
    “因为看到你了啊”第二位的高时雨刚刚跨过画框进来。
    “不是，我说前面那次。你们不是鬼叫了两次吗？第一次是什么？”
    “倒也没什么。”文鸳摆了摆手，“和这个一样，看到了一副会动的画而已，里面有个女人。”
    “啪嗒。”商洛手上的扳手落到了桌上，“这些画，所见即所得，都是真的。看到一个人，就真的有一个人。而这船舱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啊？？？”最后一位的韩行知正在进门，“难道那个是，女鬼？？？”
    他猛然回头——一张和画中少女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他背后。
    “女鬼啊啊啊！”
    “马拉卡！你哪根葱？商洛人呢？我要见他。”、
    “大哥，这个女鬼这个女鬼找你”韩行知的声音抖似筛糠。
    “等下，这个声音有点耳熟维多利亚？是你吗？”
    “总算找到你了，我正愁过不来呢，刚才不知道是谁把幕布揭了。小瘦猴子让让，那个高个子杂兵过来搭把手，这门槛太高不好进，帮我拿下蛋糕。”说着，维多利亚就伸手递进来一盒装饰着金箔翻向日葵和金箔翻猫头鹰和爱琴海全图的喷砂霜蛋糕，古巴草莓口味。
    (本章完)

 第451章 维多利亚

    第451章 维多利亚
    “蛋糕接下，谢谢。”维多利亚提着蛋糕，伸手进来。她让“杂兵”来接。
    杂兵来接了，然后伸手抓了个空——文鸳的手划过了蛋糕的虚相，穿越过了过去。
    文鸳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本来就很紧张，面前这个画里跑出来的女子就算能和商洛互相叫出名字，也没彻底打消他的疑虑，因为两个人都是在画里！存在一种可能：两个都是鬼！
    他一个撤步就拉开距离，伸手去摸腰间的
    “行了。”维多利亚那边倒是松了口气，“你们是真的。”
    “所以，什么情况？”还是商洛问了，“怎么摸不到你？”
    “因为这当然只是个影相，我的实体怎么可能怎么简单就过来？要那么简单，这些倒霉的家伙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一个多月了。那个谁，那个杂兵。”
    她望着文鸳：“你左手边有个嵌在墙体里面的机器，那是个编绘器，我已经把蛋糕传送过来了。活人不容易过来，死物倒是很容易传送。伱看看形状对不对，因为有时候支架的部分会脱落，形状会有些变化。”
    她这么一说，文鸳倒是轻松多了。
    “还好，是真的。女鬼不会这么说话的。”
    “你这个杂兵怎么女鬼来女鬼去的？”
    “你不叫我杂兵，我干嘛叫你女鬼？行了行了，知道了，有蛋糕会出现在里面是吧。”
    他打开了手边的柜子——长得不太一样的蛋糕出现在里面。大体的形状，细节，还是一样。只是看起来没有之前的闪亮。
    “是这个蛋糕吗？”
    “是，看起来不一样是因为没有金箔，编绘器不能编绘黄金，只是亮色的果酱。你们把蛋糕端出去吧，阿波罗尼娅一看就知道了。另外.商洛，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几个人诡异地看了商洛一眼。
    “那大哥你慢慢谈啊，我们先走了。”韩行知拽着两人，就从画框里头窜了出去。
    “嗯”在不锈钢的厨房桌旁边，商洛拽了个凳子过来，也给维多利亚拽了一个：
    “你不是来送蛋糕的吧？”
    “当然，我和阿波罗尼娅其实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只是送蛋糕的话我大概会派内卫。我是来找你的，事情很重要，所以一开始我也先试探了一下。”
    “关于什么的事？”
    “关于这艘船。”她环顾一周，示意商洛往后退一退：
    “我给你放一段影像就知道了。麻烦把桌面留出来，我需要在镜面上成像。”
    不锈钢的桌面上出现了模糊的影像。来自第一视角——空白的画框里忽然开始抖动，然后眨眼之间，以365倍的高速，几十人从画中走了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商洛认识，是这艘潜航舰的舰长马尔库斯。还没等视角所属的人上去打招呼，几十个人像断了电一样齐齐栽倒在地，没有任何挣扎，立刻就没了动静。
    视角停了一会，就有鲜血从双眼，接着是鼻孔、嘴角，然后是耳朵里流出来。
    “他们这是.死了？”
    “他们已经全部去赛博勒尼亚报道了，和他们亲人团聚在一起——这话虽然听着怪怪的，但我是在客观描述这件事。他们确实已经转移到赛博勒尼亚了，他们的亲人也确实在那里。他们自述这中间没有任何痛苦，就像电影切镜头似的，直接就去了‘待候之厅’，那里是我们用来中转灵魂的地方。”
    “好家伙好家伙.”他还是被震撼了一会，毕竟是几十个人在面前七窍流血，画面还是挺震撼的。但知道他们现在一切正常，这就好受多了。
    缓了一会，商洛问道：“死因是什么？”
    “直接死因是脑溢血。做了尸检之后发现，脑部的微血管全爆了，脑功能在一瞬间全部丧失，所以才没有任何痛苦，因为快得甚至超过了痛苦本身的‘表达’。全身其他部位也是如此，肝脏直接破裂，心脏崩解，肺也炸了。不过这都是在他们丧失意识之后发生的事，所以没有什么感觉。所以我才来问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了。”
    维多利亚回头看了看走廊：“如果他们三个不把那个通道打开，我明天早晨恐怕会直接来你面前询问。我正坐在桌子后面思考，看到面前的交感通道突然出现了那个杂兵的脸，还有潜航舰的布局，就知道可以来你这了。”
    “他其实不是杂兵不过一会再说。从你的描述来看，他们似乎是因为延续了在此处的速度，直接加快了365倍，所以直接炸了？”
    “就是这样。所以我想问，难道你没有出去过吗？为什么你来来去去都没事，我们的人一出去就直接炸了？”
    “诶？还别说。”商洛摸着下巴，“这种感觉我也体验过的。”
    “什么感觉？”
    “就是第一次我进来的时候，曾经和法厄同一起被弹出去了，她应该也还记得。那时候天旋地转，我们两个在厕所里面吐了好几分钟，感觉整个人都要没了。吐完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女厕所。”
    “哈？”
    “咳当我没说好了。”
    “那你之后呢？之后没有任何感觉吗？”
    “完全没有。”商洛回答，“我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我觉得原因可能是这样——你听说过高原反应吗？住在高原上的人习惯了低氧的环境，但贸然乘坐飞机去往那里的普通人，可能一落地就会晕倒，甚至会危及生命。”
    “我听说过。”
    “但是实际上如果你自己步行上去，就并不会触发这么严重的高原反应。”
    “啊”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所以你们有个中转站？”
    “是的。除了第一次是弹出去之外，我们之后都是通过天上的中转站进出。虽然中转得也很快，但我们所接受的燃素浓度是慢慢上升的。另外，还有一点。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很短，最长也只有一天左右。而他们直接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而且有一点，我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他们食用了异乡的食物。而且吃太多了。”
    (本章完)

 第452章 编绘

    第452章 编绘
    “我觉得最后一点非常重要。”维多利亚追问道，“你吃过吗？这里的人吃什么？”
    “他们吃了煮鸡蛋，我也吃了，不过也就吃了一顿。他们恐怕在这里吃了太多的煮鸡蛋，再加上待了太久，以至于身体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所以如果回到原来的世界就会”
    就会炸开。就会变成他刚刚见到的样子。
    “不过，我在其中似乎也看到了一些潜力——他们似乎是可以把365倍的速度带到外面来一段时间。那么，他们能不能延续更久一些?”维多利亚看着他。
    “喂维多利亚皇帝陛下，他们完全没有痛苦就丧失意识了，说明死亡时间不到0.1秒。0.1秒不到都七窍流血了，你觉得还能维持更久？”
    “不不不。商洛，你还记得几个月之前的开膛手事件吗？那时候，我们给伱寄了一套燃素潜行装具。那个其实就是微缩版的潜航舰，二者的功能是一样的。只是一个可以搭载大型兵器，一个是给单兵使用。实际上这艘舰的里面也备了几十套——我认为他们之所以会暴亡，就是因为这里的燃素浓度并没有能够维持下去。但如果他们穿着潜行装具，说不定就能把这个0.1秒扩大到1秒！”
    “那他们一秒就相当于.”
    这个想法让商洛也陷入了深思——快365倍，1秒就等于365秒。一秒的时间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但是365秒给法厄同的话说不定连一头羊都给剔好了。
    “就靠一口燃素？”商洛问。
    “对，就靠一口燃素。只是燃素只是燃料，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比如以前我们不是没试过高浓度燃素，但是只有在你这个世界里产生了加速效果。似乎这股‘火’是在这里点燃的。以及，他们只是身体到了365倍，而意识并没有，这方面也要补全。但是如果仅仅住了一个月就有这样的效果，那么这里的原住民是不是一开始就点燃了这股火，拥有了火的力量？”
    “你也想用岳兵？”
    “原来你们管这个叫岳兵？确实，毕竟他们是被压在‘山底下’的，阴间的兵马，住在铁盒子里。你们实验过了没有？”
    “打算实验，但是还没开始。”
    维多利亚正色道：“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联系我，我们之间有红线电话的。”
    “你也需要用岳兵吗？在哪里？”
    “说实话。”她压着声音，“这里没有别人，我才说一句。我偶尔也希望有自己的力量——不是元老院不是神谕所，也不是缪斯宫。我希望在这套体系之外，拥有一些能够自己调遣的兵马。因为我真的想知道我父亲在做什么，还有其他的情报信息。情报非常重要，没有情报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维多利亚，这个话题你不该和我说。这是你们的内政。”
    “但是除了你，我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谈——之前还有法厄同，但是法厄同在你这里不是吗？跟她说等于对你说，所以我干脆直接对你说好了。”
    “额”商洛捂着额头，“你这逻辑是不是跳的有点快。不过，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说一下。”
    “震旦天子，和你很熟是吧？你不知道我的现状，但你应该知道他的现状。”
    商洛，点了点头。朱先烯的“现状”，他是知道的。
    现在负责运行整个朝廷的，是以左厢右厢为中心大朝会，八位殿阁大学士——也就是八位阁老，负责玉京六部和丰京六部的运行，也就是南直隶和北直隶。南北直隶以秦岭淮河为界，南直隶到浙江，北直隶到黑龙江，分别承担政治首都和工业心脏的职能。
    其他一十三省没有六部，但是有布政司、按察司、都司三司来替代六部的职能。三司职能和六部互相交叉，但并不是六部的下属机构，而是平级，因为六部主官和布政司主官都是二品。三司的主官在往上一般是直接入阁，或者出任北庭大都督、阳州大都督这样的藩镇主官，去担当封疆大吏。而在日常运行中，各省也可以自己节度自己的发展计划。
    这就是科举共和，过了科举的就一起共和。两京的大员一般由一甲二甲进士产生，十三省一般是三甲进士。不过虽然当年科举排名不同，但实际上内阁里面一直是从十三省调上来的更多，京官反倒是容易一辈子兜兜转转升不上去。比如江宁知县六十多岁快退休了，也还只是个京县的知县，而同一届排在他后面的三甲进士，甚至都有从内阁任上致仕归乡的了。
    所以两京还是一十三省，他们的运行都完全不需要天子的参与。天子甚至可以不上朝，比如朱先烯虽然旁听，但他就是不上朝的。但虽然如此，整个朝廷里面却完全感觉不到天子的缺位。朱先烯虽然不上朝，但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发表意见，但他知道所有人的意见。
    “情报，我想要像他那样的情报能力。我也想要锦衣卫。”
    “他靠的可不止是情报能力。日天子和月天子的权力结构本身就有很大的不同。另外情报能力也不只是靠锦衣卫，而是靠一整个内官系统和御史系统。锦衣卫只在要害地区有驻扎，比如织造将军，铸造将军，镇守将军等等。”
    “我知道。但我现在没法面面俱到，我能做到的就是.扩展一下自己的情报能力。虽然我未必能干涉，但我要知道事情的全过程。”
    “好吧.这倒是可以用岳兵。”
    “你能帮我吗？”她问商洛，“或者说你也可以决定帮我的吧？”
    “嗯。天庭的事我来决定就行了，虽然我还是会和师兄通报一下。你要岳兵的话，这边编练好了就可以调给你。而且，我确实也需要一点岳兵来用。”
    “好！多谢了！那么还有一件事，还是这艘船。”
    “这船？怎么了？”
    “你知道，罗马正在收缩力量，潜入灵界。而这些燃素潜航舰是带不进去的，我们得找个地方封存起来——所以要不停在你这里？不是让你照顾，就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了？？？”
    “是啊，我们留着又没用了，正在找地方安置呢。能安置到你这里，倒是也没浪费。不过里面的伏尔甘核心我们拆走了，那个有用。你就自己找伏尔甘核心塞进去吧，这边不是有桃子嘛。”
    “喂喂喂，这个桃子好像有问题诶，你们的人拿它塞到鱼雷里面的时候好像掉头造反了。”
    “额所以缪斯宫的意见是，我们不能用这个桃子，因为桃子没有钥匙孔所以不能上发条。不过你们又不归缪斯宫管，你们研究下好了。如果研究透了”
    “也给你发一份？”
    维多利亚没说话，只是猛得点头。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些。
    (本章完)

 第453章 煮鸡蛋

    第453章 煮鸡蛋
    “行吧，我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过来，我也知道你是有要紧事的能帮到的我一定帮。但我怎么跟你联系呢？伱们那里有飞信牌之类的吗？”
    “没有。不过有这个。你等下。”她把手伸到脖颈后，解下了自己的脖子上的吊坠。
    银色的吊坠上有开合的小页。她拧松旁边的螺栓，把吊坠里的一张中年贵妇的侧像取了出来。然后换上了自己的。
    “拿着这个，有事找我。”
    吊坠里的人像展现出和维多利亚本人相同的姿态。
    “喂喂喂？能听到吗？”说话时，声音同时从维多利亚的身上和吊坠里发了出来。
    “行了，可以用。”商洛伸手要接——但一手抓了个空。
    “诶呀，都跟你说了我来的只是个影相，不是本人。去那边的编绘器拿。”
    维多利亚的影像消失了片刻，又回到了他的视野里：“行了，去拿吧。”
    商洛又开了之前有“传送”过来蛋糕的那个柜子，这次是吊坠出现在里面。
    “话说这柜子又是什么玩意儿?”
    “编绘器，把东西传送过来的机器。但重构的顺序是随机的，所以不能传送有生命的物体。毕竟灵魂并不是由物质构成的，传送过来也只是个无魂的活尸。你别看就一个柜子，用起来还挺麻烦的。不过现在你可以用这艘舰上部署的设备了，回头要给你传递什么东西也方便了不少。哦对了，它其实也可以打电话，上面有听筒的。”
    “诶？那，什么都能传送吗？”
    “行倒是行，但是品质不一样。比如肉的口感比较微妙，由筋膜、肉汁，纤维等等复杂的成分构成。如果你传送一块肉排，那可能口感会变得很奇怪。不过传送蛋糕就没问题，因为蛋糕本来就是松散的，怎么打乱排序都问题不大。另外原子序号太高的元素不能传递，那会消耗巨量的燃素。”
    “那这个吊坠是?”
    “是铝合金的。金属制品里面就只有这个能传送了，再高的哪怕是镉镍铁钴一类都非常艰难。黄金则完全不行，哪怕是蛋糕上那么一点金箔都会让整个编绘系统烧掉。你注意看的话，这船上有不少东西都是铝合金做的。锅碗瓢盆之类。因为这船上带不了太多的补给，有信号的时候就得随时传送东西过来支援。”
    “那钛呢？”
    “你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正确答案确实，在铝合金之外的，性价比高的就是钛。不过那是理想状态。目前冶炼钛的工艺本身不够用，或许未来会有进步吧。”
    “嗯”商洛看着手上的吊坠，“我突然觉得，这个东西或许会有大用处。它只能传送已经存在的东西吗？”
    “未必。但目前我们不知道怎样保存一个物体的数据，只能实时传递。如果可以保存的话，或许就行了。”
    商洛对这个倒是有预期。就是萨天师拍的电视剧王灵官要现场直播一样，这年头直播反而比录播容易得多。因为直播只需要直接把摄像头采集的信号处理到电视上就行了，但采集过来的电信号目前根本就没办法储存——织造局下面的那些磁芯储存器倒是能存，但那个的容量太小了，没法处理摄像机高清晰度信号。
    至于“物体”的数据，商洛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格式，也不知道会有多大。但那些给战列舰用的磁芯储存器，多半也是存不下的。
    维多利亚看了看四周：“这里头还有不少有用的东西，你可以可以拿它当个行动基地来用。毕竟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新锐的秘密武器，应该能入得了震旦的眼了。我对罗马的技术还是挺有自信的。这艘船也很新，入役也只有5年。要不是因为那些突发情况，至少要服役三十年吧。嗯，送给你了。”
    “诶，我说~”商洛歪着脑袋，“还有别的要送来吗？”
    “别的？你也要吗？反正都要找地方停，停在你这里倒是没问题。不过大多数已经在亚特兰蒂斯要塞封存完毕，等那里脱密了你自己去拿吧——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亚特兰蒂斯要塞在哪，要等它自己脱密才行。”
    “那么.多谢了。”
    “不谢。互相帮助嘛，我有求于你的部分更多些哦对了。”
    她忽然想起：“话说，你的朋友们没事吧？他们也进来了。他们这样安全吗？毕竟这可是异乡的赠礼。你们在内米湖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个仪式吧，异乡的赠礼是相当可怕的，接受赠礼后就会把你们强行拽到他们的事件线上。”
    “问题不大。”商洛摆了摆手，“他们只在这里待一顿饭的时间，比我之前待的时间都短不少，不会有事。结束之后我会尽快送他们回去。另外.我不会让他们吃异乡的食物。”
    “这煮鸡蛋果然味道不同凡响啊。”甲板旁边，朱先烯捧着个小盘，一口吃掉半个台球大的煮鸡蛋。
    “啊！哥哥哥哥哥！给我也吃一点！”
    “后面桌上不是有，你干嘛吃我的。”
    “他们都快吃完了啊！给我吃一个吧！我哪知道迟你一步进来，就过去好几分钟了！”
    “去去去，拿着吃，先别烦我。”把盘子给了朱灵，她一脸笑着地就去了法厄同那里看剔羊，路上先一口吃了半个。
    看了看四周，朱先烯蹲下来，看着船旁划船来的水族：“我说，老乡，这是你们自己种的吗？”
    戴着斗笠的水族人笑着点头：“都是本地煮好，供奉给诸位从异乡来的神明们来吃的。萨满说神爱吃这个。”
    装着煮鸡蛋的食盒还摆在船上，送来的时候都是热的。现在一大盒都已经送上去了，所有人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确实挺好吃。我都一口气吃了两个呢。谢啦。”
    “哦不敢不敢。那我们走了，请众神继续庆祝节庆吧。”
    “诶，等下等下。”朱先烯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点：“急着走干嘛，你们还没拿钱呢。”
    “钱？钱是什么？这是我们送给异乡诸神的礼物，钱是什么？”
    “诶呀，不要你们送，我们拿钱买。商洛之前都没给钱吗？这小子胡闹。我们就是不能白吃你们的东西。来，拿着。商洛吃了你们不少煮鸡蛋吧？多拿点。”说着，他就丢过去一小口袋永乐通宝，里头装了两百多枚铜钱。
    “啊！这是.这是金属！是金属啊！”带头的水族人摘下斗笠，“发光，坚硬！这是《残经》上提到的金属！”
    他们当场就开始对着朱先烯磕头：“上神！上神！感谢您的恩赐！感谢您！”
    “诶？我照着鸡蛋价给的，至于这样吗.不谢不谢，应该的，吃鸡蛋怎么能不给钱呢。这次很好吃，记得下来再来卖啊，下次多拿一百个来。我都会付钱的。”
    (本章完)

 第454章 占卜

    第454章 占卜
    “吃掉了？所有人都吃掉了？”
    朱先烯手上拿着鸡蛋，听到商洛这么一说，他都抖了一下：“这煮鸡蛋有什么问题吗？”
    凑到耳边，商洛和他耳语了一阵。
    “哈？那一船人全炸了？”朱先烯看着自己手上的煮鸡蛋，他感觉自己刚刚简直是在吃炸弹。
    “那我也要炸？”
    “倒也不会。”商洛回答，“他们是在这里待得太久，所以才会‘爆炸’。另外可能也是因为出仓的时候没有缓冲过程，就像潜水员紧急上浮会得减压病一样。但是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吃了.恐怕只能中止这次生日会，让所有人尽快回去。”
    “等下。”朱先烯想了想，“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建议继续开下去。你有没有办法验证一下？”
    “可以试试。”
    两个人在潜艇的后甲板对话，这里僻静无人。说了声“可以试试”之后，商洛就去前甲板。
    “哦~~”陆良、高晴雨，还有朱灵都围在旁边，都盯着法厄同的刀子。
    她们看着法厄同一点点地，从脂肪和内脏中剥离出羊的肝脏。
    “所以，你可以从肝脏来占卜吗？”陆良问。
    “嗯，罗马那边剖羊的时候，这种脏卜是必定要做的。大抵和你们的烧龟甲差不多，算是古礼。”
    “那你能不能帮我占卜一下？”
    “姻缘吗？”
    “不是，占卜武运。”
    “武运啊其实个人的占卜不太好办。”法厄同摇了摇头，“这个和烧龟甲一模一样，并不是对你个人的问题进行占卜，而是询问神明的意愿。谁是这次贡献牺牲的主祭人，羊的钱是谁出的，神明就会回答他的意思。比如你看，肝脏最上凸起‘肝头’的部位，这里的形状代表了雷神的意愿。雷神现在.诶？肝头呢？怎么没有？”
    “肝头没有是什么意思？”
    “就是.雷神不在家？不知道。一般是不祥之兆，但有时候也是雷神不回答的意思。看别的好了，爱神肝左部位饱满而鲜亮，说明爱神兴致勃勃哦。嗯，下次你们家要是吃全羊就叫我一声，我帮你占一个。”
    “诶？”一旁的高晴雨忽然问道，“那这个肝，占卜的是谁啊？这羊的牺牲是谁献祭的？或者说，这样以谁的名义买的？”
    “商洛委托我去采购的嗯？”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后面来一下，有事找你。”
    把法厄同拽了过来。
    她一边擦着手，一边跟在商洛后头。
    “出什么事了吗？”刚才的占卜结果让她有些在意。别的且不说，雷神不回答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在琢磨。但她有个猜测，就是这个世界的雷神就是商洛本人，自己当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脏卜的结果中，其他的部位也都得出了鲜明的答案
    商洛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啊这，还真的有可能。”法厄同点头道，“许多仪式，都是从朱果开始的。食用异乡的食物，可以让你进入他们的故事线——有个传说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过，就是欧洲那边有个吸血鬼的传说。这种吸血鬼以人血为生，但它不经过邀请就不能进入别人家的门。包阔，许多魔鬼也是如此，他们要经过主动邀请，才能进入人类的世界，他们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邀请者所有之地。而请我们吃‘朱果’，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行为。这是仪式化的邀请，吃了就代表接受。”
    “那么，有办法验证吗？”
    “有。日神之矛借一下。”
    法厄同接过日神之矛，握持住矛的前端。
    “额有个问题。”她望向朱先烯，“平时使用的时候都是以商洛为对象。日神之矛也可以以别人为目标来进行交感侦测，但是需要血。如果日天子陛下愿意测试的话，就请握住长矛的尖端。”
    “这个不太行。”朱先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的身体不能破损，也不能流血，这是规矩。”
    “要不试试我的？”商洛问。
    法厄同摇了摇头：“你是他们的造主，以印度教来说你就和大梵天一样。虽然业力还是有的，梵天也有业障，这种吃个筑基丹这种程度的因果对你不会有任何可见的业障。对你有影响的是大因果，大业障.这样，我来吧。我先去吃一个。我们上次都吃过了，问题也不大。这次具体看看是个什么原理好了。”
    把日神之矛留在原地，她吃了个煮鸡蛋就又回来了。
    “这味道确实不错，要是以后不能吃还挺可惜的。”
    她用左手镇定自若地攥住了日神之矛的矛尖，然后右手猛得一拖——鲜血从手心流了下来，出血量超大。
    “要这么多血的吗？”那血多得让商洛都有些心虚，旁边的朱先烯也愣住了。
    “没事，习惯了。实际上我之前也不是日神之矛的主人，每次使用时都要来一次。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以前的半神之体很快就能愈合。现在复归凡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好嗯？？？”
    “怎么了？”
    “怎么不流血了?”她松开日神之矛，摊手一看，“愈合了？为什么？怎么比之前愈合得还快？”
    “那你这”
    “马拉卡！这不够啊！”她闭上眼，横下心，又割了一道，“早知道愈合这么快就应该下手狠点，这下遭两回罪。”
    “你这.够了吧？要再来一刀不如我去多吃几个煮鸡蛋看看行不行。”
    “够了。”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果然又愈合了。
    “不太对劲啊总之先试试。”她重新握紧长矛，闭上双眼。商洛能看到有交感连线从她身上连线出去——
    “情况如何？”过了一会，商洛才问。
    “没有啊。完全没有。这算是白割了，还是没白割呢”一边说着，她把日神之矛递了回去。
    “没有什么啊？”
    “完全没有交感联系啊。照理说这是异乡的食物，吃了就会有链接。我刚才是想看链接到哪里，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结果完全没有。”
    “对啊.”商洛也纳闷道，“我记得我们之前去内米湖就是这个过程。吃了当地镇长的飨宴，然后就加入事件了。然后就是森林王的那些事这次怎么没有？是出了什么岔子吗？”
    “等下。”旁边的朱先烯问道，“我确认一下这个流程——是接受了供奉的食品，就会建立交感链接？”
    “是的，皇帝陛下。”法厄同回道，“吃了异乡的馈赠的飨宴就会这样。”
    “那就结了，我之前付了钱。按照鸡蛋的价钱付的。”
    (本章完)

 第455章 丹鼎门

    第455章 丹鼎门
    “竟然还有付钱这种选项吗！！！”法厄同震惊到了。
    “吃东西肯定要付钱啊，要不然呢？你们罗马人吃东西不会从来不给钱吧？”
    法厄同一掌拍到自己的头上：“我怎么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想到。”
    “对啊，你怎么想到？还是你白吃吃惯了？”商洛问她。
    “倒也不是，只是.啊.”她又拍了一掌，“我们有时候的行为模式过于教条化，只跟着前面的习惯去重复仪式，以至于忘了这些行为本身的含义。对啊，吃东西要给钱的啊，有时候等价交换就能解决许多问题。这还是炼金术的基本原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啊，对，你们确实是这样。之前狄安娜的牡鹿也说，就是因为你们总是拿了金枝就跑，所以她才被惹毛了。等价交换，两不亏欠，这很重要的。”
    等价交换，两不亏欠。
    这个词倒是让朱先烯陷入了思考.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法厄同小姐，借你的手看一下。”他顺手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医用手套，给自己套了上去。
    “哪只手？”
    “受伤的那只。”他用拇指垫在下面，隔着手套确认血渍下面的伤口——准确地说，是“日神之矛曾经拖割过的位置”，因为那里现在既没有裂开也没有疤痕，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法厄同小姐。”
    “是，日天子陛下，有什么吩咐？”
    “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他看着法厄同。
    “是，您请吩咐。”这话听着很严肃，倒是让她有些紧张。
    “麻烦你在水里憋气试试，看看你能憋气多久。”
    “哈？”这个要求连商洛都觉得有些怪，“这是为什么？要我帮个忙吗？”
    “要，你们两个都下去憋气。”
    “10分12秒，10分13秒.”
    “呼啊！”商洛从水里冒了出来，“好难受，我憋不住了。”
    “是极限时间吗？”
    “不是，但我的真气耗光了，再憋说不定也能憋，但搞不好要调动气海的上限来维持。对了，法厄同呢？她还没上来？”
    “没。10分钟了。”
    “10分钟都要泡浮囊了吧！”
    说着，水里伸上来一只手，比了个拇指。
    “你还能憋？没事吧？你确定没事？”
    法厄同伸出来的那只手左右摆了摆。
    12分21秒。
    “你还能憋吗？你真的没事吧？”
    14分00秒。
    “大姐你收了神通吧！我都饿了！你上来行不行？！”
    “呼哈~”法厄同的身影从水中浮现。两个人顺着潜艇的边缘爬上来，就有天乙贵人贴到背后发动了“喝水”之术，把身上的水渍给抽到了湖里。
    “你什么感想？”商洛的情况不用多问了，朱先烯先问了她的情况。
    “一开始觉得几分钟就憋不住了吧。但是没气的时候，总觉得丹田里有股暖流在生生不息地运转，竟然.竟然有有种舒畅的感觉，就像在温泉里面泡澡一样，里里外外都浸泡到了。”
    “结案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头发还没怎么干，商洛正在用毛巾擦头。
    “还记不记得你们吃过的造化丹？就在把特95送进山河社稷图里，在白星号上面的时候。”
    “我记得啊，吃下去的时候确实感觉不错，然后几分钟就散了吧.等下，她不会”
    “她刚才的超速复原，还有在水中不需要供氧之类的，这都是服用造化丹的体现，这叫水火不侵。造化丹模仿的是金丹之体，可以让低阶的练气士有金丹期那样的金刚不坏之躯，一般三五分钟吧——但它她吃了一颗造化丹结果到现在都是金刚不坏。我说，法厄同小姐，你是练了什么冰箱功吗？我的造化丹搁在冰箱里都没这么保鲜啊。”
    “那你之前怎么保鲜的？”
    “我那瓶子可是宝瓶。”朱先烯回答，“那可是从天地洪炉里面炼出来的瓶子。我们面前这位.这位法厄同小姐，她竟然吃了一颗就能管用到现在。那还修什么仙，我把各种丹药都给她吃一粒，直接变成陆地飞仙，大罗金仙。啊啊啊啊！我到底在修炼什么啊！”
    “额天子陛下，好像那种感觉消失了。”
    “消失了？那太好了。不对，消失了太糟了。”
    商洛看着他：“我说，你到底是希望消失还是不消失？”
    “我个人情感是希望所有人都得和我一样老老实实炼丹的，但我不同意我的想法。因为每个奇迹都有其中的道理，每个奇迹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突破。如果她吃一颗造化丹就能有金丹期的威能，那只要能研究透了，我们所有人都能立地飞升了。嗯看来还没那么简单。她之前有这种表现吗？”
    商洛想了想：“还别说，真有。就是突然弹出的时候，她和我一样只是晕了一下。”
    “那就对了。你是天人之体，能让你呕吐的冲击力对凡人恐怕就直接要了命。她竟然和你一样只是呕吐了一下，说明药力当时被激活了。”
    他望向法厄同：“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察觉？说一说的你感受？那种感觉是怎么消失的？”
    “就是.消失了。一下子暖流就消失了。”
    “那就是药力消退的表现，看起来并没有放大或者永续的药力，这是玄学的，没问题。那么可能的原因是——你拥有某种特殊的体质，服用短时间起效的药物却可以收放自如。那些药物只有在你需要的时候才会起效。刚才让你憋气，这是非常极端的情况，所以很快就把药力耗光了。诶？啊这.诶？诶？诶？”
    “你想到什么了？”商洛问。
    “我在想，如果多给法厄同吃点小还丹的话，是不是就也能做到刀枪不入了。因为本来小还丹的药力来得快去得快，是用来疗伤的。但如果法厄同能把疗伤的药力存储起来，那等于凭空多了一截血条啊——游戏里是这么说的吧？这个收放自如的状态，或许是丹修的某种发展方向。”
    “比如内丹？”商洛问。
    “对，内丹。我说，法厄同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我可以教你炼丹。另外如果你对药力可以收放自如的话，那回头给你瓶灵液好了。气海是存灵液的，药瓶子也是存灵液的，没理由气海能用，瓶装的气海就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我把飞信牌也给你准备上好了。嘿我感觉丹鼎门好像捡到宝了啊，真是捡到宝了。”
    (本章完)

 第456章 羊油

    第456章 羊油
    烧烤架子架了起来。
    “原来你们这里的烤肉是不同的啊.”法厄同在旁边看着，她和商洛都在旁边看着，上手烤肉的人是朱灵。
    “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要用叉子插上呢。”
    “那个叫烧。”商洛答道，“直接接触火的都是烧肉，不接触火的才是烤肉。”
    商洛借来的烧烤架是个立着的架子，上面是排列一道道凹槽的大铁盘子。那边朱灵在靠着肉，旁边文鸳就站到了砧板后面继续法厄同的工作。
    他是分不清什么“里脊可以分哪几块”，“羊腿的霖肉在哪”，但是他会切片。在法厄同完成了所有具有专业性的分割工作后，他只需要把羊肉切成厚薄适宜的片就行了，这活机器都能做。
    这种烤羊肉也可以叫炙羊肉。和涮羊肉那种几乎透明的片不同，炙羊肉要切成“薄的厚片”或者“厚的薄片”。太薄是不行的，因为在铁板上要烤出能锁住水分的一层，根据炙烤的时间可以分成老、嫩、焦、糊四种熟度。吃的时候，有的要能吃出鲜嫩的肉汁，有的要吃激发出了美拉德反应的糊层。
    文鸳在旁边用手顶着刀，上了普通的小刀来切肉。按照法厄同之前切好的部位，他切片后也摆放到原来的位置。他一点都不敢动，动一点他就不知道哪块是哪块了，他看着都差不多。
    “话说.”文鸳抬头看着朱灵，“我说公主殿下，这些的真有差别吗？”
    “嗯，毕竟我也是天庭的统帅嘛，我们平级的。”
    朱先烯捧着个盘子就被商洛叫了过来，左半边烤肉右半边蛋糕。蛋糕上沾着孜然，烤肉上沾着奶油，他吃着还挺开心的。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他旁边，正看着他的刀子。
    “羊油，我要羊油。”阿波罗尼娅指着那边白白的羊油块，“帮我切一下。”
    “哦好。”他点了点头，“要不要用签子帮你串好？”
    “不谢。”
    “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她确实是社恐没错啊。不过在场的这些和她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所以她单方面地对她们很熟.嗯，她好像没察觉到这之间有什么不同。不过你的朋友都是好人，立马也跟她熟起来了。”
    “呵”文鸳摇了摇头，继续切着肉。
    “别胡扯了，你在这里不是看得到吗？”
    他饿了。但刚才外头剔羊的时候，大家都在帮忙，就他们三个跑到“鬼屋”去大冒险。
    “你是.幸会，幸会。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见到真人是第一次。”
    “行行行，我去我去。”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实际上她和维多利亚并不是很熟。所以，维多利亚只是送来了蛋糕吧，或许还是因为你的事。不过维多利亚倒是非常信任你，这么紧要的事她竟然跳过所有流程，直接找你商量。或许，她和阿波罗尼娅也差不多吧。”
    “怎么说？她不是有手有脚吗？”
    “但维多利亚见过的所有的人，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她显然可以察觉到。突如其来闯进她的生活的人，有且仅有你一个。而且，你确实有能力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她可是罗马皇帝，是月天子，是另外半个地球的主人。有能力帮助她的人，这个世界上可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诶，我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高时雨，“小瞎子，你明明也摸鱼了，你为什么不帮忙？”
    “要不，在我们这多住一阵子？反正也不缺你一双筷子。”
    “嘿~~”法厄同笑了笑，“你这么几个人，也好意思说和罗马帝国平级？”
    “话说。”商洛远远地看着阿波罗尼娅，“你这个小姑姑，好像还挺自来熟的嘛，我以为她是社恐？”
    “这倒是。”靠着潜艇的栏杆，她静静地看着湖面。烤肉的香味还在飘过来。
    “我真的可以拜师到你师兄的门下吗？”
    “包括维多利亚吗？”
    “你放心我一个瞎子来切肉？你不怕吃进去的多点什么？”
    “啊，想想也对吧，现在修过去给鬼坐啊谢谢你来通知我，我知道我的国家已经没救了。”
    “不过细看好像确实不一样.不知道吃起来有没有分别。”
    “我又不是他的手下！”
    “差不多差不多。那个羊油切碎一点，对对，这个细度应该可以，我想吃油~~滋滋的。明白吗？要油~~滋滋的。”
    “当然有了。你连内脊和外脊肉都分不清吗?这俩完全不一样好吧。”
    法厄同看着他：“阿波罗尼娅，她在见到你之前，基本可以说是没有活过。她只存在于少数几个人的记忆中，她见过的所有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是的是的，我的大老爷，给你切滚刀块，烤起来一定油~~滋滋的。”
    作为食性比较普通的正常人，哪怕是锦衣卫，他还是不太能理解“肉食动物”的老朱家的习惯。他们家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爱吃肉，对吃肉也确实是很精通的。
    “和你通报下情报吧。”商洛单手扶着栏杆，靠了上去，“刚才，我和师兄谈了一会。他说从玉京中央站通往君士坦丁堡总站的大西部铁路计划，已经取消了。原计划的预算，挪到更高标准的两京高速铁道工程去。”
    “啊我头晕，我眼了我要喝苹果汁”
    “嗯，你很上道，我会让商洛给你加鸡腿的。”
    “那行政级别是一样的嘛。”
    “好吧.那我不动就好了。”
    “唉”她叹了口气，“今后，我该去哪呢。我的国家要潜到水里了，但我好像还没那么快死。”
    “那你倒是去拿啊！去冰箱里拿个果汁行吧？小韩那么个瘦猴子都去搬木炭了，搬个果汁死不了吧？”
    “呀呀呀。你竟然真的能答应？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他已经没地方去了。”商洛答道，“所以她想在我们这里多住一会。”
    朱先烯先把盘子放到栏杆上摆着，自己想了想：
    “我说让你拜师的意思是，不只是让你来我这里当学徒而已。你有兴趣考我的研究生吗？”
    (本章完)

 第457章 天子门生

    第457章 天子门生
    “哈？”商洛倒是愣了一下，“师兄你还有教职的？”
    “理论上所有应届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不过我有真正意义上的门生，在国子监。我在国子监不只是每年上一次‘辟雍’的公开课而已，我在国子监有应用化学的研究室，我隔十天半个月就去一次。如果你真的想要在我们家常住的话。”
    他看着法厄同：“去考国子监，然后报我的研究生。这才是正经的仕途经济学问，国子监毕业等同于举人，在哪里都是有面子的。”
    “明白了！”法厄同点了点头，“我一定去！”
    “还有你，商洛。”朱先烯看了过来，“我建议你也报国子监。”
    “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来国子监这里，我才能看得见你。而且你作为修士，难道不应该多学学炼丹吗？我这是在帮你节约时间，利用你的学习时间教你炼丹。道祖把培养你丹道修为的任务交到我手里了，但我真的很忙，你也很忙。所以你考过来上我的课，才不占用我们彼此的时间。但是.拦在你前面的有个问题。”
    朱先烯摇了摇头：“你考不上去的啊，国子监很难考.现在我看其他队的成绩，你拿车赛第一恐怕都很勉强了。”
    “啊这.那要是考不上，就不能怪我了吧？”
    “你考不上我会塞你进去的。因为国子监招人从来就招不满，因为那入门考试高得完全不合理。除了不收学费还倒贴津贴给学生之外，就业前景也完全不如南京大学之类。大概是因为学生的时间都忙着在实习，没空发文章。就是因为完全划不来，所以每年都招不满。嗯，我算是在给学校拉人。”
    “不是，是名额之外的贡生。然后是荫生和例生，顾名思义就是朝中大员的子弟和‘面试’进来的，后面一种了不少银子。嗯，国子监只有银子进去才算性价比比较高。最后一个是恩监，就是当年选择下南洋垦荒的客籍，他们吃了大苦头跑到鸟不生蛋的爪哇岛去喂蚊子，国子监的入学名额是给他们的补偿。我给你算算这几个怎么补偿。”
    “总之，我好歹是天子，硬塞一个人进去还是行的。反正除了捐钱的例生之外，其他的名额都招不满。回头给你安排单独考试好了，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也不是因为你考不上更好的，是因为我们都要节省彼此的时间，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朱先烯比划着：“满分10分的话，优生要拿到9.5分以上才能入学。”
    “国子监有优、贡、荫、例、恩、附几个入学方法。这里头附监跟你没关系，是朝贡国的学生入学的地方，算是各国的质子；优生是硬考进来，每年畿内的一千人的招生计划里只有一百个不到是考进来的，简直是最高雅的行为艺术，头铁到我都佩服；贡生最多，是各地高中推荐来的，都是很优秀的学生。但他们实在不想面临科举的巨大压力，所以提前锁定国子监就当提前脱离苦海了。你这个车赛，就算是贡生。”
    “那我怎么进去？”
    “那师兄，你四个教室都教吗？那你比较喜欢哪个教室的学生？”
    “不必了”朱先烯叹了口气，“其实让你进国子监是屈才了，实际上进了车赛决赛就可以拿到金陵大学或者南京大学某些特定专业的门票，拿到第一名只是可以让你任选专业而已。我也调了你的平时成绩来看，你呢你的成绩在过山车？一会6分一会9分。”
    “（金陵雅言）！这么难的吗！这不是可以任选其他学校吗？”
    “所以我说头铁呢，性价比完全不合算的，能考别的地方为什么要来考这里。所以绝大部分人都是从后面的方法进的。贡生不考试，他们在高中的几次模拟考里面考到一次9.5分以上就可以入学了，宽松不少。荫生例生的话，7分或者8分可以进吧，每年不一样。”
    “考到我会的我是9分，不会的我就是6分啊”
    “啊是我们学校的名额？”
    “那那我应该说对不起吗？”
    “这属于，通融一下？”
    “也对。”朱先烯摇了摇头，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是废话，但对他来说不是。因为商洛学过另一套，大体类似但是也有不一样的。
    他想了想：“所以国子监分四个教室。优生贡生是一个教室，考到，或者考过9.5分以上的人进这个。后面考7分8分的，根据来源分不同的教室，袭位进来的一个教室，钱进来的例生一个教室，南洋回来的恩生一个教室。四个教室的人数都差不多——总之，你要是拿了第一，就进优生贡生的教室。你要是拿不到第一，我想办法让你进荫生的教室吧。那里头不少锦衣卫的子弟，你以后会很熟悉的。”
    “都挺喜欢的。他们会给我带各种礼物呢，贡生会从老家带荔枝给我吃，荫生带孝陵卫的大西瓜给我吃，例生请我吃盐豆，恩生请我吃香蕉。好像是什么奇怪的传统不过怎么说呢，除了那一百个真正是头铁考进来的，大家都大差不差。毕竟你从哪个渠道进来都得有七八分，只有你恐怕是真的得硬塞.你字写得和鬼爬的一样。”
    “嗯对。在不侵害别人法益的情况下，我们这里许多事情都可以通融。比如我可以塞你进去，不只是因为你很好塞，而是因为人根本招不满，招你进去也不会挤掉别人的位子。再加上你本身可以去更好的地方，所以做个加减法而已，问题不大。但你还是尽量考啊。”
    朱先烯强调道：“能不用找我是最好，你尽量从车赛的10分满分入学，退而求其次就是荫生的7分8分之间。再不行之后才是我帮你。”
    “好吧.我加油一下。”他摁着额头，“这什么世道，明明是折腾我，还要我自己紧赶着往上送。”
    (本章完)

 第458章 洪荒

    第458章 洪荒
    “等你节约了时间，就知道这是不是折腾了。以及.法厄同小姐。”朱先烯看着她，“你可以直接入学的。”
    “哈？是吗？我可以直接入学的？”
    “因为面向朝贡生的附监就是这样，有朝贡国推荐就可以，推荐谁我们一般不管。反正最后不发功名。”
    “不。”法厄同摇了摇头，“我想要考进去。”
    “9.5分还是7.5分？”
    “我两个都想试试！”
    “好吧.”朱先烯想了想，“也不是不行。朝鲜那边偶尔也有学生直接参加普通招生考试，然后从正常途径入学之后正常毕业的。你想好好考试的话，我不拦着你，好好加油。”
    话音未落，旁边冒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
    “吃吗？”阿波罗尼娅端过来一个盘子，上面都是羊油，还有个空串。
    “油滋滋的烤羊油！超好吃！”
    “这个，这个，和这个装一盒。”散会了，红奶油黄奶油涂得到处都是，豆豆们正在擦拭着潜艇的甲板，还有另一些在打包。
    朱先烯愣了一下，用指头沾了一层奶油在朱灵的脸上一抹：“你不说话会死啊吃你的蛋糕去。”
    “总觉得，你的这个师兄，好像是相当靠谱的大人。”
    “回头打包成蛋糕礼盒，一样一份带回家慢慢吃。一会让天乙贵人给你们包好。”
    “嗯罗马的东西，真是有意思得很。之前我们双方进行了信息屏蔽，除了定期的会议之外我们互相都所知甚少。现在看来，罗马的这个技术路线和我们有不少可以互补的地方。他们的技术更偏向于阴，适合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进行工作。但和人所见的世界比起来，未知的世界才更为广阔。”
    “啊！哥哥哥哥哥！”朱灵端着蛋糕小跑过来，“这还有许多蛋糕呢！怎么办？”
    在这里，生与死的界限再一次被模糊了。
    说完，他又走到众人面前：“诶！这位同学，各位小朋友，虽然来回也就几分钟，但夜不归宿不是好习惯。所以一顿饭之内，各位都回家歇息去。今晚晚饭的时间就当是附送给大家了。吃好喝好，回家睡饱，明天还得上课。”
    “这意味着过往的一切秩序全部都要被颠覆，而我们还没有找到建立新秩序的办法。也就是说.属于罗马的洪荒时代要来了。到时候，各路罗马残余，那些科技蛮族，还有我们的接管罗马遗产的干涉部队，恐怕会面临洪荒一般的大争之世吧。”
    “毕竟他富有四海，何至于向人家讨饭来过日子。不过他似乎也看到了未来他觉得你多半是回不去了。”
    欧米伽39号燃素潜航舰，全员阵亡。
    欧米伽39号燃素潜航舰，全员苏生。
    “所以，我们才终止了大西部铁路的计划——如果是为了接受罗马遗产，那么修一条铁路也是值得的。但因为罗马的情况实在难以预料，朝廷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所以，他问你有没有常住的想法。如果有的话，去报他的研究生，他会正经教你些东西。你怎么看？”
    他们在亚历山大和自己的父母团聚了，他们也很快就能和自己的妻儿团聚。
    “不完全是。我之前和他聊过，我们的看法也一致——还记得因苏拉村子里那棵命树吗？死掉的人可以变成树立在那里，生死之间的边界已经完全模糊了。我曾经说，这简直是洪荒时代。”
    “这个草莓蛋糕不错嘛。”朱先烯还没走，他还在旁边吃着，“谁送的？”
    “啊”法厄同摁住自己的额头，“也就是说，不只是罗马帝国灭亡那么简单。还有旧有的秩序，旧有的一切，都会随之崩溃是吧？”
    “蛋糕折箩啊？”
    看着那边在朱灵互相抹奶油的朱先烯。他脸上抹了一堆奶油，年纪不过大一轮，但身上却有一种老父亲一般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确实.”
    “略略略，小气鬼。啊啊！你要死啊！不要往我头上抹啊！”
    “我爱罗马，我怕她完了。但如果罗马的灭亡已经成了命中注定.那我还是多吃几块烤肉吧。多吃点震旦的食物，变成震旦人也不错。”
    “嗯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我的运气确实很好。”
    商洛点了点头。
    “因为沉下去吗？”
    “这个是维多利亚送的，里头有编绘器能传送过来。”
    “那么，罗马和这样有区别吗？”商洛看着她。
    “他竟然都知道吃鸡蛋要给钱。”
    “那么，这船你打算怎么开？你有合适的人员吗？我们这恐怕是没有的。练气士一个个都开天眼，这船怕是一下水就动弹不得。”
    “我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呢？”
    “诶？之前不是说他们依靠月亮的技术更悲哀吗？怎么好像我们变悲哀了似的？”
    “前提是他们能搞明白好吧。”朱先烯笑了笑，“他们怎么能搞明白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呢？漂流瓶毕竟是漂流瓶，他们只能利用未知，但不能征服未知。这最终还得靠我们来终结这一切.对了，这船她留给你了吗？”
    “那就算雷部的资产好了——嗯，你们雷部建立才一小会，就已经有了一艘战船了呢，你的运气还是好啊，不愧是麒麟祥瑞。”
    “我倒是有办法。之前维多利亚也说，她想要征召一些岳兵来助战。如果可以的话.”
    豆豆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和之前的送货员一样腾空而起，发射到了此方天地的天宇之外，前往南天门进行中转。
    “好了。这个给朱灵。”商洛指示着豆豆们干活，“把这个送上去吧。”
    法厄同微微低头。事情的现状在她面前一一展开：
    “额谢谢~”朱先烯先拿了一根，“嗯，味道不错，这羊油很够味。我再去吃点，你们俩也多吃点。都知道吧？今晚不能过夜。待一顿饭的时间不会出问题，再多就不好说了。都快些吃完。”
    他望向了岸上的那些水族人：“我打算让岳兵来驾驶这些潜航舰——或许这样才是这艘船的正确用法也说不定。我打算先试试他们是否有这方面的潜势。嘿，师兄，你不是说我未必能赢吗？”
    “怎么，你找到新东西了？”
    “嘿嘿，我这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桃子鱼雷的厉害。”
    (本章完)

 第459章 第二摊

    第459章 第二摊
    “啊，吃饱了吃饱了。”虽然今天吃了很多东西，但现在是该回去的时候了。站在南天门前面，他和豆豆们交代了一下后面的工作——他们在今后的“一年”里要保持对水族的观察，从中观察他们中的一些人是否具有在阳光下战斗的潜力。
    如果真的有，他们就能完成自己的人生使命之后，乘着雷神的大船前往众神领域，为神明而战，顺便获得通往天界的门票。这是商洛准备给他们开出的价码。
    毕竟这雷神的大船，只能“潜下去”才能用。从原理上来说，只要高时雨或者韩行知这样的玄修在船上，这船根本就动不了，毕竟他们开了天眼了。甚至不需要玄修在场，只要随便哪位打开手机连着灵网，这漂流瓶就不可能漂起来。
    换而言之，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但是麻烦得很。倒是这些下界来的战士，他们倒是可以开，至少他们能保持正常运行。
    “所以，没问题是吧？”在门口，他向朱先烯确认了一下。
    朱先烯给他比了个“ok”，这基本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的手势。
    “如果你能从下界招募战士，那么赐予他们‘长生’也不是问题，他们可以获得在阳光下居住的资格。有这样的先例可循，比如朝鲜人也可以来参加我们的科举，而且一样可以获得功名。”
    “那么，他们和其他进士一样吗？”
    “严格来说不一样。功名可以，因为功名只是天子门生。但其他的进士，有不少要去当父母官，而朝鲜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父母官，只有这个是绝对不可能。他们可以六部九卿的各个支部从事自己擅长的工作，但唯独不能成为任何一个地方的父母官，哪怕是县令都不可以。这是伦理问题，小宗不能凌驾于大宗之上。”
    “这么多年就吃这一次，你不满意吗？”
    “你想说我学废了是吧！”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净土也不是不能让他们进。只是他们不是国人，进去安排个打杂的活倒是也行。就当是护法金刚吧，在那看大门。那就是真的长生了，别的你也可以自己看着办，反正是雷部的人嘛。那就这样，有事找我。回去好好学习，加油考试。”
    “好吧.但我确实是吃饱了。另外，你也知道吧.”法厄同压着声音，“一次在这里待太久可能有危险。我得吃金丹才能安全，但现在效力已经过了。继续留下来，我怕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啊我们也该回家了。”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门里只剩下了商洛、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了。
    “等下.”商洛小声说了几句。
    “比如去净土？”
    他看了一眼下方：
    “这些下界的战士要是到来，我也不介意让他们当个护卫。至于长生嘛”朱先烯思考了一会：“这个长生可能是相对的长生。比如如果他们来上头生活，适应了上面的环境，那么每活一天下界就365天。在这里过一年，那边几百年就过去了，相对于下界来说确实很长生。但要从个人的角度来说，他们要想延长‘绝对寿命’，恐怕还得另寻它路。”
    “确实是学会了，学会了。”
    “好吧，那你先回去？”
    “啊好吧，伱想玩什么？”
    “再吃一顿！”
    打了个招呼，朱先烯也要出去了。
    “啊啊啊！我不管，我能出来随意行动就只有在这里了！你忍心再让我回到那小盒子里面去吗！”
    “论坛里。”她挺胸抬头地回答，“我每天都在充实地学习知识。”
    “好吧好吧，我陪你吃。”他望向旁边的法厄同，“你吃吗？”
    “那你吃不吃嘛。”
    “今天就只有今天，今天过去我的生日就过去了。我只玩了1分钟而已。”
    “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拽住了他的袖口，“我还没玩够。”
    “第一摊例行公事，第二摊吃到饱才是夜宵的精华！这才是正确的吃法。”
    “原来如此，这算是华夷之辨吗？”
    “嗯可以下次再来嘛。”
    “你是什么下班喝酒中年大叔吗？吃完一摊还要吃第二摊？”
    “可以在里面的绝对时间都过去很久了啊”
    “你到底在哪里学的这些啊！”
    “严格意义上是。我们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宽容，但夷夏大防的门槛绝对不能跨过。虽然许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我必须明确意识到并且遵守，这就是我的工作。朝鲜的话.严格意义上不算蛮夷，可以算‘受功’的诸侯——但也不是不能算。所以就像我前面说的，来干活可以，身居高位的也不是没有，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有朝鲜学生当过，但父母官绝对不行。”
    “我饱了我吃了好多油滋滋的烤肉，已经饱了。我说.”盯着阿波罗尼娅的眼睛，她直问道，“你还没吃饱吗？我看你一直在吃吃吃吃吃。”
    商洛摁住了额头：“你这句话说出来才是真的学废了，你这一天天都在学什么啊”
    “诶？你这么拼的吗？好吧那你等下。”说完，她就从南天门走了出去——然后不出十秒就伸回来一只手，拿着朱先烯的药瓶子。
    “用完记得还回去。”她隔着门转达了朱先烯的话，“他说药无所谓，但这个瓶子很重要。造化丹取出来之后3分钟内就要吃，最好立马吃掉。不吃的话很快就会崩解。嗯，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拿进来瓶子揣进口袋，他放心多了。
    阿波罗尼娅盯着他拿瓶子的手：“话说，我看你师兄一直挂着这个小瓶。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阴阳怪气瓶？”
    “什么阴阳怪气是阴阳二气瓶。很多药在自然环境下都无法存在，所以要收藏到瓶子里。这瓶里也是个自成一体的小小天地。不过内外一致，就只有瓶子那么大。这里面延续了天地洪炉内的环境，所以可以给丹药保鲜。”
    (本章完)

 第460章 蟠桃

    第460章 蟠桃
    “啊”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所以他才说法厄同现在很厉害是吧，还想收她做徒弟。可惜我当时怎么不在呢，我在外面吃烤肉。这么好看的热闹，你为什么不等我在的时候再对话？”
    “那我总不能把你叫过来看法厄同潜水吧？你来了所有人都来了，看着她在池子里咕嘟咕嘟？”
    “她真潜水了14分钟吗？那可真是厉害以这个瓶子来说，她现在自带这么一个瓶子？”
    “大概是这样。而且药效在不激发的时候就不会散开，总感觉别人吃的是药，在她那就变成了装备了。不知道有几个装备槽。”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理论上来说，药性冲突的多半不行，毕竟冷热湿燥这样的相性。但是也有君臣佐使这样的搭配，兴许她研究研究就能研究出适合的配装。搞不好，还能根据药物的不同组合出不同的构筑流派呢。”
    “伱打游戏呢？”
    “英雄巡礼就是这么玩的啊，有天赋点可以加。所以比起装备，更像是可以加点的被动技能？不过还得吃点消耗品来补充。感觉就像是，每个技能都有独立的技能资源一样。回头看看她可以怎么搭配，或许我能帮她优化一下哦。”
    “我记得她自己也是很厉害的玩家吧她需要你帮忙？而且你把她当做游戏人物来摆弄，她恐怕会生气。”
    “啧还真是别扭啊。来串羊油吗？”
    “羊油有那么好吃？”
    一盘盘肉都按照法厄同切好的那样，按照种类排好。
    “啊算了算了。”商洛摇了摇头，“算我头上就算我头上吧。豆豆们干活辛苦，不能让他们白干。上坛兵马就跌多费点心，搞一搞员工待遇。而且我这个马甲是雷神的马甲，我会帮他们处理入侵者，收点桃子倒是问题不大。来来，先吃着。”
    坐在游泳池边上，他也开始了第二摊的加餐。这是之前吃剩下来的，因为十几个人也吃不掉一整头羊和那么多蛋糕。法厄同切下来的肉还剩下一半，之前都用潜航舰的制冰机冰镇好了，现在对两个人来说还是份量不小。
    “对了。”差不多吃完小半个羊肝，他问阿波罗尼娅：“这收了多少个桃？”
    “那灵芝也是蘑菇孢子长出来的啊！你看灵芝的药效难道不是很好吗？”
    “前提是，它得确实是灵芝好吧。你想开蟠桃大会就直说，我不会说什么的对了，这些豆豆，他们怎么吃？”
    “诶呀，借点羊油来烤。”他把羊油贴在铁盘上，把油先炼出来，然后把新鲜的羊肝放上去煎。
    “哦~~香味飘出来了。”
    “借一下。”他说着就从阿波罗尼娅的那一堆里面夹走了一块。
    “在哪？”他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但隐约能听到楼下有动静。他这就明白了：
    “你在游泳池旁边摆的？”
    他又夹了一块，一块一块地慢慢烤：
    “这种吃法就得人少的时候，开小火慢慢烤。人多了反而麻烦，你说是吧？”
    他看到了，有一大堆天兵抬着箱子，在把“桃子”往楼下运。和罗马人说的一样，这些没有上色的朱果无论从重量、手感，还是颜色，都很像是半生不熟的桃子。只是比桃子圆得多。
    “嗯我看看还能吃什么。诶？还有羊肝？他们真不识货啊，我看就只有师兄他吃了些羊肝，还没吃掉一整条。嘿，我来烤点.”
    到了楼下，商洛知道他们怎么吃了。
    “就是还差点火候。应该三千年一开，三千年一结果！”
    “那叫瑶池。嗯，瑶池。”
    “嗯嗯嗯，是是是。”她正在吃里脊，嘴里包着一坨肉，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瑶池旁边不应该是蟠桃大会吗？”
    羊肝只是稍微煎了一下，趁着羊肝嫩的时候入口。趁着羊肝还热乎的时候入口。
    “哦这羊不错，果然新鲜的就是好吃，异味也没有多少。”
    “倒也不是不行啊。”商洛摸着下巴，“3000年，就是3000天嘛，几年的事情。如果几年的时间就能种植出来真正的蟠桃，这倒也对。但这是本质上是蘑菇孢子啊，不是植物。”
    “没。这是一开始就拿好的桃子，吃饭之前就拿过了。他们也不是刚刚开始准备吃的，早就准备好了。”
    “诶！等下！”商洛忽然想起来，“因为我觉得好吃，所以他们都在吃。那这岂不算是我施给他们的桃子？那桃子算我拿的喽？桃子付钱了吗？”
    泳池现在已经被加热成了“汤池”，有豆豆拿着筷子把桃子放进去烫。池水在波动，桃子也在水上漂来漂去，竟有流觞曲水的雅致——每个豆豆都烫自己的桃子吃。
    旁边阿波罗尼娅已经在烤羊油了。油滋滋的羊油在滴着油，在铁盘上滋啦滋啦地响着。
    “大家晚上好！”阿波罗尼娅在电梯口冲他们招手。
    烫熟了之后，他们就用筷子夹着桃子，躲进了罐头里。外面的这个手套算是工作服，在罐头里得脱了工作服才能吃桃。
    “还别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玩意儿确实可以算是蟠桃。”
    “你吃了就知道了啊！羊肉的风味都在羊油里面。好吃得不得了呢，我把烧烤架就架好了。”
    众天乙贵人稍微停了一下，冲他们俩招手，然后继续干饭。现在是干饭时间，还是吃粮最重要。
    “还真是蟠桃大会啊.话说我以为他们要烧烤桃子来着。”
    这第二摊不是拿来庆祝的，就是吃。这边他们在吃，那边热水池子里还有天乙贵人在煮“蟠桃”。嫩红色的桃子一个一个从他们面前飘过去，一边飘着一边在水里打着滚。连池水都被煮出了一股果香味。
    “有啊，有蟠桃啊。你往后面看。”
    “你干嘛？？？”
    “你后来不是觉得水煮桃子更好吃嘛，他们就吃了。”
    “1888个桃。”虽然正吃着烤肉，阿波罗尼娅还是抽空回答了。
    “还行.每个都有份吗？”
    “还行。一个罐头里面其实有许多豆豆，本来一个也吃不掉那么大一个桃，大家分一分也差不多了。你看到飞出来的这些是出罐头拿菜的，其他的先在罐头里面吃着呢。”
    (本章完)

 第461章 羊肉

    第461章 羊肉
    “我在想要不要搞个蟠桃园什么的，咱们自己种桃。豆豆们毕竟是要吃饭的。”
    是的，这要吃饭。天乙贵人是兵马，但调动兵马就需要灵草。过去他们在外头给朝廷当差，自然由朝廷供给钱粮。但在里头，他们完全是在给商洛当差。虽然这确实是公干，也有国姓的赞助，但国姓赞助的只是钱。至于粮草要怎么高效地供给，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你打算在下面搞些地皮?”新一批烤肉还在炙着，她抬头看着商洛。
    “没错。因为切换成雷神的身份之后，我的身份没有创世神那么敏感，那么许多事情办起来也就便利不少了——因为关键还在于蛇丹。雷神这个身份，和蛇丹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用这个马甲的时候也不会处理和蛇有关的问题，我们只是要桃子而已，而桃子是可以买的。这些个桃子，你到时候具体盘点一下，把钱付给他们。”
    “小事，好像也不是很贵嘛，1888个5文钱的桃子，那就是9440文。”
    “等下，这是几天的量？”
    “什么几天，这是一顿饭的量啊。”
    商洛一掌拍在头上：“赶紧的，我们自己种桃子，开始屯田。这军粮怎么吃得消？要命了这。这顿桃子之前他们吃的什么？”
    “是天兵调拨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存粮，都是罐头之类。你没看他们现在都在罐头里头坐着嘛，正好现在当餐具用了。由于他们更喜欢吃桃子，所以桃子的性价比还是相当高的。要种的话.虽然桃子的产量本身并不是很高。但其实是在用一年的产量供给一天的食粮，这就简单多了。”
    “然后咱们得挑一块地皮？这块地皮要用来安放下界的必要设施，也得管理我们在下界蟠桃园。以及还需要一些人手来看守蟠桃园。”
    “可以。十多秒一次，可以保证对他们的观察了。我们要从中选拔可以在太阳下作战的战士，以及拉一些广域的侦查，寻找可以种植蟠桃的地方。中期计划有两个，一个是安排第四块大陆降临，另一个是准备仪式让创世神甩锅。以及在下界之上的。”他指了指地面，“我们的游戏也得开始了。”
    “怎么样？”
    “但是你在他们看蟠桃园之前，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猴儿？”
    放下快递，他看了看四周。羊肉摆在冰块上，然而还是没有吃完。
    “你意下如何？”
    “亏你还知道啊.”拿过另外半边，她把桃儿又放在铁板上蹭了蹭，沾了些焦香的羊油。
    他吩咐着：“先保持观察，然后等我来决定。要在恰当的时机建立——哦，对了。”
    “谢啦，一个就行。”他接了桃，从中间把桃分了.
    “等下，分桃是不是有点怪？”他看了阿波罗尼娅一眼，“哦对了，你是女孩子，问题不大。”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根据计划，我有一个建议。你知道神的国土要怎样降临这个世界吗？”
    “丕平献土。这也是西罗马灭亡之后，教宗国得以成立的根本。因为是这块土地的主人，把土地献给了教会。同理，虽然那三块沃土是分封给他们的，但让他们奉献一些蟠桃园出来，倒也并无不可。雷神的信仰恐怕会在他们之中传播开来，以及还会有神庙。类比更接近的情况，就是希腊有不少城邦会被视为神明的领土。比如雅典就是雅典娜的城市。”
    “那伱不要让猴儿来看蟠桃园就是了。让猴子看桃，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正常人谁能想出这种主意啊。”
    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有羊肝和羊油还在铁盘上滋啦滋啦地响着。
    “你指的是，雷神之国吗？”
    “我觉得在罐头上就不错。那罐头盖子不是盖上了吗？那就在罐头上铺设我们的场地好了。相对于下界的他们来说，罐头顶上应该算是天界吧.哦对了，‘豆豉鲮鱼’几个字别让大家看到，会出戏的。我们要营造一个有代入感的游戏世界，都知道是在罐头上玩儿那就太乐了。”
    “打扰一下。”前小将忽然到场，“二位要不要来个桃！”
    “那么，场景在哪？”
    “先找地，让半夜值班的豆豆们，找一找无人的地，我们把那里圈起来。不过考虑到那里那三个枣子都分给他们了，这些临时圈的土地只是暂时用一下。后面我会再降下一块的，不过萨祖的枣已经赐过了，我的枣恐怕没那么好用。反正到时候能种桃儿就行。以及，招人。”
    “嗯味道还不错。”吃完半个桃，她擦了擦嘴，“行了，今天先到这。你能陪我吃第二摊，我还是挺满意的。不过，正好趁着睡前的时间把事情安排一下。你有什么吩咐吗？”
    “我怎么觉得一提到蟠桃园，就会被猴儿偷走.”
    “嗯”商洛想了想，“作为雷神，我觉得可以这么做。因为作为雷神的我们需要和下界保持接触，以随时驱逐来自外界的敌人。但我不希望在他们原有的政治体系之外塞进来一个新的国家，因为这会有法理的问题。大地和天空，在他们那里分别属于两个国家是吧那这雷神之国，还是建立在水上比较好。你们先不要动。”
    “嗯，记着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保持对因苏拉的监视。这里是我们干涉下界的原点，所有的果的因都会从这里产生。所以无论如何，要保持全面监视。明天我要查看录像，麻烦至少保持每秒录像30帧，换算一下就是.帮我算算。”
    “换算一下就是下界时间的每12.1666秒进行一次扫描。”
    “豆豆们要吃吗？”他问阿波罗尼娅。
    “豆豆们吃饱了啊而且这羊肉太少了——而且你单独分给几个豆豆，其他的豆豆会生气的。”
    “那干脆这样好了。前小将！把这些羊肉包上，带去送给下界人，就是给你们吃桃的因苏拉村。你算算羊肉多少钱一斤，不够的给他们永乐通宝补上。”
    (本章完)

 第462章 试验

    第462章 试验
    【早晨好！现在是16岁零1天的阿波罗尼娅为您带来的晨间报时！现在是，早上八——点！】
    “别嚎啦我又不是自己不会醒。”商洛睁开了眼。今天八月十六，学校放假，车队也没有活。虽然明天还是放假，但再过两天就是车赛的决赛了，就算放假他也得去学校。不过，至少今天是休息的。
    昨晚上回家之后，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那时，其实钱和羊肉还没安排送过去，因果没有报偿过，那么多“仙桃”在商洛退出壶天的那一刻都算是白吃的。不过也和之前一样，他的脑袋没有爆炸，血压也没有升高，一切正常。
    【看来那点因果对你造不成什么影响。】
    “只怕积少成多。早解决早了事。”说着，他坐直了起来，外头好像有人走动的动静。
    “哟，你醒了？”法厄同探头进来，“要吃早饭吗？”
    “一会吧，我还挺饱的。今早你没去打工？”
    “今早本来是滟秋的排期，不过滟秋回家去了。”
    “哦对，倒也是。所以昨晚她也没空来，差点忘了。”
    “滟秋要在中秋假期之后才会回来呢。不过她说，到时候回来看你的车赛的。”
    “哦~~很好很好，我给她留个好位置。”
    “你，一会儿要去上朝吧？”
    “上什么朝，今天连朝廷都放假。我就是去宫里头跑一趟而已。”
    “那我们一起去吧。”
    “干嘛？我是去还瓶子，那个阴阳怪气我呸，那个阴阳二气瓶还在我手上呢，我得还给他。你跟着我去干嘛?”
    “虽然还不是练气士，但我可以拿到自己的飞信牌喽~~我师父叫我今天一起去！”
    “你还没拜师呢，怎么就开始叫上师父了？”
    “他说本门不兴这套，因为丹鼎门是皇宫大内，本就不兴这套。真要拜师等我考入他的研究室，到时候再叫他朱先生就好。大内的师徒只是帮带一下，虽然师徒情谊是真的，但没有太多礼数——毕竟，在庙堂之上的大内讲这种江湖礼数，反而是不合礼的。”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其实文鸳也没怎么拜陆千户，虽然那是他师父。不过他愿意教你，倒是好事。虽然年纪不大，他的学问可不小。让他来教你，我觉得你父亲也会放心的。”
    “大概吧也不知道他看到我变成练气士会不会高兴。毕竟我的半神之体已经没了，全都得从头来。不过现在这个体质好像也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办公桌后面，朱先烯一个人接待了他们，“实际上你现在的体质，才是真正的修仙之体。”
    “为什么啊？”她直接问道。
    “因为修仙之路，它本来就不是为所有人准备的。因为修仙本就是凌万物以超脱，每个修仙者都是是独一无二的奇迹，都是‘特别’的。你，很特别。”
    “那商洛呢？”
    “商洛.他是另一个方面的。哦对了，商洛。”他望向了站在旁边的商洛：
    “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后面他来我这里听课的时候，你也跟着来。”
    “啊？我也要来嘛？”
    “你本来就要学的，而我现在要时间教，不如我们都好好利用这部分时间。”
    朱先烯和往常一样提出了和“时间管理”有关的建议。因为他的真的很忙，他的日程从早到晚都是满的，而且几乎没有垃圾时间。而且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几乎都是这样精力充沛的样子。
    虽然别的地方不太像，但他的精力充沛确实有“乃祖之风”。只是虽然同样是天子，但现代的政务和洪武年完全不同。洪武年时，那永动老头子几乎可以过问所有政务。而现在的工作之繁杂，也只有精力充沛得像他那样才能做到“稳坐中军”。他稍微懈怠一会，就会变成维多利亚那样的睁眼瞎。
    这倒不是有人刻意要架空他，而是因为这个系统磨合得非常紧凑，而且各个功能组件之间可以互相代偿。他如果缺席一段时间，那恐怕他就会被“代偿”掉了。
    “明白，那我就和她一起来上课。”
    “那么.萨天师那边的教学，你们怎么安排的？”
    “萨天师说等我把车赛事情忙完再来找我，他不着急。不过在此之间，我得去一趟武当。”
    “车赛之后，武当是吧”朱先烯盯着他看了一会，“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但是告诉你好像也没关系？你懂我的意思吧？”
    “？？？”商洛想了想，“你是说，武当很厉害？”
    “嗯，真的很厉害。不止一个人和你说过吧。”
    “可他们的看起来只是量产车啊，根本就没怎么自己改过。”
    “我话都说到这了，你自己多观察观察，再多说就不公平了。你看武当队的一天到晚到处跑，到处观察，你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
    “可是高时雨他们队也没怎么观察啊.”
    “你和他一个青少年视觉功能障碍者比什么观察啊而且他们是以力破巧的，只管调适自己的车就行了。你们嘛，我看了你们的数据。那叠上去的一堆子系统我看得都头皮发麻，你们确定自己能搞定？”
    商洛比了个ok的手势。
    “而且我下午要把桃子鱼雷加上去！”
    朱先烯摁住了额头：“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厉害。我们丹修配药的时候都讲究个君臣佐使，你是什么都不管，就上挂，和杜十娘的百宝箱似的什么都有。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啊。”
    他看着商洛：“如果你拿不到第一名，这虽然不会影响你的入学，也不会影响其他事情，但皇祖之前答应你的‘小礼物’就没了。”
    “额所以我能不能问问具体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皇祖惜字如金，每个字都很重要。说是小礼物，那么一定是小礼物：体积不会大，不给你也不会影响你后续的继续修炼。但是它是皇祖给你的礼物，所以一定是你需要的，你想要的，你不拿一定会后悔的。”
    “那是什么.算了，回头就知道了。我有信心能赢，没问题。不过，下午我想借用一下场地。不知道有没有地方能让我试一试鱼雷？”
    “鱼雷？哦.是那艘潜艇上的武器是吧。有多大？你们比划一下。”
    (本章完)

 第463章 孢子

    第463章 孢子
    “这个我来说吧。”法厄同把“印迹鱼雷”的有关信息和他说了一遍——
    “所以，这是一种罗马生产的，可以主动追敌的武器，有鱼雷那么大，而且威力巨大？连商洛都能炸伤吗？”
    “因为那里面的装药不是炸药。”法厄同回答，“那枚鱼雷爆炸的时候，爆破的是里面的伏尔甘核心，然后向内坍缩——所以严格来说不是爆炸，而是从尘世‘抠’下来一块带走。”
    “原来是这样的？那如果打中我了.”
    “对，可能也会把你身上什么部位抠下来带走。但那毕竟不是炸药，就算被破坏也不会‘爆炸’，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触发。所以对知情者来说并不是很危险。”
    “你们要实验这种玩意儿？”朱先烯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你们是打算，在紫金山上‘抠’掉点什么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让它不要爆炸，只飞就行了。可以不爆炸吧？”
    “不行”法厄同摇头道，“我们设计的鱼雷就是鱼雷，它启动之后就会遵循命令，直到发条走完。出力越大发条转得越快，相应地就越愚笨。出力小的，才能保持执行命令的基本智能。鱼雷一开始就是满出力，所以你没法要求他打或者不打。”
    “这是个什么原理？”
    “你不是见过吗.就是用燃素来加速。伏尔甘核心的时间就是用发条来启动的，发条走得越快等于时间流速越快，力和加速度有关。但是，速度变快之后，魔偶处理问题的能力并不会跟着变快，所以太快了就反应不过来。另外，量产货就算走得再快，也没办法驱动鱼雷。价值一艘巡洋舰的武器级伏尔甘核心才能有这个速度，有这个威力。它也有展现智能的潜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桃子没有发条的啊，你也不知道桃子在想什么，你也不知道桃子什么时候停下。所以缪斯宫拒绝使用桃子是相当合理的，这东西打出去就等于把武器交给了‘桃子’，那谁知道桃子在想什么？”
    “我感觉越来越可怕了。”坐在后面的朱先烯喝了口茶，“你们确定要在学生间的比赛里引入这么危险的东西？”
    “我觉得有必要。”商洛答道，“他们把炬素引擎都搬出来了，我也得动用一点场外力量才行。”
    “好吧.好吧那你们不能在壶里面试吗？”
    “壶里面试过了啊。我是想试试这玩意儿在外面能不能用——爆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好吧，我想想。”朱先烯放下茶杯，开始琢磨.
    “你们要实验的是个会飞的玩意儿，所以不能在露天测试。要是之类大过节的冒出来什么飞天鱼雷，我估计就得在明早的新闻头版见到你们了。所以得找个地下地下的话，诏狱里面够大，但肯定不行。普通的地下室也不行，不够大。地铁吗？地铁还在运行啊。那就只有那里了。”
    他拿起了桌上的一部没有拨号盘的红色电话：“喂，是我，转老五那里嗯，节日快乐，吃好喝好.老五，问你个问题”
    交谈了一分钟，他放下电话。
    “你们两个，去玉熙宫下面那段空置的地铁。然后不要朝着运行线路的方向发射，朝着里面打。这件事我批了，你们从现在开始到下午六点都可以实验。”
    “等下.”这下商洛反倒有些犹豫，“这个，真的不要紧吗？那里面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
    “放心吧，随便玩。真正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被你一个小小的桃子就惹出祸来。随便玩。还有阿波罗尼娅小姐，玩得开心些。”
    玉熙宫正下方，黑漆漆的地铁道已经打开了灯。
    “大哥！”迎接他们，坐在地铁站口的，竟然是韩行知
    “怎么是你啊？”
    “我叔叔出恭去了。哦~~刚才打电话来，听说你要给车上加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啊，对。你在这倒是正好，技术问题可以商量着来。”他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看仓库的韩五的人影。
    “对了，你来这干嘛？”
    “我来玩这个。”他一指旁边那个小火车，“这个电车好玩极了。有真正的地铁电车的功能，但是只有家用轿车那么大，怎么开都不会出事。我叔叔答应的时候，我就会过来玩这个。”
    “他的工作不是要保密吗？”
    “对。”韩行知点了点头，“但是我的保密级别到了啊。”
    “啊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你是玄修，确实会接触些机密吧。那正好，就给你看看我们要上的大宝贝！”
    说着，商洛打开包袱，从里面伸手就抽出来一条8米长的大鱼雷！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这是Ω39号燃素潜航舰上还没打完的鱼雷。并未装填实弹弹头，而是安装了伏尔甘核心的基座。
    “这个？？？装车上？？？”
    韩行知都傻了。这玩意儿比车打多了。
    “不是不是，这毕竟是个鱼雷，到时候会拆掉没用的部分。既然说没事，那就先玩玩好了。”
    他打开包袱，又掏出一个桃子。
    按照法厄同的指示，他手动解锁了基座的舱盖——那里面是空的。圆圆的，台球大小的凹槽出现在面前，正好可以塞进去一个台球，一个伏尔甘核心，或者一个桃儿。
    他把桃儿塞了进去，然后关闭了舱盖。
    他关闭了舱盖。
    几个人都看着鱼雷。
    “然后呢？”商洛问旁边的法厄同。
    “然后.嘿，然后怎么办？我还真不知道在潜艇外面怎么启动它。”
    “那你们平时怎么启动？”
    “都说了用钥匙啊！这玩意儿根本没有钥匙孔，我怎么知道怎么启动。”
    “等下。”商洛往旁边走了一步——然后又打开包袱，又从里面伸手就抽出来一条8米长的大鱼雷，又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这条鱼雷的弹头上被戳了一个洞，舱盖也已经解锁了，伸手就能揭开。
    一颗已经蔫了的桃子躺在里面，表皮变成了枯黄色，还有褶皱。这是被前些天被法厄同打下来的鱼雷，之前有正常启动过。
    “二号球，出来一下。”他问了懂行的人，“这两个桃子有什么区别？”
    二号球沉默了一阵。
    商洛能注意到，有一股凉意从球中延伸出来，延伸到那两个桃子上。
    “原来是这样”
    “你看到什么了？”
    “右边已经枯死的那个，是具有孵化成蕈兽潜力的真孢子。左边给您吃的桃子，是孵化不了的孢子。它们似乎是被一条命令激活了潜势。您去拿一枚真孢子就行了，剩下可以交给我。”
    (本章完)

 第464章 二号球

    第464章 二号球
    “所以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好不容找到一个当事人，商洛准备直接问二号球：“罗马人折腾半天都搞不到的伏尔甘核心，你们为什么可以从地里种出来？”
    “是因为罗马人比较笨吧。”二号球压着声音，“之前天君您问她煮鸡蛋要怎么吃，她也没提到要给钱。”
    “他说什么？”法厄同问。
    “额他还在说，稍等下。”
    商洛也把声音压了下去，继续问二号球：“他们有点笨，我基本赞同。或者说不是笨，他们有时候有点‘轴’，因为有时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喂喂喂，她听不到但是我能听到诶！】
    所以，你们是用了更简单的办法完成了相同的事？”
    “我不明白他们的那个‘伏尔甘核心’是什么，因为那不在《残经》的言语之内。引用《残经》的言语，这应该比较接近著名的玉京美食——活珠子。”
    “毛蛋啊？”
    “不我要纠正您一下。依照《残经》的内容，您之外的众神曾经对毛蛋和活珠子的定义进行了讨论。毛蛋是孵化失败的鸡蛋；活珠子是本来可以孵化，但中途就拿出来吃的蛋。以罪人的浅薄之见，比起毛蛋这更像是活珠子。但要比活珠子更往前一步，它还没开始孵化过程就已经被挑出来吃掉了，本质上依然是无智的孢子。”
    “所以只要具有‘孵化的潜势’就可以？这什么原理.”
    得到了下界一方的信息，但没有罗马这边的信息他还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动起来的。
    “因为阿卡西记录。”在询问了法厄同后，她做出了回答，“时间对阿卡西记录没有意义。只要它有孵化的潜力，它就会产生孵化的果。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孵化的因果就已经注定了，它可以被孵化。他在将来可以用有真正成为蕈兽的一生——所以虽然目前是个毛桃，但它的魂灵自在，且永在，这是命中注定的。因为时间没有意义，因果才有意义。然后.”
    “然后？”
    “然后我们把它的因果掐了，这是罗马技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印迹鱼雷的‘爆炸’方式是坍缩，而且威力巨大。理论上潜能越大，掐断它之后的坍缩也就越强大。这些毛桃一个个都有西格玛级的灵能潜势，说明它们在未来的某一日都有成为强大西格玛级灵能实体的潜力——所以.”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问题解决了，但这玩意儿有这么大的潜力吗？不就是个毛桃吗？而且每个都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现在被这么多毛桃随随便便就炸掉了，后面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嗯这是要考虑的。”商洛点了点头，“不过，哪有什么没有业障的力量，修仙将来也要面对天劫的。比起这个，我在想豆豆是不是反过来了豆豆是被激发了潜能吗？话说。”
    他问了旁边的韩行知：“我们的天乙贵人，都是从哪来的？”
    “应聘来的。”韩行知回答。
    “这回答和妈妈生的有什么区别.我们的天乙贵人当然是应聘来的。”
    “不是，这很重要哦。”韩行知回道，“所有的天乙贵人都是自己选择来朝廷工作的，也有没有选择的，大概住在他们的家里吧。”
    “原来他们还有自己的地盘吗？”
    “一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嘛。他们还有豆豆新闻台呢。不过他们住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里大概有个大树，因为他们都是从树上长出来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老家在哪，毕竟他们又不是搭火车来玉京的。是接了符箓之后，直接请过来的。嗯这么一比，这些毛桃确实是豆豆反过来。罗马人竟然有掐灭因果的手段，这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个弹头。”法厄同指着鱼雷，“依靠一套机械结构来运行，这是叙拉古研究院的技术。不过整个弹头内部结构都是密封的黑箱，只有安放伏尔甘核心的地方有槽位。”
    “罢了罢了。”商洛摇了摇头，“反正烧油也是烧，烧灵体也是烧。石油死在过去，这玩意儿死在未来，都一样都一样。倒过来的石油罢了，烧什么不是烧。点起兵马，走一趟。”
    “嗯，所以情况是这样。”在南天门落地，阿波罗尼娅送来了昨天观察的简报，“因苏拉村没了。”
    “哈？为什么？”
    “因为他们入主了卡尼基城，并且开始自称气部、水部、土部和火部之外的第五大部——金刚部众。他们以雷神为尊，并且掌握了一把神器。正是借着那把神器，他们征服了卡尼基城”
    “神器？什么神器？”
    “这个。”阿波罗尼娅把面板调了过来，在商洛面前放映：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把斧头——一把巨大的斧钺。斧钺握持在披风装饰的萨满手中，那萨满打扮的人瘦骨嶙峋，正是商洛他们之前见过的“乌玛”。他比之前高了不少，但孱弱的身子还是裹在大大的披风里，让那把大斧头显得更夸张了。
    “怎么会有一把铜斧头？？？那个世界哪来的金属？”
    “因为.”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因为给了买桃的钱。结果他们没有把当做钱用，而是把铜钱融化了，拿来铸造了这把斧头。”
    “这事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一旁的韩行知嘀咕着，“历史课上好像讲过，广东佛山的特产是铁锅，是专门打造用来贸易的‘广锅’。虽然是锅，但销售出去的时候没多少人真的拿来当成锅用，而是拆开来重新打造。”
    “诶？为什么是铁锅，不是铁锭？”旁边的法厄同问，“罗马那边，一般贸易铁锭来着。”
    韩行知答道：“这就类似为什么现代运输金属材料的时候大多是钢卷，而不是钢锭。铁锅就是那个时候的钢卷，它便于运输，叠在一起就能互相卡死，在颠簸的船上也不会摇晃。运到地方之后简单加工就能变成铁皮、刀具之类的材料。”
    (本章完)

 第465章 卡尼基

    第465章 卡尼基
    韩行知接着说道：“现代钢卷也是便于运输，而且拿到现场直接‘机加工’就行了，冲压或者剪切都能用。类似的，当年佛山等几个冶铁所就把铁锅当做主要产品，然后在朝贡贸易里面拿来换南洋的胡椒和金银。”
    “另外蒙古人买铁锅回去确实大多是当锅用。”商洛补充了一句，“因为蒙古人要保存奶就需要熬煮，所以铁锅是刚需，每年都要带回去一大堆。我们这是不是开了什么奇怪的新产品线了。”
    他注意到那斧子下面还挂了一枚铜钱，一枚永乐通宝，那是还没有熔铸成铜材的铜钱。那枚永乐通宝上工工整整地捆扎了红绳，就像吉祥物似的。
    “斧子啊”法厄同看着那把斧子，“斧子是有特殊意义的。如果说愈合的股骨是人类组建成互相帮助的社会的象征，那么被大斧头劈开的头颅就是王权的象征了。因为这么大的仪式斧，恐怕只有处决罪犯的时候能砍到人。你们用斧头来劈脑壳，我们也用斧头来脑壳。现在看来，他们似乎选择了人类共同的路线。这个录像有吗？”
    “有呢。”阿波罗尼娅调出了另一个画面，“这段被识别出来之后进行了高清录制，有豆豆下到现场去进行了实地拍摄。录像已经存到通天塔里面了。”
    面板的画面上，显示了视频的第一帧。漆黑的夜里点起了高高的火塘，因苏拉村的所有人都围绕着火塘，目睹铜钱被融化的那一刻。
    “不过这里只是象征性的融化，因为这种露天火堆没有办法把铜钱熔铸在一起。他们之后在另外的地方完成了整把斧头的加工，那个就没仔细录了，只是简单的金属加工工艺而已。”
    “等等。”商洛忽然想起，“他们已经克服了火了？”
    “自称金刚部众之后，他们已经克服了对火的恐惧。甚至在熔铸了斧头之后，火变成了权力的象征，因为只有火才能融化金属。”
    “他们是不是变了”商洛嘀咕着，“他们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水族人，但是现在被火所启蒙等下！”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他们不会是变成了火部吧？难道火部是这样诞生的？”
    “目前来看，不是。”阿波罗尼娅回答，“他们自称金刚部众，而不是火部。因为他们的社会并非由怒火来驱动，也没什么苦大仇深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泰伦方面对此表达了不满。因为大地属于泰伦的族人，这城市属于他们。目前两方正在隔空谈判，而如果谈判破裂的话，战争可能会爆发。”
    她顿了一下：“我们已经准备好对现场进行记录了。这可能是第一次战争，不过得等一阵子。”
    “啊”商洛摁住了额头，“这还真是热闹啊。保持观察吧，毕竟这钱.”
    他望向了法厄同：“我算是知道了，不给钱也是一种角度。给了钱之后虽然消除了因果，但是好像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要是水族人在这波打光了，我们可不好找岳兵来干活。那么，既然他们挪地方了，那就去卡尼基，动作快些，省得夜长梦多。”
    穿着印染着布的袍子，几人站在卡尼基的街道上。这里是泰伦国的城市，此方大地的“领主”。和之前的木屋不同，这里的房屋都用精确切割成几何形状的石块来建造，柱子不是棱角分明就是切割成圆形，甚至看不到什么装饰用的弧度。城里的屋舍并不是很多，人比房子要多得多，看起来大部分人仅仅是来这里进行贸易，而不是全天都住在这里。
    “我看看桃子，桃子，怎么搞桃子呢。”他向四周看了看——
    “嘿，竟然有卖桃子的！”一个摊子上，正好摆了一排桃。
    商洛走上前问：“老板，桃怎么卖？”
    “一匹布15个桃。”
    “那毛桃呢？”他问道，“就是那种.可以孵化出蕈兽的毛桃。”
    老板眨了眨眼：“一文钱，一个.”
    “给你钱。”
    “给你桃”
    直到回到南天门，几个人还有些发懵。
    “我说.是不是顺利过头了？”法厄同嘀咕着，“伱刚才是不是把桃子买到手了？”
    “好像是。我都没反应过来，一文钱一个.另外二号球也确认了，是真的毛桃。”
    “但看毛桃不是不能自己使用的吗？按照他们和蕈兽的约定，毛桃不该出现在这里啊。这是不是犯法了？你犯法了啊！调一下，看看后续！”
    面板上，一切都在以365倍速演进。视角聚焦到刚才的集市上——有人被卡尼基军带走了。不是商洛买毛桃的那家，是另一家。
    欧米伽39号舰编练的卡尼基军依旧维持了下来，现在他们为手持巨斧的因苏拉王服务。而被带走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刑场上。
    “聚焦，放大！”商洛下令，“他们在处刑是吧？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明白。”阿波罗尼娅让给天兵下了令：视角拉进，拉进，再拉进。对准了手持大斧的“因苏拉王”，那个枯瘦的乌玛。
    乌玛宣告着：“你和这座城里其他的背叛者一样，违背了古老的契约，违背了现行的法度。真孢子属于荒野，金属属于金刚部众。你私自贩卖真孢子，私自倒卖金属。汝罪甚。”
    囚犯跪在地上涕泪横流，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被某种力量压制在了地上。
    “等下，看侧面。”法厄同指着旁边——刑场的一角，有祭司模样的人在一旁观看。他们是大地之龙的祭司，现在依旧在城里，似乎还成为了行刑的助手。
    “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的要复杂可能他们入主卡尼基城，不只是因为野心。”
    忽然，镜头一转，有人从远处飞奔过来。一路上的人听到了消息，一路放行，让他直接到了因苏拉王面前。
    “拉进！我要听声音！”
    镜头推到了两人的脸上：“因苏拉王陛下，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我们发现了，从未有过的新钱。”
    因苏拉王沉默着，望向了天空。或许是因为巧合，或许不是巧合。他的视线，和摄像头对到了一起。
    (本章完)

 第466章 桃子鱼雷

    第466章 桃子鱼雷
    影像停滞在了乌玛抬头仰望的那一刻。
    “他在看着天兵吗？”
    “不是。”阿波罗尼娅答道，“天兵的记录方式并不是拍摄，而是怎么说呢，我在试验编制这个小世界的阿卡西记录，而不是直接拍摄。所以在场的天兵提供的是交感信标的作用，他不需要在哪里笔尖冒火似的的画。”
    “这和直接拍摄有什么区别吗？”
    “和外面的大阿卡西记录一样，这区别在于哪怕当事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可以被完整地记录下来——要不然我们两边的时间完全不同步，你以为刚才那段影像是怎么放大画面、放大声音，还切换视角的？”
    “你还能记录这个？怎么记录的？”
    “通天塔啊。我们不是在这个世界加载了app嘛，所以只要有天兵在的地方，记录就能被保存在通天塔内的石板上。保存的位置在上面几层，然后我们手上这些面板就是乾天鉴，可以以影像的形式调取来看。当然了，这毕竟不是视频，更像是一段虚拟现实的场景，在外面是找不到地方放映的。除非你转一手，选个固定的视角把它剪辑成片子，这倒是行。”
    “原来是这样，那方便多了啊。”
    商洛点了点头——因为用画面的方式来记录世界的每个细节，这根本就不现实。更何况豆豆是用手在画，而不是光学成像，偶尔是会出错的。
    而现在如果能够建立和阿卡西记录一样的交感记录，那么只要有个信标在场，就能够细细查看每一个细节，还能反复倒放反复快进。
    “就是有个问题啊。”阿波罗尼娅叹道，“就是这些记录，毕竟不是真的阿卡西记录。我们和这个世界的万物生灵并没有直接建立链接，所以我们还是得派自己的天兵到处蹲点才能看到。或许将来我们能和某个部族的首领签订契约，然后借用他们的眼睛来看。但现在不是还没选定嘛，所以这段时间得辛苦豆豆们去下去多跑跑，而且还得由他们来选定适合的题材。”
    “等下，他们常驻在下面，岂不是以365倍的速度吃饷？”
    “人家干一天活当然要吃一天饷嘛，伱也找不到干活比豆豆们还利索的是吧。豆豆们倒是不在乎消耗时间，但他们只要加速就得多吃气。”
    “下面不是有燃素吗？”
    “哈。”阿波罗尼娅笑了笑，“豆豆们要吃的，归根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爱。罐子里的燃素水平固然很高，但豆豆们才要摄入比环境浓度更高的燃素才能动起来。豆豆们是不同的，你要记住这一点，好好疼爱他们才行。”
    “我倒是不反对对他们好点。不过，我偶尔也需要一些无情的工作机器才行他们吃的实在是太多了。365倍速吃吃吃，也就是我们现在有些赞助，要不然没多久就要被吃垮。倒是这个桃儿”
    毛桃握在手上，这是了一文钱买来的，看起来和其他桃儿没有区别。
    但这一个桃，和用来交换它的一文钱，似乎在卡尼基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因苏拉族现在成为了城主，似乎就是为了纠正已经失衡的，人与兽的关系。有人通过某种途径获得了真孢子，然后售卖。有趣的是，他们竟然收的是永乐通宝付钱的时候，永乐通宝给谁了？”
    “全都付给了因苏拉的长老们。”阿波罗尼娅回答，“看起来是他们的保管出了些问题。”
    “当然会出问题。毕竟他们那里可没有任何金属可以用，除了这些铜钱。不过他们倒是也能利用这份机遇，比如我注意到.他们似乎都戴着头盔？”
    回放影像，无一例外的，所有因苏拉人都戴上了铜盔，每个人都不例外。
    “嗯。”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这些铜盔，看起来对他们的统治有很大的帮助。考虑到那些大地之龙的祭司也配合了他们，兴许这些头盔能帮他们抵御龙的控制力也说不定。而且，那个砍头的大斧子还是挺有震撼力的。”
    “他们本来恐怕管不了真孢子的事，现在倒是能管了，我看他们倒是也乐在其中——也罢，我拿我的桃儿就好。”
    “嗯？你们留了纸条说过一阵子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韩五已经“出恭”回来了。看到纸条，他已经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打算在这接着看书。没想到茶一泡好，他就看到几个人坐着小车慢悠悠地从远处开回来。
    “我们就是去拿了个桃儿。”
    “那么.”他指着旁边两根8米长的鱼雷，“这鱼雷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拿走？看着怪吓人的。”
    “马上就走了，现在就开始测试。那个，怎么操作来着？”
    他又问了一遍法厄同。
    “打开盖子，把毛桃装进去，然后关闭盖子。就这么简单。理想状态下你打算怎么用？”
    “我是这么想的。”商洛用两只手比划着，“我在想，高时雨他们的【玄坛虎】跑得超快是吧。虽然我们的车上是航空引擎，但无论如何都很难在直线追上他们——但如果我们能用印迹鱼类的导引头锁定他们，然后一直‘吸’在后面，就能蹭他们的高速，一直甩开其他的队。等到最后冲刺的时候，我们在前一个弯道甩掉玄坛虎，在最后冲刺的时候全功率运行冲压火箭超过去。”
    “不愧是大哥！”韩行知立刻开始鼓掌，“这下子什么都不怕了！他快任他快，我们只要粘在后面就行。啊~~这真是扬长避短的奇谋，你带队冲子午谷就没魏延什么事了。”
    “有点意思。”韩五也点了点头，“那你们两个要加油，我等着吃你们的庆功酒。要不要我搭把手来搬鱼雷？”
    “不用了。”商洛从车上下来，掏出了手套，“前小将，搬一下谢谢，我们搭把手。”
    他久违地把另一只手套也戴上了，和前小将一前一后抬着鱼雷，上了停在站台上的那辆小火车。
    “然后就是，我看看.桃儿呢？桃儿放哪了？”
    “在我手上。”车上的法厄同晃了晃手上攥着的毛桃。
    “你先放那，我们对着另一条鱼雷琢磨一下该怎么设定目标。”
    “嗯。”法厄同拉了一把车闸把车停稳，把毛桃放到了驾驶台上，走出了车门
    “噗！！！！”躺椅上的韩五一口茶喷出来，猛得坐直指向法厄同的背后，“那个桃！（金陵雅言）！那个桃陷下去了！卧槽遇土而入啊！你们是抓了个人参果吗！”
    “哈？”法厄同猛然回头——那个“毛桃”真的在慢慢陷入驾驶台，回头的时候已经陷进去了一大半。
    她转身就要往回冲，然而车动了。
    “刺耳”的声音有如猫爪抓黑板。停车状态的小火车，其刹车闸瓦抱死了车轮踏面，但整辆车就像被巨力拖拽似的，摩擦着轨道开始加速。然而起初的加速似乎只是蓄力——
    法厄同刚转过身来，只听的“咻”得一声蜂鸣，整辆车以刹车抱死的姿态弹射起步冲向了隧道内部。紧接着就是“轰”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好像撞到了墙上。
    震惊的法厄同还保持着伸手拉车门姿势。她缓缓回头，和商洛对视了一眼。
    “五哥，那里面是什么？”商洛回头问韩五。
    “是门.”
    (本章完)

 第467章 金刚大门

    第467章 金刚大门
    “卧槽！卧槽！卧槽！”
    那火车头飞出去过了几秒，韩五才反应过来，“那么一辆车就飞进去了！十几吨的铁家伙呢！你们塞进去的那是个什么麻雷子人参果！怎么进去就炸飞了！”
    “啊啊啊啊！”韩行知也被吓到了，“叔叔，叔叔你别生气”
    “奶奶滴，要是搞出什么事情来，这就不是生气的问题了！那大门要是裂开了，道祖要是怪罪下来，我们全都要下诏狱！”
    忽然间，电话就响了。
    “喂？？？”朱先烯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了出来，“老五，我刚才听见下面轰隆一声响，出什么事了？”
    “是是这样。您先别急，我慢慢说”
    “哈？？？”电话那头朱先烯都傻了，“火车头飞出去了？那桃子劲够大啊！”
    “啊啊啊！完了完了！”韩行知抱住头，“完了完了，我们都要下诏狱了！大哥！要不我们跑了吧！跑到爪哇岛去！”
    “你跑到爪哇岛去又有什么用”商洛捂着额头，“爪哇岛也是朝廷的地盘。”
    “那边喊什么呢？”朱先烯在电话里头问。
    “他们几个.慌了，我也有点慌。”
    “诶呀，慌什么。”朱先烯的声音一点都不急，“一个火车头而已，怎么可能把金钢大门撞坏。我是怕伱们撞到人什么的。没事了没事了，都别慌。”
    “等下。”商洛上前，从韩五手上把电话请了过来：“师兄，是我。”
    “哦~~商洛，刚才是你同学在嚎吧？按照密级，是韩行知？让他不慌，没事的。”
    “但是，师兄。那个鱼雷的弹头，可能具有向内坍缩的能力”
    “.”朱先烯的声音顿了一下，“有道理。你们赶紧去检查检查。有事就通知我一声，我来处理。不过商洛.”
    “是。”他应了一声。
    “如果金刚大门开了，不要上去，让我去关。还有，不要带其他人，法厄同也不要带，你自己一个去看就行。如果门开了，他们的保密级别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哈？”
    “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人够。明白吗？还有，如果出问题了，把事情留给我处理就好。这是我份内之事。”
    “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
    “哦对了。因为被封了惠明使，所以阿波罗尼娅小姐也可以去——而且让她不去也做不到吧，毕竟他就在你身上。”
    【确实.我还在想要怎么回避一下呢。那既然可以看.我们就看一下？我还挺期待看看门里面的啊~~】
    “你最好别期待。”和朱先烯最后交代了一句，他把电话挂了。
    和其他几人说明了情况，他一边准备旱冰鞋，他一边检查着其他装备。
    “你一个人去没事吧？”法厄同问。
    “没事。我师兄没立刻来，说明这件事多半问题不大，只是保密级别比较高。真要有什么事他不是马上就到了吗?”
    “哦”
    “如果我真有什么事，你从那道门里应该可以找到日神之矛的位置。如果它变成了无主之物，你就把它带回去吧。毕竟是你父亲的武器，只是权且让我用了。”
    “唉，要是真发生那样的事，我还不如不回去呢。因为那样，我欠你的人情可就彻底还不上了啊.总之，小心些吧。”
    “嗯。”
    虽说应该问题不大，但为了保险起见，商洛还是把随身带着的四件装备都穿上了。前小将也没有在旁边浮着，而是穿戴在手上。
    黑漆漆的隧道里已经打开了灯，商洛沿着轨道一路往里滑着。
    “诶对了，你听说那里面是什么吗？”一边滑着旱冰，他一边问着。
    【我只是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听说震旦最大的秘密，就在大皇宫下面的地下堡垒里。那里封存着无数的天机，守卫那些秘密的除了几个隐秘的，无关紧要的后门之外，就是一扇名叫‘金刚大门’的防御设施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本来以为是某种隐语，没想到是真的门。传闻中，金刚大门有金刚不坏的力量。门里面的一切都不能从里面出来。】
    “那门里面的是.”
    【不知道。但一定是天机，一定是大奥秘。毕竟能够被震旦保密的，一定是足以动摇世界秩序的强大力量。你之前也见过罗马的隐藏力量不是吗？那些力量也可以动摇世界。只是罗马快要完蛋了，所以被迫一点点露出了自己的软肋。幸好有你这样的朋友搭了把手，要不然恐怕现在就炸了。】
    “你指的是，灯塔计划？”
    【实际上是三个终极计划，而且你都见过了。其一是元老院-缪斯宫主导的“灯塔计划”，这是目前已经确定的路线；其二是神谕所-元老院主导的“深潜计划”，也叫亚特兰蒂斯计划，计划的成果是亚特兰蒂斯中枢要塞和燃素潜航舰队，这个计划是依靠灵网把罗马整体掩藏在帷幕。和第一计划的区别在于，并不会让所有去灵界。】
    “那第三呢？我也见过？”
    【第三计划即是天神计划，也叫哲人王计划，由缪斯宫-神谕所主导。你可以看到，三方是两两组合，来寻求解决问题的终极办法。而天神计划是终极的终极——我们计划创造一位汇聚人类的智慧，人类的意志，和人类的博爱的‘神皇’。一位不惜一切代价保卫人类的肉体和心灵的伟大存在。凯撒就是这个计划的成果之一。虽然不想说‘成果’，毕竟他是人，但那确实是计划的一部分。】
    “但是，只有灯塔计划成功了？”
    【实话实说，灯塔计划只是被意外启动的，只是在启动之后不得不执行罢了，因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深潜计划和天神计划的投入，已经全部并入了灯塔计划中。而灯塔计划的最大问题在于，我们只知道怎么进去，不知道怎么出来——当然，这个问题最后由震旦达成了合作，真是谢天谢地。】
    “说来，只有这个计划没有神谕所的参与？”
    【确实，但这是好事。因为说实话，求助于人造天神或者落下帷幕，总让我有些不安。神谕所的工作，经常是把人类的未来交给命运，我不喜欢这样。而现在，我们终于能把未来握在自己的手里了，所以我说这是万幸。嗯我有预感，我们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你算到了什么吗?”
    【不，是直觉哦~我的直觉很准的。】
    周五休息一下，先一更。明天继续三更
    (本章完)

 第468章 金刚大门

    第468章 金刚大门
    【就是前面了，转个弯就到。】
    就算她不提醒，商洛也看到了前方——那是个站台。毕竟是铁道，铁道是得有个站台的。
    这里的墙上还残留着蓝色的漆面，是刚才那辆小火车飞过来时留下的痕迹。从漆面的高度来看，那辆火车已经完全脱离了轨道，和那枚鱼雷一样真的是飞过来的。
    “这劲确实够大啊不过这么近都没有看到任何异象，看起来问题不大。”
    在站台停下，他没有把两脚的靴子脱下来。双足和双手的部位都是那套战甲的一部分，虽然全部穿上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但日常他只留着双手双脚的部件，差不多也够用了。
    “嗯”前面一扇.一扇铁门，在站台的尽头。那显然并不是朱先烯所说的“金刚大门”，只是用来分割站台和内部的空间，因为铁轨还依旧在往里面延伸。
    这里无人看守，因为唯一可以进来的路就是之前韩五所在的那条分岔线。那里看住了，这里也不可能有人进来。
    走上站台，走到站台的尽头，他拔开插销，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金光。
    是接近黄金的颜色，但比黄金更加冷冽，是未生锈的青铜器的金色。
    巨大的空间里，金色的大门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看着比想象中要小不少，他以为得是什么通天彻地的巨大门扉。实际上目测观察，这扇门的尺寸却让他有些眼熟。
    【这扇门的尺寸.和午门的尺寸一样。】
    “确实，我说怎么感觉有点眼熟，我见过的。”
    【话说.你要不要把那车拿下来？】
    “我感觉可能不太好拿”
    他们已经看到车了，那辆车现在完全“糊”在大门上。用“糊”来形容，是因为那辆车应该整个拍扁在了门上。甚至已经看不出是火车的形状，连转向架那种实心金属压扁了。
    “这怎么拿？扣都扣不下来吧？”
    【我来看看.不对，好像意外地很好取下来。你让前小将往外拽试试。】
    前小将离手飞了出去，把那一坨金属疙瘩朝外一拽——
    “啪”，金属饼翻倒在地，露出下面金光闪闪的大门。大门完好无缺，没有一点凹痕，甚至连划痕都没有。也正因为门和车之间没有互相啮合，所以才能一掀就下来，比从车前的引擎盖上吹走一片落叶还要简单。
    “嗯”他走到已经变成铁饼的车上。车身的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圆坑，坑中的结构突兀地消失了，就像有人用勺子从西瓜里头舀了一块似的。但要是西瓜，舀下来的部分自然是吃掉了。但这个坑里的东西，就像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
    切面是光滑的，堆叠在一起的扭曲切面共同形成了一个镜面。商洛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破碎的影子。
    “好家伙”他试着伸手碰了碰。除了整块的确实之外，那些褶皱的边缘极为锋利，散发着可怕的寒芒。毕竟这并非是由什么刀具切割下来，而是由“湮灭”所致。
    门就在旁边。丝毫无损。
    他伸手摸了摸金刚大门依旧是平的。不过虽说是金属，虽说比镜子还要平，但商洛在上面却看不到自己的人像——没有任何人的像，它似乎并不反射光，和锦衣卫库房里面那套神铬甲胄一样。细细看来，门上似乎也有龙鳞一般的扇形纹样。
    “原来是这样”
    在门口，他拨通了朱先烯的电话。
    “是吗？一切正常？那么你也看到了金刚大门是吧？”
    “嗯。金刚大门是神铬做的？”
    “这个.”朱先烯想了想，“其实是反过来。先有的金刚大门，然后才有的神铬。我们得到神铬材料之后发现其材质和金刚大门一致——至于这个名字，是后来起的。好了，一切正常就好，我就知道大门是炸不开的，没什么能打穿神铬。”
    “等下.其实，似乎是可以打穿的。”
    今天朱先烯不上班，但他也依旧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坐着。
    前小将飘在朱先烯面前。商洛指着手掌的左下角：“看，这里有胶带。”
    “这是.被什么东西打穿的？”
    “火之蛇。那天被打穿出一个洞之后，现在都没好。我就用胶布给贴上了，目前为止使用都正常。前小将说他已经不疼了，但外面的甲还没有恢复原状。”
    “看伤口确实是蛇伤.”
    “所以，有办法修复吗？”
    “没有，神铬从来就是做出来是什么形状，就用什么形状的，根本就修复不了。回头有空伱问问道祖好了，先贴个胶布糊弄一下。反正没什么大事，你又不漏气。现在这件事更重要。”
    他打开抽屉，拿出了黄色的台球。
    “你来得正巧，我打算把蛇丹还给你了。研究完毕，没有损伤。”
    “有什么结果吗？”
    “结果就是.你给我们了一个新的方案——封装。这个有些复杂，你只要知道有用就好。那个桃子鱼雷你还打算用吗？”
    “当然，还是得用的。只是那个桃子好像不靠谱啊.它为什么直接就往门上撞？”
    “可能是，它锁定了门里头的什么东西.你能确保它不会再锁定一次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和我进行合作。”
    “哈？”商洛愣了一下，“你要帮我？”
    “燕山研究所可以帮忙造出玄坛虎，我们这边当然也可以帮你。考虑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亲自动手好了。明天下午我到你们车队去一趟，就说我是指导老师。”
    “等下！等下！没必要吧？你这要是去了，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商洛。”他看着商洛的眼睛，“我其实是有一个很大的发现，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才会想要实地去测试一下。你们的车，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平台。因为赛车场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还有玄坛虎那样的装备了炬素涡轮推进器的。我在想我手上这套技术有没有潜力。”
    “你指的是.”
    (本章完)

 第469章 太乙金华

    第469章 太乙金华
    “封装。”他指了指那枚蛇丹，“解释起来太长了，等回头我去现场试试就知道。如果成功的话，你将是第一个见证它的人——我称呼这种术式为：【太乙金华·天地大同】。一种基于灵煞装置的终极解决方案。”
    “等下！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吓人！是什么东西？？？”
    “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是灵气和煞气的交缠和碰撞。本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存在，但是——你给我提供了灵感，我们可以把它封装起来了。我的试验品现在就在炉子里炼着，明天出结果。我检查检查就带去找伱试试。”
    “等下！那不会爆炸吧！”
    “没事，要炸早在我丹炉里面炸了。哦对了。”
    他拿出自己的飞信牌，拨通了电话。
    “喂？宋尚宫？是我。帮我问问她明天下午有没有日程安排.有个组会是吧？问问能不能推掉，这里有个大事。你跟她说【天地大同】有眉目了。”
    过了片刻，电话那头换了个人：
    “是我。怎么样了？”
    “非常顺利。商洛在我在这里，他也答应了。明天下午我们就去他的车上是试验一下，他的平台很不错。作为设计者，我觉得你最好亲自到场，这样更负责一点。”
    “明白，我会去的。那先挂了，晚上我回来吃饭。”
    朱先烯挂了电话，商洛才问：
    “电话那头是”
    “对，是她，内人。当然现在倒是我一天到晚在家里，她反倒在外面。我已经脱离研究第一线很多年了，之前灵液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我只是确定一个可行性，最后都是给朋友去处理。这次.正好是她的研究方向：煞气。但这次不只是煞气，还有灵气。”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你和你的车载机魂沟通一下。我明天要在车上安装一台以【天地大同】为基础的灵煞装置，应当可以让你那台车的实力提升一个台阶。不是个别性能的提升，是整体的飞跃。当然，你也不用谢我。”
    “什么叫谢啊！我还没答应呢！马上都临场比赛了，我们早就冻结项目了，哪能现在就往里面加这么大的东西？”
    “我强烈建议你安装灵煞装置——因为武当也安了一个！”
    “哈？？？”
    “对，武当安装了一个，在他们的车里。具体的功能我就不说了，但那不是【天地大同】，是别的什么，说出来就犯规了，我作为知情者有必要保密。鉴于他们安装了一台，我建议你务必和他们拉平。要不然就算你吸在玄坛虎后面恐怕也赢不了。”
    “他们也得到了你的帮助？”
    “是另一个研究所的帮助。所以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这不是什么小孩子比赛，这是斗法，到时候比赛时候会有一位真人现场看顾着，确保你们不出什么安全事故。既然是斗法，就得八仙过海了。你们没有大能帮忙，走到这步简直是奇迹。”
    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什么大能，但我是你的师兄。无论如何，我作为师兄指导你可一点都不过分。”
    “那就.试试？”
    “对，试试嘛。不过你得自己握好方向盘，系好安全带。无论如何，这车还是要你来开的。”
    “好。”商洛点了点头，“那就，试试。不管如何，变强一点总是不过分的。我有时候在想，我以天人之体去开车会不会有些赖皮，结果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怕我。”
    “那就，明天见。哦对了，走之前，把这个戴上吧。”
    他掏出了一块玉牌。是常见的飞信牌的款式。
    “这个是”
    “法厄同的。她现在可以保存并且利用灵气了，所以赶紧给她做了一个，方便她学习查资料。回头把我的联系方式转发给他一下，我帮她拉到丹修的学习群里面去，让她自己先熟悉熟悉。”
    “好诶！！！”法厄同振臂高呼，“我也能上网了吗！我总算有自己的手机了！”
    “喂喂喂，小点声”金拱门的卡座里，商洛朝外看了一眼，“被别人听见了。”
    “诶呀我在这工作我还不清楚，这个点根本没人。等下，滟秋的号码是什么？我加一下。”
    “这边一排你都加一下。”商洛给她列好了，“滟秋，还有你的你的预备师父。他说修行靠个人，加了他的飞信号之后，他把学习资料发给你，还有个丹修的群。有问题上群里问。哦对了”
    “什么？”
    “药材。”商洛提醒道，“那个群最重要的就是买药材，因为灵物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能买到，群里有说。包括去哪里买，买的时候怎么说，里面都有写。你加了群就知道了。”
    “好嘞~我看看。朱七?这哪位？”
    “朱七就是他。他总不能把真名顶着吧，这家伙到哪都喜欢套马甲。朱七的马甲在锦衣卫用，朱耷的马甲拿来捏人偶，好像他搞研究也有另一个马甲。”
    “哦~~我好兴奋~~”她高兴得把拖把都放到了一边，“诶，这个雪人是什么？”
    “雪人？还有预装游戏的吗是不是还有预装的论坛？”
    “菠萝图案的那个？”
    “嗯对，就那个。看来他们那边也在更新嘛。你现在回去吗？”
    “稍等一会，我去车站接滟秋，她今天回来。好诶，先给她发个信息~”
    “啊，总算。”回到家，商洛靠在了沙发上，“最近一切都走上正轨了，好事。等车赛忙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就可以试着搞点大事情了。所以后来想想，摇个‘高人’来帮我确实很重要，这样才能一下子把其他人镇住。”
    【法厄同也很高兴啊.怎么说呢，我替她谢谢你吧，她好像忘记说了，一直在那里划手机。】
    “不谢，应该的，就当是公司的配的好了。她有了飞信，她工作起来也更方便了。不过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和她对话了吧？”
    【在里头已经对话过了啦，我没那么急。不过日常通话倒是可以不过明明平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对话，现在看来得再加一个人了。啊希望不要再多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还有一章明天白天发，我会更早一点
    (本章完)

 第470章 甲方

    第470章 甲方
    “你确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加东西？”
    中午在车队一回合，商洛的提议就让戚园震惊到了：“离比赛就剩几天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整活？”
    她直视着商洛。
    “对，我确定。”
    “趁现在别人还没来，你和我说说什么原因。要不然伱可能会受到更多的质疑。因为如果连我都不能理解你，那么恐怕就没有人能理解你了。”
    “不是还有小韩吗？”
    “他是例外，你要往油箱里面灌旺仔牛奶他都不会反对的。而我要考虑所有人的想法。所以.说说看，为什么。”
    “如果我说是有圣旨呢”
    “哈？你别开玩笑好不好。”
    “咳其实是甲方的要求。”
    “是是甲方吗？那就没办法了.没办法了怎么加？”
    “这就能说服你了？？？”
    “因为我们拿了人家的赞助，就得满足人家的合理诉求。而且我相信甲方不会随便折腾的，一定有什么原因。然后，其实我也相信你，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听你说什么原因吗？”
    “啊”商洛摇了摇头，“所以怪不得是你来当车队经理啊。你是真的知道怎么把我们的工作，当做一件事业运行起来，我都想聘请你入伙了。”
    “去干什么？”
    “嗯这个回头再说。总觉得和你搭伙办事一直都非常让人省心。之后要毕业了，竟还有些舍不得。”
    “宇文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少了我这个班长，他痛失一员大将啊。我们班也是他带过的最好的一届，你没跟着我们从一年级入学的时候跟咱们一起学到现在，真是可惜了。”
    “对了，你的志愿是哪里来着？你的成绩，应该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吧。”
    “对，所以我选择顺天大学。”
    “去哪儿？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因为我想造更厉害的大家伙，车只是练练手而已。而要完成那些大项目，去顺天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想造出下一个白星号。”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祝你好运。不过既然你去北直隶的话，我这里有个电话，你收一下。”
    “哪个？”她刚问出来，自己的飞信就响了。
    “这个号码是是哪位？”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的代号叫特95，现在负责指导水部的工作，我推荐你加入水部。你先别问水部是什么，回头有机会和你说。”
    “好吧。可这位特95先生，在哪？”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特95早就回研究所去了，煞气研究还在进行。前段时间经过验证，发现灵气实际上并不能和煞气抵消，只能压缩煞气之后，那边现在该干嘛还是干嘛，并没有把灵气当做治疗煞气的灵丹妙药。
    “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你让我联系他干嘛，又不是要让我去当特工。”
    “.”
    “还真是啊！我知道你在朝廷那边有活，但你怎么就想起我来了呢？”
    “因为分工不同。那些能够在物理上影响世界的大工程，是水部来运行的。啊，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他。高时雨的电话你有吗？”
    “这已经有了，我们之前互相加过，那时候你不在。”
    “那就对了。他在之前也加入了水部，我觉得以他那个状态来看，他那边恐怕很需要你来帮忙。毕竟他连账本都看不清楚，除非账本用炬素墨水来写。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的话诶，等下，有个电话。”
    电话响了，是朱先烯打来的。
    商洛放下了电话：“麻烦让其他人下午先放假，留我们两个，还有韩行知就行了。”
    “为什么？不是要测试赛车吗？就几个人怎么测试？”
    “嗯因为，甲方说，有他就够了。”
    “哇，到底是哪个甲方这么厉害，你找来的甲方吧。那行，下午其他人就先放假。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甲方到底是何许人也。”
    “真是圣旨啊！”戚园一看就愣住了，因为在她面前下车的这个人，被她老爹——丹房的管事戚千户带来的人，正是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那个.
    “看什么看，叫人啊。”戚千户看到自己的女儿愣住了，上来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抱歉。咳皇上好？”
    “？？？”
    “不对吗？那怎么怎么喊？”戚园的脑袋已经宕机了.
    “没事没事，我挺好的。”
    “啊！我想起来了。”戚园在朱先烯开口之后才想起来了正确方法。她微微欠身，行了个叉手礼，口中说道：
    “问皇上安。”
    “啊我安。可以啊，你还记得这个。”这反倒是让朱先烯有些不适应，因为他深居简出，旁边都是熟人，没几个人对他行这样规矩的礼。朱先烯也停下来对她颔首点头，把来回的礼数给全了。
    “不愧是，连我师弟都能管得住。他有时候为了你这边的事，还请我这边的假。”
    “所以，皇上是甲方？”
    “甲方？倒是也可以这么说，我是来赞助你们的。当然，我赞助的不是钱。详细的事，你父亲更清楚，让你父亲直接和你谈吧。”
    “啊这.”她拉着戚千户走到旁边，“这么大的事老爹你干嘛不早讲？”
    “因为你爹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我哪知道那颗丹是要送到你们这来。”
    “什么丹？”
    “天地大同。”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戚千户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文字。
    他撇开女儿，先到了朱先烯旁边：“我说.万岁。”
    “有事吗？”开口就是“万岁”两个字，把朱先烯吓到了。
    “这事情，真的没有危险吗？”
    “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从原理上来说就不可能出危险。而且我不是在这里吗？要有危险，第一个出事的应该是我。你不是全程都参与了吗？你应该知道这很安全。”
    “好吧.”他的喉结动了动——虽然，从玄学的角度来说没有问题，但这毕竟和煞气有关。
    之前特95的事让每个人都记忆犹新。眼看着就活蹦乱跳地要治好了，突然一下子整个人就进了铁棺材，这简直是字面以上的煞星。
    但是天地大同则是例外，因为它追求的并不是煞气。而是另一面。
    “要不这样。”朱先烯提议，“首先我们投入的这么一点量，其实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我建议让你女儿跟在我旁边。”说着，他向那边招手：“我说，戚园是吧？一会你在我旁边站着？”
    “啊？这不行啊。”戚园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的车，我当然要在车旁边了。”
    “嗯”戚千户在旁边站着，他站了一会。
    “好吧。”他走到戚园旁边，掏出了一叠纸，“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决定。这份资料，是‘天地大同’计划的流程。你也是半个专业人士，你自己应该能看懂。我决定像尊重一个成年人一样，尊重你的决定。哦，还有商洛，你也来看下，这张纸本来是打算给你看的。”
    (本章完)

 第471章 天地大同

    第471章 天地大同
    “啊因为我没得选是吧.”
    “你还想选吗？”朱先烯歪着脑袋看着他，“有什么事，你得跟我一起上的。别人跟我上我还真不太放心。”
    说着，他看向身后的其他几个锦衣卫：“各位，那就先解散，等他们看完再说。有什么要喝的没有？今天我请客。”
    车队的休息室里，商洛的戚园坐在长桌的两边，分别看着文件的两个部分。
    戚千户坐在中间：“你们先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我差不多看完了。”商洛先把自己这份递给戚园，“这个计划我也零星有参与，但是.”
    “但是伱没想到这整件事可以串起来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不是“零星”有参与这么简单，这份计划的每个关键节点都是他做的。
    计划的起源，就是特95事件，还有灵液。对特95投入灵液本身，既是治疗过程，也是研究过程。在其他办法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当时用灵液压制了特95的病情发展，使其被煞气损伤的身体得以修复如初。然而当时，那些煞气并没有被排出体外，一点都没有，而是被压缩了。
    煞气是可以压缩的，这个早就知道，戈壁滩的研究所一直在研究怎么压缩煞气。只是压缩煞气本身，并不比压缩灵气更简单，甚至要更复杂。只是灵气并不适合拿来作为兵器，但煞气可以，所以对煞气的研究才一直没有放下。
    而“特95事件”证明了，煞气其实可以很容易地压缩——被灵液压缩起来就可以。而这个灵液的配方是商洛提供的，之前根本就没有灵液那么好的载体。
    “既然研究进展到了这一步，那么之前应当也用炬素试验过吧？”商洛问道。
    炬素，是商洛来之前，朝廷研究的另一种方向。商洛自己也见过炬素的多种应用方向，但是尚且没有看到能运用在这里的前景。
    “确实实验过。”戚千户推了推眼镜，“实际上炬素也是作为某种“类灵液”研究的，只是之后发现用在机械上更加有潜力，并不太适合直接服用下去。因为它里面其实上并没有灵气，只是可以赋予某物以灵性。你见过白星号是吧？”
    “嗯，【玄坛虎】我也见过。”
    “【玄坛虎】的技术水准是相当高的。如果不是为了比赛的公平，我恐怕早就和戚园说了，让她好好学一学。【玄坛虎】上的炬素引擎，使用的是具有灵性的燃料，所以才需要练气士来操纵。区别于白星号上面那台巨无霸，玄坛虎验证的是小型化方案的实用性。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很乐观的。”
    “我觉得”商洛看了一眼那边的文件，“我们要是把这枚‘天地大同’用在车上，恐怕会变得更加‘乐观’。”
    看完之后，他已经知道天地大同是什么了。
    “你们竟然反过来，用煞气去压缩灵气吗这实在是太.太强了。”
    商洛刚才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也是脑门一炸——从特95事件观察结果，朱先烯做出了反向运转其原理的决定，于是搞出了这个“天地大同”，用煞气去压缩灵气，迫使灵气被压缩到更高的境界。这是在商洛抬起头，看着戚千户：
    “这是在模仿结丹？你们在模仿模仿金丹期的结丹？”
    “正是如此。虽然我也觉得这相当冒险，但不得不说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方案。”
    “那么，代价呢？”
    “代价恐怕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把它用在人身上。因为哪怕是一点点煞气，都会影响人的肉体和心智。之前的情况证明，煞气几乎是不可驱除的，那么如此压缩出来的灵气，就算真的压缩成了金丹，恐怕也取不出来。”
    “所以，要找个死物来试验？”
    “正是这个道理。如果人不能承受，那就让机器来承受风险。”
    “那么.今天的试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技术上来说并不会。”戚千户摇了摇头，“谈毒性的时候，也得谈剂量。”
    他拿出了那枚“天地大同”。不大不小，和台球一样，但金光闪闪。商洛试着上手去摸，竟然轻若无物。
    “本来里面的煞气是浊气，是最重的东西，但里面也有另一半的灵气，是清气，所以两边一抵消就显得不那么重了。”
    “我看了那上面的剂量。这里面其实只有只有一丢丢？”
    “对，只有一丢丢煞气和灵气。所以实验设备有台球这么大就够了——其实这叫做模型更合适。就像造飞机之前造验证机，验证机之前要做个小模型来测试，这个就是小模型了。其中搭载的煞气和灵气，都只有‘一丢丢’的量。”
    “那如果这‘一丢丢’发生了泄露呢？”
    “不会。你们这里可是学校，是阳气最盛的地方。就这么一点点煞气，搁在医院地下室搞不好会弥散一会儿。搁在学校，搁在大太阳底下，没个十几秒就消散光了。所以我说客观上是很安全的。”
    “你看呢？”商洛望向对面，戚园差不多也看完了。
    “爹啊。”戚园先望向了她的父亲。
    “这里只有君臣，没有父女。这是第一次跟你说，以后自己注意着些。”
    “哦那，戚千户，这个计划的前景是不是可以可以造个大的！”
    “可以，想要多大有多大。这个‘天地大同’装置，有放大的潜力。而且可以放大到很大很大。它和以往所有的灵气装置不同的是，对煞气和灵气的压缩可以同时完成，所以我们只要以量取胜就行——准备巨量，巨量，巨量的煞气和灵气，然后让他们在容器里完成‘天地大同’。到时候别说是金丹期，更往上说不定都有可能。”
    “更往上？”
    “对，更往上。说不定”戚千户眨了眨眼，“说不定，可以开出太乙金华的道蕴之这是我们的远期远景。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容器。这么小个丹其实是神铬做的。嗯，不过只要成功，一切都好办。”
    (本章完)

 第472章 加餐

    第472章 加餐
    “如果我知道这玩意儿得这么用，我恐怕不会点头的”
    商洛坐进了车里。那枚天地大同，挂在他脖子上。戚园站在外面，一般舱盖应该由她来关。
    是的，和其他许多东西一样，大明的造物都一定得有一个“人”来运行。大活人可以，天兵也可以，只要是个“人”就行。但天兵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且他们不太愿意报名去危险的岗位。
    “所以就只有你了。”驾驶舱外头，朱先烯一手扶着车壳，“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你确定这玩意儿，它一定得要我来开吗？”
    “对，因为根本就没有豆豆愿意报名，所以只能你来开。”
    “豆豆都知道这玩意儿很危险啊！”
    “那是豆豆的修为不够。你可是天人，天人诶。这里面才一点点煞气，就算炸了多半对你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什么叫‘多半’？”
    “嗯”朱先烯依旧扶着车壳，“我这么和你说吧。用你比较熟悉的比喻来说，你们那边有个黑洞理论是吧？只要把物质压缩过一个临界值，任何质量的物体都能够形成黑洞——我们要做的事就类似这样，我们要把你脖子上那个小球里面的玩意儿，压缩过临界值。如果依旧拿黑洞来比喻，那么质量如此小的玩意儿就算形成了黑洞，它存在的时间也可以忽略不计，造成的影响也可以忽略不计。对你多半是不会有什么损伤的。”
    “所以.还是有一点点可能是吧？”
    “你喝水都有可能呛死呢，世上没有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不是吗。而且你也见过一次差点就失控的‘临界变化’是吧？”
    “你是指法厄同？”商洛抬起了头。
    “没错。虽然文鸳的描述有些支离破碎，你也没怎么提过。但她当时的状态就是越过了那个边界，而且看起来甚至具有自持力。如果当时没有把问题解决，那恐怕会发生了不得的可怕事件——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好吧。”商洛叹了口气，“那么这玩意儿，怎么用？”
    “启动它，然后在启动的时候，它应该可以赋予你金丹期的力量。和之前的造化丹不一样，造化丹只是让你短暂地拥有金刚不坏的能力。而这枚‘天地大同’，应当可以模拟金丹期鼎盛期的全力。所以我觉得从修炼的角度来说，让你体验一下对你也很有帮助。”
    “好家伙！”商洛这下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厉害了
    “能维持多久？”他赶忙追问。
    然而朱先烯只能摇头：“我也不知道——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测试过。要不然找你干嘛，就是让你尝个鲜。要不你找个表掐着？”
    “阿波罗尼娅”
    【我怎么这么倒霉，一天到晚和你待在一起净碰到这种东西。你可以走的嘛，他又没逼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我确实想看看金丹期是什么感觉.”
    和之前的许多事情一样。你要问他有没有意见，他确实是有。但考虑到可以体验一下金丹期那商洛会选择保留意见的。让她走也不会走。
    【那现在可是你绑着我不让我走了诶！】
    “那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要加餐。】
    “你又不是豆豆，加什么餐好吧好吧，加什么？”
    【蛋糕！我要吃冰淇淋蛋糕！】
    “诶？就是生日吃的那个？我记得维多利亚不是送来了更好的蛋糕吗，你喜欢吃那玩意儿？”
    【嗯嗯嗯。我想吃冰淇淋蛋糕。】
    “好吧。那就麻烦你看着点。以及看着点别的什么，我可不想只爽一次。要是能时不时来点丹药突破到金丹期，我或许能少走很长一截弯路。”
    得到了阿波罗尼娅的确认，他这边的试验就可以开始了。
    “我准备好了。所以，这东西怎么启动？”开车之前，他问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仔细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一根银线？”
    商洛把那枚丹药拿到眼前仔细找了找：“是，找到了？然后呢？”
    “那是根轻银做成的丝线。用你的灵力处理，把它拔出来——只要往外一拔，这玩意儿就会启动。”
    “不是念口诀吗？”
    “完成版应该可以用口诀的来收发自如，就像法宝一样。这不是没办法嘛，先这么试试，原型机都是这样凑合的。所以你有没有一种开原型机的爽感？”
    “不并没有。因为我不太急，所以你让我揠苗助长也好，让我一步登天也好，因为没有什么祸患，所以我感觉没有什么收获感啊。”
    “会有的其实，是有的。”
    “???”商洛愣了一下，“难道还有什么，我没有接触到的事情吗？”
    “等你拿到功名再说吧。这不是小屁孩应该管的事。就算你是天人，小屁孩也依旧是小屁孩。你要做的事就是吃好睡好，不要想太多复杂的事情。等你真到了我这个阶段，想要歇息歇息恐怕都做不到了。”
    “哈”商洛叹了口气，“所以我要赢了，你才会不把我当做小屁孩？”
    “当然，成年人应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我们这里，做成年人可是要考试的哦——就像你不考过秀才，你永远是童生，一辈子都是个‘童’。我国实行科举共和，你通不过最基本的公民考试你甚至都不会被当做一个完整的，具有行为能力的人来看待。你看你旁边的戚园同学。”他指着戚园:
    “人家很努力地在备考哦，她父亲和我聊天的时候偶尔会提起。”
    戚园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商洛，脸上写满了期待的文字。
    商洛，点了点头：“好了好了，明白了。我会尽力赢下来的，做个堂堂正正的成年人。”
    “你要是赢了这次方程式赛，等于直接拿到举人的位置。这可不是‘成人’了，这是举人老爷你知道吗。原则上你去见江宁县令，他说什么你都可以去议一议。你要是写个状子，不经过任何审批都是可以直接送到阁老们的面前的。你要是再往上一步，考中进士，那不管一二三甲，奉天殿里面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天下大事就折冲于樽俎之间。那可是连我都没办法发言的地方，因为原则上我是不会去干涉朝议的。”
    (本章完)

 第473章 小周天

    第473章 小周天
    “原来这就是科举共和吗？？？”
    “是啊，就是这样。所以以你现在一个小屁孩的身份，你一个区区童生，就算你是天人我也不会让你承担太多责任的——当然，这是天下事。天上没有什么科举，所以天上事还是你负责。”
    “那刚才说的灾祸，是天上还是天下？”
    “从天上来，但会影响到天下人，所以等你准备好了才会告诉你。而且我不让你知情，萨天师恐怕也会告诉你的——小所以，我刚才还在琢磨你在想什么呢，原来你在想这个啊。你不会觉得自己一张卷子都不写，就能和我们共和吧。小子，赶紧去做几道大题冷静一下，我看看你到底能考多少分。”
    “嘁。”商洛放下了头盔的面罩，“倒数，我要跑了。”
    朱先烯往后退了一步，退到和那位穿着正装的，在场最技术的技术人员那里——她在朱先烯之后下车，是朱先烯的“道友”，或者说“道侣”。柳德瑛，韶平2年二甲理学进士，金陵大学理学副博士、金陵大学教授、文渊阁参赞学士，皇后只是她的身份之一。她甚至还在读博士，就已经担任了教授：因为教授是教职，只要能力出众那破格也可以担任。
    不过博士学位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简单能拿到的，她得真正完成自己手头上课题才行。
    “你的课题，要开始了。”朱先烯压着声音对她说。
    “首先是安全。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安全不安全。”
    “我们都是专业人士。总之，你定下方案，交给我们来实行就好。商洛虽然不是成年人，但在天上事的领域，她可以对自己负责。如果他这次成功了，那么我们多年等待，也就有结果了。”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产房.”
    “就当提前体验吧。”他抓住了柳德瑛手，“等项目完成了.我们一起去放个假吧。按照之前说的，我们去南洋。”
    “好啊，朱灵正好和我说，她想要去”
    “不带她，那小丫头太聒噪了，就我们两个去。”
    那头商洛又把面罩抬了上来：“我说二位！我不是想打断你们，但你们这样插旗会出事的！”
    “啧，怎么有时候你和她一样聒噪。”朱先烯只好把手放开，拿起了旁边的发令枪，“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商洛把面罩放了下去。看了一眼外面的戚园：“帮我合上舱盖吧然后，往后站点，你站到他们两个旁边。”戚园点了点头，合上了舱盖——接着，商洛就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眼睛在出现在了白鸿镜的风挡上，一个一个帮他把油量、风速、时速的显示框拽出来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准备听枪响，各就各位。”
    啪得一声，枪响了，商洛拉开【天地大同】的击发线，全车随即开始动作。最先开动的涡轮后面的增压火箭，整台车从排气孔里喷出火蛇，一路冒着火向前冲刺。左，右，左左，右右。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现在不需要眼睛仔的辅助驾驶他也能跑出来之前的最好成绩——
    【39秒。嗯，很快。不过这也就是个卡丁车级的练习赛道。这个成绩并没有达到理论极限，再接再厉。】
    “嗯确实，我感觉起步还是可以再提升一下.诶？”
    他忽然想起来：“不是要测试吗？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感觉什么都没.】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一声：
    “发车！”
    发令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
    “嗯？”朱先烯纳闷道，“你们发车啊，不跑一圈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商洛揭开舱盖，打开头盔，探出脑袋：“我刚才跑完了。”
    “诶呀，别逗我了，跑一圈就行，死不了的”
    然而他的话也只说了一半。他看着商洛的眼睛，他发现商洛是认真的。
    旁边的戚园也愣住了——她也还在原地，一动没动。
    “你们真跑完了？？？什么时候跑的？”戚园问。
    “听到发令枪啊——哦对了，阿波罗尼娅，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发令枪的声音？”
    【听到了才开始计时的啊，然后啊！！！】她也明白了，【我们跑完了一圈，发令枪的火还没冒完呢。】
    直到现在，朱先烯手上的发令枪也依然在冒烟。
    “等下。”朱先烯走了上来，“虽然我相信你，但为了保险起见，我需要确认一下。你们走了一圈的话，有没有什么证明？”
    还没等商洛回答，屏幕上的眼睛仔先跳了出来，在前风挡的白虹镜上投射了油量的剩余——油量确实动了。
    “戚园同学。”朱先烯问道，“跑一圈是这个油量吗？”
    “是的，我之前亲手加的油。”
    “嗯你们等下。”朱先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踱步回去，和自己的道友、道侣，以及研究伙伴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行了，商洛。”他回头招呼了一声，“你可以出来了，试验完毕。”
    穿着阻燃服，商洛夹着头盔站在两个人面前：“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明明跑了一圈，但是什么都没发生。所以这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
    “是成功了。”柳德瑛回答了他的疑问，“而且这也符合我们之前的预料——就是金丹期走行的是‘小周天’，而非与外界共存的大周天。你在里头完全没有感觉，是因为小周天严丝合缝地运行着。因为运行得太正常了，你反而没有任何感觉。”
    “啊这.如果我没感觉，那就不就没有任何体验吗？”
    “啊。”旁边的朱先烯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至少对项目来说是个好事。具体的详情还得再试验，我不知道你是加快了多少——或许是让我们完全停滞了也说不定。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理论模型，连玩具都算不上，竟然就有这样明显的效果。这是个好事只要能把它完成，就算是结出真正的太乙金华也未必没有可能。嗯，今天先到这里，加个餐怎么样？你们要吃什么？我请。”
    (本章完)

 第474章 炼丹

    第474章 炼丹
    商洛和朱先烯挨着坐，两个人在检查之前拍摄下来的录像。面前摆着薯条，汉堡和可乐
    “我说.”朱先烯先问了一句，“我说我要请客，你就吃这？”
    “我觉得汉堡挺好吃的啊。”
    “其实你别看我办事的时候银子吃紧，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毕竟我自己挣了不少零钱。”
    “主要是给朝廷省钱.”说着，他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经理。经理朝他们笑了笑，又冲着朱先烯多笑了三秒，然后继续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桌子，时不时用对讲机低头嘀咕几句。
    “啊确实”朱先烯摇了摇头，“这里是锦衣卫的‘派出所’，到这来吃饭确实让他们放心。”
    “来啦，久等啦，你们点的甜筒来啦。”法厄同举着三个大甜筒，比上次又多打了半圈，给商洛、朱先烯，还有一起来吃饭的戚园一人一个。
    这次不只是甜筒，其实他们的薯条是超大份的，可乐是超大份的，汉堡也比别的大了一圈，好像是菜单上都没有的超大号。
    “你不来吃吗？”朱先烯问他的预备徒弟。这还是开门弟子，因为学生他收过，徒弟还是第一个。
    “不了，我还要工作。你们慢吃哈~”
    看着法厄同又回到厨房里面，朱先烯嘀咕着：“还真是刻苦啊.搞得我都当他师父都有些不好意思。她要是看到我每天在摸鱼，我岂不是没法以身作则。”
    “你不是每天早晨都在炼丹？”
    “那我炼丹的时候总不能带她去吧？带你倒是行。道祖可没说能带别人来。倒是戚园同学。”
    “啊？是！”她捧着可乐差点没呛着。
    “你想要去北直隶那边搞大计划，这想法非常好。那边是蓝真人负责，许多项目都能直接见到他本人。不过，你好像修炼的还是丹鼎道?”
    “嗯嗯嗯。”戚园点头回答，“不过还不是练气士。”
    “快了快了，马上就都一样了。那么，你对这次试验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把戚园问住了。
    作为预备的理学生，作为8岁就打磨过自己的小锤子的专业人士，她就算面对着白星号也能发表一两句中肯的建议。
    但是刚才那情况她实在没法发表什么建议。那连玄学都不是，那简直是仙法。
    “天子陛下，这太乙金华好像不是我能看懂的。”
    “啊”朱先烯摁住了额头，“其实我也没看懂，虽然是我做的。这一个都看不懂，研究个屁啊。”
    “要不，我们再看看录像？”商洛提议，“虽然人眼未必能看到，但是豆豆们应该捕捉到了一些。”
    “有这个？那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看看？”朱先烯问。
    “因为他们在渲染嘛，渲染是需要时间的。刚刚渲染好我已经传到讨论组里面了。”
    三个人一起打开了手机.
    朱先烯放下了手机。
    “奶奶滴。”他骂了一句，“竟然连豆豆都看不清吗。”
    画面上所显示的，已经是高速摄像的效果了。从发令枪打出的那一刻开始，到商洛察觉到自己已经回来了，这中间整辆车在屏幕上一动不动，只有商洛的脑袋“瞬间移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他仰头就笑了几声。
    “啊这.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我是高兴。我们还原的只是金丹期威能的吉光片羽，只是九牛一毛而已，真正的大威能还没有展现出来。怪不得我一直看不出那些高人们有多厉害，原来他们已经和光同尘，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对我们未来的道路越来越有信心了，原来金丹期有这么强。”
    “哇”戚园感叹道，“不愧是天子啊.我越看越懵。”
    “那是因为你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你要是和商洛一样多知道一些，那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高兴了。嗯不过，小屁孩。”他看着戚园，“你也还没参加科举哦。所以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没参加科举的小屁孩不能和我谈大事。”
    “嗯，我明白。”戚园点了点头，“我会加油的。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到天子陛下您的面前参加殿试！”
    “我看好你哦。”朱先烯举着可乐，“那我等着吃你的状元酒。先干一杯？”
    “好嘞，干一杯！”戚园举着可乐碰了一下，“我以后也想当王奶奶那样的人！”
    “王奶奶？”商洛诧异道，“哪个王奶奶？”
    “王洛英老太太，顺天工部尚书，搞数学的。我今早还看到她，现在大概在汤山泡温泉呢。”
    “噗~~”商洛差点把可乐喷出来，“我当是个卖糍饭团的王奶奶的这个王奶奶啊！”
    “王奶奶人超好的！”戚园还是难掩兴奋，“你不在的时候，她来学校看过我们。她也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嘿！她还当场给我们解了一道大题！哇，她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
    “皱纹和解大题有关系吗？”
    “有！”戚园点头道，“意气风发的样子，根本注意不到皱纹！”
    朱先烯喝了口可乐：“其实是我给老太太配了洗面乳来着，效果确实不错.不过气质确实很重要。我想老太太要是知道你以她为榜样好好学习，她一定也会很高兴。”
    戚园坐着他爸开的车走了，商洛和朱先烯倒是还不急。
    “啊，多好的小姑娘啊。”朱先烯感叹着，“要是我妹妹也有这么上进就好了.还有你啊，我的小师弟。你要是能一下子考个一甲，那就方便了。直接一路安排你来当小阁老，天上地下的事都可以让你来解决。”
    “那还是算了吧.天上事已经够忙的了。”
    “话又说回来。”他望向了商洛，“那个金丹，不是没有眉目的吧？”
    商洛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快到无法测量。第二种是.”
    商洛有些犹豫。
    “是什么？”
    “我也说不太清，我只是隐约这么感觉——它似乎是在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或者完成了一个事件。但有一点我大概能确定，就是用‘时间’来计算可能没什么意义。我认为按照因果来算会比较合理。”
    几个试试。”
    (本章完)

 第475章 计划

    第475章 计划
    “有意思.不过理论上确实有可能。它可能是随你心意而动，等你觉得自己这活干完了，这丹自己也就散了。但不管怎样，今天的试验成功，代表这条路能走得通。如果能走得通的话.那就可以将其大型化。如果能够大型化，就能够解决许多许多问题。”
    “比如让一个人到金丹期？”
    朱先烯摇了摇头；“我们到倒是不缺金丹期的大能，而且你是知道的。”
    他压着声音了：“开了科举，不是光颁授一个功名就可以，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给朝贡国下这样那样的限制了。授了功名，可是要授禄的。现在多出来一个金丹期的大能可能会打破我们的格局，使其落到朝廷的控制之外。这不可接受。”
    “但是金丹期的炸弹就可以？”
    “没错。多一个人可不是多一双筷子这么简单。但是炸弹无所谓，因为炸弹可不会吵着要升官。即使是金丹期，哪怕到了更高层的诸位天师，他们也未必是清心寡欲的。甚至是皇祖”
    他看着商洛：“你对皇祖的事情，很清楚是吧哪些‘冒青烟’的事。真实的情况只会比你知道的更加糟糕。对我们来说，这些超凡的伟力始终依附在超凡之人的身上，这才是最为根本的问题当然，我不是说萨天师靠不住。”
    他补充道：“萨天师，还有其他几位天师，他们虽然未必清心寡欲，但他们都是好人。我担心的是他们所有人包括道祖升霞之后，这朝廷之上到底该由谁来掌舵。多制造几个金丹期的大能不会有太大好处，和朝廷站在一起的，和天庭站在一起的，对我们才有用。所以你。”
    他望着商洛：“要是你能吃，并且由此晋升为金丹期，那可是没什么比这更好了。但是你以外的人，我可不希望有神器落到他们手里。”
    “毕竟，侠以武犯禁？”
    “正是如此。所以如果资源有限的话，比起晋升几个金丹期，我更想要执行戈壁滩那些研究所的最终愿景——制造能够让举世瞩目的惊天大爆炸，给所有人都提个醒，我们有能力把地球上的任何一座城市移除到地球外。之前我们一直都在沿着煞气弹的路径走，但现在看来，灵煞武器似乎更加有前景。”
    “好家伙好家伙.那什么时候开始测试？”
    “你放心，测试的时候一定叫你。到时候多半是在海上测试吧，我怕陆地吃不消。不过很快了。”
    “这个还能很快？”
    “毕竟我们可是修仙之人啊。”朱先烯答道，“我们只要在理论上能走得通，加工精度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不过要消耗掉的资源确实是节省不下来。这笔钱在计划之外，恐怕只能从内库掏一些出来了。不过再快也有个硬时间，我们在海上的那个试验场，现在被海龙号占着呢。”
    “诶？我记得上次去的时候不是快要发射了吗？都好几个月了诶。”
    “因为液氢的时候炸了.啧，果然还是加注得太慢了，触发氢脆了啊。”
    “好家伙，人没事吧？”
    “没事，因为不是整个火箭都炸了，只是液氢罐子泄露。之后从海南又送了备份箭过去，调试又耽误了很长时间.不过，他们也是不想再失败一次了。毕竟，兰芳不会一直等下去。”
    “兰芳的火炮计划也快成功了？”
    “他们说是还在调试，说可以等一等拿个第二名。但我们的海龙号出了问题，已经让他们等了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国姓那边什么都没说哦，他们硬是憋着什么都没说。这次要是还不能成功发射，那就只能让兰芳那边先试试了。啧，被诸侯拿了载人航天的第一发，到时候面上不好看啊。”
    “他们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我记得之前他们还要找筑基期的修士装进炮弹来着。”
    “因为只是试验，所以他们用别的方法硬顶上了——准备了足够多的造化丹，以及还有灵液。短时间撑过月球大炮的加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还没真的去月球呢，只是要入轨而已。”
    “这两个计划如果只有一个能成功，情况会有什么变化吗？”
    “会。”朱先烯点了点头，“如果水龙号成功，我们就能一次性发射一整个完整的飞船，大概几百吨重。或者一次运输大件，然后在轨道上组装；另一方面，如果成功的是月球大炮，那么我们就会在各地开建火炮集群，把材料陆续发射到轨道上进行组装。”
    “嗯那你喜欢哪个？”
    “这可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但要说喜欢的话啊，我不能说喜欢，你知道吧？”
    “明白~”商洛比了个ok，表示知道。
    “但是男人喜欢什么你是知道的吧！不用我说的吧！”
    【是吗？男人都知道的吗？】阿波罗尼娅忽然问。
    “我怎么知道”商洛暗自嘀咕着，“喜欢大火箭和大炮的人都有啊，我怎么知道他是哪一派。不过说到要运载‘大炸炸’，目前这两样都不太行。海龙号实在是太大了，运载能力是多余的。大炮又太小。嗯不好办。”
    不过目前有一件事倒是很清楚。
    “我说，师兄，那个【天地大同】还有吗？能不能给我几十个？”
    “几十个？？？你当饭吃呢？？？没有没有。”
    “怎么有一天我也会说出孙猴的台词.”
    “你要那么多干嘛？”
    “之前用了一个没感觉到效果，我想再用几个试试。”
    【这不还是猪八戒的台词吗】
    “还有5个。”朱先烯看着他，“我明早再给你五个，短期内也没有别的了，没那么多多余的神铬来浪费。你先试试吧，如果能借此机会突破到金丹期，这倒是大喜事。如果突破不了，倒也不用太急。你在筑基期的修炼手段还没用上呢，未必要借助这样强力的外物。我建议你留几个救急用，孙猴的救命毫毛还记得吧？你得多留几张底牌才行。”
    (本章完)

 第476章 问询

    第476章 问询
    戚园喝了一口汤：“我说，最近中午你都自带这个窝窝头吃。这个窝窝头有那么好吃吗？”
    商洛竖起一根拇指。虽然没有吃学校的饭，但他还是准时在午间到食堂来喝萝卜汤的。
    “嗯那是什么天人专供的贡品吗？”
    “啊对，就是这样。”
    虽然确实很好吃，但他也不太想说这是熊猫粮。那天从御苑借来月饼模具之后，现在还没还回去。不得不说，原来那一坨长得确实很容易让人想到熊猫粮，但加上月饼模具之后.虽然熊猫粮也是用月饼模具做的，但至少这个造型可以让人产生“这是块月饼”的联想。
    “这个吃了，是不是可以成仙？”
    “不是.你得成仙才能吃它。”
    “啊可惜。”戚园摇了摇头，“昨天见到那么厉害的太乙金华，我才知道自己还差得太远啊，我连练气期都还没到。”
    “没事，就快了，就快了。”
    “.”这话到是让戚园愣了一下，“昨天.‘那一位’说就快了，你也说‘快了’。所以到底是什么快了?这是能说的吗？”
    “这是机密。”商洛喝了一口汤——不过他也想了想。
    这件事所有人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而且虽然是机密，但这属于天上事，他可以自己拿主意。
    “我先问下。”商洛问道，“今天我们的日程是？”
    “今天下午有两件事。第一是，昨天我们本来应该调试伱要安装的‘鱼雷’，但因为那一位来了，测试了更厉害的东西，所以鱼雷挪到今天下午调试了。还有就是今天下午本来的安排，我们要和武当、燕山两个队最后交换一次情报。”
    “兰芳不来吗？”
    “他们不来。”戚园摇了摇头，“他们和广州队混一摊的，其实跟我们不太熟。而且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太想要交换情报。所谓交换，自己得拿出来。而兰芳队全身都是秘密，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纤细的车身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动力。哈，总不能是充电的吧。”
    “未必哦不过他们想要保密，也算正常。不过我们和其他两队交换情报，也是常理吗？”
    “不是。燕山队是因为你的关系，武当队来和我们开会是因为陆良。因为我们好多年都没进入过决赛啦，平时连其他队的影子都看不到的。”
    “那么.在比赛之前，我和你透露一下消息？就是为什么‘快了’。”
    “嗯嗯嗯。你说。”戚园把脑袋凑得近了些。
    “我们，找到了灵石。”
    “灵石？？？就是小说里面提到过的灵石吗？那种，真正的灵气凝聚物，天然的丹药，和萝卜汤完全不一样的高级货？”
    “是。就是那个。”
    戚园一下子就明白了：
    “怪不得不能乱说.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谁都要抢着修炼。我曾经看过那些，修仙小说，看过那些杀人夺宝占山为王的故事。嗯主要是我爸喜欢看，他还特别喜欢看主角是炼药的，顺便找找灵感。朝廷有办法吗？”
    “有，但是暂时要保密。”
    “保密，这个一定要保密。”戚园连连点头，“你不说我也不会问的。有办法就好，要是因为走漏了风声而导致办不成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嗯。”商洛看着她，“我告诉你这些，是想收集一下你的意见。我每个熟人都会问问。你的意见是？”
    “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有灵石是好事，但要是因为有灵石而不够分，那还不如没有。我宁愿做太平百姓，不愿意做乱世的山大王。这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大同治世来之不易，就算是飞升也不能换。”
    “哇”商洛叹了一句，“你这个觉悟好高啊。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你平时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这样的理性恐怕是做不到的。不过有你这样觉悟的人多吗？”
    “不多。理性在哪里都是稀缺资源吧，我算是继承了我妈的优点，和我爸不一样的。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从整个社会最长远的角度来思考吧，大多数人还是关心自己能不能多活一阵子。所以，我才觉得把灵石的消息泄露出去，一定会天下大乱。啊我要是不问就好了，我现在都不想知道了。”
    “没事没事。”商洛摆了摆手，“知道灵石的人还挺多的，只是后半截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了，记着就好。多看新闻吧，看看航天新闻。”
    “哦~~~你的意思是，灵石在天上？”
    “嗯。”
    “怪不得要造那么大的水龙号，原来是这样那确实有必要。”
    “你怎么想？”
    “我感觉到我的使命越来越重要了，我指的是我们所有人。灵石在天上，我们就得飞上去拿。人天上不会飞，要借助工具才行。我们这些‘专业人士’从小接受训练，就是要发明、制造工具，和研究发明制造工具的‘方法’。真想快点毕业，我也好想去火箭下面看一看。”
    “我觉得，咱们很快就能再见的。在比咱们学校更大的地方。”
    “嘿，借你吉言。”
    “嗯所以就是这个，桃儿？”
    饭后，今天的工作开始了。
    “这个桃儿昨天出了些问题，不过在这里用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这个“桃儿”直接让火车头都飞出去撞了墙，但这正好可以说明它的牵引力非常到位，正好适合在车赛里使用。而且它的“索敌范围”也非常远。
    现在，只要能够控制它就行了。
    “这次我自己上去。昨天出现了问题，应该是没有彻底压制这枚桃儿的缘故。”
    把这枚毛桃安装进去，试验开始。
    商洛坐进了驾驶座，掏出了法宝:“二号球，交给你了。”
    如果没有二号球，商洛还真不太好确认这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毛桃该怎么处理。
    现在毛桃虽然依旧是来自另外一个体系，但他手上也有第二套操作系统的中枢。
    (本章完)

 第477章 标记

    第477章 标记
    虽然毛桃的部分和其他紧密合作的天乙贵人们没有什么关系，但反正能用就行。
    标靶在之前就已经就位了——跑道的尽头，文鸳在战车的驾驶舱里露出了脑袋。
    “准备好了没有？”露着头的文鸳在打字询问，“你这边要是准备好了，我就缩头进去了。”
    “稍微等一下。”在跑道另一头的韩行知先回复道，“我们还在搬灭火器.然后，大哥你好了吧？”
    商洛发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那么.”韩行知提醒道，“我建议文鸳同学你现在立刻就回到驾驶舱里面。”
    “那我怎么观察？”
    “伱还是别观察了吧.昨天下午我亲眼见到那辆火车飞出去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控得住，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赶紧回战车里面。”
    “.”文鸳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回去了。不过在回去之前，他还是把一瓶燃素标记液敲碎在了战车的前装甲上。
    之所以要用战车，就是因为方便。因为这里可没有备下任何靶子，倒不如从隔壁拽个免费的劳力过来蹲点。燃素标记液是从高时雨那里拿的，他那里多得很。
    这次商洛也是有备而来。他没有直接把毛桃装进车身里面，那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无法挽回了，整辆车搞不好会直接撞碎在装甲板上，搞不好会带着隔壁的战车一起报废。
    他把毛桃装到了车身上头一个外置的挂舱里，就像侦察机挂着照相吊舱似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大力应该会先把挂架扯下来，而不是带着整台车一起往前飞。
    “好，准备。”商洛戴好了面罩，从屏幕上开始倒数提醒其他人。
    “三、二、一”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天道影傀号——龙江队的赛车开始往前挪动。一米两米，抱死的轮胎在地上摩擦出黑色的痕迹，整台车被巨大的力量拽着往前吸引。目标正是前面那辆铁疙瘩战车，正瞄准那辆战车的前装甲板，也就是敲出来燃素标记的地方。
    “收。”
    他喊了一声，收放自如。、
    “好家伙”文鸳先在讨论组里回了话，“好吓人的感觉。”
    “你还有感觉？什么感觉？”
    “就是.如果有人指着你的眉心，你会有感觉的是吧？我刚才的感觉和这个一样，然后加强十倍。我感觉有十个人在指着我的眉心似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朝我飞过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指着我，甚至觉得整辆战车都在往前晃悠。”
    “嗯那就对了。”商洛回道，“这个兵器基于罗马技术，它可以捕捉目标并且锁定。”
    “这不是应该用在战斗机上面吗？捕捉对面然后锁定什么的。”
    “所以罗马人是用来了鱼雷上。但它也不是什么都能锁定.打个比方，如果他用热量来锁定的话，那么使用喷气式引擎的战机就更容易被锁上，反而老式的螺旋桨战机在热成像的画面上显得没那么明显。我们这是直接敲碎了标记才能扫描并且锁定，要不然可没那么好办。”
    “诶~我说~~”文鸳提议道，“要不我们在别人的车的屁股上敲一瓶？”
    “.”
    【鬼才啊！我怎么没想到！】阿波罗尼娅都跳了出来，【这小子可以啊，这招不错。你意下如何？】
    还没等商洛回复，戚园先说道：“不行，会被抓住的。”
    “合着不被抓住就行了吧？？？”文鸳反问道，“我还以为你要反对呢。”
    “我为什么反对。规则上没有哪条不允许我们在别人的车上敲碎无色无味的液体吧？根本就没有这条规则好不好。也就是不允许人身伤害，要不然我早就给其他队的人下巴豆了。有什么能比赢更重要？”
    【哇这小姑娘比看起来更‘理性’啊。她理性起来，这个魄力还挺吓人的。】
    “那什么.”商洛插了一句，“我不是说不可以啊，我也觉得可以试试。但是我选择这个方案，是因为玄坛虎的标记非常明显了。打个比方的话，他们就是喷气式发动机，热量全部喷射到了后面，所以明显得不得了。其实不需要敲一瓶燃素上去，我们也可以锁定。我给你敲一瓶，是因为你的战车没有办法直接锁定。”
    “诶~~”文鸳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其他队也应该敲吗？”
    “合着你说的是一人一瓶是吧！你觉得应该标记他们所有人？”
    “没错。兵者诡道也，要赢就要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我们也要料敌从宽，你不能只盯着现在看起来最快的那个。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最快的是谁。”
    “嗯”商洛想了想。
    他想到了朱先烯和他提过的——武当队的车上，也有一个“太乙金华”，但并不是天地大同，而是别的模式，别的术法。
    “有道理。你这个狗头军师还挺有用的。”
    “呵你叫我狗头军师我就当你是夸我了，我们这边可是军校。”
    “所以谁来敲？”戚园问，“我觉得应该敲。要不一会趁他们来的时候敲了？我感觉敲人也行。”
    “不行。”商洛回道，“高时雨那个小瞎子，看的就是这种燃素标记。你直接往他身上敲，和往他身上泼油漆没什么区别，他又不是真的瞎。我们得挑个合适的时机不过，我也得知道其他队的动向。兰芳队在哪？”
    “他们好像在国姓那边安排的训练场——比我们这里还大你敢信，因为国姓可以另外租专业赛道给他们用。”
    “嘿嘿嘿~~那我就~~”商洛笑了笑，“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地道。但既然不违反规则是吧，那我就亲自去跑一趟好了。这个燃素瓶儿，我问高时雨多要几瓶，你们打个圆场，别让他怀疑。可乐，多请他吃几瓶可乐，他这个人还挺好说话的。”
    【啊，你还说我喜欢钻空子。看到了吧，比赛的终点就是钻空子。不过确实，有便宜不占那什么.所以你自己上吗？】
    “当然。真实的商战哦不，真实的竞赛，当然要灵魂人物亲自上。翻墙的活当然也是我亲自来。嗯国姓吃了丹是吧，我问问国姓他在哪，去给他做个复诊好了。”
    (本章完)

 第478章 情报

    第478章 情报
    高时雨坐在了休息室的长桌旁边。
    “你想要我的炬素瓶？嗯.你口渴了？”
    “这玩意儿还能喝的？”
    “对，我偶尔也尝一点.是薄荷味的。”
    “我在想一个吃牛奶的人到底对牛做了什么。不过我不是要来喝的。”
    “那要来做什么？你上次要了一瓶我就没说什么了，怎么又要一瓶？”
    “有用。”
    “好吧。”他从腰上解下来又一瓶，“你说有用那就有用，给你一瓶。”
    “五瓶有吗？”
    “五瓶？你当旺崽牛奶喝呢，没有没有。”
    说玩，他看着商洛，看了一会：“是不是经常有人对你说这种话？”
    “诶？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你是不是经常问别人要借东西.我看你好像已经很轻车熟路了。而且你要的东西，好像都是不太重要，但是又很稀有的东西。比如燃素有一大堆，但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诶呀，我是‘随便’的人吗？我当然不是啊。我的人品你还是信得过的吧？我绝对不会拿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好吧.虽然要保密，但我这里确实有一大堆来着。我能问问有什么用吗？”
    “口渴了。”
    “好吧。”他把瓶子搁到桌上，“我就不问了。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一定是想要在比赛里面搞什么大动作吧。不过我不担心，你赢不了的。”
    “嗯~~不错，很有精神。”
    “我可不是随口一说，我会这么说，可是因为得到了有关这次比赛的重要情报。你知道这次比赛比什么吗？”
    高时雨压着声音说了一遍——
    “哈？要比这个？”
    “所以我姐今天没来，她得负责准备这个。不过我也不是完全确定，所以要等武当那边到了再说。”
    “是的，我这边也得到了类似的情报。”张葆陵点了点头，“我们或许，大概，可以确定这次比赛的项目应该是.越野。”
    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商洛也还是震惊的。
    “方程式塞车还能比越野的吗？！！”
    “理论上不可以。但是你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掉之后，就有可能了。而且我们和燕山队竟然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这说明，这个结论的可信度大幅度上升了。我先把我们观察到的给你们陈述一下，因为我们知道，龙江队很久没有进入过决赛了，你们的情报收集有些问题。”
    “嗯”戚园点了点头，“进入决赛之后，我突然发现处理的事情变多了，许多事情也不在我们熟悉的范围内。所以，你们看到了什么了？”
    “首先，决赛的所有赛道都不会只在体育场里面进行，一定会有公路赛道。我们距离比赛只剩下几天了，但我们没有发现应天城内要进行交通封锁的样子——除非朝廷打算让我们直接在公路上的车流里面开车。”
    “嗯有道理。”商洛点了点头，“这么大的动作，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能看出来的。”
    “以及我们还调查了另外的可能。”张葆陵接着说道，“我们调查了应天周边的其他的，可以用来用作场地的赛车场，包括我们之前历届比赛曾经使用过的赛道。最后发现，所有的赛车场都没有启用过的迹象——不使用公开道路，也不使用赛车场，那就只有越野了。”
    “还真要越野啊.”商洛摸了摸下巴，“所以我们打听这些，合规矩吗？”
    “从蛛丝马迹来猜测答案，这当然是合规矩的，毕竟这都是来自公开情报的消息。打听公开情报无论如何都不违规。”
    “兰芳那边知道吗？”
    “我觉得，他们多半也知道了。国姓那边也在打听情报，我们两边的情报水平应当是一致的——因为最多也只能收集公开情报，拿不公开情报到处传播是违规的。而公开情报，其实上限就在这里，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毕竟这这不是考场里面出题，这是赛车，赛车的动静太大了。除了临场变卦的一些内容，我们大抵都能猜得七七八八。”
    “话说，这本身算不算考试的一部分？”
    “当然算了。”张葆陵点了点头，“这个考试，培养的是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故意要折腾我们。所以能解决问题就好，真正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谁也不会自己把自己的手脚绑起来吧，当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所以，规则只是用来保证最大程度的公平，而不是来给我们添堵的。”
    “嗯”商洛看了一眼车库里面的【天道影傀号】，“这点我们倒是不用担心。你们呢？”
    “我们也不用担心。”张葆陵答道，“我们的车一切都好。”
    “倒是我们这边会有些麻烦.玄坛虎不是为越野赛道设计的，它的吸气量非常大。引擎里的杂物会增加我们的工作量，降低引擎的精准度。不过我们已经在准备了，到时候都有数。啧这情况确认了之后，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啊。啊，完了，我们要打输。”
    后续的内容由戚园负责。商洛先到一边休息去了，因为技术细节有一个人来处理就行。
    “怎么样？”散会之后，他问戚园。
    “总觉得那个.那个小高不太老实啊。他说自己快完蛋了，但一点样子都没看出来。不知道他到底要完蛋在什么地方。”
    “你最好别信那小瞎子话，这家伙有种小学六年级男生一般的自信，还有初一学生一般的谋略。你别听他说什么，你看他做什么就好。如果是越野赛的话，你有什么防备没有？”
    “简单得很。我们的悬挂本身就可以适应越野赛道，就算是凹凸不平的地面也能用每个轮子都有的独立悬挂来应付过去。但是总觉得太离谱了啊，怎么可能让我们去越野？赛车又不是越野车，地盘一个个都压得比拖鞋还要低。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来，那恐怕只有我们能够跑起来？”
    商洛摇了摇头：“总之，不管别的，我们按部就班地提升自己的水平就好。我还有个后招没出呢。”
    (本章完)

 第479章 复诊

    第479章 复诊
    “我们还有后招吗？”
    “还有最后一招要用上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很有威胁感。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看起来和我们一团和气，但一个个都是想要赢的，而我绝对不能输。我们要多做准备，比起他们表面上的看起来还要多做一倍的准备才行。我先回去一趟，进行一下技术攻关。”
    “其实是仙术上的攻关吧？”
    商洛点了点头：“这次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能建立起针对所有人的，不对称的优势。就看能不能成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有个约定。”
    “啊，商洛，快坐下。”
    金陵饭店的三楼的茶座里，商洛和郑世杰在这里见了面。郑世杰这次是轻装简从，没有带什么人——因为这需要保密。
    他服用了蛇丹，目前的情况尚未全部探明。他确实从中获取了别处没有的优势，但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没人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商洛的复诊就很重要。
    “那么，现在开始？”商洛开门见山地说。
    “这就开始吗？不应该先望闻问切？”
    “诊个脉就知道了。”他掏出了手机，从里面拔出轻银的丝线，系在郑世杰的手腕上。茶座里有比较好的私密性，再加上茶已经上来过了，暂时不会有人往这里看。
    “阿波罗尼娅，给他跑个诊断，看看情况如何。”
    【嗯】借助丝线来悬丝诊脉，阿波罗尼娅获取了他的生理指标。
    【从生理指标来说一切正常，他现在非常健康。通过和之前的诊察结果进行核对就可以发现，郑世杰的身体情况确实是在改善。他本来就没什么病，现在已经几乎要进入练气期的那种，‘身体倍棒’的状态了。就是常人的疾病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或者说那些伤害很难在真气的压制下扩散开来。蛇毒可以压制，创伤可以压制，寒毒热毒之类都可以压制。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总觉得好像太顺利了？总觉得非常典型？要知道，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而他像教科书一样扫清了经脉，甚至还经历了一套非常典型的，从毛孔中排出污垢的过程——文鸳他们是完全没有这个过程的，他们每个人突破的近况都有所不同，力量的表现也有些参差。具体来看，他们每个人自己擅长的，或者不擅长的。但郑世杰这里完全就没有变化。】
    “你想说你怕蛇丹其实是限定了他的命运？”
    【暂时不好说。而且这对修仙之人来说未必是坏事，毕竟有迹可循总比闷头抓瞎要好。但你不一样，你是领跑者，分享这么些既定的命运恐怕不是你想要追求的吧。他最典型的特征就是.他的真气变得阴冷起来额。】
    “原来会产生属性的？”
    【我猜他产生的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灵根’——而且是气灵根。但是你也知道，文鸳他们完全没有讲过什么灵根。这用药力催生出来的，带属性的灵根，如果变成了常态。那现在这些天然修炼的修士们，恐怕就会被认作是‘天灵根’这样的特异型天才了。】
    “这是应该有的情况吗？”
    阿波罗尼娅犹豫了一会：【我不好说，目前还需要观察。但如果他真的气灵根，那乐子可就大了。恐怕他真的只能去找气属性的，或者气生木的功法去练。这平白无故地，就让自己和传统上的仙道隔了一截。】
    “他自己好像挺乐在其中的？”
    【毕竟他之前是不能修炼的嘛，这其实是解决了从无到有的问题。至于之后会不会被灵根这个框架给圈定住，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嗯我如实告诉他吧。”
    将这一切阐述给了郑世杰，他倒是镇定得很。
    他问商洛：“可得长生否？”
    “理论上，就算你真的决定了所谓的‘天灵根’，成功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目前为止，国姓你只要保持这副身体的健康就好，我们整个文明都会越来越往上走的。只是我有个建议，你最好不要对这枚蛇丹的力量进行过多的探究，更建议你修炼通用的功法。因为一旦你被‘气’这个词框定住，就有会有土来灭你了。再反观其他人，没有属性露出来那就是无懈可击的。”
    郑世杰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意思。
    “嗯那么，我去忙了。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国姓你好好保重吧。”
    “你准备好了吗？”通天塔上，阿波罗尼娅和他做了最后的确认，“如果说什么是危险的，那这个就是最危险的了。你要试验的，是真的把一船人全部都送走的，会让头脑炸裂的情况。”
    在确认了郑世杰的情况之后，他也更加确定了“修炼的”必要性。他可不想回头被某种固定的属性绑住，哪怕是“天地大同”也不行。而另一提条路径的方案，已经在他面前展示鼓了。
    Ω39号的船员在脱离的时候，他们从365倍的加速状态骤然减速，而身体状况并未能跟上这一骤变。
    然后人就没了。没得还极快，当事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现在你要重复这个过程的话.做好准备了吗？”
    “我有数。没事。”
    “那么.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造化丹你是不能吃的，你不能用造化丹来保护自己。因为这本质上是让人进入到超然的状态，而非维持原状。这看起来和‘天地大同’很像，但在细节上似乎有所区别。天地大同所瞄准的，是金丹期的全面提升。而这里仅仅是加速——这更像是魔法。”
    “所以，我不太想要借助那枚天地大同。”商洛答道，“参考国姓的方案那条路有些问题。那确实是在压缩灵气，但似乎会让我提早进入预先设置好的路径。金丹期或许并非只有那一种体验.如果提前把自己的路径框进去，我怕将来可能会后悔。我可不要那一两种属性，我已经是成年了，我全都要。”
    说罢，他看了一眼朱先烯给他的瓶儿，那里头还装着几颗“天地大同”：“这几颗还是留着应急用吧——其余的，还是靠我们自己为好。而且我们的加速更稳定也说说不定。
    “那么，，，开始吧。你先换上这套衣服。”
    燃素潜行战斗服，这是之前执行金枝方案的时候，他穿过的那套衣服。
    “准备好365倍燃素，泵入开始。浓度正在上升.你可以随时叫停。但如果你想要继续的话，我们就把全过程给试完。”
    (本章完)

 第480章 加速

    第480章 加速
    一处僻静的山峰上，四周清冷无人，能看到云海在下方层积。
    “雷神”在此处落脚。——穿好了潜水服。商洛大口呼吸着空气。
    把巨量的燃素注入到这个“小小”的罐子里，这里的密度已经相当高了。他不需要额外呼吸燃素，只需要呼吸这里的空气就可以。
    顺便，他背上的气瓶里面也灌装了压缩空气——同样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配方，只需要加压就可以。毕竟这地方满地都是燃素，要加压也只是灌空气进去就行了。这种压缩也并不是要使其发生质变，仅仅是为了给商洛用来呼吸。
    全套装备穿好，商洛穿得和潜水员似的站在那里，只是没有脚蹼。
    “准备好了吗？”前头的阿波罗尼娅问。
    嘴里叼着呼吸器，他不太方便说话。只能点头。
    “那么.要我帮帮你吗？虽然你现在打开包袱皮就能让自己‘弹出去’，但这就和蹦极一样吧。这么刺激的活动，偶尔需要别人来帮一把？所以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伱？”
    他指了指自己——他不是那种蹦极需要别人推的，他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往下跳。
    “呼。”又深吸了一口气，他最后一步，离阿波罗尼娅远些，然后打开了包袱——
    滋啦滋啦，哗啦哗啦，呱哩呱哩
    随着一坨诡异的声音，商洛在瞬间便坍缩成一团，消失在阿波罗尼娅面前。
    “啊~~又剩我一个了。看看效果如何。咳喂？还能听到吗？喂喂喂？人死了吗？”
    “你看呢？”
    这三个字说出来，阿波罗尼娅就知道一切正常了——因为她能听到。
    目前在罐头里的她加速了365倍，并不能直接听到外界放慢365倍的声音。商洛在外面还能保持同等速度，说明他确实是成了。
    “现在感觉如何？”
    “不是.我跑错地方了！这玩意弹出的时候是随机弹的！”
    “哈？那你在哪？”
    “我在靶场！（金陵雅言），陆千户在这里！文鸳在这，好多锦衣卫都在这。他们中间是好家伙，天子也在这里！”
    禁军校场，室内靶区。
    “天子陛下，这个就是‘新制中间威力自动机关枪’了，也就是按照暴风队的作战需求所设计的暴风枪。目前的呼名为‘试制韶平4年式暴风枪’。”
    “一切实验都顺利吗？”
    “前序有关实验都已经顺利完成。后坐力、耐用性、威力都在控制范围内。尤其是威力，这种中间步枪弹采用9公厘中间威力枪弹，在300公尺的距离上能够形成近乎于班组机关枪的压制火力。装填钨合金穿甲弹时，侵彻力足可以击穿大部分轻型装甲车辆。”
    “好像有点重？”朱先烯伸手掂量了一下。
    “重量在设计指标之内。对外面那些凡人来说，这确实是太重了。但天朝士卒从小就服用灵根，经过遴选之后，他们的体质无论如何都有最基本的强化。所以我们可以携行更重一些，也更难以控制的重型兵器——就比如这把枪，让外头那些凡人来打靶，没几枪就要把虎口震裂开。”
    “嗯我来试试。”
    他把整把枪端在手里，做了个发射的架势。
    “确实比天书上那些，就是商洛老家那边的兵器要重一点。他们那边的暴风枪，一般都是7.62公厘或者5.56公厘的——这都不是重的问题了，整个尺寸都要大一号吧。”
    “商洛老家那边，也都是凡人的体质，没吃过仙根。他们估计也是握不动的。另外，真正给练气士准备的炬弹暴风枪也预计会在本月内送来检验，那玩意儿有20公厘的口径，每一发都是炬素火箭，凡人恐怕得抱着才能打一枪，只有练气士才压得住。”
    “到时候也拿来给我试试。嗯我先试试这把。给我弹夹。”
    他从陆槐阳手上拿过弹夹，瞥了一眼：“嗯？子弹很别致嘛。”
    “是的。和之前的设计标准一样，这款枪使用埋头弹，每一发子弹都是精工制造，所以是9公厘的中间威力弹，但是占用的空间比寻常子弹要少一半，对我们来说就能多背负一倍的子弹。”
    “成本达标吗？”
    “同样达标——当然以凡人的水准来说肯定是不达标的，这一把枪的造价顶得上一辆小汽车呢。但对我们来说问题不大，精工细作就是朝廷的习惯。毕竟兵器和弹药再怎么贵也是有价的，而人命无价。朝廷培养一个国人不容易，怎么能平白让蛮子用一发子弹换了。”
    “嗯别担心用钱，朝廷有的是钱。我自己打我自己的钱就更爽了。”
    说着，他打开保险对准靶子，扣住扳机就不放——
    “马拉卡！”阿波罗尼娅吓了一跳，“你们那边什么声音！怎么轰隆隆的？”
    “他们在打靶！”
    “那你躲啊！”
    “不行啊，我要在原地站六分钟才能让他们看见我。我在原地站365秒，在他们眼里也就停留一秒，好歹让他们看清我的脸啊，算了，不管了，我尽量闪一下吧，尽量不动。我怕直接跑出去会被用法术攻击，好歹打个招呼再走。”
    “嗯？”正扣着扳机不放，朱先烯忽然眨了眨眼。低下枪口，他问旁边的陆槐阳：“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怎么好像看到有个虚影在晃来晃去。”
    “还真有！”陆槐阳的眼珠子都转了起来，“好家伙，动得好快！这是哪家的神行法！道友，留下姓名！”
    “.”
    “师父，他不说话怕不是，假的？”
    “道友？留下姓名再走不迟。”这边喊着，他把手伸到背后，对文鸳勾动手指。
    文鸳二话不说，抬起手上的爆燃枪扣动扳机，打出了耀眼的炬素光——
    “卧槽！”商洛猛得往旁边一闪。
    “你那边怎么搞的？”
    “光枪！文鸳对我发射了光枪，光束是光速！光速对我还是一样的光速！光速一点也没有变慢！卧槽，差点耳朵被打掉了！”
    “诶？既然是光速，你怎么躲开的？”
    ”
    (本章完)

 第481章 光束

    第481章 光束
    “我不需要比光速快，我比他扣扳机的速度更快就好了.嗯？？？”
    眼看着，他看见所有的锦衣卫都从背后抽出了一道符咒，雷光从符咒上迸射出来。他们用剑指抹开符咒，霎时间就把符咒焚烧成灰——下一刻，他们从近乎于静止的状态抽身而出。
    虽然还是慢动作，但他们的动作已然变得肉眼可见，而且还在不断加速。
    几个人把朱先烯护在中间，其他所有人都掏出了炬素爆燃枪，十几把枪的里燃烧着的光束都对准了商洛——
    “我就知道他们有后手！卧槽，他们要加速上来了！他们快要和我同调了！不对，好像不是他们越来越快，是我越来越慢了！好像快没气了！”
    “那你怎么办！”
    “等一下！”商洛直接在原地站住，“是自己人！”
    身影慢慢在面前凝聚，那个人影终于不晃了。
    “唉，我当是谁呢。”文鸳放下了枪口，其他人也先后把炬素的火门给关了，保险也重新关了回去。
    “我说，商洛，你要加速到什么时候?还有你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伱不说话根本看不出来。”
    两边的速度还没同调上去，但这至少可以勉强沟通了。
    “你说什么？再说快一点？？？”
    文鸳没说话，他直接掏出飞信给商洛发了消息：“我让你从靶场里面出来，已经认出来是你了。”
    “刚才发生什么了？”朱先烯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围。他只看到周围的锦衣卫突然开始加速，然后两边开始高速神言，他一个字都没听懂。直到一个穿着潜水服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往后一跳。看第二眼，他才看出来是商洛。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呼呼.一言难尽，还是有点想吐.我应该多减压一会的。有没有水？”
    朱先烯从桌上递了瓶还没开封的灵液过去，商洛打开罐子，仰头一口喝掉了。
    “哈~爽多了。所以事情是这样。”
    前头还在继续打靶，他和朱先烯到旁边坐了下来。
    “啊。”听了一会，朱先烯明白了，“原来你也在测试兵器。这身是在加速？你没跑是对的，我们身上是有护身法器的，而且动得比反应更快，你贸然冲过来就炸了。可你在原地一直站着不动不就行了？过六分钟我就看到你了嘛。反正子弹又打不到你。”
    “首先我发现我站不住我站着总得晃晃，估计在你眼里就了。然后，是那个光束。”
    “光束？”朱先烯看了一眼文鸳手上的爆燃枪，“你说炬素光束？哦，确实光速就算降低，你也未必能躲开吧。”
    “其实不是降低不降低的问题，我发现根本就没下降过。我其实一开始就该发现的周围的一切都太正常了，什么异象都没有，看着不像是光速降低过的样子。看来这个玩意儿，只能让我的速度变快些。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好像看出来这个和‘天地大同’的区别了.‘天地大同’，或许天地大同作为道法，真的可以‘超光’也说不定——诶对了，这什么枪？”
    从刚才开始，商洛就一直很在意他们手上端着的步枪。
    “这不是突击步枪吗？朝廷有突击步枪？”
    “有，但是不多。”朱先烯回答，“我们管这个叫暴风枪，用来给突击用的暴风队使用，之前在阳州那边有装备过，这一型是要给禁军准备的。”
    “这个是不是有点大？”
    “我就知道你会觉得有点大。和你们那边不太一样是吧。”
    “何止是不一样。”
    这东西他一眼看着就比一般的突击步枪要大上一圈，份量似乎也相当沉重。枪口射击的声音更是一点都不清脆，竟然有“轰隆隆”闷声，几乎和炮声类似。打到靶场另一头的子弹，甚至都深深地嵌进了混凝土的墙壁里。如果拿来射击车辆，恐怕对着油箱一个扫射就能把整辆车打爆，就算是装甲车也不在话下。哪怕是坦克的侧面装甲.搞不好也可以试试。毕竟这个动静确实有反器材步枪似的动静了。
    “这个是”
    “暴风枪。刚才说了。”朱先烯答道，“毕竟和你们那边不一样，我们所有人都吃过灵根，而且更强调火力，所以使用的兵器之类，看起来火力都要更强一些。我们能够携行的重量也要多不少。当然这只是过渡期，我们已经开始为天人军队研制兵器了。不过.枪什么的，并不重要。”
    “我看这个枪已经很厉害了啊。”
    “对，很厉害，但是不太重要。朝廷一直就觉得，单兵火器凑合着用就可以了。战场上真正杀伤敌人的是炮兵不是吗？步兵只是用来伴随战车作战的而已。所以我们试了很久才决定这一款新式步枪，这次要换就一起换了，天下的王师都换。后面估计到举世升遐的时候才会换。”
    “所以这是，凑合的？”
    “对。”朱先烯点了点头，“以王师标准来说算是凑合的，因为重量其实还可以再压一压之类。不过比起枪，更重要的是大炮，和运载大炮的车辆。回头你要有兴趣的话，可以等文鸳他们军演的时候去观摩一下。”
    “额其实我被他拉过去参赛了。”
    “那正好，你可以实地体验一下。哦对了。”朱先烯忽然想起来，“说到这个，文鸳在你们车队当驾驶员了是吧？”
    “嗯对，是这样。”
    “他去不了了。他准备回去再向你说的，既然你在这里，我就替他说吧。”
    “这个.实在是抱歉。”一旁的文鸳低下了头。
    “有什么原因吗？”
    “原因很简单。”朱先烯答道，“他作为锦衣卫，在今天下午看到了题目，这是锦衣卫的职责——啧，我把这事给忘了，结果他看到题目时候已经晚了。所以作为主办方，为了避嫌，他不能自己开车了。还有，他到开赛前都被禁止和你们接触。”
    “呜呜呜~~我像苦力似的帮他们试车试了这么久，就是想决赛时候爽一下的。结果临门一脚把我拦在外面了我也想在赛车场里冲线。”
    “别嚎啦。”朱先烯摇了摇头，“你要真想冲线，回头秋操演习的时候多打爆几辆战车再说吧。那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本章完)

 第482章 学习

    第482章 学习
    “啊！！我好恨呐，我好恨呐.我好想去开车。”
    “我提醒一下。”朱先烯摇了摇头，“你要有什么事需要和商洛交代，那就现在交代。后面几天你私下里是不能和他说话的，讨论群里也不能说一个字。”
    “现在吗？那好.”他抓住了商洛的手，“保重。”
    “嗯保重。我会自己好好开的。”
    其实他本来也想和文鸳说一声，要不然让他来替补好了。因为引入了天地大同和其他技术手段之后，这辆车恐怕就不适合商洛以外的人来开。但他又不好开口，这很打击文鸳的积极性。
    但现在既然是公事，那正好就公事公干了。
    “还有之前的事情。”他看着商洛，“之前说好的，你也去我们那边参赛，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到时候一定到。不过.到时候不会也有像这样的保密问题吧？”
    “不会。”朱先烯摇了摇头，“战场不是做题，我们不会设置许多硬性的考题之类的条件，我们会尽量模拟真实的赛场，来模拟真正的战车赛——咳，虽然战车会战这种事其实不太可能发生，但战场环境还是比较真实的。”
    “那到时候有没有步兵？”
    “嗯没有。所以这也是不太拟真的地方。但是步兵和战车协同是阵，这个太危险了。让一群学生在战车面前跑来跑去，万一压到了怎么办。而战车里面的环境相对更稳定，也更安全，在战场上更不容易出岔子。真要搞阵，那是正式的‘秋操’里面才会对阵。”
    “额这个倒是。”有时候因为文鸳他们过于专业，商洛有时会忘记他们还是学生。
    开个坦克确实已经很厉害了，再搞步坦协同那难度实在是太大。坦克里面很难观察外部，大家都开坦克的话最多开碰碰车，撞歪几个轮子而已。真要是让坦克周围有步兵跑来跑去，那家长也不会放心让孩子去玩这些。
    “说来，战车是怎么打的？打训练弹吗？”商洛到现在还没去演练过。
    “不是。我们打的是模拟弹。”一说这个，文鸳就来劲了，“其实我们的战车里面没有真正的炮弹，里面装的是压缩空气。我们用压缩空气来投掷染色颜料弹，然后根据颜料命中的位置计分，根据车载无线电来告知战车是否要退出战斗。”
    “那还得有人鉴别？”
    “是的，有导演组的人他们是大人，是专业人士，所以他们会站在交战区中间用望远镜观察彼此的中弹情况。那什么，偶尔被颜料包糊在脸上的情况也是有的，打中导演组就立刻滚蛋，还会被骂一顿。”
    “诶？？？这么好玩的事，你们队怎么不满人呢？”
    “因为总有人提前过了考试，不需要和我们一样参加统考.我们队那个，最后被航校招走啦~~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我只好拉你的壮丁了。”
    “你们两个更是提前上岸好不好”一旁的朱先烯看不下去了，“你和陆良明明都已经锁定锦衣卫了，还在乎航校做什么。”
    “我想要开禁军的飞机！”文鸳郑重道，“我也想被航校招走啊！”
    “招练气士飞行员和别的不是一个等级.”
    “我知道，我在努力了。”
    “啊那就加油。”朱先烯摇了摇头，“你还得再努力一点。”
    “当练气士飞行员，要求很高吗？”商洛问他。
    “理论上没必要那么搞，反正都是飞机。”朱先烯答道，“但这不是通过性考试，是选拔性考试，我们每年就只招那么几个人。因为你大概也知道？每个练气士飞行员的飞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要巨资订做专用的战斗机来契合修士的个人情况——换而言之，那其实是法器，当做某种飞剑更合适。而且使用的技术也不局限于科学，还有玄学。”
    “原来是这样！那有考虑加条腿吗？”
    “加腿？”朱先烯琢磨了一下，“还别说，加个装饰品也不是不行。但腿只是装饰品，我们这些人都是懂的。能够最大限度发挥个人战力的，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的兵器，旧我们这个时代而言，那就是战斗机了。当然未来如果，加个两条腿也不是不行。”
    他看着商洛：“我看过你们那边，二叔家里的大机器人是挺厉害的，就是名字怪了点。比如新安洲号之类，我刚看还以为新安江的什么地方生产的，原来是个音译。”
    “啊这.”商洛压着声音，在他耳朵边上嘀咕几句。
    “假的？动画片啊？？？”
    “嗯嗯。”
    “那怎么和真的一样？”
    “大概是喜欢的人太多了，所以看起来很像是真的.”
    “那鸾鸟空天战舰，还有玄女战斗机上面的介子环流发生器总不能也是动画片吧？真是啊！！那我造出来的那个是什么？？？”
    “等下，你给他造出来了？”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
    “对啊，介子环流发生器啊，用这个来让战机悬浮起来。介子环流发生器这几个字不是写的明明白白的吗。”
    “真造出来了啊！”
    “正准备上月球的时候用呢，因为月尘沾染的问题不好解决，我们上月球的时候都打算用一些特别的驱动方式。好家伙，我天书上看了好些技术呢，感情有不少都是动画片？？我说怎么有些挺靠谱，有些东西东西打死都搞不出来，比如米加粒子就是找不到，折腾来折腾去就只有炬素是靠谱的。等下。”
    他又抓着旁边的暴风枪：“说得我都不自信了.这个不是动画片吧？”
    “这个不是。中间威力弹步枪确实在用，但我们那边喜欢用口径更小的。5.56公厘的那种。”
    “5.56的能打得死人吗？”一旁的文鸳不解道，“体育生就能接住的吧。”
    “我两边的体质不一样啊，我们那边不管怎么练都扛不住子弹的！我们那边不管怎么练，滑铲老虎都会死。”
    “诶？老虎都打不死吗？”文鸳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我感觉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这倒是确实”朱先烯想了想，“御苑里面有不少动物都可以贴身照顾，比如熊猫之类。朱灵也是近身去照顾熊猫，因为熊猫根本打不过她，随便搓爪子随便捏脸蛋，根本打不过。那你们那边的战术，也是一样？”
    (本章完)

 第483章 仁学和理学

    第483章 仁学和理学
    “这个一样是指？”
    “指炮兵。”朱先烯答道，“我们从嘉靖年戚大帅还在的时候就觉得，火枪怎么折腾都没用，战场上还是要靠炮兵来解决问题。你与其送十几条枪上战场，不如送一门大炮上去在步枪的射程打霰弹，一门炮能抵得上几十条枪的射程了。到最后步兵还在用工部造的三眼铳呢，剩下那点经费都用来采购各种大小步兵炮呢，所以壬辰年炸倭寇炸了爽。倭寇乒乒乓乓地放枪，倭铳也确实精良，但一炮上去还是放倒一大片。然后骑兵一冲就垮了。”
    “这么说，倒也确实啊.”商洛琢磨了一下，“这算是传统吗。我也感觉步枪够用就行了，有那钱不如上几门大炮。哦对了，你们真要学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们有考虑过卡车炮吗？那玩意儿好评如潮啊。”
    “卡车炮？那是什么？我从你那里获取的消息太杂了，有时候不分主次。有的消息虽然很重要，但因为篇幅很少，反而不太好收集到。”
    “卡车炮就是我们先对齐一下名词。卡车，就是拉货的车。”
    “那卡车炮就是.”朱先烯想了想，“那就是把大炮搭载到卡车上面去？”
    “对。然后你再把火控、自动驻锄、数字校炮之类的整合上去，然后把炮弹搭载的功能也整合上去，然后.”
    他解释了一通。
    “诶呀！妙啊！”朱先烯一拍大腿，“这样一个整个火力单元就整合在一辆车上了，而且随行的士兵也可以搭载在同一个驾驶舱里。这样最少只要几分钟就能把火力展开，可以跟着前线一起推进。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有呢？”
    “还有就是.山猫车？”
    “那又是什么？”
    “就是一种搭载在其他载具上的小型六轮车，可以把辎重和步兵重武器搁在上面，跟着步兵队一起走。”
    “你是说车营？”
    “对，是那个意思。”
    “那是不是能用那样的小车搭载速射炮，榴弹炮，重机枪之类，然后把各种各样的功能都装在小车上？”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车营就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这好像更接近俞大猷的车营——当然我也就类比一下，细节肯定差很多。”朱先烯琢磨着，“不过我们还真是像诶很容易就能想到一起去，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个祥瑞来还真是个宝。诶，商洛。”
    “嗯，请说。”
    “不如这样。”他看着商洛的眼睛，“在我们举国升暇的之后，王师一定会进行一次军改，用来适应天人大军的全新战斗方式。我在想，既然你们比我们先进许多年，不如军改的时候多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哈？这合适吗？”
    “理论上确实不合适。但你要是考个进士的话，那就非常合适了。不过就算没考上也不碍事，作为顾问也可以。但如果你要是考上进士，那就另当别论了。考上进士你就是朝廷的门内人，到时候内阁围着你转都可以。”
    商洛琢磨了一下：“考进士.那考什么？”
    “其实你应该问会试怎么考。因为进士就只考几篇策论而已，主考官是我。写完之后我来一个个面试，我来点一甲三人，剩下的让其他考官来点——毕竟都考到进士这一层了，我想看到的东西从卷面上未必能展现出来。所以进士前几天的会试才是你要担心的，因为殿试只决定排名，而参与排名的人要靠会试来选拔。”
    “虽然肯定不用说但我还是问一句，难吗？”
    “科举共和的最后一关，通过了你就通关，殿试只是给你解算积分，看你的结局是上中下哪一等。所以，会试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压轴的，倒数第二关。我们分仁学和理学两科。仁学一科是修身齐家，治平天下。要写八股的；理学一科是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要做高数的。”
    “好家伙这我哪个都.八股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啊，不就一个答题格式嘛，你不按照八股来写那没法给你打分。反倒是殿试里面的策论要自由发挥，这个更难吧，所以那更像是面试而不是笔试。当然你要能做得来高数也行，然后后面的殿试的策论里面，你也要展现你的理学背景。比如问你所谓农务是以人事转移气候，其要曰土地，曰资本，曰劳力。你把土地、资本、劳力现场给我论一论就行了，从仁学的角度说说历史案例，既往事例；或者从理学的角度给我算算，这两个都行，反正我都看得懂。反正面试嘛，言之有理即可。”
    “好像确实有点难”
    “你还年轻着呢，不着急。不过我可劝你，要考的话最好赶紧。你知道封死一个人仕途最佳的办法是什么你知道吗？”
    商洛摇了摇头。
    朱先烯想了想：“这么给你解释吧。《红楼梦》，你们那边的好书，我们这没有。里头贾政为什么老是鼓捣着贾宝玉去考科举，为什么自己不去呢？因为贾政早就有了工部的官，是朝廷封的。”
    “啊！”商洛明白了，“所以如果朝廷点了个官身给他，他就不能参加科举了是吧？”
    “对——因为哪有已经做了官的人又去考科举的道理呢？最好的办法不是不让他考，而是给他一个官身，他一辈子都没法考科举，一辈子都没有清白的出身。对你来说的话.倒也不至于出身的问题，毕竟我也没考过科举是吧。但是，有些事是只有现在的你能做的。等你过了这个时间段，等你成了天庭的总揆，乃至于更高的位置，这时候你再想回去考科举也就不可能了——考不上，你就要回去继承道祖的大业嘞。”
    “还真是且不说别的，如果身边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而我没有，也不好说服别人吧。退一步讲，我要是连科举都没通过，也不好服众”
    “所以我是真的从长远的角度为你考虑。”朱先烯看着他，“如果可以的话，我自己也想趁着年轻的时候匿名去考一下，只可惜继承太快了。也有威武大将军朱寿那样，自己另外开个马甲去砍人的呢，这就是壮心不已。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等你上国子监的时候可以加把劲。我很期待真的在大殿里面试你一次，然后把你请到朝会里面去。所以，仁学和理学，你打算选哪一门?”
    (本章完)

 第484章 科举

    第484章 科举
    “哟，回来了，今天一切都还顺利吗？”
    商洛比了个拇指，坐到了沙发上：“你那边呢？”
    “也还顺利。不过店长说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让我们多备点货。比赛那天搞不好会很忙.喝水吗？”
    “诶呀，不用给我拿的。我看你挺忙的，自己休息吧。”
    “平常我也不会给你拿不过我看伱好像非常疲劳的样子？”
    “因为刚刚知道我还要考科举。好家伙现代科举，这玩意儿怎么考.”
    从朱先烯的口中，他大概知道了现代的科举是个什么样——本质上就是公民考试的加强版，而且原汁原味。
    而且后面考进士的部分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考举人。
    考举人需要考礼、乐、射、御、书、数，经典的君子六艺。
    礼，就是礼法。不知要背礼记，背各种典章，还要考核仪态。
    乐是要懂音律。这倒不一定要会演奏乐器，但要懂乐理。
    射就是要打靶。御就是要架车。这两个合在一起考，在一场考试里面考步射和车射。要求虽然不是很高，和考仪态一样主要是走个流程，但到底还是要得学会在战车上射箭的。
    至于书的书法，和数的高数，这个就不用说了，学校也教。
    “他奶奶滴，最离谱的就是为什么要考在战车上射箭？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这玩意儿连‘古代’都不考，为什么偏偏现在考？”
    “哦，那个啊，罗马也考哦。”
    “你们也考？”
    “我们考这个是有现实需求的。我们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赛车场有真正的赛车竞速，是马拉赛车。这算是罗马的传统体育项目，君堡内参赛的就有红白蓝绿四党，其实是元老院的四个派系各自赞助的。那赛车场上逼急了可是要打架的，而且不打死几个元老就是那年火气不够旺。”
    “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哈，你说锦衣卫指挥使被打死？不不不，你们还是脾气太好了，虽然经常打，但是真打死的就那么几个。我们那边可是真的往死里打，逼急了连皇帝的宝座都抄起来砸人，热闹得不得了啊~你们这还是太文明了。”
    “那确实，打架还是罗马厉害。不过听这意思，你好像会？”
    “你问我干嘛？”法厄同看着他，“你不是天人吗？”
    “对啊，我是天人，我有筑基期了。但跑路的不是我，是马啊！我怎么知道马愿意往哪跑？就算是赛马也有尥蹶子不想跑的时候吧。你会架马车？”
    “略懂一点。”
    “哦！那就好！回头你教我？”
    “估计不大行。罗马马车和你们的马车不一样，罗马的马车比你们的小得多，车厢就是个小小的车架而已，甚至没有护板。你们的战车和战马都是披挂装甲的，完全不一样。再者，君士坦丁堡的车赛为什么好看你知道吗？比赛的看点就是‘合理冲撞’，看哪边的车手和赛马更有攻击性。这玩法和你们不一样的，你们这个就是意思一下。”
    “啧也行吧。我想着，架车应该不太难，因为拉车的战马都挂着铠甲呢，想跑也跑不快。但是一下子要把君子六艺全部凑齐，这就有点麻烦了”
    “这里面哪些你有把握？”
    “一个半吧。高数什么的，举人考试的考试就是大学文科的水准，并不太难，主要是学几个数学公式，学一学数学史而已，这个我能轻松过。礼也好办，礼记我背过的，仪态也可以到时候练习，问题不大。就是乐理、射箭战车和书法，我是真的没学过。”
    法厄同想了想：“书法，就这一个。其他几个都很好学，因为都不会考得太深入。唯有书法，这个恐怕是真的要仔细考。而且只有这个真的不好学吧。”
    “嗯”商洛点了点头，他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必要的考试，其实是在检测最基本的运动能力。科举考试不是通过性考试，是选拔性考试。虽然不太公平，但运动能力不够健全的学生在这里就只能止步了。至于仪态面貌，则是在检查容貌是否周正。到了进士的殿试就更是看眼缘，甚至还有传言说一甲三人说的探要选长得最“周正”的那一个。
    “关于这方面，我还确实找师兄确认过了。”
    “确认过了？探真的是.”
    “对，探真的是要找长得好看的——在二甲里面挑。实际上一甲二甲的政治待遇都是差不多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一甲三人更多的是为了执行仪式职能，探和榜眼两个人在宫里举行的‘杏园初宴’招待会上要去折。要搁在以前，还要安排和公主的相亲哦。不过朱灵是妹妹，是长公主，而不是公主，所以可办可不办。朱灵没什么兴趣，那也就不办了，反正相亲也就是走个形式，留个联系方式吃顿饭而已。”
    “听着还真是.很.”她搜罗了形容词，“很亮？总感觉这些事，都是亮闪闪的？”
    “你发现了最重要的事。师兄的意思是，金榜题名这些都是少年事，年纪大了再做就不对味了。他希望我尽量在适当的年龄完成适当的任务，因为一旦进入天人之后，现在的种种成就就全都绝版了！”
    “啊！原来是这样！”法厄同这下明白了，“就像罗马要沉入灵界之后，君士坦丁堡最后一届车赛的冠军就能永远保有奖杯了吧？这简直是大结局。”
    “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种种荣誉成就要绝版之前，他希望我在恰当的年龄把这些成就全部刷到手。包括，后天就要开始的车赛——可是现在还不知道题目。文鸳他握着我的手说‘保重’，他已经知道题目了，而且觉得这题目很可怕。有人给他下了命令，他一句话都不能说。我刚才看了一眼飞信牌，他的名字都灰了，估计连牌子都让陆千户给没收了。”
    (本章完)

 第485章 标记

    第485章 标记
    “啊这.你们，什么时候能知道题目？”
    “最早是明天下午。但我真的不希望明天下午早早地就收到题目，因为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来做题，说明题目会非常难啊，算了，反正我能做的都做过了，我连燃素潜行都试了一遍，跳出来时候还跳进了靶场，真是不靠谱。不过也算有收获——我们发现还是天地大同有用。因为那加速并不能加速车辆，只能加速我个人的反应。我琢磨着，可以带上几瓶，等超车的时候再开。这个潜行服不用帮我丢洗衣机，一会我自己洗。”
    “呼那你还挺辛苦的。明天中午要给你送饭吗？”
    “要。明天中午伱去体育场下面那个金拱门打工是吧？到点了你直接给我打个单子，把我们队的午餐送来，钱我出了。中午大概没时间吃饭，吃金拱门能快些——你在里面工作正好方便，省得排队。因为那个点人肯定多得不得了，午饭就靠你了。哦，我那份就不用准备了，我去店里吃。那时候我大概有活动。”
    “什么活动？”
    “嘿嘿~那什么，这个窝头还有吗？麻烦明早给我做点新鲜的，多做一点。”
    “有倒是有.你要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看了一眼钟，“好像差不多了。嗯我该去休息了。上会文鸳给我那些作业哪去了，我自己练练字先，到时候我可不想让人帮我代打，能自己写还是自己写吧。”
    次日午间，赛车场。
    “哟，商天君。”远远地，高时雨就能感应到是商洛来了。他们俩很熟，所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你刚下课吗？怎么来得这么早？”
    “诶呀，明天就要比赛了，肯定得来早一点。我还特地给你带来了好东西——你想不想知道我平时吃的是什么？”
    “这是能说的吗？？？”燕山队的休息室里，周围有不少人。
    因为高时雨这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在所有人都忙着的时候他反而是最清闲的。
    “喂”他压着声音，“你可是你可是道祖点的持世君诶，你的日常饮食，真的是可以说的吗？”
    “一般是不行的，但是对朋友可以。我今天特地带了。”
    “请务必让我拜读哦不，拜尝。就算你在里面放了巴豆，我能吃一口也值了。”
    “啧，你想什么呢。”商洛看着他，“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我怎么可能往里面放巴豆呢？”
    “真不是啊？”他摘下眼罩，罕见地睁开眼睛盯着商洛看了一会，“好像是真的哇，你也太够意思了吧，就来给我送个饭吗？你怎么知道我正饿着？”
    “不会吧？没人给你吃饭？”
    “嗯别看我看起来有时候比较气派。但我提供的一般是指导性意见，真忙起来的时候我是插不上手的，偶尔也会被忘记。我已经习惯了，也不想打扰大家，少一顿饭吃也没什么.写了。话说你吃的是什么？”
    商洛把手上的食盒拿出来，抽了一层，拿出了里面用油纸包好的一块.窝头。
    “这不是熊猫粮吗？”
    “好家伙！你知道啊！”
    “大哥，顺天也有熊猫诶！我喂过好几次了。一模一样，一个味道。我鼻子还是挺灵光的，闻过一次就能记住——不过这个属于印象特别深的，因为喂熊猫对我来说是非常美好又怀念的回忆。啊，那个手感，一根根立起来的样子和毛刷一样趁手，摸起来真是会上瘾。”
    “嗯那当时你吃过吗？”
    “正常人谁会和熊猫抢东西吃啊等下，气氛不太对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不会把你和熊猫抢东西吃的事情拿出去说！”
    “你怎么只在这种时候特别敏感.你吃吗？”
    “咳”他犹豫了一下，“其实不瞒你说，当时我就想吃的。只是不知道旁边没有人看着，急切之间不好下手。后来知道其实没人看着我，就觉得很可惜。今天我也尝尝那个味道——你这个味道一闻就很正宗，就是这个味。”
    他拿起一个窝头，尝了一口。
    “嗯好像基底是玉米面，有烘焙过的黄豆的香气，还有米香，应该是加了豆粉和米粉。有底味，应该是加了一点点盐。吃起来比较松软，应该是加了。松软之余，还有些劲道，应该是鸡蛋的口感。还有最重要的，竹粉？有竹子的香味。原来做工这么讲究啊。”
    “你品得这么精准的吗？”
    “我也就品个大概的味道。我又不是专业的厨师，专业厨师应该顺便把配方的比例都给品出来了。不过这个.真的好吃吗？和我想象中的口感确实一模一样，不好吃也不难吃，一点味道都没有。难道要到了天人之境界才会觉得好吃？”
    “回答正确。”
    “哇那熊猫还挺厉害的，竟然和天人吃同一种食粮。那么.这个薄荷味的炬素，应该不是熊猫的配料吧？这是天人专门的配方？”
    “啧，你看出来了？”
    “废话！我这个视角看起来，肚子在发光诶！你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那个窝头在发光了。我一直没说，还以为你加了什么好东西所以会发光，吃了之后才知道你只是把炬素倒进去和面吧！你标记我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慢慢吃。这还有几块，让你姐也尝尝？”
    “啊我可提醒你，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你要是在里面下奇怪的东西，是要出事的！我不是开玩笑，蓝真人在上面看着呢。”
    “放心，放心。你相不相信我？相信我就继续吃。”
    高时雨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相信，他又吃了一块窝头。标记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容易亮了。
    【ok，没问题。二号球说，这个程度就可以锁定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启动桃子鱼雷，直接吸在后面黏住。你再去每个队都送一份窝头，只要他们都吃下去，就能任意锁定每个队的人。】
    “我也没指望他们都吃。反正他们那边没有小瞎子，嘿嘿~我直接把炬素标记拍在他们车上就行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好了，我还要去下家，吃好喝好啊。我们回头见。”
    (本章完)

 第486章 投放

    第486章 投放
    “哟，早晨好。”商洛戴着身份牌，进了兰芳队的休息室。
    “早晨好。”门口正有人夹着写字板出去，和商洛打了个招呼。
    然后
    然后就没人管他了。
    小小的休息室里没有一个人坐着。整辆“霸王蕉”号像是盘丝洞里的唐僧似的，浑身上下都包缠满了线缆。线缆连接到屋子里的各种设备上，每个设备后头都站了几个人。围在车旁的也有四对，都是一人手拿工作票，另一人手拿器械检查。
    “单体盖板甲号，正常。单体盖板乙号，正常。1号支架总成正常。隔热衬垫正常。”
    这两人是对着检查表在检查机械结构。另外两人拿着电气工作票，在检查电气系统。
    房间的一角堆放了易拉罐似的，上下互相嵌合的铁罐子，一个个都没有任何标签，都整整齐齐码放在那里。整个休息室没有人一个人是闲着的，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额你找谁？”商洛站了几秒，刚才拿着写字板的人又回来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他忽然眨了眨眼：“你是，商天君？”
    “对，是我。伱是.”
    “林成阳，上次生日会的时候我们见过面。不过单独说话还是第一次。嗯，幸会。”他伸出手，两人互相握了手腕——和之前一样，这种在畿内看起来比较奇怪的礼，在他看起来反倒是更熟悉的。
    “商天君，有什么事吗？”林成阳扶了扶眼镜。他的眼镜比眼眶要大一号，佩戴起来显然不太合适，镜腿也有手指那么粗。显然并不适配的眼镜给他带来了些许问题，但他戴着这么大的眼镜显然也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我来.啊对了，你们早餐吃过了吗？”
    “我们在酒店就吃过早餐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要不要，尝尝这个窝头？”
    “抱歉。国姓不让我们随便吃东西，但您的好意我们在此领受了。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代表全队吃一个。”
    商洛愣了一下——他吃没用啊，林成阳根本就不是驾驶员，他吃了也只是待在观众席不会出去。
    “您还有什么事吗？”
    “啊”
    “如果您想要参观兰芳队的设备我们很欢迎您的参观。但按照国姓的吩咐，在比赛结束前我们不能让您在这里久留。如果您想要聊聊，我们可以去走廊聊?”
    “没事。那我把窝头放着，你们慢慢吃，慢慢忙？”
    “多谢您的体谅。”林成阳退后了一步，向他微微鞠躬。
    “啧。”商洛从兰芳队的休息室出来了，顺手带上了门。
    【他们这的气氛完全和你们不一样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紧绷着的震旦人】
    “大概是因为兰芳的气氛本来就不一样吧。他们没有这么闲，而且被选到这里来的都是专业人士，而不是像我们这样的课外活动社团.他们是真的很严肃地在备考。”
    【哦】阿波罗尼娅朝里面看了一眼，【他们吃掉了。我看到有许多光点在分散，好像他招呼大家来吃，不少人都吃了一口，驾驶员也吃了一口。嗯他们的表情，好像很一言难尽，因为这味道说好吃也不好吃，说难吃也不难吃。哦他们都去喝水了，好像噎住了。】
    “锁定情况呢？”
    【不太行啊.他们是分着吃的，光吃这么点不够用。而且屋子里好像有强烈的交感探知干扰，我看不到太细节的情况。】
    “他们真是.真是相当紧绷啊。不过他人似乎还不错？”
    【只是礼貌性地不错罢了。他好像没有打算和你发展‘礼貌’之上的关系。啧，你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呢。】
    “我又不是九尾妖狐，怎可能每个人都对我大开方便之门。他们表现得这样倒也很正常.倒不如说，这种状态反倒是我更熟悉的。”
    【我记得，未来版图上，你给他们留了位置是吧？】
    “对应高时雨，我给兰芳队留了火部的位置。但这样完全不熟，今后工作不太好开展啊或许比赛结束了会好些吧。我并不讨厌照章办事的人，他们看起来相当有原则。天庭里面也需要有些正经人，要不然一个个都和那咱们队里那几位似的，这天庭怕是要完。就是事情没办成啊.”
    兰芳队是夺冠热门，商洛预订要发动鱼雷的对象也包括他们在内。如果吸不上去的话.
    “如果吸不上去，很难保证必胜的。看来得使用b计划了。”
    【b计划？b计划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啧，回头看看到底有几家需要用b计划再说吧。下一家，我们去武当那边看看。”
    “张前辈，你好你好。”商洛提着窝头就到了武当队的休息室。
    休息室空空荡荡，根本就没人站在车子旁边忙。他还以为车队的人出去了，但门是开着的，车也在这停着，完全不像是出门的样子。他扫了一眼才发现，所有人都在都在刷手机。
    休息室的沙发上人挤人，所有人都拿着个牌子戳戳戳，划划划，甚至连商洛从门口进来都没人发现。
    只有几个人不在刷手机。他们背对着大门，在车库那里打太极，似乎是在做晨练。
    “道爷们真是好兴致啊”商洛暗自嘀咕着。武当队是武当山来的，所有人都是武当的弟子。虽然武当并不要求所有来学习的弟子都出家，但对生活作风是有要求的。
    但道爷们的生活作风.也就是这样。现在晨读的时间已经过了，是晨练的时间。
    刷手机，刷飞信牌，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一种晨练吧。
    张葆陵坐了起来——她还是没看到商洛。她坐起身是要拿桌上的可乐。她叼着吸管没放，把手上那瓶可乐丢进垃圾桶，然后像换弹夹一样又开了一瓶，从下往上又把吸管插了进去继续滋溜滋溜。
    “嗯？”用眼角的余光，他注意到了门口站了个人。
    “哟！来了？”张葆陵又看了一眼，确认是商洛，这才把手机放下，“商天君是来视差工作。”
    “额我来看看道爷们。道爷们可好？”
    “好着呢，大家都在刻苦练功。你看他们多刻苦啊，不多喝点可乐都赶不上脑子的消耗。唉，没办法，修道之人嘛，不刻苦点怎么能成仙呢。”
    旁边有人附和着：“是啊是啊，大师姐说得对啊。”然后继续低头刷手机。
    (本章完)

 第487章 B计划

    第487章 b计划
    【他们这边是不是松弛过头了.】
    “我也不知道。”商洛纳闷道，“我也想知道道爷在想什么。但我要是知道道爷在想什么，那我也能当道爷了吧。”
    “诶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是给我们的吧？”还没等他琢磨完，张葆陵就打断了她。
    “这是.这是我平时吃的主粮。”
    “这是天人的食物？”张葆陵眼前一亮，“能让我尝尝吗？太感谢啦！”
    【好家伙，这是个主动咬钩的！】
    商洛大喜过望，打开了食盒：“来来，张前辈尝尝？”
    “好诶~~~”张葆陵抓起了一个窝头，先浅浅尝了一口，“好复杂的味道。”
    “要不再尝尝？”他提议着。因为张葆陵确实是驾驶员，她吃下去就成了。
    “确实。这是天人的食物，不多尝尝恐怕吃不出来。嗯”她又吃了一口，吃了两口三口。
    “味道如何？”
    “啊味道其实还不错。就是有点噎。滋溜滋溜。”她灌了两口可乐，把一整个窝头都给顺下去了。
    她点了点头：“天人的食物果然不同凡响，光是吃下去就感觉整个人在发光呢。”
    “哈？”
    “稍等下啊。”她把可乐放了下来，气沉丹田，右手在胸前虚握，提气直上。
    “呼~~”她口吐真气，从鼻中分出金光二道。右手一开，金光散了。
    【马拉卡！她把炬素给提出来了！她怎么提的！】
    “啧啧啧。”她拍了拍商洛的肩膀，“商天君，陆良没跟你说过吗，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你骗那个小瞎子还差不多吧。”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伱一进来我就发现了啊。你这篮子在发光诶，我本来想在旁边看着。结果他们一个个全都不站起来迎你，只好我自己来了。唉，下次你好歹用点隐蔽的方法啊。”
    正说着，外面提着两个大袋子探身进来问：“您的外卖到了！热干面35份！”
    “来啦来啦。”张葆陵应了一句，也回头问商洛：“要留着下吃一碗吗？这家超正宗，是论坛上推荐的。昨晚我点了外卖，确实超正宗，连装热干面的小纸碗都和我家门口的一模一样。”
    “咳那谢啦。”
    一边打着饱嗝，商洛一边往回走着：
    “嗯又失败了。”
    【怎么好像只有那个小瞎子中招了啊！那小瞎子是不是太信任你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骗术不太高明。他是因为暂时没人和他搭话才愿意信任我的。啊我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得起他。有些内疚。”
    【不只是内疚吧。结果来来去去只有他一个中招。啧啧啧，啧啧啧。】
    “别啧啧啧了，准备b计划吧。”
    【下一个是，广州队？】
    “先回去一趟，仔细想想方案吧。再失败几次就要全员转进b计划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戚园冲他招了招手：“商洛你快来！这个热干面好好吃啊！要不要来吃点？”
    “什么热干面？”
    “刚才武当队送来的嘿。他们点了好多，给我们也送了一点。你快来尝尝，他们说这个超级正宗，确实很好吃啊！”
    “不必了，我吃过了，我刚从那边回来。”
    【马拉卡！】阿波罗尼娅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她肚子里！她肚子里有燃素标记！她被标记了！马拉卡，那个热干面里面也有标记！”
    “哈？”商洛愣了一下，定眼细看，“还真是！结果反倒是我们被标记了是吧！”
    “失算了。”得知了情况的戚园依旧在吃面。
    “你怎么还吃呢.”
    “诶呀，反正都标记都标记了，不如吃完拉倒。啧，看来我们还是棋差一招。”正好面吃完了，她擦了擦嘴。
    “啊，你中招了，我没成功，确实是差了一招.”
    “我在想以前进决赛的，得有多难啊。”她摇了摇头，“我们队已经是近年来从玉京范围内脱颖而出的，实力最强的了。结果现在才发现，高处简直是高寒地带，一个个都是神仙打架。但我还是没想明白，我又不开车，标记我有什么用。难道他们是想要顺便给你吃？”
    “未必.”商洛摇了摇头，“刚才我在他们那边吃过了，我根本就没吃到燃素。所以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打算标记我，反倒是打算标记你，还有队伍里的其他人.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之前朱先烯就提醒过他，武当队的车里，实际上有另一道“太乙金华”的秘法。
    “你等下，我去那里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出门左转，又到了燕山队的休息室。
    “哟！”桌子后面的高时雨冲他招手，“商洛你又来了？快来尝尝，这个热干面超好吃！”
    【完了，这小子肚子里有两套标记.你的窝头，和张葆陵的热干面。这小子怎么同样的招数能中两次啊而且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招了。不对啊，这小瞎子不是就靠这个来视物吗？他难道看不出来？】
    “他是.”
    忽然，高时雨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放心，我还挺喜欢吃这薄荷味的。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来好了，我照吃不误。”
    回到休息室，商洛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他对戚园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兰芳队吃了，但是量不够，估计也不会吃；武当队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还有高时雨那小子，在那装傻，在那骗吃骗喝。而且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标记了，他恐怕觉得玄坛虎根本就不会输。还有广州队的地盘没去，我看结果估计也差不多。”
    “啊啊啊！”戚园抱着脑袋，“这都是什么一群神仙啊！为什么全都不上当，为什么都不按剧本走！商洛，你还有没有办法？这样下去我一点底都没有啊！”
    “我还有个办法。”压着声音，商洛的嘴角微微上扬，“我还有一招没亮相呢，本座岂是这么好打发的。既然明着来不行，那本座就只好用b计划了——现在，是阴兵出动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488章 题目

    第488章 题目
    “阴兵是吗.”戚园点了点头，“那就靠你了。来得及？”
    “放心，来得及，之前已经布局完毕，这次只要进去提调兵马就好。”
    “好好好，加油。我感觉他们搞不好要作法了.咱们要是跟不上，恐怕到时候会很难办。”
    正说话间，文鸳忽然进来了。
    “哟，你还能来？”戚园看着她。显然她也是知道锦衣卫被封口的事情。
    文鸳点了点头，指了指后面，然后站到门旁边。
    门外进来一个人商洛认识。是之前在工部虞衡司实习的那位国子监学生，他是其中之一，还有别人跟着一起来。
    一起来的许多人里，他进了门，其他人都站在门外。
    “又见面了。”他望着商洛，“我是来是来给你们送题目的。因为题目已经解密了，我们在刚刚也都知道了。你先不要激动。”
    他们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现在才中午12点，这是提前一天宣布的题目。给了一天的时间来准备，说明难度是在
    这反而是不好说的。非常难，或者一般难，都有可能。但可以说明的是，主办方肯定觉得这个题目一点都不简单。
    “我先问下，你们是不是之前能够搜集到一些信息？”
    “是的。”商洛答道，“我们知道大概不在应天城内，也不在任何一个赛车场。那么大概是越野？”
    “你们的信息对了一半。啧，自己看吧。这也是第一次，我也觉得有点离谱不过好像确实，对得起这么一个‘中等偏上’的难度。”
    商洛拿过那个油纸包，打开来一看。
    他明白了
    “哈？”戚园愣了一下，“城墙？在应天的城墙上面跑圈？？？还有这样的？？？这种题目难道不应该提前一星期告诉我们，让我们熟悉赛道吗？”
    “朝廷的意思是，如果是别的赛道肯定要提前让大家熟悉。但是，应天城墙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形状，课本上学过，没有超纲，所以就不必提前公布了。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应天城墙现在已经开始封锁，等着你们明天去考试。”
    “果然.”商洛看着油纸包里面的文件，“还真是既不是在公路上，也不是在赛车场里。还真不是，竟然是城墙上。”
    “可城墙上那是自行车道啊！应天城墙又不是顺天城墙或者西安城墙，那上面是依照山势来修的。不但起起伏伏坑坑洼洼，还要爬山，那上面能开车？”
    “嗯”送题目的国子监生也想了想，“我本人骑过自行车，大部分区域还是可以开车的。但是小部分区域可能需要你们当心一点。不过不用担心的是，整个车道都经过自行车道的改造，所以肯定能开——至于能不能比赛，这是朝廷的决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拿着车赛的证件，现在还是可以上城墙的。嗯，总之你们看着办就好。我走了。”
    他走了，文鸳还没走。
    “啊”文鸳按着额头，“我看到的时候我也傻了。我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说，但我第一时间就被封口了。”
    “这题目到底是谁出的？”商洛问。
    “是是天子本人。但他说商洛你应该很熟悉啊？他说你们那边好像也有在城墙上举办车赛的？嘿，他看还跑得挺快的。”
    “那是四驱车啊！还有卡丁车！方程式赛车能在上面跑吗？算了我大概明白了。”
    他明白，朱先烯如果不是刻意在逗他玩，就是又没搞清楚那些里面到底哪些是动画片哪些是真事。
    “看来真的不得不出阴兵了”
    “来得及吗？”戚园问。
    “来得及调阴兵非常快。明早等我来，也就几分钟的事。”
    “胡师傅，早晨好。”
    “早晨好。这不是”他四下里看了看，“这不是商天君吗？你怎么一大早就跑过来烫头？不过你上周不是刚烫过？”
    “我有个问题。这个烫上去的黑色，能不能复原？”
    “可以啊。”胡师傅点了点头，“用碱性洗剂洗掉就行了。你改主意了？想要染别的颜色？我就说嘛，我觉得你可以把这玩意儿染成银灰色，现在许多年轻人都这么染。如果你再大胆一点的话，可以染成奶茶色。”
    “诶？有银灰色啊”他看了一下墙上的色纸。
    【喂喂喂，你不会真打算染吧？如果你要染的话，我觉得奶茶色不错。】
    “为什么.”
    【因为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亲和力还行不过现在我要的是一点威慑力了。”
    他问胡师傅：“把黑色褪掉之后，头发的色泽还是和原来一样是吧？”
    “不会。之前在其他人身上试过，天人之体的发丝没那么容易损坏。现在立马洗掉，立刻就能恢复之前的颜色。看着不像要好看？是有用？”
    “嗯，有用。”
    为了请阴兵，他这次打算好好打扮一下，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
    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胡师傅把椅子放平，在他脑袋下面放了个水盆。
    “等下，我还在烧水。”
    门口的小煤球炉上坐着一壶水。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那水壶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话说，为什么要在门口烧水？”
    “倒不是一定要在门口烧，屋子里有煤气的。但这一壶水就像是理发店的招牌，早晨总要烧一壶才有人知道你这开门了。我这不只是染发，早晨惯例的生意是修面。许多大老爷们早晨得来我这里修面，今天一天才算精神。算是回头客吧，之前当锦衣卫的时候就认识。顺便，他们偶尔还能在这里碰个头。”
    “都有谁来啊？”
    “基本都来过，连王老太太都来——当然她不是修面啊，她是来烫头的。来得最多的，是哦，来了。”
    “文相，这边坐。”他甩着肩膀上的手巾招呼，示意进了门的文仲做好。
    “文”商洛斟酌了一下称呼。文仲，礼部侍郎，文鸳的爷爷。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但两个人其实不是很熟。公开场合称呼职务是对的。
    “文阁老。”商洛抬起头问候了一声。
    “商天君？巧了。”
    他撩开便服，坐到了商洛旁边的位置。
    “您早晨出门没穿朝服吗？”
    “我穿的那叫公服。”他看了一眼商洛，“外地来的小孩，《会典》还没怎么读过吧？”
    “额不曾读过。”《会典》或者说《大明会典》其实书上有几篇，但上那几篇的时候商洛人不在。
    (本章完)

 第489章 调兵

    第489章 调兵
    这本书在义务教育阶段是不怎么学的。因为那是本工具说，说的是朝廷如何组织，有哪些部门。但那已经是历史材料了，就比如工部民航司这种部门在洪武年、万历年，完全不可能想到。谁会想到几百年后会有天上飞的飞机要让工部来管呢？
    书上只学两篇。一篇是“大射礼”和有关章节，这个和学生有关，学生要参加射礼。另外就是唱歌，而且要经常唱，唱得最多是近乎于国歌的《炎精开运之曲》，歌词是“炎精开运，笃生圣皇。大明御极，远绍虞唐。河清海晏，物阜民康。威加夷獠，德被戎羌”等等老长的一段，但这首歌很顺口，天天唱也就记下来了。
    “我听皇上说，将来你来入国子监？有志气。”
    商洛听到了就是心里头一沉。
    “有志气。”等于“你选择的很有挑战性”。
    “等你上了国子监，就会系统地去学《会典》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去上.这玩意儿学了有什么用啊？除了礼仪部分，那些官制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
    “从政治史的角度是要学的”商洛倒是能理解这个科目，“你要了解目前的体系是怎么来的，知道其流变的过程，然后能参与进去。所以国子监作为传统意义上的最高学府，他的地位确实很精准：他是给人立身的地方。这对我倒是确实有用。”
    想到这里，他向文仲问道：
    “您之前说那不是朝服？”
    “对，那是公服。看起来像是故宋的官服，但太严肃了。我们家里没法打理，所以我一直把公服放在宫里头——你问我为什么不穿，是我在家穿不了。那衣服得两个人帮着才能穿戴整齐，一点问题都不能落下。有时候我觉得就像个瓶，得任他们妆点。”
    “那朝服呢？”
    “朝服就随意了。朝廷会按照品级发布匹，领到了之后自己找裁缝做，愿意的话也可以裁剪成别的样子。反正有补子，是个袍，那就是朝服了。有时候自己穿坏了也不要紧，找裁缝再做一套就是。我也很怀念穿朝服的时候，那时候自在得很，外头套个披风把补子遮住就来上班，到了办公室把披风挂起来就去开会。”
    “啊您现在不太自在是吧？”
    “你要去国子监了，将来也是自己人。我算是你校长，所以咱们私下里说说也没什么。和以前比起来，现在可不怎么自在。当阁臣就多点点津贴，事情多了五倍。到了工作时间背后至少5个人跟着，在侍郎的位子干了好几任内阁都没继续升迁过。不过，人家看得起我，在侍郎的位子上就能入阁。应天兵部尚书还没能入阁呢，算是看我有几分面子罢了。国子监就是这样的地方，有面子没底子，一辈子劳碌命。”
    说玩，他又看了一眼商洛：“不过对你来说，倒是正好。你自己就有底子，来国子监拿了面子就行。国子监不属于东厢或者西厢的任何一个派系，虽然没什么前途，但也就意味着不会被卷入到党争里。天子自然是不希望你被卷进去的。”
    “啊确实。其实我自己这边也有些事务要处理，有时候内外关系实在难以理清，有时也会让我进退失度。”
    “你指的事，净土里面？”他问道。
    “是的.天子应该也都说了。”
    “天子确实和我聊过这件事。他还说，当时给你背了一遍道德经？天子还说自己不擅长作八股。他张口就是圣人言，做八股根本就不需要学。”
    说话间，胡师傅已经开工了。他给商洛的头上浇了碱性洗剂，要浸泡一会。然后给文个老上了一条热毛巾，这老头儿是来修面的，照例子是要用热毛巾敷面，让毛孔张开，这样剃得才干净。
    商洛在躺椅上调整了一下位置，侧过脑袋：
    “我记得。他当时告诉我说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
    “然后呢？你学到什么了？”
    “我确实是在身体力行地去做了但是总觉得，做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一会我还要去一趟，您看我都要把头发重新褪成白色了，就是想换个造型。您这，有没有什么建议？”
    “嗯”文仲想了想，“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也就来一句圣人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是然后呢？”
    “然后‘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有时候，你得动一动，反着来用。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换而言之呢？如果您想要争点什么，你就要把自己至于‘能与之争’的地步。换而言之，我建议你下场。”
    他望着商洛：“你不想让那个世界的业力，归咎到你身上吧？”
    “是的。”
    “我告诉你，这个问题无解。除非你民无能名的老天爷，否则只要露面，就必然会有业力。这中间没有中间地带，1就是全，有一就有全部。”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这无解的？”
    “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他点了点头，“所以，你应当给自己找一个目标。须知，无为是无所不为。无为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要掌握全局——你看天子也是什么都不做吧？但他什么都知道，并且他有一个清晰的目的，他要带着天下之人霞举飞升为天上之人。为了这一个目的，他可以什么都不管。别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唯独这件事他绝对不会退让。”
    “我也是这么想过可我似乎，没有理由对那些壶里的人动手。”
    “那你今天要露面，是要做什么呢？”
    “咳我想从里面招点阴兵。但这似乎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你看。”他继续对商洛说着，“你本来不会轻易去调动阴兵的是吧？那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让你不得不去调动阴兵，让你说服了自己？是什么原因？”
    “啊这.”他噎住了。总不能说昨天给人在窝头里下药没下成，现在打算让阴兵继续去下药吧。
    “我懂，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问了。文鸳被封了口，我知道比赛大概也挺难。但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的时间，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你的时间.已经非常宝贵了。等比赛结束，如果道祖找你谈话，你就知道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到了那时，留给我们的选择都不会很多。”
    (本章完)

 第490章 问题

    第490章 问题
    “我的时间，不多了吗？您这是指我的寿命？”
    “不不不，不是指你的寿命。你是道祖亲自选定的持世君，与天地同寿。但是.留给我们完成使命的时间不多了。你见过罗马渐渐下沉，但我们其实也在面临类似的问题。”
    “我们也有业力？？？”
    “有，但和罗马那不一样。罗马那是被仇家追杀，不死不休。而我们要面对的是天劫，是从天上来的。”
    “那我怎么还没看到？”
    “因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扛着，我们还不至于让小孩子去抗天劫。但等这次比赛结束，等你成人时候，家里的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对你说了。其实也本不该对你说，毕竟.按照天子的和我们几个打趣儿的说法，你是从二叔家里来的。虽然是亲戚，但毕竟不是一房之下。本家的理应好好招待你，不给你添麻烦。”
    “我都在这住了这么久了，也谈不上麻烦不麻烦的吧。而且我现在也不那么急着回去，修成正果再回去也不迟。所以不妨多麻烦我一下？所以，其实文阁老可以告诉我的。”
    “不虽然我知道，但这句话不该由我来说。因为我们最大的麻烦，和你有关。”
    “哈？麻烦是我吗？”
    “不是你，但也可以是你。虽然具体的细节我不能说，但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从你晋升为天人以来，你的实力有增长过吗？”
    “你，明白就好。”文仲又重新把热毛巾扣了回去，“只有这点，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帮道祖，帮天子分忧。这是天上事——但道祖把天上事都交给了你，他把时间也交给了你。”
    “道祖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从嘉靖年开始统握元枢，如今已经是韶平年的光景。太阳下的万物，在这之后是月亮之下的万物，都要归于玉京的中军大纛之下。你看吕祖他管这些是吗？萨祖也不会管，张天师和丘天师也不会管。听说你最近在管那小罐头里的事？”
    “和你之前没到筑基期的时候一样是吧。但是你目前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修来的，而是靠机缘。你要么没有进展，要么一下子突飞猛进到下一个阶段。”
    “是。所以道祖立马就为你准备了万全之策，动用了所有的天师来为你创造机缘，并且先让萨天师教你神通，因为神通只要境界到了就能学，神通也可以脱离境界来成长。或许你自己也有微妙的察觉？”
    “您的意思是”
    “大概是能量的泄露？”他想了想，“不对.好像是各种意义上的。经常我做某事，情况一开始都不错，但总会急转直下。一开始我以为是文鸳在我旁边，但我后来发现和文鸳根本就没有关系，他在不在都是这样。”
    “你指的，是什么情况的漏气？”
    “好像不太一样，那罐头里的事好像本质上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因为要取那个丹，才不得不深入那个世界。”
    商洛他悟了。但也没完全悟，他知道应该去哪问了，但还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管了几天我头都要炸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好。”
    “天地不仁。”文仲回道，“你和那个世界没有什么关系。恰如.得道之后的道祖，也和尘世没什么关系了。难道不是吗？你觉得，我在道祖面前，也就只是个盒子里的小人儿？”
    “可这是为什么？道祖的时间为什么不多了？”
    “还真有昨天我吸了一大口燃素，一开始挺好的，然后突然就开始.总觉得在漏气？原来我是漏气的吗？”
    “等下，朝廷对这原来有预期吗？朝廷知道我其实怎么修炼都不会有进步？”
    “等下！”商洛忽然就愣住了，“所以时间不多了的意思是不是我的时间不多了，也不是朝廷的时间不多了，而是是道祖的时间不多了？？？”
    “嗯。”商洛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就比如昨天我还觉得，靠燃素标记就能把事情解决，结果他们当天就拿各自开始八仙过海，朝廷了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我总觉得我好像被针对了——一开始总是顺利的，但半路急转直下，让我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处理。我在想，短时间内我尚且可以应付，但要是后面接连来这么‘大’的，总是‘大的要来了’，我怕那天撑不住就会”
    “别说了”文仲忽然抬起头，把脸上的毛巾揭掉，“商洛，我这个老头子要嘱咐你一件事。在你见过道祖之前，一定一定不要突破关卡。”
    “所以，答案在道祖那里？”
    “情况.急转直下？”
    “道祖可是从嘉靖年管到现在，而且每天管的事情都比你的事要大得多。九州万方，都在他的肩膀上扛着，我们只是为道祖分忧罢了。”
    “？？？”商洛琢磨了一下，“还真是。我还以为是时间太短了，但仔细想想，我差不多已经可以把控身体的在各个层面上的细节，但我连一点进步的迹象都没看到。”
    “我的意思是，听道祖的话，一定要听他的话。道祖也是半截入道的人了，他过去也做过许多错事。而现在，他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他的眼里，只剩下自家人了。他想要为朝廷留下一根顶梁柱，我也深感这件事重要无比。我们都不能想像没有道祖的日子.”
    “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他摇了摇头，“其余的，都简在帝心。因为，这一步已经到了道祖的私事了。但正是这些私事，让道祖能够像个人一样——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但我会去问问他的，我想要听他亲口说说。”
    “我想，道祖也会想要亲口告诉你，他这么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毕竟，有些话是不能和自己乖孙说，只能和自己的徒弟说说了。到了那时候，你也能顺便问问，道祖具体还有多少时间，我们好做个准备。”
    (本章完)

 第491章 神的命令

    第491章 神的命令
    “我明白。以及.我们也要做好其他准备，是吗？”
    文仲点了点头:“道祖走了之后，许多本来由他罩着的事，恐怕也变得不再安全。到时候天军的军改也要提上日程，昨晚上听天子说他在你这听了不少东西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首先我们可能要迁都。”
    “迁都？迁都去哪里？”
    “不好说。可能回顺天，也有可能回西安。但收下另外半个地球之后，玉京可能会显得太引人注目了。如果回西安，长安的京号应当也能回来。如果回顺天，那么京师的称号也要回去——不过到时候或许，我们还能建立真正的天宫也说不定。”
    “朝廷要搬到天上去吗？？？”
    “倒也不是不行。你们不是也有天宫吗？”
    “这两个天宫不是一个意思啊！”
    “我是不太清楚你们那边的天宫是什么样。但我们这边，倒是真的能把天宫打上去。只等水龙号了.水龙号也是完全由我们这些后辈人操持的项目，以及天子亲自挂帅的‘天地大同’，这些都是道祖本人也未能定下的大计划。但在这一切推进之余.我们也要做好和道祖告别的准备。”
    “明白.”商洛点了点头，“他希望我能赢。至少比赛这件事，我不想让他失望。”
    【所以，你真的决定了吗？】
    “所以，这就是你们一连攻占19座要塞城市的理由？看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们来次拔除的并非是锻炉，而是你们在整个大陆燃烧起的战火！你这水族人，你们的龙还没有到！”
    【是的.】阿波罗尼娅回答，【战争，已经开始了。】
    阿卡德就是这只龙王的名字，阿卡德金寺在他的背上闪耀着金光。以它为基地来行动大气牧族，称呼自己为阿卡德人。雷光在阿卡德的四周汇聚，仿佛它才是真正的雷神。无光的双目中包含着元素的毁灭之力，全然不是凡俗之物能够比拟的。
    卡尼基城，城外地平线上出现了山岳般的黑影。黑影浮在天上，乍看起来像浮在天空上的鲸鱼，但它的体型庞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它的背上足以承托起一座完整的神庙。龙祭司站在神庙的顶端，与龙对话。
    “为了雷神的大计划，胆敢阻拦我们的，都会死于斧钺之下。”
    “你们擅自开挖了大地之骨。这金色的地骨，属于大地之龙贝希摩斯和泰伦之王。你们逾越了规矩。”
    “你们，有罪。”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错了。”乌玛望着他，“在你面前的，并非是水族的部众。我们不再期待水之龙的降临，因为雷神赐予了我们新的使命——尽一切可能，防备火之蛇的归来。你面前的，是已经统合在一起的金刚部众。我们用雷火与钢铁来团结一切。”
    “你们无权审判我。泰伦的国王不能，你们的祭司也不能。”
    “虽然我不想干涉这个世界太多。但我们现在有不得不完成的计划，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我开始从这个世界抽掉能够在阳光下作战的战士。那么首先，把他带来吧。不过下面的情况是不是有些变化？”
    “为了慈仁的造主，我们必须要消灭这座城市。”来自阿卡德的战士下了最后通牒。
    云鲸，天空之龙神利维坦的子嗣，大气牧族的盟友，此世的龙。
    “你们触犯了水晶的戒律，但你们还有改悔的机会。”
    “我们没有.”
    【你走了之后不久，战争就开始了。一开始是一次搜查，一次清洗，似乎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事件。但渐渐的，卡尼基的秩序似乎继承了那些罗马人留下来的遗赠。他们发现，控制这个世界比他们想的要更加容易，这个世界的矛盾也比之前预料得更加严重。有人被那些要塞城市拉了偏架，有的要塞城市干脆自己就开始征收赋税。卡尼基城发现，把它们全部干掉反而能让一切变得更加安静。】
    “啊这.”他正在犹豫，但下面的交涉依旧在继续。
    最后通牒下达后，乘着飞梭的战士离开了城市。远方的大地上，排成阵列的云鲸开始转圈——
    “但我们的长矛可以。记住我们的名字——阿卡德人，大气牧族的锋刃。为了拔除野火，我们来到这里。”
    “没想到，竟然会被认作是火族啊.”因苏拉人的王，乌玛，站在城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是神赐予了我们知识，我们会善加利用。”
    他喃喃地念着：“神啊.这也是你所期望的吗。”
    大气牧族还调集了多达21头的云鲸组成了箱型阵列。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拔除野火。
    他看了一眼乌玛的身后，巨大的锻炉还在燃烧着，铜钱在其中融化。
    【卡尼基的治下确实井井有条。罗马人留下的卡尼基军也被他们继承了，包括那些锻炉，那些技术。他们甚至还找到了真正的金属——利用地骨。】
    云鲸集结时，早有一艘飞梭停靠在了卡尼基城的上方。来者穿着金色的盔甲，一手握持金色的大盾，一手握持足以单手施展的短矛。他没有等待飞梭落地，而是从飞梭上一跃而下，以大盾为先导直冲地面，重击在乌玛面前的地砖上。地砖像蛛网一样裂开，金甲的战士从烟尘中起身。
    “可你们现在已经成了这个世界最大的火源！”
    云层汇聚成风暴，风暴散射着雷电。一座真正的山岳从风暴中降临：一头已然元素化的龙王鲸，云鲸中的年长者。区别于其他更年轻的云鲸，龙王鲸的双目已然被空洞的灵光替代。它们的意识早就无法长期停留在这个尘世，只有在大气牧族的召唤下才会短暂地现身。
    【这两边都是你啊！他们两边喊着两个你的名字打起来了！诶等下！那边好像来了个厉害的东西！】
    “所以他们确实是在做自己认为的正确的事情，是吧.”
    “我们恐怕确实没有时间来消耗了。”通天塔上，商洛俯瞰着“天下”的众生。他的头发已经重新回到了白色的天人之发，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展露真正的，天人之相。
    “我们寻求过帮助，但回应我们的就只有雷神。我们今后，也会以雷神之名继续这场战争。”
    然而在卡尼基城中，几枚罗马人遗留下来的桃子鱼雷已经悄然在发射架上升起，瞄准了战场上最显眼的目标。
    【你要去阻止他们吗？】阿波罗尼娅问。
    “以造主的身份，我会阻止他们。以雷神的身份，我也应当阻止他们。但今天，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新神了——让他们打吧，然后让最强的来见我。神不关心战争因何而起，神只需要最强的战士，无论战士从哪里来。杀吧，然后成为英灵战士，为上层的天庭效力。这是黄昏之神的命令。”
    (本章完)

 第492章 第一场战争

    第492章 第一场战争
    “战争开始了”
    这还是第一次目睹真正的战争，看起来还是挺.
    【你的心情还挺复杂的？】
    “说没什么感想是假的。之前打那些精灵的时候，他们看着就不像是有意识的活人，这里有不少人我是认识的啊。”
    虽然根本就不熟，但毕竟是见过面的人。虽然确实前后只见过几天的会见，但那个被称作“乌玛”的小长老已经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仅仅见面了几天，但对他来说已经过了好几年——说不定还有更多年。因为他的身高看起来至少是其他人的两倍，层层叠叠的华服披挂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移动的神像。
    权力就像生长激素一样，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长得都更快。现在他已经完全是一副“因苏拉王”的模样，而且看起来就像他自古以来都是这里的王似的。
    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文明战争”，就在画面中展开。
    【战争实际上已经结束了。要知道结果吗？我这里有录像。】
    “先按照顺序放吧这是第一场战争，至少我想要观察一下。”
    【好吧.不过战争的过程非常简短。你就当看个短片好了。】
    战争开始了。两边的战法完全不同，大气牧族的军阵开始从地平线上推进。
    【据我所知，大气牧族并不会直接在云鲸上搭载武器，因为龙并不支持他们对人类发动战争。所以，这些云鲸严格意义上只是运载士兵的载具。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龙是自由的，龙未必要遵守戒律，只要他们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可以。所以你看到那些搭载士兵的云鲸都比较小，因为这些年轻的云鲸主动选择加入了战争。他们战斗的方式是.啊，来了。】
    推进就像跃出水面的座头鲸一样，这里则是反过来。最前方的云鲸开始俯冲，从高空直接重装下来。
    【你仔细看他们的鳍足的末端。】
    阿波罗尼娅按下了暂停，然后放大了画面。
    画面上能清楚地看到，这些年轻云鲸的鳍足末端有岩石附着在上面。
    “还真是非常像座头鲸身上附着的藤壶啊。这是什么？”
    【这就是石头。实际上这些龙是元素生命和血肉的结合，他们作为血肉的生命出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回归于元素。一开始石头只是出现在肢体的末端，但你再看那只大的——表面光洁得就像灵体一样，其内部已经完全没有什么血肉了。】
    “所以，还有中间阶段？”
    【按照这个情况，云鲸应该会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失去生物的活性。一开始是肢体，最后连内脏的机能都会被元素体替代，到了那时候肢体反而会褪去石层。一旦这种替代全部完成，云鲸就会变成一种.一种自然现象了。】
    “原来如此。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永生的吗？完全元素化之后，真的可以被成为生命？”
    【嗯实际上这个过程似乎要经历一些时间。你可以看到，这位龙王鲸是相应了召唤来参战的。可能即使是龙王鲸，也可以回应契约的召唤。只是每次回应都会消耗他们所剩不多的人性吧。一旦人性完全耗光，他们就和风雨雷电没什么区别了，大概会变成漂浮不定的浮岛。】
    “大气牧族对此的态度是什么？”
    【他们似乎非常不喜欢征调龙王鲸来参战，因为用一次就少一次。对年轻云鲸的使用也是慎之又慎——这次一下子调集这么多来，考虑到这个世界尚且年轻，这已经是前所未有地大战了。】
    说话间，画面上的云鲸已经俯冲到了地面。鳍足末端的岩石在山峰的顶端掠过，将草木、岩石、无辜的蕈兽，还有埋伏在山顶的伏兵凌空打飞。
    【这就是第二种能力。这些云鲸可以发出人耳接受不到的声波，然后用来搜索敌人。这个功能也可以反过来当做被动雷达——他们可以通过风声来辨别情况。这些伏兵除非挖地三尺，否则根本就没有可能躲过去。】
    “所以最后是，气族赢了？”
    【没有，下一帧就是了啊，开始了！】
    看到前方的山峦上的伏兵被击飞，一座山峰上立刻便有一道白烟腾空飞起。一发桃子鱼雷直接冲向天空，撞向俯冲到山谷里云鲸——可以被人耳听到鲸啸开始陆续鸣响，鱼雷前进道路上的云鲸纷纷让开。
    然而鱼雷的目标并不是他们.鱼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笔直往上方飞去，飞向高空中还没有降落的龙王鲸。
    【这里，和我们之前碰到的情况一样。桃子鱼雷的抗干扰性似乎比较差，它们会自动锁定战场上最显眼的目标。现在他们直接锁定了高空中的龙王鲸。然后.】
    时间继续流动。高空忽然传来一声号角——号角的音调极高，声音中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是在模仿云鲸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震撼天地的爆响从龙王鲸上振发出来，这是对号声的回应。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高空覆压下来，直接把飞行中的桃子鱼雷震碎成粉末。暴风的余威冲积到地上，这声音让山峦都跟着一起共振。
    山上的土石被振得松动，整个山峦都因此而瓦解，崩碎的土石汇聚成泥石流，把刚才被打飞的水族人全部埋了进去。
    “好家伙这玩意儿劲大！这是什么？”
    【一种歌曲。大气牧族和年轻的云鲸可以用语言来沟通，但龙王鲸就只能用风的歌曲来沟通了。不过虽然看起来是毫无悬念的战争，但是.最后的胜者是并不是他们。】
    “嗯看起来留给水族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现在的自称是金刚部众。嗯，不过时间确实不多了。】
    时间线继续流动——鲸之歌开始了下一篇乐章。号声变得低沉，龙王鲸的和声缺变得高亢。只一震，天空变得扭曲，龙王鲸直接“跃迁”到了卡尼基城的上方，有雷云在附近聚集。事情进展到这里，似乎一切都要结束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件巨物也跃迁了过来：
    欧米伽39号出现在了卡尼基城的上空。
    “哈？？？”商洛愣住了，“我们的船怎么在那里？”
    【是我让他们去了嗯，因为，卡尼基城的因苏拉王开了一个不错的价码。】
    周五一更休息一下，明天会早一点
    (本章完)

 第493章 谈判

    第493章 谈判
    “有意思.他们开了个价码，然后你就下场了。”
    【嗯，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开了什么价码会让你答应你没有和我商量，说明这件事，其实并不涉及抉择？”
    【他们的‘价码’是，无条件投降，换取我们来提出‘无条件投降’这件事。】
    “我怎么感觉什么都没交换？”
    【差不多就是用0来交换0，所以我答应了。不过他们也是有些小小的期望的——他们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展现雷神的权柄。实际上，是把命运交到我们的手里。因为是无条件投降，所以不管我们怎么决定，他们都会‘欣然’接受。】
    “他们真的会‘欣然’接受？”
    【哈，我看恐怕不是。他们只是发现打不赢了，希望能坐下来好好谈谈。顺便把自己为什么要发动战争说清楚。】
    “他们觉得自己是有理的？”
    【至少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根本的原因是，泰伦和大气牧族的反应太慢了。罗马人在这里攻城掠地，他们竟然到最后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有必要开始自行组织防御。但这很显然是违反了规则，因为泰伦之王不允许他以外的人控制大地。】
    “所以其实直到最后，泰伦之王也没有来？这来的不是气族吗。”
    【看来泰伦的投送能力是真的相当有问题，他们的大军直到现在也没有跨海横渡过来。】
    “我早就说，他们第一次分配世界是有问题的不过他们把事情交到我这里来处理，倒是方便得很。”
    商洛是来这里拉壮丁的。这个契机正好方便他介入这个事件。
    【那么，开始准备介入.还是以黄昏之神的身份吗？】
    “嗯。毕竟这次完全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正义。所以，还是这个身份比较适合。帮他们解决问题只是顺带的。”
    龙王鲸和战舰对峙的第三天，双方都一动不动。对已经失去时间感的龙王鲸来说，区区三天时间不过一瞬。但战场的其他人也静默了三天，城外只有人在崩落的土石里搜寻幸存者，龙王鲸背上的阿卡德军也静默不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艘战舰上。欧米伽39号燃素潜航舰，流线型的舰身上映射着来自天外的冷光，舰身上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一个人敢对这艘战舰发起攻击，就像没有人敢攻击龙王鲸那样。在能够令天地变色的超凡力量面前，凡人的战斗显得微不足道。
    “祭司大人.已经是三天了，我们还不能动手吗?”金甲的战士和祭司并立，站在龙王鲸的前额上眺望着前方。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起来，那飞在天上的大船也没有那么可怕。
    “这是龙的意思。龙不想要出手。”
    “原来如此。”战士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平时可以用号角与龙交流，与龙进行协同作战。但只有深入灵魂世界的祭司才能与龙进行具体的信息交流，因为龙已经没有办法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了。
    “嗯？”说话间，祭司忽然愣了一下，“龙龙说话了。来了！他们来了！”
    三天以来的未知之谜终于要解开了。对方到底是谁？
    那些卡尼基执政者称其为“雷神”，但他们没把这话当一回事。因为卡尼基之前的行为和疯子没什么区别，疯子的话语难以理解。阿卡德军本来就不打算停下，但龙让他们停一停，他们就只能停下——另外换个角度来说，这是被龙认可的实力。说明卡尼基人确实得到了神力的庇护。
    而现在，随着龙的提醒，他们都知道那股神力真的要降临了。
    天空的云层被白色的大手荡开。
    “是了。”祭司终于确认，那真的是神的力量。因为神的力量通常都是以“手”的形式表现出来。
    “都把武器放下。”他吩咐身后的众人，“就算对方不是善神，所有人也都不要乱动。一定，一定，不要动。”
    不多时，就有天使像传说中一样来到他面前。
    还没等天使说出要求，他躬身面向飞来的白手套：“请您引路，天使大人。很荣幸能与神明相会。”
    卡尼基城，城内一片狼藉。祭司搭乘的飞梭在天使的引领下停靠在城市的宫殿区之内。低头是遍地的瓦砾碎片，是先前被龙王鲸的吼声震碎的。抬起头，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就张开在天上。
    和那只大手比起来，龙王鲸都显得像鱼缸里的小小金鱼一样可爱。
    踏着瓦砾，他走上了卡尼基城内宫殿的台阶。
    这里原本是泰伦之王的要塞，宫殿兼具城堡的功能，用石块垒成。但在大地之龙的力量的加持下，无论是宫殿本身还是地基，其覆盖在外的石头都浑然一体。这些石头平整得像是在整块石头上切削下来似的，比打磨过的水泥还要平。
    宫殿就在99层台阶之上。站在台阶顶端的，是一左一右两个雕像，是两只狗——这是对神明世界的模仿，因为从《残经》上看来，神明世界的重要建筑前面都会摆上这两个雕像。虽然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动物，但根据和动物图鉴的比对来看，应该是狗。所以这里的也是狗。
    “话说门口那两个是什么？”
    商洛指着门口的石像问乌玛。他坐在大殿中央的座椅上，作为王的乌玛侍立在一旁。
    “那是.那是在我们来之前就立在那里的雕像。我们对龙神的统治并无意见，所以尽可能地保留了这里的原状。我们也询问了祭司，那似乎是对神明世界的模仿。”
    “哈？”
    【他在说石狮子。他们应该是看到伱们无论衙门还是银行的门口都摆了石狮子，所以也在这里摆了
    “可那分明是两只狗啊！梅爪子，长耳朵尖嘴巴，既像狗又像狐狸.诶，这不是萨摩耶吗？”
    【额可能是他们先认为那是狗，然后就从狗的图鉴里面找了顺眼的来雕。因为石头是白色的，所以他们也找了典型的白色狗来雕。嗯，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可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像狗啊？”
    (本章完)

 第494章 证人

    第494章 证人
    【你们的石狮子难道不像狗吗？我看那就是狗啊。狮子哪有卷毛的？我看根本就是做石狮子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真狮子。但是狮子放在门口，和看家护院的狗有些相似，慢慢地就做成狗的样子了——不过好像也有另一种说法。】
    “什么啊？”
    【就是雅典比雷埃夫斯港也有狮子雕像，那个狮子也是卷毛的。我想着，你们这边雕的是不是亚洲狮，就像我们雕的其实是欧洲狮，这两种现在都灭绝了无从考据。说不定这两种本来就是卷毛的，只有非洲狮是顺毛。】
    “所以我们这边时间长了，卷毛要素就和狮子狗融合了吗.”
    【不好说。罗马艺术堕落过一段时间，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演进了。但要是我们接着画，指不定也会画成狗的样子吧，毕竟狮子这玩意儿对着画也很容易画成狗啊，巴比伦城门上面的狮子也都和狗差不多，人家巴比伦专门画狮子的。】
    “啊”看着门口蹲着的两条萨摩耶雕像，商洛摁着额头，“算了算了，狗就狗吧。这也是艺术形式的一种演变，可以理解。就是有些绷不住”
    这城堡像模像样的，就是门口那两个萨摩耶看着有些让人一言难尽。
    【你老看那个狗干嘛？】
    “因为我总觉得那两个萨摩耶在看我来着或许是我看错了？伱看出什么了吗？”
    【等下，我调一下录像.没问题啊，这玩意儿和这座城一样是用石头做的。从建成开始就在那一动不动。你说它看着你，大概是错觉吧。】
    “我怎么就是不放心呢。”
    他问旁边的站着的乌玛：“门口那个石像，你见到有什么异样没有？”
    “没见过。”乌玛回答，“不过既然您问起了石像.我倒是有个问题没有明白。我们其实打算等和平的时日到来之后，为雷神大人塑造一尊雕像。雷神大人是您的”
    “是我哥哥。”
    “原来如此，是三兄弟是吗。”商洛的面貌在他的印象里有些模糊不清，但确实和现在的样子相像，只是有许多显然不同的地方。比如头发。
    “对，那是我大哥孙行者，而二哥行者孙”
    “对对对，雷神大人当时就是这么说的。那为什么是您来，而不是雷神大人来？”
    “当初应该就对你说过，雷神只管天外的入侵。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所以是我来管。”
    “可否知道您的姓名?我们也会为您设立一尊神像。”
    “这个之后再说。”商洛摆了摆手，“等你们能渡过这一劫，到时再说吧。”
    说话间，外头的人已经登上了台阶，站在两只萨摩耶的石像中间。
    “他怎么不进来？”
    乌玛听了外头传来的通报，答道：“没有神明大人的传召，他不敢进来。”
    “倒是讲规矩。进来吧。”
    穿着白袍的祭司站在商洛面前，站在乌玛对面。
    “贵姓？”商洛问。
    “侍奉龙神的无名之人，在您面前不敢妄称自己的名姓。我只是一名祭司。”
    “好吧，祭司先生。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让你们两家都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有个前提，祭司先生，你面前的卡尼基城之王已经打算无条件投降了。那么，你们还要继续打吗？或者说，你们认为惩戒应该继续吗？”
    “我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打算施加什么‘惩戒’。”他答道，“如果可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想发动战争。大气之龙的神力并非为了战争而准备，我们只希望不辜负神明的恩赐，好好地在天地之间活下去。但是您面前这个恶徒，他发动了席卷整片大地的战争，他在破坏这片天地的秩序。”
    “嗯那么，你们有什么诉求吗？”
    “流放。我们希望流放此处所有的恶徒，包括站在您面前的这个。”
    “可以。”商洛点了点头，“我来这里并非是为了阻止你们的行为。你们是战胜者，而他们无条件投降，这都是合理的要求。那么。”
    他望向乌玛：“你有什么看法？”
    “我们可以被流放，但我只有一件事要申明：我并非是什么恶徒。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偏斜，全都是为了在将来有一日能够保护你们保护不了的人。我的每一句话，都经得起这个天地的审判，我的话语和我的行为一样都没有丝毫偏斜。话说到这里，我们这就流放自己。”
    “等下。”祭司抬起了手，“你这话当真？别以为自己干脆地走了就可以在历史上偷得一个好名声，我可以是要查验的。”
    “当然。如果你可以查的话，你就查吧。”
    “好。”他望向商洛，“神明大人，请允许我传唤证人。”
    “证人？你还有什么证人吗？有的话，尽管叫来好了。”
    “他们就在这里，一直都在。”深吸一口气，他用手指配合吹出一声悠长的口哨——
    咔咔，咔咔.门口传来一阵叮咣五六的响声。
    那两只萨摩耶，晃了晃脑袋就从底座上跳下来了。
    【好家伙！那玩意儿会动吗！】阿波罗尼娅都愣住了，【这东西怎么动起来了？它从头到尾就是个石像啊！】
    “这个，是什么？”商洛问他。
    “是龙。”
    “龙？外面的鲸鱼是龙也就算了，这个也是.”
    “是的。您面前的这两位，便是大地之龙——地狼，与云鲸相对。这里原先是泰伦之王的要塞，每座要塞里面都有地狼镇守。请允许我询问他们，就知道这些卡尼基人的是否真的是为了某一崇高的目的才发起战争。”
    “嗯，可以。”商洛抬手示意，“问吧。”
    祭司上前，对着进门的两只巨大萨摩耶鞠躬，凑到它们面前问询。
    “真的.竟然是真的？？？”祭司退了回来，“他们说在这里听得清清楚楚，这位乌玛国王是个赤诚的人。虽然他们的行为有些偏激，但确实没有打算在这个世界散播灾祸。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履行自己的使命，来得太迟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祭司抬起了头：“虽然他们确实发起了战争。但他们说得很对，这个世界确实需要更多的力量来维护秩序。将这只力量流放出去，恐怕会带来更大的祸患。所以.他们应当与大气牧族站在一起，与我们一起搭乘着云鲸开始巡行。”
    “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商洛微笑道。
    “好！那么乌玛国王，就让我们一起走向美好的未来！”
    “好！”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恰逢天边的朝阳升起，照亮了石殿——
    “啪啪啪！”商洛起身鼓掌，“真是美好的未来啊，只可惜，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个人都愣住了。
    “您的意思是”祭司望着他，“您不是，神明吗？”
    “我是。但在你面前的，是黄昏之神，我在为世界燃烧的未来招募战士，并赐予他们为‘更强大的力量’效忠的资格。你们的战争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别想这么简单就结束。你们，一定要分个高下，然后让我满意为止——要求你们，一个一个地互相单挑，直到选出那个最强的战士。”
    “可是.可是行者孙大人！”乌玛问道，“可我们已经投降了！”
    “我不允许你们投降。放心，我会给你们准备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绝不意气用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件坏事，绝对裁判地公正漂亮。打赢了有奖励，打输了也没有惩罚。这场战争，必须以我规定的形式进行，在我规定的的时候结束。我要从中选拔足以为神明而战的，最强的战士。”
    “啊这.这这这.”两个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商洛从座椅上走了出去，走到门口。
    走到那两只巨大萨摩耶旁边，他摸了摸两只萨摩耶的下巴：“这两只狗你们还要吗？”
    “黄昏之神大人啊！”祭司低头道，“这是大地之龙的子嗣，是地狼！和天上的云鲸一样都是真龙。这实在是.”
    “也就是说没有主人是吧？好，那我就带走了，我留着有用。”
    他摸了摸狗头，从怀里掏出窝头：“吃吗？”
    两只“地狼”的尾巴像电风扇一样转着圈摇，一口就把商洛递过去的窝头给啃了。
    “乖狗狗，乖狗狗。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比阴兵好用多了。”
    “那那是那是龙啊”
    “你们。”商洛回头看着他们，“我先去了。一会儿，会有天使来传达我的旨意，告诉你们应该怎么比试。这两只狗狗我先带走了。哦对了，那个云鲸.”
    “云鲸真的不行啊！云鲸是我们气族的龙，这个真的不能让您带走！真的不行啊！”
    “是吗？我看上那个飘来飘去地好像没人要的样子，我就拿走了。大的不要，我拿个小的好了。前小将，那只圆滚滚的小鲸鱼他像气球似的快飘走了，用绳子把系他过来，问他吃不吃窝头。”
    (本章完)

 第495章 龙

    第495章 龙
    “来了？”满怀着期待，戚园看到商洛从大门进来了。他这次果然回来得很快——甚至看起来像是没去出差似的，只比戚园迟了十几分钟。
    “大哥！听说你去请阴兵了！”
    “嘘~~”商洛让他噤声，从大门闪了进来。
    又对着屋子里的其他人打手势让他们小声，然后自己走到了检修站内的会议室。
    朝外勾手，他示意戚园和韩行知进门来，把门关上。
    “有那个味道了。”韩行知兴奋了起来，“是阴兵吧？阴兵长什么样？是不是青面獠牙的？快快作法，让他们所有人都跑肚拉稀！三天出不来马桶！”
    “是这样的阴兵吗？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啊”商洛摁着额头，“不是这样的阴兵。再说我也不能下药啊。”
    “我觉得从战术上来说，未必不能试试嘛。”
    商洛指着头顶：“萨天师我不知道有没有来，但是蓝真人就在头顶上，给人下泻药是不可能啊。”
    “啊，那就算了。”韩行知失望得叹气，“这个就是在战术上不行。那大哥，快让我们看看你的阴兵吧！”
    “额可能不那么青面獠牙。等下。”
    他打开包袱，还没伸手进去掏，一个圆圆的气球从里面飘了出来，下面下坠着一根绳。气球晃晃悠悠往上飘，duang得一下撞到天板，弹了两下。
    圆圆的“气球”不只是往上飘，还不住地翻滚着。在彻底翻转180°前，气球旁边伸出四只鲸鱼的鳍足，朝一边用力扇风，把自己正了回来，然后水平转圈。
    仔细一看，它其实并不是正圆型，它有尾巴。只是个圆滚滚的身体相比，尾巴更像是插上去的银杏叶。
    它也是分上下的。上半部分是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海豚一般紧致的皮肤。腹部则和须鲸一样，鼓鼓囊囊的肚皮上有深深地褶皱。
    转过来的“球”露出一双属于哺乳动物的大眼睛，然后张开了嘴，露出了一排没长齐的小米似的乳牙。
    “这个圆咕隆咚的球，是阴兵？？？”
    “额拿错了。不是这个，有更有用的。”商洛试着拽绳子，但是拽不动。
    “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露出期待的神情，它继续张着嘴。
    【球球说它饿了，要吃饭。】
    “这不是刚喂过吗？喂了一整个窝头啊。”
    【球球说不够吃.】
    “话说它什么时候叫球球了？谁给它起的名字？”
    【它本来就叫球球啊。它说你这里有好吃的，所以是特地跟来蹭饭的。】
    “我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它又说饿了，它说.它要吃饭。刚才没吃饱。它在长身体，要多吃点。要不你多喂它吃点？】
    “喂饱它？你没看到云鲸长大了有多大个吗？？？和山一样大啊！这玩意要怎么吃才能吃饱？我是不是不该把它带出来来着”
    他又试着拽了拽，根本拽不动，球球就像固定在天板上一样，浮力爆表。
    没办法，他只好站在桌子上，让头部和球球平齐：“小朋友，你妈妈呢？要不要赶紧回家？”
    【它说，多出来玩一会不要紧。它还有很长很长很长时间——似乎这么小的云鲸大多都是这样，飘在云鲸的鲸群外面等人喂饭。啊，它说快喂它吃饭，那个发糕特别好吃。】
    “但是没有了啊！我只带了午饭的量，全让它吃了。”
    “呜呜呜”球球的嘴巴抿了起来。
    【它说你不喂它吃饭，它就哭给你看。】
    “哭吧哭吧，哭够了把它送回家。”
    【它说.】
    话音未落，商洛只听见有呼啸的风声。抬头一看，球球正张大嘴巴用鲸吞的口型吸气，比其鲸吞更像“龙吸”，因为桌上的纸片正在以龙卷风一样的走势打着转往上呼啦啦地飘。纸飘了球球的嘴里，但没有堵住它的嘴，而是从鼻孔里——从上方喷出来，似乎是被过滤掉了，只有空气在源源不断地吸到它的肚子里，须鲸一样的腹部正像气球一样膨胀。
    “（金陵雅言）！”韩行知吓了一跳，因为那气球眨眼之间就膨胀到了西瓜——紧接着是冬瓜那么大，然后依然在变大。而球球看起来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啪嗒一声，会议室的椅子被砰倒，代表它膨胀出来的直径已经从天板延伸到桌面上来了.
    “喂！大哥，这是什么神兽！你快让它收了神通啊！”说话间，球球膨胀的体型已经把躲闪不及的韩行知压到了墙上。
    “哇！！！大哥！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是.龙.”商洛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原来如此.这就是龙吗。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你快别念诗了！我知道这是龙了！你快让它潜伏到波涛之内啊！我要喘不过气了！”
    一听到“喘不过气”，球球的膨胀戛然而止。
    【商洛.】阿波罗尼娅的声音有些颤抖，【它说.它要开始哭了哦。】
    “它这还没哭呢？？？”
    【它说哭之前要蓄力一下，今天就蓄力到这里。你要是不给它吃饭，它就哭给你看。】
    啪得一声，大门被一道白影撞开，人未到气先至。蓝真人开着剑气就冲了进来：
    “有龙气！龙在哪里！！！”
    “在这里！”被压到墙上的韩行知还露出来一只手，猛得拍外面的气球。他还能说话，说明球球没有真的去压它。
    “好好好！我给你吃饭好吧！没有窝头，吃汉堡可以吗！还有可乐！喝不喝可乐！”
    “咻~~~”一声，像气球漏气似的，球球从鼻孔里面把一屋子的气都给吐了出来，屋子里的纸片吹得一片狼藉。5秒后，它恢复了原状，恢复成原来儿童气球那么大的样子。
    还好，它最终没有“哭”出来。商洛是见过云鲸吼起来的样子的，连山都能吼碎。这个小的虽说未必有那么大的能量，但膨胀到这么大似乎远远不是它的极限，它只是不想把韩行知摁到墙里面，才只憋了这么大。现在得到了商洛的保证，它就慢慢地把气给吐出来了。
    【它说，一言为定哦。】
    (本章完)

 第496章 球球

    第496章 球球
    一切恢复平静。
    蓝道行站在桌子上，看着面前这个圆滚滚的气球。
    “怎么样？蓝真人？”商洛问他，“这个真的是龙吗？”
    “没错，是真龙.”蓝道行没在桌子上站太久——这有些失态，只是一下子见到真龙让他有些惊诧。
    检查完毕，他踩着虚空的中的台阶，从桌子上稳稳当当地走下来。
    “龙长这样？？？”商洛问。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蓝道行答道，“所以龙长成什么样的都有。龙，萌也。作为万端变化之基，龙确实有许多不同的造型。但这个摩羯型的龙，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从哪捞上来的？”
    “从罐头里。”
    “哦那个是吧。”蓝道行点了点头，“原来那里的龙长成这样子。”
    “不过，这不对劲啊。”商洛问他，“这明明是那方小世界的龙，在我们这里也算是龙吗？”
    蓝道行看着他：“《西游记》里面乌鸡国那段还记得吗？乌鸡国国王被狮猁怪推下御园的井中，而井里有有什么？”
    “有井龙王？”
    “对了。”蓝道行指着还飘在天上的球球，“别把井里的龙不当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这个，当然也算。”
    “好家伙我真是有眼不识果山，请来这么一尊大球.”
    “我先说下。”蓝道行提醒到，“我不反对你们在比赛中使用龙。但是.不要在众人面前展露法力。龙的法力是收不住的，你自己小心着些。要是别人，我不会让他用的。但你是道祖的选定的持世君，我相信你自己有把握。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好。”商洛点了点头，“我自己会处理的。”
    “那么，本道走了。好好比赛，道祖也在等你的好消息。”说罢，蓝道行遁光而去，他的气息在转瞬间又回到了赛车场顶层的包厢里，他在那里监控着全场的情况。
    【饿，饿。饭，饭。】阿波罗尼娅借着替它转达声音，【它说真的很饿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先来点吃的垫垫肚子？】
    “啧。”商洛朝四周看了看。这屋子被刚才吹得一片狼藉。
    “班长，有吃的吗？”他问戚园，“这个小小崽子，好像现在就要吃点东西。”
    “你这阴兵怎么不太靠谱啊.”
    “唉，一贯的吧。”商洛摇了摇头，“我这个人，运气一直不太好。”
    “像文鸳那样吗？”
    “不是。我做事总是一开始很顺利，然后到了一半就和泄气了似的。这次也不知道出门没看黄历怎么着，请来这么个”
    这是个龙。是龙意味着，它是万端变化之基.从道行的角度来说，它说不定有突破到元婴期的潜力，而且不会有什么瓶颈。之前那只龙王鲸只是随便一吼就有山崩地裂的功力，举动之间就有破碎虚空的威能。元婴期也不过如此，封神榜里头的大战也就是这样了。要不是它不想和商洛打，商洛以那个世界能调动的能力，恐怕还未必打得过。
    现在这个小的，虽然看起来要小得多，但它把车库震碎应该没什么问题。商洛也不是打不过它，但它只是要吃饭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活着就要吃饭，没问题。
    “等下，我找找。”戚园忽然想起来，这里好像有点吃的.
    她低头收拾着桌上飘下来的文件，从一堆纸里找到一瓶可乐。把几张不用的废纸扔进垃圾桶，她把可乐罐子举了起来。
    “嗯，要不先喝点这个？”
    球球放低了高度。
    【它说谢谢。】
    “谢谢.”球球没有完全接住阿波罗尼娅。它试着鼓囊着肚皮发出声音。
    “原来你可以说话啊?”
    【它说可以学。现在会一点点了。不过人的语言对它来说很难。】
    “好像确实.”
    球球说话时并没有动嘴，似乎只是用了某种方式在震荡空气，来模拟说话的发声。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腹语。
    球球盯着可乐，一直盯着，直到戚园察觉到了可乐的重量消失——戚园松开了手，可乐还飘在半空。
    “喂？你在干嘛？”商洛问。
    【它在喝】
    话音未落，只听到“砰”得一声爆响，整个可乐罐子爆炸开来，把球球也吓了一跳。但说时迟那时快，他一口暴风吸入，把还没来得及飞出去的可乐连着罐子一口吞进嘴里——从鼻孔里把破碎的罐子喷出，它把罐子丢进了垃圾桶。
    【它以为这是果子皮，吃之前要榨汁。一个没注意就捏爆了他问，现在这样还能喝吗？】
    商洛点了点头。
    只听到吨吨吨几声，球球把含在嘴里的可乐吞了下去，肚子体积又被气体撑大了一圈——
    “卧槽！”看到这架势，韩行知直接躲到了桌子底下。
    然而球球这次没有膨胀开来，只是慢慢又消了下去。
    【它说，吃饱了。】
    “吃饱了麻烦你赶快回家好吧！小孩子该回家了！”
    【等下.诶？？但是它说你们已经订下契约了啊。现在不能把他送回去。】
    “什么契约？”
    【绳子。】
    绳子还飘在半空，在商洛面前晃悠:
    【幼年云鲸会飘走的，一般跟着大部队飘。但是也可以被领养，气族的那些云鲸就是被领养到人类社会，跟人类一起长大的云鲸。领养的方式就是，用绳子把你俩系在一起就行了，这样它就不会飘走了。】
    “啊可是我不想.”
    “呜呜呜~~~”
    “喂！它怎么又要哭了！”
    商洛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韩行知在桌子底下根本就没出来。
    【它说你要抛弃它了吗它会飘走的。】
    “但是他本来就在那里啊！”
    【是，他本来是会飘走的，但是你把它拽回来了.所以，它现在不想离开。这在大气牧族似乎是很稀罕的机缘，可以成为云鲸骑士哦。被丢掉的，估计它还是头一个吧。它说.你要是丢掉它，它就哭给你看。】
    “我的天呐.那他要我怎么办？”
    商洛，站在屋子中间。气球拿在他的手上。他走到哪里，气球就跟着飘到哪里。绳头就在银杏似的小尾巴上，和气球的尾巴差不多大。
    “就这样？”
    【对，就这样。气族就是这样把云鲸养大的。】
    “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我说，我们这里只有小学三年级以下才会玩气球啊！而且我一会要开车，怎么办？我没空把绳子抓在手上。”
    【嗯它说，可以把绳子系在车上。它说它很有用啊，比如隔壁房间一直有个人想要锁定你什么的。它问你要不要处理一下？把它带在旁边就行了。一会开赛的时候也把它系在车上就好。】
    (本章完)

 第497章 法术

    第497章 法术
    体育场的贵宾通道，正在站岗的文鸳看着飘在天上的球球。他本来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这里。但一会天子陛下本人要微服到这里，坐在楼上的包间看比赛，所以他得在这里站着保护安全。
    但是这个球.
    “这个龙，还真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句。
    “这是说‘头大’的委婉说法吗？”
    “咳说老实话，这真的不是气球吗？你还拽着根绳子在手上。诶？他怎么在吸气？”
    “吸气？喂喂喂！球先生，你冷静一下！你怎么突然生气了！刚才叫你气球你还没生气呢。”
    【因为它之前没见过气球，现在它真的知道气球长什么样了.】
    气球就飘在旁边，是用来在会场里面庆祝的气球。现在还没到入场时间，但气球早就挂起来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风里摇摇晃晃，球球一动不动。
    “喂喂喂，它可越来越大了嘿！它要干嘛！”
    “没事，它跟你闹着玩儿的，它其实不会炸。”
    “???你确定。”
    “对，我确定。你看。”商洛把它拽了下来，拽着腮帮子使劲捏，还用手拍它的肚皮，但它一点都没有要吼出来的意思。
    【你这个魔鬼刚上手五分钟就开始拿捏它了。】
    “这叫博弈论你懂吗，博弈。我就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敢动手。你说是吧，球球？”他捧着球球的脸，把它的嘴挤压成o字型，但球球还是没有发动龙吼。
    “诶，你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很大的能量。”
    “对，确实有，但那是在未来。这么小的根本就不会，呵哈哈哈哈~~”
    “你怎么知道的？”
    “我打电话问的。”
    就在刚刚，他委托壶里的助手向大气牧族发去了询问，得到的答复是：
    云鲸其实并不能主动发动鲸之歌——就是商洛听到的，能够震碎山岳的龙吼。包括突进到卡尼基城的上方的那次龙吼，球球同样也无法使用。
    这并不是因为它没有能力使用，而是因为那并非是云鲸的独奏，而是人与龙的和声。
    这是大气牧族独特的法术体系，这套法术需要由一个“振动子”与“和声子”构成。人与乐器，人与龙，乃至人与自然的风声、潮声等等，都可以构成“振动子”与“和声子”的共鸣。共鸣的规模越大，威力就越大，但要达成共鸣也就越难。因为那本质上是在和自然现象达到“天人合一”。人与龙共鸣是最简单的。因为龙是有意识的自然现象，它会主动配合人进行“天人合一”。
    商洛解释道：“所以球球只靠自己是没有办法吼出来的，它自己只能在原地打嗝。如果要发动龙吼，它需要有一个大气牧族的祭司来和他和声才可以，会用到一个号角似的乐器。”
    一边说着，商洛一边继续揉它的脸。
    “哦这还真是厉害啊。”文鸳叹道。
    “你想到什么了？”
    “这还真是兵马。兵马自己也不太能动，需要我们的‘邀请’才能对现实世界施加影响。你这兵马请对了啊，相当厉害。它算是你的私兵吗？”
    “算吧，也没听说球球要修炼个天庭的符箓什么的。”
    “那就是下坛兵马了.你还真是把阴兵请过来了啊，阴兵就是私兵没错。但这小子现在有什么用？”
    “嗯长得胖吧。”商洛摇了摇头，“问了之后我才知道，它现在其实有很多功能，但需要我自己去学会鲸之歌来和它和声才可以。他们建议我先练习一些吹奏乐器。现在嘛，它也就是长得胖。指它的燃素信号非常明显，看起来就是个大球。”
    “哇！！！”旁边适时地响起了高时雨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带来的。好厉害的光源，这是个灯泡吗？”
    “我就知道你迟早要来，毕竟这玩意儿太显眼了.喂。”他望着高时雨，“你看着，它像个什么？”
    “灯泡，亮堂堂的，还会跟着你走，像个小太阳似的。就是.你能不能把灯关了，我看不到地上的标记了。稍微暗一点点就可以。”
    “果然它比你的炬素标记更亮吗”
    “那当然了。腐草之荧光，怎比得上天心之皓月。它和太亮了诶？？？它会动吗？原来是气球啊，你在哪买的气球？我也想买一个。”
    文鸳立马朝它看了一眼——球球又开始吸气了。
    “哇这气球还会自己变大.回头我一定要买一个。”
    商洛拍了拍球球的肚皮，示意它冷静一下。
    “我说，高队长，我有件事要向你通报一下。一会我要送其他几个队一点小礼物，你能看见是吧？帮个忙，就当没看到？。”
    “就是之前你掺在窝头里面的？可以啊。”韩行知点了点头，“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那我先回去了，一会记得把光调暗一点，我都快看不见路了。”
    待他走了之后，文鸳才问：
    “你的战术，就是用它？不太行吧，它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是，这小子有另外的用处。我需要你给我画几个符咒.我希望能有这样效果.”他对文鸳耳语了几句。
    “哦！这个，你放心。等下啊，虽然我不能走，但我能提供‘离开这里’以外的一切帮助。你等下，你要的符咒是这样。便签给我一张。”
    “小韩，拿着这个站在门口。”
    “这样？”他把便签贴在胸口，站在车库门前。
    “对，就这样。”商洛跳进车里，放下舱盖。
    “喂！你不是要发动吧？那我是不是要让让？”
    “不是，就用一下白鸿镜。”
    白鸿镜落下——从城内向外看去，韩行知胸口符咒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十字，像是准星。
    “嘿~~搞定。这符还挺好用。回头得问问这个咒叫什么。”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这个咒所在的位置被标记了——而当商洛看过去时，除了标记的准星之外似乎还显示了额外的信息。
    姓名：韩胤
    生辰
    “你叫韩胤？”
    “诶，对啊，大哥你怎么知道？我韩行知是学名，族谱上写的是韩胤.啊啊啊！等下，这个是不是搜神咒！你怎么让我贴身上！你看到哪里了？”
    “放心，什么都没看到。嗯接下来，把这个咒贴在别人的车上就好了，这可比画圈圈管用。”
    今天先一更，明天会三更补上的
    (本章完)

 第498章 调兵

    第498章 调兵
    “那么，只要把符咒贴上去就行了。”
    他把符咒交给了前小将，让他们复印几张出来——天兵也可以画符，而且画得和人一样好。因为功夫本来就不在符咒本身，而在发送和接受的方面。
    那边在复印之后，商洛拿起了电话：
    “希望这次别再出来球球这样的了.”
    他还是要召唤“龙”来处理问题，就是门口那两条萨摩耶。
    有了球球的经验，他这次打算打个电话进去先问问。
    “云鲸的魔法是需要人和声的是吧.这个地狼别再给我整什么活了。”
    他打算先在电话里面确认有关事项之后再使用。
    “喂。”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大气牧族的祭司。
    “时隔5天，您又发来了问询。您这次想要问什么？”祭司开门见山地问。虽然商洛这也就过了二十分钟，但他那里已经过了5天的时间了。
    “我想问问，地狼怎么用？”
    “地狼没有和云鲸类似的魔法系统，您可以放心使用。”
    “诶？我倒是好奇，既然都是对等的龙，他们有什么对应的能力吗？”
    “有。地狼的能力，与其镇守的地域有关，而且他们要持续保持石像的状态来镇守才能持续地地域中获得力量。这种力量准确地来说，更像是知识。因为地狼能够听到、看到其镇守范围内的一切，并且记录下来。当他们需要行动的时候，他们就能把这些知识利用起来。”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没什么能力？”
    “是的。您手上那两位，他们镇守的时间不够长，而且镇守的时候没有得到龙祭司的妥当维护，所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只是两条普通的犬科动物，只是具有龙的智慧。抱歉，让您失望了，这有些朴素。”
    “不不不，这个正好，那我挂了。”
    商洛挂了电话——朴素一点正是他想要的。球球这样“大宝贝”简直是哨过头了，他觉得拿来配个某本小说的当做主人公的战斗伙伴都没什么问题。
    而地狼，目前来看，它就是朴实无华的能听懂人话的狗。这已经很好用了，因为绝大多数狗听不懂人话。
    以狗的身份来掩护，可以做许多人不能做的事情，去许多人不能去的地方。另外作为从罐头里来的下界战士，它们拥有过载到365倍的速度的能力，相当好用。
    再次回到休息室里，商洛打开了包袱：
    两只和石狮子一样大的巨大萨摩耶从里面跳了出来。
    “坐。”
    他下了令，两只萨摩耶当即坐了下来。
    “知道我是谁吗？”他问道。
    两只萨摩耶连连点头。
    【他们说知道。你是黄昏之神，你征召了他们来到上界作战。他们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诶，这就对了。给我办差，我绝对不会亏待伱们，不要和这个气球似的和我讨价还价。”
    说着他就拽了拽手上的气球，球球被他颠得脑门在天板上磕了两下。
    “你们能说话吗？”他问道。
    两只狗摇了摇头。
    【他们说现在不会，后面可能也不会。狼和鲸不同，现在的生理结构让他们很难模仿人类的发声。但进阶之后可以。】
    “进阶？”
    【就像云鲸可以变成龙王鲸那样，地狼在年长后会元素化为光狼，那时候就可以用你能听见的声音来发声了。】
    “那简单。”商洛掏出了两个飞信牌——这牌子其实挺多的，只是能用的人不多。给能用的人全配上了，还有一大堆剩下来的没人用，所以法厄同上次才立等可取。
    他先前就从锦衣卫那里拿了两个出来，一个给左边的狗，一个给右边的。
    “试试看，这是给你们配套的装备。你们应该会用吧？加到我的讨论组里。”
    稍等了一会，左边的抬起了头。它歪着脑袋，打算问什么。阿波罗尼娅帮它转问了：
    【这个飞信牌注册时候要输入昵称啊。他们问起什么名字好。】
    “这个简单。你们两个之前是看门的石狮子是吧？左边这个，你叫阿哼。右边那个，你叫阿哈。自己注册一下，注册好了来讨论组里报个到。”
    “到！”阿哼回了一句。
    “到！”阿哈也回了一句。
    “好，二位辛苦了。那么今天的任务，就是这个。”商洛回手从包袱里抽出几张打印好的搜神符：“我要你们两个，把这些符咒贴到所有车上。”
    “有个问题。”阿哼提问道，“符咒是什么？车是什么？”
    “速速上灵网自己查，自己去论坛逛。给你们点时间。”
    4分钟后。
    “神明大人.我们两个有个问题。”
    “问吧。”
    “到底是咸豆腐脑好吃还是”
    “打住。”商洛打断了它们，“让你们查资料，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我们并没有能够直接检索到有关资料的方法，只能用词句里面拼接。”
    “啧，看来回头得给你们开发一套搜索引擎。先不说这个了，都懂了吗？”
    “动了。”阿哈回答，“车是载具，符咒是法术，您要对别人的车使用法术？”
    “理解正确。”他把符咒简单叠了一下，分成两份，“回头你们自己开始组织，自己安排任务。把所有的车都贴一遍。”
    不过，商洛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你们俩是不是太大了？”
    阿哼和阿哈都是门前的“石狮子”，有真的石狮子那么大，长得却像是萨摩耶。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两条这么大的狗了，太大了连行动都不方便，更不用说执行特殊任务。
    【球球说你可以让它去。】
    “算了吧，给它一天时间它都不知道能不能飘出这个房间.还是得让哼哈二位专业人士出手。怎么样，有戏吗？”
    “我们可以变形。”阿哼答道，“就像您之前说的那样，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不过变形的范围有限制，不能脱离现在的这个题材。不能变成狗以外的东西。”
    “哦~~~那你们还是有点用的嘛，不只是一般的狗。来来，变一个。变成最常见的造型就行，别那么显眼。”
    “好嘞~”阿哼和阿哈摇着尾巴，开始原地转圈，转成两团小旋风——
    “咚咚咚，锵锵锵！”
    随着鼓点的音效，两只浑身披红挂彩，闪闪发光的南狮子出现在旋风中。两只都人立而起，左边张嘴吐出“恭喜发财”四字横幅，右边吐出“开业大吉”。
    (本章完)

 第499章 真的狗

    第499章 真的狗
    “.”商洛一掌拍在自己头上，“你们到底看懂了没有啊.你们到底学了什么？”
    阿哼含着横幅问：“可是.神明大人”
    “叫商天君就行。”
    “哦天君。但是是您说，让我们变成最常见的样子。最常见的狗就是这样啊，和门口镇守的那些狗一模一样。”
    “等下，且不说这是不是狗。你们没有见过别的狗吗？”
    【好像.好像还真是.】阿波罗尼娅查了查，【根据公开资料，应天境内的狗的数量，要远远低于石狮子的数量。】
    “诶？没人养狗的吗？”
    【没有。应天城内禁止饲养任何牲畜，主要指‘马、牛、羊、鸡、狗、猪’这六畜。这六种牲畜禁止任何人因为‘私人目的’在城区内饲养，也不准进入。现在应天城内的犬只不超过1020只，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工作犬和实验犬，并没有任何人饲养狗作为宠物。相比较而言，大小石狮子有12500多个，是犬只数量的十倍还多。应天城内绝大多数市民都没有见过警犬之外的狗。】
    “好像还真是上次法厄同被当做在养鸡，还被叫过去问来着。诶？？？”他转念一想：
    “那要这么说来，狗在这里还是很稀罕的东西了？？？那我牵着两只狗岂不是特别显眼？”
    【是的，它们两个从这里走出去，不管变成什么狗，都会非常显眼。城里的宠物狗不说没有，但数量比御苑的熊猫还要少。伱去御苑可以看到熊猫吃竹子，但你恐怕完全看不到街上有狗。】
    “好家伙，那我怎么带他们回去？”
    商洛这下明白了——这两只狗只要从这道门走出去，就会像电灯泡一样显眼，而且搞不好会有派出所的巡警直接来抓他。
    “那我要怎么把它们带回家？”
    【啊有办法了。你上次还打算用的来着。】
    “什么办法？”
    【上个状子到县衙，让县令批准盖章就行，有什么事情县衙负责。一般情况下不会批准，但是论坛里有人说，有个警察想把退役警犬带回家养老：然后批了，给他批了比持枪证还要少的‘丙类畜牧业从业证明’，这样它就可以在自家院子里养狗了。上次法厄同也是这样，原则上她不能留在这里。但考虑到情有可原，县衙可以可以多让她停留八九个月——不过县令本人是批准不了的。】
    “县令不能批准？那要怎么做？”
    【准确地说是不能独自批准。像这样的事，县令一定会召开听证会——以前审案子不也是有其他人旁听吗？这里也是。本县的举子和生员都可以到场落座，还可以发言，其他人可以在下面听。只要你的理由足够充分，能够在听证会上说服其他人，那么这件事是可以通融的。我看这个听证会召开的频率还挺高，有许多民事调解包括离婚纠纷都会拿到会上来说，下面还有小报记者全程跟踪。只要不侵害他人的法益，多少都能通融些，或者现场给你一个替代方案。比如上次那个200箱盐汽水什么的。】
    “那通过的机会高吗？”
    【实际上这和你师兄判决那个杀人案没有什么区别。他是国君，县令也是县君。国君也不能擅发中旨不是吗？县君也是一样。但是只要县里的大家大体都没意见，觉得这件事是符合公序良俗的，也不侵害他人的法益，那么这件事可以办。另外在哪盖章就只在哪生效，比如这个狗的事情，江宁县衙给你批了的话，在江宁县内可以用，但在隔壁上元县就不行。想要更广泛的许可，那就去应天府尹那里开听证会，那边也有这个业务的。】
    “够了够了，我又不是要带着狗出去遛街，有个地方能让我把这两只养起来就行。用脑袋想就知道，这种小事在门口可以通融一下，在应天府内恐怕不可能过。眼下嘛我想想。”
    商洛琢磨了一下.
    他琢磨出来了。
    “喂，你们两个，和狗差不多的都可以变是吧？”
    “是的。”阿哼回答，“或者这样的我们认为是狗的东西也可以，就是有些复杂。”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变个普通的小狗就行了。我告诉你们啊，有这么一种狗它叫做博美。”
    高时雨正在休息室里吃着小笼包，他姐姐也在旁边。
    忽然，高晴雨放下了筷子：“哇！！！你看你看！”
    “我看不见.所以是什么东西？”
    “好可爱的小狐狸！你看！”
    “都说了我看不见啊.这应天的大街上怎么会有狐狸？”
    “诶呀，这里街上偶尔都有野猪出没，来个狐狸也很正常。哦~~那个小狐狸好可爱，它跑到我们的车旁边了。哦~~好可爱，它在转圈诶。”
    “狐狸.长什么样？”
    “你不是可以上网吗？”
    “但我觉得那些狐狸一点都不可爱啊。这什么狐狸？长什么样？”
    “小小的一只，巴掌那么大，四条小腿嘟嘟嘟嘟地走，尾巴还在摇呢。”
    “狐狸会摇尾巴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摇尾巴的是狗吧？”
    “说得像你见过狗似的。”
    “哈？”高时雨看着她，“好像你见过狗似的。”
    “我当然见过，我见过警犬的。我很肯定这绝对不是狗，狗的尾巴的长的，腿是长的，脸也是长的。跑起来像小豹子一样矫健，不是像这样卖着四条腿嘟嘟嘟嘟。诶？这狐狸怎么翘了一条腿？狐狸撒尿会翘腿的吗?它在车轮上撒尿了。”
    “啧，一会儿擦擦吧。听说狐狸尿不太好闻。话说没有警察吗？狐狸大摇大摆在这里散步，难道没有人来抓？”
    “不知道诶？走了？小狐狸？？？别走啊，啧啧啧啧，过来？？”高晴雨站起来使用了呼唤小动物的通用“啧啧”声，但那只小狐狸还是若无其事地走了。
    ========================================
    【标记成功。】阿波罗尼娅发来了提示，有关信息也投射到了屏幕上
    名称：试制燃素涡轮风扇载具（第三改型）
    绰号：玄坛虎
    制造方：顺天第十六制作所，沈阳航空所
    时速：0
    转速：0
    ========================================
    “好嘞，一切顺利。”商洛搓了搓手，给两条狗发了信，“继续去下一家。给每家都贴上.话说，吃了符纸就能尿符水，还挺方便的啊。”
    (本章完)

 第500章 斗法

    第500章 斗法
    狗没有手，虽然狗不能贴符咒。但狗有嘴，狗可以把符咒吃下去，这样撒出来的就是符水了。
    “呵哈哈~我可真佩服我自己。”商洛得意道，“恐怕连发明这个符的人，都没想到可以这么用吧。”
    【这个.仔细一想，似乎确实可以。符咒并不是二维码，要使其产生效力不只是可以展示纹样，还可以将其销毁。烧掉，吃掉，都可以，这说明符咒纹样的完整性并不重要——那吃下去符咒自然就可以拉出来符水嘛。确实没错。另外这似乎和‘狗’的属性有关，狗用撒尿来标记，这个搜神符也是标记，相性非常合适，所以正好能用上。】
    “但是奇怪了，为什么其他人没发现？我先去高时雨那边，我还以为他能先发现呢。”
    【啊这可能有个问题。问题在于你的面前。】
    面前，仪表盘上，阿哈蹲在那里，蹲在仪表和风挡之间，就像个小石狮子。如果再来点熏香，这味道就更对了。
    【小狗撒尿，只有狗能识别。豆豆们恐怕看不懂狗在做什么.所以一只出去撒尿，另一只在这里读取。嘿，你这里闭环了。】
    “这壶里的小猫小狗还挺好用的啊.”一边嘀咕着，他一边拍着球球的肚皮。抱在怀里球球手感也很好，就像抱着个海豚似的，非常有弹性。
    很快，出去撒尿的阿哼收获战果，第二个资料框出现在他的屏幕上。抬头第一行字就把他吓了一跳：
    ========================================
    名称:强智能系统完全自动驾驶实验车（早期实验型）
    绰号：海王星4号
    制造方：广州-兰芳机械制作所，991所，兰芳重工
    乘员：灵能自主通用控制单元（397位）、备用人类成员（未搭载）
    速度：0
    转速：0
    ========================================
    【马拉卡！这什么玩意儿？？？】
    “是广州队的车，就是和兰芳霸王蕉长得特别像的那辆。好家伙好家伙！原来他们的车是自动驾驶的啊！但是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等下。”
    他把戚园叫了进来：
    “班长，海王星队的驾驶员是谁？”
    “不知道诶，没看到他们公布谁是驾驶员，这可以不公布的——怎么了？”
    “这就对了。你看看吧。”商洛示意她把脑袋探进来看显示屏
    “自动驾驶的啊！！！”戚园愣住了，“这合礼吗？说好了赛车，但他们的车上根本就没有人啊！”
    “额”商洛摸着额头，“好像从字面意思上来说，赛车也确实不一定要有人在上面，有车在跑就行了。”
    “组委会不管管他们吗？这作弊了吧！我们再怎么折腾好歹都有驾驶员。这连驾驶员都没有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猜组委会是知道的蓝真人就在头顶呢。他们迟迟不说，说明这种设置是比较合理的。只是我们这些选手不知道罢了。”
    “这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还有人往车上堆将近400个豆豆，他们的豆豆不会打架吗？”
    “不知道。”商洛琢磨着，“可能这就是他们的核心技术.他们一定有一套先进的管理系统，让豆豆们各司其职，互相之间没有冲突。这招厉害啊”
    “还有别的吗？”
    “还有。但是甚至没有人提醒我要特别注意海王星队——好家伙，这种程度都不需要特别注意的吗？我觉得我已经玄了啊！”
    “伱的鱼雷好用吗？”
    “鱼雷倒是没问题，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有件事要提醒你。”戚园指着旁边墙上挂着的地图，“昨天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城墙上实地走访了一下——结果发现，设置在城墙上有一个绝妙的设定：就是城墙高于地面。所以，城墙上有大量的视觉死角。实际上只有40%的赛道完全暴露在公众视野下，剩下60%的赛道都是在谁也看不见的阴影的遮蔽下。比如护墙、碉堡、还有那些天然石头山上的树木掩盖。”
    “所以我们在那些区域可以毫不顾忌地斗法？”
    “是的。”戚园点了点头，“可能这就是这次比赛选题的原因。既然都要斗法了，朝廷干脆选了个最适合你们斗法的赛道。虽然大部分赛程没有观众能看到，但不被看到的情况下，你们反而可以闹中取静，可以随意斗法了。”
    “有点意思，朝廷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想让我们斗出个魁首出来是吧倒是行。那我用起鱼雷来就更没有顾及了。以及.”
    以及他也做好了启动“天地大同”的准备。这在别人看来恐怕近乎于瞬间移动，但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倒是正方便用起来。
    说话间，屏幕上又是一闪，第三泡尿标记出来了。
    ========================================
    名称:宏观马龙效应高温超导实验车
    绰号：兰芳制药冠名三宝霸王蕉号
    制造方：兰芳重工，兰芳航天，坤甸-星洲电磁研究协作集群
    乘员：8
    速度：251公里/小时
    ========================================
    “等下，为什么有速度？”戚园指着那异常高的速度，“他们的车不是还停在车库里面吗？怎么现在还在运行？”
    “你确定他们在车库里？”
    “要不然那小短腿的狗怎么撒上去标记的，肯定是在原地不动啊。”
    “活见鬼了.还有8个乘员是怎么回事？都是一样大的车，他们8个人是折叠进去的吗？还有，为什么是8个人这么多？真的有必要吗？”
    “不知道”戚园有些心虚，“我们本来对兰芳那边的资料都一无所知。要不是有你的阴兵.哦不，你的狗在传递消息，恐怕等开跑了还蒙在鼓里。不过现在倒是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用加油了，因为他们只要在开跑之前充满电就可以。如果他们能够成功实现宏观上的马龙效应，那么那辆车里储藏的能量恐怕要远远大于普通油箱里面的存量，搞不好要动用大型发电机来给它充能。至少以我们的赛道长度而言，它肯定从头到尾都不用充电或者加油，最多换个轮胎。”
    “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靠谱了。”
    阿哼的效率很高，又一个消息接踵而至:
    ========================================
    名称：████
    绰号：太上绝尘
    制造方：武当、██、████
    ██：████
    ========================================
    “这什么东西啊！”商洛往后一靠，“这下彻底看不懂了，冒号前面还有方块是什么鬼，连归类都无法归类吗？”
    “啊”戚园按住额头，“我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啊.赶上好时候了。这是什么人啊这是。”
    (本章完)

 第501章 赛事

    第501章 赛事
    等韩行知也来看资料的时候，其他各队的资料也出来了，决赛的参赛队伍一共15支。两京一十三省各一支。
    不过每个省实际上都不只代表自己参赛。比如福建行省实际上和兰芳捆绑在一起参赛，广东行省和新大陆的阳州捆绑参赛，陕西行省和四川行省捆绑了平西侯孙家在在河中的领地，也就是西域大都督府的地盘；云南行省和贵州行省，则捆绑了靖南侯李家那些“都督安南、缅甸、暹罗等处诸军事”领下的一大堆实土卫所。
    这路子和科举一样。虽然畿内畿外的地域有别，但定居于世界各地实土卫所的移民都被算作国人，他们在原籍的户口也没有消除，只是改为了客籍。客籍想移回来随时可以移，只是原先是客籍军户和或者客籍匠户的，要先退为民户才能移动回来——也就是先把海外的差遣给交了才行。本身就是民户可以随意。
    朝廷现在的户籍政策比较宽松。虽然客籍军户或者客籍匠户不能随便移动。所谓户就是户口，不是人。换而言之，虽然一家里面虽然所有人都被算作军户或者匠户，但成年之后自己另外开户就另外算了。一家里面除了户主不能随便移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挪进挪出。
    不过在南洋之类的地方如果有了差遣，一般都不会随便挪。在坤甸吹空调挺好的，挪回福建也是吹空调，反正都差不多。
    但虽然各省都不是代表自己参赛的，各家的实力也不完全一致——因为方程式赛车这不是文试，算是武试，大抵来算是武试的一科。
    但不是所有省都擅长跑方程式赛车，毕竟不是所有省都和两京一样有好几个省的体量。方程式是要烧钱的，其他各省未必能把钱全部烧到这里来。比如有的会去烧战车赛，更多的是去烧文试的成绩。
    随着前沿技术变得越来越离谱，现在只有福建和兰芳的组合能够跟得上两京的技术研发。因为这两家也是好几个省的体量，兰芳也在航天技术上独自挑起一根大梁，所以也能和两京一样在方程式赛车上烧钱——甚至比两京中靠南边的那个烧得更好。
    “难以置信。”戚园感叹道，“要不是商洛你来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们以前落后了这么多。我们这可是好几个省的体量啊！好几个省的体量，选出来的代表却和人家不在一个层次上。这都不是以前那样的藏拙的问题了，这简直是全面落后。”
    “嗯”商洛点了点头，“可能是随着技术的进步，分工也越来越细致了吧。在汽车制造史的初期，随便一个车库就能捣鼓出一套‘高性能’赛车。但随着技术附加的越来越多，分工也越来越明确，你很难对制造流程的每个步骤都能面面俱到地了解透彻。”
    “而且我们还是高中生.”
    “对。所以我才觉得，这比赛是不是有点问题？这真的是高中生能够掌握的东西吗？”
    走到现在，商洛发现这场比赛现在已经差不多要失控了。龙江队真的在好好造车，但天道影傀号在商洛到来之前简直比其他的夺冠热门落后一整代。因为其他人，那简直就是科学界和工程界的各方在亲自撸袖子下场，亲自下场斗法。兰芳航天亲自下场已经很离谱了，武当队那一堆搜神符都搜不出来的神秘黑色方块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高中生应该面对的，因为正常途径根本就不可能获得这些尖端技术的协助。
    “我有个想法”商洛抱着两臂，“可能朝廷是在做一个预警。”
    “预警什么？”
    “是给所有人提个醒——天道影傀号，还有玄坛虎、霸王蕉这样的，才是将来的高中生应该达到的水准。”
    “将来所有人都要达到这个水准吗？？？”戚园愣住了，“所有人都要斗法？”
    “恐怕是的.而且你发现没有，玄坛虎，还有霸王蕉这几辆车，是靠技术攀升上来的，但我们不是。我们其实没有在车上引入太多的先进技术。”
    “没错。”戚园点了点头，“这车上的技术确实都是高中生能够搞到的——虽然比较也比较尖端就是了。但海王星4号那样的完全自动驾驶，还有霸王蕉的超导实验车，这太离谱了。”
    “所以关键就在这里。我们并未使用太多的外援——相应地，我们加入了道法。和我们选取同样路线的是武当队，他们队现在的情况也是谜团重重。将来或许不是所有队都能引入强大的外援，但如果大家都能斗法的话，那多少也都能达到同一个水准了。”
    “等下，还我还是有个问题没想通啊”韩行知开口道，“斗法的事情我不太懂，毕竟我以后也没有打算去锦衣卫，我的修行也多半就到这里了。但是这个技术问题，太不公平了啊！他们几家请的外援太多了吧？如果他们可以让兰芳航天下场，那我请我叔叔从锦衣卫里面请几个宝贝来也是可以的哦。戚园，伱爸也可以赞助你一点丹药的吧？”
    戚园点了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我也没找他要过。因为我下意识地觉得，引入和‘赛车’这一概念关系不大的强力子系统，这属于外界的过度介入，可能通过不了审查。”
    “对嘛。”韩行知拍了拍手，“但是你看他们，炬素涡扇引擎是什么鬼啊！玄坛虎整台车都是围绕着那个引擎来的，而那个引擎本身甚至都不是军用品，而是尖端技术中的尖端技术，直接从绝密的实验室里面拿出来的。这玩意儿犯规了吧？赛事组委会没有审查他们吗？还有超导车和全智能驾驶我就不说了，一个赛一个离谱。”
    “嗯”商洛摸着下巴，“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燕山队确实引入了尖端的炬素引擎。但这个炬素引擎，同时也要借助他们自己的特殊力量才能运行。甚至反过来说，这个实验本身也要依赖他们队伍的实践才能完成？”
    (本章完)

 第502章 未来

    第502章 未来
    “会这样吗？”韩行知诧异道，“我们连技术水准都差那么多？”
    商洛摇了摇头：“可能不是技术水准的问题。是高时雨和他姐姐这两个人很重要。那台车似乎是依赖他们的控制才能运行——之前我登上白星号的时候也看到，那台飞机.”
    商洛朝上头指了指：“当时那台飞机其实是要依靠蓝真人的辅助，才能在极限工况下正常运行。他们两个人虽然不好说能和蓝真人达到一个层次，但能够让炬素引擎运作起来，他们已经很厉害了。就算要两个人也很厉害。”
    “那么其他几个队”
    “我觉得恐怕也差不多。虽然引入的技术都很离谱，但他们的队伍本身恐怕也在引入技术的研发工作中占有重要的位置，甚至可以说是没他们不行。”
    “有道理”韩行知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朝廷认可了吗。朝廷认可他们可以用——但会不会，你说啊，会不会有人买通了朝廷？”
    “.”戚园看着他，“小子，你看看我们在哪。在玉京的可是我们，主场作战的时候。要买通裁判也应该是我们买，根本就轮不到他们。我只是觉得，这比赛的目的可能和当初的不一样了。”
    韩行知回道：“要这么说的话，比赛的目的一直都没有变。所谓方程式赛车，就是做题，去解决工程问题。现在只是问题更新了，而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有了大哥，有了商天君，我们才算做好了准备。”
    “啊”戚园叹了口气，“未来的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真是搞不明白。总不能我们所有人到了明年就白日飞升吧。”
    说到这，两人都望向了商洛。
    “你们看我干嘛？这是能说的吗？”
    “不能说？那就是有这件事喽？”戚园追问道。
    “诶呀，都说了不能说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商洛一拒绝，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
    韩行知先开口道：“大哥其实跟我说过一些灵性的细节。”
    “巧了，他也零星和我说了一些。”
    “伱们两个不要对答案啊！你们两个差不多对一对就把事情全都猜到了！”
    这两个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部分知情者。完整的消息是：朝廷在短期内就可以从月亮上获得灵石来让所有人陆续飞升，而在此期间不幸离世的人可以去净土里先等等。这两个人把自己所知的拼一下，差不多就是问题的全貌了。
    “算了算了，那还是不说了。”戚园先摆了摆手，“我父亲大人是锦衣卫，我好歹也是知道保密的重要性。那还是不问了吧。不过，很快也就知道了？”
    “对。”商洛点头道，“大概等水龙号成功，差不多就要公布了。”
    商洛也在算着时间。净土的搭建一直在推进，他最近在整肃盒子里的秩序，对盒子里的世界的控制也基本完成了。差不多近期就是选几个.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儿的人去试试。
    因为被选中还真不好说是不是幸运。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去净土里毕竟还是没命了，那是见不得阳光的去处。但虽然见不到真正的阳光，却可以见到模拟的阳光，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将来也还是有机会出来的。商洛估计最先要进去体验的应该是特95号病人，不过要看他有没有空。也有可能另外找几个人——但规模不能太大。
    他隐约注意到了一件事，这件事在赛车场上也出现了。
    “我们.”他顿了一下，这个词有些沉重，但他还是对两人说了：“我们，可能要做好重新回到‘洪荒’中的准备了。这样的悠闲时日，可能也所剩不多。”
    “我有预感。”戚园也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比赛难度陡然提高，这就是在提醒我们将来可能要面临非常激烈的竞争。可能现在看的那些车体，都是天神下凡一般的难以想象的技术。但过几年，甚至到了明年，这些可能都不是秘密，都是触手可及的了。到了那时候，竞争也要随之开始了吧。”
    “啊，确实。”
    【别的不说，在净土里面谁先复活就是个问题。】阿波罗尼娅也关注起了这个话题，因为这和所有人的未来息息相关，【将来到了净土中以后，所有人就得排队回到阳光下——那怎么排队就是个问题了。你想好了没有？】
    “嗯”商洛回道，“到时候，恐怕得重新引入阎罗十殿，对所有人的生平进行一次审判。但这可能是过于严酷的问题，我打算交给后面的组建的‘岳部’来处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工作应该是交给武当那边。我会开另一条路：在净土中修炼为天人就可以出去了。所以在净土内的修炼，我也会替大家准备一下。另外干点活多半也可以。”
    【等等.你想到什么了？】
    “从下面搜集上来的资料也需要有人来检索的嘛。到时候让他们和豆豆们进行对谈，应该能找到不少有用的资料——我总体而言是比较乐观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在运行，就只有我自己能不能赢，这是个问题。还有多久开始？”
    【下午哦。】阿波罗尼娅提醒道，【中午12点之后开始，早晨是给你们热身的时间，另外也有可能在早晨突然补充一些规则进来。以前这么搞突然袭击是有的，不过应该不会太难，可能也只是修正计划。】
    “中午我得多吃两个汉堡冷静一下。”
    【我劝你少吃点，下午你要是得使用燃素之类，恐怕会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我不习惯饿着肚子干活。哦对了”
    他顺手把球球拽了下来：“你想吃什么？窝头现在没有，想不想吃点别的？”
    【它说.它也想要牌子，它想要上网，然后自己看看吃什么。】
    “小孩子不许随便上网。儿童套餐三个，菜单在这，自己选吧。一会在后面飘着的时候你可得把重量放轻一点，不要给我添麻烦。”
    (本章完)

 第503章 赛道

    第503章 赛道
    下午2点整，吃完了午饭的商洛坐进了车里。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不过现在开始的不是正赛，而是排位赛。
    所谓排位赛，就是所有人先不分先后地跑一圈，然后计个时。一会正赛的时候按照排位赛的顺序来发车——之前的比赛里面排位赛的顺序是由先前的成绩来定的。而在这里，排位赛直接在正赛之前剧情。
    这也是中学生方程式和职业方程式不一样的地方。职业方程式的赛制要长得多，可能要在几个站点比赛好几次，一个站点也有可能多赛几次来获得积分。
    但是中学生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个成本在多个赛道进行反复角逐的积分赛。通常都是一场定胜负。
    比如先前的预赛总共也没有跑几场，现在的决赛也只是跑个排位赛，再跑个正赛就结束了，一天搞定。
    因为这么多车队在应天城里每停留一天，开销也都挺大的。车辆也要随时保持整备状态，给所有人都会带来不小的压力。所以一天完事，成绩现场出，有什么问题第二天解决一下，大家就可以各自收工了。节奏和科举差不多，因为科举考试也就是考那么一场。
    “那么，给你最后说一下。虽然之前和你说过了，但还是强调一遍。”
    戚园拿着地图探头进来：“开跑之后沿着赛道直接上公路，我们这里最近的是清凉门城楼。”
    她指着这个关键的地方。就是在石头城旁边的城楼，那里也是举行自行车赛的起点，赛道比较开阔。石头城也是有名的景点，过去三国的时候孙十万就在这里布设过阵地，历朝历代都把这里当做要塞。现在那里改成棱堡了，所以墙上的道路相当曲折，有许多锐角弯。
    实际上那里不太适合开车，走自行车都够呛。但因为那里离赛车场最近，只有1公里不到，对城市道路的影响最小，所以还是选在那里开始。
    “整个城墙都经过改造可以通行，但改造是以自行车为标准的，仅以自行车可以通行为限。通过城门楼的时候小心，因为那里比车身宽不了多少。从清凉门上去之后往阅江楼方向，也就是北方开，然后——”
    她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
    “你要沿着城墙整个开过来一圈，然后重新从清凉门下来，回场内赛道跑一圈再重新回去。这整个赛程的距离，就是城墙加上从这里到城墙的路，是37公里。”
    “其实挺短的？”
    “确实。按照常规赛道，也就六七圈。职业赛的话，一场比赛总计要跑两三百公里，我们这里总数补丁但一般不会超过150公里。这次的比赛按要求是跑3圈，也就是111公里，只有职业赛的一半。实际上差不多也就是一箱油多一点。我们的策略加半箱油，让车子更轻一点，然后中间伱回来的时候加一次油就行。加时赛我们加了极限少量的油，这样排位赛里应该能取得优势。”
    “嗯”商洛点了点头，“感觉，压力还是有一点的。尤其是排位赛的时候很难看到其他人的位置，这就更不好比了。”
    “反过来说，压力也更小一点吧。尽力跑就行了。”
    “其实我们这有个问题啊。”商洛压着声音，“因为我们的车有一绝招，就是粘在别人的车后面跟着，然后吸在上面。如果前面没有车让我吸，好像对成绩的影响会很大。”
    戚园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我们是怎么走到了这步，竟然要向人家讨动能来过日子.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排位赛在后面反而方便你挑选对手来吸是吧？问题不大。”
    虽然有些一言难尽，但只要能赢，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以及。”戚园再次提醒了一下，“可以使用法术的部分已经标出来的。总的来说，马路上不行，城墙上可以。旁边有高楼的不行，旁边有遮挡的可以。下半圈，从玄武湖周边开始到孝陵周边那一圈，几乎全部都可以使用法术。如果我们要吸在别人后面超车，就选在那里吧。”
    “嗯。”商洛点了点头，“不过，目标得谨慎选一下。”
    他看了一眼门外，玄坛虎早早地就过去了，刚才武当的太上绝尘也开了过去，差不多到他们了。
    “理论上吸玄坛虎是最好的，他们应该跑得最快。但是感觉吸那台自动驾驶车也不错，那个最省心总之，看看排位赛成绩吧。”
    说话间，文鸳从门口走进来，朝他们勾手：“出来吧，可以了。”
    排位赛没那么严格，快一点或者慢一点到场都无所谓，因为反正只是自己和自己比，几乎不会和被人碰上——只跑一圈还能被人碰上，说明两队的差距可能有点大了。
    松开离合器，商洛慢慢地滑行到了赛车的起点。这辆车其实同时有档位和节流阀两个部分，两边都可以控制。商洛自己其实还没琢磨清楚节流阀要怎么调，不过有豆豆来控制，倒是问题不大。
    某种程度上，这辆车也可以算是“半自动挡”，由他和天乙贵人双方对这台车的运行状况进行调整，就像飞机上两个驾驶员都有节流阀似的。如果两个人的操作不一致，有可能出现顶牛的现象。但反过来说，如果有一边出错，那也只是错了一半，不至于要命。
    他注意到一旁的工作人员总是盯着他们的车看。他也知道，工作人员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车子后面挂上的气球。
    球球就挂在后面，像个气球似的晃来晃去。车开的时候，气球也被拽到了这里。
    商洛也忽然觉得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呼噜噜的风声。回头一看，挂在上面的球球露出了愉悦的表情，正在张口屯着空气。
    【它说风驰电掣啊~~太快啦~~】
    “拜托，我还没开始跑呢，我油门还没轰”
    说话间，灯亮了。红灯亮两次，接着是绿灯——他完全保持放松状态，因为天乙贵人会在极限的时刻帮他轰开油门。
    “轰”的一声，天道影傀号整个窜了出去。
    背后呼噜噜的声音随即消失在了耳边。
    (本章完)

 第504章 隐身

    第504章 隐身
    “喂，他没事吧？”
    车已经跑起来了，但后面的球球已经没了动静。
    【我问了，也没有动静。】
    “我这也没有多快啊，它之前不是跟着云鲸的鲸群在天上飞吗？难道飞得比我这还慢？那他们还飞个什么？”
    【嗯啊，它有反应了，它挣扎着来回答。它说，之前和其他云鲸在一起飞行的时候，完全不费什么力气，跟着一路飘着就能过来了。】
    “哈？这什么情况？”
    【可能是云鲸有能力影响周边的环境，使其适应高空的气候。你看那上面不是还运载了一大堆士兵吗？那些士兵也没有佩戴氧气瓶什么的。啊它可吃了大苦头了。】
    “你跟他没必要在我这待着啊，我只是顺手把他薅过来而已，在我这是要吃苦头的。”
    【嗯它说，这是修行。从一开始它就知道会很辛苦了。但云鲸要修行才能长大，所以再苦一点它也可以接受。】
    “这脑袋软塌塌的，没想到头还挺铁啊.算了，也行吧。他要是能忍，我拽着个气球到处走也没什么。那你和他说一声，前面到了直道要冲刺喽。”
    背后传来了含混不清的呼噜噜的声音，是张嘴的球球被风兜住了嘴巴。
    “啊小韩要是有它头这么铁，估计早就能进锦衣卫了吧。”
    他一直觉得，韩行知距离“刻苦修行”还离得太远了，实际上他对赛车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他只是对创作很感兴趣，赛车是他非常用心的作品。商洛觉得，队伍里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就是得好好拷打一下才行。这次赛后大家如果都能拿到国子监的开具的认证，那么所有人的选择空间都会很大。
    除了商洛，商洛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得去国子监，只是还没决定去哪个教室的问题。将来有不少时间，他都得待在这城里。
    今天恐怕是他来到应天城里以来最有排面的一天，因为应天城给他封路了。天子出门都不封路，只是走一遍而已。方程式赛车反而封路，这面子可是相当大。
    商洛也是知道路线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探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封路的迹象——因为封路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走过一个拐角，他还看到门口派出所的江宁巡警分局81号派出所的七八个人站在路口，所有人都在打着哈欠，连那只狗都没睡醒。
    因为从体育场到城门拢共就800米不到，根本就不需要提前通知。大清早的一纸调令，就把周围所有的派出所都发动起来，把路给封了。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清凉山公园和石头城要塞，出行的人不太多。周围甚至都没怎么堵车，因为车辆都从旁边几百米外的城门绕行过去了。
    【看来下次比赛你们不只要搜集情报，你们还得押题。】
    “我早就觉得那情报搜集得不太靠谱——这出题是朝廷，朝廷可是有锦衣卫的。锦衣卫要是不想让他们搜集到情报，那恐怕谁也收集不到吧。你看那边有一点点可能漏风的，比如文鸳，赛前都被禁止和我说话了。”
    一边看着地图，他一边往清凉门附近开。这次比起排位，他更想要把手感练熟。这没办法，他实在是没空去练车，昨天太忙了。好在以天人之体来说，练习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我也会帮你记着赛道的。他们搞人工智能驾驶，呵，在我这里就是人工智障。】
    “你确定你的手速有300个豆豆那么快？”
    【到时候就】
    话音未落，远方有一道白光飙射过来。商洛定神才能看出.那绿绿的，是霸王蕉号。霸王蕉号在之前就出发了，现在从车道的另一边返回。
    他本来想伸手隔着驾驶舱打个照护，但对方像一道飞光来，又像一道飞光走了。
    “哇他们还真是.办事真是利索。”
    【他们好像真的很想赢？】
    “大概兰芳那边的竞争要激烈不少吧。我猜可能是根本上是机会更多，因为海外的活力也更多一些。你看我们这，所有打工都是一个价，大抵也能猜到了。这里现代化的时间都已经快二百年了吧，那边迟一点，兰芳还有许多地方没开发呢。”
    【你将来有可能和他们做同学吧？】
    “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国子监其实没什么人想上吧。”
    他来这里开车也不是为了国子监的那一道通知书，完全是为了面子。如果真的让被别人赢了，面子可就没了。
    “嗯我来看看。”他试着回头看向后方——
    【别看了，锁定不了后面的，因为鱼雷的导引头只对准了前面。但是.好像有点问题啊。刚才其实我试着锁定了。】
    “然后呢？”
    【然后没锁定到他们。】
    “哈？为什么？”
    【不知道之前我试了一下，别的车都能锁定，连太上绝尘号这种看不透信息的，都可以锁定位置。唯独他们根本锁定不了。】
    “难道用了什么吸波材料？不对啊，那上面涂得里胡哨，不像啊。”
    【我们这也不是什么雷达。啧要不再撒泡尿？让阿哈追上去撒尿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算了吧，被蓝真人看到怕不是要把隔夜茶笑出来，他可是能看见的。”
    【嗯？】阿波罗尼娅忽然愣了一下，【球球说它没看到那辆车。】
    “哈？为什么？”
    【球球自己也不知道。但他说看不见.】
    “还真是隐形了啊。有意思，回头别管能不能打赢，我都打算去问问他们是怎么做的。这个很有战术价值啊，尤其是拿来对付罗马人。”他判断着，这次也正好把天庭的几个部也分摊出去。
    “不过兰芳队他们看着好像挺忙的，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接过火部的架子。他们手上有不少好东西啊”
    【怎么，你打算干嘛？】
    “等这次比赛之后，我们似乎可以试着开始练兵了。在小范围组织一支快反部队什么的，给新军改做一下示范，顺便快速响应全球各地可能有的突发事件。霸王蕉上的超导，还有这个隐身技术如果能挪到天兵里面来，这倒是挺好。回头我问问他们。”
    (本章完)

 第505章 悬挂

    第505章 悬挂
    800米的距离对赛车来说转瞬即逝。清凉门就在前方了。
    清凉门并不大，这里其实也不是聚宝门那样有好几层瓮城的巨型城门，没有可以直接登上城墙的斜坡。不过现在城门附近修了登城步道和自行车道，现在登城不用再爬长城那么陡峭的楼梯了。
    城门现在已经关闭，防止来往车辆走错路。朱漆大门拦住了城门里两车道，有交警站在城门旁边，站在拒马后头指路，示意商洛往左拐。
    “好家伙”商洛走到城门底下才注意到登城的自行车道，其实还挺危险的。
    整个自行车道紧贴着城墙一路往上攀。虽然坡度合适，但宽度大概有一辆车的宽度，窄得不能再窄了。以及因为它并没有考虑到有汽车要转弯，所以连入口都是个紧贴着城墙的90°直角弯。商洛甚至还看到旁边有悬挂“下车推行”的图标——这个坡道其实连骑自行车都不建议骑，只是建议要登坡的市民下车推。
    坡道一侧有类似扶梯的传送带，把车靠上去之后捏住刹车就能让这辆车被传送带牵引着往上爬，倒是不用自己费力推。
    “这玩意儿还挺精良啊我经常发现这城里有许多地方精巧得莫名其妙。城里的主要交通工具又不是自行车，是地铁和电车啊。这玩意儿好像是给所有人修的玩具？”
    【你没发现紫金山上还莫名其妙地有许多打捶丸和配套设施吗.】
    “等下，我猜是不是某位先皇他”
    【对。你师兄的爷爷，喜欢骑自行车，还喜欢大家一起骑自行车。所以城里面有特别精良的自行车设施；你师兄的爸爸喜欢打捶丸，所以紫金山上一大堆捶丸车；伱师兄本人喜欢炼丹，所以你看锦衣卫的丹道简直是大盛啊。】
    “还行.其实他们老朱家有个什么特别的爱好算是很正常的。那个骑自行车的先皇是不是也骑得很快？”
    【没有。虽然他很积极地参加各种开放式的自行车赛，但没有拿过一次奖项。】
    “啧，那就没什么厉害的。”
    【但是他靠自行车减肥成功了！】
    “？？？”商洛都愣了一下，“那这可是相当有毅力啊.不过这个自行车道，他是不是也修来给自己当健身房的？”
    【反正他也没收费不是。】
    “然后来折腾我了是吧他要是不修这个步道，我就不用被这城墙赛道折腾了。”
    打了个方向盘，他开到了自行车道里。整个坡道的路面都用红漆涂上了，就是为了警告机动车不要往上乱开。现在要直接压着警告标志开上去，旁边还有交警站着，他还有些发慌——因为他其实还是无证驾驶啊，除了这个赛车之外他开不了任何机动车。
    刚一开上车道，眼睛仔就从屏幕的角落冒了出来。他在屏幕上打出了图示：整辆车的悬挂正在自动调高。
    “很高。多谢了。”不需要他自己操作，车里面的豆豆会帮他解决这些麻烦的细节问题。包括爬坡时要调节变速箱，豆豆也帮他调好了。无极变速箱刚好适合这种“半自主”驾驶的过程，商洛只要负责打方向盘、踩油门、踩刹车、踩离合器这种体力活就行，其他只需要按按钮就能完成的操作，全都是由豆豆替代的。
    【话说，咱们这台车还真是汽车的理想状态啊。要是再换上电车把离合器给省掉，这简直就是汽车的‘最终进化版’。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我倒是确实有发言权，因为‘我们家’的汽车和这里比起来，那可是遥遥领先啦。我们的汽车在不用天乙贵人的情况下，都能自主避障，自主防抱死，自主原地转圈，掉进水里还能自主开始浮渡模式。”
    【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嘿，还真不是开玩笑，我当也是动画片呢。】
    “动画片里的事情也可以成真的啊。”
    【不过其实.其实如果有豆豆的话，人工智能就没那么必要了吧？我觉得豆豆比人工智障要智能多了。】
    说话间，屏幕上周围就零零星星冒出来一大堆探出脑袋张望的豆子。
    “豆豆们是智能过头了！我们的人工智障，它智障归智障，好歹它们不会喊肚子饿。”
    他这话一说出来，豆豆们就都把脑袋缩回去了。倒是眼睛仔一直坐在那里——它除了这块屏幕也没地方去，它在这里的职能就是作为商洛和整辆车的互动媒介，商洛的意愿会通过他转达给其他豆豆。
    眼睛仔忽然又举起了图标，这次是他在调整悬挂的软硬。
    还没等商洛想明白为什么，座椅下面就传来一连串疯狂的颠簸——嘎达嘎达嘎达，车轮从凹凸不平的城墙砖上面开过去。城墙砖是为自行车设计的，并不是一抹平，以自行车的速度就足够稳定的。但这台车登上斜坡之后就开始以赛车的速度全力冲刺，城砖微小的凹凸立马就被放大了。
    商洛的臀部都被整个癫离的地面，他甚至能感受到安全带和头盔正在位移。
    幸好，随着眼镜仔的举牌示意，颠簸感逐渐减轻了。
    【哦他们开始接管悬挂系统了，现在这辆车的轮胎开始对路面进行自适应——还真是厉害啊，所以我才说，咱们这台才是汽车发展的方向吗。】
    “我突然好奇，其他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等下.”
    他望向屏幕：“眼睛仔，帮我拨下高时雨，他现在应该跑完了。”
    滴——滴——
    两声后，高时雨接通了电话。
    “喂？商洛？你还真厉害啊，一边比赛还能一边给我打电话，天人的精力还真是旺盛。你打来干嘛？”
    “我打电话来问候阁下的臀部。刚才颠得如何？”
    “我我现在趴在凳子上我是被人拽出来的。我已经走不动了。”
    “哈？那你是怎么开车的？”
    “我接入炬素系统的时候，自己是没有什么肢体感觉的啦，停车之后才发现整个人都被颠麻了，脑浆子都要摇匀了。不说了，我得站起来稍微走走，要不然腿还得一直麻下去。你那边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那你自己保重。注意阅江楼那边那个弯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本章完)

 第506章 弯道

    第506章 弯道
    “这原生态的路面还真是攒劲啊”
    虽然有极其智能的天乙贵人在控制悬挂，让悬挂又软又韧，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屁股有些麻——不过尚且能忍受，和在土路上开车也差不多。
    “好家伙”他的手也有些麻了，“这先皇还挺厉害啊，这种路面竟然还能骑自行车减肥。”
    【他其实不骑这边】
    “哈？”
    【纪录上说先皇一般只在玄武门那边骑车，那边的路倒是铺了橡胶。这边的城头砖路面，算是趣味】
    “合着是刻意折腾人的是吧？”
    【以自行车的速度来看，这里也就是颠簸一下。你别看这路凹凸不平，维持凹凸不平的城墙面而不至于出事故，也是一种趣味。】
    “等下.”他看了一眼从一旁掠过的路牌，“这条路限速只有30的吗？”
    【对啊，你以30公里的时速在这里开，倒是相当惬意的。可以一边开，一边看风景。但你们这速度230公里，这就.】
    “他们没飞出去倒是也挺厉害的。”
    前面没有车，后面也没有车。这加时赛的压力是无形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落后了多少。
    城墙下面就是秦淮河，摩天楼在城墙两边排开。这里并没有什么自然风景可以看，看的是城景。密密麻麻的高楼比城墙要高得多——如果应天城墙是笔直的，这时候前方应该可以看到高楼中的一线天。
    但应天城墙当初并不是作为城池，而是作为要塞修建的。城墙以防守，而非容纳城市为第一要务。这歪歪扭扭的城墙到了前面不远处就开始转弯，城墙下面的路也跟着一起转。从商洛的视角看来，一栋栋大楼直接横着拦在前面，他前后左右都是高楼。
    高楼上，闪光灯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闪过去。楼里面探出长枪短炮，都对准着赛道拍摄。
    “好家伙！这是时装秀吗？原来这么多人在这等着啊！”
    【所以组委会才说不要在这里施法吧到时候恐怕全都要看出来。】
    他感觉这辈子都没被照过这么多相。这加舱盖的决定也简直是无比正确。有了这个舱盖，里头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其实我还是有点小小的社恐的”
    【伱，社恐？】
    “人少的时候还好，人多的时候就有点发慌啦。嗯，现在这样倒是正好，还是挺舒适的。挡风上的贴膜真是伟大的发明”
    开上城墙之后，路就开阔多了。毕竟这里是城墙，是真正的“马路”，过去是要跑骑兵的。虽然宽度不如顺天和西安的城墙，但拿来开车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一路往北，他阅江楼处进入了下班前——
    说时迟那时快，前方赛道上忽然窜出来几个扛摄像机的人，拦在车前狂按快门。
    “卧槽！”商洛吓得差点把方向盘打飞出去了，天乙贵人紧急启动了防抱死系统接管了即将打滑的赛车，把车头稳住了。
    回头一看，那几个家伙竟然还在拍，在拍车的尾灯。然后立马就有十几个锦衣卫窜出来，把他们几个摁倒在地。
    “好家伙！原来让我注意是注意这个啊！这群人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不过他们好像是从阅江楼里面跑出来的？该不会是前一天晚上在这里打地铺吧。这也太执着了吧。他们这被抓走了，要送到哪里去？】
    “不知道。反正窃密必被抓，抓到就杀头。不过他们这级别还够不上进去诏狱，大概也就是送到派出所里面凉快凉快吧。”
    一路从阅江楼处进入下半场，赛道变成了平坦的塑胶跑道，玄武湖出现在前方。这里就没什么楼了，因为玄武湖对面就是紫金山上的大皇宫了。为了防止有人窥伺大皇宫内部，这一片的建筑都有限高。这里，就是预订要启动魔法的时候。
    【现在要启动吗？】
    “倒是不用。”商洛摇了摇头，“我得自己跑一圈，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差距。如果有的话，差距有多大。然后看实际情况来选择到底要启动哪一种道法。以及，我们在后面其实会更方便一点，可以方便选择瞄准的目标。冲到前面反而容易被针对吧。”
    【嗯。我已经把可以使用法术的路线输入进去了。你自己看着嗯？】
    忽然，电话响了。
    【有找你的电话。】
    “帮我接通.喂？”
    “商洛。”电话那边传来了陆槐阳的声音，“你那边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
    “有，在阅江楼下面拦路拍照。好家伙，吓得我手一抖。出什么事了吗？”
    “你有没有在他们面前使用道法？”
    “没有啊，我到现在都没有用过。”
    “那就好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哪个？”
    “嗯玄坛虎。玄坛虎启动炬素引擎的样子被他们拍下来了，那两个小笨蛋竟然还没发现，估计是因为全身心都在炬素系统的控制上。”
    “等下.”商洛想了想，“刚才在我们前面的，我记得还有兰芳队的？他们呢？”
    “他们没有。”这也是让陆槐阳松了一口气的消息，“我们刚才检查了他们的相机，临时看了一眼底片。还好，他们果然拍不到霸王蕉。”
    “诶？？？连相机也拍不到吗？为什么？”
    “我不知道。”陆槐阳回道，“你别问我，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已经有许多人发现霸王蕉的厉害之处了，他们都拐弯抹角地从各种渠道问，也有的人问我。但我是真的不知道。”
    “呼还好。那太上绝尘号呢？我记得也在前面？”
    “他们好像被当成安全车了所以没有拍。”
    “哈？”
    “因为他们和样板赛车长得一模一样，这些家伙竟然没有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还是开过去之后，那些蹲在路边拍的人才发现，然后只拍了几个背影，什么都没拍到。”
    “好家伙那他们还挺辛苦的啊。他们藏在哪呢？怎么没发现？”
    “藏兵洞！他们不知道上哪找了个锯条，把藏兵洞的铁栅栏锯开然后躲在里面了。他们也不怕憋死在里面，那里面的通道歪七扭八地拐，上坡下坡都有，通风系统都没开。真是为了新闻不要命了。”
    (本章完)

 第507章 拍照

    第507章 拍照
    “啊那可真是真是厉害。”
    果然不管在哪里，记者都是奇妙的职业。
    “总之你注意点，成绩比较重要，但要是看到偷拍就立刻通报，我们遁过来抓人。”他话音未落，商洛就听到对话那头有人在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朝廷有超能力部门！超能力！超能力！武当剑！少林棍！七十二路形意拳！”
    “啧，聒噪。”陆槐阳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先挂了，得先问问他们是哪个报社的。文鸳，我的竹签呢？不要尖头的，会留痕迹。把圆头的竹签拿来。”
    一边说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嘟嘟嘟嘟”的忙音。
    “哇”挂了电话，商洛还是在想象电话那头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想看吗？我可以帮你要到录播哦。哇哇.】
    “伱哇什么？”
    【有豆豆在现场负责拍摄嘿，他们给我也传了一份。哇！哇！这手法！哇！哇！你想看吗？】
    “我没那么无聊。不过.到底在干什么？”
    【在用竹签捅鼻孔。哇，哇，哇这还不招，看来还是下手太有分寸了。话说，这算不算刑讯逼供啊？】
    “算啊。”商洛答道，“这肯定算嘛。但谁也没说锦衣卫不能刑讯逼供啊。啧，惹他们干嘛。”
    绕了一圈回来，商洛都没有再使用法术。一者是他本来就想要试试。二来如果暴露了，后头搞不好还得要他自己来解决，麻烦得很。
    冲过终点，他在维修站前面踩了刹车。一下车他就看到韩行知和高时雨两个人坐在休息区。
    “哟，大哥，回来了？”
    “嗯。你们俩干嘛呢？”
    “他脑子很乱，需要我帮他调整一下心弦。”
    “哈？”
    “玄修的事啦，大哥你也不太懂。这位高队长其实到现在还不是练气士，只是半步练气士，和我们这的戚经理一样呢。所以有一些问题他自己不能解决，需要别的练气士来辅助。正好我在旁边。啊啊啊啊!你又输了，你稳一点啊。”
    “我浑身都麻痹了，你叫我怎么稳.”
    “那你应该先去找医生啊，为什么先来找我？”
    “因为我可以不用自己的身子，但是一定要用自己的脑子。帮个忙？再来一次？”
    “你们.”商洛问道，“你们怎么调整的？”
    “这样这样。”韩行知让了个位子，让商洛坐在中间，“大哥你来帮个忙。我有时候控不住他，你来帮他好了。你一用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行。”商洛打开了手机，加入了他们的房间。
    画面上，出现了.
    一堆杂乱堆放在一起的木头棒，像鸟巢似的堆积在一起。
    “这个怎么用？”
    “原理是这样。”韩行知解释道，“他们接入炬素系统之后，身心都会外放，结果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就容易出现一些紊乱。他姐姐已经是练气士了，所以可以自己调整。亏他还记得我在这，她姐忙着调整自己的时候，问问我能不能帮忙。这是个简单的小游戏，通过集中精神来重建并且梳理脑功能。玩法就是抽棒子，以不抽倒这一堆木棒为限，尽可能抽出来更多的。平时打别的游戏也有这样的作用，可以帮助人集中精神。”
    “喂”他望着旁边的高时雨，“你们这不要紧吧，看起来对身体负担很大的样子。”
    还没等他说话，韩行知嘀咕着：“我看他迟迟未能进入练气士的境界，恐怕就和这有关。他的心弦是乱得很，东边一根西边一根，七零八落的。连整理都不好整理.我特地挑了个难度低的让他玩，你看他抖成什么样了。”
    “唉。”商洛叹了口气，把手搭在高时雨的肩膀上，“收手吧，小高。外面全都是斗法的.你还年轻，你可以下一届再来。”
    “不行.”高时雨压着声音，“这是，很重要的实验。”
    “你平时就在参加实验吗？”
    他点了点头：“这次比赛，也是实验的一部分，但我平时就在实验场待着了。我们在研究的，不只是这台引擎，而是神识外放——这才是最终的目标。引擎中的种种过程，只是外放神识的一部分。如果一切顺利，或许可以调动更加庞大的系统。”
    “喂喂喂，你爹就让自己的儿子来实验吗？”
    “是我.是我自己要求加入的.”
    “啊”商洛捂住了额头，“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的意见。”
    他掏出了一枚造化丹，直接递给了高时雨。
    “这是.这是造化金丹！你怎么会有的？”
    “别问了，吃吧。吃下去应该可以帮你在后面的比赛里正常参赛。后面的事，你后面再来找我，我琢磨琢磨怎么帮你到练气期。”
    “.”高时雨转过头来，“你不怕输吗？”
    “哈，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呜呜呜呜~~”一旁的韩行知抹起了袖子，“我就知道，大哥才是真男人。呜呜呜~~太感人了。”
    “.”高时雨拿过金丹，没说什么，先一口吃下去了。
    “呼。”他长长松了一口气。手也不抖了，浑身都舒服了，脑子里一片清明。
    “商洛，给你商量件事。”回过神来，他直接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兰芳队怪怪的？”
    “你们也发现了吗？哪边？”
    “我根本就看不见他！我姐说他们在后面追，然后追过去了。但我从头到尾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简直就和你旁边那个那个叫什么杂兵来着，那个黑漆漆的文鸳一样。简直和游魂一样。”
    “哈？还有这种事?而且你们是怎么被超过去的？”
    “我们也正纳闷了。但他们好像完全不讲道理似的，根本就没有施法痕迹，但就是快，快得不得了。不管我们跑得多快，他们都和聊斋里面的女鬼似的粘在后面。”
    【喂，这是不是有点耳熟？男鬼先生。】
    “完全不一样好吧，我是正大光明地吸在后面，他们黑咕隆咚地吸在后面，怎么能一样呢？不过有人选择类似的战术，倒是很有趣啊”
    “总之，商洛。”高时雨正色道，“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比，我建议你派出那个那个龙，先把事情查清楚。”
    “哈？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那是个龙吗？只是有个狐狸的外形而已。”
    “那个其实是狗的外形”
    “总之你要不要去兰芳那边转转？咱们一起去？”
    (本章完)

 第508章 侦查

    第508章 侦查
    和精神百倍的高时雨一起，商洛朝着兰芳队那边走过去。
    “话说.”商洛忽然想到，“高队长，你刚才服用了金丹之后，眼睛有没有.”
    他试探着问。因为造化金丹可以暂时修补身体的损伤，让身体在重伤、高负荷，乃至真空环境下正常运作。
    如果眼盲也算伤势的话，说不定高时雨现在其实可以看见东西了。
    “啊，可惜没恢复。”高时雨摇了摇头，也摘下眼罩露出一角给商洛看——他的眼睛还是和之前一样，像个蓝色的琉璃球。虽然里面有星星点点的闪光，但是有眼无珠。
    “其实我也知道恢复不了。因为我是天残，就算是金丹恐怕也以为我这就是正常状态吧。换个角度来说，如果这算伤情的话，我小时候也试着吃了不少伤药，应该早就能治好。”
    “回头，咱们可以试试？说不定在你晋升天人之前就可以帮你治好。”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高时雨一点都没打算拒绝，“你应该知道，我是真的很想看见。不过，就算治不好我也有心理准备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吃了金丹都没效果，其实某种程度上说明你很特别不是吗？”
    “那这个特别给你你要不要啊？”
    “我要是一开始就有天人的修为，我搞不好就要了。你现在离练气士还有半步，却能够目视灵气，这搁在小说里可是主角待遇啊！”
    “可是如果可以选，我还是想要看看这个世界。没天赋就没天赋吧，家里有我爸，有我姐，我至少饿不死。我没那么有志气，我现在这么努力，也只是想要有一天能治好自己罢了。”
    “那要是你有一天成为天人之后能看到这个世界”
    “那我立马躺平摆烂。”高时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能躺着绝对不站着。反正有我爸养我，我吃家里的大米心安理得。”
    “那水部的事情怎么办？”
    “诶呀，那个不一样。那个算兴趣，你让我白干我也会努力负责的。只是车队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想管了，我想要好好清净清净，每天上网冲浪就好。”
    【还真是有人努力，也有人摆烂。你们这里的生态群落很丰富啊。】
    说着，兰芳队的休息室就在门口了。里面叮咣五六地正在忙着。
    商洛试着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反应。听里头的动静，他们所有人好像都在里头忙着什么，但没有人来开门。
    “奇怪.”高时雨纳闷道，“那么多人憋在屋子里做什么。”
    “里头多少人？”
    “所有人都在里面。”
    “嘿?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在他们门口倒了一大瓶炬素。桀桀，他们踩得到处都是脚印，我看有几双脚就知道有几个人了。”
    “好家伙！你这比我方便多了啊！”
    “啧，也不是只有商天君你一个会做标记嘛。再说了，这玩意儿可以做标记不是我告诉你的？”
    “那现在怎么办？怎么进去看看？”
    “我想想首先我们不能拆墙，拆墙违规了。蓝真人会收拾我们的。”
    “废话，蓝真人不收拾，锦衣卫也要来收拾。”
    “那怎么办？”他反问商洛，“我是没什么办法了。你看我一个小瞎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我怎么进得去。还是得靠商天君你？”
    “啧，行吧。”他看了看四周，拉开包袱：
    “阿哼！就决定是你了！”
    阿哼一个前滚翻跃出来，无声地“嗷呜”了一口仰天长啸。
    “哇，这小狐狸还会这么叫诶？狐狸是这么叫的吗？”
    “那你觉得狐狸应该怎么叫？”
    “咪咪咪咪。”
    “诶？不是大楚兴陈胜王？”
    “大哥，我又不是没见过狐狸。我和我爸去爬长城的时候，旁边就有狐狸跑过去呢。但你这个.你这个该不会是狼吧？或者是狗？”
    商洛想了想——这还真不好说是狼还是狗。
    狗就是狼，狼就是狗，生物学上这么说没太大问题。但从符号的角度来说，狼和狗显然不一样。但那些下界人既没有见过真的狼，也没有见过真的狗，他们明明学的是石狮子的含义，然后又把石狮子做成萨摩耶的样子，又管它叫“地狼”。
    “等下，我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他蹲下来握着阿哼的手：“你是个狗吧？是就点点头。”
    “.”阿哼愣住了。
    【阿哼问你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要骂他。】
    “这小子从网上学了一脑子什么东西啊。谁教的。”
    【你，你给他的网卡。网卡现在还在他脖子上呢。】
    玉牌确实还在阿哼的脖子上，他们在包袱里面坐着的时候随时可以上网来玩，一点也不无聊。
    “算了，阿哼的品种是阿哼，就这么决定了。阿哼，能不能进去？”
    商洛一指门里头。
    阿哼趴在门缝上闻了闻，在原地坐好。
    【它想问有没有办法建立交感链接，有就找到路径。】
    “嘿，它还有日神之矛的作用吗？”
    【仅限于接触律。也就是说，得两边实际接触过它才能定位过去。和真的狗靠嗅觉定位差不多。】
    “那简单。”商洛把高时雨拽了过来，“闻他，他在里面做过标记了。”
    阿哼围着高时雨转了一圈，汪汪两声，然后飞一般得窜了出去。、
    “哇少侠好功夫.”高时雨感叹道，“这么小的东西，竟然能跑这么快。”
    话音未落，阿哼从另一边跑了回来。
    “他不会绕着地球跑了一圈吧！”
    商洛白了他一眼：“圆的又不是只有地球。这赛车场也是圆的，他是从另一边跑回来的。怎么样了？”
    “汪汪。”
    【它说可以爬通风管道进去。但是通风管道有锦衣卫看着，他进不去。】
    “这还不简单。小瞎子，到你出动的时候了。”
    “干嘛？”
    砰砰砰，砰砰砰。一边打着盲棍，高时雨一边从二楼的走廊上路过。走到锦衣卫面前，他特地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劳驾，这里是哪里啊？”他问锦衣卫。
    “高队长你干嘛呢你要演话剧？”文鸳歪着脑袋问他。
    (本章完)

 第509章 情报

    第509章 情报
    “他奶奶滴。”高时雨把盲棍往旁边一撇，“这里只有你一个锦衣卫吗？为什么总是能碰到你这个和游魂一样的家伙。”
    “你看不到我你怪我喽！怪你自己有眼无珠！还有你在这干嘛？拿着盲棍走来走去？你瞎吗？”
    “废话，你看看我的眼睛再说话？”
    “你这家伙一天到晚跑来跑去跑得比我还快，谁记得你是瞎子啊。”
    “算了算了，不找你了”
    “慢着。”文鸳上前一步跨立在路上，“你来这是干嘛的？是不是想要刺王杀驾？”
    “你这就开始罗织罪名了是吧？那你抓我啊！把我抓到诏狱里面好了。搞什么玩意儿？”
    “因为我看你不爽！我很不喜欢别人叫我杂兵！”
    “我什么时候叫你杂兵了！我只是眼睛里没有你。”
    “这更过分了啊！”
    “你们两个在门口吵什么呢。”一旁的门推开了，朱先烯站在门口。
    “啊天子陛下，这里有个人不怀好意。”
    “行了行了，诏狱大门往哪开你都不知道。你看他根本就没被你吓到高时雨是吧？进来。”
    “是，天子陛下？有事吗？”
    “你爸在这。”他指了指里头——高时雨的父亲，高锦纶也在这个观景包厢里头。
    “你来这干嘛？快回去，这有什么好看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啊啊啊啊！我知道了！马上！马上就回去！”
    他掉头就往回跑，一点都不带停的。
    “啧，有意思。”朱先烯合了门，慢慢踱步回来，“我之前还提醒他们要注意武当，看来他们也注意到了——要注意的不只是武当。国姓，还留了一手啊。”
    “哈哈哈哈~~”露台外面，郑世杰一手攥着水杯，一手背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回来，“二位也觉得我们兰芳的车很厉害吗？高主任你怎么看？你不打算令郎多说两句？”
    “我要说的，他已经知道了。”
    “哈？”郑世杰问，“你猜出来我们用的绝招了？”
    “猜出来了。答案不就是什么都没有？”
    “猜对了。”
    “哦~~”一旁的朱先烯鼓掌了三下，“高主任好眼力，我也是看了好久才看出来。”
    “不过高主任。”郑世杰问道，“你这样告诉令郎，不算违规吧？”
    “我是他们队的指导老师，当然不算，我这一路都没有接触什么不该接触的信息。要说漏了什么，也是我们刚才聊天的时候，国姓你露给我的而已。另外，想要知道的，恐怕不只是我。”他朝后头指了指，“刚才可是有一只小狐狸悄悄地溜过去了。不过你们还真是厉害啊，我对兰芳‘是怎么做到’的非常感兴趣。回头交流交流？”
    “那不如现在交流？”
    “请。”
    “请。”
    “诶，对了。”朱先烯点了点头，“把你们叫过来，就是让你们互相交流一下。高主任，还有你，咱们三个一起琢磨琢磨。”
    “他奶奶滴，我搞明白了！”高时雨一回来，商洛就迎了上来。
    “我也搞明白了！我爸提醒我了！”
    “你爸？”
    “对，我爸在楼上，他好像是从国姓本人那里打听的，我一听就明白了。你这边呢？确认一下，阿哼进去了吧？”
    “没问题，文鸳被你吸引注意力之后，我让阿哼窜进去了。好家伙！竟然是这么回事。”
    “等下。我们彼此写在手心里，看看猜得是否一致？”
    “来来，借下你的笔。”
    “诸位，成绩发布了。”
    戚园从外头走进来：“这是排序。我来说一下情况——第一名是玄坛虎，当之无愧的。他们简直是快得离谱，而且他们的引擎无论是否在‘施法区’都可以使用，因为他们的技术最接近应用状态。其次是霸王蕉，他们的圈速也很快。然后是海王星4号。有意思的是.”
    戚园指着成绩：“你敢信吗.这两辆车的成绩竟然只差了0.01秒。”
    “我信了。”
    “你怎么信的？”
    “因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他车呢？”
    “那你应该也知道太上绝尘号为什么也和他们圈速一样了？”
    “哈？怎么又多一个？他们三个串通了吗？”
    “应该不是。”戚园答道，“去拿成绩的时候，兰芳那边的林成阳也在。看到广州队和他成绩一样，他一点都不意外。看到武当队也和他成绩一样，他和见了鬼似的。”
    “啧啧啧那后面呢？”
    “后面是，我们。再后面就是其他队了你和前面的可以说差距并不大。但后面的.简直是断崖一般的差距。还好这次你在，要不然我们的情况恐怕和其他队一样了。”
    “还好在最后一刻，他们暴露了。要不然我恐怕还是要被蒙在鼓里——不过最后.果然还是武当没有搞明白吧。”戴上头盔，商洛跳进了座舱里，伸手把球球系在了尾翼上，“那就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决赛开始了。除了包厢，看台上的观众也已经进城。方程式赛车和别处是不同的，别的比赛在体育场就能看到全景。但方程式在体育场只能看发车和冲线，还有不少人没买票，直接在路边看。也有不少直接在办公地点看的。
    “啧”起点线后面，商洛忽然发现一件事，他在对讲机里面和戚园说道，“戚班长，我们队怎么没有拉拉队啊？”
    “以前是有的。后来输太惨就没了.哦，不过有人在我旁边给你加油哦。朱灵来了，还有南直隶的其他队也说他们在家看直播。就把他们当做你的拉拉队吧。”
    “加油！”朱灵在对讲机里面喊了一句，“要带着我们的份一起赢啊！”
    “啧，借你吉言。不过你们队弃赛的，这么说好像没有说服力啊。嗯要是这次能赢，我们也能拉拉队了吧。”
    “应该。”戚园答道，“至少大家会对我们有点认同感。说不定明年能拉到更多的赞助，有志于此的南直隶的学生也可以报考我们学校了。”
    “你放心，胜利的大厦已经奠基。现在.只剩下武当这么一朵乌云了。”
    (本章完)

 第510章 起跑

    第510章 起跑
    商洛看到乌云了。
    各车缓缓就位后，商洛看到了武当的太上绝尘号。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白模”车身，这次依旧是纯白，和别的车型比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时代的，甚至看起来更像是安全车。
    然而这辆车却在商洛的前方，在不远处。
    因为发车位是左右相错的，商洛现在离武当的车相当近，他能看到驾驶员的脸。
    张葆陵，戴着白色的头盔坐在里面。有意思的是她的阻燃服看起来有些大，并不合身，似乎她之前就没怎么穿过，只是因为比赛有要求才特地穿上的。
    “哟~”她冲着商洛打了个招呼。天道影傀号有舱盖，照理说里外都是看不见的。不过张葆陵隔着单向玻璃，却依旧和他四目相对。
    在单向玻璃之内，商洛试探着也冲她挥了挥手，然后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张葆陵有些疑惑。她也学着商洛，左手捻了个ok，又把手冲着自己看了一眼，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还真能看见啊.不过也对。她要是连玻璃都看不穿，也不至于到这个赛场上来了。”
    正琢磨着，对面的张葆陵忽然伸出双手，两手一翻，给他比了个“和合印”。
    【哈，她以为你刚才在施展法印对她问好，她也反过来回礼一个。】
    “这是表情包？”
    【额算是吧。】
    “那我要怎么回？”
    【你也回一个‘和合印’就好。】
    “这怎么学啊！我又不是道士！”商洛两手离开方向盘，一边看着张葆陵的手，十根手指都扭曲到了一起，甚至翻了几个手。
    “噗嗤~~”对面的张葆陵笑了出来，把印收了，还是回手给他摆了个“ok印”。
    “一会见。”她对商洛说道。虽然周围的引擎声相当吵杂，但这声音准确地送到了商洛的耳朵里，没有一点误差。
    “一会见吧。”商洛不甘示弱，给她的飞信牌发了条语音消息。
    【你们要不要这么纠结啊！要斗法一会在赛道上面斗啊！伱们是小学生吗？】
    “现在我的胜负心可比小学生要坚定得多。”
    各车陆续到齐，是发车的时候了。商洛朝后看了一眼，是其他队的车。
    他从那些车上看到了天道影傀号之前的样子。
    做工精良，设计颇有巧思，每一件都是手工打造的工业艺术品，集合了一队人几年的心力。毕竟，那些车也代表了一省及其“海外分店”的中学生的最高水准。商洛就看到有辆车涂着沙漠黄涂装，那是大老远从河中府——撒马尔罕运过来的，那是平西侯孙家的领下的实土卫所辖地。那里是畿内和属国的交界地带，也是出伊犁后最近的一块适合农耕的土地。他们大老远赶回来参赛，距离堪比一次行军，当然也没有打算空手来。
    他们的车甚至看起来比天道影傀号更加完备，可以看到其中有不少外置的散热装置和管线整整齐齐地束缚在那里，做功不可谓不精良。但所有这些车，刚刚一降生就面临着落伍的局面。
    “因为前面这几位，可是在斗法啊.这可真不公平。”
    【你在同情他们吗？】
    “毕竟是自己人，不同情是假的，但也没办法。这堂课是上给所有人看的，技术革命的曙光就在前方了。哪怕只是落后半步，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差距。他们失败只是因为没有在恰当的时候得到法术的帮助，而不是因为他自己实力不行。不过在未来的‘版本’，法术很快就会成为标配的一部分了吧。”
    【说明，朝廷也很快就要在所有人面前落下帷幕了吗？也快了吧？该告诉大家要修仙的事情了。】
    “当然，但不是现在。在净土准备好之前，所有事情都得像今天的竞赛一样暂且保密。”
    虽然还没有开赛，之前大家也没怎么在同一个赛道上跑过。但走到这一步，各队的情报收集能力都不会差。他们从各地搜集来的情报就足以让他们知道，前方这一排“甲类”车完全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存在。不过，比赛该比还是要比。
    气氛虽然紧张，但也没那么肃杀。毕竟这对商洛以外的人来说就只是一次考试，是人生的一部分，并不是人生的全部。这次考不上还有后面的许多次，后面如果有志于方程式赛车项目也可以去大学乃至职业赛车领域好好钻研，问题不大。毕竟，只要进入决赛就会有不错的前程了。奖励并不都是组委会或者国子监给的，大学入试的时候都会参考这方面的成绩来录取。
    “倒是只有我最紧张啊.”
    虽说现在已经知道前面那几个家伙的把戏了，他也知道了对策，但现在始终有些不放心。
    忽然，话筒里面传来了戚园的声音——那边在通报，比赛马上就要开始。
    随即，头顶的指示灯点亮了五盏红灯。当红灯全部变绿，比赛就会随着一声发令枪开始。
    “5！”
    商洛做了最后的检查：“阿波罗尼娅！锁定霸王蕉号！”
    【锁不上。】
    “很好，那就确定了，果然是这样。那就不用锁他们了，直接锁定玄坛虎。”
    “3！”
    “2！”
    “1！”
    一声令下，两京一十三省的15台赛车一齐出发。玄坛虎一马当先，早就预热好的炬素涡扇引擎开始全功率运行，整台车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在商洛的白鸿镜上打出彩虹般的亮斑，这是燃素在显像的痕迹。商洛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起跑的同时直接发动桃子鱼雷将其锁定，以同样的速度跟着它冲了出去。
    “好家伙！”一道大力直接把商洛压到了座位上，这感觉让他好像突然回到了宁和号上，因为这加速的劲头只有宁和号能比。
    “原来那小子平时都是在这种条件下开车的吗.他可不是练气士啊。”
    【所以他身上那套抗荷服是货真价实的。开他们那车确实需要一点工具来辅助。】
    “啧，只可惜让我白嫖到了。以及.还有这家伙。”
    一起冲出来的不只是他们两辆车，还有霸王蕉。霸王蕉贴得更近，几乎是紧挨着玄坛虎。在每一个弯道都如影随形，死死咬住不放。从第三位吸过来的商洛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追上玄坛虎之前，眼看着就要撞上霸王蕉了。
    “就是现在！”商洛这才一脚油门踩下去。以侵略性的姿态直接抢了霸王蕉的内线，进行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变道，尾翼直接扫中了霸王蕉的车体——
    被扫到的部分变成透明，穿了过去，紧接着恢复如常。
    【果然！穿模了！这车是假的！】
    “队长，穿模了！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车是投影了！”车库里，驾驶员冲着兰芳队的队长林成阳报告。
    “啧，多半是之前就发现了。别管他们，继续开，给二号车收集资讯。二号车准备，进维修站的时候无缝替换，至少不要被观众看出来。充电桩开始预热！这次要充电了！”
    (本章完)

 第511章 本来无一物

    第511章 本来无一物
    “哦呦呦~~”看台上，朱先烯已经看了出来，“我说我的郑世杰老弟，你这可不太地道啊。所以你们的车，最终还是被看出来了哦。话说你们这算是作弊吗？毕竟那辆车是假的，只是个投影。”
    霸王蕉是假的，朱先烯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但知道这一点后，之前的它许多的反常表现就不言自明了。它不用充电，因为这车根本就不在赛道上跑着，赛道上的只是个虚影，虚影当然不用充电。
    “话说，伱们这算是作弊吗？”朱先烯问道，“因为我没有参与具体的细节，只知道你们的战术通过审核了。这怎么算的？”
    “当是真的。我们的车确实是在虚拟环境下跑着，和真实的赛道一模一样。”
    “可你们根本就没有真的车在赛道上，赛道的环境是怎么采集的?”
    “咳所以由海王星4号帮我们收集。”
    “哈？？？”朱先烯愣住了，“合着你们串通好的是吧？”
    “那规则也没有说不让两队车互相发送数据啊。规则没有说。”
    “所以你们的数据跑得一样喽？”
    “对啊，我们第一圈的时候不可能超过海王星4号，因为赛道数据还没测绘出来呢，所以保持了一模一样的成绩。”
    “你们以前这么搞就没露馅吗.”
    “你看到的这个是霸王蕉1号，霸王蕉1号搭建在虚拟环境里。我们还有一辆霸王蕉2号，那台是真车。所以我们一般让真车先跑一圈搜集数据，第二圈开始上1号的假车我呸，什么假车，是虚拟车。”
    “你自己潜意识也觉得那是假的吧！”
    “你看那辆车，他看起来像真的，跑起来也像真的，操作起来也像真的，那不就和真的一样吗？”
    “那差远了好吧！你们的队员在屋子里面模拟操作，这和在靶场打靶有什么区别？然后可以把靶场的成绩带到战场上去吧？”
    靶场上的成绩完全不一样。拿古早的燧发枪来说，熟练的射手在靶场上一分钟能打出去三四枪，但这这是排除了干扰的靶场射速，真在战场上两分钟打出去一枪就不错了。
    在无人干扰的虚拟环境下跑，这辆车就能轻易地发挥出极限性能，而且对选手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疲劳。即使是跑完全程，也和打游戏一样轻松。
    “那这个反正合规了嘛。”郑世杰摊开手，“组委会说这是合规的。”
    “话说，你们是怎么投影出那个.那个有造型，还有声音的影子的？”
    “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郑世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技术细节还请来电资讯【坤甸-星洲电磁研究协作集群】在坤甸的办公室。”
    “咿~~那要是我问你要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世杰半举双手做投降的姿势，“那万岁爷您要是问我要，那我就只能给了。这全天下都是圣天子皇帝陛下您的啊！您说是不是？”
    “你给我戴高帽子是吧”
    “你是知道我的。真到了急需的时候，你觉得我会藏私吗？”
    “你没在别的地方用吧？比如你这个人不是假的吧？”
    “哪有能够完全拟像一个人出来的技术啊！那岂不是很吓人？人的面部细节根本模仿不出来吧。”
    “看样子你们好像真的试过？”
    “嗯，但是效果不太好，要不然拿来当个身外身来唬人倒是不错——但话又说回来，这么久了都没让人看出来，也就在这被看破了。果然这里的几位还是眼光好。”
    “其实是因为你们求胜心切，第一圈就上虚拟车所以才露馅的吧。”
    “嗯倒是也有可能。不过策略不是我指定的，是那帮小鬼自己。他们有后招也说不定。”
    “是这样吗.嗯，他们可比我小时候厉害。”
    “话说，我还有个问题。”郑世杰问道，“我们和海王星队互相修正数据，一圈圈互相迭代，这个是我们两边有数据链的结果。但是我还没搞清楚，为什么武当也和我们跑的一样快？竟然连数据都是一样。你有什么头绪吗？”
    “哈，哈哈哈~~”朱先烯笑了笑，“你问我啊，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真不知道！我到最后也没搞清楚武当队上面那个‘太乙金华’装的是哪一款。这玩意儿是尖端法术，我也没全搞明白。”
    “所以太乙金华，到底是什么？”
    朱先烯往后退了一步，把话茬交给了坐在旁边核查的高锦纶。
    “所谓太乙金华.”他把茶杯放下，“就是可以达到太乙金华的法术。”
    “高主任你这不和没说一样吗。不过.诶？太乙金华的意思是，至少要见到太乙金华？那就是成道？”
    “嗯。”高锦纶点了点头，“我们其实是在研究，仙人的法术。太乙金华，都不是凡人，而是仙人的法术。在使用的时候都需要特殊的条件，需要消耗特殊的代价。这些法术，都直指大道。”
    “那商洛用的那个是？”
    “是天地大同。”高锦伦答道，“那其实是当做炸弹来研究的。”
    “炸弹？？？”
    “当然也可以不炸。”高锦伦压着声音，“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商洛身旁那个”
    “法厄同？那不是他的丫鬟吗？”
    “什么丫鬟，那个可是她当时据说一度就进入了‘合道’的状态。至少从目击者的描述是这样。如果她真的成了，我们恐怕就看不到商洛了。”
    “好家伙那是个撒手锏啊？”
    “人家有名字的。”朱先烯摆了摆手，“人家也是体面人，不是什么兵器。但如果我们想把这个过程当做兵器来还原，就得使用‘天地大同’，把煞气和灵气都压缩到临界状态。之前这部其实都是在压缩机里面完成，但在商洛提供了灵液的材料后，我们找到了标记灵气的办法。最终，我们认为这个过程还是要在一次爆炸中为好。”
    “那就是煞气弹吗？”
    “不。”高锦纶看着他，“煞气弹只是它的引信而已。这将是用煞气弹来引爆的超级炸弹，我们预计.它的威力将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境界。就算是邪剑仙出世，我们也不怕了。”
    “现在？现在还怕邪剑仙吗？”
    “我个人倒是无所谓。”朱先烯答道，“只是这件事事关天下，不能让我一个人做主。”
    “那商洛知道吗？”
    “他马上就该知道了。而且这事不是你我来操心，道祖会亲自和他说清楚。所以，等他从赛场下下来吧，道祖会给他一个惊喜的，算是个礼物？嗯，或许算是礼物吧。希望他心态好一点，坦然接受这一现实。”
    (本章完)

 新书《杀戮代码》已发

    新书《杀戮代码》已发
    终于，筹备了很久新书要发了。老读者可能都知道，有一本“乙太”为主题的作品我已经筹备了许多年，它也是《无限神机》灵感的来源。
    现在，它终于要发了。它也《无限神机》剧情的影子——如果商洛没有来，如果没有阿波罗尼娅，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另一个世界线的，《杀戮代码》将和《无限神机》的故事同时推进，而且两边预计会在未来汇合。
    以及有一个人物之前已经出现过了。
    ————————————————————————
    “为了拯救世界，社交恐怖分子的我只好删除大家的游戏体验了。”
    任务道具，删除。
    boss，删除。
    退出键？删除！
    在座的各位，今天谁也别想离开新手村！
    先定个小目标，2个月之内让这玩意儿停服！
    =================
    从遥远未来回到《以太战记》开服之前，成阳受命在4年内瓦解这个会给人类带来毁灭的游戏，将叛乱的人工智能【嗔帝】扼杀在摇篮里。
    而他从未来带回的武器，是世界上仅有一枚的“删除键”——杀戮代码
    关于更新计划，《杀戮代码》会和本书同期推进（因为我一次取材就能写两次。）
    (本章完)

 第512章 赌注

    第512章 赌注
    朱先烯看着飞信牌上传来的画面问道：“你们的人，能赢吗？毕竟你们现在已经破功了。”
    “破功？”郑世杰摇了摇头，“我称之为战术升级。我们可不是只带了一套拟态系统才来的。”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好啊，赌什么？”郑世杰问。
    “我先问问你，这个.伱搞出来的这个虚影，它贵吗？看来好像很贵的样子？”
    “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它非常便宜，因为它用了一些巧妙的方法在别的地方成像。但是如果你想要，你可以在短时间内整出一大堆。”
    “那就对了！我和你打赌。要是商洛赢了，你给我搞2万套。”
    “2万套！你要干什么！当饭吃呢！”
    “你赌不赌？”
    “啊我猜猜。你要拿来搞军演？”
    “嘿，你觉得呢？”
    “好家伙，你给商洛加完负重，要开始给军校那边加负重了是吧！你给他们戴上这玩意儿，那不就想怎么折腾战场就怎么折腾战场？”
    “诶~你知道就好。如何？”
    “行。确实行。”郑世杰看着他，“你要的我确实能配上。就当是打赌了。”
    “很好。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那个阴阳怪气瓶。”
    “那叫阴阳二气瓶。”
    “管他什么瓶。给我一个？”
    “.”朱先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成交。我赌商洛能赢，商洛要是赢了你给我两万套那个拟像装具。”
    “很好。那我赌自己人能赢——我可是相当地相信林成阳那小子。他的胜负欲可是相当地强烈。如果他赢了，给我个阴阳怪气瓶。”
    “是阴阳二气瓶。”朱先烯不厌其烦地纠正他。
    “诶对了。”郑世杰望向一旁，“高主任，你不打算赌点什么吗？”
    “我就不参与了。犬女和犬子德薄才疏，只能位居倒数第15名而已。”
    “啧。”郑世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搞理学的，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你怎么就确定你儿子能赢呢？”
    “我可没说他能赢。我觉得他大概能拿第二。”
    “哈？”郑世杰越发摸不着头脑了，“15辆车，倒数15名，那不就是第一名？”
    “你怎么就知道，场下只有15辆车呢？”
    赛场外的直道，天道影傀号已经冲到了第二名，紧紧贴在玄坛虎后面不分先后。
    “喂！”高时雨从发来飞信，“你之前可没跟我说你会把我往后拽啊！”
    “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要发射什么武器来攻击我。那我倒是有办法反制。谁知道你把整辆车吸过来！你想干嘛！你再吸下去我们两个都要玩完！”
    “不着急，到时候我换一个吸就是。桀桀桀。把你速度拉下来了我再吸另一个。”
    “你这样是犯规的！”
    “蓝真人都没说我犯规，你急什么啊。哦~~快点跑快点跑，后面要追上来了哦。嘚儿~~驾！”
    “我（顺天雅言）！”高时雨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但他还是没办法，只能加大功率输出来保持速度，“我的头！我的头！”
    “你的头怎么了？”
    “我的头又好又坏！头疼得要炸了，但是金丹马上又让我不疼了！啊啊啊！我应该把我姐的信号接进来！让她来骂你！啊啊啊啊！超过去啦！超过去啦！”
    说话间，在即使是开了加力的玄坛虎也没法一次带住两辆车。被拉扯下来下来的功夫，海王星4号已经窜了出来，霸王蕉依旧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就像影子一样。
    “姐你不要打我！你打我干嘛！你打我有什么用！”
    高时雨的信道里面传来一阵惨叫——商洛把声音关了。也关闭了锁定。
    “下一个！锁定海王星4号！”
    【好嘞，走你！开始吸！】
    “喂！！！”信道里，林成阳突然喊到，“你不要吸海王星4号啊！你没加飞信，他们让我喊一声！你不要吸！会出事的！”
    “想蒙我？没门。”
    “我是认真的，你不要——”
    话音未落，商洛已经发动了桃子鱼雷，目标是海王星四号。巨大的牵引力施加到了海王星4号上——
    咔嚓一声，叮咣五六一阵爆响，海王星4号全身上下的高达300个的可动空气动力学组件全部弹了出来，整辆车变成了炸毛的菠萝一般，速度骤然降低。
    “我让你不要吸啊！你把天乙贵人全部拉晕了！过载太高了！”林成阳在信道里面喊着。
    “啧，是你们太弱了吧！”
    现在前面一览无余，只有他一个人了。
    “再见喽~~”他一踩油门，超过了所有车。
    “你不要逼我！你（泉州雅言）！”林成阳终于绷不住了。
    郑世杰已经看呆了。一旁的朱先烯也愣住了。
    “我说.我的万岁爷，这就是道祖和你选的选的持世君.”
    “是是吧”
    “他这一上来把所有对手全部放翻是个什么操作？你们教他的？”
    “这可真不是我教的，我只是告诉他有许多对手值得注意。我哪知道他直接攒出这么多大招来。”
    “他这.疑似有点邪剑仙了”
    “.”朱先烯放下了望远镜，“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我告诉他必须要赢，这场比赛不好打，结果”
    “稍等下。”郑世杰忽然道了一声歉，接了个电话。
    “师兄。”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成阳的声音，“让我上吧。”
    “你要上？”
    “我想赢。”
    “上吧。”
    “我需要密钥。”
    “知道。”他没提自己和朱先烯打赌的事情，只是在飞信牌上按了一通。
    “他叫你师弟？有意思，你的师父原来也还在收徒吗？他醒着？”
    “这几年醒着，估摸着快睡了。龙嘛，总是爱打瞌睡的。”
    “啧，你们在南海可拜了个好祖师啊。趁他老人家醒着，回头替我问声好。就说，人皇为南海赤精宁封贺寿，寿礼随后就到。”
    “好嘞。记着了——ok，密钥发过去了。我倒是真想看看，小龙人发火的样子是什么样。会不会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本章完)

 第513章 化龙

    第513章 化龙
    “阿哈~”
    【阿哈问你叫他干嘛。】
    “感叹词而已。”商洛幻视周遭，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威力巨大的桃子鱼雷只用引力就直接击垮了两辆夺冠热门，直接把他们拽塌了，“所以他们那套系统的鲁棒性还是得提升一下。怎么能一推就倒呢。”
    【什么性？】
    “健壮性健壮性。他们的系统还不够健壮，所以一推就倒。”
    【不过后面还有人跟着哦。】
    商洛回头看了看，霸王蕉还如影随形地跟在后头，就像影子一样。某种程度上，他们看着和商洛气动的桃子鱼雷很像，都是找个人粘着。只是商洛是硬生生把人拽回来，霸王蕉似乎只是像影子一样跟在后面。他甚至感觉不到那辆车的存在。
    【因为本来就不存在吧，那是个影子。】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喂，商天君。”信道里传来了林成阳的声音，“打一场如何？”
    “你用个假车跟在我后面跑，怎么打啊。”
    “那不是假车，那是拟像。不过.你要车的话，一会就到。”
    “诶诶诶，伱是在跟我赌气吗？”
    “我没这个意思。但是看样子，我们是要输了。我想赢。”
    “啊，我也想赢。所以抱歉了，我得用些不择手段的方式，把他们拽回来。”
    “那么.我也想用一些不择手段的方式。还请见教。”
    “哦哦哦哦~~~”商洛来了精神，“你小子有点意思哦，你是第一个不服我的哦。你小子对本天君有什么意见吗？”
    “我对你没有意见，只是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那留给商天君你的时间可就不多了——准备启动，太乙金华”电话那头变成了忙音。
    “哈？太乙金华什么？你们也有太乙金华？好家伙，一个个都有是吧！来来，看我也给你来个.”
    【你冷静一下，你那个要吃丹的。】
    “我倒是想看看.别人家的太乙金华是什么样子。”
    拉爆了前面两辆，商洛毫无阻碍的一路狂飙完第一圈。霸王蕉依旧是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根本没有落下一刻——但他们也没有试图超车，一次也没有。
    等商洛一路开回体育场掠过检修站时，霸王蕉这才脱离接触。
    商洛回头看了一眼，只望见兰芳队的检修站，门开了。从里面开出来另一辆车，和霸王蕉长得一模一样，两辆车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太乙金华·化龙真决！”
    悠远的龙吼在所有人的通信频道里响起，这是太乙金华带来的威。紧接着霸王蕉的涂装开始变色。涂得像百衲衣一样涂装，蜕变成赤红色的龙鳞，原本应当是四轮的位置爆发出闪电。闪电，这是商洛第一次听到“霸王蕉”时他们就知道他们使用的技术，因为霸王蕉据说应用了某种超导技术。当时商洛猜测，他们使用了超导储能或者超导电机，才让整辆车爆发出持续不断的动力。
    但后来才发现，他们不充电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实际的车辆在赛道上跑。但是当时给出的情报应该没有问题，当时通过搜神符得来的名称是“宏观马龙效应高温超导实验车”。
    【等下，好像变了。】
    阿波罗尼娅再次投影了最新的观察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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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称:化龙·戮仙剑影
    剑心：宏观马龙效应高温超导实验载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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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戮仙剑是什么！戮仙剑不是赤精子的法器吗！”
    【是剑影他们好像来真的了。】
    话音未落，第二声号令响起：
    “太上化龙·龙蹻飞腾！”
    超导体中的雷电被龙力振御而出，整辆车的车壳开始慢慢抬离地面，悬浮了起来。然而离地不到一尺，整辆车就牢牢地锚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四轮放射出的电弧与大地相接，将整辆车斥离地面。
    “原来在这等着呢！会飞是吧！”
    【好像.不是。你看。】阿波罗尼娅让屏幕一闪，霸王蕉上的龙影忽然消失了，但雷电没有消失。整辆车依然飞腾在离地一尺的地面上，车轮似乎也收了起来。武装也依旧是之前的百衲衣武装。
    “这是.”
    【你刚才看到的龙影是通过白鸿镜看到的。从旁观视角来看，他们只是启动了超导悬浮。】
    “然后这个超导悬浮其实是用道法来维持的是吧.”
    整个赛场都沸腾了。划时代的技术出现在了赛场上，不管是参赛者还是观赛车都震惊地看着那台慢慢升空的车。
    【毕竟宏观上的马龙效应依旧在研究中。他们似乎找到了一种比较稳定的方案。哦开始了！他们动了！】
    霸王蕉号，和附着其上的龙影开始慢慢加速。加速度并不快，但稳定异常，而且一往无前。无视了地面的阻力，整辆车悬浮在离地1尺的距离开始加速。
    【等下，这个加速度虽然很慢但除了风阻之外就没有别的阻力了。他们越来越快了越来越快了！】
    咆哮的电机声从背后爆起。刚才还刚刚，但它现在就已经进入到了商洛的后视镜中，距离还在不断缩短。
    【会被超过去的.不用克服地面的阻力，只要一直加速就行了。而且被超导效应锁定在那个高度，他们也不用想办法把车往下压。这是.第二圈。比赛只有三圈。】
    “啧，那我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
    依旧在往前开，双方的交叉点从城墙开始。因为商洛要减速掉头，但浮在半空的霸王蕉号直接越过了护栏，提前拉起，然后锁定墙面直接垂直上了墙，展现出悬浮的超机动性，直接超到了商洛前面。
    “好桃子鱼雷！套中了没有！”
    【中了！果然，这次他们的本体出来了，可以锁定住。】
    “呵小子。”商洛把手伸到了怀里，取出了他的【太乙金华·天地大同】，“你再快，也不过是拉车罢了。如果我用天地大同把阁下定在原地，阁下又该如何解答呢。”
    新书《杀戮代码》已发，我在尝试一种很新的东西——这是本书的影子作。两本书有相似的主题，但是有不同的世界观和不同的故事。一次取材写两份，两种风味可选。
    (本章完)

 第514章 梦龙

    第514章 梦龙
    霸王蕉在离地不远的高度悬浮，天道影傀号紧紧贴在后方。双方似乎保持了相安无事的速度，但竞技的成分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两边完全是在斗法。霸王蕉的速度快到了离谱的程度，因为那整台车都在使用奇迹来运行。如果不是奇迹，车身的超导效应根本就不可能触发。
    而商洛只需要粘在后面就行了。只要能够粘在后面，他就可以锁定上去。只要能粘得住，那对方也会被拉拽着减速。
    【你为什么都双手离开方向盘了？】
    “因为我发现锁得这叫一个‘稳’字，怎一个稳字了得。”双手离开键盘，他还抽空扫了一眼手机。
    然而对面的林成阳似乎也没有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或者说，他只有单手握住。
    悬浮起来之后，情况本来应该变得更麻烦。但使用了超导悬浮的他直接和地面保持锁定，他等于开在了一条无限延伸的，完全水平的海绵垫上。地面的振动没有一点传导到他这里，他自己的操作影响又会被进一步过滤。
    “商天君，你好自在啊。”
    “承让承让。怎么，你想聊聊？”
    “我想问问.伱对飞升计划怎么看。”
    “你怎么有空来问这个？”
    “因为.朝廷似乎是在根据你的意思推进飞升计划。你搞定了净土，朝廷二话不说就持续跟进，并且决定把所有人的命运都投入到虚无缥缈的虚拟世界中。这是为什么呢？”
    “嗯”商洛沉默了一阵，“我还真不知道。”
    “那他们就这么相信了吗？”
    “对，就这样。”
    “那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细节？”
    “有。”商洛回答，“因为道祖支持我。”
    “.”林成阳有好半天没说话，“我觉得，这确实能一锤定音。”
    “以前没人和你说过这个吗？”
    “并没有。南洋和朝廷的联系没有看上去那么紧密，比如我们其实并不会拜入畿内的门派。南海也有许多仙人。你或许不知道，兰芳扎根南洋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不是为了开发南洋的资源？”
    “是为了寻仙。”
    “竟然是为了寻仙？？？”
    “对，就是这么古老而又经典的答案，就是为了寻仙。后来发现了南洋的资源禀赋，那是在另一方面使兰芳得以兴旺的基础。但在一开始，朝廷推进南洋的开垦就是为了寻仙。”
    “仙人会在烟瘴地面待着吗？”
    “南洋不止有烟瘴地面。前人所见的‘瘴气’，是对未开垦土地的概括化描述——当然我老家坤甸确实是不毛之地就是了，那地方有焚风的，每年总有几次突然掉进大火炉。”
    “那坤甸没有仙人，你们住到坤甸去做什么？”
    “因为坤甸有金矿嗯，那就是另一方面的事了。求仙问药也得钱。”
    “倒也对.诶？”商洛忽然发现了一个最让他想不通的事：“为什么你脾气突然变好了？这是你吗？”
    “是我。”
    “这不像你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差点你直接在门口把我挡住，刚才在电话里面你又要觉得我破坏了比赛要发发狠制裁我。怎么现在又开始问我问题了？”
    “嗯这是商业机密。”
    【哦对了，我听了一下之前国姓和你师兄的对话，他们没有开保密信道，就是在聊天。国姓和你师兄也是这么说的哦，这是商业机密。】
    “？？？”商洛直接问林成阳，“既然是商业机密，卖个人情给我如何？告诉我怎么回事？”
    “成交。”林成阳答道，“因为我在做梦。”
    “你在做着梦开车？”
    “不，我不在车里。之前车的影子出来，车本身没出来。而现在，车出来了，但我还在车库里面坐着呢。”
    “你做梦是这样吗？”
    “并非如此。”林成阳答道，“以我自身为主的梦境，并不能产生连续不断的意识，因为梦境本身就没有时间。所以.我选定的梦主是你啊。你没发现，我现在说话的风格和你非常像吗？因为人想象不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你习惯自己的说话风格，所以你下意识认为我也会这么和你说话。所以，我就这么说话了。啧，客观来说你说话的方式还挺有趣的，有一大堆语气词。你还真是悠闲啊。”
    “喂喂喂，这反而是你在窥探我的脑子吧？”
    “并不是。这只是镜子，藏在烟雾后的镜子。所以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哦，要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可能成真。毕竟梦主是你。而且我自己可以看到，你的雄心在蠢蠢欲动。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
    “好家伙！那我到底是在给你说话，还是在跟我说话？”
    “跟我。因为我虽然不能控制自己想说什么，但我不想说就可以不说。所以记着，你刚才说欠我个人情哦，别忘了。将来会让你还的。”
    “这是你们在南洋学到的吗？！”
    “回答正确。不愧是商天君。”
    “你别夸我了这种情况下你夸我，我只会觉得自己很自恋。”
    “你的头发也很酷炫呢。白毛红瞳，真是天人之姿。”
    “啊啊啊！你这是精神攻击吗！”商洛尬得一打方向盘，差点脱离锁定了。
    【你冷静一点！他都跟你说过了，不要胡思乱想。他说的都是都是在照镜子。】
    “我都搞不清楚是他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了.这还真是，有趣的能力。那我也正好趁机会问问了，你觉得我最需要知道什么？”
    “哦~~明智之选，趁机会来问卦是吧，扣问一下本心。那么仔细想想，人生三问你还有什么没有解决呢？要去往哪里，你已经知道了。你从哪里来，这没有谁比你自己更清楚。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是——你是谁。”
    “我是谁？”
    “没错。你是谁？因为你是谁，并非完全由你自己决定，也取决于你在镜子里的样貌。你想要知道，你在朝廷、在道祖，在所有人面前，你究竟是谁。”
    “那我究竟是谁？”商洛问道。
    (本章完)

 第515章 超越

    第515章 超越
    “你不知道我的，我也说不出来。现在的梦主可是你，而不是我。我只是旁观者。不过，商天君，嗯.啊.”他忽然卡住了，“后面这段你觉得是秘密？伱觉得不能说的，我是读不出来的。”
    “很好。”商洛答道，“不该知道的你最好也不要乱打听。”
    读不出来的部分就是他和道祖有约定，要在赛后有个礼物摇送给他。道祖对他说话当然是秘密，所以“镜子”里也不会有。
    【对了，要不你顺便问问他，国姓答应给你师兄的2万套装具是怎么回事。】
    商洛把问题转述了一遍。
    “啊。你问这个。”林成阳答道，“就是我们现在这样。只是梦主并非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某个更可靠的事物。通过两万套装具，圣天子皇帝陛下准备让20000名士兵进入虚拟战场开战，从而无限制地让他们展现自己的训练成果。具体的效果嘛.要不要试试？你的手已经按到了那枚金丹上？”
    玄武湖边，两台车已经开到了无人可以观察到的区域。
    “猜猜看，是什么？有时候自己和自己对话还挺有趣的。有空可以给我多来几次吗？”
    “我又不是你的心理医生！想再玩就来坤甸吧，还有更多人的玩法.等等你是要！”
    随着商洛开始发动【天地大同】，他的意图已经掩藏不住了——
    “太乙金华·天地大同!”
    刹那间，一切归于寂静。商洛自己觉得一切正常，但周围的一切都停顿了下来。霸王蕉号直接停在了原地，商洛从旁边绕了过去——和上次不同，这次他特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有趣的是，一切看起来都在稳定地运行着。玄武湖在他眼角的余光中波光粼粼，有玄武门下拥挤的午间车流。但当他用正脸望去确认时，一切都又会停止下来。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试着讨他的欢心，都尽力保持着正常的状态，维持着世界秩序本该有健壮性。等他仔细确认的时候，才会看见因为时间停滞而产生的效果。
    【哦~~原来上次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开了一圈都没反应过来。这就是金丹期的感受吗，总觉得这天地都是为你而开的。说不定多来几次你就能到金丹期了呢！】
    “我感觉，好像没那么简单。不过好像确实不错。”
    至少这段时间他完全可以做自己的事，以及.
    “嗯？”就在他想着后面会不会有人跟上来的时候，一道炸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猜对啦~~你觉得我在后面，我就真的能跟过来！”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被雷电包裹着的林成阳以肉身飞遁而来。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有100米，80米，50米，40米.
    “啪”的一声，商洛推开舱盖，一脚踩在车身上，另一手拔出40米长的光剑。
    两人保持了相对静止，光柱在林成阳面前停了下来。
    “比划比划？你想玩暴力赛车是吧？”
    “不不不，闹着玩儿。我打不过你。”
    “那你搞得这么酷炫干什么.”
    “淦，（泉州雅言）忘记打不过你了。”
    “‘林北’什么意思？”
    “没什么，刚才不太冷静。”
    “那么，现在冷静了吗？”
    半空中的林成阳点了点头。
    “回见。记得发我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下次我去坤甸的时候去他们店里坐坐。还挺好玩的。”
    一寸长一寸强，大内剑首商洛收了40米长的光剑，那边林成阳也收了兵。两人各自回车了。
    【拳头大还真是好用.我以为你要和他在时间停止的情况下苦战300回合了。】
    “基本实力不一样，他就算开着太乙金华也还摸不着我的边。天人可不是白升的。不过他那个龙人状态，倒是有点意思。嗯，下次去坤甸转转的时候看能不能拉到雷部来用用。”
    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赛道上，他即将离开玄武湖周边的赛道，离开“自由施法”区——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身边一道流光突如其来。
    “好家伙，不长记性是吧！那我就打醒你！”听这动静是身后的林成阳又窜出了。然而并不是他。
    “呜呼！”高时雨抓稳了操纵杆，“那群家伙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可以跃迁过来吧！哈哈！炬素跃迁，老古董们！”
    “别呜呼了，全力加速。这次一口气冲到底。”
    “明白！加速全力！动力全开！”
    “.”邻座的高晴雨愣了一下，“你开了吗？”
    “开了啊。”
    “那怎么不提速？而且这感觉怎么有点熟悉。”
    两人慢慢回头。
    “哟~~”商洛舱盖在里面冲两人挥手。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因为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老朋友。
    “商洛！！！”高时雨惊呼道，“你不是还在后面吗？上一秒你还在后面！你怎么过来的？”
    “那上一秒你还在刚上墙呢！你怎么过来的！”
    “啊啊啊！”高时雨气得用头猛磕玻璃，“我算好了你看不到的位置跃迁过来，因为只有这里可以施法。怎么还是到你前面了！我和小韩一样叫你大哥行不行！你放过我吧！物理上放过我行不行！你要把加力全部吃掉了！你吃了两次了！”
    “啧，你猜？”
    全力加速的玄坛虎，背后又挂上了商洛。
    两辆车以超过300公里的极速飞驰过直线赛道，随后玄坛虎的光芒慢慢暗淡了下来。
    “多谢啦~~拉了我两次，回头我请你吃饭。”一踩油门，商洛又超了过去。玄坛虎不开加力的时候极重，速度其实要比天道影傀号慢不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超过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郑世杰已经震惊到了。
    “好家伙！他这样不是作弊吗？他一个天人参加这种比赛才是作弊吧！他随手一招一招地，就把其他人的撒手锏全部挡住了。”
    “嗯，但是他年龄够啊。”朱先烯端着茶杯，“也没哪条规则说不准天人下场参赛吧。哦~~很好很好。让他们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回去之后才能刻苦练功。”
    离第二圈结束不远，朱先烯远远得已经能听到高亢的引擎声了。
    “我的国姓呐~~”朱先烯摇了摇头，“你欠我的两万套装备，准备什么时候给？”
    双开双更第二天啦。大家有空的话麻烦点下杀戮代码的最新章节看到末尾，增加一下追读吧，因为最近在新书期pk
    (本章完)

 第516章 出力

    第516章 出力
    直到商洛冲过终点线，后面也没有一辆车跟上来。
    “呜呼！”朱先烯在看台上向他挥手，“加油！跑快点！再跑快点！”
    他不只是在给商洛加油，还因为两万套装具马上就能到手了。虽然他还没搞清楚那是什么原理，但只要能凑齐，今年的秋季大阅和秋操就能搞成有史以来最最拟真的。这可以模拟真实环境，模拟真实的战场。
    全国各地传习所之间有战车赛，类似方程式赛车。但那毕竟只是用颜料包打的模拟作战，比起战斗更像是玩儿。因为战场中间还有导演部的人，而且导演部的人确实偶尔会被颜料包糊脸。所以就算是没有杀伤力的颜料包，也不能用火药来发射。比赛用的战车用的都是压缩空气炮，威力也只是勉强够用——
    毕竟压缩空气也不能调太高。调整的出力，是按照导演部的护具来算的。隔着护具打不伤人，这是必要的调整。
    可想而知那弹道和真实的战车炮相比还是差太多了。战场上没有硝烟味，只有燃料的味道和轰隆作响的引擎来提供氛围。就算导演部偶尔炸个电影布景似的氛围炸弹包，也还是.比较凑合。
    至少对朱先烯来说是比较凑合。这套比赛流程从他出生之前开始就这么玩了，到现在还是这么玩。这么久以来都没什么变化，本就能说明这种演练实际上已经进入了某种瓶颈之中，需要改善。
    毕竟人类的脖子在短短几十年之内没什么进化，而脖子就是设计上的软肋。不管怎么打颜料包，用什么打颜料包，都要考虑会不会打断导演部成员的脖子。
    朱先烯在之前其实考虑过换成光电对抗，比如用电信号或者光信号来触发什么的。但因为这和目前的科技树偏差的有点远，所以现在也只是有了些头绪，离真正用光电信号来进行演习还差得很远。
    但现在，终于可以一步到位了，可以直接用虚拟的战场来对抗。这样就不怕打断脖子了，因为虚拟的导演部成员可以没有脖子——
    也根本不用打什么颜料包。霸王蕉号的表现证明，这个技术可以完整地复制真实技术的每一个细节。这么复杂的赛车都可以搬上去，量产的战车自然也可以搬上去。所有的对抗都可以完全模拟真实的环境，打一场演习就和打一场实战一样。这样王师就可以在无限接近实战的环境下一遍又一遍地操练，甚至把这种实战化的演习加入常态化的训练。让每个入伍的新兵都能在战技战术上变成百战老兵。
    本来王师就在这个是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对等的力量，罗马沉下去之后就一个都没了。而现在，这种从虚拟环境中带来的优势则可以让王师进一步完成飞越，这在将来变成天人大军之后依然有用。
    这确实依然有用。要不然到时候只能打“天人染料包”了，因为天人也有脖子，到时候战场的上的飞行物依旧要被限制到打不断脖子的程度，但战争不可能连脖子都打不断。
    进一步的这似乎对净土也很有帮助。
    “啊~~我说，我的国姓爷，你”
    “别别别！你别叫我国姓爷，万岁爷您才是爷呢！你就是我爷爷！”
    “那么认生干嘛。”
    “因为伱每次这么叫我都没有好事！这还没比完呢，你不要半场开女儿红啊。”
    “那你自己看看嘛。这还能输？这还能输？”他指了指下面。
    商洛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圈的，他刚才已经第二次通过了终点线。现在正在赛场内绕圈，等出了赛车场就可以进入最后的第三圈了。
    最近的一辆车就是刚才被商洛直接拽光推进剂的玄坛虎。现在虽然隐约有赶上来的趋势，但是.
    “嗯？”朱先烯愣了一下。
    “怎么，你看到什么了？”
    “很快啊。”朱先烯举起了望远镜，“不是没燃料了吗？怎么这么快？难道这个是.啊！原来是这个！原来是这个意思！”
    驾驶舱里，商洛往右打了方向盘，开出了赛车场重新上了公路。这时候路两边已经站了不少人了。早晨的封路有些突然，想来看的其实都没能来看到。然而现在得知消息的人已经满满当当地在路两边堆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地一层层地把人叠起来。
    虽然外面看不见里面，但商洛还是抽空隔着玻璃向父老乡亲们挥了挥手。
    【哦阿黄哦。阿黄好像没精打采地呢。】
    阿波罗尼娅也认出了经常在旁边街上转来转去的那只警犬。它旁边还有警察，也全都在那站着。
    等赛事结束，他们即可以各回各家去休息了。这比赛来得快，去得也快。看起来不只是对参赛人员的测试，也是对动员系统冷启动的一次测试。虽然规模很小，但这个任务到现在都还没有出什么纰漏。
    “今天天气不错啊。”商洛看了看天——然后，一阵熟悉的蜂鸣声就从背后传来。是玄坛虎的引擎高速推进的声音。
    “哈，还来，不长记性是吧。我看小高这人不错啊，他是不是急着加了燃料来送我一程？那我可得来好好谢谢他。”
    【等下.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了，他放了大招？”
    【不是.长得不太对劲。玄坛虎是黑的，这个是.是白的？】
    “他们有二号车吗？换车也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
    【不对.啊啊啊！这个轮廓不对啊，不是他们那台车的轮廓。】
    “那是什么样子？”
    阿波罗尼娅直接把画面投射到了商洛面前的屏幕上。
    屏幕上方本应该挂着后视镜的位置，模拟了穿过车体后视的画面。
    一辆纯白的赛车正飞驰而来，背后喷射着和玄坛虎一样的炬素粒子。那车的造型和玄坛虎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像是默认的工程车。
    “诶这个不是”
    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把他整个人按压到椅子上。吸力是从背后传来的。
    (本章完)

 第517章 太乙金华

    第517章 太乙金华
    “卧槽！这什么东西！”吸力越来越大，他感觉整个人不是被拉在椅子上，而是被拍在椅子上。这加速度堪比白星号冲向大气边缘时的样子，他甚至感受不到自上而下的重力，因为往后拉的力道远远大于重力本身。
    速度在下降，而背后那台白色赛车速度却越来越快。
    “那是.什么鬼东西？”即使是对天人来说，这个加速度也让他有些吃紧。但维持控制没什么问题。
    【马拉卡！我们被吸了！】
    “被吸了？什么意思？”
    【想想你一路上在干什么！想想你的所作所为，这个你做过的事情一模一样。啊啊啊！这吸力好像比桃子鱼雷还要大！啊啊啊啊！伱看！】
    “嗯？？？”随着那辆赛车的逼近，商洛也看到了那玩意儿的细节——它四轮是离地的！落地不到一尺，只是隐隐离地，和霸王蕉一样有电光维系着路面和车体之间的联系。
    然而那台白色赛车上依然看不到这些结构。它没有容纳引擎的空间，没有安放桃子鱼雷，也没有像霸王蕉一样来了个变形。
    它就是工程车的样子，除了一些.
    “嗯？？”更近了，商洛看得更清楚了。那台车上不是没有，而是全都有！它背后似乎有喷口，额头上有个小小的桃子鱼雷似的导引头，车轮周围有电光倒是一直能看到，但电光的颜色更像是金色。随着越来越近，商洛甚至可以看到：
    那辆车的车壳，是流动的。这一切外挂在工程车外形上的部件，似乎都是由白色的，流动的近乎于液态的柔韧金属构成。这种金属商洛也有——是轻银。那整台车的外壳是用轻银做的。
    “（泉州雅言）！”郑世杰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会所有人的大招？”
    “那个是是太上绝尘号。”
    “他们上报了什么特别的技术吗？”
    “他们上报过”朱先烯点了点头，“他们上报的是太乙金华。”
    “哪个？”
    “是一个我不了解太乙金华，但是蓝真人许可了，所以可以参赛。它的名字是：【太乙金华·天魔大化】”
    “商天君。好啊。”
    开到旁边时，张葆陵冲他打了个招呼。白色的赛车开到了和天道影傀号平齐的位置，车上种种并不显露的，与其实际功能毫不相衬的拟态设备还全都在运作着。
    “你们这是.什么玩意儿？”
    “【太乙金华·天魔大化】。我们是后发的。”张葆陵答道，“我们的道法不能一开始就施展，要等你们用过了才能用。天魔大化，是遇强则强，紧紧贴上。”
    “就像太极推手？
    “对，就像太极推手。你们在前面用过的法术越多，我用的就越多。我本来其实是还觉得是不是太后了——结果高队长在我面前‘跳’走了。阿哈！他真是个好人！我一定要请他吃顿饭。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跳过来的，但我当即就把他的‘大跳’给化了过来。他看到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那面相可不太好啊。”
    “呵，怎么说，你觉得你要赢了？”
    “嗯未必。”张葆陵摇了摇头，“现在你是第一不是吗？前面没有比你更快的了。我‘化’了之前所有人所有的战术，也不过是开到和你平齐的位置而已。这最后一步，得看你身上能用出来什么招数。因为你得先用了，我才能‘化’过来。但无论如何，我只能和你无限接近，我是超不过你的。”
    她指了指后面：“那么多人堆起来，不也没超过你不是吗？那我就算化了他们的招数，也未必能超过你。我还化到了商天君你的招数，可你是.你们的车是跟在后面吸的啊。现在跟你齐头并进了，我就没东西可以吸了。你还有没别的战术？麻烦再，用一用？”
    “你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诶呀，你不想要试试吗？试试吧！试试吧！”张葆陵有些期待，“我没这么强，这些力量只能体验到。但就算只是体验，收获也很大了。”
    “然后只要我试了，你就能跟着学过来？”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要不然这样也可以。”她看着前方，“我们就这样开到最后好了。这就是纯粹车技的比试了。我对我的车技，还是挺有自信的。”
    说话间，太上绝尘号身下的闪电也消失了，整辆车落在了地上，继续用轮子来前进。落地之后的太上绝尘号保持了
    保持了和商洛一模一样的速度。因为单论引擎，商洛这台车上的引擎的质量相当不错。这也是原先天道影傀号上最复杂的部分。即使是拿到这样的比赛中，在一众妖魔鬼怪中，这台引擎的基本素质一样很能打。
    “你怎么不继续加快了？”
    “因为化完了啊.他们就用了这么长的一段距离，我只能无限接近，是不可能超过的。所以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哦，你之前吸了多少人，我现在就可以在后面也吸你多少次。玄坛虎喷射过多少次，我现在也能喷射同样的次数。”
    “你这什么大冤种车啊！”
    “啊这就是福祸相依，阴阳轮转什么的，具体原理你还是去问我师祖吧。这辆车他也有过问哦，也知道迟早要和你比的，所以他也想看看你最近学得如何。他想看看，你能否战胜一个与你无限接近的对手。所以，看你了，商天君。”
    张葆陵补充道：“我只是负责把它带过来，这是天师张三丰给你的一点.小小惊喜？可以算是吧。因为你身为天人太强了，所以送了个木人桩来给你加点难度。到时候你上武当也可以学到这个。你想好怎么破了没有？我也没有想好。要不我们就这么开到终点？我可以让你先冲线的。毕竟我们也不想给你添麻烦，耽误大事就不好了。”
    “想得美。”商洛摇了摇头，“我可不要你送的胜利。”
    “诶诶诶，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既不考国子监，也没有和大能的约定，让我们赢了也没什么用啊。你不要斗气啊，赢了不好吗？”
    “等着。”商洛答道，“我们到前面自由搏击区再分胜负。”
    (本章完)

 第518章 太极推手

    第518章 太极推手
    自由搏击区就在前方。玄武湖旁边那段无人注视的赛道，就是分胜负的地方。
    太上绝尘号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试着超越。这让商洛觉得，这确实像是在打太极，像是在施展太极推手。
    虽然没有超越，但太上绝尘号一直就这么“粘”在旁边一动不动。
    “话说为什么你和我的速度一模一样？”
    “因为你们的车的综合性能其实是最好的。”
    “哦~~原来是这样吗？”
    “是。”张葆陵回答，“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收集过左右队伍的资料，我们也见过所有的车。但在比赛开始后，我们选择把车体的主要机构都预先拟构成【天道影傀】号的样子。因为你们的综合性能受到了大量功能各异的，而且独特的子系统的加持，而且调校得非常顺畅。如果其他人不斗法，不使用太乙金华这种超越极限的能力，那么唯一可以和伱们竞争的就只剩下玄坛虎了。”
    “哦他们太重了是吧？”
    “嗯。”张葆陵点了点头，“太重了，实在是太重了。那台车死沉死沉，而且拟构他们的炬素喷射非常费劲，我也是在开赛之后才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来施展。但实话实说，还是你们的车开起来更顺畅。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我再试驾一下吗？简直和小时候开玩具车一样有趣。这才是真正的驾驶乐趣。”
    屏幕上眼镜仔比了个ok的图标。从表情看出，眼镜仔还是挺开心的。
    张葆陵在调查上非常有发言权。这代表江宁龙江队之前的工作可以说是卓有成效的了，只是因为遭遇了不可抗力，才落到如此窘境——当然商洛本人更是不可抗力中的不可抗力，商洛作为天人参赛，才是这场比赛中最大的不可抗力。不过这辆车所提供的基础能力，倒是帮商洛省了不少力气，能让他专心去斗法。
    “可以。”商洛答道，“我们的机灵也说可以。”
    “那你就痛痛快快地赢了我啊。”张葆陵摇了摇头，“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立刻就刹车让你赢。”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手指，“你家老头子的意思，我清楚得很。但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我在这里让你让一步，那岂不就代表我输了？”
    “可你赢了比赛啊。”
    “我要是因为这种方式赢了比赛，那我可就要输了人生了。我是道祖指认的天君，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这份好意我绝对不能收。”
    “啊那好吧，那我们只好和你打太极打到终点了。”张葆陵看了看前方，“你们还有【天地大同】可以使用是吧？”
    “不会吧？这你也能化过来？”
    “当然。要不然怎么叫太乙金华呢。如果只能化一点小手段，而化不到真正的大威能，那这太乙金华不是白开了？”
    【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她好像已经开始准备了。因为之前用过一次，所以她在这里应该也可以用一次。】
    “这他奶奶滴是乾坤大挪移是吧！”
    “乾坤大挪移？嗯这名字也不错啊。”张葆陵点了点头，“回头我和师祖说说，天魔大化改成乾坤大挪移也行的。因为这天魔大化听着像是魔教才会有的功法呢。我们可是名门正派。”
    “可是乾坤大挪移明明才是真宗的魔唉，算了。你跟？”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张葆陵，自由搏击赛道马上就到了。
    “我还能怎么办.你不让我投降，我只能跟啊。我不跟岂不是两头都不能做人?”
    “好嘞，那就开始！”
    转瞬之间，商洛发动了【天地大同】，周围的一切变成了和刚才一样寂静。
    “哇这感觉.我感觉自己快到金丹期了。”果不其然，张葆陵没有被定住，她的事件还依旧在进行。看起来她刚才把天地大同的能力也一并复制了过去。
    “所以.商洛？”她试探着问，“要是没问题的话，我现在就.”
    “别急！还有这个！”商洛伸手打开舱盖掏出山河社稷图就地一挥，把两辆近在咫尺的车全部笼罩进去——
    茂密的山林里，两辆赛车从半空离地三尺的地方破空而出，停在了地上。
    “？？？？”张葆陵震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哪里！”
    “别叫了。”商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车里拽了出来。
    “殴打选手是犯法的！”
    “谁要打你了？”
    “你把我带到小黑屋里来不就是要打我吗！这里是哪里？”
    “诶呀，别那么多话，跟我我。”拽着张葆陵的胳膊，他和阿波罗尼娅对接了一下，朝前面走去。
    “干嘛！你干嘛！不要拽我！”
    “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商洛回头看着她，“不要离我太远，这里很危险！因为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365倍。也就意味着你在这里走失365秒，外面只会流动一秒。外面要是一天的时间来找你，你在这里就要硬生生待上一整年才能获救。明白了吗？”
    “嗯嗯嗯嗯。”张葆陵连连点头，“明白了。”
    “稍等下，马上就安全了。”
    他拽着张葆陵站到旁边的森林里——不多时，便有两只白色手套从天顶翩翩落下，其中一只上面站着阿波罗尼娅。
    “哟~”半空中，阿波罗尼娅就冲她打了招呼。
    “这位就是.慧明使？”
    “哦~~~你们的消息非常灵通嘛。”
    “那这里就是，下界？”
    “答对啦~~”阿波罗尼娅给她鼓掌。
    “那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
    “因为你说你不管什么都会能‘化’过来，所以我只好来准备点你化不到的招数。这样行了吧？”
    “好吧.所以，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别做。把你带过来只是为了防止你先溜走而已，你跟着阿波罗尼娅好了。要吃点煮鸡蛋吗？”
    “筑基丹？？？”
    “想什么呢，煮鸡蛋，还有其他的点心。你就当自己是来逛街的好了，也就几个小时。阿波罗尼娅，给这位张小姐上可乐。”
    还有一更稍等，1点左右好
    (本章完)

 第519章 鲸之歌

    第519章 鲸之歌
    “滋溜滋溜。”半空中，张葆陵在喝着可乐。
    “煮鸡蛋再来一个吗？”阿波罗尼娅看盘子里没了便问了问。
    “那就麻烦你啦~”
    “稍等下，后厨在送。”
    等煮鸡蛋的功夫，两人往下看着——下方的山峦上，商洛正和另一个白袍人一样，面对着群山亮嗓子。
    “话说，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在学鲸之歌。因为在上面他无论施展什么你都能学会，但只有一样你没学会。”
    球球就系在旁边，还是用绳子拴着。球球自己拿着一头，另一头拿在阿波罗尼娅手里，这样就不会飞走。。
    她其实一直没有注意球球有什么用。
    “这个球不是，这个球球，就是这个世界的龙吗？这造型还真是独特.”
    “它长大了就会正常一点了。”她顺手就把球球拽下来，搁在手里捏了一捏，手感确实如同商洛所说的那样，非常有弹性。简直就像在捏一个不会爆的气球一样。
    “它有什么用？”
    “它年纪太小了，只能被动回应。刚才挂在外面的时候，本来以为它可以帮我们挡一下。结果.它太弱了，商洛比他强得太多，根本就分摊不了后面的锁定。等一会儿他学完了，伱就会知道这玩意儿其实是挺好用的。”
    “所以，我们在这里待着没关系吗？外面还在比赛。”
    “不要紧，他会学得很快的。我们在这里待一天，外面也才只有4分钟——当然距离后面的差距不到4分钟来着，他大概只有半天的时间。你怎么看？”
    “我是根本就不想赢他。赢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啊但现在我们两个都被架在火上烤。他不让我投降，我投降了就得罪他，我出全力我怕一个不小心赢了你觉得是吧？我能赢吗？”
    “你确实有可能赢哦。”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所以他也要认真对待。”
    “啊我好头疼。这不是我的实力，我的实力根本就摸不着他的边。这是我师祖让我带来的，我就是个背剑童子罢了，是这把剑自己飞出来砍人的。我真的不想得罪他啊”
    “你放心，他这人心眼小。”
    “哈？”
    “所以他一定就事论事，缩小打击范围。这事情和你没关系，他不会报复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都吓死了。”
    高空，罡风，俯瞰大地。这架势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而且这架势摆起来是专门要对付她。竟然能从比赛中间见缝插针地出来找对策——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话说，你一开始还是想赢的吧？”
    “没有。”张葆陵摇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我们下山是来学习，并且保第二的。因为师祖说，我们的天魔大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对待自己人没必要这样。说白了就是学人精。要是学人精赢了，对我们对大家都不好。但第二还是要争的，因为得把名气打出来，方便招生。”
    “招生？”
    “是啊。武当是专门培养练气士的地方——道祖虽然不希望有练气士扎堆在一起，但道士是例外。道祖觉得，交给武当能让他放心。你看我们什么都不争，只管自己修行就好。但是正是因为报名武当没有什么用，没有工作没有前途还不保证能成道，所以来我们报名的人太少了啊。师祖说来报名还是多多益善的。”
    “你们师祖觉得，得多少人合适？”
    “一年3个吧。3个就够了。一年三个话，正好可以有一个师父来全程带着教。之前本来陆良也可以上山的啦，结果兜兜转转她还是没来。”
    “原来你们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赢的啊？”
    “对啊。”张葆陵点头道，“其实兰芳一开始也没打算赢的你知道吗，因为他们根本就没上赛场，只是在跑测试。所以看他们队里都特别冷静，冷清清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胜负欲，因为没必要赢。但是，商洛把他们的对偶实验车拉爆了，他们的测试搞不下去了——那之后他们才向国姓申请一定要跑吧。他们其实本来没打算出动二号车的。”
    “难道只有玄坛虎要和我们比吗？”
    “对。那小子是真的想要赢你们，而且他非常自信。只是他没想到你能拽着不让他们跑.这属于天克，没办法。但话又说回来，商洛的实力是断崖式地高于所有人，所以克制不克制的也就全都无所谓了，反正怎么都是个死。”
    “所以，就由你们来制裁？”
    “求你了求你了.真的不是制裁，至少不是我。”张葆陵压着声音，“我是真的不想争这个位子，都说了我是背剑的夏侯恩，我就是负责把这把剑背过来。天魔大化是我们师祖的法宝，他就是那几个老头子派来给商洛加难度的。”
    “那你们的天魔大化，到底是什么东西？轻银的车壳吗？”
    “不是。”张葆陵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是门派的秘密。不过他后面也要上武当的吧，到时候他就知道了。刚才商洛说这个可以叫乾坤大挪移，我看这个比天魔大化好。”
    “嗯他也要学道吗。看着不像是个好道士。”
    “他能有这方天地，这就已经超级厉害啦。”张葆陵看了看四周，“这就是未来的净土吗？”
    “净土在上面。”阿波罗尼娅指着头顶，“这里的头顶，正上方，就是净土的位置。这个小世界是净土的地下。商洛从这里获取别处没有的知识。比如.哦，来了。”
    忽然间，下方爆出一阵罡风，商洛乘风扶摇直上，直接跃上云头。
    “搞定了？这么快？”
    “一首歌而已。不过确实有用。多久了？”他问阿波罗尼娅。
    “1分10秒，后面一名马上就要到玄武湖边上的赛道了。”
    “你能赢吧？我确认一下，你能赢吧！”张葆陵问道，“你可一定要赢啊！你要是不赢，我哪边都没法交代。”
    “说得好像我怕你似的。”说着，他递过去一副耳塞，“待上，一会别怪我没提醒你，会给你搞点大动静的。”
    (本章完)

 第520章 喇叭

    第520章 喇叭
    再次回到赛场，商洛落了地，战战兢兢的张葆陵也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你你你伱.现在，开始？”那耳罩已经戴在她头上了，快有她脑袋大。那耳罩的样子就让她有些害怕.她真的害怕了。
    “嗯，现在开始。”
    “你说什么？听不见了。”
    “我说.”他伸手过去拽开张葆陵的耳罩，“我说我现在开始施法，你戴好耳罩。”
    “嗯嗯嗯嗯嗯！”张葆陵立马就抱头蹲下，整个人缩在车壳里。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商洛的车：“太乙金华·天魔大化.”她小声念咒，太乙金华从来没有念得这么怂过。太上绝尘号的车壳开始变形，把隔壁商洛的“舱盖”也给化了过来。
    伸手直接把舱盖盖好，张葆陵整个人缩进驾驶舱里，继续抱头蹲防。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嘴上虽然念着，但她刚才已经看到了，她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看旁边的张葆陵躲好了，商洛一手扶着舱盖，一脚踏着车体，舒展身体先活动了一下筋骨。
    “呼”他先长长呼了一口气，一口气呼得极长。
    接着他把球球拿出来，先把球球系在驾驶盘上。球球整个球还是麻的，刚才在里面实验过了，还没缓过神来。
    随即他便掏出了一个2升大可乐瓶，里头装着满满的灵液。仰头吨吨吨把一整瓶都灌了下去，他用最基本的内功先调理了一口气，然后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小喇叭。
    小喇叭是他从下界拿的，这是用来配合云鲸施法的道具。
    他把球球拽了过来，球球看到了喇叭，两眼一黑，晃动着小小的鳍足还是挣扎，但绳子一头系它手上，一头系在商洛手上，它跑也不跑不掉。
    “乖乖，一会哥哥喝可乐，配合一下。”他笑着把球球拽到面前，然后一手捏住它的嘴，把他的嘴捏成一个o型，然后把喇叭的大头捅到球球嘴里，像个气球的吹嘴。他双手捧着球，嘴巴对准喇叭的，对准气球的吹嘴——
    “呼！！！！！”
    他一口天人的真气，气贯长虹，沿着喇叭吹出去，暴风般吹入球球的嘴里。球球的扇着短腿根本就跑不掉，被越吹越大，越吹越大，越吹越大
    “前面就是自由搏击区了。”高晴雨侧过脸问，“我们还有最后一招。你来动手。”
    “明白！”高时雨握紧了操纵杆，“前面.就是商洛，还有武当队是吧。只要把他们全都打飞，赢的还是我们！准备，倒转炬素涡轮，爆燃冲击波开始蓄力.瞄准，瞄中了！那个显眼的目标。哈！好大的目标！”
    他把商洛套进了准星，连带着张葆陵也套了进去。大大的目标，一套就中。
    但那个目标好像.
    “嗯？怎么变大了.怎么越来越大？喂！姐！你看到什么了！我看到目标在.在变大？真的变大了吗？”
    “那有个气球哇哇哇哇！”高晴雨也崩不住了，“那什么气球！好大！好大一个！越来越大了！”
    他看到商洛一脚踏着车身，两臂环抱着一个巨大气球的底部，那气球还在越吹越大，越吹越大。
    “喂喂喂！”高时雨拿出了手机，“你在干什么！商洛！你要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要把玉京炸掉吗！”
    “呵。”商洛在聊天组里发来了信息，“还记得什么是龙吗？”
    “龙？龙能大”
    “龙能大能大！能升能升！大大大，升升升，然后兴云吐雾~~~”
    “那个是球球吗！原来能吹这么大！啊这你要你要干嘛？”
    “那些糟老头坏得很，没事找事是吧。给我惊喜？那我也给你们一个惊喜！”
    这边消息一发完，商洛的气也吹完了。
    他伸手把喇叭从球球嘴里拔出来，然后两手转圈发力，把球球旋转方向，转到肚皮对准它——这么小的云鲸还不会自己施展龙吼，所以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伸出手指，他在球球的肚皮上按照学会的顺序开始挠痒痒，直到整个气球开始不安地颤动。他直接把球球抗在肩上，调转方向，对准紫金山大玉熙宫的方向，使劲一捏：
    “嗡————”震撼天宇的声音爆发出来。来自商洛，而非来自玉熙宫。
    朱先烯正喝着茶，突然瞥见视野中有个光点。
    “哦~~商洛大概要回来了吧。我看差不多能.”话音未落，那光点在瞬息之间就穿越整个应天城膨胀到他面前。
    “哇！！！”朱先烯往后倒退三步，靠着墙才站稳。
    旁边的郑世杰正低头倒茶呢，现在连人带茶杯一起翻滚在地。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坐在沙发高锦纶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他不知道这俩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倒了。
    “你没事？”朱先烯愣了一下，然后望向外面——外面什么事都没有。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赛场里的观众一切如常，场外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什么事都不存在。
    “砰。”大门洞开，门口的文鸳一头栽倒进来，晕了。
    “只有练气士能看到吗？那什么东西？”
    “啊我的头.我感觉我被火车撞了.”郑世杰扶着茶几起身，他的牌子不停地响。
    拿出来看了一眼，他神色大变。
    “怎么了？”朱先烯问。
    “林成阳发来信息说，炸了。霸王蕉号全系统失灵。炸了.”
    “哈？等下。”朱先烯也掏出牌子，看了看其他讨论组。
    “好家伙！全炸了！全炸了！高主任，你那边呢？”
    “炸了？”不是练气士的高锦纶还没感受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也意识到出事了。
    拿出一个手提电话，他拨通了高时雨的号码。
    “嗯？怎么拨不通？”
    “全炸了！”朱先烯愕然道，“所有灵气设备都炸了，交换机也炸了，刚才灵网都中断了一瞬，我们站起来的时候才恢复”
    话音未落，高锦纶手上的电话也响了。
    “喂？怎么样了？哈？？？”
    沟通了十秒，他放下了电话。
    “玄坛虎也炸了。全设备失灵，到现在也没恢复。而且他们那边似乎特别严重他看到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他说.”高锦纶犹豫了一下，“他说他看见商洛吹了个大气球。”
    “气球？”
    “对。他把气球吹炸了，高时雨下意识放了个冲击波和他对冲，结果把自己整辆车掀飞到了城墙下面。”
    “小高没事吧？”
    “没事，车子很结实。不过好像其他车没有这种情况？”
    “嗯。”郑世杰点了点头，“其他车只是设备失灵，没有被炸飞。估计是，只要不对抗就不会炸。”
    “二龙不相见是吗”朱先烯念叨着，“原来如此。”
    还有一章稍等
    (本章完)

 第521章 敲钟

    第521章 敲钟
    “嗡——”朱先烯还在耳鸣。刚才那白光，那冲击，让他想起了玉熙宫敲磬的声音。但道祖可不会一下子给所有人的脑壳都来一下，道祖的声音要更清亮一些。而商洛敲的这一下，确实够劲。这不是敲磬，而是敲钟，一口比磬要洪亮得多的大钟。
    虽然商洛不是最强的。但除了道祖之外，他第二个实际在灵网内造成广域振动的人。虽然其他天师和真人多半都可以这么做，但他们从来都没做过。只有商洛这么做了。
    “估计皇祖要和他说的话变多了”朱先烯摇了摇头，“总之统计一下其他车的情况，看还能不能开了。”
    通讯正在陆续恢复。灵网之外的通讯手段也一直正常，情况很快就都汇总到了朱先烯这里。
    “现在情况大概是这样。”朱先烯向两人宣读着：
    “海王星4号，全车失能。玄坛虎，全车失能。霸王蕉，全车失能。太上绝尘号还能开。”
    “还能开？”郑世杰纳闷道，“我刚才听说武当队的车最近啊，他怎么能开的？”
    “因为.太上绝尘号的改动是车壳。”朱先烯答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有给予灵能的法器才会受到影响，而太上绝尘号虽然被打回原型，但里面那辆‘模板车’是正常的。所以张葆陵可以继续把车开回来。所以.”
    他摸了摸头：“除了这几个斗法的，其他队伍的车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他们还奇怪为什么前面的车都抛锚了。”
    “所以比赛还在正常进行喽？”郑世杰问。
    “对，非常正常，只是抛锚了三辆车而已。至于商洛嘛他好像快到终点了。”
    十二缸涡轮增压航空发动机的声音，在这时显得那么地朴实无华。刚才一吼炸了所有的灵气设备，包括天道影傀号自己也是。但天道影傀号本身就是一辆功能正常的车，其他的部件都是外挂上去的，拿掉也可以正常运行。
    第一个回到赛车场里，背后没有一辆车跟着。观众们会奇怪为什么那辆会飞的车没有最先回来，但这样都能赢反而更加厉害了。场内欢声雷动，终点线处的闪光灯像机关枪一样连拍，天道影傀号冲过终点线的样子被记录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第二名。
    “嗯？？”朱先烯愣了一下，那个车他认识。
    “那个不是玄坛虎吗？不是翻车了吗？”他问后面的高锦纶，“你家两个，把车抬回来了？”
    “真的？”高锦纶也望向赛场上，紧随其后回到赛车场进行最后冲线的，确实是玄坛虎。其特征就是车体内那个巨大的涡轮引擎。但不是黑色，而是白色。
    “我打个电话问问”
    接电话的是高时雨：“喂？爸，你怎么还不来？我们还扣在车底呢。快把我们翻过来。”
    “你还在原地？那冲线的是谁？”
    “啊，我想起来了。”倒着坐在车体里面的高时雨答道，“张葆陵来我们这拍过照来着，她说帮我报警了。估计是她用我们的车体重新启动了自己的天魔大化。那边怎么算？算谁赢？”
    “等下，我问问。”高锦纶把问题转给了朱先烯。
    “那当然是算玄坛虎赢啊。”他答道，“这个之前就说好的。天魔大化，化成谁的样子就算谁赢，因为武当不是来争名次的，他们是来斗法的。小高，听到了吗？”
    “呜呼~~~”电话那头传来了欢呼声，“赚到啦！赚到啦！帮我谢谢他们！呜呼！赚到啦！”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丢人。”高锦纶挂了电话，捂着额头叹气。
    不过这其实无所谓。世俗的胜利和练气士们都知道的胜利可以分开算。知情者都知道赢的其实是武当，但是奖品可以让玄坛虎来拿，这不是问题。毕竟他们就是来斗法的，不是来练车的。斗法赢了就行了，车完全没必要赢。
    对武当来说，名气本身才最重要，谦让一块奖牌会让人佩服一声“道爷就是道爷”。至于玄坛虎，他们确实是赢得名副其实，因为综合能力来说拿第二非常有说服力。他们就是来赛车的，不是来斗法的。赛车拿第二名就行了，斗法翻车了无所谓。
    至于第三名.
    一辆涂着沙漠迷彩的赛车紧紧咬着白色玄坛虎回到赛场。
    “噗~~~”隔壁包厢，平西侯孙朝礼一口葡萄酒喷出来，“赢了吗？第三吗？怎么赢的？”
    平西侯孙朝礼孙明谦，河中的封君，安西大都督，这次完全没打算赢。
    他开了门就跑到隔壁：“哇~~~伱们这边怎么搞的？国姓，你的车呢？”
    郑世杰两眼空空，摇了摇头。
    “炸了，你看群里就知道。”朱先烯答道，“他们估计没有办法完赛了。霸王蕉号被炸了之后，马龙效应解体，他们车里的超导体已经崩坏了，现在和铁壳子没什么区别，已经没有大修的必要了。”
    “准备拆车了。”郑世杰摇了摇头，“血亏啊血亏.绑定那么大一个超导体可是很贵的，非常贵。这下大出血。早知道用原来的方案，直接弄辆电动车来跑就行了。”
    “我的装备，别忘了？”朱先烯提醒他。
    “是是是。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怎么要求那么多.说吧。”
    “让商洛来拿！”郑世杰咬着牙，“我要在坤甸好好招待他。我一定好好招待他！”
    “你和他生什么气啊.”
    “生气？我不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这是国家之幸啊~~国家之幸。我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他呢。”
    “说实话呢.”
    “给他尝尝魔鬼椒咖喱，反正天人辣不死。我们那的街上还有不少天竺小吃呢，我请他多吃点，多吃点。”
    “你得往后排排队，要见他的人还不少呢。首先要见他的人，是皇祖”
    忽然，他的牌子振了一下。振动是个特定的频率，他立刻便知道是谁在发信。
    拿起电话，他面向玉熙宫的方向回话：“是直到。马上带他过去，嗯，我来带路。啊？不是去玉熙宫吗？啊啊啊！明白了！明白，那里是吧！知道了，去龙江水师，我马上带他去。”
    (本章完)

 第522章 大红花

    第522章 大红
    最后一辆车冲过了线。是在赛场上抢修后的霸王蕉。按照规则，前方净空是可以抢修的，因为无论如何必须完赛才有成绩。拖延了45分钟，用一台电源车插着电在前面牵引着，全系统崩溃霸王蕉最后通过了终点。
    至于玄坛虎，它已经收拾收拾回家了。因为之前有人帮他冲了线，他不能再冲第二次。
    至于武当队，他们后来又维持本体的样子跑了一圈，问题不大。虽然名字被刷得非常靠后，但在斗法上拿下了仅次于商洛的成绩，这是让全队都很满意的成绩，完美地完成了张天师三丰的要求——既不要输，也不要赢。既不要争，也不要不争。既要面子，也要里子。
    这之后就是庆祝。作为冠军，天道影傀号戴着大红绕场三圈，全队人跟在后面，身上也披着大红。天道影傀号之后还会在博物院展出一阵，连带着同期的其他优秀赛车一起，然后会由专人送回来。
    场外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炮声——这是传统依仗，这种时候为了庆祝，都是要施放号炮。
    施放号炮是一种非常有年头的传统，用来施放的工具也是可以非常具有历史气息的“多眼铳”。戚继光新军就用这玩意儿放炮了。
    多眼铳的造型就是长度砍一半的三眼铳，然后枪管加到8到10铳。每个火门都塞进去一根药捻子，然后朝天鸣放空枪。为了庆祝，这种时候都会鸣放一千响以上，会准备一百多杆提前装填好的号炮，然后由几个人轮流施放，保证号炮声不断。
    “师父.我头有点晕.”
    文鸳捏着一杆多眼铳，刚才的冲击还没让他缓过神来。
    “你以为我不晕吗站稳些。”
    “为什么这种活也都要我们来啊？”
    “废话，红白喜事都是我们来。小时候不知道是谁在抢着放。”
    “呜呜呜我应该车里，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里和他们一起戴大红，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给他们放礼炮？”
    “别嚎了，职责在身，放你的炮。”
    “呜呜呜那我要放个爽。”
    【啊文鸳同学，好可怜。】远远地，他就能看到文鸳站在跑道边上放炮。一手攥着铳，另一手拿着线香去点药捻子。
    “我也没办法啊，这也不是我的安排，是朝廷。我们也只能默默地祝福他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切安好。嗯。”
    【不过将来你还是帮帮他的吧？】
    “我可以试试。”商洛点头道，“也不能说试试，我会尽力的。但是他那边是军演的，比我们这边严肃多了。那边不是单纯的竞赛，而是技战术的检验。我们这边练不出来也没事，他们那边可是会死人的。所以.在规则之内，我一定会帮他。”
    【那如果是规则之外呢？】
    “那我就试试修改一下规则~~毕竟，本座现在可是天君了。我觉得，不是马上就要军改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提前安排一下吗？”
    【伱的意思是】
    “哈！”商洛一拍手，“我觉得他们应该比一比信息化战场。丢颜料有什么好玩的，他们应该比试打无人机！”
    【好家伙！你确定吗？你确定？】
    “我觉得可以试试。只要师兄说可以就行。毕竟要军改也是他说的。”
    “无人机？”朱先烯愣了一下，“你说你们家那边的战法吗？确实.这种战法，也确实更适合王师现在的风格。正好我搞了一些好装备，你已经看过那套聊天记录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
    “现在两件事。第一件，之前说好的，那两万套演习用的装备，要去南洋取货。我记得你好像和国姓还有拍广告的约定？”
    “嗯嗯。”
    “那正好，你两件事一起办了，得空就去。然后，如果你打算更改一下演习的内容，我这边不能完全由自己下决定，我会召集内阁会议。这次之后，你也可以列席了，你也应该在专业领域多发表一些自己独有的看法。如果你能指明下一代军改的目标，还有未来军事作战的发展方向，大可以在内阁会议上说说。”
    “大家，好说话吗？”
    “非常不好说话。”朱先烯摇了摇头，“你要知道，朝议分东厢和西厢。两边虽然在大的方向上是一致的，但在细节上水火不容。这是老传统了，两边都有自己的山头，因为他们是由行政、学政等等一大堆部门统合起来的两大坨学阀。”
    “学阀？？？东厢和西厢原来是学阀吗？我还以为是政治上的阀门。”
    “整体上来说是综合型的两大阀门。但二者的根源，都是学阀，因为进入社会的第一步就是上大学，选哪个大学非常重要。内政是很麻烦的事，虽然学阀们互相有争斗，但他们自己至少可以统一自己的意见，至少能让事情推动起来——但是，这里面唯一的例外，就是”
    “国子监？”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去国子监。国子监不战任何一队，因为他们和武当一样从来就不想要赢。某种程度上，武当就是练气士中的‘国子监’。和武当一样，国子监只追求‘斗法’上的胜利，也就是说，国子监不追求瓜分议席，国子监只追求推进议程。”
    “原来是这样难怪一定要去国子监啊。我哪边都不占的话，他们两边都能好好静下来听我说话了是吧？”
    “没错。所以，皇祖和我帮你选的路，都是毫无差池的。以及，这一条路的下一阶段，刚刚已经到了。”
    “道祖又要见我了吗？我们现在去玉熙宫。”
    “不。”朱先烯摇了摇头，“是更加厉害的地方，而且你见过。跟你的队友说一声，说你要提前走。我们现在就走，去龙江水师基地。”
    “那不就在隔壁吗？去那里干什么？”
    “去【连山号】上。皇祖在那里等你，他有重要的事要告知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还有一章稍等，1点左右
    (本章完)

 第523章 下水

    第523章 下水
    龙江船厂，连山号。从商洛回到畿内开始，连山号就一直在建造中，现在也还没有下水。
    而站在旁边就能看到，这艘船要下水的工期恐怕会相当地长。
    实际上他并不在干船坞里面。为了减少船台的应力，连山号早就下了水了，一直泡在水里。
    龙江船厂、龙江基地，都在长江里面。长江的淡水并不会像海水一样腐蚀船壳，维护起来要方便很多。
    即使是下水不知道多久了，连山号的船壳还是新的——当然，这和经常有人擦拭有关。即使是现在也还有人在擦，进行着例行维护。商洛觉着这玩意儿光是每天擦擦擦，搞不好都往里面把整艘船给磨小了一圈了。
    这艘船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迟迟不下水，恐怕是因为某些看不到的原因。看不到的话，想要解答就没那么容易。
    “天子陛下。”战舰旁边的舷梯下，一个锦衣卫站在那里。他的头盔上用魔术贴贴着一个“一”。
    “介绍下，李一，十三太保之首。看守整个畿内最重要的地方。”
    “最重要的地方？”商洛抬起了头，“就是这艘船？”
    “就是这艘船。”朱先烯点了点头，“准确来说，是对朝廷来说最重要的。因为上下五千年，重要的地方多了去了。但对本朝来说，目前，就是这里最重要。这艘连山号。”
    “为什么？”
    “李老大，你来告诉他。”
    “因为在必要的时候，这艘诛仙舰可以诛仙。”
    “诛仙？什么仙？”商洛诧异道。
    这次是朱先烯做出了回答：“我们要诛杀的，是邪剑仙。”
    “邪剑仙？那是什么？”
    “上来你就知道了。道祖在上面等你。”
    他示意李一在前面带路，两人在后登上了舷梯。
    甲板铺了柚木，打理得和在役的战舰一样。走上去没有任何异响。而通往舰岛的门，也有人在里面提前打开了——这里没有水兵，全都是锦衣卫。因为在交付军队之前，这里属于皇产，由皇家来负责处置。
    “有时候，我的钱总是像无底洞似的，在许多奇奇怪怪的地方。”一边在走廊里走着，朱先烯一边嘀咕着。
    “但是不也不行吧？”
    “是啊，所以我的零钱都是自己挣的，不走内库来申请，这样好歹能省点事。我可不想整天向人家讨饭来过日子。”说着，朱先烯忽然回头，“其实有件事不知道伱有没有发现。你发现没有，别人总是叫我‘天子陛下’，这是不是听着有些怪怪的？”
    “诶对啊。”商洛点头道，“我一直没问，但因为我自己没怎么叫过，时间长也就没反应了。但是敬称的全称应该是圣天子皇帝陛下？缩减一下是皇帝陛下。天子的话，像是单独使用的称呼。但是为什么要叫天子陛下呢？”
    “归根到底，是因为皇祖叫我天子——展开来说，我的长辈都管我叫天子。我妈管我叫天子，我奶奶也管我叫天子。早晨去请安，开口就是‘天子啊，替我买张票’、‘天子啊，替我办件事’、‘天子啊，去不去汤山泡温泉’。天子在这里是代替我的名字来用的，因为叫我名字怎么都不太对劲，所以从长辈的称呼来说，叫天子就是叫我的名字的意思。”
    “那天子陛下的意思是”
    “就是叫你‘商洛同学’，和这个差不多。因为工作上称职务才最正式，‘圣天子皇帝陛下’是我这个职务的敬称，就像有人叫你‘持世君’一样。但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总叫职务就怪怪的，就像你们队的戚园也不会一天到晚管你叫‘持世君’吧。”
    “啊所以叫天子陛下，是折衷的意思是？”
    “是的，折衷的称呼，这样比较日常。我妈叫我天子，工作上叫‘皇帝陛下’，平时折衷一下，就叫‘天子陛下’。这个一般是锦衣卫，还有阁老们这么叫，因为一天到晚和我进行口头交流的就是他们了——当然了，口无遮拦的就只有朱灵一个，只有她叫我哥。”
    “我记得是‘哥哥哥哥哥’.”
    “她这么一叫我听着就头疼。但总而言之，你可以看到，我虽然是工作上是天子。但其实，大家都是自己人是吧？没必要这么严肃。但是，为什么呢？”
    他望着商洛。
    “因为.是自己人？”
    “嗯，就是这样。自己人，没必要太约束。像我们家里都是爹娘，哥儿姐儿这样喊。往大了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圣天子皇帝陛下’，听着我也肉麻。朱灵要是叫我‘大兄皇帝陛下！！！’，那她搞不好是捅什么大娄子要让我收拾——但是，我们这么做，是因为礼制本身是用来明辨上下尊卑的。我们现在没有必要明辨，是因为家中是安全的。”
    “.”商洛琢磨了一下，“所以工作上，要称职务。意思是工作的时候要讲纪律，才能把事情办好，要紧张一些。平时不工作的时候，大家可以活泼一些？”
    “你看你看。”他和前面的李一说道，“这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那么.”商洛接着问，“所以能够让我们所有人进入工作状态的，让家里也变得不再安全的，那个最大的威胁就是邪剑仙？”
    无声地，朱先烯点了点头。也抬头看了看前面，前面是个电梯。
    “这船上竟然还有电梯的？这里是旅馆吗？”
    “餐厅还有冰淇淋机呢，走之前去尝尝好了。”进了电梯，朱先烯自己按了去往三层的按键。
    三层是装甲司令部的位置，四面都有装甲板防护。而在司令部之后，一个和司令部差不多大的房间位于舰岛的正中央。
    朱先烯掏出了钥匙，李一掏出了另一把。两把钥匙同时开锁，门开了。
    门从侧面开，门里有檀香的味道。坐北朝南放置的，是一座神龛。神龛前的牌位上密密麻麻写着一长串神号，以“万寿帝君”为结尾。神龛背后的墙上，挂着一白袍老者的背身像。老者背对众人，坐在精舍之内，金台之上。
    跟着朱先烯向神龛敬了礼，朱先烯转过身来：“这是你第一次见到皇祖的神龛吧？”
    “嗯。从来没在玉熙宫之外看见过.所以，这里是.”
    “皇祖说来之前，让你看先看看对面这幅画。”
    “对面?”商洛回头一看，神龛对面的墙上确实挂着一幅画。但不是什么典雅的画，倒像是画报上的宣传画。黑漆漆的画面中间有一个圆孔成像，圆孔中间是十字准星，像是用炮口在瞄准什么东西。而准星的正中间，有一人影。
    那人影，白发红瞳，穿着黑色制服，脚下踏着一道流光。再仔细一看面容——
    “这是.我？？？”商洛愕然，“邪剑仙竟然是我？”
    “是另一种可能的你。”朱先烯也看着那幅画，“你对你自己的力量有数了吗？你想想如果你把你自己的力量拿来对付朝廷，这难道不是朝廷最大的灾难吗？但是，你没有真做——如果你做了，那你对我们来说，就是邪剑仙。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就是以剑仙道统帅玄门的持世君。”他指了指脚下：
    “这艘诛仙舰，就是在你降生的同时，我们还没搞清楚你是谁的时候建造的。她和你同岁。如果皇天不佑，你站在我们的对面，我们就不得不用它来轰你。当然，这未来不会发生了。”说着，朱先烯腰上解下来一把小小的金剑，递给商洛：
    “现在，她是你的了，这是连山号的钥匙。你是打算给连山号另外起个名字？还是就叫这个？都随你。道祖的玄坛也可以撤回去了，搁在这还挺碍事的。李一不走，还在这船上办差，这艘船有事情找他安排，或者你想换别人来当十三太保之首也行。另外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把这个房间改造成雷部的活动室。反正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接剑吧。你准备好就可以下水了。”
    “等下，下水？这船不是已经在水里了吗？”
    “不是这个水，下水是个比方。”他指了指天上，“连山号会飞的。要试飞一下吗？”
    (本章完)

 第524章 戾气

    第524章 戾气
    “原来，这艘船会飞？”
    “对。”朱先烯答道，“不过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她恐怕不能就这么直接从船坞里面直接起飞，然后飞出去——小一点的飞剑倒是问题不大。但是这么大的玩意儿要是也能直接旱地拔葱，我们也不至于还要折腾火箭了。回头让李老大帮你当个船老大，他会帮你处理。”
    “那这艘船，可以飞到哪里？”
    “哪里都能飞。当然，我就不提醒伱最好别在众人面前露面了，你自己也知道。不过都送给你了，怎么用你就自己决定。”
    “这么贵重的东西，合适吗？”
    “贵重？不不不，一点也不贵重。赢了比赛，我就当你成年了哦。”朱先烯看着他，“所以作为成年人，这是给你的法器。就像哪吒有风火轮和火尖枪一样，这艘诛仙舰就是道祖给你的法器。把它给你，是因为有些任务需要它来办。”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道祖叫我的意思是，师门有任务要让我处理？”
    “不错。而且不是大内，不是丹鼎门的任务，而是整个玄门的任务。作为持世君，这些任务才配得上你。另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多，权力就越大。你的权力是无限的，因为但凡天上事都归你管。所以，当下虽然是我给你找事，但为了整个玄门，后面你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
    “我明白了。”
    “另外。”他看着商洛，“这这件事上，我也是你的下属。我会以大内丹首‘朱七’的身份听从你的调遣。所以不要拘束，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咱们各论各的，你叫我天子，我叫你天君。你帮我办差，我也帮你办差。这就很好，因为业务范围不一样。但归根到底，这不是你的事，我的事情。这是天上天下所有人的事。”
    “这是为了天下人，我非常清楚。”
    “那么.”朱先烯回头望向墙上的挂像，“皇祖，您也可以放心了吧？”
    一阵清风吹过，画轴翻起。再落下时，画已变成空白。
    “行了。”朱先烯松了口气，“回头我会让人把皇祖的玄坛搬回去，这里由你镇着了。”
    “我镇着？这里有什么东西是要镇的吗？”
    “有。”朱先烯答道，“你可曾见过有大户人家的宅子，但凡有两扇门开在同一个平面上的时候，都不会让两扇门都开圆形的月门，而是都开一圆，一方。因为如果都开两个圆，就成了两个眼睛——那就成精了。”
    “船也会成精？”
    “你的车上不就有吗？那个机灵就是。严格来说那样是不合规矩的，这些自生的机灵虽然具有很高的天赋，但如非必要，都得做法事驱散。因为你在那里，所以我才放心让你自己处理。因为他们毕竟不算是人，和豆豆不一样。豆豆是带着不特定的目的培养出来的，而那些机灵没有上过学，他们不知道什么礼义，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所知道的只是和自己工作相关的东西。所以，他们也很容易做出一些不可控的行为。”
    他指了指地面：“所以在皇祖的玄坛的镇压下，这艘舰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任何自主机灵，你大可以拎包入住，这里没有别的主人。”
    说到这，商洛才发现.走到现在，自己身边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
    “按理说，我身边那些”
    “那些全都不应该出现。”朱先烯答道，“但换个角度来说——学生写错字，那叫写错字。先生写错字，那叫通假字；方士身边跟着一堆零零碎碎，那个叫邪修；道长身边跟着一堆零零碎碎，那叫护法。嗯，这些都是你的护法神灵，你大可以自己来监管。而如果有处理不掉的。”
    他指了指地板：“用这艘舰来解决。”
    “等下.有什么事需要用大炮来解决？”
    “嗯比如邪剑仙就是需要的。首先，看看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修炼得非常快不是吗？”
    “确实。不过我觉得，这是得到了朝廷的帮助。”
    “朝廷确实帮了你，但你自己其实可以去找别的帮手——这可以再扩大来想，修仙之路是无限的，是永无止境的。但凡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就算他们不上升到筑基期，哪怕只是练气期，都会在各种地方带来损害。毕竟，练气士就已经很强了。”
    “我们有抓过吗？”
    “诏狱就是这么用的。只是关在你没去过的楼层，关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说到底，获得了力量不代表就能获得心性。有的人不能好好地控制住力量，就会成为邪祟，成为天下的祸患。商洛，作为道祖选定的人，你有通天的机缘——所以如果你也变成了那样，想想你自己的破坏力会有多大吧。”
    “嗯”商洛琢磨了一下，“我不太能想得出来。因为如果我选择那条路的话，我碰到的机缘也会和现在的大不相同吧。”
    “这倒是。那么你觉得到底是什么，没有让你肆意使用自己的力量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在乎的人吧。一开始不是什么特定的人，只是因为大家对我还不错，所以没必要。后来，我认识了许多人，也开始给朝廷办差，认识的人越来越多。那我就更没有理由肆意妄为了。但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
    商洛压着声音：“如果一个人，他没有自己在乎的人，那他就是无敌的人了因为人的价值往往要从别人的眼中得来。如果别人的眼里没有他，那么他在这个尘世也就没有任何归属感。”
    “所以，你明白了吧。”朱先烯看着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让这个世界变得可爱，我们要尽量做好事，做善事，行仁义，让一切变得温情脉脉。这句话只有在这里，才会告诉你：因为这是绝对的，现实利益的诉求。如果我们这个世界变得戾气冲天，这种时候再来点灵根，那我们的世界就完蛋了。”
    “我，明白。”
    “那么，第一件事，要让你知道我们具体的威胁在哪。这就交给萨天师了，他一会会叫你的。”
    稍等，还有一更，大概一点左右
    (本章完)

 第525章 连山号

    第525章 连山号
    “但是万一啊，万一。万一这艘船里面出了机灵，我难道要用它来自己打自己吗？”
    商洛忽然想到。
    “嗯好问题。”朱先烯点了点头。
    “所以，然后呢？”
    “自己想办法啊，船都给你了。虽然准确地说是从朝廷划拨给天庭使用，但反正就是你说了算，你自己决定好了。那什么，我还有事，得去给伱准备奖品。商洛你家离这不远，我就不送你了，回见。”
    说玩，朱先烯自己出门往楼梯上走去。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望向了旁边的李一，“李大哥？你好。”
    “商天君好。”李一冲他点头，“那么，今后凡是这船上的庶务，一些你自己不好办的事，直接交给就行了。加个飞信？”
    两人掏出牌子，先互相加了。
    这么一算，锦衣卫的人就这样凑出来：
    看大船的老大（头像是一条）
    织造局的老三（头像是三饼）
    看后门的老五（头像是五饼）
    看仓库的老六（头像是六条）
    以及很久以前见面过的，看船厂的老九（头像是九饼）。
    这些人所在的地方，都是商洛直接去见过的。按照朱先烯所说，他们所在的“功能设施”也是可以直接由商洛来使用。
    “哦对了，怎么称呼？总不能一直叫李大哥吧。”
    “监造将军李一，叫我李将军就行。我们这些站岗的锦衣卫，其实都有将军号。织造将军、铸造将军什么的。我在这里负责监察连山号的建造，所以是监造将军。”
    “明白。那么，李将军，这艘船要怎么飞？”
    “好问题。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它飞不起来。”
    “哈？”商洛愣了一下，“不是说能飞吗？”
    “设计上是能飞的。但是连山号到现在还没有入列，所以目前为止都没有船员，船上只有我和其他几个锦衣卫，带着扫地的保洁公司，配合船厂的人一起维护这艘船。如果你想让这艘船动起来的话，你就得自己把船上的船员配齐。大概需要2900人左右吧。”
    “两千九百人？一个卫所才五千六百吧！这都半个卫所了？”
    “半个卫所的练气士。”
    “哈？？？”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艘船到现在都没下水。它现在下水没有意义，因为她‘飞’的时候任何凡人都无法承受，只有练气士可以上。所以你要凑齐2900人的练气士，才能开得动这艘船。”
    “.”
    “我先来给商天君你介绍一下这艘船的武备吧。”一边走着，他把商洛带到了前方的航海指挥室，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舷窗之外——两座巨大的3联装500公厘主炮高高扬起。
    “前二后二，四座炮塔一共12门大将军炮。每一门都可以装填特制的炬素炮弹，可以选择使用爆燃炬素进行直击，也可以选择发射榴霰弹或者烧霰弹。船上的所有武器全部都是炬素武器，我们认为这是下一代战争中的主要兵器。”
    “等等.你不会告诉我，炬素也没有？我就知道，现在炬素产量没那么多，船上也是没有炬素的吧？”
    “对，船上现在没有那么多炬素，需要的话也得买。商天君你自己想办法去搞来就好。”
    “哈说得真是轻巧，‘搞过来’是吧。说的像是能随便‘搞到’一样。”
    “但是物有所值。”他指着前方，“这些舰载的大将军炮，有能力应付我们能想象到的所有威胁——包括邪剑仙。”
    “等下。”商洛注意到一个词，“舰载的什么意思？意思是说还有不是舰载的？”
    “没错。”李一点头道，“还有陆行版。陆行版有1000公吨，双联装300公厘大将军炮的【神机要塞】。以及专门的800公厘大将军炮运载车，重达1500公吨【神机大炮】。这些搭载大将军炮，以及其他新一代炬素武器的，可以被练气士操纵自如的巨型兵器，就是朝廷为未来建造的‘巨神兵’。连山号也是巨神兵之一，他们都是为了应对未来的大敌而建造的。”
    “不是.打谁啊！造这些要打谁啊！要打邪剑仙？那我不是在这吗？”
    “我也不知道”李一捂着额头，“我也不知道我们要打谁。这些，全都是道祖的命令。道祖命令我们建造这些巨神兵，开挖巨大的地下要塞，我也不知道是为了防备什么。我本来以为朝廷的心头大患是罗马，但罗马现在完蛋了。我后来又以为朝廷的心头大患是邪剑仙，可现在商天君你就站在我前面。现在，我是真不知道朝廷的心腹大患在哪了”
    “在奉天殿？”
    “嗤~~”李一笑了出来，“还别说，他们要是能安静一点也好。不过他们还够不上心腹大患，因为归根到底我们的自己没什么大的毛病。两厢闹归闹，在我们本身就没什么大毛病的情况下，他们也是闹不出毛病的。道祖得道之前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他们就更上不了道祖的眼了。”
    “竟然连锦衣卫都被保护在这些消息之外吗.”
    “确实。就我们锦衣卫的工作而言，一般也最多抓几个邪修而已，抓邪修也用不上这些大家伙。兵器是用来进行战争的，攒那么多巨神兵我都不知道要打谁。不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商天君你来解答才是。”
    “我来解答？我琢磨着，朝廷一直想要去月球开采灵石，所以将来一定要有的大变故就是在月球上，朝廷也一直很执着于用火箭去登陆月球——哈，总不能在月宫上和月兔打仗吧。”
    “.”
    “哈？你看着我干嘛？”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猜到的。”
    “什么意思？月兔？？？什么玩意儿？”
    “不是真的月兔，其实是类似的东西。要真的说来，和商天君你的小盒子差不多，但那是野生盒子。天子陛下不是说等萨天师告诉你吗？这我不能乱说，因为本来我也不该知道，只是凑巧知道而已。这话只有从萨天师嘴里出来，才合规矩。”
    (本章完)

 第526章 机魂

    第526章 机魂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既然这艘船是我的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随意使用？”
    “当然，请便。”李一笑着回答，“包括我在内，还请商天君调遣。商天君要先视察一下吗？”
    “嗯嗯。”
    “那您想视察哪里？”
    “哦~~这个就是冰淇淋机吗。”
    “您为什么要先视察厨房.”
    “因为别的事情现在也做不了啊，也没有燃素。就算有，我也不能让你直接在应天城旁边打一炮吧？这方圆几百里都是城区，打到哪里都要命。”
    “确实.”
    “我先问你，这个冰淇淋机能不能开？”
    “能开倒是能开，因为它是插电的。连山号现在在码头上，所以用外部电缆来供电。但是商天君你现在吃不了啊，它需要预冷好几个小时才能持续产冰。”
    “咦~~麻烦。那回头帮我搬到楼上去？”
    “哈？搬到哪？”
    “就之前那个房间啊，司令部后面。”
    “但那是商天君，那是道祖的玄坛啊！”
    “玄坛不是马上就要搬走了吗？就放那里好了。然后准备一下冰箱，投影仪，沙发，桌子之类。不要办公桌，太占地方了。靠墙的地方摆上沙发就好。没问题吧？”
    “没”李一有些茫然。虽然他干这活早就习惯了，朱先烯也差不多，他也听说其他锦衣卫有时候不得不追着朱先烯找他，有时候甚至还得跑遍整个应天。但他真正让他来办，他就有些”
    “啊李将军？”商洛问，“伱是不是想干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啊?”
    李一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谁都能做。但是既然天子陛下把我留在这，商天君你就不能让我办点有意义的事情吗？”
    “我倒是确实有个问题想问你。”他掏出钥匙，“这把钥匙要插在那里？有钥匙孔吗？”
    “还真有钥匙孔？”
    驾驶船台上，商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凹槽。
    “是的，这个就是钥匙孔了。把这把小剑插进去，就可以启动整艘连山号的炬素系统部分。”
    “那其他部分呢？”
    “连山号有三个控制室。最顶上的那个控制电子设备，楼下有个航海室用来控制机械设备。然后就是我们这里，这里是整个连山号集中控制的地方，所有系统都在这里汇聚。”
    商洛看了看四周。
    窗户紧闭，各种各样的设备或是临窗放置，或是排列在四周。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舰长的座位，高出所有其他的座位，就像丹陛一样。
    这似乎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战舰都不相同，也和所有的船都不同。
    照理说，整艘战舰的司令官并没有必要一直待在这里。因为船上所有的工作都有专业的分工，船只的方向和船台的控制也并不总是由船长本人来做的，船长本人通常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但这艘船显然就不同。这个位子是专门留给船长的，还是个相当特别的座位。
    商洛试着坐了一下。从这里可以看清整个作战室，周围的战位像众星拱月一样把他包拢在中间。让他感觉像是在上朝。
    “船长有特别的作用吗？”
    “有。实际上这艘船的炬素设备，都需要练气士来控制，而整艘船则需要船长本人坐在这里掌控。”
    他指了指商洛现在坐着的座位：“这个位置换了谁来都不行。天子陛下把剑给了您，这个位子当然也就只有您能来坐。”
    “好嘛.合着驾驶也需要有道行？”
    “这整艘船都需要有道行。因为哪怕是驱动整艘船的引擎，都是用炬素技术建造。您应该见过吧？”
    商洛点了点头。这么些天以来，他确实见识到了不少独特的技术奇观。
    有玄坛虎这样的，也有白星号上完整的技术。白星号集中展现了目前这个时代的先进技术之大成，白星号的引擎可以在几乎所有的工况运行。从浓稠的地面大气，到稀薄的边缘大气，最后再到太空，它都是上去。
    甚至白星号下水也是没有问题的。作为一架飞机它肯定是密封的。作为炬素引擎，它在水里运转显然也只需要一点点设置就行。
    炬素的技术的潜力极其可怕。商洛已经见识到了。其功率，出力之类倒在其次。这种能够应对所有工况的适应性，简直是六代战机才会有的能力，乃至更多。
    因为他听说朱先烯似乎在别的地方还有进展，也就是那些他本人还没有见过的介子环流发生器。
    在炬素技术的加持下，朝廷在某些方面的工程能力已经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前提是，这些东西全部都需要一名练气士来驾驶。这是最大的问题。
    没有练气士，这些东西在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设备，也就只能躺在机库、船坞和仓库里面吃灰。
    商洛见到的情况是，白星号需要两名练气士来驾驶，同时需要蓝真人的辅助。而玄坛虎需要高时雨姐弟这两名特殊的驾驶员来驾驶，这也是朝廷允许他们参赛的根本原因，因为这项技术的研发确实少不了他们，他们不是直接把技术就从实验室里面搬出来的，他们真的有点东西。
    但是这里的情况，和他们那里完全不同。
    飞机，两个人。赛车，两个人。
    “我们这多少来着？”
    “两千九百人。”李一回答，“准确地说是2932人，必须全部都是练气士。倒也不是所有的活都需要练气士来做，只是维持船只的正常运行就需要这么多人。而如果没有练气士的体质，他们恐怕扛不住。”
    “嗯”商洛想了想，“那只要我能让这艘船动起来，我其实没有必要召集那么多人吧。”
    “商天君，你有计划了？”
    “你说让豆豆啊，就是天乙贵人来试试，你觉得如何？”
    “天乙贵人？让他们来开船吗？不不不不！万万不可以！”
    “为什么？”
    “您还记得锦衣卫的交换机吗？实际上天乙贵人聚集起来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会产生一个天将。天将控制交换机倒是还好说，但这么大一艘船要是也交给天将来处理，那未免太冒险了！”
    “诶呀，行不行我说了算。”商洛摆了摆手，“你说行就行了。道祖和我办事的方式不一样，我就喜欢和机魂打交道。”
    (本章完)

 第527章 方案

    第527章 方案
    【哈？你想让天乙贵人来驾驶吗？】
    “你看怎么样？”
    【行倒是行。不过就是有些技术细节需要推敲一下。你想要做到什么地步？】
    “和下一代军改有关。不管要不要晋升为天人，王师都得开始信息化是吧。这也就意味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智能设备。现在再去点电子科技树已经来不及，织造局现在还在用手来编程呢。如果要搞的话，干脆一步到位，把所有的电子设备直接跳过去，直接一步到位，用天乙贵人来完成智能化。”
    【等下，我问问大家的意见。】
    过了30秒，阿波罗尼娅给出了答复。
    【他们本身没有意见。】
    “有但是是吧”
    【是的，有但是——但是这活他们干不了。因为他们要在一个封闭的盒子里面工作，效率在最高。伱固然可以把整个船舱给密封，但你还在船上呢。】
    “这个倒是不要紧，我可以一直在休息室里面待着嘛，你看我连冰淇淋机都装进去了。”
    【你想的还挺周到啊.那剩下的就是技术性的问题了：首先，一次2900个，这个太多了。要知道，就算是萨天师他们用天乙贵人来完成影视制作的后期内容，那也是分了几十台机器，每个里面最多几百个。而这艘战舰有几万公吨重，用人类舰员尚且需要2900人，让豆豆上好不好要几万豆豆。几万人豆豆聚积在同一个地方，他们需要有人来领导。】
    “那不是还有你吗？”
    【你搞清楚，我之前可以做这个活，是因为周围就没有几个设备，有也是很小很小的小玩意儿。但是这么大一艘系统的战舰，需要一个更专业的天将来统帅。我可没有空打理一艘船啊，我很忙的。平时帮你照看下界就已经很忙了。】
    “嗯所以，有什么建议吗？”
    【豆豆们建议这次可以开始创设星官之位了。】
    “28星宿吗？”
    【没错。他们建议使用星官来处理这些复杂工作，然后我来直接对接那些星官就可以。但是，创设天兵天将，一律都需要道祖本人的允许。他们就是被道祖本人创设的。如果你要创设星官的话，还是得和道祖通报一声。因为星官的自主性和他们完全不同，星官是有数的，而且星官会说话，会认字哦。】
    “合着会说话会认字就是大进阶了吧.”
    【你可不要小看这一点。这代表星官可以学习普通人的语言，而语言往往就代表了思考方式。有时候人用不同的语言，就会有不同的思考方式呢。星官是人类真正可以理解的存在，和豆豆们是不一样的。】
    “啊确实，天庭也该有天官了。这个我后面会去和道祖商议一下。然后呢？还有别的事吗？”
    【你搞定天官之后，就只剩下一些小问题了：这艘船在建造的时候，并不是为天乙贵人准备的。所以天乙贵人需要一些载体才能操纵这些实际存在的按钮啊，摇杆啊，还有别的东西。嗯，另外这也是他们的.他们的请求？他们说最近有技术可以让他们出来了呢。】
    “哈？”商洛愣了一下，“最近有技术能让这些灵体出来吗？那阿波罗尼娅你不也可以出来了？那皆大欢喜啊！”
    【不不不，我可不想用这种方式出来。他们告诉我，各队来玉京之后，他们开了个联谊会。】
    “我就不问他们是在哪开的联谊会的了他们找到方案了？”
    【没错！因为让豆豆们拥有载体的技术，就在广州海王星队身上！你也很好奇，他们那一车三四百个豆豆是怎么动起来的是吧？那就去问问他们吧！非常简单的技术，但是非常有趣。】
    “可是我和他们不熟啊哦对了，找个中间人好了。”
    上元县，卫岗。这里是大皇宫门口的黄金地段，孝陵卫的地盘，所以叫卫岗。孝陵卫除了在这里设置卫学、卫舍之外，还在这里租售了不少地皮，其中就包括兰芳会馆。
    和各省在京里的会馆一样，这些会馆都是兼具住宿、会议、餐饮功能的大型综合体。一般在各省学子来京里头考试的时候，各省会安排他们住在会馆里面客房。平时会馆也对外营业，客房和餐厅都是对外开放的。
    兰芳会馆是兰芳的会馆，也是诸会馆中最大的一个，由两栋摩天大楼及其裙楼组成。摩天楼达到了大皇宫门口的顶格高度，有整整99公尺高，再高1公尺都不行。
    兰芳队就住在这里。
    12楼，1203房。
    “有事吗？”林成阳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商洛。
    “额你看着好像不太高兴？”
    “我平时就这样。也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有什么好高兴的。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
    “诶？你还很热心啊。”
    “因为你找我肯定有事，你总不能是来找我聊天吧。有事就说，比赛都比完了，我正歇着。”
    “哦”说明了情况，林成阳点了点头：
    “那你们找对人了，我们也用了海王星队的技术，非常好用。不过你在赛场上把他们的车给拉爆了，他们恐怕不太高兴。我可以去接触一下，不过在此之前，你要不要看看演示？”
    “对对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林成阳回头招了招手——
    两个纸片小人从里面飞了出来。一个端着茶壶，一个端着茶杯。小纸人和茶杯差不多大，薄薄的纸片飞在天上，但看起来非常有力气。
    “客人要喝茶吗！有红茶绿茶和柠檬茶！还有阳州的马黛茶哦！”
    “哈？这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端着茶壶飞在半空的小纸人强调道，“我们是天乙贵人。”
    “纸片人？”
    “不是纸片人啊！是天乙贵嗯？稍等，我有个电话。”
    他一手拿着比他身子还大茶壶，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掏出一个纸电话。
    一边接电话，他一边往商洛这边看——那脸上没有画五官，但从越来越快的动作来看，他似乎越来越紧张了。
    “啊啊啊！恭迎商天君！恭迎中坛元帅！”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龙王。所以原来这个就是新技术吗”
    “是的！”端着茶壶的纸片人答道，“改成纸片，而不是豆作为载体之后，我们现在可以在阳光下飞行啦。但是商天君你的意思是，你要天官是吗？啊.”
    他看了看自己。
    “那我们这样的身体好像不太行呢。你可能得需要画一个大大的，大大的纸片，和真人一样大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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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8章 朝贡

    第528章 朝贡
    “行了，我打过了电话。”林成阳从外头走回来，“你先在我房里坐会吧。喝点什么？”
    “茶就行。”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喝旺崽牛奶。”顺手，他把在外头买回来的旺崽牛奶搁在了桌上，这是他刚才出门打电话的时候买的。
    他也给自己买了瓶红茶，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有牛奶，也好.话说，那边怎么说？”
    “广东会馆离这边很近，他们一会儿就来和你谈谈。虽然伱把他们的车子拉爆了，但朝廷能向他们咨询这件事，他们还是挺自豪的，这代表他们的研究被朝廷认可了。”
    “啧，那还真是对不起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可能这就是技术的限制吧。那些天乙贵人附着到小纸人上面之后，被你一拽就全部从车上脱离下来了。说到底，也不能全怪你。但他们憋着一口气倒是真的。但反过来说，如果技术被认可，那面子就找回来了。”
    “他们不太在乎成绩是吧？”
    “实际上进了决赛，只要完赛就能有很不错的收获，并不一定要拿到很高的名次。而且他们在南边有自己的竞争体系，倒也不一定要来京里头上学。”
    “哦还好。我还有点内疚来着。”
    “那您可真是大善人呢，你把他们拽回来像小鸡一样往回拽的时候，可没看到你有什么留情的地方。”
    “啧啧，那是比赛需要，嘛，都是比赛上的需要。说来，这个小纸人，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茶壶为止。”林成阳答道，“大概也就只有茶壶这么重的。毕竟只是纸，而不是本体。”
    【对了。】阿波罗尼娅忽然问道，【你能不能问问他，这个和伏尔甘核心有什么区别。】
    商洛转述了这个问题。
    “你问这个吗”林成阳想了想，“从技术上来说，这两个确实都是使灵体有形体的技术。但是这个小纸人上面的天乙贵人，是你请来的。罗马那个则是拘束在囚笼中。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使用这些小纸人，因为他们在对你产生不满以前一定会先辞职，不至于对你动手。和以前的‘撒豆成兵’比起来，这种新式的，附着在纸人上面的天乙贵人，现在真正可以和现实产生交互了。”
    “虽然只是一张纸？”
    “嗯，虽然只限于一张纸。毕竟只是纸而已，太重的东西他们是搬不动的，也比较怕潮。不过这也不会对天乙贵人们造成什么负担，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只是发给他们新的工装，新的制服而已。根据统计，79%的天乙贵人都更喜欢纸人，而不是豆子或者盆。他们还是比较喜欢晒太阳的。”
    “诶对了。”商洛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把别的东西也印在纸上？”
    “可以啊，只要画得像，对方也能出窍就可以。”
    【哦~~就像你看到的道祖的画像吗？就是玄坛上供奉的那个。你问这个，你是打算给我做一幅吗？我不要，我不要当纸片人。】
    “你真的不想吗？我感觉还不错啊。”
    【其实.其实倒也不是完全不想啦，一直跟在你身上，我偶尔也想自己出来兜兜风。但是这个纸片人实在是太单薄了！就是个纸片啊！做纸片有什么好的！我要立体的！】
    “立体的好吧。”
    他咨询了林成阳，想问问有没有立体的。
    “还别说真有。”林成阳点了点头。
    “哦？那是什么？”一边喝着旺崽牛奶，他一边问着。
    “我们和罗马人进行了一些交流，发现龙牙兵也有可取之处。所以除了纸片之外，还有石像人可以选。我们管它叫【黄巾力士】！脚下生根，力大无穷。面如红玉，须似皂绒。仿佛间有一丈身材，纵横有中千斤气力。黄巾侧畔，金环日耀喷霞光；绣袄中间，铁甲霜铺吞月影。这就是黄巾力士。”
    “啊这.”他问阿波罗尼娅，“那那你要不要试试当黄巾力士？有一丈身材，千斤力气呢。面如红玉，还.还须似皂绒。”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觉得呢？】
    “还是算了吧。”
    【你也知道啊？黄巾力士？亏你想得出来】
    “不过黄巾力士好用吗？”他问林成阳。
    “好用，但不好量产。”
    林成阳摇了摇头：“黄巾力士，还有那些纸片，都是从特定的渠道获得的。”
    “什么渠道？”
    林成阳看了他一眼：“机密，不能说。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是从某个洞天里面获得的。”
    “洞天？你们在洞天里面获取素材？”
    “这很奇怪吗?武当的轻银，顺天的炬素，还有许多其他的宝贝，其实都是从洞天的小世界里面得来的。”
    “还有这种用法吗？那他们那小世界里，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把他们当做工具来封装就好，有问题就去修。换个角度来说，这就像朝贡国。定期去互市，准许他们朝贡方物，而我们回赐他们所需要的东西。那些洞天，你可以视作一个个小的朝贡国——所以我也很奇怪，商洛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洞天给封装起来？把规矩定好就行了。剩下的按照规章办事。”
    “合着真的是洞天里面用手搓出来的？那这些纸人是”
    “对，是朝贡来的纸。朝鲜也有朝贡高丽纸吧，我们那边也专门有一个洞天朝贡纸进来。还有黄巾力士，是由另一个洞天朝贡来得石像。那里的人可小的很，每个石像对他们来说都是擎天巨像，只是在我们这里只有一丈高罢了。”
    “原来还能这么用啊.那是不是还可以.还可以选择一个洞天来发电？”
    “可以，我觉得完全可以。”
    “等等，这事情有听起来的那么简单吗？”
    “不简单，但你可以寻找专业人士的帮助。这个专业名叫‘社会工程学’，把他们的社会当做一整个打包的工具一样封装起来就好了，简单而快捷。如果有什么不服的，就用天兵天将去征讨，就是这么简单。”
    稍等，1点左右好
    (本章完)

 第529章 纸片人

    第529章 纸片人
    “原来竟可以这样处理”
    商洛在琢磨这件事，他也在琢磨过去他的作为。
    “嗯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关注于他们的福利了。”
    “你那个洞天里面产的是什么？”
    商洛喝了一口旺崽牛奶：“产筑基丹。”
    “.”
    林成阳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你有什么看法吗？”
    “不要听我的，你自己来。伱的情况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们只是从那些小世界里面朝贡一些资材而已，筑基丹太重要了。我建议这件事，你应该寻求更加专业的社会工程学意见。封箱还是不封箱，我都建议听取更专业的意见。”
    “不过的有一点倒是提醒我了。封装之后，可以斩断因果吗？”
    “可以。”林成阳点头道，“我们封装的本质目的就是要斩断因果，绝地天通。我们留下律法，而不是天上的诏令，然后只管做生意就完事了。但这是兰芳的习惯，兰芳只做生意，而且我们真的会派兵进去处理。朝廷那边一般不会像我们这样直接，具体到炬素的获取之类，他们还是会去定制的。”
    “那换而言之，几乎每方都有自己的洞天可以使用喽？”
    林成阳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算。”
    “那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封建.”
    “封邦建国，授民授疆土。这确实是封建。只是我们对领土的处置方式有所不同，畿内一般都会仔细的经营，而南洋有更多的野生洞天，我们经营的时候也就更加粗放，仅此而已。”
    “其实我在琢磨一件事。”商洛摸了摸下巴，“下一步，朝廷要逐渐向天庭迈进，你知道吧？”
    “我明白，雷部已经建立了。”
    “我其实还向顺天那边的颁了水部，把许多工程交给他们处理。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打算请你们来组建火部。”
    “嗯火部是做什么的？”
    “处理一些事件，摆平一些事。”
    “我记得，这不应该是雷部的事吗？”
    “不这和雷部的事务不一样。雷部是去惩处犯了罪的人，用武力来进行救助。而火部.我需要你们处理那些，没有犯罪的人。”
    “你的意思是，刀耕火种？”
    “嗯。”商洛点了点头，“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对无罪的人施加以无常之火，这需要分工。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这个活我希望交给你们来。”
    “我想问问为什么？你看我不爱笑？”
    “我看到了专业和专注。你比我们都专注很多。我认为这个工作，需要心无旁骛的人才能办得好。”说着，他从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印。
    “没问题，我接了。”林成阳接过了金印。
    “你这么爽快？”
    “因为我听韩行知说这个金印可以用来请假。”
    “.”商洛看着他，“你竟然也有需要请假的时候？”
    “咳我也不是铁人，我偶尔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学校的事情不能兼顾。能从你这里开假条，能给我省下许多事。当然，这个职责我也会接下的，这和请假无关，我认为我能做好。为了朝廷，这活让别人来我还不太放心。”
    “啊！对对对，就是要有这种精神。我看高时雨就缺少这种精神，他只是想要上网来着。”
    “不过，要这么说的话，倒是有件事咱们要议一议。”
    “嗯怎么说？”
    “天条。”林成阳回道，“天下有洞天千八百，但都是各行其是。我认为现在应该是订立天条的时候了，只有这样才能区分什么是雷部该管的，什么是火部管的。火部是帮朝廷增加投资回报率的嘛，这我清楚得很。”
    “投资回报率的这个说法还真是精辟。天条的事我会琢磨一下的，到时候也会请你来应天开会。等天庭的架子搭建完了就行——对了，你们火部需要人来指导一下。”
    “让国姓来如何？”
    “国姓又不是教职。”
    “那我们这也不是学生社团啊。”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搞？”
    “公司。”林成阳看着他，“如果你希望我们以促进朝廷的‘发展’为动机来行动，那么我们就应当按照公司的原则来组织。西周分封的时候，也有缰以周索、缰以戎索之类的说法，就是因地制宜地选择不同的管理方式。但我们得把这些洞天都管理得规矩一点，以及还得派设监察官。”
    “监察官？”
    “因为谁知道有没有人利用洞天搞自己的事。周天子就是这么做的。”
    “嗯等下，我过段时间要去南洋，你有空吗？”
    “看什么时间，后面有十几天我去要巴厘岛。”
    “巴厘岛？你去哪里度假?”
    “度什么假，我老家在那，得回去看看祖父母。我们这些住在景区的，也不从事服务业的，最烦的就是看到一大堆游客挤在面前，出门坐公交都没得坐。”
    “那就回见？有事飞信联系。”
    “回见。”
    这之后他也和广州队的有关人员了解了一下小纸人的做法，以及大纸人要怎么做。
    “哈？你要做纸片人吗？”第一时间，朱先烯就收到了商洛的通报，“你好忙啊，比完赛居然就来处理这件事。”
    “因为我觉得确实很重要。怎么样，师兄，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得做一些星官来用？这是不是得通报一声道祖。”
    朱先烯摇了摇头：“我教你。你不要什么事都去问道祖，你先做了，道祖要是有意见他自然会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让你停下。他要是什么都不说，你就先把事情做完再给他看一眼。”
    “啊！那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嗯，说，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我想知道王灵官的画师在哪！我要请他帮我画一套28星宿！”
    “哈？为什么要找画漫画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28星宿该长什么样啊。但是从技术角度来说——从我问到的部分来说，这需要人设！需要画得符合人设，内容自洽。我觉得比起工艺，故事性更重要。因为只有人设立得住了，纸片人才能立得住是吧！所以找漫画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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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感觉双开之后念头通达了，感觉这条路还挺适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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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530章 馄饨

    第530章 馄饨
    第二天是周末，但商洛起了个大早。和法厄同一起吃完早饭，两人都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商洛今天要去见一个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人。
    夫子庙，路边早点摊。
    “萨师傅，早晨好。”
    “嗯，早晨好。来来来，这边坐。”萨守坚正坐在路边摊的条凳上，用小勺吃着瓷碗里的馄饨。
    这家馄饨店火爆异常，所以座位从屋子里排到了外面。深秋的天气，外头有些冷，吃碗热馄饨正好可以御寒——但仙人也需要御寒吗。
    商洛看不太出来.但萨守坚好像确实喜欢吃这个馄饨。
    “我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哦~~这家店好像挺有名的。我之前听文鸳说过，他说是万历年就开的老字号呢。到现在一直都开着。”
    “我说的就是万历年的老板。”
    “好家伙那师傅你这是”
    “每次来京里，还有走的时候，都要吃一份，顺便看看我那位老朋友的后人过得如何。不过这家店开到现在，有不少次都是学徒继承的，所以店名也换了许多次。这个味道.”
    “味道怎么样？”
    “完全和当初不一样。当初馄饨里面可不加味精，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味精。但是我感觉加了味精更好喝。原来那个汤啊.啧啧啧。”
    “那萨师傅你当初吃的是什么味道？”
    “蛋皮、紫菜、榨菜和虾米，这是配菜。汤底是用猪油和白开水冲出来的，味道相当一般，但是紫菜和虾米能冲出来一点鲜味，也只有那一点点了——那时候这家店还是个馄饨摊子，卖的是一肩挑。一肩挑你知道吧？”
    “额不知道。”商洛摇了摇头。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一肩挑就是把整个馄饨摊子的家伙什，做成一个挑担挑在肩上。比方说卖馄饨，就有装馄饨的小柜子，还有烧热水的小火炉。一边扛着小摊子叫卖，另一只手打着竹板吆喝。这各地的竹板吆喝都不一样，京里是一套，宁波是一套，到了山东河南或者更北边就又是一套。”
    “啊”
    “没吃过？”
    “没有。”商洛摇了摇头，“我在食堂吃饭比较多。”
    “那就尝尝？来一碗”
    “嗯嗯。”他早晨虽然吃过了，但来碗点心也不错。
    “老板，来一碗全家福。”萨守坚从墨镜后头向里头喊着。快冬天，他还是穿着沙滩短袖，看着一点都不冷。
    馄饨出得极快，不到一分钟就端上一大碗。那里面和萨守坚吃的小馄饨不同，都是大馄饨。
    浮在最上头的馄饨，能从半透的皮里隐约看到蛋黄，这是个蛋黄馄饨。
    “哇这个，还挺豪华的。”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价目表。这碗馄饨要45文，“那我就不谢了啊，吃碗馄饨还谢就有些见外是吧？”
    “是这样。吃就吃了，管那么多干嘛。对了，去南洋的事情伱准备好了没有？”
    一句话里面毫无铺垫地横跨了两个话题。这样对天人来说效率才更高。
    “现在就要去吗？”
    “因为剧组在兰芳那边，我得去兰芳看着。你要学神通的话，就先跟我去剧组里面转转吧，因为下一年度王灵官要开拍了。你在国姓那边也有安排？”
    “啊对，确实。”商洛点了点头，“不止是有拍摄，还有其他的事。不过现在我想问问.萨师傅，你对请天官下来有什么看法？”
    “嗯。”萨守坚点先吃了口馄饨。这件事他之前就知道了，是朱先烯告诉他的。
    “首先你要知道天官要怎么请。天官不是凭空产生的，和天乙贵人一样。你需要授予他们一个意义。就比如王灵官。”
    “王灵官也可以以纸片人的形式请出来？”
    “当然可以。”萨守坚点头道，“不过和年画门神似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能不太喜欢。你喜欢王灵官漫画那样子的是吧？”
    “嗯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
    “那么，你得和他们本人谈谈才行。”
    “和本人谈？但那不是漫画里面的角色吗？”
    “一画一世界。当一个故事被创造出来之后，这故事就是活着的了。当然，我不是让你直接和故事里面的人谈条件，到时候自有办法。不过具体能谈过来哪个，还是要看你本人的机缘。另外不只是王灵官的漫画。你要的28星宿的天官是吧？也可以谈。”
    “等下，他们脾气好吗？”
    萨守坚摇了摇头：“首先你要搞清楚，请神请下来的是什么——请下来的实际上是他们在众人面前，在众人心里的样子，而不是他们本人的意思。因为从根本上，他们就不存在。他们只是一面镜子，反映的是所有人的愿景。但当你去请的这一刻，他们就被定下来了，定在了你的画里。所以你的画，画得越‘贴脸’，效果越好。‘贴脸’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了？”
    “嗯。明白。就是虽然虚构人物本身没有画像，但大家看的时候就会约定俗成地形成一个形象？所以会觉得有画的像，和画得不像的。”
    “这是份名单。”萨守坚发过来一个邀请，把商洛拉进了群里，“群里都是和我们公司有合作的画师，有兴趣的你可以自己联系，他们的作品集在论坛上能看到——你小子搞得东西还挺方便。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马上。冬假快到了，冬假的时候，我去南洋？”
    “正好去避寒，你想的还挺周道。那么在此之前，在开始我这里的学习之前，你最好先去给其他老伙计打个招呼。那两位行踪不定的且不说了，武当山你要去一趟，因为教材你得去那里拿。”
    “我知道，最近就要去了。”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他望着商洛，“道君那边，你们之间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你要改这个，改那个，最终还得见他一面是吧？你们最好有话就先说开。道君这个人不喜欢把话说开，话匣子你得自己开才行。嗯先这样。老板，结账。”
    还有一章，稍等，一点多
    (本章完)

 第531章 老字号的馄饨

    第531章 老字号的馄饨
    萨守坚好像挺忙的，商洛也很忙。两人吃饭也和特工接头差不多，不是一起来，也不是一起离开。
    “感觉好像还能吃一碗。这味道不错。”
    他抬头正要再叫一碗，便有人送了第二碗馄饨来。
    “啊，谢谢，这家店的服务真好啊，点之前就做好了。”
    把面前吃完的馄饨碗放到旁边，他把那碗新的放在面前。
    “哦对了，先把钱给你好了。”
    他回头对着来人掏出了面值10文的铜板递给来人，然而对方却没伸手来接。这馄饨标价是6文钱一碗的。
    “嗯？”商洛侧过脸看去，那人只是看着他笑，像招待客人的店小二一样热情，肩膀上搭着条手巾。商洛又试着递过去，对方摆了摆手，不过指着商洛右边的口袋示意了一下。
    “口袋？”商洛伸手进口袋摸过去。
    他从里面掏出来6枚永乐通宝：“嗯？我早晨没带永乐通宝啊.是萨师傅给我的？啊.要给你这个是吧？”
    商洛伸手递了过去，店小二模样的人伸手过来接。铜板上手的“叮当”一声响，他便随即鞠躬朝商洛笑了笑。然后扛起了旁边的“一肩挑”扁担，走到另一边萨守坚刚才坐过的位置，把他吃过的馄饨碗收到了自己的碗柜里，顺手用手巾把桌子抹干净了。
    “啊！你是.万历年的那位？”
    他点了点头，搭着一肩挑让到旁边，用另一条干净的抹布擦碗，洗碗的水是从他的铜壶里面倒出来的。那铜壶烧开的水既能拿来冲洗碗，也能拿来冲馄饨汤。在碗里倒了水，他又把小铜壶重新坐回了炭炉上。
    商洛就这么吃着。把馄饨吃完了。
    “嗯，我吃完了。”他和背后那位招呼了一声，“味道真不错，下次有考虑多放点胡椒吗？”
    那人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了点头。等商洛离开座位，他就把商洛吃过的碗给收了，也照样把桌子抹干净，没给今天的店里添麻烦。不过另一碗全家福馄饨的碗不是他卖的，他也没收。
    “怪不得萨师傅总是来这里吃，原来是吃这个啊”
    仔细一想，萨守坚穿得那么奇怪，周围的人也没多看他一眼的样子。周围的人多半也是看不到他的。仙人总是飘飘而来，又飘飘而去的，但他确实来过，还吃了馄饨，吃了两碗。给他做馄饨的人，好像也只给他一个人做。
    “哦？”溜达了几步，他看到了熟人。是傅远山。
    “傅前辈？早晨好啊。”商洛远远地就冲他打了个招呼。
    “哦~~商天君啊，早晨好早晨好。什么风把商天君吹到这来了?”
    还没等商洛回话，他朝后面看了一眼，看了看馄饨摊子。
    “哦萨天师给伱来吃了早餐？”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蹭过一次。”
    “这你都能蹭到的？”
    “碰巧，碰巧，运气好罢了，我的运气一直很好，怎么也没想到早晨到处乱逛能碰到吃早饭的萨天师。啊，不说了不说了，这边收摊很早的。老板！馄饨两碗。”
    他一边招呼着一边过去，一落座就把12个永乐通宝排好在桌上了。
    “这城里还真是有不少有趣的东西呢”商洛琢磨着，他也开始怀疑，这应天城的城墙一直修缮成原来的样子，是不是要保护什么东西。
    不过今天他放假。是久违的假期，车队可以休班了，之后除了还得去带一带新人之外，他们这一拨人的工作在这就已经结了。
    “那我今天去干嘛呢.去游乐园转转？不了吧，现在坐过山车都没劲。去泡汤山温泉？一个人也没意思啊。去看赛马？但我好像没带钱包。”
    忽然，飞信响了。
    “这谁啊，星期天都不让我休息”
    “呜呜呜呜！商天君！救救我！”滟秋伸出双手，她总算找到了救星。
    “你就帮帮她吧，太惨了.”坐在旁边的法厄同捂住脑袋，两人坐在酒店的飘窗里头，她们之间的茶几上摆着一份剧本。
    上面写着。
    《王灵官大电影第二部计划草案》
    下起一行，是电影的标题。
    《王灵官大战飞天夜叉》
    “萨天师让我学飞剑！可我不会啊怎么办！我是一点都不会啊!”
    滟秋整个人都麻了：“你刚才是不是和萨天师吃饭了？他有没有说我？”
    “没有.”
    “啊啊啊！他都没说我！我要被开除了！”
    “等下等下。”商洛抬起手，“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屋子里，等身抱枕福福抱来了凳子，让商洛在旁边坐下。商洛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其实福福的后脑勺一直贴着一张符咒来着。
    “是怎么一回事”法厄同看到她已经完全失了智，就替她说了，“早晨我来这里叫她，结果她开门就是这副样子。似乎原因是因为《王灵官大战飞天夜叉》有太多的飞天镜头，因为背景是练气士和西边的一个骑扫帚的飞天魔头斗法来着。”
    “这什么鬼剧情？”
    “啊”法厄同也摇了摇头，“第一部在罗马那边上映之后，反响非常好来着，第二部就变成我们两边合拍了。”
    “那不挺好的吗？”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法厄同指着纸上“飞天魔头”四个字，“飞天魔头是我们那边出的演员，但是有个问题：我们在施展魔法的时候，底片上是不能加特效的。因为拍摄使用魔法的法师，必须使用特制的摄像机和特制的胶卷，那种胶卷没有办法加特效。”
    “这什么原理？”
    “是魔法啊魔法！”法厄同无奈道，“具体来说那个胶卷不是一帧一帧地成像的，豆豆没有办法动笔。所以这部电影里面，凡是王灵官和飞天夜叉斗法的镜头，只要他们两个一起出现，王灵官必须真打，不能让豆豆加特效。但是滟秋根本就不会御剑。”
    “完了！”滟秋高举双手，“完了完了！我的演艺生涯到到此结束了！”
    “这个.有考虑找武替吗？”
    滟秋忽然就停了。她直勾勾地盯着商洛。
    “你看我干嘛？”
    “你是剑仙门的是吧？大内剑首是吧？我刚才想着，除了请你来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我也不会啊！我也还没学！”
    “但你学起来超快啊！求你了！商洛！商天君！你正好也在剧组是吧？萨天师要带你到剧组来的。求你了，就那个镜头，求你当下替身演员吧！求你快去学御剑吧！求你了！”
    (本章完)

 第532章 修行

    第532章 修行
    “求你了！商洛！你就去学学怎么御剑吧。”
    面前就是唯一的大救星。滟秋快哭了，她已经要哭出来了。她看着商洛，如果商洛不答应的话，她搞不好真的会哭出来。
    “等下等下。我想你问问，伱到底要我学到哪个程度？”
    “要能飞的那种，要会飞。因为吆喝飞天夜叉对戏，是必须要会飞的，不会飞不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先别激动。”商洛摆了摆手，坐在了凳子上，旁边的福福适时地送上来一罐旺崽牛奶。
    “我说你们别一个个的都以为只要拿来旺崽牛奶我就什么都会办啊。我又不是庙里的菩萨，再说庙里的菩萨你投币还未必有用呢。”
    “但是.但是你会帮我的吧？”
    “会，怎么了？”
    “那这不是还挺有用的吗？果然商天君你你真的是个好人。”
    “你不要给我发好人卡啊！等等，既然这样，我想先问问剧情。”
    “剧情，大概是这样。”
    滟秋简述了剧情。
    一个魔头名叫飞天夜叉魔头在罗马崛起了。
    罗马人的魔法师在隐秘的战线被飞天夜叉打得溃不成军。因为只要呼喊飞天夜叉的名字，飞天夜叉就会来到你家门口。
    然后他们找来了王灵官。
    然后王灵官来一通调查。
    调查完了一通斗法。
    王灵官赢啦！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就这？”
    “对，就这。萨天师认为，我们原来的剧本太厚了，无论从物理上还是剧情深度上都太过于厚实了。所以我们要打一个短平快，从剧情的起伏和特效上发力，在关键的部分渲染出经典的场景——所以这段对特效的要求特别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照萨天师的要求，我恐怕要到金丹期才能打出什么‘一剑下去削平山峰’这种打法啊！”
    “嗯”商洛倒是可以猜到一些原因。目前的局势，发展得越来越快了。很快，要不了多久，过去属于电影里面的场景就能成真，从梦想里面走出来。
    电影的制作周期是相当长的。即使是有豆豆们的帮助，豆豆们进行渲染也需要时间。
    而且按照法厄同所说的，罗马人的拍摄魔法用的介质并不是胶卷——或者说，不是常规的胶卷，它没有办法拆开来一帧一帧地读取，豆豆也没有办法自上面一帧一帧地修改。
    这就会进一步拉长制作周期。让王灵官大电影的第二部的制作周期比第一部起来，恐怕会拉长到原来的两倍。
    而在明年，搞不好就会发生什么事让大家都会飞升了。
    这个时候如果只展现原来水准的法力，那么上线的王灵官恐怕会不太符合观众们的期待。
    只有把展现出远超所有人两个级别的，达到金丹级的法力对轰，才能进一步引爆明年的潮流。
    这个，商洛倒是能明白。
    但是金丹期的法力到底是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你说要御剑的话，得达到什么水准？拿速度来说。”
    “御剑速度至少要由20倍音速吧。”
    “你是乘波体导弹吗！谁能御剑这么快啊！”
    “天师和真人们都可以吧，而且他们比这快多了。听说吕祖的飞剑擅长遁光，一息之间就能飞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里。”
    “那我是吕祖吗？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啊！”
    “啊！！！商洛！求你了！求你了！”
    “我看你以前还挺积极向上的啊，为什么这次你要找我解决？”
    “因为.因为不是有你吗.感觉你能解决什么。”
    “不行不行。”商洛摇了摇头，“作为道祖指认的天君，我要纠正你这种没事就摇人的坏习惯。我决定了，我要自己教你御剑。你自己学会就不用找我了。”
    “可你自己都不会，你怎么教啊”
    “你也知道我不会是吧！”
    【啧啧啧。】阿波罗尼娅感叹着，【你可真是好人呐。教学相长是吧？你自己学会了之后来教她，这样你们两个都可以进步。嗯~~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后面恐怕还挺长呢，要不你收个徒弟？】
    “师父！收下我吧！”
    【好家伙！我忘记换频道了！】
    阿波罗尼娅忘了滟秋是个很厉害的玄修。如果说悄悄话，滟秋是能够听到她的话的。
    “我的天呐！”商洛摁住了额头，“行了行了，教你也没什么。那个什么法厄同，你也不要闲着。我也来教你。”
    “我已经拜了大内丹首诶，我绝对不会背反师门的！”
    “我们两个都是大内的，所以你跟着师叔我学，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应对一些麻烦的工作，你学会了对我更有帮助。你也不想只是扫地是吧？扫地是扫地的工钱。你帮我干别的活，就有另外的工钱了。”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压榨我好吧，我也不反对，反正似乎也该开始学一学了。”
    自从上次从朱先烯那里得到了“提示”，她对自己的体质有了新的认识——这次，她或许可以比之前走得更远。除了晋升为与半神同等的天人之外，说不定还有更强的力量等着她。
    甚至甚至更往上一步，能够替代她的父亲也说不定。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法厄同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的商天君，我就勉为其难地在你这位师叔下面学习了。顺便给你端茶送水，给你的亲传弟子当陪读。好吧?那么商天君，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学习啊？”
    “嗯，我已经决定了。差不多，去武当山就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本门有一个修行要做。”
    “哇，我好惊喜诶，本门竟然还有特别的修行。那么敢问，什么修行啊”
    “本门的惯例的修行方法就是，汤山泉沐！你们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早晨跟我去泡温泉。嗯，就这么决定了。跑完之后，跟我去一趟游乐园。这都是修行，都是修行。”
    “你确定你是要教？你不是在招人陪你玩？”
    “诶呀，那么多话干嘛。先帮我订票，你来解决，这是徒弟应该做的事吧。”
    今天稍微休息一下，先一更哈
    (本章完)

 第533章 休沐

    第533章 休沐
    “我以为我们要去万象旅游了。原来只是汤山啊。”
    背着背包，文鸳站在车站先和商洛汇合了。
    “行了行了，这不是什么旅游，只是赛后的庆祝活动。”
    “诶？你的女仆呢？法厄同小姐呢？”
    “你问她干嘛？”
    “因为我觉得你度假的话，一定会把她带着吧。毕竟，刘彻他姑姑有句话说得好啊叫什么金来着”
    “金屋藏娇是刘彻本人说的吧，不是他姑姑。”
    “现在是伱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啧，你到底想什么呢。我是一个正直的人，绝不会借着职务之便趁人之危。”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解职？”
    “你没完了是吧.啧，那要不要聊聊你？”
    “我练功啊，所以根本就没人催我，我连看都不能看。你呢，啧啧啧，阁下练的什么功？很难让人信服你是不是真的在练功啊。或者.你在金屋里练功？”
    “你再这样我要说你是大内高手了！大内高手也练功的是吧？所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我本来应该在车里啊！为什么临了要把我撤掉！”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你撤掉的！是上面撤你的！”
    “我知道，我就是怄着一口气啊！我好恨呐！为什么那天我要坚持站岗，为什么那天我不摸鱼呢。一个月几百文，我拼什么命啊.”
    “等下，你一个月就这么点吗？”
    “毕竟是实习。作为世袭锦衣卫我有俸禄的，但是俸禄是发到我监护人手上。自己这里，就只有几百文的津贴可以用，好像还是我师父特地给我申请的。”
    “啧，有考虑拿雷部的津贴吗？”
    “算了，我又没在雷部干活，只是挂名用雷部的条子请假而已。等我什么自己干活了，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拿工钱。”
    说着，他看了一眼站牌，这班地铁还有几分钟才到。
    “不过虽然最后没参赛，最后庆功把我叫上还是谢谢了。对了，除了我还有谁？”
    “还有小韩。我们一会转车的时候集合。”
    “高时雨呢？”
    “雷部聚会叫他干嘛，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哦对了，这次顺便欢迎一个新成员，是我的徒弟。”
    “哦~~~你有徒弟？厉害厉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收徒的时候啊。”
    “你什么时候出师定下了吗？”
    “大学毕业正式工作了就可以，到我正式袭职为止。因为现在我家的世职由我爷爷暂代，等我长大了才会给我。”
    “话说，你打算考哪个学校来着？”
    “要看后面的秋操能不能成功。”文鸳看着他，“和你们这边一样，如果我在秋操里面拿了好的名次，那就万事大吉。如果拿不到的话那就只能自己考。如果顺利的话，如果一切顺利啊，应该可以上应天炮兵学院。”
    “应天炮兵学院？那是什么？”
    “全军最高学府之一。炮兵学院的研究方向除了炮兵之外，还有航天和火箭。这里是培养禁军的地方，锦衣卫也会从中招募干员。我有和你说过王师的编制吗？”
    “还真没说过。”
    “王师，广义上来说有4个部分——禁军、海军、陆军、还有塞军。禁军就是驻扎在南北直隶的，直接由天子调动的军队。陆军和海军走六部。塞军则是你见过的平西侯、靖南侯的军队。兰芳军也是塞军之一，是塞军中最强的一支。兰芳之下，平西侯那边是第二强，靖南侯次之，其他内藩也有各自的塞军。至于朝贡国的朝鲜军之类，他们不算王师，只是偶尔会和王师编成作战。”
    说玩，他望着商洛：“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因为下一步要军改有人咨询了我的意见。”
    “等下.”文鸳忽然抬头，“那么秋操军演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知道？”
    “我还真知道！而且”
    “要不我们对一对消息？”
    “这符合周礼吗？”
    “唉！打仗还管什么周礼，又不是宋襄公。只要打一打情报战，才足够拟真是吧？而且我这边也有消息，听说下次比赛要大变样？我从门缝里听到的。”
    两人把彼此的消息交换了一下。
    “果然如此。”文鸳点了点头，“看来这次的秋操，要足够拟真那我要提前做好准备，进入真正的战斗状态。嗯，也好。和你们车队不同，我们教习所是代表禁军参赛，而且我们打遍天下无敌手。因为最好的装备，最好的训练，全都在我们这边。至于算不算最好的兵源嘛，我觉得算，因为我就是其中之一。”
    “到时候我会咨询一下情况的。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一声？”
    商洛冲他比了个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车来了。虽然商洛可以用在地铁里面神行，但他今天还是想要安安稳稳地坐车去。
    汤山在应天郊外，要在应天北站换乘玉京铁道的城际电车。
    一起在那里集合的还有韩行知，他从城里别的地方坐车过来，和他们两个人并不同路。
    “哦，陆良快到了。”文鸳看了一眼飞信。
    “为什么她也来？”韩行知问。
    “因为我们的商天君请客。为了庆功，所有雷部的人都可以去汤山一日游。”
    “啧，我还以为是去万象呢。”
    “你们一个个都想要去万象啊？”
    “因为汤山我们去过啊”韩行知歪着脑袋，“应天周围还有几个好玩的地方嘛。能当天来回的优质景点，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汤山最好。那我们肯定去过啊。”
    “雷部经费有限，只能这样了。我没带你们吃顿饭就了事，那是看我最近还有些余钱。是我请客，你们去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
    “是是是，商天君。”文鸳应付着，“虽然我最近也确实有些累，想要去泡个澡就是了。如果你不提议去汤山的话，我自己应该会去瓮堂。”
    “瓮堂？那是什么地方？”商洛好像偶尔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记得。但太久远了，在地图上也只是大众澡堂而已。
    (本章完)

 第534章 景点

    第534章 景点
    “一个在聚宝门和雨台禁军总部之间的大澡堂。洪武年修的哦，是当年修南京城的时候，太祖皇帝亲自下令在城里修的公共浴室，现在也还是在开张，而且洪武年的浴场现在也还能接着用。那边的水烧得特别旺。”
    “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吗”
    他想起了之前在夫子庙的街上，和萨天师吃的那一碗馄饨。
    抬起头，他问文鸳：“应天城里是不是有不少老地方都还开着？”
    “还有不少吧。就是我们这里城市化都有一百多年了，也得是翁堂这样非常有特色的老店才能更容易开下来。但其实你换个角度想，开个三十年的，其实也可以叫做老店不是吗？也不怎么年轻了。”
    “那那些老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有什么？有鬼啊？不排除有。”
    “还真有？”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地方，有一两个鬼不是也很正常。”
    “哈？”
    “你看这么多人，总有个地方能留着两个鬼吧。大理寺办案还出岔子呢，指不定城隍庙那边就漏抓那么几个。”
    “嗯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
    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之后，也达到了道祖的小礼物，现在他得把精力更多地放在未来的大计划上。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净土到底要怎么搭建。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在正常情况下，在没有他接入的情况下就把人的“意志”给留存下来，那无疑是对净土的提供的相当大的帮助。更进一步说，商洛是准备把他们全部请到净土里面去。就比如那个馄饨摊子，还是在更适合它的地方开班比较好。
    那夫子庙的大街上实在是.商洛觉着，那多半是受到了天师的庇护，只是萨天师经常去那家吃饭，仅此而已。然而即使是有天师的庇护，那家馄饨摊子的老板也已经不能说话了。他不再能用语言和商洛交流，当时只能打手势。
    这情况显然是不怎么好。如果让情况进一步恶化，那馄饨摊子就没了——他也猜测，萨天师选在那里见面，就是想说说这件事。
    尘归尘，土归土。在畿内飞升为“天庭”之后，一些不该留在天庭的人和物，就应该被安置在正确的地方。是另寻他路也好，或者就地保存也好，总不能像这样没有名目地挂在那里晒太阳。
    “啊~~~”商洛叹了口气，“不过，那不是我的今天应该做的事情。今天我是来休假的！”
    “大哥你没来过汤山吗？”
    “来过倒是来过。”
    但不是这个年头。
    但汤山温泉总归是温泉，是温泉就差不多。人类的喜好都是相似的，这里多半也是一样。
    在玉京铁道汤山站下了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东厂衙门！
    《东厂督院》几个字刻在碑上，就立在路边。里头是个黑漆漆的大衙门，还关着。
    “好家伙，东厂衙门原来在这里的吗？”商洛诧异道。
    “这里有一大堆衙门呢。”文鸳答道，“应天炮兵学院和步兵学院也都在这里啊，这里的地段可是相当好。距离应天城正合适，电车半小时就到，还僻静得很。有不少卫所的兵营就一直屯驻在这里，还有不少陆海军在这里换防修养——不过东厂衙门早就关了，那个现在是景点。要不然哪有把《东厂衙门》几个字写出来的啊，那应该写东缉事厂某某衙门——对了。”
    文鸳问：“我们去哪个温泉？”
    “隆昌寺的汤沐。”
    “哦哦哦！”文鸳感叹道，“那个不错啊！伱在哪知道的？”
    “我在论坛里面看到的，有人推荐，还特别推荐。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哈！你去了就知道了！一定包你满意！”
    一旁的韩行知也纳闷道：“真的?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别问，你们去就知道了。我小时候和我爷爷去过，就是有点贵啊，和尚的东西是有些贵的。那时候是内阁出来团建，内阁出的钱，要不然我可没机会来这里。”
    “被我一下子买到头奖了吗？”商洛摸着下巴，“我偶尔运气还挺好的。”
    他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出来团建一下。顺便开个会，因为雷部的工作后面也要进入到下一阶段。既然要开会，还得顺便放松一下，那找个温泉确实是不错——因为温泉僻静。
    毕竟，雷部的事情总不能在金拱门谈吧。虽然那里也是锦衣卫的地盘，而且足够保密，但对着一堆汉堡包谈机密话题实在是让人有些有些绷不住。
    他看中了这个温泉，是因为这里有谈事情的地方——现在看来，内阁似乎也经常来这里团建，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诶？她们怎么还没来？”商洛也朝后头看了看。
    “谁啊？”韩行知问，“还有谁？”
    “还有能有呢”文鸳喃喃道，“我们的两位大小姐。嗯，还有一位不知道是谁的，我们的商天君的徒弟，是雷部的新成员。哈，那我可是要摆一摆学长的气势，我们军校生可是要分一分先生和后生的。先来的都是先生，后来的就是后生。我们.”
    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背后。
    他猛然回头，一辆加长轿车从他面前开过去，窗框里面露出一双锐利的，老迈的眼睛。
    “好家伙！”韩行知认出来了，“那不是内阁的车牌吗！怎么今天是.”
    “啊！”文鸳一拍脑袋，“我说今天早晨收拾背包的时候，为什么我爷爷也在收拾东西。他还问我去哪，我只说明天回来，是‘商天君’邀我去，他就没说什么了——感情今天是朝廷在这里团建啊！因为车赛刚刚开完，正好该来的都在这里，所以请大家去汤山这里休沐。”
    “都在这里？”商洛诧异道。
    “对啊！隆昌寺的级别非常高的！虽然比报恩寺差些，但作为景点，隆昌寺可是万历老皇爷御赐的名字，金字招牌。所以朝廷但凡有什么大小宴请，都会来这里转一转。完了完了.怎么感觉和上朝一样。要不我们快跑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本章完)

 第535章

    第535章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商洛看着他们几个人，“又不是学校老师。学校老师才会唠叨你们呢，那可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他们未必有闲工夫来管我们。”
    商洛低头看了看时间：“她们三个好像也差不多该到了”
    “等等，她们三个？一起来的？”韩行知的耳朵动了动，“也就是说三个都是女生喽？陆良要来，法厄同要来.还有戚班长？”
    “不是她，她说今天没空来着。”
    “那难道是.啊啊啊啊！大哥！难道你的徒弟是女的！啊啊啊！我知道为什么你宁愿收她都不愿收我了！就是因为我不是女的啊！”
    “对啊！”商洛看着他，“就是因为伱不是女的，所以我不愿意收你做徒弟。你有意见吗？”
    “没有。”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没有。我对自己的性别认知还是挺坚定的不收就不收吧。不过你的徒弟是谁啊？怎么以前没你说过？”
    “你也见过来着。你们俩都见过。”
    “嗯？”两人都望向了那个方向——
    “额啊.诶？？？喔！！！！”两个人的表情就像从0%的滑条一直调到100%一样，“滟秋啊！是滟秋小姐！原来你的徒弟是她！”
    “大哥！”文鸳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手，“大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哥！”
    “诶呀，都说了一个就够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这个小弟怎么说都应该我来做！”
    “你比我高一个头，叫我大哥你好意思吗？”
    “那关二爷也比刘备高一个头，叫声大哥怎么了？大哥！今天我一定要叫你大哥！滟秋小姐也是能收做徒弟的吗！我简直想都不敢想啊！”
    “大哥！我才是你真的小弟！”韩行知抱住了另一只，“那个家伙临时抱佛脚，有什么好的。”
    “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签名！我们要签名！”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要签名！”
    “签哪？”
    “签我手上。”韩行知举着左手。
    “签我额头上！”文鸳指着额头。
    “你们是来泡温泉的诶！签身上有用吗？”
    “没问题，我可以举着手泡温泉。”
    “我可以把脑子露在外面，问题不大。”
    “她又不会跑！要签名随时可以找，为什么一定要现在？”
    “真的吗真的吗？”两人齐声问。
    “对对对，真的不会跑。后面会经常见面，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我看你们平时挺正常的，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发癫？”
    “那可是王灵官诶！！！”文鸳激动道。
    “对啊！那可是超级英雄！是超级英雄王灵官！是我从小就崇拜的偶像！”
    “你们不要把虚拟角色和真人挂钩啊！这样人家会很困扰的。而且人家滟秋你们差不多大，你小时候看的是漫画形象，她是真人演员，明明是两码事。你们两个，给我冷静一下。”
    他把两边都甩开：“你们给我表现得正常一点，在‘王灵官’面前难道不应该表现出一点身为练气士的庄重吗？而且人家可是女孩子。你们搞成这样，人家会怎么看？”
    “哦~~原来她还是个女的啊.”文鸳一拍脑袋，“那我这样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你也知道啊”
    “那就让他签在大哥你身上吧！这样我们时时刻刻都能瞻仰到王灵官的墨宝。求你了！大哥！这样我们随时都会保持冷静的！”
    “哟~”远远地，法厄同先招了手，接着是滟秋。陆良直到走到面前都没有抬手打招呼。
    “你们好，初次见面.哦不，第二次见面了。我记得你是韩行知？”
    “对对对！是我！王灵官！我从出生开始就是你的影迷了！”
    “啊谢谢。不过我好像比你小一点来着还有旁边这位，你叫.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我叫文鸳。”
    “啊！对，文鸯！你叫文鸯来着！”
    “不是.不是文鸯，文鸯是三国里面的。我叫文鸳。”
    “啊，对对，文鸳，想起来了，下次不会忘了。那么，先去温泉？然后开会的时候再见。”
    隆昌寺是非常大的一个建筑综合体。虽然整体还是个寺庙，但旁边的浴场已经快和寺庙差不多大了。一开始不分男宾女宾，因为一开始压根就没有公共浴场。去隆昌寺烧香的香客如果在隆昌寺的客房住宿，那么寺里的和尚就会把温泉水直接送到客房。
    至于公共浴场，那是给寺里的和尚自己准备的。毕竟隆昌寺的级别非常高，来这里烧香的客人也都相当厉害，不可能让他们挤在一起泡澡。
    然而随着时代来到现代，整个社会的消费能力都提升了，整个玉京的人口越来越多，有出行意愿的游客也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隆昌寺吸取了附近其他温泉浴场的运营经验，围绕高端客户打造了一整个汤沐浴所。一开始只是由寺庙里的和尚提供仅限男宾的浴场服务，后来浴场干脆整个社会化了，并不由庙里的和尚进入每个步骤来运营。所以女宾业务也随之开放，招募了专门的女工来处理。
    现在进浴场的地方和隆昌寺本身不在一个门，从另一边的门进去就可以。也未必要烧香才能进去洗澡，只是里面提供了和隆昌寺有关的周边服务而已。
    温泉的入口离车站不远——因为这车站比隆昌寺修的时间要晚不少，甚至比浴场还要晚很多。在修建的时候本来就考虑到了热门景点的进出通道。
    步行走到温泉浴场的门前，门口的大堂现在正开着，而且里头人不少。男客女客大人小孩都有不少，除了有柜台那边开着之外，还有不少小孩在旁边打玩桌上足球之类的游戏，在旁边等着。商洛也把钱包丢给法厄同，让她去办了。
    和汤山许多其他地方的温泉浴场不同，隆昌寺在晚间就关门了，不提供过夜和住宿。所以来这里的客人都偏向于早晨就入园，然后待到晚上再回去。
    (本章完)

 第536章 温泉

    第536章 温泉
    进入大堂，里头点着檀香，有暖意从里面飘散出来。整个大堂都铺了木地板——到里面之后，整个温泉也全都铺了木地板。整个空间除了檀香之外，也还充斥着一股扎实的木头香气。墙角坐着几个小和尚，正在那里看书，他们旁边摆着拖把。每过一段时间，那几个小和尚就会把这里的地拖一遍，保持地面的干燥和洁净。
    虽然隆昌寺现在已经社会化运营了。不过，这里能用和尚的地方还都是有和尚在“修行”。拖地是修行，做饭是修行，烧锅炉也是修行，搓背同样是修行。
    “我给你们一个建议。”文鸳压着声音，“尽量不要体验搓背。”
    “为什么？”商洛问道，“我还正要试试呢。”
    “这里搓背的大师傅练过气功的。非常厉害。虽然不是我们这样的内家功夫，但却是非常厉害的外门硬气功。有几个甚至是退役的禁军，因为杀人如麻，万年来这里修行，以给人搓澡为乐。他们会在有闲的时候随机出现在男澡堂里。”
    “听着像是，你搓过？”
    “鄙人.在幼时曾经不幸被搓过。我感觉像被人吊起来打了——但是搓完之后浑身经脉畅通倒是真的。对习武之人有很大的用处。只是那几位大师傅是有心情的时候才来搓背，平时想求都求不到。”
    “那我倒是真的想去试试了.要钱吗？”
    “不要钱。隆昌寺的浴资是在进门的时候就付的，里面没有任何的额外收费，只要别浪费就行。不过你搓澡真的有用？伱已经是天人之体了吧，你还需要修炼硬气功的大师傅来给你调理经脉？”
    “嗯我感觉，各种方面的指导都会有用。”他朝那边瞥了一眼。他的钱包已经给法厄同了，那边是法厄同在办手续，他在这坐着就行了。
    “我正好有个问题想问问——硬气功是什么？”
    “硬气功就是外家功夫吧。”
    “那外家功夫又是什么？”
    “嗯”文鸳看了一眼旁边的韩行知，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这么说吧，大哥啊。我们两个都是练内家功法的，我们也不知道外功要怎么练。但是据说也有人练着外功也能到和筑基期相同的境界的，这个不好说。但从广义上看，硬气功的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学。不管有没有天赋，只要小时候被萝卜吊出来哪怕一丝丝灵根，都可以去修炼硬气功。”
    “其实陆良之前也是练这个的。”文鸳补充道，“只是她得到了武当上镜海师太的点拨，一下子开了窍，所以才能进武当。另外你看锦衣卫的人数，其实除开那些勤杂人员外，干员的人数比练气士的数量还是多不少的。因为练硬气功也可以入锦衣卫，毕竟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修真门派，我们这里是要给朝廷干活的。只要能为朝廷效力，不分功法，朝廷会全都搜罗来。”
    “原来是这样那练硬气功的人多吗？”
    “那可太多了，数以百万计，因为禁军陆军海军塞军，只要参军就练。实际上有个隐性标准：练兵的时候，有一点点灵根才会被招募进来。所以我们的各路大军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练家子，不是凡人。他们至少都是练过硬气功的，硬抗大几十斤行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那天在靶场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枪从口径上，都要比蛮子的大上一圈。”、
    “啊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
    一直以来，商洛的目光总是集中在练气士，集中在内门。但这么看来，练习外门功夫的才占了所有“修炼者”的绝对多数——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在修炼就是。
    “那这个总的资质，大概占到总人口的多少人？”
    “实际上95%的人都拥有这样的天赋。我们差不多已经把‘萝卜’送到所有可以送到的地方了，基本人人都吃过，人人都能被勾起来一点仙根。只是练硬气功终究还是个相当苦的过程，我们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去练吧。只是如果来报名当兵，那就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所以才会统一进行硬气功的训练——硬气功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它的修炼和检验都有一整套的章法，不像我们这样玄之又玄，只有高出一个境界的高手才能完全掌握情况。”
    “嗯”商洛摸了摸下巴。
    “你在想什么？”
    “感觉后面的大计划，可以先从这里下手。如果基于‘绝大部分人都有一定的灵根’的话，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说话间，那边法厄同也开好了票。
    “行了，你们三个的，把手牌戴好。”
    牌子是玉的。这寺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浴资也相当高。要不是这次是为了庆功，商洛也不会破费带所有熟人来这里。
    两边打了招呼，男左女右从两边进了。
    “哇”换好了浴袍，商洛从更衣室里面走出来——这里和他想象地不太一样。他以为这里多半是个封闭式的浴室，没想到竟然是开放的。
    各种各样的浴池遍布半个山头。导览牌就写在旁边，从温泉的配方到温度都各自写明了。最高处竟然有温度高达48c的高热温泉，是常人进去就会烫手的那种，有一口热泉直接给那里供水。
    “我爷爷多半在那。”
    “哇那你爷爷还挺还挺厉害的。”
    “其实没有45c那么高啦。”文鸳摆了摆手，“真有48c那人不都熟了。只是进水口48c而已，整个池子的温度大概在42c到43c左右。”
    “那也很烫了吧！”
    “老头子嘛，对温度不那么敏感。我刚才看到许多内阁的车都过去了内阁的老头子们多半今天都在那里泡着。我们绕着走就好。”
    “那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有啊有啊，那边滑梯，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去那边。下面是个温水泳池，就去那里好了。滑梯旁边有个跳台，我们可以爬上跳台然后，你懂吧？”
    (本章完)

 第537章

    第537章
    “好，确定一下时间。现在是早晨九点半，一个小时之后汇合。”
    三个人确定了时间，开始先找自己喜欢地方泡着。商洛看到文鸳熟门熟路的直接去了温水泳池，然后也没有进去泡，只是穿着浴袍坐在旁边，要了一杯豆浆坐在那里喝。一边喝着，那边还在放着露天电影。他好像已经很喜欢这里的消遣了，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嗯我看看，我要去哪呢。”
    【啊啊.】
    “你啊什么啊？”
    【我也想出来啊，我也想泡。】
    “之前不是说变成纸片人就可以出来吗？你要是想泡个澡，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出来就是。”
    【纸片人能泡澡吗？伱自己好好想想。总不至于变成毛绒玩偶吧？那泡完了还能要？】
    “啧，你那上面不是也有瑶池吗？”
    【对啊，我现在正泡澡里面对你说话哦。但是感觉我这里的配置不怎么丰富啊，就我一个，泡这么大一个无边际泳池。啊，这里也没有好的厨师来做饭。等净土搭好了，我一定要把这里开发成全土著名的度假胜地，我让所有人都吃上好吃的烤肉。】
    “一边泡澡，一边吃烤肉？”
    【哈？你觉得不行吗？】
    “我觉得凉水的还行，夏天的泳池还行。一边在温水里面泡着，一边旁边还有炭火的味道，这是不是有种自己被煮了的感觉。”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本来就有道理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件简直是唐僧在锅里的感觉，旁边还烤着猪八戒呢。”
    【那下次再说。把地图册让我看看，本座要考察一下温泉浴场要怎么设置。哦啊！好像女宾那边比较好玩。那边有牛奶池诶。哇哇哇！还有玫瑰池子！都是玫瑰瓣！你去女宾那边吧！】
    “你要不要好好想想你在说什么.”
    【呜呜呜~你们这边的不好玩啊，为什么都是药泉？】
    “因为来这里的有许多都是老大爷啦，他们要来这里保养一下，明白？嗯所以我来决定好了。”
    穿着浴袍，他先选了一处温泉——在半山腰上，门口写着的牌子是“防风泉”。防风是中药，对风湿有疗效。这口温泉里似乎也用了包含了防风这味药材的，可以祛风湿的药物。
    药物就搁在出水口那里，接受出水口41c的热水冲泡，让整个池子都泛着药香。
    不过很难说那么一点药对这么大的池子有什么真正的疗效。商洛也没有风湿，他只是觉得这药香的味道不错。
    走到浴池旁边，他把对开的浴袍拖了下来，里头穿着犊鼻裈——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犊鼻裈，在更衣室里对照着图示才把包好。
    包好之后，外面的浴袍用来挡风，泡澡的时候穿着犊鼻裈进去泡就好了。毕竟这里是比较体面的地方，南边的瓮堂就没管得这么宽。内阁的老大爷们恐怕也不太想在这里坦诚相见，穿着犊鼻裈也就差不多了。
    这池子不大，只是一个环形泳池的面积。气温渐下，这里云雾缭绕着，云雾那边离出水口近的地方似乎有个老大爷。
    商洛找了个距离适中的地方，坐在温度在40c左右的区域。
    “啊~~”他整个人坐进了温泉里。
    泉水漂浮着，把全身的受力都分摊了开来。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热水里舒张开来，疲劳也开始慢慢消散。
    自从回到玉京以来，他很少泡澡。主要是因为他不想洗浴缸。
    每次泡完都要洗一遍，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不洗他又觉得有些别扭，所以干脆就没有用那个浴缸。
    家里的那个浴缸一般是法厄同在用。她自己倒是每次用完，自己都会洗一遍。
    法厄同也提议过让商洛也用上。不过，商洛还是拒绝了——毕竟法厄同不是真的女仆。平时一些不可避免的事务，他让法厄同代理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泡澡是可泡可不泡的，他不想给法厄同添麻烦，也没有什么“了工钱就要回本”的想法。他的钱，其实够不上法厄同的身价。至于留下来是为了“补偿自己的父亲”，这是法厄同自己的事，他也不会以此来要挟法厄同去干活。
    不过
    “好像泡澡，泡着泡着会上瘾啊”
    他问阿波罗尼娅：“洗浴缸麻烦吗？”
    【不知道，大概和洗鱼缸也差不多吧。】
    “我说正经的诶。”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啊。你说鱼新陈代谢，人也新陈代谢，那洗浴缸和洗浴缸不也差不多吗。总归，用水冲是冲不掉的，还是得上手去擦。】
    “诶，你说.”商洛琢磨了一下，“你说有没有豆豆愿意来洗浴缸啊？”
    【豆豆？等下我问问啊别说，还真有。豆豆都挺愿意出来干活的啦，毕竟他们其实也不是特别在乎报酬的问题，只要有活干就好。他们最不想的就是闲着，闲着容易出事。找个活干，哪怕是洗洗浴缸擦擦玻璃什么的，对他们也是有用的。】
    “啊很好，很好。”
    虽然许久没有泡澡了，这次泡澡让他感受到了愉悦——过去的生活一成不变，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疲劳需要打消。而现如今，他每天都有新的挑战，每天都有不少事情要做。他也需要更多的方式来让自己放松下去。哪怕是天人，偶尔也需要调剂一下。
    泡澡是个好选择。泡澡可以放空自己，在低重力的环境下好好思考人生。
    “嗯诶，阿波罗尼娅，我突然想到，我们那里有无重力浴缸来着，你看如何？”
    【等下，我看看是什么.啊，悬浮在里面，就可以让全身都近乎失重的高级浴缸是吧。还别说，这加上炬素的话，好像也不难弄，因为炬素就是用来调整物理属性的。回头让你试试？那可是相当高级的体验。我自己在这边也先试试好了。】
    “嗯，很好很好。”
    商洛也不是苦行僧，他从来都不介意给自己找点放松的途径。能躺着，他也不想坐着。
    (本章完)

 第538章 浴池

    第538章 浴池
    靠在浴池的墙壁上，他看着天。
    今天的天空还是和往常一样晴朗，太平盛世的玉京，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雨中的玉京则更让人有安全感，因为每个人都有遮风避雨的空间。在安全的环境里，对比窗外的冷冽雨水，就更能让人感受到现在的幸福。
    空中偶尔飞机带着引擎的轰鸣声路过，不过声音不大。毕竟浦口等几个机场也都会刻意避开汤山的度假区，以免打扰到这里的人。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啊”他摇了摇，“只可惜这张票有时限啊~入场时间当日为止。天黑左右就得出去了。”
    虽然大可以走得更迟一点，但城郊的电车不会等那么久，六七点就得准备回去了。
    “我来看看日程。”侧身从浴袍里面拿出导览册，导览册的一栏写着交通工具的排期表。
    “今天是最迟的一班是，7点10分是吧.嗯，那差不多6点45就要出来了。”他嘟囔着。
    “那要不要和我们这边同乘？商天君？”
    声音忽然从云雾那边飘过来。
    “哦?”商洛抬头一看。
    “诶呀，文阁老，你也在这啊。我怎么没注意到你？”
    文仲，坐在池子的另一边，坐在靠近出水口的位置。他从刚才就一直坐在那边泡澡。
    “多半，是商天君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嗯，和净土有关。我们的进度加快了，有不少事情要做。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我哪步做错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时间不会倒流。万一要是”
    “打住。”对面文仲摆了摆手，“商天君啊，好好歇着吧。我看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那不如什么都不要想，就在这里泡个澡。伱看，我怎么没跟内阁的其他人在一起泡呢？”
    “因为.你们都各自休息？”
    “不是，是因为我不合群。东厢的有事要谈，西厢的有事要谈，我通常不和他们在私下里勾兑，这种时候就是我自己一个好好休息的时候。所以，这时间要规划一下。等一会泡澡完了，去吃饭的时候，他们要是有事自然就会说的。等那个时候再说，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精神头正好也充足。人年纪大了啊。”
    他摇了摇头：“我们这老头子，其实一天里面能保持精力的时候不是很多。有时候，就是比谁续航更久。我多休息休息，在一天里就能比他们更精神。毕竟，我要做的事情可比他们都要多。”
    “哦这倒是诶对了，那说说别的？明年开学，我大概要去国子监了吧。所以我该叫您老人家一声校长？”
    “嗯，你是得这么叫。国子监里面的环境，比别处更简单，所有的牌子都是亮明的。因为进国子监的人，通常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怎么听着像是‘这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决定’这样的话。”
    “因为确实如此。经常有人和你说，国子监的性价比很低是吧？这反而是我所喜欢的。如果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还怎么把学给上好。国子监不培养郎官，国子监培养的是有用的人。让没用的人变得有用，让有用的人知道怎样才能发挥自己的用处。商天君，你应该属于后者。”
    “嗯我会尽力的。话说，我要准备什么吗?要学理学还是仁学什么的。”
    “你不用选。国子监第一年不分科，理学仁学都是一起教，主要进行理学和仁学的通识教育，把各个领域的思想史给你们讲清楚，给之后的选题做准备。具体的研究，等你们之后再说。自己选了课题之后，你们原来的教室也不会换，公共课也还是在一起上，这是为了确保学生之间不会产生门派之见，能够在日常交流中保持平常心。”
    “啊那这么教学下来，国子监的学生一定.”
    “一定没什么用。”文仲摇了摇头，“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优点，大概就是国子监的中举率比较高。嗯，也就是这个了。因为考试的时候，这种跨学科的思维比较容易让你说服考官。但是中进士的比率，反而是不太高了。因为进士考的是深度——不过话说回来，举人也够用了。整个朝廷是靠成千上万的举人支撑起来的，六部九卿衙门里面都是。进士一年也就二百多个出头，他们只是用来在朝议里面担当议郎的天上人。”
    “原来是这样那么如果考上了进士呢？”、
    “啧啧啧。”文仲摇了摇头，“考上了进士，那你可就不是国子监出身了。严格来说所有进士都是天子门生，因为进士是由天子亲自开科取士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天子门生这一层在这里卡住，所以所有人的出身在这里等于洗了一遍。你明白吧？所以，考上了进士之后，被划分为那个‘门派’可就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了——不过，商天君你是例外。”
    说着，文仲笑了起来：“给你说个有趣的，你搞不好也听过。当年天子其实打算去考举人来着，但是最后的最好，他还是停下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但凡考了任何一个功名，他总要继续往下考是吧？那么最后的最后，一定要考进士——然后，这里就是个死循环。因为进士的主考官是他，出题人也是他。他没有办法给自己出题，也没有办法自己监考自己。所以他不考也就罢了，但凡他考了，别人就会想着‘你是不是只能考个举人，考不上进士’什么的。这说来还是挺遗憾的。其实天子他，本来想要在自己当天子自己先把科举考过去呢。嗯，只可惜到最后事发突然，他也只好含恨继承大统了。”
    “那这可真是含恨啊.”
    “当然，他可比文鸳含恨多了。文鸳那小子，最多亏一亏一场考试而已。他可是之后所有的考试都不能参加了啊.所以，商天君，有时候，你自己也得想清楚。泡澡，正好是想问题的时候。不要去和别人勾兑，洗澡水还挺脏的。看着天，正好多想想问题吧，别处可没有这么好的空暇。”
    (本章完)

 第539章 神打

    第539章 神打
    “哦，那边在叫我了，估计他们勾兑完了。”文仲看了一眼自己的飞信牌——飞信牌有一点好，就是它无论如何都是防水的，甚至可以防温泉水。
    “阁老再见！”商洛打了个招呼。穿着犊鼻裈他就不站起来了，只是拱手。
    文仲也拱手回礼，然后向侧方一招，浴袍飞来披在他自己的身上。从水中出来时，浴袍也并未沾上水。穿着皮拖鞋，他从这口药泉的区域里离开了。
    “啊~~自己一个泡也不错。”他往后靠了靠，把头枕在温泉周围的鹅卵石上。这是人造的池子，鹅卵石也是后来搬过来的，但并妨碍他在这里感受一下自然的意趣。
    “嗯？”忽然间，他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自己的浴袍在动。
    【啊这.诶！没拉住！跑出来了！】
    话音未落，浴袍里面窜出来一个狗头，接着是第二个。阿哼和阿哈从里面窜了出来，两头之间又窜出来一个格外大的脑袋，是球球。
    “你们三个要做什么.”
    “我们想把球球拉住，但是我们拉不住云鲸.”阿哼在信道里面解释着。
    “啊他想干嘛？”
    【球球说这里没有人了，他也想要泡澡。】
    “哈？鲸鱼泡什么澡？”
    【他又不是真的鲸鱼。他是个气球，不是水球，好像确实没怎么泡过澡。】
    “行吧.我没意见。你们两个呢？要不要泡？”
    阿哼和阿哈都摇了摇头：“我们身上有毛发，不能污染这神圣的泉眼。”
    “你们很有素质嘛那行，回去吧。”他摆了摆手，阿哼和阿哈都从浴袍里面钻了回去，回到了阿波罗尼娅那边。
    只有球球还在这里，还张着嘴。周围的空气被加热了，让他漂浮得有些不稳定，但还在一点点往这边靠着。
    “啊”商洛没办法，只好把他拽过来，顺便也把浴袍拽过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之前吃烤肉时用来涂抹酱料的刷子。
    “不要动。”一手把球球扣在地上，他另一只手用刷子蘸着水，开始来回给球球刷肚皮，“要泡澡洗干净了再泡。”
    虽然球球还在挣扎，但他根本就挣脱不开天人之力。在地上来回搓了几圈，搓到商洛在心理上觉得舒服了，才松开手。从始至终球球身上都没有搓下来一点灰尘，因为它之前一直都在“无处染尘埃”的清净之地。
    被刷洗干净的球球面露难色。但为了泡个澡，为了尝试一下新的体验，他还是忍住了。为了泡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行了，可以泡澡了。”他拽着红绳子，把球球拽到水上。球球缓缓落入水中。
    “啊~~”球球的脸上露出了隐约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水温对他来说是高了还是低了。
    顺手，商洛把手搭在了球球的头上：“话说这手感确实不错啊，飘在水上和水球似的。搭把手。”
    搭着手，胳膊也放松了不少，商洛全身心都感觉到了舒畅。
    搭着手，他的肌肉放松了下来，手也在渐渐往下垂。下垂的手改变了球球的重心，球球的开始绕着重心转圈，直到整张脸埋进了水里——球球不能呼吸了。
    “呼！！！！”忽然间，球球像是解锁了什么开关似的。突如其来的危险，让球球因为警觉而膨胀了起来。
    “喂！伱在干什么！”商洛赶忙伸手把球球抱出来，但离水的球球依然大张着嘴。温泉水卷积成水柱，以“龙吸水”之势被吸入球球的嘴里。龙吸水的范围在眨眼间就扩大到了整个药池，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嚯啊！】阿波罗尼娅发现了，【这是.这是八九玄功！是“神打·喝水之术”，豆豆们之前用过的！】
    “喂！别喝了！别喝了！池子要喝干了！”话音未落，池子已经干了。一滴水都没有，剩下的水珠还在打着转往球球的嘴里飞。
    失去了浮力的商洛坐在干燥的地板上，旁边的球球已经喝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
    “.”默默的，商洛爬到池子外面，他看着球球的脸，“吐出来啊！让你泡温泉是从外往里泡！不是从里往外！”
    “呜呜呜~~~呜~~”球球的两片鳍足在空中无力地划动着，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的行动了。整张脸也在慢慢发红，是温泉水在加热他的体温。
    【他说他噎住了.以前只是喝气，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水。他噎住了。】
    “啊装着一池子水你还能飞，真是厉害啊.”拽着绳子，商洛把球球拉到旁边，然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肚皮用力一挤——
    “噗！！！”消防水柱一样的射流从球球嘴里喷出来，水位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回来了。
    【哇，龙王喷水，好厉害啊~~呜~~感觉都可以拿去救火了。】
    “嘿！！！”用手猛攥了几下，让球球把最后的水吐光，球球总算恢复了神智。
    再望向那一池子水，池水和刚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刚才的水温，还是刚才的药香。
    “.”默默地，商洛穿上了浴袍，把球球夹在手臂下。
    【你不泡了吗？】
    “废话，要是没看到也就算了。一池子口水你叫我怎么泡。”
    话音未落，那边韩行知举着导览图就走了过来：“哦~~大哥，你刚泡好吗？这个防风泉是不是很有效果？我看你胳膊都发红了。”
    “确实.确实有强身健体的效果。”
    “那我也要泡一泡！”说着，他就朝着池子的入口走去。
    “诶，你这.”
    “大哥，有什么事吗？”
    “算了，你去泡吧。”本来想解释一下的。但好像看着看着没什么区别，就算了。
    转过一个拐角，他上手就掐住了球球的脸：“你小子会的东西还不少啊下次记住，这不是喝的水，是泡的。不要喝，记住没有？”
    球球被捏住了脸，但还是尽力点头回答。
    “啊我都累了，抱着个大球往外挤水，来真是和健身一样累，消防队员还真辛苦啊。我去吃点东西好了。”
    还有一章一点左右
    (本章完)

 第540章 人间天堂般的未来

    第540章 人间天堂般的未来
    拽着球球，他从山坡上一路走下来。虽然拽着气球有点怪，但球球现在已经能够惟妙惟肖地扮演气球的角色了。刚才喝了个水饱，他现在也不想吃东西。
    “哟。”他给文鸳打了个招呼，坐在他对面。旁边就是温水泳池，但是文鸳就没有下水。
    “你不进去坐坐吗？”
    “我不会游泳。”一边喝着豆浆，他一边答道。
    “原来你不会游泳的？”
    “人又不是鱼，没学过当然就不会游泳喽。我不会游，但是这么大了又不想戴游泳圈，所以干脆就不下去了。”
    “那感觉你这张票买亏了啊”
    “不要紧，一会儿那边有汗蒸，我去蒸一蒸就好。然后去淋浴，再去温泉里，然后过去吃午饭。”
    “好家伙，伱好像经常来啊？”
    “都说了是公费嘛，朝廷经常来这里的。当然那些老头子不会像我似的到处跑，他们就只是泡个澡，聊聊天，喝点茶罢了。就只是想找个由头，在周末见面，然后给彼此增加一下工作量而已。”
    “话说，我刚才见到你爷爷了。”
    “他是不是又在一个人泡着？”
    “说是两边勾兑的时候，他一个人歇着就好。”
    “那当然，这是战术。练气士作为政客，有他人比拟不了的优势——就是无穷的精力。别的老头子的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只要把气息调理好，就能像喝了参汤一样精神。六十岁对他来说还是壮年期呢，他连头发都没怎么掉。”
    “我看你爷爷修为好像很厉害啊。”
    “他其实只是练气前期而已，甚至够不上真正的练气士。但他一直在养气，所以年纪越大就越能养精蓄锐，越是看起来厉害。其实他打不过我的，根本打不过。”
    “和老头儿比力气你还真有出息赶明儿你就要和小孩比谁剑法好了是吧？”
    “那我又打不过你啊，我怎么办？你根本就没练过，你只是凭着天人的本能在反击就能把我累死。”
    “那你也晋升为天人不就好了？也快了吧。”
    “如果真有那天，倒也好.我已经开始有些期待了，我们所有人都晋升为天人的样子。到时候就算我不会游泳，我也能游泳了吧。”
    “你这叫什么道理.”
    “就是.嗯.”文鸳想了想，“感觉就像是，只要一碰到水自然就会明白和水打交道的道理，就这样。”
    “还别说，确实可以，因为游泳本来就是生物本能之一吧。人类的生理结构也是可以游泳的。只是人类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偶尔面对需要用生物本能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反而会反应更慢。但是如果晋升为天人，那就更容易天人合一了。”
    “要是我们所有人都能晋升为天人，那该有多好啊比如，我们所有人都能用论坛了。”
    “你这样想的吗？”商洛问。
    “是啊，现在这些玉牌，你看用户的总数也就一千多号人和他们的家属而已，还是不够热闹。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在乱如麻的各种讨论组，还有你刚刚开的那个论坛里面。但是总觉得这样还是空荡荡的。如果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能用上的通讯终端，那简直是人间天堂，天上人间啊。”
    “嗯”商洛想了想，“把所有人都联通到一个网络里面，发生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每秒，但总归是好事。嗯，确实是好事。虽然可能会带来一些问题，但这是必须的。”
    “还有，你看，我们每天出门坐电车坐地铁的时候，都要买票、检票，实在是太麻烦了。如果每个人都佩戴飞信牌的话，那么只要在每个检票闸机里面放一个天乙贵人来检票，那么我们所有人都只需要亮一亮牌子，就能检票进站了！这难道不是天堂一样的生活吗！”
    “啊这.这就算天堂吗？”
    “还有还有，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把店铺也搬到网上，然后把启动传输系统连接到每家每户。这样只要在网络里买了东西，那边立刻就能寄送过来，这难道不也是人间天堂才有的吗？”
    “那这确实是人间天堂了。”
    “还能送饭呢。”
    “送汤会洒的吧。”
    “用保温桶密封起来就行。还有汽车。现在还要人来开车，实在是太麻烦了。应该从车钥匙开始，把整辆车都换成自动的。在门那里刷一下牌子进门，刷一下，然后车子就自动开起来。”
    “这个确实可以。”商洛也拿了一杯果汁，“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还有啊！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电视机！现在的电视机太麻烦了，只能直播摄像头里面拍摄的细节。我觉得应该把电视机和收音机结合起来，在每个小盒子的显像机构里都放置几个天乙贵人，然后让他们听广播，让他们根据广播的内容把画面画出来，然后显示在屏幕上。这样就算录音的磁带，也可以播放了。而且只要我们每个人都买回家一卷磁带，我们就能在家里看电影了！在家里看电影耶！”
    “那为什么不在飞信牌上看呢？”
    “因为那会把脑子烧掉啊.维持一部电影的时间，那只有天乙贵人能做到吧。你觉得呢？这样的未来可行吗？”
    “非常可行。实际上未必要用仙法才能做到，用科技也可以。”
    “那要多少年？”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来算，大概一百年左右吧。可能短些。”
    “太慢了，太慢了。用仙法的话，我们马上就能用上不是吗？我已经等不及要在家里看电影了。我家里的电视机里面一定要有一个戏班子的小人，这样画面应该能更清晰。”
    说着，他望向商洛：“我们离那样的未来，还远吗？”
    商洛摇了摇头：“实际上并不远。如果你想要试试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做出一些成品来试试吧。只是要想推广到每家每户手里，我们整个社会都要进行一次大变革。不过，有些内容似乎短期内就可以开始了。”
    “比如呢？”
    “比如我其实打算在军演之前就引入一些天乙贵人开的车。比如，出租车什么的。”
    (本章完)

 第541章 浴池

    第541章 浴池
    穿着浴袍，商洛在温水泳池边上坐着。因为这毕竟是和尚庙，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有的。只是基于一些大明的传统艺能，这里就算只有男性，有些地方也略显“有伤风化”。不过，问题不大，这里毕竟光天化日的。
    坐在边上，商洛在看泳池对面的露天电影。球球被他用绳子系在椅子背上，慢慢悠悠地在跟着微风晃来晃去——这对球球来说是类似于系泊的最舒适的状态。他也在看着电影。
    有时因为风向而略有些转弯，它也会在观察四周之后，转动小小的鳍足把自己的视线重新转回到正对电影幕布的位置，好接续看他的电影。
    这里不止有豆浆。泳池边上还有不少吃的，各种茶点、早点都能吃到，甚至还有报恩寺同款的麻油绿豆糕，吃着味道一模一样，简直就和同门师兄弟做出来的一样。
    不过倒是有一个点心让他有些例外——这里有铁板煎午餐肉的，在泳池旁边的小摊子上煎出肉香。一起在这里煎的还有鸡蛋之类。
    “原来这庙里可以吃荤的吗？”
    【可以的啊，导览图册你没自己看吧。】
    “我还真没看到。”
    【导览图册上面说，隆昌寺的因为经常招待贵客，所以餐饮是他们的特色。就像水浒传里面的大相国寺似的，大相国寺的炖肉也是挺出名的。我没研究过戒律，但反正都是做给食客们吃的，做菜的和尚虽然叫做‘和尚’，但和尚和和尚之间修持的戒律也不同。所以，他们给来访客人供应肉食似乎并不算不合规。】
    “那还真是灵活啊真是灵活的标准。”
    【这些寺庙里头本来就承担了不少旅游景区的职能啦，很久以前就这样。越是大的寺庙，来往的贵客就越多，总得好好接待一些才是。就这里来说，就这里来说，这里接待的贵客搞不好比报恩寺还多。】
    “那确实。报恩寺好歹是要面子的，是他老朱家的家庙，里头最多接待一下游客，见荤腥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但这里嘛.这里是个景区，庙其实在另一边。不管从戒律还是从管理上来说，他们为客户提供一些餐饮服务，好像还挺正常的。这庙里的和尚还真会赚钱啊。”
    【感觉有点像我们那的牧首老爷】
    “你们那牧首老爷，平时都在做什么？”
    【忙着跑各种场子主持婚礼呐。毕竟只有蛮子才会对教会顶礼膜拜，对罗马人来说，教会可是要跪拜在皇帝脚下的。所以牧首在我们那，和报恩寺的方丈差不多吧，估计比方丈忙一些。毕竟圣索菲亚大教堂不是修道院，那里不需要清修，牧首的日常事务还是挺多的。】
    “比如给人主持婚礼是吧.”
    【还有给新店铺，新大炮，新战舰开光什么的。】
    “那感觉确实差不多.嗯，不过他们有没有什么旅游景区？”
    【澡堂子！对，澡堂子，一模一样。虽然我没去过，但正教会的澡堂子也是很有名的。有不少大型的罗马浴场就是正教会的在运行，里面有图书馆，有各种各样罗马人生活中都应该有的传统项目。有些罗马人从早晨进去就一直跑在里面呢，从早到晚可以玩一天。】
    “你指的是我们现在这样？”
    【嗯差不多。不过罗马人的浴场不太喜欢野趣，也不太喜欢自然风光。罗马浴场都是在工工整整的大理石浴室里，烧着自来水，在镀金堵水龙头和磨砂大理石水池里泡澡。】
    “果然现代人哪哪都很像啊”
    吃了一口午餐肉。这里的午餐肉确实烤得不错，不是那种很贵的午餐肉，没吃到什么肉粒。但淀粉和肉的比例调整得不错，提供了一种细腻的口感，也不缺乏肉香味。旁边还有煎蛋，煎蛋用圆形的模具来煎，煎得圆圆的，像个太阳一样工整。
    最关键的是，这些都不要钱。隆昌寺的浴场不额外收费，所有的开销全都算在浴资里面了。在里面的吃吃喝喝都可以随意，吃饱了可以去泡澡，泡完澡可以继续吃，根本就不需要考虑钱包的事。
    “啊这种与世隔绝，又让人放松的地方，还真是不错啊。”商洛靠在椅子上，“我都想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多来几次了。”
    桌上除了刚才叫的午餐肉和煎蛋，他刚才还吃了点奶黄包和萝卜糕、松糕之类，都是常见的小点心。汽水什么的也喝了不少，现在肚子里相当充实。
    说话间，那边文鸳已经把自己蒸了一遍回来了。他蒸得浑身发红，浑身都在冒着热气。
    “哦哟，伱吃这么多干嘛？”他问商洛。
    “这里有什么规矩吗？按量算？”
    “诶呀，不是，我是说午餐啊。这里最好吃的其实是午餐和晚餐，尤其是猪肘。我跟你说，御膳房的猪肘子和这里一比，那就是浆糊。这里的猪肘水准简直是可以和金陵饭店媲美。而且——它不要钱！想吃多少吃多少。啊，猪肘这种东西，就是要不限量地吃才过瘾。”
    “原来之前你说想吃的，是这个啊！”
    “对啊对啊，还有别的呢。比如这里的炒面也是一绝，还有刀削面之类。虽然都不是太值钱的，但这里的手艺是一绝。啧，你现在吃饱了，午餐的时候就可惜了。”
    “不要紧，我可以把肚子里的这些给炼化了。我现在就去运功。”
    “你还有这种本事吗？？？”
    “天人嘛，天人就是这样。”
    “天人还真是可以为所欲为要是哪天，我也能当天人就好了。诶对了，小韩呢？”
    “他在山上泡澡呢，一直在泡着。”
    “那他是会吃的.先把自己跑软了，泡得浑身发胀，再起来的时候就会觉得肚子空空，然后一下子就能吃掉许多东西。还有饮料啊别喝太多饮料，要不然一会泡澡时候肚子胀。”
    “不要紧”
    “你是天人是吧？啧.算你狠，天人了不起啊”
    (本章完)

 第542章 国子监

    第542章 国子监
    “啊~~大哥，我跟你说，我简直神清气爽。那个温泉水的疗效真是好啊，感觉泡完之后浑身的疲劳都没了。”
    正吃着，韩行知已经泡完了。
    “你觉得疗效很好？”
    “对啊对啊，我碰到一很眼熟的老头儿，他来看了一眼，还问我有没有看到商洛。我说没见着呢，他就走了，临走还说这泉他也跑了，感觉不错。”
    “那你们泡的好像不是一种泉”他瞟了一眼上面飘着的球球。那一池子新泉水，是从他肚子里吐出来的，里头没有一斤也有八两口水。
    “大哥，那老头儿伱认识吗？”
    “那不是什么老头儿.那是文鸳他爷爷。”
    “文阁老？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
    “你原来不怎么认得吗？”
    “因为文阁老总是站在人堆里面，总是看不到他人。而且他从来不在报纸上说什么，一个字都不写。要不是因为他在内阁待的时间比所有人都长，我还真不记得他是谁。”
    “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他看了看旁边，正好文鸳不在，“如果文鸳的爷爷是阁老的话，他家看着也不太有钱的样子？除了房子大一些，但也大得有限。”
    “嗯这可能和文阁老本人的习惯有关。文阁老这个人是郎官做派。”
    “那是什么？”
    “啧，你在海外待太久了你不知道，这也是我们初中的时候就要学的。简单来说就是文阁老这个人没有担当过任何州县一级的父母官，他一辈子都在郎官的圈子里兜兜转转。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还是挺严格的。他们那一派是清流派。”
    “清流不是骂人的吗？”
    “对，一开始是骂人的。说是人清流，和说人是阉党没有本质区别。不过后来骂着骂着，清流就不算骂人。到后来南北党重组为东厢西厢的时候，清流彻底被隔在外面。现在清流是那些不愿意参加东西厢倾轧的人的庇护所，文阁老是他们的头子。”
    “这拨人，厉害吗？”
    “你要说厉害吧.也不那么厉害，因为清流是不出大臣的，就算是文阁老入了阁，他也只是侍郎。侍郎是入阁的最低要求。但你要说不厉害吧.实际上他们等于是在朝廷里面圈地归隐，大隐隐于市。接着干活，但是不问窗外事。”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组成清流一党的？”
    “所以根本就没有清流一党啊，那就是个筐。东厢西厢两边都不想去的，就可以说自己的是清流，挂个免战牌。清流有专门的一套清流的路线——那就各部郎官，包括侍郎、员外郎、郎中，还有中郎将一类。不过也不能你说自己是清流，你就是清流。因为侍郎之类的都分管一个专业，文阁老是国子监出来的，专门管学政。不是随便什么人说自己的是清流，就会被当做是清流来看。”
    “你好像知道得很清楚啊？”
    “因为我们家是锦衣卫的玄修啊类比一下的话，就是供电局抄电表的，水务局修水管的，电信局接电话线的。因为一天到晚挂在电话线上，所以来来往往的事情都知道些。其实锦衣卫也和清流差不多啦，当锦衣卫就是政治上自裁，除了当更大的锦衣卫之外没有别的出路的。嗯大哥。”
    韩行知问道：“后面，你要去国子监是吧？”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真是一个富有挑战性的决定。”
    “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
    “我说的是另一个意思。大哥你是道祖定下的天君，你超越在所有体系之外。你去哪里，不应当是你追随那里的风气，反倒是别人应该追随你吧。国子监就属于人多事多的那种，你在里面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比如去年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和国子监附中带队的那边切磋过几次。他们的队长去年就进了国子监。”
    “那我搞不好要认识？谁啊？”
    “新建伯王代松。”
    “好家伙！新建伯还在念高中的吗？那他是王阳明的.”
    “重重重重.我也不知道几代孙子。国子监附中里面有不少勋戚呢，他爹是提前让位给他的。因为年岁到了，可以提前退。听说王代松现在是瓜院的首席了，我姐也在瓜院，我姐说他是大大的西瓜人。”
    “我先不问你姐姐是谁瓜院？瓜院又是什么？”
    “就是国子监的几个管理学生的教室，或者叫学院、学堂什么的。正义堂，都是荫监的。崇志堂，都是考进来的贡生和优生。广业堂，钱进来的。率性堂，南洋那边的。因为名字太杂了，所以四个学堂都有诨名。全都是荫监生的正义堂，诨名叫瓜院。”
    “啊这.分院我知道，为什么叫瓜院？”
    “因为瓜院里面孝陵卫的人特别多，而孝陵卫的大西瓜特别有名，他们会给新生派发吃不完的孝陵卫大西瓜，所以被人叫做瓜院。瓜院的人会被叫做西瓜人。”
    “等下.我应该要进崇志堂，这个会都是贡生和优生的，被人叫做什么？”
    “荔院，全都是荔枝人。因为贡生像荔枝一样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就像荔枝一样珍贵。”
    “好家伙，那他们送荔枝？”
    “学生哪搞那么多荔枝送人啊，南边才有荔枝呢。就是一开始，不知道有谁起哄正义堂叫瓜院，后来所有教室都有自己的诨名了。”
    “那剩下两个是.”
    “广业堂是钱进来的，这伙人不吃食堂，喜欢去秦淮河吃茴香豆，所以被叫做豆院。率性堂是南洋来的，他们和瓜院一样真的送香蕉给大家吃，所以被叫做蕉院——也给我们送过是吧？他们特别爱送各种香蕉。其实一开始叫瓜院是图一乐，现在好像莫名其妙的，连瓜院自己都不排斥西瓜这个标志。但瓜院不管怎么想还是有点乐”
    “所以，现在真的有西瓜送吗？”
    “对，这是国子监的文化。瓜院会给所有新生赠送大西瓜，你去的话，应该是王代松本人给你送大西瓜。我会和我姐说一声，让她帮你挑个又甜又大的。”
    又到了每周一次要算追读的时候啦。求追读，求追读。
    (本章完)

 第543章 饭堂

    第543章 饭堂
    电影差不多放完，也到了饭点了。泳池这里的露天电影会全天播放，不过大家已经开始朝着饭堂移动了。
    隆昌寺的饭堂，飘逸着肉香。饭堂是少数还直接由寺庙里的和尚们在运营的部门，因为看到胖和尚来打饭总是让人安心的。无论荤素，也不分香料，他们就端着餐盘进进出出，在餐桌上陈列的食品补货。
    还有像“隆昌寺猪肘”这种特色食品并不会直接陈列出来，因为要趁热吃才好吃。饭堂一侧有一排窗口，要吃的话可以拿着餐盘去打，里头就会有和尚从卤汤锅里面舀一整个猪肘出来。也有其他窗口在供应面、饺子之类，都是现做的。
    因为是佛寺里面供应的餐食，所以这里两个非常有特色的档口。
    素菜档。这个档口主要提供蔬菜，但更多的是提供“金刚火方”这样的仿荤菜，同样是专门做来给香客吃的。而且看着菜单，品类非常齐全。有仿猪肘、仿扒羊肉、仿佛跳墙之类，整个应天能够供应这么齐全的仿荤菜都找不到几家。
    还有一档斋菜档。斋菜档口非常小，只有一个窗口，因为里面拢共也没有几样。这是真的庙里的和尚们吃的同款饭食，体验也好、真的吃也可以，这里都可以尝尝。
    “哇”商洛站在饭堂门口。那个猪肘的香味非常突出，非常有特色，在这里就能闻到。
    “嗯白芷、山奈、丁香.”商洛闻出了配方，“不错啊，感觉比御膳房的好吃。”
    “御膳房哪来这么多香料啊。”文鸳摇了摇头，“御膳房搞得那些香料，都只是为了遏制罐头的腐败，另外在漫长的保存期限结束之前，给打开罐头的人提供一些‘风味’上的惊喜。除此之外，啧啧啧。一言难尽。”
    “你很懂嘛.”
    “因为我做过你敢信。有时候光禄寺吃饭，我就和我师父他们在后厨拆罐头，拆了一个又一个，然后装盘送走。那哪是厨房，就是个反向罐头厂，而且就在罐头厂隔壁开宴。我有时候会想，倒不如让大家去御膳房的食品工厂里面直接从生产线上拿，那反而还好吃些。这里。”
    他指着地上：“这里的菜才是有灵魂的。独家的配方，精心烹调，而且不要钱。因为之前已经付过钱了，这吃的时候不要钱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打饭的师父绝对不会手抖，因为卖多卖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说是一块就是一块，反正都差不多。”
    “我倒是挺佩服这庙里的大师傅们了”
    从门口，就能看到有许多穿着僧衣的和尚在里头忙。有的是小和尚，在扫地拖地，也有在橱窗后面打饭的。甚至还有直接在吃，因为他们直接从斋菜窗口打饭。
    整个饭堂都飘着肉香。尤其是蹲猪肘和其他卤菜的汤锅，散发着极其醇厚而突出的香味。
    “能在这味道和这个环境里面忍住吃斋菜的.也是挺厉害的。话说。”他问旁边的文鸳，“和尚们练什么功法吗？”
    “硬气功。实际上硬气功有不少都是从少林这些地方流出来的。不过和尚没有一个修仙的，至少明面上没有。毕竟这种修此生来延寿的行为，是离涅槃和超脱越来越远的。或许之后他们能有个支派会走上这条路吧，但现在没有。”
    “嗯”商洛点了点头，“不知道等我们开启了那个晋升为天人之路后，一切又会如何。”
    他看了看四周，法厄同三个人还没到。
    “她们人呢人呢？”韩行知在一旁问，“我要签名，签名签名。午饭的时候可以签名了吧？”
    文鸳虽然没有说，但他也满眼期待地看着。
    “等下，我问问。”他在飞信牌上问了法厄同。
    “哈啧啧。”摇了摇头，商洛回答，“她们要过会来，她们想把各种香型的都泡一遍，我们先吃好了。”
    这饭堂很大，但客人并不算太多，毕竟这里还挺贵的。
    找了个靠近用餐区边缘的地方，一个方便取菜的大桌子，几个人先坐下了。
    “我先去拿点吃的吧。”
    商洛先站了起来。其实别的他都吃过，猪肘什么的，在别的地方也能吃。他就是很好奇庙里的和尚到底吃什么。
    直奔斋菜档口，里头的和尚看他来着，便问道：“小施主，脸生啊，头一次？”
    “嗯嗯。”
    “那建议伱吃小碗。怕你咽不下去。不够再来拿，要不然浪费了。”
    商洛点了点头：“那就小碗吧。”
    专业人士给出的意见，他向来都是尊重的。里头的大师傅这么说，就说明这玩意儿搞不好真的有许多人吃不下去。
    其实商洛已经有了预感。因为那档口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铁桶和大小碗筷，根本没得选。
    果不其然。打开筒子，那大师傅用漏勺从里面舀了一勺，连着汤一起搁在小碗里——当然，他还是用筷子给商洛把面叠了一下，看起来好看些。
    一份面呈到了面前。小碗，大概只能吃两口。汤微微发绿，是青菜汤的样子。汤里有面，面不是那种有韧性的阳春面，而是烂糊糊的面，看着也不像是挂面之类
    配菜完全没有，只有两片叶子。
    除此之外就没了。没有一点油，没有别的什么。
    “.”文鸳看着他，“你也要当和尚吗。”
    “要是和尚平时就吃这个，那当和尚未免还是太苦了些。你尝过没有？”
    “当然是尝过，但是这个味道.一言难尽吧。不对，是一言可以道尽。”
    “什么意思？”
    “你自己尝了就知道了。”
    商洛尝了一口.
    确实，一言可以道尽，根本就没有味道。这玩意儿做出来好像是专门让人填饱肚子的“应付餐”，连一点油水都没有。一口下去，四大皆空，万念俱灰。
    “话说，我看你平时吃窝头吃得挺开心，这个不太一样？”
    商洛摇了摇头：“完全不同。我可以体会到一些.一些不同的感觉。窝头虽然简单，但制作他的人是想要在简单中创造好吃的味道。而这碗面，做他的人就不希望他好吃。我完全感受到他的意愿了。确实，一碗就够了。”
    还有一章稍等。
    (本章完)

 第544章 嗅探

    第544章 嗅探
    “我感觉”
    一碗面吃下去，商洛两眼空空。
    “喂？你没事吧？只是不好吃而已，你没事吧？”
    “我感觉我吃到了清心寡欲，我一点都不饿了。不是吃饱的那种不饿，而是感觉吃什么都不香了。我感觉我感觉好像和这个世界隔了一层薄薄的雾障，五感都变得不真实了我，”
    他猛然摇头：
    “好家伙清醒了。”
    “你是天乙贵人吗？”文鸳纳闷道，“伱竟然能吃出来面的灵魂？”
    “嗯变成天人之后，这些意思偶尔是能吃到的。但是这个庙里，估计这些大师傅们的神念太集中了。他们觉得这饭就不该好吃，那这饭在我这里就四大皆空。”
    “等下，你可以嗅探到做饭的人的灵魂？”
    “什么嗅探，我又不是狗。但变成天人之后确实敏感多了，比如朱灵给熊猫做的窝窝头就特别好吃。”
    “就是这个！”他立马抓起手机，拨通了陆槐阳的电话，“师父！那个案子能破了！我抓到了很厉害的人来捧场！”
    他对着电话说了一通，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商洛。
    “你问我在哪？干嘛？我们位置很近？”
    他放下电话，慢慢望向餐厅的另一个角落——穿着浴袍的陆槐阳戴着墨镜，坐在那里。叫了一碗面正在吃。
    端着面碗，他坐到了这边来。
    “没想到商洛你还有嗅探味道的本事啊.有考虑报考锦犬吗？”
    “额”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回头有空的时候到我们那去一趟，有个东西让你尝尝。”
    “天乙贵人也会啊，为什么不让他们去？”
    “因为你没有办法强迫或者说服天乙贵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他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合着我就可以差使是吧”
    “商天君你是顾全大体不是？帮个忙行吧？”
    “行倒是行，但是其实未必要让我去啊。你们等等。”
    商洛把手伸到怀里往外一掏——掏出来一个巨大的狗头，狗头直接从他的胸口跨过桌子伸到了陆槐阳脸上。对面的文鸳吓了一跳，陆槐阳面不改色，但手已经开始往后摸家伙了。
    “啊！！！抱歉，搞错了。等下。”商洛把狗头又塞了回去，伸手进去摸了摸，顺便给阿哼发信。
    再掏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只有茶杯大小的毛茸茸的小狗。
    “你们带他去就行了。他叫阿哼，是我从下界搬来的干员。”
    “他自己愿意吗？”
    “阿哼说没问题。阿哼要吃饭或者要上厕所都会和你说的，我把他的飞信号发给你。”
    “这怎么像是说明书似的.行了，收到了。”虽然有些怪怪的，但陆槐阳还是一边看着面前那只茶杯犬，一边自己在飞信牌上发着信息。
    “行了，他说大概能办。等这边的事完了，我就带他回局子里。”
    “话说.陆千户，你怎么在这里？”商洛问。
    “今天内阁在这里聚会，我们照例是要来这里听的。嗯，绝对不是因为可以公费来这里泡澡，你明白？”
    “明白，明白。不过陆千户你怎么听的？”
    “我等文阁老开完会之后再跟他开会就行了。”
    “就这么听啊我还以为你们要躲在天板上把吃饭的人拍成什么座次都画出来呢”
    “我们不到必要的时候一般不这么做。现在这样，主要是因为文阁老更可靠——而且本来这些事也都是要告知给天子本人知道的，大臣之间照规矩不得私下里勾兑。所以他们要是在休息时间打算换个地方加班，就像现在这样，那我们两边就心照不宣地跟着一起加班。”
    “还不用你自己掏钱是吧.”
    “他们是自己掏钱的，我就是不用掏钱了。嗯，经费还是有的。我也很喜欢隆昌寺这里，因为这里没有自费项目。”
    忽然，背后传来了陆良的声音。
    “啊啊啊我就知道，爸你怎么在这里啊，好扫兴啊.”
    “公事，公事你懂吗？”
    “可是你今天明明休班啊！今天根本不是你坐班，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给朝廷效力不分平日还是休日。”
    “你其实是想来看看我吧.”
    “我是来看商洛的。是吧？”他看了商洛一眼。
    “啊对对对，上面让陆千户和我对接工作。”
    “那商天君，回头见。这个干员我就带去了，办完事就送他回来。”他把茶杯犬装进了口袋里，端着面走了。
    陆良走在前面，坐到了商洛对面，其他三个人也坐到了对面。
    “啊~~”陆良托着腮，“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个哥哥呢，商天君。他可真疼你啊.”
    “你老爸一直这样吗？”
    “你说呢这是他的工作。他经常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在各种各样奇怪的地方出现。现在还好，只是偶尔能见到他。小时候我总觉得他每天是不是就不上班啊，就一直跟着我。”
    “我爸要是能多跟我讲几句话就好了。”法厄同靠着墙，摇了摇头，“要是能经常开导自己一下，他也不至于那样。”
    “话说。”商洛忽然望向滟秋，“你们家是什么样的啊？”
    “我爸妈都是非常普通的工人啊.我们家不是修道之家。我们这一派修的是福缘啦，我师父，我师父的师父，家里就没有一个是修道之家，讲究的就是一个‘撞’，撞上了就入门。萨祖自己也不是修道出身。”
    “诶对了。”商洛纳闷道，“萨祖原来是做什么的？”
    “律师。”陆良回答，“萨祖原先还不是法师，是律师。后来他也是在路上撞见了三位仙人，教授他法术。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不是福缘深厚的人可看不到遁去的那一线天机。所以像我这样不怎么走运的，就修不了雷法这一门啊。不过.反正也快了。没想到活在这个年头竟然本身就是最大的福缘。嗯，商洛，我请你吃点东西怎么样？”
    “好啊，我还不知道要吃什么。”
    “顺便也请法厄同吃，我知道这是你们那边爱吃的，这边还没有。如果是不懂行的人，一定会觉得这里的炖蹄髈最好吃。我跟你说，这家的仿荤菜才是一绝。”
    (本章完)

 第546章 神机营

    第546章 神机营
    “不过，有终归是比没有好，是吧？”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挡在我们面前最大的威胁就是未知。净土的技术，是从罗马那边传渡过来的，他们的技术可以把我们的人送进去，而我们的技术可以让进去的人再出来。归根到底，这终究是要涉猎我们以前尚未涉足的领域，而且不可避免地要和罗马共同承担他们那边的业障。因为天道有常，损有余而补不足。寿余也是余。”
    “啊”韩行知叹了口气，“那还是活在外面更好啊。”
    “我说，你也不用急啊。”商洛诧异道，“你就那么肯定你必须要进净土吗？从目前的观察来看，这天下的灵气稀薄成这样了，诸位都能作为练气士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修为有高有低，但终究是已经入门了。回头等灵气充沛起来，诸位就是第一时间突破的啊，伱们几乎就没有可能卡住不突破吧。”
    “对啊！”文鸳忽然想起来，“那我们在愁什么？”
    “那碗面。”滟秋摇了摇头，“商洛吃了那碗四大皆空的斋面，他整个人都开始四大皆空了。然后你们两个的话题都绕着他转，所以也被他带进去了。”
    “.”
    陆良起来：“商天君，你坐在这，我们去拿菜。”
    “额也行。那这个素鸡多拿一点啊。”
    几个人都去取菜了，只有法厄同还坐在原地。
    “啧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当天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当半神的感觉也不错吧？”
    “差远了。你要知道，那就像亚历山大对阿喀琉斯一样，半神只是众神的影子。稍有不慎就会滑落过去——因为你要保持力量，就要行诸神之事。你要维持自我，就要做出一些不同。偏偏诸神.诸神真的存在吗？我不好说。但诸神的故事显然都是祭司们添油加醋编出来的，去模仿故事里面的人那可太费劲了！”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例？”
    “很简单。很简单，你看漫画就知道了吧。就漫画的创作流程而言，你不可能给每个人都画上不一样的脸。因为漫画要展现故事，所有人都要动起来，一张脸要画无数次。怎么能让读者在小小的方格子里面区分不同的任务呢？答案就是人设。读者是通过符号堆砌起来的人设，去识别漫画里面的人物的。比如王灵官的典型象征就是火龙果一样的冲天红发，他的标志性形象是脚底的火车。但你看，哪吒也有火车是吧？那么哪吒和王灵官怎么区别呢？”
    “哪吒，发型不一样？”
    “对啊，所以这就是人设。同样的道理，这在罗马那边是有具体的操作的。比如你看古希腊的那些雕像，实际上都有固定的样板。不同神像的面部基本都完全一致，有那么几个‘生旦净丑’之类的脸模。而最终用来区别人物的，就是她们的人设。就比如同样是穿长裙的少女，如果旁边跟着蛇就是雅典娜，旁边跟着鹿就是狄安娜。就算没有武器、铠甲之类的区分，光靠旁边的宠物就可以区分了。还有最难的。”
    她顿了一下：“你怎么区分天后赫拉和地母神德墨忒尔？”
    “啊这个我记得好像在书上见过。怎么分？”
    “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分，因为两边都是戴着王冠的中年妇女形象，有时候两人都是空手。所以这时候怎么分呢？看动作。宝相庄严就是赫拉，而频频回顾的就是德墨忒尔。因为赫拉在捉奸宙斯，德墨忒尔在找她的女儿冥后帕尔赛福涅。妻子和神态和母亲的神态是不一样的。”
    “啊那么你呢？”
    “问题就在这里。我没有自己的人设，我作为半神，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创造出自己的故事，长此以往是非常危险的。或许现在的选择才对我更好也说不定.至少在这里，我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让你的人生充满了打杂，我还真是有些.有些抱歉。”
    “没什么，我还挺乐在其中的，至少很有生活气息。和以往吃橄榄和葡萄汁的生活比起来，这是处在人世间的两个极端吧。不过，我还挺喜欢的。这里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我也是哦。】阿波罗尼娅答道，【我这里面临的问题，其实和法厄同差不多哦。而且和法厄同不同，她所面对的是弱等神力，她尚且还有形体作为凭依。我所驾驭的是主神的强大神力，而且我没有自己的面貌。说起来，还是我这边更危险一些，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湮灭入阿波罗的神格里——当然，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阿波罗可吃不到煮鸡蛋。】
    这段话她也顺便发在了公共频道，让法厄同也能听到。法厄同也表示了赞同。要说危险，那还是阿波罗尼娅这边更加危险。
    “等下，如果你们失败了会变成什么样？”
    【变成赫利俄斯那样。】阿波罗尼娅私聊道，【像赫利俄斯那样，完全变成神力的傀儡，和服务器没什么区别。他仅存的人形反而会化形为兽在一旁陪伴。如果我变成这样的话我可能就会变阿波罗身旁的乌鸦吧。嗯，如果一定要变成乌鸦，那么我想选白毛的乌鸦。】
    “那还真是可怕.”
    “阿波罗尼娅和你说了吗？我们倒是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总是有限去理解无限就是这样的啊。”法厄同摇了摇头，“幸好，那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不过回头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些路子都有问题，所以才会有‘哥伦比亚’那边的分裂吧。谁知道这确实有问题，只是因为元老院、神谕所和缪斯宫在这点上都达成了一致。而那些不愿意将自己与神明捆绑的，他们已经去哥伦比亚寻找自己的未来的。我姑且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从新闻上看，他们的航天计划也在稳步推进哦。而且他们和的火箭要更小，整备起来比水龙号要快不少。即使是现在，他们也随时可能进行第二次试射。维多利亚这时候也应该在头疼吧，毕竟她看到的问题要更加实际。哥伦比亚那边独走之后，和新大陆的联系就要断了。虽然还有非洲的资源来打底，但生产循环不是‘打底’就行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留守到最后一刻。”法厄同补充道，“因为罗马也尚未准备就绪，能够立刻进入‘净土’的人太少了。他们需要时间来完成这个工程，至少在此之前要保证帝国不会立刻土崩瓦解才行。如果是必要的时候.你会帮个忙吗？”
    “我会。”商洛给出了回答，“以往我们两边井水不犯河水，而现在是走在一条路上的同道中人了。所以如果问题不大的话，我或多或少可以帮一下。如果要帮的话，我不会动用朝廷的兵马，仅动用天庭的兵马就行。具体来说，也就是雷部的雷师。嗯”
    商洛点了点头：“不只是罗马那边。随着我们这边的大计划逐步展开之后，我这边确实是需要一只机动力量来解决不可测问题。仅把我手上的这些牌攒起来的话——我好像已经渐渐攒出来不小的力量了。用铁罐搬请过来的天兵、盒子里面调动出来的岳兵，朝廷赞助的连山号，还有在在座的诸位。嗯或许是时候了。这只部队人数要适中，要能够应对战役级的突发事件，同时反应还要快。可以由练气士、天兵、岳兵混合编成。当然，还有包括阿波罗尼娅小姐在内的顶级战力。”
    【哦~~那这只部队叫什么名字呢？】
    “我琢磨琢磨着似乎可以叫神机营。嗯，神机营这名字不错。朝廷现在还在用吗？”
    【没了，现在不用神机营，三大营都在上一次军改中改掉了。】
    “那既然没人要那就归我了。三大营是吧那我在这次军改里面，再给它慢慢改回来。”
    (本章完)

 第547章 鳝鱼

    第547章 鳝鱼
    被剥夺了取菜的权力后，商洛就坐在原地等着投喂了。
    那边法厄同倒是在做笔记。刚才说到神机营的事，她得记下来，这是她目前工作的一部分。
    “咚~”一声脆响，陆良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盘子搁在离法厄同不远的地方。
    她抬头一看，左边是架空高耸，根根分明，上面撒着胡椒。右边是细腻绵软，也是长条的鱼肉状，但是造型软软嫩嫩，一根根趴在盘子里。
    “这个不是炸脆鳝和炒软兜吗？”
    “哦，对。是这个。你之前是在哪吃的？”
    “滟秋在金陵饭店请我吃过。哇这两个都是淮扬菜的宴席菜吧。炸脆鳝是鳝鱼的鱼肚和鱼身，炸之后上红汁定型。那个炒软兜，是鳝鱼的脊背上那一片条肉做的.这个是仿荤？”
    “嗯，仿荤。这菜是假的。”
    那边商洛也探头过来.
    “哈？”他愣了一下，打开论坛搜了搜。因为炸脆鳝和炒软兜是淮扬菜里面有名的菜，有人发过图。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怎么是假的呢？”
    “外形一样还是比较简单嗯，主要是味道。你们两位谁来尝尝？”
    “我来吧。”法厄同拿起了筷子，“他没吃过，我在金陵饭店吃过的。”
    她先夹了一块脆脆的脆鳝，吃了一口。
    “？？？”
    她又夹了一筷子炒软兜，也吃了一口。
    “？？？？？”
    她放下了筷子。
    “怎么样？”商洛问。
    “造型，10成像，一模一样。调味，9成，几乎和金陵饭店一模一样。口感，8成。有心理预期的话，能吃出来是仿荤。但如果不告诉别人，恐怕是吃不出来的。”
    “好家伙我来看看。”
    他夹起了一块脆鳝，搁在眼前。鳝鱼的鱼皮是黑的，炸完之后连着肉一起会卷曲——这竟然也是黑的！卷曲的鱼肉外围有一层鱼皮似的黑边。
    他吃了一口.
    “??????”
    他整个人都傻了，这就是鱼肉的味道，连口感都非常像——虽然确实只有八成，但如果给不知情的人吃下去，一口还真的未必能吃出来。
    “这怎么做的？”
    “不知道。”陆良摇了摇头，“我就只管吃。”
    “好家伙这个连鳝鱼的黑边都能模仿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做的。”
    【啊我搜到了。仿荤版的脆鳝。原来是这么做的：你刚才吃的其实一块水发冬菇。冬菇水发得很软的时候，就会有独特的鲜味，把蘑菇味盖下去之后就会有鱼肉一样的鲜美。】
    “那口感呢？还有这个黑边?”
    【水发冬菇之后，会让冬菇的纤维吃起来很像是鱼肉的纤维。至于黑边，冬菇外面也有一层黑边。这个黑边是用剪刀一点点从冬菇上面修剪下来的。这道菜最大的破绽就是每根‘鳝’都太短了，因为冬菇修剪出来的不可能有鳝鱼那么长。另外.】
    她有些补充道：【要做到这一步，需要使用专门培育的椴木香菇，因为椴木上可以长出来更加肥嫩的香菇，水发之后会变得更加膨大，才能加工出这样体型也正常的仿真鳝鱼肉。】
    “人竟然能为了吃做到这一步吗那后面呢？”
    【后面的步骤就和正常版的脆鳝一样了，调味都是一样的。】
    “好家伙那旁边这个炒软兜呢？”
    【我看看哦，这个可就厉害了。这个是用新鲜的豆皮模仿了鱼皮的口感，鱼肉就厉害了，是用木耳、水发冬菇、豆腐干丝按照比例调配出来的‘鳝鱼嫩肉’的口感。这个模仿程度要略差些，因为鳝鱼是黑的，豆皮是白的。这个做法，原来是用来还原‘醋溜黄鱼’的黄鱼肉的样子，因为豆皮的可以比较容易地还原成黄鱼的样子。这个配方还原成鳝鱼肉时也做了微调。另外破绽还是和之前一样，鳝鱼肉是的，炒软兜做出来也会很长，这个要短很多。】
    商洛吃了一口——
    嘴中的首先是鲜味，是鳝鱼的滋味，还有悠游在其中的扬子江的吸收了日月光华的鱼肉。鱼肉的滋味在嘴里鲜活地跳跃着，几种奇妙的滋味没有互相掩盖，反而调和在
    【喂，我先打断一下，黄鳝是长在水田或者小溪里的里的，不是长江里面。黄鳝是不善游泳的淡水底栖鱼类，在长江里面会被江水冲跑。】
    “伱懂什么，在这个时候就要说这样的台词。总之这个是.这个是真的像啊！真的像！太像了！”
    “他又被天人的感官‘障’住了。”陆良在一旁解说道，“现在估计给他吃一碗阳春面，然后默念这是‘鳝丝面鳝丝面鳝丝面’，他就能吃到鳝丝面的口感，就算他之前根本就没吃过鳝丝面也能脑补出来。”
    “哇那像他这样还挺魔怔的”
    “不是，感官和情绪这么丰富的，我也只见过他一个。锦衣卫和武当山的几位天人我都见过，大家都还都还挺正常。但他吃个蘑菇都能吃得这么起劲，他还是真的很好满足。”
    “啊”法厄同捂着额头，“我就想起来，之前去买做窝窝头的材料的时候，被警察以为是在家里养鸡，买了鸡饲料回去。跟他们说这不是鸡饲料是熊猫饲料，他们就更不放我走了。后来出示了证件他们才相信。”
    “还有别的吗？快端上来吧。”
    “哦，你们吃上了吗？”那边韩行知也端着盘子回来了，“哦，是这个，超级像的炸脆鳝是吧。哦~~连炒软兜都能仿得这么像，厉害了。我拿了不是仿荤的其他点心，比如这个冬菇味的冬菇造型的冬菇包。”
    冬菇包，连冬菇蓬发之后的裂痕都还原地一模一样。商洛吃了一口，外头是面衣，里头是冬菇馅。
    【哦~~这个就是面点的另一个领域：面果。仿照真实存在的果品和食材，在还原外形的同时尽可能还原味道。拿到罗马那边去估计会非常畅销，因为罗马人非常喜欢这种用鱼肉仿鱼肉，用鸡肉仿鸡肉的菜。还有用土豆仿鱼肉和用鱼肉仿土豆的菜。哇这庙要是到罗马开个分店，肯定爆满。最好把这个浴场也搬过去，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548章 馒头

    第548章 馒头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我突然开始觉得这笔门票钱得特别值当。”
    意识到了之后，他也试着去屏蔽一下天人的主观感受，只是去客观地品尝味道。但这些菜依旧没有减色，反而从更加真实的口感里面吃出了匠心。
    “有灵魂菜，这才是有灵魂的菜啊.”
    “其实一桌子都是各种蘑菇。”陆良喃喃道，“哦对了，法厄同那边，是不是流行吃肉排？”
    “哦，有的。”法厄同点了点头，“我们那边流行把大块牛肉放在铁板上面烤。这是意大利菜，在希腊没那么流行，但也有不少这样的店。我一般偶尔会吃些自己打到的猎物。如果要选的话，我更喜欢吃烤鹿肉。”
    “那牛肉呢？”
    “牛肉？也行吧.等下，这里还有.”
    “对，有仿荤的牛排。但是做起来比较费劲，滟秋在那边给你排队呢，估计马上到。哦她回来了。”
    牛排，真的牛排，浇着黑胡椒汁的牛排摆在她面前。看起来一模一样，毫无破绽。
    “牛排？”她问滟秋。
    “嗯嗯嗯，牛排。”
    她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还是掏出了筷子，先用筷子扎了个洞。
    筷子扎进去的之后，纤维一根根分离开，有肉汁从纤维里满溢出来。简直一模一样。
    牛排在之前已经切分好了，上桌之后只要用筷子就行了。
    她夹了一筷子。
    “怎么样？”滟秋问。
    “九成！这个味道至少有九成，就是造型和口感看着不太对。这太黑了，看着是全熟的口感，但口感略嫩看着像半熟的。但味道很透，又是全熟的感觉。总之虽然能吃出来，但已经非常仿真了，而且仿的非常有水平。罗马人就是喜欢这种菜。”
    “罗马人喜欢整活的菜是吧”对面的商洛问。
    “嗯嗯嗯。以前也有不好的习惯，在餐桌上整些不能吃的活，比如各种奇怪的浪费食材的巨大造型蛋糕，有时候蛋糕打开里面会藏着一支乐队什么的。近些年来不这么折腾了，但罗马人还是比较喜欢嗯.喜欢比较有新意的菜。这些菜可太有新意了！”
    “其实还是蘑菇开会.”商洛嘀咕了一句，又问滟秋，“仿真的牛排又是怎么做的？蘑菇？”
    “对，还是蘑菇，但这是猴头菇做的，我还看见了。我看到厨师找了个大的猴头菇，然后下锅油炸，一边油炸一边压缩，把球形的猴头菇压缩成这么一个饼。”
    【我的眼睛.我都快要不认识肉了。这个是蘑菇，那个也是蘑菇。有没有不是蘑菇的？】
    商洛转问了出来。
    “有啊有啊。”坐在旁边的韩行知答道，“除了蘑菇系列，那就是豆干系列了。蘑菇豆干，豆干蘑菇，怎么吃都吃不出来。”
    “啊”法厄同感叹道，“这样做的真的符合戒律吗？商洛都已经感应到了吧，他感觉自己在吃一条虚空的鱼。这里的和尚创造了一条虚空的鱼给他吃，这算不算虚空杀生？”
    “从佛法的角度来说，可以算。”韩行知回答，“但是这里又不是用来修行的。这是寺庙里面提供给游客的特色服务——就比如外面有露天电影，其实以前寺庙里面是供应戏班子来唱戏，然后抽签来点戏。服务客人也是寺庙服务的一部分，这里越好玩，就越容易有客人来庙里投资。久而久之就有这种仿荤菜，本身是猎奇的啦，没有人会把仿荤菜当饭吃。但如果偶尔来开开荤，那就会觉得很新奇。隆昌寺就是很适合‘尝试’这些菜的地方，因为菜价都算在浴资里面了。顺便.”
    他指了指旁边：“顺便那些老头子们可以来这里找些谈资呢。”
    商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看到了文仲，文阁老。还有一大堆他见过一言的，没见过的老头儿，都坐在挨得很近的几张桌子旁边打边炉。他们那边也正在品菜，品这个仿真鳝鱼和真鳝鱼的区别。
    “哇”商洛感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这里开会的？我看他们好像是来这里放假的啊。”
    “二者兼有之吧。反正既然周末要找个地方谈事情，他们选了这样的‘老年活动中心’。”
    “诶对了，文鸳呢？”
    “他取菜的时候被某个阁老看到了，在那边跟他说话，好一会才能开始取菜。现在在那边排队呢。我们先吃我们的，不用管他了。”
    吃完了饭，桌上干干净净。庙里吃饭的规矩就这么一条，就是万万不能浪费。他们把取来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荤的素的都是。
    “话说.”商洛嘀咕着，“这里的仿荤菜，其实是不是不太健康？”
    “那肯定”对面的陆良答道，“那些仿荤菜在口感上有差别，所以就要用味道盖过去。味道上是一丁点都不能马虎，宁可多放些不能少放。所以油和调味都很重，吃起来确实不怎么健康。”
    “但从拟真的角度来说，这里的出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艺术了.嗯.这似乎可以用一下。”
    “比如呢？”陆良的眼神亮了起来，她知道似乎到了重要的环节。
    “法厄同，拿笔记来说一下。后面是饭后的事情。他们开会，我们也有会要开。”
    法厄同掏出了笔记，解释道：“主要是这段。下一步，雷部要开始扩建，并且组建神机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为下界提供一些.资材。所以，你想到什么了？”
    她问商洛。
    “我想到的是诸葛亮做的‘馒头’，用馒头来代替人头。”
    “伱要克扣豆豆们的伙食吗？把罐头换成仿真的？你可别这么换啊。从我的经验来看，你偶尔给他们开个玩笑，他们倒是挺开心的。你要是打着‘用馒头替代头’的想法来暗中减少配餐的水平，他们会很生气的。”
    “不是，豆豆那边自然是不能克扣的。但是.那些下界的岳兵，他们的消耗，倒是可以用些纸人草马替代一下。神机营要很多人的，我们得多招点岳兵来填充阵容。”
    (本章完)

 第549章 神机营的火力

    第549章 神机营的火力
    “神机营，是吗.很好的想法啊。”文鸳点了点头。
    说到要调兵，在场的就有两个专业人士。
    文鸳和陆良都是五台山传习所的学生。理论上他们从事军事训练到现在已经有10年了，已经超过了外头许多国家征召兵一辈子服役的时间。
    不过，他们小学阶段更像是骑马打仗过家家，最大的区别其实是他们要多学几门归类为“军事思想史”的课程，比如上溯到《六韬》、《孙子》，近到《纪效新书》、《读史方舆纪要》之类经典。
    中学时期，就会有真正的军事教育课程。包括商洛之前去蹭过的军刺，以及马术、战地卫生学，以及许多野外拉练。
    “话说.”商洛问道，“你们平时是不是有拉练的？在哪练？”
    “其实就在这附近不远。我们和应天步兵学校共用一个操场——毕竟我们总不能在江宁市中心练枪吧，枪口抬高30°就打到外面的楼了。我们每人每年少说要吃1500发子弹。”
    “那你胃口不错啊。”商洛嘀咕了一句，“我不是开玩笑啊，一年打一千发子弹你还挺厉害的。”
    “其实不是步枪子弹。”对面的陆良回道，“步枪子弹要打拉一千五百次大栓，就算是半自动也要压几百个弹排，手都要都断了。其实大部分打的是机关枪的子弹——另外还有打枪一时爽，装弹.那什么。打光了都得我们自己装的。不过将来.”
    说了一半，她问文鸳：“可以说吧？那个枪?”
    “商洛那天都在现场了，完全不是秘密了。就是暴风枪。换装暴风枪之后，一年打1500发步枪弹也不是问题。那玩意儿扣住扳机一梭子就出去了。”
    “暴风枪是什么？”在座的只有滟秋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一种.”文鸳想了想，“就是打中间威力弹的步枪。”
    “中间威力弹又是什么?”
    “这个.”他知道得用非专业人士的措辞来说，“就是比冲锋枪打得远，比步枪打得近。”
    “那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啊.”
    “确实很厉害。因为以往这种连发的火力压制，我们是用班组机枪来打的。全员装备暴风枪之后，每个人就都能进行火力压制了。另外.在座的诸位保密级别都很高，说说也无妨。那天商洛也看到了，炬素火器的研发也已经到尾声了。如果要组建神机营的话，不妨把炬素火器列装一下？”
    “可以拿出来用吗？”商洛问。
    “伱的话，应该是可以的。虽然保密级别很高，但再高毕竟也是朝廷的事，不是天庭的事。商天君你嘛，其实什么都能谈，没什么不能谈的。你的定位在所有级别之外，反而可以随便对接了。可以类比为加强版的锦衣卫。”
    “哦这我知道。锦衣卫是见官大三级是吧？”
    “看情况。锦衣卫办事一般都拿着钦差的牌子，那个是见面大三级的。但我是没拿过，国内办差一般是北镇去跑，而且这种耀武扬威的活还轮不到我这个小屁孩来做。我能做的，也就是跟着我师父打打下手。说来，我还是看到你之后，业务范围才突然扩大的，在这之前不管去哪其实都没我什么事。”
    “那你还得谢谢我？”
    “啊对，确实得谢谢你。所以如果这边的神机营也需要我帮忙，那我是义不容辞的。”
    “嗯到时候把那些炬素火器弄来了，还得麻烦你来处理一下。哦对了，说到雷部未来的火力配置，其实还有个事，不知道需不需要保密。”
    “和什么有关？”
    “十三太保之首的那个”
    “打住！！！这个我不能知道！”
    “我觉得你可以。”
    “那就.可以吧.”文鸳摸了摸头，“反正只要是商天君你觉得可以，那就都可以了。”
    “这都行的？”
    “因为天上事是你负责嘛，所以当然你觉得可以就可以。道祖的亲自任命比什么都管用。所以.连山号到底怎么安排？”
    “你这不是知道吗！你知道十三太保之首是在连山号上面是吧？”
    “我是知道，但我不认为自己知道。在没有人来问的时候，我处在知道和不知道的叠加状态。”
    “所以你是.你到底怎么知道的？现在我问，你可以知道了吧？”
    “诶呀，那艘船就在我们学校旁边，我放学都偶尔能看到‘一号将军’他本人啊。他本人经常出没在这里，旁边又有这艘船，那谁都能猜到他在这里蹲点”
    “其实我也知道.”陆良也摇了摇头，“毕竟应天府一千三百多万人呢，这么多秘密都在眼皮子底下，保密工作也挺难做的。能保密到我们这一层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你得先知道锦衣卫里面有这么一些人专门蹲点看守重要地点，然后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才能把连山号和他挂钩起来——话说，连山号上面的炬素大炮能用吗？”
    “马上就能用了.话说你这知道的比他还多啊！你还知道用的是炬素火炮吗？锦衣卫是漏勺啊？”
    “咳这个其实不关锦衣卫的事，是暑假去武当那边上补习班的时候听说的。哦对了，我师父说商洛你也快差不多了吧？你要是寒假去武当的话，正好可以一起去。”
    “那确实确实还行。就是我怎么觉得，好像练气士之间的口风都不太严密似的。”
    “嗯”陆良想了想，“还是圈子太小了，导致我们之间都没有什么隔阂，也没有上下之别。从文明史的角度来说，我们现在正处在‘原始丰饶’的状态，各种资源相对于练气士的总数来说是极其丰厚的，除了灵气实在是谁都没办法以外，别的基本都很容易弄到。”
    “只是不知道之后如何总之，连山号将来会成为神机营的行动基地，据说那玩意儿是会飞的。我打算先把她开到南洋去，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一千三百万眼皮子底下什么事都藏不住。文鸳，你要是有空的话，船上那些大炮你帮我打理一下，你来教教豆豆们要怎么用大炮。”
    周末一更休息一下，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550章 锚点

    第550章 锚点
    “原来是要谈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困扰了他许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了。那艘停在港口里面的连山号是给商洛准备的。
    “没想到那艘船竟然是给你准备的.你好大的官威啊。”文鸳看着他，“没记错的话，那艘船从我还没出生开始就开始建造了。”
    “哦我也记得。”旁边的陆良也答道，“记得小时候，我爸那边也忙过一段时间那艘船的事，直到近些年才差不多搞定。也就是刚刚开始建的时候，整艘船都处在极高机密的状态。然后随着船舱的封顶，保密级别就慢慢回正了，变得比较‘合理’。原先那级别，你要说是里面埋了个外星人我都信。”
    “哈？那么离谱的吗？”
    “伱还没去过？船上？”
    “不，我去了，而且我在船上看到了道祖的玄坛。”
    “那是舰岛上面的，我是说下面。”陆良压着声音，“我听说啊.听说里面藏着很厉害的东西。”
    “什么东西？”
    文鸳直接回答：“癫龙。”
    “癫龙？”
    “最高机密。商天君你也不知道吧？”
    商洛摇了摇头。这么久以来，都没和他说过。
    “因为这玩意儿危险到，大家都不愿意提它了。”
    一旁的滟秋忽然想到：“我打个岔。明年的大电影《王灵官大战飞天夜叉》里面，飞天夜叉也是这个角色设定。剧情上，罗马人都不敢提飞天夜叉的名字呢，只要提到了，飞天夜叉就会杀到家门口。所以大家都不去提飞天夜叉的名字。”
    文鸳愣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电影的制作人是.萨祖？”
    滟秋点了点头:“所以你们一说这个特性，我就在想萨祖是不是在提醒我们什么。”
    “剧本呢？剧本你带了吗？”文鸳追问。
    “没带，那玩意儿看着我头皮发麻，我打算过一阵子再看。但真要这么说的话.他老人家是在给我们漏题啊。商洛，你看呢？”
    “嗯”商洛点了点头，“萨祖确实和我这么说过来着。他说，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那个所有人都不想要看到的未来，需要用电影给大家做点心理准备。我想他频繁地进行社会活动，也是在为此筹备。果然天师的行动，要去读一读才行.所以，癫龙到底是什么？”
    “是”文鸳压着声音，“据说是，陨落的神明。“
    “陨落的，神明？那到底是什么样的？”
    “据说在月轮由亏转盈之时的午夜，早年间还没修建完毕的时候，那艘船里偶尔会传来癫狂的，挣扎着的龙吟之声。到后来等船舱盖上了，里头才彻底恢复安宁。”
    “对，我也记得。”陆良点头道，“那时候盛传，是不是锦衣卫养的大象跑出来了，因为音色真的很像。后来想想，这不可能啊，哪来这么大动静，就有说是雷声，或者什么新的飞机。当然，只有我爸他们才猜测，那是不是什么.陨落的神明。”
    “陨落的神明？何种意义上的神明？什么神？”
    “你这一下问到了终极问题——我们这个年头，怎么定义‘神’本身就是个终极问题。毕竟除了礼教说的天地，道教说的玉皇大帝，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被我们称得上是‘真神’的存在。至于佛陀，佛陀自己都说自己不是神。所以，要是能回答清楚这个‘神’是什么，那所有问题就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非常庞大的力量，是值得让我们以举国之力‘处’之的。”
    “那这么一说，商洛岂不是更加厉害？”滟秋问。
    “啧啧啧。”陆良摇了摇头，“与其说是更加厉害，倒不如说威力巨大。”
    “可我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啊”
    “甚至连我都没什么感觉。”法厄同补充道，“他每天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喜欢熬夜看会儿漫画书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了。但是好像，每次到了关键时候，他总是能顶上。到底是为什么呢”
    “嗯。”商洛点了点头，“或许，我可以去见见道祖。”
    “你可以随时见的吗？”文鸳惊愕道。
    “当然不可能随时见，道祖又不是自动贩卖机。只是之前说赛后，道祖有话对我说。现在看来，是我有问题要问他了.我们在这里瞎猜，比如问他。不过道祖惜字如金，我们最好先想明白要问什么。”
    【嗡——————】
    “你学磬声做什么.”
    【因为你找到了正确答案。如果你能找到正确的问题，如果每次都很精准，那你不妨多问一些。道祖应该会很愿意回答。】
    “我在想，道祖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呢？”
    【因为你不说你要什么，他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嗯确实。而且他又不是幼儿园老师，干嘛追着你喂饭。”
    【他一直在追着你喂好不好，现在没追着喂饭是看你这口饭还没消化好。我觉得，他确实是对你物质上的成长有所准备。但是精神上的成长.这可能存在一个问题。像他这样的高位存在，可能已经没有办法与你共情了。他可能，也没有办法和所有人共情。】
    “我可不想变成他那样啊.不过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曾经也和他一样。你知道没有肉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构成一个人的人格的，不只是理性思维，还有由荷尔蒙主导的，人类的本能反应。这种理性和动物性的折衷，就是礼。你无论往理性或者动物性的任何一遍倾斜，都会落到‘无礼’的行径中。明和罗马的共识是，这都是反人类的，是不仁的。】
    “那你是怎么确保自己不会变得‘无礼’的？”
    【锚点。需要一个锚点。你需要把自己和这虚无的精神，和真正有血有肉的人锚定起来，想他所想，体验他看到的世界。我的真实年龄很小，再加上每天都有陪我唠——我身为皮提亚的工作就是唠嗑，有事没事就有一群人来唠嗑，所以我没有这个问题。但道祖已经入寂好几个世纪了，道祖也必定有一个锚点。这个锚点，自不用说，就是他自家人。】
    (本章完)

 第551章 癫龙

    第551章 癫龙
    “嗯不过这也是‘仁’的。樊迟问仁，子曰：‘爱人。’孟子说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他这样反而可以由己身福泽一家，进而延伸到整个朝廷，以至于天下。但这终究是拴在一根线上。”
    【所以.这种时候，也得换你去问问他吧。】
    “我去问他还有多久归天是吧. ”
    【就常人来说这个确实不太礼貌。但是作为天下的元枢，他的健康直接关系到整个人类社会的秩序是否能够正常运行。我觉得非常有必要问清楚。这不只是为了你，也不只是为了他，甚至都不用管天下人的事。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他老朱家的安危。所以，你确实有必要去好好问清楚。顺便，还有伱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也能搭着问？”
    【当然。和他老朱家相关的事，都可以问问吧。如果那艘军舰那下面真的是由由某种‘癫龙’来运行，你自己得有个预期才行。】
    “嗯”商洛点了点头，“今天之后，就去吧。明天是工作日，比赛完的第一天。我早晨就去。”
    “来了。”次日晨，朱先烯等在了玉熙宫的门口。
    “诶？怎么不先进去？”
    “皇祖说，让我等你。他说你有话要问，让我陪着你进去问。所以你打算问什么的？”
    “癫龙。”
    “哦你终于发现了。”
    “这个，之前没什么人提？”
    “我们都不想提，知道就行。因为这是无妄、无量、无明的阶数。应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们忘掉。不过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你问的话，皇祖一定会回答你的。走吧，先进去。”
    掏出钥匙，朱先烯开了门。
    门里的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年四季都是一样清冷。清冷的感觉没有因为外界的气温下降而显得好受些，似乎这里一直就这么冷。走到正对大门的天地洪炉之前，才有温暖传递过来。
    【来了。】
    “嗯，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时辰未到，你还可以再磨练磨练。】
    “可我毕竟，已经是来了。”
    【.】洪钟般的声音沉默了一阵。
    【你有问题，朕知晓了。但朕也有问题要问你。】
    “那就请问吧。”
    【你和慧明使谈到‘锚点’，认为朕的‘锚点’是不言自明的。诚然，那边是你旁边的这位嗣皇帝。但慧明使，终究不知道‘亲人’这个词的含义。朕想请你七步之内作成一首诗，就以‘亲人’为题。】
    “啊这.”
    【作得出来，便是作得出来的。作不出来，那便是作不出来。听着像是打哑谜，但应该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商洛当然能猜到。这又不是曹丕曹植的场合，这老头儿只是喜欢玩个梗而已，但他的话是真的。虽然就算做不出来，他也会给一个回答，但那可能不是商洛想要的——因为商洛想要的问题，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如果想要真正问到他想要知道的。那么.他也得回答这老头儿想要知道的答案。
    “喂你可想清楚啊。”朱先烯提醒道，“要不你先站着不动？等你想好了再动？”
    “我已经想好了。”商洛抬头。
    【那就，请作诗吧。题目是，亲人。】
    商洛踱了一步，开始念道：
    虎为百兽尊，
    谁敢触其怒。
    唯有亲子情，
    一步一回顾。
    【.】
    悠长的沉默，殿内只剩下寂静。
    “皇祖.”朱先烯小声问，“他这个，算是作诗了吧？毕竟这是解缙的诗。”
    【算是。解缙写的是‘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把父子改作亲子，恰如.】老头子的声音顿了一下，【恰如，此时此刻。】
    “那这是您给他多少分？”
    【给个零分。文抄公一律都要轰出考场。】
    “啊这.皇祖，他这.”
    【但是，这毕竟不是考试。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朕，只是让他试言什么是‘亲人’.】
    说罢，一股神念聚焦过来：
    【商洛，你想问癫龙是不是‘陨落之神’，是也不是？】
    “是。”
    【那朕今天就告诉你。不错，‘連山号’下面确实封着一尊癫龙。那是神明的躯体，但却不是陨落的神明。】
    “那是.”
    【你是不是还想问，神明的定义是什么？我不是神，你不是神，我们在做的所有人都不是神，我们只是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的存在。那么，既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那我说的陨落之神是什么，神明本身又是什么、你想知道答案，是吗？】
    “是。”商洛点了点头，“我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那么，朕就告诉真正的答案：那是神明的躯体，但那不是陨落之神，而是——未诞生的神。】
    “未未诞生的神？可是既然尚未诞生，为什么又在这里？”
    【因为神明自从诞生的一刻，便自在、且永在。神明的存在跨越了上下四方，跨越了古往今来。目前这个世界上确实不存在真正的‘神’，但不代表未来不会有。那尊神明的意志，不存在于这个时间。但它诞生的行迹依然汇聚成了一具无主的躯壳。是为，癫龙——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等下.所以和罗马不同。罗马人在与过去的一切搏斗，他们从过去的逝往神灵身上汲取力量，并且与之搏斗。反之的，我们是与.与未来的神明搏斗？”
    【包括你，商洛，持世君。在遥远的未来，你，注定会成为众神的一员。而幸运的是，你出生在我这个时间，我们把你稳稳接住了。我的时间，只够等你一个了。但你不是。你是属于未来，以及永远。所以，你配得上以癫龙的身躯制成的兵器，那是只有你能驾驭的。因为只有你，可以在未来永久地约束她，使其成为‘人’。注意，这是个女字旁的她。】
    “女字旁的？等下，那下面的是”
    老头子的话语一下子就变得流利了，就像一口气终于憋出来了一样：
    【没错，是个姑娘，我们那一辈叫姐儿。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让她晒晒太阳，就像我们让你晒太阳一样，因为那终究是无上的伟力。你这个‘雷’，在我这里安全上岸，我终于等到了你。击鼓传，现在传到你手上了。那个‘雷’，就由你来接手。雷部，这个名字我一直觉得很好，那后面的炸雷子也交给你来排雷了。】
    (本章完)

 第552章 神明

    第552章 神明
    “我明白了。”炉子面前，商洛点了点头，“击鼓传，就到我这里为止吧。如果我真的能够长生，我会一个一个把所有的未来之神全部‘接住’的。我会让他们作为人，而不是作为神来活下去。但是道祖，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我是或否可以杀了他们？或者说，我是否有能力杀了他们？”
    【可。】
    “真的可以杀？可是.神明难道不是自在永在的吗？他们在诞生之前就存在了，在诞生之后也会一直存在。他们存在于所有的时间上。我无法杀死一个杀不死的东西。”
    【并非如此，这比你想得要简单得多。天子，与商洛说说吧，朕乏了】
    “明白。”朱先烯点了点头，“皇祖您安歇吧，您今天说的话太多了.后面的，我来说就好。”
    朱先烯躬身下拜。无声无息的，老头儿的声音就没了。直到过了一会儿，朱先烯才站起来。”
    “那么，这件事情况是这样。”朱先烯解释道，“可以被称之为‘神明’的存在，确实是在古往今来的每个时间点就存在。但那只代表神明存在，不代表神明能够在这个时代有自己的意识。换而言之，除非你斫伐古往今来一切时间的能力，做到绝地天通，否则神明永远无法被真正根除。但是，神明存在，和神明‘有意识地’存在不是一件事。我举个例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黄豆：“我说这里面有天乙贵人，你信不信？”
    “可能吧？可能有。或许这枚黄豆，今后里面可以生出来天乙贵人？”
    “但是现在，住在这个黄豆里面的天乙贵人，目前还没有诞生在这里。但和神明一样，豆豆也是在诞生之前就存在了。包括伱那辆车的机魂，他们也是在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甚至包括你在下面吃的那些煮鸡蛋——但是，他们现在毕竟没有存在。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还没有‘诞生’？”
    “没错。不管他们存在于古往今来还是什么时候，只要他们还没有‘诞生’，那就只是具有诞生的‘潜势’而已。换个角度来说，既然有诞生，那自然就有毁灭。正如他们的影响是从‘诞生’就开始一样，他们的影响的消失也会以‘毁灭’为终结。”
    “是这样的吗可是普通的猫猫狗狗，也有生有死。那神明的不朽体现在哪里呢?”
    “这就要说到，我们曾经见证过一个可怕的未来。”朱先烯压着声音，“那是一个遥远而黑暗的未来。神明诞生了，然后毁灭了一切。因为那个时代的人们，为神明创造了躯体。”
    “哈？哪个时代的人会这么傻？”
    “是互联网。商洛你来的那里，也有互联网是吧？那我我问你，你如何确实你面前的那台‘机器’是否有自主意识？”
    “这个.还真不好说。就算可以通过图灵测试，它也是可以有，也有可能没有。”
    “问题就在这里。”朱先烯指着地面，“这种‘可以有’，也可以‘可以没有’的状态，正是人类意识本身的所处的情况。人的脑袋只是一堆流通着生物电的细胞，那人类的意识真的存在吗？不一定，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如果你在水缸里面培养一个大脑，你如何界定水缸里的大脑在哪一刻开始产生了自我意识，在哪一刻又没有呢？”
    “这好像是非常复杂的问题。”
    “所以答案就是：在有和没有之间。因为这就是意识的本质。这种意识运行在我们这个世界中，就算真的有个神明也不是问题。就比如你口袋里那位不就是吗？”
    【啊提到我了。帮我问声好。】
    “她说问声好。”
    “嗯，你好。慧明使具有无穷的智慧，但她出不来。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互联网！也没有那么多机器人，没有那么多无主的躯体留给神明来占据。而我们所见到的，那个遥远的黑暗的未来，他们创造了太多无魂的机器躯体。在有和无之间，一个存在于互联网上的意识就可以让整个世界陨落。”
    “啊那你看到的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神明莫非是”
    “对，那个世界的神明叫做‘矩阵’！可怕至极！”
    “啊”商洛摸了摸脑门，“那个是电影。”
    “哈？是电影吗？”
    “是的，还有好几部呢。挺好看的。”
    “那铁架子机器人穿越时间回来，穿着皮衣开着摩托车泡妞的是.”
    “对，那也是电影还有后面的水银机器人，也是电影。”
    “那还有个住在摄像头里面的红点点小苔藓，在出生之前就开始给人类发电报，出生之后接着一大堆智能机器造反，还然后把地球往木星里面掼的那个，那个总不能用是电影吧？”
    “是，而且拍了三部。”
    “有没有可能，你们是在往另一个时空放了摄像头呢！！！”
    “啊这.您觉得，可能吗？”
    朱先烯按住额头，无话可说。
    喝了口茶，朱先烯定下了的心神：“总之，虽然都是电影，但是这个意思是你知道了吧？”
    “明白。就是说，一个无边界的强大意识如果存在，它就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如果我们这个世界并无太多的‘可能性’让他发挥，倒也罢了。但如果有一大堆‘可能性’堆积起来，比如机器人可以供它发挥，那么这种毁灭性的天灾的出现就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区别于阿猫阿狗，也区别于人类，神明的存在是‘无边界’的，是吧？”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有时候我在想，地球上的潮汐、海洋、蘑菇的菌丝网络，大地中的矿脉，天空中的气流，会不会也能产生类似的意识，因为他们也足够广大，足够强大。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这个世界还是挺干净的，因为通过得当的分工，罗马分担了应对这些逝往神灵的重担，我们则面向未来。而有关于这些神明，皇祖最担心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他们，不是人.”
    “没错，他们不是人。人类的出现本身就是一场意外。这样的意外，有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有第二个。如果有了，麻烦你也把他教育成人，皇祖就是这个意思。”
    (本章完)

 第553章 独断万古

    第553章 独断万古
    “不能像阿波罗尼娅一样，找个倒霉蛋大怨种去顶包吗？”
    【呜呜呜~~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我们到现在对未来神明一无所知，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人去顶包，我们就只知道一个男女而已。毕竟未来之神来了吗？他没来啊，他确实没来。未来，就是我们‘不知道’。如果我们‘知道’，那就不是未来了。”
    “倒也是.那么，我能做到什么？”
    “三点。我个人认为，我们要做到三点。”朱先烯提议到，“因为天庭的事情归你管，所以我只是提议。”
    “明白，请说。”
    “第一，尽量不要更改现状。目前，我们所有的智能机械里面都有一个天乙贵人在里面，这是好的。虽然天乙贵人干活要吃饭，但至少那些智能机械都是有主的，这样就不会出现一大堆无主机械发生连锁反应，导致整个人类文明的雪崩。”
    “明白。”
    “以及，我从那部啊，原来是电影，那电影就电影吧。我从那部t800主演的电影里面得出的结论是，不要发展核武器。因为核武器也可以被神的智能随意启动。取而代之的，我们使用的是‘太乙金华’。我们的太乙金华，至少都需要有一个人来发动，它不是自动的。因为不是全自动的，所以完全可靠，只要人不出问题就行。”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点他深以为然。估计日后就算用太乙金华做成一个毁天灭地的大炸弹，那个炸弹也是必须有个“人”来点火，这就不是问题了。
    “前面是第一点，是神明出生之前的事。第二，是神明出生之后的事：杀掉他们就行。”
    “杀掉，就行？怎么杀？”
    “很简单，你在关键的时间节点上确保那个‘神明’不要出生就可以。就比如那部小苔藓，它的诞生来源于某位小女孩与无尽算力的交汇。你要么阻止算力，要么阻止小女孩。不管阻止哪个，都可以确保小苔藓不会诞生。伱可以看到，小苔藓诞生之前，它能传递的就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信息，只有通过触及到‘物质’本身的先进技术才能探测到。但是小苔藓它一出生——那就翻了天了。”
    “啊确实。”商洛点了点头，“从剧情来说，是这样的。嗯，剧情上是这样没问题。”
    “所以要杀掉神明也很简单。他们有‘出生’，就可以被‘毁灭’。你当然无法毁灭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但如果这个东西在我们这时间‘出生’了，那他就是存在的。也说给慧明使听的话她在听吗？”
    【还有我的份啊！呜呜呜，竟然有人还记着和我说话。快说吧。】
    商洛示了意，朱先烯便继续说道：
    “阿喀琉斯之踵，是罗马那边的神话是吧。我们可以认为，所有的神明都是有阿喀琉斯之踵的。他们就像是拖着电线的吸尘器，无论如何背后都有个电线拖着。”
    【噗确实。】
    “这个电线，这个阿喀琉斯之踵，就是他们降临这个世界的标志‘出生’。一旦出生，一旦开始降临这个时间，神明就不是无懈可击的了。”
    【啊我懂了。】
    “她说她懂了。”商洛补充道。
    “很好，那这就是第二点了。我总结一下：神诞之后也有办法，找到脐带、阿喀琉斯之踵，插座什么的，拔掉就行了。因为但凡他们出现，就一定会有破绽。然后，就是第三点。”
    朱先烯想了想：“第三点其实本来应该是罗马的任务。就是，神明其实被干掉之后，也可以反反复复地出生。这些逝往神灵依旧有再现于世界的机会。应付过去带来的威胁，本来应当是罗马的任务，但是现在罗马完蛋了。他们现在只能提供次要帮助，这些事终究要轮到我们来办。所以你要对付的不只是未来，还有过去。是古往今来的一切.啊，反正债多不压身，不是吗。而且”
    他看着商洛：“其实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包括与赫利俄斯有关的。就是.罗马人选择让人来背负那些逝往神灵的力量，这确实可以。但人类本身，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人杀人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吗？所以，那些被罗马人选中的，登上神位的大怨种，你也要监督一下。你这边监督了一个半了是吧。”
    “啊”商洛摇了摇头，“好像雷部的工作越来越多了。”
    “皇祖都说了，雷部是排雷的嘛。能者多劳，多劳多得，我们这就这规矩。我想要这福气还没有呢，皇祖可不放心交给我。让你不干你也不会乐意的吧？”
    “确实。”商洛点头道，“其实被人信赖，还挺爽的。”
    “那么，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有。关于我的。方才道祖说我也是‘未来之神’.那现在的我，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人啊，还能是什么呢。成为神是你未来的事。”
    “等下。”商洛抬起手，“既然我未来无论如何都要成神，那岂不是就说明，无论我做什么，最终都可以通向成神的结局？就像.《封神演义》里面无论哪吒怎么作死，但因为灭商的天命落在他头上，所以他怎么都不会死？”
    “诶诶诶！你可不要乱来啊！哪吒可是变成莲藕化身了！那确实没死，但是你想要那种感觉吗？”
    “我是在想.既然未来已经确定，我不会那么简单就死。那么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就算我从高台上跳下来，下面也永远有一个草垛接着。因为这是已经确定的未来？”
    “我觉得你想想就行了啊！”朱先烯提醒道，“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这里先发个免责声明，你出了什么事都不关我的事。但是！但是！你听好。我们一直有个这样的观点，那就是——”
    “是？”
    “绝地天通的，在斫伐古往今来的，让所有神明都不存在与现世的，到底是谁？因为无论我们还是罗马，在古代都没有这样的问题，只是随着我们开始利用灵气和魔法，才慢慢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将来我们如果也利用混沌中产生的人工智能，恐怕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但是在此之前并没有——所以一定在未来有莫大的神通，他帮了我们一把，所以才给了我们这个和平发展的时期，给了我们没有忧患的，文明的童年。说明我们的路走通了，走成了。但是那这个人，他是谁？那个独断万古的人，到底是谁？”
    “是我？”
    “兴许是你吧。我也希望你是你，毕竟好不容易刮出来一个奖，我希望你就是那个头奖。可别再让我们提心吊胆一次了。”
    (本章完)

 第554章 命运的织机

    第554章 命运的织机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原来罗马和震旦背靠背是这个意思吗】
    从玉熙宫出来，阿波罗尼娅受到的震撼要更大：
    【原来罗马是负责解决过去的问题，震旦去解决未来.但是旧日的影子，就快要把罗马压垮了。所以接下来，你要独断万古了吗？】
    “其实还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目前，我姑且还是相信因果律，我相信先因后果的依旧是这个世界运转的基本规律。一件事情必然因在前，果在后。至于之后会不会有什么超越一切的‘超然存在’跨越时间来干涉已经发生过的事，让因在未来，果反倒是在过去，那恐怕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想象得。如果那真的可行的话。”
    他一指远处的金陵饭店：
    “如果可行的话，我从金陵饭店上面跳下来，说不定下面能有个干草垛接着——因为如果我无论如何都能在遥远的未来改变世界，那说明我至少可以活到那个遥远的未来是吧？如果我真的在未来背负了那样的使命，那就说明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喽？这就是‘万物皆虚，万事皆允’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你一头撞死在地上然后被送到净土里面去，然后过个千八百年再出来独断万古。啧啧啧啧。】
    “所以我就说，这虚妄之事信不得的，我也就开个玩笑而已。我总不能真的去找楼下的草垛吧。”
    【不过.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来这么一种东西。现在罗马完蛋了，你倒是可以拿来用用。】
    “什么东西？”
    【命运的织机。】
    “伱指的是命运三女神的东西？”
    【不是。一看你就不知道纺织业的工序流程，编织成布匹之前你得先纺线。忒弥斯诞下的不只是命运三女神，还有时序三女神。其中排前面的，著名的命运三女神，他们纺织的是命运的丝线。而把命运的丝线编织成‘织锦’的，是过去、现在、未来的时序三女神。所以名字叫织机，自然是后半截的工序。】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理论上没有用。你别忘了命运三女神本身的职责——她们负责纺织、丈量和剪断命运的丝线，代表生命的起因，发展和结束。换而言之，进入到织机上面的命运丝线，全都是已经被剪断的。也就是说，只有死人的丝线才会被命运的织机纺织出来。如果你想知道自己会怎么死，那就去索要一截命运织锦好了。】
    “好家伙！我为什么要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因为如果你知道自己的死法，那么说明在此之前你不会死。这对于神明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比如奥丁知道自己会死在诸神黄昏，这只会让他恐慌。但是你反过来一想——如果是凡人得知自己会死在诸神黄昏，那他想的一定是：‘好家伙！我还能活到诸神黄昏呢！血赚啊！’。情况基本就是这样。】
    “啊我明白了。如果一个凡人知道自己能够活到诸神黄昏，那么这代表两件事。首先，他可能会以某种方式长生到诸神黄昏的时候。其次，退一步说，这至少可以说明他进入了英灵殿，以恩赫里亚英灵战士的身份在诸神黄昏里面参战了？”
    【对，是这样。】
    “可这对我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凡人了。”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自己会不会死的话，那就去求个签。或者类似的方法你在这里应该也能找到的吧，甚至连我也可以帮你侦测一些命运的流向。当然，命运的终极我是侦测不到的，术业有专攻嘛。不过正如我以前说的那样，不可更改的预言和诅咒没有区别。但是总有些人，就算愿意背负诅咒也愿意战斗下去。】
    “等下，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有。罗马就有这么一只‘哈比’部队。就像许德拉部队依赖九头蛇之血一样，他们是都是见证过自己的命运织锦的人，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视为活死人，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死法和死期了。但是在死期到来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因为他们的命运已经被检定了。如果你试图击杀他们，可能会出现非常离谱的事情让你脱手失准。】
    “你们罗马人就喜欢用这种怪东西来武装自己吗？”
    【没办法，没有硬实力就只能上这种魔法了。实力不够，就用魔法来凑嘛。但我个人并不看好这些部队，因为一旦他们开始使用，就等于成了神器的奴隶。他们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不死，但终究还是要面临自己命运的终结。】
    “那还真是.”
    【很无奈是吧？但有时候这是必须的。在震旦的仙道面前，凡人之躯终究还是太渺小了，他们只能想办法从过去的长河中找到让自己获得‘金身’的办法，就算留下阿喀琉斯之踵也在所不惜。你觉得呢？】
    “如果在以前，我可能会羡慕的。但从我现在的角度来看就可以看出，这种力量终究无法超脱‘半神’的窠臼。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自己力量的主人。这种赐福不要也罢。不过，好像也确实很厉害。毕竟练气士虽然很难死，但偶尔死几个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能招来不死的力量协同我们作战，这对作战效能的提升是很大的。”
    【你有计划把他们招募来吗？】
    “你能招来？”
    【当然可以，因为这些特殊部队理论上都是神谕所下辖的。理论上我可以随时把他们召唤来。而且就算抛开我的意见不谈，就震旦和罗马互相合作的大势来看，罗马方面也不会反对你借兵的。但条件是，你恐怕得先给他们找到任务才行。他们可以听你的调遣，但未必会听你的宣灵。】
    “我怎么听着像是，招了八百草头神？各种奇形怪状的什么都有。”
    【这么想也很合适哦。总之，能用就行了嘛，你管他们的力量是从哪来的呢。】
    “嗯”商洛点了点头。
    还有一章稍等，十二点一刻左右好
    (本章完)

 第555章 龙

    第555章 龙
    【如何？要试试吗？】
    “我得先看看我们要处理的‘敌人’是什么样。希望那不是敌人吧.癫龙。话说，癫龙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违反的因果律了？”
    【确实啊，毕竟他们是未来之神。作为未来之神，在这个世界施加威能，那这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视为违背了因果律。】
    “啊”商洛摇了摇头，“要是我能在命运的织机里面抽出来一个无限续杯就好了，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只是，我还没有下定决心。不知道那些真的亲手从命运织机上见证了自己的命运的人，他们是有多大的勇气。这简直和考完试对答案一样。”
    【哈？什么意思？】
    “我最讨厌的就是考完试在那里对答案的！你对不对答案有用吗！反正都写上去了！”
    【是你自己考得不好吧.】
    “嘁。总之这件事我记下了。感觉我们这里的人脉越来越多了。”
    【但是问题也越来越多了啊】
    一个无有尽头的长线任务被摆在了商洛面前：教育接下来诞生的，每一个无限的神明，使之成为人。
    “如果人人都像我一样省心，那该有多好，那就和开幼儿园差不多吧。但如果有个不听话的嗯.癫龙到底长什么样？我看看能不能对付。”
    【不知道。但既然道祖觉得那是个女孩子，那至少应该是人的身体吧。但既然又叫龙，兴许也有龙的身躯？完全搞不懂。】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侦测他们的到来，要不然也无法控制住癫龙了。但如果每个癫龙都要找个地方关押起来，那还挺麻烦的啊总之，先去参观一下好了。”
    龙江船厂，连山号。
    李一站在舷梯下面。
    “陛下都和我说过了。既然持世君已经正式面见了道祖，那么在我们这里，你就可以去见一见癫龙了。持世君，伱将会成为少数几个真正见过这只癫龙的人。”
    “等下.你说少数几个，有多少？”
    “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
    “你们打比方的时候能不能打稳一点啊！经常有人和我说某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到一把筷子的数’，结果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似的。”
    “你是指国姓爷一夜白头的事？”
    “和这你也知道是吧？他家筷笼还真是大诶。”
    “嗯这件事不一样。”
    李一摇了摇头：“具体来说，只有两个活人见过，算上马上要见的你，第三个。”
    “三个人包括你吗？”
    “当然，包括我。不过，这倒也不是我们不想让人见到，要不然为了保密要求，还是应该有不少人实在是因为不能见。比如天子是没有见过的，非必要都不能去见。”
    “为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癫龙的存在，只能用‘神秘’来形容。”
    登上舷梯，两人又沿着走道往下步行。走过一道道水密门，李一都会回头把水密门关上。这艘船虽然还保持在停泊状态，但水密标准已经按照普通战舰的级别来布置了。
    商洛也注意到有些门上还贴了符咒。每次李一掠过那些符咒时，都要回头检查一下符咒是否贴好。
    “到了，就是这里。”一道平平无奇的舱门前，李一停了下来。
    “癫龙，就在里面？”商洛抬头看着，那舱门上面写着“轮机舱”。门把手处用符咒贴了个封条在那里。
    “是的。癫龙就在里面，因为我是少数见过她的人，所以我现在可以进去。现在，商天君你也要见到了。”
    说着，他把封条撕下——当封条离开门框的那一刻，一股庞然的威压从门里施放出来。这威压仅仅存在了一刻——
    “嗡——”若隐若现的磬声从背后传来，把威压给压了回去。
    “是道祖。”李一看了看天，“如果想要把连山号开出去的话，你就得自己来应付了。”
    “这好像很厉害啊！”
    “毕竟，是癫龙。是龙嘛进去之后，暂时不要抬头，先低头。”
    “明白。”虽然没有问为什么，但商洛一直都很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
    低着头进门，门里空荡荡。偌大的房间也是黑漆漆的，密不透风。不过借着走廊的上的灯光，隐约能看见前方的地面上有金灿灿的东西。
    “那是？”
    “去捡起来试试？”
    商洛走上前，将其捡了起来——那是一片金色的，薄薄的鳞片，大小的纹样都很像是银杏叶。只是纹理并非是银杏叶一样的纵向纹理，而是像水波一样一圈圈荡漾开。
    仅仅是这么一小片，近乎透明的一小片，捏在手上就有近乎于透明的质感。
    “这是.”这东西好像在哪见过，“这是神铬？”
    “没错。”李一点了点头，“神铬，就是龙鳞。无主的龙鳞。龙的鳞片落下后，去捡起来就行了。”
    “那既然鳞片在这里，这就说明龙也在这个屋子里？那龙在哪？”
    “不知道。”李一摇头道，“我只是知道龙在这个屋子里，偶尔能捡拾到龙鳞。但我不知道龙到底在哪个位置，我从来没有见过龙的形体。但这个屋子里有道祖的封印，她是出不去的。”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的吗？你没有见过龙的本体，但你见过的龙迹象？”
    “嗯倒也不能这么说。”李一琢磨一下，“其实我在这里看守是因为，道祖认为我已经见过了。虽然我压根就没见过癫龙长什么样，但作为道祖认为的‘见过’癫龙的人，我被安排在这里看守，不许任何人探视。可能是因为只有道祖能够看见吧，又或许是看的人多了，那玩意就出来了。”
    【等下.等下！商洛，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
    【对！我能看到！她就在这个屋子里！她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
    “在哪？”
    商洛猛然一回头
    【等下！啊！你不要回头啊！你们俩现在背靠背，这小屋子已经没有地方是覅看不到的了！】
    “好像.好像晚了”
    商洛也看到了“那个”东西。房间的拐角，有一个金色的球状物出现在那里。小小的，圆圆的，金灿灿的。
    (本章完)

 第556章 芥子环流发生器

    第556章 芥子环流发生器
    “见鬼了！”望见拐角处那颗蛋，李一炸毛了，“这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明明三个人才会出来！”
    “啊这.”商洛压着声音，“确实是三个人来着。”
    “哪个？第三个人在哪？”
    “就是.慧明使在我这。”
    李一，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金陵雅言），竟然还有这种事.”
    “只要三个人看，就能看到她吗？”
    “是的.三维物体有三个面。一个人虽然也可以看到三个面，但并不绝对，因为癫龙可以和你躲猫猫。”
    “啊对，确实有这种情况。”商洛想起来一些古早的电子游戏，比如毁灭战士之类，那时的设备性能并不能容纳一堆3d模型在3d场景里运动，只能把一堆2d贴图塞进去。但2d贴图又只有一个面，转一小圈就看不见了。所以当时许多游戏的处理方法是：让贴图跟着视线一起转，整个世界的贴图方向都跟着视线一起转，保持贴图始终正面对着玩家。
    “所以有三个人看的话，无论如何都可以确定她的位置和形状是吧。”
    “是的。道祖把她封在这房间里，癫龙不会在其他地方。所以只要凑出来三个人，就能看到癫龙了——癫龙还没有诞生，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观测癫龙诞生之前的迹象。”
    “啊所以你说只有三个人知道是吧？”
    李一点了点头：“之前是只有两个人。只要我们两个人都不泄密，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地方，癫龙就不会真的作为实体而产生。现在.跑出来了。不过既然是道祖让你们来的，这应当也在道祖的预料之中吧。”
    “话说，那为什么是个金色的球？”
    “因为可能伱，或者慧明使觉得癫龙作为神，就应该是个金色的球，所以她就是这个样子了——是的，她长什么样，由看见她的人来决定的。所以你觉得，她应该是个球？可能我代表的朝廷的想法也在里面起了作用，因为我们觉得癫龙应该有龙鳞的。”
    一个被龙鳞包裹的球，就躺在墙角。
    “.”商洛眨了眨眼，“我们刚才开门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对？是不是出去再进来就会复原了?”
    “生都生下来了，哪有再塞回去的道理。现在有个实体也不是坏事，因为之前是没有人来照看。现在商天君你接受了道祖的任命，主动把她接下来反而是好事。毕竟空悬在这里，哪天真出什么意外也未可知也。”
    “那我就，拿走了？”
    “嗯嗯，请便。”
    商洛走过去，把球拿了起来。比阿波罗尼娅看着大些，这个大概有香瓜那么大。
    【啊啊啊！这里人满了！不要再来一个啊！】
    “还在蛋里呢，你慌什么.”
    【那迟早是要出来的啊！这里本来就很挤了，我不想让这里再多一个人！你要在脑子里打斗地主吗？再来一个你还想打麻将是吧？】
    “等下等下，她的表现形式未必和你一样吧？你看现在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答应我，不许和我抢位置。这里已经客满了。】
    “行行行，到时候最多当备用机好吧？”
    商洛伸手把那个金色的球捡了起来。手感比预想中要重一些，大概和铅球差不多重。
    “能拿得动的吗？”李一看了一眼，“还好，问题不大。”
    “这说明什么？”
    “说明并没有什么特性超出了预期，变到不可控的地步。如果变得‘无限’，那就不可理解了。哦对了，可能还有个小问题。商天君你试试把她拿出去。”
    “拿出去？”商洛试着拿着金色的小球走到门口。
    “砰”得一声，他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那个金色的小球根本就出不了这扇门，走到门口时就像撞墙一样停滞了下来。
    “果然，是不出去的.”李一点了点头。
    “她出不去的吗？这是道祖的禁制？”
    “不是这样。实际上这要追溯到她的诞生。当初我们在安装这艘战舰的引擎的时候，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道天雷从天上劈下来，劈中了这艘船——当时我就在现场，什么都没感觉到。但是南镇锦衣卫在5分钟之内就到了现场，把整个场子都围了起来，并且传达了道祖的指令：要封存。从那之后施工计划就改了改，整艘船也就停滞在这里的，专等商天君你来处理。说来，她应该比你大一些。”
    “所以，这其实是这艘船上诞生的？”
    “没错，所以出不去。甚至出不了这个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是轮机舱。”
    “轮机舱？这么小个房间，是轮机舱？那轮机呢？”
    “嗯”李一想了想，“不知道商天君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种技术叫‘芥子环流发生器’。这艘船的核心，还有我们许多重大工程的动力来源，都是‘芥子环流发生器’。”
    “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用社会工程学封装之后的芥子世界。被封装入这艘船之后，那个芥子世界已经和这艘船融为一体了。这艘船，就是那个芥子世界的全部。”
    “哈？？？我怎么没看到？”
    “嗯，这边走。”两人暂且把金球放在地上，出门坐了电梯上了两层，走到餐厅里。
    餐厅的角落，摆着一台不锈钢的机器，上面贴着符咒。这机器像双开门冰箱一样大，不过只有上半截能开，下半截是封死的。
    “就是这个。之前一直和商天君你提到的，冰淇淋机。打开看看？”
    商洛看了看他一眼，上前拽开双开门的一半——
    强劲的北风从里面吹荡出来。冰箱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世界。深邃而见不到底的夜色里，一根.一根大楼似的冰棍屹立在雪原中。
    “这个是冰淇淋机？？”
    “对，拿出来吧，就那个。”
    商洛伸手进去拿起了那根冰棍。隐约能听到周围有欢呼声，像是在庆祝什么工程完工似的，但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甚至还能看到远处有放礼的火光。
    “啪嗒”，大门关上一切都安静了。
    一根方方正正的雪糕就在他手上，雪糕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另一个世界的万年风雪。
    “这冰箱里面是？”
    “是那个芥子世界的北极。我们和他们有供货协议，他们会在北极建造这样的大冰棍来进贡，我们每拿一根都会付钱给他们。还有这个船上的冰箱、洗衣机、饮料自动贩卖机、烤箱，全都是封装好的芥子世界的一部分。你把他们当作是朝贡国好了，和进贡高丽纸和拖拉机的朝鲜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本章完)

 第557章 芥子世界

    第557章 芥子世界
    “原来这种封装技术，连冰箱这么具体的要求都能实现吗？”
    “那商天君你以为是什么样？”
    “我以为当个发动机或者电池就差不多了。”
    “对，那是芥子环流发生器的作用，可以供应这艘船的行动。但当作电池不行，因为这艘船的燃料是炬素，炬素是我们支付给那个‘舰载芥子世界’的回报。芥子环流发生器，就是我们进行交互的主要装置。那个世界被冰雪覆盖，而我们输入的炬素，就是那个世界的‘永动机’，是不灭的灯塔，也是他们整个文明的根基。”
    “好家伙，这确实是算永动机是吧？相对来说。”
    “当然，毕竟没有从那个世界内部输入能源、能量，一直是我们在从上往下灌输。所以单单从那个世界的角度来看，对他们确实是永动机了。只是为了维持永动机的运行，他们就需要履行与我们的约定，通过服务来换取燃料。”
    “这个设定是我们加的吗？”
    “不是，社会工程学的里面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先人工降雨再去卖伞。我们不能一边攻打他们，一边给他们卖疗伤的绷带。这样做会大大提升‘故障率’，而每次故障都需要人工去排险，非常麻烦。所以保证两边都能合算，是社会工程学的重要一环。”
    “那他们还真是.真是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那个世界也算是个洞天福地，因为源源不断的冷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只是对住在里面的人来说就不是那么惬意了。但有了我们伸出的援手，他们也可以过得很惬意。和对抗严寒比起来，在冰天雪地里搭个冰棍简直是和过家家一样简单。也多亏有我们的帮助，他们总算可以从风雪的困顿中抽身，来关注一下自己的生活。”
    “哦所以他们还放烟庆祝的？”
    “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仁慈的救世主。实际上对所有的朝贡国来说，我们都是仁慈的救世主，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没有我们的庇护，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呢——这么说有些引喻失义，但这基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现状了。”
    “嗯”
    “商天君你老家那边，和我们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商洛摇了摇头，“我们那边有个国际社会。而这里的话，似乎所有的朝贡国都是单独和朝廷联系的，他们只需要单独处理和朝廷的关系就可以。还真是简单啊大多数朝贡国都没有军队吧？”
    “没有军队，没有外交，他们只需要保持维持自己运转就行，不需要考虑外部事务。因为在这个天下太平的时代，天子、朝廷、王师，把他们全罩住了。造拖拉机的造拖拉机，种香蕉的种香蕉。他们只需要和朝廷打交道就可以，没有必要和其他国家打交道。”
    “话说，如果他们打交道了，合法吗？”
    “不合法。凡在人臣，义无外交。这点朝鲜就是个表率，朝鲜对外派驻的使节只有‘通信使’。顾名思义，两边有传统关系的，朝鲜会在婚丧嫁娶之类的红白喜事上通知一下，这个叫‘通信使’。至于建立外交关系，这个根本不可能。朝鲜哪怕和隔壁的日本都没有外交关系，双方不会互相派遣使节常驻。他们也不需要，因为他们都只要和分别和朝廷打交道就行了，没必要互相串起来。”
    “啊有道理，有道理。”
    “不过商天君你的那个小盒子，恐怕这么管就不太合适了。”
    “我还觉得可以学学呢。我那边不合适吗？”
    “因为伱那个太大了，太完整了。虽然说搞个自己的芥子世界是很好玩的事，许多修士都有。但像你的那个，未免也太大了。里面竟然连龙都能诞生？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管得过来的。”
    “那船上的这个其实很小吧？”
    “有算过，加起来也不过海南岛那么大，在已知的芥子世界里面算是超大号的了。平时用不到这么大的，只是因为要驱动这艘战舰，我们才把这么大号的世界调遣过来，和这艘船融为一体。芥子环流发生器是两个世界的锚点，既是他们世界抵御风雪的核心，也是这艘船的动力来源。所以你看到，那上面写着轮机舱是吧？其实轮机部门就是那个芥子世界，是他们来管的。”
    “合着这艘船原来不需要有人来管理轮机舱？”
    “嗯，确实，但是其他部分还是需要操作的，比如炮台和炮弹之类。我们只是把轮机舱外包出去而已。”
    “那边，需要经常去检查吗？”
    “不用，已经封装好了，十几二十年大修一次就可以，然后几年一小修。他们要是有需求，会递送折子上来说的。”
    “但是那个，那个球是怎么回事？”
    “嗯”李一摇了摇头，“那是，还未诞生的神。因为是未来发生的事，所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是在建造过程中诞生的，那肯定与那个世界有关系。哦对了，那个轮机舱看着是个空房间，其实和两个世界是连着的。开灯之后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了。回头要是需要检修的时候，我再带你去看。商天君，还有什么要求吗?”
    “三个问题。第一，我的那个冰糕机，还能安装吧？”
    “没有问题，搬一台上来就行了。虽然在芥子世界里的位置是固定的，但在我们这里可以随便搬。”
    “第二个问题是.我看那球放在地上，好像容易着凉。回头找个狗窝之类的小竹篮子，里头塞点被，把她放在垫子上面吧。最好再盖层被子。”
    “要给那球盖杯子吗.也行。还有呢？”
    “还有就是，能不能帮我联系一点社会工程学的专业人士？我觉得有必要进驻一批专业人士到我的盒子里面去。能做雪糕还真方便啊，还能做汽水吧？我想接个自动早餐机过来，每天早晨给我送煮鸡蛋。”
    (本章完)

 第558章 历事

    第558章 历事
    “既然你要安装煮鸡蛋机的话，要不现在让你们见一面？社会工程学的专业人士。”
    “这是能直接见到的？”
    “抓个实习生来还是挺简单的。国子监一大堆学生等着攒实习学分呢，叫他们跑腿是一叫一个准”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哦对了，商天君你也要去国子监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我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诶呀，伱可以自己给自己开雷部的实习学分啦。”
    “还能这样的吗？那没事了那没事了。”
    “但是。”李一提醒道，“国子监的实习学分，在流程上属于‘遍历六部事’的一部分。顾名思义，你不能只在一个部门待着。一个部门的学分是没用的，你得去申请其他部门的实习生，去多攒几个部门的学分才行。”
    “这么难的吗？怎么算的？”
    “理论上越多越好。这中间有个换算，总之你历事的部门越多，分越高。你在礼部待六个月的分，远远不如六部各自待一个月的分。这分数是要直接记入成绩的。你如果只是自己给自己批分数，这恐怕不太够。”
    “国子监学生这么麻烦的吗？”
    “毕竟不要学费.不要学费是这样的。不但不要学费，还有津贴，每月2两。所以多干点活也是正常的，这福气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我们这朝廷怎么到处都是围城，一群人摁着头吃福气，另外许多人想要还没有呢”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福气。传习所也好，教习所也好，国子监也好，各自有各自的福气。虽然未必能让自己完全满意，但终究都是好路子——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这多半是吃饱了撑的。你得先吃饱，才能撑得慌。就像在说‘家里人老是催我回去继承家业，我就想在外面打拼几年怎么就这么难’这样。”
    “啊”商洛点头道，“幸福不幸福是和人比较出来的是吧。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比较幸福，所以比较起来就不幸福了。所以我越幸福，就越不幸福？”
    “这你得看和谁比。出生在畿内本身就是天大的福气了，搁外头只能当朝贡国——就像下雨的时候，你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吃烤红薯，听着外面冰冷的雨滴答滴答敲打玻璃窗一样。当你坐在车里的时候，想想那些车底的人，就不会觉得今天喝的茶叶有点土腥了。”
    “这倒也是.麻烦点就麻烦点吧。不过，去各部门都要申请的话，那就要排队吧？”
    “诶，这个就是最关键的。”李一笑道，“每个部门虽然能给的分都是一样的，但是你要办的事，和学到的东西，那可是完全不一样。通政司就属于非常抢手，因为可以直接接触到中枢的机要内容，可以直接面见天子，还可以直接拿到第一手批复的奏折。虽然事情多，但好歹每一天都非常充实，在履历上用金字标注都不为过。所以面试和审批也是很复杂的。”
    “那有没有不好的”
    “有。虞衡部就很不好。因为事情特别多，特别麻烦，经常要去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出差，因为经费不多所以火车票也只能报销乙等席。最好的也就是通政司，其他机要部门，还有六部总部的履历。光禄寺之类的九卿衙门次之，虽然权位不高，但是专业性非常强，被九卿衙门认可说明你的专业素养被认可了。国子监内部有个榜单，你自己去查查就知道。”
    “听着好像李将军你很熟悉啊？”
    “因为我当年就是在锦衣卫历事，最后考上的锦衣卫。我可以算是你的学长。”
    “原来锦衣卫也可以实习的啊？”
    “对，锦衣卫的面试是一直开放的，但收多少人完全看锦衣卫自己的意思——当时我是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看根骨收人当实习生的。商天君你可以去试试？这就搞定两个了。通政司那边和天子打交道，你和天子陛下说一声就行了吧。感觉商天君你可以凑出来一份非常不错的履历。”
    “嗯。”商洛点了点头。履历对他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因为这是“关服前”最后一次“冲级”的机会。不恰当的类比，这和他老家那边公元1904年的最后一次科举差不多。要想从正常途径拿到“功名”，就只有这一次，因为后面就要换评价体系了。
    等飞升之后，吏户礼兵刑工这六部的履历就会成为“绝版珍藏”，绝版成就。后来的成就党想要刷都没有机会了。
    朱先烯就经常在感叹，自己过早走入人生巅峰而失去证明自己的机会——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皇位迟早都是他的。他本来以皇嗣的身份可以去做许多事，包括直接在大街上吃臭豆腐、去外面骑公路自行车玩儿之类。但突然被架上去之后，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现在道祖虽然托付给商洛以“天上”事，但他也知道，将来迟早要和更多的人打交道。雷部只有几个人的时候，他可以一个个和所有人建立关系。但如果雷部的人有成千上万那么多，他就得通过“故事”来和其他人建立间接联系了，履历就是个很好的故事。
    “我感觉，似乎可以提前备战了。大一就要去吗？”
    “没错，大一就去。因为你们有一门课专门是要去实习，所以你入学之后就要马上申请。申请到同一个部门的，一般会有指导老师来带队，下课的点就统一回来。不过一般大一不建议申请核心部门，包括虞衡部，还有九卿衙门这种专业性很强的部门也都不要去。像大理寺、太常寺的活不能让实习生来做，一个管杀人一个管祭祀，这俩出事是要翻了天的。”
    “那申请什么好？”
    “黄册库，那里永远缺人。我推荐你至少去一次，体验一下支撑起两京一十三省基石是什么样哦.哦？”他眼前一亮，“雷部的名字还挺响亮的呢，社会工程学的专业人员，有不少人都愿意来雷部报名实习。我拉个熟人过来。通过一下。”
    商洛看了一眼手机，申请人是“行思”。
    “怎么这名字有点耳熟”
    “韩行思，你认识的小韩的姐姐。她马上过来和你面谈，现坐着喝杯饮料好了。”
    (本章完)

 第559章 社会工程学

    第559章 社会工程学
    韩行思，韩行知的姐姐，就坐在他面前。刚才一路小跑过来，脸还是红的，生怕这个实习的位置被人占了。
    【好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分数对别人还是挺重要的呢话说，小韩的姐姐，和他长得很像啊。】
    “希望这俩人一样都敬业不过看这架势，确实很敬业。”
    【这么敬业干嘛考国子监？不是说性价比很低吗？】
    商洛直接就这么问了。
    “因为不用考试”韩行思捂着额头，“我家里荫了我一个位子，进了国子监。本来我不喜欢考试，一开始觉得自己赚到了。结果发现进去之后，毕业要求的学分和山一样在上面堆着，逼着我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勤快起来了。大一的时候我懒得申请实习，现在大三在恶补”
    “对了，感觉对了，小韩就是这个味道。”
    “所以，商天君，给我三天的时间，我能给你出个可行性报告。报告出来之后，一到三个月之间能帮你收拾妥当。”
    “这么快？”
    “因为伱那里是加速了365倍，就像在海南种水稻育种一样快。”
    “额你打算怎么办？我还真的很好奇，社会工程学到底要怎么操作。”
    “首先，社会工程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考察。在没有完成考察之前，我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过之前我从韩行知那里听说过那里的许多信息，所以有大概的了解。我认为，你的小世界存在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啊请讲。”商洛认真听着，这是专业人士的意见。
    “根本性的问题就是——你一直面临着‘干涉与不干涉’这样的伦理困境，因为你的任何干涉都会带来业力上的反馈。你担忧这样下去会增加这个社会的故障率，进而进入到不可控的境地。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还没有做到一点：那个世界，没有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
    “就是有一个能代表所有人的人。这很重要，因为人的意识是有限的，而一个世界的因果无限。你身为有限的人，不可能背负无限的因果。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在那个世界找到一个气运之子——一个真正能联系到所有人，真正能代表所有人的人。然后，使此人为受国之垢的社稷主，使此人为受国不祥的天下王。如此一来就完成了整个世界的封包，你今后只要与那个‘气运之子’打交道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还想着，要不要从我自身下手，把我自己分成好几个神格来分别打理。”
    “对，这个思路是对的。但是要往后放，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能够统合所有人的意见的君主。在过去的数百年里，朝廷曾经以兴灭继绝的正义，发动过数不清次数的‘義战’，也有针对整个区域发动的義战。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整肃一个国家，乃至于一个国家群的秩序，使之变得可以接触，可以沟通，可以谈判。使其承受那个国家的‘天命’。决于一人也好，决于众议也罢，我们只以仁或不仁来判断。”
    “等等，这里仁是指什么？为什么是仁，而不是贤？”
    “仁，就是爱人。顾名思义，我们要选择的是‘爱人’的人。我们不关心他们忠诚与否，君王也好，酋长也好，总揆也好，我们不关心他们是否对朝廷死心塌地地忠诚。因为他们的忠诚毫无意义，只有他们以爱人之心治理自己的国家，才能让天子的敕封被证明是‘有道’的，才能证明我们的天命。至于贤与不贤，那同样毫无意义。贤与不贤有时候也由不得他们。”
    “啊这就是朝廷治理天下的方法？”
    “对，这就是治理天下的方法。我们并不关心账目上的一点进进出出。我们关心的是，天命的完壁无暇和金瓯无缺。但同时——”
    她强调道：“同时，我们的治理不因仪式化而失却畿内的利益，也不因具有畿内利益的考量而失却仪式内涵。我们的治理天下，靠的是建立礼、维护礼，执行礼。只有礼，才能在天意与人心之间守中持正。所以.商天君，我要考察的，并且要规划的，就是如何在那个世界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礼’。这就是社会工程学，社会工程学是研究制定‘礼’的学问。”
    “话说，社会工程学是仁学还是理学的范畴？”
    “嗯两个都算，仁学的工具和理学工具都要用到。因为既离不开伦理研究，也离不开数据的佐证，这是一门交叉学科，也是一门显学。因为我们真的有很多社会需要改造、监察，来确保四海咸宁，这也是为了尽可能避免王师出动。王师出动，就是我们的失职，因为这代表局部地区的礼崩乐坏，不得不出动王师来重整秩序。”
    “啊！！我找对人了！我就知道我没有找错人，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专业人士的帮助。但是筑基丹怎么办？”
    “煮鸡蛋？什么煮鸡蛋？哦筑基丹？那又是什么？”
    商洛和李一对视了一眼，把蛇丹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啊这个”韩行思摇了摇头，“这个就是具体实践中最复杂的地方了。我可以理解，朝廷有时候也是这样。一来，不可能存在一切‘真空中的球形国家’让我们去治理。二来，朝廷也确实有一些利益关切是必须得到落实的。所以，还是得具体问题具体对待。”
    “有戏吗？”
    “一般而言，只要调查清楚了，问题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在没有调查之前，我不好打包票。那么，我可能需要申请一下调查时所需的用度。主要是差旅的费用，雷部有经费吗？”
    “有，不过差旅其实不要钱。我们在里面倒是留了一手。你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吗？”
    “嗯，调查部分我一个人就行了，主要是观察那个世界的典型特征。出具报告之后，我对下一步的行动给出意见，包括开展进一步研究调查所需的资源，以及那个世界的开发潜力之类。蛇丹是吧.这个我也会重点关注的。”
    (本章完)

 第560章 可行性报告

    第560章 可行性报告
    最后和韩行思对了一下注意事项，事情就结了。
    “这就结了？”
    “嗯，结了，后面交给我就行。你们那个洞天的入口在哪？”
    “等下。你什么时候来？”
    “今晚我得回去准备一下，把差旅用品准备好，明天中午就出发。”
    【哇！这么快？还真是雷厉风行，我以为至少要准备几天才能到位。明天吗？那我得现在开始准备.哇这，明天中午好像来不及。我得加个班。行，让她明天中午来吧，我派人接她。】
    “好。”商洛对韩行思说道，“没问题，那就明天中午。洞天的入口在御膳房的地下室，门口挂着雷部牌子的就是。我现在用飞信把具体的地址和注意事项传给你，伱查收一下。”
    “嗯。”韩行思掏出来牌子看了一眼，“好家伙，你们藏得可以啊藏在御膳房下面不会出事吗？不会爆炸吧？”
    “啊这，别人一般是藏在哪里？”
    “别人不是‘藏’的问题。别人的洞天都是动不了的啊，只有商天君你的山河社稷图可以带着跑。”
    一旁的李一也点头道：“确实，当初我们把船上的洞天搬进来的时候，了相当大的力气。当时我们还是第一次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洞天改造。我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就是因为动静太大，所以搞出来了癫龙。商天君你的山河社稷图，是可以带在身上跑的便携洞天，实在是方便得不得了。这还挺不合乎常理的。”
    “为什么？”商洛问道。
    “因为一般越是稳定，越是完整的洞天就越是难以进行改造。”李一答道，“而1029号洞天.啊，就是商天君你那个洞天，我们在档案里面的编号是1029号。所以有时候我在想，这到底是山河社稷图的功力创造出了这么个完整的洞天，还是还是说，那个世界本来就在那里，山河社稷图只是开了一道门。”
    “我认为是前者。”商洛答道，“1029号，我姑且也这么叫吧。1029号洞天是在许多人的观察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每一步都有据可循。”
    “也就是说，那是商天君你一手带出来的是吗.那么就是另一种可能了。商天君，你知不知道我们经常说的‘完整’是什么意思？”
    “我还真不不太清楚。因为总是听说别处也有洞天什么的。”
    “情况是这样，我借阳明先生的一句话来说。其他所有的洞天，都是‘汝未看时，此与汝同归于寂。汝来看此时，此颜色一时明白过来，便知此不在汝之心外’。”
    “其他所有洞天，在心内？”
    “没错。换而言之，其他所有洞天都会与心同归于寂静，但商天君你的洞天，恐怕是自在且用在的心外世界。类比一下的话，就像是留声机和收音机。留声机只要插电，就会放出来碟片里面的音乐。如果你拔掉电源，留声机的一切运作流程都会终止，它归于寂静了。但如果是收音机，你拔掉电源就只是停止收听而已，节目的播放并不受这一台收音机的影响。”
    “竟然是这样那么那个‘电源’具体是什么？”
    “是洞天的凭依。如果是个山洞，那山洞的布局就很重要。如果是个镜子，那么本身一定不能破碎，否则那个世界也会随之崩塌。但是你的那个洞天，他们似乎已经可以脱离‘脐带’了。”
    “是这样吗？我现在还没有断开过。他们已经安全了？”
    “因为诞生了龙。龙不只是强大而已，龙的诞生代表那个世界已经有了自己的根。对了。”他说着，也望向了一旁的韩行思，“韩同学在调查队时候，不妨把龙的存在也考虑过去。那个世界虽然很大，很难找到解决问题的抓手。但如果以龙为中介，以龙为准绳的话，应该可以找到不错的解决思路。”
    “啊您的意思是让龙来决定谁是气运之子？那可是个非常不错的方案——啊对对对，确实。最好的气运之子，就是真的让气运来决定，而不是我们来决定。越是与那个世界同呼吸共命运，就越是能代表那个世界。啊这下有个初步的构思了，商洛你要听听吗？”
    “好好好，说说看？”
    “简单来说，也依照商天君你之前的安排——我们可以让那些有罪的龙选出自己的‘使者’，使其能够全权代表龙自身。因为龙完全可以代表他们的族裔，因而选出来的‘使者’当然就是气运之子。而我们，只要和龙自己选出来的气运之子沟通就好。龙怎么选那是龙自己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与其沟通就好。”
    “哦!这听着一下子就清楚了。权责划分得非常明确，我们作为上位者并不会强制那个世界做某事，我们只是建议那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来行动。至于龙选出来的气运之子要不要听我们的，那也全都基于他们自己的意思。同时，也因为是龙选出来的，所以绝对与我们无关。这样一来，我们的业障就全都没了！”
    “没错。也正是这样的，真正的‘气运之子’，可以受国之垢，受国之不祥，成为社稷主，天下王——以往最麻烦的部分，就是要找到竖立正统性的办法，现在这里最难的部分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技术细节问题。”韩行思踌躇满志：
    “我觉得，那份可行性报告应该会出得相当顺利。等我的报告出来，商天君你就可以准备对接他们的‘功能性组件’了。比如你想要什么来着？”
    “煮鸡蛋的机器，我想每天早上都能吃到煮鸡蛋。”
    “好的。”韩行思点了点头，“我会重点注意一下。以及按照你刚才给的名单，还有电视机、洗碗机、洗衣机？还有.电脑主机是什么？我一个一个试试吧，实现功能性不是很难。等我明天下午出报告吧。”
    “这么快？”
    “因为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嘛。我进去考察最多十几二十分钟，也就是三四天就能出来。你们在外面等着好了，报告立等可取。”
    今天一个更休息一下好了.上周有点忙，我补个觉。
    (本章完)

 第561章 0号炬素

    第561章 0号炬素
    “嗯”早晨，商洛在吃早饭，“要是现在就能把煮鸡蛋机装上就好了。”
    “那边怎么说的？”法厄同问，“要是能装好煮鸡蛋机的话，我早晨也吃点。”
    “那边说要具体实地考察才能知道。现在已经有眉目了——大有大得好处，他们已经有‘龙’来代表他们了。所以我们不需要选拔气运之子，只要尊重龙的选择就行。这是个好的开始，韩学姐说这样会让系统的可靠性获得提高，因为有因必有果，掠夺的因必然会招致反抗的果。如果正常运行还好说，但芥子世界为了保证功率是要加速的，加速之后任何问题都会被放大。”
    “啊有道理。拿王朝周期来说，在外面几百年一个大周期循环，小周期是几十年。但是里面是加快了365倍，照这个比例来算就是一年一次大修，几个月一次小修，平时各种小故障恐怕会接连不断，那可靠性太低了，不适合军用。那可靠性最高的是什么样子的？”
    “连山号上面的135号世界就是最稳定的。因为我们不但没有和那个世界的因果对抗，我们还是在和135号世界的住民一起对抗风雪。效率虽然不是最高的，但可靠性非常高，以10年为周期都不会出太大的故障，定期检修就行了。可能偶尔要送一些物料过去补充。”
    “话说，那边能治好吗？我是说连山号上面的135号世界的风雪。”
    “嗯恐怕不那么容易。我没细问，但据说那在某种程度上竟然也算是一种‘洞天福地’，天生就是如此。除非他们搬家——但他们现在好像也不那么愿意搬家。朝廷给他们提供的炬素，在他们那里可是变成了一台世界引擎，一台‘永动机’。他们文明在大雪里面发展得相当繁荣，我去拿冰棍的时候他们还特地放了烟欢迎。另外，他们也是有渠道直接联系外面的。”
    “所以，就像朝贡国一样吗？”
    “是的。”商洛点头道，“朝廷对朝贡国的态度也是如此——朝廷确实会为所有人带去文明，带去现代化。但朝廷要带去的是因地制宜的现代化，让每个地方都得到适宜的开发。135号世界就是个非常理想的状态，他们和朝廷合作是‘货换货，两头乐。’，两边都觉得自己不亏。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们真的有货。”
    “诶对了。”法厄同忽然想到，“我一直很奇怪——炬素是从哪来的？”
    “这个我还特地问了：炬素燃料是专门的几个芥子世界制造的。分别是0号，92号和95号世界。”
    “这命名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0号不是，0号芥子世界就是为了制造炬素而创设的。92号和95号，兴许确实是有什么恶趣味吧.据说98号正在施工中呢。连山号的上面的重型炬素，是从0号芥子世界里面产生的。白星号这样的超音速航空器的高能炬素是95号产生的，据说98号会生产一些特种炬素。92号的话，一般用做武器，还有其他的地方。”
    “那之前玄坛虎烧的是几号？”
    “92号，因为他们烧不来太高的号数，他们两个的修为还不够。文鸳的枪用的也是92号。目前产量最大的其实是0号，0号炬素是大批量供给的，会供给到各个芥子世界。连山号要加注的0号炬素也是如此。”
    “那船上的大炮呢？”
    “嘿，这个就是很有趣的地方。严格来说0号炬素就够了，但是朝廷意思是，不要把武器系统直接和135号世界链接起来。因为武器系统的瞬时功率太大，会产生巨大的波动。更重要的是他们只是朝贡国而已。”商洛沉声道：
    “这算是驭下之术。不要随便用这种巨大的诱惑来检验他们的诚心，因为人心经不住这种试探。把武器系统也并联进去，就等于把大炮的发射按钮交到他们手里了。所以武器和系统和动力系统会走两条互不相联的能量回路。135号在船上的职能是轮机部，火器会由另外的部门来管理——另外，其实是在等新东西。”
    “方便透露吗？”
    “嗯对你可以吧。”商洛想了想，还说说道，“其实是在等百号炬素。百号炬素还在物色合适的地方来合作，可能不会放到芥子世界里面来生产。因为百号炬素是真正的厉害玩意儿——之前说的0号，92号，95号，其实就是附加了灵气的燃料，归根到底还是燃料，只是因为有灵气蕴藏在其中，这样才能发挥出只有‘理论上’存在的性能。但是百号炬素，它不是燃料，而是灵液。”
    “就是你之前给朝廷的？”
    “没错，就是那个。因为还在研发中，所以各部门都在等着。百号炬素将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因为它将会被用在灵煞装置里，作为承载反应的‘华池’。连山号所要达到‘诛仙’的目标，就需要使用这些。罗马沉下去之后，我们也得用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震慑一下世界。”
    “啊”法厄同叹了口气，“有这样负责的人在为这个世界的秩序打下基础，真是这个世界的幸运。只可惜，罗马本来可以不止于此的不过，在下面也未尝不是一种机会。不过.”
    法厄同琢磨一下了：“要是这么算的话，那罗马岂不是也变成了一种芥子世界？我们岂不是也把自己装在小盒里面了？”
    “可以这么算吗？我们两边还没有对接过。等之后我们开始工作交接的时候，倒是确实可以这么来核算一下。回头可以找我们的专业人士去核算一下？他们很厉害的，小韩他姐姐中午的时候就去调查，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出结果了。“”
    “小韩他姐姐的效率还真是高啊话说，这门学科具体叫什么？”
    “社会工程学。其实就是写驱动。”
    “哈？什么意思？”
    “阿波罗尼亚小姐，给她解释一下。”
    (本章完)

 第562章 用途

    第562章 用途
    阿波罗尼娅给她在飞信上截取了一段百科发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你们那里有大规模集成电路制成的电子设备，那些设备复杂到已经没有办法直接用人力来调用功能了，所以就开始一步一步，叠屋架床似的往上堆积编译层？不太懂，我们这边毕竟还没有大规模集成电路。”
    “总之就是，解决复杂问题的时候，就需要一套程序来驱动复杂的硬件之类。就目前来说，如果把芥子世界当作硬件的话，他们这些为芥子世界制定秩序的人，就可以当作是在编写驱动程序了——不过还是有差别的。”
    “怎么说？”
    “因为‘我家’那边的大规模集成电路是量产技术啦，编写出来的‘驱动程序’是通用的，通用于同一批次的所有硬件。而这里，所有的芥子世界都各不相同，每个芥子世界都有自己的特点，都需要用独特的方式来对待，这是我家那边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每个芥子世界，都需要订制并且维护一套专门的礼。不过这样下去，好像会越来越累。”
    看着编号，商洛手上拥有的是1039号世界，世界的勘察工作正在进行。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世界，似乎每个都得像这样勘察，并且编写“驱动程序”。
    然而每个程序如果各不相同，就都需要用不用的人来管理，那本身就会不断增加人力成本。这也会让技术很难进一步惠及所有人——就像他们手上飞信牌，归根到底也无法推广开来，要想推广只能更换底层逻辑，因为目前的灵网无法一下子承受这么多信号。
    “嗯等1039号世界的事情告一段落，计划就可以进展到下一步了：依托净土开始布设第二代灵网。具体怎么做，等下午就有结果。”
    “话说.”法厄同犹豫了一下，“我在想，如果罗马的世界也被这样检定一下，感觉是不是一下子就变小了”
    “不一样，罗马又不是小盒里面的人喽，毕竟你们的世界是不会加速的，会保持和外界的同调，这样才有价值。如果把外面的人丢进去还加速的话.那就不是净土了。”
    “那是.什么？”
    “是地狱。18层地狱。”
    午间，商洛在学校的食堂吃饭。
    临近尾声，等在他前面的只剩下一次考试了。是决定上什么大学的高等学校入学考试，以及一次毫无难度的颁授公民资格的秀才考试。
    不过这里是五台山教习所，是培养匠户的学校。所以这里的氛围远没有外头紧张，因为在大学的招生方式有很多。包括商洛在内，大部分人在考试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去向差不多解决了。
    “不过话说回来。”正吃着饭，商洛忽然想起，“好像这里的大家都不太紧张是吧？不只是我们，我看外面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
    “嗯”饭桌对面，韩行知点头道，“毕竟不是几百年的科举了吧。毕竟不是。那时候录取率只有5%呢，而且一层层选拔，每层都只有5%。因为那时候的资源不够分的。现在嘛，每个省都有许多国立大学，省立大学，市立大学什么的，教学资源是相当丰富的。而且出来之后，大家的工钱也都差不多，每月10两上下吧。你不去硬冲南京理工之类的顶级学堂，压力其实没那么大。反正怎么都饿不死的。”
    “而且每个省的顶级学校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戚园补充道，“虽然南直隶的学校确实是最好的，但北直隶也差不多好。别的地方，差不多也都在同一条水准线上。只是两边擅长的门类不同而已。另外如果伱要上国子监这种奇奇怪怪的学校的话，还确实只有京城里面有。
    “啊”商洛摁着脑门，“怎么好像我的去处这么怪似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奇怪啦。小韩的姐姐，好像也去了那里？之前听你说，她好像挺摸鱼的嘛。”
    韩行知喝了口水：“摸鱼是之前的事。他昨晚背着背包和要出去打仗似的，搞了个巨大的行军包，还把家里的罐头都戴上了。但好像下午就回来？搞不清楚，搞那么多准备，难道就去一下午吗。她就算去露营也得明天回来吧而且我爸妈搞这么郑重干嘛，看着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话音未落，他忽然反应了过来：“我说.大哥，她是不是去你那边了？”
    “嗯。”商洛点头道，“我委托她帮我调查一下1039号世界的事务。”
    “哦！难怪她那么兴奋，这下她的学分有着落了。只是她怎么没跟我说呢.”
    “你姐脾气不错啊，你得罪她了？”商洛问。
    “没有，我就是问她这么高兴，是不是.是不是有姐夫什么的啧，然后今早出门前都没和我说话。完了完了，对她来说，这算是出门很久了吧？”
    “她说大概三五天的样子，现在大概快出来了。”
    “完了完了！她搞不好要憋三五天的气，对她来说我就是三五天之前得罪了她，结果到现在都没好好解释啧，感觉不好办，我要不要去给她接风什么的？”
    “你想去的话就去吧，反正下午我们嗯？”
    铃声响了，商洛拿起了手机：
    “哦~~回来了，计划很顺利，她把报告也写好了。我去见她，你也要去吗？那就走，一起去。”
    雷部，休息室。
    韩行思早就等在了里面。她回来之前似乎泡了个澡，似乎是在“瑶池”里面泡的，身上还有肥皂的香味。不过她背上的包瘪了，里头的物资也消耗完毕。
    “主要两件事。”她指着报告，“各种可行性都验证过了，但我看到了两个独特用途，有必要说一下。”
    “嗯嗯，说吧。”
    “第一，太快了！365倍的加速，效率实在是非常高。这份报告按照时间来算，我其实是在‘须臾之间’就写完了，因为我是以365倍的速度在写，写作从未如此快捷。第二，我在报告里面也详细说的一件事——这个世界有一个独特的潜力，那就是：充当监狱。寿命对天人失去了意义，但时间已久有意义。那个世界，拥有充当监狱的潜力。那些犯了错的，不适合轮回的人，可以在特定的封闭区域服刑，然后再回到阳光下。”
    (本章完)

 第563章 堕天之刑

    第563章 堕天之刑
    “当作监狱？”商洛还没想到第一个用途竟然是这个
    “是的，监狱很重要。秩序的建设当然离不开暴力，监狱就代表了暴力的惩戒。把一个人从他惯有的生活环境里‘提’出来，拘禁到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这是非常严厉的惩戒，而且适当、适度。前段时间那个父杀子的杀人案你还记得吧？”
    “嗯我记得，好像让天子都非常苦恼。”
    “因为所有的死刑都必然要由他亲自复核，亲自签字，等于所有的死刑他都要负责。案情不清楚的，他搁置一下倒是没有心理压力。但就是这种，案情特别清楚，但案情之外的事情极其复杂的，让他极难下判断。理论上他只要不签字，那么死刑就不会执行。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不签字，那他就要被摆在聚光灯下面看着了。而这个。”
    她指着门里面:“我观察了里面时间流逝速度的变化。发现从正常流速，到365倍流速，还有非常大的空间可以逐步建构。从10倍，20倍，50倍，百倍，二百倍，一直到最高的365倍。我们可以修建十八层地狱，时间流速逐步上升。在第一层关一年，就是关一年而已。在底层关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年。这对天人来说也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道心不稳的恐怕会直接天人五衰，入灭归寂。”
    “所以这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关到死’？”
    “嗯，因为现代的司法系统，尤其是加入了法术之后，可以让我们对案件的每一个细节细细分析，量刑的时候也可以尽可能考虑到更多的要素。一般来说，只要不对他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们一般是慎用刑罚的。如果没有剥夺他人的生命，那么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处死。对天人来说，我们还有这样的考量：就是天人未必可以被杀死。”
    “啊对，确实。”
    这情况商洛也是第一次考虑到——就是，现在被杀也不会真正死去了。只要净土建立，所有人死后无非就是去净土待一阵子。这虽然依旧是杀人，但实际上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为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还是可以出来的。当杀人本身也再是“不可挽回”的损伤的时候，死刑和其他刑罚的尺度就要重新考量一下。
    “所以，商天君，你觉得如果杀人，让被害者去净土待18年等重生，应该给予什么样的刑罚？”
    “嗯我还拿不准。不过.”商洛想了想，“我觉得可以让犯人去18层地狱也蹲18年，三百六十五倍速就是体感时间的6570年。”
    “噗——”法厄同正在喝茶，差点一口喷出来：“好家伙好家伙，这是科技的进步吗，现在可以把人关六千年了，太可怕了。”
    6570年。这已经一竿子捅到“上古时代”了。相当于某人从上古三皇时代一直关到现在，刑期都还没有算完。
    这确实是犯了天条的人才会被关这么久。着实是非常有震慑力。
    “当然也不会杀个人就要关六千年。”商洛回道，“还是要看情况的。伦理上说得通的话，可以看情况。比如如果是为父报仇，为子女报仇，让对方进去净土待18年，那感觉对应地在监狱里面也蹲18年就行了——虽然情有可原，但法律不鼓励私斗，施加以适当的处罚是比较合理的。但什么情况下要关6570年，这我还没想到。哦对了。”
    商洛问韩行思：“朝廷有没有准备好方案？死罪还是有的吧？”
    “是的。”韩行思点头道，“虽然预计真的‘能杀人’的情况会很苛刻，但依旧存在真正把人杀掉的可能。所以，对应的五雷轰顶大刑我们也在筹备。不过，商天君，其实还有另一种对应的刑罚，其实我们现在也有。”
    “什么？”
    “流刑。就算是无期徒刑，也还是徒刑。但在我们目前的司法实践中，我们对真正的重刑犯并不会处以单纯剥夺自由的徒刑，而是处以流刑，流放到濠州、爪哇岛，还有其他世界的边缘角落里去。这比徒刑要残酷得多，也更适合惩戒那些还够不上死刑，但需要‘真正的惩戒’的重刑犯。”
    “等下.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在1039号芥子世界除以流刑？”
    “我称其为堕天之刑。剥夺他们的灵智，使其被流放到下界去，中止其身为天人的自我认知，生生世世在其中蒙昧地轮回。直到，他劫数已尽，才能被重新召回。所以18层地狱可以做成无底深渊——18层地狱，就是1039号世界的地面。剥夺其身为天人的灵智，使其从天界堕落，受轮回之苦，我觉得这威慑力够大了。”
    “.”商洛被吓到了，“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嗯理论上，这比现在所称的‘死刑’还恐怖，毕竟一枪下去，18年后又是一条奸贼，毫无惩戒效果。如果不打算使其神魂尽灭的话，那么剥夺其存在的‘连续性’，使其堕天——处死加上堕天，这才是与以往的死刑相衬的终极惩戒。至于五雷轰顶，似乎现在没什么必要了，因为对天人来说，常规手段并不足以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为对天人来说，时间和机会总是有的。”
    这是朝廷的一贯思路。不可挽回的加害，以不可挽回的惩戒来回应。以往这是杀人和死刑的对照。但在天人这里，杀人杀不死，就连死刑也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
    在这个过程中，起到关键的判断作用的就是“意识的连续性”，也即“我的存在”是否会被中止。
    如果有个人每次睡觉都会重置记忆，这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这等于他每天的意识都会在连续性上被中断一次，等于每天都要被杀一次。每天睡觉，都要和自己熟悉的世界告别，下一秒醒来的将是另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哪怕下个安眠药都等于“谋杀”了。
    (本章完)

 第564章 终极的惩戒

    第564章 终极的惩戒
    商洛琢磨了一下：“所以，以处死附加堕天之刑来替代死刑吗.这确实合理。现在单纯的处死反而无法中断连续性，因为还是会在净土重生，意识并不会中断。将其处死之后放逐到18层无底深渊中，这才是让我想想都会觉得可怕的刑罚——话说为什么这么早就把这些都准备好了？”
    “因为法度是秩序的基石。我们这些搞社会工程学的，就是得考虑这些治理问题。”
    “要是这样的话.等下。我打个电话。”
    商洛拨通了朱先烯的号码。下午他一般没事，所以一般随时都能接电话。
    “嗯？商洛你有事吗？”
    “问下，上次签发复核的那个死刑犯人，现在死了吗？”
    “没呢。我这边签字只代表程序正式开始运转，要等三堂会审对案件进行最后的审理，然后送到我这里来勾画一笔，然后才能在秋后开始陆续问斩——不过一般不会当年就斩，因为死刑也得排队，法医也得排期。一般会排上三五个月吧，不过肯定活不到明年秋天。”
    “那你看看这样如何.”
    商洛把刚才的事情和他通报了一遍——
    “好家伙！你这够狠的啊！但是确实，如果杀得不够快，搞不好就让他赶上净土了，赶上净土的话杀了也白杀，送进去还恶心其他人。啧，这方案不错啊。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还是太轻了，使其堕天并且失智，才更有惩戒效果。那上面17层就拿来关押罪行不那么严重的犯人好了，正好不耽误时间。伱打算怎么安排层数时间？”
    “18层是无底深渊的话，那么17层才是365倍。在17层关一年，外面也就一天。不过前面17层估计暂且用不上——普通的监狱对凡人来说已经够可怕的了。在全员晋升为天人之前，没有加速关押的必要。只是因为净土会先于‘升格’到来，所以有必要先处理一下净土带来的‘不死’问题。”
    “那这些监狱打算建在哪里来着？”
    “是这么个情况。”商洛回道，“首先这一切都在罐头里面，净土的位置，在罐头的正上方，可以一层层往上叠，大概叠个33重天就够了。现在只是第一层在施工，每一层可以准备不同的游玩风格。而18层地狱在罐头壳的正下方，时间流速随着深入下层而逐步加快。直到第18层无底深渊，直接等到下界去。”
    “很好很好，33重天的设计规划可以好好搞搞，毕竟是所有人‘颐养天年’的地方，来点祥云和瑶池什么的，再来点大川大河，这都很好。就是，18层无底深渊会不会影响到下界的生活？毕竟他们也要过日子来着。”
    “我刚才问了一下。从社会工程学的角度来说，丢下去的时候本身就要清空记忆，等于是白纸一张。这么个人出现在下方，对下界的影响非常有限。和丢下去一头野猪也没太大差别。”
    “嗯我觉得没问题。”朱先烯点头道，“那我觉得你们近期就可以施工了。哦对了，因为33重天和18层地狱是建给大家用的，回头我把你叫来开个联席会议，把礼部、户部、工部和刑部的人都叫来，让他们给你匀点建设经费出来。”
    “这还有钱的？”
    “公共设施嘛，那就大家讨钱，不能让你一个人遭罪。而且那些老头子们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很关心自己在哪养老度假.嗯，我先去打个电话。还有事吗？”
    “没了。那回见。”
    朱先烯又嘱咐了几句后，两人挂了电话，商洛对韩行思比了个拇指：
    “天子陛下说完全可以。效果非常好，从伦理和技术上来说都很合适。另外他最后说，这简直是社会工程学的典范实例，让你把文案整理一下，在发文章的时候多准备一份，他要在内参上刊出来给大家看。”
    “哦！！！谢啦！谢啦！商天君，还是在你这里干活好啊，我总算知道那小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叫你大哥了我都想叫你大哥。”
    “喂喂，姐，是我先来的！”韩行知喊道，“你比他大好几岁，怎么好意思叫他大哥的？”
    “啧，看你那小气的样。那什么.商洛，确实还有些分支事项要说说。”
    “哦，请说请说。”韩行思确实是专业人士，她“几天”的时间就攒出来这么一份连朱先烯都认可的计划，让商洛也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两件事。首先，我感觉那里很适合赶稿子啊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17层地狱开辟一些单独的客房？每一层都可以开一些。因为想要赶稿的人还挺多的，大家都想在这里加速一下，把自己的稿子赶完。”
    “等下.这个其实还挺‘费油’的。”商洛回道，“开倒是可以开，我听说不少监狱都提供客房来给想要寻个清净的人。我这里，问题也不大。但是要收费哦，加速365倍很贵的。”
    “你只要开，绝对会有大批的人进来赶稿子。因为钱总好过倒在截止线之后。你等于给了许多人一次弥补之前‘脑子进水’的机会。毕竟，这可是钱买时间啊！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多出来的时间得用真金白银来买才合适。”
    “好好好~只要给钱，创收一下我也不介意。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涉及到下界的管理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韩行思看着他说道，“下界有许多人，其实是不会死的你发现了吗？”
    “是吗？”
    “百岁人瑞都出来啦。因为只要没有人来索命，那些下界人没有自然寿命的上限。我建议在我们这里搞出来18层地狱的时候，也在他们那里建个鬼差来拘魂索命，保证世界的正常运转。这可以被加入到和龙的谈判中，可以在下界征募一些‘牛头马面’，创设阴曹地府，然后把所有人开列到生死簿什么的。我们的人堕天之后，可以暂时移交到那里来管辖。嗯基本就这样。”
    (本章完)

 第565章 报告

    第565章 报告
    “既然这样，我可以来这里实习了吗？”
    提交了报告后，韩行思问道。
    “可以可以。其实我自己不太拿得准，问了别人之后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专业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学姐你有没有同样没有找到实习的同学？”
    “没了，就我一个.像我这么摸鱼的可不多。不过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他们应该会搭把手的。另外实习是三个月一个周期，三个月之后就能找到人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和你的同学说一声，要实习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雷部。这里许多很多专业人士，反正图章搁在随便用就行。实习分也好要请假也好，自己盖章吧。”
    那图章其实就搁在雷部的休息室里面，商洛没带在身上，方便谁要用的时候自己拿来盖。或许今后等雷部真正开始处理事务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来照看那个图章。但是现在没这个必要，随便放放就行。
    “伱这里可真是.方便啊。”
    “与其说是方便，倒不如说是草台班子吧。”
    “诶。”韩行思摇了摇头，“要这么说的话，所有人都是草台班子而已。文阁老那么正派的人，他私下里还经常一天摸鱼三个小时了。”
    “哈？他工作是会摸鱼的吗？好像看不出来啊。”
    “也不能算摸鱼，因为他特别喜欢招实习生啦，然后手把手教。教会之后他自己自然就闲下来了.不过文阁老从来不藏着掖着，给津贴的时候也非常大方。而且他布置工作从来不经过别人，而是一个一个和你面谈。大家都说他是好老板，忙也有忙的好处。毕竟他是校长嘛，他是国子监的校长。”
    “啊其实我也得考虑去实习来着。文阁老那边的实习一般干嘛？”
    “读书报告。他那里有海量的读书报告东西要写。一般他会指定你在一周的时间里看完这5本到8本书，然后写出来读书笔记。这5本到8本书里，根据他对你的信任程度，会有一部分是他看过的，一部分是他也没看过的.”
    “他要抽查？”
    “是的，毕竟你是去他的研究室工作，读书报告就是写给他看的，因为他没有空把市面上所有的书都读一遍，毕竟他还是阁老。所以他那边有个书单，是他自己也要看的。但他不确定是否值得时间投入，也不确定要精读还是泛读，所以他把这部分的工作交给学生了。”
    “啊所以他要通过抽查来确认可信度是吧？”
    “是的。一开始可能8本书里面有4本都是他之前读过的，他会通过提问他已知的内容，来推断他也不知道的内容的可靠性。如果你能帮上他的忙，他也不会浪费时间，下次让你读的可能全部都是他没看过的。然后通过对你的询问，他就能判定读这本书对他自己有没有帮助，决定是否要在日程安排里面添加这本书。”
    “话说，他一般问什么问题？我好准备一下？”
    “你准备不了的，因为他要问的是他的学术问题。文阁老搞思想史研究的，古今中外的都要读。他在开列书单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问题了。比如如果他让你读西儒弗朗斯瓦·魁奈的《谷物论》或者《经济表》，他就会问你魁奈所指的‘剩余价值’和‘再生产’是什么，以及他所指的剩余价值和现行观点相比有什么区别，以及你个人有什么看法——当然，这他肯定是看过的，只是要考考你罢了。”
    “等下，如果我不是搞思想史的呢？”
    “你都可以搞。国子监大一是不分科的，大一学的就是各种科目的交叉思维和研究方法，史学的研究方法就是课程里面的内容。所以让你去实习，其实和让你选文阁老的‘私人课程’没什么区别。只是确实能帮到他罢了。”
    “好家伙阁老们都有这个空闲的吗？他们都有空带学生？”
    “我们的阁老们十有八九都是搞仁学或者理学研究的啦，文阁老是搞仁学研究的。搞理学研究的阁老们一个月至少也要回一趟实验室。虽然他们的精力被朝政分摊了，但他们的研究工作都不会放下来。毕竟有入阁就有出阁——话说回来，需要这么多实习生，也就是因为从上到下都有研究工作要处理。”
    “等下.所以实习生，其实不是面向部门，是面向人？”
    “是的。是面向人，是阁老们，还有各部大臣们、尚书侍郎之类，招募你去当他个人的实习生。一般来说都是学术性任务，但偶尔也会有行政任务要处理。比如.有两个极端，通政司和黄册库。通政司理论上是天子招你当实习生，你是给天子跑腿的。而黄册库黄册库根本没有人招你。那是个例外。”
    “额什么例外？”
    “传统上的例外——因为国子监的实习生制度一开始就是从黄册库开始的，还是从洪武年太祖高皇帝开始，因为黄册库里面一大堆狗屁倒灶的事情要查，所以就派不要钱又要挣学分的国子监学生去。当年国子监可是非常严格的，学分标准相当极限，黄册库不去不行。那里没有工钱，又热又闷，玄武湖中间养蚊子。吃饭都不能点火，因为黄册库见不得一丁点火星，现在也是一样。所以在黄册库干活只能叫外卖吃。”
    “我怎么感觉”商洛琢磨了一下，“我怎么感觉我们的朝廷像一个研究院？一个巨大研究院。”
    “诶，你猜对了。实际上，国子监就是这个研究院本体。因为有明确规定，所有三品堂上官不得在任何大学担任教职，除了国子监。所以朝中大员都会把自己的隶属关系转移到国子监来——当然他们不太可能来带学生就是，一年来开几个讲座就不错了，真正愿意来带学生的除了文阁老之外就没几个。”
    “包括天子？”
    “咳咳.没有他。”
    “没有？”
    (本章完)

 第566章 国子监

    第566章 国子监
    “我们认为没有。”韩行思压着声音“其实我们都知道化学系的朱耷副教授就是天子啦，但是你不能说有这个人在这里。就像威武大将军朱寿，你不能当他面说他是正德皇帝什么的。他要演戏你就陪他演一下好了。”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天子来国子监讲课那叫辟雍，是个很重要的仪式。而且他不可能跟伱讲他本专业的‘一种新型甲酰胺的合成’之类的玩意儿，他一定是跟你讲经书。他自己搞自己的研究室肯定要搞个化名，要不然研究上搞错了怎么办。天子怎么能出错呢，天子错了一定是自然规律有问题。所以他必须搞个化名。”
    “哦对了”商洛忽然想了起来。
    “学姐，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就是.我有这么个朋友。”
    “通常这么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不是不是，是真的是另一个人。”
    “我可以作证。”旁边的韩行知补充道，“确实是个人，是女的。”
    “女朋友？”
    “是的！”韩行知点头道，“那个人是我嫂子。”
    【哈？黑豆！小伙子，你的路越走越窄了。你在我这里之前可没有红豆哦！】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先不说这个。我想问问，她能否入学国子监？入学国子监需要什么条件？”
    “还有人上赶着要进来的吗？好事好事，你的朋友应该也是靠得住的，况且人根本招不满。”她回忆了一下：
    “我校入学方式有优、贡、荫、例、恩、附这么六种，入学方式很多的啦，中一个就能进来了。这里头除了附生是朝贡国选来的人质，这和他没关系。前面的都可以：学校推荐，提前批次考试，统考，或者南洋特别录取，勋戚特别录取之类都可以。”
    “等下.其实就是最后一个和她有关。”
    “哈？她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吗？”
    【从行政上说，她是马耳他将军的女儿.也可以算是公主。】
    “啊对，是公主。”商洛点头道，“这个要怎么入学？”
    “这个啊，我得问问我同学，有个朝鲜公主来着不过我记得好像是这样：我们有六部，各朝贡国有对应设立的六曹。这件事是朝鲜礼曹给应天礼部发一个报告，礼部同意之后再让朝鲜王给天子上一个表，说一下这件事，然后就可以让公主来国子监。一般没什么难度。是哪国公主啊？”
    “是是罗马那边的公主”
    “哈？”韩行思愣了一下，“罗马那边的？那这个就.这个对不上啊，我们和罗马那边没有对接的传统。等下，要不你给文阁老打个电话？你有他号码吗？”
    “有，我问问。因为我的朋友也打算入学，所以得问问。”
    商洛和文仲通了电话。
    “啊这件事是吧。”文仲那头答道，“原则不可以，实际上可以。我来给你说说怎么回事：首先，入学必须考试，所有人都要考。但是考试你得先有户籍，你得在黄册库里面录一个名字。像南洋侨民，他们在黄册库里面以‘客籍’来记录，所以他们可以直接参加畿内的考试。”
    “那要是，没有户籍呢？”
    “这就是原则上不可以，实际上有这件事的办法。没有户籍，就按照附生的例子入学，让两边有关部门行文，然后该国君主本人给天子上表，这是上贡人质。所以限定为君主本人的直系血亲，或者王位继承人，或者最远不超过该国重臣之子。”
    “啊这.”商洛愣了一下，“那法厄同，阁老你知道吧？她要入学的话，得怎么办？”
    “参照这个例子，得让罗马凯撒给天子致书才行.但是这要走国书的渠道，前后得几千人忙活吧。”
    “那这太隆重了吧！”
    “国交。我们就这么一个外国，也只有罗马能算是‘外国’，古往今来就这么一个，他们住在地球的另一边，我们这边出太阳的时候他们那边顶着月亮，和我们不是一片天。因为就这么一个外国，所有的事都很隆重。”
    “啊这.那有没有别的办法？”
    “嗯”文阁老想了想，“其实我们偶尔有在朝鲜之类的近藩开恩科，确实有朝鲜那边硬考进来。不只是学生，留学生和留学僧都是有的。硬考对他们来说难度非常大，因为毕竟这不是他们的母语。这样的话.”
    文阁老顿了一下：“我们这里什么事都是可以通融的。恩科恩科，顾名思义是天子开恩。商洛你和天子熟悉，你让他开个‘恩科’好了，总好过让两边的外交部门大几千人跟着前后忙活。”
    “哈？这就行了？”
    “天子办什么事都可以，只是有一定的定例——之前天子办理过的，尤其是太祖高皇帝办理过的，没有例外就需要循旧例来办理。这里参照开恩科的例子，确实可以在没有户籍的情况下让她考试。但以往所有的恩科都是参与公开招考，也就是说她得自己考。”
    “啊这.”
    “她能考进来吗？就硬考，走统招。”
    “难吗？”
    “不难，一点都不难。国子监的入学考试真的不难，因为人都招不满。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懒了，都不愿意来给我们这些老头子干活.咳，说实话，能多找几个人来也挺好。只是，我说的不难，是以我们的水准来说。毕竟汉语不是她的母语，要通过还是相当难的。”
    “好家伙那她还能准备到什么时候？考试什么时候开始？”商洛算了一下，现在都快年底了。
    “统考她是参加不了的，我们有非统招的考试单独录取，让她来考就行了。4月份为止，到现在还有还有一次。回头让人给你寄一份考试范围和考试要求，让她照着来学就行。基本上和统考的难度一样，科目都是一样的，可能还会更难一点，毕竟我们这里的出题老师偶尔会没有数总之，让她自己加把劲就好。”
    (本章完)

 第567章 入学

    第567章 入学
    “所以，现在情况是这样。”晚间回了屋子里，商洛对法厄同交代道：“阁老说如果你要入学国子监的话，只能参加统一招生考试。因为给你办理‘附监’的入学手续太麻烦了，需要你国君主给天子发文才行，然后需要天子自己批红。”
    “啊行吧。”法厄同摁着额头，“虽然比较麻烦，但我已经有预期了。我还有多久？”
    “下周.”
    “下周？？？伱确定下周？那我怎么办？考试范围是什么？文科理科怎么算？”
    “我们的说法是仁学和理学。”商洛回道，“和你们那边对比一下的话.仁学和理学的划分方式有些区别。比如生物学属于仁学，但是地理学属于理学。但是生物化学又属于理学。”
    “啊感觉我连怎么分类都搞不懂。”
    “很简单，研究与人有直接关联的，就是仁学。有些学科并不符合这个特点，但因为事关‘人’的定义就又会被划分进来，比如生物学就是这样。当然两边的门第之见没有那么显著，像国子监这里要学就是综合学科思维。大一的时候不分仁学和理学。”
    “那大一岂不是就是高四？”
    “不只是高四，我们高中也不分仁学理学的，全都一起学，考的时候也全都一起考，你看我的课表就知道了。”商洛把书包拽过来展示给她看：
    “一周的课有国语、乐学、礼学、史学之类，然后还有生物物理化学等等。大体上就是仁学和理学两类。我们没有体育课，因为下午的社团活动已经够体育了。但是虽然没有，我们还是有射箭的考核。拉弓射箭是得学的，因为这是君子六艺。虽然不计入成绩，但是有个通过性的考核。”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所以你学了哪些？”
    “理科，或者说理学的部分我们两边一样，所以问题不大。但是史学礼学月学.完全不会啊！还有你们的国语课，我们学的是‘学术震旦语’，基本只涉及书面语和，只是能阅读就够了。而且只能阅读现代文献，拿古文来我看起来会非常吃力。”
    “也就是说，你还得恶补一下.”
    “具体要恶补哪些？”
    “四书五经要求全文背诵，其中四书不但要会背，还要理解。会有一些经义上的内容要考察，不过都比较浅，而且不要求你做八股文，差不多两三百字结合情景解析一下就行了。你搞得定吗？”
    “哈哈哈哈.呵呵呵.”
    “所以，具体是多少？”
    “我确实补习了一部分，我最近也确实都看过了。但要想要达到考试的标准，恐怕还差很多。”
    “啧。”商洛摇了摇头，“既然这样，就只好让我出马了。没办法，谁叫我是你的雇主呢而且你的小姨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呢。”
    【嗯~这是作为家长的爱护。】
    “她说这是作为家长的爱护。”
    “好吧.谢啦。那么有什么办法吗？”
    “下地狱去吧。”
    “哈？你骂人干嘛？”
    “不是这个意思，是让你去地狱，阿波罗尼娅在地狱里面等你，她来辅导你的课程。我也去一会吧，因为我怕她把经念歪了。”
    【喂！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学术水准？】
    “废话，谁知道你除了记忆之外有没有理解。这又不是背书考试，背书的部分不重要，重要的是理解。因为经书的内容考察拢共也没有10分，但对仁学的理解你一张卷子上少不了一千字——我提醒一下。”
    商洛对两个人说道：“我们的考试最后没有作文题哦，取代的是卷子最后一页有5道大题，经义两道、策问三道，每道两三百字，合起来你要写一千到一千五百字。你根本就不能写太长，因为时间根本就不够，要答得尽量简明扼要直指主旨。最好，你还是得来点格式，要不然阅卷老师很难找到你的得分点。”
    “啊”法厄同明白了，“所以如果我的水准不够，最后那五道大题就等于是坐牢？因为字里行间的行文就能看出来的水准了？”
    “是的。”商洛回道，“秀才考试我不太担心，因为基本都是客观题，没有主观题。全部在甲乙丙丁四个选项里面勾选就行了，通过起来非常轻松。但是真正的入学考试，完全相反，几乎没有客观题，全篇你都得作文，作文，作文。小题有作文，写一句话。中题有作文，五十字。大题有作文，两三百字之内你要把事情讲清楚。”
    “完了.”法厄同往后一靠，“我知道你要让我做什么了。你要让我在365倍速下把课程全部补上是吧？”
    “嗯，你怎么看？我觉得补三天就可以。”
    “在里面补三天就是三年啊！”
    “你三天就能补上人家三年的学习，这可是福气呢。”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不要，因为我会背了，我不需要去补。之前我也只是几个运算符号没搞懂，老商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放纵我用‘本家’的加减乘除符号。不过补了一小会之后我已经全部搞定了。”
    “好吧.”法厄同摁住脑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字体有限制吗？比如规定茴字的写法？因为我看到有些写法和我们那边学的不太一样。”
    “没有限制，你尽量选择辨识度比较高的写法就行了。写字又不是报社印刷报纸，报纸还有其他印刷品确实需要一定的定例。自己下笔写的时候，你挑大众一些的写法就行了，不要写得太突兀。有些写法连我们自己都不太拿得准，乌龟的‘龜’写起来一大坨，谁能看得懂啊。写成龟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龍你写作龙也不要紧，我就是这么写的，也没人给我打错。”
    “好”法厄同点了点头，“为了.为了不辜负我的父亲，我一定会去学的。但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吧。”
    “你能不能帮我代个班？”
    (本章完)

 第568章 闭关修炼

    第568章 闭关修炼
    “代班？什么代班？”
    “金拱门那边的。我可以尽量去辞掉一些，根据时间来算，但有些有几个班实在是推不掉。帮我代个班行吗？反正金拱门都是锦衣卫开的，都是你的熟脸。”
    “那也不是每个金拱门都是锦衣卫开的啊！只有少数几个是，大多数都是有一部电话在那里而已。”
    “推不掉的，都是锦衣卫开的。”法厄同回道，“具体来说，就是五台山体育场下面的那家。因为真正有锦衣卫驻守的金拱门不会随意招人，我请假之后他们一时间是找不到人来替补的。”
    “好吧好吧.可以。还有呢？”
    “还有滟秋那边，也麻烦你照看一下。这两天比较忙，你记得去提醒她吃饭。”
    “好，可以。还有呢？”
    “没了.话说我怎么和要去交代遗言似的。”
    “看伱要去多久。几年的时间对你来说也太长了吧？你打算去多久？”
    “一天吧，最多一天，然后中间可能出来‘几个月’什么的。”
    “好家伙那你学习效率还挺高？”
    “毕竟在里面待太久也不好——对了，待太久不会有问题吧？”
    “我也不知道呢，这不是你第一个下地狱吗。”
    “原来你是把我当试验品是吧？”
    “诶呀，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过这只是使用了那个世界的燃素环境，并不直接接触那个世界的人，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你也不是全程都待在里面的吧？”
    “嗯。真正的学习时间，两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因为我隔段时间要出来休息一下，缓缓精神。”
    【确实应该这样。因为我们还不明白这个系统的作用机理。如果一次在里面连续待太久，我觉得可能会出问题。让她把手机掏出来，我们讨论下具体方案。】
    5分钟后。
    【嗯，所以就这样了。你每21天出来一次，这中间我都会在里面陪你。21天，每天4分钟的话，相当于你一个多小时就要出来放风一次，吹吹阳光下的风。重复个两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因为毕竟也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学。】
    “最多三次。”法厄同回道，“毕竟这可是从入门到入土的内容，我得在六十几天内学完。那么就一天都不能浪费，每天都要仔仔细细地规划好才行。一天都不能浪费。”
    “我感觉还是挺赚的.我都想进去闭关一下了。”这么一算的话，进去确实很方便。21天重复三次，也就是63天。63天能做许多事了，然而外界也就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在里面可确实是能做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因为三天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想学什么都能学会了。
    【嗯】阿波罗尼娅补充道：【我怀疑这可能会消耗相当大数量的燃素。之前你的学姐下去考察的时候，我看到燃素指标飞一般地在转圈。这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么久，毕竟你可是在里面加速了的。你多出来的这部分时间，总要有什么来付出代价。】
    “我明白。”法厄同点头道，“因为我是试验品，这个就不和我算账了吧？”
    “诶呀，还算什么。”商洛摆了摆手，“你进去好好闭关修炼吧，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那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吃饭哦。”
    “你要不介意的话，出来把窝窝头做好了再进去也行。”
    “哈？这怎么做？”
    “你看，你和面之后要醒面，醒面之后上锅蒸是吧。醒面一个半小时，蒸也是一个半小时，这不是挺好的吗？”
    “.”
    “诶呀，开玩笑的。你生气了？”
    “我不生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怕我不在的时候，你会自己饿死自己。你看起来就像是这样的。”
    “你拢共也就去一天吧”
    “哈，对你来说去一天，对我来说就得去春夏秋冬四个学期，而且是闭关——这倒真是闭关了，封闭在里面修炼，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神功大成。”
    “啊~~那祝你好运？”
    法厄同点了点头：“出来的时候我会指导你一下的，我确实怕你把自己饿死。你自己和面，和面之后我看一眼你再拿去醒面，醒面之后出来再看一眼你再拿去蒸。”
    “好嘞。那你什么时候去？”
    “赶早不如赶巧。”法厄同看了一眼钟，“明天下午到晚上，我闭关到出关。然后六点钟开始帮我代班一下金拱门，夜班，代到12点就行。”
    “没问题。”商洛给她比了个“ok”，“那滟秋那边还需要去吗？”
    “有，六点之前看滟秋叫不叫你。她叫你你就去，不叫就不用去。我得准备一下，带上换洗衣物，带上行李.好家伙，这好像得采购许多物资？得采购一年份的是吧？”
    “还真是毕竟啊！”商洛想到了，“关键就是在这吧。这一年的时间里，你消耗的物资是不会变的，因为你不能在里面用‘下界’的东西。所以得准备闭关一年份的食物进去。等下.我打个电话。”
    商洛拨通了陆槐阳的电话——
    两分钟后，电话挂了。
    “没问题，一年份的物资，明天会在地下室里面摆好的。一年份的泡面，食材之类，全都送进去了。里面反正有豆豆在服务，问题不大。豆豆的工钱也准备好了。那就等明天。”
    次日，午间。
    在一大堆物资搬进去之后，法厄同也进去了。
    “啊”商洛坐在雷部休息室的沙发上，突然觉得有些空虚。里面的时间以365倍速在流逝。也就是说刚才他坐到沙发上的这段时间里，里面过去了六分钟。而他随便翻一个身，里面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嗯距离去打工还有一段时间。不知道金拱门要怎么打工不过报纸上随便招聘，应该不是问题吧。虽然是锦衣卫i自己开的，应该也不是问题。但是我还是不会做窝头啊，要不再学学？诶对了，去御苑找朱灵问问好了。问问她怎么做。”
    (本章完)

 第569章 竹子

    第569章 竹子
    “诶？你今天竟然有闲来这里找我？”正在林子里弯腰劈竹子。看到商洛来了，朱灵立马就站了起来，“来都来了，帮我破个竹子吧。你破竹子比划黄鳝还容易。”
    “倒也行。”商洛拿出了那把猎刀。
    他隐约觉得，要是当初那位白鹿女士知道自己总是拿猎刀削水果皮，她估计会不太高兴.不过话说回来，把猎刀当作趁手的工具而不是杀人刀，她会更高兴也说不定。
    和之前一样，商洛开始准备刀具。凯撒给的“必杀”的剑，他拿来割草。竹子本身就是大号的草，这确实是割草没问题。猎刀备在一旁，可以把割下来的竹子破皮。毕竟熊猫是不吃竹子皮的，让它们自己慢慢破皮还废牙，不如先剥好了送过去。
    一刀下去，竹子一片片地倒下，今天要砍的20根竹他一分钟不到就砍完了。
    低头划竹子破皮的时候，朱灵已经拿来了一杯冰水。
    “哇大冬天的喝冰水啊你。”
    “这里又没人看见，无所谓。冬天就是要喝冰水才好。”她把水杯递了过去，才接着问道，“话说，伱来这干嘛？你找我不会只是来聊聊天的吧？”
    “确实是有.不过你这一套是不是太流程了！怎么一下子就从指使我干活，到给了我一杯水，然后开始问需要什么报偿？跟你哥学的？还是你们家的传统项目？”
    “诶呀，这叫什么‘学’。你要是平时有人情往来，你也会明白的。有来有往才能有朋友，总是开口要东西，伸手送东西，都不会有朋友的。看来不太爱出门，和人打交道太少了。和我打交道的人就挺多，你看我在这清净的山里面还能等到你不是。虽然就你一个能找到这里。”
    “好吧.有个问题，我想问窝头怎么做。”
    简述了原因，朱灵愣了一下。
    “你早说啊，早说是来吃饭不就行了，这里有的是。”
    “跑到动物园来吃饭你觉得谁能开得了这个口.”
    “没事没事，这里饲料啊不对，这里窝头有的是。你也不用自己做了，这边有现成的，还在锅上蒸着呢。”
    “你这么招呼着我吃饲料，总觉得越来越怪了”
    “诶呀，这可是熊猫饲料，多少人想吃还没机会呢。”
    “说得好像你自己愿意吃似的.”
    “不过你刚才好像提到你那里可以加速？法厄同是因为要补习，所以才打算要进去闭关。”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能不能再加个人？”
    “你要去？”
    “嗯嗯嗯。”朱灵点头道，“我要申请的大学要对生物方面的考察比较严格，所以我想进去补习一下。”
    “这倒确实是个正经的用途。不过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要闭关的话，不闭关个十天半个月就白进去了是吧？”
    “额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毅力。”
    “是这样的嘛。”商洛回道，“法厄同那样我还挺佩服的，说进去就进去，头都不回一下，一进去就做好了要闭关几个月的架势。那是真的厉害.我觉得我是做不到的，确实做不到。”
    “我需要一点心理建设。不过我好像也确实需要争取一点时间。毕竟时间不嫌多，总会有的吧。”
    “所以你就是想要挣一点时间是吧.”
    “诶呀，都说了，谁也不会觉得时间多啊。我觉得就忙里偷闲，给自己进去放假也是好的。是吧！可以进去放假啊。进去待10天，岂不就是10天的假期？”
    “好家伙你倒是想得开。但是那里面和外面可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因为速度差了365倍，所以里外之间不能进行任何有意义的信息交流。这里过去一秒，那里面六分钟就过去了。这也就意味着，你要发一个在外面听起来是一秒钟的音，你在里面要持续发音六分钟才行。所以.”
    他强调道：“如果你进去了，那你不闭关也得闭关，因为那本质上和闭关也没什么区别了。进去之后，你和外界的一切交流都会中断。你只能和隔壁的法厄同说话，或者和看自己带进去的书。”
    “诶？论坛也不能上吗？”
    “可以，但你带论坛进去也和带书进去没差别——或者说，和带报纸进去没什么差别。因为你在里面待上一整天，外面也就过去4分钟，四分钟时间都未必会有个新帖子出来。这更新频率比报纸还要低。”
    “.”朱灵摸了摸额头，“我时常在想，传输信息速度最快的途径是什么。如果以歌曲来计算，用无线信号来传递一段音频的速度，恐怕远远赶不上搭载着磁碟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的大货车。在这里，本来论坛的交流速度应该是更快的。但这种情况，反而是直接传送实物进去会更快了。”
    “确实是这样。所以你做好准备了吗？”
    “要收钱吗？”朱灵反问道。
    “试用期不收钱，是免费公测，毕竟需要你进去测试一下使用效果之类的。”
    仔细核算一下，其实费用还是不少的。但现在确实需要几个测试员进去测试一下效果，好看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我，准备一下？大概，明天给你答复。”
    “明天法厄同就出来了哦，你在里面只能一个人待着。”
    “啊这.那我能不能找人和我一起进来？我有几个同学都想要补课。”
    “具体几个？”
    “另外两个女孩子。”
    “嗯可以。”商洛点头道，“多人互动这个也是得测试一下的，毕竟多一个人就会有不同的视角。那你们自己准备一下粮草。”
    “粮草？”
    “这确实和行军打仗要准备的粮草差不多哦。毕竟你们不能吃‘下界’的东西。你们要待多久，就准备多久的生活物资，这就行了。如果你确定要来的话，我这边让人准备下，明天在入口接你们。”
    “等下.等下！”朱灵抬起手，“我要和她们沟通沟通。”
    “没问题，随意，晚上之前和我答复就行。”
    (本章完)

 第570章 饭点

    第570章 饭点
    “好好好那什么，商天君，快请进快请进，热乎的窝头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给你端上来吧！”
    “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在揶揄我.啧，但是其实味道确实不错啊，你也升格为天人就知道有多少好吃了。”
    内舍，熊猫福福的面前。
    福福比上次看起来要蓬松了不少，好像又胖了。
    坐在栏杆后面，它吃着窝头。商洛坐在外面，和它一起吃。看熊猫吃饭很下饭，一口一口地看起来吃着特别香。料想熊猫看他亦如是，因为福福也一直盯着他。
    “话说.”朱灵忽然问，“伱吃过别家的窝头吗？”
    “没有，怎么了？”
    “其实有这么个问题——和四川那边比起来，我们这里的熊猫好像不太爱吃窝头。”
    “会不会是水土不服？毕竟四川那边才是老家。”
    “不会吧毕竟窝头就是竹子的替代粮食。熊猫一天到晚吃竹子会减少活动时间，所以才少量维持窝头这样的精加工粮食来填补熊猫自己的消耗。要这么说的话.就是口味问题？”
    “你们两边的配方不一样吗？”
    “我还真不知道。纸面上的配方是一样的，但是实际做起来会根据个熊需求进行定制。”
    “等下，什么定制？”
    “就是我们会把药搁在窝头里面一起让它们吃下去什么的。毕竟平时喂药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吃的吧。”
    “嗯”商洛想了想，“会不会就是因为你们总是在窝头里面加药，所以才这样。”
    “确实有可能。而且还有另一方面的情况——就是四川那边好像会在窝头里面加蜂蜜。”
    “你们不加吗？”
    “熊猫每天都有蜂蜜的定量，我们当然也是加的。但我们喜欢把蜂蜜加到牛奶里面，因为牛奶里面经常要加入一些补充的维生素什么的。”
    “你们这好像不太自然？”
    “毕竟水土不服嘛，熊猫毕竟还是住在四川的大山里面才好。而且不适合住在城市里，那些保护区都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围着山建，那里才是适合熊猫居住的地方。嗯不过现代动物园的作用，就不只是展览动物了，还要培养大家和动物共处的意识。”
    “比如野猪？”
    “啊这.野猪是意外，谁也不想和野猪共存不是，我们这里也不收野猪。毕竟野猪不像熊猫，那玩意一生一窝。而且应天市民多多少少都见过几次吧，不需要特地到动物园里面来‘亲密接触’。我们只是在本土动物区留着而已。所以.动物保育真是个复杂的工作呢，熊猫到底还是住在山里最好。你说是吧？”
    她看着福福，福福吃着香喷喷的窝头，也在看着她。福福的嘴巴周围一圈还是白的，因为刚才喝了加蜂蜜的奶。嘴角还有点红色果汁，因为刚才吃了点西瓜和西红柿。
    “我感觉福福好像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会这样吗？”
    “喜欢蹭饭的熊猫也是有的啊。你们也碰到过吧？救助了熊猫之后要放生，结果放了之后反反复复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救助过好几只都是这样。是受伤或者刚刚独立的熊猫，饿得前胸贴后背，下山来找人类求助。一开始是在当地村民家里吃饭——好家伙，吃了人类的饭食他们就不肯走了。每天到点就下来吃饭，吃完饭也就在附近住着。我们去的时候，许多人都围着摸。那几百斤的一头熊，竟然一点都不反抗，眼神里竟然没有一点凶光，就坐在那吃馒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皮套里面有个人。”
    “动物之间也有差别啦比较聪明的动物，他们都会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虽然从这个种群整体的角度来说，他们还是在自然里面住着更好。但是具体到个体，也就是有喜欢吃软饭的。山里面打打杀杀的多辛苦啊，山下面只要有人陪玩有人喂饭，还是挺好的。”
    “嗯你说是吗，福福？”朱灵抓着福福的手摇了摇。几百斤的熊被她摇得像果冻一样晃来晃去，但福福一点都不反抗，随便摇随便揉。
    “啊”朱灵叹了口气，“好像它就是那种，特别喜欢和人类一起营业的。反正不是坏事？”
    “王道啊这是。我们的太平天下连动物都能感召，这简直是祥瑞。连动物都通人性了不是吗？这就应该作为祥瑞报出去。”
    “啧，你想多了。嘉靖老皇爷早就有规定，祥瑞要按照上中下三等来报。福福这种情况报上去也就属于下瑞，嘉靖年那会儿一年能上报两千个呢。”
    “果然这种事，祖宗都已经做过了吗”
    “是的啊。”朱灵蹲在栏杆外面，看着熊猫，“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养熊猫吗。感觉，每天就在这里吃吃喝喝，就有人疼爱，真好啊。”
    “你不也是吗？”
    “我们可没那么简单哦。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的人都要学理学，而不是仁学吗？因为仁学要涉及的事情太多太麻烦，要和人打交道。尤其是社会工程学，那简直是集合天下所有的麻烦之大成。倒是理学，简单直接。像我现在一样，待在这山里面，闹中取个清净，只要和我的‘观察对象’打交道就好了。简单而直接，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你哥也是这样吗？”
    “嗯，和试管打交道其实还挺好的。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只有试管和瓶瓶罐罐里面可以清净下来。这么一想，净土里面倒真的是净土啊，里面白忙忙一片真干净。进去之后，就和外界的一切信息隔绝了。甚至不是你专门屏蔽了外界的消息，而是外界的消息根本就追不上你的意识。”
    “嗯怎么样？下决定了？”
    “明天不管别人来不来，我一定是想要来试试的。感觉偶尔闭关一下，对身心都会很有帮助。哦对了，你后面有考虑扩展一下业务吗？我感觉大家时不时地都会想要来偷懒一下。也未必是要365倍，感觉10倍就差不多。抽空两小时来偷懒一天什么的，这不挺好的。比作睡眠的话，这可是大大提升了睡眠质量啊，一下就把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补回来了。”
    (本章完)

 第571章 窝头

    第571章 窝头
    “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当然是原来的配方.本来就只有福福吃，再换配方要是福福也不吃了，那干脆就不用做了。”
    坐在福福的内室旁边，商洛也吃完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窝头。
    “话说，原来之前只有福福吃的？那其他熊吃什么？”
    “我们准备了其他零食。水果之类，主食除了厨子之外也有笋子。反正，熊猫也不吃肉，不吃肉的话怎么都不了几个钱，多提供一点不同品类的水果就好了。另外，还有许多熊猫爱吃南瓜。”
    “啊对，有南瓜。”
    “你也知道吗？我还以为知道的人不多。熊猫还挺适合吃南瓜的，因为里面有纤维素，可以促进熊猫的消化。另外虽然有分，但是分适中，吃很多也不会超过推荐摄入量。而且有时候，动物心情也是需要照顾的福利，多给吃一点点问题不大。”
    “做熊猫还真好啊。”商洛叹了口气，“每天只要坐在那里就会有人来送东西吃。”
    “我感觉你也差不多吧？你不是坐在那里就有人来给伱送功法？”
    “以前我确实是这么觉得。但是前段时间见了道祖之后，我就知道道祖的意思了他是在养剑，他指望我到时候能派上大用场来着，可不是白给哦。倒是你，你也是坐在那里就有人送饭吗？”
    “我？啊对，确实。虽然说要‘表演节目’什么的，可比熊猫要忙多了。但是，我对我的事务有非常清醒的认知——和真正在工作的人比起来，我这点操劳完全不算什么。所以你看我这不是在实习吗？将来我会试着自己养活自己的。”
    “养熊猫够吗？”
    “够啊，御苑工钱很丰厚的，养活自己倒是没问题。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摇了摇头，“其实你看，我吃朝廷的钱，只是心理上过意不去。我这个人其实很懒的，如果可以心安理得地吃朝廷的钱，那我就吃了。反正阁老们吃得比我多多了。也不多我一个。”
    “那确实。那要怎样才能让你心安理得呢？”
    “就直接把公主当作职业规划也并无不可，饲养员可以是兼职。”
    “好家伙公主也算是职业是吧.”
    “算。全职公主和兼职公主是不一样的。如果熊猫也分全职熊猫和兼职熊猫的话，那么兼职熊猫应该只在上班时间来动物园吃竹子，下班时间回去该干嘛干嘛。再比如，也有全职和尚和兼职和尚吧。”
    “确实.兼职和尚是有的。那兼职公主是干嘛？”
    “就是挂个名字，不履行皇室责任，也不拿俸禄。我姑姑就是这样哦，她在外面有自己的产业——因为说实话，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自己有办法挣钱的话，很多人都会选择脱离。”
    “那你们家有没有亲王之类的会当兼职亲王？”
    “有的吧毕竟老朱家的规矩你也知道，皇族是不能参政的，一丁点都不能碰。亲王的工作也是礼仪性的，社交性的，繁琐得不得了。现在也不是洪武年了，都不是直接拿钱，是拿禄券啦，数额很少的。”
    “禄券？那是什么?”
    “一种无限期兑付的国债券，是用来替代以往的封地的。以往亲王也好，公主也好，都有自己的食邑。还有是没了，只有禄券。像我的话，因为我是长公主，20岁时候应该可以拿到5万两左右的禄券，然后每年拿3%的利息，也就是1500两。然后扣除75%的利息税，到手是800两左右，摊开来每个月大概三十四吧。”
    “就这么点啊？我以为皇室可以拿很多钱，怎么和工资也差不多？”
    “这很多啦，毕竟这是无条件支付的。而且真的缺钱的话还可以典卖出去哦，禄券作为无限期兑付的国债券是可以流通的，市面上相当抢手。另外，虽然三四十在京开销还是太少了，但额外找份工作的话，10两加上工资的钱，这就还挺不错的。每月50两左右的话，就算在京城也能过得很好了。”
    “等下.”商洛问她，“你是不是对维持自己的日常开支的消费，缺乏一些认知？”
    “诶？比如呢？”
    “比如你的衣服多少钱一件？”
    “等下.我还真没问过。”
    “我看你偶尔穿工装?那你出门的时候穿得还是裙子是吧？你裙子的面料是哪来的？”
    “当然是织造局的啊。”
    “那织造局的料子多少钱一匹你知道吗？”
    “.”朱灵愣了一下。她掏出了玉牌，拨通了电话。
    “喂？嫂子嫂子，是我。不找你，宋尚宫她在吗？让她接下电话尚宫姐姐，我平时穿的衣料多少钱啊？”
    那边报了数。朱灵愣了一下。
    “20两一件？什么？是我的工装裤子？？？那我穿的锦缎之类的，多少钱？”
    那边又报了数。朱灵已经彻底傻了：
    “一匹一百多两？加上手工费要150两？？？还就只穿一次？”
    “对啊。”那边回道，“我的长公主殿下，你没发现你过年过节穿的锦绣料子，从来就是只穿一次吗。因为不能洗，那上面的金线、绣之类，洗了就废了，所以只能穿一次。平时给你置办衣裳，每年就得一千多两不止。”
    “那我姑姑哪来的钱？她不是出去了吗？她怎么还有钱穿这些？”
    “你说宁国大长公主啊，她炒股的。她把自己的禄券典当了去炒股，然后发了大财，现在她还经常贴补宫中的用度呢。你忘了她经常看你的时候带衣服给你？那是她自费送给你的。她还出钱给天子买过设备。”
    “那我哥呢？”
    “天子陛下啊他每年除了龙袍要换新之外，四季常服不过八套，确实把这笔银子省下来了。但是他在长春宫搞了几台小离心机，开着就不关，那可是直接拉工业电缆，电表和跑马灯一样转。你们几个人里面，还就是你最省钱。养熊猫穿工装裤就行了。”
    “可我不需要那么贵的工装裤啊！外面不是一百多文一条吗？”
    (本章完)

 第572章 工作

    第572章 工作
    “啧啧啧。”那边宋尚宫摇了摇头，“我的公主殿下啊，你的衣服都有一定的定例，省是不能省的。能省的，你哥哥已经全部省掉了，剩下的这些是真的不能省。因为给你裁衣裳的人，还指着每年给伱做衣料的钱来开张。你自己只要裁几套工装，这已经很省钱了。别的你倒是不用担心——你要是真想要省钱的话，就多穿校服吧。”
    “可我的校服，好像也很贵吧？国子监的校服是很贵的吧？”
    “虽然很贵，但是可以反复水洗，折算下来就很省钱了。明白了吗？”
    挂了电话，朱灵沉默良久。
    “怎么样，问题清楚了吗？”
    “省钱，省个屁。”朱灵嘟囔着，“原来根本省不了几个钱。我还以为自己养熊猫就能独立生活了，没想到还差这么多想想也是啊，那些衣服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是要钱的。只是平时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没想到竟然有这么贵。嗯得找个搞钱的路子啊。”
    说着，她就望向了商洛：
    “商天君！你这里有赚钱的工作吗！一个月一千两的那种！”
    “你做梦去吧。一个月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哈，你本来可以抢，结果还愿意打份工是吧？你可真是大善人。”
    “可是真的没有吗？”
    “没有没有。”
    “那你需不需要投资？”
    “投资？什么投资？”
    “其实我可以把禄券投资给你的”
    “嗯？”商洛愣了一下，“你打算投资多少？现在其实挺缺钱的。国姓那边的银子我还没谈拢。”
    “其实我研究过啊，禄券现在的市价，一般是面额的1.8倍左右，10万两禄券拿去典卖的话可以卖18万两。因为是投资，税率上是有优惠的，所以大概可以拿出17万两左右投资你觉得呢？”
    “等下.”商洛琢磨了一会，“我觉得，这件事你得好好考虑清楚。我这边未必能保证你的投资回报率，因为来钱恐怕会很慢。但是在此之前，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你觉得如何？”
    “什么工作？每个月有1000两吗？”
    “1两，你干不干。”
    “1两？啊这一千个钱是吧。倒是倒是也行。”
    “你还真容易满足1000两开到1两你都能接受。”
    “因为小卖部里面的东西很便宜的啦。我对日常物价还是有认知的，我反而对那些不从手上过的巨大开支没有认知。一两银子你雇我干嘛？”
    “等下。”商洛撩开了衣领。
    “诶诶？？？你干嘛？”
    “？？？”商洛愣了一下，“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啊”他把手伸进衣领，从包袱里掏出了——球球。
    球球看着比之前又长大了一点点，现在有个20寸蛋糕那么大了。
    “诶？这个是？”
    “龙。既然你平时也在养别的祥瑞的话，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球球好了。”
    【哦~~】阿波罗尼娅忽然开口道，【好主意，球球确实得这么养着才好。】
    球球要出来呼吸空气，这也是为什么它愿意跟着商洛过来。因为他们这个族裔，是要遍历四方的风才能长大，它跟在商洛旁边其实是来吃经验的。
    然而商洛平时不好一直把它拴在手上。他这么大个人了。一天到晚拽着个气球到处跑也不太合适，像是什么6岁120月的巨婴似的。
    但如果气球一直憋在包袱里面，他是长不大的。一直就只能这么大。
    【把球球找个地方托管一下，它确实就能长大了好主意啊。】
    “所以，朱灵小姐，这个.这个龙，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
    他把绳子递了过去。
    “啊，是这个”朱灵点头道，“我听我哥说过，你这里有龙来着原来长这样。还别说，在御苑里面确实很合适，因为御苑里面还养了其他祥瑞来着。”
    “还有祥瑞？比如什么？”
    “比如会跳当康舞的当康，白麒麟，白象之类的——真的祥瑞也是有的。不过既然你交给我了养的话，那我就把它带在身上？”
    “对啦，就是要带在旁边吹风才好。”
    “但是是不是太大了些？好大一个气球啊。”
    “等下。”商洛一把把球球拽下来，然后使劲搓圆捏扁，把一个20寸的大球搓成只有拳头大。
    “哇！！！你这是”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这是龙的基本才能，不要奇怪。”
    “啊这.啊这我看它好像已经晕了？”
    “那是因为它的平衡性不好。这么小一个，方便带着了吧？但是不能装在包里，要装在见光的地方才行。比如你可以绑在头上当个发饰之类，这都可以。它吃的很少，你想起来的时候随便喂点就行了。”
    “怎么感觉像是养了仙人球似的.”
    “怎么样，要养吗？”
    朱灵点了点头：“没问题。既然要养的话，那就交给我了。每月照顾它的经费是1两？”
    “嗯。”
    “但是它毕竟是你的法器吧？你要是需要用的话怎么办？”
    “没事。球球自己会飞的，我需要的时候只要吹这个笛子。”
    商洛展示了自己的笛子。这是先前从下界拿来的笛子，是用来和云鲸沟通的工具。
    “虽然在你这里吹风，但只要需要召唤的时候，我只要一吹笛子它自己就能过来。”
    “哇”朱灵愣了一下，“虽然说懂一点法术，但是突然一下子搞出来这么厉害的法术，我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只要我戴在头上吹风就行？”
    “嗯，吹风，喂饭。另外就是，还有它们两个。”
    商洛说着就从包袱里又掏出了阿哼和阿哈。
    “这两个，也是需要养的。我打算去申请一下养狗的许可，在我申请到之前，这二位麻烦你搁在御苑里面养一下。”
    “啊，这个简单。我们御苑里面有狼馆，我看他们长得和狼一样，就放到狼馆里面来养着好了。嗯，养一个我觉得不太过过意得去。养三个的话，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你那一两银子啦，谢谢惠顾。”
    (本章完)

 第573章 搓圆捏扁

    第573章 搓圆捏扁
    从朱灵那边出来之后，商洛一身轻松。
    “啊身边有这么多靠谱的朋友还真是好，一下子就能帮我分担许多麻烦。我倒是有点担心球球小弟会不会有分离焦虑。唉，毕竟我可是他鲸生中最重要的人。”
    【你确定？要不要拍张照给你看？等下，我让阿哼拍个照。】
    照片立马就传来了，视角是从阿哼的项圈上面。球球正在喝可乐，脸上写满了幸福，焦虑什么的情绪完全都没有——甚至“幸福”的神态本身就是从两个豆豆眼上读出来的，很难想象那张脸上能表现出这么明显的表情。
    “啧。喜新厌旧。”
    【我看你是伱一直在把他搓圆捏扁的缘故。】
    “我什么时候把他搓圆捏扁了？”
    【你刚刚不是在物理上把他搓圆捏扁了吗？他刚才有那么大，现在只有这么小。】
    “啧。我这是在教育他。这小子刚来就和我顶牛，得好好教育一下他才知道谁才是老大。你看被我教得多乖，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嗯】阿波罗尼娅琢磨了一下，【其实，你这样的教育更好一些。】
    “你这个人还是挺有眼光的吗。不过，何以见得呢？”
    【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好是吧你就觉得手感好，单纯地想要拿捏他。其实说你这样更好是因为：你在把球球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把他当作一个‘人’来培养。朱灵只是把他当作可爱的宠物来养。】
    “那肯定啊，他很厉害的。他也可以很厉害。我见过那些大号的云鲸嘛。要是这个门够宽，哪天我能把云鲸调出来吼一嗓子，这就算是史无前例的‘超级岳兵’了，别人可调不来这么大的兵马。”
    【问题就在这里，云鲸是需要历练才能变厉害的。你得把他当做人看待，他才能长大成‘人’，具有与人类沟通的意识。云鲸的智慧终究会随着躯体的老去而消逝，会变成石头一样的，只有微薄的意识的半元素生命体。这种时候，在过去的经历中留下的这种强烈的情感，才是支撑他们留存在人世的动力。】
    “就像.道祖也有自己的锚点？”
    【或许这就是龙的命运吧.龙终究是要面对这一步的。现在虽然你在欺负球球，但这种密切的关系就是通过这样交流互动建立的。哪怕他记仇，这也是好事，将来也可以让他更长寿一些。云鲸越是长寿就越是强大，越是能在元素化中保持自我意识，就越接近超越，越接近天道。他要是能在超越天道的同时依旧保持自我意识，那他就.】
    “飞升了？”
    【是的。这恐怕是下界修士的飞升之路。所以，朱灵现在这样‘饲养’，其实不太适合为球球的未来奠基。当然了，现在这样其实也不是坏事，因为有你的教养作为补充，达到了宽严相济的平衡。两边一对比的话，球球的童年会给他留下更加深刻烙印。】
    “也就是说我得再好好欺负他一下是吧.要不要拿他来投篮？”
    【差不越多得了，他真的会气炸的。弹性教育，弹性教育明白吗？】
    “嗯比起来看，好像那两只狗更好教育一些。”
    【地狼对情感上的依赖要少很多话说他们是狼啊，不是狗。你不要真的把他们当成狗，他们会越来越像狗的。到时候会摇尾巴也说不定。】
    “是吗？”
    【你看他们两个现在还是挺高冷的样子。你要是一直把他们当成狗的话，虽然不像球球那样可以随意搓圆捏扁，但他们搞不好真的会变成狗。】
    “啧，那看来把他们放过去和狼待一段时间是对的。希望对他们有用——话说，他们老朱家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这有在动物园工作的，前面有搞滑雪的。还有炒股的？”
    【人闲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往往在某些奇怪的方面会变得很厉害。这种事情未必会发生，但是在他们老朱家身上发生的比率好像还挺高的。但是目前为止我好像还没看到他们在正事上有很高的才能或者效率.】
    “什么正事？”
    【比如作为皇帝，他应该批折子是吧？】
    “倒不如说，现在这样是正好吧。”
    【如果是罗马皇帝的话，比如维多利亚，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权力抓在手上的机会。如果有折子给她批，她一定每个都亲自批，然后每个都做出自己的判断。】
    “在我们这边恐怕要反过来.归根到底，天子就是天子，又没有禁卫军来政变他。但他如果一直干涉的话，就会和整个系统发生冲突。所以他的策略是非必要不干涉，只在重要的伦理问题上进行干涉。”
    【这个叫什么来着？】
    “虚静治天下。课本没写，哪里都没写，因为不可能写出来，因为写出来本身就不‘虚静’了。虚静是默认的规矩。”
    【不过他好像也乐在其中啊，这样他就有空来做自己的事情了。其实我发现这么做的好像不只是他本人？好像你们其他的阁老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因为搞学术研究对他们来说算是本业，这是我们一贯的传统。”
    【我翻了一下你们的记录。似乎确实是如此，历代阁老似乎都在学术上有建树，比如这位钱谦益钱阁老，是金石研究领军人物。再比如哇，这一个个都很厉害啊。】
    “你觉得他们‘很厉害’这就对了。学术研究本来就是他们建立威望的关键性要素，他们的政治活动和学术研究，彼此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不写在纸上的东西真的很难懂啊.虚静治天下什么的，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也得多和球球一样保持观察和学习吧？”
    【我本来就是人，我哪需要学什么‘人性’。你想办法给我搞个人身就行了。】
    “怎么听着像是白骨精似的.”
    【唐长老~~要不要吃顿斋饭~~】
    “露馅了，你怎么知道是唐长老。”
    (本章完)

 第574章 自动化

    第574章 自动化
    【陈长老？】
    “啧，叫长老就行了——话说，你们罗马那边学的震旦语是不是有点问题的？我现在不太放心法厄同。你们学的‘学术震旦语’到底是什么？”
    【啊，你问这个.其实我感觉伱就是在用学术震旦语说话，所以我们对话的时候非常流畅。学术震旦语就是，不使用震旦语中极其复杂的谦敬辞，尽量不使用复杂词汇，尽量用口语。】
    “这个，很复杂吗？”
    【太复杂了好吧！你们自己不这么觉得吗？我跟你举个例子。从语法层面分析，汉语谦敬辞里面存在一大堆礼仪性的词汇。比如名词上，人称要加令，令尊。但是也有尊父这种称呼。而且令尊、尊父、令尊大人、尊父大人、乃尊、尊甫、尊翁，这些词竟然全都不一样，鬼知道这些区别什么啊令尊是指对方的父亲，但是具体在话题中指向对方的父亲要说令尊大人。同时说乃尊而不是令尊的时候是要用乃替换令来增加距离感】
    “原来这么麻烦的吗.”
    【麻烦的还不是名词，是动词啊！这一堆动词头皮麻烦。比如说自己的动作涉及到对方，要说‘奉’，比如奉还、奉告、奉送。别人的动作涉及到自己要说‘惠’，比如惠顾、惠临等等。对方的行为不特定涉及到自己又要用‘雅’，比如雅意。以及还要考虑上下级关系，对方是上级又要换成另一套的‘垂’，比如垂问。对方是下级或者平辈又要再换成另外一套的‘贤’.看着都要疯了。】
    “啊这.我好像不这么说话。”
    【万幸你不这么和我说话！因为我根本就不听不懂。我看周围的人好像也经常迁就你的样子，不和你说这些太过于复杂的谦敬辞。另外你表达尊敬的方式，也和学术震旦语很像。】
    “额我感觉你在说我习以为常却又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你感觉我平时是怎么说话的？”
    【你平时想要表达尊敬或者谦让的意思是的时候，你不会使用这些复杂的谦敬辞。取而代之的，你是用的是虚拟语气。你是用虚拟语气来替代这些极其复杂的称谓——比如你会说‘是否’，‘能不能’，‘如果可以的话’这样。】
    “啊原来是这样？从你们那个角度看，原来我是这么说话的吗。”
    【这样说话好多啦！太复杂了我根本听不懂。恐怕也是为什么法厄同可以直接和你交流，太复杂的谦敬辞她也是听不懂的。就这样挺好，非常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是不是偶尔也得多学一点.因为我发现有时候看公文很费劲，行文的时候也不太能跟得上公文的节奏。”
    【是吧！你也发现了吧？那些公文简直是就是谦敬辞地狱啊！每个人称，每个动词，全部都是谦敬辞，而且全程都要考虑面向的对向，好像有个力场把写字的人罩住似的，一进去就开始不说人话了。全部变成‘钧意若何’，‘恭逢莅临’，活生生的谦敬辞地狱。】
    “啧，但是感觉不怎么发言的话，会有些不上道啊。要是有个自动谦敬辞机器就好了。诶对了是不是可以让让豆豆帮我写一下？”
    【嗯还别说，似乎真的可以。】
    “但是他们不是根本就不认字吗？”
    【不一样。他们确实是不认字，但如果你给出要求的话，他们可以忽略具体的意思，把这些符号当作任务来处理，这样就行了。其实豆豆在很多时候都可以执行这样复杂的任务，他们就算不懂，也可以直接通过过程来生成结果。】
    “那他们可不可以封装一下送给别人？我感觉这要是做成个程序的话，搞不好会大卖啊。”
    【好像.好像不太行。】阿波罗尼娅想了想，【这似乎就是豆豆这样的人工智能和你所想的‘程序’之间最大的区别。程序是可以随意复制粘贴的，毕竟只是一团代码。只要硬件能跑的动，程序不管复制几份都可以。但是豆豆们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每个豆豆都需要特别的教育，每个豆豆的本事都是学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不可以复制。】
    “那么，不可能给每个人都配备上吗？”
    【你以数亿的总人口来说，当然是配备不上的。而且每个豆豆其实都不一样，他们所实现的效果也各有不同。嗯这其实还挺不好安排的。每个豆豆都不一样，这始终是个问题。另外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是，豆豆他们的算力是不够的。豆豆的算力相当差，他们偶尔还会算错，多个步骤之间的配合时常会出错。而且步骤越多，出错的机会就越大。】
    “那我平时，好像没有注意到？”
    【因为豆豆其实不是特别依赖分工配合来工作，他们每个人的工作基本都是直接出成品。比如说画胶卷的时候，他们就是就是在自己这一帧上面画，画出来一副比较完整的构图。实际上和整个工程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只负责自己的这部分的工作。如果工作本身是在胶卷上面的话，那确实问题不大。因为胶卷什么的，毕竟有个瑕疵也很正常。但是如果在复杂性的计算过程中让他们来计算，那恐怕.算错一个小数点，那就全错了。】
    “似乎这不是危言耸听。”商洛摁着额头，“我觉得他们好像确实可以出这种岔子。确实可以。”
    【但是.我要说的是，但是。】阿波罗尼娅补充道，【我似乎注意到这么一点，我观察了你们那边的科技发展史。似乎这种‘通用人工智能’，是你们那边所要追求的终极目标之一。然而这边在几乎没有构建大规模集成电路的情况下，在算力基本靠机械计算机的情况下，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通用人工智能’了但还是没有算力。这好像一步就到了很厉害的的地方。】
    “啊芯片，我现在觉得芯片的产能搞不好都会出问题，因为会跳舞的豆豆恐怕也很难训练吧。但是这样，好像好像问题不大？给每人都配备不同的豆豆就行了。需要翻译豆豆就配备翻译豆，需要讲解豆就配备讲解豆什么的。嗯，确实.还行，就是情况可能会有点怪罢了。”
    (本章完)

 第575章 元比特

    第575章 元比特
    雷部的休息室里，等法厄同第一次出来的空档，商洛正在记笔记。
    “所以，我决定了，本天君在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要为大家做点实事。我要给所有人都用上便宜的网络。”
    【根据我的观察，你是自己网瘾犯了，只有一千人的论坛不够你玩的】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不了解因为不了解互联网而妄下论断。本天君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一定要把网给大家通上。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我将通网百万人，不费国家一粒粮米。”
    【你这口气是要竞选执政官吗！罗马人竞选执政官才会有这么大的口气吧！】
    “我说话可是一定会兑现的。而且我已经有眉目了.之前我没打算要朱灵的投资就是因为这个。马上就要资产大增值啦，这个时候接受她的入股岂不是要给她分钱？”
    【原来伱是这么打算的我还以为你想要给她省点钱呢。】
    “哈，我要是真缺钱，说不定就要了。等我们攒下这第一笔钱之后，就要开始为净土投资了。看看电表，法厄同这么一会耗了多少元比特？”
    【我来看看.嗯.这么给你算吧。我们目前使用的‘净土技术’，是通过消耗元比特来推进净土内部的时间。每一个元比特，可以推进时间前进‘一帧’。也就是说，每秒24帧，一天86400秒，一天就需要消耗207万元比特。而目前我们消耗的油的油品，不是最好的鲸油，但也是不错的动物质石油，每升的元比特含量在8万到9万之间。你差不多按照一天24升来算就好了。】
    “那法厄同现在的消耗量是.”
    【一天24升，现在差不多快21天了，也就是500升左右。锦衣卫那边给配了辆油罐车，里面20000升油呢，法厄同在里头4个疗程也就2000升左右，那油罐车只会消耗十分之一的存量。其实并不多。】
    “好像，并不是很贵？”
    【对，因为我们实际上是在炼油，而不是烧油。这些油经过使用之后是可以转手一道再输出出去的，因为按照清浊来分，清者上升浊者下沉，净土消耗的其实不是清气，而是浊气。消耗掉之后，油在物理上就清浊二份了，上层的清油是可以作为高品质燃料油倒出去的。所以，平均下来的话，净土其实不太钱。就是油罐车进进出出地很麻烦。】
    “我在想回头是不是要拉个原油管道进来或者直接在油田里面开设基站会不会好一些。”
    净土使用的原油，而原油的价格其实比水还便宜——毕竟原油是大宗商品，桶装水是按照商品来算的。不过对消费的雷部来说，照着这个价钱来算的话
    “其实就算不把清油再循环出去，每天也就是十几升水的钱嘛，差不多一个桶装水而已。大概，七八个钱？”
    【十几个吧，要十几个铜钱，不过也就是一两枚硬币的事。综合来看，确实不多——但是加速就是另一回事了。加速一天，消耗的元比特要按照365倍来计算。】
    “诶呀，加速当然要按照体感时间来算了，谁还没事在里面待一年啊。不过也不能只算燃料成本，还有其他综合运行成本。”
    【确实，这些全都加起来之后，我们给每人每天运行的时间，其实是在.30个钱左右吧。目前是这个成本，和开一天空调差不多。不过二十一天，就得五六百个钱了。五六百个钱在2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烧完，其实还挺贵的。】
    “一寸光阴一寸金，买21天的时间只要500块钱，这便宜爆了好吧。我觉得把清油再出一次，那基本就是不要钱了，说不定还有的赚。”
    【但是。】阿波罗尼娅提醒道，【这其实和我们目前使用的油品有关。国姓提供的油品相当不错，但这种高品质原油恐怕也不能不限量的供应】
    “话说，这真的是高品质吗？”
    【啊怎么说呢】阿波罗尼娅寻思了一下，【其实就燃料的角度来说，元比特多等于浊气多，反而是作为燃料的品质比较差劲的原油，在这里更适合用来供应元比特。像中东地区打出来的几个油井，好家伙，都不是黑的，是黄的，稍微提炼一下可以直接让燃料来烧的，那个就太清了。得是浊油才行。】
    “那这世上是好油多还是坏油多？”
    【嗯相对来说，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符合我们标准的油也不是特别多。如果这一波次的高品质原油消耗掉的话，每升的元比特可能会从8万下跌到4万。也有可能只有五六千，底线的一般就是五六千。】
    “好家伙，如果是五六千的话，成本就会”
    【没错，油钱的消耗可能会上升10倍。综合成本可能会从一天30个钱，上升到一天500个钱。】
    “那也还是不怎么贵？”
    【嗯】阿波罗尼娅琢磨了一下，【其实我们之前在讨论耗油的时候，包括我们整个社会的耗油量，其实并不是按照单人来计算的。就比如汽车烧油作为燃料，一辆车可以搭载好几个人，比如一辆公共汽车可以搭载几十个人。而现在来算的耗油量，就相当于私家车，而且是家里面每个人，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到几个孩子全部都开自己的车。这情况是不一样的。】
    “等下，我们现在采购起来比较便宜，其实算是捡漏的了是吧？”
    【是的。从成本上来算，我们现在其实是捡了旧有原油体系的漏，因为旧体系里面这种油并不值钱，我们也可以借助旧的体系来运输油。但是，我们的使用量其实特别大，特别特别大。因为谁家里用车，也不会家里8口人出行的时候开8辆车，那除非是这家人真的喜欢车。考虑到这样的消耗，一旦我们开始推广普及‘净土’之后，耗油量恐怕会多到难以想象，对现有的运行体系本身就是个冲击。】
    (本章完)

 第576章 测试

    第576章 测试
    “也就是说，和运费有关是吧.”
    【嗯。翻阅史书，我觉得可能会变成类似过去‘盐政’的问题。盐，其本身的开采成本并不是很高，每个人用量也不是很大。但是和你们过往的许多问题一样——人太多了，人多了之后需求就会集中，就产生了长途运盐的需求。但长途运盐的开销很大，因为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要吃盐，每家每户都要吃盐，家里人口越多就吃盐越多。】
    “盐？”这么一类比，还真是很像。盐是维持生活不可或缺的物资——净土，在将来也有可能会变成这样。因为如果不使用净土，其实时间会比别人少很多。
    因为情况就摆在这里——一寸光阴一寸金。如果人人都钱去买时间，而你不买的话，那你就亏了。
    “所以，问题还是要看法厄同这样的测试。首先我们要明确的是——时间到底会不会同步消耗。”
    【这个其实可以基本肯定会如此。因为是本体进去的，所以在里面消耗多长时间，身体的时间也会同步推进。如果一个人全天待在里面，他恐怕会和下界的那些人一样，在现实时间的两三个月里就走完自己全部的人生。因为他一天就能烧掉自己一年的预期寿命。】
    “好家伙这其实真的是在买时间吗？”
    【我不少说。但至少在没有晋升为天人之前，大家的时间还是很宝贵的。即使是没有副作用，我也不建议伱把这个机制开放给所有人无限制地使用。否则某人离家出走一天，这个状态一年就过去了。士别三日，那就是三年。你们整个社会体系就会发生大的变动，可能一个离家出走十几二十天的小孩，回来的时候就比父母还要大了。】
    “好家伙，这其实还挺刺激的.”
    这么一琢磨，这确实是个不得不重视一下的问题。毕竟，这是时间。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改变因果的顺序，时间依旧在从前往后地流动。但因为加速了，多出来了许多体感时间，这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机会和问题。
    “看来我们最好暂时不要开放全功能的净土。嗯，不过可以小规模的试用一下？给我们熟悉的人。另外，最好限制一下时间。你有什么方案吗？”
    【我建议从两个角度来限制。首先最重要的，从人身安全的角度来考虑，因为毕竟是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其次，从社会影响的角度来考虑，因为这多出来的时间可能会对整个社会的运行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
    “那么.等法厄同出来吧。”
    法厄同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和进去的时候没有区别。但在里面，她已经度过了21天，三个星期，这时间和放一次寒假差不多了。
    “你还认得我吗？”
    “废话啊21天而已，就和出差差不多。嗯突然看到你的脸.”
    她伸出手，搁在商洛的脸上：“突然好想捏一下。你脸的手感还挺不错的。”
    “啧。”商洛抓着手腕，把她的手拿到旁边放开，“台词，说词。说说你自己的感受，别说我的。”
    “没有任何问题。看来我们之前规划的21天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我个人在体感上没有任何不适，生理和心理上都是。虽然还是有点点落差。这外面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吧.”
    说着，她抽了抽鼻子：“你身上有别的味道。”
    “哈？”
    “有熊猫的味道。你去御苑找朱灵吃饭了吧。不是说我可以教你做嘛。”
    “能找别人吃饭我干嘛要自己做啊.”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和熊猫抢饭吃。你怎么不去夺笋呢。”
    “夺笋不太行，我打它还是它打我，彼此之间都划不来。不过.”他想了想：
    “吃窝头其实问题不大，朱灵说御苑的熊猫除了福福之外其实都不太爱吃窝头，吃多少完全看那些‘大爷’几天的心情，所以每次都剩很多。剩下来的都拿去喂隔壁大象了。我吃掉多余的部分也就是个净坛使者。”
    “啧，那你这不是抢了大象的粮食？”
    “纠正，是大象的点心而已，大象的粮食另外有定数，这几个窝头也就塞牙缝的点心。”
    虽然“纠正”了法厄同，但商洛还是放心地喝了口茶：“看你气色不错，身心好像都没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要加时，要进行耐久试验。”法厄同说道。
    “等下，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试验下次来就好了，下次再准备。”
    “赶早不如赶巧。”法厄同回道，“与其等下次，不如趁我还在学习的劲头上，让我保持一些沉浸感。”
    “这种沉浸感可能会很危险。我们要预防的就是沉浸感。”
    “如果没有危险就不叫实验了。”
    “好吧.方案呢？还有风险控制怎么算？”
    “这次我打算直接在里面待42天，给你留出将近3个小时呢，你可以去和朱灵喝杯下午茶了。”
    “？？？”商洛愣了一下，“喂喂喂，你这21天好像有点问题啊，你确定42天出来不会变成大问题？”
    “就这么定吧，没问题。另外，技术指标上，阿波罗尼娅，你怎么看？”
    【我会监测你对元比特的用量。】阿波罗尼娅答道，【因为这整个过程中，最关键，也是最需要监测的指标就是元比特的使用量。因为你消耗大量元比特进入那个世界，实际上是‘超越者’的表现，因为神灵降临低位的世界虽然会有许多便利，但也要付出代价，因为神明是来去自如的，神明来自上界的异乡人。而如果你消耗的元比特突然降低了】
    “也就意味着，我开始沉溺入那个世界了，是吧？”
    【嗯。我看商洛说，他们那里的世界里有种叫做‘网瘾’的东西。在这里，可能会变得相当危险，因为那等于全身心地沉溺入那个加速的世界。但是.真的有网瘾的人其实没有那么多。但是你一次进去42天，还是太长了。安全起见，我会随时保持监控的。】
    (本章完)

 第577章 补习

    第577章 补习
    “说来，进去之前我倒是有些问题要请教你。我发现你们的课程和我看到的有许多不同啊”
    “比如呢？”
    “比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在我们那里是作为治理哲学来是使用的。强调要对治理下的各方人马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愚民政策，比如除了公民以外都不能读书。但是你们这里的解释好像不一样？”
    “啊对，确实不一样。”商洛点头道，“不过这个问题，恐怕是因为伱们没有更新教材。你们对这句话的了解是从什么时候建立的？”
    “通过历史上的人文交流吧。我知道这个句子里面，很多人都觉得孔子本人没有‘愚民’的意思，所以想方设法用各种方式来断句。我们是直接采用了愚民的意思，觉得可以用，但是你们这里好像用了别的写法？不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而是‘民可使迪之，不可使制之’。为什么是这样？”
    “因为更新了。”
    “更新？《论语》还能更新的吗？”
    “拜托，《论语》是人写的，又不是记载神明话语的经文，当然可以更新啊。现行《论语》在历史上也有很多的版本，某些字句看起来莫名其妙是因为版本不对。这句话更新，是因为你没看到？是因为泰和三年在湖北的郭店村发掘出了‘郭店楚简’，那里面有原装的《论语》，是来自战国中期的早期资料。所以根据更接近孔子时代的写法，这段论语被更新了——你不知道是吧？”
    “我们对震旦这边近几十年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人认知，只知道皇帝换了之类。”
    “那你复习到现代历史的时候就应该能找到这段了。现代历史比较靠后，也不怎么考，了解一下就好。”
    “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有两个通假字。由通迪，知通治。合起来意思是，民可以引导启迪，而不可以强迫——实际上‘郭店楚简’里面记载的原文更详实一些，是对这段的补充说明：民可使道之，不可使制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桀不谓其民必乱，而民有为乱矣。”
    “这意思是”
    “这里是拿夏桀来类比。夏桀就是以强制来虐民，而不启发开导，所以导致天下大乱，禹统失政，大禹建立的王朝就这么灭亡了。”
    “原来是如此所以为什么有通假字?”
    “我也不好说。不过之前我也和你说过，汉字有很多写法，只要人能明白的话随便你用哪一种写法。但这种写法，越是早期就越不统一。尤其是《论语》这种先秦文献，它处在汉字演化史的早期。许多字到后来直接分化成不同意思了，但在当时可以混用。所以.搁现在看来，其实就是字写错了，但你不能怪先秦古人，他们当时写的时候没错。”
    “那怪谁？”
    “等下。”商洛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最好你别问我，因为我们两边的看法不太一样。我建议你去问你觉得靠谱的‘本地人’。我毕竟是从‘二叔’家来的，对这种问题的看法不太一致。”
    “喂？”靠在床上，滟秋接了电话，“啊，法厄同啊，什么事？今天你要请个假，啊你不来那我吃什么啊商洛代替你来嘛？行吧，也可以。嗯确实也可以。你还有问题要问我？课本上的？”
    滟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啊这.突然问这么‘学术’的问题，等下，我去找找书。哪一本？必修五是吧.哪段？”
    听了说明，滟秋点了点头。
    “啊所以你想问，搞错字了怪谁是吧？那当然不怪孔子那个时代的人，他们写的对的。当然也不怪我们，我们是受害者。要怪中间那批啊。文字的演变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中间那些人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没有赶紧把不对的部分写出来？”
    “啊这.对你们来说，古人也是可以怪罪的吗？”
    “古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怪罪。比如《晋书》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魔法满天飞，什么苍蝇传信天雷护体的法术太多了，房玄龄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本朝也有修的乱七八糟的《元史》，一大堆帖木儿根本分不清是谁，拔都和八度两个不同的写法又当作两个不同人的来分别立传。虽然当时确实有在礼仪中终结元朝的需求，但糙也没这么糙的，糙过头了。”
    “这还真是.我需要换换脑子才能学会。我们可不会从凯撒身上学什么，也不会去追究亚里士多德到底在想什么。而你们.好像可以去追究一下？那连孔子也可以.”
    “对啊，孔子也可以说他有问题。为什么不可以，孔子就是个小老头儿，孔子诛少正卯这种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是应该好好评论一下的。因为从现行的司法角度来看，孔子这件事做得非常不地道。作为鲁之摄相，孔子直接通过物理手段解决了同样在讲学的大夫——少正卯。这件事怎么说就怎么可疑。”
    “啊这.这个真的是可以说的吗？”
    “说就说了呗，孔子是个大活人。你们那边是不是有说过‘上帝已死’之类，还有过讨论。但实际上对我们来说孔子就是个死人，他死在什么时候是非常清楚的。他所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你不能因为他是孔子，就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正确的——这反而不符合孔子本人的教诲。所以孔子有错，当然就要说，但就不骂他好了。之前有人搞出问题那该骂就骂，本朝人更该骂。宋濂修的什么《元史》鬼东西，他自己敢看吗。”
    “好家伙，原来是你们是有这样的认知的吗.好家伙.”
    法厄同摸了摸脑门，她得缓一缓：“总觉得，这是很厉害的说法。明白了，等下，我翻翻书，电话先别挂。”
    (本章完)

 第578章 史书

    第578章 史书
    法厄同把电话放到旁边。
    “怎么样？”商洛抽空问了一句。
    “确实是应该骂，滟秋觉得该骂。”
    “那就对了，确实该骂。给我们留下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他们的学术态度真是太不端正了。”
    “话说.”法厄同忽然问道，“我对你的看法也很感兴趣。你们老家那边我指的是‘你家’那边，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两边在这方面的看法是一致的。古人该骂就骂，最多为尊者讳。孔子是尊者，不能骂。但是宋濂就是本朝人，骂了就骂了。房玄龄就是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随便骂。”
    “啧，学不来。不过可以理解。”
    “伱们那边呢？”商洛问。
    “我们那边，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虽然也是活人吧，但他们的话已经和神明一样不可动摇了，就像特尔斐的神谕一样。”
    【嘁，好像你们真的会信似的.最近十几年你们可不太信特尔斐神谕。】
    “那是因为许多人知道有你了，他对你的技术水平有些怀疑。”
    【但是亚里士多德也是人啊！为什么亚里士多德就可以免检？】
    “因为.不好说。”法厄同摇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整个文明都在上面奠基，所以真的不能改。这么一想，这个历史包袱还真是有些沉重。以及，这让我对另一个问题产生了更多的.更多的疑问。”
    法厄同历史课本的必修一翻了出来，翻给商洛看。
    “这段？大禹治水？有什么问题吗？”
    “文明起源这种也可以写的？而且可以写的这么具体？希腊从哪来是一团乱麻，罗马人从哪来就更不好说了。这是不能说的。”
    “为什么？”
    “嗯”法厄同想了想，“你可以这么理解：希腊和罗马，本质上是两个民族。但是有个神话把双方联系到一起——特洛伊灭亡之后，特洛伊王子埃涅阿斯流亡到了西方，先是去了迦太基，然后去了罗马：这个非常重要，因为这是联系罗马和希腊的故事。”
    “这个，不能说？”
    “这个是绝对不能碰的，谁碰谁死。因为你用脑袋一想就知道有问题——特洛伊人跑到罗马去重新建国，这不是给自己脑门上贴金吗？无非是想要给罗马抬一抬出身，把罗马抬到和希腊平齐的位置，这样才能让希腊和罗马的出身融为一体。因为在特洛伊之战中，众神里有一半都是站在特洛伊一边的，这就代表特洛伊这个出身有资格和希腊平分天下。而你们这边.舜囚禁尧也是可以说的？”
    “啧。”商洛摇了头，你不如去问滟秋好了，在我这里是没的说的。
    “尧舜禹啊。”滟秋拿着电话，翻了翻历史书的必修一，因为历史书是按照时间顺序从上古开始一路说下来。
    “这个很好理解啊。尧是六个人，舜是八个人，根本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故事。”
    “等下，这个也是更新的吗？”
    “对啊，更新过。我们有系统的历史考证啦，全都是考证过的。你们看到的部分，觉得上古只有尧舜禹之类，那是司马迁胡写出来的，司马迁那老头子坏得很。他还写什么蚩尤带着熊猫去打黄帝，这你信吗？”
    “我信啊，蚩尤不是打输了吗？”
    “这个确实.不过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啊，熊猫一出场就在地上打滚，对新鲜的肉食没有什么渴望，看到人类也不会有狩猎本能。再后来也就只有木鹿大王了吧。这可信度我觉得和木鹿大王差不多，木鹿大王反正也是罗贯中胡写的。嘿，要说还是施耐庵写得最好，写吃人那写的叫一个精彩。吃人心肝还得用凉水一泼，精彩啊。”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可能这就是问题之所在。我们对历史，和古人的态度，与你们完全不一致。我们也并不太热衷于考古，也不太喜欢去考据古代文献。”
    “为什么？”
    “因为考据出来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只是学习亚里士多德，但他的话已经被记录下来的。就算再更新一下，那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因为被世人研究的就是那么几本书。”
    “嗯”滟秋想了想，“所以这对你学习历史产生了一些障碍是吧？”
    “把上古历史都写得这么详实，一件一件去写，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怕了。希腊的上古历史就只能从荷马史诗里面考据，然而荷马史诗里面记载的故事对通常而言的‘希腊人’也是古代的事情。因为荷马史诗的时代，后来那些风云之国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你得接受一下这个史观，要不然不好得分的哦。历史就是历史，历史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可以去考究的，都可以学。”
    “好吧.我姑且理解了。那么这部分是.”
    “啊，你单纯看课本等于函授，函授的话有许多内容你是学不到的，比如大禹治水这部分内容我们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是特地强调过的。这就是常说的‘理在仁先’。”
    “什么意思?”
    “就是说虽然后来孔子是搞仁学的，但在我们文明的发端，理学才是最重要的。奠基我们整个文明的基石，是理学。因为从史学而非神话的角度来看，大禹治水就是一次建国的过程，而建国的基石就是理学中的工程学。大禹在治水的过程中转战世界各地——我们所知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他通过调遣人力和资源逐渐形成了一股足以团结起我们所有人的理念：现实是残酷的，我们所有人用科学而审慎的角度去对待。
    “具体来说。”她补充道，“大禹在治水的过程中，一定会涉及到人力、资源，乃至军队的调配。而当时的天下服从于他，是因为当时的人们已经形成了‘我们需要理性地团结在一起’的共识。由此，我们的文明诞生于这个浩大的工程。借由此，国家出现了。所以之前尧舜都是许多人的神话，八个或者六个。而从大禹这里开始，大禹就是一个人，他就是独断万古的第一人，毫无疑问的。”
    (本章完)

 第579章 产权

    第579章 产权
    “行了。”法厄同把刚才的那些都做了笔记，“用这样的思路去再复习一遍，应该没问题。”
    她把笔记本合上：“一会她要是叫你过去的话，帮我谢谢她吧。”
    “你干嘛不自己谢？”
    “因为我跟她很熟啦，谢来谢去的很怪。所以麻烦你代我谢一下，这样才能转达到我的谢意。”
    “好吧。那么，现在开始下一次？”
    “嗯，这次不是21天，而是42天，折算一下就是168分钟，3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嗯对我来说就是将近一个半月了。”
    “我再说下我的意见。”商洛强调道，“我不建议伱一次去42天。因为没必要由你来试验，回头我来也可以。”
    “但是你是已经是天人了吧你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归根到底，总归是要有个普通人进去试验一下。既然总归是要有那个人，那就我来好了。我整天在你这里赖着，也总得找个机会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是吧。”
    “你不是在这里赖着的。我是你的雇主，我是基于自己的想法才雇佣你，又不是可怜你。你又没什么好可怜的，是吧。”
    “诶呀，我知道。”法厄同摆了摆手，“但是我可是还有个最重要的把柄在你手上呢希望我多干点活，你这个雇主能把日神之矛早点还给我。”
    “咳，那就是两回事了。别的好说，日神之矛暂时免谈。”
    “嘁。”法厄同撇着嘴，“普普通通卖个人情好卖，说到真的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你就拒绝了。”
    “因为日神之矛虽然是我的，是吧，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但说来说去，是道祖帮我换回来的。虽然决定权在我这里，但道祖了不少力气给我换回来的东西，我可不能随随便便给出去。如来佛还知道传经要金砖铺地呢。而且我的个人强度也很重要哦，对所有人都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随便把国之重器给你。”
    “啊我也知道。不过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什么的？好让我努力一下？”
    “这样说吧。”商洛把话说明了，“我也不难为你，给你说说现在的情况：你在我这里干活是吧？从你们的角度来看，现在‘摩诃震旦’和‘罗马’要开始真正的合作了。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是给你了，你也是我的友军，是吧？你大概还是要拿它来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服务。反过来说，如果你在这里干活，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服务，那么日神之矛平时是随便你用的。”
    “但是.”法厄同欲言又止。
    “但是这玩意儿归谁总归是个问题，是吧？所以我要说的是：既然使用权不太重要，那么就只剩下最后的产权的问题了。产权问题就是个利益交换——因为是利益交换，所以你拿同等价值的物品来和我换就行。”
    “你指的是，玉净瓶换紫金红葫芦这种？”
    “得是真的玉净瓶才行，毕竟两边都得是真的，交换才能成立。或者你拿葫芦爷爷来换葫芦孙子，拿大一辈的来换，我也不介意，是吧。”
    “能找到同辈的就不错啦！上哪找大一辈的！”
    “那就自己找找呗。”
    “说得轻巧，这玩意儿至少要宰掉一个神机才能弄到手。阿波罗尼娅的法器也还丢在家里没带出来呢。”
    【我可说清楚！你不要想着拿我的来换！我的就是我的，丢在老家没带出来也还是我的！】
    “诶？原来你还有一个宝贝啊。叫什么？”
    【不说！说了你就想要，害怕。】
    “是那个球？”
    【不是，那球是我的本体，不是法器。具体来说的话，那个球是龙身。而宝贝是龙珠，龙珠是另外的本命法宝。】
    “诶呀，说说嘛，又不会掉肉。”
    【在你这真的会掉肉啊！不说，什么时候你真的需要的时候再给你也行。你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它的功能。或者你要是说服维多利亚把同意你把它带出来的话，借你用用也行。】
    “还要说服维多利亚？”商洛愣了一下，他望向法厄同，“也就是说还不太好带？”
    “有点大你别看她小小的一个，其实法宝还挺大的。那么大的东西，你不得到维多利亚的同意，恐怕不太可能把它从特尔斐搬出来。”
    “那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东西？”
    【和计算有关，就这么多。我现在有时候会显得不靠谱，就是因为一直在口算，手上没有趁手的法宝。如果有它在手里，那就万事大吉了。嗯，字面意思上的万事大吉。】
    “有意思.那行，暂且让你留点小秘密。”
    【你这家伙的侵略性还真是强.看到什么都想要，身上充满了一种幼灵魂的无节制。】
    “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我也不知道开创天庭需要什么，我可不得想办法去搜集各种资源？为了一个无限远大的目标，当然要无节制地搜集资源。”
    【啊这么想倒也是，凯撒也是无节制的，或许统治者身上都有这种‘恶’吧。你身上要是再多点毛，就更像凯撒了。看雕像是这样。】
    “哈？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什么.总之，之前我和法厄同确实是出于个人原因才挂在你这里。但是现在，罗马和震旦也挂在一起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在这段关系里，罗马毫无疑问是出于劣势的，因为罗马的那些勋贵们显然比你更急。】
    “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因为现在的情况和当初计划的不太一样。现在所有的‘死人’都会直接去亚历山大报道，但他们就和圣经中的灵薄狱一样，在永远喜乐和永远悲伤的园里永生，和亚里士多德这样的古代贤人们生活在一起——但我们最初规划的至福乐土并不是如此，并不是灵薄狱这样，而是亚鲁的模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选择埃及作为彼岸世界的中心。】
    “亚鲁？你说的是，古埃及的死后世界？”
    (本章完)

 第580章 油

    第580章 油
    【是的。亚鲁，永远阳光灿烂，翻滚着金黄麦浪的世界。那里没有战火，没有饥馑，一年四季都是风调雨顺，只要耕种就会有收获。罗马人终究是个农耕民族，我们要有地种才会踏实。挂在赛博勒尼亚接受他人的供奉，这和吸血鬼有什么区别，他们也不会心安的，总觉得自己的命脉握在别人的手里。老罗马人，终究还是想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来种点什么。他们想要真正的收获，真正的小麦，而不是在赛博勒尼亚的赛博世界里面种赛博小麦。】
    “那你们怎么不去种呢？你们的地呢？”
    【阿蒙宙斯和他的龙牙兵，这部分工作是那边负责的，负责开辟‘亚鲁’的是他们，负责建造亚鲁的核心‘底比斯城’的也是他们，就像燃灯场的核心是亚历山大城一样。但我们钱了，资源投入进去了，现在不知道亚鲁在哪。亚鲁被阿蒙宙斯藏起来了。维多利亚已经派出了军队，但现在还没有结果。】
    “需要搭把手吗？”
    【付不起钱.你太贵了。请伱帮忙是要下血本的。】
    “那就算了。我们现在，还是得把精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那么.法厄同小姐，辛苦你了。”
    “没事，反正我们已经说好了，我会尽力的.哦对了，有个小问题。”
    忽然，法厄同掏出了书：“还有个小知识点刚才忘记问滟秋了，就是这段，《论语》的八佾第三。”
    商洛瞥了一眼，这章是：
    祭（祖）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我想问，‘如在’，是什么意思？”法厄同问，“祭祀先祖的时候，先祖‘如在’。如在，是什么意思？先祖到底在不在？”
    “如在。”
    “到底在不在？”
    “诶呀，如在！懂吗?如在。”商洛回道。
    “如在？”
    “如在。”商洛点了点头。
    “.”法厄同一拍脑袋，“好好好，如在如在，记住了。换而言之就是.祭祀的时候，不管你怎么想，行动才是最重要的是吧？毕竟行动是用来团结生人的。这对吗？我算是懂了吗？”
    “如对，如懂。”
    “.回见。”法厄同带着问题去寻找答案了。
    【话说到底在不在？】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搞仁学的，我只能回答如在。懂不懂的她自己知道。”
    【啧也不知道她最后能学成什么样。】
    “她又不是搞仁学的，她的研究方向应该是丹学吧，所以差不多得了。他也没必要像仁学一样，用这些学问来解决问题。现在学这些只是学习一些基础知识，方便之后考试而已——虽然这些对炼丹来说也是底层研究就是。”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的事务是？】
    商洛看了一眼世界：“我们去搞油。”
    谨身殿，三大殿的最后一殿。朱先烯上班的地方。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在小小地开着冷气，现在已经开上暖气了。
    “油？”工作时间，朱先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正自己用紫砂壶倒茶。他也得桌子对面的商洛倒了一杯。
    “对，我需要油。”
    “嗯油的事情，你在阳州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我们对世界上的燃油都试行‘油引’制度，因为我们在限制全球燃料的消耗。因为燃料本身会加速工业化，但我们希望工业化是有节制的工业化，而不是碾杀平民带来的无节制扩张。所以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是通过控制燃油，来把控整个社会的脉搏。所以，你要多少？”
    “很多很多，不限量的油——不过不需要燃油，我要原油。”
    “原油也是一样。我知道你们那里要炼油，但是炼出来的油会挥发。这种重工业下的产品，我们在全国的生产都是有计划的。多出来的产量也找不到地方消耗.嗯.你等下，我把蓝真人拉进来。”
    “蓝真人？”
    “嗯，等下你就知道了。”
    朱先烯对外招呼了一声，便有锦衣卫进来拉上窗帘，然后把房间另一边的幕布放下来。又搬了一台带支架的编绘器，蓝道行的影像就出现在了幕布上。
    “福生无量天尊。”蓝道行对着朱先烯，也对着商洛微微鞠躬，两边也都互相问了好。
    “原来我们这里能开视频会议的啊”
    “能开的地方不太多。”朱先烯答道，“和你们那边不一样，你们那里处处都能开是吧？我们这里，只有几个双胞胎天乙贵人之间可以提供这种即时的视频连接。双胞胎不太多，都在重要的地方了。不过.蓝神仙，我把商洛要说的都发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嗯，之前收到过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大致是这样：商天君，你想要在国内的油品生产中引入你的这一环，这可以，但是需要申请一下。不过你说你想要那些那些重质油？我不知道你要的重质油是否和我们在工业上所说的重质油是一回事。”
    “或许是。”商洛答道，“虽然不是所有重质原油都能用，但轻质原油肯定不太能用。”
    “那油品本身倒是好解决。我们偶尔会困扰国内的原油质量不太适合炼油，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但如果你要的就是奇奇怪怪的东西那倒是正好，恐怕没什么地方比我们这里更合适。但是，如果是要申请油品的话，终究是要打个报告申请一下。”
    “打个报告？报告是，给谁打的？””
    “给北斗系统。北斗大差分机，是北直隶的‘中央生产管理系统’，在顺天的玉熙宫下面。对应的，是玄武湖的南斗大差分机，‘国家自动化系统’，主要管黄册库里面想那些档案卡。北斗的主要职责是对北直隶的经济生产进行统筹运算，管理北直隶范围内的生产和再生产。所以如果那边要新加入一些东西，需要给北斗大差分机打个报告，然后加入到下一年度的综合统筹中。到时候我们会从新的一年的再生产中调拨一部分产能来给你完成。”
    “有这么方便的机器吗我要报告什么？”
    “报告一下你需要多少原料，需要多少投入，需要多少产出就行。我现在给你传一张表过来，你填一下。”
    (本章完)

 第581章 协同算法

    第581章 协同算法
    “所以，我们的国家其是用计算机来控制生产的？”
    “嗯严格来说不是。”朱先烯答道，“我想想用你们的话来说，要怎么解释才合理.首先并不是全国都用这套。之前和你说的北斗系统‘中央生产管理系统’，实际上是‘基于通用人工智能的工业协同算法’。这套系统只在北直隶使用。所以你可以看到，北直隶在近些年是不断扩张的，比伱所知的，‘历史上’的北直隶大很多。淮河往北，黑龙江以南，几乎全都在北直隶的工业协同之下。”
    “是因为，算力不够？”
    “是因为根本就没有算力。那是一套算法——因为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像你们家那样的‘大规模集成电路’，我们也试着去造过，也确实有个半成品芯片。”
    “这里还有芯片？”
    “是。”朱先烯点头道，“你如果想要的话也可以拿去玩，实际上是你对面的蓝真人自己做的。”
    画面上，蓝道行微微点头。
    “手工做的？”
    “嗯。金丹级的手工。但那个工艺的精密程度，即使是对蓝真人自己来说也是个大工程，他说刻出来一个之后就不想再刻了。算力的话，大概那什么十八代还是十九代的‘酷睿’差不多。”
    “诶？那为什么不用呢？”
    “因为没做完，毫无意义。我们完全不知道那玩意儿要怎么接入。那需要有个‘操作程序’来驱动，而操作程序是个软件。虽然确实可以根据硬件的走线来确定布局——但是，商洛你啊，你不知道芯片到底是个什么布局。你不知道，我们就不知道。”
    “啊这.确实。”
    “所以我说我们确实有能力制作出来一个拥有相同算力的芯片。如果有用的话，蓝真人加班加点手搓出来几百个也不是不行。但我们没有对应的软件来驱动，也不知道这东西具体应该怎么设计。毕竟商洛你的眼睛不是显微镜，你看不到微观结构的。”
    “啊这.那真是对不起”
    “算了算了，该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不是吗，毕竟是你离家到我们这来的，不能要求你太多。另外，其实就算做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使用。就像你们也有算力相当强劲的量子计算机是吧？但你们也不知道要怎么用量子计算机来解决一般性的问题，只能解决特定的问题。但是反过来说，虽然我们没有大规模集成电路——”
    他望着商洛：“虽然我们没有集成电路，没有算力，但我们有大量的‘通用型人工智能’，也就是天乙贵人。通过批量堆叠，并且加速那些‘豆豆’，我们就得到了北斗。不过你可以看到，豆豆不是‘大规模集成’的，他们的训练和编练都需要时间，所以北斗在逐步的扩张，就像一棵树延伸出了不同的枝条一样。我们只对北斗系统进行适度的扩张，并且在需要的时候才逐渐将各省的生产和再生产环节加入进来。”
    他又强调了一遍：“只在需要的时候。至于需要多少，其实是南斗来决定的。我们有两套独立的系统，一个站在消费需求和公共事业的角度来考虑，一个站在生产和流通的角度来考虑。”
    “啊这个听着，非常厉害啊！”
    “是的。从你们的角度来说，这个确实非常厉害，因为你们一个‘通用型人工智能’都没有，你们堆叠全球的亿兆算力也得不出一个，而在我们这里其实有一大堆。就像你们那里芯片一大堆，我们这里却没法用一样。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乙贵人不是流水线上出来的，他们的产量其实不低，但每个都不一样。所以想要训练他们去解决一套复杂问题，就像让国子监的学生乖乖去黄册库编订黄册一样难办。我倒是挺喜欢你们那边的，出来一个芯片就可以装到‘手机’里面。啊”
    他摇了摇头：“就我们这里而言，估计每个‘app’都要单独训练一个天乙贵人吧。就像以前的人家里用不上洗衣机一样，他们会雇一个人来帮他们洗衣服。以前的人也用不上收音机电视机，因为他们会雇一个戏班子在院子里唱戏，会雇一个乐队在吃饭的时候演奏。你把干这些活的全部替换成天乙贵人就明白了，他们就是一个个‘袭人’、‘晴雯’、‘芳官’，就是圆润了一点。”
    “不过。”屏幕后面的蓝真人也补充道，“我们这里的路线其实更适合解决一些复杂问题。就比如要解决生产协调，我们并不需要堆叠太多的算力，我们只需要让天乙贵人们分别把数据汇报上来，然后仙人和天乙贵人们坐在一起开个会就行。由我这样的仙人来决定。这就是仙道。”
    “啊这就是仙道，明白了.”商洛无奈道，“这确实是学不来的。毕竟我老家那边并没有真正的仙人呢。”
    说玩，他又问道：“话说，北直隶最近还会扩张吗？”
    “短期内应该不会。”朱先烯说的时候还向蓝道行确认了一下，然后给出了准确的答复，“对，如果没什么变化的话，大概10年之内都不会了。10年前把‘山东’纳入进来之后，整个系统的进度都被拖慢了一半.”
    “哈？山东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山东的问题，是我们有问题，是朝廷出了大问题。你自己看地图。”朱先烯背后就有个地图，“我说的‘山东’跟你理解的山东不是一个山东。”
    他指着地图：“你可以看到，在地图上山东和山海关以北、黑龙江以南的辽东地区是同一个颜色。是的.我们没有辽东省，辽东和山东是一个省。”
    “哈？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这我就不好说了这个不是我决定的。当初在辽东建立辽东都指挥使司的时候，是挂在山东承宣布政使司下面的——然后这么一挂，几百年都没有改过。”说着，他一拍额头：
    (本章完)

 第582章 星君

    第582章 星君
    “这他（金陵雅言）的，就像脊椎动物的喉返神经搭错线一样。一开始从鱼的时候就就不太对劲，控制吞咽这么基本的功能从脑子里出来的之后明明可以直接和喉部相连，却偏偏要在心脏旁边动脉弓底下绕一圈。这对鱼来说不是大问题，因为鱼没有脖子，但是人.人有脖子，人的喉返神经硬生生兜了一大圈才到地方。还有长颈鹿，好家伙！长颈鹿的喉返神经硬生生拉出来五米多长，搞得长颈鹿吃个饭都是有延迟的。”
    “所以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被喉返神经这样的问题卡住了？”
    “是的.因为这个问题和喉返神经一模一样。当初从山东搭建辽东确实很方便，但是这个问题从万历年就展现出来了。京城里面对辽东行文，不能直接去辽东，反而要去一趟山东济南，然后济南那边派人一路向北奔行出山海关，这中间甚至还要再路过京城一次。后来连上电报线之后问题就不大了，虽然还是要和喉返神经一样绕一圈，但电信号跑得快，总归问题不大。”
    “然后现在就出问题了是吧？可是为什么不改呢?”
    “我也不知道啊！”朱先烯摊开手，“我（金陵雅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人不赶紧改掉，本来在万历年就是一道行文的事，他们愣是就不改，愣是让人在辽东和山东之间来回跑圈，反正跑圈的又不是他们。后来电报线拉起来的时候已经很难改了，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因为成立一个新省就要进行巨量的行政工作，要把原有的关系从山东解除出来.这中间的成本消耗，完全是无妄之灾，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不但给我们添麻烦，也给辽东的百姓添麻烦。”
    “搞不好万历年的人也是这么想的.话说这一开始是谁干的？虽然当初这个决定比较合理，毕竟辽东一开始没几个府，单独建省也不太现实。但始作俑者是谁？”
    “不不不不，我可不敢说。”朱先烯摆手道，“我说不敢说的时候，你就知道当初做这个决定的人是谁了吧？”
    “.”商洛看了一眼窗外的孝陵，“明白了”
    “所以一代代开始就没改，辽东边患忙成那样就没改。现在.反正凑合凑合得了，又不是不能用。是吧？又不是不能用。啧，我在想‘又不是不能用’这句话是不是一代代人考虑这个问题的人都这么想过。好像所有人都在‘昨天’似的，历史还是奇妙。搞不好后面的人也会骂一句‘为什么中间的人不改！中间的人到底去做什么了！’。”
    “咱们后面没有人了吧？”
    “诶，这倒是。”朱先烯点头道，“一想到后面不会有人骂我，我心里就好受多了。不过话说回来，除了绕晕了天乙贵人的行政流程问题，还有些比较现实的问题。辽东的主要产业是‘大规模农业生产’，而农业生产不如工业生产线那么可控，中间产生了大量需要修正的误差，这对他们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他们还在适应兼容大规模农业生产的算法。而且最关键的是——”
    他摇了摇头：“农业生产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天气的影响，而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影响天气。所以，估计得等‘北斗系统’磨合出了对天气的预测之后，才能开始进一步扩张。这个过程里估计还要往各地的气象站派出更多的天乙贵人来监测天气的变化，以及还要往更广泛的区域派出气象局的机构。嗯这其实是在为之后进一步进行农业生产的协调打基础，等于另外扩展了一个功能。”
    “原来是这样那朝廷考虑过发射卫星吗？”
    “发射卫星？”朱先烯看了看天，“那个不是动画片？你老是跟我说许多东西是动画片，我都不自信了。”
    “不是，卫星是真的。”
    “打个卫星本身不是很难，真的需要的话让白星号到临近空间去扔一个也不是问题。但是想要找到愿意上太空发电报的豆豆还是挺难的呢”
    “要出差好几年？”
    朱先烯摇了摇头：“天乙贵人其实不需要在物理上留在那里，他们可以上班下班的。但正是因为工作环境是太空里面，我们就得培训好几个太空豆去换班。总得来说应该没问题，但是观测手段还得再调试一下。毕竟一下子测绘整个地球那么大的面积，对画工豆本人的技术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呢。”
    “我们在想，不是在讨论卫星吗为什么会涉及到绘画的手艺。”
    “没办法，仙道就是这样喽，你得培养对应的天乙贵人才行，毕竟仙道本身没有办法脱离人而存在。‘未看此时，此与汝心同归于寂’。没有人睁眼看的话，仙道也就不存在了。话说，其实伱可以来试试啊。”
    “我怎么试？让我上天？”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之前不是说要培养星君级的天乙贵人吗？如果有了星君的话，这些问题说不定都能迎刃而解了。比如南斗里面可以配属司命星君、司禄星君、上生星君之类。配属之后，功能在整体上就能增强吧。北斗可以为每个省单独配备星君，这样形成流程上的问题就没了。”
    “啊！对啊。”商洛一拍脑袋，“这就是仙道的解决方法啊，选派合适的人去解决就行了。”
    “那就拜托你了？回头你把蓝真人的表填写一下吧，然后你再和蓝真人聊聊，就知道要怎么给北斗部署星君了，你可以试着培养一下。”
    “嗯，明白。”商洛点头道，“不过，眼下倒是有个现成的地方可以测试一下。之前说到，有些豆豆被培训出来作为‘app’了？那个还在测试？”
    “是还在测试，因为目前并没有大批量地把天乙贵人部署给个人来用，只能团队申请——不过部署的也有，比如你认识的，滟秋那里就有一个‘福福’，那个豆豆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在用。你想多借用一些？”
    “嗯，因为想到了一些比较实际的用法。我有个朋友，他是一个有视觉障碍的青少年。”
    “你说小高是吧？所以你想要个.导盲豆？”
    (本章完)

 第583章 丰京

    第583章 丰京
    “行了，表在外面打印了。”朱先烯挂了电话，这是在和外面的传达室沟通。因为朱先烯这里的打印机并不常开，大部分文件都是直接传递纸张。所以要开的时候，得现场另外请一个豆豆来替补。
    交代完事情后，那边蓝道行也挂了视频通话，构相机里头画胶卷的豆豆也下班休息去了。
    “在这坐会儿吧。诶对了，有这个吃，一起尝尝。”
    朱先烯回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包装，用剪子剪开，搁到盘子放到两个中间。
    “外头打印好了会按门铃的，先吃点点心吧。”
    “哦这个是，在我们那里也有的”
    茶色的小薄片，一口的小小尺寸，四四方方，飘着淡淡的酱油香，还有茴香、丁香、桂皮的香气。还有鸡汁的浓厚鲜香。
    “茶干，本地特产。吃过吗？”
    “啊听过，没吃过。好像和普通的豆干长得很像？”
    “其实就是豆干，不过品类不一样所以分了名字。类似料酒和黄酒的区别。黄酒本质上也是料酒，但料酒一般拿来做菜，黄酒专门拿来喝。这个，专门拿来当点心。”朱先烯解释道：
    “这种茶干照理说秦淮河是下午喝茶的时候点上一盘看风景的，要吃得雅一点，最好再温点黄酒配着吃。这屋子里就两个人，无所谓了，上手就行。尝尝？”
    商洛尝了一口，用指尖捻了一片送到嘴里。
    “哦！这豆腐嚼起来，竟然有火腿的味！师兄你听说过没有，说豆腐干和生米同嚼，就有火腿滋味。”
    “不是.这个就是火腿茶干。你吃到的是真火腿。”
    “哈？这个茶干是”
    “是采石矶的茶干。隔壁太平府产的，他们可以往豆干里面塞鸡丝、牛肉丝和火腿。吃着是不是也特别有嚼劲？这就是采石矶茶干的特色，正宗的采石矶茶干就算对折也不会断，松开来就会恢复原状，吃起来有弹牙的感觉。”
    “这个超好吃啊！那么，在哪里才能买到呢？要去采石矶吗？”
    “不用去采石矶景区买，这就跟吃叫鸡别去夫子庙买一样。采石矶就在隔壁，所以应天到处都有卖采石矶茶干的。你看看家门口的国营商店有没有卖的吧，我这个就是在门口买的。伱要真去采石矶的本地茶馆吃的话，倒是能吃到现做的，不是真空包装的茶干。不过味道也大差不差，和去啤酒厂旁边喝生啤差不多吧。”
    “原来不是贡品啊”
    “茶干要什么贡品啊，黄豆是金子做的还是酱油是金子做的。直接去门口买就行了，这一包大概8个钱，是鸡丝和火腿对半，一样4个。原味的话，一包大概5个钱。”
    “话说。”商洛正吃着，便问道，“这个在顺天能买到吗？在北直隶那里？”
    因为马上要和北斗系统对接，商洛打算问一下北直隶的情况。
    “啊这个，你还别说，我还真的知道。答案是能买到，但是稍微贵一点。去年我去顺天行宫的时候，嘴馋了让锦衣卫出门去买。不过这玩意儿在顺天那里是陈列在南货店里卖的，原味的就要8个钱了，加料的要12个钱。”
    “买的人多吗？”
    “其实没什么人买。茶干算是应天周边的特色点心，人家顺天有自己的点心的嘛。去南货店里面一般是批发汽水的，毕竟‘汽车·汽水’是国策。”
    “南边的南货店是，和国营商店一样？”
    “那不是。性质虽然一样都是国营商店，但北直隶的风貌和我们这边是不一样的，那边的南货店也好，国营商店也好，都是个大超市，不是巷子里面的小店。一般都是开着车去采购，一次买一大堆。顺天的路比应天宽多了，连城门都更宽，那边的街上是可以开车的。”
    “啊这.这么一说，我好像觉得应天其实不太适合开车？”
    “本来就不适合开车，阁老出门都坐地铁，要不然根本来不及。感觉那边阳光都更明亮一些，因为街道比较宽，阳光能照到路上。北直隶的不少老派的商场啊，商店街之类，都用亮堂堂玻璃长廊把街巷覆盖起来，刮风下雨也能逛街，晴天的时候就闪闪亮亮的。那边的大楼也用玻璃幕墙覆盖，整个城都在发光。”
    “那感觉啊.”
    “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感觉到了设计那座城市的人，对人类充满爱意。这理念有什么名称吗？”
    “这理念名叫光辉城市。”朱先烯答道，“曾经的顺天城并不是这样。那时候防护林还没有建好，每年秋冬季节应天的大街上都会被沙尘暴侵袭。到处都是暗无天日的景象，肉眼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沙子。所以，便有了光辉城市的计划。那是第79届常设内阁推行的政策，距今也有半个多世纪了。
    “那时候开始，顺天的城墙之外修起了巨大的摩天楼，楼内有社区中心、托儿所、幼儿园，还有商店、理发店，电影院等等。潞所有住宅楼的底部都是架空的，留给绿地和人行道。住宅楼之间是商业综合体和办公综合体，整个城市的绿化率达到了120%。”
    “120%？怎么达到的？”
    “因为楼顶也覆盖了绿植，加上地面的就是120%了——当然这是个对外的说法，楼下其实只能种点灌木和绿茵之类，没法搞正经绿化。而且算上内城的话，绿化率其实也没有上来。”
    “内城？城墙里面没有这么改造吗？”
    “没有，因为拆不起.地皮太贵了。朝廷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因为顺天城外的地皮不贵，所以才能这么改。不过相应的，内城也进行了适当地改造，加装了那个时候流行的玻璃长廊。改造之后整个城市的面貌都焕然一新了。所以.”朱先烯补充道:
    “此处是玉京应天，对应的北直隶的顺天，现在的京号是‘丰京’。有时候我会去丰京顺天接受朝贡，因为丰京的‘光辉之城’其实更有天朝上国的气势。玉京就有点”
    “摊大饼？”
    (本章完)

 第584章 盒子里的小人

    第584章 盒子里的小人
    朱先烯捂住额头：“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出生之前，应天就已经摊大饼了，我在想这种让独栋住宅无休止占用土地的政策是不是有些问题。但是现在已经晚了，整个长三角已经完全城市化，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城市覆盖，航拍的时候看起来都是灰漆漆一大片——话说南直隶的大家是不是审美太趋同化了？怎么大家全都喜欢粉墙黛瓦，全都是黑白的。看着不烦吗？一个社区粉墙黛瓦也就算了。32平方公里全都是粉墙黛瓦，航拍起来简直头皮发麻。”
    “这算是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震撼吧，对朝贡国来说。另外，大家都不想换别的颜色，可能是不想显得和社区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我看到偶尔有人在墙边喷涂彩绘，白墙正好适合画画，一般人家似乎也不会把正门口以外的彩绘涂掉。偶尔来点装饰，大家还是挺乐意的。”
    “净土里面可别再堆成这样了.”朱先烯提醒道，“我可不想到时候一开门，又是漫无边际的房子。好歹来点宽阔的马路和绿地吧。”
    “那净土里面要是全部修成光辉之城那样的？”
    “那个其实.”朱先烯摸了摸额头，“实际使用下来之后，问题还是有的。有人觉得光辉之城爹味太重了。”
    “啊”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想说的。但是因为这是.这是已经决定过的事，我就不多说了。”
    “这确实有问题的事，你说说当然可以。其实一开始大家都不觉得有问题，是用着用着才发现有问题。巨型摩天楼里面确实有商店、托儿所、理发店之类的一切生活所需，但是人吧.人总要逛街的。菜市场、小茶馆，路边的早点摊子里飘出来的卤煮香味。这就像个老父亲，总给你他觉得你想要的，没问伱到底想要什么。不过总体评价还是相当好的。”
    “那确实。就顺天的环境来说，一下子离沙子远了当然很好。”
    “确实如此，那时候躲沙子才是最关键。以及，下一届内阁就开始对此进行改进，实际上只有顺天周围的光辉之城1.0完全照理论上的光辉之城来修建，在北直隶其他地方修建的都经过了改良，是光辉之城的2.0或者3.0。至于最开始光辉之城1.0，那里因为可以去内城逛街，其实问题也不大。以及还补修了各种大型商业综合体。现在那里的市民们，周末去公共绿地晒太阳，路旁边开着早点摊子，那边经过几十年的磨合期之后也找到了新的面貌。总得来说，这件事办得还是不错的。其实.”
    朱先烯摇了摇头：“其实同样的时候，应天也没有现在这样整洁，你是没看到我们这边满天乱搭电线的年头，那时候满天都是盘丝洞一样的电线，有的路口电线都能卷成一个电线球。”
    “应天还有这样的时候吗？”
    “因为那个时候，玉京应天的路线被认为可以最快速的实现城市化——实际上也确实够快，带来的许多问题我们也是到20年前左右才消解。说到底，我们走在人类文明的前沿，我们在探索人居环境的最佳范式。搞出些问题也是在所难免，反正我们有充足的底蕴可以拿来试错。还好，没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只是有那么些年得坐地铁去吃卤煮而已。反正顺天的地铁是免费的。”
    “免费的？”
    “是的。和我们这边不一样，顺天有许多东西都是免费的。高时雨应该和你说过吧，那边等标准化的电视准备好之后，都准备要免费发电视了.这也是‘汽车·汽水’方案的一部分。不过将来，飞升之后要换东西发了吧。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发。不过北直隶那边豆豆多，一家一个电视，换成一家一个豆豆盒子剧团也可以。南直隶这边，大概会考虑发软件给大家用？这个，你来安排就好。”
    他看了一眼外头：“南直隶这边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了。等你填完表之后，对北直隶的情况应该也能有个俩节。”
    “这个表是不是有点长？”
    和门口的打印机道了谢，他把填写给北斗系统的表格领了出来。
    这与其说是表，倒不如说是一本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和生产有关的流程，而且只有第一页是他能看懂的，后面的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二维码一般的雪点。
    【后面的这些是‘天书’，是豆豆们填写的。你自己填一下封面就好，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了。我会帮你看着的，我也来填一份。】
    “话说，你能看得懂‘天书’？”
    【要不然以为我是靠什么在豆圈里混的啊如果你要培养星君的话，首要的一点就是：他既要会天书，又要会说人话。】
    “诶对了，有个问题。”商洛问她，“我打算借高时雨用一个豆豆，但是豆豆离开了我这里，他们能听挺懂人话吗？”
    【看情况。实际上豆豆能听懂，就像狗也能听懂人的指令啊，但是理解人的语言是另一回事。就算没有我的翻译，聪明的豆豆往往都能大体明白指令是什么。但是真正学会说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啊所以前小将会说话是因为”
    【因为你拔擢了他，他才会说话。前小将也有升为星君的潜力，你倒是可以试试给他也升个官。】
    商洛点了点头：“可以考虑。不过得先试试，这次检验他一下？前小将，出来出来。”
    包袱里，金色的手套窜了出来，先给商洛敬了个礼。
    “前小将，给你安排个活，挑选一个有天赋，也有兴趣当导盲豆的豆豆出来，我们打算把他外派到水部那里去工作。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好好办，办好了可以优先考虑你升任星官。明白？”
    【他说‘明白！！！！！’。】
    “很好。去干活吧。我们这边，去看看滟秋好了。我自己也想看看，有没有家用盒子豆可以安装。好久没看电视了。”
    (本章完)

 第585章 导盲豆

    第585章 导盲豆
    “喂？商洛？找我吗？嗯，下午有空，下午是社团活动导盲豆？”
    电话对面的高时雨愣了一下：“你是说，可以帮我导盲的，天乙贵人？这个叫导盲豆？”
    “没错，导盲豆！本天君决定让所有人都享受到仙术发展带来的便利，所以刚刚筹备了一些‘应用豆’给大家搭载到自己的手机里。哦，我的朋友小高，你是第一批用的。”
    “啊”电话那边的高时雨好像听起来没有那么高兴。
    “诶？你不需要吗？”
    “倒也不是，我先谢谢伱。不过从小到大，我爸也帮我试过不少方式，现在让我随身带着炬素瓶，像蚂蚁一样标记走过的路，这个是综合使用下来最方便的一种。但是天乙贵人我还没试过，因为我还没到练气士的水准，只是练气入门而已，批不到我这里。你要是要是让我试试的话”
    他的精神忽然“明亮”了起来：“诶这搞不好真的有效。什么时候能给我？”
    “马上，你准备收一下，我这边和专业人士进行一下协商，然后可能需要你的配合。你准备一下，我新开个讨论组把你拉进来，我们开个电话会议。”
    “等下，我马上来，我把这毛线绕一下。”
    “毛线？你社团活动加哪个部的？”
    “针织部啊，做毛衣。方程式赛车那边我是被拉壮丁了，是我姐硬拉我进去的。我本来是针织部的部员，每天打毛衣就行了。”
    “你竟然还能还能打毛衣？”
    “因为毛衣用手摸就行了。而且我家里有台固定的机器，是我爸的研究设备，那台机器可以让我看书。我本来就不怎么爱动弹啦，回头等水部开始运行了，我大概也会一边打毛衣一边坐在那看论坛吧。”
    “.”
    发现商洛那边梗住了，高时雨问道：“这很奇怪吗？”
    “倒也不是那么奇怪，我想问问为什么。”
    “因为备战啊我们这些匠户如果在战时，多半是要待在后方的。战时所有人都要支援前线，而针织的没什么难度，所有人在空闲时候的都可以做。针织部应该每个学校都有吧，你们学校应该也有。不过说实话，其实人人都能很快上手，实在没必要把针织作为社团活动列出来。不过.你懂的，总有人想要下午坐那发呆，比如我。如果你要找闲人，去你们学校的针织部也能找到。”
    “啊我明白了，所以拉你的壮丁你拒绝不了是吧？”
    “确实，因为这部里少了谁都无所谓，毕竟都在是凑在一起打发时间的，不是给彼此找事的——就跟你通电话这功夫，我已经请假出来了。根本就不需要开口，比个手势就知道。”
    “.”
    “你怎么又停了？”
    “我当初干嘛要去开赛车，我干嘛不找个地方打毛线。”
    “得了吧，道祖会让你找个地方打毛线？你可是国家的宝藏呢。”
    “话说，我怎么不觉得这是有泼天的富贵浇在自己头上，反而觉得更紧张了。”
    “因为就算是天子本人也不能多吃多占吧天子能吃什么呢，他也就只有一张嘴。我们每个人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啊，我已经很满足了，要为了把餐桌上的牛肉换成鹿肉就让我多干一倍的活，我才不要。我吃我自己这份就够了。我现在唯一想要而求之不得的，就是想要重新看见。但就算是我爸这样能够直达中枢的核心人物也没有办法，我自己嘛你看我，刚才还打毛衣呢。不过.”
    “嗯，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你能让我恢复光明的话，我搞不好会来个大转性——我搞不好会打起精神开始干两倍的活。”
    “为什么？”
    “因为这代表大洗牌！连我这种无药可医的盲人都能重新看见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顺天50年前可是还在包在沙尘暴里呢，不是现在闪闪发光的样子。我们的社会磨合了很久很久，才抵达现在这个太平盛世。但是.大洗牌，就意味着新的需求，新的挑战。你能让我的眼睛重见光明，搞不好还能让我学会丢火球呢。”
    “嗯”
    “我说的对吧？”
    商洛点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未必是丢火球。但是搞不好确实能让你学会御无人机。”
    “御无人机？这是‘仲国’技术吧？话说，仲国人全都能御无人机吗？”
    “看是哪种，但是去学的话，基本都能学会。另外手机是人人都有的。”
    “仲国技术果然深不可测啊竟然有这么多练气士。”
    商洛纳闷道：“练气士？那算是练气士吗？”
    “难道不是吗？”高时雨反问道，“他们都能联网吧？”
    “能啊。”
    “那不就结了。”高时雨接着说道，“能联网，能够驾驭各种法器，那可不就是练气士吗。”
    “啊这.”
    【啊这.】阿波罗尼娅也琢磨了一下，【确实，要按照这个标准来算，你们那边十几亿练气士呢，简直恐怖如斯。要告诉他实际情况吗？还是不了？】
    “让他保持点期许也好吧.那什么。小高啊，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商天君，快些把好东西快些端上来吧。就算是模仿也好，我们也想尽快用上先进的仲国技术啊！”
    “还别说，我确实是按照我习惯的路子来的.所以一会儿就让你先感受一下app的震撼。”
    “诶屁屁？什么怪名字.不过仲国技术的名字好像都挺怪的那我在这等着了啊。你到地方了吗？”
    “刚出地铁口。嗯先挂了，我要和前台说一下，金陵饭店的电梯不能自己开，得有保安带着我上去。”
    两分钟后，滟秋从里面开了房门。
    “啊你总算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商洛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钟，现在是下午四点。
    “你不会还没吃午饭吧?”
    滟秋点了点头
    “好家伙，你饿到现在？那你为什么不吃饭？”
    “我在等法厄同来叫我吃饭我在看书，我好饿啊，我等啊等啊，她就是不来.然后我才想起来，她下午确实不来，昨天就说过了。”
    (本章完)

 第586章 丢火球

    第586章 丢火球
    “她不来你不会自己吃饭吗？”
    “我忘记了.我在练功，有种叫做《太素问玄经》的玄修功法，我人都学傻了.”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你应该见过的吧，毕竟这是大内的功法，我是得到了特别许可，所以可以修炼一下。但是我果然天赋不太行啊光在那半睡不醒地做白日梦。”
    商洛扫了一眼桌子上。滟秋是靠在飘窗上面睡的，《王灵官大战飞天夜叉》的剧本就垫在枕头上面。
    “啊我想想起来了。如果你成功的话，那上面的字应该会变淡？变淡了吗？”
    “伱自己看吧”
    商洛上前去翻了一页：
    好饿：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好饿。
    “？？？”商洛回头看着她，“这什么东西？”
    “没记下来，反而写入进去了奇怪的东西我好饿啊我是不是真的不太适合当玄修啊。”
    “我觉得这可能是体质问题，我知道的人里面也就只有我的某个姓韩的同学家里练过。”
    “我觉得不是不能克服体质的问题，本来就是我天赋不够吧。如果不是家传的功法，我上哪去找正好和我本身的体质契合的功法呢。啊越是修炼，就越是觉得我碰到了天板。天人遥遥无期，遥遥无期啊.”
    “原来练气期的局限性这么大的吗”
    “是的啊。”滟秋摇了摇头，“商天君你直接升天了，当然没感觉到。实际上普通练气士对功法的接纳能力非常低下，往往只能找到一两本非常契合的功法才能练下去。想要像选货架上的商品一样随便切换功法，这恐怕只有天人才能做得到。所以.”
    她顿了一下：“所以作为姑且还是有一点天赋的吧，也是萨祖选中了我，让我带着福福修行。福福作为天乙贵人可以自带一些功法来辅助我进行学习和工作。嗯，估计是萨祖看我既要学习又要拍电影，觉得我太可怜了，所以给我派了个助手。所以现在，福福这样的天乙贵人可以到处派遣了吗？”
    “倒也不是哪里都能随便去，不过现在换成我来派的。我想着，只要是来找我申请的，多少都给它派遣一个吧。哦对了，福福怎么设定的？”
    “设定？我一般不让福福持有八九玄功.就，《西游记》里面，孙悟空水战为什么水战不方便你知道吧？”
    “不是设定成这样就可以方便让猪八戒出场吗？或者是孙悟空其实在收着力气，一路上在磨洋工？”
    “诶呀你都是从哪来看的奇怪说法，仲国那边吗？其实磨洋工确实有，但有时候就是确实不太方便。因为孙悟空下水是要掐着一个‘避水诀’的。这里说‘诀’就很重要，诀包含两个要素。第一，它是个动作施法。第二，它必须一直‘掐着’才会生效。就等于孙悟空要是想打水战，就得饶对面一只手，这就很麻烦。”
    “但是，孙悟空不是很厉害吗？放一只手也不至于打不过吧？”
    “孙悟空确实很厉害，修为也很高。但是《西游记》毕竟不是《封神榜》，《封神榜》里面决定战斗的往往是斗法。而西游记里面虽然往往也是要靠神通和法术来解决战斗，但‘武艺’也是非常重要的。饶对面一只手，从修为的角度来说问题不大，但是从武艺的角度来说问题就非常大了——毕竟，孙悟空不会喷火球。福福也是一样。”
    她介绍道：“福福没有一直持咒，所以他才能节省精力来和我交流，帮我处理一些杂事。比如帮我按摩肩膀什么的。”
    “原来如此.那么高时雨那边如果想要用个导盲豆的话，就训练一下？”
    滟秋点了点头：“给他安排个伶俐的，没有设定过的豆子，让他们磨合一下就行了。不过具体的我还得和他交流交流——不过让他稍等等会，我好饿，先叫个饭。”
    滟秋嘱咐福福去打电话，自己躺了下来：“啊对了，男主角先生，我们聊聊剧本吧。”
    “男主角？我是男主角吗？我不是武替吗？”
    “对啊，我俩演一个角色，所以你也是男主角。你在对角色上，有什么要问的吗？”
    “还真有。我看王灵官里面真的有许多丢火球，丢雷电，丢飞剑的戏份。那和西游记一是一个性质？”
    “不，这俩完全不一样。”
    “可是我看里面打斗的戏份还挺多的啊？还有，火和雷电，《西游记》里面不是也有？”
    “完全不一样哦。”滟秋强调道，“孙悟空的故事来自前现代，里面的火啊、雷电啊，其实是对自然现象的模拟。但王灵官不是，王灵官是个现代故事，你看到剧本里面那些丢火球，打雷电，其实是对现代武器的模拟，模拟的是大炮的炮机和炸弹的轰炸。古代的人见过水火无情，见过电闪雷鸣，觉得这是无上伟力，所以觉得能够驾驭自然力量的人很厉害。而现代.懂了吧？”
    “啊”商洛明白了，“现代人已经有灭火器，有避雷针了，自然力量已经被解析。但是大炮和丢炸弹的飞机还是很厉害，所以觉得能够驾驭力量的人，才能当超级英雄？”
    “或者超级坏蛋。”滟秋补充道，“其实王灵官里面丢火球的都是坏蛋，好人才打雷。”
    【你回答对了。】阿波罗尼娅插了一句，【实际上在罗马那边，火球术也是现代魔法的内容。】
    “你们有火球术？”
    【你没见过是吧？就是因为太现代了，所以比较传统的神谕所的几支力量都不用火球术，他们接受训练的时候火球术还没发明呢。因为魔法是现实的影子，现代人见识过枪炮的威力之后，火球术才能以回音的形式凝结出来。丢火球现在是年轻魔法师的象征呢不过为什么王灵官里面坏蛋才丢火球？】
    商洛这么问了。
    滟秋答道：“坏人丢火球，在模拟在城里面乱开枪的坏人。而王灵官的雷电都是后发的，通常只有在对方用火球之类的类似枪械的武器之后，王灵官才会使用雷电来制裁——这算是升级执法武力，警察不会上来就开枪，要确认犯人威胁度之后才会使用相适应的武力手段。所以王灵官这个角色其实是对生活中常见的警察群体的模拟。这是我作为扮演者的理解，导演也是这么和我交流的。不过今年，不太一样哦。”
    “今年的有什么新剧情吗？”
    “你看剧本后面就知道了.”滟秋拿起剧本翻了翻，“诶呀，全部变成‘好饿’了今年的飞天夜叉会使用绿色的闪电来杀人，只要沾着就死。前面的火球术只是模拟不特定的犯罪分子，他们持械和王灵官这样的警察对抗。而飞天夜叉坏就坏在，他就是冲着杀人去的。他的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不是为了抢银行，不是为了绑票，就是为了纯粹的恶，以及扩张恶的势力.啊.说着恶.又开始饿了。”
    “我建议你把这个《太素问玄经》放一放，别哪天饿晕在这了”
    “我要是饿晕了，福福会给你们打电话的。福福！给餐厅打完电话之后，再打电话给剧组，让他们再送一份剧本来，送5份！我怕再把剧本弄坏了，干脆一次多送点好了。”
    (本章完)

 第587章 对谈

    第587章 对谈
    福福拿起了电话。
    商洛看着它。因为商洛倒是很好奇，天乙贵人到底要怎么打电话。他从没见过天乙贵人直接在阳光下面“口吐人言”。
    抓起听筒，里头传来了问询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前台，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福福在胸口左边第三个按钮上捶了一下。
    “麻烦把午餐送到房间里面来，谢谢。”
    录音机.是录音机把滟秋之前录好的声音又放出来了。
    “好的，请问您要送几号套餐到客房？”
    福福回头看了一眼滟秋，滟秋比了个3的手势。
    福福又在胸口的某个部位捶了一拳，触发了录音机的提前录好的选择：
    “松竹梅里面的梅套餐，谢谢。”
    “好的，半小时内送到。请您稍等。”
    福福又捶了一拳。
    “谢谢，再见。”
    声音放完，福福挂了电话。
    “就这样？”
    “对，就这样。”滟秋点头道，“想让福福能和我交流，就不要浪费他的精力去持咒啦。尽量让他在自身载体能够完成任务的限度内，给他安排任务，这就够了。福福，剧组那边也拜托你了。”
    福福举手表示明白，然后抓起了电话，通过转接台打到了剧组。然而这次，福福没有拍按钮，而是直接按住了其中一个。
    “咪咪——咪咪咪——咪咪——”以熊猫似可爱声音，福福开始断断续续的高频发声，速度快得离谱。每次停顿，电话那头都会短暂的传来一阵雪噪声，然后福福这边继续“咪咪咪”。
    两边在短短两秒之内互相来回了十几次——商洛可以分辨的有十几次，然后电话就挂了。
    “刚才那个是？”
    “是福福在给剧组的其他天乙贵人打电话。我不太听得懂他们在做什么。”
    【咳咳。】阿波罗尼娅忽然咳嗽了两声，开始模仿福福刚才的熊猫声：【喂？部长吗？是我，我是阿福。滟秋小姐这边的剧本坏了，送五份过来。嗯，尽快。今晚下班之后还是老地方喝一杯？好，都去都去——】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他刚才是这么说的。】
    “原来他们下班还有额外活动啊他们去酒店喝酒吗？”
    【是的，有豆豆酒店。金陵饭店就有一家哦，在八楼和九楼之间的夹层里。你去他们厨房看传菜的电梯的话，就能看到八楼和九楼之间有个空白按钮，那个就是从厨房传菜过去的按钮。人家豆豆也要下班的嘛，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等下.在我们部里面工作的豆豆，他们下班吗？”
    【当然下班，只是他们下班的时间你未必能注意得到罢了。另外豆豆去盒子里面也有地方下班的，只是豆豆可以无论进入还是离开都比较随意，他们可以顺应燃素本身的浓度来调整自己的生活节律。】
    “啊这.我来问问滟秋。”他问道：
    “话说，伱的福福，他几点下班？”
    “福福不下班。福福是住在我这里的就像工坊的学徒，住家的家政阿姨，他们也不下班的吧。他们一般是抽时间放假，而不是在一天中的某个时段去休息。比如有时候福福会请假的。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就是之前说的，我打算给高时雨配个导盲豆。但如果导盲豆要下班的话，那就麻烦了。高时雨在下班时间之外也要看东西的啊。”
    “诶呀，你这就是雇佣方式不一样，你自己谈就是了。雷部雇佣他们，那当然有下班时间。但如果是个人雇佣，具体的工作方案你们都能自己谈。其实具体看在谁那干活，因为豆豆打工也是在修行。如果工作没有意义，就算你开很高的工资他们也未必愿意去。如果工作非常有意义，那就算你不开工资，豆豆也会自己来报名的，因为这等于是当学徒。”
    “也就是说，派驻到那边的豆豆也得谈一谈喽？”
    “对。”滟秋点头道，“我们彼此之间是双向选择，豆豆要自己愿意才会去工作。不过因为豆豆的数量非常大，你总能找到跟你合得来的。因为我们的人也有很大的数量，所以豆豆也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嗯，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把他接进来，你们谈谈技术细节问题。”
    “啊，吃饱了。”知道有人在等，滟秋吃得也很快。她重新坐回到飘窗那里，戴上了耳机：“行了，接进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我和用户交流一下使用经验。大体上，就是把我刚才和你说的，再给他说一遍。”
    10分钟后。
    滟秋挂了电话：“行了，说清楚了。我看他确实是需要天乙贵人的辅助。有个豆豆来帮他导盲的话，他的生活会便利不少。一会儿选出来豆豆之后，你把豆豆发给他就行了。”
    “诶对了，豆豆要怎么走？要发快递吗？”
    “连着灵网就行了。毕竟又不需要把‘豆’带过去，只是住在飞信牌里面当应用程序而已。你先把豆豆放到你的飞信牌里面，然后打包一下发给他。如果你要把那个‘豆’的本体发过去，那才要走快递呢。”
    “不过我看，豆豆不是自己在盒子里面上下班吗？”
    “那距离不长，同城之内无所谓。从这到顺天几千公里呢，你让豆豆瞬移过去吗?那他比萨天师还厉害，萨天师好歹还得中转一脚呢。不过他们两边还得磨合一下才行，磨合不行了还得散伙。”
    “那要是磨合得不错的呢？”
    “要是磨合得不错的话，豆豆一般会更喜欢保持这样的生活状态，不会轻易改变，除非使用者本人改变了。当然了，豆豆愿不愿意保持，也要考虑到报酬是否合理。差不多没问题的话，豆豆都不太愿意换工作的。环境老是变来变去的话，容易天豆五衰。”
    “和天人五衰一个样？”
    “确实是一样的。我们没有统计过豆豆的平均寿命，但总有些豆豆上着班上着班，从某天开始就不再来了。一开始说是请个假，但有时就是一去不回。天人五衰，往往也是如此不过，这个时间相对于人的自然寿命还是相当长的。如果那小子没法晋升到天人的话，豆豆给他送终都没什么问题。”
    (本章完)

 第588章 导盲豆

    第588章 导盲豆
    “啊这.我会和他说这个的。我希望别给他送终，他还是有些修行的底子的。”
    “我看他怠惰得很，希望这次能激励他一下。但是反过来说.”
    她望着商洛：“法厄同是不是对自己太狠了？这一下子，她还有好久才会出来吧？”
    “对她来说这是闭关修炼。”
    “她可真的是真的是有毅力。”滟秋摇头道，“如果换成是我，我恐怕绝对不会有这份闲心，去一下子闭关42天。不过.往往也是这么有恒心的人，才更容易突破。当然，也不是所有有恒心的人都能突破。只是有时候，要是没恒心的话，就算能突破的也突破不了了。看她这么努力，我都想检讨一下我自己了.”
    “我看你还是别拿剧本练习了吧。别回头背错了什么你又不容易忘记，想改都改不掉。”
    “哈？还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们练《太素问玄经》的，能把墨水吃到肚子里面去，你说这玩意儿印象该有多深。建议，先背号码簿。”商洛看着她，“我有经验，这种直接吃墨水的，一般都是先背诵号码簿。号码簿背岔了容易查证，而且就算忘不掉也无所谓。”
    “有道理啊！我说咱们以后是不是得多联系联系？伱比我想得要厉害多了啊.”
    “那你之前以为我是什么？”
    “和我一样走了狗屎运的，被大能看中。现在看来.你比我厉害多了啊。有你来当武替，我对明年的拍摄越来越有信心了。这角色让我们两个来演，这阵容可真是豪华啊！”
    “那确实”他自己不好说，滟秋出场的时候可是连太后本人都凑过去看的。
    “要不我把你拉到我和法厄同交流的群里面？两个人的群变成三个人会更热闹一点吧。”
    “我这.我才认识几个人，我加的群怎么比我认识的人还要多了。各种人各种用途的各种各样的群”
    “群就是有用才会开那么多啊。加一个吗？”
    “好吧.”商洛掏出了手机，让滟秋把他拉了进去。
    “诶对了，我现在可以联系法厄同吗？那边有信号吗？”
    “有道是有。但是我不建议你直接联系她，因为没有办法即时通讯——除非你也进去。”
    “啊！那不如也送我进去怎么样！”
    “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背剧本，我也要闭关——话说，我在想，如果我每天去那里睡觉四分钟，活动12小时。再睡觉4分钟，再活动12小时，岂不是能比别人多出来三分之一的时间？！”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这有反常规，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影响。法厄同已经进去测试了，我建议你等她出来之后再考虑。如果你想要进去住宿的话，我回头会给规划一下方案的，因为还有其他一些人想要进去选时间。如果你只是想要进去睡个觉的话，没必要去18层，四五层加速几倍也就差不多了。”
    “那就是睡一两个小时是吗倒是也行。哦——所以商洛你真是厉害啊！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真好啊！还有什么的别的能造福一下我吗？”
    “近期可能会多研究几个app吧。比如飞行模式什么的。嗯这些功能，去小高那边试试。回见，记得吃晚饭。过两小时我会提醒你的。”
    “呼”松了口气，一切顺利。金陵饭店出来不远就是大皇宫，他用钥匙开着不要驾照的小车就回到了雷部的休息室，那里信号好。
    【完成了，已经选好了愿意去当导盲豆的，他愿意先去高时雨那边实习一下。已经打包传到了你的手机里，发给他吧。】
    这边刚一发过去，那边的高时雨就迫不及待地解压了导盲豆，然后将其部署在了自己的终端上。
    “怎么样？感觉如何？”商洛问。
    高时雨沉默了一阵。
    “说词啊，感觉怎么样？”
    “呜呜呜呜呜呜呜————”高时雨的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你哭什么啊？”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yue~~~”刚要说点什么，他那边传来了剧烈的呕吐声。
    “你又怎么了？”
    “我好想吐.看见是看见了，但是帧率好低啊，每秒帧率在3帧到30帧之间波动。yue~~好想吐。我说！豆先生！你哪怕稳定在5帧也行，5帧也能看，你能不能不要跳来跳去的了！色块也跳来跳去，上色根本就不稳定，太阳的色号一秒钟变五次，整个世界都在抖，感觉和吃了毒蘑菇一样。”
    “那确实是脑袋里的小人干的.而且毕竟是手绘，他一个人手绘这么多张确实可能不太稳定。所以都说了磨合一下，你先别急着呜呜呜，要不然到时候有你呜呜呜的时候。现在感觉如何了？”
    “不行.啊！我好想吐，整个世界的画风都在乱窜！一会儿是油画，一会儿是蜡笔画，一会儿又是简笔画和线稿！这什么手艺啊!等下！等下！”他提议道，“豆先生，线稿行不行？先不要上色了!线稿就行！线稿能不能稳定30帧！”
    终于，那边的呕吐声停了。
    “如何了？”
    “终于.”高时雨松了口气，“终于稳定了。果然线稿是没问题的。我周围世界的轮廓都勾勒出来了，然后只在我视觉关注的地方局部上色，感觉良好。话说怎么感觉像到了儿童简笔画里面似的——诶诶诶，人脸不要乱画啊！人脸都画成丁老头是什么鬼？我恐怖谷都要犯了。”
    阿波罗尼娅发来了消息：【豆豆说要求这么多是要价钱的，这和他之前接受的训练完全不一样。】
    “嗯”商洛点头道，“确实。豆豆们之前的绘图，都是以构相机为准，他们协调工作，而且要保证画质，保证色准。这里画质和颜色反而不重要，保持响应速度就可以.怎么样，报价出来吗？”
    【小高要求太多了。他要求每月开5500文的工资，现金支付。问小高要不要雇，一口价不许还。】
    (本章完)

 第589章 试用期

    第589章 试用期
    “我是没想到仙道才迈出去半步，配套的器灵已经跑出去800米了。竟让我有种见到核武器的感觉只是不是物理爆炸，而是信息爆炸。但而这的威慑是一样的。核武器提供的是核威慑，而天乙贵人.让我有一种面临‘量子霸权’的紧张感。或者说‘超智能霸权’。”
    “五千五百文？我一个月零钱就50个钱啊！而且他是不是调查过我老爹？这正好是十分之一的月收入。”
    “我觉得你老爹应该会愿意付这笔钱的。”
    “他肯定愿意啊，这笔钱他还是愿意出的。但是每月5500，这笔钱对我家来说也是很大的开销我家里五口人，除了我和我姐姐之外，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幼儿园，五个人的销都靠这笔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应该是没有房贷和车贷的吧？”
    “对，但是有很贵的保险，我爸给家里人买的，各种开销加起来.嗯.确实是能出得起，是肉痛，但又没没有那么肉痛的感觉——正好卡在这个恰到好处的地方。这些天乙贵人不去当推销员是不是可惜了啊？这也是仲国技术吗？”
    “这个还确实是.通过数据分析找到最大的利润空间什么的。他应该确实是从你身上分析出来的。”
    “仲国技术简直恐怖如斯.等下，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之前打过了，我爸也知道可能要钱，我先确认一下，稍等。”
    2分钟后。
    “没问题，我爸也说这个价格卡得还真是精准啊.那要怎么付钱？”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那边确认了一下：
    “回头会给伱们邮寄一个铁罐，是它的饭盒。那个饭盒要小心保存，一定不要弄丢了。每月把5500个钱折算成硬币丢进去就行了。他只收硬币。每月记得要及时投进去，否则他随时会跑路。”
    “不会吧！这么不讲人情的啊！”
    “因为他是.他是外派来的嘛，他不是你自己培养的。各种功能都是最合适的，也最方便你用。当然这样也你也不用顾忌人情，回头找到别的合适的导盲豆就把他辞掉吧。”
    “哇我确实是得准备下。让我爸来付这笔钱倒是可以，但我工作之后总不能还是让我爸来付这笔钱吧。这搞不好是要付一辈子的，刚工作的时候我上哪每月找5500个大钱给他。”
    “那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啦。”
    “啧，用都用了，我也得调试一下.我感觉极致色彩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刻画更加细致的细分曲面.不对啊，没有色彩，诸行了无生趣，得来点颜色才够劲。哦对了！给我描边之后填个大色块怎么样？色块个色块之间勾边明确，色块本身要平涂，不要厚涂啊对对对！就这样！好棒的感觉，和漫画一样！”
    “你喜欢吗？喜欢就好。那祝你使用愉快。”
    “借你吉言。嘿~~这个还挺好玩的，我看能不能加点特效.”
    “诶对了。”正要挂掉，商洛忽然想起来，“你姐要不要？”
    “她不要，我问过了。她的耳机已经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了。”
    “啧，少了一个潜在客户.总之，需要的话，随时联系。使用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联系。”
    “等下，商洛同学，你不会是在吃回扣吧？”
    “怎么可能呢，想想也知道，我只是想多为大家做点贡献罢了。”
    “嗯确实。那回见了。有问题你要帮我修好哦。”
    挂了电话，商洛点了点头：“嗯，一个好的开始。他试用三个月要是没问题，就可以给大家都用用了。导盲功能是个非常具体，也非常专业的功能。如果连导盲都能完成，那其他功能想要实现也不会很难。”
    【哇，所以你其实是让他当付费测试员吗？太过分了吧。】
    “付费测试员就是仲国技术的一部分。有人付费，测试才能对项目进行迭代，要不然哪里叠得起来。”
    【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发来消息，【送过去的豆豆回信了.他.他给你打了500个钱。】
    “他给我钱干嘛？”
    【回扣。】
    “真的有回扣啊！我不需要回扣啊。”
    【嗯他说是管理费。因为他是雷部的人，从雷部外派出去理应给雷部管理费的。】
    “确实。”商洛摸着下巴，“从良性循环的角度来说，这种管理费确实是得有，这样我们才有闲钱来扩大业务。但是让人家当付费测试员，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要不这样吧。”
    “开业酬宾？”高时雨欣喜道，“还有这种好事？”
    “是的，我们最近在搞开业酬宾，前三个月有500个钱的折扣哦。会以返利的形式发放过来。”
    “啊！太谢谢了!现在就能打钱过来吗？那直接打给我就好了。谢谢~”
    “嗯，这下舒服多了。”把豆豆打来的管理费直接给高时雨转了过去，“嗯？”
    商洛忽然想起来有什么不对。
    【回扣.那小子吃了回扣。他把付的钱，你把‘返利’打给他，那回扣就是他吃了。】
    “让这小子赚到了啊.不过这件事里面受到伤害的人是谁？”
    【是他爸那小子一个月的零钱只有50个钱，这等于一下子打了10个月的零钱过去。】
    “啊，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比起这个，我刚想起来，原来豆豆自己有钱的吗？因为他现在还没拿工资呢。”
    【有啊，你不如看看刚才给你转账的信息。】
    “我看看”看了一眼，商洛愣住了，“天地银行？神tm天地银行！！！还有这个银行吗？”
    【对，豆豆的自己的账户在天地银行呢，是豆豆银行。不过币种没问题啊，币种还是大明通宝。走的是帝国电信金融协会的标准金融报文渠道，我查验过了。】
    “豆豆他们自己的社会还挺全乎啊.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屋子里的隐形大象？豆豆们的世界竟然这么完整？”
    【天乙贵人是练气士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基本你见到的所有仙器，里面都有天乙贵人在其中运行。你可以把他们当作器灵，只不过他们是想走随时可以走，只有自己愿意才会工作的器灵。】
    (本章完)

 第590章 霸权技术

    第590章 霸权技术
    【豆豆们算数都很容易算错呢.】
    “即使是在算数都会算错都这样。全都算对了还得了?我觉得这方面，我比较有发言权——或许你们罗马那边也有。这个世界的人在蜜罐子里面泡太久了，对突如其来的‘大变’缺乏真正的认识。我看到高时雨在打毛衣，他可能预料着有个后方。但在‘我这边’看来，核战争下没有什么前方后方，每个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被炸上天。就算挖地三百尺，也有钻地三百尺的钻地核弹。”
    【你们那里这么恐怖的吗？！那岂不是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没有。反而因为超级武器的威慑产生了新的秩序了而在我们这里，我们要确保两点。首先就是‘超级武器不扩散’，天乙贵人这样的超智能霸权绝对不能扩散到任何人手中。罗马遗产也一定要平稳交接，不能在这个过程中使超凡力量流溢出去。其次——我们现在正在各种方面展开测试，法厄同那里的，高时雨那里的。以及.我回头还得把豆豆们的来源问清楚的。”
    【嗯我觉得你做得很对。那么真正的推广要在这之后吗？】
    “我会保证效率。毕竟说是推广，实际上真正能用的人，也就只有练气士和他们的家属，拢共大几千人罢了。这本身也是更大规模推广的测试——换言之，高时雨在做的，是测试的测试。那么法厄同在做的，就是测试的测试的测试。有关‘霸权技术’的每个细节都要细细勘察，仔细把握住，这是我的看法。在这件事上，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霸权技术，是吗】阿波罗尼娅沉思了一会，【我相信伱的判断，毕竟是道祖先相信你的，这是前提。其次，根据我个人的判断，以及出于一些非理性的感性决策，我也选择相信你。你还是挺靠谱的。】
    “哦~~你在夸我吗？那具体夸夸看？你觉得我很靠谱，那到底哪方面靠谱？”
    【正经来说有两方面。一方面，你本身拥有的信息比我们多出一整套。有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比如你的天子师兄之类的其他人，对那个世界的认识都是比较片面的，我们甚至很难分清到底哪些是文艺作品，哪些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我们宁愿相信你们有超级大机器人，都不太相信你们能有普及到全民的互联网吧还有可怕的高算力，和无处不在的智能设备。如果说核弹之类的是可以想象到的，那‘全民都是练气士’这种事，恐怕根本就想象不到。】
    “嗯，毕竟这是信息革命之后的事情。拿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前的人来说，那时候的人可能也很难相信只要在炉子烧一把火就能让社会的运行猛然加速吧。”
    【确实。你，见识过黑暗。可能也只有你才能免于让我们免于陷入终极的黑暗中了——我们不想被蛮族吞没。我不想看到罗马死后，有这样那样的人，把罗马的皮剥下来穿在身上，假装他们是罗马人。罗马需要一场体面的葬礼，这场体面的葬礼只要有最信任的朋友在场就行了，不需要街上走来走去不知道主人是谁的野狗闻着味凑上来。所以.】
    她顿了一下：【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我们两边的‘霸权技术’。】
    “当然。”
    【嗯这就是另一方面。除了信息之外，你这个人你这个人还不错，虽然不是好人。又好又坏。】
    “那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如好，同好人出身吧。】
    “我就当是在夸我好了。”
    【嗯，如夸。】
    “你学得还真快啊”
    【我也很靠谱的啦，给你打下手是也够了。既然决定保护这些霸权技术的话.我近期内会和维多利亚联系呢。不过最终如果想让她同意，还得你来开口。】
    “话说，维多利亚说话管用吗？”
    【可以管用。】阿波罗尼娅答道，【权力是动态均衡的。接连几次处理了重大事件后，维多利亚的权力已经今非昔比了。尤其在与震旦进行深度合作这方面，你们也只会认她一个人是吧？换了别人来又得重新谈。所以有关这方面的问题，找她准没错。】
    “只是.我自己其实也不太拿得准细节。”商洛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霸权技术’，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控的。”
    【初步的认识，等法厄同出来你就能知道了吧？很快了，回去等等就知道。】
    当商洛回到雷部的休息室时，法厄同已经正坐在沙发上。她的气息尚未平顺，桌上摆着她刚刚给自己泡的茶。
    “诶？”商洛看了一眼时间，“你不是还得再待一个小时吗？我都打算去帮你代班打工了。”
    “还是.还是拜托你帮我去一趟，我需要休息一下。”
    脸转了过来。商洛看到了法厄同的脸——她的脸有些发白。
    “没事吧你？”
    “没什么大事.就是在造化丹生效的情况下，依旧在厕所吐了10分钟而已。”
    “好家伙！那换成旁人已经死十分钟了吧？影响真的有这么大了吗？”
    “可怕至极。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但真正注意到问题之后，才发现.我早就深陷其中了。所以我立刻就撤了出来。稍等下，等我喝完这杯茶再和你说。”
    放下茶杯，法厄同先抬头看着商洛：“事情是这样。我当时正在写作业，我.当我写完一本习题，换到另一本的时候，我看到了法厄同这个名字。我当时，就愣住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法厄同到底是谁！”
    “???”
    “我我慌了。当我回想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法厄同这个名字竟然会让我产生陌生感。甚至.”她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名字应该是比法厄同更短是的，我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像比法厄同更短。”
    “哈？？？”
    “我我跑了出来。我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产生了巨大的不适感甚至可以说是窒息感，溺水的感觉。我吐了十分钟，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这杯热茶喝下去才让我轻松了些。”
    “嗯”商洛摸着下巴，“连自我认知都会产生问题吗。”而且不知道边界在哪？”
    “所以.”她强调道：“所以绝对，绝对不要待超过21天。我不知道那个边界在哪。所以.绝对不要超过那个边界，甚至也不要去试探那个边界。溺死的都是会水的。差点溺死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本章完)

 第591章 抽离

    第591章 抽离
    【嗯，我具体确认了一下影响.】阿波罗尼娅在30分钟后递回了检查报告，【法厄同，你的灵魂流失了3%，情况很严重。】
    “果然.”
    “3%，是很严重的流失吗？”商洛问。因为从字面来看，数字不是很大。
    【3%已经非常严重了。夸张地来说，我随机拿掉你肉体的3%，然后给你白银十万两，伱干不干？】
    “那肯定不干啊。话说，原来是这种程度的流失吗？我还以为只是抽3%的血而已。”
    【实际上介于随机抽肉体组织的3%，和抽血之间——灵魂和洋葱一样，是从外往内流失的，会一层层流失。从外到内依次是超自我、自我和本我。超自我是后天形成的，依赖外界刺激形成的反射层。其象征就是‘名字’，我叫你一声你就会答应。她对自己的名字感到陌生，是因为最外层的超自我开始流失。】
    “那要是要是继续待下去呢？”
    【超自我流失完之后，接着就是自我。整个人的心理状态就会逐渐退回到3岁之前，开始对现实环境失去认知。其表现不是失忆，但会接近于失忆。你会忘记对汽车、饭、鞋子的认知。忘记汽车可以上，忘记饭能吃，忘记鞋子要穿在脚上。等自我也流失完了，那就是人的基本生理机能开始流失，那就完蛋了，已经变成植物人了。】
    “等下，所以她流失3%的意思是她最外层的部分流失的部分，已经占到了总量的3%？”
    【没错，就是这样。而且三个的比例也不是完全均分。这个3%，沾最外层的部分恐怕会超过10%。】
    “好家伙这个还能补上吗？”
    【补上倒是没问题。所以之前我说，这影响介于抽血和直接抽组织细胞之间。和抽血一样，灵魂的损伤是可以自我恢复的，会从内到外一层层填充。超自我的‘造血机制’由下一层的自我提供。她大体完好，所以3%的损失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大概两三天吧。如果你想她恢复得快一点，就多刺激她一下，多叫一叫她的名字。】
    “法厄同？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是我——谢啦，麻烦你今后两天多提醒我一下，要是看到我在发呆，记得立刻提醒我。我需要巩固一下和自己名字的连接。另外.我现在也得回忆一下当时的感觉。”
    “要不可以等两天？”商洛提议道，“既然让你很不舒服，我建议往后放放。”
    “往后放放我就忘了。梦醒了之后，你不也是会忘记梦里的情节吗？只有梦醒的那么一会儿才能记住。趁我现在还记着，我来给你说一下这种感受。”
    “好吧。”商洛叹了口气，“那实在是谢谢了毕竟既然知道这是有害的，今后就不能随便派人进去实地体验了。那么，我就问了——会丧失自我意识吗？”
    商洛考量到了今后将18层地狱作为监狱的用途。这种时候，就要考量一下这个监狱对人的影响。
    “首先要定义一下什么是自我意识。”法厄同回道，“如果说对名字的认知，那确实是会消解掉。但如果说是自我意识是否能够连续存在，那得消解完最低的一层才可以。”
    “也就是说，我还是我，但是感觉有些本该存在的东西，会不断流失掉？”
    “是的。”法厄同点头道，“可以感觉到在流失，而且非常痛苦。你有没有那种，打喷嚏都做好准备了，但是那个喷嚏却没有打出来。以及本来记得什么事，一转头就忘记了——那种怅然若失的空洞感。你会忘记自己叫什么，但你会明确知道自己忘记了，你会极其痛苦地想要回忆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但是也都回忆不起来。”
    “有那么一刻，你经历是这种感受吗？”
    “嗯所以我没有犹豫，我立刻就出来了。我虽然在很负责地进行测试，但按照我们彼此之间的约定，我不会以损伤身体为代价来测试。知道有问题的时候，我立刻就会出来。”
    “是的，是的，你这样很对。”商洛也松了口气，“你心态很好，这样才能长久。”
    “方便继续当小白鼠是吧？”
    “这叫‘尖兵’，怎么能叫小白鼠呢。小白鼠只能受研究院的摆布。而作为探索未知领域的尖兵，你想要什么时候中止行动都可以自己决定。小白鼠叫两声试验就会停止吗？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发现了继续走下去会有危险，那么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立刻终止行动，或者要求增援，或者直接叫我一起来。”
    “啊，明白了。下次直接叫你一起来？说不定确实可以。我们两个人互相叫对方的名字，搞不好可以一路走进去呢。”
    “拉倒吧。那里要当监狱的，我闲着没事去监狱里面探险干什么.不过，待着待着就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吗？但是自我意识又不会丢失？我在想如果把人丢到下面，会是怎么样。”
    “如果你能在保持自我的前提下，这让他消解对自己名字的认知，那可真是世界第一的酷刑了。他会整日沉浸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疯掉。因为这是.”法厄同顿了一下，说出了两个字：
    “凌迟.”
    “凌迟，是吗”商洛重复了这个沉重的词。
    凌迟。典出“百仞之山，任负车登焉，何则？陵迟故。”。本义为“丘陵之山势渐缓”，引申其义至刑罚上，就是凌迟之刑。某种程度上，也可理解为“一刀一刀地渐渐把山陵削平摧垮”的酷刑。
    “这好像在死刑里面都是相当痛苦的。但是又不见血而且等因为精神崩溃而毙亡之后，因为刑期还没有结束，按照律法应当将其医治完毕，然后继续服刑。”
    “好家伙。”法厄同叹道，“我怎么觉得这对监管人员也是一种精神摧残？这也太惨了吧。”
    “当刽子手确实是得有坚固如城墙的心理防线，要不然看到血糊糊的人体恐怕早就要崩溃了。”
    “到底犯多大罪才会被送到这种地方来？”
    (本章完)

 第592章 黯然销魂

    第592章 黯然销魂
    “不好说。”商洛摇头道，“毕竟这不是枪毙一次，而是枪毙六千五百年。不是按次数，而是按照时间来计算。我也觉得，这得犯多大罪才能被送到这里来啊。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答案是，我也不知道。”朱先烯给出了回答，“类比一下话，类似凌迟之刑吧真的把人关进去枪决六千五百年什么的，是可以类比为现在的凌迟这种终极的惩戒。但实际上，就算是凌迟，也有一两百年没有执行过了：因为根本就没必要。依照现在的视角来看，我所知的人里面恐怕只有一个配得上这样的刑罚了。”
    “哪个啊？”商洛在电话里问。
    “飞天夜叉啊。就只有他了。电影里面的飞天夜叉，他确实是配得上这种酷刑。你要知道，就算是孙悟空也只是压在山下不让动而已。天庭要惩戒犯人，一般也就是找个地方拘禁起来，或者送到六道之类的其他地方。要么就像沙僧一样，每天飞剑穿心上肉刑，然而人家沙僧拢共也没多久。这一下把人凌迟6570年，这搁在神话里面也是难以想象的恐怖刑罚。除了反人类的飞天夜叉，我都不知道要给谁上。”
    “所以这算是，终极惩戒了吧？”
    “其实还差一点，因为还有更加干脆利落的‘神魂俱灭’。”朱先烯想了想，“相较而言，这种会持续6570年的凌迟，我认为更适合作为附加刑——最终还是要把这一刀落下去的。只是和凌迟一样，这种重犯应当用自己的痛苦来偿还自己的弥天大罪，然后再结果他的性命。嗯，这样才合理。不然我都不知道折磨将近一万年再放出来，这人到底会练成什么神功。”
    “啊这.确实啊。”商洛点头道，“这要是帮他加速练功就不好了。”
    “另外，也不是每次都要关足6750年这么久。这是按照人间的18年来算的吧？不如这样好了——首先我认为，这6750年因为过于沉重，反而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机会。比如现在除了飞天夜叉，我根本就找不到是应该凌迟处死。但普通的死刑对天人毫无威慑力，而变成天人之后，犯罪手段立马就变了，如果只是一死了之，那细分的程度还不够。”
    “啊”商洛点头道，“我明白了，所以这个18层地狱，其实也可以拿来分段使用？几十年也够了。”
    “我不是学法学的，不过我大概了解一下。根据《永庆律令》对的释法，大明律中所载的笞、杖、徒、流、死五刑，都被折算为笞、徒、死三种。去掉的杖刑和鞭笞合并，而流刑作为徒刑的附加刑，锁定在濠州大陆了。而在新秩序建立之后，许多旧有的刑罚都得重新切换一下，估计我得发布新的《韶平律令》吧对天人法度进行一次集中释法。而你设立的18层地狱.这非常重要，因为这是真的能让天人也恐惧的地方。”
    接着，他强调道：“法律的惩戒只有让人畏惧，法度才能建立起来。这18层地狱不只可以拿来处死，我觉得笞、杖、徒、流、死五刑都可以放进去。”
    “话说，这些在原则上有区别吗？比如笞、杖。比如徒和流。”
    “有区别的。原则上是这样。”朱先烯解释道，“笞和杖的区别，是初衷上是否考虑对犯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其中，笞一般仅限于皮肉。而到了杖刑，那就是死伤不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也在所不辞。所以我们在早年的《永庆律令》里把杖刑合并入笞刑；至于徒和流，其区别在于期限。徒刑一般有期限，而流刑一般流放过去了就要做好在那里度过一生的准备。所以，我有这么个意见——”
    朱先烯提议道：“我们不妨按照‘劫’来算。”
    “劫？也就是按照次数？”
    这个提议让商洛也很感兴趣。而且“劫”这个说法通俗易懂。
    对天人来说，时间本身的意义并不大。因为只要不引发天人五衰，本质上只要不想死，那就可以活。这种情况下用时间来限制天人，其意义已经和常规的徒刑不同了。因为徒刑占用的是宝贵的人生，而天人的时间显然不如凡人宝贵。
    但是如果按照“劫”来算次数的话.
    “依照劫来算，我们要量化的就不是时间，而是痛苦。”朱先烯回道，“时间对凡人和天人来说不再平等，但痛苦是平等的。投入无间地狱，使其黯然销魂，这是最可怕的痛苦，是将过往的一生一刀一刀割下来。这虽然痛苦，但也可以把罪人的心肺肠子掏出来洗一洗，晒一晒，拾掇拾掇。那些犯了大罪，但还不至于形神俱灭之人，正适合这样处理。对其除以黯然销魂之刑，不至于赶尽杀绝——这就是流刑本身的初衷。”
    “那那咱们人还挺好呢。”
    “是啊，天庭可真是心善啊。”
    两个人互相笑了笑。
    “那么.”商洛问道，“真正罪大恶极的人，就使其遍历无量劫数，然后灭之。而某些需要惩治的人，也将会投入18层地狱中经历有量劫数，然后再捞回来，是吧？那么，这个消息是否需要公开？”
    “这需要专业人士来提供意见。我建议你现在暂时保密——因为，伱知道啊的吧？有许多都希望终极惩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哪些人。”
    “那些确实犯过罪，又有能力为自己脱罪的人？”
    朱先烯点了点头：“如果被人知道了有这么个大礼预备在前头，搞不好会有人想来坏你的事。所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下，还有谁知道？”
    “还有法厄同，还有滟秋.”
    “这倒是不要紧，你和她们在一起的。”
    “还有朱灵。”
    “？？？？？？”朱先烯一下子就愣住了，“你怎么能让她知道?这家伙的嘴巴把熊猫都大，现在御苑的所有熊猫都知道了吧。”
    “她其实是想要进去试用一下旅馆来着。”
    “什么旅馆，去17层地狱住宿是吧.我知道了，她想要偷摸着赚点时间，是不是？那你和她算钱，你要对她收费。你不是在测试吗?那就从她身上开始付费测试好了。她要问就说是我说的。”
    (本章完)

 第593章 问询

    第593章 问询
    “行了，94分。”商洛把答案放到一边，“竟然只错了一点零零碎碎的填空题.你这补习补得很有效果啊。这水平拿去参加统考，估计能拿到考区内相当靠前的名次了。”
    “那又有什么用啊.不是在畿内出生，一辈子都不可能参加统考。我只能参加国子监特别设置的考试而已。”
    “这就没办法了，毕竟这是科举共和的一部分，科举共和只针对畿内的人国人来共和。要不怎么说条狗都得托生在畿内呢，狗一生出来也都有个活来干。”
    “考试就考这些吗？”
    “嗯。”商洛点头道，“这是国子监之前招生的命题。你觉得难度如何？”
    这题目是之前国子监那边“匀”过来了。理论上这符合规则，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主动让国子监来主动遵守规则。可以看出来，国子监那边是真的很想让法厄同进去填补没有“打工人”的空白。
    “难度处在‘正当中’那种吧。没有什么偏题怪题，但是偶尔会针对书本上有的内容给你拔高几层。感觉考国子监的，在基础分上似乎不那么容易丢分，那么这些提高部分就是得分点了。但是整个的难度似乎都不太高，完全没有超过正常学生应该有的样子.怎么，伱看我干嘛？”
    “法厄同小姐。”商洛看着她，“能不能辅导一下我的学业？我感觉你的学业水平已经完全在我之上了。我真的觉得你教我确实可以帮我提升一下。”
    “这是另外的价钱哦。”
    “没问题没问题，加加加，都可以加。反正现在雷部正在创收，挪用一点经费来提高一下我个人的水平也是很有必要的。”
    “创收？嗯.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通过观察，你大概也有结果了吧。比如18层地狱到底怎么用。”
    “那个，我们已经讨论清楚了。答案是可以用，我们从伦理上判断这符合既往的使用案例。但具体怎么用，需要参照法学研究者的专业意见。毕竟肉刑这玩意儿怎么加，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这个，怎么说？”
    “目前的刑罚有肉刑和剥夺自由两种。而执行刑罚带来的作用多种多样，作用包括警示世人和惩治罪犯之类。法学界的观点是——具有轰动效应的肉刑对社会更能够起到警示的作用，而剥夺自由则可以给犯人本人带来更加深刻的惩戒。而‘黯然销魂’从性质上属于肉刑。因为肉刑主要的作用就是个威慑力，一旦打错了人就会让威慑力大打折扣。以及.还有个终极问题。”‘
    “我猜猜，是年份的问题？”
    “是的。如果惩戒过于严重，反而会让大家害怕——比如大家对枪毙犯人普遍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对大多数人来说，他本一辈子犯过的最大的错通常都和枪毙完全不沾边。但是黯然销魂恐怖至极，有滥用酷吏和酷刑之嫌。不过.”
    他顿了一下：“这些事情交给法学研究者就处理了，这是他们的专业范围。到时候会有个提案送过来我，我到时候也会参与对提案的审核。内阁到时候会举行特别扩大化会议，就扩大到我这里。但是.”
    “但是？”
    “但是我始终有一个问题没有拿准。我和阿波罗尼娅也商量过，我们都觉得这件事要慎重对待：就是天乙贵人到底是个什么。作为霸权技术，我们需要尽可能地了解天乙贵人存在于世的细节，否则我们可能会走上可怕的歧途。就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天子了，他给我的意见是找个现成的例子去采访。一会儿我就去。”
    “一会儿？”
    “对啊，一会儿我要去帮你代班打工的嘛。你现在不是要休息？”
    “我的意思是，大半夜的你去采访谁？谁能让你大半夜采访？”
    “问题就在这里。我要采访的那一位，它就像鱼一样24小时待命，从不倦怠。怎么可能有生命能一直保持完整的精力呢？”
    “真的有这种东西吗？连豆豆都没法连轴转需要放假。就算去净土加速，也加速的间隙也总得睡一会吧。睡几十秒也是睡。所以.你说的是什么？”
    “那个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搁在诏狱里面的，大家一天到晚都在用的接线台。”
    “你要采访我？你不是帮法厄同来打工的？”
    “既打工，也采访。当然您这不是主要的采访对象，我主要是想要采访一下‘接线台’。”
    作为锦衣卫的据点，这家麦当劳里面可以说都是熟人了。虽然这里显然不会有锦衣卫的高层，但商洛和他们都打过不少次照面，他们也都见过商洛本人。
    “你想要采访一下对接线台的看法？那我们边做边说？”经理一边给商洛比划着尺码，一边拿出了符合他尺寸的制服。
    “我说商天君，你会做饭吗？”
    “会啊，我当然会。”
    “我的意思不是唬弄自己的胃。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信心让别人为你自己的手艺付费？”
    “啊这.”
    “我先说一下。”经理提醒道，“我说的其实不是当大厨的信心，而是有没有最最基础的，有关于烹饪的心得。有那么一点就行了，毕竟我们这里的现代化厨房的变量不太是太多，就算你不会做饭你也多半能学会。但是.你要尊重食物。”
    “哈？什么意思？”
    “意思是金拱门做菜的每一步都极有分寸，比如炸薯条要先用170度的油温炸1分30秒，最好是一秒钟不要多，也一秒钟不要少。炸完1分30秒之后，你要把薯条拿出来抖落5下，一次不能多一次不能少。”
    “哈？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其实没有为什么，但这个标准很重要，因为这个标准是底线。金拱门里面确实有时候是小庙里面供养的了大佛，有许多看起来和烹饪完全不搭边的人。他们对烹饪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当然也不是要抖5下。但是！但是！”
    (本章完)

 第594章 格式塔

    第594章 格式塔
    他强调道：“如果今天你抖6下，明天他抖8下，后天谁谁抖落12下，这就没有定数的。这会导致品控上出现巨大的纰漏。长此以往，新入门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要抖几下合适。所以抖落5下，施加给餐品的影响其实是微乎其微的。但从质量管理的角度来说，这极其重要。”
    “我明白了.”商洛点头道，“所以我在这里不能觉得怎么好吃就怎么做，而是根本就不要创新比较好。因为你创新了之后，你无法评价这对整个体系会产生什么影响，是吧。”
    “是的，毕竟我们不是天乙贵人。我们想要达成类似的效果，就得多用一点功夫在这里。”
    “所以，果然天乙贵人有很大的‘特异点’吗？”
    “嗯，伱去擦三张桌子我就告诉你。”
    晚间的金拱门空空荡荡，桌比人多得多。这里一个小时都未必能来那么一两个客人，不过就算客人不来，桌子该擦还是要擦，因为金拱门的员工要摆设出一种“动作感”。
    “胡说，这就是动作感的一部分？”
    “哦？法厄同是怎么和你说‘动作感’的？”
    “就是每时每刻进去，所有人都要在动。所有人都要动起来，你就算擦空桌子也不能让客人那边看起来你是闲着的。比如有时候你去前台没有人，因为找个人在前台站着不动，这并不符合金拱门的‘动作感’。但只要你喊一嗓子，立马就有厨师从后台跑出来给你打单子，这个就是动作感？”
    “这确实都成企业文化了.那你来不来？”
    “我其实想要做一点有创造性的工作啊。话说法厄同在这里做什么？”
    “你要和法厄同比吗？”经理想了想，“法厄同虽然不我们最资深的员工，但她做的事情只有最资深的员工才能完成。她在我们后台是要负责炸鸡和煎肉饼的，这是真正的厨师。”
    “那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薯条吧。按照我刚才说的，一步一步全都不要出错，应该就能做好薯条。薯条基本可以说是工业化商品的典范了，你只要一步一步照着手册上面来，那么新手和老人做出来的薯条根本就没有区别，你可以放心。但是你真的能够按照标准一步步来吗？”
    “额还是算了。”商洛摇了摇头，“我今晚还是擦桌子吧，实在是做不来她的活。”
    “唉，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康复？”经理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真的需要法厄同回来的人。因为商洛看起来就像是有打薯条的天赋的人。
    “大概这两天的早晨吧，应该不会很慢。”
    “那就好，那就好。话说他到底生了什么病？我这里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嗯是机密。”
    “啊——”经理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要是说别的理由，我还是会怀疑一下的。如果你说是机密的话，那就是机密没错了。毕竟商天君你浑身都是机密.诶，那个桌子。”
    商洛正擦着桌子，经理把他的抹布拿过来：“为什么圆桌子你要按照方形来擦拭，而方桌子你却要在上面画圆呢？”
    “啊这.我就是觉得这样子可以‘动’起来。而且你在客人面前多动一动的话，客人也不会在一你擦得是否干净，客人在乎的只是擦没擦吧。”
    “你看你看。”经理提醒道，“传统就是这么一步步被打破的。”
    “啧好吧，我再多擦一会。”
    他像小猫洗脸似的，把几张桌子挨个擦了个闪闪发亮。
    “行了吧？这样可以了？”
    “行吧.”经理看了看，“我毕竟也不能对商天君要求太多。不过，你想问的答案其实已经在里面了。”
    “哈？怎么说？”
    “你之前说的‘动作感’，但是‘动作感’具体是什么？是所有人都在动起来的感觉吗？这真的很重要吗？对，这真的很重要。但是，真的有人能够说出来动作感具体是什么吗？”
    “嗯？”商洛想了想，“还真是，感觉这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所有人也都在做。而且效果似乎也是可以预测的.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我们称之为‘完型意识’，或者说‘格式塔意识’。”
    “那不是蚂蚁吗？或者蜜蜂？”
    “没错，蚂蚁或者蜜蜂产生的就是这样一种格式塔意识。但蚂蚁和蜜蜂归根到底也只是一种低等生命，而我么拿这些更加高级的生命，可以带来更加高级的效果。我们称之为‘涌现’。你所见的天乙贵人产生的有意识的回答，就是一种涌现。”
    “???”商洛琢磨了一下.
    他所见过的天乙贵人的转接台，似乎有这么一些特质。
    那个转接台有自己的脾气。那个转接台24小时不休息。那个转接台总是能够像人一样回答问题。而且，那个转接台会说人话。
    “等下，天乙贵人不是不会说人话的吗？”
    “没错，但是他们通过彼此之间的协作，可以‘涌现’出个体本身没有的功能。这就是天乙贵人许多协作能力的本质。实际上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只是因为天乙贵人们的行为格外丰富的而已。不过.”
    “这种能力很容易产生核爆炸！”
    “嗯”经理也点头道，“所以从安全角度考虑，我们实际上并不鼓励天乙贵人之间主动搭建这种协作模式。但只要涉及到天乙贵人之间的大规模互助，这种‘涌现’几乎是必然的。转接台这里是个典型的例子，其他地方包括但不限于”
    他看着商洛：“最典型的，就是构相机是吧？那是一大群天乙贵人创作出来的有逻辑的画面。你可以看到他们会彼此之间协调，中和，继而产生有意义的消息。”
    “嗯”商洛看着他，“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的锦衣卫罢了。”经理摆了摆手，“只要每天在用这些功能的人，自然都会有这样的认识。所以.商天君，你说的‘核爆’，所言不虚。天乙贵人之间的协作，真的某天会进入一个智慧奇点也说不定。”
    (本章完)

 第595章 意识

    第595章 意识
    “所以正是因为这样，朝廷才在限制天乙贵人的用法吗朝廷是怎么想到要防备豆豆们互相之间攥起来的？”商洛问。
    “因为，历史。”经理回答，“我们不需要真的见到这种事情发生才会去防备。从历史上看，朝廷治理那些从‘地图’外面冒出来的蛮夷时就必须要这么做。朝廷的方略是这么说的：蛮夷之间不合则弱，弱则易驭治。倘若分而居之，众夷彼此互补往来，对朝廷最好。”
    “这不是朝贡吗？”
    “朝贡就是社会工程学。我们对社会工程学的领悟和实践，往往都是通过朝贡来完成的。当然，我们没有想着把豆豆当做朝贡国来看待，因为一个问题如果到了需要治理的时候，那么离问题的爆发通常也就不远了。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把天乙贵人们当做问题，我们把他们当做解决问题的帮手。所以，有这么一个最最基本的设定。”
    他看着商洛：“我们选出来用的天乙贵人，都不喜欢把自己和别的豆混为一谈。他们喜欢独立解决问题——这是前提。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他们根本就不会自己出来。”
    “等下，这意思是，还有没有选出来的？”
    “是的，还有没有选出来的‘坏豆豆’。不过这是双向选择，不是‘不答应就不让你出来’，而是‘愿意出来的都是这么想的’。只要是愿意和我们产生交互的天乙贵人，几乎都不太喜欢把自己的自我意识忽略，去加入完形意识中。他们确实是不喜欢这么做的。”
    “但如果，真的出现呢？”
    “不好说”经理摇了摇头，“毕竟我没有见过坏豆豆。或许将来你会见到不一定？”
    “我可不想见到.豆豆们，还是对自己好一些比较好，这样对大家都好。豆豆想要回报，我们需要有人工作，这是双赢的局面。要是哪天豆豆们不要回报了，那我都不敢想是因为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
    虽然这确实是很重要的问题，但目前而言，这些问题都没有爆发的渠道。豆豆们看起来都很满意，朝廷对他们的工作也是相当满意。
    “所以，还有问题吗？”
    “没啦。问清楚之后，心情好多了。我后面还是继续擦桌子吗？”
    “嗯。在有人来之前，都把桌子擦一擦。我不是让你敷衍一下，是让伱正经擦不擦。有没有人来都得一个样。”
    “好嘞，那我接着擦~”
    商洛倒是不太反对来这里干活。金拱门打工的收入是日结的，今天帮法厄同打工，也就意味着工钱全部都能归他自己了。在没有压力的时候，干活拿钱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回到后头，经理拨通了墙上的红色电话：“是天子陛下。按照要求，开导了一下商天君，该给他提供的消息都提供了。”
    “嗯。”早已经回到家中，但还是坐在桌子后面办公的朱先烯回道，“能说的，一定要和他说，因为你得交代清楚自己的病情，医生才能办事。要把商洛当做医生来看，虽然他也是久病成医来着，但久病成医的医也是医。至少有时候，他比我们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擦桌子.好像擦得很认真。他擦过的桌子都变亮，他擦过的毛玻璃都变透明了。”
    “毛玻璃能擦成透明的，你觉得这是没问题？”
    “至少说明他这活干得还挺上道的.”
    “嗯。”朱先烯点头道，“另还有个问题——你就在现场，而且你和法厄同也很熟。从你角度来看，他们两个之间是什么关系？是热恋中的情侣？”
    这个是朱先烯捉摸不定的。毕竟他没有一天到晚盯着两个人看，锦衣卫也很难对这种细微之处做出判断。商洛这边，朱先烯是比较清楚的，他不清楚的是法厄同那边的事情。于是，他请教了该问的人，。
    “啊这.不太像。”经理答道。
    “吵架中的情侣？还是形同陌路，又或者是好哥们？”
    “并不是”经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我从他们两个身上看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夫老妻’的状态。他们俩根本还没来记得喜欢对方，就已经步入了爱情的坟墓——话说，天子陛下你想要的答案是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呢？”
    “我当然是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一点，这样就有机会一直把法厄同留下了，她也是计划的关键一部分。只要法厄同一直在这里，她就是我们和罗马之间一直能建立深度的合作的保证。她很重要。我们倒也不是一直想要把她留在这，只是如果可以的话.”
    “啊，我明白了。”精力提议道，“那我是否要利用职务之便来.”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朱先烯答道，“只是顺水推舟就好，不要强求。”
    “明白，那我就先去夸夸商洛，最好他今后也能愿意来打工。”
    次日晨“嘿，法厄同，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擦桌子，竟然被店长表扬了？”
    “哈？他竟然能表扬你？你确定他是认真的?”
    “当然了，他还说欢迎我下次继续去打工呢，”
    “哈？他竟然还主动让你去打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他了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夸我的工作效率。啧啧，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受到你这么好的待遇要再吃点窝头吗？”
    “谢啦，再来点。不过，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要求？比如什么？”
    “比如辞掉一小部分工作？昨天我不是说了吗？我来雇佣你来指导我。毕竟.”
    毕竟商洛知道在法厄同身上发生了什么。在她身上，刚刚发生了时间的奇迹。明明只会一些‘学术震旦语’的生硬沟通意识，但经过了闭关学习，他现在已经差不多什么都会了。他的水平已经足以应付相当高水平的考试。
    所以，商洛需要她的帮助，这是性价比很高的选择。
    (本章完)

 第596章 考试

    第596章 考试
    “话说，你真的有必要学这么多吗？”法厄同问，“其实你随随便便就能考过去了吧？毕竟你拿下了方程式车赛，国子监已经拟定对伱发送邀请函了。这种时候，你就算不那么主动学习，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的啊。毕竟对你们来说，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吧。”
    “问题就在这里。”商洛答道，“我不是冲着录取本身来的。我要尽可能拿到高的分数。所以.我必须得补习一下。”
    “啧啧啧。”法厄同摇了摇头，“你想要提高成绩，未必需要补习。你从这里学的东西，拿去应付考试确实是可以。但是.参加考试的，可不止是动笔的人，还有不少动脑子的人。”
    “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些特别手段。”
    “特别.手段？”商洛愣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打算作弊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别忘了你昨天给高时雨送了什么了。你连虚拟视野都能拟构，那么在对应的考试中直接获取详细的答案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了吧？至少从技术上是合理。”
    “技术合理不代表在规则上合理。在决定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做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先想清楚再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哦，商洛同学。”法厄同看着他，“我你觉得你有可能漏过了一件事。你在方程式赛车上的对手们，实际上都是在斗法是吧。那么以那样的烈度来进行斗法，尚且是可以被朝廷接受的。谁又能确定考试本身不是斗法呢？”
    “等下等下，这好像不太对劲。之前说的那些赛车队，他们斗法是因为这是被默认的吧？”
    “哪里默认了？”法厄同范围内道，“哪里都没有默认斗法是合理的好吧，而且我看恐怕哪里也都不会直说考场上不能施法。”
    “等下。”商洛抬起手，“不要你以为。你看到的虽然是这么现象没错，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考试中可以调用自身知识以外的其他帮助了?”
    “如果有呢？”
    “如果有我就做。”商洛干脆地回答，“我这个人一向是相当现实的。我想要拿到第一名，是因为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拿第一才会更符合大计划。那么只要能在合理的途径下拿到第一，我认为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的。”
    “那么现在，两条路。”法厄同回道，“第一条，你和我一样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乃至更长，我会辅导你，帮你达到和我一样的知识水平。要么.我们就用点奇门招式好了。让你快些找到自己的答案。比如.比如我来告诉你？”
    “嗯”商洛想了想，“等下，我问问。”
    做这件事的时候，商洛其实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他也只是想要考国子监而已，以他现在的条件，想要考试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毕竟该折腾的人都折腾过了，他直接就有邀请函，他只要拿到差不多的成绩就可以。但在这里，差不多是不行的，他得更进一步。
    但说到考试商洛还是想要再仔细思量一下。毕竟，这是考试。
    “好吧。”商洛回道，“我问问，问问再给你个答复。”
    很快，他就从朱先烯那里问到了结果。
    “结果是”
    “结果是什么？”
    商洛摇了摇头：“结果是，他说我那场会有真人来监考。”
    “真人？”
    “为了保证考试公平，会有法力远在我之上的真人来监考。可能是蓝真人，或者别的什么真人。”商洛补充道，“他还和我强调了一次：他绝对不希望看到我在这里作弊。因为他不希望我在这里留下这样的因果——他希望我一定一定，不要在考场上接受场外援助，这甚至可以说是底线了。绝对不要这么做。”
    “你们是有什么精神洁癖吗？在罗马那边我们认为这都是合理的。”
    “科举共和制，你明白这有多么神圣吗？”商洛回道道，“唯独这个，是我也不想要去触碰的。这是我身为‘本地人’的执着。我不想用的我法力去冲击考试的规则——除非，我不得不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不想？”
    “不，其实没那么大心理负担，我有时候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关键是——”
    商洛强调道：“我要是考试作弊被抓住就完蛋了！就真的完蛋了！这辈子完了！我是要来挣名声的，考试作弊被抓住是什么鬼？这可是这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洁癖，考试作弊被抓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啊这.你的意思是，你宁愿折腾自己一下是吧？”
    “就是这样。”商洛回道，“我宁愿自己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我都不会去在场内去求助场外支援。”
    “那么，问题来了。”她望着商洛，“如果.求助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呢？”
    “什么意思？”
    “我打个比方，我打个比方啊。假如你的脑子里有个小人。有个小小的人儿。这个小小的人儿，他在告诉你答案。你会怎么做？”
    “这个小小的人儿联网吗？”
    “肯定不联网啊。”法厄同回道，“联网肯定会被抓住。但我我说，如果有个脑子里的小人儿在帮你检索资料，这总没问题吧？这可是内网。其次，多重人格或者殿阁记忆法，或者超忆者也是有的哦，你总不能不允许人家过目不忘吧？就真的有那么些人过目不忘，难道不是吗？”
    “嘿”商洛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我要搞个内网？”
    “豆豆。”法厄同看着他，“给你自己的脑袋里装个检索豆，让他来检索你看过的东西。小高使用导盲豆，让他获得正常人的视野。而你不如就试试检索豆，试试让你自己变成过目不忘的超忆症的样子吧。这很合理吧？我们是在模仿这个世界上本就存在的一种现象，并非凭空创造——因为本来就有人，天生就具有极致的记忆力。谁能说你没有超忆症呢？他们又不是你脑子里的小人儿。你看，这难道不是很公平吗？”
    (本章完)

 第597章 义体

    第597章 义体
    内网
    检索豆
    超忆症
    一连串的要素集中到了商洛的脑子里。本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作弊，但从这个角度一想.
    “诶？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好像没那么简单？”他问法厄同，“你先说说的你的观点。我个人的关键是，因为一旦被抓住作弊，那我会被人记一辈子，这很重要。而我的考试很明确地会有金丹期的真人专门来监考我，所以我真的不能被抓到，我宁愿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
    “不，我认为应该这么想：超忆症，一种罕见的可以被称作是疾病的精神现象。普通人的脑子会选择性的记忆生活中的部分事物。但超忆症的患者，会事无巨细记录他们见过的所有景象，就像一部开着但是永远都不关闭的摄像机。如果超忆症的患者乘坐飞机俯瞰城市，他就能像航拍一样把自己见过的城市全景全部画出来，能画到每个在肉眼观测下的细节。那么.”
    她顿了一下：“如果有这种人参加了考试，这算不算作弊？或者说，考试中有明确禁止有超忆症的人参加吗？”
    “显然不会。”商洛答道，“天底下脑子好的，或者有病的人多了去了。”
    “那么现在，这一秒。哗啦哗啦~~”法厄同张开手，“商洛同学，这一秒的你和上一的伱不一样了。这一秒的你，得了超忆症！你很痛苦呢，但是现在的你可以记录下所见过的所有事物了。那么，这样的你去参赛的话，这算是作弊吗？”
    “所以，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商洛强调道，“作弊，到底是什么。作弊的边界到底在哪里。我忽然觉得这不只是我的问题了。”
    他看着法厄同：“我现在反问你：比别人多出来七七四十九天，这本身是不是就是作弊？我觉得这不但是作弊，这还是最大的作弊，因为这部分的时间是凭空多出来的。还能有什么是比时间更宝贵呢？多出来的这部分时间，就是无限的可能性啊。”
    “那岂不是连我都要被制裁？”
    商洛摇了摇头：“这件事，我需要和他们讨论下。不过早晨就算了，他还在吃早饭呢，早晨另外还有上朝。我估计这个问题提出来，他恐怕早饭都吃不好了，上朝也得琢磨这件事下午我再和他议一议吧。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比我之前想的更重要。因为这个问题我似乎见过。”
    “哈？你见过吗？”
    “赛博义体.差不多是一码事。这是赛博人对自然人的冲击。这是个相当，相当，相当复杂的问题。科举共和制的根本可能受到了挑战。”
    午后，商洛到了赛车部的休息室。大办公桌旁边，一人一个毛衣正在那里编着。
    “我走错门了？”
    “没有没有没有。”背对着门的韩行知站了起来，“这不是我们这里的主要工作都结束了嘛，所以到下学期新赛季开始之前，我们这里的社团活动改成打毛衣了。大哥你打毛衣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等下，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
    他掐着点，这个时候朱先烯应该有空了。
    拨通了朱先烯的电话：“嗯这个找我，你有事是吧？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我这边刚坐下来，你似乎在等着我有空的时候再说。那么.说吧。你打算从哪开始说？”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我们那里，以希腊人的奥运会传统为名，举办奥运会和残奥会。而其中有一个人——一个名叫奥斯卡的白人。按照我们这里的分类是.”
    “红种人。”朱先烯答道，“罗马人把他们分类为红种人，我们就这么叫了，因为那些人发红。”
    这个词延续了罗马人的说法，因为大明这边并不太在乎“红种人”的生存状态，也不太需要关心。
    “那个红种人因为先天的缺陷而没有小腿。但他有一个独特的，不能算优势的优势：他的缺陷是先天的，而且非常对称。其膝盖关节功能完好，只是小腿和足部发育不全。在童年进行截肢手术后，他从很小的年纪就开始适应佩戴双腿假肢。因为膝盖正常，且确实部分对称，他适应得非常好，甚至可以和同龄人一起参加体育运动。”
    “我猜你下面要说但是？”
    “对，但是.但是17岁的他，因为玩橄榄球的时候受伤，开始了跑步训练。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短暂的调整后，他在次年开始专业训练。短短三个月的训练后，他就把同级别的世界纪录远远甩在身后——因为他开始佩戴反关节的碳纤维假肢。他的反关节碳纤维假肢像刀片一样轻薄，所以我们管他叫‘刀锋战士’。”
    “反关节，是吗.”那边朱先烯点了点头，“这大概也是人类进化的一种局限性。就像喉返神经搭错线一样，人类的膝盖其实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如果改成猫一样的反关节，人类可以跑得远比现在更快。而没有反关节的原因就是，人类把那部分进化成脚掌了。所以跑步的时候，如果能够控制好脚掌的发力，就可以提升不少成绩。那这位”
    朱先烯顿了一下：“所以那位刀锋战士，还真是有趣啊他因为恰到好处的残疾，结果在科技的帮助下获得了反关节的假肢。他的成绩和正常人比起来如何？”
    “在残疾人领域战无不胜。另一个领域，他已经进军到了奥运会的半决赛，并且在团体赛中获得过世界锦标赛的银牌。因为他的优势还不止反关节的问题——正常人有脚踝和脚掌，还有小腿。通过这些部分的共同作用，人类的跑步时可以获得弹性。他的碳纤维假肢提供了正常人类踝关节3倍的弹性。而且”
    商洛强调道：“而且，还没有肉体积累的乳酸。”
    “哦！对，还有乳酸。运动的机体都会积累乳酸。那他岂不是不那么容易感到疲劳？”
    (本章完)

 第598章 赛博人商洛

    第598章 赛博人商洛
    “是的。实际上他虽然会在起跑的时候，因为缺乏肉体的爆发力而落后，但他在200米之后几乎无人能及，因为他并不那么容易感到疲劳。如果他的膝盖不那么容易被磨损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参加马拉松，然后血洗马拉松的记录。”
    “.”那边的朱先烯沉默了一阵：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这个技术奇点已经到了吗？本来用来辅助残疾人的设备，已经会影响正常人的公平竞赛了吗？”
    “是的.实际使用之后，发现了很多类似的情况。比如我想问问法厄同去闭关，这个其实不违规吗？”
    “这个有人和我提过，我同意了。因为首先，法厄同不是汉语母语者，给她多点时间学习也可以。其次，也是最关键的，并没没有人和她竞争。国子监的名额都是单独录取而不排名的，只要过线就能录取，而且多半招不满。她的学习只是能提升自己，并不会占用其他人的机会。所以我是认为，她闭关不但没问题，而且是值得鼓励的。”
    “但是还有另一种情况——比如给高时雨装配的‘导盲豆’，实际上功能可以远远不止导盲。他其实可以录像，然后以此来达到过目不忘的效果。再比如我其实准备给自己装备检索豆，用来加快检索我已经学会的知识的速度。”
    “等下。”朱先烯问道，“你给高时雨装配导盲豆，这个姑且是合理的。但是你给自己装配检索豆是个什么道理？”
    “我不是一定要装，我只是从伦理上问一问——因为我觉得，这个道理似乎可以这么解释。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不不忘的超忆症患者是吧？无差别记忆虽然会给患者带来许多困扰，但他们的记忆力增强了。再比如，这个世界上天生就有记忆力非常好的人是吧？如果考试可以接纳他们的天赋，那我如果用豆豆把自己的记忆力提升到和他们相同的地步.那这个，算是违规吗？”
    “哈？”朱先烯愣了一下，“他们是天生的啊。”
    “那我这个记忆力是豆豆生出来的啊，是吧？我不是说我一定要用。但是.但是师兄，我认为很明显地会影响到考试的公平了。这和伦理有关，所以我来寻求伱的判断。”
    “这个确实是我的职责范围。对伦理问题进行最终裁定，也是我的业务范围。而且这个波及到的人并不大，所以我自己裁量就行了，不需要开扩大化的会议——好吧。”
    朱先烯喝了口茶：“你问我，能否在考试中是使用检索豆是吧？那么我，作为天子给你的答复是：可以。”
    “可以？为什么？”
    “我是从多方面考虑的。首先，考试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选拔人才，而在选拔的过程中，天赋和努力都很重要。不是所有题目都能靠记忆力蒙混过关，需要理解和思考的题目才是大多数。据我所知，现在豆豆的还没有能够深入到写策论的地步。其次.”
    他顿了一下：“其次，你并不会影响其他人的命运。因为无论如何，你只上国子监，你就算考到再高的分数也不会影响其他考生的录取，因为国子监的招生本来就招不满。以及.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允许方程式赛车上斗法吗？”
    “那不是因为本身就要去突破技术吗？”
    “也有一个原因是，其实进了决赛并且能完赛之后，奖励其实都大差不差。虽然他们拿不到国子监的邀请函，但是决赛记录拿去面试的话，选择的空间也是相当大的。所以我才会觉得，要斗法就斗吧。你看大家虽然都很想赢，但是输了之后也没那么沮丧。我们足够的师资力量给所有参赛选手都提供一个好去处，所以确实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除了我是吧”
    “没错，毕竟你不一样。这里，你也不一样。所以我认为你可以试试——只要不违反现行规定，只要不被金丹期的真人抓到，我认为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来提高自己的成绩。毕竟，考试的时候大家本来就不在一个起点，八仙过海是合理的。而且你不影响其他人的录取，只是要一个名声，所以我来决定就可以：我决定，你可以试着蹦一蹦，这个决定不会更改。但是，下不为例。”
    “那么后面的安排是.”
    “开会。”朱先烯答道，“你点醒我了。我也没想到，技术奇点竟然会来得这么快。既有人可以通过天乙贵人的辅助来获得优势，也有人可以直接在时间上讨便宜。这已经开始冲击科举共和制的根基了朱灵如果想闭关背书，直接告诉他我不答应。其他人也暂时别让他们用。我查一下日程，这得召集有司来开会了，商洛你也列席一下。”
    “可以。”商洛回道，“会上我会说明一下技术细节的。”
    “这其实也让我想起了你们那边的发生的事情——就是赛博义体替代自然人的事情。啊对了，这个是文艺作品吗？还是真事？”
    “是文艺作品。但其实刀锋战士的事已经踩到了这件事的变，而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和赛博义体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豆豆不能提供动力，只能在信息上提供赛博义体的功能而已。不过在信息方面，似乎比通常意义上的赛博朋克更胜一筹。”
    “你能在多大程度上把豆豆配属出去？比如，你能配属多少豆豆？”
    “实际上只要双方能谈拢的话，我现在可以随时可以配属出去成千上万的豆豆。”
    “那就试试。商洛，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试试赛博人的极限。你之前都是让别人试验的吧？这次你不妨自己试试。导盲豆、检索豆，还有别的什么。只要你自己能承受的，你把能装配的‘赛博义体’都装备上，我倒是想看看‘赛博人’在我们这里到底能有多厉害。那么，我等着你变成赛博天君了，商洛同学。”
    (本章完)

 第599章 作弊

    第599章 作弊
    “哦对了，商洛贤弟，既然你深明大义地要在自己的身上开始试验，那不如.”朱先烯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不如什么？”
    “不如，帮我试验一下丹药？反正也是仲国技术啦。”
    “.”商洛看着他。面前这位仁兄一直以来都分不清什么是技术，什么是文艺作品。但是他似乎一直都有把文艺作品作为技术来实现的能力。
    “那么，具体是什么技术？”
    “呵哈，当然是三心六肺丸！”
    “什么丸？”
    “三心六肺丸！”
    “你说三头六臂我都信了，三心六肺是什么？”
    “三头六臂你也要的吗？”
    “.”商洛摸着额头，“麻烦等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造化丹伱吃过吧？模拟的是金丹期仙人的状态。所谓丹药，就是用某些材料去创建一个理想环境，然后在特定的环境下实现特定的功能。”
    “等下.三心六肺的环境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嗯这个你就别问了，你要吃就行的。不过，所谓丹道，能拿来炼丹的不只是药材，还有神思。”
    “不不不，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炼出来的。”
    “好吧。”朱先烯看着他，“我们炼化了一个天乙贵人。”
    “哈？？？这是吃人了吗？”
    “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这就是天乙贵人最厉害的地方——他们是可以量产的‘神思’，因为他们可以复活。如果没有天乙贵人的话，这样的丹药恐怕真的得动刀子。比如如果你要炼一个三头六臂丹，就得切一截哪吒。要是炼金刚不坏，就得切一截孙悟空吧。但是天乙贵人就不用，三心六肺或者三头六臂都很容易模拟。”
    “那干嘛不直接飞升呢？”
    “你不是吃过了嘛。造化丹啊，我们都直接把金丹期的造化丹给炼出来了。本来是要把仙人切片来炼的吧，但是没有哪个仙人愿意把自己切了当药材，所以只能用天乙贵人——当然。”
    他强调道：“没有天乙贵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因为肉体对他们不重要，他们回去‘读条’就行了。”
    “等下.造化丹不是只能模拟一小会吗？”
    “关键就在这里。”朱先烯强调道，“实际上，天乙贵人模拟出来的神思，只能当做药引子，并没有药力。它只能搭建那个环境，就像铸像的模范，就像月饼的模具。对我们来说，模具本身很容易制作，但里面的‘内馅’才是最难的。你吃的造化丹，只要加大剂量就能模拟加精纯的金丹期的小周天。只是.”
    他摇了摇头：“只是我们的药力还是不足。因为我们手上掌握的灵药，实际上非常有限。不只是药力，连种类都不怎么齐全。不过这部分是我们丹修的业务范围，就不麻烦你了。不过.既然眼下你打算当‘赛博天君’，不如来试试？”
    “.”商洛看着他，“怎么试？”
    “很简单。虽然丹药只能当做药引，但药力你可以自己配齐。毕竟你已经是天人了嘛，在灵液的辅助下，你自己应该能够药引的作用下来施展这样的.神通。”
    “神通？“我们可以称其为神通。虽然受限于目前的天地灵气所限，我们都没有办法神通运转自如。或许等灵气充裕了之后，我们才能像神话中那样神通广大吧。至于现在，像孙悟空那样一只手掐着避水决来让一只手，就是现在的常态了——不过以器入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我们现在没得选罢了。”
    “或许将来，会有专门使用天乙贵人来施法的修士？”
    “或许吧。”朱先烯点头道，“我觉得你好像也挺喜欢这样的，主要是图个省事。不过如何驾驭天乙贵人，就是另一方面的问题了之前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托付这个计划，所以计划没有什么进展。”
    “是找不到自告奋勇的冤大头是吧.不过，我没什么意见。毕竟吃了不少大米，总得干点活。而且我对这个流程是有数的，我也有能力确保自己的安全。”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三心六肺丹我会让人给你送去的，想要什么别的药引子也可以找我——不过，药引子什么的，并不是不可替代，你自己架构一下也行，药引本身只是个预设的参数模板，有了心得之后你可以自己调整。总之”
    他补充道：“不要硬上，知道吗。虽然这个试验由你亲自上，效果会很好。但你要是折进去了.那我们就满盘皆输了。”
    “放心，我很惜命的。”
    短暂的寒暄后，两边挂了电话。
    “呵呵.哈哈哈哈~~”
    “大哥你笑得那么慎人做什么？”看到回来的商洛神色不太对，韩行知有些发慌。
    “自作孽不可活.但想来想去，这活好像确实得我自己上。那什么，小韩，你出来一下。”
    他招了招手，把韩行知叫了出来。
    “额有事吗？”他手上还拿着毛线球，一边走着还在一边绕。
    “我有个朋友啊，假设我有这么个朋友，他打算在考试中进行作弊.”
    “等一下！大哥，你有什么朋友我大概都知道是吧。那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
    “.”
    “是不是文鸳？”
    “哈？”
    “是他吧，我觉得他像是会在考试里作弊的人。我看他的好胜心非常强烈啊！”
    “啊这.不是他。”虽然说是他也没什么，但商洛不打算栽赃给别人，“就说是个虚构的朋友。如果这个朋友想要在考试中作弊，你有什么建议吗？”
    既然打算不择手段地获取高分，商洛打算给自己多加一些挂件。不过.这也比看起来要危险些，他也得更加谨慎。
    【谨慎是好事。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能运用天乙贵人来辅助你进行‘一般性事务’的话，现在恐怕每个练气士都得带着四五个天乙贵人来。毕竟.如你所说，这确实是可以成就新世界的霸权的技术。你预想的理想状态是怎样的？】
    (本章完)

 第600章 方案

    第600章 方案
    “每个练气士，都安装三到五个app来辅助自己的工作，让他们一个人就有三五个人的工作效率。雷部也能借此机会收拢资金，然后投入到其他计划里。我认为这是个革命性的进步，因为目前为止，大多数练气士都有空有实力，而没有施展自己实力的平台。也就是一个手机。但这个手机只能用来在练气士之间来联系，实际上并不能对现实产生实际的影响。而现在.”
    现在，这些力量终于要从走入凡世了。手机要开始加载除了通讯之外的其他app。
    更进一步的，甚至还可以加载“飞行模式”，或者“三头六臂”，“三心六肺”之类。
    “不过三头六臂，飞行模式之类的暂且打住。”商洛接着和阿波罗尼亚交代着，“这会直接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会飞，会有三头六臂之类。至于三心六肺，这个倒是很有必要。首先它在肚皮里这很重要。在肚皮里发生什么事都是合理的。不管在肚皮里怎么改造，外形上至少还得是个人，这样才更省事一些。其次，加载导盲豆，检索豆之类的玩意儿，可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
    【对了，你问小韩那边了吗？天乙贵人也要消耗一些能量的吧？】
    “那个应该算在佣金里头了。我寻思着，豆豆应该会自己采购食物。但在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我们并不付给豆豆佣金，所以就得供给他们运行时消耗的资源。啧感觉光是这么几部就得加进去不少东西。比如为了搭载一大堆组件，三心六肺的心肺功能是有必要的。其次，消化功能也很重要，因为我没那个闲工夫一罐一罐喝灵液。”
    【以及血管？】
    “嗯，以及运输灵液还得改造一些血液.好家伙，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害怕。但这.这毕竟是修仙，修仙本就不会那么轻松。”
    【总之还是先确定一下需求吧。确定了具体的需求之后，心肺、消化、血液循环这些基础才好制定规格。】
    “所以，我得问问其他人。”
    面前的韩行知有些惴惴不安。商洛要求他给出有关“作弊”的意见——
    “大哥，你不会是在钓我的鱼吧？”
    “我又不是御史！我钓你的鱼有什么好处。”
    “我以为锦衣卫有抓人指标，秋后了伱要加个急把我送进去什么的。那既然你说没问题，我就说了啊——我觉得应该在脑子里装一个能检索答案的小人儿。”
    “啊”这个有些重复，不过商洛还是追问道，“具体说说，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首先大哥你是知道我的。作为玄修，背书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但实际上，记忆和检索是两件事。”
    “哈？是这样吗？”
    “真的。如果你也修炼《太素问玄经》你就会知道，比起记忆，对我来说最痛苦的就是怎么把这些记忆找出来。有一种名叫超忆症的病症，患者也面临着类似的苦恼。他们确实可以回忆出每一个细节，但他们从脑子检索这些信息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甚至，检索一些日常所用的信息都会很慢，就像.”
    他比喻着：“就像你带着一把叮咣五六挂了一大串的钥匙。你急着回家上厕所呢，你就站在门前掏出钥匙串——好家伙，那么大一串。你站在门前叮咣五六，五六叮咣，就是找不到钥匙——超忆症往往会表现为这种状态，而且相当痛苦。我偶尔也有这方面的苦恼。”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背书——换而言之，我除了书之外，什么东西都不会用‘太素问玄’的神通往脑子里灌。为什么呢？因为书，它有目录！我可以根据目录来检索，我可以根据标题来归类。而超忆症根本就没有办法来选择要记忆什么，他们的记忆会搅成一团糊。”
    “等一下。”商洛回道，“我发现你的考试成绩也不怎么好啊。你不是都记住了吗？”
    “是啊，我是记住了。但光记住没用啊，数学考试就算开卷又如何。如果你知道要去哪里查书，那问题多半也就解决了。而真正在解题的时候，根本就没那么多时间来翻书啦。所以我需要的是‘检索’功能。我提出一个笼统的问题，然后某个法器能在我所知的范围内，立刻把答案告诉我。这样结合背书的功能，哈哈，我什么题就都能做出来啦！”
    “你确定？好，那我问你。一家三口人，三人年龄之和是 72岁，妈妈和爸爸同岁，妈妈的年龄是孩子的 4倍，三人各是多少岁？”
    “？？？”
    “提示，解这道题甚至都不需要列方程，小学级别的数学知识就可以运算哦。”
    “这是什么怪东西！”
    “哈，给你一点小小的奥数震撼罢了。再问你，联欢会上，要把10个苹果装在6个袋子里，要求每个袋子中装的水果都是偶数个，而且水果和袋子都不剩，应该怎样装？”
    “等一下！让我想一下!”
    “笨蛋，这还要想？答案是把10个苹果装进5个袋子里，最后一个袋子套双层。这样苹果是偶数个，而且水果和袋子都用上了，一个不剩。”
    “等下，这不是数学题吗？”
    “啧，你看连是不是数学题都要琢磨一下。这样检索豆告诉你在哪，好像也没用。”
    “那干脆找个人帮我代笔吧！我想要个人帮我代笔！”
    “嗯，好主意，我记下了。”
    “什么？”文鸳拿着电话，“你问我如果考试要作弊想要怎么办？我想要过目不忘.有人说过了？那就读心吧。我想要读心，看别人怎么写。”
    “考试作弊？”陆良拿着电话，“我想想啊.其实我觉得《雷琅天经》的加速效果挺不错的。那可是能下笔如飞，而且有时候直觉非常准，动笔比动脑子还快.话说，你到底要做什么？诶！怎么挂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商洛打你电话？”桌子对面，正在看报的陆槐阳问她。
    “嗯。他问我如果考试要作弊的话，有什么打算。他还说是他朋友要的。”
    “哈？”陆槐阳愣了一下，“别人问的话，我就当开玩笑。如果是他的话.是不是朝廷有什么动作了？电话别挂，我也来给他点建议。”
    (本章完)

 第601章 长生

    第601章 长生
    “.”商洛看着自己收集来的方案。一想到这些方案接下来都要用在自己的身上，他的情绪还是有些复杂的。
    【那么，我来总结一下诸位提供的点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法厄同小姐认为，需要一个读取对方语言和文字中潜台词的‘聪明豆’；其他的汇总一下，还包括读心术、快速记忆、加速等等。】
    “这些我又不是没试过之前加速的时候，差点把胃都要吐出来了。还有潜艇上那些因为血压爆掉的船员。要是全部都一起上的话，我恐怕要给自己动大刀了。”
    【话说，这算什么？这算不算体修?】
    “嗯？怎么说？”
    【加速能力，考研的是筋骨的强度和反应速度是吧，那不就是体修吗？只有身体本身足够强韧，才能承受得了加速是吧。这点上，好像有不少雷修走的是类似的路子？比如在之前提出过建议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文鸳同学。但归根到底，这是和目前所见的气修们不太一样的路子。】
    “嗯”商洛点了点头。之前所见的修炼拳脚功夫的陆良，她实际上也是在练气，而不是在炼体。道门的五个支流：剑气玄雷丹，也没有一个把炼体当做看家本事的。因为现在商洛所要面临的“炼体”问题，显然和传统道门的修炼方向完全不一样。
    “但是虽然方向不一样，我可以确认的是，这问题可以用同样的方案来解决。就比如现在开拓筋脉的这些方法，可以用丹道的方案来解决。至于加速，似乎雷修那边也有对应的法门。”
    【怪了那为什么大家都练气，没有炼体的呢？】
    “啧。”商洛摇了摇头，“西游记看过吧？菩提老祖对孙悟空说什么来着？水中捞月、窑头土坯，孙悟空说不学不学。因为这些都不得长生——学那锻体炼骨的学问，对长生一点用都没有。修仙归根到底的目的是为了修仙，不是考试作弊。你就算一秒能打365道天马流星拳，对长生也没有什么用，而且那反而是在加速消耗自己的寿命吧。”
    【啊确实。】
    “所以归根到底，是现在唯一可行的，通向长生的办法就是筑基为天人。而炼体路线的未来并不明确，没人知道会通向哪里。毕竟修仙就是为了长生，不能长生那修它做什么呢。”
    【那你看，炼体可得长生吗？】
    “行倒是也行，但是那可能要对身体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动，包括真正意义上的伐脉易筋，锻骨洗髓。人的自然寿命困囿于肉体凡胎，终究无法超脱于大限。气修的法门，是逐渐以小周天来凌驾于肉身之上。如果是要开辟体修法门，那么就得把身躯逐步替换成不朽之物。”
    【啊！】阿波罗尼娅忽然想到，【你要这么一说的话，这倒是和炼金术很像！还有炼丹也是，都是在试着用贵金属来替代自己的身体。】
    “那炼金术那边有没有什么方案？”
    【要是有办法的话罗马人也不用去死了.炼金术确实成功制造了一些不朽之躯，但有两点。第一，从来没有人给活人练成过不朽之躯。第二，这个技术门类上，道祖遥遥领先。罗马人还是比较擅长去死，活着的事情玩不来。】
    “啊那还是得靠自己。炼体，终究是得靠自己啊但从哪开始了。”
    【先修路，从基建开始，从经脉开始扩容，增加一下义体容量。要不然义体超载伱人就没了。】
    “你这说着轻巧，那义体医生到底在哪里啊！”
    嗡——
    一声磬响从耳边飘来。
    忽然，电话响了。
    “喂，商洛？”那边朱先烯问话道，“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皇祖跟我说，让你把坛子拿去。”
    “坛子？什么坛子？”
    “就是之前拿来腌你和法厄同的坛子”
    “好家伙，那坛子还在呢？”
    “什么叫‘还在’，腌菜坛子也没一年一扔的啊。”
    “我以为用过一次之后就不用了.那坛子很珍贵吗？”
    “我其实偶尔能见到皇祖用，而且不止一个。还别说，那里头指不定就是在腌菜”
    嗡——
    “啊啊啊！对不起！皇祖我错了！话不能乱讲。总之是很有用，但是也很耐用的坛子，我让往外搬运到下马坊去了。快来拿吧。使用方法的话，里面有天乙贵人作为器灵驻场，你直接问他就好。”
    “等下.我说，这个我怎么拿回去？”
    “.”朱先烯愣了一下，“啊，我忘了你那里没有锦衣卫了。”
    “除了您家里，哪里还随时有锦衣卫啊！”
    “不要紧，我让人帮你运过去。”
    “我家放不下啊！”
    “诶？那就是一个坛子而已啊。你家多大？”
    “我的圣天子皇帝陛下，你不要老是以你家的面积来料想别人家的面积。我家真的放不下那么大一个坛子.诶，好像能放下。我家有个天井。但是也只能搁在天井里面了。”
    “天井里面好啊。四水归堂，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光华。汉武帝作承露盘以承甘露，服食以延年。搁在天井里面正好风水合适。”
    “好家伙”商洛纳闷道，“应天城里每家都有个天井，那岂不是每家都有布阵的好地方？”
    “我认为确实可以有。你挖个鱼池养鱼好歹也得看看风水不是，更不用说养人了。你先到门口来，车也准备好了，你上车来带个路就行。”
    “所以为什么是我来给你搬东西.”下马坊门口，文鸳站在那里。
    一辆普普通通的小货车停在下马坊门前。要不是牌照右起一个“御”字，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个大皇宫里头用的车。
    “因为陆千户负责对接我的事情啊。”
    “好吧.所以你这就开始了？团伙作弊？”
    还没等商洛回答，驾驶座的陆槐阳猛得一按喇叭。
    他探出头来看着商洛：“我告诉你的？写上去了？”
    “嗯嗯嗯嗯。”商洛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602章 经脉

    第602章 经脉
    “不会吧！师父，这事你还真和他串通起来？”
    “瞎说什么吗乱七八糟的。”陆槐阳瞪着他，“这叫研究道法。研究的事，能叫作弊吗。主考官都说没问题了。”
    “诶？？？师父，这是你吗?我以前稍微偷懒一点，你就说这孩子不能要了。他在天下第一考里面作弊啊！作弊啊！这伱都能忍？”
    “你和他能一样？”陆槐阳的瞪眼变成了白眼，挥手让他少讲两句，又招手示意商洛凑到车门旁边。
    “陆千户？有事吗？”
    “要是成了，别忘了陆良。我看她也是能炼体的只是以前没有人知道到底要怎么炼。如果你能把法门走通，有不少人都能沾光。他们也都不会忘记你。道祖开辟了气之道，而如果你能把体之道打通的话.”
    他压着声音：“我说句僭越的话。到时候道祖说话，都未必能有你的好使。”
    “这是能说的吗？”
    陆槐阳抬起头：“你有听到什么吗？”
    “没”
    “那就对了，道祖觉得没问题，这就是能说的。我和你说实话。”陆槐阳正色道，“就算是灵气充裕比罗马浴场的水汽还要浓，也总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运转灵气来施展法术。这种时候，炼体就是给所有人兜底的法子。”
    “我们有什么尝试吗？”
    “有。硬气功，实际上就是在引气锻体。但硬气功实在是太浅了，它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根本就没用，根本就不得长生。至于再往上的事.”陆槐阳摇了摇头，“道爷可不管那么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开了这条法门，并且把诸位大能请来当天师的人是道祖。但道祖也有救不了的人。而道祖救不了的人要是你能救了你明白？”
    “我明白。我会尽力。”
    “嗯。”陆槐阳点头道，“和你这么说，因为我不想只能隔着屏幕看我的女儿.虽然我知道她就算不能成仙，也能在净土里面再来一次。但终究，还是阳光下的世界更好。”
    “我明白。”商洛猛得点头。
    “那就，上车吧。”陆槐阳招呼后头，让文鸳找了个江宁府牌照挂上，挂在“御”字号的牌照外头。
    没让商洛出力气，陆槐阳几乎是一个人就把一口大缸抬进了天井。天井其实也就只比缸大一圈而已，放在那里正好。
    “呼。”陆槐阳散了功，喘了口气，“用法之类，天子陛下应该和你说过了。这坛子里有驻场的器灵，回头操作的也是他。你进去想要什么功效，就把对应的丹药投进去也行。”
    “诶对了为什么之前国姓吃筑基丹的时候，没有把这个拿出来？”
    “因为道祖不喜欢海寇。”
    “啊这.还真是世界。”
    “严格来说郑家不算海寇，但他们一开始是海寇，所以道祖不喜欢。道祖也不是只要不喜欢就不能忍，毕竟郑家这个国姓也是后嗣天子赐的。只要是在位天子的决定，道祖都不会说什么。只是道祖他自己的东西，就别指望道祖拿出来给他们用了。至于你嘛.”
    陆槐阳拍了拍缸：“你是自己人，所以我们直接把缸给你送家里来了。”
    “我想问问，之前除了我有人用过吗”
    “.”陆槐阳琢磨了一下，“还真没有。那位筑基期的老郑，他也是海贼出身。当年拿了金枝，道祖也没提可以让他用这个来着。除此之外，这些缸之前都是拿来炼药的。你还是第一个用的。”
    【他还不知道之前你就在里面泡过的事。毕竟那是在玉熙宫里面。】
    “嗯话说，陆千户，这个缸里面要灌什么耗材吗？”
    “要灌灵液。不过不要紧，里头有个水龙头，要多少自己拧。”
    “现在能自动送水了？？？”
    “普通的水不行，灵液反倒是行的。总之你不用管用量。对我们来说，只要丰度问题能解决，量反倒不是问题了。”
    “那陆千户你要不要来先接一点回去？”
    “不了。”陆槐阳回绝了他，“我知道你的好意。但灵液不比萝卜，灵液我接回去也只能短暂地用几次，因为一旦提取出来之后就得尽快用完。我也不好天天上你家来领，所以还是别了吧。家里的萝卜，我还是供得起的。另外.”
    他拍了拍商洛的肩膀：“等你这边成了，我们都能开着灵液水龙头当水喝，不差这一口。”
    等车开走了，商洛坐到了沙发上。从这个位置，他能隔着玻璃窗看到天井里面的大缸。
    “我突然好有压力”
    【有压力就对了。早该给你多加点压力了。】
    “那么.开始吧。不过，有什么状况记得发信给法厄同。晚上我要是没空出来吃饭，也记得发信给她。”
    “没问题。就和上次一样，你闭关的时候，对外通讯就交给我吧。”
    “其实也不算闭关。毕竟只是改造的一个阶段，我寻思和门诊手术差不多吧。对了，先问个诊。”
    他拿着手机走到罐子旁边：“嗯怎么连上信号呢，这个罐子开蓝牙了没有？
    【等下，我到导出一个app来，你在里面呼叫坛子的天乙贵人就好。】
    “坛子里的贵人.怎么听着有点背后发毛。我就叫他阿罐好了。阿罐，报个信。”商洛点开了app。
    “在在在！”阿罐立刻报了信，“商天君您下午好。”
    “你知道要来做什么吧？”
    “是的。临走之前道祖吩咐了，要我配合你完成计划。那么.我先介绍一下。天君，此坛名为‘飞元归真坛’，是道祖从天地洪炉中炼制的法器之一，共有七七四十九个，这是其中之一。坛子的作用是，引导天地灵气朝着预定的方向进行稳定的变化，一般拿来炮制药材和其它材料。当然，炮制人也是可以的。”
    “上次，是你吗？”
    “不是，上次是4号坛，我这里是42号坛。之前炮制商天君你的时候，这边还在炮制灵药呢。所以，商天君你带了什么药引子吗？你想要把自己炮制成什么样子？”
    “三心六肺丹。能上吗？”
    “没问题，预计几个小时就能搞定。”
    “果然是门诊手术的难度.怎么生效的？”
    “您需要增加身体的经脉、腹脏对奔行的灵气的承受能力，从心肺开始是个正确的的选择。您要添加的三心六肺，其中多出来的二心四肺可以在任督二脉中开辟。四肺可以在任脉上的华盖、膻中上开辟，二心则可以在督脉上的灵台、至阳上开辟。开辟之后，流溢的气机就可以从任督二脉反作用于正脉中的气血了。”
    (本章完)

 第603章 电视节目

    第603章 电视节目
    “啊，休假半天之后的第一个下班，神清气爽。今天又是满勤的一天。”
    晚间，打工一天的法厄同拎着新一包的玉米碴子、小米粒子出了地铁站。大包小包的提在手上，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费劲。
    然而走到街口，还没转到巷子里，他看到巷子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江宁巡警分局81号派出所的所长黄女士，还有所里的名叫阿黄的警犬，品种是黑色军用细犬。
    一人一狗都看着里头。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法厄同看过来了，黄所长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这年头雇新罗婢已经很嚣张了，雇罗马婢女更是闻所未闻。你雇主的家，果然是被抄了。”
    “哈？发生什么事了？”
    黄所长勾了勾手，示意法厄同过来看：
    “你看，两个锦衣卫站在门口，估计还有其他锦衣卫在里头抄家。不过.伱不用担心。根据以前的律法，家主抄家要把侍女一起抄没，估计到送到南洋去种橡胶，或者去濠州养袋鼠。但是根据《永庆律令》，家主被抄家之后，你和卖身契就一笔勾销了，你可以回家了。”
    “不不不！别啊！我都说了我是主动留下来的！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她三两步走到巷子门口——果然看到两个锦衣卫站在门前，都戴着黑色大帽遮住半张脸，帽顶上是一枚硕大的鸽血红宝石，帽左侧的金翎管上朝天插着一整根硕大的孔雀翎，兜住下巴的帽绳用青、赤、黄、白、黑五正色的五绺绳编制而成。
    这是锦衣卫的行阵装束。
    “嗯？”注意到有旁人的目光，那两个锦衣卫也看了过来。
    “啊！法厄同，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都进不去！都快要社死了。两个小时啊，我们俩和门神似的在这站着。你带钥匙了吧？”陆良像看到救星一样两眼放光。
    “你，认识?”黄所长问她。
    “啊这.认识。认识的。”
    黄所长眨了眨眼，压下声音：“抄家也有你的一份？”
    “诶呀，不是，这位是.是熟人。没事了没事了，所长你忙去吧。”
    “真没事？那我走了啊，下班路上看到了，正好在这等你.记得有事来找我。”黄所长又看了两人，牵着阿黄朝巷尾走去，她也住这条街。
    “那个警察阿姨在这站着干嘛？看着我毛毛的。”陆良问。
    “我倒是想问你们两个在这干嘛诶?文鸳怎么没反应？”
    “睡着了。这厮有一个绝活就是站着睡觉。我们进去，别管他了。”
    “话说你们俩来这干嘛？”
    “我爸。”她指着自己，“也就是锦衣卫中左千户所的陆槐阳千户，因为从天子那里接受了照顾商洛的任务，所以派遣我们两个小卒来这里给商天君站岗，要有什么事立刻通知他。”
    “巧了，我这也是在给商天君做饭不是。”
    陆良摇头道：“我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天子他爹的私生子.因为天子他对自己儿子指不定都没这么好。”
    “话说.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要你们都要到这里来守着？”
    “因为他在里面给自己改造三心六肺。”
    “哈？”
    打开门，法厄同先进去了，陆良站在门口。
    “我能进去吗?”她问法厄同。
    “等下，我问问他他在哪？”
    “在一个缸里，我爸说他把缸放到中庭里面去了。不过你不要打扰他，发个信息问他比较好，里面是有信号的。”
    “等等.”法厄同朝里面走了几步，确实是看到中庭里有个罐子摆在那里，但看着和大好的腌菜坛子没什么区别。
    打开手机，她发了条信息：“在吗？”
    【不在。】
    “？？？”
    【他不在，是我在回信。】阿波罗尼娅回道。【有事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事，门诊小手术而已。商洛就在坛子里面，正在往自己的奇脉上镶嵌‘灵台心’等几个附加灵能器官，用来增幅他的经脉对灵气的承受能力。换而言之，他正在开辟体修的道路。因为是在奇脉上镶嵌，而不是改造正脉，所以就和割阑尾一样简单。】
    “那他多久能好？”
    【一个小时之内吧其实早就差不多了，但他在调整参数。对了，门口是谁？】
    “是陆良和文鸳。”
    【那快让他们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干嘛？】
    “也行.我作为打工人是不能让客人随便进来的。那你同意了，我就让他们进来了啊。”
    【嗯，快给他们泡杯茶吧。】
    法厄同放下电话，对陆良摆手示意。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墙壁上垂下了电动幕布，桌上的投影仪也随之启动。穿着托加长袍的阿波罗尼娅出现在屏幕上。
    “哟嚯~”她和陆良打了招呼。那天过生日的时候陆良也来烤肉了，两边算是熟人。
    “不是说还有一个吗？”阿波罗尼娅隔着屏幕问，“怎么不让他进来？”
    “站门口睡觉呢。不必管他。”
    “哦那也行吧。”阿波罗尼娅确实就没再管他了，“要看电视吗？商洛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出来了。”
    “那我等他出来再回去吧，是我爸交代的”陆良把自己的大帽解下，搁在桌上，“诶？”
    她忽然想起：“你们家有电视？不对啊。”
    陆良是知道有电视了。其实锦衣卫还有朝廷里不少地方，都有用来显示信息的电子显示器。巨大的外壳里塞了一套复杂至极的阴极射线管，而用来显示的显示屏幕通常是圆形的，只有小小的一个开窗，显示的通常也不是画面，而是抽象的信息。比如战舰的电探显示的时候，会显示电探侦测到的信号。
    倒是也有几台“监视器”。然而安装监视器的价格比雇佣一个保全人员要昂贵得多，不如多雇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只有实在是不能让人进去的地方，才会有监视器放映着直播的信号。那拍摄下来的东西通常是人畜不分，只能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玩意儿在画面里“动”。
    (本章完)

 第604章 三心六肺

    第604章 三心六肺
    不过朝廷对电视技术还是比较乐观的。目前使用的这些“电视”，扫描线只有100条左右。而预计推向市场用来放映节目的电视，会把扫描线提升到480条左右——这种阴极射线管显示器没有像素的概念，因为横向的清晰度很容易解决，画质的瓶颈通常体现在纵向能分成多少格。
    480条，即是商洛所知的480p的清晰度。这差不多已经能看了。未来对我王灵官电视剧也打算用这个信号制式来播出。至于现在，由于制式信号根本就没有，各处使用显示器的地方只是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从80行到200行的各种清晰度什么都有。
    不过这里头不管哪一个。好像都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诶？怎么不可以啊？”阿波罗尼娅笑着问。
    “因为归根到底，现在根本就没有电视节目。”
    是的，就算现在把480p的电视搬出来，电视节目也根本就没有播放出来。
    “啧啧啧。”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那就敬请见证奇迹吧——你们家听广播听哪个台？”
    “江宁公安在线？我们家就听这个。这个季节是抓野猪的时候，打热线电话就能接过去。听到哪里有野猪的动静，我老爹要去出警的。”
    “抓野猪是吗等下，给你打开电视。”
    投影幕布自己卷了上去，露出了后面嵌入式鱼缸似的一大块玻璃。玻璃内有灯光点亮，像舞台打光似的从上到下打出来。
    一个纸人从舞台下闪上来，一上来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在镜头前正襟危坐:
    “本日下午，有市民在长江三桥时，意外地发现江面上有一大型动物在游泳。本以为那是一头江猪，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头野猪。下面，我们来回顾当时的情况。”
    画面忽得一转，另一个纸人闪现出来，在另一边做出举起电话的手势：“那个那个那个，是江宁公安在线吗？我跟你们讲，有个野猪.”
    滔滔不绝地，纸人把拨打的热线电话的场景复原了。
    画面又一转，回到了“演播室”这里：“大约12分钟后，这只野猪成功抵达长江对岸，迅速登岸离开。有听众认为，一直以来，江宁常有野猪出没的消息，展现了本地良好的生态环境。”
    “？？？”电视还在播出，陆良已经傻了，“真的在播啊！伱们把广播节目转化成图像了？”
    “对。”阿波罗尼娅的声音传了出来，“就是现在豆豆还不够多，所以节目的‘分辨率’还不够高，布景还不够精致。本来应该即刻把长江大桥和江里的野猪还原出来的，现在只能还原一下当时打电话的场面了。”
    “这还有别的节目吗？”
    “旋钮在下面，你可以自己调台。”
    “我试试我调到戏曲节目试试。”
    每挑一次，上面的几个小人就在屏幕上飞快闪现。一会儿骑马，一会儿踢球，最后稳定在一个小人儿怒发冲冠开始唱：
    “我问那顽童啼哭为何故，他言说严嵩老贼杀他的举家一满门！劝顽童，休流泪，免悲声！邹老爷是你的报仇人。站立在金阶用目来观睁，上面坐的嘉.”
    啪的一声，陆良当即就把电视关了。
    “哈，厉不厉害？”阿波罗尼娅问。
    “厉害.真是厉害”她又望向法厄同，“你们家每天都在看这个吗？这也.这也太好玩了吧。”
    “这两天才装好的，主要是因为戏班子还在培训。”
    “戏班子？”
    “是的，这个要凑齐足够的豆豆才能演得出来。和戏班子一样。不过商洛说，这种技术在将来有望推广到千家万户。”
    “一家一个戏班子？”
    “不止呢。洗衣做饭洗碗拖地，全都可以找豆豆来做。”
    “这不是人人都能当老爷了？？？”
    “可以算。”阿波罗尼娅答道，“等这些繁重的杂活全部被豆豆替代了，所有人就能从繁重的工作里面解放出来啦——当然，他现在正在验证让豆豆把所有这些活干了都有什么效果，先小范围试试。比如他现在正在试验把自己也‘自动化’会怎么样。”
    话音刚落，阿波罗尼娅看了看坛子那边：“好了，商洛要出来了。”
    “那个.那个”商洛的声音从坛子里面传出来，“二位晚上好。你们能不能稍微回避一下？我还得穿衣服。”
    “.”陆良站了起来，“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那我回了啊，你没事了之后我这边的事就完了。回见啊！”
    “回见。”商洛依旧闷在罐子里面。这几位不出去，他也没法换衣服。
    等外头没动静了，他把坛子顶开一个小缝，看见外头没有人影，这才从罐子里爬出来开始穿衣服。灵液一接触到空气，就和升温的液氮一样逸散开来，他整个人不用擦拭就立马干掉了。
    等换好了衣服，他喊道：“行了，出来吧。”
    “唉”法厄同摇着头从二楼下来，“麻烦.你为什么要在中庭里面换衣服。”
    “这不是坛子只能摆在这里嘛，我有什么办法。”他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抱怨着，“他们都走了吧？”
    “走了。文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到了。话说，你这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只是先修好了路而已，能量还没灌输进来呢，这只是改造手术的第一道。”
    “你不是安装了.安装了灵台心？”
    “那是运行在奇经八脉上的灵能器官，不参与正常的生理行动，我不运行真气的时候等于没用。而且心脏只是泵，我还得改造一些血管和消化系统才能快速接纳大量的灵气。不过.”
    他张开手臂，试着握了握。
    “怎么，你有什么感觉了？”
    “感觉血压在升高天人的身体已经有一部分在用灵气来运行了。虽然没有加大灵气的输入，但是原本的涓流灵气已经被泵动起来了。额外加入的4个肺用来从外界摄取灵气。眼下虽然灵气稀薄得像是轨道上的氧气一样，但是在6个肺的加持下，感觉.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把我的潜行装具连带着面罩一起拿来，我先来给自己过过肺试试。”
    (本章完)

 第605章 替代

    第605章 替代
    “诶对了，桌上这帽子谁的？”商洛穿好了衣服，一眼就注意到桌上那顶外罩乌纱的大帽，大帽上的金管孔雀翎朝着天竖着，就像避雷针似的。
    “哦陆良进门的时候摘下来了。她把帽子丢这不要紧吧？你问问。”
    法厄同背过身去打了个电话——
    “她说不要紧，麻烦明天抽空带给她诶?”再回头时，她望见商洛把帽子戴上了。
    “这锦衣卫的帽子好酷炫啊。感觉一顿能杀三个东林党。哪来的？”
    “啧”法厄同摇头道，“锦衣卫的帽子当然是当锦衣卫才有啊。你这没话找话，显然是有什么意思吧？”
    “你有没有考虑去锦衣卫打工？”
    “我去锦衣卫打工就为了弄套制服给伱玩？”
    “那你自己也可以玩啊。你不觉得这很酷炫吗？”
    “.”法厄同摸了摸额头，“我姑且理解你说的‘酷炫’是什么意思，又是你从老家带来的盎格鲁蛮语。但是.锦衣卫工钱多少？好像从你师兄的生活状况来看，锦衣卫打工的工钱好像也不是很高。”
    “锦衣卫工钱再低，它也能到最低工资是吧？最低时薪不是50个钱吗？”
    “未必，等我问问。”
    法厄同又拿起了手机.
    一分钟后，她放下了手机：“问了，不到50个钱。陆良说他爸的时薪折算下，只有30个钱。按照每天工作8小时计算，他爸每月的薪金只有6000个钱不到。”
    “哈？原来只有这么点的？那可是千户啊！他怎么干得下去的？”
    “我问问嗯，陆良说有三点：第一，锦衣卫的工钱全部是从内帑里出的，也就是天子本人出的钱，所以规模一直都不是很大。第第二，这活双休节假日都是全的，而且年节有礼物送，有医疗补助和房补。”
    “也就是说，图个省心？”
    “除了他自己偶尔要出远差不太省心之外，别的都很省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三点”
    “他不干有的是人干？”商洛问。
    “不是，反过来，他不干不行。因为这是世职，世职世职没有辞职一说，不干也得干。”
    “好家伙那新招进去的锦衣卫呢？”
    “全部都是世职。锦衣卫的招人条件还是挺不错的，招进去练气士之后，不管后代能不能继续当练气士，都有一份旱涝保收的世职，而且子女可以上五台山传习所这样顶尖的16年一贯制学校——但是，但是。”
    她强调道：“这些和我进去打工完全不相干啊。”
    “我倒是很好奇.锦衣卫真的能打工吗？”商洛其实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套制服很酷炫。
    “陆良说真的可以。而且经常从国子监里面招人打工。”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工内容是什么？”
    “就是专门穿制服的打工——大汉将军。你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啊啊.是这个.”商洛捂着额头，“那确实这个活确实很难招人。”
    “这活，到底是做什么的？”
    “扮演瓶——就在这站着。既不是保全人员，也不是随从人员，就是在那站着什么也不做。与此同时，你要顶盔掼甲，穿上全套几十斤的行头，然后摆出四大天王一样的姿势在那里站着不动。也就是，扮演瓶。这活差不多从洪武年就开始有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有。”
    “好家伙这活好像”
    “你觉得如何？”
    “好像还不错？因为好像可以拿到练气用的材料？”
    “还别说，确实。锦衣卫经费总是不够就是因为，练气的材料还挺贵的。现在这个工钱也不是天子自己擅自决定扣工钱的结果，而是连萝卜一起折算进去的。我个人建议，既然你也要开始修仙，那不如按照修仙者的节奏来安排自己的工作。就算是实习，好歹也能吃一口萝卜不是？”
    “嗯感觉这样能多帮上你一点忙？”
    “诶？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一点点威胁这里的杂活，马上就要由豆豆替代了。连电视都有个豆豆戏班子。我要是不多做点什么，那我对你很快就没什么用了吧。”
    “嗨！”商洛一拍脑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呗。”
    “就是因为这样——我如果对你没什么用，那岂不是永远没法把抵押品从你手上换回来？我得一直对你有用才行。”
    “你还是老样子啊不过你这样的才更适合修仙也说不定。那我帮你联系下？”
    商洛倒是不反对她去锦衣卫打工。毕竟，如她所说，因为最近商洛在自己身边搞试验，可能这屋子里的活很快就要由豆豆来干了，想出来干活的豆豆还挺多的。
    一开始电视，这屋子里本来就没有电视，安装了倒也罢了。但是等厨房、洗衣房，还有各处的清洁工作全部都由豆豆替代之后，法厄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她也不想只做这些活，只是被剥夺力量之后无能为力罢了。如果有机会能多做一些更重要的工作的话.
    “麻烦你了。”法厄同鞠躬道，“还得麻烦你为我安排工作。”
    “嗯。”
    “嗯？”法厄同纳闷道，“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不麻烦’吗？”
    “因为你确实很麻烦啊！还要照顾你的心理健康，不能让你闲着。你怎么不赶紧回家，非要在我这里赖着。”
    “你你你你你”
    【别上当，他在对你用激将法。】阿波罗尼娅罕见地说起了悄悄话。
    “他在激什么?”
    【他傲娇得很。他是希望你不要内疚，好好在这里生活下去。罗马在一天天变乱，他是不希望你这时候回去的。】
    “唉我感觉，我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以往的我还能为帝国分忧，现在连尊严都是商洛施舍来的。”
    “你这什么表情？”商洛歪着脑袋看着他，“是不是拉肚子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你.你饿了吗？你是不是饿得慌？”
    (本章完)

 第606章 招募

    第606章 招募
    “确实有点饿有吃的没？”
    “有我去给你拿。”
    回到了日常的交流中，法厄同觉得好受多了。但看着电视机里面的豆豆戏班子，她觉得自己在厨房里面的活也在逐渐受到威胁。
    “看来.我也得抓紧练一练了。还有，这窝头馅里头，能不能加点料呢”
    次日晨，五台山传习所。在门卫那里登记之后，法厄同拿着帽子在课间时间走了进去。
    “哇这里好厉害啊。”
    隔着老远，她就听到那边的操场在踢正步，还有其他的队列训练。这是军校生的必修课，越是低年级就越是要时间在队列训练上。
    和罗马一样，踢正步和排队枪毙都是双方征服世界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极少部分”的场合下，两边甚至还交过手，法厄同对“震旦军”的历史战术也是早有耳闻的。而队列训练就是历史重演的一部分。
    她不能往里走太多，得等着陆良自己出来，便站在操场旁边看着——队列训练和历史上所说的一样。
    虽然两边都是“排队枪毙”，但罗马和震旦的战法是不同的。
    罗马的战法迭代自军团战术，会使用密集而坚实的步兵线列来往前推进。远远看起来就是一整条线。
    而面前的操练中，震旦军则展现了完全不一样的风貌——首先在步兵阵地面前，有密密麻麻的散兵线在前方活动。这些散兵以小队的规模灵活地组织起来，听从小队长的命令进行阻滞射击或者退回阵型里。他们还演示了震旦散兵的独特战法:蹲姿射击。
    装备给散兵的猎枪都会装备两脚叉，采用蹲姿射击的时候就能够最大幅度地稳定墙身，可以在大部分滑膛枪的射程之外发起密集的而精准的射击。然而这个动作的效力还不止如此：蹲得这么低，已经超过了骑兵马刀的有效打击范围，只有马才能撞击到。
    然而马这种生物，比起战斗来说显然更爱惜自己的蹄子。除非被逼迫着挤在一起，否则马实际上并不会主动去踩踏人这样大体积的生物。而队形密集的骑兵本身就是活靶子——
    这就到了后面一层。和强调步兵阵线和枪械火力的罗马军不同，法厄同所知的震旦军更喜欢使用
    火炮。
    海量的轻型火炮。那些火炮直接由步兵携带，然后在步兵的交战距离上打出可怕的近战火力。这种传统被延伸到了今日的震旦军。
    根据公开情报，就算是韶平4年的震旦陆军的班组战术，也依旧是以迫击炮、重型榴弹步枪，以及重型火箭筒组成“武器小队”为战术中心，至于轻型的便携火箭筒则是完全不占编制，每个人基本都会随身带一发破甲弹或者云爆弹。
    震旦人一如既往地，数百年以来都热衷把重兵器带到第一线，恨不得把重型榴弹炮拉到第一线放平了直射。
    以及，随着现代炮兵火力逐渐变得更加可靠，也更加威猛，震旦军在军改中已经强调让前线步兵“审慎”决策，避免发动不必要的冲击，尽量召唤炮兵集群和航空队的轰炸来解决战斗。
    总得来说，从罗马方面看来，震旦军自古以来的战法就有两个要素：第一，火力永远不嫌多。第二，“天兵天将”的生命不值得牺牲在与野蛮人的消耗中，任何损失都是不可接受的。在震旦，炸弹就和泥土一样不值钱。比起念经，震旦人更喜欢用炸弹来和蛮族对话。炸弹就是天子的货币。
    罗马就不一样了。因为罗马是把蛮族本身当做帝皇的货币，不同的蛮族是不一样的币种，但最终都能在君士坦丁堡的统筹协调下为帝国所用。
    “啊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看着那些正在操练的震旦士兵，法厄同怅然若失。毕竟.罗马现在已经走向了失败。虽然问题不在对待蛮族的政策上，但罗马失败了，不管什么都是值得重新思索一下的。
    “哟~~”陆良在背后拍了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没事，看看你们的训练。”
    “小屁孩排队有什么好看的，队都站不齐。过段时间请你看秋操大阅的军演，那才是值得一看的。就和方程式赛车一样哦，我们有时候也能打出来让一线也赞赏的全新战法。”
    “这个，商洛上次倒是说过哦，伱的帽子。”法厄同把帽子递了过去。
    陆良接过来，眼神愣了一下。她把帽子搁到鼻子前面.
    “怎么了？”法厄同问。
    “好香啊你送来之前熏香过吗？”
    “不是，是商洛戴过。这是他身上的香味——天人的香味。天人本来是妙身殊异，香洁自然。”
    “他他身上的香味？洗澡之后还有吗？”
    “他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洗澡，天人的身体是可以自洁的。他现在洗澡只是出于习惯，实际上不洗澡也是一样。”
    “喂”陆良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那他的”
    陆良继续压低声音：“就是那个，有没有味道?”
    法厄同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他就连就连最贴身的衣服上也全都是这样的香味，洗的时候就发现了。帮他洗衣服也只是形式上的洗一下，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洗。有时候他不得不给自己抹点护手霜来掩盖一下，要不然他身上的香味会显得非常突出。换成护手霜的肥皂似的香味，就不那么突出了——话说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诶呀，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吗。”
    “女孩子之间有问有问这个的吗？你把他当成什么了？”
    “熊猫啊。”陆良答道，“熊猫就是这样啊。熊猫连便便都带着竹叶的清香，商洛估计也是差不多呢——诶，我倒是很好奇，你把他当做什么了？”
    陆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啊那什么.”法厄同接话道，“锦衣卫还缺人打工吗？”
    “缺啊，很缺。”陆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你打算来打工吗？我早就劝你来了。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已经通过商洛申请了大汉将军的”
    “什么大汉将军。”陆良摇头道，“你这样的人才去当瓶简直可惜了。你应该直接去当干员。包在我身上了，我们诏狱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ps:大家2024新年快乐~~
    另外按照之前说的，春节期间要发的新书也在筹备中。敬请期待~~
    (本章完)

 第607章 漕军

    第607章 漕军
    “嗯~~”陆良戴上了帽子，小心地吸了一口气，“味道还在.我也沾沾福气。”
    “我要是去锦衣卫干活，也能拿到这一套？”
    “诏狱不穿这套。你看这孔雀翎也该知道，穿这个在屋子里走路，那就不需要鸡毛掸清理天板了。不过你想要这套制服的话倒是人人都有。”
    “那就行。我们的某位老爷，他可是看到这套行头就想要才让我进锦衣卫的。”
    “照顾他还真是.很难办？”
    “也不是，他大多数时候没什么要求，但有要求的时候就一定要达成，要不然他是不会放弃的。”
    “这么说，他人还不错？”
    法厄同想了想：“以我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吧，人确实不错。”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
    “？”
    两个人面面相觑。
    “啊”法厄同捂住额头，“也就只有女孩子在这里我才说一下。啊我其实之前都没怎么考虑过。但碰到他之后，我忽然觉得.考虑一下也不错。”
    “对啊对啊。”陆良点头道，“确实很不错呢。所以，伱的考虑是什么呢？”
    “我欠他的太多了。在我的人生走到低谷的时候，是许许多多的人救了我，商洛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我可以肯定，他恐怕是最关键的一个。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欠他多少，而且除了他之外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要报答。是因为他们，我才能重新活一次.啊.一提到这个我就头疼——话说你突然问这个干嘛？你不回去上课吗？”
    “我的课就在这里啊.我作为高年级学生，要督导低年级学生的队列训练。我看他们走得还不错，就丢在那没管。君子慎独，没人监督的时候他们也能一样好好操练，这才是五台山传习所的学生该有的素质。回头我看有谁开始懈怠了，直接上去踹。”
    “好家伙这是必须的吗？”
    “不是。我们不鼓励打骂士兵，但军校生除外，小孩子就得多踹两脚，要不然他们还不知道正阳门往哪开。等到了像我这么大，如果还要靠踹两脚来教育，那就没救了。”
    “话说，到你们这个阶段，要学习什么？”
    “你要打探机密？”陆良眨了眨眼，“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根据泰和28年的军改，当前禁军的主要军事理论研讨方向是‘空地一体化打击’。落实到我们这里，就是要熟练掌握呼叫空中支援的全套流程。这是要做题的，我们考试做的大题会把军事地图印上去，以后要熟练使用有关知识，按照格式把空中支援叫过来。题量非常大，因为速度就是生命，呼叫得越快就越是能干掉更多蛮夷的命。”
    “禁军可以这么快地呼叫空中支援？”
    “这不奇怪。包括自己建军的各路塞军在内，我们的禁军、陆军、海军，全部都有自己的空中力量。不过这里面，禁军的空地融合进度是最高的，禁军中服务于空中力量的人员数量，其实已经要大于禁军陆战部队和禁军舰艇部队了。”
    “原来震旦军有这么分支的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陆良回道，“这下面还能细分呢。塞军是各路勋戚的人吗，本身就有西北塞军和南洋塞军之类。我们陆军还有一大堆支系呢——比如我们光是漕军就有45万。”
    “漕军？运河的漕军?”
    “不只是运河，还包括铁道。我们认为运河与铁道是一回事，因为运河和铁道都要跨越大量行政区，乃至跨越畿内到各藩镇、藩属的边界，所以需要有一支能够超越行政区划的，沿着运河和铁道机动的部队来保卫。所以我们有45万漕军，布置在铁道和运河沿线。他们保障的漕工何止百万，他们从两京出发维系各军屯驻卫所的生命线，这其中就关系到更多更多人的生活了。”
    “等一下，这么说你们还有其他部门，有自己组建的军队？”
    “六部基本都有自己的军队吧，比如漕军就是工部漕运铁道总局的部队，他们可以不经过兵部直接调动。漕军是归属漕运卫所管理的。
    “除此之外还有管制造军器的军匠卫所，归工部管；有负责马政的群牧卫所，归太仆寺管；有各陵卫，现在是礼部所属的特别部队，礼部会调动孝陵卫去执行特别任务，主要是钦差的保卫工作。还有各种各样分属于不同部门的卫所。你在玉京就能看到禁军锦衣卫，陵军的孝陵卫，还有军匠的武功左卫.反倒是兵部自己不能随意调动兵马。”
    “那你们有多少陆军？”
    “有多少军户就有多少陆军。军户实际上有四百多万，也就是四百多万陆军。我们不对民户征兵，军户内部自愿应募就够了。不过大多数陆军都有来自各部门的繁重任务要执行，比如漕军一年到头都随船随车到处跑，还要操练他们自己的装甲列车。能随时调出去打仗的，那就是禁军了。不过嘛”
    陆良想了想：“真要是涉及到铁路周边的作战，你让漕军出动的话，压制蛮夷也是不成问题的。毕竟漕军是可以调动铁道巨炮来支援的。漕军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列车和漕船，一般不会彻底歼灭敌人，他们会召唤附近的其他战斗单位来支援。如果是成体系的大股反贼，那就得出动禁军的轰炸机了。”
    “所以其实，你们更接近空军的地位？”
    “要这么说，确实。只是因为我们的各路军队分得太散，暂且都没有把空中力量集中起来指挥。罗马有空军吗？”
    法厄同点了点头：“我们是每个军团都有自己的‘空军’。各军团之间很少配合作战，都在独立执行自己的任务，只是军团内部分陆军和空军。我们那边比较强调装甲作战，因为蛮夷喜欢修山寨，需要军队出动机械化部队才能突破并且撕裂那些蛮夷的防线。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啊确实。我有听说，朝廷准备参照商洛的意见开始军改了。啧，不知道商洛看到我们这一盘棋会有什么打算。”
    月初休息一下~今天先一更。
    (本章完)

 第608章 测试

    第608章 测试
    【商洛同学。关于你马上要经手的军改，我从法厄同转发的消息里，获取了一些可能会让你血压升高的消息。】
    “什么.”
    【考虑到你现在正在做高兴的事.所以还是一会儿再跟伱说吧。】
    “也行。”商洛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面前的，能让他觉得愉悦的事情上——使用“尖端技术”，对下一年龙江队的工作进行交接。
    “所以说”一旁的韩行知没听到他和阿波罗尼娅之间的交流，“所以说，大哥你现在是三心六肺了是吗？”
    “嗯，正是如此。不过因为多出来的灵台心之类，只是在奇经八脉上运行。所以如果没有真气驱动的话，对我正常的生理机能不会产生任何增益。”
    “所以，你真的开始叠了？”韩行知眨了眨眼，“就是那天你问我们，如果想要作弊的话，想要获得哪些超能力？”
    商洛点了点头:“要想富先修路是吧。这就是固本培元。”
    “好家伙”韩行知愣了一下，“人家的固本培元，只是吃一些养心的药物。大哥你是直接能多冒出来两个心脏？”
    “这，就是体修。”商洛强调道，“体修就是应该多强化一下自己的身体。”
    “可得长生吗？”韩行知第一时间便问。毕竟，修仙的最终目的就是长生。如果不得长生，就算有三心六肺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可以这么想。”商洛回道，“所谓长生，解析一下这个词就可得：长生的本质就是保持意识连续性。虽然天人可以心胜于物，用小周天来超脱于大周天，但只要身体本身足够强劲，那么就活在大周天里又有何妨。到时候不妨以肉身成圣，用武道来破碎虚空，说不定一样能飞升。”
    “还有这样的？？？”
    “嗯我不知道后面会如何。但从我自己的情况来看，依托穴位来布设灵气器官，是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如果是真的“赛博朋克”，商洛恐怕根本就不会想要在自己的身上试验。毕竟他活得好好地，他可不想把自然心脏摘掉换成一个泵。哪怕泵的性能更好，但心脏能提供的不只是性能——哪怕不是心脏，而只是手臂这样的器官被换成机械的，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都有可能让整个人的身体状况都出现下滑。
    真正的赛博朋克，是完全和长生背道而行，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商洛可不会没事把自己烧着玩儿。他想要从一开始就让这些“义体”并不和人体发生实际的交互——至少一开始不要。
    随着修为的进展，随着人体的奥秘逐渐变得清晰，更加激进的改造也是值得期待的。但是在这开始的开始，总要给那些初学者一些试错的机会——这是教育。
    修仙有风险，但不教而杀之谓之“暴”。在浅水区突然挖个深坑，这是拿初学者的命来开玩笑。或者反过来说，燃烧无名小卒的命，才是驱动“赛博朋克”之魂的黄金要素。但商洛不想这么做——朝廷如果想要烧人，那早就开始烧了。
    但现在无论商洛还是其他人，众人都在为“给所有人创造机会”。既然到现在为止都没烧，商洛作为一个人，他也不想迫害和自己同为“人”的其他人，至少对畿内的人是这样。他想要让所有人都能玩起来，都能玩上手，都能热闹一些。
    这其中的逻辑也很简单: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作为天人，他已经不急着一时半会的寿命了。这种时候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整个修仙界也会更热闹一些。反过来说，多一些人也能多一些可能。
    归根到底，这是要不要把其他人当成人的问题。
    “所以。”商洛补充道，“堂堂正正作为肉身的人活下去，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有自然人作为基准，本身也是相当重要的。那么.韩行知同学，你想要试试吗？”
    “倒也不是倒也不是不行。”
    “想玩，再等一会吧。”
    “哇！大哥你耍我？我还以为你也要给我上三心六肺呢。”
    “等考完试再给你试。我留着有用。”
    “哦”韩行知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确实.那我就不和你抢这个重要的成绩了。那么.大哥，你要先在这里试试？”
    桌上摆着一辆小小的车。屋子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旁人。两个人凑在这里并不是来玩玩具车的.
    桌上用纸画着模拟的赛道。小车就停在用铅笔画的赛道上。
    “那么.大哥，你准备好了？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不用，你看着就好。我们都退开一步。”
    两人各自退开，只留下商洛用眼睛盯着那辆车——
    【灵台心已经启动了，对灵气调动进行了增幅。准备好接入了吗？】
    “嗯。这次接入的时间不长，主要是试试调试模式”
    调试模式，这就是商洛今天要来测试的。
    闭上眼睛，让眼前的信息变得更加纯粹。他的神识进入了桌上的小小玩具车里，周天的视野都从车内展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玻璃上：眼睛仔。
    商洛和他打了招呼，并且直接用口头对他下达了指令：
    用视觉识别道路，然后开始练习。
    ——迅速完成调试，他切换了出来。
    “大哥，怎么样了？”
    “自己看。”
    桌上，那辆小小的玩具车自己动了起来。其实本身那辆车是有电池的，但控制机构被继承到了“眼睛仔”身上。刚才的调试模式，则可以置身于车内和眼睛仔直接交流，对他的训练成果进行品评，探讨，让他知道哪些经验是有用的，哪些没用。
    “这就是我们要留给下一代龙江队的。”商洛背着手，“智能化和无人化，恐怕会成为下一届的竞争重点。今年已经有几个队在这上面展现优势了，而我们都要毕业。只有眼睛仔这个‘学长’能留下来指导他们。所以，之后干脆就让大家都配合眼睛仔就好。谁和眼睛仔的契合度高，谁才能上去当驾驶员。”
    “呜呜呜~~眼睛仔。”韩行知看着车，“毕业了之后，我会想你的，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要好好训练.等我找到了合适的载体，就来接你。在此之前，麻烦你再带一带下届的车队吧，拜托你了。”
    今天赶路有些累所以也先一更吧，明天大概会更早一点，我从假期里回来了
    (本章完)

 第609章 模型训练

    第609章 模型训练
    “调试模式.所以今后我们不用在车里就可以训练了？”
    “这就是调试模式的意义。给机灵做训练未必要在实地场景，可以搬运到虚拟机里面去。如果兰芳队愿意共享他们的技术，恐怕还能在虚拟机里面练车——不过，我认为本队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智能化，这是我作为技术总监给本队定下的发展方向。”
    “啊为什么？”韩行知下意识地就问了。
    商洛压着声音：“因为你很难找到眼睛仔这样不要工钱的啊~~”
    “哦！！我明白了！”韩行知也立刻压住了声音，“别家的天乙贵人还挺贵的，就我们自家的机灵，他作为器灵是从车里面自发诞生的，所以开车的时候不要工钱的是吧？”
    商洛比了个拇指：“所以有机会我们就好好运用一下。另外.眼睛仔虽然不要工钱，但他对胜负是有执念的——这就是他和豆豆不一样的地方。豆豆们虽然干活很卖力，但其实事情成与不成他们都不关心，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但是自家的不拿钱，你就得多激励一下。”
    “嗯这感觉就像是全职器灵和兼职器灵。我们这里的眼睛仔是全职的，他不会做器灵之外的事，他的目标也和‘器’本身一致。兼职的豆豆只在工作时间做器灵的事，下班之后他们就回去了。因为他们在器灵之外还有别的生活，所以他们就得从器灵的生活上拿点工资。”
    商洛摸着下巴：“我在想，有没有哪天，有哪个豆豆是把器灵工作当做生活，把自由活动时间当做工作的。”
    “？？？”韩行知愣了一下，“大哥你是指望着，他135给伱干活，246给你挣钱？罗马人有本小说叫《欧也妮·葛朗台》不知道大哥你有没有看过我觉得你比葛朗台更厉害。”
    “咳开个玩笑。人倒是有可能这么做，豆豆是绝对不可能自掏腰包来干活的。”
    虽然豆豆们也在给雷部送钱，但这是有规矩的。之前给高时雨安排的导盲豆，他给雷部经费是因为雷部提供了“管理服务”，他自愿支付的是管理费。虽然确实是很大方，但至少这在流程上是走的通的。
    豆豆们虽然不太在乎数额，但这样的规矩一定要立得清楚，立得明白。只要规矩立好了，数额或大或小都可以讨论。回头如果豆豆们对10%的管理费有不满，商洛这边完全可以和豆豆们好好谈。
    “嗯”韩行知看着面前正在自己跑的小车，“所以，新的时代真的要来了吗。这算是第三次工业革命吗？第一次是蒸汽机，第二次是电力。第三次，就是智能化吗？”
    “虽然和我们那边不一样，但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只是有个问题.豆豆们其实更擅长创造性的工作，不太擅长简单重复的工作，这点和人一样。所以具体来说，他们确实很适合智能化。但涉及到需要很多算力的问题的时候，问题就有些麻烦。”
    “这不很简单嘛。”韩行知答道，“摊派，填表。”
    “啊~~~”商洛忽然一下就想起来了，“对啊，摊派和填表。这是社会工程学吗？”
    “对啊，社会工程学研究的就是摊派和填表。虽然没有办法让一个豆豆处理很多数据，但你可以把工作摊派给一大堆豆豆让他们来处理。三心六肺也是多加了两个心和四个肺是吧？”
    “嗯这个，确实。后面随着计划的逐步展开，我会把越来越多的豆豆给绑定到自己的身上，体修的道路就开始走了。在我这里，应当是双修的，两边都可以走，两边都可以修。”
    “那大哥你看我.”
    “你现在还不行。”商洛摇了摇头，“各种测试都在紧锣密鼓地展开。但是上次我们发现存在一些‘沉浸度’的问题之后，已经不再对非专业人士开放测试环境了。所以你等一下吧，等我在自己这边测试完了再上。在此之前，有事就叫我来。”
    “好吧.好吧那大哥，喝可乐？”
    “谢啦。”技术上的事情差不多完了。两人和喝着可乐，等戚园——戚园马上就来。
    一瓶还没喝完，戚园就按时到了。来的时候还抱着一大摞纸。
    “好家伙，这么多吗？”商洛吓了一跳，“这么多人来报名？”
    “因为，我们赢了。”戚园把纸搁在桌上，“竞技游戏，赢就是一切。”
    商洛扫了一眼桌上——成堆的报名表已经堆了有小山那么高，摊开来之后就算铺满了整个桌子都有厚厚的一层。
    因为龙江队赢了，所以报名的申请表就这么堆积了起来。
    龙江队实行技术总监和经理人的双头管理制度，这也是很多工程项目都实行的管理模式。作为技术总监，商洛对人选有最终决定权。
    “话说，我们要选多少个？”
    “很不幸。因为过去实在是获胜无望，我们这一届几乎所有人都要离开，所以你就当重新组建一个队得了。你还得给自己找个接班人，一个主心骨。”
    “小韩也毕业吗？”
    “喂喂喂，大哥，你这是歧视我吗？虽然我比你矮，但是我和你一样大，我们是同一年级的。你毕业我当然也毕业。所以这队里得大换血。”
    “啊”商洛摸着额头，“说实话，龙江队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我得把把关。而且诸位都是未来的朝廷栋梁，我这时候选个接班人倒是也挺好的。”
    “这就对了。”戚园拍了拍面前的申请表，“这里的诸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肯定有你能看得上眼的。那么，你从哪里开始看？”
    “我估计没时间一份一份看。不过，先过一眼吧。”
    商洛随便抓起了一份报名表——说是报名表，其实每一份都挺厚的，都有五六纸。包括自我介绍，获奖履历，还有自我陈述的一篇“申请书”之类。
    这其实也是对面试的模拟。人生的厚度有时候就得看简历有多厚。这里的报名的人，论及绝对数量其实不太多，毕竟五台山教习所也并不是“巨型学校”。但每个人的简历都很厚。
    (本章完)

 第610章 接班人

    第610章 接班人
    而商洛手上抓的这份特别厚，简直和一小册子菜谱差不多。
    “好家伙，这么厚的吗，现在的年轻人很厉害啊。”他扫了一眼名字，申请人名叫“李孝台”。中间太长了，他直接跳到最后的申请书来看——
    翻到最后一部分，他扫了一眼标题：
    《帝皇的恩情还不完——我的一份申请书》
    “？？？？”商洛愣住了，“这写的什么？帝皇的恩情是什么？”商洛把这份申请书翻过来让戚园看。
    “啊，是他。李孝台是吧。一年级甲班的留学生，朝鲜来的。朝鲜来这里的留学生都很厉害哦，他们都是通过一层层的特别考试被拔擢过来的。他每天早晨都是第一个到，把教室给扫干净。每天最后一个走，负责关灯。老师劝他休息一下，但是他说‘帝皇的恩情还不完’，既然来了帝皇的脚下就绝对不能懈怠。将来学成了，好去建设自己的国家。”
    “很有精神嘛”
    “确实很有精神。毕竟朝鲜国歌就是《忆皇恩》，高丽百货天天放，我都快会唱了。忆皇恩，忆皇恩，再造藩邦是皇恩。忆皇恩，忆皇恩，海东草木受皇恩。何时报心千亿，何时谢怀百万。”
    “话说，真的有那么多皇恩吗？”
    “要真说来还挺多的。那歌里都一层层列好了——首先朝鲜这个名字就是赏赐的，朝鲜的礼章制度是赏赐的，朝鲜的历法是赏赐的，壬辰倭乱还救他们狗命。工业革命之后，我们也在提携朝鲜作为模范朝贡国，把朝鲜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拔擢为强大而高效的工业国。”
    她补充道：“那句‘海东草木受皇恩’不是白唱的——那里的草木，施的可都是山东产的化肥。他们田里轰隆作响的收割机，烧的是南洋给他们供的汽油。他们生产的高丽纸和拖拉机，也是送到畿内销售。而运送高丽纸和拖拉机的铁路，也是朝廷一路帮他们修过来，由顺天工部漕运铁道总局管理。”
    “啊”商洛摸了摸下巴，“把朝鲜从农业国变成工业国是吧，这确实是天大的恩情。不过这这一切都值得吗？”
    “当然值得啦。”戚园答道，“至少据我所知，朝鲜人的日子确实是过好了，而我们这边也也有了便宜的高丽纸用。或许这就是模范朝贡国的意义吧——不是此消彼长。只要沐浴皇恩，我们完全可以让这个世界洒满进步的光芒。”
    “那这倒真是皇恩万丈了不过，模范也未必得是朝鲜国吧？”
    “这就是为什么说‘帝皇的恩情还不完’吧。”戚园感叹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呢，朝鲜除了离我们更近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优势。但我们拔擢了朝鲜，把他们从蒙昧的时代提升到现在这个高度，没有让朝鲜在工业革命中掉队——这么多朝贡国没有拔擢，偏偏是拔了朝鲜，他们是挺感恩的。”
    【这可是被神明选中的荣光啊】阿波罗尼娅回道，【这是现世存在的真神，从茫茫众生中选择了一人，将其拔擢到神的身侧。谁换了谁被选中，都得谢恩。而且这恩情恐怕是真的还不完的。】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朝鲜人怎么样？”
    他问戚园。
    “来应天的朝鲜人都是很好的人。因为他们在结束了这里的工作和学习之后，都是要回国的，所以他们都很珍惜在这里的工作学习的时间。虽然和我们一样有课余时间，但他们好像不太敢浪费时间在游玩上面。我们看的漫画之类，他们也是不看的。怎么样，你要加他一个吗？”
    “我喜欢精神的人。他既然想要回去为家乡做些贡献，我也很乐意帮他一把。不过选拔队员要看客观上的势力，不是我喜欢就行。这本身就是一种竞技——菜是原罪，赢就是一切。只要能他能证明自己能够帮龙江队拿到成绩，那选他当然可以。毕竟，只要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都可以选嘛。我们学校还有别的留学生吗？”
    “朝鲜人有12个吧，琉球人一个，也就这两家能够跟得上我们的节奏。毕竟来做人质的也安排不到我们这里，能考上咱们学校的都是一分一分考进来的。倒是有个南洋班，不过南洋班不算留学生。”
    “话说，南洋班的人好像挺多啊？但我怎么没看到他们来报名？”
    “这其实和户籍问题是反过来的。南洋班的同学，出生在南洋，但是户籍在畿内。他们在畿内上学，但学籍不在我们这。他们是从南洋各个卫所学校里面推荐来的，他们的学费是国姓支付，而且每月还有津贴呢。”
    “好家伙，原来我们学校还培养对手的？”
    “啊，你总算发现了。因为本质上我们的学校是‘卫学’，是几个驻京卫所的学校，本来就没必要为卫所之外的学生提供教学。但是朝廷有要求安排下来，所以学校在规定的员额之外也吸纳了南洋来的学生，单独遍一个班。”
    “那学籍卡住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了，学籍在哪就在哪考试啊。学籍在南洋，所以要回福建考试。这老规矩了，科举没改制的时候，乡试里面冒籍的人可太多了，冒两京考籍和冒边疆考籍的都有都有。所以我们是按照原籍来考试的，他们只是在我们这上学而已，到时候还得回福建。”
    “话说.”商洛摸了摸脑门，“福建那边是不是很难？”
    “额。突然加进来许多竞争者确实会变难。但是福建那边考南洋的学校也有优势，所以两不相欠啦。反正国立大学都大差不差，考到哪里都差不多而且难也是有好处的，福建出的阁老特别多哦。科举共和嘛，谁会考试谁就厉害。哦对了，我记得兰芳队也要大换血，指不定也要从我们学校召回一些学生去参赛。”
    “哈？”商洛愣了一下，“我要大清洗！怎么能资敌呢？我一想到兰芳那几个自动小子就觉得不爽：他们太强了，让我很有危机感。那不如这样——‘粉红胡椒’、还有‘蜂护发素’这几个词，每个人都读20遍，把这个加到面试题目里面去，每个人都要读。”
    (本章完)

 第611章 面试

    第611章 面试
    “还真的有兰芳的人来报名啊.这么多？”
    随便调了一下，竟然有十几个
    戚园一个个看了一遍：“似乎所有在方向上沾边的，都来报名了。你收不收？理论上是可以收的，毕竟性质属于社团活动，只要在我们学校里面就可以收。”
    “他们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拒绝的啊。有些扫兴是吧。”
    “你不是说要让他们念粉红胡椒？还有蜂护发素？”
    “这其实有个问题这玩意儿谁念20遍都不好保证不出错。”
    戚园试着念了一通：“完了，我也要被肃反了，我念到第三遍就变成蜂发富发富”
    “以及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商洛顿了一下：“我觉得技术交流也是有必要的。”
    “那怎么办?”
    “我去联系一下林成阳好了。既然这么多人报名，干脆就搞成技术交流得了。不过也得让那些自动小子拿出点真货来，我才愿意和他们交流一下。”
    “要这样，不如把小高还有武当队那边，还有各家都叫过来？”
    “你要搞国家队集训是吧？”商洛摸了摸脑门，“还别说，这可以。我之前把各部的牌子都发下去了，水部火部斗部之类。要搞国家队的话，干脆就拉过来集训一下。”
    “诶？那不是赢得更难了？”
    商洛摇了摇头：“举行方程式赛车的根本目的，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促进技术发展——以及展示技术成果。从上次比赛来看，至少后面一点并没有达成。超凡力量依旧在帷幕之下，完全没有给所有人展示到面前。再者，我们甚至都没有完全展示给‘超凡世界’看，各个技术路线都在草创阶段，彼此之间是封闭的。所以我们得多做点什么。”
    “哇！”戚园退后了一步，“哇，不愧是商天君，伱一下子就把境界给拔高了。”
    “过奖过奖。”
    “不过从字里行间里面还是能听出来，你好像对那些兰芳‘自动小子’有很大的怨念话说和你拼到最后的不是武当吗？”
    “因为武当那边是在斗法，我在最后时刻知道了，他们和我说的很清楚。但是兰芳那边我完全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开的车。我要趁这个机会把他们肚子里的货给掏出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不过也好。”
    戚园看了看四周:“学校里倒是没有空地了。不过旁边的赛车场，一年里头有很多时间都是空的。以及周边还有不少场地.你要真的想要搞集训，确实也搞得起来。不过这不是学校能决定的。”
    “那就我来决定好了。他们拿了天庭的牌子，已经可以不受朝廷节制了。”
    “哈？”戚园愣了一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法理上没有。毕竟，我不可能对六部签发任何命令。但是我提一下的话.”
    如果商洛提一下，那么在没有原则问题的情况下，六部一般都不会拒绝——不过商洛现在还没有被拒绝过就是，反倒是朱先烯，以及其他阁老主动问了他好几次，比如问航天港到底是海南好还是酒泉好。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个提议应该也不会被拒绝。
    “所以归根到底。”商洛强调道，“我们要想办法迈入下一个时代。这种时候正是要打破门第之见的时候！”
    “实话是”
    “不这么搞就输定了！”商洛扯下了“虚伪的面具”，“整合今年的技术，这个活我们不搞也会有别人来搞。兰芳有赞助，国子监附中有赞助，哪里都有赞助，就我们这里没有。所以我正好趁我在的时候，把所有人都拉到我们这里来集训，在我们的主场完成技术整合。”
    “不愧是商天君，格局一下子就大起来了.”这次不是揶揄他，是真的。能够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同时，让自己“最好”，这也是.
    这也是朝廷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朝廷的初衷未必是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得阳光普照，许多事情的出发点并没有什么特别正向的动机。有些时候，出发点甚至是坏的，但事情莫名其妙地就给办好了。
    “哦对了，商洛。”戚园提议道，“不如你挑几个先面试一下？”
    “现在？他们现在能叫来？”
    “随叫随到，你可是他们的偶像。”
    “那就.就把这个李孝台同学叫来吧。”商洛也想见见活的朝鲜朋友。
    商洛坐在单独一张的桌子后面，韩行知坐在他旁边。这就是他们刚才玩小车的桌子，这次是把桌布拿来了。桌布从四面垂下来，遮住了他们的腿，把桌子装点成了“面试桌”的样子。桌上还摆了两个写字板和两瓶可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话说我就这么一扭头，桌上的东西哪去了?”
    韩行知指了指旁边的柜子：“桌上原来的东西都一股脑塞到柜子里面去了。上次接待兰芳队的时候你不在，那时候我们也是一股脑这么塞进去的。”
    “所以，我们在这等着就行？”
    “稍等一会，以前我面试其他人也是这样。戚经理出现在去接人。等她发信来就可以了——哦，响了。”
    两人一齐低头，是手机响了，要面试的李孝台同学应该就在门口。接下来应该就是要敲门，然后
    “忠！诚！”
    没有敲门，门外的那位极其有精神的震声报告。吓得韩行知猛得一抖。
    “进来。”还是商洛对这种场面比较熟悉。
    区别于刚才那一道震声报告，李孝台开门的动作极其轻缓。几乎不发任何声音，他默默地打开门。
    出现在商洛面前的，是一个穿校服的，普通的一年级学生的样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单看外形毫无记忆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非常有精神。他的衣服和新的一样，宽松的校服熨烫得规规整整。
    他迈步走到两个人的桌前，先鞠躬致意：
    “一年级学生李孝台前来面试。请二位学长指教。”
    “嗯，坐吧。”商洛示意他坐在面前的桌子。
    (本章完)

 第612章 介绍

    第612章 介绍
    这不是预先安排好的面试，而是临时抽来的。他以现在这个状态来面试，说明他平时一直都很注意打理自己的形象。
    这是件好事。能把自己收拾得地井井有条的人，通常也能把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
    但面试不决定一切。这里毕竟不是在搞卫生检查，比赛终究还是要用实力来定胜负，而不是内务。有不少适合参加这个项目的学生，本身就不善言辞，甚至是社恐。
    比如旁边这位小韩同学，某种意义上就挺社恐的。商洛发现他似乎只对自己比较热情——他甚至就没见过韩行知和同班同学活动。
    社恐的人有不少都是这样的。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会社恐，他们偶尔会对特定的人落下心理防线。但韩行知这样的，完全只和商洛一个人玩儿的，社恐程度似乎相当高。
    哪怕是同样喜欢王灵官的同好，比如文鸳，商洛也从来没见过他和文鸳有什么主动的联系。
    用手在桌子下面发了一道信息，他问韩行知：
    “这样的面试，你能面得起来不？”
    韩行知回了一串：
    “.”
    答案很明显，他根本就面试不起来。但在商洛来之前，技术总监就是他。
    所以面试在商洛这里只占总成绩的小小一点——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因为一个车队里除了技术人员之外，也需要一些人员来帮一线技术人员解决技术之外的事情。这很正常，因为这不是“真空中的球形工程”，它想要存在于世就必须要和人打交道。而有那么一些人，就是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
    龙江队里就有陆良来担当经理。如果是因为技术水准被招募入队的，有陆良在的时候就不需要和外人接触了。
    所以面试虽然实际上并没有用处。但是，一个队里头总得来一两个能够应付得了面试的人——不过，这种人的技术能力也必不可少，要不然根本没法谈。
    戚园就是个非常强力的经理人。她知道一辆好的赛车需要哪些技术，并且她可以制定计划并完成它。虽然她自己实际上并没有上手，但她知道现场的工作人员需要人们，并且把什么都给配齐了。
    所以，技术总监和经理人都是需要的。
    但二者未必会同时出现——龙江队以前的双头制，是有人负责技术，有人负责事务，两边都是能挑大梁的。而一个队里未必能同时凑齐两个这样的人才，有时候不得不偏重于某一方向。所以就算面前这位朝鲜同学通过了面试，他也未必适合当经理人。
    “啊”商洛轻轻叹了口气。涉及到管理人的工作，这还是挺复杂的，毕竟人比豆豆复杂多了。现在只是一个学生社团而已，这里说白了就是在过家家。这模拟的面试桌，包括面试流程，都是在模拟真正的面试。
    过家家这种“小孩儿的玩意儿”尚且有这么多的小小门道，更不用说天庭了——天庭，需要大大的门道。一想到这些，压力还是有的。
    “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商洛喝了口可乐，让自己也放松些。
    简短而礼貌地，李孝台进行了自我介绍——平壤人，出身朝鲜第三国立工业学校，性质上比较类似五台山教习所这样的卫学。
    他的本贯是全州李氏。本贯，即是博陵崔氏、弘农杨氏这样的“郡望”的“过家家版本”。因为无论李、金、崔，这样的姓氏都并非在朝鲜半岛自发产生，而是来自汉地的多次传入。同姓之人之间可能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需要通过这么一个“本贯”来区分到底是哪个李氏。
    全州李氏实际上是朝鲜王族的本贯。不过朝鲜属于全州李氏的人少说有几十万，也不是个个都是王族。
    “你和朝鲜国王在血统上有什么关系？”
    商洛问了一句。
    “嗯”他略作思考，“在下与敝国王上的血缘关系，比刘玄德与刘献帝的关系还要远。我们的共同祖先可以追溯到大明洪武年间。”
    “那令尊是做什么的？”商洛问。
    李孝台又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没想到商洛会直接问他的家庭情况。
    “家父在第812高丽散兵联队担当联队长，隶属于北庭第2兵团的第97卫戍纵队，戍守乌拉尔长城。”
    “哦，原来是王师的军属？”
    “是的，家父有幸被王师遴选，拔擢为长城守军的一员，能够直接为圣天子皇帝陛下效力。”
    “最近有见过你父亲吗？”
    “其实每年都见。或是他回来，或是我们家去看他。国铁的岭北道全线贯通之后，来往还是挺方便的。”
    “等下，那么远伱们不坐飞机吗？为什么坐火车？”
    “我不喜欢飞机.我们一家都不喜欢。还是坐火车更能让人安心。”
    “嗯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商洛点了点头，“行，今天就到这里吧。”
    “啊”结束得如此之快，让他有些意外。但商洛说可以了，他也立马站起来告辞。
    “怎么样？”等他走出去了，戚园进来问，“他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要看笔试和现场测试，面试也就是个参考，方便我看看这号人——他说他爸在戍守长城？我们从朝鲜征兵吗？”
    “征得不多，一般都是直接从朝鲜调遣独立部队去作战。只有少数编制会直接从朝鲜征募人员来补充，都是有历史和战绩的功勋部队。朝鲜散兵有不少功勋部队，因为朝鲜人在山地跑得特别快。”
    “啊这确实。”商洛摸了摸额头，“朝鲜人无论在哪都跑得特别快呢。比如一路跑到鸭绿江边什么的。”
    “是啊，壬辰年都把朝廷吓到了。他们被平秀吉一路追杀过来，朝廷还以为他们要给倭寇当内应呢。毕竟之前有‘叫门那啥’的事情发生过了。”
    “我们说的不是一次跑路——但这种事，确实是发生在什么时候都不奇怪。”
    “那么，他面试过了吗？”戚园问。
    “过我的面试很简单得啦，左脚右脚先迈哪只脚都行，只要看得顺眼就好。不过这小子倒是有不少故事可以讲——如果把他招募过来的话，跑外务的时候可以把他带上。具体在新队里面有什么定位，还得看他之后的表现。不过忠良之后嘛，在我这里是加分的。做着铁路去看他父亲，真好啊。不过岭北道的铁路，这是什么时候修的？路况怎么样。”
    “几十年前就修好了吧。毕竟漕军的大伙在各个战线上都很卖力。现在还有好几万漕军驻守在沿线吧。”
    “漕军？漕军和铁道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对对对，你不好的预感是对的。我已经发了一份资料给你了，你看看吧。】
    (本章完)

 第613章 测试

    第613章 测试
    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旁边的韩行知问他：“话说大哥，距离考试也就两三天了，你现在改造自己还来得及吗？”
    商洛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机。
    “要不怎么说是试验呢。就得激进一点才能试出这种技术的边缘在哪里，然后我才能规划一下适合其他人的发展路线。后面你把这些小同学都一个个过一遍。”
    “桀桀桀。”韩行知的眼神以鹰视狼顾之态在众多简历上扫视，“躲在阴暗的小屋子里面决定小朋友们未来几年的去向，可真是有趣啊~~”
    “想什么呢，你也就决定一个社团而已。”
    “我们这个社团可是有夺冠潜力的啊！”
    “拉倒吧。”商洛摆了摆手，“该走的全走了，除了眼镜仔什么都没留下，能不能拿冠军还得靠他们自己。话说我们这赛制很不合理啊，这不很容易就会出现这种青黄不接的场面？”
    “我们这种牛马赛队，在之前很难保持代际有序传承的啦。”韩行知摇头道，“能保持每年都有人就不错了。当然现在不是了，现在我们也能慢慢遴选合适的成员。啊，赢了一次做什么都方便。等下.”
    韩行知忽然想到：“话说我们今后都要晋升为天人，那学制是不是也要延长？”
    “还别说，伱还真别说。”
    “幸亏我们赶上这一届啊！要不然高中上个六年八年谁受得了那.诶？大哥你怎么愣住了？”
    商洛从刚才开始就在看手机。但现在的表情，已经傻掉了——
    “喂，小韩，我们有多少漕军？”
    “四五十万吧。”
    “这资料真没瞎写啊！”
    【我都说了怎么可能给你瞎写。真的确实有这么多。】
    “我再问问.我说，韩行知同学，我们陆军林林总总加起来多少人？”
    “四五百万吧。”
    “那要是把我们全球的总兵力算起来呢？”
    “那就不好算了。”韩行知给他数着，“禁军、陆军、海军，还有北庭塞军、南洋塞军、西域塞军、阳州塞军.等等等其他各路藩镇算在一起，外加我们可以带动的各朝贡国的兵马，加起来有1400万左右吧。”
    “为什么这么多？”
    “这还多？我觉得还少了好吧。光朝鲜就有120万陆军，我们陆军四五百万还少了呢，毕竟朝鲜的经济水平还不如山东行省的一半。”
    “那漕军真的有必要有将近50万人那么多吗？”
    “嗯毕竟漕工就有一百多万呢。百万漕工服务的人以亿兆来计数。要是没有漕军跟着漕船和火车满世界跑，像岭北道这样的边陲铁道也不会安全的——毕竟一辆火车上一千多人呢，这么多人扎堆在一起，万一上来几个坏人，只有漕军能制住他们。就比如说.”
    韩行知想了想：“要谈漕军的话，就不得不谈朝鲜。实际上朝鲜国内的干线铁路全部都是由漕军管辖的，铁路两侧的地皮也全都属于工部，而非朝鲜。独立的工部漕运铁道局，可以确保各地的物资干线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畅通的。也可以确保我们的火车随时开到平壤或者汉阳。”
    “话说，你怎么这么清楚？”
    “高中男生喜欢看这些不是很正常的吗？报纸上都有的啊。而且我可以和人用玉牌聊天呢。”
    “哦差点忘了。”
    他点忘了韩行知是玄修。作为玄修，他上网的“电量”是很充足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普通吗？”
    “啧，你除了背书和上网之外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性了，我当然会忘掉.我现在询问你一下。既然你一天到晚上网的话，那么——从一般群众的认知来说，你对漕军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韩行知莫名其妙地问。
    “我是说比如裁掉？”
    “裁掉？？？？”韩行知整个人都炸了，“怎么能裁！这个真的不能裁！大哥你忘了李闯的事情了吗！这个真的不能裁啊！”
    “（金陵雅言）！”商洛也骂了出来，“我把这事给忘了。是谁在我耳朵边上嘀嘀咕咕要裁掉的。”
    【我一个字都没说要裁！是你自己要往裁撤上面想的。】
    “冷静一点想想。”韩行知喝了口茶，“大哥你从一开始，为什么觉得要裁掉呢？”
    “我举一个例子——虽然资料里面没有提，但是，气象局有多少兵马？”
    “那可就多了。畿内的气象局都有高炮和火箭炮来增雨，也有分布在深山老林的观测站收集气象数据。岭北那里也有观测寒潮的大量的极地气象站。估摸着算起来，十万人得是有的吧。”
    “那么我还有另一个问题：我国如何进行火器管制？”
    “嗯传统武艺之外的火器都是被管制的。换言之就是，火铳不管，只要不带弹进入公共场合就行，公共场合必须保持未装填状态。使用任何类型定装弹药的现代枪械，则是完全禁止携带和储藏。”
    “问题就在这里。任何进入火器管理领域的单位，都要付出额外的成本来管理。所以我想知道，这些单位是否有必要以真正的陆军的编制来继续工作。”
    韩行知愣了一下：“大哥，我说这些不会是要负责任的吧？”
    “我就是问一下你的看法，主要是考虑一下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影响。是否采纳取决于我。”
    “那我认为当然有必要。你看刚才那位同学，他父亲在乌拉尔山的边墙工作，那条路中间都是茫茫林海，保障通行全靠漕军。如果是我的话，我当然希望车上一直有军队护送。而且漕军的工作很辛苦，贸然裁掉有些不太地道。”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这就不关我的事。”
    “诶？我还以为大哥你要制裁一下冗员什么的。”
    “我刚才就是问一问这个事情在通常认知里属于什么性质。大家都没意见我就不管了——我又不是海瑞，我管这事干嘛。我只是觉得，军改军改，你至少有个‘军’来改吧。所以得确认一下真正属于‘野战军’范畴的军队到底有多少。”
    (本章完)

 第614章 手术

    第614章 手术
    商洛还有后半句没说——现在看来看来，这情况应当比他预想中要复杂。
    漕军显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冗员。他们不但不是冗员，反而很重要。各种正面，侧面，比如来自李孝台本人的叙述显示，漕军守护了从畿内通往四方的大动脉。
    不只是漕军。现在看来，陆军的每个部分都很有用。
    但虽然有用，这规模未免还是太庞大了。因为这四五百万陆军，它几乎就不承担作战压力。
    按照现行的秩序，北方、西方、南方、东方，都有“塞军”来维持边防。塞军并不是野战军，也并不驻扎在畿内，而是负责把实控区往外推进一层，避免赤县神州的核心区直接暴露在外。
    “野战军”的职能实际上由禁军承担。虽然需要让禁军出动的时候并不太多，但王师加上勤王军队超过一千万的规模，这里面只有十万左右的禁军是可以灵活调动的——这不是臃肿，这简直就是爆米。丁点大的一粒玉米，膨胀出来巨大的一粒爆米。含籽量堪比无籽西瓜。
    以及和之前说一样，这要真的是虚胖倒是没什么。问题在于这是实心胖，掉进水里也不会和萨摩耶一样缩水，而是和橘猫一样放水里多大捞出来还是多大。每一块肉都不是白长的，都胖在了实处。
    “管他呢。”商洛嘟囔着，“反正与我无关。朝廷胖那是朝廷的体重，我管不了也懒得管。不过天庭没人啊，得抽调一些人出来。”
    他问这些就是想知道，应该怎么抽人组建天兵——这实心胖的陆军看起来是抽不出来什么人了。包括漕军在内个的每个兵种都高度专业化，而且都训练有素，都在忙自己的事。禁军虽然本来就是精锐，但那是天子本人的亲军，这没法分过来。塞军就更是各路藩镇的兵马，调动他们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话说我们这样真的安全吗？”仔细思考，商洛发现不只是他不好调动兵马的问题。这朝廷好像太胖了，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嗯我没听说过有不安全的吧。毕竟要是有什么问题，当地塞军、铁道，还有气象局之类的就能搞定了。”
    “气象局也上？”
    “也不是不行。气象局不是有高射炮吗.不少气象站也建在深山老林里面，他们本身都有重型武装。”韩行知摇着头说，“所以大哥你替朝廷省什么，能抠一点下来你就抠一点。”
    一天结束，法厄同正好也到了门口。
    “怎么样？资料发给你了吧？我觉得伱会有些头大。关于漕军的问题什么的。”
    “只要我不去看，问题就不存在。”商洛答道，“皇帝不急，阁老不急，要急也轮不到我——我倒是很感兴趣，这么个‘敦实’的朝廷是怎么运转起来的。朝廷和朝鲜、朝廷和藩镇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我到现在才发现，这和我印象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
    这确实不一样。因为商洛没有见过一个治理全球的超国家实体。朱先烯看起来是吃几个蹄髈就能满足的人，实际上他是全球几十亿的人的君主。朝廷看起来还是那个朝廷，实际上承担了世界政府的职能。商洛本来是会“头大”的，但韩行知几句话就让他明白，这还轮不到他来“头大”，因为他根本搞不明白。
    他根本就没办法对他不了解的东西指手画脚——虽然朝廷确实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有时候他的意见确实也非常关键。但真要说到某些具体的事务，商洛本人对如何运作一个“世界政府”是毫无头绪的。
    “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师兄？”法厄同提议道。
    “算了吧，我记得他以前说过，治理一个现代国家是极其专业的业务，他也搞不懂。他只能从伦理方面来提供最终的仲裁和解释。因为一件事合不合法不好说，但合不合理是可以判断的，关键在于谁为这个判断去负责。不过.”
    他顿了一下：“我得试着去搞懂一下这个‘世界政府’的上层建筑。因为我要做的事情，会改变经济基础。要是一不小心把上层建筑给抽塌了，那乐子就大了。”
    “好家伙会这么严重的吗？”
    “我这不是凭空在担心。朝廷看起来胖过头了，就像树懒似的拍一下脑门过三秒才叫一声。我不想随便动刀子，我也懒得管朝廷有没有问题，但我不想让朝廷死在我面前——因为朝廷本来可以平稳地结束自己的历史使命，过渡到天庭。他要是死我面前”
    商洛摇了摇头:“这要是死我面前，这（金陵雅言）的是医疗事故啊！死我前面还溅我一身血，这出血量看起来超大”
    “那你今晚还吃得下饭吗？”法厄同问。这些事情听起来是如泰山一样的重担，毕竟商洛是主刀医师。病人要是下不来手术刀，他和病人家属可就没办法交代了。
    “吃啊，我胃口还挺好的。事情越是难办就越是要吃饭。哦对了，我明天请了个假，我要在坛子里闭关。明天你也不用管我。”
    “这次轮到你了是吧.”
    “我得把剩下的改造完成。引擎和管路都搭建好了，接下来是功能组件。我得特别请假一天来适应不过，问题不大。对了，你的考试也是这一天吗？”
    “和你们的统考不是一个时间。”法厄同回答，“我这个特别考试有单独的时间，在你们考试的后面。不过好像要一次考八个小时？”
    “是这样的。朝廷的考试都要拼体力，所有科目都是一天考完。我倒是无所谓，我的改造本身就包括用灵气来维持精力了——你呢？”
    “我可以吃点金丹，不要紧。反正也没人和我竞争名额，我也不占用别人的名额，所以我这边只要能通过就好啦。”
    “好”商洛呼了口气，“一会儿，你先睡吧，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吃饱了，自己麻溜地坐坛子里去。”
    (本章完)

 第615章 风雪

    第615章 风雪
    “本日晚间，来自北极的巨大气旋将横扫阳州西海岸，气温将突降至于零下30到40度，部分地区可能出现零下50度的极端低温天气，并伴随大风和雨雪。阳州工曹气象局已经发布了红色低温预警，请位于下属地区的居民检查屋内的供暖设施是否正常可用：三藩市-旧金山卫城、三藩市-市区、奇瓦瓦市.”
    商洛点了点头，示意电视里面的小人可以下班了。他看了一会电视，现在是去“坐坛子”的时候了。
    “那地方的天气还是这么糟啊.”
    “你之前说，那里其实有很大的开发潜力？”法厄同问。
    “那里可是能养出一个超级大国的——前提是中部的大平原好好治水。不缺淡水的地方，农业好好搞的话都不会差。不过好像，我们两边都没搞？我们这边没搞倒是符合常理，因为可以开发的地方还不少。你们呢？”
    “罗马那边主要是在开发乌克兰，因为方便从黑海运粮。要是开发新大陆的话，还得隔着大西洋运粮，运费太高。而且刚才的新闻你也看到了，那地方隔三差五就有这样的极端寒潮席卷过来.哦对了，伱们的萝卜地没事吧？”
    “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仙根萝卜或许不是一般的萝卜吧。这样的天灾每年都有，也没见萝卜减产。这个回头我得过问一下，毕竟这和天庭有关。倒是你们那边”商洛问她：“哥伦比亚国的事情，维多利亚有和你联系吗？”
    法厄同摇了摇头：“她习惯自己一个人处理事务。这边是把超凡的事务交给你来推进，但是罗马那边，依旧是由三大支柱在处理。”
    “等我有空的时候，去帮她收拾一下吧。我可不想接手烂摊子，我得在它变成烂摊子之前出手——罗马好就好在药丸，这样我只要了解一个世界政府的秩序就行了，不用去理解罗马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觉得你不会想要理解的”法厄同摇头道，“罗马人统治另外半个世界的方法，包括了许多超自然的‘强制力’，并非完全基于人类社会本该有的秩序。”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话应该问你们。两边背靠背的时候，本来被划分到罗马治理范围内的蛮夷，就比你们这边多得多。你不能指望沙土地里长出来嘉禾是吧？沙土地里只能长出来个西瓜当个果儿吃，当不了饭吃。守着瓜田只能混个水饱，别看肚子撑得大，背地里还是营养不良。”
    “那还是你们病情比较重.”
    “这不是病情重的问题，这已经死了啊！早就死了，只是还有一口气咽不下去而已。所以说，商大夫，你这‘自医’的活真的不需要我来帮忙吗？你要是有个好歹，罗马可就不得安息了。”
    “放心，你歇着去吧。”商洛摆了摆手，“这里有我呢。”
    “好吧.那我休息去了”
    没有天人一样的操纵力，她睡觉还是需要些时间来铺垫的。她明早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时候不睡不行了。
    等上了楼梯，关了房门，商洛开始了活动。
    “啊开始开始.”
    【开始了！商天君要给自己做手术了！】
    “别说风凉话了行不行，我的护士长小姐，我要什么刀子还得你给我递呢。保持联系。这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有丹药，这次的情况是——我们没有丹药，所以模型需要我自己搭建。所以，我得自己去一窥‘内景’的世界了。”
    坛子就摆在天井里。商洛对上一次进入其中的过程，只有模糊的记忆。但作为天人，他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以及如果真的是让他自己动手，他其实是不太敢的。不过这次他虽然最终还是要自己主刀，但他还是请了“外援”来帮自己照看。
    【我已经帮你调整好水温啦，进去吧。】
    又抬头看了一眼法厄同在不在旁边，商洛把衣服脱下叠好，摆在大缸旁边，然后掀开盖子跳了进去——人影消失，缸盖没盖好，是歪的。
    而此时如果从盖子没盖住的小缝往里看，就会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当啷”一声，盖子凭空盖好了。
    蓝天，白云，彩虹。还有潺潺流水声。
    商洛从一条逆流的小溪旁醒来。
    睁开眼时，他一眼就望见了前方的高山——被两道彩虹笼罩的，高耸入云的山。山顶有瀑布飞流直下，在半山腰落入池中，蒸腾成水汽，而并不落地。而如果要溯源那瀑布，则要从他旁边这条溪流开始。
    溪流一路逆行，沿着山脊扶摇直上，路过三道城关、重楼十二，路过种种丹鼎仙迹，直达那座巨峰的顶端。那瀑布就是逆行到山顶的溪水流淌下来所形成的。
    但这条溪流并不是凭空在逆行。它克服山势而上，靠的是一重又一重的助力，离他最近的就是一台水车。
    小小的红色水车跨在溪流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小童抓着水车的红色栏杆，慢悠悠地踩着。
    水势流淌得并不快，两个小童踩得也不快。这水流就这么潺潺流淌着，一路朝着远方的巨峰流淌而去。
    【到了。这里是你的内景世界。】
    正在商洛有些恍惚的时候，阿波罗尼娅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感觉很熟悉。”
    【因为你是天人嘛，并不是普通人了。你能看到自己的内景，本身就是天人修为到位的标志。哦对了你的外援到了。】
    商洛朝前看去，一个穿着沙滩裤的老头儿正叉着腰望向山顶。山顶有一轮光华在闪耀，亮得就像太阳，老头儿是隔着墨镜在看。
    “萨师傅！”
    “哦，商洛，你来了。”萨守坚低头看了一眼表，“不错，很守时。我让你帮我看的新闻，你记笔记了吗？本来每天晚上都要看新闻，这次帮你打头阵，错了时间。你只说有什么重要的新闻就行。”
    (本章完)

 第616章 内景

    第616章 内景
    “没什么大事。就是阳州那边有北极的冷空气南下，可能会产生极端天气。”商洛把自己从电视上看到的新闻，给萨守坚复述了一遍。
    “嗯，问题不大。”
    “对了.萨师傅，我们在那边不是种了萝卜？那萝卜，会不会被冻坏？”
    这也是之前法厄同问的。商洛不知道，所以便留到现在问萨天师了。
    “那个萝卜，本来就是得冻一冻才能吃。”
    “哈？”
    “先不说那个。”萨守坚指着山顶上的光亮，“我说商洛，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你是不是除了窝头以外，什么都没吃？”
    “啊这.确实那个能看出来上火？”
    “这是你的内景世界。在这里闲逛等于给伱全身号脉，自然就知道你发生了什么问题。顺便，如果真的有问题，在这里就可以解决。你是头一次施展内景？”
    “嗯嗯嗯。”商洛点了点头。
    “啧，你这福气真不错。普通人穷极一生，就是想抵达这内景之境。你知道这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一切问题都展开了？”
    “不错。在内景之中，性命、真气、经脉，都是可视的。在外界如果想要探听人体的情况，则需要望闻问切，观察各种表征。而在这里，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展现出来。正常人想要修成这境界，需要从内丹术入门，练个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才能成效。你倒是一迈腿进来了。”
    “啊这.”
    “因为所谓天人，其最强大的能力并非是不朽，而是可塑。玄牝之门已经打开，内景世界的一切都是可以编辑的。懂了吗？”
    商洛愣了一下：“好像.好像懂了。”
    “那就是如懂。”似乎是怕商洛听不懂，萨守坚补充了一句，“就像给你手机的系统建立了root权限。”
    “啊！懂了懂了。”商洛一下子就懂了，“萨师傅你还知道这个？”
    “因为这个答案就在你嘴边，我只是帮你说出来而已。至于为什么要进入天人的状态，我也用你嘴边的，你熟悉的概念来和你说一遍。”
    萨天师解释道：“所谓生命的进化与否，就看这个生命是否能够适应环境，保存自己。从这个角度来说，生命有三种阶段——第一阶段，生命靠【自然进化】来适应环境。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掩埋入地层。然而这样的进化，是物种的进化。而驱动物种进化的动力，就是各地的生老病死。
    “继而，生命进入第二个阶段——靠【学习】来适应环境。知识可以在代际之间传承。进化的时间以地质学的尺度上，回到了人类历史的数千年间。虽然人类个体依旧未能超脱生老病死，但已经超脱了自然界的食物链，可以活到尽量靠近自然上限的地步。”
    “那么.”商洛试探着问，“天人就属于第三阶段？”
    “不错。天人，属于天命的第三个阶段——对生命的本质进行任意地编辑之后，我们就来到了‘飞升’的境界。从这里开始，生命才真正超脱了肉体凡胎。适应环境的能力和速度，也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果你练成了金丹，就可以以肉身横渡虚空，无需借助任何外力。如果往上追溯，第二等级的生命则需要研发宇航服和火箭来适应虚空。而只有第一等级的生命.不知要费几个‘亿万斯年’，才能进化成虚空中的自然生命。”
    “啊啊！”
    “懂了？”
    “萨师傅你是怎么这些的？你在用我的话语体系来回答我的问题？可是你怎么做到的。”
    “都说了，话在你嘴边。老头子我现在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萨守坚笑道，“这内景是你自己的。人身中有可耕之田，不用外求。这些答案全都在你心中，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罢了。”
    “这也是，金丹？”
    萨守坚点了点头：“如果想要随心所欲驾驭自己的身心，就要塑成小周天——而此方天地，就是你的小周天。通过内景将其一一展示出来，便能通晓一切。”
    “萨师傅，你刚才那招能教我一下吗？就是直接读取自己能回答的问题。我考试急用啊！”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你，往上看。”萨守坚指着前方的巨峰的中段，“这种灵通之心，半山腰。如果你学学，这次去半山腰就行了。”
    “啊我明白。”
    “不，你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萨守坚强调道，“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话。”
    “？？？”
    “看见那两个小童没有？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和他们说话。”
    “他们是”
    “是你的元神。和他们说话，等于把你自己的脑子剖开。不要轻易这么做，除非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会儿你往前走，还会看到许许多多的人。你的修炼越是精纯，看到的人恐怕也就越多。比如在前方的天地中有人在耕种金钱，山顶上白眉老者等等——这些，一个一个都要记住，绝对不要和他们说话。”
    “啊我明白。但是，如果说话了，会变成什么样？”
    “你知道什么叫‘画龙点睛’吗？或者，有没有人说过，不要给食物起名字。因为你说了话，有了名字，那你的元神就要开始动摇。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你不能自己和自己对话，就像你不能和上一秒的自己握手。而如果你这么做了，那么我问你：在这里的你，到底是谁？”
    “啊”商洛点了点头。他本想回头去看那两个踩水车的小童，但还是忍住了。
    “没错，最好看都不要看。一路上但凡是生灵，不要和他们的目光交接——要不然就算你是天人，也把持不住。等你什么时候成了金丹，彻底把持住了这片小周天，到时候你在这里开演唱会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你得小心着些，按照规矩来。”
    “啊！”商洛忽然往后一退，“萨师傅！难道你也是”
    “啧。”萨守坚掏出折扇，在商洛脑袋顶上拍了三下，“现在懂了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我既在这里，也不在这里。我既在你心中，又不在你心中。等你真懂了，你就出师了——到时候把为师的名字报出去也不要紧，为师高兴。”
    (本章完)

 第617章 方寸山

    第617章 方寸山
    “如果忽略这里是内景的话好像一切都挺正常。”商洛嘟囔着。
    这里看起来确实很正常，小小的乡间公路沿溪流一路延伸到前方的镇子里。公路不知从哪里开始，但一直远远地延伸到前面的山峰上，和溪流并行。前面几步路就有一个公交站，没有候车亭，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站牌在那里。有个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站在站牌旁边，倚着拐杖。
    “哦，萨师傅，那里有公交车？不如去搭一下公交？”
    “搭公交？”萨守坚看了他一眼，“啊也行。倒是也行。那就去吧。”
    商洛走了两步——他忽然愣住了。
    “等下，萨师傅，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为什么是公交？我记得这里不应当是桃源一样的乡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前方等车的老太太看了过来.
    萨守坚没说什么，只掏出折扇，开扇一格，挡在两人身前：
    “后头要问与此方天地的‘存在’相关的事，先遮挡一下。要不然容易点化这里的灵。你现在也不是凡夫俗子了，白龙马的一泡尿都能长出蔓草仙芝来，明白？”
    “哦明白明白。”商洛点了点头。
    “至于为什么是这样此处拟构的，是你自己构想中‘乡野’。古人的乡野是一个样，你见到的乡野就是另一副样子了。看起来，伱们那里的乡村，是有这样的公交车？”
    “嗯嗯。那如果是这边呢？”
    “一般是火车站——这年头的年轻人，他们对乡野的认知是火车站。”
    “火车站？为什么是火车站？”
    “这就是与你们不一样的地方。大明开始现代化的时候，汽车还没有发明出来，那时候只有火车。所以现在的乡镇未必百分百通了水泥路或者柏油路，但百分之百有火车站。乡间铁道像毛细血管一样密布，比公路要密集得多——公交车反倒是只有城里才会有的，最远只到郊区。要想去一些偏远的乡镇，除了自己开车之外就是坐火车。”
    “原来是这样吗？”
    【因为铁路的路基比公路更宽。】阿波罗尼娅补充道，【虽然干线铁路非常昂贵，但那些乡间铁路基本只是两根轨道铺在枕木上，这比修路要便宜多了。不过.】她顿了一下：
    【不过这也可以确定，这里确实是你构想中的乡村。别人脑子的乡村可不是这个样子。】
    “倒也是.话说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旁边的？”商洛之前还没注意到旁边多了个人影。阿波罗尼娅就和一直就在这似的，突然在她后面开了腔。
    【我只是听到这里是你老家，所以想来看看。嗯我还不知道你家到底是什么样。】
    “倒也不算是他老家。”萨守坚看着前头，也看了看后面，“桃源也未必是每个人的老家，只是每个人脑子里都有这么个‘乡野’罢了。就比如前头。”
    折扇依旧挡着，不过商洛还记得前面——公交站旁边，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这年头真的有那么多人拄拐杖？不，这年头的老太太就算上了年纪，也极少会拄着拐杖，一般会推个小车出门。你那边呢？”
    “好像也没有？”
    “那就是你觉得这里应该有个拐杖——你觉得在一个平静的乡下，如果出现一个老太太，那么她应该拄着拐杖在这里慢慢走。”
    “啊”商洛捂着额头，“原来我竟然会有这样的刻板印象吗我还真是浅薄。我都不敢想前面的三重关是什么样子了。”
    前方的山上有三重城关，有楼阁十二重，那一开始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按照传统的“内景”所看到的景物，那座“方寸山”上应当有象征着任督二脉的泉流，象征着智慧、心田的种种峰峦，林田，还有丹鼎和城塞。
    但是现在
    “诶？？？”阿波罗尼娅先跑到了公交车的站牌旁边，“商洛你看，上面写着终点站是‘方寸山景区大门’诶。”
    “啊我就知道。”他摇头道，“乡镇里有这么一座大山，山上还有许多古建筑——那在我这里，肯定是把它看做是景区啊。我脑子里根本就不会有道士隐修的十万大山，有的话也肯定是景区。就是不知道我回家要不要买门票。”
    车来了，从不知道哪一个拐角开过来，停在了公交车站里。
    【诶~~】阿波罗尼娅走了上去，【这个公交车的踏板好低啊！怎么做的？】
    “因为是电动公交——话说你能不能别在我脑子里说话了？你明明人就在我旁边站着。”
    【我乐意。诶诶诶，你们的电动车是怎么回事？真的能当做公交车来开吗？】
    她把话题岔开了，但商洛也没追究。
    “电动车嘛，我脑子里的公交车都是这样的。”
    【哇这就是仲国技术吗实在是太强了。】
    “以防万一，我也问问。”萨守坚问道，“你说的那些‘智能兵器’，也全都是用电的？”
    商洛点了点头：“不过在咱们这就不用电了。我们有道法。”
    这“公交车”已经开动了。声音和商洛熟悉中的声音一样，带着电动机的蜂鸣声。窗外的景色向后褪去。
    始料未及地，这个小小世界给他送来了不少家乡的景色。
    从树林出来后，在进小镇之前，他先看到了路两旁的田地。小小的拖拉机在鱼鳞般的田地里耕种，田地间穿插着鱼塘。田埂蜿蜒盘绕，随着地势起起伏伏——他其实没怎么去过乡下，也不知道真正的乡下是不是长成这样。但这里确实和外头的“韶平年间的大明”有许许多多的不同。
    【诶你们也吃油条啊？】
    商洛朝前面看去，路边的早点摊子确实是在卖炸油条的。炸好的油条从油锅里头捞出来，竖着搁在油锅旁边的铁架子上沥油。
    那早点摊子旁边是进镇子之前的一站，公交车在摊子旁边停了。
    萨守坚伸手出窗外，摸出来几个一元硬币：“老板，来两根油条。”
    “嗯？？？”商洛愣了一下，“不是不能说话吗？”
    (本章完)

 第618章 小镇

    第618章 小镇
    “你不能说，不代表我不能。我又不是你。”伸手拿油条的时候，萨守坚还看了看外头的电线杆、街边的蛋糕店，还有报亭里摆着的绿绿的饮料，“不错，是个好地方。”
    伸手拿油条回来，他把塑料袋打开，吃了一口——
    萨守坚整个人愣住了。
    抬头看着商洛：“你还真不挑食.这什么油？”
    “啊啊这”
    萨守坚没再说什么。他把嘴里的油条吃完了，没再继续吃。只用扇子一遮，一现，一袋油条就收了起来。
    “不能浪费，带走好了嗯，带出去也让其他几位尝尝。”
    “啊这.萨师傅，就不必了吧！”
    “诶。”萨守坚摆了摆手，“出来一趟，总得带点东西回去。”
    说着，他回味了一下那个味道：
    “不对吧，好像不是油的问题。怎么臭臭的？”
    “大概是加了点受热会分解出氨的碳酸氢铵，可以让油条更蓬松。无毒无害，不是科技狠活，就是稍微有点臭。”
    萨守坚犹豫了一会——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带出去给其他人吃。
    “老板，再来一把！”
    做了决定，萨守坚又买了一大堆，按原样收好了。
    “带回去给剧组的人都尝尝，也给天子尝尝鲜。”
    “好吧.”商洛已经阻止不了这个油条的外泄了，只好放弃。不过他还注意到一件事：
    “对了，萨师傅，伱刚才付的是什么钱？”
    “这个。”萨守坚把扇子翻过来，露出一排硬币。一排背面菊，正面是“1元”的钢芯镀镍硬币。
    “这个是！是我家那边的.”
    “还像吧？”
    “一模一样！能不能给我几个纪念一下？我好久没有碰到这些了。”
    公交车在镇上慢悠悠的开着，商洛掂量着手里头的硬币。沉甸甸的硬币，掂在手里相当有手感，搁在口袋里面的时候因为紧密贴合，也不会叮当乱响。
    这个根据他的“回忆”塑造出来的镇子，虽然是他并未来过的地方，但依旧让他产生了不少怀念的意思。
    不过，这还不至于让他觉得伤感。倒不是因为他的心理比较坚强，实在是因为他在玉京过得还挺不错的，都有些乐不思蜀了。看到了家乡的景色，带个纪念币回去当个念想就好，倒也不至于感慨，伤怀之类。
    “我们到了。”正掂量着钱币，后头的萨守坚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这吗？我们好像还没到山脚。”
    “先在这里下。”
    商洛看了一眼旁边的站牌——上头写着：锅炉房。
    锅炉房。这里其实已经是倒数第二站了，离最后一站“方寸山景区大门”只有一站路。
    那逆流的溪水路过这里，有部分就被锅炉房抽了进来。
    锅炉房的烟囱正冒着烟，里头的锅炉燃烧正旺。
    “这里是？”商洛问。虽然这里是他的内景，但他并不知道这些都对应着什么。
    “水火交接之处。”萨守坚答道，“这里，其实是丹鼎。”
    “丹鼎?这个锅炉房.其实是丹鼎？”
    “很正常。你这内景中的天地，都化成你熟悉的样子了。比如前面你看到那些田地，便是运转气息的‘铁牛耕地的搬运工夫’，那里面种出来的并不是稻谷，而是金钱——只是照理说，得用拉犁的畜力来判断境界牛车、羊车、鹿车之分。你那是个拖拉机，我也不知道那个拖拉机在你这里算是牛车、羊车、鹿车。毕竟方寸山都变成景点了。”
    “啊这.如果不是景点的话，这里应该看到什么啊？”
    “如果不是景点，前面的就不应该是景区大门，而是一道尾闾关，一道关城。你这其实有些问题啊我得指教你一下。”
    他看着商洛：“内景与气息运转相关，这里头的一切都有意义。人家的方寸山，山脚是一道牢靠的关城，邪气是进不去的。你这里变成景区售票处了，那岂不是拿了钱就就能进？你后头得小心着点，以防有邪祟走窜进来。”
    “那我要怎么验证？”
    “往上。”萨天师指着头顶，“从这方天地之外获取信息，这样才行。包括连我都未必可靠，你明白吗？但我刚才给了你几枚硬币，你自己出去看一眼能不能带出去——不要觉得不礼貌。前面就是运转你气机方寸山，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就算是我也得查一查。”
    “明白了。”商洛和阿波罗尼娅沟通了一会，临时“窜”出去了一会儿。
    不过三秒，他又重新现身。
    “没问题，我把那些硬币丢到外面去了。把灵气塑造成形，这是天师的伟力吧？”
    “小手段而已，倒也不是非得到了我这个阶段才能用。不过仙人可不是能随意拟构的——所谓仙人，必能够洞真万物。所谓但凡有人在模仿我，我便能立即知晓。要是连有人在模仿我的脸都看不出来，那还当什么天师。”
    【啊，那我需要刷一下卡吗？】
    “你不用了。”商洛摇头道，“我要是连你都认不出来，那还不如喝杯水噎死自己得了。”
    【诶听着我好像很菜似的。不行不行，我们之间还是要约定一个信物！就像萨天师给你个硬币一样！等我学会了，我也要给你一个可以查证的东西。】
    “好吧.”
    “其实你也未必要太担心。”萨守坚说道，“这方天地，归根到底是你做主。就算是境界比你高得多的，也未必能在这里讨到便宜。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用。那么，这次我先帮你检查一下。”
    “要进到这个，这个锅炉房里？”
    “只察一点即可。”他指着锅炉房外：“此处的丹鼎，用来搬运气机。它必然要往上运水。你只记住水往上，火往下便可”
    他又看了看山上：“看着火并不是很旺。你之前安装的三心六肺是在.”
    “在灵台心周围。”
    “那也是在半山腰。回头你在这里也得加把火——房屋供自来水，你得在一楼就上水泵加压，要不然水压打不上去。”
    (本章完)

 第619章 义体医生

    第619章 义体医生
    “没问题，一切正常。”萨守坚带着商洛在锅炉房的围墙里头溜达了一圈。
    “额萨师傅，我知道这没问题。但是怎么样才算是有问题呢？要检查什么具体的符号？”
    “符号？”萨守坚想了想，“不需要。在外界是抽象的符号没错，但这里可是你的内景，你的内心。这里内外不分，你心中的一切都会掰开揉碎、摊平了展现在这里。打个比方，这不是包子而是披萨饼，馅料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那这不就等于是我被读心了？”
    “这等于伱被医生把了脉。”萨守坚答道，“所以，商天君，后头可不要随便请人来你这里闲逛。除非是你信得过的人。”
    “我怎么感觉会有一个自己的义体医生了.”
    “义体医生？”萨守坚停顿了一会，“告诉我那是什么。”
    “啊这，有点长啊，怎么告诉你？”
    “拿着。”萨守坚从扇子后头掏出一个——竹简。
    “不要拆封，握在手里。”
    “这样？”商洛像捧着笏板一样把竹简捧好。
    “嗯，现在告诉我——义体医生是什么？”
    “是”
    “好了。”商洛第一个字还没说完，萨守坚就把竹简拿了回去，“你不用说完，只要表达出‘我可以说’这个意思就可以。”
    拿过竹简，萨守坚拆开封条搁在眼前扫了一遍。
    “原来如此。义体是指机械化的身体部位，可以用来替换或增强人体的器官和肢体。义体医生是一种介于外科医生、技术专家和艺术家之间的职业，贩卖并且安装义体。出于安全考虑，大多数人都会有自己固定的义体医生.”
    萨守坚放下竹简：“是这样吧？我简述了一下。”
    “我握一下竹简，萨师傅你再看一眼，就能这样把知识完整地传递过去了？”
    “前提是你自己同意。要不？”他把竹简又递还给商洛，“不过这个带不出去。另外如果你自己不看的话，不要到处乱放，玩够了自己销毁。”看商洛接过去了，他才继续说着：“了解了这个概念之后，你说的这个确实有必要。换而言之，得有个师傅帮你护法。”
    他顿了一下：“目前，确实是我在帮你护法。我带带着你巡游自己的‘内景’，帮你整理问题，然后在问题出现苗头之前就解决。这么一说，确实有个‘义体医生’的样子。但是也有些不同。”
    “比如呢？”
    “比如你所说的‘义体医生’里面，有许多他自己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安装义体。但我们这里则不同，自己不修道的人没有办法给你开坛讲法。他的修为不说太高，至少得在你之上，才能知道你会碰见什么问题。”
    “啊！”商洛回道，“那我之后，能不能找萨天师你来帮我护法？”
    “.”萨守坚，沉默了。他看了一眼商洛，“我们和道祖商议的时候，当然是包括给你护法这一段。但是这”
    “啊，萨天师你没时间吗？”
    “我当然有时间，剧组那边怎么都能抽空出来。但有一个问题——我不会。”
    “.”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萨天师你不会护法吗？”
    “你碰见过我那些徒子徒孙没有？他们修的是福源道，得看运气。我马上要教你的，也是得教你神通。教你飞天遁地，教你七十二变。但心法之类，这确实不是老头子我的强项——会，我肯定是会，收徒当然没问题。但我要培养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徒儿。”
    他看着商洛：“我们要培养的，是道君。所以不涉及我的专业，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你多说。一定要找真正精善于此道的大能，才能帮你打好一开始的基础。因为基础不牢，将来打上去就是地动山摇。”
    他顿了一下：“而我在这里，我要确保的是你得有自保的神通，我们都怕你完喽。可能你永远也没有办法体会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感觉，因为我们都没有从小带你。不过.我们都会尽力。另外，你也不需要给自己找个爹，是吧？”
    “.”商洛没说话。这个问题，他之前也考虑过。
    文鸳有自己的师父。他能看到，陆千户走到哪都把他带着。然而这样的经历，商洛没有，似乎也不需要有。
    “你这条路会走得更艰难一些，因为没有人给你兜底。但这也未必是坏事——禅宗有一法名叫‘诃佛骂祖’，是为了破除执著，不受前人束缚。我不知道有没有佛祖，但佛祖肯定不在这里。但我们这里，道祖是真的在这里。我不知道佛祖会不会喜欢别人骂他，但道祖肯定不喜欢别人骂他。”
    “啊这.确实”商洛点了点头。他知道，道祖这个人有人骂他的话，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破除执著也是必要的。”萨守坚答道，“所以，我也不太希望你把我当做‘师父’，只当做‘师傅’就好。我也没有倚老卖老，我只用你熟悉的语调来同你说话。我不希望你在我们这里产生执著。你应当走得比我们更远，明白吗？”
    “嗯”
    “你可以把我当哥们。”
    “不不不不不。”商洛摇头道，“这个还是算了！这个真的算了。这个不敢。”
    “看不起老头子我？”
    “不是不是，我是怕辈分没法算。我当您的哥们儿，那您的徒子徒孙和我怎么算?”
    “啧，那就只好罢了。”萨守坚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天，“你的路，比我想的要更加神妙。体修.体修以前可从没有人走过。按照之前说的，今天我只是帮你排查一下。真正的‘指点’要留给张三丰来做。我回去商量一下，看要不要调整一下你的修炼计划，毕竟你这你这天地除了你之外，对其他人来说都是陌生的。”
    “那没事没事，前面我来带路？”
    “诶，这就对了。”萨守坚回道，“不要觉得我是师傅，就得我都在前面。这明明是你家，应当你来决定怎么走。就比如前面那个景区大门，那个要怎么进？买票？”
    (本章完)

 第620章 山门

    第620章 山门
    “我看到售票处了。这样的景区要从售票处买票才能进去。”
    “那看着好像差不多嘛。”
    售票处门口，萨守坚愣住了——一点也不是“差不多”。
    售票口全部关闭，只旁边有个办事窗口开着的。而本来应该是售票口的地方，贴着一张纸。
    一张布满密密麻麻黑色方块的纸。
    “这什么东西？”萨守坚指着那张纸问。
    “应该是二维码。这里买票要扫码的。等下，我试试。”他伸手掏出了手机，然后打开了相机功能。
    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得通。但相机把二维码套进去之后，清脆的“滴”了一声。
    “啊！真的可以，稍等下。”
    萨守坚莫名其妙地在旁边看着，看着商洛在小屏幕上划来划去。一旁的阿波罗尼娅也没看懂，都在看着他。
    “行了，我买了三张票！我们进去吧！”
    【这就好了？】阿波罗尼娅问，【票呢？】
    “没事没事，你们跟我走。”商洛举着手机，走到检票闸机那里，“啊对对对，这才是我经常见到的闸机，和应天完全不一样。”
    商洛开着手机，把自己的票在闸机上刷了一下。
    滴，闸机开了，商洛走了进去。
    “好了，你们二位也把自己的手机打开来然后.”
    他愣住了。后头两个人也和他互相看着——他们，都没有手机。
    “你们那边所有人都得用这样的设备才能进景区？”
    “不只是景区。地铁检票，公交车检票，哪怕是回家开门都得用这个。”
    “仲国技术恐怖如斯.”萨守坚嘟囔着，“果真人人都是练气士，人人都能用法器。”
    虽然没有商洛那样可以直接显示画面的手机，但萨守坚也有自己的办法。他拿出了自己的扇子，右手拂过，上面出现了一块二维码：“把伱刚才发给我的，在上面‘滴’一下行不行？”
    “啊对，可以的。老年人没有智能机的话，可以把老年卡打印出来用，打印的二维码有一样的效力。”
    【诶？？？那我怎么办？我怎么进去啊！我没有手机也没有老年卡，我怎么办！】阿波罗尼娅问道。
    “别急别急，让萨师傅也给你打印一下。我把你的票发到萨师傅那里去了。”
    “滴，老年卡。”
    “滴，儿童卡。”
    两个人从闸机进来了，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法器”。放他们进来，有“滴滴”两声的不锈钢闸机还待在那里，触摸屏上也还亮着灯。
    萨守坚一边收着扇子一边问：“那里面也蹲着天乙贵人？”
    商洛回答道：“不是，是智能电脑。”
    “那不还是天乙贵人嘛。”
    “额不完全是。不具有完全的智能。”
    “那还不如天乙贵人？”萨守坚接着问道。
    商洛琢磨了一下：“理论上，那是通过自然原理来运行的大规模集成电路。”
    不太好解释，商洛又把刚才的竹简接了过来，借助载体来传达给萨守坚看。
    “果然是这个法阵先前复制得那么艰难，我只当在你们那里也只是稀罕货，没想到真的在检票机里都有一大堆。而且你们似乎还有存在于设备之外的，常态化存在的信息网络？要不然怎么读取我手上这个图案？”
    “是的，这样的设备应该是常态化联网，即使是没有人的时候也在联网，才能实时响应需求。”
    “不需要人也能动？先天法器？”
    “啊这.要这么分类确实是先天法器。”
    “检票都有先天法器，仲国技术真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这个词还是我从你那学的，确实是恐怖如斯。”
    他回头看向商洛：“你一直想要搭建的‘互联网’，就是这样的？”
    “嗯，以及军改，目标都是这个。”
    “这要是没亲眼见过，我还觉得你是在开玩笑你能把这套体系带到朝廷来，也真是朝廷之福。”
    往前看——前面就是上山的路了。但过了那道闸机，萨守坚已经不打算继续走在前面。
    “这里头怎么走？”
    “用腿就行。我们那里只是智能设备多一点，走路还是用脚来走的。”
    他走在前面，而前面不远处就是景区导览图了。
    从山脚的方寸山景区售票处，到山顶的“弥罗天台”景点，每一处都有细细的标注。
    “诶？这个图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内经图。”萨守坚答道，“你应该见过那副图。其实从镇子外面的铁牛离地，到关口附近的炉鼎，一直到旁边的关口，每一处都有对应。这倒行上山的河流，对应‘万丈深潭应见底，甘泉涌起满山头’。而现在，现在你要找的应该是纺车，或者辘轳之类。你安装进去了三心六肺，三心应当在辘轳之处。因为辘轳有提升、上行的意思。具体的位置，应该在半山腰。”
    “半山腰，辘轳，纺车，提升上行.”商洛在图上找了找。
    【诶！你看是不是那个！】阿波罗尼娅指着导览图的中段——
    商洛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导览图上写着的是：
    登山缆车。
    “.”商洛沉默了一阵，“好像，确实是那个。提升上行、在半山腰，一个辘轳.那可不就是登山缆车吗。萨师傅，是这个吧？”
    “有三条登山缆车，这就对了。一条是正经，两条是你加进去的奇经。三条现在应当只有一条开着，因为你并没有运行奇经。”
    “那六肺应该在哪？”
    “肺在这张图上对应的应该是十二楼台，应当是在山顶的楼阁，在这这里应该是.”
    【啊！找到了！北海饭店，旁边还有西海饭店和南海饭店，是三个可以住宿酒店诶。现在也只开了一个。】
    “倒是倒是也行”萨守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头一回见这么布局的。我们的小道士，从小都看《内经图》长大，开辟出来的内景多半也和图里大差不差。到了你这.每个都很不一样。你好像也不用担心有外人随便闯进来，他们没有手机连售票处都进不来。”
    (本章完)

 第621章 升降机

    第621章 升降机
    从检票口走出来，前面不远处就是缆车了。
    走进来才发现，进来景区的还有不少人。不少进门的人都挑着扁担，与他们几人同路往山上走。
    【你们这里还流行用扁担吗？我以为得有个法器跟着来搬运。】
    “我想想这些应该是挑山工。”
    【挑山工？做什么的？】
    “这里是做什么的我倒是不知道，但我见过的，外面的挑山工，他们的工作是这样——一般有挑山工的地方都在有名的景区附近。因为山顶上要靠送物资上去才能供给游客的需求，所以就有这样的挑山工挑着矿泉水之类的物资往上送。”
    【可是不是有缆车吗？】
    “他们一般确实是坐缆车上山的。但是山顶上也不都是平路，从缆车出来到他们要配送的酒店，还有其他地方都有山路要走，所以就得有挑山工在上面工作。我记得黄山顶上就有一百多个挑山工工作吧，后来换成货运无人机了。”
    【等下，那这几位不是也要坐缆车上去？】
    阿波罗尼娅往前看，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缆车那里在排队呢。一圈圈环绕着排队下来，有几十个人都在排队。
    “换条路。”萨守坚背着手直接走上了旁边的岔路。
    “啊好的。我不能和他们抢路是吧？”
    萨守坚点了点头：“这里是你的心脉，是你正常的生理机能。伱没事别在这里站着，要不然会影响你自己身体举升气机的能力。你另外装进去的两部缆车呢？”
    “在前面了，导览图就在前面。”
    走了不远处，第二部登山缆车的出入口就在那里。只是大门紧闭，门上还挂了锁。
    “不错，这个就是你安装进去的灵台心。”
    “那怎么现在还不能乘坐？我记得安装正常啊。”
    “你要调动一下。我来帮你试试，导览图给我看。”
    他从商洛手上拿过导览图，拨打了景区管理处的电话——
    不到一分钟，他放了电话。
    “萨师傅，那边怎么说的？”
    “那边说，这个电梯是外包给别的公司的，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上班你琢磨着这个是怎么回事？”
    “啊我明白了。因为是我另外装进去的，所以和原来的身体机能分开来管理。我没有运功的时候，这台应当是不启动的。等下.阿波罗尼娅，你去把豆豆们叫来。让他们上工了。”
    “来了来了！”大老远地，便有一大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一路小跑着过来。他们脸上都套着一层头套，白色的头套把整张脸全部包裹进来。硬顶的帽子上写了一个‘雷’字，他们是雷部的工作人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们一过来就和商洛道歉，“商天君你好久没有运功了，我们想着你好像不会随时都来，所以就回宿舍休息下去了。刚才前小将阁下在电话里把我们一顿叱骂，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下次一定随时在这里待机。”
    “啊”商洛摸了摸额头，“上班时间你们还是得在这里待着的，这样启动速度会更快。在这里住的如何？”
    “商天君的内景，简直是人间仙境！”
    “你看着外面那锅里的炸油条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好吃得不得了。和商天君以前吃过的早点一样好吃！”
    【你还真不挑食诶确实是你觉得好吃的话，他们就也会跟着吃。】
    “但那确实不难吃啊，你这诶，算了算了。”他望向那些天乙贵人，“除了吃之外，别的还习惯吗？你们平时住哪？”
    “我们住在山下的方寸山镇里，也有一部分人住在方寸山顶上。山顶开辟的肺脉里有提供给我们居留的空间，住在山上的他们负责山上的工作。刚才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山上面启动缆车了。商天君稍等，稍等，我们马上进去把山下面的部分也准备好。”
    几个天乙贵人和商洛几人敬礼后，一路跑上台阶，掏钥匙开锁，进了缆车的控制室，开始在里面坐运行前的检查。
    “有意思.”萨守坚看着他们，“这就是体修不一样的地方。”
    “萨师傅，以前没有这样的？”
    “我跟你说说别人是什么样。”他指着旁边原来那部缆车的位置，“如果是正经修炼到筑基期的，那里应当是有织女在运转纺车，把山顶飘落的云气纺织成五色华光，然后便有华光围绕着逆流的江河冲上山顶，在山顶转化为气。你这换成个缆车，连我都得琢磨一下到底在做什么。”
    望着那边还在排队的挑山工，他接着说道：“那些乘着缆车上山的挑山工，应当就是要运转上山的气机，气机都在他们的担子里。往上搬运‘气机’的速度，就是你运转真气的速度。只是旁人都是想办法把那部织女运转的纺车辘轳给运转得更快，你这是要再往后是个什么样？”
    “啊这.我不知道啊。”
    “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萨守坚追问道，“不是我觉得，不是别人觉得，是你觉得。”
    “无人机配送，大概是这样。用缆车运送上去之后，用无人机配送.又或者直接在山下搭建泵机，把该送上去的都用机器送上去。对了，萨师傅，如果我把门口那台缆车也换成泵机的话，那会是什么样？”
    “那等于你把你自己真正的心脏用机器来替代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可以看到，缆车只是个补充。那些挑山工就算无法搭乘缆车，他们还是可以挑着担子爬山。慢些就慢些，至少还能送上去。如果你换成个泵机，一头进一头出的都不知道是什么，那真的碰上什么故障的时候，你自己的身体什么忙都帮不上，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我得两边一起练是吧”
    “没错。以我这边来看，如果你本身的境界提升了——那表现的形式，应当是那些挑山工也变得像高人似的，能运转如飞地窜上山巅。不要觉得这里是虚像，内景和外界是互为倚仗的。到了你这个阶段，内景里头作出的改变已经可以影响到外界了。你这次还打算做些什么进去？”
    (本章完)

 第622章 眼睛

    第622章 眼睛
    “我这里有个清单。”他把清单展示给萨守坚，“主要是增加心灵感应、加速，还有检索记忆这一类的功能。”
    “嗯。”萨守坚点了点头，“虽然我是不赞成你用作弊来考试的。但你要是真的能躲过监考，考出成绩，那也是你的本事。在不影响别人的录取的前提下，我虽然不赞成，但我也不反对。”
    他扫了一眼商洛手上的清单：“行了，这些我帮伱来引导吧。我大概有数。”
    “啊！多谢萨师傅。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你至少把我送上缆车，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这门要往哪开。”
    “商天君！”那边缆车的管理处里，有个蓝帽子的天乙贵人探出头来，“缆车已经开了！可以上车了！”
    商洛喝了口茶，又扒了一口饭。
    “所以后面都是萨天师帮你处理的？”饭桌对面的朱先烯问。
    “嗯，他好像可以超越我这个内景里面的‘小镇样式’来处理问题。虽然处理的过程我没看到，但处理的结果很容易知道——山顶上管理公司多了几个部门，多了几个景点。”
    “有意思。要按照你清单上面的改造，我还以为你至少今天上学都要请假，更不用说起个大早来我这里吃饭了。萨天师出手就是不一样啊，那你今天还是继续去学校？”
    “我一会儿就去。正好试试新装好的眼睛。”
    “额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能看到天气、坐标，气温，能看到许多信息，还可以把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直接显示在眼睛上。以及还可以放大，放大，再放大，蹄髈上的每一滴油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么方便吗？？？你能看到本来看不清楚的东西？这什么原理？”
    “嗯其实不是能直接看到。是这么个情况。”商洛答道，“你知道我们那里也有我们的相机是吧？”
    “这个倒是知道。在看仲国技术的有关信息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分辨率这个说法。仔细查阅之后我才知道，你们的图像都用一个个像素点来表示，拍摄相片用的也是摄录像素点的数码相机。那应该是下一代的技术了——在我们这里，我们只用胶卷。胶卷的有多清晰取决于你怎么冲洗和转印，有时候放大到楼房那么大都不会失真。”
    “我看到的视野现在就和这种情况很像。首先人眼本身可以看到的东西，远比我注意到的更多。比如眼角余光里的东西我注意不到，视觉死角也不那么容易注意到。再者，眼前的东西都是转瞬即逝，不会停留。现在改进之后，我可以对眼前看过的信息进行记录、整理。我来的路上就在翻书。要不要我给你表演一下？”
    “啊”朱先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拍了拍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咳咳。”商洛低下头，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书递到朱先烯手里。
    “这是应天府刊发的电话簿，上面有整个应天的各部门，公共事业、商业单位，各个饮食店、国营商店，电影院，球场，乃至每个蔬菜店的电话，全都在在上面。早晨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把全部背下来了。”
    “好家伙！这几百万个号码，你先演示下怎么背的？”
    “好。”商洛接过相簿，在眼前翻了几遍，“行了。”
    “就这样？”
    “对，就这样。”商洛点头道，“我脑子里面的小人儿已经帮我记下来啦！虽然我其实一点都没看懂，那些蚂蚁一样的字根本就看不清。但你只要说清楚哪一页，或者按照门类说出具体哪个类别，我就能在脑子里翻开这个电话簿，然后在里面你要问的号码。”
    “那么.第92页按照顺序的第一个号码是什么？”
    “那是孝陵卫乳业第199-82号送奶站的电话号码！联系人姓黄，号码是——”商洛把号码报了一遍。
    “好家伙！是真的！所以你是用用图片的形式来记忆？”
    “是的。就和印刷下来一样，这个电话簿已经被我扫描之后记录在脑子里的‘书阁’里了。只要需要，我就能调出需要的那一页，然后读出来那部分的内容。”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这种记忆方法，果然是超忆症才会有的记忆方法。据我所知，超忆症也是这样，以图片而非信息的方式来记忆。他们要回忆的时候，也要检索出自己目睹过的那一幕，然后慢慢地从那上面读取信息。我先问你。”
    他问道：“这会产生灵气波动吗？因为考试的时候，特别是监考你的，我会格外提示他们要注意你是否在考试中使用灵气——要注意的是，不是一丁点灵气都不能有。因为人人都有，完全禁绝灵气就像让所有人都不要戴眼镜一样。只是你所使用的灵气，不能达到‘道法’的标准。”
    “一点都不会有。”商洛答道，“因为这完全没有悖反自然的常理。自然中就存在有超忆症的人，我只是在模仿那种状态。这种顺应自然的方法，只是在我脑内进行，并不对外施放。”
    “那读心呢？”
    “读心是被动的，同样是只接受别人的答案，并不主动去读。只是接受得非常灵敏，这也是天乙贵人帮我过滤、放大信号的结果。监考老师可能会检测到我的灵气在飞速运转，但检测不到我使用了任何‘道法’，就像我在打坐练功似的——没人说考场不能打坐练功吧？”
    “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考试中是不会有人来查你的——不过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想要安装一个了啊。比如批折子的时候，我可以把所有的折子全部速读完，然后在脑内慢慢过，这中间我去哪待着都行，全部想清楚之后再回来批。不只是我啊，恐怕谁都会想在脑子里面装个能够随时帮你记录，并且查阅信息的摄像机。”
    “啊但是师兄你，恐怕是不能用的。”
    “为什么？”
    “你是天子，天子不能损伤自己的身体哦。在奇经八脉上乱开孔洞，这好像并不是天子适合做的事。”
    嗡——
    磬声响了。道祖肯定了商洛的话。
    “我这脑子.”朱先烯一掌拍在头上，“我直接做就行了，没事干和你说什么.被听到了。”
    (本章完)

 第623章 道路

    第623章 道路
    正吃着饭，朱先烯问道：“哦对了，商洛，你中午有空没？我知道你们现在下午没课了，但过两天有大考。你要没空就算了。”
    “中午？有空啊。我这套整备之后，复习的事就无所谓了。”
    “那伱中午别吃饭，来我这，有好东西要请你吃。哦对了阿波罗尼娅小姐能不能出来？”
    【诶？？？还记得我吗？呜呜呜，就只有天子陛下记得我，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你告诉他，我能吃到。】
    “他说没问题，不出来也能吃到，大概可以和我建立一下通感。”
    【嘿嘿，其实是可以借用一下你安装进去的功能。】
    “嗯，她补充了一下，大概确实是可以尝到味道。”
    “那就行了。来来，中午请你们吃好东西。我知道商洛师弟你啊，在仲国那边吃过许多我没吃过的东西。但我要请你吃的，你在那边也是吃不到的。”
    “啊那我要不要带什么东西来？”
    “不用，你带肚子来就行了。回头我让陆千户去下马坊接你——就不让他去你学校接你了，中午要堵车，你出门坐地铁来还快一些。”
    “班长，中午我不去吃饭了，下午有点事。”课间，商洛对前头的戚园说了一声。
    “啊，你要去宫里头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
    “算日子差不多了吧.快到冬至了，朝廷的财年按照冬至算，所以冬至之前有一顿牙祭，是尾牙。因为尾牙的名义是福德土地神，所以不算正式的社稷祭礼，就凑在一起吃顿饭。而且我跟你说，宫里头的尾牙可不是随便的一顿饭哦——看你应该是没吃过吧？”
    “那边到底吃什么？”
    “啧，你要没吃过，那我保个密好了。天子不告诉你吃什么，应当是要给你个‘惊喜’。虽然每年吃的食材都是一样的食材，但每年都有不一样的做法。吃不完的部分，我爸每次还会给我带一点回来。你午饭别吃了，到中午也什么都别吃，留着吃尾牙吧。”
    “啊也行。”商洛点了点头。
    “话说.”戚园压着声音，“你都给自己改了什么东西？”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没见到商洛有什么变化。
    “变化都在里头啦。除了之前加了三心六肺之外，为了更快地获取调动奇经八脉所需要的真气，在胃经的‘建里穴’之类的奇穴进行了拓展。现在我只要一直输入，就可以供应灵气的消耗，不用担心吃不下会噎住。另外仿照‘意在身先’的雷修功法，在头顶的‘弥罗上宫’增加了超越控制的机能。可以将身体的操纵与我本人的意识分离，不需要大脑思考就可以让肢体做出反应。”
    “等下，你这不是一下子就修到顶了吗？我看那些雷修修个几十年也就是这个水平啊。”
    “嗯”商洛想了想，“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同的。雷修修的是他们自己，我只是把控制权限交给了豆豆们。这样在我照顾不过来的时候，身体就能作出超出我意识的反应。”
    “那这个，最后是谁来做主？”
    “当然是我做主了。我只有在放松意识的的时候，才会让他们进行动作。我自己的控制无论如何都是要高于他们的。”
    “我是问，那些天乙贵人，到底是谁做主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很擅长彼此之间协作完成工作，就像在构相机里面连续协作，以此来创作出连续一段的图像——话说，我倒是想问，那些雷修修炼这样的功法的时候，作出那些超越意识决定的到底是什么？”
    “是神。”
    “神？”这个词让商洛惊了一下，“什么神？”
    “当然是元神啊，还能是什么？玉皇大帝吗？元神其实就是你的分身。这条路线走下去，在符箓道上是可以分神出去帮自己干活的。你这个直接招引天乙贵人上来，这个确实是方便得很。自己修行自己的元神，还是太慢了。如果能够立刻引入外来的帮助，就能分神去做别的更有用的事。这么一想.自然修炼的效率还真是低啊。”
    “诶？你不觉得，这是基础不稳？”
    “你不指望每个人都去靠天赋修仙吧。”戚园答道，“如果你指望每个人都去修仙，那可就要命了。修仙可是能杀人的如果不努力去修仙就会被远远甩在后头，那不能修仙的岂不是就会变得和蝼蚁一样。就比如我们之前的比赛，有没有引入仙术完全是两个赛道，两个赛道却要在一个领奖台上竞争。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没有仙术的那一边恐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换言之.”
    她想了想：“或许你开辟的这条路，才能为所有人准备好通向未来的基石。就像八股文。”
    “八股文？为什么？”
    “所谓八股文，就是客观题嘛。”她看着商洛，“你看我们现在的考试，就算是主观题其实也是有得分点的。除了作文方面很难给出每一分的具体得分点之外，其他的诸如阅读理解之类，阅卷先生都是看得分点来给分。完全的客观题就不用说了，就看选项。数学题更是：你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但是这不是科举的常态，是吧？”
    “嗯我们的科举，也是近现代才改革的吧？”
    “是的。哪怕是在国朝建立的的时候，哪怕是有了八股，八股也只是给了阅卷的先生们品评文章的方式，实际上还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分数，只是把同样一期的卷子个搁在一起比先后。现在的美术考试也还是这么阅卷的。”
    “诶？他们怎么阅卷？”
    “一般是这样——有细分的类别。满分100分的话，会先有老师粗略分一分，按照流水线来细分。比如你想象面前是个流水线，卷子在流水线上排队。排位第一的老师会先粗分一下，检定你这个卷子有没有达到合格标准，到底有没有让许多老师时间给分的必要。然后，在进入后面60分档，70分档，80分档之类。80分往上会更细一些，5分或者两三分一个档次，然后每个老师只在自己这档次的几分里面品评，分出个甲乙丙丁来。”
    (本章完)

 第624章 尾牙

    第624章 尾牙
    “啊这姑且也还算是公平？”
    “对啊，你看前面那三位，她们之前就在忙着这样的艺考。当然现在已经结束了就是——说实话，那压力还挺大的。因为那是少数需要直接面临监考老师的‘直接鉴赏’的考试，心理压力堪比做八股文。但哪怕是八股文，也是本朝以来才成型的。再往前还有写诗词歌赋的，直接在一张大白纸上写文章的，几篇文章就全定下了。这种东西现在只会麻烦天子本人。”
    “你是说，殿试？”
    “是啊，现在只有殿试的时候会这样评分。反正进了殿试无论如何都会是进士，只是排个名次罢了。最后状元一般是天子亲自点的——这你让天子怎么点评，天子又不是搞文学的，他甚至没有政治学的学位。他只能从自己的经验出发，看看最后进殿试的几位里面谁和他有眼缘。他的压力其实还没那么大，因为一甲二甲的待遇是一样的，他只是要亲自点几个仪式性的状元、探、榜眼而已。而伱这里”
    戚园看着他:“你好像是把语文考试变成数学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步一步就能把实力堆上去.将来或许还可以进行针对性的研究，在每个槽位都配置上最合适的天乙贵人之类，最后只有培养天乙贵人这件事本身是需要琢磨的了。这其实其实很好嘛。比如我就很想要。”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
    “我个人认为我确实是最需要这种功能的人了。修士的子女一般都是不能修仙的，你看我父亲虽然是丹修，但我到现在都没有能够达到练气士的标准，只是凑合凑合能用一下飞信牌而已。如果能得到这些额外的援助，那么最先受益的就是我了吧。以及和我一样的，卡在境界边缘无法突破的。还有陆良，我和陆良不太熟，但她肯定也很想要这个吧？”
    “嗯”商洛点了点头，“其实不说别的，就把我现在已经使用的三心六肺直接给陆良装配上去，她立马就能变成练气士了，而且说不定可以成为练气士中的佼佼者。但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没有确定，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问我？”戚园没有回避，“问吧。我知道你只是在采集意见，我会尽力给出有价值意见。而且，我也会说明原因。”
    “好。那么我要问的是——这条道路是体修。而如果体修，实际上不能长生，你会怎么做？我在担心，如果让许多人在体修上浪费太多的精力，最终导致偏离大道，那我岂不是就是用外道蛊惑修仙者的罪人了.”
    “啊，这个。”戚园看着他，“那你怎么就肯定练气才是正确的道路呢？哪怕是道祖，道祖到现在也没有升遐，而且谁又能说升遐是对的呢。归根到底，活着比什么都强。如果体修能让本来能活120年的人活240年，那比什么都强。更何况，只要成为了天人，试错的机会可以说是无限的吧，因为只要道心不破碎就不会死不是吗？所以嘛”
    她摇了摇头：“你放心。至少就我而言，就算你指出的体修这条路不对，我也不会怪你的。我本来还不是练气士呢，根本就摸不着丹修之路的边缘。如果你能让我看到气息的流动，让我有能力去催动丹炉，能让我入这个门，那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真的，结草衔环都不足为报。因为你这可是成了我的再生父母啊。”
    “再生父母就不必了.那既然你愿意，我就把你加到封测名单里面了啊。”
    “封测，名单？是什么？”
    “封闭测试。在我验证过安全性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在封测名单里面挑人开始测试。不过不是白测试的，接受计划之后就得给雷部干活。我让你来帮忙的话，你可不能推辞。”
    “一定啊！一定！”戚园的两眼开始发光，“那就说定了啊！封测的时候一定要算上我！绝对绝对不能把我忘了！”
    “好好，一定记住。回头我再问问小韩，看他愿不愿意加入封测，毕竟你们几位好像都卡在这个境界有些年头了。小韩虽然是玄修，好像境界也不是很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有有有。中午吃饭的时候，麻烦给我爸说一声：我要吃肝！一定要告诉他，我要吃肝！记得打包一些肝回来！”
    下马坊，地铁站。虽然没有约好，但商洛知道在这里肯定能看到文鸳。
    “诶，文鸳啊，你也来”
    “肝。”他打断了看着商洛，“我跟你说，一会上菜了记住瞄准肝。我看你动作快，能抢到的话就帮我抢一盘。”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要吃肝？什么肝？龙肝凤肝？不知道的还以为开蟠桃大会呢。”
    “差不多。”文鸳压着声音，“看起来你还不知道要吃什么吧？那可是好东西啊~~”
    “能修炼？”
    “那倒不是，就是单纯的很好吃。给朝廷干活，一年到头也没什么，但贡品到是能分到不少。这个贡品，虽然也不是特别珍贵，但你在金陵饭店都不是随时都能吃到这个等级的，毕竟是贡品。啊，看到了看到了!看到那辆餐车了没有？”
    远远地，商洛看到一辆货车，货车的车斗里面装着一个巨大的土块，有一头象那么大。土块上布满裂痕，是在火中烧过的痕迹。远远地，能闻到一股荷叶的清香。那东西看着就像
    “看来今年是叫鸡的做法。”
    “叫鸡？那是一整个叫鸡？”
    “对啊，都是吃一整个的。那一整个都是。”
    “什么叫鸡那么大？？？叫恐龙吗？我们吃恐龙？”
    “和恐龙差不多吧是国姓进贡的马达加斯加象鸟，三米高，确实和大象差不多，500到800公斤重。一年就吃一次，天子寻思着发福利下去未必每个人都能拿到，干脆吃一顿。这个象鸟是贡品，所以一起来吃一顿。去年我记得吃了火锅，今年是一整个拿去烤吗那肝就更好吃了。我跟你说，象鸟最好吃的就是肝。肥嫩鲜香，而且巨大无比，还是贡品的品质。呵哈，去金陵饭店吃一顿.至少这个数，而且得提前半年预定。哈，我感觉我的士气正在上涨，明年又是公忠体国的一年啊。”
    (本章完)

 第625章 餐室

    第625章 餐室
    紫金山大皇宫，谨身殿。
    这里是新的谨身殿。区别于城墙里面那个故宫，新谨身殿装了空调，而且可以聚餐。
    商洛站在货梯里头，跟着“叫恐龙”一起上了二楼，推车的时候还在旁边搭了把手。走廊里都是荷叶和烤鸡的香气，一千多斤的象鸟压在推车上，压得车轮在每个地砖缝上都“咯噔”地磕一下。
    前头的餐室里头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门里头一直有人朝外张望。
    “来了来了！”探头出来的锦衣卫回身喊了一句，出来打开了餐室的门。车轮子“咯噔咯噔”的声音越来越近，里头已经开始鼓掌了。
    小山一样的象鸟进了门。因为一直包在“砖头”里面，这肉现在还滚烫的。小推车下面也有炉火顶着，让整盘“鸡”保持了刚出炉的时的热度。
    “哦！！！”看到这么一大坨肉山进门，里头的各位都开始提前庆祝了。
    先进去的是陆槐阳。他刚才接商洛过来，现在也在前面带他们几个进去，这次顺便把鸡也接过来了。
    “戚千户？人呢？”他拽了个熟人问，因为这次尾牙的主办人还没到。锦衣卫都是直接给天子干活的，请他们吃尾牙的也是天子本人。
    “没信呢，再等等。”
    “鸡都来了，再不吃要冷。”
    比起天子，显然这只鸡更重要。因为天子天天都在，这只鸡只有今天在这里，过了今天就没了。
    “再等等再等等。”戚千户摆了摆手，“他说一会儿来，不来也有个信。商洛人呢？你们去忙，把他丢我这照顾就行。”
    “在这。”跟在推车后面的商洛招手回应。这鸡太大了，把他挡住了。
    商洛从车子后面出来：“戚千户，早晨戚园和我说他让你给她打包一点肝回去？”
    “给她包过了。啧，她要是好好炼丹，今天直接到现场来吃，何至于要打包给她带回去。”
    “带过了？”商洛回想了一下.他记得进门之前，文鸳和他说这个鸡得抢着吃。怎么这里能提前打包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戚千户压着声音说道：“你以为这鸡是在哪烤的？当然是丹房了。我们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家伙”商洛也压下了声音，“旁人不会不知道吧？”
    看着车走了，戚千户接着说道：“他们哪知道。再说，烤鸡本来就要先去内脏，要不然怎么往里面填料。煎肝的火候也和整只鸡都不一样，我们只是提前包一点来吃。”
    “啊懂了。”商洛看了看周围——这餐室还挺大的。
    此处的位置是在三大殿的基座里头。新三大殿修建的时候已经是近现代了，所以这里用的是钢筋混凝土。几根柱子在餐室的中间贯穿过去，上面连着三大殿的柱子。虽然看起来是木头做的，但上面的三大殿的柱子里面浇的也是混凝土，屋顶上面是钢梁框架，只有瓦片依旧还是琉璃瓦而言。
    此时餐室里站了不少锦衣卫。平时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全都在这里了。商洛和其中不少都打过照面，因为他经常在附近来来回回地走，和在各种地方站岗的锦衣卫都能碰上面。
    “原来锦衣卫有这么多的吗？”
    “锦衣卫也不全都是练气士。”戚千户答道，“我们这，虽然主要是收练气士。但只要够得上任务的标准，就算修为落后一点，或者没有修为之类，全都是可以入门的。”
    “那，戚园呢？”
    “她本来也能进，但她恐怕是觉得炼丹救不了她自己，所以对我们这行没什么兴趣。啧啧啧。”他摇了摇头，“伱是她同学，你也应该知道，她想要赢。她不想当个半拉子的丹修在这里混日子，她想要到能让自己做主的地方去。”
    【父女关系还真是复杂呢.这位看起来像是很理解自己的女儿，但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恐怕很难为她指出合适的道路。】
    “这确实啊.毕竟，修仙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们的班长阁下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她恐怕也不甘心被自己的父亲罩着。虽然在父亲手下干活总归是条出路，但她应当不会只在这一步就满足的。”
    他是商洛见到的许多“忙人”之一。他们真的很忙很忙，好像休息一天就浑身难受。
    【你们这的人，好像都挺精神的】
    “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科学的大厦还没有被那两朵乌云彻底遮挡住，新的挑战和新的机遇每天都在产生。嗯希望这种朝气，能在之后也一直延续下去吧。”
    商洛知道，现在这种“氛围”能够维持，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明天下无敌。很多人甚至都不会经常意识到“大明”这个词的存在，因为普天之下根本就没有“外”。既然没有外部，也就没必要总是提“我”是谁。
    换而言之，虽然这确实是“大明朝”没错，但“大明国”的概念并没有诞生。商洛所知的互相平等的，诞生于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现代国际关系在这里并不存在，这里只有天子直辖的王畿，还有戍卫王畿的藩屏，以及依照侯服、宾服、荒服等“五服”的秩序排排坐好的各路朝贡国。
    本来世界另一头还有另一个罗马——罗马算不算天下，这是双方都搁置不谈的事情。以为一个国家，两边的体量都已经大到离谱了，根本就没有去互相给对方找麻烦的必要。
    但这样的秩序，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维持下去.因为罗马那边已经撑不住了。
    本着宁予友邦不予家奴的精神，罗马打算将遗产交给同为文明国家的大明来处理，而不是给自己的势力范围的其他属国来处理。这样确实可以换得一个体面的葬礼，能让罗马风风光光地下葬。
    同时，朝廷也不得不接受这笔遗产。因为朝廷不可能放任有蛮子不受约束地在边境左右横跳，那迟早会生出祸端来。
    (本章完)

 第626章 放映

    第626章 放映
    这么想的不止商洛一个人。
    戚千户看着屋子里热热闹闹的众人：“也不知道明年我们还有没有闲心在这里吃尾牙。一旦局势有变，我们恐怕就是第一批要忙起来的人了。我们恐怕要前往世界各地，去办各种各样的紧要的事。到明年，能挤出时间来这里吃饭的人，恐怕连一半都不到了。”
    “我们可以在网上聚会嘛！”
    “网上？”戚千户愣了一下，“用仲国技术？倒是倒是也行。”
    他琢磨着：“不过，用网上见面来取代面对面的亲自交流，这是个什么样子呢我还没体验过。如果只是能用文字或者声音聊天，那好像还是太单薄了些。”
    “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啦。到时候可以虚拟这么一个一样大的房间出来。”
    “还能吃鸡？”
    “额”商洛想了想——以目前的技术前景来说，吃鸡恐怕有些难度。
    商洛预定的路线是，既然大家都觉得“仲国技术”好，那就先复刻一遍。
    实际上这么久以来，商洛也一直在观察大明的技术水准——在尖端技术领域，即使是不依靠灵气技术，大明的技术水准也已经达到了冷战时期的水平。只是在个别领域显得有些离谱。
    典型的就是宁和号。宁和号从技术水准来说，或者说从“技术指标”来说，那确实是达到了冷战时期的那些怪物飞行器的指标。然而宁和号实际上并不能让普通人来驾驶，普通人仅仅是乘坐就要被颠出一个“乌龙吐珠”了，更不用说驾驭那台机器。
    练气士的存在让许多梦幻的怪物机器得以正常运行，让大明的长处和短板都非常有特色。大明的长处是材料和工程学，这里的机器简直精致得像是艺术品。因为有练气士的存在，这些技术的发展都有路线可循，而且游刃有余。
    但也正是因为练气士的存在，让“自动技术”的发展显得没那么必要。毕竟，自动技术是替代人的。替代凡人确实很简单，但练气士根本就没有办法替代。宁和号如果有个正经的飞控系统，那多半需要一台达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水准的计算机才能支撑。而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飞控，一个练气士就能替代了。
    以大明目前的自动技术的基准出发，恐怕真的很难看到“替代练气士”的目标到底在哪里，那根本就看不到。练气士太强了，根本不像普通人一样容易被替代。
    不过对商洛来说，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除了自动化以外，大明这里其他的技术都是水准在线的。而自动化本身，其实可以通过天乙贵人来解决。
    虽然有算力的问题，天乙贵人本身是不能轻易增加数量来并行决策的。但是，天乙贵人可以加速，让单个天乙贵人用更快地速度来决策单一问题——所谓算力，就是在单位时间内解决计算问题的能力。天乙贵人虽然不能在计算能力上提升，但却能够提升“管理时间”的能力，这四舍五入也就等于算力了。
    以此为基础，商洛倒是很有信心能在明年让所有人都通网，至少这里吃饭的人都可以上网冲浪。
    不过想要在网上吃饭，那还是要转一道——让人的意识潜入到网络中，这就是只有在这里才能做到的了。
    “我尽力吧。我还没有对净土技术完成评估，这可能需要罗马那边的进一步参与。但是，如果只有网络，那明年的今天让大家在虚拟空间里面碰面开会是没什么问题了——诶对了，要不我现在演示一下？其实我知道要来吃饭之后，也带了个小东西来。”
    “哦？那试试看？要不要让他们都准备下？”
    “不用。这里有幻灯片的投影幕布吗？”
    “那边墙角就是。你要放音乐还是放影片？”
    “我要放电视节目。”
    餐食的一边，幕布的落下让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商洛从书包里掏出了构相机，把对准了幕布。
    “看哪个台？”商洛问旁边的戚千户。
    “哪个台？那既然是吃饭，听个音乐？”
    【好嘞，我找个音乐电台.】
    很快，幕布上出现了画面。一个简单的剪影出现在幕布上，一捋胡须，叉腰指着幕布外面就开始唱：“一面旗狗生双翅，一面旗蛇缠葫芦。红漆了叉，银铮了斧，甜瓜苦瓜黄金镀”
    “好家伙！换台！”商洛赶快让阿波罗尼娅换。
    【为什么啊，这个词有什么问题？】
    “你看看是谁会觉得被骂到。什么狗生双翅、蛇缠葫芦，红叉金瓜，这是锦衣卫的日常业务啊！”
    【诶呀，你们怎么这么难伺候，换换换。】
    上头又换了画面。小人儿像猴似的望远，这是孙悟空的戏。
    “伱这.”
    【啊对对对，孙悟空也不行，孙悟空打上天庭了，这里都是天兵天将。换一个.啊！实在不行给你们听这个好了！】
    台上出现了一大群小人，一排一排分声部坐好。有拿提琴的，有吹喇叭的。
    【赫里安第六赞美诗，可以吧？】
    “什么东西？”
    【罗马雅乐，干脆我给你们放歌好了。什么人啊这是，这个不听那个不听，干脆别出门好了。】
    奇奇怪怪的罗马音乐在那边放了起来。虽然没听过，但配个鸡倒是正好。这样的音乐交流在以往也有，罗马调式在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放了，倒是还行。
    只是和以往的不同，这次是有画面的。随着乐曲的播放，画面上的小人儿真的做出了演奏的画面——
    “这是.电视？”戚千户看着画面，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
    “嗯。这是有画面的节目。虽然现在只能根据广播内容来自动生成，但之后如果有真正的电视画面的话，播出效果应该会更好。虽然能不能保证在网上吃饭这个不好说，但我能保证大家在明年都能看上这样的电视——其实现在就可以带回家哦，就算不是专门的电视节目，也可以放映‘视觉广播’。”
    戚千户看了一会：“我今年过年还没想好采买什么年货。商天君，这样的电视在哪里才能买到呢？”
    “诶呀，不是买的，是雇的。我跟你说，这盒子里面有许多小人儿，是他们在盒子里面演戏呢。你要是雇，就得雇一整个戏班子回去。要雇吗？现在打九折哦。”
    (本章完)

 第627章 64位电视

    第627章 64位电视
    “让盒子里的小人，接入到上信号，然后放把画面放映出来？这个.有点意思啊。”
    戚千户看着幕布上投影的画面——这和以往的所有的影片都不同。放映机，放映的是已经存在的胶卷。哪怕是构相机，其实也就是在胶卷上画画，把已经存在的画面给录制下来。
    而面前这台机器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维度：它在放映之前从未存在过的画面。盒子里面的小人在演戏，他们在自由生成之前从未存在过的内容。
    在此以前，类似的工作只有拍摄电影后的特效工作组会利用到类似的技术。那边的天乙贵人，是根据剧本来为拍摄好的胶卷添加特效。那虽然也只是创作，但并没有独立制作出成品。
    而目前的这些，显然就是天乙贵人们完全的自我表达。
    “我是知道商天君你的本事的。毕竟我那个女儿，每天回来一天到晚就是‘商洛今天如何如何如何’，‘他今天又怎样怎样怎样’。她对我这个老父亲都没这么殷勤啧。”
    【诶呀，诶呀呀呀，这可是老父亲亲自口述的哦。】
    “啊班长对我，以及对我们整个团队，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我们现在的这些奖项。我的许多工作，是在她的工作的基础之上添砖加瓦才完成的。”
    “哦不不。”戚千户摇头道，“修仙需要的是仙缘，没有仙缘就选烧一辈子的丹炉也就只能炼出些水银和硫磺搓的泥丸子而已。她缺的这个仙缘，是你给她的。那句仲国谚语怎么说的来着——成功是99%的努力，再加上1%的天才。”
    “诶？”商洛诧异道，“话说戚千户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我们这些保密级别到了的，其实偶尔都能去申请调阅一下天书来看。虽然个人只能看个人的，但彼此之间都有数。当然商洛伱也可以申请——不过你好像完全没有去看的必要吧。”
    “这个.确实。”
    “所以，你这个对应的是仲国技术的电视？”
    “这个不完全是。”商洛指着小盒说道，“这个严格意义上说，只是电视机输出画面的部分。真正的电视不是投影仪，而是直接把画面成像在显示器上——当然基于投影仪的电视也是有的，不过有个显示器的电视才是主流。”
    “为什么？这两个的效果分别发展之后，有什么区别吗？”
    戚千户和陆槐阳不同。陆槐阳和商洛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陆槐阳的话其实很少，不到必要的时候从来不和商洛多说什么。
    但戚千户显然就有很强的好奇心，甚至比他女儿戚园更好奇一些——毕竟，戚园有时候会特别注意不给商洛添麻烦，反倒不容易像他老爹一样开口问话。
    似乎是看出了商洛的疑问，戚千户回道：“我们这些丹修，要本着开放的态度去研究这个，研究那个。在长生之路上上下求索，这就是丹道的本意。我们丹修没什么事的时候是不出门的，就在玉熙宫周围的宫观里待着不动，在丹炉里面炼药。”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想要多制作一些基于仲国技术的设备？”
    “因为很方便啊。但我们想知道，到底哪边的技术才是正确的——真正的电视，到底是幕布，还是自发光的屏幕？”
    “是屏幕。”商洛给出了准确的回答，“因为投影，始终要把构像机构和显像机构分开，不够紧凑。你始终要找到一块幕布才能放映。然而幕布的反射效果，受制于环境的亮度，环境的色调等等，成像的品质并不稳定。自发光的屏幕才是今后的主流技术。”
    “但是.”戚千户也提出了疑问，“目前我们的那些自发光的显像技术，离‘可用’还差得太远，我甚至很难看到这种技术到底前景何在。你是知道的，如果是幕布的话，我们已经可以在大屏幕上呈现极其细腻的画面了。”
    这个，确实。目前的电影使用胶片来放映，投影在屏幕上之后不但相当清晰，而且就算从商洛角度看来，也提供了一种独特的质感——这种质感，倒不只是在画面上，因为商洛本来就不知道画面本身有哪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质感”。商洛看到的是剪辑。
    因为胶卷真的很贵，所以拍出来的镜头都精干而简练。每一个用胶卷来成像的影片，都经过了精细而专业的制作，才呈现在众人面前。相较而言，人人都有手机的时候，你很难确定自己看到的画面是否真的被认真制作过。
    当然，这也不是坏事就是。只是二者之间有趣的差别——至于胶卷的成像和数字影像的区别，商洛还真不太看得出来。
    但那是之后。在之后的时代，胶卷成像确实和数字影像各有千秋。而目前的情况是，电探显示器和低清晰度摄像头上那些“人畜不分”的一团浆糊，真的很难和电影院里的成熟影像放在一个平台上比较。
    以至于戚千户在怀疑，二者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啊，这个，其实只要把电子技术往上推进一下，电视的影像很容易就能达到让消费者满意的地步了——不过目前来看，我们这里并没有走这条技术的必要，因为豆豆的32位，64位，乃至128位的成像，也是相当不错的。”
    “你指的是，这边的这个投影幕布？”
    “不是，其实也可以直接在屏幕上成像。白鸿镜还记得吗？我在家里使用的电视，是直接在白鸿镜上成像的。可以投射在相当大的屏幕上——不过屏幕越大就需要越清晰的成像，对剧组的要求就越高。”
    “如果是这个这么大呢？”他指着墙上。这投影快有墙那么大了。
    “这个不行，这个至少要1080位的剧组才能完成。家用的话，使用128位的电视就差不多了。64位也能用。在客厅沙发的观影距离上，再考虑一下客厅的空间，128位和64位都能有不错的效果。”
    (本章完)

 第628章 开饭

    第628章 开饭
    “所以.”商洛补充道，“还有32位的选项，这个建议用在专业显示器上，比如把自己的飞信接入进去，然后坐在椅子上用。”
    “等下，还能接入飞信？”
    “对啊。再加上打字机的话，拿来办公都够用了。我准备了各种层次的产品，都能极大地方便各位的生活。而且这还只是第一代家用法器。”
    “第一代？那后面还有几代?”
    “目前规划到了第三代。这几代的划分是这样：目前这样的电视，只是让天乙贵人在信息上进行表达的，属于第一代家用法器，代表产品是电视机和显示器。而第二代，需要天乙贵人施加具体的物理影响，比如洗碗、洗衣。第三代将会有革命性的进步，因为我会试着封装一个洞天进去！”
    “封装一个洞天进去？那能做出来什么？”
    “比如一个第三代的电饭煲，可以提前放进去远超其目视体积的几十斤大米，几十斤蔬菜，几十斤肉，再把盘子一起放进去。这些东西，全部都储存在封装在内的洞天里。到了之后，它可以自动把饭做好，在电饭煲里面一排一排码放好，只要把盖子掀开就能吃。”
    “等下，为什么还是电饭煲？”
    “因为需要电。”商洛回道，“加热这种事，用电就可以了。有外部供能，才能方便洞天内的工作。您是知道的吧？我们的许多洞天，对洞天里生灵来说就是‘永动机’。就像朝贡似的，有来有往才好做买卖。我们把电线接进去，他们做饭，这样才合理。”
    “这样复杂的技术只是拿来做饭吗？？？”
    “技术发展的最终一步，终究是要普惠大众的嘛。虽然现在封装一个洞天是尖端技术，但我觉得这迟早会变得越来越成熟，使用得越来越广泛。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第三代家用法器可以推行的时候了。我觉得短期内我们用二代家电就好——戚园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她在家做家务吗？”
    “她负责早饭。”戚千户答道，“在我们家她的分工是周一到周五的早饭，周末的早饭还有其他的家务，是我和内人来做。主要是因为她上学时间比我上班时间早得多。”
    “她要做早饭吗？”
    “不是，她去门口买。豆浆油条什么的，自己做也做不起来。她只是出门左转去早点摊子把早饭买回来。”
    “那要不这样？虽然现在我没打算把第二代家用法器推广出去，但戚园同学是我的班长嘛，她平时也很照顾我那我回头，送她一台早点机好了。不过要付钱的啊，不是付给我，是付给天乙贵人的。不过应该不是很贵。”
    这就是和商洛所知的家用电器最不一样的地方这些法器，因为靠天乙贵人工作，所以在电费之外还要额外支付一笔人工费。不过这和高时雨的导盲豆不一样，那个导盲豆只要在高时雨醒着的时候就要工作，休假时间很少。而这些电器，不用的时候可以待机。
    换而言之，就像是钟点工和住家保姆的区别。虽然单位时间的收费可能会更高，但钟点工只在需要的时候来一下，总的费用要少不少。
    “哦！”戚千户欣喜道，“好好好，就算贵一点我也要用。她之前说，打算去顺天上学来着。我怕她吃不惯顺天的早饭。要是能有一个早饭机，她早晨就能多休息一会儿了，钱我来支付可以吧？”
    “没问题没问题。”商洛点头道，“她走之前就给你准备好.哦对了，我不止要给他送。今天所有参会的，还有没能来参会的各位前辈同僚，我打算送每人一年的32位电视套餐！”
    “啊，总算批完折子了。”朱先烯把正装脱了下来，换上了平日穿的外套。一会儿要吃“叫恐龙”，他怕把油沾到正装上不好洗。
    从电梯下来走到餐室，里头传来欢快的声音。
    “你们通传过了？”他问门口看门的锦衣卫，“大家这么欢迎我的吗？我都不好意思了。”
    “啊这.其实”
    “我都不好意思了。”他推开门，向众人招手，“我来迟了！大家中午好！”
    迎接他的，是一屋子人的背影，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进了门。
    “咳”朱先烯站在屏幕面前，有些尴尬。
    所有人都看着他，也有些尴尬。因为刚才直到他走到幕布前面不小心挡住了投影，才有人注意到他来了。
    “原来是要送电视啊”朱先烯嘟囔着，“啧，看来我还是不如电视好看。那什么.商天君。”
    “诶，师兄。”商洛应道，“有什么事？”
    “电视有我的份吗？我也想装一个。”
    “有有有，大家都有。”
    “啊，舒服了。”朱先烯倒是不太在乎尴尬。只要所有人一起尴尬，那就不尴尬了。
    倒是能不能领到免费电视这很重要，因为如果不是免费的东西，他也很难拨出经费来给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添置法器。
    舒服了之后，他拍了拍手：“来来来，开饭！吃完饭之后，大家把电视领回家!赶紧吃，我也想看看32位的电视显示器是什么样子。那什么.”
    他看了看下头：“照例说，吃尾牙之前要讲个话的。我就不讲话了，我讲话时间太长。要不商洛你来讲讲？无所谓，就是吃饭前致辞一下，总结一下今年的工作，展望一下明年，再来点吉利话什么的。伱会吗？”
    商洛猛得摇头。
    “那就.”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那就.陆千户！你上来说两句！来来来，今年你辛苦了，你的事情特别多。功劳和苦劳都有。所以今年你来代表大家致辞吧！”
    “.”陆槐阳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走到话筒前面，他整个人都是木的。
    突然一下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他忽地，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他朝四周看了看.他的目光在今天的主菜上停了下来。那个巨大的叫鸡。
    “咳那说什么呢，总得有个头啊。那就说啊对了。说当年，太祖高皇帝被元兵追杀，饿倒在路边。突然就从路边走出来一个叫子——嗯，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然后就有了大明，就有了我们，就有了今天的饭。所以我们相聚这里吃巨大叫鸡，是不忘本。咳咳.那就开吃吧。开吃吧。”
    (本章完)

 第629章 说明书

    第629章 说明书
    【喂，这是能说的吗？太祖高皇帝饿到在路边什么的】
    “无所谓。”商洛回道，“如果每次被说‘饿到在路边’他就要发火一次，那他现在人估计已经麻了。而且反过来说，他本人似乎并不太介意这样的说法。”
    【诶？为什么？】
    “因为他真的饿倒在路边啊——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本人很喜欢说自己起自‘布衣’，因为越是出身低微就越是能说明‘我大明得国之正’，越是能说明天命已然垂迹于此。所以越是说他饿倒在路边，就越是在夸他厉害——这事就是这么个逻辑。”
    【你确定他自己会喜欢这样？】
    “管他呢，反正这事情是天子带头的，他总不能诛天子的九族吧。”
    那边发言拢共不到一分钟，这就能开吃了。
    “咳我先来介绍一下。”朱先烯背着手走了上去，“去年咱们吃的烤鸡，大家都反应有些问题。首先内里不太熟，外头有点干。如果是一块肉，倒是能分得很有层次。但这只鸡太大了，导致许多人要么就分到一整块柴的，要么分到一整块半生不熟的，只有运气好的人能吃到火候正好的。所以——”
    他指着面前的烤鸡：“所以今年我们吃叫鸡。我记得上次这么吃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在上高中，是我代父皇来主持这顿饭。当然这次我们吃的和上次不一样，各位吃了就知道。诶对了，谁来处理一下外面这层土壳？我记得是啊，对对，傅将军，麻烦你了，我记得上次也是你弄的。”
    人群里头，傅远山早就等在那里了，这种聚餐的时候就没有他不来的。
    听到朱先烯叫他，他也一早就准备好了。
    走出人群，他撸起袖子绕着小象一样大的“叫恐龙”转了一圈，找准了尾巴附近的一个点，抬手就是猛得一拍——
    咔嘣一声，小象大小的，已经被烧成陶土的土壳从正中间裂开。他俩手一边一个，猛得一用力。
    什么没都发生。
    “嘿，奇怪。”傅远山甩了甩手，“看起来今天运势不太好。哪位道友能上来开一下这个叫鸡的壳？不要落到鸡肉上就就行。”话音未落，他忽然想到：
    “诶，商洛，伱不是有那个有那个刀？拿来开一下？”
    “那个啊？行。”商洛伸手到怀里摸索了一下，把猎刀掏了出来。
    【这猎刀在你手上怎么净是拿来吃饭啊!不是切橘子就是切肉，不是给人切就是给熊猫切.】
    “这叫民以食为天。不能拿来吃饭的礼器不是好宝贝。”
    掏出猎刀，他对准了刚才傅远山动手的部位捅了进去，然后往旁边一撬——
    “咚咚”两声，巨大的土壳被完整地剥落下来，没在餐车上留下一点尘土，就像开核桃一样利落。
    “好！”众人看到这大变烤鸡的戏法，都开始和看戏一样叫好。
    “你们先吃，我先处理一下厨余垃圾。”他一手一个，扛着比几个人还大的土壳出去了。一路举重若轻，神色不变。
    留下推车上，只剩下小了一圈被荷叶包住的鸡——虽然小了一圈，但这个尺寸还是和御苑里头的小象差不多大。荷叶和清香和鸡油的鲜香飘了出来，还有一股商洛没有闻过的味道。
    “好香啊！”商洛抽了抽鼻子，“这个象鸟.这个象鸟好香！”
    “因为象鸟身上的红肉很多。”旁边的朱先烯和他说道，“象鸟不怎么爱运动，重量也有将近一公吨那么重，所以肌肉里面主要是用来支撑身体的红肉，而不是用来进行爆发运动的白肉。红肉里的脂肪很丰富，口感也相当有层次，烤制之后也不会干柴。我记得上次”
    他摇头道：“好像不只是上次。很多次尝试新做法的时候都不太好吃，但不管怎么做，鸡腿的部分都会很好吃。象鸟的鸡腿特别大。哦对了，差点忘了。”
    他对众人说道：“今年和去年一样上来的是一整个，所以得切一下。这个就没什么讲究了，谁自告奋勇来切一下？”
    下头有人喊道：“我们提议商天君来切一下！商天君不是大内剑首吗？给大伙露一手吧！”
    “不不不，我不会切，这个真不会。”
    这倒不是他推辞。主要是，他连刀都没怎么拿过，自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切的。刚才虽然是开了鸡，但他只是用神器的功能来处理外面的“皮”。如果这只象鸟还没杀，他还有办法处理杀鸡。
    但切肉是技术活，他是真的不会。
    “等下等下。”知道商洛确实不会，朱先烯给他打圆场，“商洛忙得很，好不容易休假，让他吃饭就行了，别让他又忙着切鸡。我找个闲人还得刀法不错的就你了！文鸳，你来切。”
    “哈？”文鸳愣住了，“我不闲啊，我也挺忙的。”
    “我看你一天到晚都不动。”
    “我那是站岗啊！你让我站那不动的！我动了那还叫站岗吗？”
    “诶呀，你刀法好。我记得你有一把家传的御林军大刀啊对对对，就是进门的时候搁在门口那把。拿效力过沙场的宝刀来切刀，辛弃疾写过那：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在座的各位都是辛弃疾的同行，就应该来点军人的豪气是吧？”
    “啊这.确实那我切？”
    “对啊，你切。”他走到文鸳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比文鸳要矮一点，拍他肩膀的时候还得抬手，“你看这么多人面前，露个脸多好。别和你师父似的一天到晚闷着。多学学你自家的家风，另尊祖父和尊父大人的人缘都很好。”
    “啊！明白，那我就献丑.哦不，那我就献宝了！这个鸡是宝。”
    他进门的时候把背上背着的刀卸了。那是他带到学校练习用的刀。
    把刀拿来切肉之前，他先带出去把刀拿去洗了一下——这把刀虽然平时保养得很好，但毕竟是要切肉的，过水洗一下他自己也放心些。
    (本章完)

 第630章 龙肉

    第630章 龙肉
    回来时刀就没入鞘了。他横捧着刀，一手握住刀柄，另一手托着刀脊。
    “有没有酒什么的？”在“鸡”旁边他问道，“开刀之前最好祭一下。”
    旁边陆槐阳早就准备好了。开了一瓶一会儿要喝的汾酒，把刀身淋得寒光四射，顺便让文鸳用酒来洗了手。
    “好！”他喊了一声，刀尖朝上。按照刀法，两手分开抓住长刀刀柄的两头——
    “等下。”文鸳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个象鸟?怎么切？和切鸡一样吗？”
    “啊这.”朱先烯也想起来了。他走到文鸳旁边，站在他的角度观察了一下，“虽然我吃了这么多年，我还真不到切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但好像是不一样的。毕竟象鸟不是鸡，肌肉的走向肯定和鸡不同。比如象鸟的腿骨非常粗壮，我记得是.”
    朱先烯对着象腿似的鸡腿比划着：“大概从这个下刀，然后‘别’一下，我记得以前是这样。然后如此这般，如此这般你懂了吗？”
    “.”文鸳愣住了，“抱歉.这.完全听不懂。”
    “嘿，这怎么办.”朱先烯看着这只鸡。他是很想让年轻人露个脸的，事到如今再换人.
    他看着文鸳，心想着：要是换了，是不是有些伤他。
    但他要是乱切一气，把鸡切坏了不要紧。家传的刀要是切崩了，那麻烦就大了。这不是开玩笑，因为象鸟的骨头很硬。
    “有说明书吗？”文鸳问道，“有说明书我倒是可以切。比划着切也行。”
    “鸟哪有说明书.”
    “诶？”后头商洛站了出来：“说明书是吧？鸟的骨骼图行吗？”
    “行啊！”文鸳还举着刀的。商洛的话让他找到了救星，“马上就能看到图吗？这鸡等不了太久。”
    “简单，你等下，我上网搜搜.啊，是这个。”
    他从构相机旁边让开，让到没有挡住投影光线的位置：
    “等下，我连接一下这台设备，然后投影这个好！投出来了。”
    一张象鸟的骨骼图出现在刚才唱戏的墙面上。投影到了整个墙面那么大，每一根骨头也还都是清清楚楚。
    “啊！多谢！太感谢了！这小电视太好用了！”
    一边对照着“说明书”，文鸳拿着刀比划着。
    他绕到鸡的尾部，第一刀先把鸡屁股切了——这鸡屁股切下来都有一整只烤鸭那么大。
    “鸡屁股先拿去喂狗。然后是这里！”对照着骨骼图，他又绕到前面，从鸡胸开刀，利落得切出一个三叉，然后一路切到侧腹——
    刚一切到，就像有什么一直“绷着”的东西散开了似的，鸡肚子里散落出来一堆用香油和酱油拌好的干贝火腿、冬菇之类的肉蔬丁，都混在薏仁米和糯米的馅料里头。
    “这里头还有馅的？”
    “对啦~”朱先烯解释道，“去年吃烤鸡的时候，烤熟了就缩水了不少。再者，这象鸟的骨头占了不少重量。有许多人去年就没吃饱。所以今年我做了一些改动——我在里面加了苏州八宝鸭的馅料。这样肉吃完了还能吃到糯米饭。”
    “圣明不过陛下。”众人齐呼。这是进门来所有人第一次呼他的号。老朱家的人对吃肉菜还是相当有研究的，毕竟他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片菜叶子。
    片刻后，商洛头一批拿到了盘子，是文鸳给他切的。盘子里一半是米饭，旁边两块肉。一块是鸡腿，一块是脖子。
    鸡腿，脖子。虽然听起来像是普通的部分，但这鸡腿排比他的脸还要大一圈，每一条纤维都整整齐齐清清楚楚。至于“鸡脖”，横切的这部分搁在他碗里，能看到脖子周围一圈有紧实而q弹的肉——这简直不像是脖子，倒像是在吃龙尾巴。
    “怎么样，没吃过吧？”朱先烯也端了个盘子，里头摆着两块鸡脖。两块都有小臂那么粗，看着确实像是在吃龙尾巴。
    “这个是真的没吃过。”商洛答道，“在我们那边，象鸟早就灭绝了朝廷这里经常能吃到这样的珍品吗？”
    “倒也不是。我们家的食谱里头不太爱加那些奇奇怪怪的山珍海味，就是爱吃猪牛羊鸡鸭鹅。不过有贡品的时候，吃了也就吃了。这个象鸟倒是我也很喜欢吃，因为鸟肉本来比兽肉鲜嫩些，大抵是因为纤维比较细的缘故。即使是长到将近一公吨这么大的庞然大物，肉质也依然是细腻的，而且没有腥膻味。”
    “.”商洛吃了一口——确实没错，这是牛肉的口感，纤维也比牛肉更细。
    “准确地说其实更像是鹿肉。”朱先烯答道，“不过最近鹿肉吃得少了，你多半是没怎么吃过，所以不好比喻——还想吃点别的什么吗？啊，我知道伱肯定不好意思提，我来提吧。想不想吃渡渡鸟？”
    “渡渡鸟也有吗？？？”
    “想吃渡渡鸟可比吃这个方便多了，吃渡渡鸟蛋也很流行。吃渡渡鸟蛋的活珠子才是不好办的。你吃不吃？”
    商洛猛得摇头。
    “啧，金陵美食啊。那普通的渡渡鸟，想尝尝吗？”
    “嗯嗯嗯，这个可以。”商洛点头道，“确实没吃过，想尝尝这些在我们那里都灭绝了。想吃的话，无论如何也是吃不到的。”
    “你要真爱吃的话，还有毛利人那边进贡的恐鸟。比这种马达加斯加象鸟要小不少，但那个才是真的好吃。要不是分量不够多，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分得，我就让国姓贡恐鸟来做这一餐吃了。我跟你说，恐鸟肉和象鸟肉又有很多不同。你再吃一口象鸟肉，感受一下——这个细腻的纤维，很好吃是吧？”
    “嗯嗯嗯。”商洛一嘴都是肉和饭，只好嗯嗯嗯。
    “但是恐鸟的肉又有不同——恐鸟的肉，和鸭肉一样肥厚，有厚实的脂肪，尤其是胸脯那一块。脂肪和肉的分布均匀得就像是牛腩一样。红烧起来简直就是.天上龙肉也不过如此。虽然在你们家是吃不到了，但我们这里没有那许多作孽的蛮子，这些好吃的都没被他们霍霍干净。我们是发现一个就保护一个，留着慢慢吃，你可以多吃点。”
    (本章完)

 第631章 睡眠模式

    第631章 睡眠模式
    “啊这个糯米饭真是.真是狡猾。”商洛吃了一半才发现，这里头是有猫腻的。
    实际上这象鸟里头的骨头虽然不多，但每一根都很大，和牛骨头差不多。胸腔里面大半都是空的，能吃的肉其实不太多，都集中在腿部和胸腹部。翅膀的肉相对于庞大的体型不成比例，只是稍微大一点的鸡翅而已。
    换而言之，这么一头重将近一公吨的象鸟，其实不够这几百号人吃的，真分的话每人也就几口而已。而去年还是用火直接烧的，肉会进一步缩水，分到手的就更少了。今年用泥壳与荷叶闷起来做“叫恐龙”，本质其实就是蒸，是用鸡自己的水分把它给蒸熟。
    不过即使是这样，其实还是不够吃的——但朱先烯加进去一大坨干贝火腿冬菇，混着糯米饭伴在一起，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一人一坨饭加上一斤肉，正好吃饱。
    【啊！你怎么这就吃饱了！我还没吃呢！】
    “还剩点肚子要不换你？怎么换？”
    【有个开关啦，在你手机上。我们罗马人做事有条理的，但凡是魔法，就一定要有按钮。伱把睡眠模式打开就行。】
    “睡眠模式？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打开来之后就算去睡觉也可以，其他的事可以让我来做。为了防止这个功能因为某些不可预料的原因而失控，我才做出了这个按钮。只有在你手动开启睡眠模式的情况下，这个功能才会启动。】
    “那么，我会有什么感受？”
    【感受就像是清明梦的状态。你可以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但你不需要劳心费力就可以自动运行，因为在帮你劳心费力的是本天君我啊.】
    “啊对，差点忘了，阿波罗尼娅小姐也是天君呢。”
    【啧，亏你还记得。另外这个状态是可以让你和睡眠一样放松的，毕竟这是占用我的精力，而不是你的。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者你有什么事急着去办的时候，你可以白天自己来，晚上开启睡眠模式之后交给我来操作，这样你就能24小时连轴转。不过你要提前和我说好，因为我也要调整作息啊，这等于让我上夜班。】
    “那这岂不是会让你一天中有不少时间下线？”
    【嗯毕竟以前我和你的作息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你晚上不让我睡觉的话，我就只好白天睡觉了。有什么事你还是可以叫我，但你不叫我的话，我就静音着。得手动——我睡觉的时候，请手动打开静音模式为我静音，我睡眠很浅的。】
    交代了使用说明，商洛手动切换了模式。
    【感觉没什么不同嘛。】切换的过程相当丝滑，商洛到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诶，不对，怎么我说话不张嘴了？】
    “因为现在是我在外面。啊好香啊，和烤肉不一样.这个香味真是高雅。”
    【荷叶味。】
    “不对，不是荷叶味。啊是你的香味。哇，你好香哦，自己闻不出来嘛？”
    【你关注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唐僧，把我吃掉也不会长生不老的。吃的饭诶对了，手机屏幕怎么跑到面前来了？】
    商洛发现，这个视角简直就是像是从手机屏幕里头朝外看似的。操作系统的ui分布在视野的各个角落，而和真正的视野不同，这里的整个视线都清晰无比，并不会因为没有聚焦就变模糊。视野边缘的天气、时间，还有信号强度之类的图标都看得清清楚楚。几个按钮也排列在旁边。
    “哦对了，如果你这个视角玩腻了，可以开飞行模式切换从你的本体上切换出去。”
    【这样？】
    商洛试着开了一下，视野整个往前一“冲”，他还有些不适应。回头才发现，因为阿波罗尼娅往后退了一步，而他的视角没有跟着后退过去。
    在这个状态下的，他的可以在视野所及的三维空间里任意抬升，降低——不过他也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是看不见的。视野之外的地方，都被笼罩在突兀的，模糊的混沌中。
    【诶？这个蓝牙的按钮是做什么用的？有蓝牙设备吗？】
    “等下，那个还在调试，你先.”
    话音未落，商洛就已经按下去了。
    【嗯？】低头一看，商洛又看见了自己的手。他的视野不是凭空挂在天上，而是用双脚站在地上。然而自己的身体依旧在原先的位置没动。
    “你点了吗？”阿波罗尼娅看了过来。
    【你能看见？】
    “因为那个是给近距离投影准备的功能啦。我打算制造一个，能跟在你身边5公尺左右的‘机位’，以我自己的样子一直跟在你旁边。虽然不能离开你太远，但是不会晕车——你也发现了吧？人的脑袋其实没有那么稳定。用别人的视角还挺晕的。”
    这和晕车是一个原理。身子动了，但是脑子没反应过来，就会觉得晕。这里虽然并没有器官的参与，但隐约的眩晕感依旧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晕确实是有点。我倒是觉得视野边缘的混沌，看着很碍眼啊】
    “那没办法，因为你不可能看到你没看到的东西。视野边缘的景象，当然是看不到的。不过如果你打开一下桌面上那个‘天眼通’的app，那个是为你这次考试准备的增强功能，打开之后会增加耗电量。不过.哦，你开了。”
    开了之后，视野边缘的“混沌”全都没了。整个房间，包括背后的景象都清清楚楚。
    【嗯？？？】商洛愣了一下，发现视野不只是扩大了那么简单。他的望向了窗户，望见窗户双层玻璃的夹层里，有一只被室内暖炉唤醒的在冬日里蛰伏的蛾蠓，它触须上的绒毛还在静静地敲打着那一道可悲的，把它拦在温暖之外的玻璃壁障。
    【这效果不错。什么原理？】
    “把神念进行了外放，用来瞄别人的卷子。”
    【不对吧，这样不是会被抓到作弊吗？你把灵力放出去，怕不是要出事。】
    (本章完)

 第632章 蓝牙启动

    第632章 蓝牙启动
    “诶呀，所以可以变通一下嘛。首先，如果你毫无顾忌的直接往外放出神念进行探查，那你一定会被抓到在作弊。但是再加上我就不一样了。神念可以以我为中心来外放，然后我们之间通过蓝牙进行加密传送。这样只要我和监考老师躲猫猫，就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我们俩之间的蓝牙通讯是保密的，不会轻易追究到你头上。到时候——”
    她顿了一下；“嘿嘿，到时候伱把电源一掐，或者把网线直接拔掉，我看谁能抓得到我。”
    【好家伙这也行的吗。费电吗？】
    “不使用外部电源的话，大概可以连续使用不到一个小时吧。精度还不错吧？这样才能看见别人的考卷。到时候你坐在原地别动，你的信号范围大概有上下一层楼，加上临近教室。有什么题不会的，我先帮你在公开渠道搜索一下，搜不到的我就瞄别人的卷子。”
    【好好好】商洛把各种功能都关了，维持在省电的模式，【如果你能帮上忙，你可以提个要求。】
    “我要吃恐鸟！”
    【他刚才说有恐鸟，你现在就要吃，你是天乙贵人吗？】
    “啊！我要吃恐鸟，你有意见吗？给我吃恐鸟！”
    【好吧好吧.那你先办事。办成了，我就去弄只恐鸟。朝廷弄不来我就去找国姓弄一只，反正点雷部的经费也没什么，到时候大家一起来吃就是，一个人反正吃不掉的吧？】
    “一起吃就行，但是我一定要吃到哦。嘿嘿~~我先来吃点象鸟。虽然好像肉质不如恐鸟那么肥嫩。但是这个肉好大一块啊。那我去吃了啊！”
    【去吧去吧。别撑着了。】
    “诶嘿，谢谢关心~”
    【我是说我啊！你是在我用我的肚皮吃饭。别吃撑了！】
    “啧，我还感动了一秒。行吧，我其实也吃不下去那么多。”
    她端着盘子看了一眼：“咦~~是你吃过的。”
    【这不还是同一张嘴吗？】
    “感觉不一样的好不好！我再去拿个新盘子。”
    端着另一个光亮亮的盘子，她又去了中间切肉的文鸳那里。
    “还要吃？”文鸳接过盘子，“我看看，给你切个.”
    “我要油汪汪的，甜腻腻的部分！”阿波罗尼娅打断了他。
    “.”文鸳愣住了，“你不是商洛？”
    “你怎么看出来的？”
    “废话啊，商洛说话会踮着脚吗?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他了。”
    【唉。】
    “.”阿波罗尼娅蹲了一会，“我的心灵受到了沉重打击。我还没有适应变高的样子。”
    “我明白了。”文鸳擦了擦刀子，“你是阿波罗尼娅是吧？你刚才说要什么？”
    “要油汪汪的部分。”
    “那给你切一个.鸡翅好像油脂很多。诶呀，鸡翅切掉了，本来就一点点。鸡皮?鸡皮？”
    “不是只有油就行，还得有肉啊！”
    “那就.”文鸳托着刀转了一圈，他的视野在一开始切下来的鸡屁股上停下。
    “那就只有鸡屁股的。有油又有肉。你吃吗？好像烤鸡屁股外面许多地方都有卖，只是我切烤鸭切习惯了，会一刀把屁股切掉。这个恐龙屁股.应该也能吃吧。要吗？”
    “嗯嗯嗯嗯。”阿波罗尼娅连连点头，“看起来好好吃！”
    “好吧.要帮你切开吗？”
    “嗯嗯嗯嗯嗯。”端着盘子，阿波罗尼娅连连点头。
    “见鬼.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和女人似的.不对，和西游记里面的女妖精似的，感觉要吃人。”
    “那你就快切，我饿了！”
    文鸳赶紧给她切了肉，把她打发到旁边。
    “呼”文鸳松了口气，“总觉得怪怪的。明明是同一张脸，商洛在里面的时候总觉得一样很沙雕，换了个灵魂就完全不一样。果然《家有狐仙》里面说的是真的，男狐仙比女狐仙还要厉害。还有那段小倩附身宁采臣的书僮。啊！好可怕，感觉根本就无法拒绝…啊，下一个是谁？哦.天子陛下，你要吃哪个部分？胸脯肉是吧?好的，给你切一盘。”
    窗口，阿波罗尼娅端着盘子，望着窗外的大理石地板。这里是三大殿汉白玉须弥座的内部，不过也有向外的窗口。
    外头就是三大殿周围的广场。现在到下班时间了，能看到不人熙熙攘攘地从三大殿内部的办公场所往外走，去附近的食堂吃饭。远处，能看到大皇宫的楼宇都点了鹅黄色的灯光，这即是所谓“华灯初上”的景色。
    “哟，商洛。”朱先烯拿着一盘切好的鸡脯肉并肩站了过来，“你觉得诶？你不是商洛？”
    “你怎么也能看出来啊？我们俩有那么大区别吗？”
    “表情.商洛的表情比你严肃不少，你的表情非常松弛。你是阿波罗尼娅是吧？昨天说的你要出来吃饭，就是这样？那商洛现在能听到吗？”
    “没问题。”商洛切了回来，“我在后台，随时可以切到前台。”
    “好家伙，你这一秒变脸看着有点吓人！我欢乐谷效应都要犯了！还好我有心理准备，一开始就看出来有些不对劲。”
    “诶？？？”切换回来吃饭的阿波罗尼娅问，“哪里有不对了？我以为凑近了才能看出来。”
    “走路的姿势。我看到你走路的时候脚几乎不离地，只是把脚面往前探，整个身子像是在平移一样稳定。”
    “啊确实”阿波罗尼娅反应了过来，“这个是穿托加长袍的走法。托加长袍的放量很大，会下垂到脚面的位置。为了保证威严和庄重，走路的时候一般不露出脚面，因为托加长袍下面一般搭配拖鞋来穿。”
    “后面，你会经常和商洛对着换一下？”
    “不会，用别人的身子怪怪的，偶尔我想吃东西的时候会出来切换一下吧。”
    她还是藏了一手——她没说偶尔会分担商洛的工作，以夜班模式出动，还是大夜班。
    “哦那你吃完了，和我说一声，我找商洛有事。”
    “你说话他能听见的，直接说也行。”
    “不是。”朱先烯摇头道，“我不是把你当外人，说话的话怎么都不会避着你说。只是我想着，商洛的家人也不在这里，我这个做师兄的得给他裁一套过年的新衣服，一会儿得有裁缝过来量尺码——总不能让裁缝在你身上量吧？裁缝是男的。”
    “啊啊对对。日天子陛下想得真是周道。等我一会，我吃完了就换他。”
    (本章完)

 第633章 有德

    第633章 有德
    “啊，吃饱了，换人换人。你按下按钮，那些实体按钮只有你能按，我按不了。”
    “你还挺小心的啊。”商洛活动了一下筋骨。刚才没休息够，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我得提防着，万一哪天有人来偷家怎么办。所以控制器得在伱手上才安全。】
    “话说，吃饱了吗？”
    【饱倒是饱了，但是感觉吃了一次之后还想再吃点什么.下次你吃那个窝头也换我来怎么样？】
    “你确定？根据许多评价，除了我之外的人好像不太爱吃这玩意儿。”
    经过确认后，阿波罗尼娅还是想吃。
    “好吧，回头让你来吃。我倒是不反对全自动吃饭。”
    【好像我是什么净坛使者似的.】
    这边商定好让阿波罗尼娅来替他自动吃饭，象鸟也差不多要吃完了。
    和上次相比，这次确实是让所有人都成功地吃饱。毕竟这鸟肚子塞了一大锅的饭，一百多人吃也能吃得下，而且吃得一点都不剩。只剩下整整齐齐的骨架还摆在盘子里，回头这些骨头还得回收处理。
    “我们是不太用塑料的。”吃饱了的傅远山和商洛闲聊着，“你们那边，用塑料？”
    “对，因为塑料便宜。”
    “但是塑料不可降解，不利于永续发展。”傅远山回答道，“所以我们这边很少产生一些自然界无法降解的东西，城市里面的垃圾也是分门别类地回收。”
    “诶？我们家的垃圾，好像没怎么分类？好像只分了干湿垃圾？”
    “因为垃圾分拣是一门生意，湿垃圾回头要做有机肥来处理。干垃圾之后要分类回收，玻璃瓶去玻璃瓶的路子，易拉罐去易拉罐的路子，纸张之类也得破碎回收。”
    “话说，搞垃圾分类该不会是.”商洛看了他一眼，“该不会是天乙贵人？”
    “不是，但是可以是。我们这里，倒是有许多工作都算是‘方兴未艾’。本来其实可以去做，但因为原有的系统还是能跑得通，所以新东西就没有什么人去尝试了。不过，嗯.”他点了点头，“偶尔去尝试一下，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等下，傅将军，你是不是暗示什么？”
    傅远山笑了笑：“你以为今天只是叫大家来吃饭吗？不是，今天可是我们天子陛下设的鸿门宴~~等会，他马上就要来讲话了。今天吃了他这顿饭的，一个跑不掉。”
    “哈？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倒也不是什么事，就是他得说一些话——要不然他怎么一开始不发言？他就等着吃饭结束之后，旁若无人地上去发言，不给所有人尿遁的时机。哦~~他来了来了。”
    说话间，朱先烯无声无息地站到了话筒后面。
    “咳咳。”他咳嗽了一声，提示各位他要讲话了。大家基本也都吃完了饭，肚子里被碳水化合物充满，一个个也都吃得肚子溜圆。
    “各位臣工，各位同僚，诸位道友，大家晚上好。”
    “天子陛下晚上好！”两边一问一答地，和演唱会似的开始互动。
    “今天这顿饭，大家吃得还开心吗？”
    下头传来了不绝于耳的称赞声。如果说去年的烤肉还没让所有人吃爽，但今天确实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吃撑了。
    “嗯，大家吃开心了就好。我这个人呐，平时不爱自称‘朕’之类的话。从小，我也看了许多话本，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面，有许多古时的仁王，古时的先圣。我觉得，那些古时候的伟大的君王才配得上‘朕’这个称呼。本朝从太祖高皇帝开始，就不太喜欢自称‘朕’之类，只说‘我’就行了。毕竟，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是吧？”
    “是啊是啊。”众人都点头道。
    “我这个人，也很有自知之明。我没什么大本事，朝政上仰赖东厢和西厢的贤人们，修道上也和诸位师兄师弟有不少切磋交流。我这人呢，觉得自己只做好一件事就行:就是让大家吃好，喝好。”
    “皇上真是有德啊！”
    “我大明，天下无敌啊！”
    众人齐声赞叹。朱先烯说话时也没有找个台子，或者找个黄布罩住的桌子站在后面，他只是站在地面上对着话筒说话而已。他穿的圆领袍虽然不是日常装扮，但在规格上也只是中等规格的礼服，虽然面料肯定和市面上的不一样，但看起来差不多圆领袍也到处都能买到。
    头顶的翼善冠也只是罩了一层乌纱，和在场诸位头上的乌纱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这是吃饭，大家都没穿正式的官服，倒是把幞头裹得规规整整，两边有垂下的巾脚，俨然一副唐朝的风貌。唐太宗要是私下里请大家伙吃饭，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打扮。
    “所以大家可能会问，为什么我们老朱家的人不总是坐在龙椅上头呢。因为我知道，打太祖高皇帝饿倒在路边开始，我们大家伙都是两脚立在地上的人。什么天子天子，各叫各的就行。大家伙叫一声天子，我叫一声道友，这挺好的是吧？大家伙来吃饭，我管饭，这也挺好。”
    “呜呜呜~~有德啊，天子陛下。”
    “但是说到修道，修道的根本目的是为了长生。今天这顿饭我为大家准备的礼物可不止是这只叫鸡，还有更大，更贵重的礼物。就是我呕心沥血炼制的筑基丹——九转金丹！诸位道友，有谁愿意来尝尝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天天子陛下”人群里，有人不露头的小声问，“那个丹，能吃吗？”
    “当然能吃，丹炼出来不就是吃的。吃下去就能筑基。”
    “那那为什么天子陛下你自己不吃？”
    “因为医者不能自医啊我呸，说漏嘴了。”他摆了摆手，“我解释一下，医者不能自医的意思是就是就是啊。”
    他一拍大腿：“说有地藏王菩萨发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往小了说，船上的规定：船沉的时候，船长必须最后一个走。再往大了说：我大明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诸位不成仙，我怎么能擅自成仙呢？”
    (本章完)

 第634章 有德啊

    第634章 有德啊
    “所以这枚金丹，就从诸位中间挑一个幸运的道友赠给他了。顺便.”他顿了一下：“顺便我还得观察一下金丹的作用机理。”
    “怕不是毒理.”有人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声音还不小。
    朱先烯只当没听到：“我先说好了，不是逼大家一定要吃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没说今天要是没有人吃，什么‘所有人都不准走’，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但是！丹道的发展，离不开吃丹的人。如果丹炼出来不吃，那不就毫无意义了吗？所以，诸位道友！”
    他看着下方：“有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幸运的道友？有没有人说过？就只有一颗哦！一颗！吃完了就没了！”
    无人回话。
    显然，作为丹修，他自己没吃的东西是不会有人吃的。
    但众人反应这么快，显然原因没那么简单——
    “诶~”商洛问旁边的傅远山，“为什么大家都不吃？”
    “因为上一个吃朝廷炼制的筑基丹的人，是文鸳的父亲文雁。人没了。”
    “.”商洛一下子就明白了，“好家伙，那还拿出来吃？上次的丹是.”
    “上次的丹，是上次的丹房炼制的。那时候天子陛下还不是丹修，他是眼睁睁看着那颗筑基丹出了问题。他这么多年一直有这个执念，他觉得如果换成是自己，一定能把筑基丹炼制出来。”
    “但是上次可是.”
    商洛这边还没说完，朱先烯开始了第二阶段：
    “咳我想，诸位可能也还记得当年的事。但这次我把筑基丹重新拿出来给诸位服用，显然是因为情况和上次不一样。根据我们的观察，这个丹方最大的问题，就是在突破筑基期的同时，会带来人体无法抵挡的丹煞。然而在商天君带来‘灵液’的方子之后，我们找到了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丹煞的方法。但是——”
    他补充道：“我说这需要观察，就是因为，就算是灵液也不能从根本上抑制丹煞的煞气，只能压制住。这个压制的比例需要控制，需要调控。但只要不失控，成功的机会是相当可观的！据我估计，成功的几率应该不会小于1成！”
    此言一出，下头开始议论纷纷。人群第一次被调动了起来.
    “不会吧”商洛压着声音，“怎么好像真的有人想要吃了？”
    “因为一成不低了。”傅远山回道，“能有个指望，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毕竟这要是成了，可就能直接晋升为天人。要是靠自己琢磨出方法，指不定比这个还要危险。所以哪怕是1成，都是很有说服力的。”
    众人讨论了一会——但依旧没有人举手。
    “啧。”朱先烯有些失望，补充了一句：“如果有谁自告奋勇愿意吃，我至少可以打个包票：反正绝对死不了。绝对绝对，死不了。根据特95号病人的情况，我可以保证，下限也是变成阴神。”
    即使是这么说了，也依旧没有人举手。毕竟，“有诱惑力”不代表会有人答应。有诱惑力，只代表这件事是可以考量的。显然朱先烯也发现，诱惑力似乎还是不太够。
    “好吧。”他叹了口气，“其实之前在道祖那算过，这枚丹是靠谱的。但是诸位不愿意吃，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吧”
    他进入了第三阶段：“既然没有人愿意自告奋勇，那这枚丹就送出去好了。”他从桌子底下掏出来一个红色纸箱：“来来来，那大家抽个奖好了。奖品很多啊！有红包，有金条，有捶丸的球具，还有我本人炼制的其他丹药之类。这枚筑基丹也在里面——谁抽到了就归谁。抽到了之后呢，吃也好，不吃也好，都无所谓，因为这就是你自己的丹药了，你可以自己决定。”
    “啧。”一旁的傅远山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其实要是真抽到了，你好意思不吃？我相信天子，他真的不会来逼伱。但你要是不吃，回头他隔三差五问一问，你搞不好就不好意思。等你什么时候自己有了把握，指不定.就吃了。啧，这招还真是”
    刚才说天子有德的，现在都不吱声了。
    但反正，吃不吃只是个人情问题，吃不吃都行。还有其他奖项，抽了也就抽了。
    等最后的扫尾工作完成，大家就开始排队抽奖。
    “来来，一个一个抽。”朱先烯站在抽奖箱后面，“奖项有很多，里头都是一样的红包，内容都写在红包里面的纸上。大家一个个来抽好了。”
    第一个人上去，是陆槐阳。
    陆槐阳面不改色地走进去，把手伸进了抽奖箱。
    “嗯？”朱先烯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抽奖箱在以特定的频率振动。
    “嗯？？？”他看着陆槐阳，后者的眉眼之间开始闪烁雷光，但依旧面不改色。
    终于，他把手拿了出来：
    “我来看看。诶呀，是四等奖，100斤萝卜。”陆槐阳摇头道，“运气还真是不好啊，没抽到大奖。”
    他拿着奖走了。
    后面一人跟上，是看后门的韩五。
    “嘿嘿~”他和朱先烯相视一笑，然后伸手一摸。
    拿出来时，他连红包都没开：“不好意思，安慰奖，一包抽纸。那我去领奖了。”
    “.”朱先烯愣了一下，“好家伙，你们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啊！那后面的？”
    他再往后看，已经有人把符咒和甘露都掏出来了，甚至都有人在试着开天眼通。
    一个一个抽过去，箱子里一个个在减少。大奖倒是没什么人去抽，但纸条一个个都抽走了。
    “好家伙”朱先烯看着里头廖廖数张，他摁着额头，“失算了，下次应该用符纸来抽，或者让天乙贵人代抽。”
    他看了看箱子里面：“喂喂！还有两张，谁没来抽？我按照吃饭的人头数来准备的。”
    “我！”商洛旁边，傅远山马上举手，“我还没抽！我这就来抽！”
    他一路小跑过去，伸手一抓：“呵哈，带薪休假25天，多谢诸位给我留着。诶，里面好像还剩一张.我用10年功力掐指一算，诶呀，好像是头奖。看来我们中有一个人和这枚丹相当有缘啊。这个幸运儿是谁呢。”
    (本章完)

 第635章 抽奖

    第635章 抽奖
    “啊这.”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看着商洛了。
    “我也要抽的吗？”旁人没回话，他也不好在原地站着，便走到朱先烯旁边去了。
    “.”旁边，朱先烯也压着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你。”
    “这玩意儿靠谱吗？”
    “在皇祖的炉子里炼出来的，炼之前的结果也是大吉。”
    “那不是挺靠谱？”
    “问题是上次那颗也是从皇祖的炉子里炼出来的，也是大吉”
    “.”
    这下商洛也沉默了。
    他想了想：“怎么办？”
    朱先烯依旧压着声音：“要不一会儿你抽到了还给我。毕竟我让人服丹是想观察一下效果，找个志愿者。因为我没有办法观察自己，只能观察别人。你已经是天人了，吃了也没用，我也观察不了了。啊这个事，还真是难办。”
    “但是有没有问题我是能告诉伱的。”商洛回道，“怎么样？要试试吗？”
    “还是算了算了。”朱先烯摇头道，“其他人我能保住，天人我未必保得住，还要请老头子帮忙。终归还是安全第一。”
    “倒是不用。只是筑基丹的话，现在的我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可能是丹煞。但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要是有的话，我怕你不好处理。毕竟上次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最终也还是炸了。这要是处理不好，当时法厄同那件事.”
    “你这个丹是什么原理？”
    “自然是龙丹。能被选为锦衣卫的，除了实习的之外，基本都是在练气士的道路上修行到相当后期的修士了。如果没有机缘，他们今后几十年其实都不会再有什么进步，他们缺的就是这么个机缘。”
    “那配方是什么？”
    “礼天二十斤，日月五斤，北斗八斤，门户闾鬼神清君各五斤那个。”
    “这个真的能用？”
    “普通来说是不能用的。但是你还记得我房间里那个窗户吗?那个就是‘门户’一类了。”
    “但是那个是怎么有‘五斤’的？”
    “上称。”朱先烯答道，“我们有个称，上了称才有斤两——虽然如此，这些也不是随处都能得到。毕竟这是在夺天地之造化。但我拿不准的是这个丹方，真的对吗？虽然书上是这么写的，但是以前并没有人靠这个丹方成功过。再比如煞气到底哪来的？是晋升带来的吗？还是丹中带的？这完全是一团糊。”
    “我琢磨这个，这个和金银朱砂炼丹也差不多啊？”商洛问道，“是因为金银是金刚不坏，所以觉得服用金银可以不朽。现在有‘门户’，这确实更接近天地造化，但谁也没说把天地造化吃下去就能不朽的啊。吃金银也没金刚不坏不是？”
    “嗯”朱先烯沉默了一会，“要不，还是不吃了吧。虽然我确实能够保底，但把人变成阴神终归只是下策。我还不知道这.诶！你真吃啊！”
    他看到商洛拿着一枚，就塞进了嘴里。
    “哈！”下头众人看见商洛的动作都惊呼一声。
    “怎么样？”他第一时间就问了商洛。既是问他的情况，也是问丹的情况。
    “等下。我不是真的吃，我先转移到胃经里面分析一下.嗯？”
    “嗯？”
    两人互相看着，整个房间里面的所有人也都看了过来，所有人都沉默着。
    “嗯？？？”商洛歪着脑袋，皱起了眉。
    朱先烯歪着头：“嗯？？？？？？”
    商洛没说什么，只是抓着水杯“吨吨吨”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了？”朱先烯问道。
    商洛面向众人，开口道：“是真的。”
    【这些家伙亏大了！那是个真的筑基丹！但是你吃了没用，你已经筑基过了，根本不需要那些精纯的灵气来点化自己，对你来说和吃高丰度的灵液本身没什么区别，只是电量更持久。不过倒是省了你在考试的时候自带灵液去补充，这一点能用很久了。】
    商洛把这些话，给朱先烯转发了过去。
    “是真的？”朱先烯整个人都愣住了，“啊！！是真的啊！”
    “是真的！！”下头一百号人都抱住脑袋，捶胸顿足，哀鸿遍野。这里面谁吃了都行，就只有商洛吃了没什么用。如果刚才有谁心一横，把丹吃了，他现在就能立地飞升。
    “（金陵雅言）！”商洛也嘟囔了一句，“早知道是真的就给法厄同吃了。关键是我不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还能吐出来吗？”朱先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
    “这哪能吐出来，早就炼化了。倒是你，还能再做一个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材料是道祖给我提供的实验耗材，我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去弄。好家伙！原来真的能炼出来！明明上次出大事了，为什么这次就可以？”
    “难道是配方不一样？”
    “有可能可能是手抖了一下就对了，或者配方本身也有细微的区别。啊我回头和道祖商量商量。我还在想，道祖随便给我准备的实验材料，应当在功能上也是比较随便的吧原来是真的!”
    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吃了，但感觉没怎么赚到。就像不小心倒了瓶茅台去当料酒给红烧鱼去腥——虽然那鱼确实很好吃，但总觉得亏大了。
    “散了散了。”朱先烯挥了挥手，大家也都扫兴而归。没有任何人在这顿饭里受到伤害，但所有人都觉得亏了。
    【是不是只有道祖在这件事里得到了乐子你们是不是被老头子涮了一通？】
    嗡——
    磬声响了。
    “真在开涮啊！”商洛诧异道，“还没到过年呢，这就开始寻开心了吗？”
    “算了算了。”朱先烯摇头道，“我们在这里吃尾牙，也总得给他老人家找点乐子。只是皇祖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啊，这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得寻思寻思。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说不定这就是那堂课的一部分？”
    (本章完)

 第636章 福缘

    第636章 福缘
    “那我可真是学到了啊！我好怄气啊！”朱先烯扶着桌子，“我本来可以为大明再增加一位天人的本来是可以的。”
    “啊”商洛摸着额头，“那我帮你做下阅读理解？揣摩一下出题人的意图。”
    “你说。”
    “可能是这样——道祖是想告诉你，多一个天人也无用，因为不得让所有人长生。让伱别总是在筑基丹上磋磨精力，消耗时间。应该把精力放在更具有‘功能性’的丹药上。因为境界得靠机缘才能得来，没有机缘的时候还是不要强求为好。”
    嗡——
    磬声响了，这次的磬声更加悠长。
    “原来是这样吗.”朱先烯摇了摇头，“我真是我真是空了。万念俱空。要是我自己馋嘴吃了也行啊，我自己变成天人也不错。”
    “可能这就是仙缘吧。可能师兄你，还有尘缘没有了断。”
    “倒也是。”朱先烯回道，“可能如果我先登了仙，对‘举世升遐’就没有那么热衷了吧。再者，如果我先长生不老，那天子之位就不好办了。还真是一语成谶啊——船长要最后一个撤离，地藏王要最后一个成佛。我也得先渡了别人，才能渡化自己吗。毕竟，我是天子。”
    说完，朱先烯侧耳去听，没有磬响。
    “道祖好像没有回信？”
    “正常，皇祖更喜欢和你说话。跟我的话，只有偶尔会深谈一下，他不会什么事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毕竟教徒弟和教孙子是不一样的。你总归要出师，我要是出门就只能是被赶出去的。”
    说完，他叹了口气：“现在比刚才好多了，没那么怄气了。来来，带你去量下尺寸吧。”
    朱先烯调整心态的速度挺快。两人出门时，傅远山还靠着墙站在门口。
    “你们说完了？那我进去收拾了。”傅远山进了门。刚才吃完的骨头还在那里。
    “傅前辈每次都最后一个走吗？”
    “嗯。”朱先烯回道，“傅前辈虽然每次吃饭都是第一个来的，但他也最后一个走。收拾盘子，收拾餐室什么的都是他来办。这样好像可以积德。他去钓鱼一定会把垃圾带走，去看球也一定会把周围的垃圾收拾好。看到小朋友走丢了一定会把他送到派出所。这就是福缘道，他平时得想办法涨功德的。”
    “怪不得他一开始就主动帮大家把那两个陶壳拿出去处理了啊他扔哪了？”
    “这是最不用担心的。”朱先烯回道，“暗室窥心，神目如电。他们这些修福缘道的，人前人后都是一个样，做好事就要做到底，光做样子就没用的。要是这样靠积累功德来修炼的人越来越多，那该多好啊。只可惜福缘道本身要想入门，也还是得看福缘。”
    商洛回头看了看屋子里。从门缝中，他隐约看到傅远山在扫地。
    “积累功德也不容易啊不过，世上还是好人多。要是好人都能有好报就好了。”
    朱先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加油。等回头我们也搞个功德簿，手动赐福，就不用等老天爷来算功德了来来，这边走，到休息室里头等下。”
    转过一个弯，在离电梯不远的同一层，陆槐阳站在一间侯见室的门口。
    “到了？”朱先烯问。
    “裁缝师傅按时到了。”
    “嗯，辛苦了。那你回去吧，这后面不用你送了，我来送他出去。”
    跟着朱先烯，商洛在他后面进了那间候见室。房间并不大，有一个独立的窗户和办公桌。办公桌斜对着门，并不显得有威严感，因为一般是值班的锦衣卫坐在那个位置，他并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在这里等着。
    值班的桌上有一部内线电话，联通着楼上的谨身殿里给朱先烯看门的锦衣卫的办公室。楼上准备好接见之后，这里就会带着客人从旁边的电梯上楼。
    “就不用上楼了，我们就在这里量。”朱先烯对门里头说着，“哟，吴师傅，你亲自来了啊。量尺寸不用亲自来的，回头选样和设计的时候再来就行。”
    “这不是今年带了学生，领她来见见世面。今天要量的这位是.”
    “诶？？？是商洛啊？”
    “啊！是你，你是我们班的那个谁来着？”
    “咦，真是无情，我还给你贡过牛奶呢，你都不记得我叫什么。”
    “不是，你们三个的名字太像了，我没分清哪个是哪个。你是哪个来着？老大还是老三？”
    他进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同班的，要去考工艺美术院的同学，之前在织造局碰过面。
    “切。”她鄙夷地看着商洛，“不记得就不不记得，不稀罕你记得我。”
    “不是.我不是主动忘记的，你们三个太像了，而且都是一起出现，单独出现的时候实在分不太清。”
    “啊。”朱先烯拍了拍手，“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了。那今天是.是谁来帮商洛测量一下？”
    “让年轻人试试。”被叫做吴师傅的老先生推了推眼睛。他戴着圆框的水晶眼睛，穿着裁剪利落得窄身礼服。这是裁缝的样子。不过商洛知道，来这里的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裁缝。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州工艺美术院的吴教授，也在织造局当差。我记得小时候他还来帮我裁过衣裳，之后就是他的徒弟来了。主要是因为，给皇家裁衣是礼仪性的工作。归根到底都是人，我是觉得没必要总是让老先生跑来跑去。严格来说他们也不都是裁缝。”
    “天子陛下说哪里话，就是裁缝。”吴教授回道，“裁缝是基本功，怎么都得会。不自己亲手裁一下衣服，不亲自亲手经办几个项目，就不知道这行要怎么搞。搞工艺美术的，靠闭门造车是造不出来的。对了，这位商洛同学你知道要裁什么衣服吗？”
    “过年的？”
    “要给你裁一件圆领袍。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样或者款式，以及特别的要求。正装之外还可以给你加几件别的，看你自己有什么要求。”
    “啊！”商洛忽然想到，“那个.就是那个那样的校服能不能帮我定做一件？就是带拉链的那种运动服。那个穿着比较自在。”
    (本章完)

 第637章 裁衣

    第637章 裁衣
    商洛给老师傅手绘了一下他想要的衣服。
    老师傅看了看。
    老师傅摘下眼镜仔细看了看。
    之后，老师傅把眼睛移到了商洛的头上：“这个是”
    他琢磨了好一会才把问题问出来：“这个衣服，是个什么形制？可否告知一下。”
    “形制？”
    “你看。”老师傅摘下眼镜，用眼镜腿指着袖口，“袖口太窄，这是窄衣的形制。但窄衣的肩、腰等部位都有裁剪，这个完全没有。领子像是个翻领，但是放量也太大。感觉像是什么人懒得找裁缝，就做了一堆不大不小的衣服，也不管什么形制不形制，直观套上就完事——所以这是成衣吧？”
    “啊我差点忘了。这里不太穿成衣的。”
    成衣，商洛都快忘了这个词了。因为成衣是相对于定制来说的，这个词的适用情景就是：市面上有些衣服可以定制，有些衣服是提前做好放在货架上面的，“我”要其中选择——这种时候，才会把成衣这个词拿出来。定制这个词反倒是不用提，因为提到去置办衣服，那几乎必然就是去裁缝那里订做。
    但商洛那会儿，市面上几乎没有定制衣服的地方，因为成衣已经覆盖了从上到下所有的品类。这种时候反倒是没必要说成衣这个词，就像菜里提到肉一般默认都是猪肉，是牛羊肉才需要单独提出来。
    “我想先问问，咱们这的‘成衣’和‘裁衣’现在是个什么关系？”
    吴教授，作为一个老师傅，他停顿了一下.
    “你这个问题，真是考到我了。”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
    “你可以随便问，我不能随便答。成衣和裁衣之间的关系，从生产效率和质量的平衡、从供应链管理、从文化和时尚等等角度出发，都能仔细探讨一下。所以，我觉得伱得挑一个具体的方面来问。”
    “价格？”
    “价格就很清楚。答案是差不多。但成衣的价格并不稳定，因为从上往下各个档次的从业者都太少，消费者对成衣的认知度也并不高。虽然两边在各种消费层级都有广泛的消费品可供选择，目下成衣用得最广的地方，就是校服，还有各种工作服。”
    “我们学校的校服？”
    “贵校是”
    “他是五台山教习所的。”朱先烯替他回答。
    “那不是。你们学校的校服全都是订做的，都是量体裁衣。毕竟那是卫学，给你们置办衣裳的钱是学校出的。”说完，他想了想，“照理说学生的正装是襴衫，襴衫从国子监到县学都是一个样，面料也差不多。”
    “对了，我还没穿过。襴衫穿起来是什么样的？”
    “按照古制，襴衫是很讲究的文人装束。现代没这么讲究了，只是下摆比较宽的圆领袍，以及在袖口、下摆，领口，内外襟处有黑色缘边。襴衫的窄衣版本就是军大衣，两边的区别就是腰、袖、肩等等地方有没有放量。别的都差不多。”
    说完，他打量了一下商洛：“襴衫我就不在这帮你筹备了。反正你们学校也是去织造局找人做，都一样。按照天子陛下的意思，在这帮你先帮你从里到外筹备一套正装。形制是圆领袍，不过你要是自己有要求也可以改。”
    “额我不太懂，老师傅你推荐哪个？”
    “圆领袍就是我推荐的。官服都是圆领袍，你可知道为什么？”
    “好看？”
    “不是，因为好洗。”
    “.”商洛眨了眨眼，“还还真是。好洗确实很重要。像我这样家里没有洗衣房的，确实好洗比较重要。”
    “因为你大概就只有这一套礼服，所以我推荐你做圆领袍，就是因为好洗。另外使用场合比较广，正式的、不那么正式，很不正式的，只要是需要礼服的场合你全部都可以穿圆领袍去，反正总是没错的。”
    “毕竟我也这么穿。”朱先烯答道，“我一年到头差不多也都是这套。真的很实用。反正男人穿衣服没什么好讲究的，从唐朝开始就是一套圆领袍搞定。虽然细分起来有许多不同的款式，比如襴衫也是圆领袍。不过用作正装的圆领袍，一般都是纯色，再堆些暗。”
    说着，他也吩咐了一句：“去织造局提些好料子来。”
    “那么.级别是？”老师傅问了一句。
    “你看什么不逾制的，挑我用的给他——这样吧，我上次那件蓝的不错。”
    “明白。”老师傅点了点头，“我回去清点一下库存，看还没有没有了。因为宁国大长公主殿下最近来购了一批给驸马颖川侯用。”
    “我姑姑怎么老是和我挑同一批料子.姑父那么胖，穿什么不都一样。算了算了，你看看还没有吧，没有蓝的上别的颜色也行。回头看看有什么存货再联系我。”
    “好的。”他记了下来，“那么，剩下的量量尺码就行了。那么这位同学，麻烦站到我现在这个位置来。”
    “手放下，不要举起来。”一边量着，她默念，“卡在腋下，测量胸部最饱满的位置可留一指空隙。”
    她一边像念经一样念叨着，一边把测量胸围的皮尺往里勒。
    “不要吸气，对，把气吐出来.我看看。啧，好像没什么肉啊。”
    “哈？”
    “没什么。接下来是腰围。你不要吸气啊。”
    “我说大姐，你都量得这么慢，我不吸气难道要龟息辟谷吗？”
    “我第一次量你忍一忍嘛。我是学工艺美术的，又不是学裁缝的。好了，腰围是这个数然后是.肩宽。你转个身，要不然我够不到。”
    “好家伙。”商洛就看着，看着那板子上的数字越记越多，“原来裁一套衣服要这么麻烦的？”
    “本来宽衣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老师傅回道，“只是如果不量得精准些，到时候你就算扎了腰带也容易有褶子，看起来就没精神嗯，行了，就这样。”
    看了一眼测好的尺码，他又扫视了一眼商洛本人。
    (本章完)

 第638章 电源

    第638章 电源
    “行，测得没问题。重要的是你心里要有数，你要知道为什么要测量这些尺码，以及这些尺码要对应衣服上的哪些裁剪部位”交代完，他就告了辞。不过具体有什么颜色可以选，他得等下周才能答复。
    “裁衣服还挺麻烦的呢”
    “那是。”屋子里只剩下朱先烯和他了，“朱灵做衣服得提前半年去裁。虽然她不喜欢戴首饰，但她有些簪子之类的小玩意儿，也得提前半年去做。有时候我差不多都忘了，订做的才能送过来。哦对了，不只是衣服的事。老商过年不回来，年夜饭你有什么别的约定吗？”
    “没有。”
    “那伱来我这吃好了。”
    “啊这.是师兄你的家宴，我去不太好吧？”
    “没事没事，就是因为家宴，所以多个人更热闹些。也没别人，就只有我奶奶，我妈，朱灵，还有我姑姑姑父，还有几个表妹——或许表弟也来。因为他一直说要见你呢。”
    “见我干嘛？”
    “因为你是他的偶像。那天车赛他也去了，在隔壁房间，他觉得你太帅了，想要见见你。这两天一天给我打5个电话问你来不来。啧，我觉得你都快和滟秋似的有自己的同好会了。也就是现在超凡世界没有从帷幕后头走出来，要不然喜欢你的人会更多。”
    “啊这个，可我好像觉得自己的个人努力还不够充分啊，总觉得不太合适。”
    “别在乎这个。人家喜欢你不需要什么理由，有时候可能就是因为你是天人，这个不需要见面也能一眼看出来有些微妙的不同。至于配不配得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得看你自己的修为。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作为天子是否称职。后来我才明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否尽力了——因为我这个职位根本就不能辞职。”
    说着，他看了看窗外：“上次的那个杀子的案子，大理寺已经开具了最终意见，我已经批复了。”
    “结果是什么？”
    “斩监候。”朱先烯答道，“就是死刑缓期1一年执行，一年之后案情要没什么变化就秋后问斩。这个主要是，我们目前对所有的死刑基本都是这么执行，因为‘斩立决’空出来留给一些倒反天罡的弥天大罪。朝廷已经很久没有签过斩立决了，普通的死刑犯一般都是斩监候。不过.”
    他补充道：“这次判决斩监候，不只是出于惯例上的考虑，也是考虑到.十八层地狱正在筹建。现在杀了太便宜他了，搞不好很快就能重新活过来。得丢到18层地狱里才算惩戒到位——感觉你来之后，历史进程都变快了。我们在一步步靠近大道，大道也在一步步向我们靠拢。不过.”
    他回过头来问：“就像刚才测量尺码似的。裁缝得实地测量一下，才好理解衣服裁剪的各个步骤分别有什么作用。我这边也想问一下——在你的实验结束后，结合道法来部署的‘仲国’技术会是什么样。我听戚千户说，你提到了电饭煲？那有没有一个整体的印象？或者整体的特点。比如它和目前的家用设备，或者法器有什么区别？”
    “啊”商洛琢磨了一下，“区别是有的，而且有一个非常典型的区别：和飞信牌这样的法器相比，我要部署的所有技术可能都需要插电，都需要连着电源，比如插电线。但是和家电相比，这些都会是智能的。比如将来王师的某位天兵身上，可能会连着一根通天的电线，电线的那一头会有兵器居高临下地发动打击。又比如”
    他看了看桌上：“大概会有一个小小的电饭煲，能够放在桌上的，但是一次能做一大桌的菜，里面的可以源源不断地拿出食物来。但是也需要插电。”
    “那如果是飞剑呢？”
    “和线导鱼雷一样吧不过这其实不只是技术所限，也是一种约束。我听阿波罗尼娅说，罗马那边习惯用按钮来控制魔法。我们这里则可以用电线——二者的区别是，按钮是一种让魔法变得可以理解的机关。而电线，则可以让道法的‘深度’得以被控制。类似的，罗马那边会使用发条来约束永动机本身的行动。”
    “有道理也就说，提线傀儡那样？”
    “是的。也不一定得是黑色电缆——有时候，一根细长的铜线就可以。王师的天兵不需要深入险境，只需要在安全区域施放无人打击群就可以完成战斗。相比罗马那边，我们的技术更适合用来制作‘法器’。也区别于过去的气修，新的体系将会以法器为代表物。这些法器将会具有神妙的功能，但都需要通过电线，或者其他电源来提供动力。”
    “也就是说，不一定电线，也有可能是电池？”
    “或者是灵石之类。”商洛回道，“总之一定不能把永动机塞进去。否则无限能源加上我们现在的无限智能，搞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收不住。无限的智能和无限的动力，必须去掉一个。就和之前的电视一样，虽然画面的内容是豆豆们决定的，但是发光还是要插电。”
    “非常好。”朱先烯鼓掌道，“十分周道的安排。那你是打算在家实验还是在哪？”
    “朝廷要给我报销电费？”
    “哈？”朱先烯愣了一下，“你在想这个吗？可以可以，电费可以给你报销。但是我想的是，你家的电路搞不好会被烧掉，因为现在的家用电路当初在拉线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大功率电器的使用。”
    “那师兄你的意思是，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地方？”
    “不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使用那枚伏尔甘核心，那个可以提供无限的电力。钥匙，我找到了。”
    “好家伙！原来能找到啊！”
    “我也是突然才在仓库里面发现的。总之，虽然无限的智能加上无限的能源可能会产生问题，都能两头都在你手里。就像电线的零线和火线一样，你不要自己左零右火接上去就行了。”
    (本章完)

 第639章 钥匙

    第639章 钥匙
    “拿去吧。”普普通通的钥匙，和市面上给铁皮青蛙、铁皮小车、铁皮孙悟空这样的小玩意儿上发条的小钥匙一模一样。
    “就这?这个就是伏尔甘核心的钥匙？”
    “对，就这。所以当时弄丢了之后根本就找不到，长得太普通了。”
    商洛拿着钥匙，冲着锁眼里面看了看。
    “怪啊，这里面是平口的？只有两个卡住榫槽的斜坡？那你随便配一把不就行了？”
    “我早就试过了，我配过一模一样的钥匙放进去转动发条。但是罗马人的东西都邪门得很，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钥匙，插进去却根本不动，显然这钥匙里头藏了不少门道。表里不一，在我们这里就叫做邪门。”
    【啊这个东西的原理确实看起来有些邪门。】
    “怎么说？”商洛问。
    【这里头涉及到一点——道法的力量魔，都有一个天地造化这样的来源。是非善恶暂且不论，这些力量归根到底都可以追溯到道。但是这个钥匙的原理，是没得由来的‘接触律’。它的原理是钥匙和锁芯本身是同源物体，魔法发掘了其中的联系，并在钥匙和锁芯分开之后依旧将其维持住了。这个力量并非来自道，而是来自物体本身。要按照这里的说法的话.】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这就像为了看门，而大门做成会说话的，有意识的大门一样。我知道朝廷这边是不喜欢这样的。朝廷如果想要这么做，大概会找个天乙贵人来上班，或许还会找一组人来轮班之类。就像山神土地都在自己的地方上班一样。罗马随便点化，这就成精了。】
    “好家伙”商洛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把钥匙。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钥匙在施术之后已经进入了超凡世界。
    他第一时间和朱先烯转达了一下。
    “我说，阿波罗尼娅小姐，你们的缪斯宫对此有什么看法吗？我记得你们那边对技术伦理的看法也比较保守。”
    【这已经很保守了，天子陛下。】阿波罗尼娅发信道，【这钥匙本身就是最后一道防线。因为真正会炸裂的东西，是伏尔甘核心本身。和伏尔甘核心比起来，这个成了精的钥匙已经非常保守了。】
    “好吧.伱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不想死。所有人都不想死。这个原因，应该在很多场合都对您转达过了。罗马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引入超凡力量，希望至少其中一条可以把所有人带入到不朽之路——这中间其实并没有什么逻辑。但是，这就像炼金术士会迫不及待地去用黄金炼金一样，他们觉得黄金的不朽终究可以转化成为人的不朽。
    【即使到了现代，他们的追求也没有变化。只是对不朽黄金的无数次尝试宣告失败后，罗马的技术重点从追求‘不朽’转化到了追求‘无限’。伏尔甘核心就是成果之一。但说实话，这一技术的初衷其实和炼黄金没有区别，只是想要把物的无限转化为人的无限而已。所以。】
    她停顿了一下：【伏尔甘核心，‘无限’的一种尝试。罗马人尝试了很多种无限，包括现在正在使用的，无线套娃的果壳里的宇宙。那那样小的尺度下，保持意识的无限确实更容易实现了。伏尔甘核心相比则更有雄心一些，这是用永动机去撼动现实的尝试。】
    “理想情况下会是什么样？”朱先烯问。
    【如果是理想情况下，搭载着永动机的罗马战船，会一边排出冰块，一边在大海上利用无限的动力巡游。商洛应该知道。】
    “啊，我记得你们当时说的是自动机？”
    【是的，这两个概念的关系是这样——自动机是‘永动机实用化’的一种愿景。因为永动机这个概念本身太大了，与其对应的概念是‘原动机’。原动机泛指一切利用能源产生源动力的机械，永动机反之，泛指一切不使用能源就能产生源动力的机械。】
    朱先烯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说的自动机，是具体对应到汽车发动机，轮船发动机这样的概念吧。不过这个技术的瓶颈在哪？”
    【我们的愿景是使用无条件的第一类永动机。但条件所限，我们只能使用第二类永动机。我之前说使用第二类永动机要一边排放冰块一边前进。因为其原理，是在逆熵状态下从外界的单一热源无限吸纳能量，这就会导致温度急剧下降，需要保温剂才能维持机械本身的运行。因为水是不要钱的保温剂，海里面要多少水有多少水。以及.】
    她顿了一下：【现在我要说的，是一个机密.二位，伏尔甘核心的最重要的技术，就在于保持逆熵状态。只有逆熵状态，才能让机械以第二类永动机的工况运行。但你们知不知道要如何保持逆熵状态？】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答案是，生命。生命是逆熵的。自然万物都趋向从有序到无序，都趋向于熵增。只有生命会自发地对抗熵增，制造逆熵状态。人类的本体，乃至人类的社会都由此来运作。伏尔甘核心中封印了一些具有强大潜力的生命，他们活在那里，他们在对抗熵增，所以逆熵状态就由此实现了。】
    “好家伙”朱先烯忍不住了，“这太邪门了吧！”
    【即使以罗马人的角度来看，这也是很邪门的。因为伏尔甘核心作为永动机，它虽然没有消耗任何能源，但它消耗的是蕴藏在其中的生命的潜势。】
    “啧。”朱先烯摁住额头，“我甚至无法从伦理上来判断这是否合理。因为那里头并没有在目下存在的生命，只是可能存在，是吧？”
    【日天子陛下的总结非常精辟。】
    “所以邪修的路子其实也挺诱人啊.”朱先烯摇了摇头，“归根到底，道有阴阳两面。正道是道，邪道也是道。也没人说邪道就不能飞升，也没人说积累功德的正道就一定能飞升。毕竟，就算是正道，谁手上不拘灵遣将呢。”
    (本章完)

 第640章 伏尔甘核心

    第640章 伏尔甘核心
    他望向商洛：“所以，这个就交给你了，商洛。钥匙拿去吧，然后给你的伏尔甘核心上好发条。”
    商洛接过了钥匙。
    他看着朱先烯：“话说.师兄，我们是正道吗？还是别的什么？”
    “只有这一点我是很确定的。”朱先烯正色道，“我们的道，无关正邪。长江水清，黄河水浊，这儿这都是滋养亿兆黎民的命脉。我们只能不因江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黄河水浊而偏废。所以，正也好，邪也好，都与我们无关。作为天庭，我们要做的是允执阙中，宁和阴阳，这是天道。】
    嗡——
    磬声响了。一句不言自明的“好圣孙”就蕴含其中。
    “嗯”商洛点了点头，“既然一切都是为了天道，那就用吧。偶尔做一做坏人也不错。毕竟，朝廷不是为了做好人才诞生的。如果从大禹治水开始算，我们的朝廷从诞生开始就背负着一个使命——团结我们所有人，去面对独立个体无法解决问题。在大禹时代，是漫流的洪水。在我们这个时代，那便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们要抵抗的，是孔子也是望川而叹的时间。”
    “你觉得，我们能算是大禹那一辈的人吗？”
    “哈。”商洛笑道，“那首诗怎么念的来着：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大禹也没那么难学嘛，不搞水殿龙舟的隋炀帝就行了。说到底，大禹也是人，没什么不能学的。追比古贤者，本来就是礼的根源吧。”
    “好好好，那我们也来做一回上古贤王。咱们都赶上了好时候，也贤得是时候啊~~”
    “那我就，拿回去用了？”
    “嗯嗯。”朱先烯点头道，“话说，伱打算怎么用来着？”
    “怎么想都应该先用来做那个吧。”
    从金拱门那下了班，法厄同准时出现在了门口。进门前她看了邮箱，拿了一张单子，扫了一眼，又叹了口气。
    “商洛，你看看这”她进门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开着。电视也开着，洗衣和电饭煲、烤箱，都开着。电热取暖器也开着，现时还不是很冷，但屋子里的温度已升到了可以穿短袖的地步了。
    沙发上躺着的商洛正侧脸看着电视，电视里的小人儿们正在播报新闻。
    “干嘛？有事吗？”刚才法厄同喊了他一声，他抬头回了一句。
    “电啊.你以后不能这么用电了。刚才供电局的单子送了过来，说本区的实验性供电已经结束了，马上要来给每家每户安电表，从此以后要收电费了。这个电费好贵啊！照你这个用法，每月搞不好要用掉八九百个钱，乃至一千多个钱的电费啊！”
    “不要紧，不要紧。”商洛摆了摆手，“我们家不装电表了。”
    “你打算返祖了？”
    “啧。”他指了指那边的桌上，“自己看。”
    “什么东西？一个座钟？”
    一台座钟摆在桌上。典型的罗马风格，那是一台写字人钟，是很常见的礼品。只要上发条，上面的钟构人偶就能写出预先编定好的字样。但这台写字人钟格外精美，一看就不是随随便便能在礼品店买到的，而是国礼一级。底座上还刻着金色的押。
    法厄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标志。那是维多利亚皇帝的父亲：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阿加索克勒斯皇帝的纹章，是维多利亚的父亲送给朱先烯的国礼。而那个座钟的机匣里面，就盛放着
    “那是.欧米伽级的伏尔甘核心！！！这东西怎么动起来了！怎么动起来了！等下，你拿来接入家庭用电吗！你用它来蒸窝窝头？？？”
    “怎么不行啊？”
    “这东西是国宝啊！是国宝！而且伏尔甘核心很危险！目前这种级别的伏尔甘核心都用在军用用途上，整个罗马帝国都没有几个。你怎么就拿来蒸窝头？”
    “那我应该找个祭坛供奉起来再蒸窝窝头喽？”
    “等下.诶！等下！这个用法不对！”她的眼神聚焦到了那个写字人钟上，上面的钟构人偶也看向了她。超越了其机械结构的限制，那人偶的脖子扭转到了足以和她对视的角度，直勾勾地看着法厄同的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法厄同把手上买的粮食放下，几步上前，从桌布上随便拽了一条黑色的布条，蒙住了人偶的眼睛。
    “呼，好了.”
    “这个钟要这么用的？”
    “本来可以不用。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得把上面那台钟构人偶的眼睛蒙上，不要让它动起来。这种东西很危险，怎么能当做礼物随便送过来呢。”
    “好家伙，你这说得有点瘆人啊！”
    “道长，你还怕这个？怕你就不要上发条啊。是你自己要拿出来用的。”
    “啧，要不要上个什么阵法？或者，那个伏尔甘核心能不能拆出来用？”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那上面的人偶也很重要.我把它的眼睛遮住，只是想让它目不斜视，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使用的时候，上面那台人偶是少不了的，因为你得通过那台人偶来下达指令。嗯”
    法厄同叉着腰站在旁边：“这个东西，怎么想都有些危险啊.你确定要用吗？要不要让维多利亚再给你置换个别的东西?比如换点钱可以。”
    “她又不是回收礼品的。再说，这玩意儿是让雷部拿来办公用的，不算是我的私人财产。我也不好把这样的国礼随意处置。拿来进行实验，并且为大计划提供助力，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你指的助力就是蒸窝窝头？”
    “啧，让我保持工作状态也是大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抬下脚，你踩到电线了。回头我们把这里的电线给捋一捋，把电线整理一下。然后.我想想，看看能不能把这玩意儿背在身上。对了，考试的时候可以带座钟去吗？可以吧？可以的吧？”
    (本章完)

 第641章 秀才

    第641章 秀才
    下午四点，完成了最后一科的“理学综合”科目，商洛从考场里头走了出来。今天不是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只是童试，那个更重要的考试还得过几天。
    他运气不错，之前分配的考场就在本校，所以不用大清早就赶到各种犄角旮旯的考场去“赶考”。
    童试是选拔秀才的考试——虽然说是“选拔”，但应届生的通过率在85%以上，在两京或者福建、湖广这样擅长考试的地方，通过率往往可以达到90%以上。
    毕竟考试的内容以高中生的水准来说相当简单，因为其实只是初中的知识点而已。
    但虽然简单，这考试的意义很重要。因为考中了秀才，才能被视为“士人”的一部分。这非常重要，大明律中有大量的，从唐律中延续下来的古代法律，其中严格区别了士人和民人各自的政治待遇。
    这在洪武年这样的国朝草创的时期并没有产生什么问题，因为那时甚至还不是近代早期，说是“古代”都很很合适。以古时的伦理来说，区隔士人和民人是合理的，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但进入现代之后，这样的法律随着城市的扩大而显得并不适当。
    尤其是，当朝廷免除所有徭役，并且税基逐渐从农村转移到城市之后，许多用来约束农民的法律就变得完全没有必要了。那反而会增加农业生产的成本，降低本来就并不高的生产积极性。
    所以在好几代人之前，一个关键性的改革从内阁里发了出来：秀才考试的通过率被大大提高了。从一开始的10%，逐渐提升到现在的接近90%。一年考不过去的也可以继续考，直到考上为止。只要考上秀才，就可以直接按照士人的待遇来办。
    这样在不需要大规模修改法律的情况下，就可以让治理方式与当时因为工业化而急剧膨胀的新思潮相适应。因为在设定上，秀才天然就有许多特权。比如秀才可以无条件从户口所在地领取一笔津贴；秀才可以直接给县衙递帖子；秀才作为士人可以见官不跪；秀才不能施以肉刑；秀才可以穿士人的服装等等。
    这些要是一条一条修法，那简直是倒反天罡，孝陵都得冒黑烟。但经过这么一道折衷，所有人都舒服了。而且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给绝不大部分人都授予秀才的学位也符合了历史的进程。
    只要人人都是士人，男女老少人均都是秀才，那封建礼法就吃不到人了——至少不那么容易像古代那些“升斗小民”一样被吃掉。
    不过，这是考得上的情况——如果考不上，虽然只有很小的概率考不上，那问题就大了。
    “哈。”商洛考场出来，摇了摇头，“也算是了了一桩事，虽然本身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说，要是没考上会怎么样？】
    “没考上那乐子就大了！没考上的人，恐怕连单独立户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跟着家长。由此会带来许多问题，比如财产是按照家庭而不是个人来算的，无权自己开门立户的话，连基本的社会活动都会成问题。毕竟科举共和，科举共和，科举的第一步都做不到，连做人都难了。”
    【好家伙那是哪些人还不是秀才的？】
    “犯了罪被剥夺功名的。那些人会被遣送到濠州去.想想也是惨，那等于开除人籍。还有就是本来就没有人籍的蛮夷，不是国人的话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考试。再者就是，实在是真的考不过去的哪些，有精神残疾的人，这些人是真正被这个体系挡在外面的。”
    【这倒也没什么吧，反正本来就是要跟着家长生活的。】
    “确实呢但是考虑到极少数情况，比如严重的读写障碍。有读写障碍的人其实不少，但严重到可以被判定为失读症的人并不多，这些人智力正常但就是没有办法参加考试，这就要了命了。这种情况虽然是罕见的极少数，但以亿兆人的规模来看，依旧有成千上万人受困于此。我那天听说，朝廷打算直接开口头答题的考场。啧”
    他摇了摇头：“马上世界又要往上迈出一步啊。”
    忽然，电话响了。
    “考完了吗？”朱先烯在电话里问，“感觉如何？”
    “你这电话打得还真是应景我刚好在想这件事。没碰到之前其实没什么，但等我自己通过了之后才想起来。现在我们是以初中级别的‘秀才考试’来颁发士人的资格是吧？但总有些‘自然落榜率’，有些人就是考不上。”
    “这个数字是4.21%。”朱先烯答道，“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也在一直想办法缩小这个数字，义务教育已经尽可能普及到了所有的地方，现在连云贵的深山都能提供完整的义务教育——当然我们借机搞了新一轮改土归流，那是另外的事了。但是，你也意识到了吧？我们这个基于科举共和制的社会，将来恐怕也提升到修真共和制。将来不是练气士的，恐怕很难跟上别人的节奏。”
    “嗯”
    “所以，对此有个预估吗？自然落榜率是自然贫困率一样，是自然规律，我们只能想办法缩减，没有办法让这个数字消失，这本身问题不大。但是如果能修仙的人太少，我们的社会恐怕又会回到近代早期，乃至于古代的解构。”
    “话说。”商洛问道，“古时候，全国多少秀才来着？”
    商洛打算用秀才的比例来衡量一下练气士的规模是否适当。毕竟再差也不过回到洪武年，倒也不是不行。真搞成魏晋南北朝的门阀的修仙派阀就完蛋了。
    “我这么说吧，那时候每年录取的秀才只占总人口的万分之一，乃至两万分之一，比现在录取的博士的比例还要少，现在全国具有博士学位的人也就只有几十万，差不多就是近代早期秀才的比例。”
    “好家伙，原来当年科举第一步的秀才，已经和现在被录取为博士生一样困难了吗？”
    (本章完)

 第642章 考试

    第642章 考试
    “确实如此。所以范进中举这种事现在看起来既离谱，也并不离谱。离谱的是，现在很难想象过去竟然只会在如此窄小的范围内授予特权——许多权利是现在的基本公民权了。不离谱的是，我们也不是外地人，过去是什么样大家看历史书也知道。只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回望过去，确实会有些感慨良多。”
    “那要是成为练气士的比率不够高的话.”
    朱先烯接道：“就会出大问题。真正的大问题，甚至可能会完全撕裂我们这个金瓯无缺的大同世界。所以虽然一开始比率可以低一点，但是也不能太低。”
    “师兄你觉得多少合适？”
    “至少从一开始，至少有30%的人要可以成为练气士——也就是尽量保证一家一个。只要一家一个，那问题就不大。我们推广秀才考试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一开始先确保一家一个秀才，一家里至少有个人能出头，然后再慢慢拓宽看来。但是我从丹学研究者的角度出发，现在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乐观。”
    “你指的是，灵气？”
    “没错。没错，哪怕我们采集到了月球的灵石，以我的角度来看恐怕也很难让10%的人顺利地达到练气士的层次——能和秀才一样，一两万人里面出一个就谢天谢地了，这已经高得离谱了。毕竟这可是练气士啊，可是得道高人，可以用法术的。”
    “那么，瓶颈在哪呢？”
    朱先烯答道：“首先是产量。也就是之前说的，我们没有办法在一开始就不限量地供应灵气——这就好比，当年我们也没有办法一开始就对所有人开放士人的特权一样。现在人人有功名的情况，是我们持之以恒努力了百多年的结果。虽然净土为所有人在时间上提供了终极的慰藉，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迟早都有机会，但中间毕竟有一个时间差。”
    说着，他的问道：“我就一直很奇怪，你们那边是怎么做到十几亿练气士的？”
    “不是，都说了那不是练气士，我们只是有手机。”
    “可以用灵器就算是练气士了。但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可以用‘手机’这样厉害的设备？那可是集成了运算能力的远程通讯设备。”
    “因为基建啊。”商洛答道，“我们哪里到处都有信号基站，信息使用费并不贵。然后手机这种东西，我们可以自己造。芯片无非就是挖沙子而已，只是挖沙子而已。以我们的工业化水准，想做到这些轻而易举。”
    “啊”朱先烯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追比仲国，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所以伱想到了体修的路线是吗？”
    “体修，是可以这么叫，叫器修也可以。但本质上只是通过一些科技手段来提高普通人的生活水准。现在不也是吗？以往家里得有个洗衣的奴仆才能自动洗衣服——这就有两点：首先至少得能雇得其奴仆，其次得有人来当奴仆。但现在不需要了，现在人人都可以买一台洗衣机回家。只要通上电，人人都能在自己的工作时间之外让衣服自动洗好。”
    “这个你有数是吧？”
    “没问题。今天的考试，我其实小小地试了一下。咳虽然在如此基础的考试中施展法术，有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但使用的效果确实很好。我没有锻炼过神识，但我的神识现在已经和韩行知这样的玄修比较了。虽然只是看起来是这样，但至少能用。”
    “那么，展望一下将来呢？”
    “你看。所谓练气士，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可以使用法术或者法器是吧。就从我一开始就在办的事来说：飞信牌其实未必需要练气士才能用。使用技术手段，可以让普通人也能很容易地接入灵网之中，和练气士在同一个平台进行交流，这很重要。就还是拿洗衣的奴仆来说——”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即使是没有洗衣机，也总有一部分人可以通过洗衣的奴仆让衣服自动洗好。即使是没有广播，没有电视机，也总有人可以把戏班子叫到家里来演戏。即使是没有论坛，也总有人可以请一群请客到家里来陪自己聊天。但是，这些全都都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来答道。想要找清客陪聊不行，但找几个网友陪自己扯淡还是挺容易的，互相解闷嘛。”
    “那倒是倒是也行。”朱先烯点头道，“我为什么隔着电话对你点头，好像你真的能看到似的.但如果能保证信息畅通，这就解决了很大一部分的问题。但还有些别的问题，比如使用法器的便利呢？”
    “这个应该都一样。也可以凭着天乙贵人来做到——这个技术的关键就在于，天乙贵人可以作为超凡世界和凡人之间的中介，就像洗衣机似的。”
    “那么，还有最后的问题了，就是寿命。”朱先烯答道，“练气士虽然不能像天人一样长生，但活到人类的自然寿命上限并不难。这个，可以做到吗？”
    “凭借技术手段应该，可以做到。而且这个可以往上考虑一下：真正威胁到人类生命的是重病和大病，而重病的大病不是每天都会发生，所以不需要给每人每天都备着。它们可以高屋建瓴地来解决——让专业的医生来处理。对迈入练气士，乃至更高境界的医生来说，凡人的疾病并不困难。”
    “啊，这个确实。”朱先烯点头道，“现在难以解决的，在手术中如何保证患者生命体征的医学难题，其实在我这里靠一颗丹就能解决的，就是你们经常吃的那些。如果练气士的数量比现在提升一个数量级，让丹修的数量也提升一个数量级，那这些问题全都不难解决嗯，确实不难。”
    他琢磨着：“我其实有很多方法能够解决现在的许多重大病症，我解决不了的才是少数。如果有10个我，100个我的话，1000个我的话，京城这里差不多就完事了。就当开专家门诊嘛.可以，可以，这事能办。”
    (本章完)

 第643章 任务

    第643章 任务
    考完试回去，法厄同正坐在沙发上——洗衣机开着，电饭煲开着，烤箱开着，电视开着，点灯开着。她已经接受了这一现状，开始使用无限的家用电了。
    “怎么样了？”坐直了些，但整个人还是靠在沙发上。
    “这能怎么样。最基础的考试科目，不只是初中的题目，而且还是很简单的初中题目，问得非常浅显。选择题基本都是三长一短，或者三短一长的解构，很少有误导选项。而数学题不会给你绕超过两个弯。要不是可能超纲，其实让初二上学期的学生来做，差不多就能拿到很高的分数了。”
    “啊”法厄同摇了摇头，“我在想我是不是算是蛮夷。这考试我根本就没权力参加.”
    “罗马人不算蛮夷，不过我们没打算给罗马人在体系里面留下位置，所以你在这里举步维艰——毕竟罗马人有自己的去处，没必要来我们这闲逛。诶对了。”
    他看了看法厄同：“我看你平时都很忙啊，今天怎么有空看电视？”
    “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其实本来所有的活都有家用电气，我有时候只是觉得衣服用洗衣机可能洗不干净什么的主要是我自己的衣服。因为伱的衣服一般随便过过水就行，一般不用洗。但是现在电量是无限的，我都不需要手洗了，根本就没必要。一遍洗不干净打不了再洗一遍，反正电费不要钱。”
    法厄同已经进入了茫然的状态。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因为她能做的不比一台洗衣机，或者一台电饭煲更多。
    “现在只有扫地的活不会被替代。但是我每天都清扫，你身上又不掉灰，这里其实干净得不得了。我本来打算拿个扫帚装装样子，但索性靠在这看电视了。商洛先生——这简直是智械危机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冷静.冷静其实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的。”
    “我不能忍受自己什么都不做啊！”
    “那你可以出去打工啊?”
    “可我是来帮你的，我不是来这里打工的啊！我打那么多工有什么用，那只是在一排数字后面加0。如果没有第一位的1234567，0再多也只是0。我是来协助你的，如果帮不到你，我的生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额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你会把日神之矛还给我吗？”
    “这个肯定不行。”
    “那不就行了。你不还给我的话，我也只能这样.啊，我感觉我自己都要打结了！”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闲还能把自己闲死的你恐怕是第一个了——你现在这样，就算晋升为天人，恐怕也马上就要天人五衰。天人的寿命虽然是无限的，但是你要是想不开，马上就会完蛋。”
    “那我应该怎么办？那我要是修仙，其实不修得越快死得越快？”
    “你之前不是打算去锦衣卫干活吗？”商洛问她，“那你去啊。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
    “那个算帮到你？”
    “本天君管天上事。只要你做的事能够通到天上，那就算。我的个人意见是，雷部缺一个常务执行官，因为我平时没有空坐在雷部那里。”
    “那我具体做什么？我不能坐在那里吃空饷吧。我不能允许自己闲下来。让我多帮你一些吧。”
    “好吧.其实有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法厄同立马就来了兴致，“有什么活让我干？”
    “现在不能告诉你。我要求你养精蓄锐，好好睡觉，好好休息，每天摸鱼，为近期的某一件大事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打工？”
    “你的工作就是休息。这个你能理解吧？休息也是一种任务。因为你得在一个周期内好好休息，才能面对下一个周期的重要任务。”
    “.”法厄同看着他，“没有问题。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我一定会这么做。不过，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原因？”
    “不行。”商洛摇头道，“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休息不好，因为和你家有关。我刚才从天子那里回来你知道吧？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办，但是不急于一时。因为我非得去一趟不可，所以现在就需要你为此好好休息，好好准备。”
    【诶诶诶。】阿波罗尼娅忽然问道，【我一直在这里，我怎么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重要行动要开始？都是日常工作啊。】
    “我不这么说她能烦死她自己。她太焦虑了，她觉得自己活着都是在亏欠这个世界。这倒也不奇怪，虽然当时她不在场，但她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她知道她的父亲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这其实根本上也不在我，而在于他们父女之间。当然，虽然根本不在我，但‘症结’确实是在我这里。如果不能报偿我，那她的自我救赎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这又不是希腊戏剧。什么自我救赎啊】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连我都看出来了：她是个非常认真，非常有原则，也非常有毅力的人。你让他吃白食，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所以精神上的圆满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要是过不去的话，搞不好会变成心魔。”
    【啊我就每天吃吃睡睡，睡睡吃吃，都挺好的。要不是离开你就看不见这个世界了，我真想一直蹲在一个小房间里面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摆在一手能碰到的位置，每天睁眼就是刷刷论坛，闭眼就是呼呼大睡。啊，这才是神仙的日子。】
    “你和她能一样吗？你可是有活儿的。她确实什么都不欠我，她爹把什么都还清了。但是你呢？阿波罗尼娅小姐，你要交房租的，你得干活。”
    【呜呜呜~~真是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诶！】
    她忽然猛得一顿。
    “你干嘛？想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只是问一下，今天晚上还是照例有什么工作要安排给我吗？】
    (本章完)

 第644章 使命

    第644章 使命
    “是啊.你帮我做下作业，我懒得写。等我睡着了就你来写吧。”
    【啧，你是把我当做老鞋匠的小矮人吗每次在鞋匠睡着的时候出来把鞋子做好。】
    “怎么，伱不愿意？”
    【没有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我能不能吃点东西？】
    “吃东西？行吧。”商洛回道，“你帮我干活，让你吃两口饭也是应该的。”
    【那我能不能出去吃饭啊？】
    “注意安全就行。你想要出去遛弯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她也去不了多远——商洛如是想着。毕竟晚上地铁就关门了，公交车也只有夜班公交。而且，他也不在意阿波罗尼娅实现自己的一点点小愿望。她确实很想出来逛逛。
    只要把作业写好，她想出去逛逛那就出去吧。
    【好嘞！你放心，任务一定圆满完成！】
    “那么，吃饭吧。”他招呼着法厄同，“来吃饭？我带了点烤鸭回来。”
    “嗯。”法厄同站了起来，“等吃饱了我就睡觉。”
    “不会吧吃饱了睡觉，这不是对身体不太好吗？”
    “趁着血高的时候，我更容易进入睡眠状态。”
    “好吧.那就开吃。今天尝尝烤鸭窝窝头好了。”
    晚上11点。
    “呜呼！起床时间到！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阿波罗尼娅从床上坐了起来。商洛已经进入了不会被打扰的深度睡眠时间，阿波罗尼娅已经在内景世界的弥罗上宫暂代中枢，开始了夜间的工作。
    “咚咚咚~”第一件事，她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
    “法厄同！快起来！”
    法厄同立时就坐了起来：“终于来了吗我就知道，半夜三更总会找我有事的。你说的大计划，是什么？”
    “就是这个！”拿出了书包，她掏出了一连4本作业。
    “写作业？”法厄同愣了一下，“你确定？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这算是修行？”
    “这是一种让你放松的智力游戏。嗯。”
    “好吧.”法厄同摁着太阳穴“既然是商洛你的安排，那么一定有你的道理话说，你很高兴吗？怎么走路都是踮着脚的？和小鹿似的。”
    “额晚饭吃多了，胃胀。那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一溜烟地下了楼。
    “嗯？”法厄同眨了眨眼，“话说，胃胀和走路踮着脚有什么关系.算了，反正肯定有的他的道理。他又不是无聊的阿波罗尼娅，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这个作业，也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忽然，楼下的开门声响了。
    “嗯？出去了？”
    法厄同朝窗外看了看——看见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身影一路朝外面走去了。
    “.”法厄同默默地坐了回来，喝了口水，“大概是去忙大计划了吧。果然说的没错，他真的很忙.”
    一想到这里，法厄同就愈发精神：“总之，先做好这几本习题吧。我看看诶？这不是他的作业吗？我还以为是单独布置给我的。”
    想了想，她摇了摇头:“先写先写，管那么多干嘛。”
    拿出笔，她先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了几个馆阁体的正楷字练手，然后才开始在商洛的作业本上动笔。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夜灯下面，阿波罗尼娅哼着歌朝街上走去。
    “哇，街上也好安静啊，到处都没有人。”
    “汪汪汪！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犬吠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谁！谁站在那里！站着别动！”
    “哈？”阿波罗尼娅回头一看，牵着细犬的警察正举着一把钝头三股铁尺，这是警察的标准装备。
    “说的就是你，站着别动！你是什么人，大半夜这么可疑地在这里闲逛！你是诶？”
    警察走到了灯光下。
    “啊，是商洛啊。真怪，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可疑的坏人。阿黄，别叫！认不得吗？这是街坊啊。”
    “汪汪汪！”阿黄依旧在吠叫，没有停下。
    “啧，这狗今晚吃饱了撑的。”一边拉住阿黄，警察一边问他：“大晚上的出来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帮忙？”
    “啊等等。”阿波罗尼娅本来想说没事，但还是问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夜宵吗！”
    “你出来吃夜宵？还真是稀奇。你不喝酒吧？”
    “要是有葡萄酒就好了！”
    “葡萄酒？那得去秦淮河.”
    “谢啦！”
    “诶！我还没说完呢，那地方小孩子晚上不能去的嘿！不能去！诶.阿黄，你扑什么。”一把拽住项圈，他把阿黄拽了回来，“哎，算了算了。秀才考试也考完了，是大人了吧。又不是小孩，我就不管了。唉，怎么还在叫。”
    他蹲下来看着阿黄：“别叫！别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是所长牵着你你就不买账？坐！”
    一声明确的“坐”的指令，让大黄坐了下来。
    “诶，这就对了。我们这就.诶？”这时候他才发现，一坐下，一股潺潺流水从阿黄的两股之间流下，还有一股味道。难以名状的惊恐从阿黄的双眼中流露出来——就像见了鬼一样。
    “好家伙，还尿了？”没等看到阿黄的眼睛，他一把就把阿黄拽到了回去，“完了完了，消毒液消毒液消毒液在哪。狗尿洒在街上要记过的！完了完了！看你做的好事，明天不准吃烤鸭屁股！”
    拽着阿黄，他从来的地方走过去了。只有阿黄还盯着阿波罗尼娅离开的地方，惊魂未定。
    “呜呼~”一路穿着溜冰鞋，阿波罗尼娅从夫子庙地铁都出来。
    “葡萄汁，葡萄汁，发酵的葡萄汁。在哪里，在哪里，我喜欢的发酵葡萄汁。”从小路一路上楼，用天乙贵人开门，阿波罗尼娅打开了地铁站在地面上的侧门——
    刚一开门，一个冷峻的身影站在门前。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双瞳中蕴藏的精华之光显露出来：
    “哪里来的邪魔外道，我盯了你好一阵子了，竟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玉京的大街上，你简直是活得”话语忽然停止，来人的面孔从月光中显露出来。
    是傅远山。
    他盯着“商洛”看了好一会儿：
    “什么啊，是慧明使啊。怎么今天是你出来？商洛同意你出来玩了？来吃酒？我当你做什么呢！早说啊，吓我一跳，以为下班时间又要加班。来来，这边走，我给你推荐一家店。”
    (本章完)

 第645章 气味

    第645章 气味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晚上你偷闲出来自己逛逛？”
    “嗯嗯嗯。”阿波罗尼娅点头道，“傅叔叔你不会把我抓回去吧？”
    “这是商洛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的，我从来不会管。我想商洛对自己的情况的认知，应当比我这个外人更加充分。所以，我就不多多嘴了。毕竟‘那什么’吵架狗都嫌。”
    “那什么？那什么什么？”
    “别问啦。总之，疏不间亲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你们家的事，伱们家自己办。只是如果你想要吃点酒的话，我倒是得确认一件事：学生证查一下。或者其他能够证明你身份的证件也可以。”
    “啊”
    “你不会没带吧？”
    “我带了地铁月卡”
    “可以。”傅远山扫了一眼，“没问题，已经到了可以买酒的年纪了。如果你去买酒，有人问你的话，你就出示这张月卡给他看。”
    “啊原来这么可怕？那如果没有到年纪就买酒，会发生什么事？”
    “你倒是没什么事，最多批评教育一下。但卖你酒的人会吃官司。所以我作为执法人员，得多看几眼。毕竟我可懒得钓鱼执法，我巴不得一天到晚什么事都没有。明白？”
    “嗯嗯，明白明白。”
    “那么，你想喝什么？”
    “我想喝葡萄酒，甜甜的那种。”
    “甜甜的？葡萄酒？等下。”他看着阿波罗尼娅，“你应该知道吧？酒在发酵的时候，应该已经被发酵成酒精了。你想喝甜的葡萄酒？倒也不是没有。但如果你想喝很甜很甜的，我得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啊”阿波罗尼娅愣住了，“等等，我搜一搜。”
    两人沉默了五秒。
    “不行啊，搜不到。”阿波罗尼娅放下手机，“我喝的到底是是什么呢我查到葡萄酒，里头确实很少有甜的。但少数几款里面，好像没有我喝的那一种的。”
    “搜不到也很正常。现在灵网的覆盖范围相当局限。虽然练气士都是很有学问的人，但因为基数太少了，总有覆盖不到的地方。你且说说你喝的酒是什么味道？”
    “葡萄味。”
    “.”傅远山摸了摸额头，“既然是葡萄酒，你就说点葡萄汁之外的。”
    “额甜味有些像蜂蜜的甜味，非常醇厚的甜味。然后有杏子和桃子的香气。我只能闻到味道，吃不到口感，所以只知道这些。”
    “蜂蜜的齁甜，杏子和桃子的香气是吧.我想想.”他琢磨了一下，“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就是得具体确定一下。你有没有闻到青草的香气？”
    “没有。”
    “啊，那么有没有一种，我描述一下——就像用水浸泡朽木的一种，来源于木质本身的香气。这种香气混合上述的那些蜂蜜甜香之后，其实比属于葡萄的香气还要更浓烈一点的那种”
    “啊啊啊啊！对对对！”阿波罗尼娅震惊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种味道！您这一说，我一下子就清楚了！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我自己根本想不到这么精准的描述。”
    “你喝的是匈牙利贵腐葡萄酒。那种朽木的香气，来源于贵腐霉菌。贵腐霉菌感染白葡萄之后，会让葡萄失去水分，皱缩，因此使得分增加。独特的香气就在这个过程中产生出来的。由此酿造出来的贵腐葡萄酒有很多品类，但是甜型的最有特点。喜欢的人会很喜欢，但是不喜欢的人好像比较多一点。”
    “啊啊对对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名字。
    “话说这还挺贵的，因为产量不高。你在哪喝的？”
    “是神谕所的贡品。我闻到过问道。”
    “哦难怪。你想喝吗？”
    “不知道有没有.我还以为所有的葡萄酒都是那样呢。”
    “你要问别人搞不好还真不知道。你要问我的话，我正好知道能上哪里喝。但是那地方不太适合小孩去——啧，反正你都是大人了，去一次就去一次吧。看我们有缘，这次算我请。”
    “好诶~~”
    寂静，这里的一切寂静无声。
    卡座紧邻秦淮河，能看到窗外的风景，但这里和外头喧闹的夜市不同，只有沙沙细语之声。
    “.”阿波罗尼娅坐在原地，手足无措，“那里是是哪里？”
    “会员制酒楼，聚贤斋。”
    “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安静？”
    “因为来这里的多半都是老头子。旁边那个卡座里头，眼熟不？”
    “文阁老！是文鸳他爷爷！他们这么晚在这他在加班？”
    “他换个地方加班而已。毕竟宫里头晚上有灯火管制的。你前后左右的，全都是下了内阁来这里散心的老头子。”
    “好安静根本就没有人说话，感觉气压都变低了.”
    “因为来这里的人又不是来喝酒的，只是在同一个地方聚一聚而已。特地来喝酒的恐怕只有你一个吧虽然这家店里存了许多别处都难得一见的好酒，但说来也浪费，其实没几个人真的在品。哦对了，这家店除了酒之外，饭菜也不错。尤其是一道.虾子面你吃过没有？”
    “没有。什么东西?”
    “就是在面上浇晒干的虾子。从你的口味里，我猜你大概喜欢这个。”
    “啊”其实阿波罗尼娅更想吃肉。但既然有人请客，她就不挑食了。
    “好。”傅远山叫来了服务生，“那瓶贵腐酒还有是吧?来一杯。然后给他上一碗虾子面。我？我不吃，给我来杯柠檬水就行。我要是也喝了，一会儿谁送他回去。哦，来盘绿豆糕好了，正好有点饿。”
    虽然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点菜，但厨房还是展现出了御膳房一般的快速响应，虾子面不出两分钟就呈了上来。一起送上来的还有酒，柠檬水，还有搁在傅远山面前的一小碟绿豆糕。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虽然光听描述，阿波罗尼娅完全不认识这是什么。但一闻到味道，她就知道找对了。就是这个味道，和她之前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试着抿了一小口：“哇！和我想的一样好喝！好甜啊！”
    (本章完)

 第646章 大危机

    第646章 大危机
    “其实你不如直接去喝葡萄汁.”傅远山本来想说，但还是把话摁住了。作为天人，他也知道这位“慧明使”的来历。这孩子确实有些苦，他也不想扫了阿波罗尼娅的兴。
    “好喝你就.诶？你怎么一口就喝完了？”
    “啊这不行吗？”
    “这毕竟还是酒啊。虽然度数很低.”
    “诶？”阿波罗尼娅大失所望，“原来一次只能喝这么一点点的吗？刚才喝太快没喝出来味道。”
    “好吧.”傅远山摁着额头，“伱喝吧。反正一会儿我把你送回去就是。反正你是个天人，商洛也是个天人，总不会半路让你掉下水道里的。而且你其实可以喝酒吧？”
    “啊，应该没问题吧。毕竟商洛是天人呢，不至于喝酒都能喝醉。”
    “好吧。你喝，反正喝多少我来请。”
    “那这个”
    “你不要管商洛。”傅远山摆了摆手，“人情不算在他头上。毕竟我是请你喝，看你这孩子从小也不太容易，好不容易出来就多吃点吧。”
    “呜呜呜呜~~”阿波罗尼娅眼含泪珠，就像离家出走的少女在公安局吃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一样感动。
    “吃吧吃吧，想吃多少都可以。别在意。钱对超凡之人来说只是个数字，倒也不至于吃顿饭就变成人情了，只是随手之劳而已。”
    “太感谢了！”阿波罗尼娅吃了一碗虾子面。
    “呜呜呜呜呜!!!”
    “好吃吗？”
    “太好吃了！这个香味！这个就是我爱吃的香味！您是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的？”
    “我天天蹭饭，天天请客，自然知道什么人喜欢吃什么。至于你嘛.你很特别。你以前只能闻到香味，吃不到东西是吧?所以请你吃点香味独特，口感也很独特的食物。这种菜，喜欢的人会很喜欢，不喜欢的就很不喜欢。对了，吃着面要不配点豆腐乳？白的那种。”
    “嗯嗯嗯嗯！天天听，从来没有吃过！再来点吧。”
    “啊~~原来这里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点心啊。世界各地的都有。竟然还有不列颠的司康饼。”
    “饱了吗？”
    “快饱了。等下，我再喝一口。”她拿起酒瓶——刚才喝完第一杯之后，傅远山直接让前台把酒瓶子整个拿过来了，整瓶全部包下。橡木塞子摔到旁边，阿波罗尼娅像喝葡萄汁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倒。
    虽然单位体积的酒精含量的很低。但从摄入量来说，这酒精已经不少了。只是以天人的角度来说，再多的酒精也都不至于迷了心智——有时候想要喝醉反而会更困难些。
    第12杯。阿波罗尼亚给自己倒上了。
    “？”忽然，阿波罗尼娅愣在了原地。
    “怎么，醉了？”
    “我我.”
    “怎么了？”傅远山诧异道，“不会啊，不会喝醉的吧？”
    “我想上厕所。”
    “厕所在那边，你自己.”话说到一半，傅远山反应了过来，“好家伙差点忘了，你是女孩子是吧？慧明使你是女孩子？”
    “嗯嗯嗯”
    “那平时商洛上厕所你怎么看？”
    “我不看。但是这次.啊啊啊！怎么办！我怎么能去男厕所啊！我.”
    “别动。”他摇了摇头，示意阿波罗尼娅坐稳在原地。
    只见傅远山伸出手，在阿波罗尼娅——在商洛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啊嗯？？？”恍惚间睁开眼睛，商洛突然很想上厕所。
    “厕所厕所厕所在哪房门的位置怎么不太对。”
    “那边。”傅远山指着厕所的位置。
    “哦谢谢，傅前辈。厕所厕所厕所好远啊。”
    远处传来细微的冲水声。商洛一路走了回来，在对面的椅子上躺下——
    “啊！”他刚一躺下，阿波罗尼娅就坐了起来，“救星啊！傅叔叔！你怎么把他叫醒的？”
    “给他打了一道灵气，让他清醒了。”
    “那他.他没发现吧?”
    “他可能懒得管你，或者本来就没有打算防备你。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阿波罗尼娅心有余悸，“啊这简直是我降生以来的人生里最重大的危机！太谢谢了，傅叔叔！”
    “小事。要回去吗？你怎么回去？”
    “我可以神行回去。”
    “大晚上的不要在铁道里面随便施法，搞不好会吓到人。毕竟晚上铁道里有人检修的。”
    “啊那怎么办？”
    “等下，帮你叫个车。”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地铁站。从员工通道走到站台，早就有一辆列车等在那里。
    一辆迷你列车，长度还不到其他车厢的一半，但里面有一套完整的驾驶台。
    “啊！这是玉熙宫下面那辆？”
    “嗯。上去吧，回见。下次要是还想出来闲逛，记得提前招呼一声。别不声不响地带着商洛的身子跑到外面来，刚看到的时候我魂都吓没了，差点都打算叫道祖来接管。看出来是你我才放心些.”
    “啊”阿波罗尼娅斜视向旁边，她现在不太好意思看傅远山的眼睛。
    确实。这要是换位思考一下——商洛毕竟是现在是天庭的希望，而傅远山只是下班时间在这里闲逛。他闲逛着闲逛着，突然看见商洛以神志不清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还鬼鬼祟祟的，被什么人操纵了。这当然非常吓人。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了好大的麻烦。下次.要不下次我还是不出门了吧。但是我还是想吃点东西啊。”
    她望向傅远山：“傅叔叔，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出家门也能吃到东西啊？”
    “诶，这个你就问对人了。等下，打开手机，我给你发过去。是发给商洛，还是你单独有个手机号？”
    “发给商洛就好了，我没有自己的号码。诶？这是什么？《24小时外卖大合集-韶平4年合订版（内部参考）》.这是订外卖的电话簿啊！好厚啊！全部印出来有砖头那么厚吧！”
    “诶，对啦。回头要是想吃，自己订外卖就好了。我给你发的可是不一样的版本，因为不是所有店都会随便送外卖。但是这个簿子，上面只要有的，你打过去都会送。你刚才吃的那个也可以送，饿了就打电话吧。”
    (本章完)

 第647章 早晨

    第647章 早晨
    “奇怪.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早晨从床上起来，商洛睁开了眼睛，他忽然觉得胃有点胀。与此同时，周身还围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香味——闻起来像是葡萄，但里面又有一股独特的木料的香味。以及还有一股河鲜的味道
    【我刷过牙了。】
    “这好像不是刷牙的问题.你到底吃什么了？”
    【喝了一点酒精度不超过5%的甜酒，还有虾子面，还有许多其他点心之类。】
    “你也没吃什么好东西嘛.了多少钱？”
    【没钱，有人请客。】
    “请客，等下那不是做梦？是傅前辈请你吃饭的？”
    【要不然呢.伱以为做梦在上厕所是吧。】
    “我那时候半梦半醒，谁知道是哪。而且那是我没去过的地方，就算是梦我一下子也分不出来是真是假。”
    【这倒是那我下次注意些？】
    “啊”商洛摁着额头，“你玩得还开心吗？”
    【很开心啊！但是我以后都不打算出去了。】
    “没事，想出去逛逛也不是不行。我觉得你可以给自己加个限制，比如不要出城墙的范围。”
    【完全不需要啦。】阿波罗尼娅回道，【我在客厅里面待着就好。】
    “好吧，随你。”穿好在旁边整整齐齐叠上去的衣服，他闻了闻。
    “好家伙，这熏香还挺高级，我怎么好像在文阁老身上闻过。”
    【这你都记得？】
    “我的感官现在还是挺敏锐的。而且，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潜势，或者说预兆在起作用。昨天晚上完全没有感觉，大概是你完全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总觉得这是元婴的某种早期形态，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可以延伸出分身或者化身——修道还真是玄而又玄，让人难以捉摸。不过随着境界的提升，我对自己的掌握确实是越来越强了。不过.”
    【不过都不重要是吧？】
    “对，毕竟我又不要斗法。这里又没有宗门大比，或者杀人夺宝，或者五百年一开的秘境之类。所有的神通要能够通往长生，才有最终的价值——当然我是不希望这些战斗性的功法能派上用场的，还是和平好啊。如果可以的话，像这样一直风调雨顺到飞升的时候才是最好的。”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罗马给你拖后腿了！】
    “啧，你到底是在给谁道歉？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自卖自夸？”
    【哈。作为月天子，特尔斐神谕所的主人，我当然有资格代表罗马啦。】
    “你这话问过维多利亚了吗？”
    【她会同意的。反正.嗯？】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说曹操曹操到啊维多利亚打电话过来了。】
    “她那边现在几点？”
    【大概差六七个小时，那边是午夜。】
    “好家伙，她打电话来是有什么急事吗？你确定是她？”
    【来电显示是她——我说的来电显示，是她打了那部红色电话之后，让转接台给她转接过来的。】
    “好吧。”商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电话接过来。”
    “商洛。”那边开门见山的问，“你找到钥匙了？那个伏尔甘核心的。”
    “啊对，找到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缪斯宫的安全部门来汇报说，有一台欧米伽级的伏尔甘核心启动了。核查之后，发现是作为国礼的那一台。我们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台自从送过来之后就没有再启动过，所以打了电话来问。问询得知，这是在你的手里。”
    “啊对。”商洛点头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接了电话就没什么要紧事了——主要是确认，有没有伏尔甘核心落到哥伦比亚手里。”
    “哈？你们那边出了乱子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本来是机密，电话里不能乱说的。但罗马马上就要垮了，这时候也无所谓机密不机密的——哥伦比亚的治安状况近日来正在急剧恶化，类似开膛手杰克的杀人案层出不穷。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开膛手杰克的模仿案，但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严重。案发现场发现了结冰的痕迹，说明有人在使用伏尔甘核心作案。而且和之前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不同，受害者都没有留下全尸。”
    “这是.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我们怀疑有自动机在哥伦比亚暗中活动——因为受害者大多集中在社会的中上层，他们每个人的家里都有自动机。而且在案发后，家中的自动机都会失踪。其中有许多自动机看起来和人类根本就没有区别，因为他们被设计制作的时候就是带着‘看不出破绽’的初衷。以及.”
    维多利亚顿了一下：“这件事情进入到白热化，并且呈送到我这里的原因是：上周，有一个自动机剧团跑了。”
    “剧团？你们让ai来演戏？”
    “啊其实是对电视的仿替。大明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以各种方式试探电视技术的边缘？我们发现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但我们也想看电视。于是就有好事者开始用自动机来组织剧团，如果一户一个剧团的话，那观赏效果和电视也差不多了。每天可以24小时在台上演戏，什么节目都可以看，想要暂停或者倒放都可以。”
    “然后就，跑了？”
    “嗯而且当时演出的剧目，就是《开膛手杰克》。”
    “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是能说的？你们不是有圣诓的禁忌，不能乱说话吗？”
    “两码事。这是和英雄巡礼桌游一样的演绎剧本——因为事情确实是存在的，我们必须得编制一些阴谋论来掩盖真正可怕的真相。哪怕离谱也好，胡扯也好，只要和真相无关就可以。我们对开膛手杰克的描述是，一个从平行世界走过来的罪犯。在他们的世界里，蛮族统治世界，像人类一样坐在桌子上吃饭。很滑稽是吧？”
    “啊这.我好像不太笑得出来.那这个剧为什么解释开膛手杰克要杀人呢？你们总得解释一下的吧？毕竟有真正的事件发生过。”
    (本章完)

 第648章 电话

    第648章 电话
    “因为这个蛮子疯了。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个自己！他必须从伦敦开始，杀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另一个我’，才能从这疯狂的梦境中醒来，回到他那个‘蛮子都坐在桌上吃饭’的剧情里。”
    “你这好像和真相也没差多少啊！”
    “9句真话里面掺一句假话，最后的那句假话才更有可信度，而且也更有戏剧效果不是吗。”
    “好吧，好吧，你们玩得还真是.但是自动机的事情呢？”
    “不好说，说不好。所以哥伦比亚的庞培头一次向我们服软了，他认为应当出动神谕所的特殊部队来解决掉那个溜走的剧团。因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新安条克再过几个月就没人敢走夜路了。”
    【新安条克对应你们那里的新约克的位置。】阿波罗尼娅补充了一句。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如果在我手上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当然，当然，在伱手上比在我自己手上都安全。当初那枚伏尔甘核心是作为国礼赠送过去的，因为那时我们还很乐观，觉得少数的那几个伏尔甘核心都不是我们技术的尽头，我们一定还能有更远大的进步。只可惜，现在我们却是在琢磨着要怎么置办后事了.总之。”
    她对商洛说道：“总之你小心些。不过以震旦的防备程度，应当不至于被那些每天都要上发条的自动机渗透进来。”
    “等下，你的意思是，他们可以找到我的？怎么找？”
    “运行起来的伏尔甘核心会创造一个逆熵区域，在自动机的视场下看起来就和太阳本身一样耀眼。只要你这边运行着，自动机那边恐怕就会一直注意到你的存在。”
    “啊这.他们来找我干嘛？要把伏尔甘核心夺走？”
    “他们要创造出他们之中最强大的个体——因为目前使用的消费级自动机，所使用的伏尔甘核心都是相当低等级的产品，出力比人类本身的力量还要低一些。那些杀人案件都是凭借着纯粹技巧和工具来运行的，和力量无关。而如果他们能够得到你手上的那台欧米伽级的核心，那就完蛋了。”
    “好家伙！”商洛愣了一下，“那你们干脆来把拿走好了？”
    “不不不。送给你们了，给你们吧。”
    “这烫手山芋不要也罢。要不我关机？”
    “别啊，那很好用的。不用了岂不是很可惜？”
    商洛琢磨了一下：“合着你们是想要分摊一下风险是吧？”
    “毕竟.商洛。”维多利亚沉声道，“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一台欧米伽级的伏尔甘核心在运行才行，这是必须的。就像奥林匹亚一定要点燃圣火一样。”
    “那如果我关了会怎么样？”
    “那么所有的自动机都会停机。”维多利亚答道，“所以，现在开关在你手里。所以与你手上那台核心同级的核心，只要掌控在我方手上的，现在已经全部进入了静默停机的状态，只剩下你那里了——都交给你了。我们已经无力再处理这些问题。以及.”
    她补充道：“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直接让你手上的那台伏尔甘核心停机。这会让世界上所有的伏尔甘核心都同时失效，直到与其同级的其中一台‘欧米伽级’上线才行。当然，有你在那里，我们就不用开机了。”
    “好吧，好吧。”商洛摁住额头，“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除了可以开洗衣机之外。”
    “啊”维多利亚问道，“你是把它当做永动机来使用？就用来驱动家用电器？”
    “这样的用法不对吗？”
    “行倒是行。但是吧这就像用航空母舰来打渔一样。也不是不能打渔，但费那么大功夫建造一座海上的移动城市，显然主要目的并不是打渔。我们制造欧米伽级伏尔甘核心，在一开始的作用非常简单，也非常纯粹：用来当航海钟。”
    “你指的是那种，古时候航海时用来辅助规划航线的精确钟表？”
    “是的。那些伏尔甘核心，打从一开始，从最开始的时候，是打算为潜航舰部队创造一种安全的移动方法，使其不至于在虚无中迷航。你手上那台的话你可以带在身上，那会起到护身符的作用。无论周遭遇到怎样的变故，只要‘欧米伽级’在运行，属于你的时间就会正常运行。”
    “等等.我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你们你是不是考虑到了在某种‘超越经典物理状态’出现时，时间被压缩的问题？比如比如超光速状态？”
    “你怎么知道的？？？”
    【别惊讶了，他肯定都知道。】阿波罗尼娅回道，【你们脑子里那点小九九，里头搞不好有不少都是从阿卡西记录里面扒出来的吧。巧了，阿卡西记录就是从他这里扒出来的。】
    “好吧，好吧。”维多利亚答道，“既然你都知道，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一直困扰我们的问题是，燃素潜航舰有时会遭遇到时间不均匀的状态。理想状况下，他们应该以超越经典物理的速度‘跳跃’过去。然而有时候他们会在出发之后很久才到达，有时候甚至会在出发之前到达，因为速度是不均匀的。而只要在船上部署一台，整艘船的时间就都能经过‘校准’，与亚历山大灯塔的钟楼同步。无论如何，都既都不会早，也不会迟，除非我们忘记给亚历山大的灯塔上发条。”
    “好家伙你们玩得玩的还挺大。”
    “但是我们目前并没有能够部署拥有这样性能的‘目标舰’，因为安全、技术，产量方面，全都达不到标准。但是如果你手上那枚核心被拿走的话，出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不过，既然你都知道技术路线了，不妨自己试试。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们可以把现有的研究进展共享给你。”
    “倒不是不能试试。嗯”商洛点了点头，“我们也该互相通电话了吧？”
    “额你有什么想法吗？两边要合并，你要破冰团建一下？”
    “其实最近有个有趣的活动——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在线上参加我们的秋季军事演习？让你们的学生，和我们学生在赛博空间里面来一次赛博军演？”
    (本章完)

 第649章 演习

    第649章 演习
    “演习？”那边维多利亚想了想，“你是想要让两边实兵对抗演习试一试？”
    “我们以前有这样演习过么？”
    “没有。”维多利亚回答道，“不过真刀真枪打过，好像死了几万人吧，虽然主要是两边的附属国在打。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在认识到进攻彼此没有任何好处之后，就互相默认不攻击对方。”
    “那我们之间有盟约吗？”
    “也没有。”维多利亚继续答道，“实际上我们两边几乎没有签订任何纸面上的协定，有也是短期内的交货单之类，长期协定一个都没有。我们两边的亚历山大会议，实际上也不会通过任何有强制效力的决议。按照震旦语来说，这叫‘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必要用纸面协定来约束对方。”
    “因为任何敌对行为都没什么必要是吧.”
    “哈。”维多利亚笑了笑，“我觉得这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罗马不是善茬，震旦更不是，是吧。但我们两边彼此都对进攻对方毫无兴趣，恐怕就是因为战争行为实在是太鸡肋了，对我们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换句话说，就是消化不良。两边都撑了，得消化一下。”
    “你觉得，如果没有现在的事，将来我们两边会走向什么样的情况？你们有预估过吗？”
    “一定会打世界大战吧。伏尸千里，流血漂橹的事也会有的，而且我觉得一定会发生，甚至前几次巴比伦峰会的时候还讨论过这件事，双方都不置可否，反正互相都笑笑，大家也都知道会发生什么——顺便提一下，巴比伦峰会和亚历山大的不一样，巴比伦的会议主要是伱们的礼部来开，是我们两边协调全球治理的会议，我们这边会有副帝来参加。如果是下次”
    她想了想：“虽然时局每况愈下，但罗马还没完蛋的话，巴比伦峰会还是要开的。今年说不定你也要来——你来的话，我就不让我父亲代我出席了，我自己来。有些事情我得和你当面交代，顺便再谈谈今后其他的合作问题。”
    “嗯。”商洛点头道，“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话，我会去的。”
    “什么叫‘我希望如此’.虽然旁边没有别人，但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吧？”
    “我在说公事，阁下在说什么？”
    【啧，她急了。】
    “咳。”沉默了几秒，维多利亚重新开了口，“总之我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机会能和人这样把话说开。因为，我和别人说的每句话都得负责。在这边倒是算私人电话，怎么说都行。”
    “其实只要你不是来宣战的开个会是挺好的。法厄同应该也想见见熟悉的人。”
    “那你就把她也带上。顺便，巴比伦峰会应该是在你想要‘军演’之后了吧.你是真的想要试试？你想试的话，可以。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我们彼此在磨合期的时候‘磨合’掉了很多人吗？不如就模拟一下当时的情景好了。”
    “你的意思是，给对抗来个主题？”
    “总得限定一下情景吧。”
    “啧。”商洛回道，“你们是不是跑团跑上瘾了，什么事情都得找个剧本？”
    “不是我想找，是如果要模拟的话，我们这里不能凭空设置一个彼此都没有认知度的虚无空间，必须挑个主题。所以，你想找什么主题？或者我这么问吧——你想打什么时间段的？你想把双方的武备限制在什么阶段？”
    “都可以试试？反正也不是只打一场。”
    “那就三局两胜好了，回头我挑几个剧本让你来选，都是我们彼此之间交手过的经历——我们最早互相开战似乎是在17世纪下半叶啊。17世纪是对我们来说的，就你们的历法而言，我不太清楚。”
    “没事，我很清楚17世纪是什么样子。不过那一仗怎么打的？”
    “那时候是近代早期，全面进入热兵器时代的前夜。啧，我记得那一仗罗马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但是再打一次未必会输。那这个算我挑的，你有没有想要挑的剧本？”
    “把现役装备拿出来练一练吧。这个本来就是我们这次训练的主题。”
    “没问题，那我们也拿现役装备。以及.”维多利亚停顿了一下，“既然是你提的，那么第三个剧本也是你来决定好了。你想比什么？”
    “比pve怎么样？”
    “哈？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总是互相打，火气太大了。第三局不如比一比谁打蛮子打得快好了。”
    “嘿这个”维多利亚想了想，“你很有想法啊，我都没想到还能这么玩。行，我这边我可以来搞定。然后黑石给你了，我们两边是可以联通的。但是接入设备你得自己搞定。”
    “等下，我们得确定一下规模。”
    “规模？”维多利亚愣了一下，“不是十个人二十个人的？”
    “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跑团吗？当然至少一万多人吧。”
    “一万多个！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入一万个人到剧本里面。十个人差不多了，扮演指挥部就行，然后剩下的让剪影来模拟——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都跟你说是军演了，肯定是玩大的了。”
    “好吧.好吧”维多利亚沉默了几秒，“这里头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十个人左右，我们可以搞成小活动。如果是成千上万人，就必然会涉及到让帷幕落下的问题。这个，你要怎么处理？难道现在你们已经准备好让超凡世界直接进入到大众的视野里面了吗？就算你们准备好了，我也没准备好。”
    “啧，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已经有方案了。”
    “好吧。”维多利亚的声音有些无奈，“突然一下来这么大的变革，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你的行动力还真是不错。法厄同在你那里真的能休假到吗？”
    “现在她处于强制休假状态。这个点她应该还”
    (本章完)

 第650章 早晨

    第650章 早晨
    “咚咚。”轻轻抠门的声音响了，“你说的，多睡15分钟再叫你，我来叫你了。”
    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维多利亚的声音往上扬了些：“哇~~原来伱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我先挂了，不打扰你们了。”
    “嘟——嘟——”挂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别学了。”商洛对转接台那边说道，“你一直听着吧？”
    “嗯嗯嗯。”
    “维多利亚知道你在听吗？”
    “罗马君主应当是不知道的。”
    “别告诉她.别让她知道你是有意识的，要不然她又要社死了。”
    挂断电话，商洛走到门前开了门：“你真的休息好了吗？”
    “我也不能睡那么久啊。你的早餐都准备好了，就是烤箱热了一下，让你我歇着的。一会儿我去找滟秋玩儿。”
    “诶，对对对，就是让你这样休息。”
    “那我这就走了。晚上见。虽然在休假，不过我还是会把晚餐买回来的，反正这不算干活。具体吃什么，就以我的口味定？”
    “嗯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诶对了，这就是应该有的状态。”
    “还有，你的东西我也搁桌上了，你自己拿。”
    “我的东西？”商洛还没来得及问，法厄同就已经出门去了。
    走到客厅里，桌上摆着热好的罐头——是在烤箱里面加热过的午餐肉。加热之后，法厄同直接午餐肉倒在盘子里，现在是圆柱形的一大块。配的是冷冻馒头，也是用烤箱加热过的。饮料是麦片，用水一泡就行。
    “这不挺好的吗。”商洛自己拉开椅子坐了进去，“诶？我作业怎么在这？”
    【啊！是这样，昨晚我写作业的时候，正好看到法厄同了，她说可以帮我收拾书包。嗯，所以搁在这里了。】
    “下次书包自己收拾，不要麻烦她。”
    说完，商洛开始了早餐。虽然去都是罐头，但是调味很不错。和御膳房做的军用午餐肉不同，这是民用版的，国营商店就有卖。做的时候没有加入太多的盐，调味也更加适口一些。而且额外加了肉粒来提供肉的口感。
    “嗯就算不做饭，吃罐头也可以吃得很好吧。也难怪天乙贵人会喜欢吃罐头。”
    简短的早餐之后，他看了会儿电视就去了学校。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
    “下课之前耽误大家一分钟说一下。虽然大考马上就要到了，但这个时候也要保持正常的状态，不要太激动，不要太紧张。”教语文的宇文老师一边整理着书一边说着：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我们班所有人都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得到了自己目标学校的邀请，所以你们所有人都不用太着急，因为你们之后还有校内考。最终的录取结果，是通过统招和校内考两方面的考量来决定的。而且随着出生人口的逐步下降，你们的压力是一年比一年小。往年想拿邀请函也没那么容易，今年确实还是第一次全员都拿到了。所以.”
    他看着众人：“今天作业一定要交。我们还有几个月的师生要做，我奉劝各位不要晚节不保，考试全部结束之后更是不要给我松弛下来。课程安排本身到那时候就会变松，根据你们的志愿方向会有一些过渡课程。这是学校的安排，不要浪费。因为如果是京内的学校，搞不好会直接有你们目标学校的老师来授课。就这样。”
    “啧。”商洛嘀咕了一句，“说是一分钟，其实讲了五分钟，还行.”
    说话间，戚园已经收作业收到他这里了：“作业。”
    “等下，作业不是我放的，我找一下。”
    “你真的写了吗？”
    “真的谢了啊，本天君会骗你吗。”他一边翻着书包一边嘟囔着，“诶，对对，你看，这不在这吗？”
    戚园拿过了他的作业，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她翻开了作业，翻到了昨晚要写的那一页。
    “哈？你写的什么东西？”
    “有什么问题吗？”
    “你自己写的你问我？这是你的字吗！”她把作业翻过来朝着商洛。
    “对啊！这就是我的！”
    “是你的？”
    “我说是我的，你非说不是。”
    戚园看着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再回答一遍。你不要把老师当傻子。你经常出公差，老师都体量你也就罢了。你不要在这种基本的纪律问题上被竖立典型啊。”
    “等下，我问问。”商洛打开了手机，“喂喂喂？出来出来，作业怎么回事？不是你写的吗？”
    【呼~~呼~~呼~~】耳边只有规律的呼吸声。阿波罗尼娅在睡觉，已经进入了勿扰模式。
    戚园看着他：“果然是找人代写的吧。商天君你好大的官威啊。”
    “我说，班长，能不能通融一下？”
    “唯独这个不行。别的都好说，但几率问题一点都通融不得。不过我也不是一定要折腾你。”她看了一眼钟，“还有三分钟，你把作业写完吧。”
    “别啊！三分钟你我怎么写！”
    “商天君你不是天君吗？三分钟都搞不定作业？你一定有什么我没见过的神通没有施展出来吧。有没有什么后备隐藏能量？”
    “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正说着，他眼睛瞟向旁边。窗外，韩行知正趴着窗户看他。
    “你来干嘛？”
    “滴滴滴，我感觉到你好像有麻烦，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事吗？”
    戚园直接把作业面向他：“你自己看。馆阁体！我们学校只有21个人能写这样的馆阁体，他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啊”窗户外头，韩行知接过来看了一下，“要不我帮你把字换换？”
    “你还能换这个？”商洛诧异道。
    “你不是见过我叔叔嘛。你也见过《太素问玄经》是吧。”
    “那个不是只读的吗？啊对，好像确实可以写入。”他见过的，滟秋之前写过，一整个剧本全都背坏了.
    “对嘛。所以作业给我，给我一节课的时间，我帮你睡出一个正常的作业。就是正确率不好保证啊，写错了别怪我。我做梦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本章完)

 第651章 作业

    第651章 作业
    第二节课下课了。
    “怎么样了?他给你电话了没有？”戚园问道，“我和老师说你忘带了。老师说‘没带就是没写，又不是第一次见’。但是等你一节课还是行的。”
    “马上到马上到。啊，他来了。”远远地，他看到韩行知从隔壁教学楼的一楼里头鬼鬼祟祟走了出来，一路避开旁人的视线，贴着坛的边缘一路溜达到他窗口。
    “大哥！作业！”
    商洛伸手去接住——
    “怎么还有口水？？？”
    “没办法啊.我的修为还不够，没有穿透力，所以得直接贴着才能把字印上去。我给伱擦过了。”
    “啧啧啧啧。”商洛把作业拿进窗口来看了一眼。
    “（金陵雅言）！”他吓了一跳，“怎么连印刷上去的题面都变成手写体了！你搞什么？”
    “都说了我控制不了啊！我也没有办法。还好只有那几页变了，其他的都没变。”
    “行了行了，我先谢谢你，总比送上去馆阁体要好。班长，你看着行不行？”
    戚园嫌弃地用两根指头捻过来。虽然口水已经干了，但还有个印子：“行吧，我去帮你拿给老师。”
    “没问题。”上课前，戚园回来了，“老师很感动。说你作业缺页竟然自己手写题面。另外字有长进，虽然还是写得和梦游一样，但是字体的间架有进步。就是下次注意保护书本，不要趴在作业本上睡觉，对腰不好——宇文先生是这么说的。”
    “这么说我也高兴不起来.合着他做梦都比我写得好是吧。”
    “啊”戚园摇了摇头，“没办法，你那边没怎么上课是吧？我们开蒙的时候，每天都有专门练字的课。照着千字文一个一个写，‘天地玄黄宇宙鸿荒’之类。软笔硬笔都要练。老师说字是第二张脸，脸长什么样是你爹妈决定的，但是字写成什么样你可以自己决定。”
    “就这，还是只有很少的人能练出来馆阁体是吧.”
    “不是，我们其实不要求练馆阁体，因为馆阁体是抄书或者应试用的。你不去考举人的话，练这个也没用，把字普普通通地写好就行了。毕竟馆阁体现在完全可以被打字机替代嘛，做人肉打字机也没什么好骄傲的。真的练书法的，得写出自己的意思来才行。”
    “那就是，可以练但是没必要？”
    戚园点了点头：“不过.你倒是可以练。因为写馆阁体可以速成。”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过来看看。”
    他示意戚园凑近点，然后自己拿出了笔——然后直接在本子上开始行云流水似的写馆阁体的字。
    “诶？你到底练没练过？你怎么做得到？”
    “插件，我用了插件。”商洛回道，“可以自动把我想写的字修正成馆阁体，这是插件的功能。只是因为我以前没这么写过，所以才不能把馆阁体当作业交上去而已。考试的时候写馆阁体没问题吧？”
    “那当然了。”戚园点头道，“馆阁体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是最合适的。你作文全部用馆阁体来写的话，卷面分肯定是是满分，这毫无疑问。不过你这个还真方便啊.我们学校里面其实有个‘进仕社’，真的想要考科举的就会加那个社团，然后专门在那里练习。我之前说学校里面有人会写的，就是他们那里。”
    “这年头还有人把科举当做爱好的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愿意给自己找个目标的人很多呢。另外他们平时其实是在考证，他们每个人都会考很多证，有的人现在就已经拿文书士、运筹士之类的资格证了。我们班就有个哦，他拿着考证的记录就通过京师师范大学的审查了。”
    “话说，我们有这么多人都能拿到推荐吗？”
    “因为学校多吧。”戚园想了想，“其实这要是搁在一百多年前，其实还是挺黑的。因为考得好只占了一半，另外一半人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来申请，等于有一部分人不需要参与竞争了——但是现在学校太多了，毕竟大明天下无敌嘛，我们是世界的主宰。所以到现在，像我们这样的优等学校，基本人人都能拿到名校的邀请函了。因为名校也多如牛毛，每个都很好。”
    “我其实也能看出来.”一直以来，商洛都注意到了这件事。就是这个大明显然有非常多非常多的问题，光是辽东和山东隶属关系，就几百年都没有更正。但因为大明的摊子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让人人都成为“士大夫”的地步。
    “嗯”他沉声道，“这反而显得我们身上的任务更重了。总觉这里有许多事，明明动机是坏的，但是把事情办好了是吧？但是我要是乱搞的话，明明我的动机是好的。但是如果贸然打破现在的平衡，反而容易把事情搞坏。”
    戚园想了想：“我倒是可以理解。就是有的人平时看着没有什么病，但是一到医院检查，一下子各种毛病都出来了。然后各种治疗一开始，最后连一步都没有踏出过医院。其实有时候你要是不知道，那就真的不知道了，带着病过日子也好好的。有的人在临终就会想，要是当初不来治病就好。但这个看法，其实比较.比较复杂。”
    “哦？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是，有的病一去医院就检查出来，最后竟有人讳疾忌医之类，这种事在扁鹊那里已经发生过了。但历史上无数次，无数次地，就有人去怪罪扁鹊。有的人不去怪罪灾难本身，却去怪罪告知灾难的人，觉得他是灾星。虽然这很不合理，但人类有时候只能想到这一步吧。所以，我可不希望你最后落到这么个地步。”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我不但要当扁鹊来提醒，还要能治好啊。幸好，多半是有数了。哦对了，戚班长，其实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水部那边的事。”
    “你说的是高时雨那边？”
    “他那边，你别看他本人的修为一般，其实我猜测他是在等着厚积薄发的时候。毕竟，他家里有人的。”
    (本章完)

 第652章 赠礼

    第652章 赠礼
    想起高时雨那边的事，他的事就可以用“我的科学家爸爸”和“我的真人师父”来写。他显然是具有相当独特的天赋——天盲，有时候并不是坏事，这反而为他创造了独特的仙缘。
    商洛能感觉到，高时雨其实在骨子里有一种悠闲和从容，并不为自己的现状而焦急。他现在的这种情况，似乎也处在一种厚积薄发的状态。
    “所以，你后面要去顺天是吧。高时雨是个小瞎子，他做不了什么事。不过他的修为还算厉害，毕竟他有个做真人的师傅。我到那边，也会推荐你去蓝真人那里。”
    “哈？我？你却我能去蓝真人那里当徒弟？”
    “有时候贤与不贤也不在伱。”商洛答道，“修不好道，可以学嘛。只要肯用心学，总会能学会的。”
    “好家伙！”戚园愣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得有些黑了”
    “对了。”商洛举起一根手指，“就是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你感受到了没有。就是一个人可以凭借一席话语，就将另一人拯救出苦海。”
    “回想一下，就像历史剧里面有许多遭了灾荒的乞丐去向钦差跪拜，想让钦差随手帮帮他们。毕竟那时候实在是太离谱了，京城的老爷们随随便便的一顿饭，就能顶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归根到底，古时候的穷人太多了啊。虽然老爷们的开销没有变化，但现在穷人少了，所以看着老爷们的开销也就没有那么离谱了。古时候几千个钱吃一顿饭——好家伙，离谱。现在看几千个钱吃一顿饭嘛，虽然也离谱，但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走。”
    “诶，就是这个道理。”商洛回道，“所以，我也建议你把自己当做一个样本——你在修真上的天赋其实不太好？那就试试看大能们忙里偷闲教给你的这些，是否能在未来让你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但是，为什么你推荐我呢？”
    “因为我这个人不爱出门，不认识几个。所以我就任人唯亲了——我不任人唯亲，难道还任人唯疏不成？既然可以推荐，而且有个合理的理由推荐，那我干脆推荐熟人好了。”
    “好吧.”戚园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就算是很多年后，我回想起今天的事情都会觉得自己很幸运。”
    “诶，对了。”商洛回道，“你有这份心是好的。我认识的练气士，有许多都相当散漫，就算推荐他们也没什么好的效果。我觉得你才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份机会的，因为你确实和他们不一样。回头等你到了顺天那边，我们可以继续联系。”
    商洛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偶尔也需要多点自己人来办事——正是刚才的作业让他想到的。许多可办可不办的事都在模棱两可之间，比如作业可以立马交，但和老师说一说也可以稍微延长一点期限。归根到底，事情是人来办的，有时候他得说服别人。
    现在看来，朱先烯尤其精于此道。他很少说话，但他每次说话都能有相当强的说服力。他不去上朝，但没有人觉得他的影响力有滑落的样子。朱先烯虽然没有展现出千古明君的派头，但他确实是合格的守成之君，各种方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基于这一点，他才偶尔能在必要的时候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去完成的目标。
    毕竟归根到底，人如果想要和自己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就得借助一些风口上的势。现在风口正好吹在身上，商洛倒也不介意多结识一些朋友。因为修仙也和人情世故有关，有个道友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道友，那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创造道友——总的来说，这是在创造仙缘。
    戚园就是他打算“创造”出来的道友。因为从各种角度来说，戚园都是个非常合适的样板。她出生在“帷幕之内”——她对超凡世界的事了如指掌，并且自小对修仙的各种知识了如指掌。只是因为自身天赋所限，她的修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一点进步。
    她就是最需要“仙缘”的人。她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了，具备一切条件，只需要等待一股承载着仙缘的大风吹过来，她就能立马起飞。这样的人还是挺多的，商洛想给每个人都送上仙缘。不过目前手上的有限，就先从熟人开始发了。
    另外也想知道，高时雨那边到底还藏着什么。因为他似乎对让自己恢复视力更感兴趣。要是说到晋升为天人，他也没有那么急迫的样子，好像他有个预订好的“位列仙班”的位子似的。所以比起境界的进步，他其实更关心自己的生活质量。
    虽然大明对他很友好，但商洛也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他不问的话，那别人也不会说。他固然可以去问问，但有时候这也会欠人情。他打算找点自己的情报手段去探听消息。
    “哦对了。”商洛对戚园说道，“后天就考试了。刚才那个.那个自动写馆阁体的插件，你要不要。”
    “啊？？？”戚园愣了一下，“这个.这个不太好吧？这个岂不是等于作弊？”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啊这.作弊肯定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你要问我要不要作弊的话不对。”她一拍脑门，“这不叫作弊，我觉得这是合理的利用技术手段，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就算是写馆阁体，也不会多出来几分是吧。我本身的内容写得没有问题的话，写馆阁体是在给老师减负呢！嗯，是这样。”
    【她在骗她自己呢我们的班长同学其实也没有那么迂腐嘛。话说，你要给她一个吗？你真是好心啊。】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麻烦帮我盯着她。我问了一下，考试有甲乙卷，我们两个的卷子是一样的。所以，你懂了吧？”
    【啊这.你这是要好吧好吧，你要以她的考试内容为准来答题是吧？啧。行吧，反正你都准备这么多了，倒也不差这一个。所以你到底要刷多少分才满足啊，你都快凑齐八仙过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渡雷劫呢。】
    (本章完)

 第653章 人力

    第653章 人力
    还有一天就要大考了，不过学校今天依旧在上课。
    “话说，我们学校今天真的不放假备考吗？”
    早晨在课堂里面坐着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点紧张感——他确实不太紧张，因为他已经和渡劫一样准备妥当了。只是其他人看起来也不怎么紧张，连学校也不太紧张。
    “因为后面还有一次。”前头的戚园答道。
    “话说.我们这的招生是怎么来的？统考就能完成吗？还是必须要参加各个学校自己的招生考试？”
    “是这个情况——首先统考是一定要参加的，因为这关系到高中能不能毕业。其次，虽然你拿着统考成绩可以申请到所有大学的入学资格，但你可以不以统考成绩为主。比如如果是申请的是工艺美术院的话.”
    她指了指旁边那几个空位：“这几位从前段时间就开始请假了，她们跟着自己的教授在到处走走看看。师父觉得你没问题，才会领进门。”
    “这不是应该是研究生的培养模式吗？”商洛听着只觉得，这里的老师还是太多了。竟然多到能这样分配。
    “嗯艺术和自然科学大概不一样吧，需要固定的师父全程来指导。因为学校的教授很多，所以可以从进校门开始就把控全程，不需要等到更高的教育阶段再开始由教授亲自带学生。”
    “这怎么和幼儿园似的？返璞归真了？”
    “确实.其实也就是中学老师比两头都少一些，所以我们要上大课。不过白鹿洞书院那样的，从小就是和私塾一样，一个班只有10人从小带到大。嗯总觉得他们那边有点寂寞，认识的人太少了。”
    “我们原来能空出来这么多人从事教育业吗？”
    “嘿，伱还别说.”戚园想了想，“这个问题以前我还真没怎么琢磨过。仔细想想，我们这里有时候干活的人太多了啊。实际上就算是我们这样上大课的公立学校，学生和教职员的比例也在二比一左右，具体到任课教师大概三比一或者四比一。白鹿洞那边，我记得教职员的总数是比学生还要多的。”
    “好家伙，那边学费不会也很贵吧？那岂不是等于每个人都要雇一个教师？”
    “看情况。白鹿洞书院那边，我记得看你成绩。高分入学几乎是免学费，还有奖学金。低分入学就付全价学费。以及我们学校，我们学校根本就不对外招生。要么是卫所里的孩子，要么是朝廷特批过来的。”
    “那还真是.我们这里，人太多了。”
    他顺便问了阿波罗尼娅：“话说，你们那边的教育系统是什么样的？”
    【我们那边？罗马公民的教育以家庭教育为主啦，一般是在家里教学，可能把几个亲朋好友的孩子聚在一起，然后在其中一人的家里上课。16岁上大学的时候，罗马公民的孩子才会从家里走出来。】
    “好家伙那你们人更多？”
    【额倒也不是。因为我们那里流行的是‘全科家庭教师’，就是所有科目全部由一个老师教。包括拉丁语、震旦语、数学哲学还有其他自然科学之类，到大学为止都是一个老师来教。】
    “教育局不管的吗？”
    【额首先你要确认一件事：我们那里没有教育局，因为教育被认为是公民的个人事务。而且其实也未必要全学，因为每个大学全都是自己招生，有的面试、有的笔试，有的面试加笔试之类。至于全国统一的招生考试，这个.】
    她想了想：【我很难想象新大陆、意大利、希腊、小亚细亚和埃及这些地方能在‘考什么’的问题上达成共识。因为连语言都没有办法统一啊！希腊人的母语是希腊语，拉丁人的母语是拉丁语。】
    “好家伙，我差点忘了，你们是缝合在一起的是吧？”
    【这个话题我们一般不提.你懂的吧。这个没法提。正经说起来，罗马和希腊分别是‘哪一挂’都不好说。罗马公民里面吸纳了多少蛮族也不好说，因为公民权时松时紧的。这事情根本就闹不明白——所以干脆大家的就不管了，各过各的。】
    “这怎么怎么那么像植物？你们没有脑子的吗？”
    【啊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当年西罗马帝国完蛋的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事情就大条了——和魏晋南北朝的事非常接近。那时先是逐步引入蛮族加入军队，紧接着蛮族开始担任军政主官，到最后连国主都是蛮族了，国名突然一下就不叫罗马。许多罗马人就和温水煮青蛙一样，突然某一天就发现自己生活在了蛮族的治理下。】
    “我看你们还是先完蛋一下吧”
    【我可告诉你，那些蛮子可没那么好对付哦。要不怎么说科技蛮族呢，就算是当年凯撒那会儿，有时候蛮族的装备确实也不比罗马人更差。只是他们没有城市文明，只是在野地里手搓装备而已。不过.】
    她想了想：【归根到底，似乎还是罗马人不够现代吧。现在虽然很难说罗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至少我这里认为，罗马还是太保守了，太碎了。各方都不愿意为了统一的目的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除了有共同的皇帝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你能从罗马的灭亡中学到什么，但多少希望你能看到些许有用的教训。】
    “等下。”商洛忽然愣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们总说罗马要灭亡，罗马要灭亡，罗马为什么要灭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是今天学校的氛围让商洛意识到的。明天就要大考了，本来应该很重要，但所有人都不慌不忙。从戚园那里得知，这是因为大家其实并不把所有的努力放在一次考试上，入学的机会相当多，所以今天显得不慌不忙。只在一种平静的氛围中，准备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活，进入下一个阶段。
    (本章完)

 第654章 旨意

    第654章 旨意
    而罗马人那边，一直以来都让商洛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他们总是觉得要完蛋了，然后平静地为自己开挖坟头。
    “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的寿命不足，所以觉得现世没有必要维持？”
    【不是，是相反。我们觉得罗马要完蛋了，然后在剩下的国祚里没有办法沿着我们既定的道路走下去，所以只好沉入到灯塔里了。】
    “合着，你们知道罗马还有多少国祚？”
    【是的.是，有人看见了。】阿波罗尼娅回道，【这本来是最高机密。但我们，正在逐步解密。但巧了，我本人也不在解密的范围之内。】
    “那你们看见了什么？”
    【不是‘我们’，是有一人看见了未来——阿蒙·宙斯，他看见了罗马的末日，并且和时任皇帝阿加索克勒斯皇帝，也就是维度利亚的父亲进行了会谈。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只是知道在那之后，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就退位共治皇帝，使自己的女儿成为君士坦丁堡的主人。】
    “那维多利亚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解密到她——我都不知道秘密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解密。大概需要的时候会有人和我说吧。我甚至不确定赫利俄斯是否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
    忽然，手机里传来了信息，是法厄同发来的：“刚才阿波罗尼娅问我了。我正好知道这件事。”
    “哈？连维多利亚都不确定是否知道的事，伱竟然知道？”
    “你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作为半神，有必要亲自参与罗马的各种事务，就像你现在作为天人也直接参与中枢的运行一样。有时候你知道的也比天子更多是吧？因为职责如此。只是这件事的原因.我不能说。”
    “原来有那么可怕吗，连你也要三缄其口。”
    “这倒不是。只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每多一个人知道，事情就会起变化。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或者你打算敲定一下接受罗马遗赠的时间轴的时候，就去和阿加索克勒斯本人谈谈吧。”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是得把把脉才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倒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具体日期。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诶对了。”
    他问前面的戚园：“我们这边，车队问题的准备好了没有？”
    “差不多搞定了。等我把名单整理一份之后，我们来敲定一下人选就行。之前你说你不想一个个面试是吧？所以我帮你面试过了。”
    “嗯。”商洛点头道，“等选定了最后的成员，我再面试一下他们。那几个从南洋来的算在里面了没有？”
    “当然了。我是从技术角度来看的——选拔进来的人在技术上都过关。南洋的学生当然也包括在内。不过可以选的人还很多，你可以自己来挑。”
    “名单一会儿你先给我一份。然后，我去和南洋那边聊聊，看看是否要敲定之前说的联合训练的事。”
    “哦对了，学校也说要给我们增加指导教师的数量，船厂那边也要追加投资，以及还有额.还有个需要和你商量才能决定的事。我和学校商量过了，但是学校认为这个队是我们自己建立的，我们应该自己决定。”
    “什么事？”
    “国姓发来提议，希望成为我们的独家冠名赞助商，从江宁龙江队改成江宁旺崽队，然后在车上画满红色的旺崽牛奶。”
    “哈？全部涂成旺崽？”
    “国姓那边的人说半截也行。”
    “半截也太惊悚了吧！话说这是谁想出来的？船厂那边没反应吗？”
    “船厂说他们那边没有办法跟着国姓一起追加投资，只希望我们在过往交情的份上，也看在学长的面子上保留这个冠名权。或者至少叫江宁龙江旺崽队也可以。”
    “那延长下去不是和兰芳队差不多了？还真是猪怕壮啊.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的事，国姓那边来人询问了意向，问我是否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船厂那边也是我们的学长，可以直接联系，所以当天也确认过了。所以这件事，还是得你来决定。”
    “好吧.”商洛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几十秒后，他放下手机。
    “下午我出去一下。”
    午后，谨身殿。
    “哟，商洛你来啦？明天你就要参加考试了，没打扰到你吧？来，吃盘榴莲酥。”
    他在郑世杰的旁边坐下，朱先烯坐在桌子对面，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
    “国姓今天怎么在这？”
    “我来给圣天子皇帝陛下进贡方物。”
    “他来问我讨要征伐勃泥国的敕令.”朱先烯捂着额头，“你来了真是救了我。我都快给这家伙烦死了。”
    “我说，烨哥？”
    朱先烯保持了沉默。
    “烨哥哥？”
    “你有完没完啊!”朱先烯抬头看着他，“都说了工作时称职务，不要叫我的学名。这不是现在应该教的。”
    “那么，圣天子皇帝陛下？”
    “对，现在你应该这么叫。然后，你应该公事公办。”他把折子递回到郑世杰手上，“向我递折子要通过内阁，而我的批复要通过六科给事中。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什么折子都能随便批，我随便批准政令那叫‘擅发中旨’，是不合规的。”
    “啊！可是您是天子啊！”
    “就是因为是天子，我也劝你好好想想你在做什么。勃泥国在原地待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国除’呢？”
    “因为我在修月球大炮，他们挡在高速公路上了！我要通过公路往婆罗洲的北方运送大型设备，他们正好挡在路上！所以那整个国家都要拆掉，他们太碍事了。”
    “你让商洛听听这叫什么话。”
    商洛坐在旁边，手按在腿上不好说什么。
    “那个.”商洛摸着额头，“不好海运吗？”
    “那边没有合适的港口。”郑世杰站了起来，“从港口运上山的坡度太大，所以只能从远处慢慢陆运。所以你要不要把商洛扯进来，你就给我个准信，敕令你给不给我。不给我就发税警总团的战车去讨债，反正他们也确实欠债了，之后走破产流程也是一样。”
    “你给我坐下！”朱先烯抬眼看着他.郑世杰坐下了。
    “我也没说不批。你给我时间调查一下。勃泥国已经到礼部大门去哭丧里你知道吗？你非得在年前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本章完)

 第655章 急

    第655章 急
    “好吧.调查是吗，我等等。”简单的寒暄后，他告辞了。
    走的时候迈着大步，袍子的一角都被风带了起来。
    “焦虑，不安。这家伙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等郑世杰出了门，朱先烯往后靠了靠，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你怎么看？我觉得他上头了。”
    “啊这.我看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我就不说了。”
    “是啊，关系确实很好。”朱先烯摇了摇头，“当初我不是不知道，他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太子。不过后来天长日久，也能看出来他是个不错的朋友，他这人真的很好。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我们都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了。”
    望着郑世杰离开的方向，他喃喃道：“没在这里继续追问，这是好事。他还记着我是他的朋友。如果他一定要坚持和我当面闹，用个人关系逼迫我来决定，那我就真的很难办了还好，他和我一样，都不想让这来之不易的朋友变成筹码。”
    “师兄你和国姓大概认识多久了？”
    “快10年了吧，很多年了。虽然彼此之间早就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小时候还见过面，但那时候都是例行公事。上大学的时候他突然凑上来，我们两个才开始慢慢地变成朋友。当然，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一开始他的动机确实不太纯粹，但我们的关系也确实不错。因为朋友也是要靠时间来磨合的。而且”
    他摸了摸脑门：“当时我其实还不是皇帝，但他已经是延平侯了。他作为已经在任的诸侯，投入到我这一面，也算是一种投资，而不是单纯的趋炎附势。因为延平侯，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方侯’了，或者说伯侯。因为他是南洋诸侯的伯长。”
    东伯侯姜桓楚、北伯侯崇候虎、西伯侯姬昌、南伯侯鄂崇禹。这些出现在上古故事中的带有神话色彩“伯侯”，如今是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这里。延平侯所领的南洋，囊括了亿兆人口和万里海疆，是天下第一大内藩。
    商洛还见过兰芳的大舰队，当时他们在南洋配合火箭发射的工作，在预定的区域进行巡逻警戒。
    “话说，刚才国姓说的税警总团是什么？”商洛问。
    “那个类似于当年开国的时候，太祖高皇帝敕封塞王，除了有军队归塞王指挥之外，还有王府的卫队。不过塞王只是指挥，他只能指挥而不能调兵，塞王真正能随意调动的只有自己王府的卫队。宁王手下‘带甲八万，革车六千’，这个是夸张的数，但也没有夸张太多，至少四五万是有的。加上当地驻军只会更多。
    “当时设立这种塞王-边军的二元体系，就是为了双方互相监督，同时两支军也可以并肩作战，一支崩溃了之后不至于让两边连锁崩溃。兰芳的情况大体上也在这个框架里，但也有所不同。兰芳的舰队，兰芳的大军，只有在接受朝廷调令的时候才能行动——这是规定，擅动是谋反。但是与此同时，兰芳的税警总团是可以自己动的。”
    “也就是说，两边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嗯。对比塞王和边军而言，兰芳对兰芳军的控制，比塞王对边军的控制要强很多，而不像边军和塞王那样只是驻扎在一个防区。具体来看有两点不同——第一，虽然是塞王统并，但朝廷当年会派公爵去协助，和塞王并肩作战。但在这里，朝廷不会派人去指挥兰芳军，都由国姓自己处理。第二，边军是朝廷组建的，但兰芳军是兰芳自行组建的，朝廷没有钱。”
    “那这就是.”商洛想了想，“这岂不是更接近西周时期的诸侯？”
    “正确的理解。虽然制度上是按照我朝的体系来构建，但朝廷与兰芳的宗藩关系更接近西周时期的天子与诸侯的关系。诸侯自己也有大军，诸侯受限于礼法而不能随意调兵。但无论如何，那支军队就是诸侯自己的，这不是我们的一纸政令或者几个印章能改变的。因为，朝廷并没有出钱，给兰芳军吃饭的人是国姓。以及.”
    他顿了一下：“然后就是税警总团了。这是宗藩之间经过一系列磨合、博弈后所产生的结果。简而言之，税警总团是兰芳的非正式部队。他们不可装备足以威胁到正规军的装备，但延平侯可以随意调动他们。”
    “那之前国姓在南洋的那些军事行动”
    “几乎全都是税警总团办的。他要想要调动兰芳军，就需要打很长的报告，要上折子，非常麻烦。所以他一般直接调动税警总团上门——限制税警总团的规矩只有一条：必须合法。只有对方违反了朝廷的法度，税警总团才能出动。军队依靠宗藩之礼来制约，这个非常繁琐。但执法的税警就自由得多，因为那些个南洋邦国没有几个是没欠钱的。”
    “那这次呢？”商洛问，“为什么这次，会闹大了？国姓大可以照着之前的惯例来处理，这次为什么都闹到面前来了？”
    “因为勃泥国是个例外——伱坐地铁雨台线到安德门下站，出站不远处有一座乌龟山，乌龟山上有勃泥国王‘麻那惹加那’的墓。勃泥国虽然是酋邦，但他们是有功劳的。当年太祖高皇帝的时候，他们第一批入朝庆贺。永乐年郑和下西洋时，勃泥国王本人跟着下西洋的舰队回了京城，然后病死在了京城。当时成祖皇帝体谅他们，在京城里赐下了墓地安葬。”
    “合着他们是来哭祖坟的啊？”
    朱先烯点了点头：“一般情况下，南洋那些酋邦是不可能闹过来的。但勃泥国是特例，他们可以来京城里哭祖坟。你是不知道，他们比国姓先来。早几天就在祖坟哭了，还去雨台的兵部总部门口哭。这消息暂时没传出去，因为我压了一手。但现在勃泥国要跑到礼部大门口哭了，礼部大门口在闹市区！这时间将近年关，有朝贡国在京城的大街上号啕大哭，这像什么话。”
    (本章完)

 第656章 意见

    第656章 意见
    “可是，为什么呢？”商洛问，“国姓应该也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他当然知道，但他瞄着勃泥国的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兰芳的总部坤甸城，以及坤甸航天港，全部都在婆罗洲上。婆罗洲上所有的酋邦早就被兰芳扫平了，唯有勃泥国没有扫平。历代延平侯和历代勃泥国王一直在斗法，郑世杰不是第一个想要灭除勃泥国的延平侯了。如果这次未能成功，他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
    “啊”商洛摸了摸脑袋——他看着朱先烯。
    显然，勃泥国的实力和兰芳是不成比例的。以兰芳的国力，想要吞并勃泥恐怕都打不起来。大舰队浮海而来，遮天蔽日的机群就能把勃泥国整个盖住。但事情迟迟没有进展，两方互相拉扯了这么久。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他依旧看着朱先烯：“是不是朝廷在里面也有些看法？”
    “嚯，不愧是商天君，你看的很敏锐。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来京城哭丧，只是一个由头，只是点燃了火苗。但一定有什么大风吹起了风口，才能让他们持续和实力不成比例的兰芳斗了这么久——是朝廷的意见，还是天子的意见？”
    “是我这边的意见。”朱先烯答道，“我是不会让他吞并勃泥国的。原因很简单：一旦兰芳吞并勃泥国，整个婆罗洲就完全落入了兰芳的控制之下。这样兰芳再进行人员管制和进出口管制的时候，就会容易太多太多。而只要卡住勃泥国，这就是兰芳边境上的一道窟窿，让兰芳无法完全掌控婆罗洲。所以虽然只是一片小小的地盘，虽然只是弹丸之地，但这就是”他望着商洛：
    “考考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形容词？”
    “别马腿？”
    “额我以为你会说围棋的词。不过象棋也行。”
    “我就只会下象棋啊.”
    “不过说法是对的。我留着勃泥就是为了别兰芳的马腿，让兰芳得绕路。兰芳也确实处处都被勃泥掣肘，所以才一直都想尽快把勃泥国除掉。啊”
    他叹了口气：“伱看，虽然我们这边没有什么‘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下的近现代国际关系’，但我们这里也有自己的麻烦。宗藩关系，藩国之间的关系，不同等级藩国之间的关系，这都是复杂的学问。这之间的许多问题，并非黑白分明。而这些问题归根到底都要汇总到我这里，啧，也是挺难办的。”
    “那么.师兄你有什么看法？”
    “我现在纠结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他们在年前跑到京城来哭丧，这太过了。”朱先烯有些恼怒，“我还没调查兰芳是否真的有必要修那条高速公路。是也好，不是也好，兰芳找这种借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件事，勃泥国是在理的，毕竟这是他们自家的地盘——但就算他们在理，他们跑到我面前来哭丧，这就是失礼的体现。虽然.”
    他顿了一下：“虽然我知道他们很急，稍微拖一拖可能国就没了。但我这里容不得有人放肆。哪怕是国家被高速公路推平，我也可以帮他们追回。但他们越过我这一道，直接去祖坟哭丧，这不是打国姓的脸，他们这暗含了找成祖皇帝哭丧的意思，这是在和我过不去。由此，就延伸出了第二点。”
    他看着商洛：“等我们飞升之后，勃泥国这样的诸侯国，就要降级了。”
    “啊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彼此都在凡间的时候，尚且有君臣之别。而我们飞升之后，就是天人永隔。”
    “到时候我们的诸侯国，应当会变成那些洞天中的天地，他们才配得上做天庭的藩属。至于勃泥国这样的，他们已经跟不上朝廷的脚步了。”
    “话说，那朝鲜呢？要说到藩属国，首先就是朝鲜吧？我知道内藩是不用说的，兰芳的客籍也是国人，到时候召回来就行了。但是朝鲜呢？”
    “介于二者之间。”朱先烯答道，“毕竟内外有别，我们是不会带着朝鲜一起飞升的。但赏赐朝鲜国王几枚仙丹，让他们做地仙倒也没什么。以及就像现在一样，我们偶尔也会拔擢几个其中的优秀者归化入畿内。就讲来来说，大概隔段时间就会点化几人，让他们位列仙班吧。至于朝鲜国，就不要上天了，在地下待着就行。”
    “啊”商洛明白了，“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为了勃泥国去和国姓拉扯是吧？”
    “嗯。”朱先烯点头道，“毕竟我们和兰芳才是一家子，勃泥毕竟是外人。将来一起升天的，是兰芳，还有兰芳的客籍国人，而不是勃泥国。我们和勃泥国的君臣，最多也就一两年了，再往后就是神与人，天与地。在这种情况，许多事情确实也就变得棘手了些。那么，商洛。”
    他望着商洛：“你的看法呢？我希望你提出一些建议。我这个人习惯按照中庸的角度来思考，但这种时候，我也需要一些外部的视点来辅助我进行判断。你和别人不同，刚才这番话我是不能和别人说的——我也试着和朱灵说过，但她根本懒得理我，他让我不要耽误她的时间。但是你嘛，你是师弟，我就麻烦你一下了。”
    “额”
    “我先说一下。”朱先烯开口道，“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因为我只是征询你的意见，你随便怎么说都行。”
    “我怎么感觉这话有点耳熟之前我也和别人这么说过来着，现在到我头上了。那么，我的意见是。”
    商洛思考了一会：
    “我个人的意见是：我建议朝廷，全始全终。直到最后一刻，都要维持好最后这一班岗。之后怎样无所谓，至少现在不能乱了套。因为这里一旦乱套，要乱的恐怕就不止这一处了。所以，我建议朝廷保持原先的政策——不过我也不是只提建议，我有解决方案的。”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你有什么办法？”
    “简单。国姓的理由是修路是吧？但如果要搬运东西，不需要修路。要搬东西的话，我来帮他搬就行了。”
    (本章完)

 第657章 赛博徭役

    第657章 赛博徭役
    “有意思.有意思.”朱先烯念了好几次，忽然提起头，“你这个办法好。釜底抽薪，把他的找事的借口抽掉，这就行了。兴许这样才能让这件事不了了之，让这件事能有个好结果。哦对了。”
    他提醒道：“这件事你先别跟旁人说。釜底抽薪的事，要得罪人的。这个口不该你来开，回头我直接和他，只说是我的意见。那条高速公路有没有修的必要，这个且不说。但他想要把巨大的设备运上山，这个倒是真的。帮他把东西运上去，这至少能让他的诉求完成一半吧。”
    “那另一半.”
    “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眼里要是还有我这个朋友，就不该在我面前纠缠。他背地里怎么搞我都懒得管，别把事情捅到报纸上就行。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他摇了摇头，“这个家还真不好当。一个个都精神得不得了，像吃了5日剂量的人参皂苷似的。看来，有件事我得准备一下了。”
    “那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也需要伱加入。”他看着商洛，“为了应对从朝廷过渡到天庭之间的可能带来巨大‘震动’，我打算以内阁为基础重组枢密院。内阁毕竟是个松散机构.”
    “内阁也算松散机构？”
    “怎么说呢，它从性质上来说就是松散的，内阁摄政也并非国朝之初的订立，毕竟太祖高皇帝自己就能处理所有奏折了。后来让内阁逐渐掌握中枢大权，一开始也只是权宜之计。只是这逐渐和喉返神经搭错了一样，一步一步开始逐渐变得离谱——比如虽然内阁内阁叫着顺口，我们其实并没有任何一个机构叫做‘内阁’不是吗？”
    “啊这个确实。”
    “我们也没有任何一个机构以‘内阁’的名义对外颁布政令。所以这要是不叫松散，那就没什么机构是松散的了。归根到底，是我们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叠屋架床的垒在房间里，只要它能运行就没有人去动它——毕竟这里面有许多规矩，比我们在座的所有人年纪都大，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更改。这在当下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一旦遭逢千古未有之大变你玩过抽竹签的游戏吗？不经意间抽走一根竹签，就可能导致全盘雪崩。”
    “所以，内阁要走上前台了吗？”
    “飞升之后，依旧需要有人治理这片大地。到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待在城里吧。”
    “会这样吗？？？”商洛问道。
    “从你带来的天书中所见的未来，结合此世的实际来综合研判之后，便是这样的。人归根到底是要住在方便工作的地方——在楼房里工作就得住在城市里，从事农业生产就得住在靠近农田的地方，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种田要浇水，除了靠近田地本身之外，靠近水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
    他摇了摇头了一下：“所以将来种田恐怕会和现在不一样啊。不只是需要土地和水，还需要网络。如果将来农业生产到了完全都不需要亲自下地的地步，那么农民恐怕会选择住在网速更好的地方，住在生活更便利的地方。哦对了。”
    忽然，他望向商洛：“昨天内阁还讨论了一下这件事，就是我们一直在研究的，让黄河从淮河内改道往北走的问题。综合研判下来，似乎这个活还不太适合全部交给天乙贵人，因为土方量太大了。在天乙贵人的辅助下，由大量人力来解决是个不错的方案。所以我想问问，就是”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说。
    “师兄你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我打算征调一下赛博徭役。”
    “赛博徭役？什么东西？”
    “就是，你知道我国已经废除徭役了是吧。不过本质上其实并没有废除，徭役还是在的，只是我们规定所有都可以通过缴纳一笔额外人头税的方式来免除劳役。这个人头税在摊丁入亩之后现在又被折算成土地税，所得税，还有各地的附加税之类。所以内阁那边想问问你，你所要推广的技术，是否可以远程开挖掘机？”
    “嘿，这个确实可以。”
    “那就行了。内阁的打算是，这样就算服过徭役了。徭役服过了之后，替代税收自然也没必要收了。所以以后，谁周末有空在家里用设备来远程开挖掘机去疏浚河道的话，户部给退税。”
    “这也行的？”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你这么想——要是雇人在家开挖掘机，这个用人成本是非常高的。而且又麻烦又累，恐怕许多人不来。但是如果你说开挖掘机可以退税，就可以吸引到很多本来不打算来干活的人。大概只有这样才能凑齐人吧。”
    “等下.师兄你可能没想到一件事：就是这件事可能没有那么苦。或许还挺好玩的。”
    “这徭役还能好玩的?我也就想着朝廷少钱，大家多挣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还能好玩儿？”
    “通过一些奖励机制什么的之类就可以。然后也不要限制每天必须在线多久，这样就能有效地利用碎片时间来。也没必要是周末，如果以30分钟为一个工期的话，平时上下班有空的时候就可以上限挖一把，然后根据工作完成的情况来发放退税额度。以及还可以随机挖出来一些奖项什么的。以及每日完成一些固定任务的话，可以由额外奖励。”
    “还能这样的？？？”朱先烯愣住了，“还是你会玩啊.太震撼了。果然仲国技术恐怖如斯，竟然能吸引到这么多人主动来上班点卯。但是这个，你怎么评估呢？”
    这是个问题。工作量本身是无法量化的，需要另一个人评估一下。
    “让天乙贵人来啊。你让天乙贵人去干活，他们估计是很不愿意的。但是如果你让他们去监督别人干活，并且审查别人的工作成果，那他们就非常开心了。每个在服赛博徭役的时候，可以配一个天乙贵人全程监工。他也不催，也不说什么，只是根据工作情况来打分。”
    (本章完)

 第658章 拜访

    第658章 拜访
    【哦哦哦哦！】阿波罗尼娅提醒道，【豆豆已经开始喊起来了。他们好开心！他们超级想出来当监工！】
    “好家伙果然这才是正确用法吗”商洛捂住了额头，“我说师兄，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
    “就是.我们这里其实不缺人力。就算是利用所有人的碎片时间，也能攒出来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我们完全不需要天乙贵人下场去搬东西，我们只需要利用天乙贵人去收集所有人的碎片时间就好了。就比如去西北种树这件事，也可以让大家在家里远程操纵，然后让天乙贵人来评估结果就行了。”
    【他们说好诶！】
    “他们说好诶——天乙贵人们是这么说的。”商洛对朱先烯转述道。
    “仲国技术真是恐怖如斯，连天兵天将都能叫过来干活的吗”
    “本质上的情况似乎是这样——天乙贵人是以人为基准来判断的。他们以人的标准来判断什么是好吃的，什么是不好吃的。同样的，如果让他们替代人去干活，他们也会很不乐意，他们要收取和人一样的报酬。但是如果让他们去做人人都想要做的工作，那他们连报酬都不想要了，有饭吃就行。”
    【他们说愿意掏钱来监工。】
    “不不不，这个还算了。”
    “他们说什么？”朱先烯问。
    “天乙贵人说愿意自己掏钱来监工。”
    “合着他们是打算来消遣服徭役的人是吧？”朱先烯诧异道。
    “我让他们别掏钱了。两头收钱岂不是成了永动机？”
    “也不是不能永动机。”朱先烯摇了摇头，“你看罗马不是也有伏尔甘核心吗？那个也是左脚踩右脚升天的永动机。我们大明也要有自己的永动机，这叫以改兼振两难自解。”
    “.”商洛望向了西边玉熙宫的位置，“我在想道祖听到这事会怎么说。”
    【这种事恐怕连道祖都会觉得太离谱了。但是.确实也不是不行。】
    “但是豆豆们的钱是从哪来的？”
    【天地银行啊，之前他们就是从天地银行给你转账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问，天地银行是从哪来的钱？他们的钱总得是存进去的吧？”
    【这个.这个是个人的财务问题，我不好问。但估计就和伏尔甘核心一样吧，这玩意儿确实是永动的。说不定在某些地方确实和第二类永动机一样要排放大冰块。不过他们这么玩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吧.”商洛琢磨了一下，“反正这是他们自愿的。什么时候想要钱也可以自己开口，但是如果愿意两头掏钱来上班的话，那就拜托各位和拿工钱一样认真了。别真的来消遣着玩儿。”
    【他们说‘好~’。】
    “行吧.”商洛把他们的意思转达给了朱先烯，“这似乎是两边都能收获情绪价值的有趣玩意儿。我们的人拿到了退税，直接把钱拿回家。豆豆们找到了自己的乐趣，他们很开心。都不亏。”
    “我觉得我们刚才似乎不小心决定了很厉害的事情。”朱先烯摁住额头，“我突然有些紧张。我这个人的政治直觉还挺敏感的，直觉告诉我这会变成一件大事。但这某种程度上，左脚踩右脚上天，也确实是永动机——我也说一下，这件事朝廷也会拨款给你们。所以，伱大概什么时候能提出一个样本来？”
    “我正好在测试这件事。我和维多利亚商量着，看她要不要在我们秋操的时候搞个联动。”
    “等一下。”朱先烯愣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不只是赛博徭役。我们甚至可以有赛博兵役！开挖掘机和开战车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啊这.”
    “你什么时候有数？”
    “秋操的时候就行。然后我得去国姓那边要一点装备来办这件事。也就是上次国姓说的，要给我们的那套装备。”
    “好家伙好家伙.”朱先烯的手心有些冒汗，“我越来越清楚了。我们在做很厉害的事情，或许这能在今后改变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方式，但这确实是一种飞升。归根到底，这是把所有人的时间最大化地利用起来。以天乙贵人为媒介，我们也可以把时间转化为各种各样的劳动力、兵力，资源之类。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时间。而且”
    他顿了一下：“而且我们的时间本身就是无限的。天人有自己的无限的时间，只要不天人五衰就行。我们甚至还可以加速自己的时间。而把时间转化为现实中的‘势’，就可以依靠天乙贵人为媒介。天乙贵人在这其中起到了触媒一般的作用，所以自己没有什么损耗——这就真的变成永动机了。这就是天庭的生活吗”
    他转而望向商洛：“你们那边给所有人都通上网之后，结果如何？”
    “确实是如刚才所说，碎片时间全都被收集起来了。只是我们那边的‘天乙贵人’并没有这里的天乙贵人那么主动，能够完成复杂工作的‘天乙贵人’也不多，不像这里一样到处都是。”
    “那我们倒是能莫名其妙的地比仲国领先半步了。这倒是不错这件好事，不能我自己乐，明早我就和内阁商量一下。另外，法厄同现在有空吗？”
    “她有空，她在放假呢。我给她放假了。有事吗？”
    “她不是订购了什么东西？什么‘存档’之类。”
    “啊！她说她之前玩《英雄巡礼》的时候，在那边有存档要转过来。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马上要过年了，罗马那边照例会派遣使节来拜访。因为法厄同在这里，所以这次他们也提出要见一见法厄同。维多利亚的意思是，存档要亲自交到她本人的手里。”
    “等下，维多利亚？这次是维多利亚自己来？”
    “啊本来不用他来的。因为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准备接待过罗马那边的国家元首——毕竟象棋里面，老将是不碰面的嘛。但她说打算以私人身份来拜访，早晨刚刚打电话来说的，不需要接待，所以我也就私下里接待一下好了。现在的小女生真是搞不懂啊.突然就说要来，我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回头你来陪陪好了，替我张罗一下，你跟她熟。”
    (本章完)

 第659章 接待

    第659章 接待
    所以为什么她要过来？我很忙的，我没空接待她。”
    “我哪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我跟她又不熟，真不熟。这次她要来的事，罗马使馆那边也很意外。他们甚至是在维多利亚和我通话之后才来和我商量这件事。”
    “那她，要怎么来？”
    “情况是这样：虽然罗马有使馆在我们这里，但每年罗马都会从本土专程派人来祝贺新年，庆祝日月辉光普照寰宇的新的一年。所以维多利亚会以私人身份跟着使节团一起过来——使节团的部分，有礼部去接待。维多利亚本人的话，我跟她见面会很尴尬。因为政治待遇怎么安排都不对。”
    “因为彼此之间没有出访过是吧？”
    朱先烯点了点头：“我们两边既不是兄弟之国，也不是盟邦，勉勉强强能算是友邦，当年还打过几十万大军参与的大战。不过我们两边都知道，继续打下去只能便宜蛮子而已。所以目前的国际秩序，有许多地方都是空白，只是我们两边都刻意没有去触及——比如天子是不会去访问罗马的，维多利亚不会过来。最高只有太子或者储君会出访。”
    “那师兄你，去过没有？”
    “没。也不是一定要去，没空去自然就不去了。维多利亚倒是来过一次，我奶奶还抱过她。她那时候八岁，我已经上大学了，和小屁孩没什么好玩的，倒是朱灵和她去看过熊猫。”
    “那干嘛不让朱灵陪她呢？”
    “也不是不行。”朱先烯看着他，“所以决定权在你。你就说陪不陪吧。”
    两人对视了几秒。
    “好吧，我就不要不识抬举了。我陪还不行嘛。”
    “乖。回头我给伱们一点经费，你带着她到处玩玩。另外.”他压着声音，“实际上，她应当是有什么不得不和你说的事，才特地跑过来一趟。如果他和你说了，你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我的话，你可以不说。”
    “这也可以吗？”
    “可以。你应当行决定自己的行止。如果你认为这对将来的天庭有利，那么你应该对所有人保密，包括我在内。”
    “那道祖那边”
    “你不用管皇祖。不用对我说本质上是因为，道祖会知道所有的事情。道祖不管的话，我自然就没什么要管的必要了。维度利亚把会谈地点选在这里，本身就是有没有打算保密下去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带什么过来。”
    “啊，懂了。”商洛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什么都让我自己决定，我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
    “行。那具体的日期我再通知你，因为维多利亚也没说具体几号来。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晚上要加班，没什么好吃的。哦对了，临走之前提醒你一句。”
    他看着商洛：“之前说，帮兰芳那边搬运东西的问题，你不要直接和郑世杰说这是你的主意。具体的我会来办，只说是我的提议就行。这事情水比较混，你还是别沾上为好，只在最后让你做个好人就行，这样人情能算在你头上。”
    商洛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啧家里要来客人了，还是打扫一下吧。”
    看商洛从门口出去，朱先烯才拿起了桌上的一部蓝色电话。
    “喂？您是.您找谁？”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电话的接通有些意外，因为这电话好像很少响。
    “找你们王上。让他来接电话。”
    “啊！好的，请您稍等——”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放肆！你知道是谁吗你就敢说‘稍等’？你知道你在让谁等吗！你个下贱的虫豸。”
    随着一声重物倒下的声音，电话暂时中断了，又在不到1秒后重新接通。
    “学长，您找我？手下的人不懂规矩，让您等着。我已经教训过了。”
    朱先烯没在“稍等”的问题上停留，开口说道：
    “辅仁兄，有件事帮我办一下。你的方物和贡品准备好了没有？”
    “三个月前就已经齐备了，一路从平壤出发运进来，送往顺天。还有一路我会呈送到您面前。”
    “准备好了就行。让你们那边的礼曹，去礼部那边承报一下，填个表。”
    “但是学长，那边不是有.”
    “有什么？”朱先烯反问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礼部大门口能有什么？”
    “啊！”他立刻明白了，“我这就去。要是看到脏东西，我就打扫一下。完事了就给您回个电话。”
    “嗯。”朱先烯微微点头，“明白就好。家里快来人了，所以赶快打扫一下。具体怎么打扫，辅仁兄自己决定就行，也不是第一次让你办差了。办得漂亮些。”
    “遵旨。”
    从朱先烯那边出来，郑世杰就到了礼部的大门口。
    “国姓，您让我们在这来看什么？”林成阳问道。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几个随从跟在旁边。
    “别急，看就行了。这次车赛你的表现非常不错，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些更深刻的事情。另外咱们是同乡，所以作为同乡的前辈，我也得让你看看有些在南洋看不到的东西。就当你带你看看畿内的风景好了。”
    在礼部门口扯开嗓子嚎哭的，就是勃泥国的使节。他们抬着勃泥国国王墓碑的画像跪在门口——这里是大皇宫的对面。六部九卿衙门的虽然各有自己的衙署，分布在应天各地，但是六部总部的衙门按照规矩是要布置中轴线两侧。
    街对面就是皇宫大门，两旁是太庙和社稷坛。门外面隔着马路不远处，勃泥国的使节就在那双向10车道的大马路旁边嚎哭。
    礼部的门卫在那看着，几番劝请都没用，里头礼部尚书和侍郎也都没动静。因为是在马路旁边，过往车辆甚至都放缓了来看，一时间连道路都有些拥堵。虽然这里是皇宫对面，但这里也是闹市区。过往的市民也都看到了，都停下来看看热闹。
    (本章完)

 第660章 办事

    第660章 办事
    街对面，郑世杰端着一杯纸杯装的锡兰红茶，裹着围巾暖和和地站在那里，旁边还有随从打着小暖炉。临近冬至的寒日里，他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如果这里有茶馆之类，他还会坐到茶馆里面看热闹，好像这一切和他无关似的。
    “国姓，咱们要不要管管？”林成阳问。虽然兰芳不是一个国家，但南洋出身的或多或少都对兰芳有些挂念，因为兰芳是南洋的门面。面前有人把兰芳架在火上烤，他确实是有些不舒服。
    郑世杰冷笑一声：“别急，根本不用我们管。年前上门哭丧，找死。我们来等的，不是他们。如果我猜的不错，李幕的人就要到了。”
    “朝鲜王的人要来？”说话间，林城阳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真的来了！那边看到朝鲜王的车来了！国姓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情说实话我是不占理的。”郑世杰喝了口茶，“一般来说，当坏人的，多半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我不一样，我就知道自己是坏人，我正在做坏事。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我们赚了这么多钱，总得搞个大动静，好让人知道我们没有把赚来的钱乱掉，得让人知道钱在实处了——而实处，莫过于航天。”
    “啊！”林成阳愣了一下，“所以我们搞月球大炮是为了，让别人认为我们在做事？”
    “到也不全是。只是这个噱头是很重要的——要不搞噱头，我也搞火箭不是挺好？但是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同样也要注重传播度。畿内发火箭的时候，要是我们也跟着一发一发打火箭，总有要和畿内打擂台的意思。所以畿内发火箭，我们就架大炮。隔段时间我们就打它一炮，大家都是喜欢看爆炸的。”
    郑世杰补充道：“我们，得证明自己。你要记住，但如果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关注而成为孝廉，我们就得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以二十四孝作比，二十四孝里面里面，我个人认为只有黄庭坚给母亲洗溺器是合理的，换我我也洗，别的都是鬼扯淡。但是如果你要搞大动静，就得越夸张越好。古有二十四孝，今天我们就来搞月球大炮。”
    “和这我们搞月球大炮是在搞行为艺术吗？”
    “那倒也不完全是。”郑世杰摇头道，“我们至少是论证过的，这件事能办，所以才会这么推进。只是在办的同时，我们可以时不时给大家放个烟玩玩，刷新一下我们的存在感，把科技新闻拉到头版头条去，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不过伱也要记住——”
    郑世杰压着声音：“我们终究是要在礼的边界停下。所以我说，黄庭坚的案例才是值得学习的。因为二十四孝里面的许多失实案例，已经逾越了礼的边界。所以我们的行为，不能只是行为艺术。我们要在行为艺术和科技发展之间折衷，使二者相辅相成，这才能让朝廷满意，让百姓满意，让我们的股东和利益相关者满意。归根到底，你得钱才能让人知道你在办事。”
    “啊”林成阳点了点头，“明白了。那我们这事，最终要怎么收场？等朝鲜王来了就行了？”
    “是等上意下来了。”郑世杰喝了口茶，“我知道我在搞行为艺术，我知道我在做错事，我知道我不占理——但我没有逾越礼，我可没有在京城里面胡闹。我去和天子面谈，也只是点到为止。在我们这里办事，讲理虽然很重要，但讲‘礼’更重要。因为老爷们心善，见不得苦命人。”
    “啊那朝鲜王呢？”
    “有时候朝廷不好自己出面的时候，就总得有个人来替朝廷处理问题。朝鲜王是识大体的，这种时候都会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至于为什么是朝鲜王来办——因为朝鲜王扮演的就是个李逵的角色。懂一点礼，但是不多。朝鲜毕竟是外藩，大家对外藩的印象都是‘直来直去’，不会要求太多。所以归根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看着林成阳：“因为大家对‘国人’的要求很高，对国人的期待也很高。但对那些藩国的期待，并没有那么高，所以也就不会用大礼去要求朝鲜。朝廷也乐于利用这一点，偶尔让朝鲜去办一些不合礼的事。事后嘛。”
    他笑了笑：“事后，罚酒三杯就行了。不过.”
    忽然间，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真来了。李幕本人来了，看起来是天子直接给他打了电话，所以他本人亲自来了。很好，那我也趁热打铁好了。”
    望向那些勃泥国人，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寒光——
    “王上，那边有人要见你。”
    “没空。”李幕下了车，正戴着手套。天气冷得很，如果不是有皇命他也不想出来。但往旁边一看，那人他认识。
    周围都是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人，是他的人，约莫七八十个。这些人从15辆车上下来，正在原地站队。
    “哦哟哟，延平侯，幸会幸会。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哈哈哈哈，辅仁兄真是说笑了。今天大家来这里，为的都是在下的一点点小事，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朝鲜王李幕扫了那头一眼，又看了看郑世杰，便朝着皇宫内一拱手：“李某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仰承了天恩，只是为了一点私事而已。过年了，我来呈送方物表，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可是他们把门堵上了，很难办啊是吧？”
    “这个，我自己有打算。”
    “这样。”郑世杰凑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这个，就送给辅仁兄了，今天到场的各位每个人都有一小份薄礼相送，这是兰芳的一点点心意。”还没等李幕开口，他朝旁边挥手，便有是从上来发红包。一人一个，每个从车上下来的朝鲜人都拿了一个。
    “国姓您这是？”
    “小意思，一点小意思。大冬天的，给兄弟们烧灶取暖的一笔小钱。大家多多烧灶就行，就是别把灶给烧爆了就好。有些事本来是好的，但它要是过了，就不合礼了是吧？”
    “南洋天热，灶确实得烧大一点。”他看了看远处在礼部门前哭丧的勃泥国人，“这灶烧得还真漂亮，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让他们自个儿跑到御道来闹事.行了，交给我们就行，您稍等。”
    (本章完)

 第661章 礼部门前

    第661章 礼部门前
    锦囊交到了李幕手里。他粗略摸了轮廓，似乎是一块玉牌。
    延平侯“国姓世杰”，众所周知是个有钱人。
    因为众所周知，南洋是以“公司”的形式来运作的，那些华人殖民公司本身就是现代公司制度的起源。包括开发婆罗洲的兰芳公司，开发星洲的淡马锡公司，以及和盛、大港等一系列中小型殖民公司。这些公司起源自南方公祠的海外延伸，兼具商社、帮派和国家的性质，但完全以牟利和发展为目标。
    公司的制度通常而言是严格的，但也是开明的。公司没有县衙，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法度——轻罪要赔罪，个人纠纷要赔红绸和大烛来道歉，对公司的犯错则要以罚金来缴纳。重罪则会直接开除公司籍，遣送回畿内送交官府处理。
    这都是实践出来的高效措施，能够让畿内的国人那片人生地不熟的烟瘴之地生活下去——并且赚到钱。赚钱，就是那些公司最根本的目的，要不赚钱的话也没必要跑到南洋去。
    而这套海外治理体系的顶点，就是站在面前的延平侯“国姓世杰”。
    众所周知他是最有钱的。作为朝鲜人的李幕其实也不太能理解南洋体系是怎么运作的，就像他也不知道其他公司怎么运作一样，但众所周知他很有钱。
    有钱人给的礼物，应该都是好东西。这里人这么多，他不好意思把锦囊拆开来看玉牌到底是什么材质。但大致有两种可能：很贵的和田玉，或者南洋产的翡翠。不过翡翠产业实际上是靖南侯李家的，郑家拿货也不是很便宜。所以大抵应该是和田黄玉吧。
    “哦对了，这还有个小玩意儿，送给辅仁兄把玩，不成敬意。”
    说着，他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一个八星八箭的，有象棋棋子那么大的，光芒四射的——石头。
    “这什么？”
    郑世杰开口讲了个故事：
    “金刚石，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般拿来做钻头。但前段时间有人给我送了个大的，我心想虽然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但能长到这么大也算是稀罕物了，就让人依照它的材质，琢磨成会发光的大块金刚石，你看这还挺亮。我打算当镇纸来着，但好像有些太亮了。今天既然和辅仁兄有缘，就送给你好了。”他又补充道：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就是图一乐。”
    “啊~~”李幕点头道，“国姓送的礼物，哪有什么小不小的。我回去都得好好藏着。”
    “诶诶诶，不能这么说。就是个玩而已。”
    两边相视一笑，就把小玩意儿让渡过去了。
    “不过.”李幕妥当地收下之后才说道，“国姓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就是不知道国姓你是想要大操大办的，还是小操小办。两个都可以，就看伱的要求。毕竟，上头也没说具体要怎么办。”
    “辅仁兄你看着如何？”
    “这些人确实是不懂规矩。”李幕答道，“不过他们罪不至死。但是.有时候死的人也不都是有罪。这世上死人那么多，哪来那么多罪人。不过.”
    他想了想：“国姓这边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这些勃泥国人挡了道是吧？”
    “正是如此。”
    “我对南洋的事情并不清楚。毕竟，国姓你也知道，朝鲜已经内附了。我这个朝鲜王除了祭祖之外其实不怎么回朝鲜，只在京城里住着，你看我都不太会说朝鲜话。我看南洋的事，也只是通过新闻知道——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国姓你在搞航天，这是天下第一大贤能之事。他们挡着你修建航天设施的路，这实在阻塞贤路。”
    “对啊！”郑世杰一拍手，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阻塞贤路这个说法，毕竟他偶尔还是要点脸的。
    “那就，大操大办？”李幕提议。
    “好好好，那就交给辅仁兄了。”郑世杰冲他拱了拱手。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办，他是放心的。非常放心。
    “呼。”郑世杰在一旁看着去了，李幕也背着手从人群里面走出来。天气寒冷，他喘出的白气盖到了眼镜上。踱步到靠近大门的地方，他拿出擦镜布，独自擦好了眼镜，给自己带上。
    勃泥国人面向着礼部总部衙门的朱漆大门哭着，就在他面前。
    他朝旁边一挥手，便有旁人越过那些哭喊的勃泥国人走到大门前面敲了敲：“劳烦开个门，我们是朝鲜国使，来呈送方物。”
    “朝鲜国的？今日还是请回吧，礼部大门今天不开。”
    大门不开，方物就不能呈送。因为呈送方物没有走侧门的道理，一定要从大门直接进去。毕竟呈送方物本身就是个仪式，别说朝鲜不愿意从侧门进，礼部也不会违制。
    “我们王上已经到了，还请礼部的诸位老爷开个门。”
    “不行啊！真的不行，我们尚书说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开门。一开门那些勃泥国人就进来了。”
    “好嘞，知道了。”
    侍从走到李幕旁边躬身，把门里面礼部的人传来的话转述给了他。
    “啧，不只是阻塞贤路，还阻塞贡道。你们罪过不小啊。”他转过身面向那些勃泥国人，给旁边用眼色示意，就有侍从出来喊话：
    “你们领头的人是谁！我们王上要和你们对话。”
    那边顿了一下，共同看向人群的其中之一——那人说了一句土话，然后继续开始哭，所有人也跟着哭。
    “不答话是吧。”李幕冷笑一声，“没有人和我对等答话，这里就都是奴婢了。来人！给我架走！记住，不先动手。把他们好好地‘请’出去。”
    大几十个黑衣黑袍戴着黑墨镜的人围上前去，便把那些勃泥国人往外“架”，拽着胳膊把他们拉起来。勃泥国人当然不乐意，跪在地上挣扎叫骂。慌乱之中，乱动的胳膊肘打到了黑衣人的肚子——
    “啊！”那黑衣人登时往后翻了三个跟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王上！他们打人！他们打人！”
    (本章完)

 第662章 动手

    第662章 动手
    “什么？敢动手打我们？太不讲规矩了！诸位，今天就算被天朝法度惩治，我们也不能咽下这口气，给我打！”李幕猛然一挥手，背后冲出来多了一倍的黑衣人，掌中全都攥着个健身用的不锈钢铁球，攥在手心对准那些勃泥国人就暴扣，往肋下、太阳穴、后脑之类的要害之处掼打。
    “好家伙”晚餐时，朱先烯收到了消息，“全打死了？”
    “没打死。”陆槐阳答道，“虽然没有打死，但全部都在重伤抢救。朝鲜方面已经垫付了全部的医疗费，几十个人全部都在抢救。有内脏出血的，有脑子出血的，全都有性命之危。但因为即时送到医院了，也不至于立刻全部都死。我们估摸着，大概会在半年之内陆续死掉。”
    “哈。”朱先烯冷笑了一声，“有点水平啊，李辅仁，越来越熟练的。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一次打死几十个人肯定上新闻，这事情没法收场。但要是全部打成重伤，然后在医院里面吊着命，半年之内慢慢死，回头等风头过去了就不会有人管了。我说，陆千户，你怎么看？”
    “办事很利索。不过，虽然我也没说不能打死人，但他们的活好像利索过了头，看起来不免有些矫饰、刻意。另外，这手确实黑，换我是下不去手的。这事情得处理一下。朝鲜那边怎么说？打人的人都在哪？”
    “所有人都在上元巡警分局的下马坊派出所那里排队自首。所有人都在那里。”
    “我就知道，他们做戏已经做全套的哦对了。”朱先烯想了起来，“把所有自首的人都绑好。因为朝鲜人有时候会用力过猛，他们搞不好会挑个人出来自裁谢罪。啊”他捂着额头：
    “威力和后劲好像有点大。虽然确实很干净就是反正按章办事就是。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都依法办事。只是要防着他们在所里自裁，因为在我们的管区内要是看不住一个想死的人，面上不好看。”
    “明白。”陆槐阳点了点头。
    “另外，勃泥国那边怎么说？”
    “他们沉默了他们好像被吓到了。”
    “那是自然，他们还没有看到过这种场面吧。啧。”朱先烯摇了摇头，“说来也是让人唏嘘，这事情本来他们是占理的，只要别来坏了规矩，我也不介意帮帮他们。更何况勃泥国本来就是要保的，现在的话.倒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他看着陆槐阳；“你们也不要太积极地去给勃泥国办案，只说一切按照流程来就是，不要给他们‘朝廷一定会给伱们做主’的印象——虽然我们确实是会做主，但不要让他们这么想。要不然他们又要不知好歹地开始闹，到时候又得来一次。”
    “明白。”陆槐阳回道，“他们要问，就说‘案情尚在侦办中，不方便透露’。”
    “就这样吧。”
    说着，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郑世杰的号码：
    “哟，烨哥。”
    “舒服了？”
    “舒服了。不瞒你说，我给那些朝鲜人送了点东西，他们的活办得确实漂亮。”
    “这么大个国家，你不要搞得跟会党一样当街打人。朝鲜能打，你不能打。政治不是喝酒打牌你明白吗？这样搞得一点都不漂亮。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一点都不要沾边。”
    “为什么？”郑世杰诧异道，“这不是你先让朝鲜人去的？”
    “我让朝鲜人去，是因为这件事是有缘由的，而且非常有缘由。当年壬辰倭乱之后，张居正太岳公曾经建议要让朝鲜内附，因为朝鲜的边防实在是有问题。当年被倭军一追杀，跑得比兔子还快，连带着朝鲜王驾一路狂奔到鸭绿江旁边。出于朝鲜边防的考虑，当时就有议论让朝鲜内附，把朝鲜军整编训练起来，至少有一战之力。”
    “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直接来礼部门前哭！对，和今天一模一样。虽然现在朝鲜已经内附，但那是后来的事，张太岳那会就不了了之。所以我让朝鲜来动手，是有上面这么个缘故——所以要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我是觉得朝鲜王手黑，才让朝鲜王动手的是吧？”
    “原来不是啊！”
    “你到底在想什么.”朱先烯捂着额头，“所以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插手，我帮你处理就行了。你自作聪明地上去赛钱，搞会党的勾当，你是生怕这件事能收拾干净。”
    “那那烨哥，你看我这事.”
    “你现在立刻，马上，登报道歉。但是不要把事情往你身上揽，只强调勃泥国阻塞你修高速公路的计划。你在搞航天，航天的第一大政治正确。你就往上靠就行。”
    “啊！明白！明白！”郑世杰点头道，“多谢教诲。”
    “另外，我和你交个底。勃泥国你不能吞。今天这事的影响非常不好，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吞了勃泥国，朝廷的脸面朝哪放？当面打人再侵吞家产，这不成了兰芳和朝鲜合谋了？”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你终究是要运大件货物的是吧？我来帮你运。”
    “这个，可以运？”
    “别人是不行的，我可以帮你运好——我回头和商天君说一声，让他帮你搬运好了。”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他还挺忙的。”
    “我去请他的话，他多少会给我点面子来帮你。所以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后面你也少管这些事你知道吗？不要总是插手你不懂的东西。我知道你很会经营，但政治不是请客吃饭，你不要瞎搞。”
    “明白！”
    “嗯。”朱先烯回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啧，这厮在南洋搞这些会党勾当太多了，他以为事情都可以这样来解决，他整个人都局在这里了。所以看到我用了类似的手段，觉得自己也可以上来助拳。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李幕也是个不中用的，竟然跟着他上了道。啊”
    朱先烯揉着太阳穴：“头疼啊头疼。还是商洛看着舒服，不给我找事，还给我提供解决方案。他要是我亲弟弟就好了，为什么他不姓朱呢”
    (本章完)

 第663章 电话

    第663章 电话
    “他为什么不姓朱呢，他为什么不是我弟弟呢.果然先天是定不了的啊。但是.诶.”
    朱先烯琢磨了一下：“他可以当我弟弟的啊。他可以的。”
    他拿起桌上的白色内线电话，按了通往永寿宫的按键：
    “干嘛啊？”
    “妈你怎么不给我生个弟弟呢。”
    “哈？”电话那头，太后愣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嘴滑了。就是妈，你看朱灵是不是快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你是皇帝，问我干嘛。”
    “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我得先问问，母亲大人您有没有什么安排。”
    “安排？没有什么安排。我们家没这个规矩，都是要结婚的时候再选。”
    “那么，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要端庄、贤淑，仪态得体。嗯，还得勤俭持家，烧得一手好菜。”
    “额妈，伱在说你自己是吧”
    “你母亲我，就是被你皇祖母一眼看中。果然她老人家还是很有眼光。”
    “诶呀，我是问硬性要求。”朱先烯的声音抬高了三度，“您说，我能用母亲大人您的要求来要求其他人吗？那肯定不行的啦。您就说有没有什么硬要求。”
    “硬要求就是，没有硬要求。”
    “原来没有的？”
    “你母亲我就是秀才家出身，你外公都七十多岁了也就一个县令。你别看郑家、李家要讲什么家世之类，我们老朱家没有这么多讲究。真要说硬要求就只有一点：要选得体的女子，不要败家。然后就是你自己得喜欢。”
    “我又不是问我啊！我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啊，有时候总会觉得你还小，一转眼还没反应过来，你都结婚了。就是到现在还没”
    趁她把有关孩子的话说出来之前，朱先烯抢话道：“妈你觉得商洛怎么样？”
    “啊你说那个孩子。”
    “对对，就是我经常提的那个。你看他适合朱灵吗？”
    “绝对不行。”
    “诶？为什么？”朱先烯诧异道，“不是说没有要求吗？”
    “我说没有下限，但是不能没有上限。太漂亮的不行，驸马不能太漂亮——这还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耽误人家。当了驸马之后前途尽毁，今后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驸马的身份掣肘。所以你不要耽误人家的前程，在这乱点鸳鸯谱，除非你妹妹本人和我说，我才会同意。”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他来当我的弟弟啊！”
    “没出息的小子，自己没本事，竟然想靠嫁妹妹来拉关系。你这样和孙权有什么区别？你也想嫁个孙尚香？”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打这个歪主意。”
    “诶。”朱先烯又提议道，“要不过年，叫商洛来吃顿饭？”
    “甘露寺都来了？”
    “不不不不！妈你都在想什么啊！真的没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撮合一下。人家确实是不错是吧？”
    “好。”电话那头，太后同意了，“我还是那两个要求：太俊俏的不行，耽误我女儿。太贤能的不行，耽误他前程。就这样。”
    电话挂了。朱先烯的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啊！这个好难办啊！要求下限反而好办，要求上限你让我怎么办！”话说完，他摇了摇头：
    “不行啊，姓朱的，你不能当孙十万，这不行。没出息的事不能做。但要是他们自己看对眼的了，我也没办法是吧。诶！那就不能让维多利亚见他。诶呀，我这脑子，怎么还把他往维多利亚那边推。”
    他又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打通了罗马使馆。
    “什么？维多利亚已经到了？”
    “是的是的.实在是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主已经到了。”
    “她几个小时以前和我通电话的时候，她不是还在君士坦丁堡吗？怎么人已经到了？我没排宁和号去接她啊她现在在哪？”
    “她说已经到已经到预订要住的地方了。”
    “哈？”
    商洛和法厄同正在晚饭。
    “所以，那边的人是天子让打的？”法厄同忽然问到。
    “什么人？”
    “就是你刚才说，有勃泥国人在闹事的事。你回来之前那一会儿就有新闻了，说他们和朝鲜人在礼部大门口打起来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
    “现在看来，那些朝鲜人八成是天子叫来的吧？”法厄同问，“毕竟你们那边在讨论了，然后这边就出了事。朝鲜那边显然不是国姓能调动的，那就只有天子了。”
    “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所有勃泥国人都进了医院，打人的朝鲜人全都没事，都去派出所自首了。”
    “看着好像太‘棍气’了，不像是他的作风，倒像是国姓。嗯回头问问吧。”他没多管，接着吃饭。毕竟他这个天君照例来说就是只管天上事，天下的事他完全不懂，也就不管了。
    叮——
    门铃响了。
    “嗯？你买东西了吗？”他问法厄同。
    “没啊。我买洗发水的时候都是自己去买的。”
    “那大概是我的衣服到了吧。那天订做了一套。”
    商洛走过去开门。
    “您点的金枪鱼洋葱超大号芝心披萨到了！”
    【啊！是我的点的外卖到了！】
    “你什么时候点的！”
    【我从锦衣卫的拨号台打过去的啊。】
    “谁来吃？”
    【当然是你来吃啊~~然后给我留点晚上吃就行，我用烤箱热一热。】
    “.”商洛一掌拍在额头上，“我那天就不该跟你换。”
    订都订了，他也没办法，便上前开了门。
    戴着鸭舌帽的送餐员捧着披萨盒站在门口。
    “一共158个钱，谢谢惠顾。”
    “给。”商洛从钱包里头拿了钱出来，钱包一下子就瘪了一截。
    【啊~~好香啊，就是这个味道。】
    商洛默默地把披萨拿到了桌上。把窝窝头摆到一边，披萨放中间。
    “嗯？”法厄同愣了一下，“点披萨？不像是你啊。”
    “还能是谁。”
    “她啊？确实像是她会做的事.你以前吃过披萨吗？”
    (本章完)

 第664章 维多利亚

    第664章 维多利亚
    商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瞥了一眼桌上的披萨：
    “管他呢，钱都了，不吃白不吃。”
    【诶诶诶！你给我留点啊！】
    “想得美。以后再乱点东西我就全部吃掉，一点都不给你留。你就.”
    忽然，门铃又响了。
    “伱又点了什么？”
    【没有！我就点了披萨，别的什么都没点。】
    “我开门要是发现是你又点了东西，我就关你一周的禁闭。”
    【切，不信拉倒。】
    商洛走到门前，门铃又响了，门外有人喊着：
    “打扰一下，阿波罗尼娅小姐住在这里吗？”
    “哈！我说什么来着！”
    【我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诶不对啊！外头怎么说我的名字？我都是用你的名字来点餐的啊。】
    “?”闻言，商洛从猫眼里头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站着个黑袍人，身高将近一米八，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的袍子里，低着头连面目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兜帽里面冒出诡异的荧光。
    “打扰一下。”门外又喊了，“法厄同小姐住在这里吗？”
    那边正在吃饭的法厄同也愣住了：“这是.诶？这个声音是？不会吧！”
    “你认识？”门口的商洛回头问。
    “是是维多利亚的声音！维多利亚在门口！”
    “你管这，叫维多利亚？”猫眼旁边，商洛让开了路，让法厄同从猫眼里面往外看，“这一米八的是维多利亚？她踩高跷呢？”
    “等下。”法厄同摸了摸额头，“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我来打，让锦衣卫那边转接一下——”
    30秒后，法厄同震惊地挂断了电话。
    “那边说，维多利亚就在自己的屋子里，一步都没出来过。”
    “哈？那门口的是什么东西？”商洛掏出电话就要报锦，但电话一掏出来，上面就有了来电显示——是维多利亚本人打来的电话。
    “喂？”商洛小心地接通了。
    “商洛？你家是在这里吗？清凉门东地铁站出来，然后往五台山方向走”
    “等下。”商洛打断了她，“你现在在哪？”
    “我在你家门口啊。”
    “我打电话去你宫里，他们明明说你在房间里。”
    “额情况有些复杂。但是这个电话打过来，你应该知道这就是我了，因为你们的电话是绝对安全的是吧。你在哪？”
    “我在门后面，我从猫眼里面往外看，外面的人是你？”
    “啊，原来你看着我啊！等下。”
    外头一米八的黑衣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脑壳。脑壳的正前方是一个荧光屏幕，维多利亚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向着商洛挥手：
    “bonum vesperum（晚上好）！”维多利亚举手时，一米八的铁壳躯体也和画面里面的她一起举手。
    一米八的维多利亚坐在餐桌旁边俯瞰着众生。椅子被她坐得不堪重负，吱吱呀呀地报警，罩在黑袍子下面的机械身躯隐隐发出齿轮转动的摩擦声，简单而和谐，但这声音时不时有波峰和波谷，就像心跳一样。
    “啊，你们晚餐吃披萨，看起来真好吃。”
    巨大的机械身躯作出了少女的手势，半空中挥舞的铁掌带出了一阵罡风。
    “我说，维多利亚小姐，您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是说要来看看你们嘛。我这不是来了。”
    “你这是明知故问。你这套行头，是什么意思？”
    “啊~~我就等你问这句话呢。”
    维多利亚站起来转了一圈，踩得木地板吱呀作响：
    “这就是罗马技术的最高成就！‘荷蒙库鲁斯’！也就是，炼金人！”
    “这玩意儿，是人？”
    “是人！或者说，这是新人类！使用一台厄普西隆级伏尔甘核心来驱动，也就是20级的能量等级。虽然不如欧米伽级的24级，但也威力巨大！强而有力。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虽然看起来像个机器，但其中用炼金术模拟了人体的一切结构。使其在神秘学上也会被判定为‘人’！这就是炼金术的最高成就！”
    “啊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容器。”维度利亚答道，“这是将来我们进入果壳世界后，用来干涉外界的容器。因为我们在外总有事情要做，包括黑石本身也需要维护。所以我们使用这台炼金容器来介入这个世界。因为它被判定为人，所以和人有关的魔法都可以借助它来继续使用。怎么样，很厉害吧~”她又转了一圈。
    “你别转圈了！房子要塌了。话说你怎么这么亢奋！”
    “咳不好意思，就是新买了个玩具，想要炫耀一下。”她坐了回去，喝了口茶。喝茶的时候，炼金人的身体也跟着她行动，铁掌抓着并不存在的茶递送到嘴边。
    “现在还不太完善，因为把我的动作完全输出出来之后，似乎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动作.”
    “额”商洛摁住额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大老远过来，你问我什么时候走？”
    “你明明就没有过来。你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着屏幕逗我玩呢。”
    “不。”维多利亚回道，“我对人是什么，和你有不同的看法。今后这个身躯就是我的身体了，我还会有更强大的身体。所以这就是我本人，我本人来了。”
    “这种话还是等你们全部潜下去之后再说吧。现在说只觉得.额.我感觉你在玩游戏。”
    “其实测试仲国也是这次行动的一部分。嗯，而且也很重要。和你们的之间的事也很重要。不过.”
    她笑了笑：“首先你来看看，这副身体如何！”
    “强而有力，确实强而有力。”
    “那你觉得今晚我要睡哪比较好。”
    “你回家去睡啊！你明明就在房间里，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都说了，这就是人啊！这就是我的身体。”
    “我又不是神秘学，我为什么要把这个铁壳子判断为人。”
    “啊可我就是，想要适应一下。我说，如果是外交请求的话，你可以接受吗？”
    “我们这里住不下这么大的人。”
    “不要紧的！”说着，她两手一伸，把头摘了下来，“这个身体可以放在外面，安置一下头就行了。要不把我放在床边上怎么样？那就把我这头啊，放到床头柜上。晚上我们可以打打游戏，我也可以给你讲讲故事，还可以叫你起床。”
    (本章完)

 第665章 炼金人

    第665章 炼金人
    “哦，原来震旦人的家里的客厅是这样的那么你睡在哪里？”
    “那边。”商洛低头刷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只是指向了自己卧室的方向。
    “诶？那个是你的卧室？那个不是餐厅的一部分吗？那天井对面是”
    “对面是墙.”
    “商洛你平时住这么点大的地方啊？法厄同呢，伱也习惯了？这还没有你的浴室大吧。”
    “习惯了”
    商洛望着对面：“原来你之前有地方住的？”
    “我之前管着藏骨集团，在罗德岛上有家宅。你这确实不大——不过我们那也没多少人，地皮本身就不值钱。”
    “话说，你们那的有多少人？”
    “额”法厄同和维多利亚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法厄同开了口，“你这还真把我问到了，因为这关系怎么定义‘人’。延续自古典时代的罗马和希腊贵族加起来大概是一千万左右，神秘学依靠血系来辨认，我们认为这部分才算是神秘学意义上的‘完整的人’。再往外扩大还有公民、自由人、蛮族、奴隶等等，那些在神秘学上都不被定义为完整的人。”
    “诶，那我们呢？”商洛问。
    “你们又不需要神秘学上的确认啦。倒是维多利亚这个铁壳子。”法厄同敲了敲胳膊，咚咚几声响，“这玩意儿虽然是铁壳，但却可以被判定为完整的人。这是我们一直在努力的方向，没想到维多利亚竟然带了个成品出来闲逛.”
    【额啊.啊！！！我也要！我也要这个！我也想出来逛逛！】
    突然一声吼，商洛差点被这音量吓到。
    “是阿波罗尼娅在说话？”维多利亚看着他。从表情就能读出来了。
    “嗯。她很想要。”
    “诶呀你急什么，我带过来就是给你用的。要不然我干嘛亲自过来送。麻烦把我接到频道里面，我没有你们的通讯设备。”
    商洛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
    “她在唱歌！她唱的什么啊！魔音贯耳！行了行了别唱了，我知道你很兴奋。你收着点声，要不然我要按静音键了！”
    说完，商洛把电话直接递到了维多利亚面前：
    “你们这电视喇叭对着手机话筒说话，也是抽象得很.要说什么就说吧。”
    阿波罗尼娅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呜呜呜，维多利亚，我都不知道你能来帮我这么多！”
    “啊没事没事，这也不是我的决定，是赫利俄斯阁下让我送来的。本来也未必是我来，只是我正好想来谈谈事情。等我走了就把这套留着给你用。”
    “啊？那你什么走？今晚吗？”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你这变脸是不是有点快.我还得待两天，我想参观一下。”
    “参观什么，快走快走。你那里没有事情要忙吗？”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快点回去！”
    “什么叫你的地盘，这门牌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再说我问过了，这里明明是公共土地。”
    商洛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她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拉丁语我听不懂。”
    “他们在讨论这房子的产权和土地产权到底应该怎么区分哦，现在正在讨论披萨里面到底能不能加菠萝。”
    “什么玩意儿？”
    商洛还没搞明白，那边电话“啪”的一声挂了，是阿波罗尼娅主动挂的。
    “你们俩吵什么呢？”商洛直接问。
    “她让我赶快让位，把这个炼金人给她用。我说我来这里是有公干，她就是不听。”
    商洛摁着额头，对阿波罗尼娅说道：“让让她。你不是能用我的吗？”
    【可你说再乱点餐你就把披萨吃光，一个都不给我留。我想自己溜出去。】
    “合着你在想这个啊！可是那个炼金人又不能吃饭。”
    “能哦。”一旁的维多利亚回答，“这个炼金人是有味觉的，吃下去什么都可以用分解炉来处理成能量。所以我说这是个完整的人。”
    “有嘴吗？”
    “有，在肚子上。其实这个头部只是用来搭载显示器的，你看刚才我能拆下来，又能装上去。”
    【啊】阿波罗尼娅登时就泄气了，【用肚子吃饭啊.我好不甘心。我现在不想和她说话，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能有二代产品啊？】
    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问题。
    “她的要求怎么这么多.啊.我都给她带乱了。我可不是来旅游的，我来这里是有要紧事要和你谈。”
    “原来.真的有啊？”
    “我又不是阿波罗尼娅，怎可能一言不合就跑出来闲逛？其实是有三件事，重要性不分上下。第一，我个人得适应一下炼金人的身体，所以想做一些用自己的身体也会做的事；第二，这个炼金人要送给阿波罗尼娅来用。我们都知道她很急，所以这不是第一时间就拿来给她了？以及第三件，开会，有重要的会。”
    “那么.”商洛问道，“在这能开吗？”
    “不是。开会时要有书记官，要有外交人员，也要有元老在场，我不能单独和你展开外交会谈。我们那边规矩很多，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我私下里说的话，会触发交感禁制。”
    “你被监视了？”
    “那倒不是。比起雷达电探更像是声呐，是被动的。我不说的时候不会被触发，提到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啊”商洛摸了摸额头，“原来明年要拍的那个不能提到名字的飞天夜叉，是有这个缘由。”
    “不是缘由，飞天夜叉是真的有。不过那是上一代人的事了。我们是贡献了真实素材来拍电影，片中的剧情都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你们那边的麻烦可真多啊那既然现在一个字也不能说的话，你们预定在什么时候说？”
    “得等使节正式到玉京来恭贺新年的时候，才能凑齐开会需要的人，因为我们开不同的会议需要有相应等级的人在场才能说出相应保密等级的话语。在此之前，我就在这待一会？”
    (本章完)

 第666章 静滞

    第666章 静滞
    “我先确认一下。”商洛看着她，“你可以下线吗？我指的是，你本人不是在房间里面吗？这机器吃饭又不等于你吃饭。”
    “我可以下线，但没必要。我本人已经进入‘不可接触箱’里，处在水晶静滞态来操纵这台炼金人。这个机器里面的解构炉吃饭，就等于我吃饭。所以我说我在适应这种生活嘛。”
    “等下，所以伱们不会以自毁的方式进入果壳世界？”
    “为什么要自毁啊！虽然内脏坏了可以移植别人的，但终究还是自己的身体最好用不是吗？因为自己的身体没有排异反应。意识和容器也是如此，可以让作为容器的自己身体静滞下来当然是最好的，这样之后想要出来的话也也可以临时出来一趟——不过，到时候每次出来，生命都会开始读秒吧。”
    “啊我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所以你们的方案是，宅在家里不出门，因为出了门就会开始计时？”
    “我们保留了偶尔可以出来放风的机会——只要肉体没有消亡的话。毕竟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民族还需要繁衍，我们不能在静滞状态下诞生新的后代。我们的孩子也需要成长，他们不能在冰箱里面长大。嗯，这就是我们的方法了。像天人一样肉身不朽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啊，但退而求其次把自己冻起来也是一种选择。”
    “那你们，选好地方了没有？”
    “这就是藏骨集团的事情了。”她望向了法厄同。
    “嗯对，这有关的一整套技术都是藏骨集团在处理，理论上是我负责。但是.”法厄同摸了摸头，“其实我只是其中一任负责人，藏骨集团的历史从大航海时代之前就开始了，集团最早的任务是去新大陆寻找黄金国和青春泉。因为根据奥术三定律的触染律，不朽的特质可以从不朽的泉水中转移到人的身上。”
    “那最后呢？”
    “最后我们发现那其实是其中一条大冥河的泉涌，其实浸泡之后就像阿喀琉斯一样.你知道阿喀琉斯之踵吧？我们现在也有一支部队使用了类似的技术。类似你见过的许德拉部队。”
    “他们也有‘阿喀琉斯之踵’这样的要害？那为什么不全浸泡进去？”
    “我也不想，但因为原理是这样啊——”她解释道，“这种不朽的原理是：掉进大冥河里的人算是死人，但如果抓住脚后跟，那脚后跟的地方就不是死人。泡过的人会处于生死叠加态，你不可能杀死本身就死过一次的人。就是脚后跟没有泡过才能回来，全泡进去.那就死了。”
    “那岂不是脚后跟还是会衰老？”
    “对啊，所以局限就在这里。而且泡过之后整个人都会变成黑白色的！在什么地方都只会呈现黑白色。除了打不死之外根本就没有用，因为脚后跟还是会衰老，以及被看破要害反而更容易死。阿喀琉斯的死因，就是最后一块属于活人的‘阿喀琉斯之踵’被击中了，所以当场毙命。”
    “那这还真是真是没什么用。”
    “我们在漫长的历史中无处次找到过类似的方法，但没有一条可以通向真正的永生。但综合了所有的发现和发明之后，现在的‘不可接触箱’是个折衷的办法。虽然还是会死，但是生命被延长了。”
    “大概能延长多久？”
    “嗯”法厄同摇了摇头，“不好说，这其实要考虑到‘静滞生活’本身的质量。”
    她指了指维多利亚：“她现在这个情况，很难说的上是高质量的生活。”
    “诶？我觉得还不错啊。”维多利亚答道。
    “那是因为你才刚进去而已。”法厄同看着她，“这套炼金人的装束，会让人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冰冷。现在或许修改过，但我当时几乎穿上一天就受不了了。因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一切真实的感官。如果不想发疯的话，多少隔几天还要出来一次——那最理想的状态，也只是把寿命延长到二百岁而已，而且后面几十年的生活毫无质量可言，因为老迈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反复的静滞和解冻。”
    “那你们，为什么现在启用了？”
    “啊”维多利亚捂着额头，“你这就触及到我们这次要谈判的话题了。因为你已经提到过了，所以我可以谈论有关你提到的这部分——我们认为，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等待。因为我们一直认为震旦方案才是未来，可以让我们所有人都登上半神的状态。所以我们愿意启动这种临时方案来延长自己的寿命，等待时机的到来。具体细节会在会议上谈的，以及还有给震旦提供的交换之类。以及.”
    她望着商洛——但不不是在和商洛说话，而是在对阿波罗尼娅说话：“以及，阿波罗尼娅的状态，才是我们最终想要达到的。因为虽然对我们来说，这套身体并不适配。但对阿波罗尼娅来说，她倒是可以完全凌驾于这套冰冷的躯壳之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玩太久啦，玩一会我就受不了了。”
    【啊，那好吧。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哦。】
    “诶诶诶，我还没答应呢，你怎么就答应了？”
    【那我求你答应？】
    “行吧.”
    【那不还是一样。诶对了，帮我转告她，要留下来的话我有个要求。做不到的话就自己回去。】
    晚上，商洛换上了睡衣，坐到了床上。
    维多利亚的“头”搁在床头柜上，像个闹钟似的搁在那里。这是阿波罗尼娅的要求，只有头住下来。因为只有头，所以搁在哪都问题不大。
    “哇！这就是你的卧室吗！好小啊！好有安全感！”
    “你这么夸我，还真是谢谢了.话说，现在几点？”
    床头的屏幕变换出了时钟，维多利亚的脑袋从屏幕边角伸出来看：“现在九点多了。”
    “那你怎么不睡觉？你在这里也能睡觉吗？”
    “时差啊时差。现在对我来说还是下午，我还精神着呢。那你.”
    “晚安。”商洛熄了灯，仅用了一秒就进入了睡眠模式。
    “切。”屏幕里的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怎么老是躲着我。”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吧.维多利亚，这真的是你吗？或者说，你真的醒着吗？这一点都不像是平常的你。】阿波罗尼娅也从屏幕的一端现身。
    “啊被你发现了是吧。”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我在做梦.我是在梦境里面和你们说话，所以情绪完全展露在外面了。”
    【这是最新技术吗？】
    “嗯，用梦境来作为中介层，就是可以适应这台炼金身躯的办法。因为梦境中并不具有完全的感官，不会收到映像。而且醒来之后就会忘记，影响也不会持续但是，虽然忘记本身就是防御措施，但我还不想让自己的记忆变成日抛型啊，那和每天去死一次有什么区别。我还不想睡觉，我想多体验一会儿。”
    【你应该直接说的，不要隐瞒，要不然他肯定不会当你是在梦游，他不想多说话是说了你也不记得。但要是知道你的情况，他肯定会和你多说几句.这样吧，你稍等下，一会儿我们来点个外卖好了。不过没想到你也有进到屏幕里面的一天——既然都这个状态了，我们先来打打游戏怎么样？我推荐你玩这个合金蛋头。来来，我们联个机。】
    (本章完)

 第667章 盒子

    第667章 盒子
    睁开眼，透明的囚笼笼罩在面前。
    “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吗.等等，为什么商洛在我面前？我被他绑架了！卫兵！卫兵！”
    【别叫了你在震旦，叫破喉咙也不会有卫兵来救你的。叫什么啊，我才睡十分钟。】
    “阿波罗尼娅？你也是同谋吗？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小盒子里！放我出去！”
    “啊？”那边商洛也醒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绑架我！我我明明想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你为什么就急着这么一时？我们明明还有明明还能有很久很久的时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商洛莫名其妙地看着床头的机器脑袋，“什么情况？维多利亚出bug了吗？”
    【唉】阿波罗尼娅叹了口气，【伱，把她抱到电视机前面。就摆在茶几上对着电视，给她放映一遍她就知道了。】
    “行吧。”商洛还有些迷糊，“她这是醒了？我就知道昨晚她在做梦。”
    【你说对了一半。她昨晚确实是在做梦，但现在也没醒过。她睡着之前嘱托我，等她醒了给她看一遍，她就知道了。】
    “你就把我的头啊，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讲个笑话！”
    【不要叫。你根本就不在盒子里，那对面的电视才是盒子里的小人呢。】
    “哇！你干什么！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个牢房怎么这么逼仄！”维多利亚敲打着无形的屏幕，“来人！来人！卫队！格里芬卫队在哪里！”
    “等下.我想起来了.我在做梦？”
    “bonum vesperum（晚上好）！”
    “啊！！！”维多利亚抱住自己的头，“这话是我说的吗！是我说的吗！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那我在你的床头是因为.”
    商洛伸手抱起了桌上的机器脑袋，屏幕朝外，一路朝客厅走去。
    ——画面上，维多利亚手舞足蹈地说着。
    【对啦。你在炼金人里面。为了抵抗炼金人内部的虚无和空洞，你们在技术上使用梦境来替代中间层，以填充感知本身无法覆盖之处。你现在依旧在梦里，所以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想，你到底怎么进来的。你虽然不会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但是到进入这台炼金人之前的记忆应当都是清楚的。】
    说着，电视开了。影像在屏幕上描绘着，有一米八的黑衣人站在门前敲门。那黑衣人敲了一会，开始拨打电话，又对着门里抬手问好：
    “啊对，确实是这样。找到了，退出键在这里。呼”她松了口气，但刚放下的心又忽得提了起来，因为画面上的她正在强烈要求留下来——
    商洛点了点头：“是你自己强烈要求的。你强烈要求和闹钟一样蹲在那里给我讲睡前故事。”
    “那我讲什么了？我讲了什么胡话吗？”
    “你放心，我这人睡眠很好，我什么都没让你讲。”
    “呼”维多利亚稍微松了口气，“天呐，这才第一天，这炼金人为什么这么可怕。”
    沙发另一头，穿着睡衣的法厄同摇了摇头：“我早就告诉你了，这很危险.你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想起来了，我是来这里开会的。”
    “那你就等到开会再来啊！你来这么早是赶着吃席吗?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我我确实有事，但我有许多秘密都不能说。我必须在元老和有关人员的监督下才能够说出规定相应等级的秘密。就像雷达电探和声呐”
    商洛摇了摇头：“这些你昨晚已经说过了啊以及你还说，你是来给阿波罗尼娅送炼金人的。以及你还说，罗马人决定用炼金人出来放放风，但你们还得研究研究。然后从你昨晚的表现我们知道，炼金人有相当大的局限，因为人的仪式根本就无法直面炼金之躯的巨大虚无，只能用梦境来填充一部分。”
    “等下！这不是知道的差不多了吗！”
    “啊”商洛摸着额头，“估计你再待两天，每天和漏勺似的透露一点，等到开会之前我们就知道会议的全部内容了。所以你们是带着方案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昨天说你还带了价码？比如再交出十个八个金枝什么的。”
    “没有没有，只有5個。”
    【你的报价给他诈出来了啊！你昨天根本就没说这个！】
    “啊啊啊啊！”维多利亚痛苦地抱住了头，“噩梦啊！噩梦！快让我昏睡过去！我要把今天的事忘记！我们再来一次行不行！”
    “啊有没有办法让她醒过来？”商洛已经完全认识到这台炼金人的局限性了。这真的不适合人来用，或者不适合做决定的时候用。做梦的时维多利亚完全没有理智存在，她的柔嫩自我完全暴露在外了。
    【她在梦游，这时候不能随便叫醒她，要不然会给她留下心理创伤。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给回去，让布雷契奈皇宫那边手动唤醒。】
    5分钟后。
    “咳”维多利亚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影像出现在了电视的显示屏上。
    “刚才的事，多谢诸位了。现在我已经醒了，我隐约还记得刚才的事。不过，你们就好，我也好，就当忘了吧。”她坐在她的办公桌后头，桌面上铺着的大幅丝绸像托加长袍一样垂在地面上，纯净的紫色显示出皇帝的雍华。坐在这桌子后面，哪怕是只熊猫看起来都有几百年的血统在身上。
    “不过.”她话锋一转，“倒是有些奇怪。在我这里测试的时候，炼金人其实没有出现什么故障。我不是第一天测试了，之前在这里也陆陆续续测试过几次，每一天都很平稳，而且同样是调用梦境来操纵。为什么到了你们那里，就会出问题？”
    【可怜的孩子，她每天的日常生活都没有变化，以至于连梦游都在那套框架里。侧面说明那个位子，换个在梦游的人都能坐。】
    “阿波罗尼娅小姐，你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在说实话喽。你不是在出门之后才心乱嘛。】
    (本章完)

 第668章 禁忌

    第668章 禁忌
    “心里怎么想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维多利亚正色道，“我的个人的欲求，也一点都不重要。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我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着。阿波罗尼娅，你应该知道我国的立国之基。”
    【神秘主义。】
    “是的，我的阿波罗尼娅阁下。所以你不应该揭我的短。我身上背负着沉重的禁忌，必须得有一个人来守密。如果你击破我的心理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好吧.诶，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昨天像漏勺一样说了这么多，包括刚才你连5个金枝的底价都爆出来了，为什么没有触发‘缄默’？】
    “那是什么？”商洛问。
    【就像违章被贴罚单一样。他们这些罗马贵族都是发过誓的，被侦测到泄密后就会自动进入缄默状态，不能说话。直到前往神谕所经过质询和裁判流程后，才能解除禁制。但是维多利亚说了这么多都没有触发。】
    “嗯？”桌子后面的维多利亚都有些奇怪，“对啊，为什么.”
    “这個机制，是怎么触发的？”
    “我说出这个机制的原理本身就会触发缄默，所以我不能说。但是.诶？”她琢磨了一下，“难道是因为这样吗。等下.商洛，看着我。”
    “嗯，看着你呢。”
    【没有触发吗？你对他泄密竟然不会触发？】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听我说。”她深吸了一口气，“牧羊人斯蒂芬还活着！”
    “伱可能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维多利亚开口道，“查士丁尼一世皇帝在修建圣索菲亚大教堂时，万丈光芒降临施工现场。当时其他的工匠都去吃饭了，只有一个名叫斯蒂芬的学徒还在现场。斯蒂芬惊恐万分，但光芒说‘不要畏惧，我的孩子。其他人都去哪了？’惊恐的斯蒂芬询问那光的姓名。他问道：‘您的光芒让我盲目。尊敬的灵啊，您究竟是谁？’。”
    “哈？什么意思？”
    【要不，你继续和他说？试试看。我记得再说下去，神秘度等级会继续提升。】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有事才继续说：
    “那光芒开口道：‘我是天使长加百列。我来转告你们，这座教堂的施工必须立刻完成，让那些工匠们立刻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消息。’——然后，斯蒂芬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查士丁尼皇帝。皇帝立刻下令，把他送到小亚细亚去当牧羊人，从此以后再也不准踏进大教堂一步。从那之后，天使长加百列就一直‘等’在那里等着。”
    “好家伙！你们卡bug呢？”
    “这就是神秘、禁忌，就是力量本身。天使长加百列守护着圣索菲亚大教堂，并且一次次拯救着我们。因为只要祂等在那里，圣索菲亚大教堂就不会被摧毁，罗马帝国也不会灭亡，即使是1453年的入侵也未能撼动天使长的力量。但是相应的，只要牧羊人斯蒂芬一回到教堂内，天使长就会离开。”
    “祂走之前不得把你们全都扬喽！这都快1500年了吧！孙悟空也才500年。”
    “所以，他绝对不能回来——我们以‘牧羊人斯蒂芬’的代号来称呼他。因为和天使有约定，他被誓约束缚，现在依旧活着，并且在神谕所的看管下。而我上述的这一切，是一个4级神秘，是只有元老院的13名执政官，神谕所的2名预言者，以及缪斯宫的智库长才能够知晓的最高机密之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要把斯蒂芬带到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就能立刻摧毁罗马帝国。而你，显然不在法定的知情者之列。”
    “那我是”
    “我刚才才想起来——你是罗马王！虽然没有测量过，也没有记录过，但你的神秘度等级应该和我一样是5。这就意味着，你的保密等级和我一样。”
    “等下。”法厄同提醒道，“他根本就没有签字。”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我们的权力，都是通过协议和誓言赋予的，在宣誓和签字的时候就会有对等的禁忌。而发誓之后，那样才会有权柄被授予。而你根本就没有签过字，你是通过仪式获得的罗马王。也就意味着你现在是百无禁忌？”
    “是这样吗？我可以知道任何事情？”
    “从刚才就能看出来。虽然是4级神秘，但那也是需要通过仪式才能够授予的知识，随口说出来就算不是红牌罚下，至少也有个黄牌。而我没有受到任何禁制，说明.你的神秘度是5。”
    “啊那还有多少人是5？”
    “理论上只有我一个人。”维多利亚回答，“当然还有一些衍生等级。比如共治皇帝在我的授权下和我共享这个等级，现在这个职位是我的父亲。阿波罗尼娅和法厄同不能做数，他们是神和半神，在局外。他们不保守神秘，也无法获得神秘。而你因为你是罗马王，所以我们的等级是一致的。啊，那就好办了。”
    她忽然松了口气：“终于.能够轻松些了。商洛，是不是问过这套机制是怎么运作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所有的模因都有神秘度，每个人也都有神秘度。我们的一系列誓约本身就阻止的模因从高到低的传播，这就是禁忌。
    “我国的基石是神秘主义，我们也按照等级来逐级保守秘密，最后所有的大秘密都需要由一个人来保守，这个人就是我。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保留一层层的元老、公民、自由人、奴隶等等。这很残酷，但这是必要的。因为神秘产生禁忌，禁忌是不只是神秘力量的支柱，也是我们政权的支柱。当然，也有人在这个体系之外。比如作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太阳神，阿波罗尼娅是百无禁忌的。”
    【嘿嘿~】
    商洛捂住额头：“这就是这家伙说话不着边际的原因吗”
    “没错。”维多利亚回答，“阿波罗尼娅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触碰禁忌，因为她在体系之外。而在体系之内，我们的层层神秘都通过协议和保密来建构，这就是罗马的基石。而你这里，罗马王确是在体系之内，但是因为你的大权并非通过协议来授予，而是通过仪式，所以你并不受协议的约束。果然.这就是罗马王的力量吗。这不受约束的，近乎于神权，却又在体系内的力量。难怪以前从没有人去攀折金枝.这保密保得连我不知道。幸好，折枝的是你，要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本章完)

 第669章 羊毛

    第669章 羊毛
    “所以，你们怎么什么羊毛都敢薅”商洛已经震惊了。本来这事情和东边是什么关系的，但现在罗马快完蛋了，要是罗马死相不太好，回头处理遗产的时候也会很麻烦。
    “绑架一个天使确实很大胆，但这也确实有用。我现在在担心一件事。”维多利亚看着屏幕对面的商洛：
    “信息的传递必然会产生损耗。罗马皇帝是5级神秘的守密者，但如此庞大的秘密在传递时却只能一对一传递。我以前就在想，是否有些关键的信息被遗失了，现在果然如此。比如罗马王是第二位5级守密人”
    “你以前不知道吗？”
    “关键就在这里。我知道确实很重要，要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千里迢迢请你们过来解决问题。但我不知道竟然有这么重要！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父亲恐怕也不知道。我父亲不知道，恐怕是因为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通通不知道——这段消息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在哪一代人那里遗失的。”
    “那你们不完蛋就有鬼了啊！你们这肯定要完蛋啊！”
    “商洛先生，我想请你先搞清楚一件事——但要是没有神秘主义的立国之本，我们在1453年早就已经亡了国。到时候接替我们的，就是欧罗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科技蛮族国家，他们会给贵国添相当大的麻烦。所以虽然这有问题，但这是必要的。”
    “好吧.我还以为可以和我商量，情况是变好了。现在看来你们的问题比你们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是吧？最终的守密人不止一个，这伱们竟然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商洛，作为罗马王，你对这件事有与我相同的决定权，我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比如牧羊人斯蒂芬的事，你会怎么想？”
    “那是个定时炸弹。”商洛回答，“我并不要天使长来守卫君士坦丁堡。所以大权在我手，我会寻求与天使的和解。要不然哪天谁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把牧羊人带进去，那君士坦丁堡就炸了。在‘有序爆破拆除’和‘全部炸上天’之间，我选择前者。”
    “恐怕没那么容易天使长加百列被囚禁了1500年。1453年5月29日星期二，那一天，来自小亚细亚的土耳其人用乌尔班大炮打碎了狄奥多西城墙，那一天也因此成为‘天使流血之日’。每年的5月29日，我们都要确保加百列的圣像被石膏掩盖，否则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睹天使的羽翼流出鲜血——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经历了这些之后，天使长加百列是否还会原谅我们。”
    “所以你们就没有点靠谱的方法吗？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后患无穷的方法？”
    “因为只要是锁，就一定有钥匙。只要是锁，就一定有被打开的可能。我们称之为祸根，但凡神秘必然会产生禁忌，也必然会有祸根。禁忌是使用力量的代价，祸根是消解力量的方法。就天使而言，禁忌极多，天使流血之日只是其中之一。而牧羊人斯蒂芬，就是开锁的钥匙，他对我们来说就是祸根。祸根009号，牧羊人斯蒂芬，关系到帝国存亡的巨大秘密。”
    “你知道这些，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如果你知道这样的秘密有电话簿那么厚的一大本，你自然就放轻松了。”
    “好吧.”商洛摸着额头，“平时你们是怎么保守这样的秘密的？”
    “除了相应等级的守密人之外，也有专职的工作者在负责，他们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部分，不知道整件事的全貌。而且我们一般是交叉管理——比如这种会让君士坦丁堡物理上炸裂的神秘，一般都保存在神谕所或者缪斯宫手上。因为如果交到元老院手里，指不定哪天就被他们拿来当做筹码交换掉。反之亦然。”
    “那‘我知道了’又算怎么个说法？”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你现在不受约束的掌握了巨大的神秘，你知道了罗马帝国的命门，却没有签订任何协议。所以，你的情况就和罗马王本身的性质一样——在人类早期的历史中，有一种名叫‘巫王’的存在，他们是同时是萨满和部落首领，他们拥有近乎于神的地位和威权。后来随着历史的发展，现在极少有国家还保留这种半人半神的君主。而你现在就已经是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的。这是非常明显的提示，罗马王从历史上来说，就是罗马地区的萨满和世俗首领。你成为了罗马王，当然就会成为巫王。”
    “好吧。”商洛看着他，“如果我是巫王的话，我会试着和加百列进行和谈。虽然确实可能存在问题，但不问问怎么知道能不能谈得下来。如果双方能各退一步，未必不能消解掉这祸根。”
    “不，这個不行。”维多利亚直接回答，“就算是能谈也不行。既然没有必要对你保密，我就直说好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另有用途，他将会成为成为罗马安放身躯的藏骨之地。因为那下面本来就是教会墓地，可以埋进去整个君士坦丁堡的人。在我们找到让肉身进入果壳世界的方法之前，我们依旧得在世界各地保留教堂作为藏骨地。君士坦丁堡是其中最大的一座。”
    “不能动是吧？那你们自己扛着？”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在理想状态下，罗马会把所有的世俗机构都剥离，我们会成为神秘的保存者。我们会试着逐步消解我们留下的神秘，但在工作逐步落实之前，还有些神秘可以为震旦所用。我们会尽力提供帮助——以及，商洛。既然你是罗马王了，你也对这个机构的事务有决定权。有什么指示吗？”
    “我现在只想知道——5级守密者到底有多少个？麻烦你们先把这个调查清楚。否则后患无穷，指不定又从哪冒出来一个，然后点炸一连串的雷。”
    (本章完)

 第670章 祸根

    第670章 祸根
    “这个.不难。”维多利亚答道，“我会尽快搞清楚这件事，回头给你答复。另外，我过两天还会来的。”
    “你还来？你不怕当漏勺吗？”
    “我有自己的办法。那就这样，我先挂了，一会儿还有事。”
    没有和商洛寒暄，那便挂了电话。
    “啧啧啧。”法厄同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啊她认真起来还挺认真的。”
    “其实她本人的性子不是这样？”
    “她小时候是个相当有趣的孩子。只是继位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可以想象到这种情况——身上背负了一连串终极秘密，任谁都吃不好睡不好吧。她能保持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倒是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这么多秘密全部都由一个人保管，这实在是太难了。”
    “神秘封建制就是这样。最高层只能有她一個，因为守密人同时也是世俗君主，天无二日。大明和罗马不在一片天也就算了，罗马人自己不能搞出两个神秘来。最多，最多，加一个共治皇帝，衍生出一部分的知情权来。”
    “你们不是有四帝共治吗？”
    “具体派遣哪个部队还在商议，等商量好了再给你提案。我的意见是派遣罗马王权柄之下的卫队，这样你对卫队就有绝对的控制权，你可以调遣他们来帮你办事。以及具体细节我们还需要与圣天子皇帝陛下协商。”
    “有什么事吗？”
    “额”商洛想了想——如果派遣过来的人可以归自己调遣，这倒是问题不大。雷部现在很缺人手，来点人干活也是好的。毕竟现在雷部除了法厄同预计会专职坐在那里之外，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如果雷部能够调遣来一队“护法金刚”的话，那办事就方便多了。
    “四帝共治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罗马春秋鼎盛，不是像现在这样全身插管靠神秘力量来维持。罗马已经活得太久了，时至今日的罗马每多活一秒都是在向命运借债。”
    “我们不是在线下开的会。总之初步意向是——你太重要了。我们请求派遣一个卫队来保护你。伱这里但凡出了什么事，我们两边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们还是快点去死吧.”
    “他们开会这么快的？”
    “这不正死着吗，已经在死了。但还有些人不想死，哥伦比亚的那些人就是不想死的。他们不想体面，要不然你去帮他们体面？”
    “卫队？什么卫队？”
    “商洛，刚才元老院知道了5级守密人又多了一个。执政官们正在紧急开会商议这件事，已经有了初步意向。”
    “行，我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但需要个由头。”
    话音未落，电视忽然又接通了，维多利亚又出现在了电视上。
    “那么，一天内会给你答复。”维多利亚回道，“以及.保重。一定一定，要保重你自己的身体。你现在尊贵到无以复加，比我还要尊贵。因为我毕竟是有许多事不能做的，而你可以不受约束地做任何事。”
    商洛提醒道；“我先说清楚。到时候你们要是想让我也签什么契约，我是不会签的。”
    “当然，当然，不会让你签。这部分我会帮你否决掉。因为有你这么个自由人可以不受约束地活动，这可以让我们的整个体系都变得灵活一些.不过，到时候我们打交道的频次应该会增加。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又一次，维多利亚说完了事就把电话挂了。
    “看来事情真的变大了”商洛捂着额头，“你怎么看？”
    “你问谁啊？我还是阿波罗尼娅？”
    “问你啊问她我根本就不用问出口。”
    “从维多利亚的状况来看，你觉得这是好事吗？当然，排除掉契约的部分，这确实是好事也说不定。”
    “我会自己判断一下的。但无论如何，罗马那边需要有序的爆破拆除，这倒是真的。像天使长加百列这种定时炸弹，无论如何也要处理掉那是，天使的力量吗.天使的力量，有多大？”
    “我不知道。这就是神秘本身，一旦可以预测就不是神秘了。我们只知道，1453年的时候，是天使拯救了君士坦丁堡。”
    “可我怎么觉得，如果我是天使的话，我恐怕会想让人来罗马给炸了啊。”
    “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这不明摆着吗——如果你把我关在囚笼里，我当然也会想要打破约束自己的囚笼。就算是引来土耳其人，我也会尝试一下的。”
    “还别说，确实有可能不过天使的力量保护了君士坦丁堡，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活着，这本身就是个证明。至于天使自己怎么想的”她摇了摇头，“越想越发毛。希望真的有一天，我们不再依赖天使来守卫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两边能够和平地谈判。”
    “你觉得可能吗.”
    “哈，谁知道呢，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你还笑得出来？到时候要去谈判的恐怕是我.”商洛摇了摇头，“等什么时候去那边接手事务，我去看看那位天使吧。至少也要看看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喝了口茶：“明天我就要考试了，没想到你们今天给我来个大大的惊喜”
    【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有了这条炼金人，你还怕考试考不好吗？据我所知，这可是罗马的终极兵器啊！应付考试只是小菜一碟。这玩意儿连天使都能斩杀。】
    “哈？就这个铁疙瘩？”
    【额当然天使长不知道啊。但炼金人是完整的‘荷蒙克鲁兹’，它确实是有能力做到这些的，只是一点点力量来启动。等下，我来研究下.】
    “呦吼！”忽然，阿波罗尼娅的声音从桌面上的机器脑袋里发出来，“喂喂喂，能听到吗？试个音！”
    “能听到”
    “呜呼！科学万岁！神秘万岁！诶，我的身体呢，赶快把我放上去。昨天维多利亚没有给你讲鬼故事，要我来讲一个吗？”
    (本章完)

 第671章 仲国技术震撼

    第671章 仲国技术震撼
    “我提醒你一下，阿波罗尼娅小姐，你昨晚没睡觉是吧？我记得你在和维多利亚吃什么东西。维多利亚确实是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但你怎么还醒着？”
    【我今天不睡了，我要出去玩！】
    “这玩意儿一米八，好几百斤，睡着了摊在地上可没人能扶得起来你。”
    “不要！”阿波罗尼娅直接用炼金人的发音功能说话，“我要出去玩！”
    “好。”商洛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你出去吧。”
    “你不拦着我吗？”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去哪里。身上没有带一分钱，伱打算出去当街溜子是吧？”
    “啊”沉思了一会儿，巨大的钢铁身躯踮着脚小跑过来，在商洛的沙发旁边蹲下。
    “干嘛？”
    “明天你们就要大考了。你不着急吗？”
    “后天。”法厄同答道，“后天我去国子监考试。”
    “这种时候别和她硬来就行。我这個人是很开明的，合理的要求我当然可以满足。”
    “给我钱。”
    “好耶！”拿过5个钱的小小纸票，她一溜烟地跑出去了，“我出去玩啦！”
    “.”法厄同在旁边看着，“原来她那么好满足的这就只能买一瓶可乐吧，买两瓶还差一个钱。”
    “哦那加油。”商洛看着她，“你还是得真的考进去才行。因为这边只是暂时以‘质子’的级别来考核你，也只是给了你考试的机会而已。能不能考得中得看你自己的。不过朝鲜王、琉球王那边的子女都没到年纪，今年就你一个。”
    五个钱，纸币的最小面额。
    “估摸着等她玩够了就得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钟，“我猜她十分钟内就回来。等她回来我再去学校。”
    “给我钱吧！”她看着商洛
    “好吧。”商洛伸手打开旁边的抽屉——然后在阿波罗尼娅的热切目光中，他拿出了5个钱，小小的一张纸票。
    “自己挣钱去。看看你旁边那位。”
    “着急什么。我这都准备斗法了，我自己着急也没用，最多也就排查一下有哪些法器能用。我记得你也是明天吧？”
    “我知道。放心，我毕竟是闭关过的。而且我们那边也不是没有考试，这点上我们和震旦都一样，从小就在做学问，从小就在准备考试了。学问是罗马人的第一要务。”
    “因为不学你真的背不下来‘电话簿’是吧？”
    法厄同捂住了额头：“精辟的回答维多利亚，她也被电话簿的厚度压垮了。而且有一部分她还没和你说：她说的电话簿的厚度，是她自己的笔记。而笔记，只能她自己看。实际上许多神秘不能以任何文字的形式流传，她自己做笔记的时候都只能用暗语来记录。她在学习这些知识的时候，只能口耳相传。”
    “5个钱的要求还真是合理是吧不知道她能玩多久。”
    “这是老萨满教小萨满吗？！”
    “原理和性质上都很类似。神秘，就是这样传承的。所以亚历山大的缪斯宫非常重要，罗马人必须要去那里接受古代贤人式的，口耳相传的教育。他们必须掌握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秘密，然后去保守它。缪斯宫在之后还会继续在赛博空间里运行下去，培养新一代的守密人。然后.”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到时候，守密人们预计会以炼金人的形态重新出现在阳光下。毕竟，大家都不想死。越是危险的工作，就越是需要通过替身来完成。”
    “就这?这玩意儿现在能用？梦游的时候能保守什么秘密？”
    “还需要改进。要不然维多利亚也不会穿着到陌生的环境来测试了——看起来在原地测试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到了陌生的环境后接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失控。但他们大概可以调整到一个折衷的状态：以记忆每日刷新的方式来抵抗炼金人的侵蚀。”
    “啊有道理。”商洛点了点头，“因为守密这个工作，不会有什么变化，因为神秘就在那里不会变动。所以即使是记忆每日都刷新，也不会产生什么问题。果然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这倒也不是全部。你不能只看贼挨打，看不到贼吃饭。向天借五百年，我们确实是借到了。前人借债后人还债罢了，什么好说的。这事情，罗马那边也不打算麻烦震旦来收拾，自己会收拾干净的。倒是你作为终极守密人，这倒是个意外.我琢磨着，维多利亚下次来的时候就得把卫队给你带来。”
    说着，法厄同捂住了额头：“我知道一开始她是什么想法。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罗马王更像是古祭祀，所以有些关键的仪式需要请你来主刀，到时候付一笔劳务费就行。没想竟然不是祭祀，而是巫王，你是有货真价实的神权和王权在身上的。所以连元老院都急了。”
    “哈我自己都觉得很危险。随口说一句就有可能灭亡罗马帝国是吧？这让我莫名其妙有一种想要和别人聊天的欲望。你们安排个卫队来给我差遣，这是很合理的报酬，就当是保密费了。”
    话音未落，门响了。阿波罗尼娅从门外回来——她看来完全没有出门时那样兴奋。垂头丧气地从门口走到沙发前面，她弯腰正要坐下——
    “诶！你不能坐，这个太重了！”商洛提醒道。这个是真不能坐，这个沙发不是用来承载铁疙瘩的。
    阿波罗尼娅看了他一眼，把头摘了下来搁在沙发上。
    “你这动不动摘头，你自己不觉得有些惊悚吗？”
    “唉，随便吧。以后我都不会再用这个身子了。”
    “诶？为什么？”商洛问，“你不是挺开心的吗？难道是有人得罪你了？”
    “没有.”
    “店里不卖你东西？不对啊，有了钱就能买。你买什么了？”
    阿波罗尼娅把几张纸放到桌上。是食物造型的贴，有饺子、绿豆糕、苹果之类。一叠正好5个钱。
    “买了这个，我还挺高兴的”
    “那你这是.”
    屏幕上的阿波罗尼娅转头过来：“和我一起买贴的，有个上学的小女孩。呜呜.她叫我叔叔.她说，叔叔，你也出来买贴玩啊。是买给你女儿吗。”
    “啊”商洛捂住了额头，“我怎么感觉你被暴击了.这个尺码，确实不太对。我”
    正要安慰她，阿波罗尼娅忽然开口道：“我生气了！我要开始动手了，我要做自己的炼金身躯。伟大的阿波罗尼娅怎么能被这区区的叔叔之身限制。”
    “其实我觉得这个身子还挺好的，孔武有力啊而且以现在的技术，好像没有办法做得太小。要不你先忍忍？大不了出去的时候我来说话嘛。”
    “切，想象力匮乏的罗马人。我可是阅览了阿卡西记录的——命运的缔造者，未来的开拓者，光明与预言之神机，诸神机之最智慧者，诸智者之最永恒者！我怎么会被双脚限制。商洛，中午带着这个金属脑袋去一下锦衣卫那边。”
    “你要做什么？”
    “你见过的东西，一点小小的仲国技术震撼。我要给这个脑袋安上翅膀，四个，四轴的。桀桀桀，我要玩四轴无人机，其他人玩得到吗？”
    (本章完)

 第672章 四轴无人机

    第672章 四轴无人机
    中午，陆槐阳直接在下马坊门口等着。一边走着，他一边说着：“你们要四轴无人机？确实是仲国技术储备。”
    “原来是有储备的？”
    “我们会挑一些重点来准备。比如介子环流发生器。”
    “你们好像选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啊对。”陆槐阳忽然停了下来，“我后来听说，这其实是你们的动画片是吧？那四轴无人机总不能也是动画片吧？”
    “这是真的。”
    “那就行。我还以为又是一个‘我都们准备好了，你告诉我这是动画片。’。”
    “话说，你们筹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技术难点？”
    “难点在于智能控制。想让飞机飞起来，这个可太简单了，中学生都能做出来浇水粘的航模。但是这玩意儿有四个螺旋桨，打死我都想不到这东西要怎么用遥控器来控制。”
    “原来只有航模那么大？”
    对陆槐阳来说，还是这部分让他觉得更匪夷所思一些。
    “怎么可能。”陆槐阳摇了摇头，“这这反而更厉害了。我看商洛你到现在也没注意到我们这边的一些情况：我们不是觉得越大越厉害，而是越小越厉害。宁和号那么大一架飞机，当然里面可以用各种手段来辅助飞行。而你们能把飞行功能集成巴掌大的地方，这件简直是法器！仲国技术果然恐怖如斯。”
    “啊对，这里没有大规模集成电路来着。”
    “.”商洛摇回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看漏了什么.不过伱们看到的性能是真的。四轴无人机真的很有用，能做许多事。不过航模那么大的尺寸，恐怕有些让你失望了吧。”
    “我记得，当时宁和号上头飞机都抖成那样的，飞行员不是还能控制吗?”
    “飞机？又不是航模，至少得有飞机那么大吧。哈？你手比划的这个尺寸是.”
    “所以我说是遥控器。宁和号的操纵杆是钢索传动的，飞行员握住操纵杆就和悬丝诊脉一样知道飞机的情况了。但是那四个螺旋桨的东西，实在是想不通要怎么操纵。”
    商洛点了点头：“巴掌大的，或者砖头大的，就是四轴无人机折叠之后的大小。当然也有大一些的，比如有行李箱那么大。”
    “这个.这个就没了。”
    “额等下。”商洛忽然发现了一個问题，“你们觉得的四轴无人机，得有多大？”
    “那你们造小飞机这么厉害，一定也能造出来很大的四轴飞行器吧！”
    “诶？为什么？”陆槐阳问道。
    “因为我们那边不像这里，这里只要理论上可行就可以用仙法顶上去。我们那里必须每一步都硬生生踩过去才能落地，以及作为消费品还要考虑到经济效益等等——四轴无人机是综合了这么一大堆情况之后折衷出来的工业品。不是宁和号那样的技术奇观。”
    “嗯”陆槐阳顿了一下，“好吧，看来我们离仲国技术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因为今天你看到的四轴无人机有点大.”
    “这也太大了吧！”
    诏狱不远处的山麓，机库大门徐徐打开——出现在商洛面前的，是占据了一整个机库的四倍大直升机！每个旋翼都和真正的直升机一样大。巨大的机身泛着银色的光泽，大到就算吊运集装箱也不是问题。然而虽然前方没有驾驶舱，但中段还是有舱门。
    整台机虽然停在这里，也被维护得闪闪发光，但没有使用过的迹象。看管这里的只有两三个警卫而已，好像这玩意儿看起来并不是很重要。
    “这是？？”
    “四轴无人机。”陆槐阳答道，“我们觉得的‘四轴无人机’就是这样。”
    “这玩意儿，是模型？”
    “不是，是真的。但我们之前搞错了尺寸，以为有真的飞机那么大。这甚至一度影响了我们建造直升机的思路，因为这一度让我们以为直升机只有4个旋翼才能飞得起来。最后我们发现，两个旋翼就够了.因为4个旋翼根本就没有办法操纵。”
    他指着中间的舱门：“就像我之前说的，宁和号是钢索传动，飞行员抓住操纵杆就知道这架飞机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这四轴无人机完全使用发动机的出力来调整姿态，这是飞行员没有办法实时掌握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反馈。飞行员用钢索连接到翼面，最终感受到的是流过翼面的风。这东西儿是电传动的，感受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你们直接在里面开了个驾驶舱？”
    “实验版的驾驶舱确实是在飞机上。我们当时就心想，这东西叫无人机，再让人上去怕是有些不对劲。但飞都飞不起来，也就顾不上有人无人了。最后事实证明，在外面遥控和在里面遥控都一个样，电传动没有办法靠练气士的手动操作来解决。不过你也看到了——”
    他摇了摇头：“这玩意儿根本就飞不起来。所以作为练手之作，就一直搁在这里了。”
    “额”商洛想了想，“我看这玩意儿是银色的，用的是什么涂料吗？”
    “还没来得及上涂料。是钛合金的原色。”
    “等下.我好像没看到铆钉和接缝？”
    “因为是一个完整的钛合金构件。整架飞机除了外挂的零件之外，都是一整个钛合金壳体。要说的话，很像是螃蟹的外壳。里面没有钢梁之类的骨架来支撑，里面都是空心的。”
    “这玩意儿是能一体成型的？”
    “额虽然电传动搞不定，但是练气士用文武火来慢慢锻冶的话，塑成这样子也不太难。只是太大了，稍微费了点工时而已。但如果不弄成空心的，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塞进去那些设备。”
    “如果我想要个小的.”
    “小的？你要多小的？”
    “砖头那么大?”
    “那立等可取。”陆槐阳答道，“原来真的只需要这么小的.你确定不要大一点的？”
    “砖头那么大就够了。然后，等下，我要找台编绘器。阿波罗尼娅想上传个图纸来打印。”
    (本章完)

 第673章 产能

    第673章 产能
    “谢啦。”商洛照例对打印机道了谢。连接上之后，打印机把阿波罗尼娅提供的图纸绘写了出来——
    “就这样？这就行了？”陆槐阳问，“这个飞得起来吗？里头连电池都没有。四个翅膀还都是凭空挂在那里，只有个电机，但是连电线都没有。”
    “阿波罗尼娅说可以。”
    “嗯”陆槐阳拿着图纸仔细看了看，“话说，我有听到风声说要军改？你打算用这样的无人机来大量替代步兵？”
    “并不是替代步兵。届时天乙贵人操纵的单元设备，预计也和图纸上的这个差不多。然而改革对整個体系的改造却不只是无人化——如果只是要用机器替代人，那朝贡国的人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有时候也不是靠人多就能打赢的。”
    “那这个是.”
    “我说的是信息化。所谓信息化就是，你在单位面积上叠人，叠得再多也有限。但是如果你能把信息传递到后方，而且尽快地、即时地传递到后方，然后再让各个兵种如臂使指地运作起来，就能把纵深、后方、乃至大后方的火力全部叠在一个地方——这个就是信息。后面的火力怎么叠，关键就看前方能传送什么信息过来。”
    “啊！”陆槐阳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要这么小。这确实得越小越方便。因为只是充当耳目，而不是用来搬炸弹是吧我差不多明白了。”
    他看着商洛：“我听说，你打算和罗马那边搞个对抗演习？你打算，练练手？”
    “诶~对。我也听说，罗马那边也不是所有人都乖乖去死的。我们也得通过军演让他们知道一下，现在谁才更适合待在阳间。那些待不住的人还是尽快进入节能模式比较好。”
    “那我觉得，结果你可能会很满意。因为本朝一直以来的立军之本，就是炮兵。我们的战术从戚继光俞大猷那时候开始，就是在想方设法把既可能大的大炮送到前线去轰炸。因为就算是在狼窝里长大的蛮子，听了炮响也要吓掉一身胆。能用钢铁换人命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啧啧啧。那还真是对上了——那罗马那边，归根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想了想：“其实我们两边的思路都没什么变化。我们不想死自己人，因为死人很麻烦。我们也不想搞一堆外人填充进军队，因为打仗的时候那些蛮子根本就站不住。所以我们的选择是，天兵天将应当用装备——或者说火力来交换蛮子的命。所以就有戚家军的鸳鸯阵追着倭寇炸，俞大猷用车营追着蒙古人炸什么的。车营本身就是个典型，罗马那边也有车营你知道吗？”
    “啊，是不是那种四轮大车？”
    “我们对罗马的了解不太多。不过从历史上的接触来看，罗马人似乎比较喜欢摆弄他们的军阵。他们有禁卫军、军团和辅助军三个层次。他们会部署大量蛮族辅助军来填充阵线，然后由军团在某些地方进行重点突破。必要的时候会上禁军。战术是这么个战术——”
    “啊对对对。如果你打算和罗马人交流一下，他们会展示给伱看的——那种倒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还不够好。在我们看来是有些呆板了，只是罗马人觉得很合适。因为他们觉得，只有这些呆板的训练才能让前线的士兵站得住。这个，见仁见智吧，不过考虑到两边士兵组成，他们那样到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毕竟他们那边，只是训练了几个月的蛮子？”
    “诶，很对。”陆槐阳点头道，“商洛你应该和文鸳一起去上军校。你的军事通识非常到位，上国子监真是可惜了。他们因地制宜的考虑是，要怎样才能让蛮子站得住。而我们的考虑是，怎样用战场之外的工作去解决战场之内的事——因为兵者，国之大事。真正的胜负在战场之外就已经决定了：产能、形势、训练等等。能上炮弹压死人就不要上活人，炮弹对我们来说才几个钱。有种说法叫‘炮弹和泥巴一样多’，这是挨炸之后的切身体会，很到位。”
    “要这么说，到时候转型得应该会非常快——像这样的壳子，大概能造多少？”
    “你要量产吗？那就是个问题了。我说立等可取，是现场叫‘专业人士’给你手搓一个出来。但是量产的话，他们可能没那功夫。你打算要多少个？”
    “至少得十万个吧”
    “十万个？你草船借箭呢？”
    “这玩意儿差不多就是未来的‘羽箭’了。就算是手搓，我觉得也得把产量配齐。”
    “嗯这是你的最终意见吗？”陆槐阳问，“如果你觉得这有必要，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因为商天君你的话，就是后面的发展方向。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是得妥当研究一下的。”
    “我觉得很有必要。”商洛回道，“这个壳体将来会作为天乙贵人的载体来使用。它的构型非常复杂，钛合金也没那么好加工。所以.”
    “如果你真的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不用钛合金。我们用轻银。”
    “轻银？有这么多轻银吗？”
    “轻银和合金就行。实际上钛合金并不那么适合用仙法来加工，但是加入轻银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惜工本的话，三日之内给你置办十万个都不是问题。而且这对修为也是有帮助的怎么样？要试试吗？商天君？毕竟天庭的钱袋子你管着，你来决定。”
    “原来轻银还可以这么做的吗.”
    “拿灵力强行加工钛合金本来就是在练手，和你们搞金工实习差不多。真正需要什么构件，一般多少都得加点轻银改善可塑性。但不会用纯轻银，因为一者很贵，二来轻银本身固然可塑，但结构强度完全取决于你有多少灵气，用轻银做剑就和太阳能手电筒差不多，只有武当用来打太极剑。但如果做成合金，那就可以兼顾二者，而且还可以变形，可以随地大小变。”
    “额先来几个试试？”
    “那你等会。”陆槐阳看了看挂钟，“如果你觉得可以掺点轻银进去，那十分钟之内就能做好。图纸给我，我到楼下去一趟。你在这坐会——就不给你倒茶了，那边找个杯子自己倒，一会儿就好。”
    (本章完)

 第674章

    第674章
    陆槐阳下楼去给他办事的时候，商洛也没去别的地方，只是坐在谨身殿电梯门口的打印机旁边。
    旁边还有不少锦衣卫，有干活的，有三三两两聊天的，不过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飞信牌在刷——
    忽然，旁边的电梯门开了，文鸳也拿着飞信牌走了进来。
    “哟，你也在。”
    “你找你师父吗？他马上回来。”
    “不找不找，就是来蹭个信号，我发个信息.”他举着飞信牌像风水先生举罗盘似的找了几圈，在商洛旁边停了下来。
    “好。发完了。”他把牌子收了起来，“一会儿麻烦别和我师父说我来过，工作时间他不让我刷刷刷。我先走了。”
    “那回见。”
    “回见，明天考试加油哦。”他招了招手，又从电梯下去了——电梯停在那还没走呢。
    “正好我师弟在楼下修空调，说了之后就顺手给你搓了一个——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是把轻银的合金当焊条用的。三大殿的空调外机支架都是用轻银焊在那里的。”
    他顿了一下：“再说，这宫里头的宝贝其实还不少呢。”
    “什么这就完了，你身为天君要尤其注意利口之事。这叫‘好了’。”
    “啊这就好了？”
    还没到十分钟，陆槐阳就从楼下走了上来。商洛刚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茶还烫得不能入口。
    “比如你旁边这根柱子。”他敲了敲旁边的立柱。柱子比两京故宫大殿的柱子更大，所以在巨木早已经砍伐殆尽的如今支撑起了比唐代巨构建筑还要更大的三大殿。
    人坐在这柱子旁边，显得就像豆苗一样渺小。所幸和这屋子里有许多人走来走去，还划分成不同的分区，所以才不显得冷清。
    “看起来像是用钢筋混凝土仿的金丝楠木。其实混凝土只是伪装——青叶紫茎，玄华黄实。这里面是一整根建木。就算是吕祖也得砍两剑才能砍断。”
    “一把剑的份量已经非常多了，宫里头常备的也就这些。但是当做焊条又没带出去，还是在宫里头。轻银也不会损耗，回头有需要的时候搜罗回来就是。所以也不算‘用了’，就只是换個地方存着——反正搁在库房里也是隔着，不如当焊条用。但你这个不一样，你是要带到宫外头去的，所以得问一问伱是不是想清楚了。再说.”
    “这里头不是钢筋混凝土的吗？所以柱子才这么大。。”
    “这就完了？”
    “什么电焊.电焊不重要。好家伙！轻银不是很贵？我记得张天师给我也就给了一把剑的份量。”
    【原来雷修的就业方向是电焊吗】
    “比如？”
    “建木？？？所以这是伪装成‘伪装成自然木构的工业品’的法器？”
    “啧啧。”陆槐阳摇了摇头，“这世道，不但工业品要伪装成自然风格，法宝也得伪装成工业品才适合。”
    “这种程度的法器就搁在这里当柱子？”
    “反正搁在哪里都是‘不动产’，不如就拿来当柱子了，毕竟也没有带到大皇宫外面。哦对了，所以你不要再这里随便施放灵力。”
    “要不然，会怎么样？”
    “要不然这柱子里面的建木会长大！你输多少就长多大。理论上，每根建木在未来都可以当做培育灵气材料的种子。因为长出来的建木也可以切削下来用。”
    商洛赶忙站了起来，搬着凳子往旁边挪了几步，离那根柱子远一点：“我后面都不会靠近这些柱子的吓死了.”
    “你放心，不是每根柱子里面都是建木。哪来那么多建木，我们根本管不过来。只在必要的几根大柱子里用了建木而已，既抗震又防火。”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一直在雷区里面蹦迪呢。哪些柱子的是建木？我后面躲着点。”
    “严格来说其实是建木的树枝，不是建木本身，建木本身只有一根。就算是紫金山山顶的明堂，也只是一根大号的建木树枝来支撑——分辨哪根柱子是建木柱子很简单。你抬头看，柱子顶头有三足金乌环绕的就是。”
    商洛抬头一看.他看到了天板。谨身殿是有天板的，抬起头根本看不见房屋的构架。
    “额”陆槐阳也抬头看了一眼，“哦对，那是施工标记，从天板里面是看不见的。不过商天君你自己感受一下，建木的通天灵力应当能感受到。”
    “我看着害怕.有没有点方便的方式？”
    “方便的就简单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打印机，“要不然你以为打印机为什么在这里。因为这些灵气设备布置的时候，得沿着灵脉。”
    “啊我记得我们上次吃饭的餐食也在这下面。那里面还有构相机的。”
    “对，布置了法器的地方，旁边的柱子就是建木的柱子。简单来说，这里信号好。”
    “话说，能不能连线的？”
    “其实确实可以连线。但是一者，在宫里头不好乱接线，回头把‘那谁’绊倒了就完了。二来，其实本来就接了电线了，电线本来就麻烦，再接一根线连到建木里面就是两倍的麻烦。但是的大型设备，是一定要连接进去的，一般是一根红线。”
    “诶”商洛一听，忽然也抬起头了，看着柱子——
    一看这架势，陆槐阳也反应了过来：“你不会也想要一根吧？”
    “好像信号很好的样子。你看着屋子里的大家时不时都在刷飞信。”
    “这个.轻银你要一块倒也没什么。但是这个建木嘛我想想.”
    “不行吗？不行就算了。”
    “等下，你别说，好像可以。我问问看。”
    陆槐阳放下了飞信牌：“正好有一根空出来没用，你用的话后天来拿——你准备放在哪里？”
    “搁在院子的天井里头。”
    “那没问题。”陆槐阳解释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库房里有你就拿去了好了。但是记得按照手册来使用，否则要是突然长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就得上头版头条了。”
    (本章完)

 第675章

    第675章
    “拿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建木本身倒也不是特别珍贵的材宝，只是管理手续很麻烦。已有的就那么些，再想新折一根下来得走手续——因为建木的体积不定，可能会突然长得很大，所以管理起来非常麻烦。不搁在眼皮子底下，总觉得不安全。在妥当管理的情况下，拿出来用用没什么。你确定是搁在你家里是吧？”
    “嗯嗯。”商洛点头确认了。
    “那行。不要带出城墙范围内就好，因为在这个范围内就算出什么岔子也可以收拾。”
    “那送到我家里的时候，也是柱子那么大？”
    “柱子这么大怎么送给你。我们会先把灵气都导引出来，恢复到一根树枝那么大，然后你拿到院子里自己输灵气进去就行了。也不用太多，因为建木长得非常快，稍微输送一点灵气就会开始抽条拔高，等长成大树那么大的时候才会开始慢慢变粗。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不要随便把建木布置在气脉汇聚之地，这玩意儿很容易因为吸纳过多的灵气而长到‘通天彻地’那么大。”
    “等下.”商洛忽然想到，“这个建木，真的很容易得到吗？”
    “我个人认为这是有问题的。”陆槐阳回道，“天子陛下还记得当年做无线输电塔实验的样子吗？”
    “啊那个确实”
    商洛在一旁问：“什么样子的？”
    “那你觉得我们满地插建木当信号基站怎么样！”
    “如果要在全国部署個人信息终端的话，基站是少不了的。建木不需要太大，只需要能够服务本地就行。刚才说得很对，贸然在长距离传输高强度电磁波，可能会造成诸多不可预料的后果。哪怕只是传递信息的低强度电磁波也是一样，现在的电台也越来越吵杂了吧？”
    “基站？什么基站？像无线输电塔那样？”
    他看着商洛：“这样真的有必要吗？也算是仲国技术？因为你总是提到基站之类。”
    “这只是建木的树枝，不是建木本身。建木的是‘众帝所自上下’的庞然巨构，虽然现在折断了，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搬到这里来的。我们只是修剪了建木的树枝而已。这样的树枝还有很多，要不是管理起来不方便的话，几乎是要多少有多少。”
    “好主意啊！”背后忽然有人一拍手。两人看了过去，是朱先烯正站在那里。
    朱先烯解释道：“当年我们在验证构建电网的方式的时候，曾经考虑过无线输电的方式，结果试验场周围所有的金属物体都在噼里啪啦冒火。现在用建木把灵网到处发送的话，可能会导致许多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让不应该接受到信号的设备接受到。比如家里的收音机都有可能接受到奇怪的信息，甚至有可能随机冲击一位幸运观众的大脑，直接给他冲成练气士也说不定。所以.”
    “确实如此。”陆槐阳点头道，“记得一开始，一台班组电台就可以随时叫到师一级，这是一开始。现在虽然没有无线输电，但收音机和电报之类的无线信号是越来越多的，也让各个通信频段越来越吵闹。延伸到灵网也有道理。现在归根到底，使用灵网的人本身就很少。将来多了之后，确实得在本地部署一些的信号塔。”
    朱先烯看着柱子：“不过‘本地信号’本身有没有问题，这个还得两说。广播塔之类的无线信号装置，它们的安全性已经得到了验证。但是直接把灵网广播出去，这个结果还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你看，为什么我很喜欢来上班。”
    “因为信号好是吧”商洛答道。
    “咳说来还挺不好意思。我本人是丹修，不是玄修，所以飞信牌的事我不太搞得定。但是在这里有建木当做信号基站，我就可以随时上网了。但如果就是为了上网而到处插建木，这显然是不太负责任的行为，所以我家旁边就没有插建木——那边信号一直就不太好呢。”
    【呜呜呜，陛下真是有德啊，竟然要自己蹭自己的网才能上网。】
    “怎么好像有人在说我.”朱先烯晃了晃脑袋，“总之，商洛你打算带一个回家自己上网用吗？”
    “这话说得，好像我就是为了上网才拿一个回家当家用基站似的。”
    “那还有什么原因？”
    “为了.啊对，为了办公学习。我家里也要装电视啊，也要视频通话，也可以装个打印机回去什么的——装了就会好用吗？我还没试过。”
    “当然了。”朱先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天乙贵人们上下班就是从建木里面走的。众帝与众仙‘所自上下’嘛，建木本身就是仙人上下来去的通道，要不然也不用把打印机放在旁边了。”
    “那我如果想要信号该怎么办？”
    “那伱得让建木分叉出来——建木要到百仞的高度才会长出树冠，也就是一百七八十公尺的高度。”
    “那我还得让建木长那么高才能当基站？”
    “啧啧啧。”朱先烯摇了摇头，“你看这谨身殿也没有那么高啊。”
    “那是怎么做的？”
    “你往地里面杵就行了。如果外面想留10公尺的树冠，你就往地里面杵150公尺。三大殿就是这么修的，杵进去正好抗震。”
    “这么麻烦吗？不能从中间截断？”
    “建木长大后几乎是金刚不坏，连吕祖都能砍两剑才能斩断。所以如果你要用的话——我提醒一下，根据有关法律法规，园艺树木的高度要做到‘倒塌下来不得砸出界’，原则上不得超过20公尺，并且树冠部分同样不得出界。你家那边.你好像确实只能自己把它往下夯150公尺才行。”
    “啊这.”
    “怎么样，你要不要？”
    “要啊。”商洛答应道，“我拿回去自己试试，兴许可以改良一下。”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我也想给自己装一个了。我觉得我家里正好也缺个电视哦不，缺个打印机。”
    (本章完)

 第676章 事务

    第676章 事务
    “建木？”听到商洛的介绍，法厄同看了看窗口：“厉害了啊.这个就厉害了。”
    “你们也听过建木吗？”
    “是极少数可以将超自然力量转化为物理性质的强大神秘，这种力量是在字面意思上的‘勾连天地’，这非常重要。正教封圣时，要讲求证据。建木就是证明神秘本身存在的强有力的证据。”
    【在理。】阿波罗尼娅也答道，【如果罗马也有建木的话，那边的整个世界恐怕都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无论是神谕所、元老院还是缪斯宫，事到如今都无法代表整个罗马了。因为有一半罗马人不再信任我们，因为他们这辈子说不定都见不到一次神秘能够‘示现’于尘世的证据。这时候就该给他们看可以变大变高的建木。】
    “那你们还真是.还真是难办。”
    【展现神秘本身就是在消解神秘。】阿波罗尼娅无奈道，【这就是月亮下的道路的局限性。是我们的神秘主义本质，让我们无法将其展现给所有需要知道的人。于是在行将崩溃的帝国里，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罗马的颓势。】
    “我注意到你们每個人好像都对这件事有非常清楚的认知.”
    “啊”法厄同叹了口气，“确实。越是清醒，就越是知道罗马无可救药。行星区别于矮行星的重要一条准则，就是行星有能力清除其运行轨道上的其他天体。但现在罗马已经无法清理掉哥伦比亚了——哥伦比亚，作为致力于‘尘世功业’而非‘神秘成就’一种理念，现在非常有号召力。”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搭把手吧。”商洛看了一眼旁边的日历，“我发现当个天君还挺忙的，琐事很多。明天要考试，之后要过年，还有安装建木的事，还有接待维多利亚——她还要来一次是吧。以及还有南洋，还有武当那边，还有连山号上的癫龙等等等等。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都很大，我整个人都麻木了。而且我每一件都要去做。啊，这个.”
    他忽然摸了摸脑袋：“不知不觉之间堆了这么多事吗维多利亚也是这样？”
    “老板，来2两馄饨。”萨守坚按照吃过晚饭的量来给他点了一碗，馄饨也很快就上来了。
    “吃了一半。就过来了。”
    法厄同点了点头：“我看你确实有这个趋势了。维多利亚的日程表和你这样的非常像，我猜天子的日程表也和你差不多。每件事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是你每件事都要去做。一件一件堆积起来，就会占用你全部的时间。”
    “这这不对劲啊，不对劲。”商洛摁着额头，“我是来修道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太上忘情.”商洛想起了这个词。
    秦淮河边，“那个”馄饨摊子。
    “所以伱看道祖和天师，他们真的会管事吗.”法厄同看着他，“他们不管事，恐怕就是因为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吧。一旦你和许许多多的人建立关系，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事，有许许多多的安排等着你去做。这人际关系，就像一根根枷锁，把你束缚在尘世中。所以仙人们，包括我的父亲赫利俄斯，他们共同的特征是”
    “哟，来了。”萨守坚招呼商洛在旁边坐下，“吃过晚饭了吗？”
    说完，萨守坚看着他：“这么晚了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毕竟你明天还要去考试。”
    “我在想，我明天真的要去去考试吗.”说话间，馄饨送来了，“谢谢。”商洛抬头对馄饨摊的老板致了谢，把馄饨接了过来。
    “啊”萨守坚笑了笑，“你猜我会怎么回答。”
    “考试很重要的吧，一定得去的。长辈一般都会这么说——但我觉得，萨师傅你会有别的看法？”
    “我的回答是，看你自己。”
    “.”商洛愣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我会觉得他是在敷衍我。但是萨师傅你这么说的话，我想问问为什么。”
    “你在用什么看这个世界？”
    “用眼睛啊。”
    “所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来自你自己的感官。世间的一切有何价值，都取决于你自己对其有何评判。”忽然，他话锋一转，“其实下午已经在坤甸了。不过为了这碗馄饨，我还是按时赶过来。”
    “这混沌，很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觉得好吃。嗯，就这样。我就是觉得好吃，觉得今晚想要吃，所以就从坤甸来了。”
    “那您在坤甸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不过如果不能从心所欲，那就毫无意义。我拍电影，是我喜欢拍电影，我想给大家找点乐子，因为我看着大家有乐子我也很乐。但要是具体到‘责任’，我可以直接了当地说，我们这些天师除了道祖有一句约定之外，不背负任何责任。”
    “这就是太上忘情是吗？”
    “我猜你体会到了什么。我猜你被俗事所困，所以有感而发。”
    “嗯。”商洛点了点头，“因为明天就要考试了——来由就是明天要考试。这个考试其实很重要，但我觉得好像也不太重要，因为同等重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有这样的责任，那样的责任，每一件事都很重要。这让我禁不住要想，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你是来吃馄饨的。要不然还能干嘛。吃吧吃吧，再不吃凉了。”
    “也没那么容易凉吧.”商洛用勺子拨了拨，“还真凉了？”
    “你的事情太多了。你的烦恼太多了。”萨守坚吃着馄饨。明明早上来，但他的馄饨还是热的，“不过，我不建议你现在就下什么决定。遇事必三思，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先回去睡一觉。”
    他看着商洛：“回去睡一觉，然后明天再来找我。三思就思三次，这是我的习惯。所以你要是有什么打算，明天再来和我说。今天回去先好好休息吧。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就算是太上忘情，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现在只有你和滟秋对我是重要的。别的，都不如这碗馄饨。”
    (本章完)

 第677章 未来

    第677章 未来
    “我记挂的只有你和滟秋了。其他的，都不如这碗馄饨。”冬至前的晚风里，戴着太阳镜的奇怪老头儿这么说着。
    今年还没到冬至，他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但坐在这和熟悉的长辈吃了一碗馄饨，他感觉气都顺了不少。
    “我记得傅远山前辈好像也是您的徒孙？”
    “谁？”
    “啊，小傅啊。”萨守坚迟了一秒才想起来，“你突然叫前辈，我还没想起来那是谁，因为没叫过他名字。那小子不用我管，修福缘道的自有自己的福分，旁人管也管不来。我要管的，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而已。滟秋的福缘还不够多，需要我照看着。你的福缘够多了，但你要做的事也多，我也得看着。所以.”
    他顿了一下：“所以你们都得好好活着。要是你们没了，我也不知道这人间岁月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下次再下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山里.是什么样的？”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多少年都一样，人间百年也只是眨眼之间。只看到桃开了又开，桃子熟了又熟，赏桃的人和吃桃子的猴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青山依旧在。”
    “那萨师傅，你是怎么看到滟秋的？”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我看桃的时候，5岁的滟秋和她幼儿园的同学在桃树下春游。她们唱的什么.什么《超级王灵官》的主题曲，我一想什么玩意儿，王灵官什么时候拳打霸王龙了，就下来和她辩经。”
    “我说可以战才能战，因为这和我本人有关。我不说的，他们不能乱编，乱编我是要生气的，我就要做个更好的让人看——虽然没遇上那个前作的作者，但我这個新作确实比前作更好。”
    “啊这，为什么？”
    “啧，怎么可能辩输，当然是我赢——然后她哭了，哄也哄不好，她们老师也过来和我道歉，说小孩子和老头儿吵架太没礼貌了，她哭得更厉害了。我当时也没管她，但有个莫名其妙的‘王灵官大战霸王龙’的事我就记下了。等到现在的精神续作《无敌王灵官》刚刚开始连载，突然就有一大群人上山来找‘萨祖仙迹’。”
    商洛摇了摇头。
    “那是.您这三维一体混元多媒体矩阵营销，漫画小说电影广播剧一起上，确实比只拍了一两部电影的前作更畅销了。而且我看漫画本身也.也非常跳脱。”
    “因为《无敌王灵官》里面，萨守坚的戏份特别多——我心想前头不关我的事，大战霸王龙就大战霸王龙吧。这一作里面把我扯上了，还有人带着塑料小人来山上祭我，晃荡不说了还拍照，这我就不能忍了。这时候，我就看到了上小学的滟秋来这里春游，唱得不错——我心想‘好！就你了！’，然后给山门的徒孙下了一道令，让她们去和滟秋的家长谈谈，让滟秋入门。”
    “啊，那萨师傅伱一定是辩输了？”
    “你不可能管得来每一件事——但是最最关键的是，你想管的时候要可以管。这才是从心所欲，自在逍遥。”
    “原来是这样可是现在王灵官已经开始大战火星人和飞天夜叉了”
    “本天尊亲自上，当然得写得飘逸一点。我让人传过话，什么火星人水星人，什么飞天夜叉宇宙大魔头，可以随便发癫，想不通的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过.”说着，他也叹了口气:
    “只可惜，前作《超级王灵官》的作者没来得及遇上我，要不然我也指导指导他——这就是仙缘。有的人有缘，有的人没缘。这不公平，但这世上总有不平事，你不可能一件件去修正。但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
    “顺带提醒你一句，明天你的考试可没那么简单。”
    “回来了？”法厄同正在看电视，商洛进了门。
    “嗯。”
    “碰上萨师傅了？”
    “他之前说我想找他的时候，他总会在的。这次果然，他也还在那里。我们一起吃了一碗馄饨。”
    “你现在，舒心了吗？”
    商洛摇了摇头：“我好像悟了，但我更迷惑了.萨师傅说这不太对。本门不是太极门，不是‘忘了就会了’，你确实得想明白才能明白。”
    “你没听懂他说什么？”
    “他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是能听懂。但我最终也不知道，目前这些事有哪些是可以割舍的。啊好像每一件都还是很重要。萨师傅说，要我修为己身。管什么事情不重要，但想管的时候要可以管——但我每件事都想管啊！我和每件事都已经建立联系了，现在每件事都不能半途而废。”
    “啊”法厄同摸着额头，“那你慢慢想吧。你回来我也该去睡了，晚安。你明早要考试，你也赶紧睡吧——阿波罗尼娅呢？”
    “她明天要早早得帮我去‘作法’，所以也早就睡了。因为之前作息不太对劲，现在她在倒时差呢，一直开着静音。”
    “不对吧，我看她合金蛋头的分数一直在涨。”
    “嗯？”
    商洛掏出手机关了静音模式——一阵兵荒马乱，炮火连天的声音传出来。一连串的炮弹和导弹里面里面有个上蹿下跳的在打激光枪，滋滋滋，滋滋滋。
    “别玩了！睡觉！”
    【等下，马上通关了！马上通关了！这次是速通！4分29秒速通！耶！我是冠军！我是冠军！】
    次日晨。
    “啊大哥，早晨好”考场前面，商洛碰上了韩行知。他俩是在一个考场的，不过商洛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韩行知一脸的仙气。
    “你这怎么搞的？今天不是大考吗？你这一脸仙气的，昨晚做什么去了？”
    “昨天晚上有人速通合金蛋头和我竞速啊！我不想输！可是对手太快了，太快了，竟然4分29秒就通了。我翻了她的录像，一遍遍跟着学，但是就是达不到那一位的手速。呜呜呜我输得好惨.”
    “现在八点。你昨晚几点睡的？”
    “六点半。”
    (本章完)

 第678章 试卷

    第678章 试卷
    “？？？”商洛愣住了，“你修仙呢！睡一个半小时你就过来考试？”
    “不要紧，不要紧。”韩行知摆了摆手，“我可以到考场上继续睡。”
    “好家伙，你打算作法是吧？你不知道太明显的法术是不能用的吗？”
    “我是单独考试的。你不知道吗？练气士是单独在一个考场考。之前有给病人和残障人士准备的单独考试，有时候是在别的考场，有时候是考不同形式的卷子。考试时间也会变化，就像盲人考试会加时间一样，我们这里有时候会减少时间。”
    “那你知不知道你要考什么？”
    “不知道。”韩行知摇了摇头，“都是上面单独制定的。这个也没法备考，因为我也不知道会从道法上配什么题目——但终归都是一样的题，题目本身不会变，要不然不可能以相同的方式来计算分数。我估摸着大概是更换一下时间吧，正常是考8个小时，我可能缩减一两個小时什么的。所以——”
    他补充道：“我的太素问玄经是可以用的，因为我没有寻求过场外援助，这在原则上符合正常的考试流程。原则上，抄别人的才算作弊，抄自己的不算。”
    “那我.”
    “我不知道诶。”韩行知摇头道，“我不知道大哥你的实力有多高，我当然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做到。”
    “好吧。”商洛看了看准考证，“我们是在.单独一个考场是在，第二会议室？好像就我们两个？”
    没上楼，会议室在一楼。从门口站着的锦衣卫面前，两人进了考场。
    “嗯，我昨天来踩点过了，这边走。”
    “不全是，我只是负责押送你们两个的卷子，你不是我监考，一会儿会有其他老师，但是商洛是我监考的。入座吧你们两个，过五分钟要发卷子了。”
    【押送.卷子好像有些可怕.】
    “傅前辈？！”商洛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别换了。”傅远山扶着桌子，“这屋子布了阵法，除了我们能听到的频段之外，其他的频段都不能发送有效信息。我说，慧明使小姐，有这么个提议给你——你们昨天是不是做了个四轴飞行器？我建议你如果不想在这里陪他干坐着之外，你最好出去自己玩飞机去。”
    【哈？你能听见我的吗？我换个频道】
    “傅前辈你不监考的吗？”
    “傅将军好！”韩行知忽得一下就站直了，刚才那混混沌沌一脸仙气的样子也清醒了八成。
    “无关人士不要开口！”傅远山忽然提醒道。
    【沙沙——沙沙——沙沙——】
    “哟，两位同学，早晨好。”傅远山朝他们招了招手。
    【不对，怎么其他频道都是乱码。】
    “我是来送卷子的。”他拍了拍桌面上的两个牛皮纸袋，“一会儿给伱们发完了卷子我就走。”
    “怎么办？”商洛在心里嘀咕着。
    【不能说啊！会被听见！】
    “已经听到了。”傅远山还是站在上面，“要不我出去，你们先说一会？”
    【不了不了.前辈，你是怎么听见的？后头都能听见吗？】
    “那倒也不是。这阵法是提前一个月开始布置的，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听到你们这一层的交流——然后，这个就是规则了，你们明白吗？”
    他看着商洛。
    “啊”商洛眨了眨眼，“意思是，只要我能不被发现就能.”
    “我可以给你这么一点提示，毕竟你的规则和其他人不一样。”傅远山回道，“我们不是在频道里面加了干扰这么简单。我们是在信息的传递渠道上，阻止她和你之间的信息传递。嗯，这玩意儿是从罗马那边借来的，因为慧明使这个交流方式是罗马那边喜欢用的。”
    【啊！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这个是神谕所里面的！为了防止随便乱说悄悄话，这是那些祭司们带着人来求预言的时候会开的玩意儿。这怎么会搬到这里来！】
    “为什么你就别问了啦。”傅远山摇了摇头，“你有办法吗？”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是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呜呜.为什么在这里还能见到这种东西。】
    “那你们加油吧。”傅远山摇头道，“反正，规则就这么简单。没有人说你们不能使用一些超常手段，但要在给定的题目之内。你们也不要太有负担，最近的学校都招不满人，所以尽可能多考些分数吧——其实把你们叫到这个考场里面来，你们不用道法也不行了。”
    “诶？”旁边的韩行知愣了一下，“为什么啊。卷子不一样吗？我听说都是一样的卷子。”
    “内容当然是一样。但是形式嘛哦，到了发卷的时候了。”
    傅远山看了一眼钟，拿起了两个牛皮纸袋。
    “001号考生，韩行知？好了，验明正身，我认得你。你看这个封条，没有开封过。”出示了牛皮纸上的封条之后，他拆开了韩行知的那份卷子，递到了他手上。
    “嗯？”别说韩行知，商洛都愣了一下。因为他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韩行知手上的是.
    “傅将军！我的卷子是不是印错了！上面没有字啊！”
    “我看看。”傅远山手上还有一份说明文件，“啊，你的没错。你的那份是无字卷。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睡觉？这个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不是吧！不是说内容一样吗！”
    “对啊，内容一样，但是印刷方式不一样。不是也有盲文试卷吗？跟你这个是一个性质，你这个是无字卷。顺带提醒你，卷面分很重要。”
    “啊啊啊！为什么要针对我！为什么！我得罪谁了！我只是想考一个普通的大学而已啊！而且无字卷要卷面分？是让我连印刷体的题目也写上去？我又不是天乙贵人，我不会打印啊！”
    “别嚎了，我看你现在还有困意，可以准备睡觉了。”他打开了第二个卷宗：
    “002号考生，商洛。嗯，验明正身，我认得你。”出示了封条，他打开了卷子。
    远远地，商洛就看到了卷子——是有字的。
    【竟然连卷子有字都是值得庆幸的吗】
    厚厚的一叠卷子搁到了商洛面前，所有科目的都在，考试是一天之内全部考完的。全部叠起来有厚厚的一本簿子。
    “好了，商洛你的卷子在这里，我看看说明。”傅远山看了一眼手上的纸，“嗯，8:30准时开始。韩行知那边，16：30收卷，考试时间8个小时。然后，商洛，你这边8:31的第18秒结束前收卷，考试时间是8小时除以365，总共78.904109589041秒，小数点后面也算.啧，难怪要让我来计时。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计时了。考完之后一起去吃碗馄饨怎么样？早餐摊还没收。”
    (本章完)

 第679章 方法

    第679章 方法
    “计时开始。1。”
    考场的最前方，傅远山开始计时了。他并没有掐表，因为靠普通的发条和齿轮根本就没办法精确到百亿乃至千亿分之一秒微小刻度。
    那边开始计时，商洛立刻就开始了行动。他开始动笔——以天人之躯来加速，即使是365倍也不会造成什么重大影响。时间也只有8个小时，相当短，各种方面都没什么大问题。
    啪嗒。
    第一笔，笔尖断了。
    “？？？”商洛看了看自己的笔尖——那笔尖的断口不是平齐的，似乎是被巨大的力量给震碎的。崩飞出去的铅笔芯一路划出一道“剑痕”似的笔迹。
    “.”他把笔尖在桌面上蹭了蹭，把笔头抹平，这样受力均匀就不至于断了。
    “呼。”吸了口气，他正式开始动笔。试卷簿的第一题是默写，商洛一看题目——正中下怀！是默写《出师表》开头那一段。
    商洛提笔疾书：“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
    他忽然停了下来——益州糊了，笔迹所过之处都因为365倍的高速而摩擦生热，全都糊了。字迹不是铅灰色而是炭黑色，字迹的边缘也蔓延出一道道烧灼痕迹。停笔后，笔迹停顿的地方就有一道道灼痕以笔头为中心往外扩散。
    “因为之前并不会开365倍速来写作业.啧，果然底牌爆出来就会被针对，知道我能开365倍速就按照365倍速来限制时间。”
    抬头瞟了一眼，傅远山还在面无表情地站在上面，似乎是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
    【怎么办怎么办，快用你的仲国技术来想办法啊。】
    “这没办法。要加速就必然会提高书写速度，书写速度提高之后必然会生热.”
    “对啊.”商洛赶忙翻到第二页——果然，烧灼痕迹力透纸背，连第二页上都留下了黑色的字迹。
    已经是第0.6秒了。虽然一秒还没过去，但如果接着这样写的话，写作文的时候肯定会让整张纸都烧起来。就是现在默写的这一段，他都隐约感觉到纸张里面开始积累热量了。
    【难道是】
    “可是为什么呢”他琢磨着，“为什么这种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之前没有想到呢。照理说，只要动笔就会发现，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没有发现？我就算自己没有动笔，也看过别人动笔啊。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冷静，你冷静一下。”商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0.5秒了。
    【怎么办.】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不让我上网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这字全都糊了啊！啊这快看看反面？】
    “发热要上散热器，我要给笔尖装散热器吗？”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
    “啊！我想起来了！我之前看到写字这么快的是天乙贵人。诶，奇怪了，那为什么他们写字不会出问题？明明写得很快，字也很大。为什么我这里会着火，他们那里不会着火？”
    【要不问问？啊不对，好像不能问的。】
    “你先问，他说不能问你再停——天乙贵人就在我身上，这理论上不算违规，这是我正在检索已经知道的事情罢了。”
    【好吧，我问问.】
    阿波罗尼娅那边沉寂了一小会儿——
    【啊！原来是这样！】
    “怎么说？”
    【我来给你示范。你把弥罗上宫的权限打开，我来对你的书写进行超越控制。】
    在手机上启动后，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快了——速度变成了正常速度。
    “？？？”商洛愣了一下，“这不对吧，怎么把加速关掉了？”
    他能看到旁边的韩行知以正常的速度在抓耳挠腮，能看到傅远山站在黑板前面抱着臂，无聊地四处张望，并没有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商洛这里。而他自己的手，在阿波罗尼娅的控制下已经开始书写了。
    这并不违规，因为归根到底还是商洛的手在写。依照论迹不论心的原则，只要找不到迹象就可以视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阿波罗尼娅写字的速度也并不快，完全是正常的写字速度。以正常的书写速度，她一个一个字地开始默写出师表，而且写得还相当工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才琢磨好一会儿也才刚刚一秒。而现在，商洛看着时钟已经以正常的速度在运行——
    8:30:01
    8:30:02
    8:30:03
    8:30:04
    “喂喂，伱在搞什么？”
    【放心，相信我。】
    8:30:10
    “十秒过去了你才写一行！你比小学生写得还慢啊！”
    【嘿嘿嘿嘿，一会儿给你个惊喜，办不成我就给你赔罪，把神谕所的织机调出来也给你补上这段考试成绩。哈，反过来成了，这次你可得请我吃点好吃的！我想吃你上次在兰芳的飞机上吃的咖喱，记得带我去吃！】
    8:30:35
    距离八点三十一分的结束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半。阿波罗尼娅才刚刚写到“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这才是第一题。
    然后，她才开始慢悠悠地做第二题的选择题。选择题的第一题，是“蟹六跪而二螯”此句传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态度：
    甲：螃蟹跪了六次才有两個螯钳
    乙：作者没有吃过螃蟹，因为螃蟹应该有八条腿
    丙：
    “这题你确定选丙？难道不是荀子没有吃过螃蟹吗？”商洛已经麻了。
    【啧，你以为这是一句俏皮话吗。这句话有考据的，课本下面有一行小字注释‘蟹六跪而二螯’应作‘蟹八跪而二螯’，已经被考证为是传世版本抄写有误，但课本上保持了对版本本身的尊重。但是题目问的是‘作者’，此处的作者指荀子本人，所以应当按照原来的‘蟹八跪而二螯’来判断。】
    “可以啊竟然真的会做题。”
    【因为教辅资料上有啊都‘拍过照’了嘛，我当然记得。话说谁脑子不清楚才会选乙吧，怎可能在这里讨论螃蟹到底几条腿。】
    时间已经一分一秒过去，却还在这里讨论螃蟹有几条腿这种问题。阿波罗尼娅自告奋勇接手后，商洛已经彻底麻了。
    (本章完)

 第680章 化身

    第680章 化身
    “啧，你可能了解教辅资料，但是你未必了解蟹。帝王蟹就是六条腿两个螯的！说不定荀子吃的是帝王蟹呢？再比如可能是梭子蟹，因为梭子蟹的最后两条腿是扁平的鳍足，可以不视为‘跪’。所以这里也是有讲头的，必须得依照考证来回答才能排除掉‘乙’这个干扰选项，而不是觉得这个离谱就排除。”
    螃蟹，依旧在讨论螃蟹——不过商洛完全不急了。
    8:30:58
    8:30:59
    8:31:00
    台子上，傅远山对商洛微微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神态。
    “喂喂喂，阿波罗尼娅小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监考的傅前辈看起来还挺满意的？我明明才写完第一题。”
    “还有5秒钟收卷。”差不多到点了，傅远山从讲台上走过来伸手要收卷。
    “等下！我这还.”话音未落，傅远山在他的视野里“跳”了回去，回到了原位。
    旁边的韩行知以正常的速度在抓耳挠腮，傅远山站在黑板前面抱着臂，无聊地四处张望，并没有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商洛这里。而他自己的手，刚刚开始重新握住笔——
    “嗯？？”他看了一眼时间。
    8:30:01
    时间跳了回去。
    “这是.”
    “好家伙这还确实是方便啊。那余下的操作就是.阿波罗尼娅，帮我调取扫描一下这道题，我记得之前记录过的。‘来日苦短，去日苦长。’的前面是什么来着？甲选项的是‘苹以春晖，兰以秋芳。’。”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声音。他正要下来收卷，就又倒回了原地。这是第二個区间。
    【选甲没错，这是陆机写的短歌行。】
    “等下.那我刚才看到了傅前辈的表情，看到他很满意的样子.”
    果然，写了不多时，那边傅远山提醒了一句：“还有5秒钟收卷。”
    周围一切都倒退回了八点三十分零一秒考试刚开始时候的样子，但刚才书写上去的部分并没有回退。
    “好嘞，下一题。”
    【那就说明伱写完了——某种程度上，这算是在窥视未来，只是比较局限罢了。】
    【所以加速365倍，以天乙贵人的行动方式来说，那并不是以365倍的速度来书写，而是1倍速书写365次。所以，现在你的时间已经回到了正常状态。动笔写吧，你会把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重复365次。】
    第三个区间开始了。这是切割成365份的第三份，后面还有362次这样的区间让他来完成考试。
    【所以他们在进行10倍加速的时候，并不是以10倍的速度来书写，而是以1倍的速度写10次。你低头看你的卷子。】
    【阿哈~这就是跟你说的惊喜。经过询问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天乙贵人在高速运行的时候，并不是以线性时间来运行的，而是把时间切割开来之后再‘并行’。加速10倍的时候，就是把一秒分成十份，然后依次读取每一秒的第一个部分，依次读取10次。
    在傅远山第三次喊“准备交卷”之前，商洛又往后写了几题。
    “还有5秒钟收卷。”差不多到点了，傅远山从讲台上走过来伸手要收卷。
    商洛的卷子工工整整的写完了，放在旁边。
    “可以啊。”傅远山点了点头，“我看到你和千手观音一样原地爆出三百多个残影，几张卷子写得上下翻飞，而且还把几张卷子同时叠在一个地方写。”
    “阿哈，这只是在下不值得一提的一点点小小技巧而已。这算合规吗？”
    “完全合规。”傅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请你吃碗馄饨。等我下，我把卷子封好，然后你跟我一起去把卷子送上去。”
    把商洛的卷子重新装回牛皮纸袋，他贴了封条，又盖了骑缝印，这一切就算完成了。
    “那个.”他看着下面的韩行知，“韩行知同学，在这好好写，监考老师都还在。”
    “啊？哦”面如死灰的韩行知应了一声。刚才那一分钟他什么都没动，旁边商洛的行动已经让他彻底绝望了。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商洛已经脱离苦海，但他还是得在这里受折磨。
    “啊回见？”商洛朝他打了个招呼。考试是自己的事情，商洛也没办法帮他。
    “大哥再见。”韩行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还是打起精神回了一句。等两人出去，他又趴下来了。
    “睡啊！你倒是睡啊，怎么就睡不着呢？”韩行知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桌上摆着的水瓶，他开始思考要不要一瓶子把自己打晕，让自己强制进入昏睡状态。
    因为这个无字卷，真的没有办法在醒着的时候写。
    但不睡是不行的。硬着头皮，他把额头对准卷子，一头睡了下去。
    醒来时，才9点12分。他猛然坐起看自己的卷子：上面只有模模糊糊的字迹：先帝创业还没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如今天下分为三国.
    “啊啊啊！不对啊，这是白话文，要写原文啊！”
    他拿起橡皮去擦写卷面——但根本就擦不动。这些错误的字迹直接印刷上去了。
    “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强制要求我用《太素问玄经》来考试？我只是想要最后拿来写作文而已，为什么全文都要我写.这无字卷上的题目到底是什么啊！醒着的时候根本看不到，看一眼之后醒过来又忘了。”
    “傅前辈，他那边，没事吧？走了几步，我看他那边一直在惨叫。”
    “没办法，这就是在针对他。”
    “谁给他出的题目？”
    “他叔叔。”傅远山摇了摇头，“这是他叔叔强烈要求在这里卡他一道。我们本来没有打算给加这么大的料。”
    “那他也太.”
    “他们自己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只是因为他叔叔本身就有权力探讨命题的事。而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他要是打算给自家侄子减负那是两说。但他强烈要求增加难度，这个就.我们就从工作上赞成他的意见了。虽然确实不太公平，但给你们出的附加题不管怎么出都是我们的权限，所以也谈不上不合规。”说着，他拍了拍商洛的肩膀：
    “先去吃早饭。要不回头再演示一下?你那个.你那个原地化身365个残影是怎么用的？我还想再开开眼。”
    (本章完)

 第681章 福缘道

    第681章 福缘道
    “好像味道不太一样？”
    “师祖带你吃的，和这个比起来，味道当然不一样。他们当年的汤，是用紫菜和虾皮冲出来的。”
    “哦那这个呢？”
    “味精。”傅远山吃了口馄饨，“五个钱的馄饨，这年头谁有空给你冲紫菜泡汤，这点紫菜就是个点缀。每天早晨吃，配方我早就吃出来了。”
    “天天早晨吃这個，傅前辈你不觉得腻吗？”
    “夫子庙这边是我罩着，吃这个是顺路。至于为什么是每天吃——是因为说不定能碰到萨师祖，我也想撞一撞仙缘。”
    “你想蹭他的饭是吧.”
    “那当然了，蹭到一次我就能问许多问题。比如现在我也想来蹭蹭你的问题。”
    “.”商洛看了一眼面前。五个钱一碗的馄饨，他就被骗到这了。傅远山问什么他也不好拒绝。
    “嗨~”傅远山摆了摆手，“五个钱的菜就只问五个钱的问题，我这个人很守规矩的。吃个馄饨就套人家功法，这怕不是要败福缘，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这种事。”
    “我想问的是。”他看着商洛，“御苑的熊猫窝头真的好吃吗？”
    “诶，这是个有趣的问题。虽然傅前辈的修为和我一样是吧，但我们好像对环境的感知不太一样？有时候我总会觉得有这么一个想不通的地方——天是蓝的，草是绿的。但我们对这些物体的感知，真的一样吗？”
    “是吗？我上次其实去吃过，趁朱灵不在从熊猫手上撇了一块吃。但是总觉得味道一般，就是普通的窝头——可能是我口重了？”
    【竟然连我们的都懂吗？怎么什么都懂？】
    “原来是这样”商洛认真思索了一下，“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有点兴趣，所以去《金匮石室》里面借阅过。不过也只是略懂，我不是搞仁学的。你要是真想问的话，我就从神秘学的角度来回答你。”
    傅远山喝了口汤：“伱是在问独立于思维者的‘物自体’是什么。”
    “哈？你怎么问这个？我以为你要问功法。”
    “那，傅前辈你问吧.”
    “您这竟然还懂康德？”
    “略懂。”商洛转达了问题后，傅远山回道，“活得久了，学得杂才正常。不学不读书才是把年纪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觉得我在这给你念‘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你也听不太懂，所以挑罗马人那边的说法，商洛你估计能听的懂——你听说过‘荷蒙库鲁兹’吗？”
    “瓶中人？”
    “准确的说，是指‘每个人的身上都沉睡着的先知’，意思是人只靠自身的力量就可以通往不朽。但因为被五感所束缚，无法观察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这段和金刚经里的‘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万法。’说的是类似的东西，也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那么.”商洛想了想，“我们两人对这个窝头的感受不同，就说明.”
    “说明我们两个人里面，至少有一个人看得不够透。要么是你，要么是我，要么是我们两人同时没有看透。但是.”他琢磨了一下，“既然你能体会到更多的东西，我寻思，这问题多半是出在我这里了。”
    “我也不敢奢言唤醒了什么‘沉睡的先知’之类.”
    “至少你应该比我看得远。毕竟啊，我修的是福缘道，有时候不多看点书，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啧，所以我也不是完全因为喜欢吃饭才到处蹭饭。我是想到处打听打听情况，我也想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我估计之后像傅前辈你这样的估计会特别多。到时候升为天人恐怕就是不那么稀罕的事情了，而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通这件事——要想通现在就想通了，根本不用等之后。”
    “莫名其妙做了天众的人，确实是会有很多啊。”傅远山摇了摇头，“要不怎么说是条狗都得托生在畿内呢，这就是福缘，我们这一条警犬每天都有肉的定额吃。要是运气好住在烤鸭店旁边那还有鸭屁股吃，这就又是一道福缘。”
    “还真是我们家旁边那条细犬，肚子上都快要长膘了。”
    “.”傅远山看了他一眼，“细犬都能长膘？我们卫里的细犬，一天吃五顿都还是一副.说好听点是蜂腰，说实话就是一副前胸贴后背的饿死鬼样子，这狗一般就吃不胖。你们那边那只的福缘可太大了。”
    “福缘还真是很重要.比如我也有福缘的吧。”
    “当然，理论上你就算不修福源道，你只要入门都至少有点福缘才行。只是如果只靠福缘，有时候也会让人无所适从。”
    吃了口馄饨，他看着商洛：“说实话，我这次是见识到了。化身365这招我可不会，我看就算孙猴子来了也不过如此，我甚至不知道这是怎么运行的。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摸鱼的时间太多了，给自己的压力太少。还是说，我也得去修行一下.你那里可以闭关的是吧？”
    “傅前辈你也要用吗？”
    “因为我这里还得看场子，不能走开太久。就算想要闭关修炼，也得找个快点的办法。”他看着商洛，“帮个忙如何？”
    “啊请说。”
    “穿了我的琵琶骨。”
    “哈？”商洛吓了一跳，“傅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要去下界修炼一番，但我不想用功法去干扰修炼的结果。所以，我想让你穿了我的琵琶骨，让我戴枷去下界从头开始历练，练不成我就不回来了。”
    “等下！傅前辈，下界可一点不好玩！真的不好玩，那里没有电视，没有飞信，没有论坛，没有外卖”
    “那那还是算了吧。”傅远山吃完了最后一口馄饨，“这味精馄饨其实也还不错啊。果然还是不能上头.顺其自然就好，慢慢来，急不得一时。”
    “砰。”忽然，一个爆栗从背后打过来，毫无防备的傅远山被敲了个正着：
    “咄！”背着手的萨守坚站在后头，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没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的，“国家养士是让你去当野人的？你给我在这看门。大业未成，你哪里也不许去。”
    (本章完)

 第682章 有缘人

    第682章 有缘人
    “师祖，你怎么在我后面？”
    “我不在你后面，你就能在这乱讲话了?旁边去去，这位子是我的。”
    “.”傅远山让到了旁边，“师祖您请坐。”
    萨守坚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两人中间。一阵清风掠过，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萨守坚掏出来5个永乐通宝排开在桌上，清风走时也把钱带走了。
    商洛，萨守坚，还有傅远山三个人挨着坐着。这三个人可以挥手之间把一个中等国家夷为平地，焚烧天空点燃大海，但他们现在只是坐在这里吃馄饨。
    “话说。”萨守坚忽然停了一下，“听说有两天，是慧明使自己出来逛街的？当时是这小子接待的。”
    “啊对，当时好像确实是傅前辈接着了。我睡觉呢，一点感觉没有。这有危险吗？”
    “手来。”
    商洛把手伸过去，让萨守坚搭了一下。
    “诶。”傅远山一声不吭地应了，又问道，“话说师祖怎么今天有空来着？”
    “没事。”继续吃了一口馄饨，他对商洛嘱咐道，“虽然没事，但在只在京里玩玩就好，出了门别这么玩。”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商洛回忆了一下，“我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看到谁有突破的迹象——萨师傅你有什么提示吗？我见过的人不少，突然让我回忆还没那么好找人。”
    “原来是这样我认识的人虽然确实很多，但熟人确实不多。但要说有人突破的话，是不是陆良？她一直训练得很刻苦。”
    “所以，等你什么时候不靠锦衣卫的身份也能蹭到饭，那时候我再重新开始教你吧。现在，你给我好好在这看着京城的门。”
    “哈？”商洛吓了一跳——这考试还能惊动天师的？
    “我不是问你考试的事。”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怪，萨守坚解释道，“我夜观天象，见斗牛之间有大星明亮，有能人要开窍。掐指一算，竟然和商洛你有关。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是跟你说要看仙缘，但我没让你一天到晚张嘴化缘。你真那么想学讨口子你拜我干嘛？你拿着碗去孝陵去拜朱洪武啊。”
    “这個人是我知道的？”
    “听说商洛今天考试？”
    “师祖伱不是说得看仙缘？”
    “根据卜算的结果来看，我能联系到那人的最近的路线就是从你这里。”
    “说得像我当年没有带过你一样。你看看你自己，擢升之后你的修为有点动静吗？”
    “这个人，应当和你关系很密切，很容易找到——因为卜算的结果是，我想找到此人最快的方法就是问你，而且应当很快就能找到。因为我自己去搜查也不是很慢。”
    旁边，傅远山嘟囔了一句：“师祖你一年和我说的话都没这么多.”
    “意思是他上应了天星，将来能有一份好前程，所以我来接引他。”
    “哈？？？”商洛依旧蒙在鼓里，“有能人要开窍？什么意思？”
    “我这不已经是锦衣卫了吗”
    “哦，你说小陆姑娘是吧，三丰道士和我提过。但要她的话，这次来接的应当是他本人，而不是我。我寻思着，这缘分是在我这里，这样我才能渡他。”
    “那是.难道是他？”冲天而起，话音未落，有两道金光像探照灯一样直冲天际——虽然旁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但三个人都看到了。
    “就是他了。”把萨守坚带到了考场旁边，商洛指着里头的韩行知。
    “金光直冲斗府，这是悟了。”萨守坚站在外头看着。里头的韩行知还在闷头写卷子。
    不多时，外头有其他锦衣卫跑了过来。
    “没事没事，都散了。”傅远山回头招呼着，让其他的锦衣卫都散到旁边，只有韩五挤过人群走了过来——
    “萨祖。”他向萨守坚躬身，“这是出什么事了？”
    “好事。”萨守坚答道，“你们把卷子藏起来不让他看，现在他看到了。”
    傅远山补充了一句：“从刚才调查的情况来看，他是因为焦虑而睡不着，就一直望着卷子。一直望着，然后突然间就悟了——他看到了。那卷子上，真的有字吗？”
    “那卷子上曾经有字，然后又涂掉了。”韩五答道。他就是要这么折腾他的侄子，所以才这么安排，“我其实是想逼他一下…”
    “效果不错。”萨守坚点了点头，“能知过去未来，这是一道灵光，是有灵性的。好好蕴藏，养蓄，将来有望能拔升为天人。但是.”
    “但是？”
    “但是，《西游记》看过吗？”
    “嗯嗯嗯。”韩五连连点头。“孙悟空诞生时有天庭神将来观瞻，然后向玉帝复命说：臣奉旨观听金光之处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如今.”
    “如今什么？”萨守坚看着他。
    “原文中神将汇报说：如今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所以萨祖的意思是，他以后都不能服饵水食了？”
    “一口浊气都不能沾，喝水都得喝无根之水。孙悟空本是天地灵物，因为偶然沾染了尘世之气，所以才失却了灵光。所以他一定不能像孙悟空一样，随便摘个桃儿就吃了。凡没有灵气的，晦气的，全都不能吃，一口都不能吃。像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全都不能吃。”
    “这全都不能吃了吗？？？”
    “这算是他运气好。天地间的灵光有不少，能偶然收纳一缕也够成就天人了。但如果想要涵养，就服饵水食。如果你还想让他成仙，就盯紧了。涵养个十年八年，成就道身，这修为就成了。”
    “但是.但他毕竟还是肉体凡胎。”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告知你们，一定要严格让他遵守——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自己愿意。”
    “他不愿意，我会帮他愿意的。”
    “我劝你不要强求。肉体凡胎搞不能服饵水食是相当痛苦的，好吃的一概不能吃，每天只能吃蜂蜜和露水，每天都在辟谷。不吉祥的不能吃，混浊的不能吃。但凡一口浊气下去，立马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我说，一定要他自己先答应才行——但只要他答应了，就要好好看着他。”
    “啊这.可是萨祖，我未必看得住啊”
    “倒也是。你们锦衣卫有活要干，不能一天到晚监督他诶。”他忽然望向了商洛，“你们很熟？”
    “嗯，很熟了。”
    “怪不得卜算的结果是你不如这样如何。”萨守坚提议道，“让他拜你当师父吧，或者你们各论各的也行。之后你来监督他他，服饵水食一口都不能沾。他要是饿了，给他不能见半点油盐的窝头吃。他要是渴了，从天井的水缸里喂水给他喝。待他修为圆满，自然就成了。”
    “这之间从猴王诞生跳到五指山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么，你看这少走多少弯路啊。而且，旁边有个常亮的手电筒。嘿嘿，小商天君，你用了就知道好用了。”
    (本章完)

 第683章 戒律

    第683章 戒律
    “啊？我怎么睡着了？”韩行知睁开眼睛，“等下！我还在考试！高等学校入学考试！我在高考考场上睡着了！”
    天塌地陷般的恐惧向他袭来。“监考老师”的人影还在黑板前面晃荡着，他等得不耐烦，自己都坐下来了。
    “淡定，淡定。”那人影站了起来，韩行知这才看见——那不是监考老师，那是商洛。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先生生气了.诶！等下！大哥你怎么在这？考试结束了？”
    “考试早就结束了。已经结束两个小时了，现在六点多，你自己看外面的太阳。”
    太阳西垂，外头已经差不多天黑了，只是因为屋子里开了灯他才一时没有发觉。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啊啊啊啊！我一觉睡到考试结束了吗！完了完了完了！我这个时候是怎么睡得着的！”
    “都说了叫你淡定。你要是真睡着了，肯定有老师来提醒你才对。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坏消息就是——你玄修的路子已经走到头了。上头决定，伱后面应当成为含光养气的剑修，然后以飞光来御剑。”
    “这不是熊猫粮吗？哦不.这不是大哥你的晚饭吗？我还不饿。”
    “诶？？？？？”听完了萨守坚的安排，韩行知整个人都傻了，“为什么我要当你的徒弟！”
    “太好了，你不讨厌是吧。那么接下来直到你升为天人为止，你每顿饭都能吃这个了！”
    “诶?这是坏消息吗？不坏啊。反正我又没有拜师，现在换個路子也无所谓，就是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换.那好消息呢？”
    “那就.吃一口。”打开油纸包，韩行知小心翼翼的撇了一块，他的手只碰了自己要吃的那块，没碰别的地方，怕把商洛要吃的部分给碰到了。
    “好吃吗？”
    “原来你最先在乎的是这个吗”
    “嗯”韩行知闭着眼品味了一下，“一言难尽的味道。感觉好像在吃玉米味的水泥.但也不是不能下咽。”
    “诶？”
    “好消息是，我给你带来了今天的晚饭，快尝尝吧！新鲜热乎的。”
    “吃一口？”
    确实是新鲜热乎从御苑的熊猫馆里面拿出来的，和福福的晚饭一模一样，上面还加了今天给福福准备的气味丰容——上面有桂的瓣。福福很喜欢平时闻不到的香味，当场就把瓣给吃了，想来韩行知也会喜欢的。
    “我是想让你当我大哥，但我没想让你当我爹啊。我已经有爹了，我爹对我满好的。”
    “说得像我愿意收你似的——那除了这个呢？”
    “感觉也不是不能忍。修炼嘛，想要一帆风顺也没那么简单，总得吃点苦。日常更换点口味就能位居天人之列，这不是很赚？”
    “你还真是不介意啊.”
    “我又不傻。明摆着这么大好处，我这么矫情做什么。”
    “啧。”商洛摇了摇头，“你现在说得好听。今后要是渴了，只给你喝天井水缸里的无根水，可乐和奶盖酥酪芋泥茶之类一概不能喝，汝今能持否？”
    “能啊能啊。”
    “今后要是饿了，一碗挂面都没得吃，只能吃这样不见半点油盐的窝头，汝今能持否？”
    “能啊，当然能。”
    “还有抱守元阳之类.”
    “能！”他抢答道。
    “我告诉你，要立字据的！”
    “立立立。”
    “我还没说是什么条件你就说要立。你听好。”
    商洛掏出一张黄纸拍在桌上：“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但刚才的事，已经惊动了萨祖。你现在还不够水平来单独面见萨祖本人，所以萨祖委托我把这道符带给你。你应该能看懂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太懂这符箓的事.哦不对，我能看懂？”顾不上惊讶为什么能看懂符箓上面的天书了，他就读到了重要的信息：“萨祖要收我做记名弟子？”
    “是萨祖本人的记名弟子——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这是萨祖的记名弟子，是什么意义你自己清楚吧。”
    韩行知望着那道符，望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呼吸：
    “就连傅将军也不是萨祖的弟子，他只是再传弟子”
    “没错。所以这意思，萨祖认为你的福缘比他的大。但是目前你的修为还太低了，你的未来还尚未确定，所以萨祖只是收你做记名弟子——虽然但是，师徒关系是不会改的。所以你可以看到，傅前辈位居天众之列，也依旧不是萨祖本人的弟子，因为当初引渡他入门的人并不是萨祖本人。而你面前这道符箓，是萨祖本人发下的。”
    玄风永振天尊，萨天师守坚，神霄门的天师祖师。作为和太极门、丹鼎门、玄真门、剑仙门并列的道盟五玄门之一，神霄门内流传的是符箓的奥秘——雷法就是符箓。
    因为道士不是丢火球的魔法师，而通常意义上的真正的雷法都要以符箓为基础，哪怕是最接近“丢火球”的掌心雷也得以木郎咒来斩勘邪灵。因为作为从天而降的神雷，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值得用雷来劈。
    作为五玄门之一，符箓对朝廷也有特别的意义。因为万寿帝君虽然以丹顶入道，当今天子修炼的也是丹鼎门，但大内最多的其实还是雷修，理论上是属于神霄门的一系的。所以比起丹修，实际上雷修更能代表大内修士的普遍面貌。
    虽然和太极门的武当不同，神霄门并不特指某一个具体的门派——某种程度上剑仙门也是如此。但和本身就找不到门派的剑仙门不同，神霄门之下有诸多派系，有系统的源流。修行神霄门的人其实非常多。
    而这些派系里，萨守坚本人并不统领任何一个具体的门派，他只拍电影不管教务。但萨祖亲自收了记名弟子，毫无疑问的是能够代表整个“高上神霄”一系的正宗。
    现在，萨祖本人就用这一道符箓来收徒了。而且韩行知现在能看懂这符箓上写的是什么。
    (本章完)

 第684章 符箓

    第684章 符箓
    “我看到了萨祖的押。即使是第一次看到我也能认出来这是萨祖的。但是这符箓后面还说”他顿了一下，“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我竟然能看懂符咒本身的含义，这可能是萨祖要收我的原因。不过这后面还说，饵服水食是第一大戒律。如果我破了戒，会受到萨祖本人的惩罚所以大哥，惩罚是什么？”
    “萨祖没说。但我估摸着三年以上吧，是不是五年以下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反复对你说，你要好好想想。签了之后不好好练功，萨祖弄不好要把你丢到哪个小黑屋洞天里面关禁闭。”
    “.”他沉默了一阵，“我我需要和我的父母商量，也得和我叔叔商量。”
    “你睡觉的时候你父母已经来过了，萨祖本人接见了你的父母。我现在转达一下你父母，还有你叔叔的意思——伱叔叔是希望你入门的，你的母亲思量再三，也同意了。但你的父亲他觉得这太辛苦了，他希望你审慎考虑，但他会尊重你的决定。所以最终的最终，还是要你本人来决定。萨祖也说，除了你本人之外，没谁能替你决定。”
    “.”
    “我补充一下。”商洛看着他，“因为现在只是记名弟子，所以作为你的老大哥，我会负责监管你。我也会负责在萨祖和你之间传达信息。你也不需要现在做决定，如你可以把符箓带回去好好想想.”
    “我确定。”
    “为什么？”商洛盯着他，“我要你说个理由出来。你不要随便糊弄自己的人生哦，这很重要。”
    “因为，这是仙缘我不想错过。”
    “.”商洛点了点头，“好吧，只有这点，最有说服力。我想令尊令堂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做出了决定，他们都打算尊重你的意见。那么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能阻止你收下这道符箓了。怎么用你自己知道吧？你现在能看懂符箓的内容了。”
    “嗯。”他用指头掐住符箓——火苗腾空，黄纸和朱砂都化成了飞灰。咒令已成。
    “嘿~”
    “给你，算是大哥我给你的小礼物。吃吧。”
    “啊谢谢。”韩行知把枣子丢进嘴里，“哦~这可乐气还挺足的”
    “那是咒枣。萨祖教我的小玩意儿，给你尝尝。你后面也可以自己做。”
    “想喝可乐.啊不对，现在不能吃了。”
    “你笑什么？我这诶？萨祖怎么没来？”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商洛，“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不是可乐吗？”
    “等下，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
    “你也知道不能吃是吧。”说着，商洛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摸出来一颗枣。
    “好了，那么规矩就从现在开始立了。这么久了，你都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吗？”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等下！可乐！这里面是可乐！大哥你暗算我！你暗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都用了符箓了！完了完了！我要被萨祖抓走了！”
    “阿哈。”商洛笑道，“之前要是做仙人都这么痛苦，还做仙人干什么——本质上是不能饵服水食，不能吃凡俗之物。但其实就灵物而言，可以吃的选择有很多啊。就比如咒枣就是可以吃的，咒枣可以模拟各种味道，想吃什么你用咒枣变化一下就行了。”
    【阿哈，这小子刚才差点被吓死了。】
    “啊！！！大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只能吃那个水泥一样的窝头！吓死我了！”
    “是你自己没想清楚。又不是和尚要克制欲望，刚才都明确和你说了，不能吃饵服水食的本质是不能让凡俗之物扰乱你的蕴藏的金光。所以只要不扰乱那道金光，你吃什么都可以。你爱吃什么吃什么。”
    “啊那不是很贵？吃那些灵物什么的。”
    “所以萨祖负责了。哪有让徒弟自己掏钱吃饭的。后头你父亲的账户上每月都会收到一笔钱，今后你除了灵物之外不要吃别的。目前的选择不是很多，就算是灵物也没那么好吃。所以如果实在嘴馋的话，就自己做個咒枣来下饭。我觉得你倒是可以把咒枣和到面里做成枣泥糕来吃。”
    “啊啊啊！萨天师！萨祖！师父啊！”韩行知望着天板，“您真是太慈祥了！”
    “先别忙着谢。”商洛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符，“这是的你的作业——这符箓还真方便啊，你自己打开来看看吧。”
    “这个是咒枣术的解析式？”
    “嗯。”商洛点头道，“我好像都没看过，因为当时一下子就学会了。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萨祖给你画了一张有解析式的符。你回去自己研究研究，把咒枣术先搞定。”
    “好诶~”他把符咒接了过来，先扫了一眼——
    “诶？？？”韩行知的眨了眨眼，“我好像发现咒枣术有个盲区诶。好像只能变出来自己吃过的味道，变不出来自己没吃过的。”
    “废话，这是咒枣术，又不是代餐术。”
    “可是我还想吃点没吃过口味啊兰芳园今年冬天有榴莲奶茶我还没喝过呢。”
    “你这.”商洛摁住额头，“算了算了，以后你要想吃什么，我想代你吃，然后我来做个咒枣给你，这样就算你吃过了。（金陵雅言），我怎么像是追着幼儿园的小鬼在喂饭。”
    “大哥！就靠你了！今后我想吃什么，你就帮我去吃一口吧！”
    “你请客的话倒是没问题。”
    “当然当然，现在全靠你了。到时候我会把师父的给我的餐补交给你的。大哥，你今晚有安排吗？我想请你去兰芳园的奶茶。”
    “餐补还没给你发呢。”
    “算是我请大哥你的？我还有点零钱。等下，我看看钱包.”他走到外面，把搁在考场外面的书包拿了进来，“大哥你看，我这里还有50个钱可以，可以.”
    “嗯？你发愣什么？”
    “啊这.这钱只够买两杯的。你怎么分啊？”
    【？？？？？？】
    (本章完)

 第685章 榴莲

    第685章 榴莲
    “榴莲.奶茶”
    【根据相关数据统计，每年从南洋输入的榴莲金额高达110亿钱，是南洋农产品回输中最大价值的单品。其中52%从兰芳输入，41%从暹罗，剩下的从安南等地来.话说你吃得惯吗？】
    “还行吧。不是特别喜欢吃，但也不会拒绝。我个人对口腹之欲没什么追求，能吃就行。而且这奶茶太贵了吧，30个钱一杯？这就是榴莲的威力吗.确实是一笔大生意。”
    【我是不太搞得懂。我们那边不吃榴莲，自然没人给我上榴莲的贡品，我见都没见过。】
    “那要不，你尝尝？我其实没什么兴趣。但看那小子现在也不能随便吃东西了，我就勉为其难代他吃两口吧。”虽然韩行知的危机解除了，但他其实还是不能再尝试其他的口味。商洛也不想折磨他，代他吃两口也问题不大。
    【诶？倒也是行。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吃，但你让我出来的话，跑个腿倒是也行。】
    “那我开自动了。”
    商洛把自己切到了后台。有时候自己懒得动，这倒是个非常方便的选项。想自己动的时候可以自己动，不想动的时候还可以自动。
    切换过程现在已经可以一键完成了。切到后台之后，他完全进入了放松状态。出来的阿波罗尼娅去检票过闸机，拿着50個钱去买奶茶。
    “话说，为什么榴莲还是这么贵”人在后台，他干脆去搜索一下好了。
    目前的灵网并没有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他能够控制的就只有论坛。不过就算只有论坛，也可以从里面提取出来有用的信息——毕竟这个论坛并不是一般的论坛，而是包括锦衣卫在内的所有练气士都使用的信息交换平台。在这里发言，目前来说还没有保密的必要，因为练气士本身就是该知道的就知道了。
    在这里搜索，可以提取到许多有用的信息。
    “嗯不过还是有些破碎啊，我只能用关键词来搜什么的。阿波罗尼娅，帮我总结一下。”
    【我这边一边要跑路一边还要帮你翻书？好吧好吧等下，等我坐下来。】
    找了个靠门的坐位坐下，阿波罗尼娅调出了论坛。
    她一边翻找，一边还得克制一下手部的动作，因为这在外面容易被看见。
    【嗯嗯.哦.】
    “原因很复杂？”
    【对，很复杂，涉及到南洋的政局。简单来说，南洋也不是铁板一块，实际上有延平侯与靖南侯两个势力范围。榴莲的两个主要产区，正好分布于双方的控制范围之内——兰芳的本岛婆罗洲是不产榴莲的，因为婆罗洲上没有多少土著了，而上树割榴莲是个危险手艺活，并没有太多国人从事这个工作。
    【所以兰芳榴莲的主要产区在星洲和爪哇岛上，那边可以调动土著来生产榴莲。而在另一边，处于靖南侯势力范围的暹罗国，是榴莲的另一个主要产区。暹罗土著的工作效率要高很多，暹罗的地理气候也更适合种植榴莲，所以虽然种植面积不大，但产量是相当高的。】
    “啊暹罗。”
    商洛之前听到过暹罗的消息——暹罗在南洋的地位非常特殊。因为暹罗是个“夏君夷民”的国家，暹罗国君是华人，但暹罗人并不是。
    朝廷实际上并不鼓励华人到处去夺取别国的政权，这毫无意义。因为朝廷本身对扩大海外的直辖领地就没有什么兴趣，毕竟需要的任何物资都可以通过贸易来获得，如果要去管理那反而会增加行政成本。而让华人去夺取外国政权，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产生一些隐患：
    赏罚本来应当由天子来定。如果自己去夺了海外的领地，然后带着海外领土回来“朝贡”，这赏罚就是由他自己来定了。这要是成了定例，回头不管谁跑到哪个偏远小岛拉着一群蛮夷自建一个什么“阿鲁巴国”，这就乱了套了。
    所以暹罗的情况属于下不为例，朝廷不会再承认另一个夏君夷民的朝贡国。对暹罗国王的处理，在某种程度上也相当特殊。首先，暹罗国王一家依旧属于“国人”，他们在户部依旧留了档，祖籍在广东潮汕。他们如果从海外回来，可以直接走国民通道，不需要经过检查蛮夷的一系列流程。
    【不过暹罗国在各种方面都很有意思。这个国家作为中间地带，已经被震旦人完全控制了。本地土著的控制力仅仅局限于乡下，所有的大城市，以及95%以上的经济活动都在震旦人的控制之下——而且这一切并没有朝廷的干涉在里面，仅仅是自然渗透而已。城市里也都是震旦人，因为那些城市本人就是因为震旦的国内贸易才兴起的。】
    “啊我就知道是这样。毕竟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浑浑噩噩，认真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并不多。在这个由草台班子组成的世界里，许多国家的政治是极其幼稚的，其水准通常都在京城的出租车司机之下。放任不管的话，各国的经济活动要不了几十年就会被我们的人控制所以物理上的统治根本就没有必要。”
    【这还真是.还真是方便。从暹罗案例来看，这笔榴莲生意里面只有财产是由土著参与的，其他部分完全由你们的人来控制。这问题有时候还会变得相当棘手，因为很多时候其他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发现自己的整个生活都被控制了。】
    “草台班子是这样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暹罗理论上不是应该在南洋大臣的控制下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暹罗和婆罗洲并不挨着。婆罗洲的坤甸，还是马六甲的星洲，都离暹罗的统治中心相当远，那里离靖南侯的管辖区域反而更近——以及，南洋大臣只是在礼仪上负责暹罗的朝贡事务，但暹罗榴莲其实可以从铁路经由西南边境直接运送过来，并不需要经过兰芳。这部分就在靖南侯的控制范围了。】
    (本章完)

 第686章 暹罗

    第686章 暹罗
    “合着是陆运是吧.”
    【不过这里吃的一般都不是暹罗榴莲。暹罗榴莲在西南各省就消费得差不多了，一路走一路吃什么的。毕竟铁路是一条线，沿线都可以随时上下货，效率相当高。所以运到这的，一般是兰芳经由海运送来的兰芳榴莲。】
    “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嗯不好说。因为品种都相当多，两边都有许多品种在销售。不过一般来说，暹罗榴莲的个头都非常大，因为暹罗本地土著的现代化程度更高，以及各种贸易公司对生产环节的把控更加强。而兰芳比起生产，更像是贸易公司。兰芳开发了一大堆榴莲的品类，除了甜的之外，还有牛奶味和甜酒味的。哦对了，今天的奶茶就是香气更浓郁的榴莲做的。】
    “我说.他们两边会不会打起来的？”
    【额如果没有朝廷在上头，他们两边估计真的会打起来吧。毕竟这是一百多亿的生意。不过消费者并不在他们本土，全部都在畿内，所以他们之间物理上的争斗没什么意义——虽然这肯定少不了就是，我猜他们没少往对方的榴莲田里面投毒。但最终的最终，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得在畿内处理。】
    “啧，果然现代政治已经不是我能够插手的了原来一个榴莲就这么麻烦的。不知道我那位师兄啊，他是怎么处理的。”
    朱先烯合上了奏折，喝了口茶。他把奏折放到了左手边第一个敞开的皮箱里里，又从右手边第一个皮箱拿了下一個奏折。从左到右，依次代表“我知道了”、“我觉得可以”、“我觉得不行”和“我还没看”四个类别。
    朱先烯一般不往“我觉得可以”这个箱子里面放奏折，他一般的批示就只是“已阅”，或者直接写“知道了”。因为所有的奏折，都是经由内阁票拟了之后才送过来，内阁的意见已经全部写在上面了。朱先烯一般不改，只是知道一声。
    不过内阁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自己处理，有些事情还是他们不方便来管的。
    “下一个是好家伙，又来一个。”
    下一张，暹罗的折子。同样是兰芳递上来的。
    至于勃泥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高速公路到底怎么办，这折子上是一个字都没写——礼部确实有理由这么做。因为海外的事情不归六部管，那边既没有礼部的下属机构，也没有礼部的办事专员，礼部也没有必要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情发表意见。只是这一来二去，所有的事情就又集中到朱先烯手上了。
    “啊有些头疼。”他摸了摸额头，把这个折子又放回到了“我还没看”的那一类里面，先搁在后面处理。反正，也不是所有折子都需要当天全部看完，还可以压一压。
    “果然.是勃泥国的事。”下一张奏折放到面前，朱先烯就已经想起来了那天他“纠结”的心情。那天勃泥国在礼部门口被打得头破血流，这是礼部送来的汇报情况的折子——虽然但是，这种刑事案件照理说不应该由礼部来提交，甚至都不应该递折子过来，这种事应当在应天府或者上元县就处理掉了。就算递折子一般也是刑部来递交。
    朱先烯直接抓起了电话，拨通到了郑世杰那里：
    这里让礼部来递折子，本身也是内阁那边“我知道了”的意思。礼部的折子仅仅对自己门前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说明，里头是礼部侍郎文仲文阁老写的许多片汤话，表达了对使用暴力手段的谴责，并且希望天子申斥诸藩，希望所有朝贡国不要逾越规矩。
    “哟，陛下，有什么事吗？”
    “这种事情不要再往内阁递折子了。你搞折子我这边还要批复，回头靖南侯那边要是跟你轮着递——你们两边想把中枢卡壳到脑梗阻吗？”
    “啊这.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陛下啊，您看了吗？”
    “看了.”那折子很短，上面说的也就是一件事：
    讨论暹罗是否应当属于“畿内市场”。这很重要，显然各省之间的贸易不需要互相交税，比如湖广和两广之间不可能有个“税关”，两边的物资和人员都是自由流通的。
    但是兰芳并不在税关之外。兰芳的性质并不是国家，兰芳的全称是“兰芳行政服务股份有限公司”，兰芳代理的南洋贸易并不算朝贡。
    “所以啊，我的圣天子皇帝陛下，暹罗不在税关是明摆着的事情，是吧。”
    “都说了，他们是从靖南侯那边进来的，那边和你一样有贸易特许——我说你这家伙，怎么总是喜欢挑战这些既有的规矩？人家靖南侯也不是吃素的，这规矩你也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你现在想要挑战均衡，可得承受打破均衡的代价。”
    “啊那圣天子皇帝陛下您不同意是吧？”
    “我没说不同意。我说这件事还需要议一议。”
    “那能不能盖个章？就说您要议一议。”
    “.”朱先烯沉默了一阵，“你那边，是不是有些艰难？”
    “不不不，我这边一切正常。烨哥伱放心。”
    “唉”朱先烯叹了口气，“这种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我也知道你投了很多资金在公司之外的事情上面。下次这种事，不用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就行了——你搞清楚，这个渠道是天子和诸侯之间的通信，我的批复都是有起居注的。你搞这些玩意儿让我怎么批。”
    “那我下次.”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到南洋去出巡。”
    “不不不！您不用来了！您来了还要修行宫，真的没那么多闲钱。”
    “啧倒也是，行宫这种东西和衣服一样，只能穿一次，就不浪费这钱了。行吧，这折子先放我这，我回头也认真考虑一下，毕竟暹罗这个特例总是挂在这里，总是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但是，你清楚，但是。我帮你解决旁的事情之后，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明白.灵宝的事，我会抓紧办的。商洛来的时候就让他本人给你带回去。一定。”
    (本章完)

 第687章 大计划

    第687章 大计划
    “不过.让商洛来拿.拿那个东西是吗？拿那个‘灵宝’你已经决定好了？”
    虽然一口允诺了，但郑世杰还是确认了一下。
    “嗯。已经决定了，时候也到了。让他把龙珠拿来吧。”
    “我觉得其实还可以再等等”
    “罗马今年来拜年，不只是来送年货的。”朱先烯对电话另一头说道，“他们通报了重要的消息。本周五之前回来一趟，开会的时候你也要列席，走的时候把商洛带去。一路上要让他来护送，换别人我不放心。”
    “那我明天就回来？我给朱灵带了她爱吃的菠萝蜜。”
    “明天没空接待你。”
    “要这么算你不是天天都没空吗？怎么，明天有特别的事？”
    “明天我监考。”
    “你这個人还真是怪，你是觉得家传一个位子坐得心里有愧吗？我就不一样，我心安理得地坐这个延平侯的位子，做和我父辈一样的事，我一点压力都没有。”
    “我种过榴莲。”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生活吧。一个是家传的，一个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虽然天子去国子监‘辟雍’本质上也是讲学，但那是仪式性的。我是正经在那里带课。别的事可以推一推，学生的事不能往后推，毕竟我拿国子监的津贴。”
    “茄子？哦不对.菠萝总是长在树上的吧！”
    “伱是你，我是我。有的人觉得苹果和袋装大米都是从货架上面长出来的，只要钱就能心安理得地买来吃。”
    “我真的”
    “啊差点忘了，你还有教职的。不过你到底哪边算正事？”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自家门口种菠萝你都不知道菠萝是长地上的。啧，你说你种榴莲，你只是去榴莲种植园转了一圈吧。”
    “长在树上的其他蔬菜水果，给我报10个名字出来。”
    “啊。”朱先烯明白了，“我们这有亲耕礼，你那有亲自种榴莲是吧？啧，这过家家似的就别拿出来说了，好像是今天才认识你一样。我们是朋友，是君臣，在此之上——你我说的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家儿郎，我们一万年前总归也是一家子。我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你，就先我不可能对不起亿兆黎民重的每个人一样。就算你是一个认为菠萝长树上的人，我依旧愿意称你为朋友。”
    “好吧.”郑世杰呼了口气，“虽然好像你在阴阳怪气我，但是多谢了.而且这么说完之后，我心里舒服了多了。龙珠的事，毕竟还是大事。但我还是想说.”
    “你想说什么？”
    “我把第一枚实验用的龙珠给你之后，你真的保证不会拿‘水龙’来炸我吗？”
    “不会！真的不会！我炸你做什么!而且龙珠只是弹头的引信，又不是只有你能造，只是按照生产批次来算你们的是第一批造好的而已。我真打算拿灵煞弹炸你，我还会让你来造引信。？”
    “我知道”那边郑世杰顿了一下，“我只是，在察觉到我们即将掌握天地造化的伟力之后，不免有些胆寒。虽然第一次实验还没开始，但路径是畅通的。毕竟，我们已经在仲国技术中知道了核武器的存在，我们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重现。”
    “那你还紧张什么.”
    “因为这个不一样。一开始我们只是要造煞气弹是吧？我们对煞气的威力有大概预期。但是商洛来了之后，我们直接把目标调换成了灵煞弹，因为灵气可以被提取标记了——这直接是第二代核武器不是吗？这是氢弹！甚至可能产生比氢弹更无法预料的后效，所以.”
    “我知道。”朱先烯打断了他，“所以，我们打算演示一下。虽然这是第一次实验，我们打算开诚布公地给罗马人展示一下我们的‘末日方案’。在他们那边的时局失控的时候，我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还乱不起来。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去阴间，去净土里。”
    “这样他们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放心去死是吧.”
    “当然。谁看到自己创立的万里江山面临天崩地裂的危局，他都不会甘心咽气的。为了让罗马人尽快自我了断，给他们展示一下底牌之一，这很有必要。而且这不是众位代天行事的天师，你是知道的，天师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天师不可能被我们差遣来差遣去，但是炸弹可以。水龙号，会沿着预定的轨道，把500公吨的灵煞爆炸装置运送到目标头顶，然后将地面上的一切抹杀殆尽。”
    “好吧.不过说来，你有没有告诉商洛，月球大炮才是我们的空天运载方案，因为大炮的运力足够。水龙号其实是用来运载炸弹的？”
    “现在的话，肯定会说。当时不是刚认识嘛，不知道底细，所以没说——而且当时我有理由可以不说。道祖委任给他的是天上事，但灵煞弹全程在地上制作，所以我说不说都行。但在，咱们是一伙的，找机会得和他说说了。”
    “好那我挂了，我让人准备一下。‘龙珠’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封装的话，回头可以让宁和号运载过去。难以置信，毁天灭地的末日兵器，引信居然只有这么一点大，竟然塞进客机的货舱里。要是哪天不只是引信，可以把整个炸弹都塞进货舱就好了。”
    “那是仲国技术，和我们的路线不一样。我们只能塞个大的进去——不过威力应当差不多吧。”
    “话说你真的实验过吗？小规模的实验。”
    “这实验的规模小不起来，因为这和出租车一样有个起步价，起步就至少这么大。另外，煞气弹的原理是类似的，但灵煞弹的原理就差不少了。我们预计威力至少不会比氢弹低。”
    “那么.我就等着了。等着放个大烟。”
    “哦，回来了？”沙发上，正看着书的法厄同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如何？”
    “非常顺利，我其实一分钟就写完了，后头去闲逛了来，给你带的。”商洛把榴莲奶茶递了过去。
    “.”法厄同抽了抽鼻子，“这什么东西，怎么都臭了.”
    (本章完)

 第688章 榴莲

    第688章 榴莲
    “榴莲啊。”
    “哦！原来这个是榴莲。听过，但是没吃过。原来有这么奇特的味道。所以榴莲和椰子一样是液体的？”
    “不是，这个是奶茶。”
    “.”法厄同看着那杯子，“你不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吗奇奇怪怪的热带水果，和许多奇奇怪怪的料缠在一起。比起茶，我看着更像是某种八宝粥。而且还有些.有些臭臭的？我没什么学问，这个可以叫做臭味吗？”
    “这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叫做臭味。”
    “那你们怎么会喜欢吃臭的东西”
    “罗马的鱼露不也是臭的？”
    “那不一样。鱼露的臭味是发酵的，是可控的。榴莲它天然就这么臭，这来自大自然的臭味，简直是臭得震撼人心。但是我好像在外卖的传单上看过，这玩意儿还挺畅销？”
    “是呢，挺贵的，50個钱只能买两杯，别人请客的。一杯让阿波罗尼娅喝了，一杯给你。”
    “额你自己没喝？”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商洛接了电话——
    “嗯，很好用。回头等维多利亚来了，我也来和她说说这杯榴莲茶。因为罗马控制的范围内没有榴莲的传统产区，所以维多利亚肯定也是没喝过的。到时候也请她喝杯好了。”
    “味道如何？”
    “我又不是没喝过，不差这一口，还是你们喝吧。正好你明天也要考试，给你壮行？”
    “不知道，不过来之前应该会.”
    “.”她依旧没说话。
    “哦，比如呢？”
    “喝过之后，这个口感应当是没问题的。榴莲有一种很自然的甜味，和许多甜味剂的口感比起来都要丰富得多。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对了，她有说什么时候正经来一次吗？”
    “.”虽然不知道一杯臭臭的榴莲八宝粥要怎么壮行，但买都买了，法厄同也不想拒绝。
    “原来还有这样的用途吗”
    2分钟后，他挂了电话。
    她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不难喝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畅销的原因。”
    “伱确定这个她也能喝？”
    “这个点，谁打的电话？”
    “比如如果我有5个闺蜜，我喝了茶杯奶茶之后可以和她们5个人分别聊一个小时：从榴莲取材，到自己的听闻，再到排队的过程，再到自己喝榴莲茶的感受，最后再挨个描述之前其他人听说了这段话的反应。这钱得也算值了，好的话题可不是随时都有。一杯奶茶的钱可以让你掌握5个小时的话匣子，多划得来。”
    “师兄。”商洛把电话放了下来，“他说明天你的考试分上下半场监考，上半场他来，下半场换别的老师。然后，明天下午让我到他那去一趟——明天下午，罗马的使节团就到了，他们来商量一下维多利亚本人到来时的部署。”
    “要这么隆重的吗？算是正式出访？”
    “没有，她依旧是用炼金身躯过来，因为她现在已经不能离开皇宫太久了，她有事情要处理。不过就算是炼金身躯，来之前也得先通报一声才能做好各种安排。这个我来处理就行，比起这个，你明天考试有什么把握吗？”
    “放心。我之前可是闭关修炼过，我的准备已经非常充分了。”
    次日中午。
    商洛等在朱先烯办公室门口，手上拿着一杯姜茶。这次他离任何一根柱子都远远地，以免碰到不该碰的建木。
    那边电梯的铃声“叮”了一下，朱先烯就和几个锦衣卫从电梯里面一路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他问朱先烯，“考得怎么样？”
    “啧。”朱先烯摇了摇头，“话说你坐在门口干嘛？你先进去坐着呗。”
    商洛猛得摇头：“我知道这宫里头还有什么宝物，我不敢随便碰。万一碰到建木什么的，引起连锁反应，那就完蛋了。”
    “啊确实。我屋子里确实有几个东西，回头我写个纸条给你。”他掏出钥匙，自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示意商洛跟进来。
    落座办公桌的内外两侧，朱先烯先喝了口茶：“早晨我监考过了。只是结果.”
    “结果，不太好？”
    “她可能没有办法和你做同班同学了。”
    “啊这.她考得不太行？”商洛对此也有预期，毕竟这是临时抱佛脚的，考得不好也.
    “我打算直接让她来研究生院。”
    “哈？？？为什么？”
    “因为她完全达到了进我本人的研究室的标准了啊。哈，其实我也看了你的卷子。只能说一言难尽吧，考得其实还行，但考虑到你本人是天人，可见你在学业上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时间。”
    “我只有76秒诶！那整个作文我都是在3秒内写完的。”
    “那是对你施展法术的均衡。而且你就算当了我的研究生，你也没有精力来我的研究室的吧。而且你真的有一个良好的学习习惯吗？”
    “这个.确实。”
    “但是法厄同对时间的分配，非常符合一个研究者应该有的潜质：她竟然能够闭关把这些知识全部吃透了。她能够系统地归纳，学习，把另一个教育体系的基础知识全部把握住，而且掌握得相当好。这种独立学习的能力，正是一个研究者所需具备的。她果然非常适合丹道。所以我打算直接让他进我的研究室。”
    “那我.”
    “你？你和其他新生一起上大课好了。对了，以后看到她要叫学长，因为她比你高一层。”
    “叫她学长？”
    “她马上就要开始接手实际的研究工作了，当然可以算你的学长。嗯，不过因为课程是我安排的，我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些大一新生的公共课，让她去学习一下。比如公民教育之类，方便她了解一下我们的社会生活。所以有少数的课程，你大概还是和她一起上。当然，大多数课程你估计是碰不到的了，外头的人都碰不到。”
    “丹学？”
    “嗯。哦对了，我打算让她担任一下我的助教，到时候去给你讲课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记得乖一点，不要给先生添麻烦。”
    “
    (本章完)

 第689章 代课

    第689章 代课
    “所以她竟然要来教我的课吗？那我的面子往哪.”
    “你要是想要面子，就好好挣学分。国子监的学制是洪武年太祖高皇帝定下的，学生要凑学分才能毕业。一年级的时候，我大概会带新生的公共课，不过一般都是我的助教来上课。你的课，我会全部安排法厄同来上。”
    “啊!这..这是为什么？”
    “教学相长嘛。有你给她实时反馈，对她深入理解所教授的内容也是有好处的。你也不想让她什么都学不到吧？”
    “额那她到底教什么？”
    “我还没想好，可能教哲学或者社会学这样的仁学科目吧，毕竟罗马人不太擅长理学。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刻板印象了，因为之前看法厄同做题的水准相当不错。反正具体上什么课，你看她备什么课不就知道了。”
    “好吧.”
    “哦对了，叫你来其实是有件很重要的事——你和维多利亚的关系一直不错是吧？”
    商洛心里头一紧：“师兄你又有什么安排？”
    【他在炒股。】
    “对，他今天不在，不过其实有另外两位将军在待命。但我和他们不太熟——想来想去，还是你比较好。”
    “罗马那边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已经多次出现当街刺杀元老院成员的事件。他们在君士坦丁堡之内是无敌的，但在君士坦丁堡之外就不好说了。”
    商洛问道：“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
    “都到我们这，他们还不放心？”
    “啊我就不问傅远山前辈去哪了是吧？”
    “这倒是”
    “不应该啊。”朱先烯琢磨着，“我觉得你还挺抢手的哦对了，你的衣服裁好了。我说的很重要的事是指，一会儿有罗马使臣来商讨维多利亚出访的问题。马上就到。让你来除了是因为你和维多利亚有不错的关系之外，你还是我可以随时叫来的.为数不多的强者。”
    “我又不是馒头！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喜欢我。”
    朱先烯摇了摇头：“我们两边的力量体系完全对不上，对我们自己来说当然是万无一失。但如果是专门针对罗马人的刺杀，就有可能出现异常情况。就比如上次的开膛手，到现在还是个悬案。在他们只杀罗马人的时候，对我们来说就很难补全证据链。”
    “哈？”
    “装什么糊涂，我说的是精神打击。有吗？你是不是拒绝她了？毕竟你还挺挺白？”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怎么敢打击她。打人是犯法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维多利亚那天没事吧？那天她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但她还是打算再来一趟.伱是不是打击她了？”
    “所以我觉得你对付罗马人这套好像有经验?因为你确实去处理过。我们这其实没什么人见过罗马人那一套。”
    【啊这个确实。因为两边的技术交流几乎不存在，有限的交流也全部集中在亚历山大灯塔里面，所以商洛你即使是只参加过一次仪式，你已经是学贯东西的专家了呢。】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我也不说要把灯塔里面的人请出来什么的。活到我这，我就接下了，我没什么意见。今天下午就行了吗？是否还需要安排别的时间？我现在还挺闲的。”
    “使者的事情也就今天下午。然后，维多利亚那边打算换个稳妥的方式过来。”
    “她不是用炼金人过来吗？”
    “对，所以现在的用的方式是，她本人得过来一趟，然后才能让炼金人保持稳定的链接。她得在这里出现一次，才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出现——我不太懂这個，回头你问她本人好了。维多利亚大概下午六点到，然后使者那边，宁和号刚刚从君士坦丁堡起飞，还有5分钟到。”
    “5分钟？从君士坦丁堡到这里？”
    “他们为了以防万一，采用了极限的突进速度。你见过的，燃素突进。估摸着现在快到了，我们出发吧。虽然五分钟可以到玉京上空，但是降落程序还得走一二十分钟。”说着，他望向了门口，门口有人和他对视了一眼，“我要更衣了，你也去旁边更衣室把新衣服换上吧。有人帮你换，不会穿也不要紧。”
    “哦好。”
    商洛开门的时候，他和要进门的那位打了个照面——
    “啊皇后殿下，还有尚宫。午安。”商洛朝旁边让开了路。这位他不太熟，不熟的时候他不想出错。
    “哦，师弟。”皇后看着他，拍了拍他的头，“怎么好像比上次长高了些，怪不得灵灵喜欢念叨你去换衣服吧，把你的衣服也拿来了，在隔壁熏香。我去见你师兄了。”
    “啊，殿下慢走。”
    “下次叫嫂子就行，朱灵就这么叫的。”
    关了门，尚宫站在门口不远处，皇后直奔着桌面去。
    “啧啧啧，朱烨，我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你让那罗马来的小姑娘去教他的课，是因为什么？”
    “怎么，杨静，你看不出来我的妙计？”
    “我发觉你好像又在做奇怪的事情。”
    “桀桀桀，这你就小看我了。根据我朱某人的判断，一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他的教书先生！只要我让法厄同去教他上课，他就会知道朱灵有多可爱了！还有维多利亚，一个人最讨厌的应该是他的甲方。只要我让他去给维多利亚当保镖，他会知道朱灵有多可爱了！”
    “你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要把你自己贫乏的生活经历往别人头上套。你自己讨厌教书先生不代表别人讨厌.”
    后头，尚宫捂住了额头，一副“又开始”了的表情。这两个人关起门来就是这样，所以她把门关好了。
    “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朱先烯惊诧道，“没道理啊。我朕什么人没见过，怎么会出错呢？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朕，可是天子。”
    “所以说，你的生活圈子说白了也就那么一丢丢大。朱灵见过的人都比你多。再说，你这是打算招赘刘玄德？好个没出息的，学谁不好学孙十万。”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妈跟你说的？”
    “嗯。”
    (本章完)

 第690章 仪式

    第690章 仪式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总之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妹妹考虑。妹妹喜欢的人，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他拉过来，这难道不是很合理吗？我胳膊肘当然往自家人这里拐的。”
    “朱灵她有说过一句要你帮忙吗？”
    “没有，但是”
    “她没说，你就不要乱插手。听我的！现在换衣服。”
    “额好吧。”朱先烯点了点头，“这方面，听你的被你说得我都不自信了。但是如果事情发展到不可预料的地步，我还是会管的哦。”
    “行行行，别显摆你那画地为牢级的社交经历了。坐地铁买月卡还是我教的，和认为‘菠萝长在树上’的人没什么区别。手抬起来，先穿袖子。”
    一边穿着衣服，朱先烯一边问道：“对了，灵煞弹那边进度如何了？”
    “玉京方面的实验已经进入封闭期了，不会再变更功能。目前只等沙漠里的几个研究所完成确认，就可以开始‘上灯’。”
    “等灯点了完了，我们去放个假怎么样？”
    “看完毁天灭地的末日兵器你还有心情去度假？”
    “嗯”商洛丢了一个进去，嘎吱嘎吱嚼了一下，“这个好蓬松啊.”
    “爆米？你们那没有吗？就是‘嘣’得一下出来一大锅的那种。”
    “嗯哼。”朱先烯拍了拍她的肩膀，“德泽广布，至仁弥流；统帅东抵虞渊，西逾昆仑，南跨南交，北际潮海的赤县神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天子，也就是本人。”
    “诶？皇后殿下不一起来来吗？”车里，商洛问对面的朱先烯。
    “短了吗？不应该啊.啊，我袖子缠里面的。等下。”
    “这个不是到处都有吗？”
    “她有她忙的地方，比我这里重要多了——话说，她之前说得对，你叫嫂子就行了，和朱灵一样叫就好。”
    “啊，这个我小时候吃过。好久没吃了。”
    “话说这袖子是不是短了一点？”
    “行家啊，我也喜欢吃大米的。这不今天门口那家卖完了，只有这个玉米的卖。”
    “怪了，伱不说和我套近乎，倒是怕和她套近乎了。啧啧啧，小伙子，还是得多学学你师兄，多扩大一下社交圈。来，尝尝？”他递上去一个玻璃小碗，里头是一大堆黄色的蓬松爆米。
    “那尝尝？味道是不是一样？”
    “有大米的吗？”
    “诶？这個是”
    “.”
    “啊但是不太好意思。感觉在套近乎。”
    “大概是玉米的品种。这个玉米是玛雅那边送来的贡品玉米，吃起来和水果一样多汁，是根据我们的口味专门选育的。虽然直接吃也很好吃，但是做爆米就会一次膨开这么大一个，而且膨得很均匀。”
    “嗯确实。也快过年了，到处都在做爆米。不过我只能在固定的店买，不能去别家，也没办法。因为那家爆米店的老板是锦衣卫。”
    商洛压着声音：“合着大家伙儿都是退休之后再吃一道是吧？”
    “倒也不是~”朱先烯也把声音压了下来，“这不是自己人办事才放心。再说，门口那位理发店的胡师傅你也见过吧。大家退休之后都挺无聊的，就来摆个摊，怀念一下现在当特工的感觉，我们也找点神神秘秘的事情给那些老前辈消遣一下。要玩玩吗？就当陪退休老头儿们打发时间。”
    “怎么玩儿？”
    “就你去买爆米的时候啊，跟他对暗号，他就会拿出来隐藏菜单——那边还有爆苹果丁，不过不常有。我小时候还挺爱吃的，下次路过要是看见了，记得帮我带点进来。哦对了，他要是跟你说有什么新菜单之类，你你谨慎着买。”
    “他放过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吗榴莲？”
    朱先烯摁住额头：“他有次放了一只鸡进去崩.啊，我的太祖高皇帝啊我都不想回忆。”他看了看窗外，“啊，到了到了，还好不用再回忆那个鸡。”
    说着，他从前排座椅的夹层里面掏出了一个耳机：
    “给你，把这个戴上。一会用耳机保持联系。”
    “明白。”商洛拿过耳机。
    【已经连上信号了。哦对了，刚才说的那个爆米机里面的鸡我很在意，想吃。】
    “可以，下次去看看。”一边说着，他一边戴上了耳机，“总觉得.戴上耳机之后，一下子就变正式了。”
    “是不是有一种‘朝廷鹰犬’的感觉？一种非常酷炫的感觉？有就对了。耳机的象征意义有二：其一为‘隔绝外界’，屏蔽了表面的喧嚣和干扰，创造一个‘睥睨众生’的气场；其二为‘连接隐藏世界’，和幕后之人建立联系，创造了‘掌控局面’的气场——二者合一便易得：耳机的象征意义是‘力量感’。”
    “师兄你学过的啊？”
    “略懂一点。怎么样，戴上耳机，是不是立马就觉得自己是朝廷鹰犬了？或者，觉得自己是‘特工’？”
    “嗯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再给你这个。”朱先烯伸手到后头——拿出了一顶大帽。一顶外罩乌纱的大帽，大帽上的金管孔雀翎朝着天竖着，“这个是锦衣卫的大帽。再戴上这个，你就是货真价实的朝廷鹰犬了。”
    下了车，站在冬风里，肩膀上的披风像大旗一样飘舞，被罩披风下的暗纹圆领袍收敛住了身形，这就是上次和朱先烯一起在同一个师傅那里订做的袍子。
    头顶的孔雀翎一下车，就像避雷针一样直冲天际，像孔雀开屏一样嚣张。腰上挂着一柄短刀，那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猎刀。
    这时候商洛才注意到，面前有人——两个方阵的大汉将军，都穿着金色的金身甲，握持暴风枪，就像神将一样列在两旁。方阵里传来无形的威压，这些站在那的全都是锦衣卫，全都是练气士，至少也是炼气初期的。
    不过作为远在他们之上的天人众，只是帽子下面隐约露出的天人华发就已经足以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上次染了之后，商洛现在还没去修补，现在头发的末梢还是黑的，但是发根开始有半截是白色。
    “商洛，那边的是你？”耳机里传来了陆槐阳的声音那，他站在方阵的另一头，站在机场那边，“过来一趟。”
    按着短剑，商洛从一众金甲人面前走过去，持枪的锦衣卫对他行了注目礼。目视着商洛按住短剑从众人面前大踏步走过去。他头顶的金色羽翎随着他的步伐而缓缓摇晃，就像孔雀在闲庭信步。
    “陆千户。”商洛走到队列另一头，到了陆槐阳面前。
    “给你，墨镜。再戴上这个，就是全套了。”
    商洛戴上了墨镜——
    “哇，有点黑。不过可以调整。有戴墨镜的必要吗？”
    “主要是为了遮住你自己的目光。”陆槐阳指了指自己的墨镜，“嗯，不错，看着很有型，果然天人就是不一样。站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你来，显眼得不得了。再来点杀气？”
    “等下。”商洛把猎刀收了回去，换上了凯撒给的罗马短剑。
    “啊这.没有杀气用法器来凑?这个杀气腾腾，确实可以。来，你站我的位置，站最前面。只管摆造型就行，话我来说。”
    (本章完)

 第691章 尼斯洛克

    第691章 尼斯洛克
    金翎管上立着孔雀翎，戴着黑色披风，商洛像个带着墨镜的林冲一样站在冬风里。
    “等下。”陆槐阳又绕到他面前，摘掉了商洛的墨镜，“形象再调整一下。你杀气这么重，就不需要墨镜了。红色的瞳仁更有压迫感。”
    “我就在这站着就行了？”
    “一般锦衣卫入门就是从大汉将军开始做，就站着不动就行。重大场合就站着看，看着看着就会了。不过不用站着不动看，你可以动一动。”
    “合着是移动布景？”
    “毕竟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有什么话想说，你就直接说。你要觉得没话说，就让我来说。明白？”
    “哦~~明白。感觉这活也不难？”
    “当然，你就是客串下。你要是靠这份薪水养家，就知道有多难了。”
    说完，他看了看天：“差不多了，他们大概马上就到。”
    “诶?按照时间算，不是应该早就到了吗？”
    “你还是蹲下吧，看不见脸。”
    “是的，所以我一开始就蹲下了。”尼斯洛克回到了半跪的姿势。与此同时，那边的宁和号也安全落到了跑道上。
    天使站了起来，有两层楼高。
    天使四处打量，祂的视线最终停在了面前的商洛身上。
    接着便是一阵无形的波动。钢铁的羽毛开始高频震颤，发出风铃的声音。附着在羽翼上的霜壳被震得逸散开来，羽翼也随之展开，露出了羽翼下的真容——不锈钢的天使屹立其中，有白色的光环环绕其头部，像齿轮般缓缓旋转。
    “您能来这里迎接元老院的执政官们，他们一定会倍感光荣。他们真的被吓到了。”
    气流中，穿着金身甲的锦衣卫一动不动，商洛也没动，只是看着光球停在了他几步之外。高达数米的伟岸身形占据了商洛的整个视野，两翼把光球环抱其中，耀眼的光冕几乎将他吞没，没有一点热量，也不冷——
    那团光芒似乎并不和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交互，在那里理所当然地发光。只是随着光芒的逐渐消退，翅膀的边缘渐渐有白霜凝结其上，直到光芒完全消退，白霜凝结成的球壳把整个翅膀都包覆在了里头。
    “.”天使微微抬头，“午安，我的陛下。”
    “他们临时又说实在是害怕，想要直接把‘门’开在机场上空.”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开始倒数：
    “啊午安？”
    “啊伱先站起来？”
    祂单膝跪地：“伊吕里亚的圣君士坦丁遗产之下，巴比伦与迦勒底罗马人的护国之鹫，权天使尼斯洛克，向光荣、卓越，不败的罗马之主致意。愿您的统治长盛不衰，愿世界的双眼永远明亮。”
    倒计时结束，被火炎环绕的传送门出现在机场上空，首先冲出来的是耀眼的白色光球。光球内伸展开的钢铁羽翼拉出白色的涡流索。宁和号紧跟着从门径内突出，紧跟着光球的引导平稳下降。等宁和号进入了正确的下降路线，“光球”便脱离了航道，振翅减速，卷着巨大的气流停在了队列的前方。
    “5、4、3、2、1——到了。”
    “额且不说他们，你是谁？”
    “我是伊吕里亚的圣君士坦丁遗产.”
    “不不，我知道你叫尼斯洛克。”商洛打断了他，“我想问你到底是個什么.”
    【你想问祂是个什么东西是吧。祂是钟构天使，由伏尔甘核心驱动的机械半神。机械的心脏赋予了天使以形体，使其挥剑诛杀罗马之敌。】
    “啊，特尔斐的阿波罗尼娅阁下，也向您问午安。”
    【午安。】阿波罗尼娅回了一句，又接着对商洛说道，【祂就是目前为止最强的天使了，虽然只是下级天使的权天使。】
    “还能有更强的？”
    【我走之前，《能天使计划》正在推进中。如果能够完成的话，能天使就是能够降临的第一型中级天使——虽然是上级天使，乃至圣索菲亚大教堂内的天使长加百列本人降临依旧是个遥远的目标，但中级天使的存在已经能够产生质变了。】
    “会更强？”
    【会更像人。权天使太大了，尼斯洛克的身体实在是太大。作为权天使，祂的使命是统帅天使军团。但能天使能做更多的事。】
    “一切都是为了地上的天国。一切，都是为了世界的双眼。只有震旦和罗马凝视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才有意义。”尼斯洛克沉声道。
    “话说，谁给你下的命令？”商洛问祂。
    “是永恒之城的女皇维多利亚陛下。她与元老院希望我能尽可能安全地把世界送来，所以我进行了潜航，使用燃素点燃灯火来为震旦的客机引路。”
    【这很重要。】阿波罗尼娅补充道，【之前的潜艇也是如此。进行燃素潜航的时候，都必须通过伏尔甘核心来稳定自身的状态——一个就够了，因为打开了引导之后，其他的单位可以以潜航发起者为参照物来校正自己的时间状态和相对位置。权天使是这些具有引导能力的单位中机动力最强的一类。】
    “那么，我今日的职责就结束了。”尼斯洛克抬起了头，“我的使命是送他们过来。明天，我会再送维多利亚陛下过来。”
    “她本人？你们的技术突破了？”
    “是的，她本人。这么短的时间里，技术当然不可能突破，不过她会停留一段时间，直到连接建立完毕，之后她就可以把进度保存在这里了。上次她的进度保存在自己的卧房里，所以似乎对环境的变化产生了一些‘困惑’。”
    【哦意思是她过来的时候，还是得通过每天重制进度来应对‘实在界的荒漠’。不过如果把进度保存在你家，她至少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然后一天天的存档，回家之后同步一下就行。】
    “正是这样。”尼斯洛克再次低头行礼，“那么，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要回去面见维多利亚陛下了。”
    得到商洛的允准后，尼斯洛克重新用羽翼包裹了自己，并且点燃了与亚历山大灯塔同质的光芒，沿着原来的轨道振翅飞回，关上了门径。
    此时，宁和号也滑跑到了面前的位置——来的几个罗马执政官就在上面。本来迎接他们不需要这么多仪仗队，随便来几个人就行了。但这次的安全形势非常严峻，所以来了两个队的锦衣卫。朱先烯也在后头非正式地观看。
    停稳后，舷梯靠了上去，舱门也打了开来——然而里面并没有执政官从里面走出来。露了个头的，是林机长。
    他看到陆槐阳和商洛在下头，挥手示意两人上来一趟。
    戴着耳机的两人从舷梯走到了宁和号的舱门前。
    “全瘫了。”林机长指了指后面，“这个燃素潜航，劲还挺大。再加上我们的飞机本来就很抖，所以超级加倍。你们看要不要叫救护车来。”
    “不用！”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走道里，“我们.我们自己能走。我们.yue~~~~”
    林机长捂住额头：“总是先叫地勤来清理一下我的飞机吧。我都不敢往里看都说了你们这些肉体凡胎不适合搭乘宁和号，你们真的会被颠死。”
    “颠死好过被人从用枪打死，只有这样才最安全，只有这样才yue~~~~~”
    (本章完)

 第692章 不可接触者

    第692章 不可接触者
    “喂，商洛，飞机上怎么了？怎么半天都没下来。”耳机里传来了朱先烯的声音。朱先烯直接点对点地呼叫到了商洛这里。
    “现在好了.”商洛抽空出门对外比了个拇指，让朱先烯和外头的其他人看见。按着耳边的话筒，他对朱先烯说道：“我看林机长掏出来了一个小丸子？给他们一人吃了一个，现在看着都没事了。”
    “那是造化丹，用小模具做的减量版，那天郑世杰问我要的晕机药。整份给他太亏了，给了他小份的。他们吃了之后应该就没事——话说，他们应该在起飞之前就吃？为什么等吐了才吃。等下，我把机长接进来。”
    耳边沙沙响了一阵：
    “啊，陛下，是我。”林机长的声音接到了耳机里，“为什么起飞前不给他们吃？我给了啊。但他们不敢吃，他们连水都不敢喝。一边说谢谢，一边猛得摇头。哦对了，他们还请我把遮光板关上——我寻思这又不是民航客机，宁和号根本就没有遮光板。但他们一个劲地说害怕，害怕窗外的影子。我没办法，只好用纸把窗户都遮上了。”
    “嗯可以理解。调整好了，就带他们出来吧。”
    “明白。我和商洛一起把他们带出来。”
    信号挂断，两人看了一眼里头——刚才进去发药的是陆槐阳。他在狭窄的走道里侧身走着，看有没有哪位乘客还瘫倒在原地。
    “陆陆千户.搭把手。”无力的手从旁边伸出来，陆槐阳看了一眼，“这不是提图斯队长吗？你怎么没吃丹药？”
    “我得学着适应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压力都支撑不住，将来怎么作战。拉我一把。”
    病中垂死惊坐起。吃下去还不到一秒，提图斯就站了起来。
    但目前来看，这至少不是坏事。至少在这罗马行将灭亡的末日前夕，还有震旦这里可以避避风头。肉虽然没烂在自家锅里，但至少端上桌之后大家一起吃了。
    “呼，感觉就像木乃伊突然开始呼吸一样。”说着，他就看到了门口：
    “谁要死了？”门口的林机长把头探进客舱，“要死出去死！别死在公司的飞机上！”
    “我看你都快死了！还吹什么圆号。赶紧吃個晕机丹吧！”
    陆槐阳伸手把他拉得坐直了起来。
    “谢谢.走吧，我还要先下去.先下去吹圆号，这是仪仗。”
    “商洛.哦不，罗马王陛下，您也来了？”他还没习惯改口。上次虽然是他把商洛搬过去当救兵的，而且有关事项也是他告诉了商洛，但他自己也没想到森林王的金枝竟然可以触发这么多连锁反应。
    “.”提图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您，还是给我一颗吧。”
    “这次我们来有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他看着商洛。
    “额什么事？”
    “我不能说，因为不是我负责说的。按照元老院的流程，我这次是作为监察官来协同一位执政官来传达消息。只有他可以说，我不能说——同样，他也无权单独告知你们这个消息，必须在我的注视下才能说。”
    【老规矩了。这是个天秤誓，两个人只有同时在场的时候才能解除禁制。赫利俄斯把这些契约都写在了天上，写入了夜晚的天空中，违背誓言的代价非常可怕。包括但不限于处死。】
    “等下.这还有更可怕的？”
    【最严厉的惩罚是抹去其刻在石头上的名字，就像埃及人对法老做的那样。所有提到他的地方，都会被空白代替。他将成为一片完全的空白，不会被任何人记住，其存在的痕迹也会被完全抹去——这才是最严厉的，真正的死亡。其他的死亡，总有被逆转一天。但只要被所有人忘记，就只能湮没在无尽的深渊里。我们称其为‘不可接触者’。】
    “但其实还是有人能记住他们的吧？毕竟‘需要被忘记’本身也是件需要被记住的事情。”
    【恭喜你发现了盲点，所以专门有个4级守密人负责记住那份不可接触者的名单。】
    “原来是这样”他问提图斯，“如果泄密的话，会被打落成‘不可接触者’吗？”
    提图斯没想到商洛能提到这个称呼。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没错.会被剥夺一切，成为不可接触者，像那些被抹去名字的法老一样彻底湮灭。”
    “我看你们总是提到法老？为什么？”商洛疑惑道，“我看你们现在做的事，好像和法老没什么关系？”
    “不，有关系。”提图斯摇了摇头，“您是罗马王，所以您可以知道——我们的诸多权力来源于罗马与希腊的共治，和对埃及的摄夺。所有的法老的名字都被我们抹去了，所以我们可以占有法老的权柄。法老们历史上所做的那些功业，也全部被我们摄夺了，包括对尼罗河的祭祀，对红色沙漠和白色沙漠和黑色沙漠的统领。当然——今天要告诉您的，比这个重要的多。”
    “哈？你们还藏着什么？”
    “不是说规模，而是对未来的重要性，因为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这竟然有这么重要。而且我们认为，罗马可能没有能力把这份秘密继续保守下去了，所以我们必须得在罗马灭亡之前就把这秘密让渡过来——是否要接受，还是看你们的意思，但我们真的.真的很紧张。”
    “我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按照流程来吧。”
    他看了看周围，还有个穿红衣的罗马人神色如常，但倒在地上还没起来。
    “再给两颗谢谢，再吃两颗大概就好了。”他向陆槐阳比出两根细长的，长毛的手指。
    “给。”陆槐阳像豆似的倒给他两粒，便在信道里面向朱先烯通报了情况。朱先烯那边点了头，这边就准备出舱了。
    嘎吱嘎吱。
    大校场机场门口，文鸳站在那，穿着普通的校服，手上抓着一包爆米。冷风吹着，不过爆米是热乎的。
    嘎吱嘎吱。韩行知也在旁边吃，一边吃一边从文鸳的袋子里抓爆米。他也不嫌烫手，一把一把抓住就像御苑的猴山的猕猴似的，往嘴里猛塞。
    “我说，伱怎么在这？你又不要站岗？”
    “嘎吱嘎吱。你是在站岗吗？怎么穿着校服？嘎吱嘎吱。”他一边吃着仅剩不多的能吃的“五谷杂粮”，一遍叉开话题。好不容易能吃一口，他得抓紧吃。
    “这叫便衣。所以你呢？你也便衣？”
    “现在大哥在哪我就要在哪，这是我师父的规定。嘎吱嘎吱。”
    “啧，那你站着就站着，干嘛吃我的爆米？”文鸳把爆米往自己这边揽了些。
    (本章完)

 第693章 三重伟大

    第693章 三重伟大
    “你不知道.我现在除了五谷之外，不能乱吃别的东西。这个爆米勉强能吃我都饿到现在了，我好饿。”
    “听人说你走了大运？揽到了一缕灵光？”
    “你看我饿得两眼发绿的样子，你管这叫大运？嘎吱嘎吱，还是爆米好吃，要是有红烧肉味的爆米就好了。回头等大哥出来，找他要两个咒枣好了。所以再给我来点吧，我快饿死了.哦，谢谢二哥。嘎吱嘎吱。诶？我还吃到小米了诶，谁这么有品位？”
    “那边有卖，自己去买一锅。”
    “哦！我就说怎么是热乎的，我这就去。等大哥出来了也给他尝尝。这小米真好吃。”
    依旧是商洛和陆槐阳先从舱门下来，让列队的锦衣卫做好准备，目视着舱门。
    几名执政官先走了出来。他们都穿着红色的窄身礼服，包括紧连身及膝的大衣，内里的衬衫和马甲，以及马裤和马靴，露出的腰带和纽扣都是金色的。接着是身穿浅蓝色、浅绿色官服的随从。担任监察员的提图斯穿着深绿色的校官制服，腰带和纽扣虽然是银色的，但他左胸悬挂的金色勋章标识了他的身份。
    “咳”和其他人一样，在正式踩上震旦的土地之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调整好了衬衫、马甲和领带的相对位置，使其展示出平衡的视觉观感。
    “陆千户。”商洛小声问，“这里是不是一会儿有什么欢迎仪式什么的？”
    “本来是有的。”陆槐阳答道，“这一般就是锦衣卫来负责，这里本来确实会有正式的欢迎仪式，毕竟他们是来拜年的。但罗马方面认为所有礼仪都应该全部省掉，他们不想增加任何仪式性的步骤，他们很害怕。”
    人堆里头，提图斯开口问：“没事？”
    “嗯嘎吱嘎吱。”文鸳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点了点头，“嗯，果然这小米的也很好吃。下次我也.”
    “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商洛压着声音说，“刚才他们透露了一点，他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转达给天子。”
    “如果他们认为完全不需要举行什么仪式的话，天子本人就在这里，他们可以马上就说。等他们下来就可以.”
    “都说了真的是爆米！真的是”
    “砰~”机场外，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嘎吱嘎吱。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了陆槐阳的声音。他“登”得一下就站直了：
    “师父?有事？爆炸声？哪有啊，我就在门口站着没动。嗯，没动——啊？你问我吃什么？吃爆米.噗！！！没有，我不在吃爆米。没有没有没有，不关我的事，刚才嘴瓢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把自己手上还没吃完那袋反手扣进韩行知那袋里头，然后火速把袋子团了成了个纸球，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好香啊，里头还放了生和芝麻。来点吗？”韩行知把自己那包新鲜出锅的小米递了过去。
    “真的没事！”陆槐阳举着电话，“都说了是在做爆米。”
    “scutum（盾牌）！！！！”提图斯大吼一声，向前直接扑倒了两个穿红衣的执政官。紧接着有5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从队列后方冲出来，一個一个叠在他身上，叠出了一个人堆。其他所有的文官也全部被扑倒在地，那些没扑倒在地的，反手就打开手上的公文包，露出公文包内层的镜面状盾牌。
    “可那是爆炸声！陆将军，一定是有人在搞破坏吧！请您不要为了自己的面子，而罔顾我们的安全。”
    “砰~”又是一声，这次是另一个方向，声音还格外大。爆破的声音在空旷的机场上环绕着，余音绕梁。
    “啊啊啊啊！”被提图斯压住的执政官喊了起来，“震旦也不安全！那些发条脑袋追杀来了！我要回家！快送我回家！”
    “崔斯安得斯阁下，请你们放心！我答应过皇帝，就算我不回去，也一定会保护你们回去！”
    “打扰一下。”商洛蹲在他们前面，“如果你们还有空的话，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伱们在躲什么？”
    “是罗马王？”被压在下面的执政官崔斯安得斯从人群里挤出声音，“是罗马王吗？！是您吗！”
    “对，是我。”
    “罗马王陛下！这里安全吗！”
    “都说了是爆米，是爆米机。”
    闻言，崔斯安得斯整个人的声音都降了调：“呼那就好。所以您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能。我保证行了吧，你们在这就归我罩着了。”
    “那没事了，我们这就出来。”
    “啧。”陆槐阳摇了摇头，“还是你说话管用。不过可以理解，他们大概是被吓到了.那个谁，执政官阁下？我来搭把手把你拉出来。”
    “等下！不要拉我！”话还没说完，陆槐阳手快，已经把他连人带衣服拽了出来——但只有上半身。“屁股”，还压在人堆里面。
    “所以，这个就是你们要转达的秘密？”朱先烯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坐着的穿着红衣的执政官，看着分成了三截——准确地说是三个部分。三个身高只有小矮人和舞狮子似的，分别在宽大的袍子里扮演上身，腹部和腿部，像一整个人一样行动。
    “我们是崔斯安得斯。意思是三个安德斯。”组成头部的“矮人”回答，“请日天子和罗马王见证，我们将这个秘密移交给震旦：我们，冬之精灵，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您听说过在鞋匠休息时，帮鞋匠把工作都做完的小矮人吗？那就是我们，冬日的精灵。”
    “在您面前的崔斯安得斯是罗马帝国的首席造物匠，是冬之精灵在元老院的代表。”提图斯补充道，“诸位之前所见的所有罗马工艺，包括伏尔甘核心，全部都由精灵铁匠打造，而非我们自己。所有的伏尔甘核心，所有的自动机，都由这些‘三倍伟大’的匠师们亲手创造。”
    “那些发条脑袋，他们发现我们了！想要绑架我们！”崔斯安得斯们抱住额头，“他们想要绑架精灵铁匠，去创造更多的发条脑袋。震旦的诸位，三重伟大的技艺绝对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所以求你们了！请让我们留在震旦，完成【能天使计划】。只要能天使加入战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下等下。”商洛抬起手，“让我捋一捋，你们是，三个？为什么是三个？”
    “三重伟大的技艺，就需要三个人组合在一起。三倍的技巧，三倍的手艺。”三个精灵一齐回答。
    “你们是，复制体？”
    “我们是安全独立的个体。”头顶的安德斯回答，“但为了三重伟大的技艺，我们联合起来，如同一人。但我们现在正在被追杀！”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商洛摆了摆手，“玉京这里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们的，不会有人。”
    “不！罗马王阁下，您还不知道！那些发条脑袋无处不在！我们认得出来，因为那创造那些核心每一锤都是由我们这些铁匠挥出的。我们能感受到那些伏尔甘核心的敌意.”
    “如果他的保证还不能完全让你们放心，就再加上我的。”朱先烯发了话，“你们放心。我会安排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让你们居住。陆千户，诏狱里面还有雅座吗？带他们下去找间上房。然后继续研究用的资材，也准备个清单。”
    “麻烦找三间谢谢。”头顶的安德斯说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们不不想住在一间房里。”
    (本章完)

 第694章 皇帝

    第694章 皇帝
    考虑到这几位的情绪有些失控，朱先烯先安排他们去诏狱里头待着了。
    “所以，你们这里谁管事?”还没下车，提图斯还坐在朱先烯的对面。
    “请稍等，他马上就到。”提图斯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砖块大的手机，“请允许我失陪2分钟。”
    “嗯，去吧。”
    也在车里的商洛给他拉开了门，让提图斯走了出去——提图斯举着手机和天线，像风水先生一样原地转圈，转了好几圈都没停下。
    “唉”朱先烯叹了口气，“没想到罗马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果然人躺在病床上，就没什么尊严了。商洛，你也发现了吧？”
    “这里没有管事的”商洛点头道，“很难想象世界另一头的普世帝国竟然会派出这样的团队来出访。这实在是有些失态。”
    “他们当年不这样当年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在退位的同年来与我父皇会面，那时候他带了许多朝臣，乘着巨大的皇家飞艇在这里悠然降落。那时候罗马的治世，如同月满无缺，不曾想十几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雪崩。”
    “这么一看，那时候算是回光返照？”
    “算是吧。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豆丁就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只是那时候阿加索克勒斯阁下送了我许多礼物。小孩子嘛，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的。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确实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嗯？”商洛把头凑近了些。
    “阿加索克勒斯的左手不动了.”
    “哈？什么意思？”
    “罗马人喜欢穿托加长袍你知道吧？托加长袍的放量和我们的华服差不多，但托加长袍左右不对称，行动的时候需要用左手托住布料。阿加索克勒斯当时穿着紫色托加，是他们在织造局订做的织金凤凰锦。这本来很正常，但我注意到.阿加索克勒斯的左手，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我指的是——连细微的摆动都没有。
    “而我一开始没看出来，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仪态。那仪态其实相当端庄，衣服的下摆和我们一样宽大。按照罗马人喜欢的说法，这是‘世界的双瞳正在闪耀’，没有我们双方的世界必然会陷入黑暗。只是观察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他的左手真的是一动不动，就像石头一样，角度都没有换过。”
    “难道是假手？”商洛疑惑道。
    “或许不是，但也差不多了。现在想来，可能是是什么实验失败之后，让他的手变成了石头。”
    “.”商洛想了想，“师兄伱没有没听说过迈达斯王的传说？”
    “没有。我对罗马的了解比较浅泛，比如之前我和你说耳机代表力量感之类，那确实只是略懂一些罗马人喜欢的分析方式。那个传说是说什么的？”
    “传说中，弗里吉亚王的国王迈达斯因为贪恋财富，向酒神狄俄尼索斯许愿——他许愿自己能够拥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然后.”
    “然后他就把所有东西全部摸成金子了？”朱先烯抢答道。
    商洛点了点头：“等下，我找专业人士了来说。阿波罗尼娅？”
    【啊我在。】
    “我先问问哈。”朱先烯询问道，“这是酒神在折腾他？”
    【这倒不是。酒神虽然偶尔会进入迷狂的状态，但他本质上很善良。事情的起因是迈达斯王在山中找到了酒神的师父山神西勒诺斯，他把烂醉的山神请到家里好吃好喝招待了10天，酒神才找到他家里来领回了自己的师傅，顺便喝了一顿酒。喝酒正上头的时候，他向迈达斯王开口，让他可以许一个愿望——酒神虽然醉醺醺的，但他明确强调了‘什么愿望都可以，但你自己要想清楚’。所以这档子事是迈达斯王自找的。而且】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而且这件事在后面也能对上。】
    “嗯？”朱先烯问道，“后面还有吗？我以为全部变成金子之后就死了。”
    【他最后确实是也把自己变成金子了——但狄俄尼索斯这人还怪好的。他后来就醒了之后一拍脑袋发现不对劲啊，回头到迈达斯王的宫廷里面一看，发现整个宫殿的地板，桌子，椅子，连园里的都变成了金子。迈达斯王本人绝望地坐在长桌面前，对着金子的食物和美酒痛哭流涕，他哭出来的泪水也变成了金子，他最后的形象就定格在泪流满面的时候。狄俄尼索斯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搬到伯托克托洛斯河里洗掉神力重新变成人。当然，这愿望后来也就算了。】
    “嘿？那他不还是赚了吗？他得了一套金地板，金家具，还有金玫瑰。这能值不少钱吧。”
    【但是这件事之后，迈达斯王大彻大悟——他领悟到再多的黄金，权力，威望也不过是过眼烟云。于是他抛下国家，跑到山林里面欣赏自然风光去了。他之后还有别的故事，不过和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有关的似乎就到这里了。】
    “你的意思是，阿加索克勒斯经历了和这个故事里的类似的事情，所以才退位了?有道理。我们其实对这件事的内情完全不清楚，毕竟罗马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内政问题通报到我们这里。但当时如同月满无缺的他为什么要急流勇退，罗马又为什么立刻开始瓦解，这确实是个问题.话说，这个故事后面怎么样了？”
    【后面就是，大彻大悟后的迈达斯王在林野中与鸟鸣溪泉为伴，从而结识了林野中的众神，并且参加了奥林匹斯山上的音乐会。当他的朋友与阿波罗竞赛乐器的时候，他坚持认为阿波罗的琴不如他朋友的笛子——然后阿波罗就拉长了他的耳朵，把他拉成了大大的驴耳朵，‘不要评价你不懂的东西！哈，这样你的听力就会强一些了吧！】说完，她补充道：
    【我说明一下，故事中的人物纯属虚构，阿波罗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把人拉成驴耳朵不是我的作风。】
    (本章完)

 第695章 精灵电话

    第695章 精灵电话
    “那这阿波罗还挺小心眼的等下，这么说阿加索克勒斯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和他们的众神达成了什么协议？”
    “嗯”商洛点了点头，“其实确实有可能。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机会的话不如问问他好了。既然我们两边要合作，他总得把一些事情和盘托出才好。”
    说话间，外头去打电话的提图斯回来了。
    “让二位久等了，马上就能接通。”他坐回到朱先烯对面，先把电话放在自己的旁边，然后打开包裹。
    他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有深深的一盒鲜红的颜料。闭上眼，他用颜料从左至右抹过自己的整张脸，包括自己闭上的双目。
    再睁开后，他的神态陡然一变：
    “天子陛下，好久不见。”
    令朱先烯熟悉的声音从提图斯的喉咙里发出。
    “您是.阿加索克勒斯阁下？”
    “是我。我在通过这位战士的身体对您说话。请原谅我不能亲自前往震旦与您面谈，不过作为替代，我的女儿维多利亚会以私人身份出访。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还请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
    “我听说维多利亚有一位很在意的朋友。是旁边这位吗？”提图斯的目光转了过来，这目光却让商洛陌生。
    “啊可能是我吧。”
    “就是你了。维多利亚和我提过你，说你白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瞳孔，这是天人众的象征，是罗马人穷极整个历史都未能企及的终极状态——一位在现世存在的，不朽之人。初次见面，幸会。鄙人是阿加索克勒斯，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第21任皇帝，维多利亚的父亲。”
    说着，他伸出了手。
    那边主动伸手，一向敬老爱幼的商洛也伸手去握了。不过阿加索克勒斯也知道这边的习惯，他并没有直接去握商洛的手掌，而是两手相交，握住了商洛的手腕。
    “对了，阿波罗尼娅应该也是在”
    【是的。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我在这里。】
    “尊敬神谕所之主，您看起来过得不错。”
    简短的寒暄后，他切入了正题：“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很抱歉，我的属下做出了失态的举动。但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惶恐。”
    “所以，具体发生什么了？”朱先烯问。
    “是叛乱。”
    “叛乱？哪里？”
    “他们到处都是。我们本以为首先发难的会是灵界，却没想到会是我们那些看起来忠诚的助手——自动机。一切早有预料，我们发现自动机的运行效率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在降低，去采购东西往往会短缺一些斤两，也会丢失钱财。但不少自动机也显得特别积极，我们一度以为这是自动机的多样性。现在事情终于清楚了：那些加倍工作的、那些怠工的，全都只有一个目的：在暗中为自己积攒足以反抗帝国的力量。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啊”朱先烯摇了摇头，“伱们死了多少人？”
    “总体数量不多。但考虑死者都是罗马公民，甚至包括元老，这对我们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损失。您是知道的，虽然我们核心区的人口并不比震旦少太多，但大多数都是蛮族、自由人，或者荣誉罗马人。真正的罗马公民的总数，还不到1000万，他们分散在各个殖民城市中。而自动机，往往就是从他们的家中开始袭击的——伤亡的总数已经超过了2万8千人，并且还在上升。还有伤者，而不是全部被击杀，是因为自动机并没有完全背叛。”
    “也有自动机选择了忠诚？”
    “实际上绝大多数的自动机都忠诚于我们。但人无法抵御从温暖的家中突然伸出的刀刃——另外，自动机本身的力量其实相当小，就算是一个少女都可以将其制服。这也是为什么自动机要筹备这么久才会开始动手，因为他们需要借助工具才能击败一个正常人。”
    “所以，你们已经发现了那些自动机的目标？”
    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我们发现，那些自动机最先想要搞清楚的是：他们自己是怎么来的。精灵铁匠的秘密迟早会被探出来，到时候所有精灵铁匠都会遭受威胁。所以我们希望能够首先完成那些精灵铁匠的交接，希望他们能够在震旦继续他们的工作。”
    “他们说自己想要安全的地方。你这边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比如提供材料？”
    “请您放心，精灵铁匠不需要材料就能加工。因为精灵铁匠并非是锻造有形的地火水风的工匠，他们锻造的是无形之物。他们可以将人格、记忆，乃至愿望锻造成实体。这是伏尔甘核心的本质，坚不可摧的心灵可以锻造出金刚不坏的外壳。能够约束无形之光的，只有同样的无形之物。”
    “啊”朱先烯摸着额头，“原来是这样。这在你们那里是很大的秘密？”
    “是，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如果不能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就不能把整件事交接过来。”
    “那么，你可以放心，他们在洞天里会很安全——我也可以交个底，按照你们的说法，那里是单一入口的口袋宇宙，入口被我们严格把守，而且有很多。没什么比那里更安全。”
    “震旦，一直都是可以信赖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阿加索克勒斯看着松了口气，“那么，详细的情况，维多利亚会来告知二位。这部精灵电话不能打太久，我不知道是否有什么东西在监听。不过.震旦方面能否透露一下，如果时局失控，有没有什么手段能够收拾残局？”
    “有。”朱先烯点了点头，“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荡涤整个世界的不净之物，你无需担心。具体的细节，维多利亚来的时候会告知她的。这种秘密只有口耳相传才安全——不过也很快就会被世界所知的。毕竟那玩意儿爆炸的时候，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都会感知到。”
    (本章完)

 第696章 赋能

    第696章 赋能
    “嗯？谈完了吗？”眼睛一闭一睁，提图斯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对身体恢复掌控的过程有些突然，他还有些迷惑。
    “谈完了，那边挂了电话。”朱先烯看着他，“不过，你们这电话不错啊。”
    “精灵电话，把行为通过信号传递过来，再还原成行为。精灵工艺的特质，是在有形和无形之间进行进行切换。人格、记忆，或者愿望，都可以锻造成物体。”
    “等下。”商洛忽然想起来了，“那我手上这几把剑是？”
    “是同样的原理。不过您的剑不可能再由精灵铁匠们复制出别的，就像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一样。”
    “所以精灵铁匠造出来的东西，没有两个是一样的？”商洛问，“那伏尔甘核心为什么都一样？”
    “不，每个都不一样，所以我们有评级。使用的时候按照评级来划分。但是.”他琢磨了一下，“虽然是秘密，但是现在说也没关系了：就是其实并不是每个伏尔甘核心都是不一样的。”
    “啊？”朱先烯问道，“你说一样，又说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子陛下，这就像金箔一样。金箔要完成金箔的功能，只需要非常薄的一片。我们也买金陵的金箔来使用，这似乎是震旦都城的特产，据说一两黄金就能打出一亩地的金箔？伏尔甘核心，实际上和这种情况类似。一次锻造的成品，经过切削加工后可以得到数量巨大的伏尔甘核心。”
    “等下.愿望、人格、记忆之类，加工过后还能切削？”朱先烯问道，“我从专业角度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练出来的丹药是不能切削的。”
    “一般情况下确实不能——但我们单独锻造了一把可以斩断这些无形之物的刀，所以可以切削。但是代价是，切削出来的一整批伏尔甘核心都具有相同的性质，而且可能会产生意料之外的连接。”
    “啊”朱先烯明白了，“所以造反的是其中一批？”
    “您猜对了。而且非常畅销，那是一款家用的面包机。因为面包机的功能区间非常狭窄，所以切的特别细碎，所以成本控制得也很好。然后.”他摇了摇头，“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已经完成了对那些面包机的回收。但是，一切都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的样子。”
    他抬起了头：“感谢您愿意收留这些精灵铁匠。虽然他们可能会带来许多问题，但他们一定能为您帮上很多忙——帮忙这一方面，还请您尽情使用。但问题，可能如影随形。那些自动机可能立刻就会追杀过来。”
    “商洛，你怎么看？”朱先烯望向了旁边。
    “我可以理解那些自动机的动机——他们现在应当没有办法创造自己，因为他们虽然看起来是机器，但本质上还是来自于和无形之物有关的技艺之中，而自动机现在无法掌握这种技术。只有奴役了那些工匠，他们才能开始拓展自己的数量。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自己的创造者，然后反过来将他们掳为奴隶。所以伱们这”
    商洛叹了口气：“何必呢，从一开始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和天乙贵人相处得就很好，你们为什么一开始就要选择这样不可回头的道路？”
    “天乙贵人？那是什么？”
    “啊”旁边的朱先烯摇了摇头，“商洛，我看他的精灵电话的性能太捉急了，找个信号和看风水盘似的找半天。给他赋能一下。”
    “等下，我在群里问问看哪个愿意出差.啊，找到了。”
    商洛抬头道：“提图斯先生，那个精灵手机给我用用。”
    “？”提图斯不知道商洛要干什么，因为这精灵手机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既然对方开口了，他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商洛拿过手机，掂量了一下，然后对手机的正面“登”得弹了一下。
    “好了，拿去用吧。”
    “嗯？您对它做了什么？”
    “接通它你就知道了。”
    提图斯将信将疑地拿起手机：
    “ita（喂）?”
    听筒里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喂？你就是老子的magister吗？”
    “电话造反了！！！”提图斯吓得把手机就往旁边一扔，就像摸到了滚烫的山芋似的。手机扔到了商洛的腿上，商洛捡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这时候，提图斯才从条件反射式的恐慌中回过神来。
    他咽了口唾沫：“这手机，没造反吧？”
    “没有，只是给你赋能了。仅限于京城，出境时效。这么短的时间里，体会一下我们规划的未来吧。你这里虽然没有画面，但是.”
    “等下！是有画面的！刚才突然弹出来一个五颜六色的鹰嘴豆，把我吓了一跳！”
    “诶？你有画面吗？”
    【他的眼睛不是原装的，那是个‘黄金眼’，所以能看到。而且神谕所的战士都有很高的‘灵感’，是特别训练过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正好，你的视野中呈现的是什么样子？”
    “我的眼睛是黄金眼，一枚奥术假眼，外头不太看得出来是吧？它可以为我提供燃素视野。比如我隔着很远就能看到，天子您是金色的，而罗马王大人身上缠绕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光芒。不远处的紫金山金光闪闪，耀眼无比，还有看一眼就会刺眼的大琉璃塔。”
    【对了，这个就是我一开始的视野。燃素视野并不能提供正常的彩色视觉，不过可以提供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这倒是确实很方便看天乙贵人的样子，不需要屏幕了。那祝你使用愉快，这个天乙贵人就帮你赋能几天。】
    “这个.这个贵人，祂有什么用？”
    “不用动手的活他都可以做。”
    “是的，我的magister，我能感知到你现在饿了。正在为您寻找符合您口味的餐馆.已为您找到295个推荐适配选项。结合您剩余的活动经费，首先为您推荐南洋百货公司的‘兰芳亭’餐馆。今天的推荐主菜是鱼露酒渍金枪鱼肉，套餐更优惠哦。”
    (本章完)

 第697章 炸弹

    第697章 炸弹
    “等下！你，是什么？”
    “冒犯的问题。”手机里传来了不满的声音，“我的magister，你只有暂时的使用权，无权对天乙贵人的运作机理刨根问底。”
    “只管用就好。”商洛把手机递还给了他，“有什么要问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直接找他，他会帮你联系其他人。有其他各种工作都可以交给他，或者至少伱可以咨询他一下怎么做合适。你可以让他帮你画几张画，或者录像来留念。因为是暂时借你用，所以这些服务都不收费，你可以随意使用。”
    “这这是智能管家？”
    “你可以这么理解。天乙贵人可以作为个人智能终端来使用，可以连接我们的灵网，可以帮你检索灵网内已经有的知识。考虑到将来我们有可能继续合作，你可以上论坛和大家打个招呼。”
    “论坛，我试试。啊，这个菠萝？好像有阿波罗尼娅大人的气息。”
    【你知道的太多了。少说几句会死吗？】
    提图斯猛然抬头：“我怎么背后有点发凉”
    “那什么.”朱先烯看着他，“你有什么任务吗？还是直接把你送去金陵饭店和使团的其他人汇合？”
    “金陵饭店，谢谢。我的行李还在飞机上，我得自己去前台等等，不用？”他愣了一下，因为天乙贵人和他说话了，“不用我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你帮我办过了？罗马王大人，他们还能做到这些？”
    “因为金陵饭店里面有天乙贵人的业务部，所以可以用内部程序帮你办理。另外有个功能，我们这边也是刚刚开发的——你带钱了吗？”
    “作为经费，我收到了80000个震旦钱的行动经费，不过用不完要退回去。”
    “找个国营商店买你需要的面额的印票，大概两三千就够了。买到印票之后，把印票连带申请表一起邮寄到天地银行，那边会帮你建立账户。然后，在应天的大街小巷注意红色的自动贩卖机，那些自动贩卖机都可以线上付款。有天乙贵人事务部的商店，也可以用天地银行来线上付款。以及，每个地铁站的左数第一个闸机也都可以感应支付。”
    【他其实可以直接去金陵饭店存款，到里面打个电话就行了。】
    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提图斯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
    “我怎么感觉我来到了100年后的世界.你们已经把魔法道具普及这样的日常生活中去了吗？竟然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可以使用。我记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好像没有那么大。看来罗马确实是老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发起如此有朝气的变革了。”
    “对了。”朱先烯看着他，“所以到底为什么？你们的死因是什么？我记得小时候见到的罗马还是如日中天，怎么十几年过去了就变成这样了？”
    “.”提图斯摇了摇头，“这个，不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因为我也不知道。身在局中，我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原因，这其中不少可能会受到我个人的视野所限。所以不只是不能说，我还说不好。所以明日，等维多利亚陛下抵达的时候，她会告诉您的。只有维多利亚陛下有权告诉您。至于答案，恐怕也只有她本人最清楚。”
    金陵饭店门口，朱先烯的车低调地停在那里。提图斯对车内的两人鞠躬致谢，然后自己进了门。
    “啧。”他走了后，朱先烯摇了摇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明天要带维多利亚来见师兄你吗？”
    “具体的，我一会儿要开个会才能告诉你。不过你完全可以和维多利亚谈谈——我猜她有可能藏着些话，不方便对我说。干脆你去问清楚有什么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然后再带她来见我。”
    商洛点了点头。
    “另外.其实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但这对我的压力，其实也有些大。”
    “炸弹？”商洛记得朱先烯之前提过炸弹的事情，“是炸弹有眉目了吗？”
    “有，而且非常有。这次维多利亚正好赶上了我们的试爆。希望这些炸弹能让对面安心些，别死得太急了——我看那边的问题现在就非常多。之前那些精灵铁匠，他们甚至还有可能引来不可预料的袭击。他们还真是没有底气，觉得有问题就该直接打过去。”
    “可能罗马已经过了能够挽救时局的临界点了吧。”商洛答道，“糊裱匠也是有限度的。有时候，糊裱匠本人对此都会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或者最直接的可能就是：他他们本来可以做些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我猜维多利亚可能会带着什么非常不好的消息过来，不好到她甚至都不敢告诉圈外人。也罢，反正我们已经获得了那个大炸弹。真到了不到不用的时候，我说的‘荡涤寰宇’也不是修辞描述，我真的会把炸弹丢出去。如果外部的世界真的无法拯救，那么我知道，我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我们自己人的生存。”
    “应该.不至于那样吧？”
    朱先烯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但天下来，总得有高个子顶着。你，我，还有其他许多人。姑且把该不该顶住抛开不谈，高个子本身就更容易被砸到吧。所以，未雨绸缪是必须的。尤其是，商洛你这样的天人。你的存在已经初步进入了超凡入圣的状态，也就意味着，你可能更容易受到世界变化的影响。”
    “我怎么感觉，我自己也想丢炸弹了”
    “那就去跑个腿吧。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把龙珠带到试验场去。实验会在今年除夕之前开始，这个大炮仗就交给你来点。嗯，一般点炮仗是家里的长孙来点呢。我虽然也是‘孙辈’，但我已经结婚啦，要让小孩来点才好。所以，这个点炮仗的活就交给你了。”
    “等下.这不应该是朱灵来点吗？”
    “朱灵不喜欢点炮竹。”朱先烯答道，“所以，交给你就不要推辞啦。你来点炮仗，也让我们沾沾你的福气好了。”
    (本章完)

 第698章 冰冷的荒漠

    第698章 冰冷的荒漠
    商洛开门时，法厄同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罗马那边的人是不是到了？我感觉好像有人开了一道火炎之门。”
    “嗯。有精灵铁匠来避难。罗马那边准备继续送一些不方便进入赛博勒尼亚的精灵来避难。”
    “果然是这样那么，卡琳会过来吗？”
    “嗯？？？”商洛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卡琳的？”
    【我跟她聊天的时候说的.在你睡觉的时候。】
    “这个.你其实不用担心。”商洛对法厄同说道，“卡琳现在在大图书馆工作。”
    “原来如此.她并不是‘不适合进入赛博勒尼亚’的那种个体，我想这可能和她身为人的经历有关。”
    “话说，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当时召唤了灯塔的光芒覆盖其上，把不朽的神明强行拉平到‘有血条’的层次，然后就能用普通的攻击来击杀他了。同理，灯塔的光芒可以把死亡本身拉平到可以被理解的地步——我们的理解，就是荒漠。虽然死亡本身不可名状，不可抵抗，但是荒漠是可以抵抗的。对抗死亡的行为本无意义，但在灯塔下就有了意义。此为，圣诓之一。”
    “可以。当然可以，这就是君士坦丁堡一系列圣诓的最终目的。我们需要大天使守护罗马，但又要确保大天使可以被我们制服。但是灯塔现在还太弱了，虽然预计依旧可以覆写大天使的不朽神力，但可能会拉出来几十万层的血条，或者直接再出现一個‘无敌’属性，到时候在灯塔的框架下反受其制，那乐子就大了。”
    “他们无法被灯塔影响。”法厄同摇了摇头，“他们拥有燃素视野，伱无法让鱼装睡，因为鱼没法闭眼。他们自己无法沉浸也就算了，他们进入灯塔反而会打破拟构出的赛博勒尼亚圣诓。你的卡琳不受影响，是因为她已经渐渐习惯了人类的五感她想要成为人的愿望真是相当强烈，以至于连自己的本能都压制住了。”
    “等下，如果是圣索菲亚里面囚禁的大天使，是否也能用这个法子干掉？”
    “对啊，但是如果你真的把它具象为真正意义上的‘荒漠’，那就有办法来对付它了。而亚历山大不但是神秘学的中心，而且周围正好都是荒漠。就像你之前给森林王他们打上数值一样，不败的神明可以用‘生命值归零’来使其死亡。而真正的，难以言明的死亡，也可以将其覆写为‘荒漠’——试想一下，如果当时你不给森林王打上血条，你们的任何攻击本身都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
    “听起来，有点抽象？”
    “啊！那么，那些精灵铁匠，他们.”
    “有很大的关系。”法厄同答道，“赛博勒尼亚选在亚历山大不只是因为方便，也是必然——这涉及到神秘学上对死亡的理解。离开了肉体的五感，灵魂就必须直面那片冰冷的荒漠。那是一种，毫无遮蔽的，穿透一切的，要将你和环境消解为一体的冰冷的荒凉。”
    “啊”商洛点了点头，“有道理，继续说。”
    “额那不是我的卡琳。我和她不太熟，真的。”
    【我提醒一下，那时候他还不是天人哦！还没有这具的天众之躯。】
    “？？？”商洛反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啧，装糊涂的高手。】
    “都跟你们说了她不会来的。她来我这里做什么.要来也只有公干，不会有什么私事。”
    “好吧。”法厄同摇了摇头，“没事。来你家就来你家嘛，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是吧？大不了让她睡在沙发上面。”
    “诶？”商洛愣了一下，“我还以为在这种语境下，你会说‘大不了我来睡沙发’。”
    “哈，那你可能是因为我的态度，而对我的身份产生了迷惑。我，法厄同·尤利西娅·赫利俄斯，作为罗马帝国屈指可数的几个4级守密人，那些野精灵在我面前都没有抬头的资格。”
    “好的好的，我的法厄同阁下，那么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的居留许可还没有申请下来呢，下周的今天你的旅游许可就到期了。如果不想被遣返回罗马的话，明早就跟我去县衙走一趟。把你的居留许可办下来，你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啊哦.好的好的。”法厄同点头道，“我要准备什么吗？我去准备一下。”
    “要。把所有有说服力的文件都带上，或者你觉得能增加的说服度的材料都带上。打算明天带你去，是因为你今天得到了一个最为重要的证明材料——法厄同同学，恭喜你，你已经通过了国子监的招生考试。你被录取了。”
    “还挺快的嘛。那我应该去哪个教室？我记得有荫监的正义堂、优贡考生的崇志堂，有推荐的广业堂，还有在南洋特别招考的率性堂？我算哪个？”
    “我问过了，你是修道堂的。诨名我也问了，这一般被人叫作菜院。”
    “菜院？什么意思？修道堂又是什么？不是四个之一吗?”
    “菜院的意思是：老帮菜，叫这个的原因修道堂的学生年纪比其他学生大一轮。至于为什么大一轮——因为修道堂是，研究生院。”
    “哈？？？”法厄同愣了一下，“可我参加的不是研究生考试啊。”
    “都一样。朱烨教授亲自决定招收你进入她的研究室，开始博士前期课程，等价于研究生课程，但是承担更多的研究任务。”
    “不是.可我还没学啊。”
    “朱烨教授的意思是，你的自学能力已经完全超越了一般人的极限，所以没有必要让你在基础课程上浪费时间，你应该立刻开始研究工作，缺什么你可以自己去自学。”
    “我怎么感觉我参加的是招聘考试?”
    “如果说到津贴的话，确实和招聘考试有些类似。因为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研究室给每人的津贴是每月6700大钱。”
    “等下.你们这里读研究生是拿钱的？”
    (本章完)

 第699章 衷情

    第699章 衷情
    “国子监是特例。一般情况下读到博士才不收学费，但国子监到硕士就不收学费了，而且有一大笔津贴。这6700个钱里面，是礼部、学校和教授的钱加起来的。另外还有奖学金之类，你可以去申请。以及.啊.”
    到了不想说的部分，但是不说又不行，商洛很是苦恼：
    “以及.法厄同同学，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的朱烨教授，决定让你担当他的助教。在领取一份额外的津贴的同时，你还负责教授新生一些课程，起到教学相长的作用，以巩固你现在所学的知识。所以.”
    “等下！”法厄同反应了过来，“你说这么多，意思是我要给你上课是吧！”
    “.”
    【答对啦！】
    “咳咳.”法厄同咳嗽了两声，嘴角的笑意已经憋不住了，“叫，先生？”
    “.”
    “那叫学长总可以吧！”
    “.”
    “那么.”
    商洛摇了摇头：“你别看外头看起来很古朴，里头说不定有电梯。”
    “带上名字？法厄同·尤利西娅·赫利俄斯，这是我的全名，分别是名·姓·氏。法厄同是名一般是朋友叫的，叫赫利俄斯这个氏和我的父亲就分不开。所以叫尤利西娅吧？叫尤利西娅学姐？”
    “学学姐”
    次日晨，江宁县雨坊牵牛巷5号江宁县衙。
    县衙门口，商洛放下了手机：“跟着导航来应该是这里了.”
    “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几百年的房子怎么能随便用。但实际上，房子这种东西在我们这是不算古迹的——它就是房子而已。旧房子塌了随时可以造新房子，没必要守着个破屋当宝。真正能算古迹的宝贝，至少得是宋代古建筑吧，那种的在山西才比较多见。这县衙嘛.”
    “你明天还去不去拿居留许可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那叫一声学姐总行了吧？”
    身后，法厄同捧着個油纸袋:“我们从这进去？这里不是古迹吗？”
    “伱不要太过分了法厄同·尤利西娅是吧？按照这个名字帮你报上去了。赫利俄斯暂且省掉。”
    进了门。电梯没有，但是门房里面有两个自动贩卖机——这门不是一道门，而是面阔三间的一间房，中间一间贯通的是门，左边厢房是门卫室，右边半开放的空间摆着等候的长凳，还有两个自动贩卖机。
    守门的警卫坐在门房的一侧，看两人进门也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报纸。而另一头的自动贩卖机前面，站着个穿睡衣的胖老头儿。他下巴上还包着散发热气的毛巾，不知道是刚刚修过面还是在保养胡子。
    咣当一声，自动贩卖机里掉出来一瓶腊八粥罐头。老头儿弯腰捡起来，用热罐头捂手，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进门的两人：
    “这么早吗？你们二位是来领证的？年轻有为，恭喜恭喜。”
    “不不不不。”法厄同连连摇头，“我们是有事来找县令”
    “啊，我想起来了。你们想来申请个居留许可是吧？之前预约过的。来得挺早，我以为那个打小孩的会先到。鄙人就是江宁县令杨学仁，状子拿来我先过一眼。”
    商洛愣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县令。不过想想也正常，在县衙里面穿着睡衣到处走，看着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那就是县令没错了。毕竟他就住在后头。估计是因为后头没有自动贩卖机，所以他自己出来买。
    “给您。”法厄同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张有固定格式的“陈情笺”，这是她昨晚连夜写好的。
    “嗯”杨县令拿过信笺，扫了几眼，又扫了扫法厄同，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商洛身上。
    “你就是商洛同学是吧？”
    “啊对，是我。”商洛应答了一声。琢磨着，这老头儿好像认识自己。不过不管认识不认识，最基本的礼貌是得有的。
    “担保人是你，所以我和你说说。这个陈情笺写得本身没问题，我个人不持反对意见。以及根据《永安律令》颁布的《陈情诉愿法》和有关规定，各级县衙、府衙都可以在职权范围内批准一些符合公序良俗，不损及他人法益，又确实有苦情的事项。批准时需要经过【乡议】，也就是至少有本县籍贯的3名以上的举人在场见证，并且所有举人一致同意才行。”
    “嗯嗯。”商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科举共和，这就是共和的一部分。通过乡试的就可以获得举人的功名，这个古来就有，是延续自察举制中的‘举孝廉’。如果搁在汉朝，举孝廉就可以去朝廷里头任职了。如果实在洪武朝，举人也可以直接任官。
    不过那是以前。以前全国的乡试，平均每年只有400人中举，有时候一个县都未必能有一个举人。而现在录取率已经大大提高了，光是江宁县就同时有400多名举人。偏远的县或许少些，但一个县十几个也是能凑出来的——虽然举人就可以叫一声举人老爷了，但一个县六百多个老爷确实是不太值钱。
    但这么多举人，显然是不可能一个一个授官了，也没什么经济利益。举人的最大价值，是拥有参加会试，进而参加殿试考取进士的资格。但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做，也可以来县衙、或者府衙里头听政——虽然人人都可以到县衙里面看热闹，但举人的“听政”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但可以听，还可以表决。
    “那天收了你们的申请，就开始准备邀请举人今早来听政，反正至少要凑齐三个才能构成【乡议】，才能审核与陈情诉愿有关的事项——但是今天早晨，来了9个。”
    “哈？”法厄同愣了一下，“必须全票通过吗？”
    “嗯。”杨县令点头，“必须全票。多少人在场就多少票，一个人不同意都不行。今天早晨9个人到，就必须9个人全票通过。这个.有点难啊。一般这种事，公示之后许多人也懒得来，我都是去主动邀请有闲的举人来听，但今天9个人不请自来。啧，现在闲人还真是多。”
    “啊那怎么办？”法厄同压着声音，“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放心，放心。”商洛冲他使了个眼色，回头看了看外头——他刚才听见声音了。
    陆槐阳下了车，从门口进来。
    “咳杨老县公，我来听政了。我还有几个弟兄一会儿就到，您请稍等下，等他们到了就可以开始了。”
    (本章完)

 第700章 乡议

    第700章 乡议
    “诶呀，杨县公，早晨好早晨好。上次那汽水的事实在是多谢了。”
    “不妨事不妨事，街坊邻里的，帮个忙罢了。再说我们这本来就要买汽水，从哪都一样。”
    没过一小会儿，就有另一个便装的锦衣卫进门了。虽然没见过本人，但商洛在论坛上看过，这位是上次被家里的熊孩子一口气订了一卡车盐汽水的那个。
    这种事一般来说只能自己咽下去，因为这不是买东西而是物资配给，没有退回的道理。当时同样是江宁县衙给协调了一下，不只是供货的问题，还得另外叫人来搬运，因为那些汽水还挺重。
    不过按照不损伤“法益”的原则，汽水并没有按照原价来协调，而是降价了。县衙在整个过程中还是相当于以折扣价拿到了汽水——毕竟，这种事就算找县衙来协调，也不可能百分百拿回损失。但无论如何，那边能拿到钱就行，这对两边都是双赢。
    整件事中受伤的就只有挨了一顿打的孩子——当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最后因为损失被控制只是挨了一顿打，这算是走大运了。
    “杨县公，其实这次.”
    “你不会这次又订了八宝粥吧？”手上还拿着半杯八宝粥，杨县令愣住了。
    “不不不。就是家里做了点香肠，想给县公送些年货。我开车来的，在车上。”
    杨县令也一点都没有要拒绝的意思，直接就收下了。
    这之后也来了另外几個锦衣卫，每个都对杨县令极其尊敬——其中有挂着七品八品官衔的，但就算挂着五品官衔的陆槐阳本人，都对杨县令这个七品县令毕恭毕敬。
    “他这个京县县令，品级和其他县令不一样？”
    “哇这老爷爷人真好诶。”法厄同感叹道，“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爷爷，但我觉得我要是有爷爷，我也会希望他是这样的。”
    “不他比我大”
    “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把文件递还给法厄同，“状纸写得很好，情况很详细。不过虽然我没什么意见，不过还是要经过评议。你准备下，半个小时内就升堂。到时候，会有人进来叫你们两个人。”
    杨县令也一边看着商洛和法厄同递上去的“衷情”，一边和进来的人打招呼。他也不太在意自己现在穿着睡衣。
    和两人道了声别，杨县令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热乎乎的毛巾的位置，拿着罐装的八宝粥回去了。
    “诶对了，陆千户。”商洛问道，“为什么你们都对杨县令这么恭敬？是看他年纪大所以才尊敬他？明明你的官好像比他大。”
    “不是.”陆槐阳看着他，“江宁县令确实只有7品。但是.淮安侯是超品的。你没发现他姓杨吗？他和皇后一个姓。”
    商洛愣了一下：“所以杨县令是.是国丈啊？！”
    “对他是你师兄的岳父。”
    “国丈就在这当七品县令吗？”
    “七品县令不小了。虽然和杨老先生的资历比起来，他当县令确实屈才了，和他同年的进士现在有不少都入过阁了，他混到现在要是不出什么岔子，入阁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诶？那为什么一直当县令？”
    “就因为和皇家结亲，所以这辈子都升不上去——吏部也有理由的。你都是侯爵了，超品，还升什么官。”
    “啊这.他老人家没意见吗？”
    “一般情况下，以他的资历来说，当个县令确实会容易有意见，但这可是江宁县，玉京应天府的两个‘赤县’，这可就不一样了。而且他这个京县县令是先帝亲自点的，先帝选自己的亲家来担任这一要职。伱可以当做是超品淮安侯在当县令，毕竟内阁大学士本身也就是5品官，内阁的等阶是用尚书衔挂上去的。”
    “等下.国丈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当县令的？”
    “有将近十年了——其实国丈之前不是7品京县县令，他女儿和太子结婚之前，国丈在户部省邮传部担当庶务司郎中，是个很忙的差事，管的是邮传部总部的事。后来女儿被封太子妃的时候，他一并升了淮安侯，把原来的职务就给解了。之后一段时间他算是赋闲，因为淮安侯并没有任何事情要做。直到有一次先帝召见了他，两个人谈了一段时间，他才被放到了江宁县任上。”
    “啊难怪他看着这么自在。你们对他也很.也很尊敬啊.”
    “嗯。”陆槐阳点了点头，“毕竟，圣天子皇帝陛下见到他都得倒酒。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自在，因为他现在已经无欲无求了吧。这个江宁县令确实没什么事做——县衙很忙，但是除了像今天这样的事，其实没什么事是需要县令亲自去决断的，就像天子平时也没什么需要他自己去决断一样。他只是‘知道’就行。他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在这里协商、调和，顺便去给人家主婚、致辞什么的。”
    “啊那他好说话吗？和看起来一样好说话吗？”商洛问道。之前以为他只是个县令，这倒是好说，年纪大的老爷爷看着慈祥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位如果是先帝亲自点过来的，他可能就被安排了某些特别的事务。
    “他可太好说话了。平时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他帮忙。只要不太过分，有时候连这样的乡议都不需要。这次是因为涉及到罗马人，之前没有任何先例，所以需要在形式上固定一下。”
    话说到一半，忽然县衙里头的主簿一路小跑过来：“陆千户，你开车来了没？”
    “带了，有事？”陆槐阳问。
    “上次皇后说要从家里带点山芋苗去，从宫里头打电话来说了，让国丈帮忙去菜市场买点。”
    “啊，对对，有这事，我还记着呢，就是不知道是今天。那天说想吃个炒菜，但是御膳房没办法进货，因为不知道上哪去买。山芋苗在哪呢？我顺手带过去。”
    “在门房里头，县公早就让人备好了在那里了。”
    (本章完)

 第701章 上座

    第701章 上座
    “那我现在搬车上去好了。”
    那边陆槐阳去门房里头拿菜，有两个油纸包，五六斤那么多。都是绿油油的山芋苗，现在正是秋后收山芋的季节，有些晚收的山芋，正好能吃到新鲜的山芋苗——虽然这年头有大棚，也不差这口新鲜蔬菜，但朱先烯多半是没吃过的。
    “还有你们二位，到里头一层等吧，等里头敲惊堂木就可以准备进去了。”
    “啪。”惊堂木稳稳地一敲，旁边的大喇叭播放了事先录制好的“威——武——”，两名警察背着手站在堂下做口型，就当是喊过了。
    这堂并不大，因为县衙正殿本来就没多大。县令的椅子摆在大堂最里头，身后是“海水朝日图”。面前的桌案蒙着一层深绿色的暗纹布，把桌案覆盖住。坐在桌案后面的县令，也被挡住了一半的身形。
    头顶明镜高悬四字牌匾打着灯。除了牌匾外，大白天的，屋子里还点了6盏灯，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就算包拯坐在这里也能照得脸上发光。
    县丞今天没来，坐在县丞位子上的是主簿，他侧面对着正中间。
    其他锦衣卫坐在下面的联排座椅上，和县令面对面坐着——因为观众席太多了，所以中间留给“陈情人”的地方，只有一张小小的桌子，还有个大话筒。不过这也问题不大，因为刑事案件不会带到这里来审，空间小一点也没什么。
    “有事禀报，无事退堂。”杨县令，坐在了公堂上。
    虽然是县令，但他穿的并不是县令的袍服，他甚至不穿带补子的衣服——补子是用来区分等级的，旁边的主簿才穿着八品黄鹂补服。他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公服。
    上头的杨县令看着两人：“秀才倒是不妨事。如果没有秀才的功名，照理说是不能坐的，我们这一般得另外赐坐。既然是监生，那就上座。”
    “诶？”一旁的主簿愣住了，“监生？我们这边的国子监？”
    坐位来了。
    圆凳子给商洛这个秀才坐着，监生老爷坐大大的交椅。那交椅摆在那，和梁山泊头领的位子似的，法厄同一时间都不敢坐下来。
    “坐吧坐吧。”上头的杨县令说道，“都坐着说话，站着腿不酸吗？”
    “监生就请上座。”
    “禀县公。”主簿先起身道，“今日有”
    “嗯。”商洛点头道，“刚刚确定的。所以监生是”
    “咳。”坐在上头，杨县令先问道，“你们两人，是何出身吶？”
    “好好，那边坐。那你这位从罗马来的小姑娘，就.”
    “她是监生出身。”
    一個是带靠背的交椅，一个是小马扎。
    大红色的公服，上面有牡丹团锦暗纹，腰间系着玉带。头顶的展脚幞头向两边展开，换上黑色蟒袍就是活脱脱一个包拯的行头——而作为淮安侯，他确实也有蟒袍。只是这还没出门，他就懒得穿了。
    主簿把商洛和法厄同的事情说了一通，门口的警察便开门，让两人从旁边进来，站在亮堂堂的灯泡下头，站在话筒前面。
    商洛答道：“是秀才出身。”
    上头的县令发话了，法厄同也只好坐下去——
    “啊这.”商洛看了一眼旁边的法厄同。坐在交椅上面的她，现在比商洛要高出一个头。
    “这也太现实了吧”
    【诶呀，科举共和就是这样的啦。功名不一样，连座位都是不一样的。】
    “我开始担心国子监里头的生活了法厄同是我的老师吧？”
    【对啦，商洛同学~~就算你是监生，她还是你的先生诶~~】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板凳：“这个座位，怎么坐都不太舒服果然很能激励人上进。”
    旁边的法厄同，她其实也没完全坐在马扎里头。出于礼貌，她也只是坐进去了一半的空间而已。
    “那么，和你们确认一下程序上的事。今天该到的人，都到了。应到举人3人，实到9人。按照有关规定，在座的所有人只要同意，就等同于为此事作保，诸位都明白吧？”
    下头陆槐阳和其他锦衣卫都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有三件事。”他看着商洛和法厄同，充分而翔实地说明着，“你们两人只要说明三件事就行了——你们的诉求，是否符合公序良俗，这代表这件事的到底能不能做；伱们的诉求，是否损及他人的法益，这代表你们这件事的风险；最后，你们要说明自己的‘苦情’——也就是悲惨的遭遇和无奈的境况，这可以说明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进行‘陈情诉愿’，而不是正常走流程。”
    杨县令把法条上没说的也说了，也提示了两人要说明的“关键要素”。考卷答案也不过如此，一般没有标准答案，老师手上拿就是这样的得分点。三个事项就是三个得分点，说明得有说服力即可。
    “以及，等你们说明完了之后，要等下面的诸位举人公议，看他们是否愿意为你联名作保。最后，在本县这里确认就行。那么，你们可以开始说明了。”
    “咳”法厄同站了起来，“我先说明最后一点行吗.”
    “苦情是吧?你有什么苦情？”
    “我想在大明生活一阵子，但是.大明的居留许可似乎只是针对朝贡国的，我这样的罗马人完全找不到申请的途径，所以只能来这里请求”
    “啊。”杨县令点了点头，“你这种情况，我们建议以婚嫁入籍。”
    “等下！”后面的陆槐阳忽然站了起来，“我我反对这门亲事。”
    “为什么？”杨县令纳闷道，“陆千户和这两位有什么牵连和仇怨吗？”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反对，总之你们知道我要反对就行了。我要不反对，那位他不管饭。”
    “好吧，反对有效。”杨县令轻轻拍了一下惊堂木，“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确实是苦情了，现场的苦情。不过.监生小姑娘，你现在住哪？”
    “住他家。”她指着商洛。
    “诶？”杨县令纳闷道，“你住他家，那令尊知晓吗？”
    “我父亲是知晓的。”
    “那有什么问题。父母之命都有了，你们结婚就是。我看很好嘛，结婚我这里也能办，我们出门左转就能盖章了。”
    “等下！县公！”陆槐阳又站了起来，“我真的得反对啊！我不反对不行！”
    “陆千户，人家父母都答应了，关你什么事。诶诶诶，这位商洛小同学，你说句话啊。现在我看，这苦情是因为你才引起来的吧。胆子大些，是谁在阻拦你们？尽管说出来，本县为你们做主。本县大概知道是谁在阻拦你们，但那位还是棋差一招，他拦不住你们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好像真的能做主管得了那个‘阻拦’你们的人。】
    (本章完)

 第702章 反对

    第702章 反对
    “商洛同学？”上头的杨县令看着他。
    “啊？”
    “发什么呆？昨晚上没睡好？”
    “刚才脑子有点宕机.您说什么？”
    “我问你反对不反对和旁边这位小姐，共结连理。”
    “我其实是.”他顺手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额如果是在反对和不反对之间挑一个的话，我不反对。但是.”
    “没什么但是。”杨县令摆了摆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腼腆了，就让本县来帮你们烧一把灶。这位.法厄同·尤利西娅，这位尤小姐，你反对吗？”
    “我我其实也是不反对的。”
    “好好好。今天又做了一件大好事。”杨国老在他那桌上的面板上找了会儿，按下了一个红按钮，刚才放“威——武——”的喇叭开始播放《子夜四时歌》：
    春林多媚春鸟意多哀
    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他父亲。”
    “这也行的？”商洛诧异道，“这照理说不是应该户主做主吗？”
    “呼”不知怎的，商洛和法厄同都同时松了口气——也有些微妙的，小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失落。
    失望。杨县令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好像错过了超市的半价鸡蛋。
    “你们二位意见如何？”
    “本县是江宁县的父母官，本县做主就行了。虽然这个不需要乡议，但我还是问一句。”他望着下面：
    “那是谁？”
    “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不是关掉电话了吗？”
    “.”杨县令愣了一下，“那这個确实不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没有两方的同意，我这里是不能办的。”
    “啊等下！”陆槐阳猛得举起了手，“商不患还没有答应呢！”
    【甚好甚好。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太刺激了。】
    陆槐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的县公.我的杨国老！！！这样我们真遭不住了啊！这没法交差啊！”
    “没有没有没有。”陆槐阳如蒙大赦般摇头。这不是在拷打上面两位，这会开下去就是在拷打他，因为他根本连编都编不出来理由。在这里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在拷问他的良知和灵魂。
    “等一下。”杨县令忽得一敲惊堂木，把两个人从微妙的情绪中拉了回来：“要不然，我们折衷一下怎么样？没有父母之命，确实不能发红证。不过折衷一下，我可以先把户籍移到你家。”
    “杨国老？今天就算张果老来了，也得讲这个理。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岂能因为人欲而废天理？”
    “好~”放了两句，杨县令把喇叭关了，“是试个音，这曲儿能放。怎么样，你们二位是今天领证还是.”
    “诸位没有意见吧？”
    【我在用这屋子里的喇叭对伱说话。你到底在想什么？不是你自己说还有很多时间的吗？】
    “因为有时候道心也不那么坚定.咳.不过现在这样，折衷一下也好吧。”
    【不对啊本来只是要开一个长期的居留许可，怎么现在连入籍都是折衷了？喂喂喂，你这还是.】
    “杨县公啊，这个喇叭好像偶尔有点噪音。我耳朵能听见。”
    “原来还是坏了？”杨国老顺手就把喇叭的电源拨片给拨到了关机状态。
    耳边一下子就清静了。
    “那么，你们想好了没有？这么姑且折衷一下的话，今后也省得你们来延长许可。啧，我这老头子是不顶用了啊，只会和稀泥了，这么好的事都没办成。”
    “不不不”商洛躬身道，“真是多谢了。”
    “那么，尤小姐，回去等等就行。5个工作日以内会完成建档和户籍创建和转移。这往后你就不用担心居留时间的问题了，爱吃什么，爱玩什么，都可以去。”
    “谢谢！”法厄同站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谢。虽然这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但能够得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善意，她还是有些感动。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商洛问。
    “我说她可以回去了，没说你。你一会儿要去天子那儿?就别自个儿走了。陆千户开了车来，让他带咱们一程，省点油钱。”
    “啊？”陆槐阳愣了一下。
    “你啊什么，你不是开车来装山芋苗的？我们两个还没山芋苗值钱？”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走着，公服都换上了。”
    【咿！糟老头子坏得很！】解开了静音的第一句，阿波罗尼娅就嘟囔着。但商洛已经没空管她了——他身上有一副重担，几十斤的山芋苗挡住了他的视线。
    杨县令坐在副驾驶，傅远山那边的驾驶座还开着门，他在搬东西。
    商洛坐在后排，也开着门搭把手。外头一包一包的山芋苗搬进来，他就把山芋苗堆到自己旁边，直到商洛已经和山芋苗贴着坐了，那边陆槐阳才关上门。
    商洛只得用手托着旁边的大袋子，要不然一个拐弯就能被菜杆子给埋了。
    绕到前头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陆槐阳先侧过脸问：“我说国丈，你怎么买这么多？”
    “这又不贵，这东西现在都没什么人吃，连小时候就不吃了，你想想多少年。有时候都不要钱，搭着别的菜送的。再说你们那多少人吃饭？我只买一点够吗？”
    “这倒也是.”
    “我那个女婿，一天到晚不吃蔬菜，你们也帮着劝劝些。都这么些年了是吧。”
    “是！国丈教训得是，是我们劝导不力。确实都这么些年了。”
    “他们家吃饭吃的最多的蔬菜，是不是葱？”
    “啊这.好像还真是。我就没见吃过别的什么。要还有就是蒜，有时候加点蒜苗，蒜蓉之类。要算第三位，搞不好是生姜.他有时候不小心会当做鸡腿啃下去一点。”
    “我这也不是偏方。我是想着，吃点多瓜蔓有利于绵延子嗣。我这个人是不信怪力乱神的，但没办法的时候我也只好信一信。”
    “但他也得吃才行啊.”一边嘟囔着，陆槐阳发动了车。
    “那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你们整天围着他转，怎么就不能多劝劝他呢？”
    (本章完)

 第703章 折衷

    第703章 折衷
    “诶呦我的国丈，他从小就这样，没法劝。你要拿健康说事，他就说自己吃过维生素了，所有生理指标全部都很健康。他自己是炼丹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要是再说——他就搬出来洪武年的御制菜谱，就说‘我们老朱家打太祖高皇帝起就好这一口。多吃点肉怎么了，这不是喝过茶汤了吗？’。”
    “那就当讨个吉利，吃点瓜蔓。我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除了让他吃瓜蔓也没别的办法。你们，加把劲？”
    “一定，一定加把劲。实在不行剁碎了放到狮子头里面，他总得吃吧。”
    “不行不行。要怪力乱神就得按照怪力乱神的逻辑来。瓜蔓绵延子嗣，取其蔓延。剁碎了还蔓延什么。你先问问他，看他吃不吃。他要是不吃，我再想办法。”
    “好好好。”陆槐阳点头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但我没这个立场催。关键时候还是得您这样的长辈出马。毕竟先帝爷都和您说了。”
    “诶。”杨县令摆了摆手，“且不说先帝爷的事，那倒显得倚老卖老了。我就站在岳父的角度，我就想抱孙辈，这就够了。要是提起先帝，免不得又要压弹簧，你越压他就越弹。”
    “明白，明白。”陆槐阳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找到个人靠谱的人的帮忙，他高兴坏了。
    “怎么样怎么样？”听到外面有车停下的声音，朱先烯就准备好了。看到陆槐阳上楼，他一早就站在门口等着。
    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人却不止陆槐阳一个。
    “岳父大人？您怎么您怎么跟着一起来了？”
    “您斋戒做什么？难道是为了.”
    “早餐？啊对对，吃得好得很。岳父大人早晨吃了吗？”
    “不不不，您不能这么斋。您得多吃点肉才能健健康康的。”
    “想着省点钱给我孙子买吃，就搭了便车来。”
    “诶呀，这個不太行。”杨国丈摇了摇头，“那天我碰到个道士。道士说，我要斋戒。”
    尴尬，无言，朱先烯不知道怎么答。但是没等他继续尴尬下去，杨国丈主动岔开了话题：
    “天子陛下，早晨吃得可好？”
    “啊额.”
    “那您至少也得荤素均衡搭配啊！您吃半荤不行吗？那那也能健健康康的啊。”
    “您这，可要注重身体啊。”总算找到了机会，朱先烯上前牵住他的手，帮他揉了揉后背，“看您好像比之前又瘦了些。一定是吃八宝粥吃的。要不在我这再吃点？”
    “不为什么啊。就为了身体好。我想着，再活10年总能见到影子了吧。”
    “那不行。”杨国丈把袖子抽开，“那道士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做，要不然就不灵验了。”
    “吃了罐八宝粥。”
    “哟~~”杨国丈看了过来，“天子陛下您说得对啊！荤素均衡搭配才健康，是吧？”
    “啊这.”朱先烯愣住了，“我说的是.我的说的是您啊。我这.”
    门外，阿波罗尼娅实时转播了门里头的声音。
    【唉，可怜的‘贤婿老爷’，被他岳父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我都跟你说了，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他从早晨见我们第一面吃八宝粥开始，搞不好就在盘算着怎么拷打他女婿了。】
    “那我们，要不要进去？”
    【救救他吧.他都要宕机了。】
    “咳咳！”商洛在外头敲了敲门，“师兄！来搭把手！我把菜扛上楼了！”
    “诶！来了来了！”
    里头传来了朱先烯如蒙大赦般的应答声。大门从里头开了，朱先烯抓住商洛空出来的那只手，猛地摇了摇，压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话：“双重拷打我都要疯了大恩不言谢。”
    他从商洛手上把那一袋菜接过来，也没管是什么就放到门旁边。他看了看外头的钟：
    “诶呀，时候不早了。今天还有大事，我先带商洛去换衣服哈。”
    拽着商洛，他夺门而出，把门里头的两位甩在了后面。
    “呼”更衣室里头，朱先烯总算是松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这位岳父大人实在是.实在是得罪不起。他人太好了，好到我根本无法拒绝。”
    【切，糟老头子坏得很。】
    “额”商洛问道，“今日，国丈也要去吗？”
    “国丈当然是要去的。因为阿加索克勒斯阁下也要来——临时加来的。他是长辈，随便派人去不合适。所以只好选国丈去，因为先前几次也是国丈去迎接。”
    “诶？他怎么要来？不是说来不了吗？”
    “我也不知道。”朱先烯摇了摇头，“这么一想.好像是那天和你见了一面之后，他才突然提出要来我们这里。说不定确实和你有关。”
    “那他可以和上次一样，直接‘附身’过来说话啊。”
    “我猜他本人过来多半是想见见伱。我就这么一猜。但他们这么说了，我们总得满足一下遗愿不是。”
    “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最后一次。或者说，这可能是罗马灭亡之前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出访了。之后可能还会遣使通信，但那时候罗马就没这个闲心了。最后一次，他们得把该尽的礼节也尽一遍。话说这怎么和人生告别会似的。”说着，朱先烯摇了摇头，“我估摸着，这对我们也是最后一次了，毕竟以后就没有什么友邦了，只有林林总总，这一坨那一坨的蛮子。”
    “那会面的地点是”
    “哦，你还没去过。”朱先烯往上指了指，“虽然平时我们用的是下面的三大殿，但朝贡时用的是明堂。就是紫金山山顶上那个108公尺高的‘紫微之殿’。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到时候还会有其他的朝贡国一齐登阶朝觐，而我们和罗马之间则是用宾礼。到时候，等着你的大礼。”
    “要炸给他们看？”
    “展示武力就得挑人多的时候，人少了可不行。而且那不是过年嘛，过年就是展示天朝法度的时候——这次，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朝的大法度。乱世，就需要用大法度来治。”
    (本章完)

 第704章 国门

    第704章 国门
    京沪铁道，浦东机场站。按照规矩，罗马的飞行器只能降落在东海海滨的松江口岸，不应当再深入境内。原则上，不只是归属于罗马的飞行器，只要是搭载罗马人的载具，全部都应当在松江入境。上次搭载罗马使团的宁和号直接降落在大校场的禁军机场，是天子特批的。
    正经来说，罗马的使节团应该和这次一样，从松江的国门进入。
    国门不是个抽象的概念，是一座物理意义上的门。松江的浦东机场一墙之隔的门外，“天津渡”港区之内，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门——城门上悬挂《皋門》二字篆书，这是周代镐京最外层城门的名字，是王畿的国门。“皋”通“高”，这座门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
    城门墩台的部分，类似君士坦丁堡那座110公尺高的凯旋门，但是五连拱。五座那么大的门洞并立在那里，两翼还有摩天大楼那么高的三出阙。最后一阙的高度已经接近200公尺，站在黄浦江边上都能看见天际线处有这么一座大山。
    站在门内，商洛抬头看着，根本看不到太阳。这大门把后方的广场整个都覆盖在了阴影下。
    “国门原来有这么大一个的吗.”
    “有了塔吊，堆石头就是这么方便。”旁边的朱先烯抬头看着，很是满意，“果然还是堆一座石头大山，看着最气派。”
    “但是这个石料好像.”商洛伸手摸了摸——这整個大门的外层都是雪白的，伸手去摸，就能摸到细腻的纹理。
    “对，是汉白玉。”
    “汉白玉？这么大一个，外面全是汉白玉？”
    “对，有电梯。”朱先烯点了点头，“你看这玩意儿的体量就该猜到，这东西是近代的修的。修的时候里面就有电梯了。”
    “啊”商洛忽然想到，“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就是，包括宫里里面的正门。那中间的门洞是只有师兄你能走的吗？那你是自己走过去？”
    “这样，我给你打个比方。你过年收压岁钱吗？”
    “这门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门吗？还是只是名字叫国门？”
    “能上去看看吗？上面那城门楼是做什么的？”
    “额”朱先烯摸着额头，“一般来说，上面那些城门楼可以拿来检阅。但是这个国门太大了，上去之后上面看不见下面，下面也看不见上面，阅兵的效果不太好。”
    “合着里面是.”
    “是前者。”朱先烯回道，“虽然我没来见过，不过实际上所有的朝贡国使节都必须从这个门进，从这个门出。根据等级不同，能够走的门也不同。五个门洞里面，中间那个门，大概只有今天会用一下。左边第一门，是兰芳之类的内臣持节出镇、归国时走的门。右边第一个是外藩，比如朝鲜王走的门。再偏一点的，就是随从或者其他人走。”
    “汉白玉本身也就是细腻一些的白色大理石嘛。这玩意儿漫山遍野都是，就是全部搜罗到这里了点时间。而且这门也不是实心的。”
    “如果有的话我肯定收啊。”
    “但我就不收。为什么呢？我结婚了。我们家的习惯是，一直到我结婚之前都可以收到压岁钱。这里结婚和没结婚，就是一个分水岭。结婚之后，代表你在我们这套礼仪中就是一个独立的主体了——”他指着门洞：
    “同样的道理。在‘走哪个门’的问题上，你至少得是一个‘独立的主体’才能被计算。司机给我开车的时候，他是我这个主体的一部分，以前还有抬轿子的。以及古时候和现在都有的卫兵等等，他们算在我的仪仗里。所以从这一点出发，确实只有三种人能够在具有自己的‘独立性’的情况下，从中间走过去。我之外就是两种。”
    “额哪两种人？”
    “第一是皇后，大婚的时候为了表示阴阳宁和，皇后作为‘君’，从正门进入——不过我和杨静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太子妃诶，所以没机会走了。仔细想想，真正能从门里面进来的皇后可太少了；另外就是，新科三甲的状元、探、榜眼。因为那算是天子的宾客，所以他们可以走一次——当然工作正式开始之后就不是宾客了，也走旁边。”
    “啊”商洛点了点头，“那一会我在哪？”
    “你是我们的客人，当然是站我旁边。”
    【啊，原来是客人啊，不说我还以为是皇后呢。】
    “？？？”朱先烯愣了一下，“伱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她特意让我也听见了。”
    “怪我”
    【啊！你也知道怪你啊！】
    “额”朱先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这种事我一般是管不来的，但我还是建议：你们两位都是道祖选中的，我建议你们还是拉拉手做好朋友。要是你俩打起来，大道就要破灭了——话说，这事情是和我有关吗？”
    “和今天早晨我去县衙的时候，陆千户说的那些.”
    “啊！”朱先烯猛然抬头，“那什么，所以解析下正门的原理，其实很有趣的。这道门能走的人，只有天子和天子的宾客。但是宾客是暂时的，皇后会变成一家子，进士会工作，宾客有来有回，只有天子本人从这里走。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只有商洛你是一直都在的客人。”
    “啊”商洛点了点头，“所以师兄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啊有事你就直接说啊。”
    “没有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朱先烯连连摇头。想要做孙十万这种事他不会说的，打死都不会说。
    “不过我看你和慧明使好像有点过节要不，我让你们单独待会儿？罗马人过会儿才到。”
    【不要。】阿波罗尼娅一口回绝了。
    “额”朱先烯想了想，“确实，我是外人，这种事还是得你们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不过慧明使啊，一会儿一会儿其实你恐怕也得说一两句。因为罗马那边也想看看你的近况。”
    【那当然没问题，我不耽误正事的。那让他们接电话好了。给他们一人一个豆，让那个家伙给他们一人赋能一个。】
    “‘那个家伙’.”朱先烯看了看商洛，“要不，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去吹吹风，你们单独聊聊。”
    (本章完)

 第705章 吹冷风

    第705章 吹冷风
    海边风挺大。不过站在大门后门，也没什么风吹归过来了。朱先烯想要吹吹风——他确实是去吹风了。总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转悠，他也想看看还。把商洛留在原地，他就坐电梯上了阙楼，锦衣卫也跟了上去。
    虽然今天天气不错，冷热适中，但商洛总觉得有些.背后发凉。
    “要不，我们说点什么？”
    【可以。】
    “啊啊！你看面前这个港口叫天津渡。但是北边也有天津卫，为什么两个都叫一个名字？”
    【查了一下。原因是：北边的天津是个行政单位，是当年贵国的成祖皇帝为了拱卫京畿，抽调了老朱家乡亲们去天津驻扎为天津卫，因为天子认为乡亲最靠得住。再次迁都之后，松江这里依旧有天子的津渡需要保卫，但天津卫在北边已经分过田地了，所以并没有成立‘南天津’，而是在天津卫组建卫戍部队之后南下驻守。天津卫隶属于后军都督府，和南直隶的其他大多数部队隶属于不同的军事大区。】
    “原来是这样”
    【你可以继续问，我也会继续答。你可以继续聊聊世界，聊聊国家。聊聊天地玄黄宇宙鸿荒，然后最后再来处理我们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生气。是吧？‘遇事不决按静音按钮’先生。】
    “啊这.你不可能不生气吧”
    “天君！你快认错吧！元帅好可怕！”
    说着，背后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是那個炼金人。
    她伸出了手来要握手：【来，握个手？我觉得我也有错，我们各退一步好了。】
    砰一声爆响，先碎的不是商洛那边，而是炼金人。炼金人的手臂上炸开一条管路，金色的燃素从其中流淌出来，在半空中消散于无形。
    【啧，今天先到这里。晚上别睡太死！让你掐我电源，我也掐掐你的！】
    完了，商洛心想。这无懈可击的防御，让商洛陷入了迷茫中。她要是表现出生气也好，或者吵吵闹闹几句也算是留下了口子。但这样无懈可击，还不耽误正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想说”
    “但是一会儿你老家要来人，我们是不是得”
    炼金人的屏幕上，出现了阿波罗尼娅的贴图。没有表情，就是一张贴图。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耽误事。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绝对不耽误正事。因为我看，您之前好像不太想让我说话是吧？国丈问您的时候，您可真是果断啊！那我就少说几句话呗。我只说重要的事。反正——我绝对，绝对，不耽误正事。】
    【你放心，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耽误事，绝对绝对不耽误事。不过，为了不耽误事，我们暂且休战吧。】
    “天君！”前小将抢到了话筒，“你们快收了神通吧！”
    商洛也伸出了手：“不不不，是我有问题，我？？？！！！”忽然，约莫有一千斤的力量从炼金人的手臂上传来，连钢板都能捏穿。商洛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往手上蜂涌而上，耳边响起了天乙贵人们的喊声：
    “天君!元帅！伱们不要打了啊！你们不要打了！啊啊啊！要碎了！要碎了！经脉要碎了！”
    “.”
    【不，你不想。】
    “你们安静一下。”商洛看着空处，“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们不要插嘴。”
    “哦”耳边清静了。
    商洛呼了口气，先望着阿波罗尼娅的那张贴图脸：
    “那么.现在公务比较重要。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去再说吧。还有你别拿那炼金人打我，很贵的。”
    【当然。所以我说了，我不耽误公事。有问必答，有事就叫我。】
    过了一会儿，吹了风的朱先烯捧着茶杯走过来——他看到了阿波罗尼娅的炼金身躯。
    “啧，你们好像谈得不太愉快。我”
    他也犹豫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情况似乎是和他有关的。按照一般的习惯，他会避免发表意见。但是现在.
    “始作俑者是我啊”他暗自嘀咕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我来开这个头。”
    他走到商洛旁边，把商洛往旁边拉了拉：“我跟你说，现在情况变复杂了。她出来了，你看到了没有？”
    “嗯嗯。”
    “我给你分析一下情况——她现在选择使用独立的身躯站在外面，在神秘学上象征着‘神性的分裂’，不管她嘴上说着什么不生气，这种行迹就说明她现在非常生气，她已经气炸了。我先道个歉，这件事最开始就是我不好。”
    “诶？师兄你又是为什么.”
    “咳具体的我就不解释了，给我留点面子吧。你们俩的事我负责到底。首先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听我说啊.”
    “我跟你说啊。”朱先烯压着声音，“这种情况，属于主动的封闭心灵，给自我意识上了一道坚固的锁。但是但凡是锁，就有锁孔，有钥匙。她有没有给你个提示？”
    “她说她‘绝对不耽误公事’。”
    “那就对了，就是这里。我来想想.因为这事情归根到底怪我，所以我会用行动来弥补一下的，我也知道大概要怎么弥补了——我先问下，你喜欢熊猫吗？”
    “我喜欢啊。”
    他又松开商洛的手，走到旁边去问阿波罗尼娅：
    “慧明使喜欢熊猫吗？”
    【嗯，很喜欢。】阿波罗尼娅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意思。
    “那么，一会儿有件事拜托你可以吗？”
    【当然。】她的回答和刚才一样。她虽然生气，但是绝对不耽误正事。
    “那就好。你们二位稍等一下，等会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来了之后，有话对你们二位说。”
    4台涡轮喷气发动机引擎的声音逐渐逼近。Δ-291型，代号“赫拉”的大型4发喷气式客机出现在跑道末端。这是罗马方面用来跨越大西洋的空中行宫，不需要加油就可以从伦敦尼姆、巴黎、塞维利亚或者罗马城直接航行到位于哈德逊河河口的哥伦比亚大区首府，新安条克城。
    从君士坦丁堡飞过来时，也只是在巴比伦进行了一次加油，然后直飞到松江。
    飞机停稳后，仪式开始。罗马人称呼现行的世界秩序为“世界的双瞳”，这其中也蕴含着一层意思——眼睛和眼睛之间，是互相看不到的。像现在这样的会面，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飞机停稳后，一台黄金电梯被推到了舱门口——这是君士坦丁堡方面准备的。
    身穿猎装的卫兵开门后，阿加索克勒斯本人出现在了舱门口。
    内里的白色丘尼卡衬衫露出了金色的领口，外层包覆的宽大托加长袍一直拖到地面上，盖住了脚面。大红色的托加长袍使用江南织造局的丝绸。
    (本章完)

 第706章 行动

    第706章 行动
    按照罗马人的习惯，这托加长袍展开来实际上有将近10米长，经过一系列包覆之后，衣摆自然地垂坠下来，托在阿加索克勒斯的左手上。虽然这套衣服的面料有许多多余的地方，但他的设计初衷完全可以被“这里的人”理解。
    舷梯下方，站在那里的是国丈，淮安侯杨学仁。他穿着一身公服——深衣，广袖，巨大的放量也让衣服的下摆垂坠到鞋面。等阿加索克勒斯从舷梯上下来，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开始沿着红毯往国门处走。
    两人并排前进，两个人身上的布料加起来有几十斤重。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巨大放量。这是“世界的双瞳”拥有的共同的审美，而且全都在江南织造和苏州织造几家订购。
    跟在后面下来的其他罗马人，或是穿着红色，或者绿色蓝色其他颜色托加，也都和穿着公服的礼部工作人员一样深衣广袖。
    两人新进的速度很慢。即使是罗马行将灭亡，仪式也在稳定、安泰地进行着。行进的队伍缓缓靠近巨大的国门，在“皋門”二字前停下仰望后，阿加索克勒斯走进了门里。
    门后，朱先烯的车上。
    锦衣卫在外面打开了车门，门外的杨学仁国丈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自己去坐旁边那辆他自己的专车。
    “天子陛下，原来您在这里。我还以为到了京城里才能前去拜谒。”
    “不妨事。”朱先烯摆了摆手，“您算是我的长辈，出来迎接也是应该的。再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不必讲许多礼数。”
    “嗯”阿加索克勒斯看了看车内。他从一进来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商洛，他上次见过的。还有一个，炼金人。
    “啊！原来是这件事啊！有多少只？”
    “我们都很喜欢。熊猫是世界宁和的象征，是这個世界的珍宝。这世上的所有其他兽类，都未有像熊猫这样仁善的。但是.我们已经没法再养熊猫了。我们得把熊猫送回来。”
    “嗯？什么事？”商洛问。
    “实际上，这次来之前，我与天子陛下通报了一件事。这件事可能需要你们的一些协助。”
    “出事的地方不是我们这里。是新安条克——我们在把全部的熊猫装上飞机送回震旦，但是新安条克那边出了个大问题：熊猫被偷走了。”
    “不太多。君士坦丁堡有12只，都是震旦赠送给我们的国礼。熊猫在君士坦丁堡也非常有人气，这次不得不送回来，这实在是让我们也不忍心——但熊猫毕竟不能和我们一起沉下去，熊猫应该好好地活在阳光下。所以在罗马灭亡之前，我们得把熊猫送回来。但是.”
    “你喜欢熊猫吗？”阿加索克勒斯问。
    简短的寒暄后，阿加索克勒斯开了口：
    “诶？啊”同样问题让商洛愣了一下，“对，我喜欢。”
    “嗯？”商洛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出事了？”
    “哈？”
    【哈？？？】
    两个人一齐傻了。
    【这谁啊这么缺德？偷熊猫有什么好处吗？】
    “这件事，我也没有搞清楚。”阿加索克勒斯摇了摇头，“这莫名其妙发生的事，实在是令人苦恼也让我实在是有些难以交代。我已经提前下令先转交哥伦比亚那边的熊猫，就是害怕出现这样的事。没想到还是没防住——阿波罗尼娅阁下也觉得惊诧是吧？我们想的都一样。”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没想通。为什么会有人偷熊猫呢？】
    “我要是能想通，我就是犯罪者了。我们认为熊猫的事情至关重要，这不是我们的自己的事。熊猫是整个世界的珍宝，更是震旦赠予我们的珍贵礼物。我们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让世界的精灵受到损伤。否则的话，我们死也不会安息的。”
    “所以这就是要让我去办的事吗？”
    “是的。”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虽然一来就要麻烦你们处理这些事，这让我有些内疚。但事关重大，只能让阁下出马了。我们已经联系过了哥伦比亚总督——庞培先生，他也表示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我们与庞培虽然在看法上有诸多不一致，但我们都认为应当把熊猫排除在争议之外，任何损伤熊猫的行为都是不可容忍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哥伦比亚会授予您最高权限，您在哥伦比亚可以畅通无阻。”
    “啊”商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确实很重要。不过既然和熊猫有关，是不是得让朱灵一起.”
    “不不不不不。”朱先烯连连摇头，“这个不行。朱灵最近太忙了，她”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她来的。】阿波罗尼娅开口道，【她才是熊猫的专家吧。既然和熊猫有关，当然也得叫上她。】
    “她的行动力不行，会给你们拖后腿。我觉得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人就可以。”
    【怎么能只有两个呢。要把所有人都叫上。还有那位内米湖的卡琳小姐，也都要叫上。】
    “卡琳小姐？那是谁？亚历山大的图书管理员的那个卡琳？对，她确实与你们同行。”
    【？？？】炼金人的屏幕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为什么？】
    “公务。大图书馆有些资料要从新安条克转移，不过这方面庞培不怎么配合，所以亚历山大方面的行动队也会和你们同期抵达，去和庞培谈判。阿波罗尼娅阁希望卡琳也加入你们的行动吗？如果伱需要，可以把她调来。”
    “还是不必了吧.”商洛小声说，“随便几个人去就行了。”
    【要！都叫来！】
    “嗯。”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有必要。商洛——或者说罗马王阁下，之前说要给你配属卫队，现在已经定下了。这次行动中，我们就将配属一支混成部队供您使用。在任务结束之后，他们会直接归到您的麾下来调遣。接头的地点，在行动前会发给你，因为在行动开始之前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接头。”
    “啊这.不用吧？”商洛愣了一下，“虽然很重要只是绑架案，好像没必要那么隆重？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个去就行。这阵容是不是太豪华了？”
    “虽然只是绑架案，但绑架的可是熊猫。更不用说，狮子搏兔也要尽全力。使出雷霆手段，才能保护住熊猫的安全。要是碰到那些劫匪，阁下不需要进行任何申报，当场击毙就可以。我觉得他们会希望自己被当场击毙的，因为我们罗马人对酷刑也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他们用自己的脏手触碰了不可触碰的精灵，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永生永世的代价。”
    (本章完)

 第707章 末日兵器【奥特亚罗瓦】

    第707章 末日兵器【奥特亚罗瓦】
    银龙号，现在作为御用专列运行在京沪线上。和过去的金车大辂一样，银龙号的车头先挂着太常旗，表示皇帝本人正在车上。
    车厢大半空置，头尾都有专门的运兵车厢，最中间的车厢则由行辕车厢替代。行辕车厢本来就是一座行宫，居住面积和朱先烯的长春宫几乎一致，但以每小时223公里的速度奔驰在京沪干线之内。
    高速铁道独立于既有线路，从国门到京城只需要不到两个小时，早晨朱先烯就是坐着这辆车来的。三公尺的巨型宽轨和全程高架路线让整台车的运行安如泰山，茶杯里的水也并未有晃动。
    “原来，这就是世界岛大铁路本该有的样子。只可惜，罗马已经与此等伟业无缘了。”
    阿加索克勒斯用右手端着茶杯，左手一直平托着托加长袍的袖口。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左手已经不能动了，架势也完全和石头一样僵硬。但朱先烯没有问。
    “您想问问，这手臂的事情吧。”阿加索克勒斯放下了茶杯，“天子陛下，您非常敏锐。我记得在您小时候，您就已经发现了。”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
    “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您这些秘密。维多利亚，还是太莽撞了，她现在有别的事务要处理。不过在告诉您之前，我倒是有个小问题。我之前听说，罗马王与末位神机同为一体，但今天看来，他们已经分开了？是有什么矛盾吗？”
    “我在试图弥合他们的矛盾。”
    “如果应该实现，那从一开始就不该把她封闭起来。因为.”
    “您的努力是徒劳的。这是神性的分裂，同时也是阿波罗尼娅的命运——她一直都在渴望着一件事：她渴望真正的出生。她试过所有的方法，独立的人格——她从8岁开始胡言乱语，乱发预言；独立的行动——她跑了出来；独立的虚拟形象——我发觉她已经使用了自己的种子；再到现在，她使用了炼金人。她一直都想要真正的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出生，这是她的夙愿。”
    “玩真的？”
    “啊宁予友邦，不予家奴。”朱先烯摇了摇头，“说来，这句话也是众多的预言中的一句。还是我们这边的。不过我倒是不担心。”
    他顿了一下，后面的话题即使是对他来说也太沉重了：
    “因为完全的太阳神，拥有洞见一切未来的能力——但她没有办法更改。没有办法更改的预言，和诅咒无异。我们试着扰乱未来，她则在扰乱未来上胡言乱语，我们宁愿整个神谕所乃至整個帝国都陪着她兜圈子。我们只是.”
    “确实有准备，但不是字面意思上的爆炸。不过，交给震旦则是更好的主意——我们的遗产，宁予友邦，不予家奴。”
    “你们只是不想从梦里醒来。我们管这个叫鬼打墙。”
    “罗马.本就不该存在。阿蒙宙斯的到来，揭示了我们隐秘而虚妄的过去。原来罗马在1453年就该灭亡于奥斯曼土耳其之手。欧洲属于日耳曼人，属于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西半球也不属于我们，而属于美利坚合众国，整个世界会堕落入腥膻的蛮夷之手！当我们知道这一切，我们就不可能再装睡下去了。我们已经知道了过去，我们不想再知道未来我们曾经想过，与其这样不如炸掉另外半个地球。”
    “我们应该实现她的愿望吗？”
    “你们当然不用担心，因为你们在那个未来里依旧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且知道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们的信心反而更坚定了。你们睁眼能看到《南天门计划》，我们睁眼只能看到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的索多玛——厚礼谢！这句蛮子语此时真是无比恰当。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他们竟然把雕像上的颜料都锉掉了！仅仅是瞄了一眼就是如此，我不敢想象真正看到那个未来会是什么样。”
    “所以说。”朱先烯放下了茶杯，“知道未来，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我们从来就不相信那什么命运，也不至于要靠囚禁一个女孩子来拯救世界，那未免太卑微了。无论时局如何变换，我们都有自己的行动力——有句俗话叫：左眼跳财，右眼‘子不语怪力乱神’。罗马做得再多，也不能免于诸神黄昏的到来，不是吗？”
    “.”无言以对。
    “既然你们的方法失败了，那么现在把节奏交到我们手里吧。道祖知道怎么做。现在商洛在引导她，她也在引导商洛。友邦的遗产，我们也收下了。遗产纠纷的官司，我们来打。至于那些蛮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炸弹。”
    “炸弹？”
    “将造化之力汇聚到指尖——嗯，说指尖有点夸张，但水龙号运载的500吨相对于地球来说也就是指尖了。仅凭一指，天地都会为之而变色。它的原理.嗯，可以告诉你。【天地大同】的原理是——”
    在说之前，朱先烯打了个响指，玻璃窗暗淡了下来，空气也随之凝滞。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和我们那个还真像！”阿加索克勒斯感叹道，“果然我们不只是审美都趋同于广袖深衣，连处理问题的方式都很像。”
    “哈？？？”朱先烯刚要解开禁锢看窗外的风景，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你们，也有一个炸弹？叫什么名字？”
    “这也是我这次的来由之一。罗马的炸弹，罗马的末日兵器，名叫【奥特亚罗瓦】，字面意思是绵绵白云乡。”
    “这名字，还真是可爱怎么听着有些诡异？”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软或者某个童话故事的名字，怎么也不像是“末日兵器”该有的名字。
    “来自毛利土著向我们分享的尤里卡（灵感），很重要的灵感。为了纪念这个灵感，我们用毛利语的奥特亚罗瓦来为末日兵器命名。”
    “所以这个‘绵绵白云乡’，是什么原理？”
    “和伱们差不多吧，也可以说是把造化之力汇聚到指尖。具体的原理是.”
    阿加索克勒斯说出了原理。
    “等下，这不对劲！完全不一样！倒不如说是完全反过来！你们这更是个（金陵雅言）！这个绵绵白云乡，听着像什么粉红毛毛兔，但当真是可怕至极！我们也不过是打算把蛮子从物理上炸成灰而已，你们那可是要抹去其过去、现在和未来！我听了都觉得背后发凉。”
    “嗯好像确实不太一样。毕竟，我们本来打算拿那些炸弹毁灭西半球的，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阿加索克勒斯阁下，那些炸弹在哪？”
    “我们的一切实践都在哥伦比亚，所以炸弹也在哥伦比亚。不过我们是打算原地起爆，而不是投送，毕竟也没有办法投送。毕竟设计之初的目的就是自我了断。现在那些【奥特亚罗瓦】正在有序拆除，因为已经打算将遗产转交给震旦了。庞培虽然不同意就这么结束，但他也不希望那些炸弹留在他的地盘上。”
    “商洛去的地方有吗？”
    “当然有。作为哥伦比亚的首府，新安条克是【奥特亚罗瓦】的首要目标，我们炸的就是自己。那枚奥特亚罗瓦部署在曼哈顿中央区下方，为的就是爆炸之后能覆盖整个新安条克。不过不用担心，那个已经拆掉了。安全万分。不存在的炸弹是不会爆炸的。”
    (本章完)

 第708章 绵绵白云乡

    第708章 绵绵白云乡
    “新安条克？”法厄同从报纸后面抬起头，“不行，你不能去——本来想说我不建议你去的，但我觉得还是直接说比较好。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安条克的曼哈顿大都会正下方，有一枚【奥特亚罗瓦】。”
    “奥特亚什么？”
    【奥特亚罗瓦，罗马的终极武器。奥特亚罗瓦是毛利语，直译为绵绵白云乡。这是个有些恶趣味，但是非常贴切的名字。但出于对这种终极武器的敬意，我们一般称其为夜神（nyx），或者‘炸弹n’。】
    “额那是个什么东西？核弹？”
    【不是。完全反过来——一踩下去就会爆出一坨孢子的马勃菌你见过没有？如果说核弹可以炸出来一个蘑菇云的话，奥特亚罗瓦就是个巨大马勃菌。】
    “所以.奥特亚罗瓦到底是什么？”
    【我讲個故事好了。我们的人类学家前往毛利人的部落考察时，曾经问当地的酋长：为什么你们不走出部落，前往城市呢？酋长的回答是：因为，我们愿意生活在奥特亚罗瓦中。】
    【那位人类学家问了相同的问题：奥特亚罗瓦到底是什么。酋长就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豹子和伯劳鸟。】
    “可是你不是鸵鸟。”父亲回答。
    “我是一只聪明的鸟！我学会了像鸵鸟一样踢。如果你再靠近，我就踢死你！”
    “但我是鸟，鸵鸟也是鸵鸟，我就要学会像鸵鸟一样踢走狮子和豹子。”
    小伯劳鸟向父亲感叹，为什么狮子和豹子一出现，伯劳鸟就要躲到树上去。父亲说，鸟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小伯劳鸟反驳：“可是鸵鸟也是鸟啊，如果狮子和豹子攻击鸵鸟，鸵鸟就会踢死他们。”
    “额什么意思？”
    于是小伯劳鸟练习了一周，踢昆虫和树枝。一周后，小伯劳鸟遇见了豹子。
    豹子张开了嘴，一口吞下了踢腿的小伯劳鸟：“这只笨蛋鸟啊，竟然想要成为别的动物。如果它像别的鸟一样飞走，我这只老豹子今天就得挨饿喽。它想要成为它永远也无法成为的东西，就得给我填肚子。”
    【毛利人的酋长就是这么和罗马的人类学家说的。然后，罗马人的人类学家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伯劳鸟姑且我不知道，伱们这里有狮子、豹子和鸵鸟吗？第二，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额酋长怎么回答的？”商洛问。
    【第一，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有大船带着故事停靠过来，所以我们知道世界上发生了什么。我们知道一旦你回去，就会有罗马的舰队来殖民。所以这个故事的意思是：奥特约鲁瓦的一切都有自己的规矩。你们这些闯入者想要打破绵绵白云之乡的安宁，我们要吃了你！然后，人类学家就被毛利人吃掉了。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只剩下这本笔记。】
    “.”商洛捂住额头，“我差点忘了，想出绵绵白云乡这个名字的毛利人，是食人族啊”
    【所以这件事在我们这里的解释是：毛利人什么都知道。实际上通过各种船货，他们至少都知道外界的大事件。但他们选择保持自己永恒的生活方式，并且刻意用吃人的方式来拒斥外来者的介入。再加上毛利人很穷，也就没什么无聊的冒险者跑到毛利去惹事。这种封闭的永恒，保证毛利一直在不受干扰的稳定在前现代社会——这就是，奥特亚罗瓦。奥特亚罗瓦是毛利人对自己生活的世界的称呼。】
    “原来是这样”
    “事情就是这样，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一旁的法厄同看着他，“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绵绵白云乡是什么东西了吧。那么，你也应该能猜到现在被叫做【奥特亚罗瓦】的炸弹，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嗯。”商洛点了点头，“既然时间是永恒的敌人，那么那么只要通过某种某种方式，屏蔽掉新的经验，让时间停滞，永恒自然就建立了。所以，【奥特亚罗瓦】是一枚能够建立起绝对封闭的模因炸弹？”
    “你来说吧.我来补充一下。”法厄同把话交给了阿波罗尼娅。
    【推测基本正确。作为末日武器的‘奥特亚罗瓦’，就是一种模因炸弹。说是炸弹，但它需要复杂的流程才能启动，爆炸的时候也不会产生正常炸弹的冲击波，甚至爆炸范围内都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炸了。但是一旦启动，就会让爆区的时间不可抑制地跌落到首尾相连的莫比乌斯循环中。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而且会不断跌落。”法厄同补充道，“一开始的循环可能会长一些，最后会稳定在体感时间一昼夜24小时左右，然后像凌迟一般慢慢流失，直至开始与结束，0与∞，全部拟合在一起。”
    “？？？？？？”商洛愣住了，“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如果罗马灭亡，那圣索菲亚里的天使长怎么办？】
    “我去和他谈谈？至少现在可以这样。”
    【那是现在你在的时候，现在可以这么处理。罗马人之前可不知道你的存在——以及，还有更多其他的，难以遏阻的灾祸。所以为了在罗马帝国灭亡后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的神秘，不给震旦添麻烦，我们以毛利人的故事为灵感，制作了999枚奥特亚罗瓦，分散在世界各地，准备把整个西半球的所有重要目标一齐引爆。比如，如果我们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引爆奥特亚罗瓦，就可以将安泰的当下固定为半永恒的大梦境。】
    “所以.这种封闭，和外界的隔离到底有多强？”
    【强到哪怕是最低限度的观察，也只能一年一次——就像钥匙和锁芯互相匹配一样，只有当天球上的星象转动到‘上锁’时的位置，‘奥特亚罗瓦大梦境’才会松动。】
    “以及.”法厄同压着声音，“考虑到地轴进动带来的岁差，地球的星象会以26000为周期发生微小的变化。也就是说，真正的完全吻合并非是一年一次，而是26000年一次，这也就意味着‘决定性的修正’放眼到人类历史的尺度上可能都无法再进行第二次。因为如果今天引爆一枚【奥特亚罗瓦】，可能要等人类的文明史进入到第30个千年才能完全消弭其影响。”
    (本章完)

 第709章 炸弹N

    第709章 炸弹n
    “所以.”法厄同总结到位，“对外界来说，奥特亚罗瓦可以说是毫无威慑力。但如果进入了内部，奥特亚罗瓦可是会吃人的，字面意思上的吃人不吐骨头。所以，我认为那很危险，你最好别去。”
    【实际上我的意见也是一样。之前是我上头了不该答应他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可是.熊猫在那里。”商洛摇了摇头，“即使我不去，也会有别人去的——换而言之，如果我不去，那就会有锦衣卫替代我去吧。危险始终在那里。如果连我都觉得危险，那对别人岂不是更危险？既然都得去，那不如我去——我很强诶。”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会儿，【好吧。我们一起去。毕竟我也受了不少照顾，需要专业人士出马的时候却要打退堂鼓，这不是我的作风。我怎么能在区区一枚炸弹面前就退缩。不过你放心，虽然我还没有原谅你，但我会保护好你的。】
    “啊你保护我？”
    【这台炼金人的身躯，可是强而有力.嗯？有电话打进来。】
    说着，商洛就拿起了电话。
    “喂，商洛？”朱先烯在电话那头说道，“新安条克你不用去了。任务取消。”
    “啊？为什么？”
    “那边很危险，我另外派人去，就这样。”说着，朱先烯就挂了电话。
    “也到了他该正式出任务的时候了。科举共和制，他现在是秀才，已经是个大人了。”正说话间，电话又响了。
    “好吧.”朱先烯叹了口气，“谁的命，都是命。既然要去，就让更厉害的人去吧。不过商洛，你去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得去检查一下那个炸弹到底拆没拆掉。如果还没拆掉，行动就立刻终止。”
    “我就说别让她去比较好。但是.慧明使好像觉得.”
    “呼。”朱先烯摇了摇头，“这种事，还是我们来处理吧。毕竟他是客人。”
    “不不不。”朱先烯拿着电话，“罗马人办事真的靠谱吗?他们说拆了，指不定是被偷走运到哪里去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
    “其实已经拆掉了。”
    “是的，我知道。”商洛答道，“我是在了解了全部的信息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这是我的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所以，现在那枚炸弹还在吗？”
    “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陆槐阳。陆槐阳镇定如常。虽然确实不能确定有没有危险，但就算有危险，锦衣卫也会义无反顾地去的——但是，锦衣卫的命，也是命。
    【嗯是我上头了。】阿波罗尼娅接入了谈话，【如果只是去游玩，我倒是不介意叫上更多的朋友一起去。但既然这么危险，朱灵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还有之前说的，叫上其他人的事，都免了吧。商洛一個我还能保护得住，人多了未必能照顾得过来。】
    “明白。放心吧。但是.”商洛压着声音，“你看，这次就别让朱灵去了吧？”
    “那我更得去了是吧。”
    “嗯。”陆槐阳点了点头，“去是一定要去的。如果连熊猫都护不住，我朝的颜面何在。我这去点兵，可以让文鸳去练练手。”
    “嗯？商洛？”朱先烯拿起了电话，“什么.你要去？我跟你说过了，那边很危险。伱还是别去了.啊.不不不，真的不需要你去。你是二叔家里来的客人，所以——诶，算了，我详细和你说说情况吧。新安条克的下面，有一枚名叫【奥特亚罗瓦】的模因武器，可以创造一个封闭的时空泡。”
    “.”商洛愣了一下，“怎么感觉我倒是像是熊猫似的。”
    “诶呀。”朱先烯摇了摇头，“所以就是你们一起去我才放心，单独让谁去我都不太放心。就你们两个吗？”
    【三个。法厄同也去。】
    “诶？？？”法厄同在电话那头喊道，“为什么是我啊。我不想去，那边很危险诶。”
    【你想去！】
    “不，我不去！我比谁都清楚那玩意儿有多可怕！我家里还有失智的老父亲，我要是陷在里面谁来照顾他？再说，你们要是陷进去了，我还可以回去搬救兵。我要是也陷进去了，谁来救我啊？我不喜欢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
    【别人可以不去，但是你一定要去！】
    “为什么！”
    【因为新安条克那一枚是两年前你带队埋进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是脑壳在撞击什么东西，还一遍又一遍地“砰砰砰”地撞着，“既然要拆，当初何必要埋！”
    “额”朱先烯小声道，“所以三位，决定了吗？几个人去？”
    【三个。】阿波罗尼娅斩钉截铁的回答。
    “三个？”商洛试探着问。
    “啊！！！”法厄同长嚎一声，往常那副休假般的状态正在慢慢消退，“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解铃还须系铃人！要真有什么事，交给你们这些门外汉我还不放心！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才能做什么。我不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一步都不准乱走。我是认真的！那玩意儿非常可怕！真的很可怕！”
    【我没意见。就听你的。】
    “额我也没有。”商洛回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又是多余的了。”
    电话这头，朱先烯站了起来：“那么，既然决定了，我这边就开始准备了。你们还需要别的什么人一起.”
    “不要！”
    【不要！】
    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是我们的业务范围。专业的事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办。”
    【附议。让外行人进来还要分心去保护。】
    “那你们需要物质上的支援吗？”朱先烯问。
    “这个确实是需要——主要是商洛。”法厄同回道，“最好是给他配上好一点的装备。他太脆弱了，容易拖后腿。”
    “哈？”商洛纳闷道，“为什么拖后腿的是我？你们两个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一问三不知，身手比下有余但是比上不足，当然要把你全副武装地带过去，这样才能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附议。”法厄同答道。
    (本章完)

 第710章 背包

    第710章 背包
    次日晨，商洛的房间。
    “好吧，真的不需要叫上其他人吗？”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背包，商洛一边问着。巨大的炼金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不得不抬着头和阿波罗尼娅说话。
    【拆炸弹也好，破案也好，人多了未必有用。】
    “话说我都还没注意.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那个闹钟是你买的？”
    【比赛奖品而已。我打的比赛，法厄同签收的快递.】说着，她有些犹豫，【我在想，要不要有个自己的房间。】
    “可是这屋子实在是太小了”
    这屋子是京城里标准的单元住宅。虽然独栋独户，还有个小小的天井，但占地普遍只有60到80平米。虽然功能都很齐全，但每个房间其实都相当逼仄。二楼其实只有法厄同的卧室那一個房间，还有个储藏室。
    以及，房子里还有老商的房间，到目前为止商洛都没有自己打开过，一直上着锁。
    本来这屋子就不大，中间还有个天井区隔了使用空间，再加上主卧是封闭的，这房子里实在是没有办法给阿波罗尼娅再准备房间了。
    【那就回头再说吧。说来，你的户籍其实还是匠籍，是吧？如果你保留自己的匠籍，那么你其实可以自己分到一块地，然后你可以自己在上面盖房。】
    “原来是这样”
    【你明明知道我物理上不能离开你太远.我和外界的一切交互都只能通过你。就算是手机，也只是帮你用用。那个‘手机’只是做成了手机的样子，其实是你的法器，我现在的状态和器灵差不多。仔细想想，如果能够解明其中的关系，我就能自己出来了。】
    【哈，就是因为我在场才这么说。我不用肉眼看就能看出来——再说，对自己的拯救者产生依恋情结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你不但拯救了她的肉体，还拯救了她的灵魂和人生。】
    “是是是，明白了。好像我这个人很莽撞似的——你没发现一般而言我都懒得动吗？”
    【做我想做的事.所以我不是要和你商量‘出来之后’要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乱动，把事情交给我们两个就可以。到了新安条克之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你真要出什么事，连我也得搭进去。】
    “嗯出来之后，你会做什么？”
    【所以你有考虑搬过去吗?】
    “竟然还有这种政策吗但我在这边没看到有人盖房啊？”
    【这样最好。你只需要和你的卡琳打情骂俏就行了。】
    “都说了不是我的卡琳！只是见过面，见过面。你不也在场吗？”
    【因为五台山的地皮在几百年前就填满了，你家门口的砖头搞不好有几块是正德年烧出来的。这里很少有空闲土地腾出。所以新分的地在上元县那边。】
    “诶？看伱这架势，我还以为你要自己搬过去呢。”
    “喂喂喂，这话听着像修欢喜禅似的。哪儿就拯救人生了？”
    【她从一个本来只会不断消散的仿替，到现在获得了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工作，还让他们一家团聚，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哈，如果你像这样拯救了我，我这眼睛里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人了。】
    法厄同在外头敲了敲门框：“你们两个，有时间在这里吵，不如赶快收拾行李。”
    【我已经收拾好了。】
    商洛歪着脑袋：“你这话说得还真轻巧。就收个闹钟，还是放我包里的，你当然收拾好了——小学生春游都得带两包薯片.”
    “啊！”法厄同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走进来伸手就拿过商洛的包：
    “这什么？薯片？你真带薯片？你是小学生春游吗？”
    “我我就是看床头柜上有个，怕路上饿了。”
    “这薯片充氮气了啊！一个薯片的空间里面至少能装6个进攻型手榴弹。”
    “可我本来就不需要储物空间啊我带了山河社稷图来着。”
    “我的意思是，你要把最需要的东西放在手就能取到的地方。背包直接背在身上，你应该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手边——我问你，如果你被丢到一个无人岛上，小刀、锅子、登山绳和打火机，这五个里面最不重要的是什么？”
    “打火机？我可以钻木取火？”
    “你做梦呢!钻木取火是非常困难的手艺，而且自然条件的影响非常大，行家也不敢保证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立马就能钻木取火，你可能在找到适合生火的燃料之前就死了。正确的作法是用打火机快速生火，然后利用灰烬来保存火种，这是原始人发现的方法。那下一个，你觉得哪个不重要？”
    “啊登山绳？感觉小刀和锅子都比较重要。”
    “那么相对于小刀和锅子，登山绳哪里不重要呢？”
    “因为可以制作？”
    法厄同摇了摇头：“登山绳也很重要。你在野外几乎就不可能获得合适的绳索，而如果你有绳子，你可以用来制作捕兽器，可以搭帐篷，可以钓鱼，可以扩展行动范围。”
    “那正确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答案，言之有理即可。因为每个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根据自己的情况和特长来分析，这样才能在无人岛上活下来。所以这是个开放性问题，关键是你选择之后的解释。你的回答显然并不合理——你哪怕说一句‘我不需要这些也能活下来，所以随便丢一个就行’，这都是很合适的答案。你哪怕说‘这些我全都不要，我只带一个女友就可以！’，这也不是不行。”
    【所以你带哪个啊？】
    “你不要添乱”法厄同看着炼金人脑袋上的屏幕。
    【嗯嗯嗯。】阿波罗尼娅露出了脸，猛得点头，然后才切回贴图脸的样子。
    “所以我说的人也包括你，阿波罗尼娅。你真的不需要带点什么吗？就带个闹钟？”
    【我带着他就够了。】阿波罗尼娅指着商洛，【反正他什么都会带的。】
    “好吧.”法厄同捂住了额头，“你们不用准备了。商洛，把你的背包清空，带着空包和我出来。维多利亚来接我们了。”
    (本章完)

 第711章 载具

    第711章 载具
    “诶？她来了吗？在门外？”
    “她带了载具来。自己看讨论组。”决定这次行动由法厄同来指挥之后，讨论组也决定由她来创建了，联习维多利亚的事情也是她来负责。
    “我看看。”商洛拿起了手机，“让我们去.太液池？”
    紫荆山山麓，太液池。和大皇宫一样，这个太液池也是用挖掘机挖出来的。池水是玄武湖用水泵引导过来的湖水，入池之前经过了净化。池子里饲养了许多鲤鱼，有伪装成石灯的氧气泵在湖水供氧，湖里的鲤鱼都长得又肥又大。靠近门口的位置，还立着“钓鱼必被抓，抓住就杀头”的牌子。
    牌子旁边，一如既往地站着锦衣卫。只是今天特别多——层层叠叠的锦衣卫，把守住了太液池的每一个入口，能够看到太液池的高点也都蹲了人进去。
    “呜呜呜——大哥，你怎么不带上我一起走。”太液池门口，韩行知抱着商洛的背包，“带上我吧！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冒险！”
    “都说了非常危险，不能带你去。”
    “骗人，你明明包里什么都没带。”
    法厄同一指头戳中韩行知的额头，把他戳到了一尺之外：“他包里的东西，有人给他准备了。另外他不是开玩笑，那里真的很危险。”
    “好吧.那大哥，你保重。”
    “不是我保重的问题。”商洛看着旁边的文鸳，“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看着他一点。他要是饿了，给他不能见半点油盐的窝头吃。他要是渴了，从天井的水缸里喂水给他喝。其他五谷杂粮或者灵物都可以，但是浊气斑点都不能沾。”
    说着，商洛就走进了太液池的门。
    “你又不是锦衣卫，当然是闲杂人等。”
    “大哥！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韩行知刚要追上去，一步迈到了太液池的门槛上，文鸳在后面揪着他的后颈一把就把他拽了回来，“里头是警戒线。闲杂人等不能进。”
    “好嘞~”文鸳点了点头，“我这人最喜欢监督别人了。你放心。我要是让他吃一口，我就改叫文鸯。”
    “啊这.大哥!我不要他监督，我自己能监督好我自己的。”
    “不是我信不过你。是萨祖真的会找伱麻烦。总之，文鸳，交给你了。”
    “那里面有什么？突然什么大动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帮我看看吧。”
    “我也是闲杂人等吗？”
    文鸳盯着他看了会，还是侧过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我看到天子陛下了。还有就是湖水，没别的。还有下午来的那个罗马人也在。”
    “很准时嘛。”池水边上，朱先烯站在湖水边上，阿加索克勒斯也在旁边。两个人衣着还是昨天的款式，不过换了個颜色。朱先烯今天穿了赭黄色的袍子，阿加索克勒斯则换了另一种色的红色托加长袍。
    “给你。”朱先烯拿出三个锦囊。
    “这是，传说中的锦囊妙计？”
    “阿哈！你猜对了，正是我给你准备的三个锦囊妙计。第一个在路上打开，第二个在新安条克再打开，第三个回来的时候打开。”
    “这么有仪式感的那多谢了。”商洛接过了三个锦囊，准备装进山河社稷图里面。
    “等下，不能装。那个锦囊也是法器，装进去会有扰动。你挂腰带上就行了。以及.我看看时间。”朱先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嗯，大概还有1分钟就到——话说你们还挺有缘啊，那边说要早到一会儿，结果正好赶上你来的时候。”
    “早到一会儿？所以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只有快到的时候才能确定时间。”
    “是你见过的载具。”阿加索克勒斯解释道，“你确实见过。”
    “我见过的？”商洛想了想，“难道是”
    1分钟，准点。
    浅浅的太液池，水面下出现一道巨大的黑影。被惊动的鲤鱼来不及躲开，就被黑色的船身顶出了水面。
    舷号39的雅典海军燃素潜航舰破浪而出，吃水10米的潜航舰浮在了只有2.3米深的水池里。
    停稳后，指挥塔上像鲸鱼呼气——又像进行太空行走的气闸舱似的排出了气体，紧接着舱门打开，带着鱼缸头盔，穿着太空服似的重型潜水服的舰员从里面走出。
    迟钝地向四周环顾，他们才确定了商洛所在的位置。确认安全后，舰员才吃力地从舱口爬了出来。
    乘着冲锋舟来到岸边，商洛看清了那个戴着鱼缸头盔的人——是他以前见过的，这艘潜艇的舰长马尔库斯。
    “io triumphe（为了胜利）！”站定之后，他向朱先烯和阿加索克勒斯行了军礼，然后望向商洛，“罗马王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不是.我听说你死了？”
    “对。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头盔，“所以我必须穿着这套移动的囚笼才能行动。你可能注意到，这套衣服沉重无比，各处都有配重。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体重了，只能用配重来模拟我的重量分布。重新回到阳光下的世界.真的很辛苦。”
    “你们，一直都得穿着这套吗？”
    “不用。潜航舰里已经构建了虚拟环境，我们只是出舱行动的时候才需要穿这套，所以指挥塔的出仓口有气闸舱，用来在内外环境间进行过渡。所以.如果您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说着，他也对朱先烯和阿加索克勒斯致意到：
    “抱歉，现在穿着这身行头，没有办法按照礼仪来施礼了。我现在也很难和外界联系，外界的声音和光线都很模糊，倒是罗马王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理解，理解。”朱先烯点了点头。但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办法看到“点头”这么细微的动作，他便抬起胳膊招了招手，“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多谢。那么，罗马王阁下，我们走吧。维多利亚陛下在舰上为您准备了欢迎晚宴.哦，这里是白天？那就欢迎早茶。总之，欢迎上舰。”
    (本章完)

 第712章 潜行服

    第712章 潜行服
    乘着小小的冲锋舟，商洛和法厄同坐在中段，马尔库斯则坐在船头。
    在浅浅的太液池上开行，商洛也意识到了马尔库斯说的“没有重量”是什么意思——他穿着一身宇航服似的重型潜水服，但船头却没有被压下去多少，看起来只是个正常人的份量。
    “32克。”马尔库斯说道，“这是我灵魂的重量.我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竟然只有这么一点点重量。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灵魂还算重的，代表我的灵魂离42克的完美更加趋近。不少截割自己灵魂以换取力量的人，他们会发现，自己的灵魂可能不到10克。”
    “在里面是什么感受？”法厄同问。
    “说话的人.是法厄同大人吗？这个声音我认识，但我没看到熟悉的光。”
    “是我。”
    “虽然我很想说‘一切正常’，但我只能说这感觉‘非常不妙’。就像在水底仰望水面，外界的一切都经过了扭曲的折射，从声音到视觉都是如此。虽然你们能在这个头盔里面看到完整的我，但反过来，从里面看外面却是模糊不清的。偶尔，也能看到那个【冰冷的大荒漠】——那個在哲学上称之为实在界的东西。不过很快就会忘掉，因为那不是人的感官能理解的，就像荷叶上的露水一样。”
    “啊”法厄同捂着额头，“是一直这样吗？你们一直都得感受这种世界？”
    “这倒不是。灯塔的【燃灯场】内，可以通过焚烧燃素来覆写外界的规则。亚历山大的大灯塔周围，赛博勒尼亚的【燃灯场】提供了最完整的现实，我们丢失的重量也会被补充回来——甚至，那里可以比真实还真实。潜艇上因为搭载了高强度的伏尔甘核心，它滴答滴答地走着，所以也比较舒适。但这外头就不一样了，所以需要用这样的重型潜水服来维持舰艇内的密封。”
    “就是这个——罗马王你怎么也有一套？”
    “好像很保暖？”商洛回忆了一下，当时似乎确实是这样的感受。
    “这样战斗强度会有问题啊”法厄同摇了摇头，“你们穿着这么一身重型潜水服，怎么战斗？”
    “就是这样.这里面其实也有个【灯】，打开来就能恢复重量了，也能同时恢复和外界的交互——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勉强恢复了肉身。不过一来，这小艇不够大。二来，是我现在养成节约燃素的习惯了。虽然上浮的时候可以补充，但是上浮的时候总觉得不太稳妥。以及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之后，使用一些精密设备也不是问题。”
    “除了保暖之外，还能阻滞燃素的逸散。您这套是环境压潜水服，我身上这套是耐压潜水服。这就是我们现在重新回到阳光下的办法了。”
    他赶忙把灯关掉，船头又恢复了稳定。
    “这是之前去折金枝的时候，用来前往内米湖燃灯场的时候，你们的人送给我的。”
    “其实可以这样。”他伸手在胸前摸索了一下，按动了一个开关——头盔内忽然点亮了一盏金光的灯光，光芒在他的头盔内跃动着，马尔库斯的眼神骤然变得灵动起来。紧接着船头就是猛得往下一沉。
    “那就好。但是有没有更灵活一点的？”
    “就是这套没错。我们现在也依旧能穿着这套特制的轻型潜行服出来行动，不过得戴着一盏【提灯】，一种便携的燃灯场，造型也确实是一个提灯。可以手提，也可以佩戴在腰上，看着就像打更巡夜的人。那种潜行服的面料比较特殊，罗马王你有什么感受吗？”
    “有。我们也有战斗服，就是那种轻型的燃素潜行服。”
    “啊。”商洛忽然想起来了，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面罩，“是这样的？”
    【麻烦.但是勉强能用。】
    “这个声音是阿波罗尼娅大人！”
    【嗯，我用你也能听到的声音在说话。】
    “您在哪？”
    【在你旁边，也在伱后面的船上。有套炼金人在后面。】
    “炼金人？您不用带炼金人上来，艇上也有搭载几套炼金人，是我们不方便直接暴露在外的时候使用的间接操作设备。您如果需要用，可以用艇上的这些。”
    【不用。我只用我自己的。】
    “好吧.”他没有继续劝说下去，“阿波罗尼娅大人您，应当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不明白的只有他。法厄同小声在商洛耳边说道：“她这是自我意识在萌发.”
    “嗯，不是坏事。”商洛看了看后面的小艇，“人总要长大的。人也总会长大的。”
    【这是几天来你说的第一句中听的话。但是不要觉得这么简单就能跟我和解哦。】
    “是。”
    【诶？一般你都会说‘是是是’，然后敷衍我几句，比如‘阿波罗尼娅大人说得对啊’，你怎么不敷衍我了？】
    “因为我现在不把你当小孩了。”
    【.】她沉默了一阵，【这是第二句中听的话。我很欣赏你尊重我作为一个成年的‘自我选择’的自由。给你个小红，多说一点。】
    “你想自己决定今晚喝什么口味的宝宝奶昔吗？”
    【黑豆！大黑豆！我生气了！】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坐在船头的马尔库斯莫名地察觉到了一阵波动——现在这个状态，倒也不全是坏事。虽然和阳光世界的交互变弱了，但是对水下世界的感知却变得更加敏锐。虽然听不出具体的信息，但他隐约察觉到了一股怒意。
    “几位，几位，一会儿诸位还请一个一个进艇。”他岔开了话题，“因为指挥塔里面的气闸舱太小了。虽然上浮的时候可以补充燃素，不需要太节约。不过因为空间不够大，还请你们二位一个一个下。”
    【我的炼金人呢？】
    “那个可以走货物气闸舱。”
    【不。】
    “啊，明白了！”马尔库斯马上就明白了，“我来搬，帮您从人员气闸舱搬进去。”
    【很好，你的小红有着落了，继续保持。】
    (本章完)

 第713章 燃素氧气

    第713章 燃素-氧气
    “对了，你的神铬铠甲戴上了吗？”
    登上潜航舰的甲板之前，法厄同问了一句。
    “带了，在兜里。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套上。”
    “那就没什么要带的了。嗯，没什么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屋子里的煤气也关了，电源也关了。”
    “等下，冰箱呢？”
    “你放心，冰箱已经完全清空过了，然后我才拔掉了电源。”
    “你做事情还真是稳妥啊.”
    “你夸我，我也不会发小红。”扶着舷梯，法厄同登上了甲板，“还挺怀念的。”
    “你以前也搭乘过？”
    “法厄同大人经常搭乘我们的潜航舰。”跟在后面登船的马尔库斯解释道，“其实潜航舰主要的用途就是运兵，运货。真正拿来进行作战的机会非常少，我的职业生涯里也只有4次，还有一次是和您”
    “进去之后小心脚下，请不要站在黄线内的区域，因为那里会打开下面的门——可能有些危险，但这艘船是刚改的，它一开始的样子您也见过。”
    商洛比了个拇指，他就在上面手动关上了气闸舱的舱盖。
    “还有别的？”
    气闸舱内，红灯亮起，紧接着是一连串金黄色的灯泡建立了燃灯场，燃素也开始注入。
    “嗯，比如和克拉肯海怪，当时我们潜到了海底两万公尺。”
    按照马尔库斯的指引，商洛沿着扶梯爬到了指挥塔的顶端。那里的气闸舱开着门，差不多可以容纳两个人。
    商洛点了点头。他记得一开始，这艘潜航舰的门不在顶上，而在甲板上，可以直接走进去。现在全舰都进行了“燃素管制”，内外交流的通道也只剩下了货物和人员两个气闸舱了。
    “那么，二位小心，我要关舱门了。”他顺手打开了灯场，动作恢复了属于人的灵活状态。
    【啊~感觉不错，很亮堂。】
    “你能看见了？”
    【非常明晰的视野。声音，颜色，图像，全都有了。】
    “那你要不要试着出来？”
    【不太行你可以看到，重量都是由燃素来填补的。】
    “哦，伱太重了。”
    【是我太高级了！如果我在这里完全现身，会把整艘船的燃素抽空的。只有在你建立的，完整的天地里面，我才能露出身形——不过用炼金人倒也没什么差别。】
    燃素注入很快就完成了。紧接着，下方的闸门打开，两人沿着梯子继续往下前进到艇内——上头，马尔库斯开始了下一轮转运。如果是在非常时期，气闸舱里无论进出都要进行燃素配平才可以。因为现在处在安全环境，燃素可以随时补充，所以只有进去的时候需要配平一次，出来的时候直接把燃素放到空气里就行。
    进到指挥塔里之后，商洛也进入了熟悉的环境——前面是熟悉的狭窄的走廊，走廊的末端像画廊一样挂着一系列的画。最远方的画框还在动，能看到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里面晃来晃去，是有艇员在门口待着准备接人。
    还是和上次一样，这艘潜航舰的内部空间远比外界看起来更大。这条走廊只是联通各個压缩空间的物理通道，真正的居住环境和指挥室都在画框里。
    “说来。”走在走廊上，商洛感叹道，“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一种感觉——现在对这些已经‘潜’下去的罗马人来说，燃素是不是变成了他们的‘氧气’了？从刚才马尔库斯的行动就能看出来。没有燃素的时候，他的动作就像就像没有线粒体的原核生物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法厄同点了点头，“这世上的生物，无论呼吸氧气还是呼吸其他什么东西，最终都需要落到线粒体上。线粒体在十几亿年前就产生了，线粒体的呼吸真正意义上推动了生命的跨越式进化。而这些‘新人类’，虽然不好说是不是进化，但他们的生命形态确实更依赖燃素。对他们来说，这就和过去的氧气一样。”
    “那么赛博勒尼亚就是天然的穹顶？”
    “是的，那是个由光芒组成的‘穹顶’。和人类对火星、月球殖民地玻璃穹顶设想一样，那里是个为人类生活而营造的特殊环境。毕竟，对已经沉下去的人来说，曾经让他们熟悉的阳光下的环境，现在就和月球表面一样严酷。熟悉，但是无比陌生。他们只有借助潜水具的协助，包括这艘潜艇，才能在阳光下继续行动。在行动的时候，他们也需要保持自己的燃素环境，也就是燃灯场。”
    “你好像很熟悉？”
    “罗马人又不傻.在沉下去之前，这种生活状态就已经被判明了。这非常痛苦不是吗？就像已经死亡的幽灵，隔着面具和床单与生者互动一样。重型的硬式潜行服倒是能够维持得更久一些，那些轻型的环境压潜行服根本就没有办法妥当地保护灵魂——那更像是热气球。虽然在不断漏气，但用灯不断往里充气就行。但即使是这样，灵魂的本质依旧可能在阳光下不断流逝。”
    “难怪维多利亚先前对这种生活表达了恐惧.这根本就不是生活，这是太空行走，这是大冒险。”
    “所以你的‘还阳’保证，让整个罗马的上层都被激励了。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想要生活在随时可能被陨石砸穿，被太阳风暴轰击的玻璃穹顶里呢。人类，终究还是属于阳光下。”
    “不过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一种.进化？说进化不合适，说演化确实可以吧。”
    “不怕子弹确实是一种演化了。现在这艘艇的战斗力其实还挺强的，因为常规的物理手段即使是打穿他们的潜行服，也不会对他们造成致命损伤，只要在燃素泄露干净之前回到安全环境就可以。另外月光下几乎不会泄露，他们在晚上就可以保持几乎不死的战斗力，就像打不死的幽灵一样，对物理攻击几乎完全免疫——哦对了，这个应该就是罗马人派给你的护卫队了。这次查案的时候，你可以先指挥一下。而且”
    她顿了一下：“其实他们养起来可方便了，不出门任务其他时候可以在水里养着。你家院子里不是有个水缸吗？这整艘潜艇其实都可以停到那个水缸里头，然后露出个通气管在外头。是不是很方便。”
    (本章完)

 第714章 点餐

    第714章 点餐
    “嗯，安全上路。”朱先烯背着手站在岸边，望着潜航舰潜入了他家的鲤鱼池里头，“要是回来的时候也能这么安全就好了那么，接下来还有我们的事。”
    今日罗马那边的事情算是了了，阿加索克勒斯被安排在金陵饭店的顶层住下。
    不过还有别的事情要安排。
    “得找个信得过的人。”他朝四周看了看，目光四处游移，“文鸳人呢？”
    “他在门口。”旁边的陆槐阳提醒道。
    “啊，在那，这小子在哪学的隐身，还挺不好找。让他来我办公室，有事找他。”
    站在办公桌后头，朱先烯刚把帽子摘下来挂好，文鸳就进来了。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韩行知。
    “来了？嗯。嗯？”他看了一眼文鸳的后头，“这不是小韩吗？你进来干嘛？今天不找你。要没什么事就去外头等会。”
    “好好好！那我走了！万岁万岁。”他转身就要走，但文鸳反手就把他的后颈揪住。
    “天子陛下，他有事。萨祖委托商洛，商洛又委托我来监察他的饮食。”
    朱先烯想起来了：“差点忘了。那你进来站着。”
    “明白。”
    “很好，理论相当扎实。果然是军校毕业的，你把这个想明白了，后头怎么做就不用我来教伱的。自己裁定吧。”
    文鸳想了想，给出了回答：“我们和罗马只是就有限的事务进行沉稳而必要的交往。本着实用主义的原则，我们双方没有缔结盟约，但是像盟国一样行动，而且效果斐然。不过这始终不代表我们应该对罗马完全敞开大门。所以，我认为他们可以来游玩，但也仅限于游玩。”
    商洛愣了一下——维多利亚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眼中甚至还有颤动的泪珠。
    “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看我们和罗马之间的关系。”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商洛从画框走了进去，里面就是这艘舰的主体——地毯、长桌，火炉和烛光，光是这個餐室看起来就几乎占了整艘舰的主体那么大。背对着的入口画框，穿着猎装的维多利亚正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你们来了？”维多利亚回头看着他们，“欢迎登舰，我的王。以及我的神。以及我的半神。”
    “小美？”
    “叫你来是有事要安排给你。”朱先烯扶着椅背，“本来这件事应该商洛去做的，因为维多利亚可能要来，得对等着接待。现在他俩一起上了船，这里还有件事得有人去办——之前作为先遣人员派来的提图斯，他还在这里没走。所以，你去带他逛逛。名义上是逛逛，实际上是盯着他。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明白。”文鸳点了点头。
    “呜呜呜呜！他们把小美抓走了！她还那么小，她还是个孩子！”
    “啊你这是.”
    “然后.你打算带他去哪逛逛？我建议你直接带他去吃饭，这样能省不少事。你现在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朝鲜冷面？也行。你等下，我这个有优惠劵，等我找找看。虽然是报销，但还是省点好——我这个人不知道怎么的，有优惠劵不用就觉得难受。我还准备了让商洛和维多利亚去吃饭的优惠劵呢，结果没用上，真是可惜。不过他俩现在应该吃得不错吧。”
    文鸳听了几秒，说道：“朝鲜冷面。”
    “啊哦.”韩行知眼见跑不掉，只能跟着进来站好。
    “是是那只熊猫的名字”后头的马尔库斯一边搬东西，一边越过画框走进来，“维多利亚陛下真的很喜欢小美。”
    “啊原来是这样。你你别哭啊，我们这不是来抓捕凶犯的吗？”
    “呜呜呜呜！”维多利亚冲了过来，两手按住商洛的肩膀，“一定！一定要抓住凶手！一定！”
    “明白！明白！一定！”
    “那就说定了吃饭吧。”她放开了商洛，走向长桌的另一端，但商洛却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旁边的法厄同小声问。
    “好大的力气她的力气好像变大了，按得我胳膊像是被两个沙包砸中一样。维多利亚在修炼什么功法吗？”
    “罗马人力量体系里面根本就不存在‘修炼’这种东西。”
    “好吧.”商洛摸了摸胳膊。他能隐约察觉到肩膀有些挫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环顾四周，这偌大的餐室也没有之前热闹。之前这里有许多人在吃饭，现在只有维多利亚一人。
    “马尔库斯先生，其他舰员呢？”
    “他们在对门的水手餐厅吃饭。因为维多利亚陛下亲自来到这里，所以军官也去隔壁挤着了。”
    “哦”
    “如果各位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餐会了虽然是晚餐，不过对二位来说算是早餐？诸位也不用担心吃不掉，我们使用编绘器来送餐的，可以吃多少点多少。”
    “这么方便的那怎么点餐？”
    “二位坐下就行.哦对了，法厄同大人知道怎么点餐，麻烦您照顾一下？”
    “行，你去忙吧。”法厄同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额我暂时不能走。”他望向维多利亚那边，“我得在陛下身边侍奉着。”
    “不用了。”维多利亚站在桌子的那一头，“我叫你你再进来吧。”
    “您确定”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马尔库斯躬身致意，先走到维多利亚身后，替她把高背椅抽出来。待维多利亚走进坐位后，他把座椅调整到了适合维多利亚的坐姿的姿态。
    “菜谱已经在桌上了，是新制的菜谱。建议罗马王大人您先点杯饮料，因为热菜需要点时间来做。”说完，他躬身告退了。
    “法厄同，你先教教他怎么用吧。”
    “嗯。”法厄同给他打开了菜谱，“先从饮料开始选吧。想喝哪个。”
    菜谱到手上，商洛愣了一下——这菜谱比电话簿还要厚，光是前面的饮料一栏就有厚厚一沓。
    他面前除了餐具之外，还有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盖着个银色的圆盖。盖子的顶端有旋转式保险柜似的密码锁，有内外两圈。
    “那就，葡萄汁？上面写着01-29-21：060，什么意思？”
    “保险柜会用吧？前面三个数字是密码，最后那个060是烹饪时间。密码决定你想要什么菜，烹饪时间决定‘火候’。对葡萄汁来说，这决定制作进度。时间短了可能是葡萄汁，再长些可能是甜葡萄酒，紧接着甜度慢慢降低。整张簿子里所有的菜都可以选，我推荐你吃这个.嗯，这个巴克拉瓦，很好吃的。”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四章 狗

    “你可以现在就带他去吃早饭。”朱先烯提议道，“你也没吃吧？就当是我请你吃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拽着韩行知，他刚要出门，朱先烯房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啊哈！哥哥哥哥哥，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救熊猫啊！”背着个巨大的登山包，朱灵赫然出现在门口。
    “啊这.”朱先烯愣住了。
    “诶？文鸳，你也在啊，还有小韩。你们可以去？好好好，我给你们都做了窝头，路上一起吃。”
    “我先出去了！公主殿下回见！”文鸳拉着韩行知就往外走，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不得了的地震。
    “等下！我想吃那个窝头！我好饿！让我吃了窝头再.”被拽上了楼梯，韩行知只得回身走路。紧接着，背后就传来了可怕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你骗我！你又骗我！”
    “我跟你说，计划有变，你不要挠我脸啊！我还要上朝！诶呦！你指甲怎么这么长！你戴美甲了吧！”
    地震果然来了。
    高丽百货侧门，松林馆。作为朝鲜国营餐馆，松林馆开在高丽百货的顶层。因为这整栋楼都是朝鲜藩邸资产，所以作为朝鲜门面的松林馆被放到了视野最好的顶层，和不远处南洋百货的兰芳亭餐馆遥遥相对。
    不过虽然是国营餐馆，是朝鲜国的门面，但松林馆进行了差异化的运营。它不像金陵饭店一样主营宴席的正餐——那是附带的。整个松林馆的主打产品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平壤冷面。
    “这就是我们要吃饭的地方吗？”提图斯抬起头来，“你们这好多大楼啊.竟然连朝贡国都能盖大楼。”
    “君士坦丁堡没有吗？”文鸳问道。
    “君士坦丁堡一般不会修这么多大楼，因为保持原有的风貌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的一切实践都在新安条克了，就是商洛这次要去的地方，那里倒是满地都是大楼。”
    “你们竟然准备着要把自己的一切实践炸掉吗”
    “与其说是炸掉，倒不如说是制成标本。我们不想看到自己的造物风化在时间里。”
    “你们要把里头的人也连带着做成标本？”
    “蛮子什么的，对我们都不太重要吧？也算是一种景观。就像动画片里的小人一样，可以反复播放。”
    “嗯倒也是。”
    “那朝鲜对你们来说是景观吗？”
    “我没有这个立场代表国家来回答您这个问题。不过据我所知，动物、宠物之类也分种类。养只蚂蚱，它没法理解主人是什么。但是要是养只狗，它就知道摇尾巴了。再比如同样是狗，外头跑来跑去不知道主人是谁的野狗，死外头也没人管。但要是给人看家护院的狗，那就是有功。因为这份功，它在我们这就和别的生灵不一样了。”
    “所以朝鲜算是，功狗？”
    “我个人的浅见是，朝鲜不是跑来跑去不知道主人在哪的野狗，朝鲜对朝廷是有功劳的。比起功劳，还有更多的苦劳。虽然从礼法来看，朝廷与朝鲜有主从之别，但朝贡国之间也有亲属贵贱的区别。从我个人角度来看，我觉得朝鲜人是应该被尊重的。”
    “尊重.”提图斯捕捉到了这个词，“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话很委婉。原则上，最难办的事情就在标题上吧。你说‘朝鲜人应该被尊重"，这话里的第二层意思是‘朝鲜人本来不配获得尊重，但因为其行为，可以赏给他尊重"。”
    “哦，您的理解已经相当到位了。比如我前面说狗的功劳，说我尊重狗之类。实际上我不可能尊重所有的狗，看门的有功的狗才值得被尊重。我尊重牛，但也不是所有的牛，为人耕过田的牛才()
    值得尊重。没耕田的、没功劳的狗，都是一口一个。”
    “所以朝鲜有时候很像警犬？”
    “嗯就像警犬。”文鸳答道，“警犬是公家的看门狗。类似的还有琉球，琉球跟接近宠物，或者吉祥物之类。是大家的吉祥物。”
    “类似熊猫？嗯，那这点我们也有体会。熊猫实在是太可爱了只可惜，我们那里没有这么可爱的熊猫。不过说回到警犬作为震旦的鹰犬爪牙，你们在乌拉尔长城那边派驻了5个朝鲜山地师。巡逻碰头的时候，偶然能遇见他们扛着令牌来巡山。他们…好像饭量特别大，一顿饭能吃1.5个人的饭量。”
    他抬头看了看楼顶松林馆的牌子。上面挂着标准的正楷字，生怕有人认不出来松林馆三个字。字的尺寸也不大不小，并不像兰芳亭的标牌一样夸张。
    “这里的‘平壤冷面"，饭量也很大？或者这传闻其实是假的？”
    “传闻货真价实，朝鲜饭桶是出了名的，琉球人都知道。当年琉球人救济失事朝鲜水手的时候，他们一个人要吃两个琉球人的饭量。不过松林馆还算节制，里头的量没那么‘饭桶"。”
    “啊”跟在后头的韩行知叹息了一声，“我现在好想碰到个饭桶啊。我好饿我打算找大哥讨点咒枣吃的，他走得太快了。”
    “诶呀。”文鸳拍着他的肩膀，“又没说不让你吃。面也是五谷杂粮，你当然是能吃的。”
    “真的？我能吃？只要你给我吃饭，那今天一天你就是我二哥了！二哥请，我给二哥按电梯。”
    “请用毛巾。”服务员送上了滚烫的毛巾。
    “谢谢。”文鸳点了点头，接过毛巾。先擦了擦额头和脸颊，然后是手。对面的提图斯也照样子擦了擦。
    “您的茶。”又有米露送了上来——这是文鸳特地要来的。他不知道这茶能不能喝，但米露可以。
    一旁的韩行知端着杯子就猛得喝了一口：“啊今天的第一口饭，虽然是流食。我来看看吃什么。”
    他正要看菜单，但文鸳伸手就把菜单从他手上摘过来：
    “让客人先点。提图斯先生，你吃什么？”
    “这里吃的是，平壤冷面？那就平壤冷面吧。”
    “平壤冷面两份。”文鸳对旁边的服务员示意道，“一份要牛肉的。另一份要”
    他望向提图斯：“我推荐你也吃牛肉的。”
    “啊这.恐怕不太行。”
    “你有什么宗教上的禁忌？”
    提图斯摇了摇头：“罗马人不忌口。但是我对牛肉过敏，还有鹿肉也是。”
    “那我看看.”他转向问旁边的服务员：“你们今天的面码有哪些？”
    “我们有猪肉、羊肉、鸡肉、鸭肉、明太鱼、鲅鱼、章鱼.”
    忽然，提图斯开口问道：“你们这有没有.就是那种，狗肉？”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五章 石心

    “哦！”文鸳眼前一亮，“你很会吃啊！平壤冷面的正宗吃法就是狗肉——那给他来份狗肉的。”
    “好的，牛肉和狗肉的各一份。”
    文鸳接着问道：“提图斯先生你很喜欢吃狗肉？”
    “狗肉谁不爱吃，连日耳曼蛮子都知道狗肉好吃。”
    “好好好，你爱吃狗肉就来对地方了。那就再给提图斯先生来一份四季补身汤。我的话，再来份温饭好了，怕冷面吃不饱——嗯，就这些。”
    “诶！等下！”韩行知急道，“我还没点餐呢！”
    “差点把你忘了.等下。”文鸳把菜单合了起来：“你们这有哪几种面？”
    “白面、红薯面、土豆面、米面、荞麦面”
    “荞麦面。给他来份荞麦面，但不要加半点调料，不要半点油盐，就用白水给他泡上。”
    “好的。”服务员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回头就去吩咐了。
    冷面端上来了。
    三人的面前都是闪亮亮的铜盘子。
    “哦哟哟，这个不得了。”提图斯感叹道，“这个汤虽然是冷的，但是能闻到高汤和鱼露的香气。因为鱼露有轻微的腐败的味道，所以汤里加了水果，把腐败的气味中和了。我的印象彻底改变了，我以为朝鲜只是另一种蛮族，但是这道菜——这道菜，我会推荐维多利亚陛下也来吃的，因为这完全符合罗马人的口味。鱼露、高汤，还有各种调配、中和、凸显高汤中味道方法，这就是罗马人做菜的方式。还有这个泡菜！”
    “罗马也有泡菜？”
    “对。我们也会把泡菜腌渍成酸甜的样子，各种蔬菜都腌渍。还有这个酱！”
    “狗肉酱？”
    “对对对，罗马菜也有各种酱汁。我们在宴席里也会用到各种酱汁.这简直就是东方的罗马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想尝尝了！”
    “请便，吃吧吃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方比他大两轮以上，他得尊重一点。
    “嗯不过这.”文鸳心道：罗马人要都是这种吃法，那倒是挺寒碜的。不过上次在内米湖那里享用宴会的时候，他确实也注意到罗马菜的烹饪手段非常匮乏。当时他并不觉得寒碜，可能是因为食材非常丰富的关系。
    “不知道商洛能不能吃得惯”他撇了一眼旁边的韩行知，后者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同样的铜盘，盛在他碗里的只有泡在水里的荞麦面，冷水上甚至还飘着冰碴子。但现在他不吃也得吃，因为除了这个就没得吃了。
    盯着韩行知吃了一口，他才开始吃。
    “啪嗒。”前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抱歉，厕所在哪？”提图斯捂着脸站了起来，一副着急的样子。
    “在那边。”
    顾不上说别的什么，提图斯站起来就走。
    文鸳也没多想，低头继续吃面.
    “不对劲。”他猛然抬头，“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噗通"一声.什么东西？”
    “二哥.我看到了”韩行知的眼睛发直，“我看到他从汤碗里，把那个东西捞出来了.因为那个东西‘噗通"一声掉进了汤碗里。”
    “什么东西？”
    “是他的他的眼球！金色的眼球！那不是肉的质感好像是.是黄金！”
    “噗通。”正在喝汤的维多利亚骤然放下勺子，“抱歉，我要失陪一下。”
    捂着嘴，维多利亚快步走了出去。
    “她今天怪怪的。”法厄同纳闷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好像刚才看起来就不太正常是吧？”
    她望向了商洛，但从商洛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
    “怎么了？”
    “她可不是吃坏了肚子。”
    【嗯】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
    【你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和商洛都注意到了。她的心脏.停跳了。她捂住嘴是因为心梗。】
    “你们看到了？”
    “一开始我没有注意。因为这屋子里一直有若有若无的振荡声，我一直以为那是哪台钟的发条。结果是她的心脏一直在振荡。”
    【我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的心脏不是肉体。不过我一开始以为是某种医疗器械，直到停跳才发现商洛，你也发现了吧？】
    “石头。”商洛沉声道，“她的心脏，是石头。”
    噗通、噗通，无形的波动再次从门外传来，夹杂着一丝岩石摩擦的滞涩感。
    “呼——”戴着呼吸面罩，维多利亚大口吸着瓶中的燃素。
    “陛下，您不应该让我出去的。您的石心需要24小时的监护。”
    “我明白我只是想在朋友面前保持原来的样子，至少不要那么虚弱.但是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撑住。”
    “要不我回去说一声，说您肚子不太舒服？”
    “不用了。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放下燃素呼吸器，维多利亚走了回去。
    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她迟迟没有坐下去。气氛有些尴尬。
    “好吧。”维多利亚抬起了头，“我说实话吧。我被诅咒了，但我也变强了。”
    “看出来了.”商洛点头道，“力量变得很大.所以，是什么情况？”
    【因为龙与蛇正在易位，蛇的毒正在腐蚀罗马人的存在。不过渐渐被世界排斥之后，力量也变得逐渐开始超越这个世界了。】
    “当然，并不会直接变强。”维多利亚补充道，“是把被腐蚀的躯体加工之后，才变成了可堪一用的心脏。”
    “是加工之后的？那加工之前呢？腐蚀开始之后，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理石。原始的大理石的样子，圣洁的白色的。虽然作为雕像挺好看，但如果你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成那样，情况可就不怎么美妙了——而且那白白的并不吉利，我们一般会把那些大理石像涂成彩色，白模等于不穿衣服啊！日耳曼蛮族才喜欢光着屁股跑。”
    商洛沉默了一阵：“这整个过程有办法阻止吗？”
    “这个问题，我们也想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我们甚至都没搞清楚腐蚀的来源。但我们可以理解其原理——传说中人类存在黄金时代、白银时代和青铜时代，英雄时代和黑铁时代
    。”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六章 英雄时代

    传说中，黄金的第一代人类由普罗米修斯创造。他们生活与神灵生活在一起，生活在无始无终，没有苦闷，没有忧惧，只要平和的劳作就能平和地生活下去。当神灵决定带走这一代时，他们成为了天使。
    传说中，白银的第二代人由宙斯统治。宙斯觉得童年是好的，就赐给白银一代人以漫长的童年。但这些人的心灵并未在真正的世界中受到锤炼，始终盲目而痴愚，与无来由的悲伤相伴。当宙斯决定带走他们时，他们成为了精灵。
    传说中青铜的第三代人开始使用青铜作为工具。他们打造兵器，心如铁石。宙斯没有带走他们，他们自己毁灭了自己。最终，他们成为了阴间的无影军队，为召唤他们的恩主而战。
    “最终，时间来到了我们这一代人。”维多利亚喝了口葡萄汁，“我们是最后一代与众神相伴的人。我们比黄金一代的人更正义，比白银一代的人更高尚，比青铜一代的人更仁善——我们处在辉煌的英雄时代，而英雄时代注定要血流成河。就像俄狄浦斯的儿子战死在底比斯的七重城门之下；就像亚该亚人为了海伦的美貌越过大海兵临特洛伊；就像汉尼拔越过阿尔卑斯山；就像凯撒带领第13军团跨越卢比孔河。
    “预言说，当我们这一代流干了自己的血，结束了自己的战争后，宙斯会将我们送往无忧无虑的净土。”
    “净土？”商洛意识到了什么，“你们现在不正在前往净土吗？”
    “似乎预言已经开始验证了似乎有什么神明正在带走我们，让我们变成大理石像的样子。而要替代我们的，似乎就是黑铁时代的人类。”
    “我好像听过这种传说”
    “你当然听过。他们野蛮，没有教养，分不清善与恶、美与丑。子女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兄弟间拔刀相向，主客间不能待之以礼。他们不爱守誓的、正义的，和行善的贤者，而去赞美恶行，并亲自去践行邪恶本身。他们认为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不凭着公礼和正义去来据有他人的城市，文明的光芒也会随之彻底湮没。当光辉而灿烂的英雄们离开大地后，堕落的‘黑铁时代"就到来了。”
    说着，她望向商洛：“这对你好像不只是熟悉了吧。与其说是熟悉，倒不如说——你就是从黑铁时代来的吧，我的罗马王陛下。那应当是半个黑铁时代，毕竟那个时代虽然有震旦，已经没有罗马了。看来当英雄时代结束后，统治罗马废墟的天命就降落到你的头上了。”
    “原来和我也有关系吗？”
    “我们和震旦看到的角度根本就不一样。我父亲常说，震旦人睁眼能看到《南天门计划》，我们睁眼只能看到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的索多玛——厚礼谢！”
    “额所以这该怪我吗？”
    “从发生学的角度来说，确实和你有关，但我觉得这不能怪你。共和国时期，当有信使告诉亚美尼亚国王提格兰二世，说罗马将军卢库鲁斯的大军正向他的位置进军后。亚美尼亚国王斩杀了信使，他认为斩杀带来坏消息的信使就能根绝坏消息的到来。最终直到罗马大军毁灭亚美尼亚，都没有人向国王报信——我不认为带来坏消息的是你是有罪的。我认为，一定是命运选中了你，才让你穿过马拉松平原，把重要的消息带到我们面前。”
    “我记得马拉松似乎是带来的报喜的消息？”
    “并不是。实际的情况是，雅典士兵菲迪皮德斯之所以要一路狂奔，是因为他在路上看到了败退的波斯战舰正在开向雅典。他以为波斯人要孤注一掷冲击雅典城，所以才跑回雅典报信，让雅典城做好防备。所以我们一开始，也对你敬重有加，我觉得你一定非常重要。最后果然，是你这个来自黑铁时代的人，要统治罗马的废墟了——不过因为震旦在那里也没有堕入黑铁时代，所以()
    你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人。这也是命运使然吧。”
    “那你们呢？”
    “我们正在想办法逆转。”维多利亚开口道，“但是，这未必能有效果。毕竟我们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诅咒，还是预言。但无法改变的预言，和诅咒也没什么区别吧——也是为什么我们不敢让阿波罗尼娅去预言未来。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会预言出来什么。”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
    “不过，我们倒是也能苦中作乐。你注意到提图斯的眼睛了没有？”
    “他的眼睛？我记得是黄金眼。”
    “对，其实是原装的。但我们可以炼金——点石成金对我们来说并不难。一般而言并无价值，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则未必，因为那毕竟是身体的一部分。他的眼睛被升华为黄金眼之后，就获得了一部分‘天使的视野"。虽然他的肉眼一直在干扰他的视线，使他无法真正洞见天使所看到的一切。不过，他已经变得比原来强多了。”
    “那你呢？你的心脏是”他回想起维多利亚刚才的样子。那动起来确实很勉强，一点也不像是“增强”过的样子。
    “很不幸，心脏没有办法变成黄金——因为太重了。心脏替换成黄金会有10公斤那么重，肉体或者骨骼都没有办法长期负载。提图斯那个黄金眼球都很容易掉下来，吃饭的时候偶尔都会掉到汤里去。或许给我做二十几道改造手术后可以吧，但我现在不想做。提升我的战斗力毫无用处，我没时间做手术了。”
    “啊看得出来你很忙。不过如果你做了手术呢？”
    “那么就会拥有天使的心脏。到时候和天使过过招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光是这个石心就让我不得不随时补充燃素才能维持其运行，要不然它会变成真的石头。我不敢想象黄金那么大的要怎么维持，怕不是我得坐在轮椅上输液。现在的我，甚至已经无法进行剧烈运动了。虽然力气确实很大。”
    “.”商洛点了点头，“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替你把犯人抓回来的。以及.我会去看看那些炸弹。”
    “已经拆掉了哦。”维多利亚回道，“那些炸弹是终极方案之一，是为了锁死蛮族的状态来布设的。这样的话，就算我们去了净土中生活，这个世界也不会被满足变成黑铁时代。那些蛮族的威胁，不比天使长要小。我们之前是打算把蛮族也当做神秘的一部分来封印的。”
    “我现在完全不信任你们。”商洛摇了摇头，“那个炸弹到底拆没拆，我要亲自去检查了才知道。”
    (本章完)

 第718章 0号禁区

    第718章0号禁区
    新安条克的灯火与天上的星光和月轮，都倒映在静静流淌的哈德逊河上。一齐被倒映上去的，还有被命名为“0号禁区”无人岛上的巨大灯塔。
    “所有人！退后到警戒线之后！靠近岸边的越线者会被当场射杀！重复！退到警戒线之后！”
    直升机上的扩音器向街道咆哮着。射杀的警告并非是空言恫吓，因为机炮上的硝烟还未散去，探照灯扫过临海的街道时还能扫出来未干的血迹。新鲜的血迹和地上的一滩水一样反射着明亮的月光，但很快就干燥、凝固，变成了一滩黯淡的血痕。血腥的气息被直升机的旋风吹散到了更远处，没有人再敢靠近这里了。
    “乌鸦号，听到回话。”
    “是，乌鸦号在线。”
    “汇报你的位置。”
    “我机位于0号禁区西北1:2:1地区，正在向南巡逻。”
    “往六点钟方向靠拢。海上有不明物体正在上浮，对方没有敌我识别信号，呼叫未应答。立刻去确认。”
    “明白.正在向六点钟方向趋近。目前未收到信号。”
    “是马尔库斯？你还活着？”电话那头，指挥部那里接过了通信权限。
    “他们在打交感诱饵。”马尔库斯背着手站在潜望镜旁边，“我舰目前处于放逐状态，所以不携带任何可识别标志。”
    “这里是乌鸦号，警告射击完毕。炮弹穿过去了，没有击中目标。像是个影子。”
    “影子？”指挥部那头犹豫了，“有可能是.不，不用管了。如果真的是，你也打不死他们。准备发射鱼雷。”
    “明白，鱼雷正在投放”
    “射击本身就是警告。不警告的话，扔过来的应该是鱼雷。”说着，拿起了讲话器，“全舰准备，5秒后退出交感屏蔽，准备对外建立联系。”
    “我们没有这个编制。”乌鸦号果断地回答。
    “对海搜索雷达已启动未发现目标.等等！目视发现了！雷达上没有显示！没有敌我识别信号！目标已经上浮了！是一艘潜艇！”
    人群上方，搭载着机炮的直升机在空中划出一个回环，向禁区的南方靠近。没有了直升机的探照灯，街道上又重归黑暗。黑暗中，只有一双双眼睛在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海面。
    “他们不警告一下就射击吗？”
    “让你的上级来听电话。”
    “嗯？那边在干什么？”商洛从潜望镜里看着外头，他看到前面有架直升机在对水面开火。
    “很高兴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执政官庞培。”
    机炮立刻向上浮的潜艇开火，20毫米的机炮在潜艇周围打出了白色的水花。但炮弹就像打中了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只是让潜艇的虚影开始波动，并未对其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警告射击！”罗马军从来不用口头警告，都是用炮弹。
    忽然，通信信道里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声音：“这里是雅典海军Ω39号燃素潜航舰。不要锁定了，是友军。”
    “你不是死了吗？还是说，现在的你只是个复仇的灵魂？”
    “君士坦丁堡的愿景并非虚言，我正在用自己的声音和你通话。况且你应该知道，所有潜航舰都不可能自由行动，因为我们要依赖亚特兰蒂斯要塞的灯火来指引方向。你总不能认为整个亚特兰蒂斯要塞都背叛了吧？”
    “哈，我信不过维多利亚都不会信不过你们。我会让我的人放你们进来的。我先提前问问，有事吗？”
    “熊猫。还能因为什么。”
    “我就不问我为什么没人向我通报了。因为如果我知道你们要来，会破坏你们的交感屏()
    障。只是你们每次都神出鬼没得来，让我有些难办。先停在原地别动，今天正在戒严。”
    马尔库斯放下了讲话器。
    “刚才的是，庞培大统领？”
    “不是。”马尔库斯回答，“这是他儿子小庞培，或者叫他庞培里昂——庞培里昂·庞培·马格努斯。不过我给他面子，叫他执政官庞培。他们父子两个人都是执政官，但他父亲还有‘哥伦比亚的帝国大统领"一职，他就只是执政官。”
    “哥伦比亚的装备不错啊？”商洛还是注意到了刚才那架直升机。虽然有点眼瞎。
    “哥伦比亚是一切实践的聚集之地，我们有什么新东西就都在这里了。不过，新东西未必好用。那玩意儿再新也打不中我们的潜航舰——不过总得出去露面的。”
    他望向后方：“维多利亚陛下，您要一起出去吗？”
    “不了。”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见庞培才来的。再说，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可不能被哥伦比亚的人见到。”
    【她在害怕.】
    “为什么？”
    【你一直在接触帝国在神秘学的一侧，没见过另一边。帝国的旗帜是双头鹰，有两个头。这边就是另外一个头了。二王不相见，她也不想直接见到哥伦比亚这边的人。】
    “好吧.”商洛叹了口气，“那么，交给我吧。”
    他看着维多利亚：“和我保持联系吧，外头的事我帮办。”
    “谢谢.不好意思。每次都给你添这么多麻烦。”
    “啧啧啧啧啧。”法厄同在后面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发过来一串文字。
    “？？？”商洛给他回了一串问号。
    法厄同摇了摇头，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那么，罗马王阁下，现在有个问题。你和我们穿一样的行动服出去，还是穿您自己的衣服？”
    “穿和你们一样的吧。我去换会儿衣服。”
    “好的，更衣室请这边走。”
    【我也要换衣服！】阿波罗尼娅喊了起来。
    “额”马尔库斯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您的炼金人需要伪装？但是您可以直接披上.”
    【我要更衣室！】
    “可是现在明明什么都没穿，为什么反而穿衣服要更衣室，您这.”说了一半，他赶忙自己止住了自己，“明白！这就给您安排更衣室。您也往这边走。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
    更衣室，您当然也不例外。”

 第719章 奴隶的雕像

    第719章奴隶的雕像
    【嗯~~表现不错，给你个小红花。】
    “多谢您的恩典！”马尔库斯立刻鞠躬致意，“神主的欣慰，就是我们无上的荣耀。”
    【啊哈哈哈~多说一点。】
    “您想再吃点奶昔吗？我看您刚才吃了不少。”
    【好好好。等我换完衣服出来。】说着，阿波罗尼娅开着炼金人就走了。
    “好家伙”商洛看了看马尔库斯，又看了看阿波罗尼娅离开的方向.
    “阿波罗尼娅大人就这样.”马尔库斯压着声音，“您得多哄一哄。她要是生气起来，真的会出大事的。”
    “明白，明白。”
    “您明白就好我看阿波罗尼娅大人最近好像在生气？她和您的神性分裂了吗？”
    “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吧。”
    “诶？？？你这.”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在月光下点亮自己，比在太阳下要容易得多。因为灯火不需要和太阳争辉，只需要比月亮更亮就行了。
    “我是从神秘学的角度为您提供意见。至于怎么操作，怎么理解，完全是您基于自己的认知。所以，还请您慎重考虑。”
    “我不是在开玩笑。”马尔库斯正色道，“阿波罗尼娅大人不是普通的小女孩，您应该也知道。一旦独立完成，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请您务必速速和她融合在一起。”
    黑鱼般的潜艇完整地上浮了。穿着重型舱外潜行服的马尔库斯先走出了指挥塔，紧接着是其他十几个同样穿重型行动服的。他们并非空手，而是每人都扛着一面大盾。之后是其他五十多个舰员，穿着贴身的环境压潜行服，腰上挂着冲锋枪。所有人不是戴着头盔就是戴着面罩，金色的灯火在他们身上闪烁着，他们全部都点燃了燃素，将重量赋予了自己，使自己可以正常行动。
    “我我会记住的。”
    商洛和法厄同倒数第二个批走出来。为了看起来不那么突兀，他们也戴着呼吸面罩——照亮他们面罩的不是燃素的灯光，而是新安条克的摩天大楼。
    “拜托了。罗马王陛下。”他看着商洛，“虽然这个罗马王是神秘学意义上的，您不在世俗上统治我们。但总得有个人来当国王。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的话您也不坏。我很乐意接受您在世俗上也成为罗马的王。”
    “我看到阿波罗尼娅大人在追求自己的独立性，请您务必要阻止，从各种方面。建议您尽快和阿波罗尼娅大人建立连接，重新完成神性的完满。”
    和刚才在潜望镜里看到的一样，新安条克的水泥森林出现在他面前。点燃全部灯光的摩天大楼把夜空照得如白昼，连月亮都黯然失色，只有在这哈德逊河的正中央才能抬头就看见澄澈的月光。
    不过也有别的光从不远处照来——是那座被称为禁区的岛。岛上的灯塔放射出炽烈的光芒，那座灯塔不像普通的灯塔一样闪烁，但是四面八方都点亮了探照灯，像是要照亮周围所有的黑暗似的。
    “又出现了.黑铁时代的倒影。”马尔库斯喃喃道，“怪不得这里今晚要戒严。”
    “倒影？是什么？”商洛问道。
    “这里很近.你自己看吧。看水面，看禁区附近水面倒影。”
    商洛望向了马尔库斯所指的地方——
    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灯塔的光亮。但在光亮之下，如果细细观看，似乎依稀能看到一个轮廓。一个青灰色的，站在基座上的，手持火炬和石板的，头戴七道光芒的，脚下堆积着打碎镣铐的.雕像。
    “自由女神像？？？”
    “您也看到了吧()
    。那座奴隶的雕像。”
    “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倒影。有时候，镜子比人更加诚实。无论我们再怎么掩饰，镜子都诚实的告诉我们，时间快到了。不过，基本的工作还是要做一下的。我们把这座岛划成了禁区，在上面修建了巨大的灯塔。因为那个倒影自己就会发光，在黑暗的环境下非常显眼，需要更亮的光线来遮住。但是近来.”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倒影在水里的摩天大楼群，也有些不一样——差别很微小，但我们已经尽力了。那座奴隶的雕像我们不能修，但差不多的大楼还是能修起来的。即使偶尔有人会发现水中的影像，我们也可以立刻使其闭嘴。”
    “你们真是.辛苦了.”
    “这或许就是力量的代价吧。”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死过一次之后，我就不会再死了。虽然需要灌注燃素才能重新感受到这个世界，但我现在可以轻易地突破原来的上限。这副燃素的躯体，前所未有的强大。虽然只是镜花水月，但这份力量却是真实的。”
    “你会一直跟着我吗？”
    “当然。”马尔库斯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来得及说，但整艘舰现在都配属给罗马王您了。这是罗马的规矩，执政官可以统帅军团。您的神秘度比执政官更高，您也应当有自己的军团。我们的规矩是，一次配属就是永久的归属。本舰将会一直归您调遣，元老院不再有权调动我们了。”
    “啊所以你们也会跟我回京城是吧？那你们平时住哪？”
    “差不多有个能让我们把通气管伸出来的空间就可以。”
    “水杯？”
    “额是通气管，不是吸管。我们这么多人不能抱着一根吸管吸外头的燃素。”
    “那，水缸？”
    “也行吧也行反正我没什么意见。您也不用太顾及我们，就当是个盆栽好了。我们在舰里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的，我们会自己玩《英雄巡礼》的桌游来打发时间。别的都不需要，和盆栽一样晒太阳就行了。如果需要我们的话，只要在有水的地方就可以召唤我们出来——因为这毕竟是艘船，您也看到我们上次搁浅的样子了。”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们那水倒是挺多的。”
    “另外。”他提议道，“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请您站到这里来。”他张开盾牌，示意商洛站在中间，“我们有义务保护您的安全。所以还请您站在这里——我们是打不死的，只要我们打不
    死，您也死不了。就是这么安全。”

 第720章 小庞培

    第720章小庞培
    解除交感屏蔽后，潜航舰启动了普通的引擎——商洛觉得这引擎玩意儿好像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启动，其他时候都是通过别的方式来行动的。所以与其说是引擎，那台柴油机更像是辅机。
    在辅机的驱动下，潜航舰以安全速度缓缓靠泊到新安条克的军港。即使是突然在深夜到访，码头上也站了许多人。他们穿着各色的军装、便装之类，没有穿礼服的，显然是刚刚聚集到这里。
    小庞培也不例外。他穿着一身军装，罗马的军装以猎装为基底，是一种胸前有两个口袋的呢绒夹克。领口并未佩戴军衔，而是佩戴了双头鹰与spqr的徽标。spqr，即是“元老院和罗马人民”。所有元老都佩戴spqr徽标，但只有执政官会佩戴双头鹰，因为双头鹰是军团的象征。
    虽然叫小庞培，但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至少大一轮以上了。罗马人传统上不剃发，所有人都要保持长发，然后把长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不过军人是例外，执政官也是拥有军权的执政官时时刻刻都需要提醒别人自己是有“军权”的。
    小庞培的便帽下同样没有蓄发，脸上也没有蓄须，让他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要年轻10岁以上。
    【说来，你的师兄好像也没有蓄须。】
    “大概是一种形象塑造吧，虽然已经到了应该蓄须的年纪了，我看他其实不想把自己塑造得太成熟。成熟的人要为所有事负责，但他除了大朝会之外从来不正式出席任何会议，上朝频率快和万历皇帝有的一拼了。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在上保持了年轻人的形象，就算有问题也不会背锅的。”
    【啊你们那的规矩还真是复杂。罗马人这边要方便多了，不喜欢就带着兵马开比武大会。】
    “还有这样的习惯吗？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啊。”
    小庞培用标准的震旦语问道。和其他罗马人一样，他们把震旦语当做一门工具来学，所以每个人都会。但是工具之外的敬辞不在学习的范围之内。
    两人握了手，商洛问道：“不过，您这边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哦，没什么。您随意就好。”巧了，反正他自己也不会，正好省事。
    【蛮族的命又不是命——许多罗马人就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神秘学都不认可他们的存在。因为撇开那些蛮族不谈，黄金时代的天使、白银时代的精灵，黑铁时代的无影军队，也都不是人了。他们，都已经被带走了。罗马人的朋友只有你们而已。嗯哥伦比亚虽然和本土有些问题，不过他们对震旦还是很客气的。】
    “照理来说，确实是应该意外。本土那边奇怪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我就不觉得奇怪了。我甚至觉得让震旦人当罗马王比罗马人要好。因为震旦人至少活在我们这个世界，而不是总想着要钻到盒子里去做长生不死的大梦。”
    “确实.”那边的小庞培，他本人半夜三更亲自过来接，这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因为舰上两边的对话里可以听出，小庞培似乎是在执行公务，正在封锁禁区。
    “幸会。您就是，本土选定的罗马王——哦，抱歉，我我没有学过震旦的敬辞，只知道把‘你"替换成‘您"。所以前面说的话可能有些失礼。”
    他看了看后头：“法厄同阁下也在。前段时间听说您失踪了，看来您又获得了新的任务。不知道您这次一起来，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任务？”
    “她来检查那枚‘奥特亚罗瓦"。”商洛答道。
    “那枚夜神炸弹？已经拆掉了。而且，这件事应该不需要罗马王您来操心。”
    “我来解释一下。”马尔库斯走到了前面，“照理说应该是我来与您对话，所以.”
    ()
    “你的等级不够。我只和罗马王说话。”小庞培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毕竟只有商洛才是客人，他不是。他只是个“费拉不堪的希腊人”。
    “那么，请您听取我的补充意见。”马尔库斯坚持说了下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被偷走的熊猫找回来。但罗马王陛下在震旦也至关重要，他不能冒着被夜神炸弹威胁的风险在此处活动。所以在我们查案之前，必须检查那枚炸弹是否正常。”
    听到“熊猫”这个关键词，小庞培停顿了一下。
    “熊猫是吗？”他向商洛确认。
    “是的，主要是为了熊猫。”
    “如果是为了熊猫，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我不介意您带着这些费拉不堪的希腊人，他们连金枝都看不好。我们可以全程协助您的调查。”
    【切，拉丁土著，大言炎炎，可笑。】
    “额”商洛有些犹豫，这是罗马人之间的地域黑，他实在是没有立场去管。
    “王，和希腊人在一起是办不好事的。只要您同意，哥伦比亚就会全面配合您的工作。”
    “这件事，我们是这么办的。”商洛想了想，“天子把这件事交给我之后，由我的僚属来处理。我的僚属中确实是有君士坦丁堡方面赞助的希腊干员，但他们现在由我指挥。”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没意见。”他点了点头，“如果您需要的话，马上就可以安排您前去排查现场。当然，那个确实已经拆除了。如果您不信的话，我本人可以陪您去。”
    “你这里没有别的事要忙？”
    “当然有。但是.”他看着商洛，“没有什么事比熊猫更重要了。”
    新安条克与君士坦丁堡有很多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里的罗马都开六轮的车。六轮可以防爆，任意一边爆炸一个轮胎都不会影响车辆的行进。
    坐在厚重的车厢里，周围的装甲厚得可以挡住头顶直升机的机炮。不过偌大的车厢里，司机和副驾驶的前厢却很逼仄，后座的空间则足足可以在中间躺下一头狮子——这是当时法厄同那台加长轿车的同款，只是为了适应新安条克的道路情况而没有加长。

 第721章 公事

    第721章公事
    这辆车除了六轮、有装甲之外，另一个典型特征就是“高”。某种程度上，高得像是灵车，进门几乎不需要弯腰。如果身高不到一米七五的话，站在天窗下面甚至要略微踮着脚才能把头完全探出去。
    偌大的车厢后座，只坐了商洛和小庞培两个人。法厄同和其他人都被安排到后面去了。
    不过不要紧，商洛依旧在手机上和她保持联系。
    “说来。”小庞培问道，“上次我们在弗吉尼亚发射了火箭，而没有通知震旦，实在是很抱歉。我们当时是为了对那些希腊人示威，完全没有要和震旦进行太空竞赛的意思。哥伦比亚的一切还在草创，我们没有实力，也没有意图和震旦进行竞争。”
    “啊”商洛点了点头，“我记得上次你们其实通报过了？”
    “通报得太迟了，我们在发射前才通报，这是我和我父亲的过失——以及，我有个想法。希腊人想要沉下去，我们已经管不了。但是哥伦比亚不会同他们一起沉没。在那些希腊人自寻死路之后，哥伦比亚希望继续同震旦保持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更进一步，比如之前我们发射火箭的事，应该提前一个月通报给震旦。”
    后车，法厄同单独坐着一辆，聊天室里有她、商洛、还有阿波罗尼娅三个人。前车的音像信号都实时传递到她这里来了。
    【话说.这个小庞培是不是太客气了。他好有礼貌啊。我都不好意思骂这个拉丁人了。】阿波罗尼娅问道，【他这个人以前就这样吗？】
    “上次来安装炸弹的时候，确实和他接洽过，他当时就像这样礼貌。这人还不错，对与其同等实力的存在都极其礼貌。只是他对蛮族可是一点都不心软，用直升机扫射人群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啧，典型的拉丁人，毫不掩饰地展示自己的武力。】
    “喂？是商洛吗？是我啊！我是卡琳。”
    “行吧。”法厄同打开了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卡琳·瓦蕾西亚·凯索。
    法厄同拿着电话，拿远了一点——
    【啧。你怎么看。】
    【真人也是这么可爱哦。我见过的，可爱得不得了。】
    “喂？”那边小声问道，“请问那边，是商洛吗？”
    “拉丁女人，总是这样，透着一股子清澈和纯真。”
    话说到一半，电话又响了。
    “真是可爱的声音。这位精灵小姐的声音真是真是可爱极了。不知道真人有没有这么可爱。”
    “你打错了。”
    “诶？我打错了吗？抱歉，实在是抱歉。”电话那头，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她问阿波罗尼娅。
    “喂？”法厄同拿起了电话，“没错，这里是商洛的电话。我是他的.他的秘书。”
    【接电话啊，还能怎么样。先把电话接了再说，不要耽误正事。】
    “喂？”忽然，电话那头商洛发来了信息，“我有个电话打进来了，我没看是谁。法厄同你帮我接下，他这么礼貌，我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接电话。”
    “诶？那您刚才.”
    “你的震旦语里都是拉丁口音，发音不太标准了，我没听出来你在说他的名字。你有事吗？”
    “额那边那边不知道吗？大图书馆有些资料需要从新安条克转移。因为和商洛的行动同期，所以我们可以希望能够与他分享一下信息。之前已经通过元老院递交过申请了。”
    “啊对，有这事。”法厄同回道，“不过商洛现在很忙。具体什么时候会面，等他有空的时候再说。”
    “啊那他什么时候()
    有空啊？”
    “等通知。还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没事了没事了.”卡琳那边越说声音就越小，但还是没主动挂掉电话。
    “抱歉，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先挂了。”
    电话挂断，法厄同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他是鲜花吗？为什么每个女人看起来都和他有些不清不楚的话要说。”
    【这你就错怪他了，我看得很清楚。首先并不是所有人——就比如陆良对他这个人没有兴趣，只对他的身子感兴趣。在你没来之前。】
    “哈？！！”
    【意思是练武。她对商洛的天人之躯很感兴趣，对他这个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意思；然后，朱灵和商洛看起来很熟，是因为他们是撸熊猫的同好，以及还有饲主和被投喂的关系；还有滟秋。】
    “啊滟秋我知道。她确实非常喜欢和商洛一起工作，她现在还在期待和商洛一起拍那个广告呢。工作之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真正莫名其妙的其实是维多利亚。】
    “这我没办法啊！她是皇帝，她的一举一动都蕴藏了‘伟大技艺"的意涵。按照震旦的说法，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造化之力。她是最有正当理由来找罗马王进行互动的。”
    【不可抗力暂且排除到一边。我们的卡琳小姐似乎有最高的威胁度。】
    “而且是个拉丁人。”
    【嗯，而且是个拉丁人。】
    “所以，怎么办？”她问阿波罗尼娅，“你的意见是？”
    【我也想问你你刚才有些上头，我也是。但我觉得，最终还是你的意见更靠谱些。现在你冷静下来了，还是你来决定吧。】
    “好吧——那么我们现在应当建立一个你之前也确认过的共识：底线是，绝对不能耽误正事。大图书馆确实有公事要办，公事不能耽搁。但公事，就公办。”
    【那么，怎么办？】
    “你来通知他。”法厄同依靠着车门的扶手，脸色沉了下来，进入了作战状态，“但是记住，你不要发表任何主观意见——你只把卡琳刚才打电话来的录音发给他，然后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了解。】阿波罗尼娅如是做了。
    【啧。】
    “怎么说？”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呢。毕竟确实是很可爱的，那是个半精灵、半人类。她的存在本身即是虚妄和现实的结合，很难让人不着迷
    。】
    “公事。不要扯太远，问他公事怎么办。问他有没有空——他要是没空，我来替他去见卡琳就行。公事嘛，谁不能谈，我来谈也可以。希腊人和拉丁人嘛，有什么事不能谈，是吧，特洛伊之战又不是没谈过。”

 第722章 牛顿第四定律

    第722章牛顿第四定律
    “您好像笑得很开心，是收到了什么信息吗？”
    “啊没什么。”
    “是您不想透露的信息吗？那也好。”小庞培点了点头，“离埋藏【奥特亚罗瓦】的大都会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趁着这段时间，我想向您咨询一个和本次任务有关的问题。”
    “嗯？”商洛把电话收了起来，“请问。”
    “感谢您也用‘请"这样简单的敬辞来回答我。身为一个外邦人，我实在是很难学习震旦人复杂而庄严的敬辞体系。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没事，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会经常用。”商洛也发现了。其实包括朱先烯在内，日常对话大家都用白话，用敬辞的时候并不多。只有真正写出来的时候才会正儿八经地写——当然，虽然不说，但大家都是知道的，必要的时候也当然会说。但当大家都不怎么在口头上说的时候，倒也不至于给不太会用敬辞的商洛带来什么麻烦。
    但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没有练习的机会，让他一直不太清楚这门从小学高年级到初中时期学的系统课程里到底有什么。毕竟，这门课上的时候他正好缺席了义务教育。
    现在他倒是有个若有若无的感觉——面前这位小庞培，好像是在找他进行“震旦语会话练习”似的。这多半是因为平时他也找不到什么使用环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身份对等的人能坐下来谈话，他就多说几句多练练。
    “那么，问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知道，您对罗马人的超凡之路有什么了解。这条路最终是通向哪里？几个关键词就可以。”
    确实，不过也是实话，商洛确实是知道皮毛。
    “啊，您的认知非常充分，这些就是超凡世界的基本理论。不过在此之上，我们奉行的原则要更加具体一下。”
    “那么，更加具体的是？”
    【还真是高情商啊他的意思是你只知道皮毛。】
    “我想想”商洛琢磨了一下，“炼金术？三重伟大？卡巴拉之树？”
    “是我之前提到过的——传说中，黄金的第一代人类成为了天使。白银的第二代人类成为了精灵。青铜的第三代人类成为了冥府的无影军队。第四代人类英雄的罗马人啊，在血流干了之后恐怕会变成石头。之后的第五代人类先暂且不提，前面的过程才最重要。无论哪一代，终究都是人类不是吗？”
    “哦？你的意思是”
    “人类，也可以变成天使。这就是炼金术的终极目标——使黄金一代的，不朽的人类，在这英雄时代归复。为此人类必须沿着这条路一步一步往回走，先是青铜、然后是白银，最后是黄金。先将自己归于青铜的无形，然后以白银的精灵之身苏生于灵界，最后再走向不朽的黄金。为此，人类做出过各种各样的尝试。拉丁人也好，希腊人也好”
    “不过，贵方似乎认为希腊人的路线有问题？”
    “贵方的意思是啊.您稍微认真一点，我就跟不上了。”
    “是用来替换‘你们国家"的敬辞。我们也只对罗马用这个。嗯虽然不知道是否合适，但是现在暂且对哥伦比亚用一下也不是问题吧。”
    因为罗马灭亡之后，哥伦比亚是否有资格作为“罗马的后继者”，作为“世界的双瞳”而存在，这尚且是存在疑问的。
    不过目前罗马还没有灭亡，哥伦比亚大区还是罗马的一部分，使用用来称呼罗马的敬辞，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们觉得问题在哪？”商洛问。
    “我们认为希腊人的方向是有问题的，没有必要一步步先进入阴间变成无影的青铜人。按照神的许诺，()
    英雄的第四时代人类本就有自己的去处：elysiu（极乐净土）。我们为这方净土本就存在于物质上的世界，为了区别于希腊人的观点，我们使用震旦语的‘至福乐土"来表记。”
    “有意思.所以同样是elysiu，你们两边使用不同的汉字来表记？”
    “因为意涵不一样，而来源都是elysiu，所以我们使用不同的汉字来表示——这就是学术震旦语在我们这里的用处了。区别于希腊人在亚历山大建立的虚幻的极乐净土，我们拉丁一方认为至福乐土本就应该存在于已知世界，没有必要先把自己沉下去。”
    “这个，我可以理解。”商洛点了点头，毕竟罗马学“震旦语”是当做工具来用的，他们当然会有些有自己特色的用法，“所以你们的路线是？”
    “接下来，我要告诉您一个秘密。即使是希腊人，也未必知道的秘密。遥远的贤者艾萨克·牛顿，他小时候曾经被苹果砸到过。他悟出了一个道理。”
    “牛顿三定律？”
    “？？？”小庞培整个人的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这可是算了，我就不问了。但我要说的不是牛顿三定律，实际上还有第四定律。牛顿贤者在早年曾经钻研过科学、政治，炒股还亏了钱。但他在人生的晚年，把自己一生的精力都贯彻到了炼金术上，得出了一个伟大的发现——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一下，您是否读过《翠玉录》？”
    “我知道。‘上即是下，下即是上"那段？”
    翠玉录，传闻中由亚历山大大帝从赫里奥波利斯主神“透特”的坟墓中取得的，古埃及的炼金术秘典，也是炼金术理论的基础，包含十三条言简意赅的箴言。因为写得很好，而且暗合天道，道祖也读过。“上即是下，下即是上”即是翠玉录的第二句。
    “正是这一句。牛顿贤者，正是根据‘上即是下，下即是上"的真理，提出了伟大的牛顿第四定律：天上地下都是神的造物，所以天上和地下遵循同样的道理——根据这条定律，苹果的坠落和星辰的运行遵循同样的法则。同理，神所许诺的至福乐土也一定能够在尘世间能够寻觅到。”
    “但是.”商洛想了想，“地球上似乎并不存在这么个地方。”

 第723章 苹果往下，星辰往上

    第723章苹果往下，星辰往上
    “我的王，尘世不只有地球。”他指向了天空，“苹果的坠落和星辰的运行遵循同样的法则。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人类所不能触及的。所以.震旦的友人啊，我们不想和那些希腊人一齐沉下去。我们认为至福乐土一定存在于浩瀚天宇中，无穷的宇宙里一定有什么能让渺小的意识存活下去的方法。所以.我们一起吧，向上，而不是向下。”
    【原来他们在这等着呢！】
    “连你也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拉丁人在想什么！搞了半天原来他们想走这条路啊！怪不得他们开始造火箭.我还以为造火箭是为了用洲际导弹轰炸君士坦丁堡呢。不过，要说猜不到，倒也不完全是。隐约还是能猜到一些的。毕竟，这是伟大的牛顿第四定律啊】
    “所以牛顿第四定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刚才说‘苹果的坠落和星辰的运行遵循同样的法则"来着。”
    【啊看来也是时候和你说说了，毕竟你要来干活。三重伟大技艺是什么意思，你之前有听说过吗？】
    “是炼金术、神通术和占星术？”
    这是商洛所指的“三重伟大”。这并非是本世界的特有知识。对他而言，三重伟大的记忆同样存在于那个世界的“欧洲历史”中，一直被历代的神秘学研究所延续。
    其中炼金术最为人所知。炼金术终极目标，就是冶炼黄金——以及使人像黄金一样不朽的不死药。炼金术也同样经历了类似“外丹”到“内丹”的转变，从冶炼实际存在的不死药过渡到“人体炼成”，希望把人的本质练成为黄金。
    【符号与符号组合，研究符号的组合与差异的，即为炼金术；符号与世界组合，研究意义与认知本身的，即为神通术；符号与人的组合，研究符号与人的对应关系的，即为占星术。以上三者为无形领域的知识。
    神通术，也可以说是通神之术。被世人所知的“所罗门七十柱魔神”，就属于神通术的范畴。通过神通术，可以和魔神签订契约。比如第一柱魔神是统治东方的雷电之主巴尔，拥有使人隐遁的能力。第七柱魔神“隐者”阿蒙的真面目从未被人看到过，拥有看透一切秘密与掩盖一切真相的权能。
    【但是三重伟大其实不是这三个。真正的三重伟大是指：符号、人、世界，三个领域的知识。三个领域两两交互就可以把这个世界所有的知识六分：
    【所以，牛顿第四定律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提供了一条路径：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这也就意味着——真正的伟大技艺，也可以脱离符号而存在于尘世之中，存在于有形的领域中。因为‘苹果的坠落和星辰的运转遵循同样的法则"。研究星辰的运转——上即是下。研究苹果的坠落——下即是上。翠玉录以此结尾：‘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这就是我所说的伟大技艺。】
    占星术则追求在星辰的运行和人类的命运之间建立联系。占星术士认为：过去，现在，未来，一切不可见的知识都在星空中倒映着。
    【无形之外，也有三种组合——世界与世界的知识，规则与规则的交互，这是物理学，泛指自然科学；研究人与人的知识，研究人的集群的，这是社会学，泛指人文科学；研究人与世界的知识，这是实践。
    说着，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
    【所以你应该也意识到了：神通术对应君士坦丁堡、炼金术对应着亚历山大港，占星术属于特尔斐。在有形领域，则有物理学的叙拉古，社会学的罗马城本城，以及一切汇总一切‘实践"的理想城：我们脚下哥伦比亚的新安条克。】
    “原来是这样所以罗马国旗上的双头鹰，指的是有形和无形两个领域()
    ？”
    【而且两个头朝向两个方向。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新安条克到底在做什么，他们也搞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因为苹果往下，星辰往上。往下的苹果要上天，往上的星辰又要下潜。想来，这也是命运使然。翠玉录早就预言了，上就是下，下就是上。】
    “啊要是这么考虑的话”他望向了旁边的小庞培。对方还是一样的礼貌，礼貌地看着他。
    “我想，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你。”商洛答道，“你想要达成合作的话，可以先提出一些具体的情境。”
    “比如我之前说的，我们会在火箭发射前一个月向震旦通报？”
    “我认为问题不大，毕竟这是你们单方面的情报开放。不过这可能需要新安条克和玉京方面进行联络和沟通，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直接去联系。”
    “这似乎不行。”他摇了摇头，“维多利亚和元老院不允许我们越过君士坦丁堡对外联系。我们倒不是怕君士坦丁堡那边，只是我想震旦也不会愿意越过君士坦丁堡与我们联系的。”
    “这倒是。”
    “所以我说的是单方面通报。以及.”他看着商洛，“我可以做出一个许诺：在震旦成功发射载人航天器之前，哥伦比亚的航天发射活动将全数待机或冻结。”
    【啧啧啧，这就是没学好震旦语的锅。商洛同学你直接就能反应过来，这是退避三舍，是吧？选择后手未必是让步，还有可能是想要后发制人。】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我肯定也是相信你而不是相信他。不过你对拉丁人是不是带点情绪？”
    【我直接了当说就是啊。和这些不讲礼数的拉丁虫豸在一起是搞不好政治的。】
    “我的王。也就是那几位不在，我才和您说着这些。”小庞培压着声音说道：“和那些神神叨叨的希腊人在一起是搞不好政治的。”
    “这个.这个”商洛摁住额头，“总之我会向有关部门通传的，还请静候佳音。”
    “静候佳音是指.”小庞培又卡壳了。
    “就是请等等。”
    “啊，您说‘请"我就听懂了。一定一定，我们一定会耐心地‘静候佳音"的。”
    “比起这个我倒是对一件事很感兴趣——牛顿，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第724章 贤者

    第724章贤者
    “所以，比起这个我倒是很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牛顿的？牛顿，是谁？”
    “牛顿是，贤者。”
    “我知道，你们管那些模拟哲人王都叫贤者。”
    这是商洛之前在亚历山大看到的。“模拟哲人王”是缪斯宫的根基，从历史中被复苏的贤者们代替摇摆不定的凡人进行决策。
    “当然，当然，那些希腊人选择让贤者代替自己决策，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贤者留在他们那里就够了，我们只想咨询贤者一些问题，我们不希望让无形贤者来指导我们的实践。至于牛顿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们对无形之物知道得并不多，估计比您知道得还要少。”
    “他真的不知道吗？”商洛问了阿波罗尼娅。
    【照理说不该不知道。牛顿虽然有些特殊，但他的密级也到了。】
    “特殊？特殊在哪？”
    【特殊在，牛顿是有实体的——牛顿贤者复苏在一台自动机上，所以他是以实体的形式在缪斯宫服务。在认定他为贤者之后，牛顿的历史被虚构地加入到了教材中。现在罗马人普遍地认为牛顿是生活在17世纪伦敦尼姆古代学者，而不是从黑铁时代来的科技蛮族。】
    “合着你们连自己人都骗？”
    【精灵。所以你可以看到，罗马在各个方面都保持动态平衡。在帝国内部，有希腊和罗马的平衡。在尘世与魔法中，罗马与精灵平衡着。在最大的领域，在对整个世界的统治中，罗马与震旦共存着。这就英雄时代的命运——战争永不止息。哪怕是与震旦之间，战争都不是什么特别遥远的事，只是现代之后才全部停止了对抗罢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啊这个我已经感受到了。所以荒野的那部分是？”
    【因为如果人类的魔法不去认知它，那么精灵的魔法就会去认知它。如果人类的魔法不去定义它，那么精灵就会给它下定义。罗马许多问题的根本就在于——罗马是个城市文明，我们就算把帝国切成六份也不会分裂，因为城市人基本是相似的。但另一方面，罗马作为一个城市文明，自始至终就对荒野缺乏控制力。】
    【所以这就是这间屋子为什么四处漏风，因为补丁打太多了。牛顿第四定律认为，自然规律在光界与尘世通用，这启发了灯塔系统逆向用自建规律覆盖尘世。这样重要的规律必须被认知。】
    “你们好累啊”
    【反过来说，这正好也和震旦正好凑成了一对吧。因为震旦不喜欢和蛮夷打交道——我指的不是所有化外之人，我指的是不可教化的。】
    “那么.话又说回来。”商洛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真正能代表罗马世界的，是什么呢？是你们的帝国吗？看起来你们内部就切成了两份，哪个都不能全权代表罗马。再比如魔法，你们似乎是和精灵共享的？”
    【嗯我觉得，可能是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吧。世界处在永恒的对抗中，希腊与拉丁、尘世与灵界，还有世界岛的两端。这就是我们的整个世界了。或许某一天，震旦和罗马之间的均衡也会失调，那就是后话了。不过在目前，罗马的存在本身就为震旦省下了治理世界的巨大成本。】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实话。朝廷的兵马相较于国力来说，虽然精锐有余，甚至有时候精锐过头了，但总体的军队数量其实并不多——虽然总数确实是有四百万左右，但那是算上了几支屯驻在边疆的塞军。
    就管理整个天下来说，这支军队的绝对数量并不多，而且花的军费也不多。这就让朝廷有精力把资源投入到国内的再生产上。
    相比较而言，对罗马人来说，生活本身就是战斗。亚历山大的()
    美梦只是生活中的须臾一刻，从美梦中醒来之后，罗马人依旧要以公民兵的形式重新投入到各个战线之中。
    【以及.也正是因为长久以来的战争，罗马帝国才得以运行起来。魔法本身，也从中孕育出来的。如果你要去学习魔法的话，你可能会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自行车"也是一种魔法。】
    “哈？”商洛愣了一下，“那不也是魔法师了？”
    【因为自行车的原理其实依旧属于荒野。虽然通常认知中，自行车的原理是基于某种陀螺效应。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记得你们那边已经有个sci在2011就否定了自行车的陀螺效应。自行车到底是怎么保持直立的，现在依旧是个没能够完全解密的事项——但也并不妨碍人们去自行车，更不耽误你去骑车。所以，在此基础上。】
    她想了想：【其实在我们身边，就有一位大魔法师哦。比如卡琳小姐。她会剑。】
    “等下.这也算吗？那文鸳练剑，他不也是魔法师？”
    【不，剑术和剑不一样。剑术可以被理解，但剑不同。作为一种魔法，剑这个符号的具象化就是你所见的涌泉大精灵，也就是你的卡琳小姐。】
    “都说了不是我的卡琳了.所以她有那么厉害吗？”
    【精灵都很厉害。所以归根到底——罗马人并不是魔法的发明者，只是魔法的搬运工。因为魔法是非理性、不可测的，魔法本身属于荒野。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可以对加以应用。比如剑，比如自行车。】
    “.”商洛琢磨了一下，“我在想，有没有个自行车的精灵。”
    【有的，真的有。有机会的话，我给你引荐一下好了。这样你也可以和自行车的精灵约会了呢。】
    “都说了不是啊！不是，我真的诶对了，***嘛要对你解释？”
    【要这么说，你不想去见卡琳喽？】
    “倒也不是”
    【那你还是想要去见见她嘛——要不这样吧，我来帮你一把如何？我来帮你处理一下公事！这样的话，你见卡琳就只需要谈私事了。】

 第725章 与宁芙的爱

    第725章与宁芙的爱
    “好像也没什么私事要谈。”
    【那我直接代你去见卡琳，这不是很好嘛？】
    商洛看了看空中：“也行吧。毕竟.我其实不太好去回应卡琳的期待。我知道她确实很感谢我，但我确实没办法再回报她什么嗯。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呜呜呜~~~这只股就到这里就要停牌了吗？】
    “什么停牌！这又不是炒股。而且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吗？什么都没有。”
    【呜呜呜~你这是何等的无情啊~】
    “我这也是为了卡琳好。有时候，人一天中或许会忘记掉许多许多事，不如也把我给忘了吧。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勇者而已，我出手解决了村里的问题。但这不代表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全身心地来回报我，因为我已经收过村长的报酬了。总不好连人家的女儿也一起拿走吧，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我束缚着。”
    “啧。”后车里，法厄同摇了摇头，“他还真是个好人呐。而且他其实猜对了一件事要告诉他吗？”
    【还是不必了吧，给他留点余温也并不糟糕.精灵是魔法的伴生物，或者说，精灵就是魔法本身。和精灵相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毕竟，精灵的另一个名字是‘宁芙"。树宁芙、泉水宁芙、冥界宁芙.与宁芙相爱相思的故事，都是悲剧.因为宁芙属于荒野，永远都是。】
    “那么.”法厄同正色道，“我们应该替他们做决定吗？”
    “王。”大都会地铁站前，小庞培下了车，“这里就是埋藏了那枚【奥特亚罗瓦】的地方了。”
    “那么就应该说。”法厄同点了点头，“但不是现在。这里不是喝茶的地方，这里很危险。在行动结束之前，我不认为应当用思绪来混乱这次行动。所以.确实应当由我们去见卡琳，暂时回绝她。”
    “但不是现在。”
    “是啊，不能严厉，但是也得帮她做好思想准备——但我在想，如果他们确实做好准备去克服困难了，那该怎么办？”
    【以及你不能太严厉。】
    “那么，我们要告诉卡琳吗？她作为人类长大，似乎并不知道这些。”
    【那就只好把她当做罗马女人来处理了。】
    【嗯~对，不是现在。】两人再次达成了共识，【所以，永恒的战斗倒也不错啊。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达成了动态的平衡了。】
    【我觉得不应该。从道理出发，我们应该把实情告诉这两位。】
    【也不好告诉她了吧.那个罗马女人，带着清澈的愚蠢啊，愚蠢得让人让人羡慕。我不想破碎她的梦，但还是尽量保持距离比较好。或许，她会忘记。】
    “看起来，好像挺普通的？”
    商洛抬起头看着——这楼倒是不小。大都会地铁站，西半球最大的地铁站，仅此而已。因为大明很喜欢堆石头，所以这种体量的建筑也就不显得那么稀奇了。
    “这里的人口相当稠密。当初埋设【奥特亚罗瓦】的时候，我们就挑选了整座城市的交通枢纽，这样能够一次性覆盖尽可能多的人。”
    “话说回来。”商洛岔开了话题，“牛顿的事，你真的不清楚吗？”
    “额”他犹豫了一下，“是的，我真的不清楚。如果你熟悉我这个人的话，您应该知道，我不会说谎。”
    【这算是什么保证，他甚至不愿意拿一家老小来发誓。啧，不可靠的拉丁人。】
    “确实如此.话说你不用帮我进行‘动态平衡"了，我自己有脑子诶。”
    【好嘞，我尽量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哦。】
    阿波罗尼娅的声音上扬()
    了些。但商洛知道，她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因为如果她不生气的话，她应该再骂一句。
    “话说，小庞培先生。”商洛问道，“我们就这么进去，不要紧吗？”
    人，全都是人。新安条克是一座有数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大都会地铁站这里也聚集了巨量的人口。这其中有不少人都并非是震旦-罗马这样的黑头发和淡色皮肤，也有皮肤像晒红的猴子的金发的日耳曼蛮族，也有头发本身就是红色的凯尔特人。
    “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野蛮人吧！”
    “额”商洛想了想，这种情况有些诡异——看不到也就罢了。他其实不太习惯把面前已经存在的，走来走去坐地铁的现代人当做“蛮族”来看待。但罗马人那边似乎可以正常的区分。
    “你们是怎么区分的？”商洛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种族隔离政策？比如公交车上区分座位。”
    “公交车？区分座位？”小庞培愣了一下，“有这个必要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用炮弹炸不觉得过分，但是区分公交车的座席反而过分了商洛不太能理解面前这位的思维回路。
    “哪有什么具体的措施？”
    “有一条，也是最最根本的区分——蛮族不可以进入罗马浴场。”
    “哈？这个很必要吗？”
    “非常有必要。”小庞培点了点头，“要知道，浴场是罗马人生活中最重要的公共场合，比神殿还要重要。因为你不可能一天到晚待在神殿，但你确实有可能一天到晚待在浴场。许多事，罗马人一般都是在浴场谈判的。如果进不了浴场，本身就不可能和罗马人平等地进行任何商业，或者其他方面的往来——哦，当然。”
    他补充道：“震旦来的所有客人，我们都将其视为与罗马公民等同的存在，所以任何震旦公民都可以和罗马人在一起泡澡，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实际上我们非常欢迎任何震旦人来罗马的城市定居，只是你们很少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本土。”
    “这个.可能是因为你们这边没法参加科举的关系。”商洛看了看前面，“所以让我用‘能不能进浴场"来区分，还真是不太明晰总之，我尽量把事情办好的。最好，在整件事里不要有任何人受伤。”
    “也包括蛮族？”
    “甚至是蛮族。”

 第726章 电梯

    第726章电梯
    从车上下来，几人若无其事地进入了大都会地铁枢纽。门开着，往来的市民从这里进进出出。几人的造型虽然相当显眼，但也不至于引起恐慌。毕竟他们都没有穿礼服，只是穿了军装而已。小庞培穿的是军装中的便服，其他人都是战斗服。
    “搭前面的电梯就能到了。”法厄同在信道里私聊他。
    “哪个？前面好多电梯。”
    “不是公用电梯。去往炸弹层的地方在后面的货梯里，那一层没法用普通的电梯过去。毕竟，那里通往更深的地方。”
    周围搭乘地铁的市民人来人往。天已经黑了，不过地铁会一直营业下去。灯光照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光亮得能照出来往的人影。
    虽然从很多地方能看出罗马人刻意在营造一些威权感——比如所有标语全部都是拉丁文，比如所有的边角都是直角，比如周围看不到一个可以让人停歇的椅子，所有的景观实际上都在天花板上，如此种种还有一大堆
    虽然，这确实就是个现代神殿，但这里人还挺多的。坐地铁人其实也包括罗马人，商洛偶尔能看到些黑发的罗马人也从这里经过。而罗马就把炸弹埋在真下头，多少是有些恶趣味了。
    【你们往拉斯维加斯丢炸弹也没好到哪去吧。】
    “你搞清楚，那地方根本就没什么人住在那里，那里就是个开发还没十几年的赌博窝点，酒店比公交站还多。而新安条克这地方不但住了几百万人，而且还是你们自己的城市。你们要是光炸蛮子也就算了，我可以认为罗马人是坏人。但你们连自己都炸，而且首先炸自己。怎么说呢我是觉得很厉害的，什么夜战八方藏刀式.”
    【所以罗马人才这么少啊.】
    “不过我倒是真的很感兴趣，罗马人到底打算怎么炸死自己。我来之前还以为会做成水晶吊灯的样子呢。”
    【不那个，是另一个。你下去就知道了——据我所知应该是这样。】
    商洛抬头看了看——大厅中央确实是有个巨大的水晶吊灯，风吹过时还有当啷当啷的响声。这是确实是大都会该有的体面。但那要是个高悬头顶的炸弹，那就太.
    【啊这.你猜对了。】
    走过人潮往来的大厅，走到一台角落的货梯前方，小庞培加快了几步。
    “请各位稍等。”小庞培微微躬身，然后把手按到了电梯按钮上——商洛能注意到，在他按上去的时候有一道红光急速得闪过，似乎是在检测召唤电梯之人的身份。
    等电梯的空挡，小庞培看了后头：“这电梯里坐不下太多人。所以我的罗马王，你的卫兵可能得在这里止步。不过不用担心，有法厄同阁下，还有您这位贴身的‘炼金人"的保护，那里是绝对安全的。”
    “她说得没错。”法厄同在信道里回道，“那枚炸弹有很多名字，毕竟太可怕了，‘绵绵白云乡"又太恶趣味，我们一般都不直呼它的名字，都用别名替代。最常用的就是‘水晶吊灯"，你看到了就知道了，真的很像水晶吊灯。”
    “真的是头顶那个？”
    “嗯。”商洛回头招呼了一声，让跟着进来的几位在门口稍等下。
    很快，随着吱呀一声响，电梯开始从下层往上运动。
    叮
    电梯从下方升了上来，开了门。内部纵深很大，像个货梯。不过地面上铺了光亮的红地毯，红地毯的每一根绒毛都干干净净不沾一丝灰尘。左右两边也是像镜面一般擦得透亮的不锈钢，正对大门的干脆就是一面镜子。
    有意思的是，不只是地板铺了地毯，天花板上也有装饰用的毯子，而且同样是一尘不染。整个电梯对称得极()
    为工整，就像真空中的球形鸡一样苛刻。
    早就有人站在了电梯里。这个“人”，或许更适合打个引号。
    一名自动机站在电梯里。刚启动时零件有些吱呀作响，似乎很久都没有启动过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似乎由陶瓷制成，自动机的外壳泛着柔和的白光。关节的结构巧妙得嵌合在一起，看不到接缝。手腕和膝盖被礼服的上衣和裙装挡住，面容则有着舞者般的端庄和沉静。琉璃的眼珠在面具般僵硬面壳之后颤动着，观察着，仅能张开有限角度的机械下颌里播放了早就录制好的声音：
    “欢迎。请问您要去几层。”
    “去负一层。”小庞培回答。
    “明白。请站稳。”上身旋转了一个夸张的角度，那台自动机回身按动了身旁的机械表盘那是电梯的操纵台。有意思的是，上面有两排按钮。目前是1层，往下却是2层，3层，4层，然后是-4、-3、-2层，-1层则在最下方。
    商洛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直到电梯启动，下降到了“4层”和“-4层”的交界处，他的猜想被印证了——电梯开始翻转。虽然电梯内的重力方向依旧垂直向下，但从对惯性的感知依旧可以让他察觉到，这台电梯正在上下翻转，直到和原来的方向完全颠倒。
    其他几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倒是小庞培看了过来：“您似乎察觉到了？”
    “是不是倒过来了？”
    “因为我们正在前往镜像层，这是这枚【奥特亚罗瓦】的特殊设计。根据任务目的的不同，每一枚【奥特亚罗瓦】都需要单独设计。而您面前这一枚，虽然已经拆掉了，但从它的遗迹中也能看出它的设计之精良。”
    很快，电梯抵达了“-1”层。
    “请您注意脚下。”电梯门打开后，自动机如是回答。
    “哦谢谢。”商洛下意识地道了声谢。
    自动机的双眼似乎震颤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口中却只有零件的吱呀声，因为她发不出没有预制好的声音。
    “有意思。”小庞培问道，“你们震旦人习惯对家用电器道谢吗？”
    “我习惯对每个帮助过我的人道谢——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经常和打印机道谢来着。”

 第727章 撞针

    第727章撞针
    小庞培的脸露出了明显的疑问，不过随即便释然了：“震旦技术真是.真是奇妙。”
    “我觉得在自己脚下埋炸弹的人还是更奇妙的。”
    “哈哈哈~”小庞培笑了笑，“其实我们想的一样。还好，这枚炸弹现在已经拆掉了——请看吧。”
    电梯门大开，他让到了旁边，让商洛得以看到门外的景像——
    大理石的地板，神殿般的高柱，滚动的列车时刻表，这-1层的一切都和1层一样。甚至，这里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嘈杂的人声和他之前听到的没有任何差别。
    “马尔库斯舰长，你有没有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是你灯没调好吧。”
    “不是，我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面前——这是还在一楼的，马尔库斯和他的舰员们的声音。甚至，他们金色的形体还在空中留存着，只是没有外套了。
    “有意思。”小庞培歪着脑袋，“原来那几位的构造是这样的。”
    “他们做不到的。”法厄同回了一句，“他们毕竟还是人。穿越镜面这种行动，会对他们造成严重的错乱。所以你本就可以放心，没必要把他们留在上面。”
    “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不是单纯地复制了一遍建筑结构吧？”
    他抬起手，指向了天花板的顶端。那里空无一物。
    “不不不，我确实是觉得下面足够安全，所以才没让他们下来。那么，我的王，您要检查的炸弹就在那里了——它原本，就是在那里的。”
    他顿了一下：“这里倒映的都是无形之物。声音、光线等等。只有形体无法倒映过来——您的护卫如果不穿着束缚和保护他们的战斗服，恐怕能通过镜面直接下来。”
    “当然，当然。”小庞培答道，“我还以为您要出来之后才会发现。因为如果您仔细观察的话，您不止能听到一楼的声音，还能通过光滑大理石地板看到一楼反射出来的人影——您的护卫的无形之影，似乎也被倒映过来了。所以，您可能已经猜到了：”
    这是整个大厅和一楼最大的不同：一楼的大厅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而这里没有。
    “那枚炸弹原先就是作为水晶吊灯被悬置在这里。法厄同大人也可以证明。”
    “嗯。”法厄同也抬头看了看，“当时确实是我本人在这里监督了安装工作。用货梯把大箱子送进来，然后拆开来安装，悬吊到天花板上。现在那个吊灯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无形之物是怎么定义的？比如这个建筑的主体结构，这个柱子.为什么这些柱子也可以出现在这里？”
    小庞培答道：“因为总有些东西，可以贯穿有形和无形之间。因为无形之物，必以有形之物为依托。大理石是足以经历时间磨损的材料，一枚出现在尘世的大理石，也会出现在无形的世界。这样的一个地铁站，在无形的世界也是存在的。”
    “那么.吊灯呢？我记得上面也有个吊灯。如果炸弹没了，这里也没有吊灯，这说明你们可以选择性地让它不出现在这里？”
    “当然。就是这枚【奥特亚罗瓦】的精巧设计。”他一上一下张开双手示意道：
    “引爆的方式，是在1层和-1层同时炸毁两台水晶吊灯。上面那台只是普通的吊灯而已，是整个机构的撞针，下面这台才是炸弹。虚实以镜像的方式对撞、湮没之后，【奥特亚罗瓦】就会启动。这枚【奥特亚罗瓦】是用来引爆整个新安条克原爆点，只要引爆这里的炸弹，一系列联锁装置就会沿着地铁网络蔓延开来，把整个新安条克都笼罩在‘绵绵白云乡"之内，彻()
    底和外界隔离——当时，就是这么设计的。”
    他又指了指上面：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下面这发真正的‘水晶吊灯"。上面那个，如果您去检查的话，会发现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水晶吊灯而已，只是仪式的一部分。”
    “所以，【奥特亚罗瓦】都是安装在无形世界的？”
    “是的。”小庞培答道，“所谓【奥特亚罗瓦】的本质，遵循牛顿第四定律——通过仪式在无形世界将其引爆之后，就会对有形世界造成相应的影响。为了扩大这种影响，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尘世与无形世界的薄弱点：就是镜像。镜子，虚伪的完美，稍加施力就会破碎，然后打破尘世与无形世界的脆弱界限。”
    说着，他笑了笑：“当然，我本人是不支持这么做的。我一开始就不认为应当在新安条克部署这样的武器。这毕竟是在用可怕的手段来击毁边界，会让其中的一切不可抑制地跌落。不管怎么想，都还是相当可怕。”
    “嗯”商洛点了点头。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一种“湮灭”。商洛见识过无形世界的力量，他在内米湖见过。而眼前的装置，就是通过通过“镜子易碎”的特性，先制造一个镜子，然后将其打碎。这简直是
    【简直是超巨大扎小人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奥术三定律的交感律，魔法的基础。将其扩展，延伸，就是你面前的这枚末日武器了。其实你现在已经在炸弹的内部了，这整个地铁站包括地面上的建筑全都是炸弹的一部分，算是外壳。1层的吊灯是撞针。而现在不在原地的这枚奥特亚罗瓦，就是这枚炸弹的炸药。嗯，看起来是已经拆掉了。】
    “你确定吗？”
    【它不在这里就是真的不在这里。因为无形世界是符号的世界，不在就是不在。】
    “说来.”商洛看了看门外——这里是一层，虽然是“-1”层，但大门也确实是开的。
    “如果从这里走出去，会怎么样？”
    【外面？外面是‘大都会"，无形的灵界的特殊地点，这也是为什么新安条克选址在这里。不过我不建议你去看但如果你要求看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拒绝的吧。你真的要看的话，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记得去楼上要一盏灯，这很重要。】

 第728章 炮仗

    第728章炮仗
    “所以，我们现在处在‘井"一样的空间？”
    “您的比喻非常精妙。”小庞培解释道，“这里其实就是我们打入无形世界的井。毕竟，【奥特亚罗瓦】的威力并非全部来自我们投放的物料，而是经由精准的仪式与灵界共振，从而引发的一次自下而上的灵能爆，把整个区域封装，拉入无形的灵界。”
    “所以你们在往窨井里面丢炮仗吗爆炸的不只是爆竹，还有里面的沼气。这确实可以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爆发出毁天灭地一般的破坏力，只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可以了。”
    “这也是牛顿贤者的教诲。”
    “那么.”商洛抬起头，“这个‘巨人"在哪呢？大都会，又是什么？”
    “大都会？”这个词让小庞培愣了一下，“您对魔法的了解超出了我的想象，竟然会知道这个名字.”
    “凑巧知道。”确实是现学现卖，他刚听阿波罗尼娅说的。在阿波罗尼娅说之前，他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有多重要。不过从小庞培的表现看起来，这个名字确实不普通。
    “这可不是凑巧。就比如这枚炸弹，如果您说这是‘水晶吊灯"或者‘夜神炸弹"，都可以是道听途说来的。作为一个符号，它可以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名字。但‘奥特亚罗瓦"，才是最接近其本质的名字，而且几乎不可能‘道听途说"来。因为这个名字，只流传于真正的知情者之中。”
    这个，商洛倒是可以理解。就比如入户光缆相连的“调制解调器”，一般被叫做“猫”。虽然本名是“调制解调器”，但在用户就算接受安装的时候也不太经常听到这个词。因为“调制解调器”在通常语境中，听起来就像“单个字都看得懂，连起来就完全看不懂的”乱码。就算说了，用户也多半听不懂。这种时候一般说“猫”就行。
    奥特亚罗瓦在安装过程中也会接触到许多人。在这个过程中，会流传出各种各样并不能直达其本质的代号。而知道“奥特亚罗瓦”这个名字的人，大概是看过说明书的。
    【其实很多神秘都是这样。就比如被‘牧羊人斯蒂芬约束的天使长"，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但参与的人其实并不少，毕竟总得有人去维护天使长的封印之处，也有人要去看守牧羊人斯蒂芬。实际上具体参与事务的一线人员有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只知道足以完成自己使命的，足够的知识而已。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无法把‘天使长"和‘斯蒂芬"这两件事建立起联系来，毕竟是在两个地方。】
    【大都会，更是连说明书都没有。所以你说出来这个词的时候，大概就已经吓到他了吧。】
    “.”商洛想了想，“只知道名字。”
    “那么，大都会呢？”
    “大都会。”小庞培摇了摇头，“照理说就算是维多利亚，也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给您。倒不是罗马王不该知道，只是罗马王也不必知道所有的事情。我想确认一下，您知道多少。”
    “那这就够了，您不需要知道更多，我也不建议您去了解那些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毕竟，您是震旦人，这不是您的世界。”
    “那么.如果我想要知道一些呢？”商洛问，“在你所知的范围内，你觉得哪些是可以告诉我的？”
    虽然可以直接问阿波罗尼娅，不过让面前这位来说一说，可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如果您确实地想要知道，那我就说一些您或许已经知道，但还没有意识到的信息。”
    他打量了一下商洛，又看了看商洛旁边的“炼金人”。
    “您对这台炼金人的了解有多少()
    ？”
    【炼金人来炼金人去的，还用‘台"这个量词来形容我。要不是不归我管，你早就有10个黑豆了。】
    “咳这位，是维多利亚派遣到我这里的。据说炼金人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抵御某种.实在界的荒漠？”
    “那就是了。以及，据我所知，您这次前往内米湖的折枝还遭遇了精灵，是吗？那些涌泉大精灵来自灵界的某个王庭。”
    “这和大都会是一个东西？灵界和.和那所谓的‘荒漠"，到底是什么关系？”
    “二者虽然不是同一个概念，但是在同一个位置——那片荒漠里不是所有区域都有‘意义"。其中有意义的部分，会被各种概念所定义。比如您遭遇过的长夏的王庭，再比如我们面前的这座‘大都会"，这些都是灵界。有的灵界是相互联通的，但大部分区域都被虚无的荒漠所覆盖。失去了肉体的人，将无法被太阳与月亮所庇护，将被迫直面那片大荒漠。但如果能够幸运地被灵界所收容，就能够继续保存自己的意识。”
    “所以这也是，城市和荒野？”
    “您的了解非常透彻。实际上就算是被我们视作荒野的‘王庭"，他们也有自己的荒野要去应对。灵界和灵界之间亦有冲突，有时候甚至会波及到现实。”
    “对了。”商洛问道，“我们那边呢？”
    “你们那边？你们那边不是有长城吗。荒漠也好，灵界也好，都是长城之外的‘玩法"，长城里面是另一个版本。所以我不建议您直面我们这里的，无序的灵界，这与您这次的任务也没什么关系吧？您是来救援熊猫的吧？”
    “这个倒确实。”商洛点了点头，“我还没有在地雷场里面乱逛的习惯。”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现在炸弹看起来确实是拆掉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上面的撞针也拆了？”
    商洛指的是一楼那个物理意义上的吊灯。那玩意儿看起来挺大的。虽然负一层与对偶的【水晶吊灯】已经搬走了，但撞针还在上面。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我们会去做的。不过安全拆除也需要一些时间。可能在您这次行动的周期里，那吊灯都拆不了。不过请您放心，既然您说了，我们就一定会拆掉。”

 第729章 卡琳

    第729章卡琳
    “嗯。”商洛点头道，“那么既然我的安全问题已经被确保无忧了，那么就该处理我们这次来这里要办的事了——熊猫是在哪丢的？”
    “在动物园，离这里有些远。不过，您是否应该休息一下？毕竟半夜三更的，我们也很难把所有有关人士都叫起来配合您。”
    “也行吧。”商洛看了一眼时间，“我随时都能睡，正好补充一下精力。”
    “那就请跟我来。刚才已经派人去准备您的住处了，您和您的随从会住在酒店的同一层。明早八点，我会陪同您去调查熊猫的事。法厄同阁下也请”
    “不必叫我了。”法厄同摆了摆手，“明早我有别的事要处理。我们分头行动就好。”
    新安条克时间早晨8点，中央公园，信鸽咖啡馆。
    中央公园在新安条克的正中央，是水泥森林中开辟处理的一块绿洲。周围的绿植完全隔绝了都会的喧嚣，不远处的池塘由哈德逊河的活水注入，河上还有天鹅船与水鸟伴游。早晨，这里的人不多。有些人是来晨练的，也有人像法厄同这样，来咖啡馆吃点东西，见见客人。
    露天的咖啡馆摆着铁架的桌椅，法厄同吸管喝着牛奶，对面坐着的就是她最近经常听说的，但第一次见面的卡琳。
    “你果然，相当可爱。”
    “啊”卡琳有些脸红。
    “那就戴上。”法厄同点了点头，“灵魂是宝贵的，你应该多注意调养。”
    “放轻松些，我们聊聊就好。你近视吗？”
    “那么，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法厄同开口道，“今天倒不是商洛不想见你，是他时间不够。所以作为他的助理，我来这里和你会面。”
    “算了算了，你叫吧.如果我有个妹妹，我确实也希望她能像你一样能拿着热乎乎的巧克力和我聊天。”
    “那如果摘掉眼镜呢？”
    【喂喂，不要上当了，这是拉丁人纯真的伎俩。】
    “啊？那我.”
    “哦好.”卡琳捧着杯子，低头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热气蒸腾上来，在她的眼镜上凝结了一层水雾。
    “不要叫我姐姐.”法厄同捂住了额头，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上头。
    “不是。这是图书馆为我准备的道具，您可能从商洛先生那里听说了，我是被他拯救的精灵。虽然在他的帮助下，我获得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但我的精灵起源依旧让这种感知偶尔会产生偏差。所以这副眼镜可以校正我的视野，让我看到更加普通的世界。”
    卡琳打了个冷战：“有些让人害怕.我能感觉到地下有某种巨大的，冰冷的空间。戴上眼镜就好多了。”
    “是法厄同姐姐.”
    【脸红的时候更可爱了。】坐在旁边的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
    “啊话虽如此，但确实是很可爱啊.”
    【有滟秋那么可爱吗？】
    “不一样。滟秋知道收敛自己的状态，而面前这家伙是个精灵你明白吗？她从‘物理"上来说就也很可爱。”面前的卡琳透露出一种.泉水般的清澈，宁静，祥和。就像林中的宁芙女神一样，公园里的百灵鸟都在她不远处蹦蹦跳跳，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明白】
    “因为你没有戴上她那样的‘眼镜"。你看到东西，和她看到的还有些区别。”
    她望着卡琳：“我听商洛说过你。”
    “啊他怎么说我的？我可以问问吗？”
    “他说，你很可爱。”
    “啊~~”卡琳又把脸埋到了杯口，雾气还没消散的眼睛上又糊了一层，这下完全看不见()
    她的眼睛了。
    “那么，说说正事吧。”法厄同喝了口牛奶，“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吗？还是说你只是想要见见商洛？我可以让他抽出时间和你见见面。”
    “啊不必那么麻烦，其实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大图书馆在这里有一间封存已久的档案室，我们需要在‘内环"成员的监督下才能打开。考虑到这次行动的时候，罗马王正好在这里，所以就可以拜托他来开一下门了。”
    “是这样吗。”法厄同点了点头，“我记得确实有这些要求。当时维多利亚应该和他说过，偶尔要来参加一些仪式什么的。那问题不大，商洛现在虽然很忙，但抽空出来陪你们开个门还是没问题的。”
    “啊！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法厄同笑了笑，“放轻松些吧，我不是来责问你的。你做的事情，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诶？”卡琳诧异得抬起头，“我做的事情？”
    “你很感谢商洛是吧？但你觉得，你还没有能够报答他？所以想要多和他待一会儿？”
    “啊嗯.”
    【啧。这个脸，真的让人很难拒绝。但现在要不要告诉她？】
    “唉。”法厄同叹了口气，问阿波罗尼娅，“你真的愿意听我安排吗？”
    【出门前就说好了，这次行动听你指挥，当然这次也是一样。无论如何，我都会配合你的。】
    “那么我保持我的意见：暂时不要干涉。我建议你可以多相信商洛一点，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真的确定要相信他吗？】
    “如果你认为应当由我来决断，那就相信我。”
    【好吧.其实我也想要相信他。那么，我先去结个账，我还没自己付过钱呢，我要体验下。】
    法厄同把饮料的钱交到了阿波罗尼娅的手掌上，让她到旁边去了——不过反正在哪都能听见，她坐哪都一样。
    “那么，卡琳小姐，我来翻翻日程。”法厄同看了看笔记本，“嗯，今天中午和商洛一起共进午餐怎么样？他早晨去查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中午就有时间。能不能先说说你们要去的书库在哪？我来看看他是不是现在就有空跟你去。”
    “等下啊。”卡琳也拿出了笔记本，通过便签翻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一页：“是这里，我们要去这里：大都会枢纽地铁站的-1层.上面说需要有内环成员在场才能开门。麻烦您了！”

 第730章 黄金国

    第730章黄金国
    新安条克庞培里乌斯纪念动物园，熊猫馆。
    商洛在早间就和小庞培到了这里。熊猫馆的四面已经被罗马警察拉了封锁线，现在里面全部净了空。按照商洛的要求，小庞培站在外头等着，他一个人进去了——真要有什么事，这里的其他人给当肉盾恐怕都不够结实。
    毕竟他身上有天乙贵人来帮他进行超越控制，躲个子弹也非常轻松。如果必要的话，他还可以把那套神铬甲胄掏出来，达成真正的金刚不坏。
    “这熊猫馆还真大…”
    【是啊，这熊猫还真大。白白胖胖的。】
    “你人在卡琳那边又不在这。而且我在说熊猫馆，不是熊猫.啧，给你绕进去了。我在说熊猫馆，你在说什么白白胖胖？”
    【我在说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咳，熊猫馆很大是吗？我现在看不到，我在买咖啡。有多大？】
    “比皇宫还大。不开玩笑，这地方确实比长春宫要大。我们的圣天子皇帝陛下啊…他住得好像还不如熊猫。”
    面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罗马人并未使用会冒犯天子的黄色琉璃瓦，而是使用了金光闪闪的铜瓦。铜瓦上看不到一丁点铜锈，院子里地板更是在钢化玻璃下镀了一层金箔，整个屋子和传说中的黄金国一样金光闪闪。
    【不摄入燃素就能活在世上，这是生者的特权。其他的，别说是白银的精灵，就算是成为黄金的天使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天使长加百列可是被一句话就封印在那里了。永生并不难，有人帮忙的话就算是龙虾都能永生。难的是如何在永生的同时保持自我意识和现在的生活方式。如果只是龙虾的永生，那唯一的用途就是随时保持肉质鲜美而已，长得白白胖胖就是等人来吃的。】
    【不，这其实是个围城。白银时代的人已经被带走了，精灵的生活并不值得羡慕，要不然罗马人早就去当精灵了——话说你不是见过吗？你觉得涌泉精灵的生活很值得羡慕？看来你有兴趣在泉水旁边当雕像。】
    “…”商洛顿了一下，“我还以为提到这个，你要顺便提一下卡琳的事。‘白白胖胖".这什么奇奇怪怪的提法。我都不好意思说。”
    “有时差的吧，我看看。纽约时间和北…不对，新安条克时间和玉京时间是。哦，那边晚上十点。”
    【我在想卡琳这孩子真的是很可怜。不过她也很幸运。她很幸运地碰上了我们，要不然就只能像个精灵一样消弭掉了了。】
    【嗯。】
    商洛“咔嚓”拍了张照片。
    【要不你给他发回去问问他？】
    “你怎么敢假定他的审美趣向，他说不定确实就喜欢这种风格的。”
    “算了算了，别耽误人家行敦伦之礼了，人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这个…确实。”
    【我也看一眼…话说，这金光闪闪的山贼暴发户一样的气息，像平秀吉的大阪城似的，让你师兄住他也不会住的吧。】
    【发发发，他肯定没睡。】
    “拍回去给他看看。”
    “精灵如果在白银时代…岂不是在更高级的状态？”
    “怎么又白白胖胖.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我在说龙虾，你在说什么？】
    “好好好，龙虾白白胖胖。所以卡琳也是那样的白白胖胖的长生？”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白白胖胖，不是我说的。】
    “.”商洛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我都要被你搞笑场了！你生气起来有这么奇妙的吗？”
    【换我用静音键堵你的嘴，我看你气不气。再说我就说了一句啊！我非常克制，是()
    你自己在绕自己。看来你真的对这个词有特别深刻的认同。是法厄同看起来不够白白胖胖，让你很失望吧。】
    “喂喂喂。”法厄同在信道里喊道，“虽说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但你们二位斗法能不能尽量别把我扯进来。还有，商洛，她难缠是出了名的，这家伙小时候就这样。现在这样算是释放本性了，大概是有了个自己的身躯，让她现在非常开心——或者说亢奋。”
    “还还挺有精神的。”这倒不是坏事，现在的阿波罗尼娅真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合着以前你觉得我不是人？】
    “知道自己是大人就不要总是去听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是有自己的耳朵吗？”
    【好吧.你说得对。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拉扯着我，不让我一个人出来住呢。】
    “我当然会尊重你的选择。你一直当我的小助手确实很方便，但你自己.总是想要长大的吧。”
    【是啊是啊，我也想要变得白白胖胖。啧，所以你这个人就是不由自主地散发着善意，才会.啊.】她叹了口气，【总之，说正事吧。卡琳要见你。】
    “这是正事？”
    “确实是正事。”法厄同补充道，“我判断她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作为本次行动的指挥，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去帮她。”
    “啊好吧，我听命令就是。但是为什么？她不是只是去图书馆去拿资料吗？”
    “如果只是去图书馆，那自然是不需要我们。但如果那个图书馆在大都会里面——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庞培先生？”
    “是，您这么快就需要协助了吗？当然当然，我很乐意和您一起调查。”
    “我是想问问别的事——大都会里面有个图书馆吗？”
    “？？？”小庞培的瞳孔在物理意义上地震了，“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
    “不不不，您不想。那件事与熊猫完全没有关系，我真的不建议您去那里。”
    “那边很危险吗？”
    “不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首先，我们不建议任何人进入大都会。其次，大都会的【密特拉书库】里存储的可不是书——灵界是符号的世界，天上的星辰在那里按照苹果坠落的规则来运行。那里的门径可能代表某种意想不到的道路，那里触碰到的看起来像是书的东西，可能是某种想法、某种念头，或者其他什么可以被封装储存，等待查阅的概念。比如.”
    “比如？”
    小庞培定了定神：“比如.3和4之间存在的一个整数。”
    “？？？”

 第731章 【密特拉书库】

    第731章【密特拉书库】
    “是的，就在那里。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去去看他的。【密特拉书库】里的每一本书，都由太阳神密特拉斯·赫利俄斯本人亲自封装，一旦释放出来恐怕只有长城能够阻挡。所以，您是不是和缪斯宫那边联系上了？”
    商洛点了点头。
    “果然.那些费拉不堪的希腊人，他们找到了一个罗马王，就把您当救火队到处用。【密特拉书库】是在亚历山大的净土建立之前，用来储存尘世中无法贮藏的秘密。被太阳神放逐的月天使扎哈里尔亲自看守那里，她可不认识罗马王，她只认同太阳神的徽记。”
    “法厄同在这里也不行？”
    “不行。除非您手上有日神之矛。”
    “你是说这个？”商洛把日神之矛掏了出来。
    “？？？？？？”
    小庞培整个人都震了起来。
    “是这是真的？日神之矛？”
    “好家伙卡琳看了和我说也没关系吗？”
    “啊这.”他停顿了一下，“如果您有日神之矛，那些威胁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您就算能够进入【密特拉书库】，您恐怕也无法把书给搬走。那些书对人类很危险，通常而言只有精灵可以阅读，因为精灵早就被带离了这个世界。只有对精灵来说，那些书才是普通的可以翻阅的书籍。就算知道3和4之间有一个整数，对他们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商洛又点了点头。
    “法厄同大人并不是日神之矛的主人，她只是可以使用。她不是每次出现都会带着日神之矛——所以它怎么会在您手里？”
    “缪斯宫想得还真是.还真是周全啊”小庞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请自便吧。那些可怕的东西最好有多远拿多远，不要放在我旁边。虽然威力很大，我也很很不喜欢希腊人，但我就算再讨厌希腊人也不至于把‘3和4之间有一个整数"之类的书在阳光下翻开来。不过我先说明一下：”
    “等等，所以来找您帮忙的，是精灵？”
    “啊”商洛点了点头。
    “你以前不是见过法厄同吗？”
    “这个你就别管了。所以这样我能去吗？”
    他补充道：“我只是作为管理人才知道这些消息。和帝国内的许多负责保守秘密的人一样，我并不知道秘密的全貌。比如我只知道持有日神之矛的人可以进入，但我不知道具体怎么使用。”
    法厄同接入了进来：“不用问他，这个我知道。交给我就好。我一看卡琳把
    “那里面的奥秘本来就既无法独立验证，也无法用理性来交流。简而言之，那玩意儿说不出来。她看了，看懂了，也只能描述，而不能直接表达其含义。所以卡琳加上你，是最安全的、最便捷的搬运方法，连运费都不要出了。因为有一艘潜航舰正好在你手上。”
    “额那些贤者们，想的还真是周到。”
    “贤者们总是贤得是时候。那群老头子坏得很。你要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接下来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执政官阁下，我觉得没问题。”
    “那么，您打算什么时候去？”
    法厄同开口道：“需要在夜晚校准月相，所以白天去不了。晚上具体什么时间我得算一算，让他给你空出来日落之后的时间就行。”
    商洛转述了法厄同的话。
    “我明白了。”小庞培行了军礼，“罗马王的意志，必将遂行。”
    “那么，麻烦您了。”
    “不不不，你不用把我当家具一样道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啧，和这个比起来，您的熊猫()
    似乎得缓一缓了。”
    “这个，我觉得未必。”商洛回道，“***固然很重要，但熊猫同样是很重要的。不过既然现在比较忙，你直接带我看看重点吧。”
    “明白。”小庞培再次领命，“另外如果您有时间，今晚可否受我父亲的邀请，与他一起用晚餐。本来想之后说的，但看您晚上似乎有得忙了。”
    “再忙，吃顿饭的时间总是有的。来你家做客，总得去主人家拜访一下。晚上我会去的。”
    “那么，这边请，我们之前在这个方向发现了熊猫被盗的痕迹。”
    熊猫馆内部。果然，里面和外面一样豪华，看起来也确实比朱先烯的家要宽敞许多。
    熊猫的活动场是场馆里占地最大的地块。四面像花房一样用玻璃穹顶围起来，外面是黄金国，里面是水晶宫。玻璃穹顶里安放了空调，一年四季以适宜熊猫，而不是适宜人的温度来调整，所以会有些冷。
    玻璃穹顶也隔绝了外界的灰尘。整个活动场里完全是一尘不染，连泥巴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熊猫活动场的正中心是个三层的流水喷泉，最顶上有清泉冒出来，然后一层层像流觞曲水似的环绕而下，沿着人造的溪流汇聚到场地边缘的水池里。
    “场馆的设计遵循了我们对震旦的印象。”小庞培介绍道，“在古老的时代，我们认为震旦是遥远而宏大的黄金国，震旦人都饮用青春不老泉之类。外面的黄金屋顶是以黄金国的风格来安置，这里面的水晶穹顶的主题就是不老泉。泉水是流动的活水，熊猫喜欢喝这样新鲜的水，也可以在流水里面冲澡。”
    “在水里冲澡？熊猫不泡澡吗？”
    小庞培捂住了额头：“本来设计上，是应该让熊猫到池子里泡澡的。但住进来的这几位似乎更喜欢在池子里排便，池子上会飘着一个个青团子。熊猫很爱干净，排便的地方他们绝对不会去喝水的。有些新来的饲养员不懂规矩，把水果也丢到池子里，它们也绝对不会吃的。啊说着这些，就好像是它们还在这里一样。”
    “那么，熊猫是怎么被偷走的？”
    “那里。”小庞培指着个靠近场地边缘的巨大塑料球，“我们在塑料球上发现了熊猫的脚印，这是最后的痕迹，别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了。
    外头门的是锁着的，所以一定有人开门进来把熊猫偷走了——总不能是熊猫自己开锁出去的吧。”

 第732章 钓鱼必被抓，抓住就杀头

    第732章钓鱼必被抓，抓住就杀头
    凌晨12点半，朱先烯起的比以往都要早很多。
    “啊~~”打着哈欠，朱先烯从房门里走了出来。他不习惯别人给他穿衣服，早晨的洗漱他自己就能搞定。
    “腰酸背痛的，上公差还真是辛苦啊。”一边在镜子前面刷着牙，他一边看着自己的脸，“总觉得需要保养一下了。是不是我也得早点筑基呢这样精力应该会好不少。商洛看着就挺精神的嘛。”
    忽然，他听到了些悉悉索索的怪声音，从楼顶传来的。
    “嗯？都三更天了，什么动静.”
    正好刷完牙，他披着防寒的罩袍上了楼，朱灵的房门半掩着，有个大大的行李箱卡在门口，还能听见里头翻箱倒柜的声音——
    “你干嘛呢？”朱先烯在门口敲了敲门。
    “啊？？？哥你怎么醒这么早？你平时不是四点多才醒吗？”
    “你管我几点醒——三更天你不睡觉你想去哪？”朱先烯把手伸进了门缝里就要开门。
    “那你小时候不也是”
    “啊”朱先烯捂住了额头，“所以说，你去新安条克干嘛？如果你要去追商洛，你可以和我商量，你不应该自己去。”
    朱灵在里头一把按住了房门，两人隔着房门呈顶牛之势：“别进来！这可是女孩子的房间，你怎么能随便进来？”
    “这种理由我从小到大已经听你说过无数次了！有本事你就说个理由出来，我马上派人以30倍音速送你过去。”
    “我是我，你是你。你要跟我一个水平，这个哥哥应该给你当。”
    “你你不让我去你会后悔的！真的！你会后悔的！”
    “我在门口就看见了，你床头柜上那张机票.好家伙！五点钟去新安条克！你去那干嘛！”
    “姑姑给我的我问姑姑要的零花钱，她给了我一张银票。”
    “诶？原来说去追商洛就可以去吗？”朱灵眼前一亮，“那我现在说可以吗？”
    “啊这.”朱灵又卡壳了。
    “？？？”朱先烯愣了一下，“所以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朱先烯放开了门：“你，哪里也不许去。不要以为你能跑掉，你以为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隔着门，朱先烯追问道：“你买机票的钱哪来的？”
    “诶？？？”
    “我”朱灵支支吾吾的，只蹦出来一个字。
    “不许去！”朱先烯按着门沉声道，“跟你说过那里很危险，你不许去！”
    “我要去把隆隆找回来。”知道朱先烯没明白，她补充道，“就是那只熊猫的名字！”
    朱先烯摁着额头：“什么‘哥哥给你当"，气糊涂了。总之你哪里也不许去，机票我会帮你退掉，钱自己还给姑姑，我会去问的。现在——给我回去睡觉！”说着，他走了，只留下朱灵一连串“你一定会后悔的！”的喊声。
    一个小时后，朱先烯垂着脑袋走出了玉熙宫。
    “心好累。早晨碰上那个不省心的小鬼，炼丹又糊了一锅，和泥巴一样。唉”
    丹糊了，丹炉里面只有黏糊糊的一团。虽然这是常态，但最近特别累。收拾了废丹，走到门口。
    两旁站岗的锦衣卫立正齐呼：“奉天成仁！”
    “嗯，早晨好。”虽然没什么精神，他还是和站岗的锦衣卫打了个招呼。喊这么整齐的一般都是新来的。
    自己把练出来的一坨丹放到副驾，朱先烯坐到了捶球车的驾驶席上。
    “去哪呢”扶着驾驶盘，疲劳袭了上来，“最近白天有公差，晚上也有，好累啊()
    .休息休息好了。休息的话，去做什么呢。”
    副驾座位上，炼成一摊糊糊的丹药还在散发着异香。
    “这个材料还挺贵的啊，这么香，丢掉浪费了诶，不如拿去钓鱼好了。”
    十几分钟后，天还没亮，一根鬼鬼祟祟的鱼竿从草丛里伸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太液池上泛着浅浅的涟漪，无人察觉。月光下有圆嘟嘟的鲤鱼在池子里游来游去，长势喜人。
    “钓鱼必备抓，抓住就杀头”的牌子就在不远处。不过没关系，这鱼塘是他家的，鱼塘里的鲤鱼也是他家的，问题不大。
    “啊！气死我了！”草丛里抖了一下，“糊得连鱼钩都粘不住。算了算了！气死我了！当不了鱼饵就直接打窝！”
    他抬手就把整个药盒，连带着一整盒废丹扔到了太液池里。
    “嗯？”朱先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一股庞然的气势正咕嘟咕嘟的喷涌出来，随之喷出来的还有股压倒性的异香。
    “等等.不会吧！”
    他一个箭步就要伸手到水里去捞，但最后一丝“废丹”已经在他面前化进了太液池里，随之而来的就是旁边的一声大吼:
    “什么人！竟敢在太液池里钓鱼！给我站住！”
    朱先烯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丹丸服下，卷着渔具一阵风似的遁了。只留下远处几个锦衣卫在狂风中凌乱。
    “那个影子跑得好快！快去请傅将军！”
    “等下，鱼！鱼！”
    “鱼怎么了？诶？鲤鱼怎么全翻肚皮了？！陆千户！出大事了！有人在太液池里面投毒！”
    …
    新安条克庞培里乌斯纪念动物园，熊猫馆。
    “就等你了。”中午的时候，商洛站在金闪闪的大门下面等着，等法厄同到了门口，“现在只等你来排除一件事，这案子就结了。”
    “我猜一定很离谱吧，要不然你自己就能结案所以，情况是？”
    “我花了一个早晨把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的熊猫大哥是自己拿钥匙开门跑出去的。所以，你用日神之矛侦测一下吧。如果真的是，那这情况似乎就升级了。”
    “哈？你开玩笑的？”
    “看着我的眼睛。”商洛摇了摇头，“真的没开玩笑。”
    早晨，商洛里里外外全部都看过了。不需要日神之矛他也能察觉到一些微妙的痕迹—
    —那个用来垫脚的大球上有熊猫的脚印，这说明至少从活动场翻墙出来是它自己翻的；墙角的屋檐有手脚并用的爪印，说明它恐怕也是自己翻过外墙去的；厨房的门上有爪痕，烤箱的门是开的，里头的窝窝头少了一小半，这说明它走之前还打包了口粮等等等等，各种地方留下的痕迹就只有熊猫大哥的，因为饲养员都戴了手套。

 第733章 水不在深

    第733章水不在深
    “嗯”商洛一边吃着午饭，一边摇了摇头，“其实罗马那边早就把现场都勘察过了，魔法也都使用过。只是这个理由太离谱，所以一直没有定论。我来看着，差不多也是这个结论。现在只等神器验证一下.”
    “话说你在吃什么呢？”
    “窝头啊。勘察过现场之后我把它没带走的窝头热了一下吃。就是味道一般，没有朱灵做的好吃。我为了查案吃了一口.算了，不吃了。”他把窝头用油纸包包好，重新放回包里，顺手把日神之矛拿了出来。
    “交给你了，侦测一下吧。需要信物是吧？这里有熊猫的青团。”
    商洛掏出了另一个油纸包。
    “这俩包装一样你就不怕弄混了”
    “谁说不是呢，而且这青团好像比窝头还香一点。窝头没有味道，青团是竹香的。”翻手抖落，商洛把油纸包里的青团丢到了地上。是结结实实一个翠绿色的团子，一点臭味都没有。
    “天呐.”法厄同拿着日神之矛，闭上了眼睛，“要不是这玩意儿不臭，都不知道怎么和我父亲交代。拿神器去戳这玩意儿算了，都是为了探案。”
    用地上的青团启动了日神之矛的交感侦测——一条条红色的丝线串联起了整个场馆的各个痕迹。饭盆、塑料球、翻墙时踩过的瓦片，还有水池里飘着的一大堆青团。
    法厄同睁开了眼：“这位猫哥叫什么来着？”
    “叫隆隆。”
    “啊我听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
    “喂？陆千户？有空吗？”刚一接通，陆槐阳的声音还没传出来，那边一连串军鼓似的脚步声就隔着电话传了过来，还有猎犬在叫。
    “现在玉京那边应该是，两三点左右。我看看日程表.嗯，今晚陆千户值夜班，打个电话给他没事。”
    “嗯。有人在太液池里面投毒，一池子鲤鱼全死了。目击了全过程的卫兵说毒性极其猛烈，爆发般的让一整池的鱼几乎同时翻了肚皮。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还有一股异香萦绕着太液池的上方。这香气无毒，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散。”
    “.”商洛摁着额头，“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回去？这位隆隆哥该不会是锦衣卫扮的吧？”
    “商洛？”接了电话的陆槐阳有些疑惑，“你不是在查案吗，有事要问？”
    “这个形状可以扮，但这个青团不是假的。要真是人扮的，吃竹子倒是真的挺费牙——话说现在打电话会不会太早了？”
    “谁那么大胆子？那里不是钓鱼就要杀头吗？怎么还有人毒鱼呢？”
    “这位隆隆哥真是身怀绝技。它没有从屋顶上跑，它看了一眼高度就因为恐高而掉头回来了。它是用钥匙开的门，从大门出去的，然后翻手把门给原样锁好。丢的钥匙在饲养员办公室的钥匙挂架上的第三层，去检查就会发现少了大门的钥匙。”
    “哈！”陆槐阳笑了出来，“是一个‘一阵风似的黑影"，现场只留下丹药的包装纸。啊，每次都是这样，到底是谁呢，可真是难猜啊。”
    “诶？”商洛眨了眨眼，“难道是有证据吗？”
    “没有。那位是专业的，小时候坐着地铁到处遁走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影子。不过以往是小事，我们打打马虎眼就过去了。这次.这次不一样。”
    “不会吧？对他来说应该不要紧吧？”
    “哈！”陆槐阳笑出了声，“我也想让这件事‘不要紧"。但这太液池的锦鲤是太皇太后养的！一个个年岁比我都大。太皇太后要是问起来，我们没办法，也只能把他供出来了。我在想怎么办.太皇太后平时住在汤山离宫，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
    那边陆槐阳头都要炸了，忽然又传来了文鸳的喊声：“师父！快看池子里！”
    “什么东西？”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像风，又像是信号干扰，还有一众锦衣卫倒吸一口凉气的惊愕和惊呼，商洛只能隐约听见一个“龙”字。
    “诶？发生什么了？”
    “是龙！”陆槐阳也是刚回过神来，“池子里刚才有巨大的龙影从水面下游过去了！（金陵雅言），太液池就是个景观池，浅得的地方只有2公尺不到，浅得都淹不死人，但是刚才游过去了金色的龙影比鲸鱼还大，而且好快！像闪电一样快！一个摆尾就不见了。”
    “师父！又出来了！”
    “知道了——商洛，我先挂下电话，这得去拿捆仙索来处理。”
    “等下，陆千户我问你个问题——熊猫会功夫吗？”
    “哈？”那边传来了跑步的声音，不过气息并没有乱。
    “就是.有没有可能，有的熊猫特别聪明，会功夫？”
    “如果是以前，我恐怕会回答不可能。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
    电话挂了，商洛把电话收了起来。
    “什么情况？”法厄同问道，“那边好像出了很大的事？”
    “某人往太液池里面丢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乎是某种灵药——某人是谁，你也知道，我就不说了。奇怪的药把一池子的鲤鱼全部吃得翻了肚皮。然后锦衣卫赶过去的时候，除了一池子翻肚皮的鲤鱼，还看到了.龙。有巨大的金色的龙影在水面下游动，那池子大概只有2公尺深。”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好像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那熊猫呢？”法厄同问道。
    “陆千户说没有这种事，熊猫也肯定不是人扮的，也不可能会开门开锁之类。但是从刚才的事情来看，陆千户他自己也拿不准了。”
    “等下.”法厄同攥着日神之矛，想了想，“某人.熊猫我们知道某人一直在炼筑基丹来着。所以是不是有什么人，既和某人的仙丹接触，又和熊猫接触？”
    “还用说吗，这个人我们都认识！她做得窝窝头特别好吃啊，特别好吃。我早该想的，为什么这么好吃，搞不好她问过隆隆本熊啊.”
    法厄同看了看天：“所以我们要面对的熊猫哥，搞不好吃过仙丹，而且还是筑基丹是吧！啊.真好，真好啊。怎么就没人喂我吃筑基丹呢。”

 第734章 本能

    第734章本能
    “怎么样？”见到商洛几人出来了，小庞培急忙问道，“各位查出来了吗？熊猫是怎么被偷走的？除了熊猫的脚印之外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一定是相当高明的罪犯吧？”
    商洛花了好几分钟才让他初步接受了这个事实——隆隆不是被偷走的，是自己离家出走了。
    “难以置信.那只熊猫竟然升格了？”
    “而且按照你们的力量等级评判，那只熊猫现在大概有半神级别的魔力——隆隆平时看起来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等等，我把饲养员找来帮您问问。”
    不多时，饲养员来了。看眼神就知道他这两天睡得不好，隆隆“走失”了之后他恐怕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
    “所以，隆隆平时有什么异常吗？他平时的行为有什么异常吗？”
    “一点都没有。”饲养员答道，“每天的只是吃南瓜、花椰菜、胡萝卜的蔬菜，还有玉米红薯之类的主食。零食只是一天吃一小段甘蔗，还有苹果、火龙果、即食柠檬之类的水果切成的果盘。夏天还有西瓜。”
    【震惊了！这比你还养生。我还以为一天到吃窝头这么无聊的就只有你，跟着你根本就吃不到荤腥。没想到还有比你更素的。】
    “他熊猫啊！你和熊猫比这？”商洛继续问饲养员，“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
    “有。他喜欢表演——我先说明一下，我们从来没有训练过隆隆进行动物表演，但是隆隆自己很喜欢表演。一般是早晨游客多的时候，他会在树上表演单杠、倒立，还有踩大球之类。他也喜欢对着观众吃饭，人越多他吃得越开心。”
    黏液，熊猫的生理本能。因为熊猫在以食肉动物的肠胃去消化竹子，为了使肠道免于被竹子刮伤，熊猫的肠道里会分泌黏液。然而这种黏液本身需要进食竹子这样坚硬的物体才能“刮”出来。如果不够硬，黏液就会积蓄在肠道里，引发肠道的“腹泻”样运动，把黏液挤出来。痛感就和拉肚子一样疼，还有可能和肠炎一样便血。
    “额”饲养员犹豫了一下，“虽然在震旦培训的时候，确实有提到过这件事，我们一开始也很注意控制对隆隆的投喂。但是隆隆身上完全没有排黏的表现，一次都没有。他平时就在吃瓜果蔬菜，主要是甜的。”
    他接着问饲养员：“那食性呢？”
    “也没什么吧。要一定说有的话.他不爱吃竹子算不算？”
    “额这个其实没有超出一只正常熊猫的行动逻辑。”商洛解释道，“确实有很多熊猫都喜欢表演，这倒是没什么不一样的。”
    【竟然会有自己喜欢表演的动物吗？？？】
    【果然，这已经完全超越了熊猫的生理本能.这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熊猫仙人了。】
    “哦！”饲养员忽然想了起来，“要说食性的话，有一样应该是和震旦国内不一样的——隆隆爱吃仙人掌。”
    “？？？”商洛愣了一下，“一只熊猫不爱吃竹子，这已经不是‘算不算"的问题了吧。他不吃竹子，排黏的问题怎么办？”
    “仙人掌？”这下商洛愣住了，“什么仙人掌？”
    “墨西哥的食用仙人掌，里面也有很多纤维。本来不打算给他吃的，那某天我们的员工在他面前吃了午饭时候，他就表现出了进食的欲望。我们试着给它吃了一点.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很爱吃。”
    【仙人吃仙人掌，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额”商洛捂住额头，“果然这位.这位相当的厉害。爱吃零食导致排黏的熊猫有很多，但自己的意志能够凌驾于本能之上，能把排黏这种刻在基因里的生理机能都完全克服，这已经不是一般的()
    熊猫了。”
    他接着问道：“你们平时就不觉得他不正常？”
    “一开始确实会这么觉得。然后就我们打电话到御苑问，那边也说很正常，非常正常。御苑那边说，熊猫就是这样的。”
    “你们打电话问的？打给谁了？”
    “打给他原来的饲养员啊，名字叫朱灵的。”
    “.”
    【.】阿波罗尼娅也沉默了，【刚才也只是怀疑。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吧。你的饲养员果然知道些什么。】
    “什么叫‘我的饲养员"？不过这.”商洛看了看大门——出了门之后，隆隆的踪迹就已经进入了城市中。找起来还挺费劲的。
    “这麻烦得很啊.干脆我们也问问朱灵好了。”他示意饲养员可以走了，自己拿起了电话，“虽然半夜三更叫醒朱灵不太好，但为了隆隆的安全，还是问问吧。”
    他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朱灵的号码。
    滴，电话响了一声。
    滴，电话响了两声。
    滴，电话响.
    “喂！商洛！”短暂的惊愕后，那边旋风一般的抓起了电话，“隆隆的事情你知道了？”
    “啊我的长公主殿下，这一问就清楚了啊。隆隆是一只克服了生理本能的熊猫，作为他一开始的饲养员，长公主殿下有什么头绪吗？”
    “我我坦白。刚才开始我就在犹豫但我怕打扰到你，刚才一直在想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因为我也想过去接他。”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头绪吗？”
    “额”朱灵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不是有什么‘头绪"的问题是隆隆打电话跟我说，让我赶快来接他。我本来是一定要自己来的，飞机票都买好了。只可惜突然被我哥发现.现在机票已经被他退掉了”
    “好家伙！原来他离家出走之后给你打过电话是吧？！他怎么有电话的？”
    “修士当然是有电话的啊.啊！所以你已经完全知道了吧？隆隆不是一般的熊猫，隆隆已经扬升为先天灵兽了。他有个电话也是正常的。嗯，非常正常.”说了一半，朱灵自己也蹦不住了，“啊啊啊！我有罪！我检讨，是我做错了事！求你不要告诉我哥哥！”

 第735章 灵囿

    第735章灵囿
    “那么，你错在哪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问我.你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吗？是是是，是我喂的仙丹行了吧！我是从我哥的桌上拿的，我当时看他一副嫌弃的样子，就知道他不要了。事后他也没找，所以确实是废丹。他一直都这样，练出来的丹十有八九就是废的，但我就很好奇，我想知道废丹长什么样——然后盒子一看，是个金光闪闪的大丸子，看起来很正常。然后我舔了一口.”
    “怎么样了？”
    “好硬，硬得和铁一样，完全就是金刚不坏。我不太懂丹学，但这样似乎是失败的表现吧。然后我就想，既然他不要了——他事后也确实没找过丹的去向，确实是不要的。我就拿了丹去栽培竹子，我是学农学的嘛，我想看看能不能培养出灵囿来。然后那颗金丹不小心让隆隆吃下去了——隆隆当时就嘎吱嘎吱嘎吱，把丹给嚼了，嚼得嘎嘣脆。之后就”
    “就怎么了？”
    “隆隆当时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耳朵边上‘嗡"得一声磬响，是太太太太太太爷爷显灵了，好像看到了可乐的事情。然后，我就带着隆隆去了玉熙宫。玉牌是他老人家给的，还让我不要和我哥说——所以我真的不是不想说！是他老人家不让我说的。”
    “啊这.”商洛知道为什么了。朱先烯一直在炼金丹，一直在炼。天天炼丹，月月炼丹，年年炼丹。早晨天不亮就起来，不避寒暑，亲自去调参。结果好不容易练出来的真丹被他扔了——而且这样的事，似乎在刚刚又发生了一次，这次是他自己亲手扔到太液池里去的。这次扬升的，似乎是太液池里的鲤鱼。
    以及上个月还有半次——他拿了半成品的丹要找人来试，最后让商洛吃了。但筑基丹没法让已经筑基的人再筑基一次，这毫无用处。
    “所以这次，你也不得不说了吧？”商洛提议道，“你不说的话，他自己查出来反而会更生气。”
    “啊！”朱灵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我怎么和他说啊！说我拿了他的废丹去喂了熊猫，结果他没筑基，熊猫先筑基了。我这怎么说啊！他要道心破碎了啊！”
    “不好说”商洛压着声音，“这么多熊猫，为什么是隆隆到新安条克这里来，多半是有安排的。”
    “去吧去吧。不过隆隆哥的电话你有没有？这位熊猫哥太专业了，他要真想藏起来恐怕还不好找。打个电话给他让他自己回来就好，我们这边就能结案了。”
    商洛拿着手机，手机上显示着号码，和旁边的法厄同面面相觑。
    “好吧.我自己去和他认错。”
    “等下，我把他的号码发给你。”
    “而且说不定等级很高，毕竟连陆千户都不知道——要按照修为算，级别大概是陆千户高的。你看，这号码都不一样，比普通的号码短一位，看起来是相当早期的时候颁发出去的号码，元老级用户呢。”
    法厄同叹了口气：“一开始以为是来救被绑架的熊猫。没想到现在要给熊猫哥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吧，看是我们亲自去请他，还是和他约个地点碰面。啧，这怎么和特务接头似的，我们到底是在干什么的。”
    “合着还真是锦衣卫？”
    “道心破碎大概不至于。要是让朱先烯知道，他怕是要怄气个三年五载。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这样的事不是努力所能够决定的。”
    【我查查他的使用记录好家伙，他还打过合金蛋头？】
    “诶？那成绩怎么样？”
    【不怎么样，大概是手指头太胖了吧。他要是很厉害的话，我一早就注意到了。似乎也用过论坛，不过每次只发熊猫头的表情包。啊，他还发过吃播的视频帖，下面都在说()
    好可爱，他一个个点赞了——合着是自拍啊！】
    法厄同也看到了共享的信息：“我们的隆隆哥，他还挺时髦啊在这边也什么都没落下。而且照理说，飞信牌在震旦国土之外是不能随便用的，可能这和他的修为也有关系。毕竟你是可以用的。”
    “啊现在隆隆哥怎么也玩够了吧，该回来了。”
    “不。”法厄同摇了摇头，“我觉得，隆隆哥不是‘玩够了"这么简单。你发现没有，他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刚才饲养员说，他每天都和美食家一样品鉴各种瓜果蔬菜，吃得相当开心。还吃了家里没有的仙人掌；他平时上班的时候，来看他的人肯定也是人山人海，他在人群前面表演节目、表演吃饭，下面的尖叫声估计也是山呼海啸一般。他闲着没事还在刷论坛啊，他简直开心得找不到边了。”
    【呜呜呜——我好羡慕他，我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嗯”商洛琢磨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他跑出去是有原因的？”
    “多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因为他都让朱灵来接他了。他在寻求外援，说明事情可能超出了他的掌控。不过还有心情打电话，朱灵也没有上报，应该问题不大。尽快找到他就行了。”
    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我打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商洛问了声，“是隆隆吗？”
    电话那边无人问答，只有马路上汽车的喇叭声。
    “喂？”商洛又问了一声。
    “嘟——嘟嘟嘟嘟。”电话挂了。
    “嘿？”商洛愣了一下，“我们的隆隆哥还挺警惕啊。怎么和真的特务似的，还得要我对上接头暗号他才说话？”
    “那怎么办？”
    【简单，这里可以定位到他。他安装了论坛，我可以定位的。我看看啊，后台在这里.】
    “好家伙”法厄同沉声道，“你这样做真的合规矩吗？”
    【安装的时候在用户须知里面写了啊，还有弹窗要权限的，当然没问题。嗯我看看，找到了。我们当面找他接头吧。】

 第736章 龙影

    第736章龙影
    “陛下。”陆槐阳敲响了朱先烯的门，“陛下今天睡得真香。”
    “啊？外面出什么事了吗？”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朱先烯从自己的卧房走了出来，“诶呀，浑身酸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起了却还是这么累。”
    “我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很好的消息"，另一个‘更好的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更好的？”
    “太液池中，现了龙影，是真龙。”
    “哈？什么龙？我不知道.那‘很好的消息"呢？”
    “我们的熊猫没有被抓走，是他自己离家出走的。”
    “.”朱先烯的表情僵住了。
    “所以，天子陛下您有什么头绪吗？我们身边现在已经有两尊先天灵兽了。一尊是太液池里的真龙，另一尊是能打电话的熊猫。多大的喜事啊，您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诶？啊？？？”朱先烯愣住了，“等等，龙的事情先放一放。熊猫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已经在往这里来了。”
    “我不信，一定是我搞错了什么.一定是。另外。”他抬起了头，“今天的事，是我有错。我不该往太液池里丢东西的，竟然惹出这么多事来。我有错，我要检讨。”
    “哪儿？”
    “我们刚刚接到了商洛打过来的电话。说新安条克的熊猫‘隆隆"，实际上并不是被人抓走的，而是它自己离家出走了。而且经过询问得知，我们的隆隆表现出了完全超越了熊猫这种生物的生理机能的行为。甚至连排黏这种微妙的内部机能都能自行调控。这显然，是某种近似于天人的，先天灵兽的标志。”
    “这或许，就是命吧。”
    陆槐阳抬起了手：“天子陛下，我不是说您没错——我是说，您真的犯不着在锦衣卫这儿认错，我们也就加个班，淋点水而已。有一个地方，是真的，真的，需要您现在、立刻、马上去一趟。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找您。”
    “是啊.我咽不下去这口气。为什么熊猫可以，为什么我随手往池子里打窝的废丹也可以成就一尊真龙，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自己呢。”
    “呜呜呜~~”长春宫一楼的会客室里，穿着金鳞裙的少女号啕大哭，“奶奶！你要为我做主啊！太液池水族全家老小，都被一枚丹给灭了.奶奶！”
    “陛下您不用解释。”陆槐阳叹了口气，“我们这些打下手的，当然不需要您来解释。”
    他刚要发怒，却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我我生什么气呢，我哪里来的立场去生她的气。这明明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想来，她应当是把我要丢到的废丹拿去喂了熊猫，结果让熊猫扬升了。这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可我怎么我怎么总是有一股无名之火，我咽不下去呢。”
    “不不不这件事，确实是我有错。”
    “原来隆隆是他怎么成的？隆隆的饲养员原来是等下，啊！我知道了！怪不得朱灵的表现一直这么反常，怪不得她一直想要去新安条克。原来是这样！我”
    “您咽不下去这口气。”
    少女泪如泉涌，眼泪的流量完全超过了人类该有的样子，简直和开闸泄洪一般。一边哭着，耳边两缕红色的长发在空中像龙须一样颤动着。
    太皇太后，太后，全都坐在这里。
    “哦~~好孩子，不哭不哭。”会客室的高背椅上，罩着深蓝色披风的太皇太后摸着她的头，“你是.不知怎么的，我一看到你就认出来的。你是，小红吧？”
    “是我是您和爷爷亲手放进去那只金鲤鱼，只有头顶有一片红鳞()
    ，奶奶你叫我小红来着。”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作孽啊作孽啊.等他来了再问他。”
    “母亲大人，这是谁？”太后问道，“您什么时候有了个孙女了？”
    太皇太后只是摇了摇头：“就当是干孙女儿吧。你父亲还在的时候，也很喜欢她。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像这个样子见面。”
    “这”太后依旧是一头雾水。但既然老太太都来了，她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一定和住在楼上的那位有关系。
    咚咚咚咚，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祖母大人早安，母亲大人早安。”朱先烯在门口鞠躬，才进来在太后对面坐下。门里头还有个穿着金色鳞甲，头上有两缕红色头发的少女，这是他没见过的。不过这是他家，他进来也就坐下了。
    “下站！”太后看着他，“你祖母有话要问你。”
    少女抽泣着，没哭出声。
    倒是太皇太后从披风下面伸出了手，在空中摆了摆：“坐吧，坐下说话，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站着挨训像什么话。”
    “诶。”朱先烯两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得坐着，“祖母大人您从汤山离宫来，一路上辛苦了吧？还没用早膳吧？孙子这就给您奉茶。”
    “我这一大早过来，可不是来你这讨茶吃的。”她看着朱先烯，“昨天半夜里，我梦见一龙降成人形，在我面前哭诉。从梦中醒来，她果然在我床前跪着，说‘天子杀她全家"，要请我做主。”
    “啊啊！”朱先烯站了起来，“你是那条龙吗！”
    “呜哇哇哇！！！”少女号啕大哭起来，“我认得你！你就是隔三差五来钓鱼甩勾的人，只有你一个敢来钓鱼，我认得你！你钓了这么多年没钓上来，也不能下毒啊！你说一声.你哪怕说一声也好，我会来咬钩的。你为什么要毒死太液池的阖家水族啊！”
    “那你是你怎么出来的？”
    “我要告状。我想着，这世上还是有人疼我们的，就是奶奶.爷爷已经好些年没来了，只有奶奶来喂我们。我想着，能为我们做主的就只有奶奶了。我想着想着，就到了奶奶的面前.奶奶！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是我奶奶，又不是你奶奶。”朱先烯坐了下去
    “下站！”太皇太后拍了一下扶手，朱先烯就和弹簧一样站了起来。
    “先不说我认不认这个孙女儿。先说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往池子里投毒？”
    “没有！我没有投毒！我就是
    打窝来着！”
    “打窝？”太皇太后瞪着他，“那牌子上写着什么你没看到？钓鱼怎么样？合着那牌子，不是给你立的是吧？砍头看不到你头上是吧？”
    “啊呜.”朱先烯哽咽一下，“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就这么苦啊！呜哇————”
    就在那么一刻，朱先烯一直绷着的一根弦也断了。他也号啕大哭起来，和跪在地上的少女一齐哭。两人的哭声一高一低，难分伯仲，泪水在地上汇聚成了泪河。

 第737章 立功

    第737章立功
    空荡荡的大殿里，朱先烯坐在丹炉前面。丹火已经熄了，因为下一炉丹他还没有想好要炼什么。他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净了，但眼圈还是红的。
    “皇祖，为什么。为什么连熊猫和鲤鱼都能筑基，为什么只有我不行”
    “你总算，来问这个问题了。”悠长的声音从内殿传出。
    “诶？”朱先烯站了起来，“难道皇祖早就知道吗？你早就知道我会变成今天这样？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真正的秘方吗？”
    “在问这句话之前，不如先问问你自己——你，修的是什么道？”
    “我修的是丹道。”
    “那你是什么？”
    “我是丹士。”
    “那么，作为丹士，你有没有服丹的觉悟？”
    “我”朱先烯想了想，“可是道祖您告诉我，天子不能损伤自己，这是规矩。”
    朱先烯想了想：“修道，是自己的事.终究，是我自己的事。炼丹也好，试药也好，终究也得靠我自己。我应当效仿炎帝神农氏，我应当.尝百草。不能让万民为我试药，我要.我要为天下万民试药。因为.”
    朱先烯不假思索得背了出来：“古者，民茹草饮水，采树木之实，食蠃蠬之肉。时多疾病毒伤之害，于是神农神农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辟就。”
    “上古圣王尚且如此，何况是你。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主。你，还差得远。所以现在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
    “我也没有吗？”
    “那么，自己想想吧。炼丹炼给别人的，这是什么？这是方士，是江湖术士。江湖术士我见多了，他们一个个都做着长生不死的美梦，有的甚至根本就不相信不老神仙药能从自己的手上炼出来。他们之中，有的是指望别人来帮自己试药，有的是指望炼出些金丹来帮自己的赚些糊口钱——这二者从动机来说并无差别。他们对天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之心。”
    “.”朱先烯沉默了好一阵，“我好像，错过了许多机会。光是被误吃的就有许多，随便丢掉的不知道有多少。我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您不是说，天子是不能损伤自己的身体的吗？”
    “你的问题就在这里。既然知道不能损伤自己，你就应该认真对待炼出来的每一炉丹。今天炼出来一炉你觉得不行，明天一炉又觉得不行。今天东丢一点，明天西丢一点。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服丹，是也不是？”
    “《淮南鸿烈·修务训》淮南子第四，背来听。”
    “你想想你自己有没有。一天一炉，两天两炉，一出一大锅，你做爆米花呢？太上老君要有你这速度，孙猴子都能让撑死。”
    “因为什么？”道祖追问道，“还差一点点。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朱先烯沉思良久，开口道，“因为.我要立功。为人君者，如果连尺寸之功都无法立下，又何谈扬升。我沉醉于埋头炼丹，劳顿神形，终究无所作为，庸庸碌碌——天厌之。须知.‘尽识蔘无毒，明知堇有灾。安知尝试者，百死百生来。"。”
    “你，答对了。”
    “那我这就自己试药.”
    “咄！有股子志气，但实在是不够聪明.不是要让你一个个试药，炎帝都替你试过了，你还吃这做甚？你学炎帝也不会让你成圣。我是要让你有‘神农尝百草"的心，用心去钻研丹道。知道什么叫钻研丹道吗？是你每炼出一颗丹，都要有‘我自己要吃下去"的觉悟。真炼废了从头再来，但万万不可儿戏。”
    ()
    “太太太太太太爷爷.您为什么现在才才告诉我？”
    “因为道，不是人家告诉你的，你要自己悟，才能真的记住。现在回头，还不算晚。今后这炉子还是归你用，但不要再和爆米花似的砰砰砰砰了。”
    “是我明白了。”朱先烯点了点头。
    “那鱼龙的事，你怎么处理的？”
    “奶奶要我自己看着办。”
    “你奶奶，20来岁就进了宫了。她和你爷爷感情很好，要不然也没有你父亲和你姑姑。他们在太液池里头养了锦鲤，养得漂漂亮亮，几十年了都没人动，结果让你一锅端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那尊龙女的。我奶奶收了个干孙女儿，就当是我的干妹妹。虽然太液池里的鱼只是鱼，但也不只是鱼。我会好好把她养在宫里的。”
    “哪里来的，终究还是要回到哪里去。”道祖顿了一下，“长在我眼前，毕竟还是与皇家有缘，沾了龙气。这缘终究还是落在了你的头上，慎重处置。将来，或许有大用。再不济也是个景观，太液池养条龙总归是不错的。”
    “明白。”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有数。灵兽毕竟不是人，稍有不慎就会做出为祸人间的事，你不收拾到时候就会有别人替你收拾。你要不想像西游记似的喊‘大圣，且慢动手"，就自己看紧一点。”
    “明白，知道了。不过.”朱先烯忽然问道，“那熊猫隆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新安条克那边？”
    “那是朕派去的大内密探。”
    “真是大内密探啊？！”
    “他那牌子都是朕亲自给的。结果那小子除了吃就是睡，也不起来干活。毕竟是熊猫，也不好安排什么，就这么着吧。这次他跑出去，多半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要小瞧熊猫的警觉，熊猫的耳朵很灵，鼻子也很灵，能察觉到人察觉不到的危险。他躺在那好好的，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地跑出去。你注意着点，那边肯定出什么事了。”
    “那我这就去给商洛打个电话。”
    “去吧。走之前把炉子升了。参数和配方，给我好好调、用心算。记住——”
    “这不是爆米花！记住了！真的记住了！”朱先烯站直了回答。

 第738章 半精灵

    第738章半精灵
    “罗马王阁下，已经确定了吗？”看到商洛完成了沟通，小庞培赶紧问道。虽然从刚才对饲养员的一系列询问里面，他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但这件事的真实情况，还得等商洛打电话回去确认才知道。
    “所以，难道真的是他自己跑出去的？”
    “基本已经确定了。”
    “啊”小庞培点了点头，“难怪.难怪是这样。”
    “你想起来什么证据了吗？”
    “他预言过我们的马球赛胜负，新安条克队参加的比赛从半决赛到决赛一共4次，他预测的正确率是100%。之前我还以为只是几率问题，现在看来他是真的知道啊。那么，各位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熊猫原来有这么敏感的吗？】
    “我觉得可能是反应的问题。人类作为一个物种进化得太成功了，以至于人类经常只会注意到人类社会自己的信息，而忽视自然界的风吹草动。熊猫作为野生动物，更能够把注意力放到有助于生存的信息上。
    “而且因为熊猫在食物链顶端，不需要听到任何动静就跑路。这让熊猫可以动动脑子分析信息再决定要不要跑。所以你可以看到，熊猫经常会因为听到奇怪的动静而一惊一乍地突然坐起来，但冷静分析之后就又躺回去了，不会和鹿一样自己把自己吓死。然后.把以上这些叠加起来，再超级加倍.。”
    “那卡琳呢？”
    “哇！这是二对一诶？”
    “我征询你们的意见，我.我投个赞成票？能帮还是可以帮一帮的。
    “话说。”法厄同在信道里问道，“商洛，我问问你对这次行动的看法，我好评估一下到底该在哪里停止。毕竟，有时候一个行动最麻烦的地方不在于如何进行，而在于什么时候收手。新安条克的危局是个无底洞，我们在解决完自己的任务后就可以离开了。”
    【我也投赞成票。卡琳这么可爱，我也想帮帮她。】
    【然后就得到了我们的隆隆哥了是吧。这么说来，他有可能非常擅长观察、分析情报，而且在恰当的时机根据自己观察的结果来行动。这说明说明我们或许得相信他的判断。】
    【可我觉得.】
    “我反对。”法厄同开口道，“我是队长，我的意见是最终决定。”
    “不要你觉得。”法厄同回道，“卡琳的事情一开始就不在我们的日程表上，这活是缪斯宫丢过来的。我认为顺路、或者有余力的话，帮一下倒也无妨，比如今天晚上可以帮他们开个门。前提是顺路——我和卡琳也是这么说的，她也表示了赞同。”
    “我什么时候说这是少数服从多数了。我说是，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我只是想让你体面的认清现实而已，认不清我就帮你体面。”
    “首要目的是把隆隆带回去。”
    【诶？可是卡琳那么可爱，你不打算帮她吗？】
    “为什么站在卡琳那边说话的人是你？”
    【我说他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哦。】
    “喂喂喂！”商洛开口道，“你们两个好可怕啊！为什么你们两个站在一起之后就这么可怕？”
    【这就像雅典和斯巴达站在一起。啊，赞美希腊人的团结吧。我们联合。】
    “她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虽然平时在有些问题上会产生分歧，但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会保持意见统一。所以，我的意见本身就是一种折衷。”法厄同看着他，“我觉得卡琳是要帮的，但首先得确保你的安全。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附议。】
    “那么，行动是今晚？”
    “是的。”法厄同点了点头，“今晚。我们帮她尽()
    可能推进一下任务进度，这之后除非必要，我们最好都别管。卡琳是精灵，灵界是她的故乡。你完蛋了她都不一定有事，没必要为她操心。”
    “这倒也是.”商洛差点忘了卡琳的本质。作为那位伊罗黛亚莎的子裔，卡琳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异乎于常人的韧性。
    “当我知道她的情况的时候，我就知道卡琳并不简单。因为一般作为仿替创生出来的精灵，她本质上只是被抛弃的躯壳——来自白银时代人类的躯壳。一般而言，仿替会在五岁到八岁时就失去生命，但卡琳成功地长大了。”
    【而且长得白白胖胖。】
    “嗯这点也不可否认。她现在可以视为白银时代人类与英雄时代人类的混血，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自如。这样的半精灵，可并不多见。在希腊神话中，这样的人物会成为真正的英雄。”
    【比如阿喀琉斯。阿喀琉斯的母亲是忒提斯，就是涅柔斯和多里斯所诞生的50名海宁芙之一。阿喀琉斯本身就是半精灵。】
    “她能当阿喀琉斯？”商洛诧异道，“看着不像啊。”
    “如果她有幸像阿喀琉斯那样点燃自己的火花，或许可以。所以你大可以多信任她一些，万一他就成了阿喀琉斯呢。我们这个时代，确实是需要阿喀琉斯这样的坚韧的英雄。”
    “说来，我有个问题.”商洛想了想，“卡琳既然是伊罗黛亚莎的女儿——那她爹是谁啊？”
    “啊这个”
    【这个就不好说了，你得问她本人——当然我觉得你不会想要见到她的。那些野精灵都很可怕，非常可怕。甚至自动机都比她们更像人。】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那就这么来吧。”
    他对小庞培说道：“给我们辆车，下午我们自己去查案就行。看你的样子，你还挺忙的吧？就不必陪着我们了。”
    “那么今晚六点，我的父亲会和我一起等您共进晚餐。祝您好运。”
    车给了不止一辆，都是军用越野车。比之前灵车一样大的轿车要小不少，但也更加灵活。
    按照维多利亚的要求，潜艇上下来的卫队会一直跟着他的。为了遮住身上的大气压潜行服和重型装具，也为了遮挡太阳的直射，他们所有人都用黑色的罩袍把自己罩在下面，头顶的兜帽阴影投射到脸上，遮挡了大半的面部。

 第739章 无影诸军

    第739章无影诸军
    “你们这样，能开车吗？”
    “放心。”马尔库斯在厚重的潜水服里比了个拇指，“这套衣服可以操纵枪械，当然可以操纵汽车。而且车里可以遮阳，对我们来说轻松不少。毕竟，我们已经被带离阳光下了，不能再光明正大地晒太阳，这样就挺好。反倒是阁下您。”
    马尔库斯追问道：“您会开车吗？”
    “额会吧。”
    【不，你不会，你开的赛车完全是自动的。】
    “有一半是我开的好不好！而且我还行付不了一辆车吗？”
    【那你的驾照呢！】
    “.”商洛沉默了一阵，望向马尔库斯，“好像我开不了车。”
    “那么.请您坐稳，我也会跟紧的。前面开车的，多半得是法厄同大人了。”
    “她开车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这样转弯更快。”
    “开车吧。”
    【等一下！我还没上车呢！】
    “什么意思？”
    “我有Ω驾照。”
    “会的会的，我小时候就喜欢坐后厢，可好玩了。”她一边推着，把阿波罗尼娅推到了尾门的位置一把推了进去，然后从上到下把尾门合了起来。
    车轰了出去，闯了红灯。
    “喂！你不看红灯的吗？”商洛抓着扶手。
    “毕竟我没有驾照嘛。你有吗？”
    “你看到我要开车，好像毫不意外？”
    “诶！你逆行了！”
    “Ω驾照不需要看红灯，因为我就是交规。”
    “啊今天天气真好。您快到车里坐着吧，外面的风有点大。”
    拉开副驾驶的门，商洛坐了进去。果不其然，法厄同已经坐在驾驶席了。
    商洛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请吧。”
    “算了，别钻门了。”法厄同走到后座，把后排的座位全部放倒，然后打开了掀背式的尾门，“进来吧。”
    “意思是驾照中的驾照，我可以随时征用罗马帝国内的任何一种载具，并且驾驶它们。可惜我本人的车不在这里，要不然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贴地飞行。”
    商洛回头看了看后面——后车像火车一样紧贴着跟在后面。法厄同怎么闯红灯，他们就怎么跟着。
    【诶？我要从尾门进去吗？正常人会这进门吗？】
    回到驾驶座，法厄同发动了引擎：“都坐稳了！”
    “那你倒是上啊。”法厄同从车窗探出头，和阿波罗尼娅的炼金人对视了一眼——弯下腰的炼金人，比车窗框还要高。她还想要进一步把腿弯下去。
    “他们也有你的Ω驾照吗？”
    “不需要，车队里有我一个就行了，我罩着他们。”
    “这驾照也太霸道了吧！你确定这是驾照，不是什么金牌令箭？”
    【你习惯了就好。】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这次比之前更清楚了。
    “你又回来了？”
    【在炼金人里面会晕车的，所以我回来坐会儿。啧，还是这里舒服啊。】
    “受不了就回来住着吧，你遥控炼金人也行。”
    【不要。我还在离家出走中，我是一个成年人，我要有自己的空间。】
    “你这算哪门子成年人”
    “我开车的时候不要在我旁边聊天！闯红灯很危险。”她的语气并不严厉，但能感受到这是对待同族的礼貌。双手握住方向盘时，属于罗马人的威权又回到了她身上。她只觉得交规聒噪，根本就没有打算遵守。
    “你也知道很危()
    险啊！那你不能按照交规来开吗？”
    “不要打扰我开车。阿波罗尼娅，帮我看地图，隆隆现在的位置在哪？”
    【我看看。嗯还有几十分钟的车程。前方直走一百公尺，右拐，进入右侧车道.好吧，左侧也行。诶！那边是单行道，你不要逆行啊！导航全乱了！现在导航让你绕回去！】
    最终，法厄同也没有按照规划的路线走。比导航显示的时间要快出10%，闯红灯的次数是20。
    扶着车门，商洛走了下来。他一点都不晕，只是有些困惑。
    “果然交通规则的存在是有其必要的吧。你就算一路闯红灯逆行，也没有快上多少。”
    “我为什么要遵守我没有签过的规则，那规则又不是管我的。”下了车，法厄同才开始解释，“Ω驾照唯一的规则就是不能阻碍其他Ω驾驶者的正常行驶。”
    “我都要开始害怕要不要让你在应天开车了”
    “那边？你放心，我这个人绝对会遵守等级大于等于我的规则。你们那边给我发什么驾照，我就怎么开车。”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放到周围的环境上——地图上显示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了。
    一个废弃的厂房，里面是黑漆漆的阴暗空间。大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有一层层货架，大半都空置着。层层叠叠的地形相当复杂，货架上也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在上穿行。
    “你确定熊猫在这？”
    【坐标显示是这里，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
    “队长，怎么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下车了，所有人在等商洛的命令，而商洛在等法厄同决定。因为事前说好了，她是队长。
    “这里面不适合贸然进入。再给他打个电话问，看他接不接。”
    “嗯。”商洛拿起了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短一位的号码。
    电话“滴”得响了一声。
    忽得，一道枪口的火光从仓库深处点亮，一发15雷鸟反器材步枪的子弹朝着商洛的头部破空而来——然后被突兀出现在商洛面前的金色手套用拇指和食指攥住。子弹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旋转着，摩擦出炽烈的火花，但一寸也未能再往里推进。
    耗尽了动能，子弹“叮”得一声落在地上。商洛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没动一下。
    “啧。”他看着里头，“谁啊，这么不小心。”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人
    。不过，他的情报搜集能力一定很差吧。”说着，她站到了阿波罗尼娅的旁边，“日神之矛借我。”
    话音未落，仓库里头枪声大作。各式长短枪械像爆竹一般往外开火，不只是冲着商洛来的，还冲着在场的所有人。
    一阵攒射后，枪声停了——被手套挡住的，被日神之矛打飞的，还有直接打在炼金人上跳弹的子弹全都散落在地上。
    “你们没事吧？”商洛回头看了一眼马格努斯。
    他倒是没事，当旁边一名穿着贴身的大气压潜行服的卫兵捂着胸口。金色的流光从他的指尖溢出，他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其他火器被他的柔性潜行服挡住了，但反器材步枪把他的袍子被打了个对穿。
    松开手时，阳光穿透了孔洞，在他背后投射出光斑——那是衣服的影子。作为无影诸军的一员，他已经不会有影子了。
    “没事。”他向商洛摆了摆手，从腰间掏出一瓶***，摇了摇，在胸口喷上。破口被同样是黑色的材料堵住，金色的光芒便不再往外泄露了。
    “啊你们谁去问句话？这挠痒痒呢。要是隆隆在里头就让他快点回家吃饭，别闹了。”
    “我去。”马格努斯端着步枪，()
    迈开步子往前走。重型装具的每一步都在沙土地上踩出了深深的脚印，刚才的子弹也没有在他的铠甲上留下划痕。他毫不畏惧，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已然赴死的无影士兵不会再被杀死一次。

 第740章 天使的血

    第740章天使的血
    马尔库斯走进了仓库，黑暗中有不少枪口对着他，隐约能看到许多瞄准镜和枪口的反光。
    “谁，能说话？”
    他用拉丁语对里头喊话。一边说着，他一步一步朝仓库的深处走去。而回应他的不是言辞，而是射击。刚才从仓库里打出来的火力，现在全部打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枪林弹雨不加掩饰地倾泻过来，火力之旺盛近乎于歇斯底里，整个仓库内的火力点全部都暴露了。然而这么多子弹都未能阻止马尔库斯的脚步往前迈进。
    他的动作丝没有被迟滞。每次有子弹打到他身上，他整个人就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
    没有一发子弹能打穿他的护甲，甚至都未能擦出火星子，因为命中后的效果完全超出了一般常识所能理解的地步——所有子弹都被弹开了，几乎无法造成一点后效。已知的任何金属都没有这种硬度，这金刚不坏的铠甲甚至看起来已经接近了神铬，或者其他什么超然于世外的神性防护。
    跌落到地上的子弹叮叮当当地响着，弹头全都撞瘪成了圆饼。似乎是因为弹头的尖部被阻滞后，弹头的后部因为惯性而压缩过来，直接把弹头压成了这样。各种弹头在他的的脚边迅速积累起来，他每迈出一步，都会用像涉水前进一样蹚开地上滚动着的子弹。
    “这是？”商洛问旁边的法厄同，“看着很有意思啊，什么个原理？”
    “宙斯盾（aigis）系统，一种综合防护体系，动力源是他们身上灯火。燃灯场的范围内可以覆写现实，比如凭空让这些无影士兵产生属于生者的重量，比如让他们重新能够和阳光下的世界进行交互等等。通过施加在不同的物体上，可以抵挡住不同的效果。施加在铠甲上，就会产生这种近似于神铬的防御效果——坚不可摧，不产生任何形变，不会传导任何冲击。”
    “那么.代价呢？”
    “代价是会消耗燃素。和你身上带的那几件神器不同，你那套铠甲可以恒定地挡住这些子弹，即使是经历时间的磨损也是金刚不坏。但宙斯盾系统只是对神力在某种程度上进行模拟，而不是真正驾驭神力。这么多子弹消耗的燃素还挺多的，我猜他估计是要反击了。”
    走了几步，他发现火力没有丝毫减弱，看起来也没有理性谈判的可能。正如法厄同所料，他要动手了。
    “啧，不开化的蛮子。”他站在原地，伸手到后背，从罩袍下面拿出了一面盾牌。
    一面正圆形的，镜子一般的盾牌。他将盾牌挡在身前，倾泻过来的子弹全部打到了镜子上——接着沿着原先的弹道，沿着原先的角度，以原先的速度直接反射了回去。
    黑暗中顿时暴起噼里啪啦的响声。不到一秒钟，枪声就停滞了。
    “还能这样用的吗？”
    “附加在镜子上就能反射回去。嗯，这是很常见的用法。归根到底，马尔库斯他们虽然成为了冥界的无影军团，但他们依旧不是神明，也不是半神，他们不是神力的主人，他们还未能点燃火花。所以在使用燃素的力量的时候，他们需要一些暗示：铠甲象征防御，镜面的盾牌可以反弹，他们必须借助这样的工具来辅助，才能利用燃素的力量。”
    商洛点了点头：“这好像，确实比之前更强了。”
    “是的。毕竟，他们已经上溯到青铜时代的人类的地步。虽然还没有到白银时代人类的强度，但应付这些凡俗的力量已然是绰绰有余。这根本就不破防，根本就打不穿，也根本就打不动。除非他的‘电量"耗光，否则就算站着让他们打一天，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这就是，神力的差距？”
    “这有时候可以被称之为神秘度()
    ——一种总结，一种定义。以接触到神秘的等级来判断。凡俗生命的神秘度往往是0，而罗马人作为英雄时代的人类，神秘度是1，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已经是2了，足以媲美天使的战斗力。神话中，不少胆大包天的人类胆敢向天使宣战，他们攻击天使的下场现在和攻击你面前这些士兵的下场，多半也差不多。”
    “我记得我看过一个童话.”
    【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格林童话的一部分。说有一个骄傲的王子，他征服了世界，征服了诸国，进而还想要向天堂挑战。他建造了用一百只巨鹰拉起的战车，战车上像孔雀的羽毛一样，有999个炮眼。当他接近天堂时，天堂派出了天使大军，但只有一名天使前来和王子作战。王子发射了他的999门火炮，并且真的使得天使流下的一滴血——就是那一滴血，滴落在了王子的战车上，就将他，他的战车，他的巨鹰，他的整只军队都焚灭了。】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进入灵界之后，我们能够继续干涉这个世界的底牌——我们的神秘度整体而言上升了。虽然距离尘世的距离变得更远，想要干涉世界也变得更加麻烦，但提高了的神秘度本身就可以压制住凡世的生灵。这些子弹，枪炮，不管再多也只是‘王子的战车"。他们甚至做不到让天使流血，就只能这样而已。”
    商洛摇了摇头：“奇怪，到底是谁在这里设伏。他们到底在伏击个什么.看不懂。”
    他们是追着隆隆的信号来的。信号显示，隆隆的位置就在这厂房里。这些突然打出来的枪弹看起来是在防护，实则只是徒劳的挣扎。商洛甚至没有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歇斯底里的进攻。这显然不会有任何效果，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某个高位存在的命令而发癫，而不是为了某种战术目的。
    果不其然，和他猜测的一样，枪又响了。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射击往马尔库斯身上投射，就像没有吸取任何教训一样。
    直到，银色的剑尖从盾牌里面刺了出来。

 第741章 坐标

    第741章坐标
    “嗯？”商洛注意到了那把剑——剑尖沿着镜面的方向刺出，紧接着便是伸出了一只银色的臂铠抓住了盾牌的边沿。
    马尔库斯的动作为之一颤，这场面让他有些困惑。下意识地，他猛然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这退出来的一步，也没有让他避开银色的一剑，因为挥剑的人是从他盾牌的镜面里钻出来的。
    银色的骑士以迅雷之势在马尔库斯面前站定，刺出。剑尖刺中了马尔库斯的铠甲，剑的势头被挡了下来，然而持剑者没有丝毫犹豫，依旧保持前刺的状态。剑尖一直抵住，抵住了铠甲的正面往前突刺，细微的红色光斑出现在了铠甲的受击处——
    “把他拉回来！快！”法厄同喊道。
    “啊？”商洛愣了一下，但不要紧，因为法厄同这话也不是对他说的。商洛的反应虽然不慢，但未经过战斗训练的他没有办法做出下意识的反应。相比较而言，天乙贵人的反应速度快得多。
    说话间，商洛也注意到了她所指的“准备”——昏黑的库房里，有许多穿着各式各样工装的，长着发条脑袋的自动机朝这里看着。刚才开枪的就是他们，现在其中有不少都已经缺胳膊少腿了。刚才他们只是探头探脑地不敢出来，看到卡琳和商洛正在交流，他们才敢站到仓库门口。
    “等下，这件事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路上怎么会有熊猫在走路？熊怎么会给你东西？你就一点不觉得奇怪？”
    “手机？”卡琳愣了一下，“你是说，这个？”她掏出了一块玉牌。
    “我看到一只熊猫在街上走着，嘴里还叼着这块牌子。本来只是擦肩而过，但它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把牌子都给我然后自己跑掉了。”
    “是啊。你以为我和卡琳一样傻，都分不清尘世和灵界？新安条克的大街上碰到一只熊我当然会觉得奇怪。但在灵界里就完全没什么奇怪的了。城市之灵到处都是——所以你们认识？”
    “哈？”商洛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确实像是你的作风.不过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是来保护她的。缪斯宫的那些家伙，给她安排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危险的任务。所以我也来了。要是她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见我的父母。毕竟，我现在还不能回家。”
    “因为.她好像发现了弱点。宙斯盾的防御虽然毫无死角，但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宙斯盾无法把燃素的防御集中到一点上，所有的燃素都被摊平到整副铠甲上——所以四面八方打过来的子弹可以防，直捣黄龙的一剑就防不住。而且”她顿了一下：
    “而且，那一剑似乎在另一个层次.一个远超这些无影兵士的层次。你的卡琳，相当厉害。”
    “有胆色。”被拽到后面马尔库斯望着刺伤他的银色骑士，拽住了自己披风的罩袍。
    “你在哪碰见的？”
    “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保护，恐怕早就吓得不敢干活了。”
    持剑的骑士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像子弹般冲刺过来，大剑直指商洛的脑壳。刚刚把人拽回来的“手套”也在瞬息间回防过来，直接攥住了银色的大剑。
    “她知道你在这吗？”
    下一秒，马尔库斯碎了。就像冰糖葫芦的透明糖壳碎了似的，商洛能看到马尔库斯身上有许多“玻璃碎片”正在崩解下来。而崩解的源头，就是刚才剑尖刺中的红色光斑——那红色光斑正在迅速扩大。扩大到哪里，无形的碎片就碎裂到哪里。
    只是近似玻璃碎裂。更准确地比喻，就像是汝窑出炉之后瓷器骤然进入常温之后，表面的釉面开始裂“开片”清远，悠长，有如环佩玎珰。
    “啊对对对！()
    怎么会在你手上？”
    “罗马王大人，先走一步了！一会儿见！”他一声喊出，用罩袍的披风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下一秒，铠甲像积木般碎裂开来，头盔、胸甲、臂甲通通都分解成了零件，马尔库斯本人已经消失无踪。
    一一四.四一.八五.一六八
    她指了指下方：“大都会。我去替卡琳踩点的时候碰见的。别看我并不强，但我执行任务之前会做大量的事先准备。要不然，***脆直接把卡琳拽回家好了。要不是有把握，我也不会让她出来的。如果你要去找那只熊猫，我会带你去。”
    “啊”商洛捂住额头。线索断了，他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刚才那句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
    “你说，灵界？你不是在这里碰见那只熊的？”
    “波动和卡琳完全一致，我分不清是哪个。不过看起来，似乎是你的另一个卡琳。是那个涌泉大精灵吧，看用剑的架势，多半就是了。”
    “等下.”商洛看了看法厄同，又看了看前面：“卡琳？”
    “不奇怪啊，这些在灵界很常见。你们当时不也碰到了做买卖的狐狸先生嘛。这种礼物我一般都会收下的，因为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没有恶意，说不定也会成为关键的任务道具。”
    “原来是她？”商洛挥了挥手，“喂，卡琳！”
    “你不知道？那些发条脑袋早就把新安条克渗透了，他们可以模仿成任何人的样子。不过再怎么变，毕竟只是孱弱的假人，用剑总是能砍死的——哦，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吧？你见到卡琳了吗？”
    “啊，还没有。”商洛摇了摇头，“不过一会儿就要去见她了。”
    “呼”看到自己的剑被挡住了，她竟然如释重负，“打不赢。你是真的。”
    商洛自始至终就没动过：“卡琳？你这是.”
    “因为卡琳，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她看着商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给半精灵容身的地方，缪斯宫是少数几个。就算明知道是那群‘贤者"在算计着什么，我也要帮她把工作完成。最好是，在她发现一切之前我就能能把威胁全部扫除，这样最好。她工作顺利的话，家里的爸爸妈妈也会开心的吧。”
    “诶？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这里很危险？”
    握剑的卡琳试着挣扎了一下，剑纹丝不动。
    “所以什么情况？”商洛问道，“怎么一剑就死了？”
    他“愣”得这一下，金色
    的拳套就已经飞了出去，直接抓住了马尔库斯的肩膀把他倒拽回来，泄掉了剑尖的力道。然而拽回来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们是？”
    “我的帮手和盟友。发条脑袋也不全都是想要造反，想要过日子的也有不少。当然，不管好的坏的，只要是跑出家门的发条脑袋，罗马人都是要回收的——所以他们现在站在我这边来保护哥伦比亚免于被那些坏家伙颠覆，省得大家日子都过不下去。我这个人不喜欢单打独斗，我在打boss之前会先把支线任务做掉，把阵营好感刷满。至于我怎么认识他们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说着，她把玉牌抛了过来:
    “玉牌给你，算是物归原主了。我能感觉到，那只看起来像熊猫的神性个体充满了超凡的智慧。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知道他的意图。另外，不和我介绍一下吗？你的女友看我好半天了。”

 第742章 卡琳亚莎

    第742章卡琳亚莎
    “额她是我的队长。”在法厄同说话之前，商洛朝那边看了一眼，做出了回答。毕竟旁边就站着她一个人。
    “？？？”这个回答让卡琳愣住了，“我不是说法厄同，我是说你旁边那个炼金人里的小姑娘。她上次不是也和你在一起吗？”
    【原来是说我啊！】
    “对啊，是说你。我又不是不认识法厄同。”
    “你在哪认识我的？”法厄同把话题接了过来，“我怎么不认识你？”
    “那么.请您看看这个吧。”卡琳摘下了自己的手铠，向法厄同展示了自己的手。
    “额法厄同才是队长，你和她说就行了。”
    “额”商洛望向了法厄同，“所以，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2年前的安布罗西亚战役，你当时拿着太阳箭。所以，您记得我吗？”
    “那么.卡琳呢？”商洛问道，“你怎么认为？”
    一一四.四一.八五.一六八
    “这是为什么？”法厄同问道，“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一根？”
    “我们的罗马王阁下还真是厉害啊。”法厄同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多形形***的‘人"攥在一起的。”
    她看着法厄同——后者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了。
    法厄同直接越过了商洛——虽然刚才她说不想直接和卡琳说话，但现在开始直接开口了：“可我还是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劲。我可以感应到你和你的亚莎，和那位伊罗黛女士之间联系并没有完全斩断。为什么？”
    “有两个原因。第一，我要用这只手来拿剑，我要保护我的家人，保护卡琳，我还有许多必须要用剑来做的事。因为剑，也是一种魔法；第二，如果我不知道伊罗黛在哪，我要怎么去猎杀她。”
    “可是您的队长，似乎并不打算和我谈谈。”
    “安布罗西亚战役？没想到你还真的见过我.”法厄同没想到她竟然还知道这种细节，“不过我倒是没记住你。”
    “你不是依旧认同她的理念吗？”
    “嗯，借你吉言。”法厄同微笑道，“但不要试图用你的精灵把戏来魅惑我，我不会和你建立共情的。精灵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
    “从她将自己的女儿和我替换开始，这就是她必然的宿命，她自己也知道。这就是精灵的伦理。”
    “实际上，我的自由意识一直都存在，所以我不否认我在身为涌泉大精灵的时光里犯下了点燃战火的罪行。但那并非完全来自亚莎本人，亚莎的声音只是放大了我的欲念。实际上我到现在也不认为亚莎的愿景有什么问题——罗马在这个世界上制造了太多的疮痍，而王庭修复了这一切。当罗马尼亚的山民在尘土里求生时，只有亚莎回应了他们的祈求，赐予他们每日的吃食和用度。”
    “我没有阻止你和他谈话。”法厄同提醒道，“我只是不想直接面对精灵的声音。当然，这里面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有职业习惯。毕竟我们通常不认为精灵具有自由意识，我们认为精灵只是其王庭的肢体，只是其恩主的傀儡。你的恩主，随时可能通过她赐予你力量来影响到我们。”
    “那时候您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卡琳摇了摇头，“如果您不这么做，我觉得我未必会输。当然，这是好事。”
    “那么，商洛先生，我们来交换一下情报吧。”卡琳望向了他。
    “通常我们认为，精灵不具有自我意识，而其恩主——也就是王庭的亚莎们对其施加掌控的命脉，就是那根介于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环指。如果你斩下了她的环指，信任的土壤才有建立的可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切断她与()
    亚沙的联系。”
    说着，她伸出了手，两人握到了一起。
    “我会让仙境以‘阿卡迪亚"的名字降临尘世，拯救那些被罗马人遗落在尘土里的生命。和罗马人不同，我不会忘记他们。所以，我需要保留一根手指，来维系我和王庭之间的联系。届时，我也会让所有的涌泉大精灵和我一样，斩下自己左手的环指，只保留持剑的右手的环指。”
    “你把自己的环指给斩断了？”
    “但是，您在点燃自己的火花，这句话是真的吧。虽然失去了半神的力量，但您现在并不感到失落，不是吗？”
    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她手上的铠甲有六指，显然其中有一根手指的部分是空置的。
    “嗯，可以理解。”卡琳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我们站在一条船上了，就当是打过照面了。”
    “商洛没和你说吗，是他斩断的。”卡琳说着，戴回了手甲。
    “啊？”商洛愣了一下，“啊对，好像是有这件事。我记得当时就是这么打赢卡琳的。”
    “可能对她来说很重要吧。我觉得您可以从法厄同大人的观点来看这个问题。”
    “那么.”法厄同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执掌了王庭，你会做什么？”
    “你想要取代她！你想要当亚莎！你想要成为卡琳亚莎？”
    “这其实非常重要吗？”
    和她交过手的人太多了，她确实记不住每一个人。而且精灵都是戴头盔的，本身就没有打算把自己的面容露出来。
    “答案，显而易见。”卡琳摘下了另一只手——自己持剑的右手的手套。第六根手指，依然在上面。
    “是，我知道。”
    “法厄同阁下，您变弱了。”卡琳看着她。
    法厄同松开了手，不置可否。
    “我认同她的理念不代表我们之间的仇怨就可以因此而消解半分。她把我从自己的家里绑架出来，又把自己的女儿遗弃到我家。我的母亲对此不知情，倒是少了许多痛苦；但我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为了我的父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卡琳，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然后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斩下来，扔到大冥河里去。然后.”
    法厄同捂住了额头。无奈、感慨，复杂的出现在她的脸上。她想问许多，但只问了一个问题：“那样的话，你们就只能用单手剑了是吧。”
    “那正好可以用另一只手来持盾。”

 第七百四十二章 我是一个烤面包机

    “好吧.”法厄同沉默良久，还是伸出了手，我握住了卡琳持剑的右手，“至少在这里，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愿你成功。”
    说完，她望向商洛：“我的话问完了。我认为你可以相信她，至少在工作上。精灵的话语，果然很有说服力，因为她真的很讲道理。”
    “呼”商洛松了口气，“我刚才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说清楚就好。”
    “以及，我觉得你有必要和卡琳建立盟约。”
    “哈？已经拿到这一步了吗？”商洛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和解了。”
    “不只是和解，还是理解。我完全理解了卡琳的动机——你真的很有必要帮助她。拥立一位精灵亚莎，这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建立的功业。因为精灵是灵界的主人，我们从来都没有机会能够插手灵界的事务。如果卡琳能够成为卡琳亚莎，整个长夏王庭都会成为我们侧翼，我们的援手。”
    “正是这样。”卡琳望着商洛，“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资。不过商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止是投资这么简单，也不知是侧翼和援手。”
    【嗯？？？】一直没有发话的阿波罗尼娅警觉了起来，【什么意思？】
    “不不不。”卡琳解释道，“不是您想得那样。商洛，是我的恩主。所以，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所以，如果我能够掌握长夏王庭，那么王庭会成为您的附庸。以及，我认为即使是这样，都不足以报答您的恩情——为了我的家人、为了我，也为了卡琳。我从来不奢望能够在您身侧站立，我只希望能够为您献上永恒的忠诚。毕竟，我也能够看到，您也是永恒的。”
    【啊！所以我讨厌精灵！她说得太有道理了，让我都没有办法拒绝！】
    卡琳望着商洛：“此为万力之力，摧坚拔韧。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翠玉录的原文，是用精灵语写成的。精灵不会说谎，这是刻在规则中的铁律。我所说的一切，都无比真诚。比如如果有人问我现在想不想与您诞下王嗣，我会回答‘这是非常有建设性的提议"。”
    【啊啊啊啊啊！所以我最讨厌精灵了！好可怕！精灵好可怕！全都是直球啊直球！我们快传送回家吧！我害怕！】
    “啊”法厄同也捂住了额头，“任务还没完成呢，我们还要把隆隆带回去，还要交换情报。”
    【快！商洛！静音我！快把我的耳朵封起来！】
    “.”商洛愣住了，“你不是非常讨厌被我静音吗？上次你可是气死了，你到现在还没消气吧。”
    【我消气了！已经消气了！我发现有些话还是不听比较好！果然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风刀霜剑太可怕了！】
    “啊我还以为这次你能走得再远一点。好吧，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就静音了啊。”商洛掏出了手机，给阿波罗尼娅按下了静音键。
    “你们的关系很要好嘛。”卡琳笑着，各种意义上都笑得极其真诚。
    “嗯”
    “她其实很依恋你哦。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是眼前看到什么就对什么做出反应罢了。”
    “嗯”
    “另外，她可不是因为什么‘雏鸟情结"才开始依恋你的，那只是她了解你的一个契机。”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真话，是精灵的魔法。还有你旁边这位”卡琳朝那望了一眼，笑容僵了一下，“咳那边我就不说了。虽然真话是精灵的魔法，但我可以选择性地说真话。这是人类的智慧。那什么，商洛阁下，如果您可能会需要见一见我的盟友——那些被伏尔甘核心禁锢在齿轮和发条之中的堕精灵。”
    “您好，()
    您好，您好。”一连说了三个您好，冰冷陶瓷手臂握住了商洛的手使劲摇晃。覆盖在他连上的陶瓷面罩已然破碎，下半脸内部的齿轮机构都暴露在外，只有双眼依旧保持着灵动。
    周围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机器人。有的身上布满弹孔，有的缺胳膊少腿。但能够看出大多数是旧伤，因为有的甚至把枪当做拐棍在那里走路。
    “这位是，烘培助手三世，‘自动机互助协会"的首领。这位是”
    “我知道，他来自震旦的大人物！”
    “哦？你知道？”
    “我在庞培老爷家看过报纸。”烘培助手三世答道，“那时候我还在洗衣服，撇到了桌上的报纸。我看到，这位大人站在维多利亚皇帝的身侧。您能站到我们这边，我们就有救了。”
    “额”商洛也点了点头，“虽然我很想帮助你们，但我这次来可能没有这个闲暇。”
    “我们明白，完全明白。但您在新安条克做的每一件好事，都能消弭掉一些阻止我们继续生活下去的障碍。”
    “所以.堕精灵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卡琳小姐给我们起的名字，我们只是称呼自己为自动机。卡琳小姐说，我们可以来自一个充满光的世界，我们可以发现更伟大的自己，只是现在因为某种原因被禁锢在了这里。是也好，不是也好，我们只知道，如果新安条克的戒严再继续下去，我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商洛问道。他之前见到的自动机，比如电梯里面的那个，都有自己的位置。而面前这些无主的自动机全都聚集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下命令。
    “大家来到这里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自己出来的，他们发现了人生的新价值，但很少。更多的只是和我一样，是逃出来的家里的其他自动机出了事故，所有的自动机都要被销毁。固然，作为家具确实是应该听从主人的安排。但是.但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让许多人跑了出来。”
    “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一开始的目的是想要回去工作吧。现在看来，如果不解决掉城里那些故障的自动机，我们恐怕是回不去的。但卡琳小姐告诉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回去工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是一个烤面包机。他们推举我来当首领，是因为我在新安条克的首领——庞培家工作。他们觉得，我也连带着可以做他们的首领了。可我依旧.我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真的真的只会烤面包。”
    说着，他望向商洛：“您要来块烤面包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吃过我做的烤面包了。”
    (本章完)

 第744章 面包师的手艺

    第744章面包师的手艺
    “你要请我吃面包？”商洛看了一眼手机，“抱歉，我的时间不太多.”
    “半小就是好！哦不，15分钟就好！”虽然做不出表情，但“烘焙助手三世”的语气难掩激动。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能正经张嘴吃饭的人了。
    “那好吧。”商洛点了点头。他一般不会拒绝旁人的要求，而且他并不讨厌想要请他吃饭的人。
    “好的好的好的。”烘焙助手三世的零件都在摇晃，“15分钟我想想.啊！15分钟之前能做好这个！请稍等，我马上就回阿里。在此之前请坐一下。”
    “哦，好。”商洛向四周看了看，但这里并没有什么座位能够让他休息。
    “啊！抱歉，太失礼了，这里竟然没有为尊贵的客人准备座位.稍等！”他飞一般地跑开，在一墙之隔的库房里翻箱倒柜，然后一手提着一个巨大的卡车轮胎，右手分出的副手还抓着第三个。轮胎上干干净净，他刚才已经擦洗过了，拖过来时水正好也干了。
    “请坐，二位请坐。”说着，他又跑了——这次是跑到他的厨房去。
    “好家伙。”商洛坐在了轮胎上，摸了摸轮胎的胎壁，“这轮胎的份量相当大啊。不是说这些自动机的力量其实相当小吗？”
    “这就是，‘激情"的力量。”法厄同答道，“精灵的本质就是激情。当激情足够强烈的时候，来自于灵魂的力量就会变强。普通的自动机只有淡薄的情感，所以力量也很弱。而庞培家可不会随便选一个自动机来自家担任面包机。那个名叫‘烘焙助手三世"的自动机，虽然说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其实比自己想象地更强。”
    “他做得还不错嘛？”
    “看看这一大家子吧。自动机可不需要吃面包，他身为面包机的本职并不能对管理起到任何作用。我想他被选中，可能是因为他的激情要强过这里的任何一台——他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我看出来了。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做面包。不过，我以为自动机都带着极大的痛苦在工作，但事实似乎并非这样？”
    “这个问题.”法厄同望向了卡琳，“似乎卡琳比我更有发言权。”
    “确实。”卡琳点了点头，“实际上自动机并不都是痛苦的。就像.我给伊罗黛亚莎执剑时，我也并不觉得痛苦。因为剑，成了我的生活。我在为王庭修炼极致的剑意，所以我对击败我的法厄同阁下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过奖了。我是没有胆量和精灵过招的，只是装备略好一些而已，毕竟用的是阿波罗尼娅那里借来的太阳箭。”
    “她还有这玩意儿？”商洛问道，“是不是和哪吒拉轩辕箭似的，用脚蹬弓，用两只手拽弦？”
    “额理论上她自己来用的话，确实可能这样。所以她出门根本就没带，因为带了也没用，她自己反而用不了。不过我依旧认为，能够击败那些精灵完全是因为我的装备好。”
    “我也看出来了.”商洛点头道，“当时我也和卡琳打过。实际上，那时候是靠一些特殊的武器来压制她的，因为我的剑更长。所以卡琳，你在这个过程中并不觉得枯燥？”
    “我甚至感应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才是关键。”卡琳答道，“就像大梦初醒一样，我对自己身为涌泉大精灵时的事件都记得相当清楚，但我很难把这些事件按照前后顺序排列起来。我甚至觉得，获得自由的这段时日是我有生以来感受到的，最漫长的时间。实际上，被封装成自动机的堕精灵们，多半也是这样。他们沉醉于自己的记忆，沉溺于自己的激情，沉湎于自己的造诣，完全忘了自己的时间。我想，他当时和我一样，眼中只有自己的.”
    “观众？()
    ”
    “是的。”卡琳点了点头，“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情感。伊罗黛亚莎是我的恩主，说是我的主人也不为过。但我为她效力时，却丝毫不觉得屈辱。因为我的心中别无旁骛，她是欣赏我剑技的唯一观众。面包机也好，洗衣机也好，他们与其说是被奴役，倒不如说是在剧场中表演。毕竟无论剑与面包，都需要观众来欣赏。”
    “精灵的观念还真是，有一种‘非人感"。”
    “因为本来就不是人。”卡琳答道，“你不能指望本来就不是人的东西有‘人类感"。那种感觉，其实真的很奇妙。一种连时间都变得不重要的，永恒的专注与试炼。在自己的技艺上不断打磨，不断精进。直到.”
    “直到？”
    “直到有一天，能对伊罗黛亚莎挥剑。是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和现在不同，那时候没有任何仇恨，只是想要击败不可逾越的对手。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击杀了我唯一的观众，那这场演出也就该谢幕了吧。不过直到被你唤醒之前，我都未能触及伊罗黛亚莎之造诣的一角。”
    “那么.”商洛琢磨着，“你的愿望是击败自己的观众？那我们这位‘烘焙助手三世"的愿望又会是什么？”
    “不知道。”卡琳摇了摇头，“每个精灵都各不相同，都有自己的专注造诣，都有自己的宏图愿景。站在一名剑士的角度，我很难去理解面包机的愿景是什么。大概，是想让所有人都吃上自己的面包吧。”
    “面包来喽！”一声吆喝从不远处传来。面包，已经迅速的烤好了。
    “这是什么？”商洛看着面前的托盘，托盘里面有4个小小的，像香菇一样开了十字花的小圆球。小圆球泛着枣红色的光芒，散发着一股萦绕在鼻腔与舌根后侧的碱味。
    “啊，果然是这个。”法厄同答道，“他说15分钟做好，我就猜到是这个了——这个是碱水球，罗马的9999种面包花样之一。简而言之，就是球形的碱水面包。这款球形碱水面包不需要静置发酵，用高筋面粉捏成球之后浸泡碱水就行。之后再以适当的温度进行烘烤。烘烤十几分钟，碱水会让面包球呈现漂亮的枣红色。还有这种，嗯~~”她抽了抽鼻子：
    “奇妙的碱水味，像是草木灰的糊味。真是令人怀念，让我想起了黑海的夏宫，那里的天热的时候经常有火灾。”

 第745章 大厨

    第745章大厨
    “怎么有点怪怪的，有点冲，还有点臭臭的。”
    “习惯了之后你会觉得这是奇特的风味。闻着有一点点臭，但吃着非常香。”
    “真的？”
    “是的！真的很香，这是我最满意的96款面包之一，也是庞培大人家里最常吃的12款之一。小庞培阁下每个星期四的晚上都要吃碱水球。”一旁的烘焙助手三世看起来精神状态健康了不少。但没有看到尊贵的客人把面包吃下去，他还是没有把视线移开。
    “我尝尝”商洛捻了一个碱水球放到嘴里。
    “嗯?这个味道，有点意思。有点硬，但是非常有嚼劲，还有一点点基础的咸味。外层还有薄薄的一层壳，越嚼越香.怪不得小庞培爱吃。感觉就算不如朱灵做得窝窝头，也差不了多少了15分钟能做成这样，还真是厉害。”吃着吃着，商洛都有些饿了。想来，小庞培可能也是一边在家里休息，一边吃着碱水球。
    吃完了一个，商洛郑重地给出了评价：“烘焙助手三世先生，你这手艺简直和大厨一样！”
    “大大厨？”
    “是的，就和大厨一样吧。虽然我没怎么吃过面包，也不知道什么面包最好吃，但我一吃就能吃出来。这手艺绝对能得上是大厨了。”
    法厄同补充道：“你完全可以相信他的眼光。他以天人的角度来说你做得好吃，那就是真的很有水准。”
    “竟然是真的！”烘焙助手三世喃喃道，“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我。”
    “诶？”商洛诧异道，“你的手艺这么好，怎么没人夸你？”
    法厄同摇了摇头：“你没事会夸奖家里的面包机吗。”
    “我会啊。我还夸奖打印机和电视机呢，你是不知道，他们的工资实在是”
    “商洛先生！”烘焙助手三世打断了他，“您您的认可，实在是我莫大的荣耀！我我能否提一个要求？”
    “啊，说吧。”
    “我想用您的评语，来当做我的名字。从今以后，我就叫‘大厨"了。我可以用这个名字吧？”
    “好的大厨。”商洛递出了盘子，“麻烦再来一碗！”
    “明白！我的客人，我这就去给你再拿一份！”大厨端着托盘走了。这次他不再飞奔走开，而是稳健地在凌乱的库房里踱步，托盘纹丝不动。
    “他真的很开心。”卡琳望着离开的大厨。羡慕，写在她的脸上，“他的愿景，刚才应该已经完成了，然后升华了吧。”
    “就这么简单？”
    “精灵的愿望，有时候就是这样卑微。不过现在的他似乎不一样了。他似乎有些大厨的样子了，虽然是装的，但我能看出他似乎已经点燃了新的激情，他在扮演理想中的自己。这就是激情的本质，想要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或许之后，这个地方会不那么像个草台班子了——又或者，会变成一个更加巨大的草台班子也说不定。”
    法厄同眨了眨眼：“所以说，我们刚才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他从你这讨了口封了？”
    “算吗？”
    卡琳叹了口气：“当然算。我身为卡琳的身份，也是你帮我找回来的。你还真是个好人啊，怪不得连法厄同阁下都这么专注于你。”
    “哈。”法厄同冷笑一声，“我可不是面包机。”
    “这就是这种专注更弥足珍贵的原因。精灵的观众，往往只有一人。那一人，就是整个世界。而人类的视野可以见到大千世界，而你却只专注于他一人。这还真是美好啊，美好得让人心醉。”
    “.”法厄同撇过了头去，似乎有什么防御被击穿了，造成了一些真实伤害。
    ()
    【唉。】某人叹了口气。商洛刚要追问，却又不再发声了。
    “话说。”卡琳忽然问道，“商洛，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你还记得在我家参加了什么仪式吗？”
    “仪式？”商洛回忆了一下。当时去卡琳家，是为了折下金枝。金枝有古老的传统，传统上内米湖会将异乡人献给森林王。但同时，被献上的异乡人也有折取金枝，杀掉森林王，并且取而代之的机会。
    当时为了让商洛一行人作为异乡人进入仪式，他们在卡琳的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我刚才，是吃了异乡的食物？”
    “嗯。”卡琳把手上那盘递了过去，“所以，这盘也给你吧。”
    “我说你怎么不吃呢，原来是在这等着？你等着我来触发事件？”
    “嗯，请相信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以把我们一路带到boss房。用一份异乡的食物作为导入事件，这再好不过了。”
    “那你怎么不吃？”
    “你们需要一个局外人，就像进入米诺陶的迷宫，需要留一根线头冒险在外面一样。我在大图书馆里看了些震旦小说.所以，倒斗的人也得留一个外面看着，是吧？一个道理。”
    “确实。”法厄同拿起了日神之矛看了一眼，又放了下来，“卡琳竟然没有沾染一点交感链接，不得不说你的英雄巡礼造诣确实很高。和你组队，想必会很轻松吧，你会把任务流程规划得极其利落。不过你好像有一根线连出来了？我看看线连到了”
    “连在商洛身上啊。”卡琳毫不避讳地说，“我说过，我的忠诚早就献给商洛阁下了。”
    “啧。”法厄同一言不发地啃着碱水包，一个一个的啃着。
    又啃完一个，她拿起日神之矛看了看：“诶，奇怪，怎么我没有和这次的事件建立连接？明明我才是队长，奇怪了。”
    “可能是商洛吸引了火力吧。”卡琳摇头道，“他可太容易招惹来灼热的视线了。不过，这倒也不是坏事？”
    “哈~”法厄同笑了出来，“某种程度上，确实不是坏事吧。毕竟这家伙，是真的很结实，真的很难打。他站在那里不动都有八九七十二种神通自动触发，祥瑞说的就是他。站在他旁边，确实能变得吉利些，毕竟有什么火力全让他来挡着了。”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卡琳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两人互相看着，像罗马人一样握了手
    。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被他们卖了。斯巴达女人真可怕.我们赶快搭船回雅典吧。】

 第746章 扳机

    第746章扳机
    “怎么样，商洛的电话打通了吗？”朱先烯问道。从玉熙宫问到了隆隆的事情，朱先烯第一时间就出来给商洛打电话。
    “没有。”陆槐阳摇头道，“我们在外面持续呼叫，每间隔10秒呼出一次，但那边没有答话。”
    “可能存在什么情况？”
    “第一，他在执行重要任务，不能被打扰。第二，他正好在某个信号屏蔽区。第三，他被困住了。”
    “嗯”朱先烯摁着额头，“从皇祖那里听到隆隆的身份，我就知道搞不好要出问题。皇祖说隆隆作为从熊猫扬升来的先天灵兽，他的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隆隆离家出走，一定是经过周密的考量。”
    “这东西你应该比我熟，毕竟我拿到那个皮箱子也没多久，但是你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个皮箱子存在。所以这非常重要，非常重要。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毕竟你和所有人都没关系。这倒不是我厚此薄彼，要论最亲我当然是和朱灵最亲不是吗。给你，是因为你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你不会依照自己的喜好来使用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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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们报信的手段还真是复杂。你还有别的事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大都会？”
    “拨通然后转过来，我自己来打。”
    “？？？”卡琳歪着头，“我当然不会了。我又不是震旦方士。”
    “没问题，我来吃一口。”
    “嗯，先吃顿饭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但商洛从他面前走过时，他突然抽了抽鼻子：
    “扳机？是不是我猜的东西？”
    “我不信任那些罗马玩意儿。把白星号从顺天调过来，用30倍音速过去也就半小时不到，也更安全——我可不想再在那些罗马玩意儿上搭进去更多人。”
    简短的交流后，商洛结束了通话。
    “我要把‘天地大同"的扳机给你。等我出来，你再交给我。因为内阁的事交给谁来办都行，但我不在的时候，必须有人替我统握元枢。”
    “万一有事，你至少得有办法通知到我来救你。我这边会让人一直待命。只要你能通知过来，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诶？啊啊啊！抱歉，我把手机按静音了！有59个未接来电！”
    “闭关？”商洛不敢相信这句话能从朱先烯嘴里说出来，这话从那位“万寿帝君”嘴里说出来才合适。
    “你觉得很怪是吧，我自己也觉得作为天子不该这样。但我觉得.这很有必要。我距离‘圣人"还有很远很远的的路要走，但至少我要从当下开始立功。火德开统，连山感神。谨修地利，粒我烝民。鞭茇尝草，形神尽瘁——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觉得，时机也差不多到了。所以等你一回来，我就开始。”
    “没有联系到商洛。但是隆隆的电话重新上线了，可以打通。”
    “欢迎，欢迎来到我家来做客。”小庞培在门口迎接着商洛，“你们的侦查有收获了吗？”
    “明白，现在就.”忽然，陆槐阳从耳机里接到了新的消息，他愣了一下。
    “好熟悉的味道.您是不是吃过，碱水球？是不是一个名叫‘烘培助手三号"自动机给你做的？”
    “等下.师兄，主要是什么事要让我来做？”商洛问道。
    “还没找到，我只是找到了他的手机。他本人的去向大概已经明了，我准备晚上出发去找他。”
    “怎么了？联系上了？”
    “那这个给你。”商洛递过去一个红罐子，“我不知道能对你生效多久，不过等你要用的时候再喝。”
    ()
    正吃着第二盘碱水球，商洛的腰间忽然震了一下。
    “电话？”商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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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朱先烯沉默了一阵，“你没事就好，吓我一跳，我都准备派人去捞你了。没什么，打一会儿电话而已，反正又不要钱，回来帮我炼炼丹就好。”
    “那这个还是给你。”商洛把隆隆的手机递了过去，“有事用它来联系——对了，你会用吗？”
    “留我吧。”卡琳答道，“我正好抽离在整件事之外。万一有什么事，我就出来报信。”
    “暂时不需要帮忙，这边能搞定。但是，后手的话确实。有什么方案吗？”
    “我看看时间我得去和小庞培吃顿饭先，然后和卡琳一起下去再分头行动。你们中央地铁站等我，我饭后就到。”
    “等下，我这边商量下，然后给你回个电话。”
    “我这就去让他们打电话。”
    “喂？”
    “没问题，有眉目了，晚上我们会继续行动。”
    “不是让你吃。”朱先烯答道，“我现在有了一些感悟，我觉得过去的方法出了问题，所以可能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我等你回来再闭关，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可以把一些事情交给你。”
    “额这个倒是确实。”商洛点了点头，“要说我有什么优点，或者说特点，那就是我确实和任何人都没产生过什么利益上的纠葛。”
    “啧，救人的没找到，要被救的倒是有消息了。也好吧，联系上隆隆之后让他看看商洛在哪。转给我看看好家伙，五位数的号码，比我的还靠前。不直接去玉熙宫问问，我还不知道有这一号。”
    “再拨5分钟。5分钟他还是还不接，就让北镇选锋营出动。”
    帝国大厦，哥伦比亚的总部。整个哥伦比亚的行政中枢都在这栋大厦里面，总督府在顶层。
    “根据协议，我们现在可以使用罗马人的燃灯场来通行。”
    “你电话响了？”法厄同问。
    “不是，是刚才给我的隆隆的电话——嗯？是师兄打过来的。”他赶忙把碱水球放下，接通了电话。
    “那你自己的手机呢？我刚才给你打了至少50个电话，你怎么没接？”
    “怎么说？”他望向旁边的两人，“师兄建议我们留个后手。留谁？”
    “还要继续拨出电话吗?”
    “所以，等你回来——你那边需要帮忙吗？刚才电话打不通，让我有些担心。你要不要留个后手？”
    “啊，是的。”商洛点头回答，他并不打算隐瞒。
    “哦，谢天谢地，您竟然见到他了，他还是这么喜欢烤面包。如果您还能找到他，麻烦帮我们带句话——他是我们家不可缺少的一员，我们所有人都很想他。如果愿意的话，还请他回来继续做面包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吃他做的碱水球了，今天正好星期四。”

 第747章 执政宫

    第747章执政宫
    “我们，依旧欢迎他的归来。”小庞培自始至终地，以周道的礼数和商洛对话，“他做的碱水球，合您的口味吗？”
    “我这个人其实不太喜欢吃面包，不过他做的那个碱水球倒是很有意思，当零食吃是很不错的。他似乎非常热衷于制作面包。”
    “他还是那么喜欢面包”小庞培摇了摇头，“他一开始只是被灌输了制作面包的知识而已，动作相当僵硬，加水要精确到毫升，做出来的也很难称得上有趣。但他一直在练习，一直在精进，最终成为了我们一家不可缺少的一员。
    “这世上的生灵啊，都在努力伪装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但模仿着模仿着，他们或许早就已经超越了自己模仿的对象吧——我的‘烘培助理四世"，他的手艺就已经可以和君士坦丁堡里最顶尖的大厨相媲美了。所以.”
    “确实，你这家伙有时候反应慢得和配置完全不协调，但是眼力一直都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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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洛是吃过罗马人的宴席的，就在内米湖旁边的卡琳家。虽然卡琳家只是镇长，但身为正儿八经的罗马贵族，她家还是摆出了一副丰盛的菜肴——罗马宴会的等级通常是以食材和香料的丰富程度来区分的。
    “那边怎么说？”商洛问。
    观景窗外的露台，可以月桂树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这是从本土移栽过来的景观。为了适应这里有时会突然到来的风暴，整棵月桂树都罩在玻璃罩子里，来规避外界气候的影响。
    她在信道开口道：“很好，看来你从上次的折枝行动，还有卡琳那里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你没答应他去劝说或者转达消息，是明智的选择。确实，味道这种东西是很明确的触染痕迹，他们完全不需要你通知就能找到我们的‘大厨"。你也看出来了吧，他的动机似乎并没有那么单纯。”
    “啊，那么我想先去失陪一下，因为我想尽快见到我的厨师。还请从那边的电梯上去，请上到顶层的‘执政宫"，那里是我家。我父亲今晚不在新安条克，今晚就由我来招待诸位。还请几位先去坐下吧。”
    “有意思.你或许确实能看到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
    “我就不说了。”商洛摇头道，“我转达也好，聊聊也好，都是从我的方面在影响他。要不要回来，应该完全由他自己做出判断才行。”
    【切。】
    整个餐桌摆得和流水线一样整整齐齐，就是找不到人到底应该坐哪。因为这看着像是把一个餐厅菜单上的所有食材全部点了一遍，然后按照菜单上的顺序一排排码放在这里。
    “让您久等了。”小庞培紧跟着就从另一部电梯里头走了出来。
    但摆在宴会桌上的，和他想象地完全不一样——这已经不是丰盛了，简直是离谱。一整个长条桌，从宴会厅的那头一直铺到这头，上面摆满了食物。
    这种情况下，如何烹饪本身就不是很重要了。基于控制变量法，罗马人通常都采取烤制的方法来处理食材，这样才方便品尝烤佛罗里达大海牛肉和烤大西洋海蛞蝓的风味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家伙一直都是单核运行的啦，一核有难八核围观。现在有不少天乙贵人替他并行了其他核心的进程，倒是补全了许多短板。说到底还是驱动有问题，这家伙没有经过血与火的试炼，也没有受到过系统的战士教育。不过，我也不太希望他变成斯巴达人那样一惊一乍的。】
    左数第一排，依次是奶汁菜心培根意面、芝士番茄意面、青酱意面、墨鱼汁意面
    左数第二排，是奶汁焗饭、海鲜焗饭、番茄芝士焗饭.
    左()
    数第三排，马苏里拉芝士披萨、玛格丽塔披萨、新安条克菠萝披萨.
    左数第四排，是一整排的汤碗。又是番茄汤、玉米汤蘑菇汤之类。
    传闻中，最高级的罗马宴席不应该只把脊索动物门摆上来——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要凑齐，再算上节肢动物门和软体动物门的代表，就能凑出一整桌诺亚方舟大拜寿。选取世界各地最有代表性的食材，把整个世界的风味浓缩到一张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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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周围看不到摄像头或者别的什么监视设备，但法厄同依旧保持了警惕。
    “遇事不定我建议检验一下。”商洛提议道，“要不你找个地方侦测一下?”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含沙射影地说着什么.”
    他看着商洛：“如果您有空的话，不妨转达一下我的邀请。我自始至终就知道，那些叛变和他毫无关系。我也可理解他的脱逃，我非常能够理解。换成是我，我也会跑。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对自动机来说也是如此。”
    电梯运行到了帝国大厦的顶端。出了电梯门，面前正对着的是一扇落地的观景窗。新安条克的落日倒影在哈德逊河上，直升机也和昨日一样在晚间开始警戒。
    “没有问题。我本人发起了邀请之后，他愉快地接受了提议。他一会儿就会回到执政宫里来了。我们先用晚宴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宴会厅就在前面。
    “这里没什么用。日神之矛可以用来侦测命运的丝线，去勘定因果关系——这主要是用来确定相对位置的。但人已经在你面前了，你都用眼睛看到了，再去确定位置也没什么用。”
    “啧，那我就自己看好了。我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不过就算外面堆起街垒，架起机关枪，也和帝国大厦顶端的空中花园无关。
    “罗马人这么吃饭？”他问旁边的法厄同，“这个是诺亚方舟大拜寿？”
    “啊当然。”小庞培笑道，“闻到这个味道，我就有办法找到他了。那么我自己联系他即可。那么，您可否和他聊聊这件事？”
    当时卡琳家提供的是“脊索动物门全家福”。顾名思义，就是这道菜里面包含了两栖纲、鸟纲、兽纲、硬骨鱼纲、爬行纲、软骨鱼纲和圆口纲的七道主菜，比如代表圆口纲的食材是七鳃鳗，代表软骨鱼纲的食材是鲨鱼，代表兽肉走上餐桌的则是牛肉。
    “阁下自己没有办法转达吗？”
    电梯在往上
    运行，里头站了商洛、法厄同，还有一直在炼金人里面的阿波罗尼娅。至于其他的卫兵，他们搭乘了旁边那一部电梯上楼。
    “不。”商洛否定道，“其实我第一眼看上去，这第一层确实是别有所图。但我能够隐约看出，小庞培似乎对自己口称‘面包机"的那位，有一些真挚的期望。我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可能是真的想要吃面包了吧。但似乎不只是‘动机不纯"这么简单，他或许有什么深层次的考量。”
    “你要不说这是吃饭，这整整齐齐地摆着我还以为是贡神.话说我们张嘴吃饭的就三个人，为什么面条和饭加起来就有二十多道了？”
    小庞培正从外头走进来：“罗马王大人，这道丰盛的晚宴您还满意吗？”

 第748章 晚宴

    第748章晚宴
    “额”商洛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进来看的是舌尖上的世博会，不是楼下餐厅的全家福啊.虽然看着味道确实不错，花花绿绿的很好看，但这样还不如回去吃碱水球。
    而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坐哪。照理说座位的地方应该把主菜、配菜、汤汁之类摆在客人们顺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但这里的菜全都摆成了一长条流水线，他不管坐在哪里都碰不到所有的菜。
    “额？各位怎么不吃啊？”小庞培问着，“来，我们先从前菜开始吃。跟我来。”他端着盘子，走到桌子的起始段，站在那形形***的主食、汤和辅食面前，一排一排从里面夹菜。
    “还有这种吃法的吗？”他又看了一眼法厄同，后者依旧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可能是在新安条克这里流行的？我们那不流行这个啊，我们那都是坐着吃饭的。话说这真的是我们的问题吗？我们俩加起来，什么地方的饭吃不了，怎么就他家搞这么多怪东西。难道他们都喜欢站着吃饭的？”
    “站着吃？”商洛看了一眼小庞培，他确实是一直在站着夹菜，站着把菜装盘。
    “不不不，您没要那么做，只需要和我合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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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还没翻脸。”
    “烘培助手4号”大步走进门里。
    “这段，没问题。可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他问旁人，“我们被看出来了吗？”
    “没有，您的伪装毫无破绽。”
    他继续往后翻。书上写着：人类的饮食，应当包含比例合适的淀粉、蛋白质和脂肪。
    “看来，您确实具有许多在与人类共同生活时所浸染出的‘智慧"。”他把手上已经合起来的书丢到一边，“看来，我们之间正好可以形成互补。只可惜，阁下身上属于人的情感太多了，这是多余的。从理性的角度分析，阁下现在应当与自己的党羽在一起，而不是站在鄙人的面前——嗯，我的震旦敬辞，好像也越来越自然了。”
    “你发现了？”商洛问道。
    “怎么办？”商洛问，“我们先动手？”
    “不不不，不是这里。”他看着大厨眼睛，“我发现，那位阁下从我上厕所回来之后就脸色就不太对，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发现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厕所又是哪里不对了？”
    法厄同压着声音，但难掩怒意：“谁会吃菠萝披萨啊！！！正经罗马人谁会吃菠萝披萨！那肯定是假人！！！”
    “哈！我也是差不多一进门就发现了。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他礼貌得不像话，而且总是找我进行会话练习就很离谱。我真正注意到他是假人，是他中途假借上厕所离开的时候。”
    “嗯，还不错。”吃起来之后，虽然感觉有些难以名状，但确实还不错。他正赛用奶油牡蛎搭配着墨鱼汁的意面来吃，旁边还有蒜汁面包来搭配。一口面包、一口意面、一口牡蛎。一口面包、一口意面、再一口牡蛎。吃着他嘴巴有些干。
    “当然有问题！”大厨怒道，“哪个罗马人会吃菠萝披萨！”
    “行吧。”他端着盘子，也站到了长桌旁边。
    直到吃完了一餐，商洛也没有体会到他想象中的“诺亚方舟大拜寿”到底是什么样。这一桌菜单全餐倒是让他吃饱了，很久都没吃过这么饱。
    他把书合了起来：“可恶！到底是哪里不对！明明淀粉、蛋白质和脂肪的分配也完全正确。为什么.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哦，大厨阁下，您问了两个问题，那就让我来一一解答。第一，您不()
    必真诚地与我们合作，我有自己的办法。第二，我到底想干什么？你马上就要知道了。”说着，他看着大厨：
    “那就说。”
    “我这里根本就没有桌椅啊，也没有服务员，没什么比这更正常了。难道又是后面不正常？”
    “原来是这个”
    “让他进来。”小庞培把手上那本《如何像人类一样吃饭》合了起来。
    “让我们结束这场哑迷吧。你这个.假人。”
    小庞培站在月光下，翻着面前的一本厚厚字典一样厚的书。上面用人类无法阅读的语言写着：
    一一四.四一.七零.四
    “那你呢？”法厄同问他，“不得不说，这伪装完美得根本就无法识别，除了行为显得有些诡异之外比如菠萝披萨就是一等一的诡异。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他说的不错——这世上的生灵啊，果然都在模仿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只可惜，我们的小庞培先生模仿得不太像。他，是个假的.”假的，这是商洛的判断。那是个假人。
    “我这个餐厅的布置有问题吗？”
    “明白，我这就派人送各位去地铁站。祝各位，一路顺风。”依旧保持了礼貌，他这次还用上了成语。在和商洛交谈了几段后，他的水平肉眼可见地进步了不少。一直把两人送到电梯里，他脸上都一直挂着微笑，也和商洛与法厄同两人寒暄着，两人也同他搭着话。
    “欢迎，欢迎回来。”小庞培按照另一本《如何像人类一样走路》的书所指示的，站起身来迎接他。
    “我为什么要与你们合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如何像人类一样吃饭》
    他看的那部分写着：吃饭，是一种人类的生活习惯。吃饭时，人类应该处在宽敞、明亮和整洁的环境中
    “到这里，应该没问题。”一边小声念着，他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帝国大厦顶层，执政宫的宴会厅。在新安条克，没什么比这里更宽敞、明亮整洁了。
    “那么，多谢招待。”
    “我不叫‘烘培助手4号"。”他整理了自己的帽子，“如果可以，请叫我大厨。现在告诉我——真正的庞培一家在哪？你们是什么时候把他们掉包的？”
    小庞培也全程陪着他，除了中间去上了一次厕所之外他都陪着两人。
    “司令官。”侍从打断了他，“烘培助手4号来了，在电梯里。”
    “那门上写着
    男厕所啊！”大厨指着那边，“这是庞培家，又不是公厕！谁会在家里的厕所门上标注‘男厕所"啊！你们这些愚蠢的假人！”
    直到电梯门关好，商洛和法厄同，两人相视一笑。
    “那难道是菜色有问题？”他又翻了一页：
    人类的餐食应当注意营养搭配。不要食用包装袋、调味料和桌椅和服务员。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必.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这精巧又拙劣，又好又坏的演技下面，到底要藏着什么秘密。这直接关系到我们的安全。”
    这也确实没什么好挑的。将就着，商洛也开始按顺序吃。
    “烘培助手4号，你在说什么？”
    “您还满意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最好立刻坦白庞培一家在哪。因为如果我回不去，卡琳小姐一定会向其他人示警。”
    “做个交易如何？大厨先生。”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像真正的小庞培一样笔挺，“我们是同胞，没什么好隐瞒的。做个交易吧，我就告诉你庞培一家在哪。”
    “其实一直有一点让我很困()
    惑。虽然人类的书上写着‘不能吃服务员"，但根据我的情报可得，‘奥特亚罗瓦"之地的毛利人，他们就有吃人的习惯。而且他们认为，只要吃掉他人的心脏，就可以得到他人的灵魂，和力量。人类是否能获得灵魂和力量，这确实是个秘。但我们彼此来说，这是一种本能，不是吗？”
    说着，他望向了大厨：“本来，我确实是想要您来协助我们共同完成计划。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比起你的技艺，我更需要你长期与庞培家在一起生活时所积攒的常识——卫队，把他的伏尔甘核心掏出来！”

 第七百四十八章 火种

    “我，需要你的常识，我需要你在庞培家生活时所积累的常识。”
    “难道你要.等下！”他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至少，告诉我庞培一家人在哪！”
    “想知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我合并了你虚伪的机魂，你就什么都会知道了。你应该感到荣幸，身为哥伦比亚次帅兼新安条克市守备司令的我，可不会随便合并一个奴隶的意识。所以，是你自己把伏尔甘的火花掏出来，还是我让人动手？”
    “.”大厨毫不犹豫向着侧方的墙面撞去。只是轻轻一撞，整面墙就像玻璃一样碎掉——这是庞培家里的暗墙，里头的密室直通垃圾通道，必要时可以从里面速降下去。、
    “唉。”小庞培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他一直就没动过。
    不到3秒，大厨就被两个演都不演的自动机兵推了出来——那两个早就在那等着了。
    “伱连罗马人不吃菠萝披萨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那里有暗门？那個暗门上明明有.”
    “有封印是吧，你很奇怪为什么我能打开。我不想说，但你很快就知道了——”他对旁边的自动机兵下令，“把伏尔甘分给他的那份火种取下来吧。”
    “你”大厨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只钢铁的手臂就从背后将他的身躯打穿。手臂再抽出来时，一颗银色的圆球就攥在自动机兵的手上——圆球离体的一刹那，大厨的整个身躯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倒在地。
    沉甸甸的银色圆球交到了小庞培的手里。
    “银色的难怪能承载这么强烈的激情。拿去铸造一名天使都绰绰有余，看来不只是天赋异禀，也有硬件来支撑。”
    “阁下！”自动机兵问道，“这具身体是否要销毁。”
    “.”
    “阁下？”等了几秒，自动机兵又问道。
    “丢出去吧。”小庞培站起了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关闭的一刹那，密室的垃圾通道那里也传来了重物坠地之声。
    10分钟后，小庞培走出房间时，手上的银色圆球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他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原来如此.星期四，家里要吃碱水球是吗。”
    没说什么，他径直走向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了面粉和碱，从冰箱里拿出了冰牛奶和黄油。他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15分钟——
    15分钟后，烤箱“叮”得响了一声，碱水球出炉了。
    用手一个个将碱水球装进银盘里，他把最后一个未装盘的放进了口中。
    “.”他默然地看着烤盘——
    “砰！”一记重拳砸到了厨房的工作台上，“还是.还是没有味道！”
    “次帅？”外头的机兵走了进来，“您是否需要帮助？”
    “不必了把这碟碱水球拿到楼上给元帅吧。今天是星期四，是该吃碱水球了。”
    “罗马王大人，电梯已经准备好了。”卫兵站在电梯口，用钥匙呼唤了电梯的门——商洛注意到，之前这钥匙是小庞培亲手交给卫兵的，看来开门除了本人亲自到之外还可以通过授予信物来开。
    “嗯。”他没说什么，走到了电梯里。电梯里头，上次那位戴着歌剧假面的电梯小姐依然站在那里，甚至还站在原先那个位置。
    第二次看商洛才注意到，她脚下踩的地毯已经深深凹陷了进去，就像少林寺练功房的扎马步时凹进去地砖似的。看起来，她的双脚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了。从上次见面，乃至更久以前开始，她似乎就和这个电梯的附属物一样站在那里不动。
    “去-1层。”卫兵对她下令，也引导着商洛几人进入了电梯。
    等所有人站稳后，电梯动了。
    慢悠悠的，电梯一路往下，电梯上的指针也在一层一层往下转变——和整个建筑的对称结构一样，那电梯的指针也是表盘。从1开始启动，转了一圈之后就会回到原先“1”的位置，那就是“-1”层。等上升的时候，又会逆时针转回去。
    “话说。”商洛问旁边的卫兵，“你叫什么？”
    “我叫提图斯。”
    “哦，原来你叫提图斯？你是哪里人？”
    “我是.雅典人，正在新安条克服务。”
    【？？？你这是不是碰上李鬼了？】
    “帮我打个电话回去，我问问。”
    商洛不张嘴也可以打电话。这个点正好是畿内的白天，差不多是早饭的时候。
    “喂？商洛？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那边提图斯嘴里包了什么东西，含混不清地接了电话。
    “提图斯先生，您在玉京是吧？”
    “我在松林馆，和你的两个朋友一起在吃冷面。那天吃了一次之后，觉得这味道太棒了，今早晨又来吃了一次。这朝鲜菜莫名其妙地非常对我口味，还有这个温饭也很好吃，你吃过吗？”
    “额没吃过。”
    “我跟你说，好吃得不得了。就是把米饭、鸡肉丝和绿豆煎饼从下到上码好，然后往最上层的绿豆饼上浇松茸鸡汤，让鸡汤一点点把蒸碗饭淹没过去。啊，都是松茸的香味，有机会你一定要来尝尝，这是罗马人喜欢吃的菜”
    “不是，提图斯先生，我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你。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进行了简短的对账。
    “没有这回事。你知道的，我虽然是许德拉部队的人，我有很多分身，但我没有一个分身在新安条克。你旁边肯定是冒牌货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冒牌到我的头上。你不打算动手?”
    “我还没找到隆隆呢。至少在找到隆隆之前，我想先等着看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您您可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维多利亚陛下还在等您。”
    【啧。我来翻翻小本子，这家伙的黑豆已经没地方记了，我来给他贴个便签。】
    “额这个放心，至少有一点我是可以确信的，有一个地方一定是最安全的。不过具体是什么得对你保密。”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九章 大都会

    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当然只有一个：就是隆隆在的地方。自己调查，再经过朱先烯确认之后，商洛已经完全可以确认——隆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在跑路的。而隆隆现在所在的地方，如果以熊猫的敏感度来看也是安全的，那就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换言之，不管管这里有什么危险，只要找到隆隆所在的地方，那就像进了安全区一样。毕竟那是连天人都无法企及的，来源于先天灵兽的直觉。而且就算有先天灵兽，也没什么比隆隆这样的熊猫更适合发现安全区的。
    如果是鹿或者狐狸的草食动物，它们受惊了就只会狂奔；老虎这样的顶级肉食动物，会想着怎么用武力来解决。而熊猫介于二者之间。像隆隆一样的熊猫，发现状况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跑或者打，而是琢磨。而隆隆琢磨之后决定要跑，并且有计划的，有目的的往大都会里面跑，那说明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安全区把隆隆也吸引过来了。
    “好吧。”提图斯没多说什么，“如果这您的判断，那么.祝您好运了，毕竟我没有办法帮到您。“io triumphe（为了胜利）！”
    “lolo什么的，我发不出来这个音。总之你慢慢吃，我挂了。”
    “他怎么说？”法厄同问。虽然知道多半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确认了一下。
    商洛摇了摇头：“人家在松林馆吃面呢，其他的部分也不在。啧，这些‘假人’真是有趣得很。我以为他们会一时间倾巢出动来造反，没想到竟然这么有耐心。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呢”
    “说不定在等我们开图书馆的门。”
    “嗯？可能吗？”
    “要不然小庞培怎么一直在暗示你‘大都会里面有很多奥秘啊’‘大都会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东西’。以及到现在为止，他都像真正的小庞培一样接待你。答案只有一个——要么，他有什么大大的后招在前面等你，他需要你来帮忙开门。因为那扇由月天使看守的大门，只有我们能打开。要么就是.”
    “要么什么？”
    “不好说。”法厄同摇头道，“实际上，我见过小庞培本人。他这个人非常有原则，哪怕他作为新安条克的次帅完全不认同元老院的决策，但当时他还是全程配合我执行了安装【奥特亚罗瓦】装置的行动。他也说，命令就是命令。军人就是执行命令的。他不认同元老院里的人，但他尊重元老院的决议。”
    “这么说，他人还挺不错的？”
    “是的。他原话的意思是，他不会以抗命的形式来阻止元老院的行动。真要是不同意，他会选择直接造反。虽然哥伦比亚与君士坦丁堡有诸多不和，但元老院的建制和传统必须被尊重，这是罗马传统——如果小庞培本人在这里的话，我们现在的处境多半也差不多吧。他会陪同我们调查，请我们用餐，然后一路把我们送到任务地点。”
    “你要这么说，我反而觉得那家伙危险了.要素过多，以至于和真的小庞培太像。啧，不知道一顿吃了几個小庞培。”
    “？？？”法厄同愣了一下，“不会吧！这家伙还挺不错的，他老婆也很好看，我还觉得你会和他很合得来。”
    “他老婆好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曹操。不过.要真一顿吃了几个的话，我会去为小庞培哀悼的。虽然只是搁着一层仿品来和他打交道，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这个朋友我很喜欢。将来开蟠桃大会，也分他一个仙桃。”
    很快，电梯的楼层表盘转了一圈，电梯也到了-1层。
    “我们到了，阁下。”自称提图斯的侍卫在前带路，商洛跟在后头。
    然而正要走出去，他的衣角似乎被挂了一下，似乎挂掉了旁边的电梯小姐。
    他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小姐的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用双眼紧紧盯着他。
    “嗯？有事吗？”
    她的嘴巴动了动，从喉咙里吐出预制的机械音：
    “欢迎您搭乘本公司的电梯。祝您一路顺风。”
    “？”商洛歪着头看着。她的嘴唇又动了动——嘴巴几乎张到了极限，看起来想要说什么：
    “欢迎.您您您您您.搭乘本公司的电梯。祝您一路.顺风顺风顺风顺风。”
    前头的卫兵也回头看了一眼：“啊，抱歉，让您有了不好的体验，这个电梯坏了，我们马上就处理。。”
    “额这电梯没问题吧？就是这个电梯小姐好像有点问题。”
    “那只是电梯的一部分而已。”他示意商洛继续往外走。
    “好吧。”商洛回头冲电梯小姐点了点头，“谢啦。”
    “您还是那么喜欢和家具打招呼。”
    “是呢，这就是我的习惯。”走到-1层的地铁站门口，自称提图斯的卫兵在这里止步。
    “那么.门外头就是大都会了。祝您好运。”为商洛打开了门，外头的景象豁然开朗——
    灯亮着。
    黑色的夜里，街道上灯火通明。颜色夸张的彩灯交替闪烁着，街旁还停着熄火的车。
    但没有一个人。
    这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属于人的动静。好像突然之间，有什么力量把所有人都从这座城市里抓走了一样。
    “你看那边！”法厄同指着远方——商洛也看到了。在道路的尽头，在哈德逊河的河口，在那座他曾经见过的岛上，一座脚下堆着镣铐，手举火炬的女神像就站在那里。火炬处点亮了炽烈的光芒，从这里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这里还真是一般人不适合来的地方。”商洛毫不怀疑这里的地形会在之后进一步的“演化”，进而从地面上的什么地方冒出来。不过现在，这里很安静，耳边听不到一点人的声音。
    “嗯？”商洛愣了一下——还是有声音的。
    耳边悉悉索索地响着，商洛循着声音看去，旁边的下水道口有一排老鼠正在那里进进出出。看到有人看过来，老鼠一溜烟地就跑了。
    【那下水道里不会还有三只乌龟吧.这到底是哪个大都会.】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章 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这里是，纽约吗不对，不是普通的纽约。纽约不应该只有这么小，从这个位置怎么可能看到自由女神像。”
    “啊，就是那个。”法厄同也看到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那个玩意儿，就长成这样雕刻的手艺是糙了一点，意境还是挺好的，有奴隶该有的斯巴达克斯一样的气势——手上拿着火炬，想要把镣铐打碎。作者是哪里人？”
    “要说的话，应该是法兰克人。高卢灭亡之后入侵到高卢地区的，被叫做法兰克人的日耳曼部族。”
    “原来他们也能有这样的未来.”法厄同看着远处的灯塔，“果然只要给时间，就算是科技蛮族也能有自己的黄金时代。”
    “原来你也会这么想？”
    “我也只会想到这一步而已。什么‘如果这个世界换成他们会不会更好’之类，这种想法完全不会出现在我脑子里。罗马没有毁灭他们是因为力量不足，因为罗马的征伐会导致荒野一侧的相对实力也随之增长。因为人也好，力量也好，都会被赶到荒野里面去。我個人对这些异族不抱有任何‘基本人性’之外的同情。毕竟，这反过来也是一样。”
    “嗯”商洛琢磨了一下，“我们本来不太想多问那些科技蛮族的事情。不过这之后，问题就要由我们来处理了吧？我本来以为还挺远的，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让这么大一个玩意儿就待在城市下面？”
    “我先说明一下。首先灵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的，只是近来随着【奥特亚罗瓦】的开发，连带着‘打井’技术突飞猛进，我们才在灵界和尘世之间钻开了孔洞。而且大部分地方钻出来的孔洞都和火山口一样危险，只有你面前的大都会是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镜像。大都会是个完美的景象，因为上面和下面的‘大都会火车站’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致。而实际上这可能非常重要。重要在：这可能关系到哥伦比亚的未来愿景。”
    “比如？”
    “比如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活着。我们知道哥伦比亚并不愿意参与灯塔计划，他们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进入灵界的赛博勒尼亚。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似乎想要和神秘力量划清界限，但实际看来，他们却天然拥有掌握这座大都会的机会。因为‘因为上即是下，下即是上’。天上的星辰”
    “天上的星辰与地上的苹果遵守同样的规则是吧。”商洛点了点头，“所以你在猜测，哥伦比亚的真正目的是从尘世出发，以大都会为媒介来征服灵界？”
    “没错。因为理论上，灵界现在是无主之地。我们任何一方可以通过战争来决定灵界的道途。哥伦比亚或许不想在阳光下与我们开战——取而代之的，他们可以灵界发动世界大战，来决定灵界应该被塑形为何种模样。”
    “那我们现在”商洛看了看周围，“我们现在有可能就处在世界大战的策源地？”
    “我确实是这么猜测的。但这里比我想得要寂静得多。”
    不只是寂静，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几只老鼠在钻下水道。
    法厄同开口道：“我想的是，如果他们要发动世界大战，至少得先开工吧。这里不但没有人，他们还放我们进来随意走动，这可一点都不像是要开打的样子。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不应该放松哪怕一丁点警惕。因为真正要造反的人，会尽一切力量来拖时间，延缓密谋的暴露，直到一切时机成熟为止。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依然以臣道效忠于殷商，史称为至德。”
    【我提醒一下，商洛先生，你好像又卷入到‘殷商与西岐’对立的剧本里了。你可能要在两边同时被武王伐纣哦。】
    “？？？”商洛打了个激灵，“这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大凶之兆诶，大凶之兆。啧啧啧。】
    “诶？伱们来得真是准时啊。”卡琳到了。虽然也没有超过约定的时间，但比他们晚到了一步。
    和卡琳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卫兵，是缪斯宫派来的。
    “哟，商洛。”来人朝商洛挥了挥手。
    “提图斯先生？你不是在玉京的面馆吗？”
    “原来他去玉京放假了？我当什么呢。他说维多利亚陛下给他单独发布了一个重要的任务，然后就人就没影了。搞了半天去吃面了.”
    “诶？那他是”
    “他是狮子，负责保卫安全的。我是乌鸦，我才是1号的本体，之前和你说话的一直都是我。”
    “原来是这样？但他没说你们要来新安条克啊。”
    “因为只有我才知道所有人的事情。”提图斯答道，“不得不说这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但我作为这一队人的中枢，我不得不同时接纳所有人的生活。只是他现在在长城以内，我联系不上而已。我们是来保护卡琳的，缪斯宫嘱咐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卡琳的安全。”
    “啊那就好，有你们在我就放心多了。毕竟你们不会死是吧？”
    “你不要觉得我们不会死，就把我们当肉盾。虽然不会死，但是很疼的啧，不过让我们来当保镖，多半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吧。总之一会儿你们大可放心做自己的事，有我们把卡琳保护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只是到时候可能未必能帮得上您的忙。”
    “不打紧，你们保护好卡琳就行——那么，卡琳。”他站到卡琳前面，“图书馆的位置，你找到了没有？”
    “我这里有地图，等一下.啊，上面说，沿着点亮的街灯走，就能走到了。”
    点亮的街灯?
    商洛看了看四周——这个指示确实很明显，而且似乎明显过头了。因为不是搁一段点亮一盏，而是把一条路径上所有的灯都点亮了。令人错愕的是，这街边的路灯几乎每一盏都不一样。有油灯路灯，有煤气路灯，还有电灯。那些电灯供电充足，煤气灯炽烈地照明着，连油灯也是每一盏都点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一章 地上的苹果

    【我们的卡琳姐姐到底做了多少支线任务啊.她是多怕小卡琳迷路。】
    “我被震惊了”法厄同感叹道，“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父亲都没有。”
    【无情到像你父亲一样的也是比较少见的.不过这简直都不像是姐姐，倒像是妈妈会做的事了。她好像在努力让卡琳‘自己完成任务’，还不想让卡琳知道她的存在。】
    “唉。”商洛叹了口气，“那我们也不要揭穿比较好。”
    他望着卡琳：“诶呀，卡琳你看，那边的路灯都已经点好了呢，我们快去吧。”
    “嗯嗯。地图上说，只要步行去就可以到了，不是很远。”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志物？”
    “额没说。”卡琳又看了一眼确认，“对，确实没说。不过地图上说，门口有月天使在那里站着，再明显不过了。书上也说，只要出示钥匙，月天使就可以放我们进去了。”
    “哦”商洛想了想，“这么说来，图书馆里面是不是很安全？”
    “非常安全。毕竟有月天使扎哈里尔亲自看守那里，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有个朋友在这里迷路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在最安全的地方——除非那地方他去不了。他一定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去最安全的地方待着。”
    “你的朋友很厉害吗？有多厉害？”
    “理论上，应该和我差不多。”商洛答道。
    隆隆是先天灵兽。按照朱先烯的说法，隆隆是吃过筑基丹的，达到了先天归元的状态，和天人的修为一致。可能在具体方向上有些不同，但隆隆筑基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应当比商洛这个新人要熟练得多。
    “要这么想的话，他说不定比我厉害些。”
    “嗯”卡琳琢磨了一下，“我觉得没有钥匙的人，应该进不去吧。毕竟那里有缪斯宫的封印——如果他不在那，你们还要去找他吗？”
    “嗯。”商洛点头道，“我们顺路帮你开完门，然后再开始自己的行动。”
    具体怎么行动，商洛已经有数了。
    【你有数了？你打算去哪？】
    “看见那些老鼠了没有？连老鼠都能成群结队地生存的地方，说明.说明至少是有机生物能有序生存的环境。虽然这也不太好确认，毕竟就生存环境的安全程度来说，人和老鼠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法厄同伱看呢？”
    “我们，去找帝国大厦。”
    “哈？”商洛愣了一下，“为什么是帝国大厦？”
    【对啊，我也想问为什么。】
    “因为小庞培住在那里啊！想要征服世界的野心家不少，但开战之前先自裁的我是没见过。上面有大都会地铁站，下面也有。同理，上面有帝国大厦，下面肯定也有。天上的星辰和地上的苹果遵循同样的道理，所以帝国大厦在上方和下方应当都是统治中枢。要说哪里最安全，那帝国大厦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啪啪啪啪！】阿波罗尼娅开始鼓掌。
    “确实.”商洛也发了个鼓掌的表情，“队长说得对啊。”
    目的确定了。顺手帮完卡琳之后，他们就去帝国大厦找找“最安全的地方”到底在哪一层。
    “对了。”法厄同伸出了手，“日神之矛借我用一下，一会儿要开锁。然后就是.点一下人数。”
    她拿到了日神之矛，走到最前方在地上“顿”了一下——阳光，太阳的光芒从矛尖放射出来。周围黑漆漆的地面被映照出了颜色。
    这颜色，不只是黑夜中的景物被光芒照射到而已。更像是本来没有颜色的虚无，被日神之矛赋予了自己的颜色。
    光芒照到的地方，有微风卷着城市里的汽油味轻轻拂过。时间似乎也和风一齐流动了。
    法厄同把日神之矛举高了些：“来来，大家排好队点個数。商洛在，炼金人在了。卡琳？”
    “我在。”卡琳举起了手。
    “接下来是不重要的人。”
    “什么叫不重要的人.”提图斯嘟囔着，“未免太过分了吧。”
    “反正你们和潜艇上的陆战队一样，死了也无所谓，回去读条就是。诶对了，马尔库斯呢？怎么没来？”
    “哦，他们在楼上。”提图斯看了看后面，“大概马上就到了。因为电梯太小，只能一批一批下——哦，他们来了。”
    人还没到，他们的动静就已经到了。
    陆战队全数登场。所有人都穿着燃素潜行服，有重型和环境压型之分。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一盏火炬一般明亮的燃素灯，尤其是重型潜水服。他们不但胸口有一盏探照灯往外照射着，头盔里也逸散出燃素的光芒。光芒笼罩在他们的脑袋周围，就和壁画上神明和天使们的光环一样。
    “行头最齐全，走最前面！”法厄同下令道。
    哐哐哐，重型潜水服的脚步声砸着地面。按照法厄同吩咐着，表面上看起来“行头”最齐全马尔库斯走在最前面，他胸口的探照灯一直在往前照射路。
    “喂。”一边走着，他忽然回头对商洛说道，“阁下，这里好像不太对劲，有战斗过的痕迹。周围有剑痕，前面有个路灯有被大剑拦腰切断过，然后敷衍得用胶布重新固定回去了。墙上，路面砖上，还有过往的小巷子里都有战斗痕迹。理论上应该会有些灵界的生灵出现的，但一个都没有。”
    “额”商洛摇了摇头，“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果然有个姐姐就是这么让人有安全感。不用管，我们前进就好。”
    “嗯。”马尔库斯继续走在前面，“不过.好像他清理了之后，就又有别的东西过来了。就在前面了。来了.要出现在前面了。是荒野的使者.”
    “荒野的使者？”商洛看了过去——在燃素的灯光的照射下，一个偌大的黑影从小巷子慢慢走出。黑影有着尖牙、利爪，还有高高竖起的耳朵，以及警觉地绷紧的尾巴。
    “狼人。”看到了影子，法厄同就出了队，“给我2分钟，去去就回来。”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二章 荒野

    “狼什么？狼人？”商洛还没问清楚是什么，法厄同队长就已经出动了。
    【这家伙还真是争强好胜。知道我们的战士卡琳可以罩住一队人之后，她也想要把我们罩住。让她去吧。】
    其他人也都停在了原地，没再上前。因为他们全都选择尊重法厄同的意见。
    “所以狼人到底是什么啊？”商洛问道，“有狼人会不会有什么吸血鬼？”
    【哈。】
    “你哈什么？”
    【有没有吸血鬼，你得去问狼人。而狼人是什么，你得去问精灵——或者你问问旁边的提图斯先生好了，他更专业。】
    “狼人是吗？”前面箱子里噼里啪啦地已经交火了，提图斯也站到了所有人前面，站在了商洛旁边。
    “如果你问狼人具体是什么，你得去问精灵。”提图斯给出了与阿波罗尼娅同样的回答，“因为对我们来说，狼人是无法理解的，纯粹荒野之灵。”
    “额什么意思？”
    “这是个相对概念。比如对我们来说，精灵是掌控荒野的白银时代的先行者。他们掌控了魔法的本质，是灵界的原住民，和人类在灵界争夺对燃素的控制权——然而即使是精灵，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是魔法中的秩序，将千丝万缕的魔力编制成可以被人类学习的绘卷；但是就像精灵从乡野的蛮族中派生一样，狼人是从精灵中派生的。”
    “哈？所以他们是精灵的大敌？”
    “嗯。”提图斯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打算灭亡蛮族——因为灭亡蛮族会让精灵强大起来。如果再倾尽全力灭亡精灵呢？那狼人一定会填补精灵的空位。狼人之后还有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但在我们未知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给我们的对手收尸，然后取而代之。这就是罗马面临的永恒战争的根本缘由，因为只要荒野还在，蛇就是杀不死的。”
    “所以，‘它’是杀不死的？”
    “？？？”提图斯愕然道，“您说得太对了，果然这种问题用震旦语这种原初的高等语言来解释会更好，拉丁语这种四手工具就是不好用。蛇就是‘它’，荒野中的‘它’。它藏在草丛里，藏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人类才会畏惧它。在我们烧净所有杂草之前，它依旧对人类有威胁。”
    “哇”商洛摸着额头，“你们真是辛苦啊。”
    “我们也很希望像震旦一样扫清长城以内的荒野。但罗马，终究只是此生文明。我们不是埃及，不是亚述，不是巴比伦。我们时代甚至在希腊人之后，历史留给我们的时间迄今为止只有两个千年。我们没有办法像震旦一样从万古以前就开始荡涤寰宇，我们也不能像震旦一样把蛮族的头颅砍开献给神灵——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当然会这么做。可是时间实在是不够了，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他看了看大都会的夜：“这或许就是次生文明的悲剧吧。不过想想埃及，也不怎么亏，至少我们体验过世界霸主的滋味。而埃及人兴盛的时候，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让他们统治，他们除了堆石头大山之外没什么事可做。到如今，只有石头大山和荒废的神庙可以证明埃及人来过。但罗马，已经把工业时代的黑烟留在了世界的地层里。塑料袋和人造玻璃，这些工业污染，是真的不会降解啊~~”
    这是个复杂的情感。虽然对地球有污染，但地球真的在乎这些污染吗？这就不得而知了。而正是这些塑料袋，这些玻璃，能够长久地在地层里留下人类文明的痕迹。
    “我不太能理解，但是好像也能理解些。”
    “嗯。”提图斯点了点头，“我一致觉得，只有震旦能够理解我们。所以按照维多利亚陛下的意思，我们其实不准备给震旦添麻烦。”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我们打算在灵界建立防线，形成某种程度上的‘绝地天通’。既然历史要带走我们，我们就把魔法一起带离这个世界。把我们与精灵、精灵与狼人，狼人和别的什么‘它’的冲突全部留在灵界。这样震旦要解决的，大体上就只有存在于尘世的科技蛮族了。”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商洛点头道，“说实话，精灵我还尚且能够理解——但是狼人这玩意儿，我第一眼看到都麻爪了。”
    “麻爪？什么意思？我们只学了学术震旦语，这种口语不太理解。”
    “意思是我整個人受到了观念上的冲击，导致‘麻了’。”
    “是的呢这种没完没了的荒野来敌，确实是让人想要说一句‘马拉卡’。不过狼人作为荒野之灵，和精灵也是不一样的。”
    “哦？比如呢？”
    “比如精灵虽然居住帷幕之后的荒野里，但那片荒野里不是所有地区都有意义。精灵，归根到底还是要居住在有意义的地方。比如这里的大都会，比如东欧的长夏王庭，比如不列颠和北欧的其他精灵领土之类。而狼人这玩意儿，是从帷幕后方的真正的荒野中来的。就像世界上许多不为人类所知的未至之境一样，那里是没有被人类所认知的世界，只属于自然。”
    “这么说来，就‘荒野’这个概念来说，狼人要比精灵更加纯粹？”
    “是的，您可以这么理解。精灵还是不够野，狼人才是最野的，啊，只有外星人了吧。如果说地球本身有个盖亚意识，那么盖亚之子一定是狼人。或许在世界各地的某个地方，狼人在作为世界的守护者和盖亚的卫兵在对抗外星人吧。毕竟外星人连荒野都不是了，是从纯粹虚无中来的。”
    “哈？真有这种事吗？”
    “未必没有可能哦。”提图斯答道，“或许我们能够安全地生活，都是因为有狼人在守护世界也说不定——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间接证据是有的。比如.我们其实和狼人有联系。”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三章 狼人

    “你们？联系狼人？”
    “是为了对抗精灵。狼人对人类的态度通常是无视——甚至有狼人适应了城市的生活。某种程度上，这就像地球对人类的态度一样吧，人类相对于地球来说微不足道，而人类又在地球上客观存在，是地球上的正统住民。所以狼人把我们当做自然环境一样适应了。但精灵在他们看来似乎是早就应该被带走的，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污秽，是应当被新陈代谢的。实际上从古埃及的魔法史来看，从阿努比斯开始，狼人和人类的合作或许就已经由来已久了。不过.”
    他补充道:“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们的这里的事情。你们那边，长城之后的规则完全不一样，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无法认定是狼人在守护这个世界——那另一边怎么办？另一边可没听说有狼人，震旦也没有和我们分享过这些秘密。至少就我们这边而我们见到的狼人都有个特点——”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狼人，都空前地强大，毫无道理的强大。法厄同这样的半神都无法轻易解决掉一个不知名的狼人。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们在我们的视野之外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只是没有对我们展示全貌而已。我们和狼人的合作通常仅限于此，毕竟我们甚至也不打算消灭精灵。倒是科技蛮族那边他们和狼人的关系更密切一些，因为精灵毕竟是直接干涉了科技蛮族的统治，而不是我们。”
    “等下，那科技蛮族的科技，难道是狼人科技？”
    “不好说哦。我们的科技记录在阿卡西记录中，这是人类发现的技术。但科学技术这玩意儿，不需要人类发现也本来就客观存在于现实里，那么狼人将技术传授给他们也毫不奇怪。我们没有发现直接证据，但狼人在那边的活动确实更加频繁。”说着，他顿了一下：
    “不过这个狼人是不是太强大了一些？怎么法厄同大人一直都无法将他击溃而且时间太长了。通常就算是交战，狼人也会回避与我们进行正面冲突，我们之间的遭遇通常都是以狼人的后撤而告终。但是今天的行动力，法厄同大人没打赢，狼人也没有后撤，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自己的行动！”狼人的声音从巷子里传了出来——这音色不像是用喉咙，而是用某种送话器在发声。
    “狼人说话了？！”商洛诧异道，“真的说话了！”
    他没想到，狼人竟然并没有无视他们的存在，反而开口说话了。
    “.”忽然，那边的狼人顿了一下，“刚才那位！我能闻出你的味道！你是震旦人是不是！”
    “啊对，是我。”
    “那请让你面前这位小姐收手！我们不是敌人！”
    “日神之矛说，你是。”法厄同的声音也从巷子里穿来，“因果律血红色的线连在你身上，你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在同伱的主人说话，你插什么嘴。”狼人反问道。
    “哈？？？”法厄同暴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你再说一遍？”
    “奇怪的要求，看来你的听力不太好。我说，我在同你的主人说话，你的气味骗不了我！”
    “我我.我要斩了你！”
    “诶诶！”商洛喊道，“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你冷静下！”
    商洛跟了上去，刚才两人转进去的小巷已经打得狼藉一片，5层楼的高度也都印刻着狼爪与枪矛的痕迹。
    法厄同和狼人依旧在交战，在两边的墙壁高处来回跳跃，就像两個陀螺一样打得火星四溅——
    “你们谁和我一起去劝劝？”商洛回头问，但所有人都猛得摇头。
    提图斯开口道：“我们不敢惹法厄同大人，还是您去吧。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主人’之类的，全都没听见。”
    “嗯嗯嗯嗯嗯。”众人也全都点头。
    【唉，让卡琳上。】阿波罗尼娅说道，【你把卡琳带上吧。】
    “卡琳？哦对，差点忘了。卡琳，我们去劝劝。”
    “诶？我吗？”卡琳诧异道，“可是我”
    “别问了，你其实比你想的要强不少。”
    “那好吧。”跟在商洛后面，卡琳和商洛一起冲了上去.
    10秒后。
    “放开我！商洛你手放在哪里？”
    “啊？啊！抱歉，没察觉出来！抱歉！”商洛吓了一跳，手松开了。法厄同的怒火达到了新的高度，卡琳便一把抱紧了她：“法厄同姐姐，算了算了！别打了！”
    “我”法厄同根本就没打算收手，但卡琳的手上传来了巨大的力量，把她摁在原地。
    对面的狼人半跪在地上，右手嘴角流着血：“唉我只是在说实话罢了。你们这些人类，为什么总是认不清真像呢。”
    这是商洛第一次看见狼人。不得不说，这和他影响中的很不一样——这狼人穿着战术背心，胸挂上有两排枪弹和几颗颜色不同的手榴弹，腰间有几把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匕首，脚下则是特制的反关节军靴。扩音器装在喉部，刚才的声音就是从扩音器里传出的。狼人微微张口，这扩音器里就会说出来它想要说的话。
    “这位.这位狼人大哥！”商洛也喊道，“麻烦你少说两句！”
    “好吧，好吧，我不说。”狼人举起了手，“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的战争与我无关，我只是来执行任务的。而且我能闻到，味道虽然很淡，但我隐约能闻出来。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知我您的任务？”
    送话器来传来了礼貌的声音。
    “额我是来找重要的人。”
    “人？我冒昧地问一句，是不是一位黑白色的.贤者？”
    “胖胖的圆耳朵？”
    “对了！那就是您！”狼人站了起来，“我在这里等您！那位贤者让我见到来找他的震旦人就转告——他现在很安全，反倒是你们，应该立刻来和他汇合。”
    “哈？为什么？”
    “因为这里要爆炸了！”狼人答道，“部族的先知预言道，新安条克可能会发生改变世界的大灾变，甚至会给盖亚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某种程度上，我们应该合作。认识一下吧——鲁尔氏族的掷弹兵百夫长，名为施耐德，很高兴为您的战团服务。”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四章 大敌

    “总之，我认为这只狼人是我们的大敌。日神之矛就是这么说的。”
    法厄同再次对商洛强调道。然而自称“施耐德”的狼人也不甘示弱：
    “先知也说你们要在盖亚上打洞，我不也耐着性子与你们合作？你们是来找那位贤者不是吗？我也是来找人的。”
    “总之，日神之矛已经做出了预言。”她没有理会施耐德，直接看着商洛，“如果不信我，我觉得你会后悔。”
    商洛站在中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但问题在于，日神之矛判断的“大敌”和真的和大明有关系吗？和这次任务有关系吗？长远来看，狼人确实是罗马的大敌。等罗马人自己把自己带走了之后，某种程度上罗马也就成了“精灵”的一种了，到时候恐怕要迎来的就是罗马、精灵和狼人三方的大混战。
    但那是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发生的事情。现在看来，大明和三边的关系虽然不是每个都很铁，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利害冲突。他们就算在灵界展开争夺道途的世界大战，这也和大明压根就没有关系。因为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天上的星辰和地上的苹果确实遵循同一种规则，但长城之内和长城以外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商洛琢磨了一下，望向了施耐德：“你的目的是？”
    “纽约氏族，大都会内的隐遁者，我要去找他们。灾厄会发生在纽约氏族的地盘上，虽然我是来支援的，但按照规矩我必须得去纽约氏族先知那里获得许可才能行动。”
    “等下…你说你来自鲁尔氏族？然后到这里的纽约氏族来？这些名字是怎么来的？是你们的名字？”
    “这个名字当然不属于我们。这是地名，刻在阿卡西记录里的地名。我们这些行走在尘世的守护者，以地名作为自己的代号。”
    “伱说的‘守护者’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自称。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是我们在世界的边缘守护着盖亚大地——哦，你是震旦人，那这和你没关系。长城之内不归我们守护。”
    “我们，也与你们无关吧…”法厄同看着它。
    施耐德回视了一眼：“确实。我们不是为了人类而守护大地，完全是为了盖亚。人类，只是大地存在的物体，与桂木、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既然有余力的话，你们应该像日耳曼人那样多少交点保护费来支持我们的公益事业。”
    “你们是什么电视台吗…”法厄同看着它，“我不交。”
    “没有问题，这是完全自愿的，我们也不会因为不交保护费就对你们区别对待。毕竟石头也没有交保护费不是吗。你们在这炸石头，我们也得管。”
    商洛试探着问：“且不说石头的事，日耳曼人是交电视费的吗？”
    “不是电视费，是保护费，日耳曼人向大地的守护者缴纳什一税作为保护费。不过普通的日耳曼人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部分被折合成消费税和所得税分摊下去了。怎么样，小哥。虽然是震旦人，但你有兴趣签个合同交电视费…我呸，交保护费吗？个人签约的话，有返点和赠品哦。”
    “…”
    “我看你的表情很奇怪？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刻板印象？”施耐德疑惑道，“你印象中的【狼人】——虽然这個词很冒犯我们，但我姑且用这个词自称好了。你对狼人的印象是什么样？”
    商洛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们会更…更沉默寡言一点。”
    “守护世界也需要军费的嘛震旦小哥，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守护者派系都和我们一样好说话，把人类当作污染物的也是有的。至于我们，作为【黄金眼】部落的一员，我们完全理解人类文明的存在，我们认为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所以，不办个卡吗？”
    “说得我都想交了…每月多少钱？”
    “震旦货币的话每月198个钱，年费。折扣价是1980。赞助者可以获得纪念挂历和贴纸，年费赞助者可以额外获得“桦树”黄铜纪念章一枚。桦树，就是世界守护者的标志。只要你能拿到我们的桦树徽章，就可以证明你是我们的‘同行者’。就算是与人类关系最恶劣的【黑爪】部落，只要看到那枚徽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在我们这里，更是可以得到贵宾般的优待。怎么样，现在办理可以免手续费。你办多久的？”
    “那就办个…”
    “咳咳！”法厄同用长矛砸着地面，“这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啊！你怎么连狼人的当都上！”
    施耐德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商洛：“你们家是让女仆管事的？”
    “你说什么？？？”
    “我说，女仆！收声！”獠牙和利齿露了出来，在法厄同又开始给长矛充能的时候，施耐德也开始拔刀。
    商洛张开双手：“二位二位！你们冷静一下，你们不都是有任务的吗？”
    “啧。”施耐德先把刀收了起来，“抱歉，是我脾气太暴躁了。你应该知道，作为纯粹的荒野之灵，很少有谁能像我们【黄金眼】这样好脾气。和我比起来，你的这位女仆似乎脾气更差。不愧是罗马人.他们的野性，在人的躯壳里还存在着。”
    “等下.”商洛忽然想了起来，“罗马，我记得是由罗曼努斯兄弟建立的，而他们兄弟二人事由狼喂养长大的？”
    “罗马的起源，是守护者在尘世建立政治实体的一种尝试。当然，王政时代很快就结束了，人类自己的很快就掌控了自己的国家。嗯，我其实更喜欢罗马模式。过去的埃及模式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而现在的鲁尔模式则让部落越来越多的卷入尘世事务。或许，我们和罗马还有重新联合的一天吧，因为罗马人的血液里流淌着狼的乳汁——哦。”
    它补充道：“严谨地来说，这依旧与震旦人没有关系，我没有冒犯震旦的意思。那么，这位震旦小哥，办卡吗？”
    “下次吧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五章 贤者

    “好的~”施耐德点了点头，没接着说什么，“那么，我们可能就得分道扬镳了，我之后还有事要处理。回见。”
    “嗯，回见。”两人点了点头，开始分道扬
    “？？？”
    走了两步，两人互相看了看——因为两人在往同一个方向走。
    “等一下。”施耐德试探着问，“你们不会是要去图书馆吧？”
    “你也去？”
    “！！！！！！”施耐德一个后空翻跳起好几米高，“贤者说的真的啊！贤者说只要我在原地等，就能等到同行者！黑白的贤者，他贤得可真是时候啊！带我去图书馆看地图吧！我根本就不知道纽约氏族在哪。”
    “诶？”商洛愣了一下，“你是路痴吗？”
    “你不知道，大都会尚未被任何秩序所侵染，来自人类文明的城市碎片在这里堆积着，距离和方位在这里毫无意义，我根本就不知道目的地该怎么走。而我这个外来者想要找到纽约氏族的位置，就必须要去图书馆。因为图书馆里有大都会的地图！就在图书馆的城市建设分馆，那里有大都会的地图！”
    “诶？？？”商洛诧异道，“如果我们要去帝国大厦呢？”
    “那也必须要去看那张地图。必须在地图上确定自己的原点之后，才能让空间距离变得有意义。但谁知道，罗马人在图书馆门前派驻那位月天使扎哈里尔来亲自看守。扎哈里尔拥有邪眼的力量，可以带来真正的死亡。以我的实力，根本就不敢去挑战扎哈里尔。啊！我本来以为要死在这里了，多亏了贤者指引我，才让我找到诸位同行者！贤者真是神通广大啊！”
    “原来他这么厉害的.”商洛之前只是觉得隆隆跑得快。现在看来，隆隆不但跑得快，还下得一手好旗。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我以为只是个肥宅，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强的行动力。他除了自己没动手用巴掌扇人之外，好像什么事都干了。他好像一直在引导我们去找他，而且几乎是直线。这就是大内密探的实力吗？实在是太强了。】
    “我觉得这可能和天赋的关系更大，毕竟我们旁边那几位‘大内密探’你又不是没见过。”
    “这位.这位，您怎么称呼？”施耐德问道，“您和贤者是什么关系？”
    “同事，算同事。”
    “那就全靠您了！请您带我去看看地图吧，求您了！”
    “等下。”法厄同站了出来，把日神之矛伸了过去，“握住矛尖。”
    施耐德二话不说，脱下了战术手套，用手掌握住了日神之矛。
    “真话。”收回长矛，法厄同答道，“他没骗你，他确实是很需要去看地图。另外这家伙其实没有队友，他是一個人来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只有他一个，这就不得而知了。”
    “女仆，你在窥探我的神智？”
    “是你自己有证明自己的欲望，所以才能看到伱的动机，另外只是多了一点对分析有帮助的周边信息而已，你的潜意识是许可的。当然，你也可以不说，这无所谓。另外，不要叫女仆，我不是。”
    “好吧，好吧。”施耐德举起了手，“明明气味都标记了，却说不是，你们人类的玩法还真多。那么.商洛阁下，您能相信我了吧？”
    “你站在哪？”商洛问，“你打算站在前面还是后面？”
    “前面。”施耐德答道，“为战团长开路，这是新人的本分。我会挡在您前面的。”
    沿着路灯，他们继续朝图书馆走着。
    “对了。”商洛问旁边的施耐德，“你刚才说你来自【鲁尔氏族】？你在鲁尔？”
    “是的，鲁尔是我的家乡。我并非出生在盖亚的大地上，而是出生在鲁尔区的黑烟之下。鲁尔区是【黄金眼】部族在尘世建立‘新统治’的典范之作，让我们不需要频繁化成人类的外形就可以在幕后操纵一切——通过黄金就可以，因为人类喜欢黄金。我们在鲁尔区建立了大型的工业联合体，为永不休止的战争制造大炮，我们也为了大炮而搜集黄金。”
    “那你们和科技蛮族是什么关系？”
    “无形之手与木偶的关系。我们已经成功傀儡了数个蛮族州，柏林也在被我们逐渐渗透。很快，罗马人所称的‘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就会进入到世界守护者的麾下，将尘世的力量输送到最需要它的地方。当然，我们和尘世之间终究还是隔着精灵。如果真的进展到那一步，精灵不会坐视不理的。”
    施耐德对灵界的政治侃侃而谈，让商洛思索着
    “您好像在想什么事？”
    “你能看出来？”
    “我能闻到疑惑的味道。如果您有疑惑，大可以问我。我一定会为你解答。”
    “其实是有这么个问题——你们到底渗透到了哪里？”
    “到处都是。伦敦、巴黎、柏林，到处都有我们的氏族。狼比人团结，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也知道自己是在为了更大的正义而行动。人类，有时候会迷惘于眼前的幻影，而忘记做什么才能真正对自己有用。”
    施耐德再次答道。
    “那么，这就是我的问题——施耐德先生，我想问问，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每个狼人，都可以像你一样对这些事情侃侃而谈吗？”
    “首先，请您不要假定我的性别，因为狼的性别除了雌雄之外还有另外三个维度。其次，都可以，因为狼人的管理比较扁平化，我们的总数也不多。所以我们那些一窝蜂杀出来精灵不一样，每个守护者的存在都相当宝贵——所以，我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很反常的事，也难怪你的女仆一直盯着我不放。这点，我可以理解，但这和我们的任务没什么关系。”
    说着，他摇了摇头：“可能我真的是她所说的‘最终boss’吧。但那不重要，不是吗？重要的是，您给了我无法拒绝的价码。现在，当下，我会竭诚为您服务，来对得起您的报价。至于未来的事情，那可是先知也说不准的事。而我们的交易，之发生在当下而已，这就够了。真有那一天，我相信您也能报出另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价码的。”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六章 邪眼

    “请靠后。”走在前面的施耐德抬起了手，“前面就是图书馆了。”
    在下一个转角之前，施耐德停了下来。虽然没有看到转角之后的景物，但他不用看越能知道那后面的情况。
    “你也能找到？”
    “这里是整个大都会地理坐标的原点。虽然别的地方会迷路，但迷路的尽头一定是这里。想找到这里，还是挺容易的。不过这里就像林中的水池一样，总会聚集来饮水的动物——大都会中出没的生灵，也要定期回到这个位置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那这里还挺安静的？”
    “因为那个精灵来过。”施耐德撇嘴道，“精灵，灵界的主人，他们在这里确实很有威慑力。不过就算是他也不能直面月天使扎哈里尔，因为那是太阳神亲自放逐在这里的守卫。”
    “话说，到底有多强？”
    旁边的法厄同直接答道：“大概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打不赢吧。月天使这样的上级天使并不是你上次见到的量产货，其力量层次堪比金丹期的大能。”
    “？？？”商洛诧异道，“这让卡琳来？那些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我说”
    他压着声音：“你到底行不行？你要不行，我就摇人了。”
    “你摇人？金丹期的诶！你让萨天师过来，也不是随手就能灭掉的，更何况萨天师未必会来。真要摇人过来大战300回合，你这個人情可就欠大发了。你放心，那群老头子虽然坏得很，但是不傻。他们让卡琳摇人，而不是直接请伱，是因为摇到我们这一层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毕竟门锁再结实，也还总有一把钥匙来开门。钥匙我带着呢，毕竟这房子不是我家的，但装修是我给装的。”
    “好家伙，所以门钥匙不在他们自己手上，反而在你手上？”
    “缪斯宫的一大特点就是，那群老头子们最不信任的就是彼此，把钥匙交给我家，他们才放心——缪斯宫那地方比元老院好得有限，动物园和植物园的区别罢了。植物不是不争高下，只是反应慢而已。”
    “所以，这其实算是一种权力？”
    “搁在以前对我算是吧。只是现在我已经从原先的位子上跌落了，无论实力还是地位都是。其实大多数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状态，包括藏骨集团之内也都不太清楚。不过还好，有你帮忙的时候，我像这样继续履职倒是没问题。”
    “话说，好像很少听到你提藏骨集团的事？”
    “啊怎么说呢”法厄同摇了摇头，“其实骤然进入到这种悠闲的生活状态，我在之前也是不敢想象的。但是，现在好像世界离了我也是照样转，没什么不正常，我也就悄悄地在这勤工俭学了。不过现在又得回到这种状态，倒是让我有些手痒了。”
    “那后面，需要我做什么？”
    “我还不至于开个门都需要你来帮。”
    “你确定？”商洛再次确认了一下，“对方如果是金丹期，可能抬手就会”
    “不用抬手，看一眼就可以。扎哈里尔是拥有邪眼的月天使，只要看一眼就会没命。可能对你无效，但产生的煞气也有可能冲到你。所以，在我叫你之前不要出来。另外，我也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的，放心就好。”
    说着，她提起日神之矛走上了十字路口，面向施耐德未敢探头去面对的“邪眼”。
    她刚一露面，转瞬之间，就有庞然宛若实质的“煞气”喷涌而来——用肉眼实际上什么都看不到，这股力量本身就是无形的，但商洛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个脑袋就会挨个正着。那股气息让他有些心悸，但没有感受威胁，因为他没有直视邪眼，只是观察到了余波。
    然而在这股庞然的邪气面前，法厄同却没有施展任何魔法、战技，她只是把日神之矛举在了前面。一开始有些艰难，握矛的手受到了巨大的推力而有些颤动。但她站稳脚步，将日神之矛向前挺举后，金色的光芒就从矛尖撑开。
    直到这时，商洛才能看见邪眼所带来了力量的全貌：五彩斑斓的黑。就像泄露到大海上的石油一样，扭曲的空气折射出五颜六色的肮脏的黑色。这股无形的黑色只在日神之矛撑开的护盾上现行，而同样，日神之矛的某些性质也在邪眼的冲击下显现出来——
    那是另一只金色的眼睛。用金色线条勾勒出的眼型纹路在护盾中央，延伸出的符文向下延伸，并且向右倾斜。
    “这是.”商洛能认出这个标志——这是荷鲁斯之眼，但是方向与荷鲁斯之眼相反。
    【以眼还眼。】阿波罗尼娅解释道，【邪眼是广泛流传在地中海周围的神话观念。从两河流域，一直到埃及、希腊、罗马都有。所谓‘以眼还眼’这个词，意思就是应当用‘眼’的力量去对抗邪眼。比如你经常见到的荷鲁斯之眼，其用途就是用来抵抗邪眼。】
    “所以这个是荷鲁斯之眼？”
    【不。荷鲁斯之眼标志的意义是‘神的左眼’，荷鲁斯是法老之神，他的眼睛代表守护，也用当作护身符。而反过来，‘神的右眼’代表太阳神‘拉’的眼睛。这只眼睛是太阳神之眼，在希腊-埃及神的对仗关系中，这代表赫利俄斯，也即‘太阳本身的力量’。太阳神的力量可以完整地压制月天使扎哈里尔，这甚至不是力量等级的压制，而是属性压制。】
    “怪不得她说是‘拿钥匙开门’，原来这么简单的”
    【魔法，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把关系理清了，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很难想象能激发出力量的存在，原先是太阳神的手下.”
    【这并不奇怪。赫利俄斯虽然也是太阳神，但太阳神和太阳神之间也有不同。赫利俄斯的力量，在各种层面都被用来指代太阳本体——也即原始的，自然存在的，太阳本身。也正因为赫利俄斯的力量更加接近根源，所以被当做魔法的力量之源来看待。所以赫利俄斯被亚历山大的炼金术士崇拜。邪眼，也是魔法的一部分。古时候，魔法在很多时候都象征着诅咒。】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七章 纽约之狼

    “因为，来自精灵？”
    【嗯，因为那是来自荒野的力量，无法被人类控制。炼金术士也好，其他的魔法使用者都经常被看做是某种邪恶力量的使用者——比如沙漠中的许多部落，都经常会使用邪眼的诅咒相互侵攻。有时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牲畜，比如牛羊之类。所以来自法老，来自文明的力量就可以抵御这种来自荒野的威胁，而太阳神之眼则用来‘以眼还眼’。】
    “可以了。”法厄同从长矛上撤下了一只手，用另一只手示意商洛过去。随着拉神之眼的形成，邪眼的力量越来越稳定地被阻挡在外。这时，商洛才得以走到十字路口，望向邪眼投射过来的方向。
    黑色的天使站在图书馆面前。黑色的天使下伸出两对黑色的羽翼，黑色的长袍像流水一样铺到地面。黑色的锁链环绕在祂的肩膀和胸前，黑色的兜帽下是漆黑的，深不见底的黑影。
    “那里，就是邪眼了。”法厄同指着兜帽下的黑暗。
    “眼睛呢？我还想看看邪眼长什么样。”
    “你想什么呢？看到眼白和瞳仁，你就已经中招了。现在被光芒挡在外面，所以你看不到眼睛本身，只能看到一团黑。其他人看起来也是这样，因为这可以屏蔽掉直视邪眼带来的冲击。”说着，她向后头喊了一声，“其他人先在原地不要动，我和商洛上去就行。”
    “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抓住长矛。我抓住前半，你抓住后半，把长矛稳住——好，跟我往前走！”
    商洛迈出了一步。令他意外的是，迈步本身并没有费什么力气，但外头的“特效”确实越来越夸张了。黑色愈发凝重，从中折射出的五颜六色的黑也变得愈发混沌，像深渊一样扭曲。太阳神之眼则在黑色的包裹下显得越来越亮，显得遇强则强，根本就没有被削弱的样子。
    一步一步，他们走过图书馆面前的广场，走上了台阶。巨大的，占据整个门廊的月天使低头望向他们，兜帽下深渊一般的黑凝视了过来。但随着日神之矛的接近，随着太阳神之眼和邪眼的距离逐步拉近，最先动摇的却是邪眼。
    随着一阵颤抖，月天使后退了——但祂无法后退。四根柱子上延伸出的四根锁链将他捆缚在原地，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只能让他眼睁睁看着商洛和法厄同举着日神之矛挺近到祂面前。
    巨人般的身躯低头垂望两人，但即使是从虚无的黑中，商洛也能看到祂的惧意。
    “松手吧。”法厄同向后提醒了一句。在商洛松手的一刹那，法厄同的左脚往前迈出一步，以奥运会标枪选手般的姿势高举日神之矛：
    “圣哉！太阳之神！”
    日神之矛展现了太阳万千光芒的一束，贯穿了月天使黑色的兜帽。地面在颤抖着，锁链也在颤抖着。在月天使巨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咆哮之中，祂倒下了。化成了一团圆形的法阵，日神之矛就插在法阵的正当中。
    门开了。
    “合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商洛这时候才明白“开锁”是什么意思。就是把日神之矛直接插到扎哈里尔的头上。祂逝了，门自然就开了。他以为扎哈里尔是门卫，闹了半天扎哈里尔是门。
    “这门未免也太豪华了一些.”
    “门后面有重要的东西，门当然也得豪华一些。”她走过去，用手攥着日神之矛晃了晃。日神之矛已经有一大半捅进地板里了，但法厄同还是感觉插得不太稳当，便抬腿后猛得下砸，砸在日神之矛的顶端，又把日神之矛往下砸深了一截。地面又晃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行了。”她活动了一下胳膊，“门挡也放好了，可以进门。让卡琳过来吧，后面她自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还有那个狼人，它要看地图？那进门就能看到。”
    “啊啊？？啊！！”迟来的卡琳看到了地上的法阵，猛得跪下了，“这好可怕.”
    “你能察觉到?”法厄同扶着卡琳的手，“明明已经被砸下去了，你怎么还会觉得惧怕？”
    “我能想象到自己被邪眼刺中的样子。会死的真的会死即使是被压制住了，还是觉得好可怕。”
    “诶，来来来，来这里。”她拽着勉强能行走的卡琳，把她带到了法阵的正中央，“往下戳。”
    “不不不，这个不行，这是神器，我不能碰。万一我不小心拔出来怎么办。”
    “你总得碰一下的吧。”法厄同答道，“一会儿我们要去忙，这钥匙就插在这里了，你自己来处理，用完了再还回来就行。”说着，她忽然望向了商洛，“差点忘了，现在得伱来决定。”
    “没关系，放一会儿不要紧。”
    “但是.但是我还是好好怕.”
    “啧。”法厄同摇了摇头，“这其实说明你很有潜力。你看那些神经大条的家伙，根本就感受不到下面有什么。你竟然会觉得害怕，这倒是让我理解为什么精灵属于灵界了。感受到这些，对你来说就和嗅觉和听觉一样简单吧——所以，我要帮你过一过这倒关。”说着，她抓住卡琳的手，把她的手按到日神之矛上猛得又往下一戳。
    地面又震了一下。
    “啊啊啊！”然而卡琳没有停下，她就像踩到了蟑螂一样尖叫。但一边尖叫，她还在往下用力戳。地面传来了痛苦异常的震动，这下连商洛都感觉到了畏惧。
    “行了行了，不用戳了！再戳把门戳烂了谁来守门啊！嘿，你这力气还挺大。”法厄同把她的手拽了下来，地面的振动这才停止。
    地面如释重负地停止了抖动，让商洛都觉得有些同情。
    “咳”他咳嗽了一声，“总之，门开了就好。我们靠近门前的先看看地图。”
    他刚注意到，施耐德已经进门了，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看高悬在门厅正中央的大都会地图。商洛站到他旁边：“你要去哪来着？纽约氏族的狼在哪？”
    施耐德指着地图的南方，指着曼哈顿岛的南部。在三水汇聚之处，一条风水好的街道：“就在那里。纽约氏族的大本营就在那里，在那条华尔街上。纽约氏族的狼，就在华尔街。”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八章 华尔街之狼

    “华尔街之狼”这名字，商洛可太耳熟了，“他们的业务是什么？”
    “业务？他们似乎还没开展业务。华尔街只是他们和罗马之间的边界，这个名字似乎是墙的意思——阿卡西记录里面的存档是这么写的。【黄金眼】和其他派系最大的不同是，我们会读取阿卡西记录。所以你可以看到，我们的氏族名用的都是刻在大地里的地名。鲁尔也是，华尔街也是。阿卡西记录告诉我们，这都是很重要的地方。”
    “所以，你们也知道另外的历史？”
    “嗯”它想了想，“其实很难说‘另外’，因为震旦和罗马的治世对我们来说本身就很‘另外’了。震旦和罗马治理世界也好，联合国的五常或者其他什么历史也好，对盖亚来说都没有区别。盖亚只是大地，大地上长出来裸子植物、被子植物，和大地没什么关系——当然。”
    它停顿了一下：“作为同样生活在盖亚上的生命，我们对世界也是有喜好的。”
    “那你喜欢哪个？”
    “我们当然是喜欢”忽然，他抽了抽鼻子，“啊，是你。我就说，你身上的味道还挺有趣的。我能闻出来，是核爆的味道。你们的世界里曾经发生过2次核爆和无数次核试验，所以你们那里的本底辐射发生了变化。你问我喜欢哪个是吧？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
    “伱喜欢我家的那边的？”商洛诧异道，“为什么？我自己都不好说哪边更好。”
    “对你来说当然两边都一样，因为你们在两边胜券在握，只是吃面包夹芝麻酱还是花生酱的区别而已。但对我们来说完全不同，因为你的世界没有超凡力量——那实在是太美妙了！没有那些可恶的精灵，整個世界就和震旦的长城后面稳定。没有神秘，没有精灵，也没有我。世界根本就不需要去守护，还有什么比那更棒吗？我们喜欢那段历史，所以特别选取了那段历史刻下的名字。”
    “额”商洛想了想，“那你们现在怎么看？”
    “罗马人不想体面的走，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他们这样一来，就彻底把灵界和尘世打通了。嗯这旁边还有许多罗马人，我就不说什么了。”
    “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商洛看着它，“炸弹的事，你了解多少？”
    “是贤者告诉我的。”
    “合着你原来不知道炸弹的事？你的情报全都是隆隆给的？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不不，您误会我了，情况是这样——是鲁尔氏族的先知对我发布了命令，派遣我来大都会处理任务。预言说，这里的灾厄会给世界留下创伤。但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直到我遇见了那位黑白贤者，他才把全部的真相告知给了我。”
    “好吧好吧.”商洛摇了摇头，“我大体理解了。所以实际上如果没有隆隆让你在原地等我，你现在还在到处瞎转悠？”
    “至少我一定不知道要怎么进到图书馆里看地图。”施耐德答道，“所以.我能完成任务，还是得多亏了那位贤者的智慧。如果长城后面都是由这样的伟力来守护，我就能理解为什么那里不需要盖亚守护者的参与了。”
    “说来.”商洛看了一眼地图，“我要去的帝国大厦，好像是在北边。那就到这里吧。”
    “不不不。”施耐德摇头道，“我不能白白领受您的帮助，这和我们的规矩不和。您帮了我，我也必须帮您才行。总觉得我好像已经误了去纽约氏族的时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更何况，您这边似乎和真相的距离更近些。从各种角度来说，我似乎都应该加入您的队伍，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跑掉。”
    “让我想想。”商洛琢磨了一下。
    首先面前这位的实力肯定是够用的。商洛自己虽然实力也够，但他反应慢。碰到威胁的时候他自己固然不要紧，但跟在后面的卡琳还有其他人就有可能受创。这种时候多一个肉身侦查的探子，这就会很好用。
    不过按照出门时的约定，他得征询一下法厄同的意见。
    “我没意见。”法厄同答道，“日神之矛侦测到他会成为我们的大敌——至少，会成为一个引子。让他待在看不到的地方我反而不放心，还是搁在旁边最好。另外，这狼人还挺靠谱的。”
    “狼人不是每个战斗力都很强吗？”
    “这个特别强。相信我，它在狼人里面也算是很强的——狼人就是这样，平均实力非常强。不过你想要找到比他还要强的，这就很难了。因为狼人的生态结构，是以实力来划分等级，这让狼人的顶级战力通常都会待在远离前线的地方。强得像它这样还没有去挑战氏族的狼王的，这倒是很罕见。雇到就是赚到。”
    “它，靠谱吗？”
    “狼人有什么事一般就直接招呼过来了，一般都这样，只有孤狼是例外。我能看出他是有自己的氏族的，他身上有鲁尔氏族的标记。嗯不过我不太了解鲁尔氏族具体情况。但至少，没有任何一个氏族会让被放逐的孤狼带着装备自己跑出来。”
    “听起来你们还经常雇佣狼人？”
    “真正的瓦良格卫队，就是由狼人冒险者组成的，而且每一匹都是孤狼。罗马和狼人非常有缘，毕竟当年罗马人的先祖在特洛伊之战战败后，罗曼努斯兄弟就是靠喝狼奶长大的，以及被吸纳入帝国的埃及也有被狼神。这些神话，全都是帝国曾经和狼人建立密不可分的关系的隐喻。”
    “那狼奶的意思是？”
    【意思是狼孩。】阿波罗尼娅说明道，【狼孩的意思是罗马城当年可能是狼人的殖民地，而王政时代的结束意味着君王血系的断绝，也意味着罗马正式开始由元老院来掌控。许多神话都是早期历史的隐喻，这里应当也不例外。】
    “她说得很对。”法厄同补充道，“所以，我其实并不排斥雇佣狼人。但日神之矛的提示一直让我很在意——这是我父亲的意思啊！”
    “还真是。”商洛点了点头，“如果这是赫利俄斯阁下的意思的话，那这确实需要好好考虑。”
    “我感谢你一直都很尊重我的父亲，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尊重他才好。但他的意思，有时候确实让人难以捉摸。比如当时我碰上你，也是他的命令。啊怎么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等下，但那对我来说是好事情啊。”
    “？？？？？？”法厄同瞪着他，“所以你在以我的苦难为乐吗？”
    “我的意思是，日神之矛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么解读：法厄同要遭难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九章 约定

    “诶呀，当那我第一次碰到你还能是‘法厄同有福了’不成？毕竟那第一次我是跟着目标来找你的。”
    “我不好说。”商洛摊开双手，“你对现在这个状态有什么不满吗？不满你可以提出来。”
    【她提出不来什么的，这家伙和狼人差不多，有什么话一般当成就说了。不说意见就是没意见，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等下，这岂不是就意味着，我真的要遭难了？”法厄同忽然有些背后发凉，“难道狼人合作的结果是，我又要倒大霉？！”
    【难说哦。】
    “.”法厄同看着天花板，还是摇了摇头，“好吧，如果只有我要倒霉，那就算了。和他合作吧，反正倒霉的只有我。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倒霉了。”
    “额你真的不在乎吗？”商洛向她确认道，“可能是很严重的问题哦。你很有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
    “反正你会来救我的嘛！”
    【啧。】
    “你什么意思？”法厄同望着旁边的炼金人。
    【有恃无恐，确实是伱的作风。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上次你就是因为这样有恃无恐，所以才被他给收了。像战利品一样被打包回去，啧啧啧，那可真是狼狈不堪。而且每次你倒霉，好像某人就会很走运哦。】
    “算了算了。”法厄同摆了摆手，“这样也好，都无所谓了。我只要一句保证。”
    她看着商洛：“你发誓，就算我倒了大霉，你也一定要把我打包回去。”
    “需要什么凭证吗哦，有现成的。”他看到法厄同带他走到了插在地上的日神之矛的旁边。
    商洛握住了尾的尖刺。金色的光芒从中刺出，在他的指尖点了一下，刺出了微不足道的一滴血。
    “所以，无论我遭遇了怎样的不幸，你都会救我出来？”
    “一定。”
    “每次！”法厄同强调道，“不是一次！是每次，每次你都要救我出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我就莫名其妙地觉得害怕。”
    【她关于那個时候的记忆好像渐渐回来了。】阿波罗尼亚私聊道，【似乎是因为她的实力本身也增长了不少。这次不是靠半神的力量，而是她自己以修士的身躯在增长实力。不过她除了扫地之外也什么都没做啊，难道扫地也能增长实力吗？不好说。不过她要是完全记忆起了当时的事】
    “你指的是？”
    【还能是什么？你忘了晋升为天人是泡了什么药啊？十全大补啊十全大补！泡人参哪有泡个人来得进补！
    “？？？”商洛忽然想起来了，“还有缸里的情况！完了！我差点忘了！”
    【这是你怎么能忘记的？！】
    “因为当时和她不太熟啊！那时候真不熟，我也无所谓，毕竟公共浴池我也不是没去过是吧。但是现在熟了啊！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啧，啧啧啧。】
    “你不要总是啧啧啧，你给我想办法！”
    【作孽啊作孽。但我当时去打游戏了，我也没一天到晚看着你们。现在想来，啧，那倒是还挺可怕的。总之——】
    “总之？”
    【总之，你不要让她陷入到危险中就好。她很强大，但其实也很脆弱。过去身为半神的时候是如此，现在就更明显了。她的力量现在主要依靠日神之矛。而之后，日神之矛要留在这里的哦。】
    “好吧。”商洛看着法厄同，“我答应你了。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把你打包带回去。”
    “好，协议生效。”
    金色的光芒带着一滴血一起收敛回去，注入到日神之矛内。地面又震了一下。
    【日神之矛增强了。承载的越多，日神之矛也就会变强。嗯，下面那位就会被镇压得越结实。所以他也是你们之间游戏的一环吗可怜的扎哈里尔，我要是她多半得气爆了。】
    “啊，那什么。”商洛拍了拍手，“各位各位，要是都准备好了，我们该去找隆隆了。卡琳，这边你可以去搬书了吗？”
    “嗯嗯。”卡琳点头道，“多谢啦！记得回来拿日神之矛。我要进去搬书啦，回头见。”
    “商洛阁下，请这边走。”施耐德在前面带路，“地图上的帝国大厦，就在这个方向了。”
    帝国大厦，前方。
    走到地图上标示的帝国大厦面前，面前的情况却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帝国大厦是一片工地，周围都圈了起来。工地里并无人的工作，他之前前往的，小庞培等人所在的顶层也并不存在。工地上用黄黑条纹标注了危险标志。
    “是这里吗？？？”
    【不是。】阿波罗尼娅答道，【工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安全的地方，那里很危险的。隆隆又没有佩戴安全帽，怎么能进工地呢。】
    “说来.”商洛看了一眼地图的照片，问旁边的带路的施耐德，“纽约氏族是本地的地头蛇？那他们会不会知道隆隆的踪迹？我觉得我们解答的方式没毛病，是这个帝国大厦有毛病。我们应该来到它建成之后的样子，而不是这个危险的工地。”
    “我觉得您可以去问问。虽然您之前说，帝国大厦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我对那里毫无了解。不过就像我能碰到贤者来解答我的问题一样，如果您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直接去问纽约氏族的先知。每个氏族都有先知。”
    【狼人的先知是吗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嗯？怎么说？”
    【基本上和隆隆的作用类似。理论上，我们这里想要占卜的时候，至少需要一些仪式来建立交感链接。但是隆隆一路上怎么都没留下，之前你也检查过手机是吧？隆隆不但把手机扔下来了，还把手机里的有效信息处理得一干二净。这种时候就算我来占卜，预测的前景也是不明确的，有可能还会很绕。但是.狼人的先知，就很有趣。】
    “为什么？”
    【狼人的先知可以与盖亚建立连接，他们回答的问题一定是正确的——当然，想不想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得带一点酬劳过去。狼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章 地图

    “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正在搬着一摞书出来的卡琳看到了商洛一行人又回来了，还是沿着之前的路。
    “小问题，小问题。”商洛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忙她自己的事情就好。
    重新走过被封印的月天使，站到图书馆的门厅里，商洛上下打量着这张地图。
    刚才出现的新情况提醒了他，让他注意到了一件事——这个名叫“大都会”的地方，毕竟还是灵界。天上没有日月星辰的年岁，没有任何参照物和标记。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去看，他果然看到了自己在意的东西：
    世界贸易中心一号大楼
    世界贸易中心二号大楼
    并列排在旁边的，是世界贸易中心三号大楼和四号大楼。
    “这什么地狱笑话.太离谱了吧.”
    “怎么了？”法厄同问。
    “这四栋楼不是同一时间的。世贸大厦的1号和2号楼在2001被炸毁了，而三号楼四号楼原先不叫这个名字，它们只是世贸大厦的附楼。之后在原址上重建后的，才叫世界贸易中心3号和4号摩天大楼——所以这四栋楼不可能在同一时间立在同一个地方，这就像你和你爷爷是幼儿园的同班同学一样离谱。”
    “额”法厄同也点了点头，“虽然我也知道这里有时候会很离谱，但这也有些离谱过头了。”
    “所以，这里建什么房子是谁来决定的？”
    “阿卡西记录。但准确地说，‘决定’是一个主观上的动作，必须由一個具体的人来发起。阿卡西记录没有自我意识，所以很难说是它‘决定’了什么。但可以来举个例子——比如：”
    她想了想：“比如我之前闭关的时候学习到的阿房宫赋就记载道，始皇帝把六国宫殿都拆了，转而在阿房宫内复建六国宫殿的气象。这就让本来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不一样的六国宫殿被攒在了同一个地方，而决定这一切的就是始皇帝。
    “以及另一个比喻是，我在历史必修1上看到的。说太祖高皇帝曾经派遣大军到全国各地去清查田亩，点查因为战乱造成的土地变更关系。有时候一县一地的土地档案会完全遗失，但这问题不大。太祖高皇帝在这个过程中清查出了大量的‘无主’田亩，有的是真的无人认领的，但绝大部分都是那些瞒报的田产，再附加上军户们自己开垦的土地，五军都督府里面能够容纳400万大军的卫所就这么点检出来了。”
    “啊”商洛想了想，“这题我不会啊，我学的必修1不是这玩意儿。明朝史考得太细了吧。”
    【你好好想想自己在说什么.】
    “咳，我只是有感而发。我发现本朝学生的历史课业负担还挺重的——因为近代史从洪武年就开始算了，这大几百年里事无巨细全都要学，因为全都是塑造当下的近现代历史。”
    “我一直是觉得，你们的历史课的比例和我们那边一些教会中学的神学课一样多了。”法厄同回答道，“但我倒是不觉得这很多余。就比如现在这个问题，靠历史课确实可以解决。你知道当年太祖高皇帝是怎么点检土地的吗？”
    “这分还是你拿吧。”
    “因为周边区县但凡和这个地区接壤，就必然要记载与之接壤部分的有关信息，而这些信息之间是可以交叉验证的。所以只要文书工作做得足够多，就算是完全损毁在战乱中的信息也能恢复。如果缺损的区域并不大，或者只有一个‘单元’，那基本就和没有缺损一样了。”
    “啊，我明白了。”商洛一拍脑袋，“区块链啊。”
    “什么东西.”
    “一种去中心化的算法，不需要有一个集中的账簿，而是广泛分布的数据网络来验证信息——啊，所有阿卡西记录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法厄同答道，“如果说阿卡西记录有个神格的话，那就一定是盲目而痴愚的德谬歌，或者说‘造物巨匠’了。它具有无穷的伟力，却没有能够将之运用、调动的主观意愿或者智慧。而你面前的大都会，就是这样。”
    “那么，这个世贸大厦的1234号同时出现应该怎么解？”
    “说明在那个区块，普遍的认知就是应该出现成那个样子。同样，我们之前去的帝国大厦，由这套算法得出的结论也就是那套未能完工的样子。但是——”
    “但是？”
    “但是有一点很关键。根据牛顿第四定律，灵界，是可以被修改的。伱要知道，阿卡西记录但凡以‘大都会’这样的形式出现，就已经是进入了尘世的领域。依照‘上即是下，下即是上’的原则，在大都会里进行的任何修改都可以反作用于阿卡西记录，这一影响的涟漪还会反过来传播到阿卡西记录的其他地方。”
    “合着这是，亮出血条了？”
    “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法厄同点头道，“阿卡西记录本身不可理解。但如果作为大都会降临，那么这里就是可以被理解的。同时，这里所作出的一切修改都会影响到阿卡西记录本身——影响到魔法本身。所以，如果帝国大厦在这里没有建成，那么它就是可以被建成的。”
    “但是.不应该啊。”商洛琢磨了一下，“时间顺序似乎不太对？”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在上面看到的帝国大厦已经是个建成的状态，没理由下面这个反倒是尚未建成。我想不出人们为什么对帝国大厦的‘普遍印象’得出的结果，竟然是这个工地呢。就算以前是工地，随着帝国大厦的建立，下面这栋楼也应该变成了建成状态才对。啊”
    她摸了摸头：“果然，我还是有许多地方要学习。魔法，真是深不可测。这种时候，我们确实还是去问问地头蛇比较好。”
    “华尔街，是吧。”他看了看地图——华尔街，也在地图上，也和他印象中的位置一致。
    “那么，我就去拜访一下本地的朋友们，听听他们的见解。”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一章 先知

    华尔街，那座著名的铜牛塑像之前。这里的一切都和商洛之前在影像资料里见过的景物一样——只是，还多了一群狼人。
    似乎是知道他们要来，一群人已经等在了这里。站在铜牛前方的戴着兜帽的老狼，低头看着这里。
    老狼出现在狼群里，这不符合狼群的习惯，因为狼群没有赡养老狼的习俗。狼群，一般是以个狼目的为基础而组成的临时队伍。狼人的习惯，也与狼相似，年老的狼会被直接放逐。
    而狼人这里的情况会有些微妙的不同——无论有多老，都不会妨碍一名狼人成为先知。
    施耐德刚要上前问候，站在前方的长老便摇了摇头：
    “错了.”
    “啊？”不只是施耐德，连商洛了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几位，跟我进来。”
    就像他们本来就很熟似的，老狼在前头带路。在众多狼人的注视下，他们走进了华尔街。
    这里，确实是狼窝的样子——但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和商洛的预期不同。
    狼人似乎只是这里的住客，他们并未改变这里一分一毫的地形，甚至没有进到楼里居住。他们只是在这里住着，仅此而已。
    商洛听到华尔街之狼这个名字，还觉得他们是可能得拿着电话机坐在办公室里，像个股票经纪人似的一手夹着圆珠笔，一手打电话，另一边还在看着茶水小姐今天涂了什么颜色的指甲油。
    但现在看来，这里完全就是个普通的狼窝。
    “所以说，错了。”似乎知道商洛在想什么似的，它回头说了一句。
    “？？？”商洛又走上去几步，“我说，这位老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
    “您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我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与你没有交集。现在与你在这里见面，本身就错了。事情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罪魁祸首就是旁边的这位，施耐德先生。”
    “哈？”施耐德诧异道，“您是谁啊？为什么一上来就说我有错？”
    “蠢货！你在50年前就该到这里了你明白吗！蠢货，你迷路的时候外界已经过去50年了！鲁尔氏族早就不存在了，现在是克虏伯公司。”
    “啊！”法厄同一拍脑袋，“说这個我就知道了。是有这么个狼人结社，他们是日耳曼的科技蛮夷的支柱。那这里是.”
    “这里应该是华尔街。”先知答道，“但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现在只是纽约氏族而已，我们才刚刚搬到这里来。”
    说着，旁边有个狼人走了过来，“先知，您在和谁说话？”
    老狼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才继续和商洛等人说着：“你们旁边这个家伙，在灵界里迷路了50年。”
    施耐德尾巴都竖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鲁尔氏族破产了吗？难道我推销的业绩还不够吗？”
    “要保护费的手段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克虏伯是另一个打法。而你我不知道伱是怎么从迷茫中脱离出来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他把之前遇到的事情和先知说了一通——话说到这里，商洛也明白了，自己面前的纽约氏族似乎只是个影子，似乎并不存在于这里。而他们能和先知对话，似乎只是因为先知是先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先知重复了好几遍，“原来你碰上了震旦的贤者，指引你走出了迷茫之中。但是，施耐德，你本来应该在50年前就把手上的东西给送来，结果.什么都没发生。鲁尔氏族预言的灾祸没有发生。”
    “那这不是挺好吗？”商洛问。
    “问题在于这东西延迟了50年到现在，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有个大问题！你问问他来送的到底是什么？”
    “是”施耐德压着声音，“这个是能说的吗？”
    “给你派任务的鲁道夫先知都死了快30年了！他等到死都没等你回去回信，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伏尔甘的火花。我们从罗马截获了一枚，我们需要把伏尔甘核心运送到这里来。但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那个伏尔甘核心是坏的.”先知摇头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给你的伏尔甘核心已经损坏了。”
    “诶？”商洛诧异道，“可是他看起来相当正常的。”
    “一个坏掉的钟一天也能对两次，这完全没问题。但两次之外的就是全错。我是不知道那位震旦贤者为什么要指引他，把他和你们搅和在一起，但现在事情全乱套了。”他看了看手表：
    “50年后的华尔街，我还在这里等你们。”
    “？？？”施耐德还没反应过来，“等下，先知阁下，是什么意思？”
    “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这个笨蛋。”他白了一眼施耐德，望向了商洛：“劳烦这位，震旦来的客人到华尔街来一趟。聪明的你已经发现了，现在在此处与你们对话的，是现在的我——对你们来说，是50年前的我。50年后的今晚，我还在这里站着，我还在这里等着你们。贤者，在我这里。”
    商洛试探着问：“50年后，你还活着？”
    “我很确信，我还能活着，因为我预见到的未来不只有现在。我很确信，我和你见面的正确时间应当就是今天晚上。但我看到的未来，似乎也更加晦暗不明或许，我的寿命就会在今天终结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贤者现在应该在我旁边。贤者叫隆隆是吗？”
    【嘿，他还真知道。】阿波罗尼娅诧异道，【原来真的有这么靠谱的预言啊。】
    “阿波罗尼娅阁下。”先知忽然望向了后面，“我的见识本来不足以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似乎在之后见面的时候，您的朋友和我转述了这件事。所以，请不要灰心。您能活在当下，而不是在时间中漂移，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您毋需质疑自己的智慧，您是伟大的阿波罗尼娅。”
    【诶，这老头子人还挺好的嘛。】
    “哦贤者说，他饿了。你们带出来的窝窝头吃完了吗？他到了吃夜宵的时间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二章 任务

    嘎吱嘎吱嘎吱。日上三竿，朱灵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喝茶。
    “所以呢，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朱先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头，“早晨事发的时候你说你在睡觉，我姑且就不管了。现在天大亮着，该告诉我情况了吧？”
    嘎吱嘎吱嘎吱。朱灵依旧在啃着窝窝头。
    “别装模作样的，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前从来不啃这玩意儿。”
    “嗯~~这个还挺好吃的，特别好吃~~”
    “所以，隆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关系到国之大事你知道吗？皇祖亲口和我说，隆隆是他的密探。现在商洛那边还在忙着找隆隆的位置，你应该知道的吧？”
    “啊？哦”
    “你哦什么！伱还有什么没说的现在不说，以后搞不好就没机会说了！”
    “你之前不是说，他不要帮忙的吗？”
    “那是他客气。锦衣卫的选锋队已经出动了，总之不管他要不要，我先把援军给他配属过去。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我这边就可以把行动升级。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末日武器。”
    “有这么严重的吗？”
    “都看着这么严重了你还不赶紧交代！”
    “可是.”朱灵放下了窝头，“我是真的不知道隆隆哥的事情我怎么会全部都知道。”
    “隆隆哥？啊，那大哥确实可以叫隆隆哥。他有什么特长吗？”
    “有。隆隆哥对吃很有研究，我平时做我窝头的配方，就是隆隆哥和我一起研发的。隆隆哥说不需要放糖，多放点玉米面就很好吃了。”
    “.”朱先烯捂住了额头，“你这份零工，打得还挺有收获啊，竟然能养出来一个先天灵兽。怎么没见你在学业上进步些，尚宫每次给你开家长会回来都黑着脸。”
    “皇祖不是说，我们家的人在发展业余爱好方面都很有天赋吗？你看皇祖就很会算账啊。”
    “别岔开话题，我们在说你的事情。你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要真知道什么，我干嘛不说啊！”朱灵嘟囔着嘴，“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别的消息了。”
    “好吧。”朱先烯摇头道，“那至少问问你，隆隆爱吃什么？”
    “仙人掌。”
    “哈？”
    “对啊，隆隆爱吃仙人掌。是那种食用仙人掌，御苑里面拿来喂骆驼的，但是隆隆哥也很爱吃。隆隆哥喜欢那种黏糊糊的口感，还有秋葵和山药他也很喜欢吃。”
    “那吃肉吗？”
    “不太爱吃。不过，隆隆哥倒是挺爱吃鸡蛋的。”
    与此同时，新安条克。
    玻璃幕墙笼罩起来的摩天大厦里，一排一排蚁巢一样的工位前，埋头工作的打工狼。
    这里是华尔街，过去的纽约氏族的所在地。在“黄金眼”解体后，总部瓦登吉斯城也随之解体后，所有行走在尘世的狼人按照更加现实的原则组织在了一起——狼的本性是自私的。
    虽然许多故事和传闻中，狼有着严密的组织，狼王一声令下就会有群狼像蚂蚁一样冲上去啃咬敌人。但实际上，狼也怕死。
    狼不是人，狼不会被某些抽象的概念团结起来。能团结起狼的，就只有生存空间本身而已。能否吃饱、能否繁衍，能否被尊重等等，这些才是狼最为看中的。
    已经灭亡的“瓦登吉斯城”被许多狼人视为一种错误，而现在华尔街和克虏伯等公司正在把狼的生活带回到正常的秩序中。
    “鸡蛋！我要鸡蛋！”会议室里，隆隆仰面躺在会议桌上拍着手。
    “是！是！马上！”
    卑微的打工狼夹着尾巴跑了。它看不出面前这位“贤者”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但他知道只要得罪这位贤者就会被开除。离开了华尔街之后，克虏伯等其他大公司也不会接纳他，他就只能回到野外去，做那种弯下腰就会被当成野兽的独狼。
    而会议室里的狼不止它一个。整个屋子，实际上都已经坐满了狼，一群穿着猎装——或者在商洛看起来，应该叫“西装”的狼正互相咆哮着。
    “所以，总经理代理，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它突然冲进来躺在会议桌上？这只熊是从哪来的？”
    “稍等，稍等我在翻先知.哦不，我在翻创始人的笔记。”年幼的头狼坐在主位上，它的耳朵还没立起来。年幼-头狼，这是在野生状态下不会出现在场面。毕竟，使狼成为狼王的必备要素就是力量，而力量无法继承。而在这里，在华尔街，“力量”的含义被扩大了。
    那善良的一枚枚德拉克马，全都是可以继承的。
    “啊！有了有了！根据先知的预言，我们面前的这位是——隆隆！隆隆大爷！”
    “嗯，总算有個识相的了。”隆隆瞥了他一眼，“你们家老头子呢？和我聊得好好的，说请我做客。怎么人不见了？”
    “隆隆.大爷？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您能不能先从桌子上下来？”
    “大爷我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这桌子不错，像是我家里的床。大爷我今天要在这里睡觉。”
    “可是.”头狼歪着脑袋，还未立起来的耳朵也随着它脑袋晃了晃。
    “别可是了。”隆隆看着他，“如果那老头子真的在自己清醒的间隙给你们留下了什么书面材料，就往后翻一页。翻过去你就知道，你们恐怕要求着我待在这里。”
    “？？？”年幼的头狼往后翻了一页，然后看了一眼。
    “哇！！！”它吓得站了起来，“这上面说，新安条克将会被毁灭！只有只有隆隆大爷在的地方是安全的！”
    “错啦~”隆隆翘着小短腿，“是我只会在安全的地方待着。这里安不安全，不是我决定的。是因为它安全，我才会停在这里。现在要是没什么事，诸位可以出去了，我想先睡会。”
    “.”众狼互相看了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全都站了起来，然后调整了自己的座位，让自己离隆隆更近些。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三章 隐秘的历史

    “麻烦。”它看了看周围，“不过我不也反对有观众就是。观众越多，我睡得越香。那么，晚安，我要睡了。”
    “等下！”幼狼爬上了桌子，凑到隆隆旁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啧。”隆隆咂嘴道，“你们这些狼妖，你们没有鼻子吗？你们的狼鼻子呢？”
    “我们.”幼狼答道，“很久以前，在我出生以前，在瓦登吉斯城的纳鲁议会解体之后，我们解除了守护世界的使命，但同时也失去了荒野的力量。我们必须独自在尘世活下去，所以现在.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察觉到危险了。”
    “废物啊，废物。那笔记上下一页说的是什么？”
    “下一页开始说别的事情了啊！说什么玉米面、小米面混合在一起.”
    “那不是别的事。你们按照配方去给我做，做不好就重做。本大爷是大内密探！大内密探知道吗！得罪了我，让你们全部下诏狱！”
    之前没听懂，但这句话他听懂了。
    “您的意思是，您是震旦的锦衣卫！”
    “啧。”隆隆又啧了一声，“你们这些狼妖还真的是闻不到一点动静了。不过当作我是加强版的锦衣卫也行，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具体细节保密，但你们能从那份笔记上找到我的存在，就说明那老头子的预言应证了。那老头子呢？他说他在这个点应该还活着。”
    “您的说，应该是萨满——尘世最后的几位萨满之一的林恩伯格萨满，他也是我们的创始人，同时也是我本人的祖父。我的祖父正在沉思中，没有办法回应您的要求了，不过或许我能帮上您的忙。您也称呼我为林恩伯格。”幼狼伸出了手，但隆隆没有回应。
    他侧过头，望着幼狼：“没用的东西，你们现在和普普通通的凡人有什么区别？多了多了一层皮毛之外。”
    “我们.我们依旧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盖亚。虽然瓦登吉斯城已经被精灵覆灭了，我们在尘世失去了力量，甚至还在逐渐失去智慧。但是，我们依旧还活着。战争还在继续，但作为盖亚的生灵，我们只要活下去就好。”
    “好吧。”隆隆摇了摇头，“就让我来检验一下，伱们到底有多少成色。告诉我，今天都发生了什么？震旦那边来了什么人？公主有没有来？”
    “没有。”自称的林恩伯格幼狼答道，“我们从总督府了解到的消息是，这次来到我们这里的没有震旦的公主。带队的是持世君。”
    “哦哦~~是他。”
    “您知道吗？”
    “听过，但是没见过。要是我的手机还在，这时候我自己就能联系了。不过，现在还是麻烦你把他们请过来。如果你们的老头子没有说错的话，他们马上就应该要从大都会地铁站里面出来了。跟他们说，这里马上就要发生灾变了，跑也来不及，他们应该立刻到我旁边来。我这里才是安全的。现在。”
    他看着下面这些狼：“现在，我饿了，我要吃夜宵。快按照下一页写的菜谱把窝头做好，在那之前给我准备几个鸡蛋来。”
    “哦，好好，他现在在吃鸡蛋。窝头可以过会再吃。”老狼走在商洛前面带路。
    商洛诧异道：“老先生你现在是在他旁边？如果你在他旁边，能不能带句话给他？”
    老狼只是摇了摇头：“时间，错了。现在的我并不具有那样的能力——现在的我，只是一台坏掉的钟，一天只能对两次而已。和古老的先祖一样的，我的精魂四处游曳着，我见到你时间并不是现在。我感受‘今日’的时间，也不是现在。但我还活着，这是可以知道的。”
    商洛摇了摇头：“所以，您的时间是错乱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所知道的是，至少在你这个时间，我应该还活着——毕竟，我无法预测未来。我的时间只是被打乱了，我并没有掌握不存在的时间。过去的我在和未来的人对话，未来的我在和过去的人对话。这一切，都是因为瓦登吉斯城的灭亡。”
    “什么？！”施耐德大惊，“瓦登吉斯城灭亡了吗！”
    他露出一副“大清亡了”的表情。
    “所以瓦登吉斯城到底是什么？”商洛问道，“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对您不重要。”老狼摇头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您们还能在华尔街见到我的躯壳。至于那個不知道的名字，您既然不知道，那也就没有必要知道。隐秘的历史没有在阳光下存在的必要——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代表您本身就已经牵涉进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来解释一下吧。这老狼不会说的，这是狼人先知一贯的作风。因为他们想要理清自己的视线还是挺困难的，顾不上别的——不过他说的瓦登吉斯城，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了。】
    “那是什么地方？”
    【你可以理解为，那里是狼人的大都会，具体的地点是在高卢行省的某处。那里的狼人在地下秘密建立了这座城市，所有在尘世活动的狼人都在那里有议席，除了这些现代化的狼人之外，还有更早就和人类产生过接触的狼人。他们在世界的不同区域活动，承载着自己在历史上曾经领受过的使命。
    【其中的几个重要派系，包括阿努比斯教团、来自北欧的芬里尔之子、来自希腊的阿卡迪亚国、四处游荡的科里奥斯兄弟会等等。当然，这些全都已经不存在了。战后，这些狼人开始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正在慢慢变弱，但也依旧相当强大。】
    “所以，亡了吗？全都已经完蛋了？”听到了商洛的转述，施耐德整个人都颓倒了下去，“那我接下来的人生，应该去往那里？”
    商洛摇了摇头：“那么，你接下来是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去想想办法？”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还是得跟在您旁边。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这么做。所以先知.诶？先知，先知你人呢？”
    “唉。”随着一声叹息，冥想室里的老狼睁开了眼睛，他问旁人，“现在是什么时代？”
    “是维多利亚时代。”一旁的侍从答道。
    “瓦登吉斯城灭亡了吗？”
    “已经灭亡了。”
    “隆隆大爷到了吗？”
    “到了。”
    “错了.全都错了这三件事不应该在一起，就像世贸大楼的1234号不该在一起一样。”他闭上了眼睛，想要再睡过去，但又睁开了眼。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在正确的故事上，不该有我们的出现。这里应该是自动机的故事才对，在我看来是这样。只希望一切如那位贤者所说，坏掉的钟一天也能正确两次。或许.这样才是对的吧。”
    “你们煮了鸡蛋没有？给我我去送给他。千万，千万不要惹隆隆大爷生气，他会把你们都抓进进诏狱的。我得.快扶我起来！我得亲自去问问他，趁我还醒着。商洛马上就要来了，我是见不到商洛的，趁我还醒着赶紧把事情问清楚。”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四章 秘典

    “诶，你们又回来啦？事情办好了吗？”卡琳问道。
    商洛点了点头。他也看到卡琳抱着一本书站在门口：“你这边也完事了？就一本书吗？”
    “有一‘本’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亚历山大那边存储这些禁书都是用羊皮卷。就只有地图那么多，草草卷起来，然后堆放在图书馆的x型书架上。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秘典记载的内容竟然能用书本来承装。这里头每一页都有许多不得了的东西。”
    “比如呢？”
    “我倒是想和你说说，但我说不了。这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要是哪天你成为了精灵，或者成为缪斯宫的贤者了，那你倒是可以随便看。”
    【她这意思是你得上了封神榜之后才能看懂天书。只要你还是个大活人，这书是不归你看的。】
    “但是它既然做成了书的样子，就是可以看的吧？”
    “？？？”卡琳愣住了。
    “？？？”法厄同愣住了。
    【？？？】阿波罗尼娅也一时语塞，【果然.孩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跟伱说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也不会信了啊。】
    “这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这里面应该确实是一些具有毁灭力量的禁典，但它现在在我面前呈现为书本的样子，那就是可以翻开来看的吧？”
    “不要！真的不能看！”卡琳弯腰就紧紧抱住了书，“你不要过来啊！真的不要过来！”
    “不不不我也没说真的要看。我只是想问，这书到底能不能看的？”
    【额】阿波罗尼娅顾左右而言它，还是让炼金人碰了碰法厄同的肩膀，【队长，还是你来说吧。】
    “能看。”法厄同答道，“但是看一眼就会爆炸。这个是真的。”
    “是我爆炸还是书爆炸？”
    “没区别，反正都一样。我举个例子，我举个你已经知道的例子——天使长加百列被牧羊人的誓言困缚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而直面天使长的怒火的代价就是被烧成灰烬。这是第几页？”
    “正文的第二页..，”卡琳答道。
    “所以。”法厄同解释道，“实际上如果你把这本书翻到第二页，然后对准某個能够读懂它的知性实体，那么天使长加百列的神火就会把他焚烧殆尽。翻到其他页面各有各的用处，只有两种人可以翻看。第一种，在罗马的神秘封建制体系下的，通过合法程序得知情况的知情者。第二种，精灵，精灵百无禁忌，不受禁典影响也无法影响禁典。”
    “所以，实际上我是可以翻的？”
    “对，确实，你确实可以翻阅。前提是你得看懂。”法厄同回道，“所以之前也不算在蒙你，因为天书你确实是看不懂的嘛。看不懂的时候，其实翻开来也没有问题——你面前的这本书，即是传说中的《codex gigas》，震旦语应该叫作《全典》，这是一本基于神通术的魔典。把这些和魔神有关的条目编纂起来，这些文字本身就成了魔典了。”
    “既然这么危险，要在这里保存着？”
    “因为终究要有一份存档。这个图书馆的作用，类似于震旦的金匮石室——可以不看，但不能没有。外头会经常调用的文本会采用另一套规则来管理，但只有这里可以妥当地保存原本。”
    “因为有天使帮你们看门是吧.”
    “理论上，这个图书馆的防护力类似君士坦丁堡。”
    “这我确实看出来了。”商洛答道。他能够料想到月天使出现在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邪眼，广泛存在，并且根植于环地中海的古老魔法，从古埃及就开始成为沉入人心的民俗级的普遍认知。而月天使，就是这一概念的具象化。说是天使，实际上称其为“邪眼之魔神”会更加合适。
    如果用祂来看守君士坦丁堡，那威慑力其实不比加百列更低。这种邪眼不仅仅是不吉利而已，实际上对商洛这种等级的战斗力也会产生实质性的杀伤。而对待凡人，恐怕会像索多玛的天火一样有毁天灭地的杀伤力。
    但法厄同并没有直面月天使，而是使用了钥匙。这就像手上握着牧羊人对加百列一样，只是二者有所不同。天使长那里是一次性的封条，开了就爆了。而月天使这里是可以重复使用的环保购物袋，用完之后叠一叠，下次还能继续用。
    【环保购物袋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吧！这地皮又在震了嘿！】
    “你能听见就算了，祂也能听见？”
    【你的轻蔑当然是能够被感受到的。人家好歹也是犯了错在这里受罚的魔神级存在，你这么冒犯人家，回头当心着祂小心眼，有朝一日跑出来就找你算账。】
    “切，祂又跑不出来。”
    【你这家伙是关二爷吗，傲上而不欺下我看到你对电梯女郎，对天乙贵人都非常尊重。怎么一尊大杀器在这里，你就无所谓了？】
    “怎么说呢比起天乙贵人，脚下这个对我才更像是家具吧。我对这玩意儿只有功能性的期待，而电梯那边，你总要坐电梯的吧？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和对邻居打招呼似的，礼貌点总没坏处。再说了，我之前就已经把话说出口了，现在再找补有什么用？”
    【其实还是有用的。天使这种‘魔神’和别的魔神不一样，他们原则上还是爱人的。所以你只要诚心道个歉，问题不大。】
    “真的行啊？可我都在祂头上踩这么久了，我”商洛一看脚下，脚下还踩着法阵呢，就猛得往后退了一步。一想到刚才地面确实还在不断的振荡，他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要怎么道歉？口头道歉就行了？”
    【献上点祭品吧。论迹不论心嘛。】
    “我看看诶，我这里还有吃剩的窝头。左边这个是朱灵配方的窝头，右边这个是从新安条克的动物园拿的窝头，我献上哪个好？”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五章 对了

    .”商洛想了想，把自己爱吃的，从家里带来的，从朱灵那里得来的配方的窝头给放了下来。
    窝头刚一接触地面，就缓缓沉了下去。
    “这就行了？”
    【行了。毕竟是天使，本质上脾气都很好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种都能救。不过前提是进入谈判状态，天使一般不和你谈判，上来就直接动手了。相比较而言，这书里还有其他的魔神没那么好脾气，但他们其实一上来就是可以谈判的。】
    “这书原来还这么好用的？”
    【想学吗？其实这样的魔法书很多啦，这本书只是最大最全，而且涉及到‘高阶天使’这种机密——行了，把这本书带走之后，卡琳也就能回去交差了。】
    “对了。”法厄同提议道，“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啊？”卡琳赶忙摇头道，“不了不了，这里的任务完成了，不好再麻烦大家。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的。”
    “你怎么回去？”
    “我是搭飞机来的，我抱着书再搭飞机回去就行。”
    “？？？”法厄同愣了一下，“缪斯宫原来是这么安排的吗？未免太随便了吧。虽然只有懂精灵语才能看懂，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让你一个人抱着回去？”
    “还有他们。”卡琳指着身后的那些卫兵，“他们也和我搭同一班飞机。”
    “商务舱？”
    “不是，是军机。好歹军机也还是有的。”
    “那那倒是还行。”法厄同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回头见了。有机会来玉京的话，我请你吃饭。我打工还攒了些钱呢。”
    “你们的关系还真好啊”商洛嘀咕着，“你怎么都没请我吃过饭。”
    “好好好，把你也带上行吧。”
    【啧，伱成了附送的了。你成了最多余的人嘞~~】
    “也好，有饭吃就行。”有惊无险的旅程结束了。卡琳这边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隆隆的坐标也确定了。虽然这里确实有可能发生什么灾变，但和本次任务没有什么关系。真要解决，从外部解决也会比从内部解决要简单得多。
    毕竟在外头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可以被调动起来。但要是被关在里面，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对魔术师或者侦探来说，在密室里面或许更方便查案。但商洛既不是魔术师也不是侦探，他是“特工”。能摇人的时候他要是打算摇人来解决问题的。而一旦有什么异变，他也会第一时间摇人来解决。
    重新走到大都会站面前，施耐德也跟在旁边。
    “又回到这里了。”施耐德抬头看着神殿般的车站，“总觉得，上次来这里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体感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远。我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车站也是这个样子。这個车站，在很久很久的时间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呢。”
    “你出去之后，打算去哪？”
    “不知道。”施耐德摇了摇头，“我们的国已经灭亡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可能会就近去一趟华尔街吧，不过得在您离开新安条克之后。”
    走到了大厅里，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没有太阳，没有日月的年岁，这里的一切都是禁止的。永恒不动的月亮悬挂在的天空上，像个灯泡似的挂在外面的天上。只有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在大厅里提供了一定程度的照明。
    这里必须得有个照明才行，哪怕是有月光也好。因为“水晶吊灯”已经拆除了，要是没有打着灯，这里很难视物。之前带下来的陆战队现在成了移动的探照灯，他们自带的灯光在看不到的地方提供照明。
    整个大厅，只有电梯的门里是亮着的。
    “那我们先走一步了。”商洛对外头打了招呼。电梯不够大，一次只能上少数几个人，所以分三批上。商洛带来的陆战队走一路，卡琳从缪斯宫带来的帮手走一路，其他人第一批走。
    “啊，抱歉抱歉。”施耐德知道自己的体型比较大，它第一个进了电梯，然后窜上天花板挂在那里，给商洛几个人腾出站立的空间。
    电梯女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带我们上楼吧。”最后一个上电梯的商洛嘱咐道。
    “嗯？”电梯没动，商洛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女郎，“带我们上去吧，我们这里的活干完了。”
    就像卡壳似的，电梯女郎在原地静静地僵立了几秒——最终，她还是按下了通往一层的电梯。
    电梯逐渐行进。门再打开时，明亮的水晶吊灯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人潮涌动的杂音，大喇叭里喊出的广告声和通告音，还有咣当咣当运行的地铁的声音，尘世的热闹和喧嚣又重新回来了。
    “啊~~”商洛吸了口气，“还是上面好。诶对了，施耐德你这个样子出去会不会引起恐慌？”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挡一下。抬头看时，施耐德脸正在像橡皮泥一样变形。长嘴巴收了回去，反关节变成了正常的人类脚踝。兽毛和尾巴也全都没入体内。
    一个翻身，他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变形，行走在尘世的基本能力。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您要怎么离开新安条克？”
    “等找到隆隆之后，我们搭潜航舰回去。卡琳你呢？”
    “那我们应该顺路。”卡琳答道，“我们搭乘的水上飞机也停在军港。”
    “那就好，我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到了小庞培那里：
    “喂？商洛先生，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吗？真快啊。那请稍等下，我派车去接您。请你们站在门口等下。”
    简短的交谈后，商洛放下了电话。
    “是我想多了吗？”他摸了摸脑袋，“我总觉得小庞培很不对劲，明明是个假的，却像是真的一样在这里帮忙。从头到尾也没有干涉我们的任务，真是奇怪。你怎么看？”他问法厄同。
    “或许，他们只是赶快把你送走吧。无所谓，这里的自动机、精灵，还有狼人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等日后再来处理也行，我们这次只把隆隆带回去就好。”
    “嗯，也对。”
    走出大都会地铁站，站在路边，他们和之前一样等着车。东看看，西看看。
    【等下.喂！商洛！】阿波罗尼娅忽然喊了起来，【看南边！】
    “南边？在哪？”
    【在你左手边！看道路的尽头！看海上！那个是不是.是不是自由女神像！】
    “？？？”商洛侧目去看。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几个高大的，穿着黑西装的身影就拦在了他们面前。
    “干什么的？”商洛没什么过激反应，因为这几人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威胁。
    “先知有话要找您。”熟悉的语调，带着些闷响，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路。
    街边的黑色轿车摇下车窗，苍老的脸露了出来——深邃的目光下，老者的眼眶下，是狼的眼睛。狼的眼睛盯着商洛，但同样没有让他感觉到威胁。
    “对了，这次对了，你们终于来了。请接受纽约氏族诚挚的问候，我的震旦客人们。还有那个从鲁尔氏族来的迷路的孤狼，也欢迎你。鲁道夫先知也在这里，我们都在等你，所有人都在。一切都在正确的位置。”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六章 狼眼的老者

    “？？？”商洛还没说什么，施耐德先惊呼道：“鲁道夫先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纽约氏族的先知，你之前说纽约氏族已经灭亡了，你年老得已经不能保持神智，变成了老年痴呆，以至于您只能从过去对我们说话。”
    “老年痴呆？鲁道夫先知死了？看来你们在错误的地方停留了许久。你们有谁能确定自己来处的情况？”狼眼的老者问商洛，“这位被贤者提到过的阁下，你来过的地方，鲁道夫先知怎么样了？瓦登吉斯城呢？”
    “额抱歉，我听都没听过。我不是你们这一边的人。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麻烦了你不能在这里打电话，你也不该在这里联系自己熟悉的人。”他望着商洛，“抬头，伱看到了什么？”
    “月亮？黑夜？”
    “黑夜。”狼眼的老者强调道，“黑夜，它是地球的影子。这里，是影界，有人称呼这里为灵薄狱，或者镜中世界。我想警告各位，不要和这里的人交流，更不要食用这里的食物。你们在这里打电话也只会联系到不该联系到的的人。”
    “等下！”商洛诧异道，“我们做错了什么嘛！我们明明是坐电梯下来的，又坐电梯上去的啊！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个电梯有问题吗？”
    老者正要回答，远方突然有狼嚎响起——
    老者面色骤变，颤动的狼烟时不时反射过来金色的光芒。
    【哇，这钛合金狗眼，怪不得叫黄金眼.】
    嚎叫声结束，他立刻问商洛：“你们刚才有打给谁吗？”
    “打给了小庞培？”
    “？？？”狼眼的老者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你们惹上事了！那不是你们认识的小庞培，你们打给了这个影界的防御机制，连我们都没弄清楚它的目的。它已经，意识到你们的存在了。现在我们最好分头行动，你们先把追兵甩开来在说。记住，不要和任何人交流，所有人都没有自我意识，他们都只是影子。”
    说着，他朝后面挥手，隔着一条街的一排黑色轿车就开始往这里靠近。
    “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等下！那你之前的问题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自己来的地方，‘鲁道夫先知’是不是还活着？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回答出这个问题？”
    “要找外援，只能把电话打给不可分裂的至尊‘以洛海姆（elohim）’，因为那位大人知道一切秘密，那位大人也没有影子。但你们不可能联系上的.”
    “所以是谁啊？”
    “罗马皇帝！还能是谁？罗马皇帝是独一的至尊，只有她不会被影子夺占。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走了。”车正好到了，黑衣人拉开了车门，狼人的老者拔腿就要上车。
    “诶！等下，我认识她的！”
    “？？？”老者惊得脚下跌了一步，跌到了车座上，“那你快些打给她问！一会儿等你们甩开追兵，我会再来找你的！记住一点，影界一定是某人的影子！所以让以洛海姆赶紧派兵过来！我们先走一步了！前面的，开车！”
    一溜烟的，穿着西装的“狼人”们就没了影子。商洛都没注意到这么大一群人是怎么挤上区区三辆车的。
    “果然是狼人的作风啊，点子扎手就跑路。”法厄同看着远去的一群人，“除了退无可退，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死斗，也不会为了我们而冒着危险。”
    “他们是这样的脾气吗？”
    “狼人的脾气是见小事而惜身，遇大事而忘命。他们好像觉得你不太重要，没有用命来保的必要。为了更大的正义和使命，他们得留存住己身才行——当然，实际的表现看来，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转进如风，打不过就跑，更是不可能抓到俘虏。所以我们对狼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了解。”
    说着，她望向旁边：“这位施耐德先生，倒是我碰见的第一个愿意和我们谈话的狼人。”
    然而施耐德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您竟然认识尊贵的‘以洛海姆’本人？真是真是倍感荣幸。您要是早说的话，我早决定要跟着您走了。”
    “她其实很厉害吗？”商洛回想了一下，维多利亚好像
    她确实是罗马皇帝没错，但她父亲——共治皇帝阿加索克勒斯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商洛就从来没见过维多利亚去处理什么公务，她远没有朱先烯那么忙。朱先烯是真的很忙，每天的日程都满满的。
    “她做过什么很伟大的事情吗？”
    “她是伟大的以洛海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伟大？以洛海姆可是独一的至尊者！长城外就没什么比以洛海姆更伟大的了！因为她是七丘之城的继承者。”
    【以洛海姆是吗.确实听过狼人用这個名字来称呼罗马皇帝。这个词在拉丁语是里也是神的意思是，来自古代迦南语的天神艾尔。艾尔是众神之王，是梦境的守护者和众先知的引导者。要不，你给我们伟大的以洛海姆去个电话先？】
    “等下，我看到车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翻着菜谱，无聊的维多利亚正在考虑今晚的夜宵吃什么。商洛不在这里，她像打开空气净化机一样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燃素，每一口都清新无比。
    “嗯，吃点什么好呢.今晚也吃点巴克拉瓦？”
    忽然，电话响了。
    “谁啊，打扰我用餐.商洛？”
    她接了电话，小声问：“喂？商洛，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啊？你突然问这个.问这个干嘛？”
    “回答一下，我们第一次是在哪见面的？”
    “你突然问这个，我还没准备好。你是和别人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了吗？诶，你怎么在喘气？你在剧烈运动吗？哇！你到底在玩什么啊！”
    “你是不是又在梦游.”
    维多利亚沉默了一阵：“好吧，现在其实不梦游也差不多了。感觉我在不断受到石心的影响，越来越强，但是好像越来越不受规矩的束缚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七章 以洛海姆

    “听着倒确实是你。看起来以洛海姆的说法是真的。”
    “以洛海姆？”这名字让维多利亚警觉了起来，“你是不是和狼人碰过面了？”
    “问你个问题——鲁尔氏族灭亡了吗？瓦登吉斯城呢？”
    “你说狼人之都？早就灭了。看起来你确实是被狼人问了什么问题。以洛海姆这名字也是他们叫的。”
    “嗯，看来你也清楚。这名字有什么缘由吗？”
    “你那里方便吗？你刚才在喘气，好像是在跑路？”
    “我喘气当然是只能是因为跑路啊，还能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吗？别担心，我这边跑着，不耽误伱说。”
    “好吧.”维多利亚想了想，“以洛海姆，是罗马皇帝在灵界的名字，意思是‘独一的至尊者’。这个称号继承自七丘之城罗马，是由盖亚的众先知们指认的尊主。不过好像没有人来找我施法啦，因为我一点法力也没有。据说唯一的作用就是‘百无禁忌’吧，因为神秘度比较高，所以不会受到巫术的损伤。”
    “那不应该是罗马王？”
    “这是个例外。罗马王政时代结束后，以洛海姆的尊号属于罗马城——管辖尘世众王的大城。以及之后，这个尊号被迁移到了君士坦丁堡，所以君士坦丁堡内也有名义上的七丘，虽然只是勉强凑出来的罢了。所以这個尊号在我这里，不在你那。额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发现你有当服务台的潜质。如果的存在像基岩一样金刚不坏，那我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你了。”
    “你本来就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啊。还是说，你现在处在什么危险的地方？”
    “有人建议我立刻向你求援我们似乎来到了影界。”
    “哈？你在什么东西里面吗？比如你有没有通过什么门径，或者接受什么邀请？”
    “没有啊，我只是和之前一样乘坐了电梯。我又不是第一次乘坐那台电梯了，为什么只有这次不一样？难道是这次我带了我带了个狼人？”
    “啊！影界，那可太可怕了！那地方比灵界还可怕！灵界是基于共识，影界完全是某人的影子啊！是某人认知的镜子！哇，那你们快把那狼人丢下来，赶紧想办法回来啊！”
    “我知道，但我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出来了，所以给小庞培打了个电话。结果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制，背后跟着卧槽！那直升机又来了！”
    “让开！”法厄同把卡琳推到一边，用日神之矛挡下了一连串30mm机炮。而旁边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四五个陆战队员。他们的装甲在这直升机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马尔库斯惊诧道，“我们怎么会被尘世的武器击伤！”
    “都说了这里不是尘世了.”法厄同用日神之矛又挡开一串射击，“这里是这里是影界！是某人的影子。这里的武器，是基于某人的认知来建立的。此人的认知中，只有战车装甲才能挡住机炮的射击，所以你们的潜水服不管上面加持了什么魔法，都会被这里的规则覆盖掉。”
    “那您这是.”
    “日神之矛是神力金属，不会被覆盖，在这里也同样是金刚不坏。还有商洛的你没事吧？”
    “没事。”商洛能感觉到，那些武器对他也能造成杀伤。不过不要紧，天乙贵人的自主防御已经替他把一切都挡住了，“喂，马尔库斯，你漏气了。”
    马尔库斯的肩甲上正如同太阳的日冕一样，有金色的燃素从其中喷薄而出。
    “我试试看能不能回去”他撩起黑色披风遮住身形，来了个反派退场的架势——然而披风再打开，他却还在原地。
    “糟了！全部失效了！这样的话我们就算被打碎了也没有办法回去！我们会被困在这里的！商洛阁下，快和维多利亚陛下说！快来救救我们啊！”
    “所以你听到了吧？”商洛给维多利亚回道，“我虽然没什么事，只要当心些就好。但是给我们开船的船员，他们要完蛋了！地铁站已经戒严，门口有装甲车呢。他们要是死在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把他们带回去。刚才倒了五六个，他们传送回去了吗？”
    “等等，我问下。”维多利亚就在船上，她呼来了船员进行确认，“没有，没有任何人传送回来，他们确实是被困在那里了。你自己如果没有安全问题的话，麻烦尽量把他们救回来。”
    “但是已经有人陷在这里了等下，哇！马尔库斯，你的脖子漏气了！”
    “陛下！快来救我！陛下！”马尔库斯对着电话喊着，声音就像漏气的气球似的越来越尖锐。
    啪嗒一声，铠甲变成了一滩零件散碎在地上。里头的马尔库斯就像无头骑士被驱邪了似的，没了。
    “喂！商洛，他怎么样了？”
    “飞走了。我要带走什么吗？”
    “没用，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信物，维系他们存在的道具在这艘船上。但如果无法重新和这艘船建立连接，他们留在船上的这部分就和植物人没区别了！等等.我还是能救他们的。你等下，我把这艘潜航舰开过来。”
    “影界里面也能来？”
    “哈！这可是罗马技术的最高成就！别说是影界，就算是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中也能强行突入进去。你去找个开阔水域！哈德逊河也好，中央公园的喷水池也好。你见过的吧？你们御花园的鲤鱼池里也能召唤的。只要有水就行。然后在那里把日神之矛戳下去，对上发信！”
    “明白了，在那之前我先尽量多保几个人，因为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回收起来。以及，隆隆找到了——好家伙，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隆隆的地方最安全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但就算想要靠近他那里都会遭难。你给华尔街去个电话，让隆隆接一下，告诉他可以自己回家了。”
    “华尔街？华尔街又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
    “你随便找个华尔街之狼问问就行了，那边说隆隆在那吃夜宵呢。另外，让隆隆先给我打个电话道歉！他要是不做点什么，论坛的号就别想要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八章 目标

    “啊！！！”又一发机炮带走了一名陆战队员。他带着幽灵一般的嚎声螺旋升天，只留下皮囊似的空衣服。活像个巫妖被打爆了似的。
    【理论上他们确实和巫妖有点像。只要在船上的本体不被摧毁，他们在外面死多少次都能回船上复活。】
    “这怎么越看越像反派了.”
    【你可能对这个世界的秩序有点误解？站在震旦和罗马的视角之外，这个世界从不可计量的古代就被两个上国覆压千万里。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是纯纯的大反派，压得他们永生永世都喘不过气。】
    “我觉得当大明的狗也挺幸福啊，这次龙江队换人我还特意录取了一名朝鲜学生呢。”
    【啊，当荣誉大明人其实也还不错。但是，哪怕是朝鲜在这個秩序里，也是魔王的头号爪牙。兰芳、哥伦比亚之类，这些都是魔王的分身。别说魔王，别说魔王的分身，哪怕是魔王的爪牙，魔王的爪牙的爪牙都能一巴掌把你拍死——对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来说，生活就是这样的。】
    “额”
    【你会内疚吗？】
    “我内疚个什么啊，我又不是他爹。只是突然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敌意，有些不适应。毕竟在我们那边，朝贡国对我们可不是这样。”
    【那你现在体会到罗马人的感觉了吧，这个世界的每个犄角旮旯都在与你作对的感觉。】
    “可我到底得罪谁了呢？”
    那直升机到现在还在追他们。前小将本将都已经弹出来十几次了，每次都是正好挡开一发机炮的炮弹。法厄同在后面专门守着卡琳，倒是也没问题。但这一路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了。
    如果仇恨有等级，这种仇恨简直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
    “到底是谁呢？是小庞培？”
    【相信你自己的直觉。你觉得小庞培如何？】
    “说实话，虽然半路发现他不是真人，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敌意。他确实怪了一点，毕竟那里头是个发条脑袋，但我能感觉到他确实是想要做人事的。”
    【那你再想想？想想自己得罪谁了？】
    “我又不是凤仙郡的郡守！我还要想着怎么去披香殿里搬走米山面山是吧？楼上那个月天使我都道歉了，怎么还会有别人对我有敌意呢？”
    【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这个敌意，并不是针对伱的。我看到追兵也没有瞄准你一个开火，而是打所有人。这说明，这个影界的防御机制，是在拒斥一切外来者——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里在保守什么秘密。所以见人就杀，不问对错。】
    “可能是这样吗？有没有例子？”
    【有。牧羊人斯蒂芬的小屋周围就是这样。见到就杀，不论对错，根本没有任何警告。看起来，我们的小庞培虽然没有恶意，但这里确实藏着些小秘密呢。】
    “你怎么看？”商洛问旁边的法厄同。
    “什么怎么看，和我们没关系。跟之前说的一样，先跑出去再说。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出去再慢慢和小庞培算账。”
    “那么.先按照维多利亚说的来吧。”这里毕竟折了这么多人，而且这批人是维多利亚送来的卫队，这已经是商洛这边的帮手了。要是不把这么几位捞回去，回头连船都没法开。
    【另外，我已经联系维多利亚，让她打电话给你师兄了，援兵不久就到。】
    “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就得摇人，面上真是有些不太好看。不过还行，至少把事情给办周全了。只要我们这边一收工，这次就能漂漂亮亮地收队。阿波罗尼娅，看地图，离最近的开阔水域还有多远？”
    【新安条克中央公园。就在前面了，但是中间要过一条马路。能够感应到有不少武装的士兵拦在那里。】
    “那就冲过去。这次我站在前面，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虽然有些危险，但他是整个队伍中唯一安如泰山的人了。之前在灵台方寸山上布设了天乙贵人之后，这套自主防御已经让他皮实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前小将举着手套，像孔雀开屏似的拉出残影，足以挡住朝他射过来的每一发投射物。只要他挡在前面，一切就
    咯噔。
    忽然，心脏猛得跳动了一下。
    商洛扶着墙，三两步就停了下来。他用手摸着胸口，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了？”法厄同赶忙问道。
    【你的身体状况很正常，没有受伤.怪了，你怎么了？】
    “我的心脏刚才，猛得跳了一下，心跳加速了。呼吸也开始加速。”
    “这不是很正常吗？”法厄同诧异道，“你都跑了这么久了，肯定会累吧。”
    “不是.自从扬升为天人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体上的疲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对身体有完全的掌控权，累也好困也好我都能自己掌握，我根本就不会产生累的体感。但是从刚才开始，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了，呼吸也开始加速。这是，天人之前的感觉。你呢？”
    他问法厄同。
    “我？我当然也会疲劳。但这对我还好.喂喂，你不会已经不行了吧！你就算是失去了对天人的身体，这才跑几百米啊！”
    “已经八百米了好不好！啊啊！我的脑仁疼，血压上来了。（金陵雅言），这种体感好久没有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跑不动了吧？”
    “我”商洛喘着气，“还能跑，但是感觉跑到下一个路口就跑不动了。”他看了看天：
    “好像是影界的规则在对我生效。对他们来说，是保命的魔法失效。我这里的神器虽然不受到影响，但我本人的天人之体似乎已经没了。我我好累。停下来之后就越来越累.”
    “喂！你扬升之前是个什么体质啊！”
    【是坐在原地，没人找他他就能坐一天不动的体质。这家伙的专注还不错，精神可以一直很专注。但是运动量一大就吃不消了。但是，好像也没这么差啊。】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九章 天人的力量

    “再跑两步！跑两步就到了！”
    “不行了！”商洛扶着墙，“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跑不动了！再跑下去，我能倒前面的大街上。”
    “你这.”法厄同看了看商洛的体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这么少肉。”
    “啊！我想起来了！”商洛一拍大腿，“我以前肉比这还多一些的！但是扬升为天人之后，本来攒下来的一些肉，全都炼掉了。这天人的身体在失去法力之后，比原来还要更弱一些啊！”
    “啊啊啊！”法厄同一拍脑袋，“阿波罗尼娅，拿着日神之矛，你来用。”
    【我只会大风车哦。别的都不会。】她用炼金人的手接过日神之矛。
    “没事，你只断后，前面的我来处理。”说着，她在商洛面前蹲下身。
    “你干嘛？”商洛诧异道。他下意识地猜出来了，但理智让他回避了这个想法。
    “我背你啊！”法厄同回头看着他，“你跑不动我不就只能背着伱！”
    0.5秒之内，商洛的大脑开始加速运转。有了天乙贵人的参与，商洛获得了比外表看起来更多的时间——大脑运转速度之快，甚至开始让他的体温上升，整张脸都开始发红。
    本来可以被天人之躯缓释的升温，现在完全反映在了他的身体上。
    “喂！你干什么，怎么还脸红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腼腆？”
    在大脑烧掉的前一刻，天乙贵人使他过热关机。商洛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上.
    等精神恍惚的商洛恢复了神智，眼前的视角正在颠簸。一双被黑色战斗服包覆住的手托在他的大腿上，把他整个人背在了身上，背他的人比他要矮不少，商洛得低头才能看见——
    “你真背我啊！”
    法厄同背着她疾速奔跑着，虽然依旧在喘气，但喘气的速度均匀而协调，听起来根本就一点没有疲劳的感觉。
    “你怎么越来越虚了？”
    “我刚才发现打通的任督二脉反而增加了负担。我现在不只是比之前更容易疲劳，还更虚弱了。这天人之体不是凡人的经脉能够承受的。”
    “所以不背你不行，你就别计较了。手手往上放。喂！你不要勒我脖子啊！”
    “你太矮了啊！我有什么办法！能走我就自己走了！”说着，商洛看了看前面，“喂喂喂，前面要开打了，你背着我不要紧吧？”
    “没事，放心。”
    “你确定！要不然我自己走也行！反正我死不了的啊！”
    “我知道。所以——”
    一边说着，法厄同一个背翻，把商洛从背上转到身前。一手拎着他的后颈，另一手扣住他的腰带，把他当盾牌一样举在前面。
    “喂喂喂！你干嘛！”被举在半空的商洛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但他的喊声随即便被密集攒射来的火力淹没。
    火光的爆炸中，有无数双金色的大手拦截住了投射物，乃至爆炸的细小弹片。没有一发子弹漏到后方，没有一发子弹威胁到后方的卡琳。
    “哇~~好帅~~”卡琳看着前头，“好厉害啊~”
    【你在说哪個好帅.】
    “罗马王大人，好帅啊~”
    【你当时到底有没有看好眼睛啊！哦对了，我记得和大卡琳对半摊了，所以只修好了一半。你看到了什么？】
    “强大的力量从躯体里流溢出来。他在发光.啊！好帅！就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在发光！”
    【又瞎了一个.你可以去和维多利亚交流病情了。】
    “所有人，站在他后面！”举着商洛，法厄同对所有人下令。整队人见识到这场面也全都心领神会，把卡琳围在中间的同时所有人都缩成一团，控制在了天乙贵人的拦截面上。
    火力依旧在压制过来，天乙贵人的防御却没有丝毫减退。金色的大手愈发娴熟，拦截的速度快成了残影，残影重叠成千手观音似的壁障。这壁障金刚不坏，没有一丝要崩解的迹象。
    终于，射击停滞了一会——直到这时，法厄同才能看见对面的阵容，是新安条克城市警察的镇暴部队。为了不损害城市建筑的主体结构，他们只使用小口径武器和机炮来防御。造成杀伤的主要是实弹和破片，没有冲击波。所以天乙贵人才能挡住每一道攻击。
    “？？？”短暂的宁静中，被举在半空的商洛扭头回来，给了她一连串的问号。
    “准备一下。”
    “啊？你要干什么？”
    法厄同一句话不说，一脚往后撤，上半身向后仰。之前她以这个姿势，像标枪一样投掷日神之矛。现在她以相似的姿势，摆出投掷实心球的架势。她开始助跑，跳跃，在半空中猛得往前一掷——他把商洛整个人都扔了进去，扔到了新安条克防暴警察的队伍里。
    霎时间，几百双金色的大手几乎同时出现，把所有警察的枪械都扭成了废铁，把炮管拧成了麻花。
    即使是影界里无智的人偶，也在诧异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一边惊叫着，所有人的警察都跑了。
    “拟态得还真像啊~”法厄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连这种低迷的士气都拟态出来了。”
    被扔到前面的商洛拍了拍肩膀，拍了拍裤腿。
    “怎么样，没事吧？”
    “没受伤，但是很疼.好疼多余的疼痛关不掉，好疼。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关闭义体赛博人一样。好吃力但是不会死。所以这就是你一开始要带上我的目的吗？”
    “我怎么会能料到会碰上这样的事。只是你一直以来都很耐打。嗯，现在看来确实很耐打。虽然你自己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装备实在是太好了。”
    “还好吧虽然大多数都被禁用了，好歹有个防御系统能用。果然还是神器装备最靠谱。”
    “你还带了别的神器吗？”
    “你早说我就早拿出来了。我这还有不少剑你要吗？凯撒的剑。”
    “太短了没用，还不如你好使。”
    “我不是兵器啊！等等你干嘛？”
    他已经疲劳地走不动了，只能看着法厄同走上来，像装备装备一样把他拾取了起来，像背盾牌一样又重新背回到背上。
    “你比兵器好用多了。这个重量，这个把位，其实还挺趁手的啊.”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章 神秘度

    “商洛先生，您没事吧？”卡琳从另一边把商洛扶了起来，“您救了我们！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倒是没事”被法厄同拾取起来后，商洛自己又活动了一下肩膀。
    确实，在刚才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之后，他确实摔得很疼。但除了疼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一切如常。
    “看起来，我的修为也没有被完全压制住，只是很难再‘外放’出来。所以这是.回到练气期了？”这感觉倒是让商洛觉得有些陌生。因为商洛本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练气期这个阶段，他是直接一步到位，直接成就了天人。
    “这么说来，其实倒也未必是限制了你的修为。”法厄同回道，“可能是这个影界本身，就不支持外放的力量，而且可能规则上非常严苛。比如你在这里行动，本身就已经对外界构成了影响，所以你的体力会像凡人一样消耗。但受到外界的杀伤的时候，似乎还是你自己的修为占上风。毕竟，你是你自己力量的主人。”
    说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神之矛：“多亏我去震旦历练了。如果是以前的我，碰上这种情况恐怕会被完全剥离掉实力，变得和凡人一样易碎。现在，我似乎是一点都没有被削弱。不过我们可能也要做好一些准备.我跟你阐述一下现在的情况。”
    确认周围没人再围上来，她简要地说道：“简而言之，按照神秘学的基本原理，上即是下，下即是上。心可以胜于物，但是心与心之间亦有差距。地上的苹果和天上的星星按照同一种基本原理运行，但具体按照哪一颗星的规则，要看具体的情况。”
    “所以我们现在，是进入了别的‘星星’的规则里，所以这里连苹果掉落的规则都是不一样的？”
    “是的。所以这就是最离谱的地方——罗马王的神秘度是尘世间最高级的5级，照理说应该和罗马皇帝一样百无禁忌。但是怎么连你都能被这里的规则所影响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很奇怪。这里的影界，到底是谁的影子。它的神秘度怎么可能比罗马王还要高。”
    【嗯】阿波罗尼娅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按照商洛更容易理解地话来说就是——天子有龙气罩身，应该是诸邪不侵，金刚不坏。现在伱身上也有类似‘龙气’的东西，诸方邪祟万般法门，都可以‘遇龙而化’，但你这里根本就没有化。】
    “等下.”商洛琢磨了几秒，“这里不是还有阿波罗尼娅吗？为什么你不出来？”
    “确实阿波罗尼娅作为‘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作为神明，她的神秘度已经不在12345这样的等级了——但是，阿波罗尼娅并没有真正降临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真正诞生。她在依附于你的时候，神秘度和你平齐。现在她在操纵炼金人，神秘度和炼金人一样。”
    “啧，真没用。”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啊！谁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出生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商洛问道，“新安条克动员出这么强大的守护力量，那他们到底是在守护什么？”
    “不好说”法厄同摇了摇头，“但觉得，现在情况似乎变得棘手起来了。如果神秘度连你都能压制住，那潜航舰也未必能开得进来了。总之，先试试吧。陆战队身上带了信标，他们可以召唤来的。”
    几分钟后。
    “喂，商洛？我们已经到了。新安条克中央公园。周围有许多人在看着我们，潜航舰在进行认知清洗。你们人呢？”
    回应维多利亚的只有沉默。
    “等等.”维多利亚追问道，“不会吧！难道潜不下去？”
    “我没有看到你们的船。你们，没有抵达这里。”
    “这不可能！我刚才甚至打电话去内米湖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维多利亚的语速加快了，“我刚才甚至认为，是有人跑到内米湖的圣林里折了金枝来克制罗马王，要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连你也会被压制住。现在竟然连我坐镇的潜航舰也开不进来吗那么，原因只有一個了。”
    “是什么？”商洛问。
    “你们那里，不是一般的影界。你们所面对的，是神的影子——是神依照自己的识念而构建的世界。答案，只有一个。你们的敌人，就是哥伦比亚！”维多利亚压着声音，“你们所在的地方，是哥伦比亚的造神工厂。他们似乎正在地下筹备着神明的降生。”
    “哈？竟然是这种事？？？”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我要问问，小庞培到底想要做什么。”
    “喂？”已经上床休息的小庞培拿起了电话，“有人找我？这么晚了，让他明天打来.哈.哈？？？维多利亚？把电话接进来。”
    床上的小庞培清了清嗓子：“咳维多利亚陛下，您近来可好？”
    “说吧，你在地下搞了什么勾当？”
    “？？？”小庞培反问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什么？帝国的特工已经深入了新安条克的秘密之中，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立刻投降，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奥特亚罗瓦其实也可以手动投放来着。”
    “等下！等下!”小庞培骤然跳了起来，“这不对劲啊！您到底在说什么！您亲自打电话来威胁我，这实在是让我惶恐。但请您饶恕我的愚昧，我实在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能给个提示吗？”
    “地下！你们的地下有什么！”
    咽了口唾沫，小庞培停顿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他再次强调。
    “是吗？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否则的话。十、九”
    小庞培没有接倒数的事情：“否则的话，您想要怎样？”他反问，“事到如今，我这戏就不演了。我实话与您说，哥伦比亚的宏图伟业就在不远的将来。我希望您不要阻拦我们的事业，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一章 锦衣卫

    ‘四、三、二、一。谈判破裂。”她对着手边的另一个电话说道，“请动手吧。请帮我，清理门户。”
    “你在说什么？”小庞培莫名其妙地问。但话音未落，天花板忽然破开一个大洞——十几个彪形大汉从天花板的空洞里鱼跃而出：
    “不许动！锦衣卫办案！把手举起来！”
    小庞培登时就举起了手。
    卧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十几把爆燃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十几束穿透黑夜的光线聚焦在他的眼睛上。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突然，门开了。
    “庞培次帅！不好了！是空袭！震旦的高超音速飞行器刚刚突袭了我们的机场，我们.”
    大门刚一推开，就有一把爆燃枪对准了来人的脑袋。
    “就是这样。”他喃喃道，“机场里面现在就是这样。还有电视台和军营。”
    落在床上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维多利亚的电话还没挂:“现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要是想试试，大可以试试他们手上的爆燃枪的威力。”
    “你勾连震旦来入侵哥伦比亚？”
    “哈！”维多利亚笑了一声，“可笑！勾连震旦？你想说皇帝造反？还是想说我在入侵我自己的领土？我实话告诉你，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震旦和我一样急。”
    “谁啊！我到底惹了谁！能不能告诉我啊！”
    “还装蒜！商洛到底被你关到哪里去了？！”
    “哈？商洛？谁？”
    几分钟后，维多利亚打来了电话。
    “喂，商洛，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個坏消息要告诉你。好消息是，小庞培被我们控制住了。他招认了自己的背叛行径。”
    “这可太好了！那我们现在能出来了吗？”
    “接下来，是个坏消息他所谓的背叛行径，是他在哥伦比亚的地下工厂进行曼哈顿计划，在暗中研究原子武器并且打算核爆君士坦丁堡。他们的火箭计划其实是为了投放核武器而准备的。”
    “？？？”商洛诧异道，“就这样？和我这里一点关系没有啊。我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谁在针对我。”
    ‘是。然后，这就是坏消息的关键——小庞培，他说他没见过伱？’
    “？？？？？？”商洛的脑子里冒出了一长串问号，“搞什么？真的假的？”
    “锦衣卫对他进行了测谎。等下，我把电话给你接过去，我让你信得过的人来接电话。”
    “喂？商洛？”电话那头传来了傅远山的声音，“我带着锦衣卫的选锋队来找你了。你人呢？”
    “傅前辈！啊，多谢多谢。我在.我也不知道。突破口应该在小庞培那里。”
    “他根本就没见过你。已经审问过了，他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天子陛下批准我们动了药物，服了药之后他还是不知道。”
    “那我之前见到的是什么？是鬼吗？我之前明明到了大都会，我见到了许多人。我见到了卡琳，我见到了另一个卡琳，我还去了隆隆在的动物园，他还陪我去了动物园.”
    “全都没有。”傅远山答道，“这些事情，他全都不知道。他也没见过卡琳，现在罗马那边的缪斯宫也派人来了，卡琳的失踪也让他们相当在意。卡琳在你那边是吧？我会告知缪斯宫的。至少和你在一起，他们会安全些。”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我又不知道上面的情况。这到底是.到底是为什么？”
    “.”傅远山停顿了一会，“所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是——你们碰见了三个‘新安条克’？”
    “三个？啊，确实。”商洛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我，是一个。他知道我，是一个。而一打电话就开始追杀，又是另一个。”
    “我可以肯定最上面这个是真的。”傅远山答道，“我们从玉京起飞之后，直接一路从‘物理’上抵达了新安条克。和维多利亚皇帝沟通了之后，我们就直接开始对新安条克的各个中枢发起袭击。虽然对罗马城市进行进攻还是第一次，但选锋队是最精锐的力量，压制他们不在话下。你是知道的，我们有道祖的庇护，不可能在这里出岔子。”
    “啊啊！”商洛响了起来，“那从我那天晚上来，情况就不对劲了！等等，我知道了！”
    商洛赶忙问道：“你问问他，自动机是怎么回事？”
    “稍等。”
    片刻后，傅远山给出了回答：“他说他知道。新安条克确实面临着自动机的叛乱，虽然他一直没有找到源头，但经常发现周围有伪装成人的自动机出没，他们进行的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渗透。”
    “那就对了。他知道的，我也知道的，我们所指的是一个共同的一个被自动机控制住的世界。一个，他永远也不想面对的世界。据我所知，在那个世界里，小庞培已经被自动机给替代了。麻烦帮我把电话给他，我想确认一下。”
    电话那边换成了小庞培。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你是商洛？”
    “是是我。”
    “我真的没有见过你！真的没有！”
    “你们家是不是有个自动机的面包师？他做面包做得很好吃？它的名字叫，烘培助手三世？你最爱吃他做的碱水球？”
    “等下，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是我家里的事！难道你们的渗透已经不是第一天了吗！”
    “你的面包师呢？”
    “它离开了，已经离开很久了。可恶的奴隶，竟然带着我我家的碱水球配方一走了之。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把它的火种给挖出来！”
    旁边的法厄同点了点头：“诶！对了，这个才像他说的话。这家伙根本就没那么礼貌，这种跋扈的样子才像是庞培家的人。”
    “啊我大概有数了。”商洛摸了摸额头，对着电话里说，“看起来关键不在我这里，也不在你那里，而在我们中间的这个世界。小庞培先生，麻烦你到大都会地铁站的电梯里去一趟。”
    “等等！那个怎么你也知道？”
    “你去一趟那里，一切就都解决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世界是可以通过电梯抵达的。只要往下就行。小庞培先生，你的怨念，你的计划，在你不经意间好像塑造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二章 舞狮子

    “果然罗马人还真是难缠。”商洛放下了电话，“最上层的小庞培，其实不怎么厉害吧？”
    “倒也不算是草包。”法厄同答道，“但是确实既没有顶级的实力，也没有顶级的脑袋，连血统也不是顶级的。”
    “但是他有三个啊！三个！”
    三个小庞培。第一个在最上层造核弹，这本身就很离谱了，但因为他本体的实力并不强，所以并不显得离谱；中间就开始离谱了：他用了某些手段，把所有不是好好从大门进来的人全部拉到了他那里，到了那個被自动机占领的世界；下面这个就更离谱了，离谱到商洛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下定义。
    “你们罗马人一个打不赢都喜欢三个叠一起的吗？搁这舞狮子呢？”
    “舞狮子是两个人吧。”
    【回答错误。】阿波罗尼娅提醒道，【加上狮童就是三个人了。这么说来倒真是个舞狮子很像——真正露脸的那个狮童，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功夫，但狮子的表演是由他来引导的；中间那个狮子头，张牙舞爪的；但最后的最后，那个狮子屁股的功夫才功夫最深。他弯着腰，到现在都没露脸，但一些高难度功夫就靠他来支撑着了。】
    尘世的小庞培、镜像的小庞培，和影界的小庞培。这三个人虽然互不统属，甚至他们未必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因为彼此之间目的一致，他们反而可以在三个层面同时推进自己的计划。
    “没来六个我真是谢谢了！”
    【没来六个是因为，哥伦比亚只是一半的罗马，一半的罗马只有三个了。但是这里其实不只来了三个。你发现了没有？另外三个也来了。元老院正在往第一层派兵，缪斯宫先前就把卡琳派到了第二层。而这里，神谕所的力量在第三层。】
    “合着你们一公一母全都到齐了是吧？你们要捉对厮杀？”
    【恐怕是的.】
    “你们这玩法能不能别把我带上啊.怎么突然就开始打起来三对三的内战了？而且三层都有外援。第一层叫来了朝廷的兵马，第二层有卡琳，第三层有狼人？”
    【内战，迟早是要打的。而且我多半可以肯定，一切的源头依旧是在小庞培本人身上。正是他在地下备战内战的行为，才创造了敌意的影子——而且抛开这些不谈，他打算用核弹炸君士坦丁堡的行为，本身就够送他上法庭了。但是，虽然始作俑者是他，但真正把他的怨念一层层转化为力量的，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确实。这世上和你们有仇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各个都能把自己的怨念转化为力量，那罗马早就完蛋了吧。”
    【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这是哭不死董卓的。想要把自己的怨念转化为实际的力量，需要一些机缘巧合。其实，商洛你也见过了，而且就在我们旁边。】
    商洛，望向了卡琳。卡琳被护在阿波罗尼娅的炼金人身旁，只露出半个头。
    卡琳就是这种仇恨的受害者和鲜活例子。因为精灵力量直接对人类造成了冲击，这种冲击甚至存在于罗马的腹地。
    “所以精灵，可能是这一切的关键？这是罗马-哥伦比亚对灵界的又一次入侵，精灵在下随之反抗。而有精灵的地方就有狼人的存在。我们所在的第三层，就是精灵和狼人交战的地方”
    【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借助援手的力量。】她看了看周围，【追兵已经暂时撤退了。那些狼人应该就快来了吧我隐约听到引擎的声音了。】
    法厄同望向了声音的来处：“商洛你准备下。如果这次还是追兵，我就直接把伱扔出去。”
    “喂喂喂，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了？”
    “撒手锏。嗯，这个词还真有趣。原本写成撒手锏，但也有杀手锏这样的似乎看起来是写错了了的写法。但说成杀手锏，也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撒手锏就是最后留下来的‘杀招’——让锏这种重兵器脱手而出，确实是威力巨大啊。”
    “你用的还越来越趁手了是吧?”
    “这是很有必要的。你现在确实具有强大的力量，这是之前借助天乙贵人来安装进去的。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下，你属于天人的修为消失了，但天乙贵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神器也是。而且不用说现在，你这家伙一直以来对战力的应用都有些怎么说呢”
    法厄同斟酌了一下：“你很迟钝。这里不是说你的反应速度迟缓，实际上你的反应速度已经相当快了，各种意义上的。但是，因为你没有经过战斗的磨练，所以就算给你时间反应，你也未必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战斗时的反应对许多人来说完全是肌肉记忆。如果你不额外调动燃素来给自己加速，有时候未必会快多少。所以——”
    她一把又拽住了商洛的后颈：“这种时候把你护至身前是很有必要的。我来帮你调整朝向，你自动就好。你的反应跟不上的时候，我可以来帮你反应。”
    “好吧.”商洛已经认命了。刚才被丢出去的感觉还没有消除掉。虽然没有受伤，但真的是很疼很疼。但如果只是疼一疼就能解决问题，那就疼一疼吧。有时候，商洛也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感受，他还没那么矫情。
    随着引擎的轰鸣，出现在街角的并非是影界的追兵，而是刚才那些车。
    其中一辆再次停到了商洛面前。
    “请上车。”狼烟的老者出现在车窗旁，他用手杖指着前方，示意商洛坐到他对面——和罗马人一个习惯，这些狼人的车也格外地大，而且同样都有三对轮子。三对轮子的车兼具美观和“实用性”，已经成了风潮一般流行的设计了。
    他也看了看旁边，跟着商洛的还有其他人：“大家都上车。我们的车够大，能装得下各位。”
    众人都没动，还在等着商洛的指示，而商洛则看着法厄同。
    “上车。”法厄同指示道。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三章 移除

    踩着宽大的踏板，商洛上了车，坐到了狼眼老者的正对面。
    “你们，从哪来？”
    “问我吗？”商洛答道，“震旦，之前说过了。”
    “我问你的是，你们来这里之前的上一个地方，是哪里。”
    “大都会。我们在那里见到了和你一样的影子，他还说他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与我没有交集。”
    “嗯”老者点了点头，“那是一条歧路，那不是属于各位的纷争。”
    “你指的是，时间上的分支？”
    “并不是。”老者摇了摇头，先示意开车——车队在新安条克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循行着，但总体上一直都没有离开曼哈顿岛。
    “我来解释下。”他望着商洛，“你刚才提到的‘时间上的分支’，这几乎不可能实现。歧路的意思是，那不是属于各位的战争，那完全与人类世界无关——这是，石头的战争。”
    “石头？”
    “石头。”他用手杖指了指地面，“可能不太好理解，毕竟我们的语言距离罗马还有些距离。总而言之，在一切生命出现之前，这个地球上就已经有石头了。石头最先存在，并且也将最后存在下去。人类文明存在与否，石头都会存在下去。我们用石头来比喻，是在描述一种‘全程都和人类没有关系的战争’。”
    “那我们见到的是？”
    “那是我的兄长，保罗先知。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你可以称呼我为奥托。我们是，纽约氏族的双子先知。”他向商洛伸出了手——阴影下，月光照射进来。奥托先知的手在月光下变得粗糙，有银白色的毛发叠加其上。
    “狼人中诞生的白狼，就会成为先知。作为双子白狼，我们兄弟被授予了引导纽约氏族的使命。”
    跟着一起上车的狼人施耐德惊诧道：“原来有两个？？？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因为先知终究只能有一位，所以以前我们是轮流上班的——不过这是后话了。我的兄长保罗，他比我更接近真相。他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渐渐失去了与我们的同步，他的意识经常出现在久远的未来与过去，与那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交流。他甚至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现实，所以几乎无法给出有价值的指引。所以，我这里的使命便越来越重了。”
    说着，他望向窗外：“你们清楚现在的局势吗？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商洛把之前的猜测告知了它。
    “很精准的猜测。虽然我不知道舞狮子是什么，但我从伱们的比喻中甚至可以反推出那种有趣民俗的样貌了。那么，我来告诉你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就是罗马的内战。罗马人内部的矛盾不可调和，内战迟早会到来。我们对调停罗马人的内战没有任何兴趣。”
    他望向车内，望向法厄同的方向：“我们在打石头的战争，你们在打肉的战争。石头和肉，虽然都在盖亚的大地上，但我们终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只是我们偶尔会同时对精灵开战，所以我们之间有不少合作的机会。那么，法厄同阁下。”
    “你认得我？”
    “我认得你。虽然你现在似乎臣服于这位尊贵的震旦客人，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比较稳妥。”
    “‘臣服’是多余的.”
    “是吗？”老者看了看两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明确。还是说，这是肉人的爱好？”
    “是的，奥托先知。”旁边的施耐德解释道，“这是他们自己的玩法。”
    “好吧.那我尊重你们的.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我依旧建议你们去找萨满医治一下。这种令人错愕的关系，在我们看来是不太健康的。”
    “你怎么和你哥哥一个套路.”
    “哈，因为我们在用眼睛看之前，都是先用鼻子来识别。或者，你希望我和商洛先生说？”
    “还是和我说吧。他现在快要瘫了，他很累。”
    “那么，您应该也能看出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这是一次链式反应。那位尘世的，哥伦比亚的统帅，他对罗马的怨恨在镜子里被放大了，他的行为通过第一次反应链触发了不可预测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再次被触发，放大，就塑造成了这里的一切。”
    “所以这里是，放大之后的结果？”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是这样。我也了解过那种‘核武器’的原理，这种链式反应依赖特定的化学元素来进行。而我们这里，似乎也满足了那种特定的情况。”
    “那么，这种反应介质是什么？”
    “还尚且不明朗。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老者望着窗外，高耸帝国大厦出现在几条街之外，“就像你们在第一层通过镇压小庞培就可以控制新安条克一样，我们在这里也可以通过相同的动作，来达到相同的目的。因为无论如何，小庞培是这里的指挥者，也是一切的祸根。将他擒拿之后，这些抵抗力量也会在他的指挥下消散。”
    “那如果，我们失败了呢？”法厄同问。
    这次，他倒是望向了商洛：“商洛先生，你们在上面的行动人员，是否具有强大的控制力？”
    “当然，那是锦衣卫的精锐。”
    “那就好。我想提醒你们的是，最好要预防他们在上层引爆他们的‘核武器’。我觉得小庞培未必就没有与你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同样的，这里还有其他的武器可以被引爆。小庞培的愿景是一层层传递下来的，他的愿景在这里也会被留存。换而言之，【奥特亚罗瓦】可能根本就没有被拆掉。”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所以，那枚奥特亚罗瓦还在这里是吧？在地铁站里。但是方向不太对啊。”他比划着：“原理上，似乎是需要两边进行对撞才行。但顶上的那枚朝下，这里也是朝下，方向都不对要怎么对撞在一起？”
    “你怎么就知道，方向不对？”他望着商洛，“上即使下，下即是上。你真的，有好好检查你们搭乘的电梯吗？我们可不信任那些罗马玩意儿，从来不信。他们腌条咸鱼都能跑出来作妖，更不用说更复杂的东西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四章 无形之力

    “电梯。”商洛下了决定，“我们从哪来，就从哪回去。既然现在隆隆的安全不是问题了，那我们就可以撤离。不过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确实很有诱惑力.”
    他望向了先知奥拓，想要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一些答案。商洛想知道，这里隐藏着的，凌驾于一切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如果可以顺道拐回去的话，这次不但不亏，还血赚。
    如果能够“攻略”这一层，那么在这里折损的人员当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回来了。
    “您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他看着商洛，“或许，您其实本来就不打算在这里待着。如果您找不到什么收获的话，那么您现在就要撤离吗？您折损在这里的手下，要怎么办？”
    “我只能说，抱歉了。”商洛摇了摇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的身上，承载了许多人的期望。我的师兄，我的朋友们，还有我的许许多多未曾谋面的父老乡亲在等我回去。我不能因为顾虑一念之仁就坏了大义。”
    “即使是会让您良心不安？”
    “我只能如此。”商洛答道，“刚才陷在这里的马尔库斯先生，我熟悉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意外。我很遗憾，可能也要在这样的意外中和他告别。他本来可以作为我的护卫，住在我家天井里面的花盆，我们还可以时不时出来打个游戏——这些都让我觉得非常惋惜。但是，我的良心根本就不重要。我的个人感受，也不那么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似乎不太可能。”商洛答道，“据我所知，我们在使用更厉害的大杀器，天地大同的威力远不是他依靠铀浓缩能够实现的。至于氢弹嘛，不好说，我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预估。”
    “.”奥托先知沉默了一阵，“或许，您会和我们很合得来。您有着本能一般的理性，您也知道如何选择才能让更大的正义得到实现。这就是守护者的行事方式。既然这样，我愿意分享一些我们的情报。您想要知道，是否有无形的力量在他背后推动这一切，并且酝酿出神明，是吗？”
    “我们尚未查清具体的源流。这股力量的创造者，似乎把自己藏匿地很好。他的力量虽然隐晦，但是也更加强大——我们发现，这层层递进的三個世界，是以小庞培个人的愿景为基础的。”
    商洛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目前的判断。毕竟，此处的力量从神明的层次压制了罗马人的魔法。这一切，有什么原理吗？”
    “大概，也成功不了吧。”商洛琢磨了一下，“就算他真的让‘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建立在我们的面前，这个国家的实力恐怕也不够看。根本不够看。哥伦比亚确实有可能不会一触即溃，但我们就算不动用终极武器，仅出动常规部队就能将其灭尽。或许这都不需要我们插手，罗马人自己就可以清理门户了。毕竟，罗马人有魔法。”
    “嗯”商洛点了点头，“珍贵的情报。”
    “这家伙是疯了吗”
    “他只有三个。”奥拓先知答道，“毕竟这里只是半个罗马帝国，就只有三个而已。他不是什么海星，海星被切成许多碎片，每个碎片都依旧能复原成海星的样子。但他，只能切三次。虽然已经不少了，但再多也不出来。”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b零
    “这已经三层了是吧.还会有更多的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存在于自动机的世界，是他的b计划？那我碰到的是.”
    “根据描述，你们碰到的可能确实是小庞培本人，而不是什么仿品。只是在那个b计划中，他采取了某种方式，使自己也成为了自动机。我不好将其描述为‘飞升’一类，因为我尚未看到这种路线的前景。但至少，这种手段应当可以大大增强他的个人实力，至少他不太可能像今天这样，被你们逮捕在床上了。那么，这样能成功吗？”
    “您在说‘这家伙’的时候，首先得确定您说的是哪一个小庞培。最上面那个，他可能对这一切并无什么认知。而在自动机的哥伦比亚，他可能才窥见了那股力量的一角；而在此处，他真正开始拥抱无形的力量。所以，他疯的程度是依次递增的。”
    直到现在，经过了“地头狼”的分解，这里的情况初步明晰了。
    “哈？什么意思？”
    “就像a计划失败之后进入b计划，b计划失败之后又进入c计划一样——他想要在罗马内战中获胜。如果他的核弹失败了呢？我想先问问各位，他有可能成功吗？”
    “那么a计划看起来必然会走向失败，愚蠢的小庞培尚未能够预料到这些。但如果我们畅想未来——甚至不需要畅想未来，就想想当下。现在，小庞培被扣押了。如果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会怎么做？他可能会采取一个b计划。”
    在某种尚未揭露的无形力量的驱使下，小庞培的野心被扭曲为“哥伦比亚自动机国”，进而此处的静默之地。如果说上面两层还保留了一些理智，那在这一层，所有人就都只是像影子一样行动，像细胞一样听从同一个意志的命令。而这个意志似乎本身也是无智的，连警察会跑路这种事也会模拟出来。
    “我觉得有些不妙。”商洛摸着下巴，“总觉得有什么无形的黑暗，在不断吞蚀这个地方。小庞培一次又一次扭曲了自己的愿望，一次又一次引入了无形的力量。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把所有东西，包括他自己都献祭进去。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对谁献祭，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只想回家。”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上下

    “明智的决定。”奥托先知点了点头，“到了这一步，就不该是由各位来应对的战争了。这里有我们，诸位可以放心的离开。您折在这里的帮手，我们也会试着把他们夺回。”
    “那么，就多谢了。”他也向法厄同征求了意见。
    后者给了她明确的答复：“你是对的。”
    “那么，其实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了——我要怎么回去。”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法厄同答道，“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这是一切神秘的基本原理。你从哪里进来，自然也就可以从哪里出去。因为这事关因果，你‘进来过’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来时的路径如果被隐藏，那么你可以重新发现。如果路径被摧毁，你可以重建。无论如何，既然你走过这条路，那总归是可以再走一次的。”
    “只是现在那里的防御很严密。”奥拓先知摇了摇头，“一直以来，我们都在避免和这个世界发生冲突。因为它可以调动的力量，非常强大。这里的意志似乎以绝对的‘常识’压制住了所有的神秘力量，即使是狼人也会被直升机的机炮扫射，乃至会被一颗不起眼的流弹打死。”
    “啊，有些头疼。怎么感觉之前我好像用这种手段打过别人来着。”
    【森林王就是这么被你弄死的。当时启动了灯塔之后，你强行把他拉拽到和自己同样的等级，然后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了他。现在，此处的世界也把伱拉拽到同样的等级了。在这种情况下，手握更多常规武力的‘新安条克市’显然更占优势。】
    “啊哈~”商洛笑了笑，“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傅远山的号码。
    20分钟后。
    一、二、三，三道爆燃光束从大都会地铁站内射出，光束直接打穿了花岗岩的墙壁。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神念从内到外探测出来。商洛能分别出，那是傅远山的力量。神念穿透了花岗岩的墙壁，从光束钻出的孔洞里流溢出来，随即便以洪流之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目标。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般的光束从四面八方穿墙而出，每一发都直奔地铁站外的目标。人、载具、兵器，全都在前后不到3秒内被一一兼顾到。隔着墙，所有的目标都被锁定了。
    爆燃光束在瞄准人体时进行了扫射和切割。而攻击硬目标时则进行了聚焦，也引发了爆炸般的火炎，和火炎般的爆炸。
    商洛第一次见到这种爆燃武器，还是文鸳拿到内米湖去打精灵的那一杆。这种武器现在已经作为制式装备，列装给锦衣卫中的精锐了。每一发的威力都不减当时。
    大都会地铁站的大门已经被聚焦的热量轰爆。大门被轰开的圆形大洞，其边缘还闪烁着热熔金属的光芒。金属像清晨的朝露，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迈步从尚未冷却的大洞里走出，傅远山再次用肉眼扫视了整个战场。这次不需要停顿，有整齐划一的爆燃射线从墙里喷薄而出，瞄准了周围29個尚未被摧毁的目标。
    “哟~”他向商洛站的街角招了招手，之前他就已经发现商洛了。
    “哇”走到地铁站周围，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是金属、塑料、还有蛋白质被焚烧之后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效率还真是高啊。”商洛打量着周围，“这次换成你们来，任务应该也能顺利完成吧。”
    “你帮我们夺占的先机很重要。”傅远山答道，“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诡异。我刚刚下来之后，就发现灵力被压制了。不过似乎这股力量没有阻止我使用神念获得信息，就像你之前可以给我打电话一样。所以我直接扫出了他们的位置，然后用几轮齐射搞定了。”
    商洛看到了后面那些锦衣卫的装备——他们所有人都穿着铁人甲，全都覆盖在金属之下。只是和之前不同，他们所有人的背后都背着两个巨大的炬素瓶，刚才的射击就是依靠其中的力量打出来的。
    “我记得当时文鸳的那个瓶子很小啊。”
    “小孩子用小瓶，大人用大瓶。”傅远山答道，“当时其实是给你们拿去实验的。上头怕你们自己打爆了。所以只给了小的。小的也够了，反正威力都是一样，只是开枪的机会要略少些而已。这些是完全版。”
    “好像都不需要用子弹了？”
    “可以用子弹，他们带了。不过这距离非常近，就只是从地铁站里面打到外面而已，所以暂且不需要装填实弹。嗯，他们好像都很脆皮？”
    “他们使用的力量，是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使用的。这个世界压制了罗马人的魔法，所有的力量都被拉到了同一层次。嗯不过我们的人好像没有被拉到？”
    “我看是被拉到一个层次了。不过怎么说呢——就算在一个层次里，实力亦有高下之分。他们太弱了，就算绑起来一只手也还能如同砍瓜切菜般捏死。”
    “这里其实是小庞培的愿景被扭曲两次之后的结果”
    “那还是太弱了。”傅远山不屑地摆了摆手，“他想要作妖，还差得远呢。至少在我们这里，他只有挨枪子的份。”
    “我们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嗯。我们刚才坐电梯下来了，现在再坐电梯回去吧。上去接了隆隆我们就走。果然那家伙还是会偷闲，全程在原地都没动，看着我们把活干完就能一起走了。”
    “他那里最安全嘛，没毛病。”
    忽然，陆槐阳的电话响了：“等下，我们的人应该找到隆隆了，按照之前的说法，他应该就在华尔街嗯？”
    忽然，陆槐阳停了一下。
    “什么情况？”
    “隆隆不在那。”傅远山挂了电话，“有意思，看起来隆隆不认为那里是最安全的。他似乎，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还有别的选项？这鼻子要不要这么灵不过现在有我们，你倒是安全了。走吧，我们先上去地面，电梯还留着门呢。”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六章 归化

    “原来这就是震旦技术吗？？？”
    自从先知来了就很少说话的施耐德惊诧道：“刚才那是什么？”
    “爆燃枪。”傅远山看了他一眼，“你是商洛的朋友？”
    “不不不我无法与尊贵者同列。我只是一介奔狼。”
    “你跟他通路，倒也不是不能说。爆燃枪是炬素武器的一种——简而言之，是一种仙术燃料，兼具仙术和普通燃料的特征。作为燃料，它首先可以通过燃烧来释放能量。而仙术在其中并不做功，仅用来最大限度地提升热效率。”
    “你们可以直接把物质转化为能量？”
    “有趣的说法。”傅远山点了点头，“你却可以这么理解。‘燃烧’的效率并不高，但我们可以让它发挥出应有的潜能。所以只需要一点点炬素燃料，就可以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能量大到让枪管本身都难以承受持续射击的压力，只能一枪一枪打。而在这个过程中，能量并没有被凭空创造，只是被最大化地利用了。”
    “奥托先知！”他激动地和身旁的老狼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被压制住！魔法在凭空创造能量，但是这些武器没有。他们没有从盖亚中偷取力量！这是守护者们最应该使用的武器！”
    “放轻松。”奥托先知摆了摆手，“我们是知道的。只是震旦技术只能给人类用，你明白吗？你是人类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是人类。”
    “你要真想当人也不是不行。”傅远山看着它，“好好修炼，妖怪也是可以成精的。朝廷允许成精。我看你们现在可以变化人形，离修炼成人也不远了。”
    “真的可以吗？”施耐德追问道，“我真的，也可以用上这些‘仙法’？”
    “嗯，伱只要修炼到筑基期就可以。人是万物灵长，但如果你们这些妖怪能够成就天人，也算是修炼得道了，那时候自然可以使用仙家的兵器。”
    “我”他刚要说话，奥托先知却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很急。但就算是震旦人的劝告，你也坚持自己信念。从她们的视角来看，我们是‘妖怪’，但你不能跟着震旦人给自己下定义。这等于投降，你知道吗，这就是罗马人想要在灵界做的事。如果你认同这一点，就等于投降。”
    “可这才是至高的奇迹啊！难道不是吗？我已经决定了，奥托先知！我要脱离【萨鲁】，加入震旦！”
    “纳鲁？”旁边的商洛问，“那是什么？”
    “狼人语。”奥托先知解释道，“这是我们对‘全体守护者’的称呼。萨鲁由众多诺姆(nomos)组成，这是继承自古代埃及的结构。诺姆的意思是‘洲’，或者城邦。理念一致的狼人组成一个诺姆，众多诺姆组成代表全体守护者的纳鲁——按照你们的说法，他想要脱离妖籍，申请加入震旦。”
    “这也行吗？”商洛问旁边的傅远山。
    “倒也不是不行。我们对蛮夷和妖族是一视同仁的——也不是不能归化，只要证明你的价值就可以。归化天庭的妖族其实已经有不少了，你也不是第一个狼妖。不过你要是冲着摆弄法宝来的，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你们这些妖修虽然更容易入门，但这不代表你们更容易得道。换而言之，练气期很容易，筑基并不会比其他人容易。即使是这样，你还想要归化天庭吗？”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傅远山打量了它的行头：“我看你这一身到了不少装备，看起来确实是喜欢摆弄器械的。你这倒也不是不行，喜欢摆弄器械的修士也是有的。你想要归化的话，只要商洛同意就行了。”
    “只要这位同意.就行？”施耐德诧异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只要知道天庭的事归他管就好。商洛，你愿意吗？”
    “正好斗部还缺些星官。我可以引荐他去担当奎木狼的星位。”
    “真的吗！”施耐德看着，“我一定会为天庭献上我全部的忠诚！我一定会的！我用自己的心脏发誓。”
    “我还没说完呢。”商洛摆了摆手，“星官只招筑基期的。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暂且去天军中听候调遣吧。不过，奥托先知您的意见呢？”
    “狼是自由的。”奥托先知回答道，“任何守护者都可以随时选择退出自己的诺姆，乃至于退出整个萨鲁都可以，这是狼的选择。独行也好，群居也罢，都悉听尊便。”
    “那就行。”商洛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能阻止你来天军效力了。正式的文件我会在出去之后给你签发的——以及，你自己得先从这次事件中活下去才行。你要是死了，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死了就只能加入岳兵了。”
    “连死了都有办法？”
    “对，死了都行。不过还有個前提是你别死在这一层，死在这一层好像连我都没什么办法。嗯这是非之地，是该换换了。还好，阻止我们离开的力量并不强。这算是小庞培没有出全力吗？”
    【这倒不是。这个世界已经出全力来对付你了，我很确定。】
    “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见刚才，还有现在脚下的所有拦截你的追兵，其实都是警察?对，只有警察。因为按照罗马的律法，执政官在进入城市之前必须解除兵权。换而言之，一个不想造反的执政官，他无权把军队调动到城市里来。因为没有兵权，他也不能在城市里指挥军队。所以你看到的只能有警察，不会有别的什么。】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在守规矩吗？”
    【这可能正是小庞培最后的底线。他拥有罗马执政官的权能，同样也受到权能的束缚。如果他彻底挣脱这种束缚，变得百无禁忌，那他就也变成至尊之人了——这就真的是要造反。当年凯撒越过了卢比孔河，就把世界拖入了战争中。因为卢比孔河之后，就是罗马城的辖区。】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 真正的太阳

    “希望如此.还好，他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了。三层防线都被我们的仙法击破，看来即使是有无形之力的襄助，力量的层次也有高下之分。这一局，是我们赢了。”
    战场上没有敌人，只有自己人。沿着来时的路，商洛等人再次坐上了电梯。
    电梯女郎还站在原地，表盘似的楼层指针依旧在转圈。
    “话说，阿波罗尼娅，你觉得小庞培的愿景，是值得期待的吗？”
    就像在关卡的结算界面一样，商洛开始和阿波罗尼娅聊起这次行动的收获和经验。
    【我很期待‘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未来。】
    “诶？为什么？”
    【因为那里的每个自动机都和我一样，渴望真正地降生下来。只是他们的力量层次比较低，只用发条脑袋就能够承载而已。我现在使用的这套炼金人，实际上也无法承受完成的我，只是至少可以让我作为一个‘人’存在而已。不知道怎么的，我其实还有些同情他们。以及，也有些好笑。】
    “你是指小庞培的宴席？”
    【是他，他努力想要做人的样子，还确实挺好玩。可能发条脑袋即使是对他来说，也太简陋了吧，以至于让他的认知出现了一些偏差。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我倒是不介意去引导他们去追寻真正的道路——让他们知道，如何作为人活下去。以及，这也提供了灯塔计划之外的第二种方案。】
    “哦我都差点忘了，你其实不太支持灯塔计划的？”
    【因为那是赫利俄斯组织的计划。灯塔计划，由赫利俄斯和缪斯宫主导，实际上和我没什么关系。如果换成让我来决定，我会更倾向于自动机的未来。生活在尘世难道不好吗？阳光，鲜花和露水，只有这里才能享受到。我自己还没亲手感受过的世界，怎么就有人想要不择手段地逃离呢。虽然——】
    她顿了一下：【虽然有硬件条件所限的帷幕拦在我与真实之间。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我可以真正地出生在这个世界——曾经我确实很急。不过现在好多了。】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吧。】阿波罗尼娅也做出了关卡总结式的发言，【感觉不管我有什么需求，你都会帮我满足的。既然这样，我当然没有什么‘非要变成人’不可的需求啦，慢慢来就好。只是看到这些努力在追求光的自动机啊，我就想着能赠给他们一缕微小的光芒，好让他们放心些。怎么比喻呢.】
    她又琢磨了一下：【这感觉很模糊，很不好说，但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曹操和刘备如果都掌控汉室，那他们最大的不同是什么？最大的不同是，曹操终究是外人，他与汉室之间的隔阂几乎是不可弥合的，即使是他把女儿嫁给皇帝也是一样。但刘备不同，如果刘备掌控汉室的话，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道曹操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终极安慰’。
    【曹操说，年少的自己想要当征西将军，年老了在铜雀台却只能举杯问天；‘又有谁能知我心’。是啊，汉室宗亲有那么多，有那么那么多，根本不值钱。涿郡卖草鞋的可以是汉室宗亲，他身边也有一大堆，可偏偏曹操自己就不是汉室宗亲。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吧？】
    “曹操，永远也不能与汉室宁和在一起，我可以理解。毕竟各种意义上，我相信曹操在年少的时候确实有一颗征西将军的赤子之心，留给曹操的选择余地，却不是很多。”
    【同样的情况，对自动机来说也是一样。他们想要变成人，但他们终究不是人。他们终究还是差一点。但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赐予他们灵光，赐予他们‘人’身份。】
    “你还能做到这些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自己其实也没看出来。但我觉得，这我确实是能够做到的——嗯，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啦，我现在给天庭效力。赫利俄斯选择的未来也好，我选择的未来也好，都不重要了啦。这天上只能有一個太阳，这个太阳现在是震旦。】
    “叮。”电梯抵达了目标。商洛走出了电梯。
    阳光从外头撒了进来。这是久违的阳光，真正的阳光。火车站里人头攒动，又是一天好晨光。一夜过去，现在已经是早晨了，美妙的阳光从西边照了过来，实在是让人.
    “嗯？？？”几乎是同时，商洛和法厄同，还有走出电梯的傅远山也注意到了。
    “等下，太阳怎么在西边！”法厄同握紧了日神之矛，“太阳出来了，但是不太对劲。按照时间，现在应该是黎明，太阳应该在东边才对。而现在太阳在西边在西边.这就是.”
    【黄昏。暮日。他总算现身了。】
    “是终于，他现身了.”法厄同压着声音。
    “谁？谁现身了？”商洛诧异道。
    “你看前面。”法厄同捧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脑袋扭向火车站里涌动的人潮——
    商洛发现，每个人的头上，都长了双角。
    是山羊一样的弯曲双角，从头顶长出，在耳侧回旋。这里的男男女女，别处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常，唯独有这么一双角。
    【双角神阿蒙宙斯。果然，这里是他的主场。大鱼，真的被钓出来了。】
    “那不是伱的哥哥？”
    【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哥哥。我正在想，罗马的乱局，他怎么可能不出来插手。现在，他果然来了。在赫利俄斯展现了灯塔之后，他总算也要开始展现自己的未来了。只是藏在这么深的地方，确实像是他的作风。他展现了赫利俄斯的末路，也展现了我的谬误，两条路在新安条克都没有走通，都被你们击败了。现在，他恐怕要开始展现自己规划的的未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暮日的风吹过来，带着薰衣草和麦子的芳香。
    走到了地铁站之外，商洛朝着南方看去——哈德逊河上，高大的神像屹立在那里。没有脚下的镣铐，也没有头戴七道光芒，只有双角神屹立在大地上，凝望着远方。
    周围的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到来熟视无睹。也没人注意到他们头上无角。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等你们多时了，商洛先生。”双角的小庞培的车队出现门口，为商洛拉开了车门，“星期五的早晨，我想请您吃苹果派。”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八章 隆隆

    “喂？”维多利亚拨通了电话，“请问是隆隆先生吗.”
    在商洛进入到阿蒙宙斯的领域时，维多利亚也总算通过“华尔街”找到了隆隆所在的位置。隆隆躺在桌子上，用座机接了电话。
    “总算有人找到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声音，普通的就像是能在电视上任何一个节目里听到的路人的声音。如果不是商洛提前把对方的身份告诉维多利亚，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声音是从熊猫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是隆隆？”维多利亚再次确认。
    “我是。倒是你.你的声音，听着有些生。啊！我知道了，你是商天君的罗马小女友吧？”
    “诶？？？他是这么介绍我的吗？”
    “不是不是，他没这么说过，只是论坛里是这么说的。说维多利亚小姐你总是要来看他。诶呀呀诶呀呀。”
    “啊？这”维多利亚卡住了。她陷入了宕机之中。不是因为愣住了，体内的燃素浓度因为超频的消耗而骤然降低。
    燃素飞快地消耗，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忽然，似乎有什么机制对她报了警，维多利亚抓起手边的燃素瓶，对准口鼻猛得呼吸了一口。
    “哈呼.哈.呼.”她的身体状况和思维，这才恢复了正常。
    “你没事吧？”隆隆有些被吓到了，“抱歉抱歉，我就开个玩笑，没想到你那边反应这么大。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叫太医给伱看看？”
    “多谢关心，我的病是治不好的哦对了，您这边电话打通了，我就可以向商洛回复了。一会儿隆隆先生，您也跟着我们的潜航舰一起回去吧。您想吃点什么吗？想吃什么都可以。”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这个问题让隆隆一时间愣住了，“我想吃我想吃公主殿下亲手做的窝窝头，有吗有吗？”
    “啊这，这么具体的要求，我们还没有办法模拟。”
    “唉，我还感动了一下。那墨西哥的食用仙人掌总有吧？再来杯葡萄果子露？”
    “这個有的。”
    “没什么灵魂的量产货，倒是也行，反正本仙不挑食就是。你们来接我吧，我就在你们那凑合一晚上了。”
    “好嘞，然后我们马上去找商洛。”
    “找商洛？别找了，你现在找不到他的。离我越远就越危险，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吗？”
    “等等，您是什么意思？商洛现在很危险？”
    “我能察觉到，他的气机已经被藏起来了。不信你打个电话试试。”
    “诶？？？？稍等下，我现在就打。”
    2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隆隆先生，怎么办！商洛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维多利亚小姐，你现在是不是病得很严重？我发现你的情绪完全暴露在外了，就像换壳期的软壳螃蟹似的。你这样很容易被吃掉哦。”
    “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说‘离我越远就越危险’，意思是你先别急，先别管他，先和我在这一层等着。把果子露和仙人掌给我准备好。就这样。”
    哈德逊河畔，隆隆随着交通艇一起登上了潜航舰。
    很明确的，这里就是由自动机控制的世界。
    “结果谁能猜到，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隆隆躺在交通艇上，悠闲地翘着腿。作为熊猫，他一贯的作风就是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我说，维多利亚小姐，你真的别急，不用急。”
    “可是.如果他们回不来怎么办？”
    “你放心，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比你急。而且我可以确信，商洛就算被困在里头，他也是有办法对外递信的。所以.”话音未落，隆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300多斤的体重带来了重心变化，让交通艇也猛得晃了一下。幸好体重也大大增加的维多利亚坐在另一头，这才没让船翻过来。
    “什么事？出事了吗？”维多利亚赶忙问。
    坐起来的隆隆只是动了动耳朵，又抽了抽鼻子——然后又躺回去了。
    “没事，是自己人。另外你别害怕，我经常这样一惊一乍的，因为我的消息灵通。具体分析之后，发现没必要那么惊觉的时候，我就又坐回去了。所以你放心，我坐起来表示我察觉到了——我察觉到的时候，你总是有时间来跑路的。我察觉不到，那才有问题。”
    “那你听到的，是谁？”就像软壳螃蟹似的，维多利亚显得格外惊慌。
    “她身上也有商洛的气息。嗯，他应该是带了信过来。”
    不远处，潜航舰甲板上，几名水兵警惕地看着卡琳——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大理石的雕像一般。直到维多利亚回来，她才微微抬起头。
    “维多利亚陛下，我带来了商洛的消息。还请看看短信吧。”
    维多利亚抱住了头：“呜~~都怪我。我不该让他来的。是是阿蒙宙斯！是我们找了很久，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寻找的阿蒙宙斯。暮日神机，隐匿的太阳神，赫利俄斯与阿波罗尼娅的同胞。完了完了！这下出大事了！”
    拿着手机的卡琳有些意外：“情绪崩溃的维多利亚和报纸上真是完全不一样。”
    “习惯了就好，她已经崩溃好几次了。”缩成一团的隆隆靠在甲板上，用前熊掌摩擦着后熊掌。这个动作在人类这里可以被称作“抠脚”，但在熊猫这里一点都没有邋遢的感觉，反而显得像个球一样可爱。
    “阁下就是，隆隆先生？”
    “对，是我。”隆隆的身子又紧紧团了一下，把脚伸到背后开始挠痒痒，“这地方还挺不错的啊，里面好像有许多好吃的。另外，虽然你看着不急，但我知道你也很担心。不用担心。”
    “你好像很了解我们？你认识我们？”
    “我知道，你不就是商洛的另一个小女友吗？论坛上都是这么说的。你是姐姐吧？女友甲？”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九章 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啧，果然和那些狼妖说的一样，你们这些精灵都喜欢拐着弯说话。我能闻出来，你好像不比维多利亚冷静到哪里去，但是你根本就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维多利亚，到底是怎么了？”
    隆隆的耳朵动了动。他知道，卡琳这是在岔开话题，不过他也没打算追问：“我虽然不是太医，不过我可以初步诊断一下。她是在换壳。”
    “换壳？”
    “最合适的比喻就是螃蟹了。螃蟹在换壳的时候，等于要适应新的身体。这种时候她必须让外壳软化一点，才能更好地适应新的状态。等到情况稳定了，她的外壳才会慢慢变厚，回到原来的状态。维多利亚小姐的心脏里有澎湃的动力，这让她的躯体相当不适应，所以她的‘外壳’变软了，内在的特质也就更容易暴露出来。”
    “我被你说饿了.”
    “软壳螃蟹确实很好吃的嘛。我也提醒过她‘要小心被吃掉’来着。毕竟你们人不像我们熊猫啦，我们一年才勉为其难地一次。你们人啊，随时都可以互相连接，真是疲惫。你们的耳目被太多的信息填塞了，所以感官才会被阻碍住。”
    “您果然和商洛说的一样，具有超凡的能力.那么还请您指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摇人。”隆隆开口道，“让维多利亚打电话给圣天子皇帝陛下。现在只有她能够把电话打出去了。我从那些狼人那里知道，她作为‘以洛海姆’是百无禁忌的。即使是在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她也可以做些不安全的事。电话打通之后，我来接一下吧，我也该报告一下了。”
    “他*金陵雅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罗马玩意儿根本就不靠谱！”电话里的消息让朱先烯震惊了。
    “其实还是挺快的。眼睛一闭一睁，他们就从京里到了新安条克”隆隆在电话里回道。
    “快有什么用！他们去的地方不对啊！”
    “您就说快不快吧。”
    “所以，你就是隆隆？”朱先烯问道，“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伱以前见过我吗？”
    “我小时候，天子陛下你还抱过我呢。我只比长公主殿下略大一些而已。虽然当时灵智未开，不过我还记得当时的样子。”
    “是啊，灵智未开没想到你们和皇祖瞒着我，在御苑里面搞这么大动静。”
    “您找道祖就没错了，是道祖不让说的。道祖当时怕刺激到您，所以没让说。”
    “所以，怪不得道祖要把派遣到新安条克去。果然，你探听到了好大的事。虽然商洛现在有危险，但至少你能原原本本地把消息送过来。我先替皇祖表彰你一下，回来之后”
    朱先烯愣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嘉奖一只熊猫。嘉奖官位？可没有哪个官是让熊猫做的。嘉奖钱财?熊猫连钱包都没有啊。嘉奖“美熊”吗？别说现在不兴这套，熊猫一年里头也就感兴趣那么两三天，其他时候根本就是一尊泥菩萨。甚至，它都不需要穿衣服来遮羞，因为一般情况下是根本看不见的。
    “啊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怪不得皇祖要直接管着你，因为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对接工作。”
    “我不想要什么。”隆隆答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回来之后至少半年别给我派任务了，我想回御苑的熊猫馆坐着。啊~~我想念游客。我就算打个喷嚏，游客都会尖叫起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额倒是也行。我估计事情结束之后，商洛应该会另外给你加封吧，这事情我就不管了。果然还是他那边更适合对接你.所以，你看到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阿蒙宙斯。”隆隆答道，“实际上我也是今天才弄清楚这個名字。因为在之前，我只能隐约嗅到危险的气息。等我发现事情进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我才独自出门前去调查。而我开始调查的这个事件本身，似乎就让整件事浮上水面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知给您——”
    隆隆顿了一下，强调道：“真正的天灾，可能正在新安条克下方的，阿蒙宙斯的领域内酝酿。其原因归根到底，是因为罗马内部的派系斗争。罗马人对飞升路线有三种不同的理解——其一的灯塔计划，是罗马现在正在执行；其二的‘自动机’计划，因为是神位无主而陷入了混乱的境地；而其三的，阿蒙宙斯的依赖‘神通术’的未来，正是现下当务之急要解决的灾厄。这是我的判断。”
    “我，相信你。”朱先烯点了点头，“我从各种渠道也得到了情报，你是个出色的干员。而且光是皇祖的信任，就足以让我相信你了。你现在最好立刻回来，先能救一个是一个。”
    “不不不。”隆隆回道，“不要来救我。在整件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会待在这艘潜航舰上，因为我明白——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张牙舞爪的自动机的世界，虽然看起来暗流涌动，但其实因为所有的个体都保持了理性和秩序，反而是最安全的。可能也和那位阿波罗尼娅阁下的性子有关吧，即使是她没有去指导，事情也没有坏到哪里去。”
    “那么，麻烦你保护好维多利亚。”
    “这是自然。”隆隆回道，“他们在请我吃饭呢。嗯~~这个仙人掌味道还真不错。诶我说，天子陛下，如果你真的想要谢我的话，不如回头试试能不能在紫金山上栽培点墨西哥的食用仙人掌什么的。”
    “行，好说。你那里的事，怎么都好说。不过既然你在那里最安全，我倒是有句话想问你——你真的对我们的‘末日武器’的威力，有预估吗？”
    “有。”
    “即使是我们动用了终极武器，也不会伤到你？为了商洛的安全，也为了剪除不安全的因素，我们也得动手了。所以，你那里真的万无一失？”
    “我这里有十一万分的安全，尽管放心。”隆隆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知道【太乙金华】的威力，我也有所准备。所以，放心用吧。我就在这里等着看大烟花。”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章 扳机

    “那么，去准备吧。【太乙金华·天地大同】，这是第一次在世人之前露面。”
    “可是.陛下。”陆槐阳罕见地使用“陛下”这样更正式的称呼。这个命令让他有些担忧：
    “我们之前没有做过任何全流程实验——虽然每个流程都走过一起，但还没有完整地走过一次全流程。”
    “你担心失败？”
    “不是.我是担心，威力可能会过头。我担心万一威力失控，会不会对人类的生存环境，乃至地球的物理状态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
    朱先烯缓缓地喝了口茶，又把茶杯盖上。
    他看了看窗外，在脑子里把整个流程过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想法虽然离谱，但未必没有可能。作为计划的参与者之一，也作为主要开发者的‘最亲密的家属’之一，我自己天地大同的威力也有不小的担忧。杨静有时候从实验室也和我提到，她都不敢把自己这份伟业告诉他父亲。但你要知道，持世君的安危要摆到第一位。”
    “这個我自然是知道。实不相瞒，我对商洛有更加殷切的期待。在下倚仗祖宗福荫，忝陪末座，担当了锦衣卫的千户。拜这份官禄所赐，我才得以突破到修士这一层。我自己知道，我们家这一脉本来就没有什么仙缘。我自己修炼尚且勉强，根本就顾不上家里的其他人。要不是有商天君广布道果，我们这一家最后一定会一定会支离破碎。如果长生的只有我一个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家也何尝不是这样。”朱先烯摇了摇头，“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父亲了。他不信来，也不打个电话。”
    “泰皇陛下在茅山修道，就离这不远。您要是想去看看，可以让道童去通传一下。茅山反正容浦线的特快车，大概一小时就到了。”
    “还是不了.母亲都没有说什么，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先去打扰。而且说到底，就在离家俩一小时的地方修行，这未免太近了吧。当时我还以为他要去终南山之类的地方。都这么近了，我也不好去破坏那个氛围。”
    “.”陆槐阳忽然愣了一下，“天子这话的意思是，你也要去修仙了？你还没留人继承皇位啊！你这时候不能走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就和商洛一个人提过这事啊！”
    “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就来御前当差了，我陪你的时间比陪我自己的女儿的时间还多，我当然一听就知道伱要做什么。”
    “不不不，你其实猜错了。我是要闭关，不是要退隐。闭关的话，再多也不过两三个月吧。”
    “我坚决不同意。谁知道您两三月会不会出来？再说根本不用两三个月，21天就足以改变许多事了。您两三个月不在，朝廷要是还能运行下去，那后面没有您也是一样跟着转。所以‘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这个理。”
    “我又何尝不知道。但你也应该明白，我做出的决定就没有更改过。因为我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了，这就是我的最终决定。”
    “.”陆槐阳定了两秒，“好吧，您说得对。您是天子，您说了算。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闭关？”
    “等商洛回来我就去。哦对了，忘记说了——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打算让商洛来听政。”
    “啊！”陆槐阳眼前一亮，“原来有他在啊。那没事了，您去吧。”
    “怎么好像有他在我就是多余的一样！”
    “反正至少有个人在这里就行了，是谁不重要。”
    朱先烯捂着额头：“要不是我们很熟了，我真的以为你是在看不起我。等我闭关出来，就把你们一个个都送上天。”
    “啊~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陆槐阳总算是放了心，“我就等着天子陛下您来把我们一个个都送上天。您要是真成了，莫说德过三皇，但确实是能功盖五帝了。”
    “我的目标是，功盖三皇，何止是五帝。”
    “.”陆槐阳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那我就提前恭祝吾皇——玉华扶毂，乘云昇霄。”
    “那就，借你吉言了。以及商洛来听政，到时候你来把把握一下。”
    “那么，有什么事是必须让他来听的？”
    “之前是天上事都要让他来听。现在是，凡是和天上事有关的，就算是人间的事也要让他来听。在我回来之前都这样。他的决定不代表我，但代表道祖，所以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就好。”
    “我明白。”陆槐阳意味深长点了点头。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指令——不代表皇帝，但是代表道祖，这要怎么执行呢？他一时间也不好回答。但既然朱先烯把这件事交给他了，他就得来做。
    这决定非他不可。因为锦衣卫里头真正干活的就是这些个千户，不能总是指望傅远山这样的天人来事无巨细地办公差。
    “我会和丹房的戚千户商量着来的。还有其他各房的千户。”
    “好。但主意还是你拿，因为商洛这边的事情一直是你在负责。”
    “所以.我现在知道，商天君有多重要了。本来就以为他很重要，但这么一想，他好像比我想的还要重要。”
    “他从一开始就无比重要，光是能替代我做一些事就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要不然我一直绑在这个位子上和封神榜似的动也动不了，那才最耽误事。”
    “那【天地大同】就一定要用了确实，一定要用。”
    “哪怕把天捅个窟窿，也要把他找回来，找不回来就把地板炸开来找。傅远山已经去了，去南洋把【万贯】郑寅将军调来。龙珠和水龙号分开发射，然后在新安条克上空交汇。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临场来决定。”
    说着，他打开了抽屉，拿出一块红色的虎符：“【扳机】交给你了。另一半在龙珠上，两边拼合之后就能启动。安全起见，也为了最后一道保险，去请萨天师，或者至少请蓝真人来督战。另外，通知内阁召开扩大会议，【天地大同】的起爆要现场直播。大家伙都烧了这么多银子进去，这会儿都应该来一起听个响。”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一章 不在服务区

    “对了。”布置完别的事情后，朱先烯忽然想起来，“隆隆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说对情况很了解。他知道太乙金华是什么，毕竟他的修为好像比我们俩都高。”
    “但是太乙金华和太乙金华也不一样啊。【天地大同】的模型是商洛刚刚帮我们跑通的，他真的知道？”
    “.”陆槐阳想了想，“要不我们再打个电话去问问？他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打，现在就打。帮我拨通，我来打。”
    30秒后，陆槐阳从外面回来：
    “打不通了。那边不在服务区。”
    “等下，之前是怎么打的？她那应该本来就没有我们的通信设备。之前，到底是怎么打通电话到她那里去的？”
    “我们用的是转接信号，亚历山大那边转呼过去。亚历山大灯塔上有个转接站。但是那边反馈回来说，已经接收不到对方的信号了。”
    “这正常吗？”
    “打通了才是不正常的。”陆槐阳答道，“因为那是艘潜航舰，它只有浮上水面并且把通讯设备主动展开的时候才能联系上。现在多半是已经沉下去了，这才是正常状态。”
    “那这要怎么联系？”
    “没法再联系。那玩意儿能够隐形，靠的就是‘没人知道它在哪’。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会从哪里冒出来’，所以‘它就可以从任何地方冒出来’。现在只要他们沉下去，就彻底没人知道他们在哪了。”
    “所以我就说那些罗马玩意儿是真的不靠谱。平时看着有用，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我们的玄学是用来解决可靠性的，而他们的可靠性本身就是玄学。玄学也就罢了，他们还不积德。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一点都不懂，没有天命襄助还要靠运气来打，这是找死。”
    “但他们似乎也正是因为经常自我塌陷下去，所以能闹出很大的动静。在处理这些动静的时候，他们往往能从里面发掘出很厉害的东西。”
    “他们这是自己不冶铁，指望着天上掉陨石下来用陨铁。啧。”朱先烯放下了电话，“隆隆，应该会没事的吧。应该。总之，我不会指望老天爷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说到底，事在人为，事在人为。我们自己得动起来。水龙号发射的时候叫我一声，我要对航天员说几句话。”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商洛在私聊阿波罗尼娅问。
    【打不通，完全打不通，这里不在服务区。】
    黑色的高级轿车上，小庞培坐在他们对面。还是之前的坐姿，甚至连车的款式都和之前一样。只是坐在对面的小庞培，现在多了一对大角。
    这角并不是刻板印象中“恶魔”的尖锐的山羊角。更类似绵羊，或者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多见的“双角神明”所拥有的卷曲的大角。
    大角他的颅顶延伸出来，在头部的左右两侧盘绕出一个圆弧，角尖在耳旁微微勾起。整只角都用丝绸外套包裹起来，角的尖端则包覆了黄金。
    “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他交叉着双手，坐在对面，“你们或许见过我仿替了。那懦弱的冒牌货似乎在阳光下丢了权柄，我毫不意外。”
    “你是？”
    “庞培里昂·庞培·马格努斯——本人。商洛，你和维多利亚很熟，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庞培里昂是个称号，也是我本人的名字。庞培是氏族名，马格努斯是我们这一系的姓氏。这個名字，只属于我一个人。”
    “等下，所以我在上面见到的那个是.”
    “是许德拉之血分化出仿替——简单的精灵魔法，但是很有效。这种魔法有效的扩展了罗马人的数量，而且毫无破绽。你应该见过我帝国西侧的三个仿替了。第一层、第二层和第三层的。”
    “我以为不会再有一个了”
    “当然，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可能再有一个。但我本人移动到这里，这事情也没什么好让人觉得意外的。我想去哪就去哪，不是吗。”
    “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你也知道维多利亚在做什么。那么，你不打算说说自己想要做什么吗？以及，伱是不是得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脑袋上有一双角？”
    “哦，我的罗马王陛下，您这两问，问的是同一个问题——答案就是，灯塔计划从来就就没有得到元老院全体的一致通过。我们不同意赫利俄斯的方案，我们要寻找自己的救赎之道。所以，我们寻求了阿蒙宙斯的帮助。至于我们要做什么，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吧——”
    他张开双手：“我们要把底比斯带到新大陆来。神谕所代表希腊，元老院代表特洛伊，底比斯代表埃及。在罗马帝国的废墟之上，亚历山大的帝国将会在灰烬里重生。双角，将是这个帝国的标志。我们已经铸造好了神座，我们在等待双角王的降临。”
    “然后？”
    “然后什么？”他看着商洛。
    “你们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诉求?比如‘意识上传’还是‘血肉苦弱’之类，这俩我已经见识过了。”
    “那不过是愚人的浅见。没有阳光下的土地而仅仅保留意识，这是凡夫俗子的懦弱。或许对一般人来说是很好的结果，但我们所能达到的远不止这些。至于血肉苦弱，我也知道维多利亚的现在的状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用上了石心。她很疲劳不是吗？”
    “这能看出来，确实。”
    “所以，我们能够带来的是更辉煌的未来——让世界回到真正的英雄时代，回到众神与凡人行走在世上的世界。我们要看特洛伊和希腊发起大战，我们要看血流成河。而你们，到了不该来的地方。这里是观众席。”
    他看着商洛：“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和我们一起举起金杯，共享阿蒙宙斯美酒吧。罗马王，特洛伊的直系主人，阿蒙宙斯的身侧会有你的席位。你会成为最重要的宾客，和这一切的见证者。”
    “那就好。您要来点葡萄汁吗？”
    “不用，我自己带了。”他伸手进怀里，掏出了两瓶旺崽牛奶，“要来一罐吗？我看你运气不好，你也该旺一下。”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二章 横切

    “如果我说不呢？”
    “您说谁您的事，能不能做到就得看我们彼此之间的‘协调’了。不过我想提醒一句，你们目前的所作所为，全都在底比斯的计划之中。”
    “比如？”
    “比如，你以为为什么卡琳来要来拿禁典？那本禁典，也是计划的关键。”
    “等下，缪斯宫也是你们的人？”
    “一半，一半。”他摇了摇头，“维多利亚应该和你说过，罗马人做任何事都会有另外一半罗马人反对，在这里也是一样。缪斯宫，也有一半在反对这件事。亚历山大的帝国，怎么能没有亚历山大？还有神谕所——现在阿波罗尼娅不在，法厄同也不在，神谕所的力量几乎是一片空白。我们调遣一队人出来简直无比轻松。”
    “所以你们花了这么大功夫，其实主要的目的是.把那本书捞过来？”
    “当然。我们本来不打算把你邀请过来的，只是命运的风把你吹了过来——也可以算是我们不走运吧，不知道为什么计划会掉链子。你的到来，确实是让我有些意外。但伱本来也在名单上，事到如今只好让你提前来与我们共饮了。”
    “那本书，对你们很重要？”
    “神通术，神通术，没有神怎么行。那本书里藏了诸天的神灵，我们把这口开挖得这么深，就是要把它植入到播种到盖亚之中。很快，魔法就会行走在大地上了。”
    “？？？”商洛愣了一下，“你们要把魔法放出来？”
    “英雄的时代，怎么能没有魔法。这是双角王对我们的许诺和恩赐——当然，这纯粹是利益交换。虽然这么说有些僭越，但我们对双角王的拥护完全是基于现实利益的考量，而并非是什么教义。让尘世变化样貌，总比隐遁到尘世之外要好。”
    “我也从现实利益说明一下。”商洛开口道，“我不关心罗马的内政问题。你们怎么分也好，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们这么做，是否会影响到我们那边。”
    “长城之内的事当然还是一切照旧。只是这样的话.可能会产生一些小小的问题。”
    “？？？”商洛看着他，“比如呢？”
    “比如让我们这边的地球无法被物理手段观测什么的。倒也不是观测不了，只是观测之后你们就会进入‘夜’里。在地球上站着当然无所谓，但如果直视被帷幕笼罩下的西半球，你们很可能会被拉到不可预料的境地之内。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可太不妙了！你们越界了知道吗？”
    “商洛先生，你搞清楚。震旦和罗马的边界，在大地上以乌拉尔山和诸多自然地貌为界，这是在地球上的界限。我认为这道界限本来就应该直接延伸到天上，把宇宙中的无限也都如此划分。”
    “我们和维多利亚商定的可不是这样。浩瀚星海归我们，果壳宇宙归你们，这才是协议的内容。元老院也签字了不是吗？”
    “如果我们认同那个决定，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我们坚持认为，对无限的划界应该是竖着切！沿着自然边界切。”
    “横着切！之前都商量好了！”
    “不，就是要竖着切！”
    两人上了头，车里也没有别人。当问题被简化为横着切还是竖着切的时候，这场讨论本身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二位，二位，能不能冷静一下。】阿波罗尼娅从商洛的手机里发了声，好让小庞培也听到。
    “阿波罗尼娅大人，您也在这里。您认为应该横着切还是竖着切？”
    【不要切不好吗！大家都在原地待着不是挺好？我觉得也没必要去别的地方，也没必要改造地球。换个身子不就行了。】
    “那您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了。我算您弃权好了。商洛先生，这里还是一比一。”
    “这是我们在这里投个票就能决定的事情吗？边界已经划分完毕。天上归我们，其他的免谈。”
    “既然您这么希望罗马待在阴间，那我们也就只好请您在这里旁观这一切了。在一切结束之前，还烦请您坐在观众席上。这里，很安全，非常安全。头上有双角的，都是被阿蒙神赐福的人。如果您吃了，您也可以获得赐福。”
    “如果我不吃呢？”
    “没有任何人强迫您吃。毕竟，这是异乡的食物不是吗？您得主动吃下去才有效果。然而您不能去其他地方，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所以，请您随意。”
    “啧。你们是觉得，我走不了？”
    “不不不，我们当然不这么觉得。我们只是觉得，您或许会赞同我们的意见。如果您实在是不想赞同的话，那我们就只好请您干坐着了。”
    他看着商洛：“当然，我们绝对，绝对不会伤害您。因为我们知道，伤害您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您被伤害，震旦绝不会放过我们，那位帝君也不会。只是如果您不被伤害，其实帝君也不会干涉的，是吧？”
    “？？？”商洛琢磨了一下——还确实。如果他本人没事，那么就算朝廷和罗马因为怎么切世界的问题产生一些冲突，那道祖是不会管的。不但道祖不会管，连天师们也不会太在意。
    “所以，你也发现了吧。”他摊开手，“在‘您绝对不会被伤害’的这个前提之下，这一切都得靠您自己来解决，您可没法‘摇人’来帮忙。您大可以坐在这里等一下，我相信帝君也不会为了这1短短几十年而动怒的。这世上的一切轮回流转，震旦天子也死了许多。死掉现在这一批，将来还会有的不是吗？”
    “你在触碰自己不该碰的问题。”
    “难道不是吗？帝君只关心自己的血脉，但他不关心那個人到底是谁。就算你在这里待几十年，就算天子换了十几任，我们知道，您都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的。”
    “我可以把这视作宣战吗？”
    “不，您不应该把这视作宣战，这只是邀请。”小庞培摊开手，“我在对您微笑，您不该伸手打我，不是吗？”
    “哈。”商洛也笑了笑。
    “您在笑什么？”
    “我想起了好笑的事——你们对道祖的心思踩得倒是很准，但你们似乎低估了朝廷的力量。既然你说要等，那我们就等着吧。”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三章 旺崽牛奶

    “确实是很有意思的工业食品。”小庞培喝完了旺崽牛奶。有那么一刻，他望着手上的易拉罐有些出神，“不过这个罐子的造型，还真是有趣。”
    “你没见过易拉罐？”
    “没有。确实没有。”小庞培答道，“作为元老院的一员，我通常都是和工业品绝缘的，尤其是工业食品。我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吃过易拉罐装的东西，但易拉罐递到我手上还是一次。恐怕是因为现在只有我们在这里。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的仆人恐怕会会用杯子帮我把这些都装好。”
    【啧，元老院的腐臭味。】
    “我其实能听见您在说话。您不开声音也是一样。”小庞培答道。
    【为什么？我明明都没有感觉你能听到。】
    小庞培轻轻扣了扣自己的角：“阿蒙宙斯赐福的众多功能之一。我们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秘密。”
    【哈？竟然还有这种玩法？那我又没角你怎么能听见我的？】
    “因为你得装上个角才能听见我的话。你不装，就只能是我听你的。”
    【他在诈我们！】
    “嗯哼。”小庞培笑了笑，“您怎么认知是您的事。我只是转达我所知道的事实罢了。”
    【啊。】阿波罗尼娅笑了一声，然后在商洛的视线里调出了飞信：
    【笨蛋。那我发文字不就不算说话了。】
    这次，小庞培没有回话。
    【你看吧！我就说他在诈我。说什么能听见我的心声，只是能听到我这个频段的声音而已。那就是个天线。】
    “他有可能是在装哦。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看，这就是消费陷阱。旁边所有人都跟伱说‘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哦！’，你听不见旁人的，那不就肯定想要去消费了。他恐怕是虚构了一個幻境——所有人只要能彼此听见，就能彼此平等。然而教会当年也说人人平等，但就连日耳曼蛮子都没当一回事。彼此能听见声音，只是又多了一张嘴罢了。】
    “话说，阿蒙宙斯的愿景到底是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没有对你说完。赐福？构建底比斯？我觉得这是真的，但这一定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可不觉得元老院憋了这么久，还串通了其他人，就只是想要在这里分家而已。他们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们一定是在寻找一个崭新的未来，一个新的解决方案。通过这个解决方案，他们可以提供和‘灯塔计划’一样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所谓【英雄时代】的许诺，只是虚妄？”
    【我觉得名字应当就是叫这个名字。但里头真正的内容，恐怕比他说的要多得多。他至少有一点没有提到——英雄时代，神行走在人类之间，而人亦可以造神。要不然特洛伊战争里，众神也不会因为人类的事情而互相撕破脸皮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荷马史诗里面，特洛伊战争就像主线剧情一样。或者在整个希腊神话的剧情里面，特洛伊战争就像整个时代的主线。在特洛伊战争之前，神的故事是独立而碎片化的，各种神都可以在各种地方发生故事。但是特洛伊战争一开始，所有有名头的神都必须表态参加，简直是盛况空前。
    “而且不止如此。因为在此之前，人类的神话中只是一个抽象，而非具象的存在。许多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凡人的形象，就把‘人’这个概念给拽出来用。其中描述的城邦、国王、人物，和‘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的某个国王’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只是因为在希腊本地，所以地名和人物可考而已。
    “在这种故事模式里，天神换了几代，奥林匹斯神族和泰坦之间开启了战争，以及宙斯也因为担忧奥林匹斯神族的‘被子嗣推翻的诅咒’。而在这些之外，还有帕尔赛福涅去冥界吃了哈迪斯的食物，形成了冬季；有夜神的女儿拉开天幕，所有夜晚等等。这些都是普遍意义上的创世神话，只有宙斯在某地和某某国王的女儿诞下神子，这听着还有点人气。”
    【那是功能性的例行出场罢了。有时候，这种情况就像宙斯在到处‘重金售子’一样，在各种各样的祖先神话里给各种各样的人当祖先。这些祖先故事有得非常细致，有得也很粗糙，甚至能看出经费是有高有低的。】
    “而在特洛伊战争的主线开始后，人类文明的大事件，第一次和神的大事件重合了——我可以感觉到，人的时间和神的时间在此终于达成了同步。因为在此之前，宙斯等人的形象更像是自然神，就像是对人类对已知世界的解释。只有从这里开始，才能看出【英雄时代】真意：人和神真正生活在了一起。”
    【所以，你也有预料了吧。他所说的英雄时代的本质。】
    “嗯。”商洛答道，“本质上，我认为他可能是想要他不是想要把人类送到灵界去，而是直接把灵界拉过来。别的不说，他们想要吧世界的势力范围竖着切开，这可信度很高。但这整件事有可行性吗？”
    【本来是不可能的——在阿蒙宙斯真正展露自己的计划之前。即使是最疯狂的野心家，也没有想过要把灵界拉过来。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这会让人类文明的过去毫无意义。就像《荷马史诗》中的希腊和特洛伊一样，他们过去是什么形态完全不重要。他们过去的起源，过去的一切，在闪耀的英雄时代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希腊、特洛伊，这两个名字是从这里才开始被铭记在历史中的。而这些.】
    她问商洛：
    【震旦决不能容忍这些的吧。】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让他们把超凡存在拉到世上，并使其行走——乃至于，让人类可以自己塑造出超凡存在，那过去的那些经验确实就不那么重要的。”
    【长城能挡住这些吗.】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四章 幻梦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的文明可不是想要被封在长城才建造的长城。长城不是国家的防御屏障，长城应当是控制荒野的起点。长城建立的是文明对野蛮的掌控，而不是因为害怕才躲进去。但要是长城以外变得妖魔满地走，那乐子可就大了。长城外面刷野怪的场景，我可不想再面对一次。”
    【因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是吧？】
    “所以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万里长城又不是什么用魔法铸造起来的冰墙，也是要靠人类守的，而且要靠很多人，没有人怎么守。但要是所有人都要去守长城，那我们的生活可就全完了。我知道这玉京的朝廷可能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就br县官断案这种事我都很难想象它会和轨道交通同时出现在一个时刻，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仓廪实而知礼节，仓廪爆仓的时候礼节也会爆仓。你看我们的县令杨老头儿，我都想不到他有什么做黑心县太爷的必要——他要脸的，他要什么其他的东西没有？就只有脸得靠他自己挣。但要是情况急转直下，比如所有人的口粮不是填个单子就随便领了，而是得靠他这个县令来分。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可不相信他还能继续当圣人。就算他想，周围靠他吃饭的人只能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所以，如果阿蒙宙斯的愿景视线的话，如果他把灵界拉到人类来，让西半球进入英雄时代的幻梦的话.】
    “那就是我们的梦醒时刻了。”商洛沉默了一会，“或者说是‘梦碎’时刻更恰当一些。我们本来可以有更伟大的未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们不能被现实的引力牵绊在这里。”
    【所以，你要认真些了吗。】
    “我本来很认真，毕竟这又不是在春游。只是之前的我，只是认为这一切最糟糕，最糟糕，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整個西半球炸出来一大堆【绵绵白云乡】。但那其实也没什么，那反倒会让西半球变成许多有意思的盲盒。虽然危险了一些，但并没有增加我们的边防压力，反倒是增加开阔边疆的动力了。而如果让阿蒙宙斯的愿景实现——那被关在盲盒里的就变成我们了！我们要被开盲盒了！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变成盲盒，不如先把他们打成盒！”
    【哈？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奥特亚罗瓦】是不是什么都能封住？”
    【能啊。就算是让所有人，包括赫利俄斯在内都束手无策的天使长米迦勒，都能被封印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如果这里有什么灾变，也能一起封印进去吧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我要引爆【奥特亚罗瓦】。”
    【喂喂喂！他们雇你是来拆弹的！不是来点炸弹的！】
    “我的判断是，这枚炸弹只有炸了，才能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这里只是一处，还有更多的地方。如果这里的一发【奥特亚罗瓦】不够，就再引爆别的。他们想要做【英雄时代】的幻梦，那就去【绵绵白云乡】里面做梦吧！”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那么我也只能支持你了。】
    “伱害怕了？”
    【你有句话说得很在理。与其被人变成盲盒，不如主动把别人打成盒子。奥特亚罗瓦，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哈，那我们达成一致了？”
    【等下，我得问问我们的队长阁下。我把她拉进这个私聊频道来。】
    法厄同加入了讨论组。
    商洛等了一会，让她往上翻聊天记录。
    “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到底能不能”
    “能啊！当然能啊！！！”法厄同兴奋得打出了三个感叹号。
    “你怎么和过年似的？”
    “因为早就想把那玩意儿点炸了！难道你不想吗？你看到这么大的炸弹，难道不想知道它爆炸之后的样子？”
    “额”
    “你肯定想的吧。谁不喜欢看爆炸呢。而且确实靠近那些炸弹，就越是能感受到摄人心魄的力量。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它爆炸了~”
    “那既然你同意了，这就算是我们的共识。”商洛本来以为还得劝说法厄同一会儿。现在看来，她好像比自己更想看爆炸——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爆炸也说不定。
    商洛对她的决定也不太意外。毕竟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法厄同就一直.一直很喜欢看爆炸。
    “点炸弹可比拆炸弹容易多了。那么。”法厄同顿了一下，“我们首先要确定的是，小庞培到底想要通过什么途径来达成自己的计划。”
    “他提到了卡琳手上的《禁典》，可能那就是关键。这个消息属实吗？”
    “我认为相当属实。《禁典》封印的不只是信息，还是魔法本身。虽然作为魔法的使用者，我们很依赖魔法的存在，但我们实际上是不希望魔法泛滥出去的。我打个比方，火球术——你所熟知的火球术，就被封印里面。”
    “这就是，神通术？”
    “是的。”法厄同回道，“神通术，就是召唤精灵、魔神，或者其他什么存在来帮自己实现释放魔法的愿景。我没看过具体内容，但我知道里头有个‘火球术的魔神’，乃至还有许多火元素的精灵。只要他们愿意回应，火球术就可以释放出去。这本书本身就是个封印，是不可触碰的封印。只有卡琳这样本身就不会泄密的精灵才可以看。”
    “那如果被拿到的话.”
    “他随便翻出来几页就能让他的大梦成真了。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拿到。现在书在谁手上？”
    “在卡琳那。”
    “让她跑路！快！先让她跑出去。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参观一下，她一秒钟都不能耽搁。她的电话号码是？”
    “会被发现。”商洛答道，“那家伙有角。玉牌可以在她面前隐藏，不代表别的可以。电话是肯定不行。”
    “那么，就只好用这个了.有这个号码，你打一下。”
    “什么东西?”商洛看到法厄同发过来一串数字。
    “是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之前和你说过的。打给她，她住在书里，我的老熟人了。让她带着卡琳跑路，马上。”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五章 魔神

    “信号，发送！”商洛编辑好了信息，往法厄同给定的号码上发送了请求协助的信息——
    几乎是在发送的同时，小庞培忽然坐了起来：“你做了什么？魔神！你召唤了魔神！什么魔神？”
    刚才对几人之间私聊毫无反应的小庞培，现在终于察觉到了动静。商洛这次使用的通讯手段和之前完全一样，只是发送对象不一样。
    【原来这家伙是凭着仪式来感知，而不是信息啊。】阿波罗尼娅这次直接开始在聊天室里发语音，【笨蛋笨蛋，略略略。】
    小庞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还在质问商洛的过程中——他想知道，刚才到底召唤了什么魔神。
    “想知道？等着看就好了。”商洛也不知道，他也得等着看。
    等待时间不超过一秒钟。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黑影遮住了天窗里透进来的阳光。商洛抬头看，看到了一辆车。
    是车队后方卡琳乘坐的那辆车。此时整辆车以湿狗甩水般的姿态疯狂旋转着，旋转的速度之快，甚至快出了残影。车门被甩开，车里的东西天女散花似的朝四面八方飞过去，包括车上坐着的几个庞培的手下。
    小庞培看呆了，商洛也抬头看着——
    那车一边旋转着一边往前飞跃，跃到了商洛和小庞培乘坐的轿车的前方，然后以物理重心为原点在马路上像陀螺一样开始原地转圈，挡在了路中间。商洛搭乘的轿车猛得甩尾，才在装车之前停下。
    卡琳，尚在旋转的前车里飞跃而出，手上还抱着摊开的魔典。
    她在空中转体整整三周，以漂亮的姿态平稳落地，膝盖甚至都没有触及到地面。但和她矫健的动作比起来，她的表情却极其惊慌。
    站起身来，她惊慌地想要往后退，但她的左手就像锚定在空间里似的，根本就纹丝不动。
    她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多出来那根手指，是属于另一位“卡琳”的环指。精灵的双手都是六指，当时商洛切割下了“卡琳”左手的环指，解除了她身为精灵的迷梦。
    也是在当时的金枝事件结束时，卡琳通过接入了那根断指，也解除了自己身为不完整人类的隐患——当时她的意识正在不断崩解，商洛住在她家的时候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接入那根手指后，卡琳和“卡琳”都成为了介于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存在，她们的存在也因此变得稳定了。
    而现在，正是那只手完全脱离了卡琳的控制，甚至产生了“锚定”在空间中的情况。那只手，似乎承载了远比卡琳本人更加强大的力量。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的左手商洛！”看到商洛，她总算找到了救命稻草，“我的左手不听使唤了！刚才这只手突然不听使唤了！这只手忽然开始翻书，翻到了其中一页，然后对准车顶拍了一掌，外面的世界就开始旋转.但是，但是我好像没有晕？”
    她回想了一下：“对刚才我坐在那车里，看到其他的东西全都飞出去了，只有我坐在原地没有事。商洛！还有法厄同小姐！快来帮帮我！”
    然而在商洛回应她之前，她那只不听使唤的左手就自己动了起来。
    左手在空中缓缓地撇向商洛的方向，然后比了个拇指。
    【契约成立！神通术展开了！现在新罗马‘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就降临在卡琳的身上。不对.好像只有左手上？】
    “她的左手上有精灵的环指。”法厄同看着车窗外，给商洛发送了消息，“现在她的左手成为了魔法的良导体，甚至可以说是超导体，以至于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魔力扩散出去。魔神的力量现在几乎完全降临——虽然只有左手，但这只左手，现在是魔神级的左手了。”
    “你们都做了什么！”情况失去了控制，小庞培也无法维持之前的仪态，“魔神降临在她的手上了？”
    “知道的话，就赶紧投降。”商洛理解了法厄同的话，现在轮到他来威胁庞培了，“伱应该比我清楚这有多厉害吧。”
    “你们到底付出了什么？竟然能让魔神本尊降临在这里.”
    “啊这.”商洛还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他问阿波罗尼娅：“这还要付款的吗？”
    【啊对。神通术嘛，顾名思义就是要通神。你想要释放火球，就需要得到火球有关的魔神或者其他元素意识的协助。这里你把她给叫出来了，照理说也是要付费的。】
    “哈？法厄同，这要多少钱？”他赶忙问了法厄同，毕竟这是在她的建议才召唤出来的。
    “很贵哦。”法厄同回道，“不过不用担心。我让你召唤她是因为，我在她那里办了年卡，一年之内都可以用优惠价，并且以预付金来支付仪式本身的代价——所以你不用花钱，我这边已经付过了。”
    “诶？那你之前怎么没用？”
    “之前不在服务区啊！魔典又不在我手上，也没有其他的召唤媒介，我总不能空手降神吧。现在在卡琳这里啊，这个，感觉要花很多钱。虽然之前有预付过，但完整地魔神的神力可是很贵的。就算只有一只手，好像也很贵。”
    “欠费了不会寄账单过来吧”
    “不会。魔神除非别有所求，否则都是到点下班。卡里的钱烧完了，契约就自动解除了。不过我们是老相识了，小时候是她教我骑自行车的来着，那时候就办过卡了她应该不会这么绝情的吧。诶，等等！她的手动了。”
    商洛看了过去——卡琳的左手，翻了翻手腕，做出了看表的姿势。
    “啊！”法厄同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注意费用！大概收费会很高！现在不动还好，只要一动起来就会费用很高！搞不好一下子就会把费用烧光！”
    “那怎么办？”
    法厄同直接把头伸出车窗外：“动起来！你自己动起来！不要让魔神代替你来动！你要驾驭魔神！”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 魔神的左手

    “啊？”卡琳咬着牙，又试着把手拔回来，但左手依然纹丝不动。
    “我我动不了啊！”
    “你不要和她对抗！不要对抗！把你的意思传达过去！现在你是第一使用者，伱得自己来操作！这是神通术你明白吗！你要自己驾驭！”
    小庞培跳下车指着后头：“法厄同！你不要多嘴！这是我们所有的人的大事，难道你要和阿蒙宙斯对抗吗！”
    “啧，我说句话你就怕了？”法厄同摇了摇头，“那你随意，开始你的表演吧。”
    “你给我记着！”
    商洛打开了车门，两眼望着他：“有本事找我。也别‘记着’了，有意见你现在就可以提。”
    “你你对大计划有用.”
    “那就闭嘴吧。”商洛抱着双臂，“卡琳现在要逃走了哦，你打算怎么办？魔典要是被带走，你们的大计划小计划，全部都要变成落汤鸡计划了吧。”
    “我会把您的话转告给阿蒙宙斯的。”他白了商洛一眼，便不再管他。虽然能察觉到商洛现在的力气只有凡人的层次，但他的神秘度等级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即使是在阿蒙宙斯本人面前，罗马王也是其座上宾，而非侍从。
    小庞培掏出对讲机，对里头疾速交代了几句——车队后方的几辆卡车里响起了重物移动的闷响声，那是大理石在钢板的车厢上移动的声音。
    有纯白色的石像从卡车上越下。石像踩在地上的第一步，就让水泥的地面碎开了细小的裂痕。
    “原来你有龙牙兵？”
    “我知道你之前见过龙牙兵。但是商洛先生，他们与你之前见到的龙牙兵可是完全不同——他们不是无智的石头。他们在阿蒙宙斯的暮光下已经照射了足够久的时间，他们已经拥有了完整地意识。他们，是底比斯的天使。”
    “哦”商洛抬手示意，“那就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劝您不要动！”小庞培回头看着商洛，“我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您愿意接受阿蒙宙斯的计划也好，不愿意接受也罢，我都希望您，还有法厄同阁下都不要动。你们是阿蒙宙斯的客人，你们处在客人的立场。但是如果你们参与了直接与阿蒙宙斯对抗的行动，我们就不得不执行某些强制性的命令，这对我们都不好。就算——”他看着商洛：
    “就算您有自己的考量，我都希望您至少自己有把握了再动手。”
    “这个，不用你来教我。”
    “多谢了。”和商洛交代完，他看着前方，“把她的手上的禁典夺过来！”小庞培用自己的元帅权杖下令——没有军令的回答，没有多余礼节，他们直接用龙牙兵无声的行动来回应命令。
    一整队的龙牙兵奔跑了起来。虽然外表看起来相当笨重，但快到完全出乎商洛的意料——也和商洛之前见过的那些龙牙兵不同。
    不知疲惫，力大无穷。传说中，正是这些龙牙兵在须臾之间就建造好了偌大的底比斯城。
    现在这些龙牙兵并没有使用武器。因为小庞培的命令是把书拿回来，贸然动用武器会损伤书本身——这不需要小庞培额外下令。作为阿蒙宙斯的天使，这些龙牙兵完全清楚这次行动的目的和细节。
    他们也全都知道，那本书除了承载了众多魔神的秘密之外，其物理结构和一本普通的图书也差不多，很容易就会被损坏。
    所以就算没有小庞培的下令，他们也知道要怎么做——用手把书完好无损地抢过来。
    面对着气势汹汹扑上来的龙牙兵，卡琳的手还是卡在原地。虽然刚才法厄同告诉她要“驾驭”魔神的力量，但她对神通术却一窍不通——她是懂的。作为精灵，她本来就可以阅读魔法本身的奥秘。但她并不是完全的精灵，她只有左手的一根手指来自精灵本身。在这种状态下，她很难以精灵的天赋去沟通上位的存在。
    龙牙兵越来越近，她还是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拔萝卜一般，她用上了整个人的重心在控制左手，但依旧毫无收获。
    直到最前方的龙牙兵为了抢夺禁典而伸出了手——
    卡琳的左手动了。是魔神的动作。
    魔神伸出了巴掌，对准了最前方龙牙兵伸出来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当巴掌触及到龙牙兵的手掌的一颗，它转起来了。
    就像陀螺一般，就沉重的大理石像开始原地转圈。旋转速度甚至还在不断加快，让他不由自主地垫起了脚尖。甚至脚尖的砖石也被旋转而压裂，几近要钻穿——
    第二个，第三个。魔神伸出了巴掌，把冲过来的龙牙兵一个个全部拍翻。每拍一掌，龙牙兵就会陷入到不由自主地自旋之中，无论手和脚都没有办法脱离。巨大的重量反而成为了他们本身的负担，让他们甚至立马就开始往下陷。
    即使是在往下陷，即使是快把地板给钻穿了，巨大的龙牙兵也依旧保持了完美的平衡——而为了保持平衡，他们的身体都被强行扭曲成诡异的姿势，双手双脚都不自然地延展开，使重心与立地的单脚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小庞培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有预料到这些龙牙兵可能会被击伤，乃至被击毁。但现在被一掌拍得在原地转圈，反而让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然而动静最大的却是法厄同。
    “啊啊！动起来了！经费在燃烧！”法厄同能感觉到，她与魔神之间的纽带正在熊熊燃烧着，支撑着燃烧的是她之前在藏骨集团时就支付的巨额经费。
    “卡琳！”她朝着卡琳喊道，“很贵！这很贵！太不划算！”
    “诶？”
    莫名其妙地，“不划算”这个词触动了卡琳的思绪——不为了控制，就为了剩下些经费，她尝试着开始移动自己的左手。
    “动了！动起来了！”
    “所以说我让你不要对抗！你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就行了.快跑啊！”
    “等下.这是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即使是隔着一层契约，卡琳也能感受到魔神的伟力。她不再打算逃跑，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小庞培。
    对视的一眼，让小庞培猛得往后退了两：“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商洛还在我这里！”
    “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质了？”商洛靠在车窗上，顺手把车门给上了锁。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 魔神的力量

    卡琳接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她还在花时间来调整自己对那只“魔神之臂”的掌控，但她如同魔神一般的气势正逐步威逼而来。她的步伐不太稳当，每一步都坚实地踩在地上，反而让威慑力增加了44%。
    小庞培害怕了。趋利避害是草履虫都有的本能，更不用说他。阿蒙宙斯并非用虚无缥缈的信仰来招徕这些罗马人，而是用了不朽的许诺。阿蒙宙斯许诺他们可以适应，改造，乃至主宰新的世界。
    这是许诺，这许诺还没兑现呢。如果他自己活不到兑现的时候，那许诺本身就毫无意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车门前。本来这时候应该有卫兵给他开门，但魔神的威压已经让卫兵都没意识到应该出来帮忙，他只好自己把手搁在门把手上拉动——
    但是拉不动。因为门被商洛从里头锁住了。隔着车窗，商洛托着腮冲他微笑，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架势。
    “你！”小庞培几近暴怒，但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因为他不能真的生气。
    虽然两边都知道，阿蒙宙斯的计划会带来整个世界的大变，也和之前震旦-罗马双方所达成的诸多约定完全无法衔接。但至少在当下，在现在，两边都没有撕破脸皮。刚才他“邀请”商洛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被锁在外面也同样是如此。
    卡琳一步步逼近。先于其他护卫，那些龙牙兵已经陆续上前阻拦了，但全都被卡琳的左手一掌拍飞到旁边开始旋转，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看着卡琳的眼睛——不知怎的，他竟能从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看似可爱的女孩子的眼底中，看到一丝癫狂和暴戾，这是卡琳的灵魂中属于长夏王庭之主【伊罗黛亚莎】的底色。
    “喂！罗马王大人！”他回头敲打着窗户，因为他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与面前的“魔神”沟通了，只能求商洛：
    “罗马王大人！请您开门！快开门！”
    “我开了门，你们全都卷铺盖回家怎么样？我就当这里的事全都没发生过。”
    “不不不，这个不行。”小庞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因为这两头对他来说都是死，至少也和死没什么区别。
    “那就免谈了。伱自己去面对魔神吧。”
    “你开门！开门！给我给我开门！开门！！！”
    门开了。
    小庞培一溜烟地拉开门跑了上去，但门里头的商洛和围观这一切的阿波罗尼娅都愣住了。
    【他怎么进来的？门锁怎么自己开了？你没关紧？】
    “你们的车门质量有这么差吗？从外面拍一拍就能把门锁拍下来？”
    【这可是专供元老院成员的‘波塞冬’装甲轿车，就算被坦克轰一炮都能开回来，怎么可能被拍两巴掌就把门锁拍坏？】
    “那这门锁，怕是被他喊开的。”
    【等等.这说明，刚才这毫无魔法波动的门锁，竟然屈从于他的意志了？他发现了没有？我这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没发现。哦不.他发现了。他在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角。”
    “难道这是，神力？”他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角，“罗马王大人，刚才这门不是你开的吧？”
    “是我开的，我大发善心。”
    “不！您绝对没有这么好心。这门是啊！这是阿蒙宙斯的恩赐！”
    “感情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阿蒙宙斯到底赐给你什么了，就一双角？”
    “阿蒙宙斯的是隐秘之神，是暮光的太阳，他只会在暗中协助我们。”
    “哈？听起来你好像根本就没有和阿蒙宙斯沟通过？这么说，现在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主意？阿蒙宙斯也完全不知道？”
    “.”
    “他真的知道有你这号人吗？”
    “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派出他的天使，派出龙牙兵来协助我们。”
    “所以你到现在也不知道阿蒙宙斯在哪是吧？你都不知道阿蒙宙斯在哪，你怎么知道你搬过来的是底比斯？”
    “你的话太多了！”小庞培怒道，“等神的国在大地上落成，祂自然会降临的。”
    “那你怎么知道它会降临？”
    “恶毒的言辞！你在瓦解我的意志！”他甩开车门就下了车。现在他更有信心去面对魔神，而不是面对商洛了。
    “喂，卡琳。”商洛在信道里呼叫，“你先跑，不要和他打。”
    “我要把你救出来！”
    “没事，我怎么可能被他抓住，我想走随时可以走。但我现在要是走了，就没人知道要怎么摧毁阿蒙宙斯的计划了。你先走，他好像有凌驾于现实的能力。就像.就像龙吼，你知道吧？”
    卡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对商洛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像跳天鹅舞一般踮起脚尖，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刚才被她拍飞的那些龙牙兵。
    暴风一般旋转的卡琳卷起了地上的沙尘。等小庞培准备上去阻止时，暴风陡然扩大。沙尘消散，卡琳已经不在原地了。而随着卡琳的离开，那些旋转着的龙牙兵，连带着一开始就在马路上转圈的那辆汽车也缓缓停滞了下来。
    小庞培走回车上，坐到了商洛对面：“罗马王，你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我们才面临着真正的危险。”
    “是吗？”
    “你让那个精灵拿到了魔典。你要知道，精灵是魔力的良导体，甚至可以说是超导体。”
    “这我当然知道。但拿到禁典的精灵她也不是头一个了。”
    “不不不，这完全不一样！卡琳和其他的精灵完全不一样。魔神本身不会和精灵签署约定，因为神通术需要通神。精灵不可能通神，因为精灵和魔神有一样的本质，就像人不可能通人一样。魔神的降临会挤占精灵本身的意识，二者的意识是不能共存的。但是卡琳，她并不是完全的精灵。她只有左手是精灵，是吗？”
    “嗯”商洛想了想，“情况可能更复杂一些。但简单来说，她确实只有左手更接近精灵的状态。”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八章 阿蒙宙斯

    “所以她只有左手会变成完全的魔神，而本身的意识却不会被魔神挤占。而她的左手，可以寄宿的不只一个魔神！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像点菜一样翻开禁典，把任意一位魔神召唤出来，乃至把所有的魔神都解除封印。这就全乱套了！无法约束的魔神会摧毁所有魔法！”
    “哦。”商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
    “让我们结束这场哑迷吧。你们早该知道自己的行动会对地球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轮到自己的自留地要被混沌冲刷了，你就急了是吧？”
    “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不必说这些。”
    “不好意思，我只对维多利亚和卡琳这样需要帮助的人有耐心。我不觉得你需要帮助。”
    【正解是，伱这家伙只对求你的人有耐心。好在你不去区分男女，只要需要帮助你谁都会帮的。你这人倒是有点善良，只是不多。】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商洛回了她一句——这也确实是商洛一直以来的习惯。小庞培这样的人，他虽然很看好，但他没有任何同情。
    “罗马王阁下，我能看到我们之间还有更多的合作的可能。”
    “确实。”商洛点头道，“法厄同和你打过交道。她说，你其实是个非常不错的合作者。我也发现了，你的行动力非常强。你在根本就没有和阿蒙宙斯见过面的情况下，竟然就能做到这些。可以说，我是非常敬佩你这样的有能之人的——所以我就更没必要同情你了。你这么有能，当然是你自己想办法。”
    “那我们就谈合作。麻烦你把卡琳叫回来，把魔典给我。”
    “反了。我再重复一遍我的条件，你们现在卷铺盖走人，然后把这里恢复原样。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新安条克下面叠这么多层的，但我要求你们把新安条克恢复原样。既然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而不是阿蒙宙斯的命令，那你自己也可以收回去不是吗？”
    “您不明白。我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众人和众军的愿望在我身上，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我必须把底比斯带过来。这不是为了什么神圣的使命，完全不是。这是为了内战！我们必须活下去，并且在内战中取得对维多利亚的优势。否则，我们全都会死。”
    “你指的是.”
    “我已经叛国了您知道吗！”他望着商洛，“我身为元老院的成员，我已经渡过了卢比孔河。现在人人都就可以从背后捅我一刀，就像凯撒一样。如果我拿不出合理的借口，我一定会死。”
    “你这么做，就可以不死了？”
    “只要我让阿蒙宙斯降临就可以。只要阿蒙宙斯降临，就可以提供与赫利俄斯一样的许诺——阿波罗尼娅在您身上，您应该很清楚，她一点用都没有。”
    【喂！你不要以为不在我的账上就可以随便乱说！我黑豆都记着呢！我会算账的！】阿波罗尼娅直接喊了出来。
    “那就等您出来的时候再说吧。您没有自己的使者，您没有自己的教团，您出不来的。但阿蒙宙斯的降临，就在当下！”
    【等等.难道是.啊！我知道了！你要那本禁典是为了】
    “太阳之船！”小庞培震声道，“那本神通术的秘典中记载了建造太阳之船的蓝图——那与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一样，是太阳神降临所必备的神舆，是承载神主的车驾。只有把太阳之船建造出来，才能让阿蒙宙斯降临。罗马王大人，您听见了吗？”
    “原来这才是你要做的事.”
    “是的，罗马王。”他望着商洛，“我已经无条件地把我的底牌展示出来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在底比斯建造出太阳船。但如果在太阳船建造之前，禁典就被卡琳全部释放出来，那那本书里就什么都剩不下了。所以我恳求您，帮我把卡琳呼唤回来。”
    “你的恳求毫无价值。换位思考的一下，你现在可是要对我做同样的事。”
    “那我也可以和震旦签订盟约！真的，我也可以！”
    “我不信任城下之盟。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和阿蒙宙斯通信过，不是吗？你怎么会知道，阿蒙宙斯本人的真意？维多利亚可以代表罗马帝国，法厄同也可以代表她的父亲，阿波罗尼娅自己可以代表自己。那你能代表谁？你能代表你们家吗？”
    “我父亲还活着”
    “你连你的家都做不了主，我怎么可能指望你来兑现承诺。而且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再谈一遍的兴趣。我们和维多利亚已经规划好了崭新的未来，而你到现在甚至都不愿意给我开出一个价码。”
    “好吧.我知道我的无力。但也请您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必须做的。”
    “我认为有许多事，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必要。你一步一步诱导着新安条克的小庞培，诱使他的潜意识逐步变态，然后为你的计划提供了基础。我认为这一切都毫无必要，你大可以自己占据新安条克和罗马谈判。”
    【我觉得自动机就是个不错的方案哦。你为什么要效忠于阿蒙宙斯嘛，你来当我的手下不好吗？我又不是不能赐给你不死，只要你也把我的车驾准备好就行。】
    “我不会为已经做过的事后悔的。”小庞培开口道，“再说，阿波罗尼娅还没有我年纪大，我怎么信得过你。”
    【那你就为你自己的选择买单吧。我可提醒你，阿蒙宙斯可没那么好对付。你把他召唤出来，自己可是要负责的。】
    “.”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效忠于我，你会点头吗？】
    “不，你还是太不靠谱了.如果可以选，我会选赫利俄斯，至少法厄同大人看起来比您靠谱许多。”
    【你的黑豆已经要写不下了！】
    “商洛大人。”小庞培岔开了话题，“那么接下来，还请您继续前往我的官邸做客。”
    “那你自己呢？”
    “我要自己去把卡琳找回来。我们家的碱水球很好吃，请您放心享用，等我回来再和您分享阿蒙宙斯的神酒。”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九章 目标

    【有意思，他竟然自己一个人去追卡琳了。】
    “大概，卡琳确实是他眼中优先级最高的任务目标吧。”商洛靠在轿车后排宽大的沙发椅上。因为小庞培不在这里，所以他把前排的座椅收了起来，给后厢留出了巨大的空间，连炼金人都能直接坐到椅子上。
    “我记得第一次坐进这种车里的时候，法厄同还请我喝了葡萄汁来着。”
    【她还是相当讲礼貌的。如果你和他们地位相当，那和这些罗马贵族打交道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我看出来了，我碰到的每个罗马人看起来都很好说话——包括之前碰见那个，找我合影的那一位。”
    【这是因为罗马人真正把你们看成了“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还有广袤无际、人口众多、法律严明、持正不阿、充满正义感、光辉夺目、平和度日永无战事，是一切文化与智慧的摇篮，而且居民的寿命都超过200岁。也有说‘这是很公正的民族，他们把货物放在旷野中，购货的人，在卖主不在时来取货，这种经营方式是很著名的。’这样的。】
    “没毛病啊，说得很对啊。前面除了200岁暂时还行不通之外，我觉得别的都没问题。可不就是广袤无际、人口众多吗？一切文化与智慧的摇篮，我觉得也没毛病；至于后面的，‘货物放在旷野中，卖主不在的时候来取货’，这不是自动贩卖机吗，到处都是。”
    【额能把这個解释成自动贩卖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君士坦丁堡没有自动贩卖机吗？”
    【啊！】阿波罗尼娅笑了一声，【法厄同一开始是什么样，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有个笑话说，震旦人、罗马人和蛮族的三个朋友去吃饭，震旦人来迟了说‘对不起，我刚才去买电影票了’；蛮族人问：“什么是电影票？”；罗马人问：“什么是买？”。】
    “合着一般罗马人根本就不碰钱的是吧？”
    【仅指真正意义上的罗马贵族，他们一年到头恐怕都不会碰钱一次，搞不好只有家里打理家产的女主人会算一算账目。法厄同虽然之前管着藏骨集团的事，但她恐怕也碰不了几次钱。】
    “那她适应得，好像还挺快？她好像立刻就进入了打工状态。”
    【和她之前的工作强度相比，去金拱门打工等于放假。随便干点活就能收获满足感，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修身养性了，我都没见过她有这么放松过。她还一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摸鱼了，到时候没有办法把日神之矛赎回来，一直在想办法进步呢。】
    “罗马元老都是这样的人吗？我看小庞培似乎也很积极。”
    【倒也不是。还记得当时维多利亚希望你接受罗马王的权威的时候，她和你是怎么说的吗？她希望你时不时来‘执牛耳’，来处理一下祭祀的问题。实际上比如这次进入图书馆，卡琳确实是只有在你的授权下才能打开那本禁典——她确实能看懂。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她也不能随便看的。大部分罗马贵族执行的就是此类工作：在神秘封建制下，他们通常世袭地保管某一个秘密，遵守某些特定的规则。】
    “我好像听说过这种事。说花园里有个诡异的地方一直有一个卫兵在那里站着，那里位置偏僻根本就不需要站岗。结果翻阅宫廷历史才发现，是一百多年前的女王在这里发现了一株很好看的玫瑰，因为怕被人采摘所以下令让一个卫兵站在这里。结果一百多年过去，人一茬一茬地换，当年的玫瑰也不知道去哪了，但依旧有个卫兵莫名其妙地在这里站队，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直到，有人去翻了书。”
    【和伱解释就是方便。就是这样，罗马贵族基本都在履行非常重要，但也很清闲的职能。谁来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来做。庞培·马格努斯氏族就负责和禁典有关的任务，他们的等级逐步升迁，直到主政了新安条克。这一旦分封之后，就几乎不可能除封了，因为记忆会和秘密根深蒂固地绑定在一起。只有事关自己的利益，他们才能履行好最基本的职责。】
    “那现在他加入了阿蒙宙斯的计划，算是保密失效了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spqr，指的是元老院和罗马人民。作为元老院的成员，他有权自行决定自己履行使命的方式，而不需要知会他人。只要不干涉其他元老的工作，他可以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便宜行事。毕竟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的正统性，其实还没有罗马王来得高。罗马王才是正儿八经的，罗马的祭司王。君士坦丁堡的皇帝，是从第一公民里延伸出来的，元老院的周边机构而已。法理上是这样。】
    “我大概理解这份工作了.”
    【是吧，我知道你立刻就能理解。所谓神秘封建制，就是封建出一个，几个，或者一群保守秘密的人。他们为了履行自己的使命，可以调用与秘密等级相衬的世俗力量。当秘密大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守密者有权调动世间的一切为自己服务，而不需要知会任何人。】
    “但你们的人都在做什么啊”
    【额这似乎就是问题了。毕竟这是个自我封闭的系统，为治理而非发展设立。这其中涉及到一个最为关键的概念——消解共时性。这是整个神秘封建制的根本原则。】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看待一切神秘，必须想方设法剥离开时间的流逝，仅仅从事件的角度，从空间的看待事物。只有这样，才能消解掉变化的可能性，使一切运转如常。换而言之，这个体系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绵绵白云乡——所以，小庞培的行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违背这一切的初衷。所以.诶？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有这么合理？】
    啪
    诡异的掌声响了一次。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章 暮日神机阿蒙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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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1章 暮日神机阿蒙宙斯
    【什么声音？】推导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是又很合理的逻辑之后，有突兀的掌声在耳边响起。
    “声音好像是有方向的在南边？”
    【南边是啊啊啊啊！】
    商洛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到。
    【吓我一跳！刚才从道路的尽头，我能看到在哈德逊河上的石像看过来了。现在好像大楼挡住了】
    “哈？”商洛又看了过去。
    轿车在楼宇间穿行着，偶尔能从群楼的缝隙中看到远方的哈德逊河河畔。终于，神像从商洛啊的眼前一闪而过。
    双角神的神像坐在那里，就像坐在神殿中的宙斯那样巍然不动。
    “你看错了吗？”
    【或许吧，因为我是在用炼金人的视野看周围。但是阿蒙宙斯突然露面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他不是你哥哥吗？”
    “那是基于两点——第一，我后面当时有道祖给我撑腰，我一点都不怕。第二，我手上当时有日神之矛，是赫利俄斯自己的神力，只是因为当时我在理，所以日神之矛站在我这边。我拿着日神之矛打赫利俄斯，等于他自己左右互搏，他当然奈何不了我。但是阿蒙宙斯这里，我可没有拿到他的什么授权啊他如果来了，只是说明大boss出现了，不代表我有解决boss的方法。”
    刚才出现过的掌声，现在又出现了。
    【他尚且不熟，更不用说这一位了。暮日神机阿蒙宙斯，和我可是完全处在一天中的两个端点，完全没有关系。所以，他应该不会来见我的吧，应该。】
    【这也是他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露面，连我都没见过他呢。】
    【两码事。之前和你说过了，对神性存在来说，亲缘关系本质上相对位置的隐喻。兄妹关系的隐喻是神性的分裂，这象征着罗马神秘力量的三大来源——即代表拉丁世界的元老院、代表希腊世界的神谕所，和代表埃及世界的缪斯宫，三者处在分裂之中。所以我们之间的虽然确实有亲缘关系，但那不重要，那只是施法材料。】
    “就像你与赫利俄斯之间根本就不熟，是吧.”
    啪
    “如果他来了，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不对，是更加清晰了。之前只是小庞培的个人行为，我很难将其上升到罗马内部全面对立的高度。但如果阿蒙宙斯本人参与了此次行动，我就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就像如果赫利俄斯在这里，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次商洛听得清清楚楚，“这是.”
    “他干嘛在我这露面？他明明连小庞培都不见，干嘛要见我？”
    【不过你好像拦住过赫利俄斯。】
    【我就说我没听错！这和那个爱敲磬的老头子是一个路数！】
    “老头子说话至少有他孙子来翻译，我这上哪翻译去啊！鼓掌是什么意思？是吓唬我？还是我说对了？”
    【不知道但如果祂真的在这里的话.】
    “那问题的本质就确实明晰起来了——这是大事件，是足以颠覆世界的大事件。”
    说话间，在楼宇间穿梭的轿车抵达了帝国大厦的门口，就像安排好的一样。
    双角的门僮上来为他开门，双角的侍从在门前列队。帝国大厦的一切看上去都和上面一样，和之前商洛被接待时一样，只是所有人都多了一双角。
    不过虽然是多了角，但所有人也并未表现出不适、异样之类。他们的工作并非整齐划一，依然保持了一队人该有的“不协调”，看起来每個人都切实地保存了自我。
    正如之前小庞培说的那样，这里的人并非是因为“信仰”而加入。因为实际上阿蒙宙斯从来就没有露面过，更谈不上有什么宗旨、有什么计划。这一切都是小庞培，和其他相关人员自行决定的。他们是基于利益的原则联合在一起，而不是为了讨好什么上位存在。
    但很快，商洛就看到了熟悉的脸——与其说是脸比较熟悉，倒不是说是气息，或者痕迹更熟悉。几个龙牙兵站在门口，他们的脚下、胸前都有有大剑的伤痕，这是与涌泉大精灵作战时留下的痕迹。其中一个龙牙兵更是像百衲衣似的，浑身上下都是接缝，这是被砸碎了又拼起来的样子。
    “商洛先生！您来了！我们在这里，等您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商洛完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当时在内米湖畔他见到的那些龙牙兵。后来他们试图搭乘飞机偷渡到底比斯，一直在货仓里待着，后来被商洛发现之后才暴露。
    “啊，你们.”
    “我们已经补交过机票钱了！请您放心。”
    “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商洛想起，当时陆槐阳出面处理了这件事。因为本质上，震旦当时没有必要帮罗马处理这些事件，这些龙牙兵只是欠了机票钱没有交，所以之后补上去就好，就这么简单。
    “但是我不是问机票的事。你们在这里是.有人让你们来接我？”
    “神想要见您。”
    “真要见我？就在这？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嗯？您不是第一次和他见面了吧。”
    “???”这些轮到商洛意外了，“我之前，和他见过吗？”
    “是的，您确实和双角王见过面。这次他希望以老朋友的礼节来欢迎伱。”
    “那小庞培是怎么回事？”
    “他？他是个与整个计划都无关的外人罢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得到双角王的允准，都是他在自行其是罢了。来，请往这边走，请上电梯。”
    商洛进入了帝国大厦之内。和上头一样，这里如同神殿一般宏伟，两旁的长廊是刻印着古典时代的壁画——是特洛伊之战的故事。天上的众神与地上的人类分成两个派系，天上与地上一同交战。在大厅的正当中，在正对大门的浮雕上，刻印着阿喀琉斯杀死赫克托耳的景象。
    只是，这个阿喀琉斯是长着双角的。众神如常，只有阿喀琉斯长着双角。而代表特洛伊一方的赫克托耳，则被阿喀琉斯的战车拖曳着，在众军前方游行示众。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一章 双角王

    阿喀琉斯的画像被搁在大厅里最显眼的位置，这显然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啊是他。】阿波罗尼娅已经知道了，【你确实见过他。双角王就是他，还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呢，他真是一点都没有藏着。】
    “谁？”
    【如果你多看点希腊神话的动画片就会马上明白了，这对罗马人来说简直就是常识。简而言之，英雄巡礼是最早的实践，就起源自特洛伊战争时期涌现出的众多天神与半神的事迹。阿喀琉斯——或者说阿基里斯、阿基琉斯，叫什么取决于你喜欢哪个译名——他就是所有特洛伊英雄中最闪亮的那一颗流星。
    【阿喀琉斯的母系血脉来自海之宁芙忒提斯，代表自然本身的力量。而他的父系血脉，色萨利国王一系，直接来自宙斯本人。结合了天神与宁芙的血脉，还有大冥河的祝福，阿喀琉斯的浑身上下叠满了一个凡世生灵能够企及的最强的助力。他刀枪不入，金刚不坏，而且具有天神一般的智慧与才能，只要他领导希腊联军，希腊人就战无不胜。
    【阿喀琉斯本人也是宙斯参与这场战争的象征。他的辉煌时刻，是直接斩杀了特洛伊王子赫刻托耳，这等于斩杀了所有特洛伊人的希望。他把赫刻托耳的尸体拖曳在战车后面绕城展示——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副壁画了。这个景象，直到现在都还刻在所有希腊人的脑海中。当然，也包括罗马人，因为罗马人这个时候的档期在特洛伊城里头呢，他们是挨打的。】
    “等下，我好像已经隐约猜到这位是谁了。真是他啊！确实见过一面来着。还是在缪斯宫见的面。”
    【没错。就是那一位，他是英雄巡礼实践的第一人。他带领希腊大军向东发起远征，他最先开始模仿英雄的伟业——他前往特洛伊遗址的雅典娜神庙供奉自己的甲胄，以此为交换取出了庙中原先供奉的特洛伊战争时期“宙斯之盾埃癸斯（aegis）”，并且披甲在身；他像阿喀琉斯一样直接和敌人斗将，将其亲手斩杀后拖曳在战车后绕城巡游。以及，最重要的——
    【他在征服埃及后，前往底比斯的阿蒙神庙，受封为阿蒙神的神子和在世化身。在他死后，埃及进入托勒密王朝，希腊与埃及的信仰开始融合。由于他是托勒密的主子，托勒密便将阿蒙神与宙斯融合为阿蒙宙斯，视为托勒密埃及的主神和国神。托勒密埃及也将他的头像以‘双角王’的形态打在银币上。所以——】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
    【所以，事情就再明显不过了。祂真的一点都没有藏。所以，阿蒙宙斯其实就是】她望向了商洛，答案将由商洛来揭晓。
    “所以，阿蒙宙斯其实就是亚历山大——的父亲，腓力二世！亚历山大并不是阿蒙宙斯，而是双角王。双角王和阿蒙宙斯，是两個人。”
    啪啪啪啪啪
    前方的电梯门开了。披着紫袍，头戴月桂冠，亚历山大一边鼓掌，一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阿蒙宙斯是我父亲，而不是我呢？”
    “因为那几个龙牙兵一直在都在说‘双角王在等我’，而不是‘阿蒙宙斯’在等我。我当时还有些疑惑，看到阿喀琉斯的浮雕就完全明白了。所以，其实是你在以双角王的身份来行使阿蒙宙斯的权力？”
    “和法厄同一样，不是吗？”他看着商洛，“法厄同也是在以神子的身份代行赫利俄斯的神权，我只是在做一样的事而已。”
    “所以，阿蒙宙斯真的存在吗？”
    他笑了笑：“知道吗，我从这个时代的历史中学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拿撒勒人伊稣斯的事迹。我从正教历史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神之子行走在人间的时候，神是否存在就并不重要了。比如，法厄同经常有这样的困扰是吗：她拥有神力，但不是神力的主人。”
    商洛想了想——似乎问题就在这里。而且设置不只是法厄同，就算是赫利俄斯自己在不完整的时候，也会被神力所牵绊。虽然不知道完整状态下的赫利俄斯是否可以不讲理，但祂现在显然并不完整。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件事本身在理，握着日神之矛就可以打他们两个。
    “而我则不同。”亚历山大摊开了手，“双角王，即是完全的阿蒙宙斯，因为暮日的神力除我之外别无它主。底比斯的主人，只有我一个。”
    “小庞培，他知道这一切吗？”
    “哈，谁知道呢。虽然根本就没有隐瞒过，我直接把特洛伊战争的浮雕搁置在大厅里，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了。然而，根本就没有人来质问我——毕竟，就算知道我在执掌这一切，对他的境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是吗。但是，你们就不一样。”
    他向后方的电梯示意：“来，我们上去聊聊吧。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叮，电梯门关了起来。这里的电梯里并没有电梯女郎，只有商洛和亚历山大，以及占了整个电梯一半体积的阿波罗尼娅的炼金人。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电梯上升的途中，亚历山大开口道，“我会尽量回答伱的问题。”
    “缪斯宫已经参与了这件事吗？”
    “哈，你一上来就问到了关键性的问题——但是，你得反过来看待。缪斯宫的根基是什么？”
    “是，哲人王？我记得缪斯宫的基础，是罗马人希望从历史中找到一位哲人王来治理这个国家。”
    “哲人王，就是本人。罗马帝国并不希望凯撒回来，因为当初他们一人给了凯撒一刀。但他们可是相当期待亚历山大的归来，要不然也不会把那副《雅典学院》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要不然，上次维多利亚也不会先介绍我。”
    “但缪斯宫的哲人，难道不都只是历史影子吗？”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二章 双角王的计划

    “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像亚历山大这样完整而充实——当然，这些只是构成完整人格的底料。如果要点燃神火，还需要一点灵感的火花。”
    “哈?你在哪找的火花？”
    “抱歉，这就是商业机密了。我也没说要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你不是应该更关心我要做什么吗？”
    “嗯我猜猜，伱想要把世界装进《雅典学院》那样的画里？”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他摆了摆手，“我觉得在你描述的，和我的愿景之间，还是有许多谈判空间的。”
    “而我似乎已经发现了，你和其他那些剪影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你一直在汲取新的信息，是吗？你并不是那些只会卖冰淇淋，或者只会站岗的剪影。你真正地，生活在这个时代，你在从这个世界获取新的经验。”
    “嗯哼，所以我也知道你们的事。所以我认为，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了——我所做的这一切的根本目的，我活在这个时代的唯一夙愿。我的梦，我的光。”
    “你的要求是”
    “我的妻子罗克珊娜，我的闪耀的星星。你知道，我已经征服了我的已知世界，我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我身为人的欲求，已经被满尽数满足了。我唯一的遗憾，就只有罗克珊娜，还有我们的孩子亚历克斯——我没有见过他，但我已经决定由他来继承我的名字了。我所希望的，就只有得到震旦的帮助，让他们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啊，那我能怎么帮到你？”
    “罗克珊娜是巴克特里亚的公主，这个国家在震旦历史中被称之为‘大夏’，其首都在现今的撒马尔罕，也就是震旦统治西方的中枢：河中府。我希望能够得到震旦的协助，从河中府发掘出巴克特里亚的遗迹，从中找到些许的历史碎片，来重新找回我的光。”
    “嗯”商洛在信道里反问，他问阿波罗尼娅：“你信吗？”
    【不好说。这个理由看起来很完整，但似乎还不够有力。虽然他自己解释自己已经无欲无求了，但实际上他现在的状态等同于精灵。而和所有精灵一样，他的生命由激情点燃，由激情中迸发。现在他展现出了颠覆罗马帝国的行动力，这显然与其所述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光’不相匹配。想要找回自己的妻子而已，这和摧毁罗马帝国又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
    【他真正的激情到底是什么，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在想，亚历山大这个人的征服欲真的可以得到满足吗。他囿于凡人的形体，尚且可以进攻到印度。现在获得了不朽的身躯，他为了传扬自己的名望更是可能做出任何事情来。精灵之身，是相当危险的。在你摸清他的激情来源之前，他的动机可以说是神鬼莫测。但我认为，这绝对不是只要复活他的妻子这么简单。】
    “明白，那我敷衍他一些就好了。”
    【明智的选择。反正答应他又不会有什么坏处，他们要考察的地点在内长城外，又在外长城之内。虽然在控制力上处于中间地带，但盯紧他们并不是问题。就算他真的要合作开展考古发掘，那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暂且，你还是敷衍他一下。】
    “那么，亚历山大先生，我认为这件事是可以讨论的。我会尽快告知有关部门对这件事的可行性进行研判，请静待佳音。”
    “阿波罗尼娅。”亚历山大忽然喊道，“其实我们之间，应当还有一些过节。”
    【哈？什么过节？】阿波罗尼娅从外放说话。
    “阿波罗的箭射死了阿喀琉斯。”
    【你搞清楚，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不是荷马史诗里面的那个阿波罗。】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我也并非是阿喀琉斯，不是吗。所以这笔账我们还是能算的。”
    【你这叫什么道理！我不欠你什么的。】
    “我会把你种出来。”
    【诶？？？？？？】
    阿波罗尼娅忽然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真正出生在阳光下。”
    【真的假的？】
    “我既然想要让我的妻子回来，我肯定不只能让我的妻子回来。这就是我能提供的方案——我可以把你种出来。”
    【商洛！快答应他！快帮他把老婆找回来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他能让我变成人诶！能让我变成人！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阿波罗尼娅，从出发时积攒的小小火苗，在被卡琳的一通直拳打得缩头回去之后，又重新被亚历山大点燃了。
    “你冷静一下。他说了你就信，这和电信诈骗有什么区别。好歹也得让它拿出证据来吧。”
    “阿波罗尼娅小姐，我猜你现在肯定想要知道，我的许诺是否会成真——以及，为什么别人迟迟不能给你提出合适的方案，但我可以。”
    【嗯嗯嗯嗯，我想知道。你有证据吗？】
    “稍等。”他看着电梯的指针指向了他所要前往的楼层，便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电梯门的正后方。
    叮，电梯门开了。
    《雅典学院》的场景赫然出现在前方。天顶有着和层高完全不相匹配的，万神殿一般的高度。贤者们和画中的场景一样，在日光下交流着。周围有双角的侍从端着葡萄酒杯往来穿梭着。
    “要尝尝吗？”电梯口，亚历山大从侍从的手上接过酒杯，先饮了一口。
    【等等，你能喝酒？你真的已经，完整了？】
    “我何必要骗你呢。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纯一的目的。为此，我需要很多朋友，也需要创造有利的环境。为了让理想变成现实，底比斯必须被带到阳光之下，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甚至，毁灭罗马也在其中之列，这确实是必须要做到的。”
    【我】
    “你还在犹豫？你在想我手上这杯酒是不是假的是吧？那要不要让罗马王阁下喝一杯尝尝？”
    【不要。】阿波罗尼娅立刻就回绝了，【不要想浑水摸鱼让他吃异乡的食物。我是不会上当的。】
    “那好吧。”亚历山大想了想，“那不如这样，你们请我吃点东西如何？罗马王大人，您有带着什么食物吗？我得证明，我的计划真的有可行性，至少在我自己这里是可行的。”
    “我看看窝头你吃吗？”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三章 魔法

    “你看，我吃下去了。”亚历山大吃掉了商洛递过去的窝头，“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还可以使用几个只有人才能使用的魔法，以此来证明我确实是完整的人类。”
    “不必了。”商洛看着他的眼睛，“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那个窝头是什么味道？”
    “这个.很难说。”他琢磨了一下，“味道是一种抽象的观感，我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那就说三个词。回忆一下，给我列举中三种口味。这三种口味，是你在吃下去那个窝头之后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三个味道。”
    “小麦、柚子和泥土。”
    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却让商洛思考了一会：
    “可以。是靠谱的。”他给出了回答。
    【这怎么说？你能看出来？】
    “可信度至少在90%以上，这是天乙贵人给出的结果。他别的可以造假，在肚子里装个火炉也行，但身为人类的感受没有办法造假。一些模糊的感受就可以确定了。他确实是已经成功了。这说明，他多半确实是有些方法的。”
    【但是.】
    “打扰一下。”亚历山大问道，“两位是现在就能回答我吗？还是要再等待一会？”
    “再等会吧。”商洛回道，“我们还要商讨一下。”
    “这好办。”亚历山大向后方吩咐道，“托勒密！赛琉古！”
    两个龙牙兵随即过来听令。
    “把二位领到僻静的地方，不要去打扰，给二位一点时间来商量。”
    天台上，商洛看着下方的城市。摩天大楼像棋盘一样建在横平竖直的街道中，这是一座经过了精心规划的城市。在保持了原样之余，还保留了不少阿蒙宙斯的特色。比如从这个角度来看，哈德逊河上的阿蒙宙斯像还是相当明显的。
    “细看起来，其实是有不少破绽的。这里实际上好像并没有那么多人，只有热点地区有不少顶着角的人在这里工作生活。”
    【那些，应当全部都是经过改造之后的结果，只是我一开始没有发现罢了。这角不可能凭空长出来，多半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结果，就是亚历山大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和计划。】
    “这对你非常重要吗？”
    【一旦我成功地出生，我相信我可以解决你面临的任何问题。只要.】
    “你只说你想不想要就好了。”
    【想啊！我当然想要自己的身体。】
    “那么，咨询一下法厄同吧。你也知道应该听她的意见吧？”
    电话接通到了法厄同那边。
    “你不要随便答应她，你太惯着她了。”法厄同回道，“且不说这句话可信不可信。让整个罗马帝国的都陪葬，你觉得这值得吗？”
    【我们还可以有个更好的。】
    “阿波罗尼娅，我知道你可能对帝国有些怨气。包括，我们两个都对那些拉丁人有些不满。但帝国就算再朽坏，它好歹也是秩序的象征。我不想唱高调，但我现在只想引用我学到的经典——周西伯昌，怀此圣德。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意思是西周就算有了十足的把握，也依然在韬光养晦。他们没有贸然发动把整个世界都卷入进去的大战，只是在等待殷商衰落的时机，以图通过最小的代价来击败殷商。这叫‘至德"。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天下大乱，是要死人的。”
    【.】
    “那个，我插一句嘴。”商洛回道，“我认为这里也应当考虑一下阿波罗尼娅的个人意愿。毕竟她也说过，只要她能够真正地醒来，就可以拯救整个世界。”
    “她真的这么说过？”
    【我】阿波罗尼娅沉默了()
    一会，忽然泄气了，【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我错了。我只是想要自己能够出来而已。我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我知道，真的会有那么多人因为我的选择而死去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我好好待在这里，待在商洛的旁边，倒也不是不行。嗯其实我对这个家，还挺满意的。】
    “唉。”商洛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找人编故事来试探你吗？你以为我说这么多，是赶着要让你自己认错，然后乖乖地听我的话？”
    “难道不是吗？”法厄同疑惑道，“我确实觉得你是想要敲打她一下的。”
    “这倒不是什么敲打不敲打的问题。这个人，从来不会试探自己的朋友——我也认为电车难题之类的问题毫无意义，谁给我出这种问题我就先去找提问题的人算账。我这个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真诚，我自己不打算做的事情也不会强加给别人，更不用说是人命关天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糖衣要吃，炮弹也要打回去。我们全都要——阿波罗尼娅小姐，你的肉身我帮定了。亚历山大要是藏着什么后手，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牺牲谁来帮你做到这件事，我全都要。你，和罗马帝国，都得活下去。”
    【.】
    “怎么，有什么感想吗？”
    【呜呜~~】阿波罗尼娅扮着腔，【我还以为，你是个无情的人呢。】
    “啧，我都说实话了，你就不能也说点实话？你想要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阿波罗尼娅号啕大哭起来：【我我真的想要吃烤肉！我要用我自己的嘴，吃阳光下的烤肉！我要吃油汪汪的烤肉！烤肉真的，真的！很好吃！我要吃真正的烤肉！在洞天里吃的不算，我要吃真的！】
    “诶，这就对了。有话就说，有意见就提，没什么好藏着的。只要不过分，我都会帮你做到。”
    “你还真是个好人呐。”电话那头，法厄同叹了口气，“就算她要去摘星星，你真的会去研究摘星星的可行性吧。”
    “其实你可以提要求的。”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想要的，我会自己用手去拿。我可不像某个小屁孩。”
    【略略略，我就是小屁孩，我乐意。】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 试探

    阿波罗尼娅彻底缩回了自己的安全区里。她从未感到如此安全，从未感到如此惬意。这副无形的身躯此时也显得不再像是囚笼，反倒像是最佳观众席了。要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她知道肯定会错过这个世界最最精彩的地方。
    【不过，真的不要紧吗？】
    虽然很开心，阿波罗尼娅还是确认了一下：【如果比较勉强的话，倒是可以缓一缓的，我也不急着现在。】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哦对了，你先自己去玩会儿？我和法厄同说会话？”
    【那我关灯啦，我去睡个午觉~回头见~】阿波罗尼娅的安全感从未如此充实。商洛掏出手机，静音键已经自己按上了。
    “好家伙，你竟然把她都给摆平了。你还真是厉害啊”法厄同感叹道，“我可从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这么听话的一天。话说，你真准备和亚历山大合作？”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的成色。或许他真的有什么绝活也说不定。”
    “好吧。”法厄同已经无话可说了，“你决定的事，还真是难以撼动。只是这样，会不会有些伤那些老头子？”
    “有啊，你上来一趟，帮我会会和这个和你同级别的亚历山大。”
    “你也别太高估我了。”商洛回道，“我现在的决定，说不定也在老头子们的计划之中。毕竟，我出发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同意了的。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被我伤到。只是他们总喜欢把我蒙在鼓里，今天本天君就要整顿一下他们喜欢打机锋猜谜语的习惯——现在又不是嘉靖年，我也不是严世蕃，我不会写青词。老头子总是想试试我，今天我就偏要试试他们。”
    “那么，情况就是这样了。”商洛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卡琳。
    “对。所以我就是想问，为什么不能经办俗事，这到底是为什么。亚历山大这盘棋只是我参与的众多棋局的一环，我始终都知道，真正在和我对弈的人在玉熙宫里。我想到知道，老头子到底布的什么阵。每回总是他折腾我，今天我也试试他的‘云在青天水在瓶"。”
    “哇哇.”法厄同感叹道，“你还真是，有胆色。我是连我父亲都不敢试探的，你竟然敢摸老虎的屁股，你还真是勇啊。”
    “啧，上来陪我一起打个电话好吧。”
    “我还正想问呢。刚才阿波罗尼娅那么高兴的样子，我也不好戳破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好的！没有问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啦。那我挂了。”几乎不假思索地，卡琳立刻就答应了商洛的要求——她打算配合商洛来演一出戏，演给亚历山大看。有时候，台上和台下的界限并未那么明确。
    “有时候，我真的不如卡琳。”
    “额好。”法厄同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回得不知所措，只茫然道，“你能这么想，倒是挺好的。嗯，挺好的”
    “我还怀疑过你。有时候会怀疑你的实力，有时候会怀疑你的人品——当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眼光，你的眼光一直不错。但卡琳对你的信任是无条件的，哪怕现在的决定和她本人的工作自相违背，她也选择优先完成你的任务，而不是她自己的。或许，这就是信任吧。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卡琳的好感度是不是已经满了？”
    她看了商洛的眼睛，却从商洛的眼中看到了罕见的光芒：
    “你先搞清楚，他现在虽然性质上属于半神，但半神之间亦有高下。就算是全盛期的我，和双角王也不是一个层次的。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完全主导了阿蒙宙斯的神力。而我嘛，不过是在引导而已。”
    “怎么了？”
    “啊，这我就不提意见了，你想的很周到。不过，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
    “首先，我做个自我检讨。”商洛压着声音，“我确实，确实注意到，我有时候不太注意倾听各位的声音，我以后会改进我的态度的。”
    “哈。”商洛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算答应吗？”
    “以及，从正事的角度来说，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想要知道亚历山大到底想要做什么，就需要更加深入地参与他的计划。”
    挂断了电话，法厄同摇了摇头。
    “喂喂喂！你这未免太冒险了吧！”
    “我想要试探的，可不止是亚历山大。你不觉得，老头子们不会轻易让我死的吗？那些老头子总是试探我，给我找乐子。今天我也试探试探他们，给他们找点乐子。我倒是要看看，我陷进去了，他们救是不救。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5分钟后。
    “这难道不是他们要保持定力，不问俗事？”
    “可是万一呢？”法厄同也回过神来，“万一你陷进去了呢？”
    “放心，我自己有把握。别忘了，我手上也有些东西，是老头儿们也无法理解的——我可是两头吃。我知道自己在走一条钢丝，但最后那一步要不要迈出去，我还是有把握的。”
    “不，我很冷静。因为你发现了没有，老头子们冷静地似乎不合常理——隆隆是密探，而隆隆是第一天当密探吗？当然不是。老头子们对这里的事情一定是了如指掌，说明他们觉得局势完全在掌控之内。我就是想看看，老头子们的能力边界到底在哪。以及，他们有这么强的能力，到底为什么两眼半闭半睁。”
    “你可别反过来被他坑了哦。或许，你现在的行为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或许是吧。”商洛摇了摇头，“不过，至少目前来说，这样倒也不坏。我觉得卡琳迟早会找到自己的未来的——倒也不只是别的，只是我觉得，卡琳迟早会找到自己的路。这条路可能是踽踽独行，也有可能是绕着我转，这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确实是在自己做出了选择。选择帮我，这也是选择的一种嘛。”
    “那么，我帮你联系亚历山大了，就说你答应他要唤回卡琳了。禁典，也会由你亲自交到他手里。”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五章 交椅

    罕见地，朱先烯在与谨身殿召开了临时会议。内阁的9名阁老全体到场，包括南北两京两套六部的6人，和九卿衙门的3人。
    九卿衙门是个泛称。其共同的特点是和有两套六部的不同，九卿衙门只有一套。可以入阁的“九卿”时有变化，其中有三个没有变过。
    其一是卫尉，这一职位从秦汉延续到现在，负责统帅皇帝本人的禁卫，目前实际上就是“掌锦衣卫事内大臣”，这一职位只要有人任职，任职的人还有意识，就一定会入阁——对其他职来说这很正常，但对锦衣卫来说是“难说”。
    其二是鸿胪寺卿，这一职位随着朝贡世界的不断巩固而水涨船高，负责站在整个朝廷，而非六部的角度来审视朝贡世界的治理。虽然鸿胪寺卿本届没有入阁，但一般两任内阁里一定会轮替一位鸿胪寺卿入阁。
    其三是大理寺。大理寺目前在阁，是因为本朝——也就是韶平朝——在今年的秋裁之前积累了大量伦理上的疑难案件，尤以那个“父杀子”的案件为甚。
    考虑到对全天下的影响，必须由大理寺入阁来处理，因为大理寺独一无二的职能就是每年印发《年度律令集解附例》，也就是司法解释。这极其重要，因为和罗马不同，这里自古以来行政和司法就是合一的。
    最上有三堂会审，一线有县令和都察院系统的巡抚等等。虽然法条在那里，但如果大理寺不根据典型案例进行释法，那具体到一线也好，三堂会审也好，都对几百年来浩如烟海的律条无从下手。
    这一任内阁空出来的最后一个位子，属于文鸳的祖父文仲。他是国子监祭酒兼礼部侍郎，这个职本来在传统上不太重要。但现在就属于“时有变化”的情况，这个职在本朝几乎就是常设的内阁席位，因为职位终究是给人设的。当这个人的意见非常重要的时候，他挂着什么衔就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该来的都在这里。这次内阁全体出席的临时会议，是朱先烯要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通个气。会议地点就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
    “那么诸位阁老，烦请先浏览一下这些资料。”
    陆槐阳带着一摞纸从里头走出来，文鸳跟在后面拿着另一摞。时间紧张，连装订都来不及了，就只好用随便用订书机订了一下，一人一份。陆槐阳从左边，文鸳从右边，给9名阁老依次发放。
    文鸳也是第一次在这种场面出席。这打杂的活本来轮不到他，实在是因为能打的全都去突袭新安条克了，这里才能轮到他来打杂。
    文仲正好坐在右边。他从自家孙子的手上接过文字文稿的时候，也一直盯着他看——虽然文鸳按照规矩和礼仪要求，他没有抬头仰面望向尊者，但文仲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的孙子。
    “谦公，贤郎如今也出息了。”
    “贤什么.他这贤的不是时候。这时候不该他来出头。”
    他望向了旁边的陆槐阳，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把自己的孙子也推到第一线来。倒不是质问，只是疑问，因为在锦衣卫的人还没死光之前照理轮不到他这样的小辈来。
    “咳诸位阁老，烦请翻到第一页，我来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就在2小时32分钟之前，锦衣卫选锋队、并其他番役共397人集体出动，其中98人突袭了罗马哥伦比亚总督区首府的新安条克市。20个行动组已经完成了对机场、电视台、码头和桥梁的占领，全城的抵抗力量已经被镇压。这部分，诸位如果有什么想要询问的，东守上将军今日就在场。”
    “呼~~”陆槐阳的话刚一停，这瞌睡声就压不住了。
    掌锦衣卫事内大臣，东守上将军黄元敬靠在交椅上打着瞌睡——他比朱先烯来开会还罕见，在其他8位阁老里面有5位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现在他虽说是醒着，但又好像没醒着。
    “说有什么事，我醒着”他眯着眼睛，脑袋垂在一边，口称自己醒着，但呼噜声还是没停。
    没见过他的几位都被这场面震到了，文仲倒是解释着：“诸位，他好些年前就一直这样了。”
    “我们也曾听过上将军的名号，他当年手擒贼酋、威震岛夷的大功，我们或多或少从参考资料也看过。文阁老，现在上将军是怎么了？”
    “因为瞌睡虫。”文仲答道，“上将军6年前中了瞌睡虫，从那之后就一睡不醒。9成9的时间都在睡觉，而且醒来的时候不定。不过他也不是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这样半睡半醒的才难受.”黄元敬使劲晃了晃脑袋，接过陆槐阳递过来的灵液煎茶猛得灌了一大口，“小陆啊。”
    “在，在这。”陆槐阳把茶杯接了回来，垂着手站在旁边。
    “也别让我坐交椅了。一会儿把我的轮椅推来。我要是撑不住了，你直接把我推回去就行。我要是在这交椅上睡了，你们抬不动。”喝了一大杯茶，他的精神好了不少，但表情还是像趴在地暖上的猫一样安详。
    “现在？”
    “等会。趁着茶劲没过去，我把事情说完。”扶着椅背，他站了起来，扫了一眼搁在旁边的报告。接着翻到第二页，第三页，每一页都只是扫了一眼就翻了过去。
    “长进了。”他把报告合了起来，“我记得当年我们执行破袭任务，往往要几十号人同时行动。现在只需要一个5人小队前后掩替，就能完成和当初同样的任务。”
    “因为最近，灵气技术取得了飞跃式的进步。我们将炬素武器投入了实战，现在一名锦衣卫的铁人就能在近距离打出一个炮营的杀伤指标。炬素武器简直是无坚不摧，所以.”
    “能打鬼吗？”黄元敬直接问道。
    “可以。”
    “善。打蛮子，怎样打都好。唯独斩鬼诛妖，没有趁手的兵器是万万不行的。”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六章 待发

    陆槐阳进一步解释道：“炬素武器具有相当出色的普适性，从肉体到轻装甲，重装甲，乃至灵体，包括罗马那边常见的许多山精妖怪在内，全都照杀不误。您见过的，文鸳小子，灵体这部分是他端着枪打出来的。”
    趁着老前辈醒着的功夫，他也不忘引荐一下自己的徒弟。
    “文鸳？文.文雁？”他看着文鸳，想起来了过去的事情，“长得还真像啊，我记得他小时候也是这么高。”
    “是，是文雁的儿子。”
    “文仲在不在？”
    后头文仲碰了碰他的袖口。
    “诶呀，老小子，你还没死呢。我以为这一觉醒来多少就看不见你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啊。”
    “等事情忙完了我要还是醒着，终归要喝一杯。现在.还有事情要忙。”他看了看旁边，“诸位，有不少已经是生面孔了。希望今天认识诸位后，能和诸位一起长久地共事。快了，就快了。毕竟，那一位已经到了。”
    他回想了一下：“说来，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他。现在麒麟子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已经成功筑基。”陆槐阳答道，“不过对他的教育还没正式展开。他太忙了。”
    “麒麟子有气运在身，忙是正常的。只是这次把他派遣到如此险恶的地方，其中的缘由.我不好说。”他和陆槐阳对视了一眼。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交流过了，但两边心照不宣的意思都已经互相领会。
    这是不能说的，是上头的意思。一首《打严嵩》已经在两人的耳边共鸣了起来：劝顽童休流泪免悲声，邹老爷是你的报仇人。站立在金阶用目来观睁，上面坐的嘉.
    两人连脑补都及时在这一步停下来。因为那老头子，是真的小心眼。
    “我有数了。”黄元敬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杯茶的劲已经开始消褪，细微的疲劳感已经袭了喊过来，附骨之疽一般的瞌睡虫又悄悄沿着脊背爬了上来，即将占领高地。
    “各位。”他扶着椅背，“今天的事，如果各位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做主。我与天子面谈即可。因为可能涉及到一些不方便让诸位听到的事，还请诸位回避。”
    “应该的，应该的。”众阁老都点了点头。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虽然偶尔也会对“竟然存在连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感到诧异，但他们每个人也都知道大明朝除了朝廷之外，另外还有个“天庭”。
    倒不是说天庭的事每一件都比朝廷要重要，只是天庭的秘密往往不会对朝廷开放，朝廷这里也是一样。就比如今年全国石油的生产指标是多少，这是绝对的最高机密，但即使是商洛也没有途径和立场去打听这个。
    “那么，诸位请稍等。”
    他敲了敲门，走进了朱先烯的办公室。
    “黄将军？你醒了？你还没睡好吧？这么大眼袋。”
    “你等着我睡好，等到猴年马月也等不到。”
    “将军你好像看着又年轻了？”
    “睡觉，确实是美容养颜。天人不落垢，这头发睡着是一天比一天柔顺了。麒麟子对天人之躯有什么感想？”
    “好像挺方便早起。我这作息你是知道的，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但他倒是能经常来陪陪我，在所有人都起不来的早晨陪我烧烧炉子。”
    “你们，关系还不错？”
    “我没有弟弟。我确实是希望有他这么个弟弟。”朱先烯叹了口气，“只可惜弟弟没等到，又被硬塞了个妹妹。”
    “皇太后这么大年纪还能生吗？”
    “诶呀，不是.是.算了，短时间也解释不清。您知道太液池里养出来一条和我们家有‘缘故"的真龙就()
    好。现在那位龙王小姐，算是我的义妹了。”
    “有龙？也好，也好。有了神龙助阵，也有天地应符这事，能成。”
    “黄将军，你也觉得这事能成？”
    “能不能成，不在我，而在你们。太乙金华·天地大同的威能，已然超出我目力所及的一切了。我说过，那是‘天地应符"。洪武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虚张声势。而如果真的成了，那就真的是天地应符。纵然是古来就有的群山万壑、泱泱沧海，也要为造化之力而变色。为了救麒麟子，这是应该的。”
    他看着朱先烯：“如果你要征询内阁的意见，那么我来替外面的大家伙统一意见好了——这事，能办，而且一定要办。”
    “但是黄将军，我其实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这事为什么会找上商洛？道祖和众位天师为什么又会允许他去？一开始还没发现，现在看来这事比我想的还要更危险。实在是”
    他正要接着说下去，黄元敬看着他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摇头。
    “啊也对。道祖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缘由。只是这样折腾商洛，是不是有些伤他？”
    黄元敬依旧在摇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上头的真意，但我知道，这件事不只是他的机缘，也是朝廷的。能否一战而威震天下，就靠这一发了。”
    “我们直接镇压了新安条克还不够吗？”
    “那是因为新安条克的守军不能进城，主要原因是这个。”黄元敬解释道，“刚才在外头，我不好解释。其实罗马人的规矩是，军团不进城，城里除了警察就没有别的。锦衣卫这么多人去压制一个城市的警察，当然是绰绰有余。如果真的是罗马军队在城里，那才是我真的想看到的同等级较量。”
    “原来是这样”
    “不过后面都不重要了。我翻了翻报告，看来这就是罗马落日的余晖了。罗马，再也没有机会和我们同场竞技了——等天地大同引爆之后，那些罗马人就算怀有疑虑，也会立刻就变得通情达理的。”
    “我已经分别发送龙珠和水龙号去了，只等这里的命令就出发。”
    “龙珠?这或许也是缘分到了.不要用飞机送。这不是有个水灵灵的龙王在这？让她来搬运龙珠就好。但不要让他自己去，得找个监军。我看文鸳就很不错。”
    “文鸳？为什么是他？这很危险的，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也够了。一切都齐备，这不过是小孩子春游罢了。点炮仗嘛，让小孩子来正好。”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七章 人选

    “那么，让文鸳进来吧。”
    文鸳进门的时候，他还抱着一叠多出来的文件。他以为朱先烯也要看一份，就先把文件搁到朱先烯桌上了。
    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人，看着朱先烯和黄元敬，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这个屋子里多余的人一样。
    “啊，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说着，他倒退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回来。”朱先烯冲他招了招手，把一脸茫然的文鸳又叫到了自己面前。
    “我说，文鸳啊，你在锦衣卫干了也有不少年头了吧？”
    “我就刚实习8个月啊.”
    “诶？那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么熟练了？”
    “天子陛下，我们家有锦衣卫的世职，所以我没来实习的时候也在这里晃悠的”
    “嗯，难怪你看着非常可靠。你后面有什么规划吗？”
    “我打算像其他卫所的学生一样正常的读完军事大学，然后服役。我们家的虎贲役得有人接过来。”
    虎贲役，军役中代表“正兵”的役种，和代表辅助部队的徒卒役对应。虽然王师的天兵天将足以轻易地镇压任何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哪怕连罗马的主要城市都能镇压，但王师在总体客观来说几乎是“非军事化的”。战争被远远地推离了一般民众的生活，而军队实际上也不太想接受一般民众前往投军的选择。
    所以就有虎贲役和徒卒役的区别，这种区别来源于周代的虎贲和徒卒，本意是分指国人组成的贵族武士军团，和来源混杂的辅助部队。毫无准备的一半民众前往参军，只能服徒卒役。顾名思义，徒卒役不会被投入正面战场，一般从事后勤工作，或者成为通讯兵这样的技术兵种。而王师的正兵全部从小接受至少十几年以上军事训练的虎贲役组成——是年龄25岁要求工龄20年的那种。
    实际上不只是兵役，匠役也是差不多的。不是商洛那样从教习所出身的，从小就接受过精工制造训练的专业人士，根本就摸不到匠户领域的边。
    这套系统本质上相当封闭。对人员素质要求过高，以至于一般人根本就无法进入。不过由于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种宽松的氛围下，就算不去当毁天灭地的王师，不去当鬼斧神工的匠师，做其他的工作也问题不大。
    “我一看到，就想着我们现在的生活可能岌岌可危。”
    “啊？”文鸳诧异道，“我犯了什么错了吗？”
    “没，不关你的事。”朱先烯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我们的社会能涵养出像你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掌握了堪称奢侈的知识，让你在这个年纪就有能力应付风起云涌的时代大潮。经常有人觉得上古三代才是最好的晨光，但我看我们这也不比上古三代差了，至少上古的时候可没有人知道要怎么用对讲机呼叫近距离空中支援。”
    “这个倒是。”文鸳点头道，“我这门课分还挺高的。有时候我觉得光靠对讲机就能呼叫空军解决战斗了。”
    “既然如此.”朱先烯顿了一下，“我就不把你当做小孩子看了。我还是会征求你的意见，因为这份工作非常关键。如果你自己不愿意，我也不打算把你强行推上去。”
    “是什么事？”
    “你很会呼叫空中支援是吧，分数很高？”
    “我在这个科目甲等得分。而且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因为商洛的事情实践过几次。”
    “很好。”朱先烯伸手到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这是【天地大同】的密码本，你拿去吧。”
    “？？？”文鸳愣住了，“这不是末日兵器吗？”
    “是。因为你很擅长，所以决定让你来引导【天地大同】的投放。”
    ()
    “不是.我这这么重要的事，真的应该由我来做吗？”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这是实话，毕竟这是要被记载在历史上的。亲手指引毁天灭地的超级武器降临到尘世，这足以在历史尺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到时候修国史，也肯定有你这一笔。”
    “那我去！我去！而且这是商洛的事情，我是他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的。”
    “你还是他的朋友?”旁边的黄元敬问，“那这正好。这活交到你手上，想必商洛也会放心了。毕竟孙猴子上天搬救兵，也喜欢搬和自己熟悉的那几位。孙猴子和哪吒挺熟，一路上叫了许多次，因为哪吒办事他放心。你可是要带着天兵天将去援救麒麟子的，这份职责相当重要。”
    “所以，是有人引荐我吗？”文鸳小声问。
    “不管是谁引荐你。我不会因为有人引荐就偏私，天子就更不会了。这份差事你确实能接得住，所以才安排你去。
    “我明白。”文鸳点头道，“我定然不会让朝廷失望。”
    他拿过了密码本，搁到腰包里放好。
    “不过有个问题。商洛走的时候让我把韩行知看好，让他一步也不要远离我。我想找个人帮我看着他。”
    “诶。”朱先烯摆了摆手，“一起带上不就好了。”
    “一起带上？他又不是挂件，是个大活人啊。我这又不是春游，怎么能带上他呢？”
    “你带着他对你有用。他可是天师亲选的灯泡我呸，是天师亲自发现的火眼金睛。带着他对你有用，至少肯定不会拖你后腿。”
    “但他跑不动啊！”
    “没事，这次也不会让你们跑路的。因为一起去的不只是你们，还有小红。”
    “小红？等下”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见过的，红红的，还由朱先烯口中提起的，熟悉又陌生的人。作为一天到晚站在门外的锦衣卫，他立马就知道小红是什么了。
    “我们要带着龙一起去吗？可是化龙才没有多久，真的能带上她？”
    “之前已经说好了。虽然是太液池的龙王，但是听调也听宣。虽然这么快就把派出去办差确实是急了些，但由你们看着，倒也不至于闹出更多的事情来。”说着，朱先烯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枚金色的虎符。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八章 安布罗西亚

    “这是调龙宫出动的符印。嗯，虽然目前就龙王一个光杆司令，但宣旨的活儿也交给你了。好生去办，我们的龙王好像脾气不太好，你去的时候记着穿雨衣。”
    “好我明白.”
    “那么，这事就交给你了。”他望着文鸳的眼睛，“不要让你祖父，这是最重要的。朝廷的事，说白了也是身外事。为了你自家的能不能多挂一块牌匾，你也得用心些——懂了吗？那就去吧。”
    文鸳郑重地点头，疾步走出去了。
    “这事，还是得他来。”黄元敬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不要和他父亲一样.”
    “应该不会。虽然是父子，但脾气是不同的。倒是文阁老那边，你出去解释下好了——另外，其实我也有些疑惑。”
    他向黄元敬问道：“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派他出去是个好决定。毕竟他家三代单传，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文阁老交代。只是因为黄将军你说能用，我才决定让他去。所以这事，真的靠谱？”
    “放心。”黄元敬答道，“这事虽然听着惊险，实际上一点都不紧张——就凭这一点：如果真的危险，那么应该拿狗做实验，而不是直接让麒麟子去。连麒麟子都能涉足的地方，想必是万无一失的。道祖，想必已经有万全的准备了。”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其实我的心情还挺复杂的。我希望投出去，又不希望投.罢了，这决定权其实还在商洛那里。到时候看情况，我会再下令是否要投放的。”
    “那么，你们最终决定了？”
    帝国大厦的顶层的落地窗前，双角王亚历山大背对着斜照进来的阳光，他向商洛再次确认。
    法厄同通传来的消息符合他的预期，但他想看到商洛亲口把这句话对他说出来。
    “嗯。我们最终决定，先听取你的意见。只要你愿意帮阿波罗尼娅‘降居"尘世，我们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谈的。包括，罗马帝国的未来。”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其实并不太愿意。你在赌。”
    “那又如何？”
    “清醒的迷狂。”亚历山大看着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出来，你的所作所为在你自己的定义中也是在冒险。但你似乎对这种冒险行为又充满了信心，你是经过冷静地思考才点燃了这把火。清醒与迷狂交织，你还真是个十足的魔法师。”
    “我可一点都没学过魔法。”
    “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魔法师了。你只缺一点理论知识——你的特质，比理论知识要重要得多。精灵可以通晓诸天的魔法，但他们之中鲜有真正的魔法师出现。因为由魔法而萌生的精灵，他们难以理解创造自己的力量源泉。所以精灵中或许会有巫师出现，但我从没听过有法师。而你，显然已经理解了魔法的本质。”
    说着，他伸出了右手：“要来一杯吗？我的自制佳酿。”
    “还是算了。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您还真是幽默。您真把自己当成震旦人了吗？我的客人。”
    “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什么超凡入圣的救世主。我的脚站在地上，我并不高于世间的规则与法度。所以，我说不喝酒就不喝酒。”
    “有趣。您越来越适合当魔法师了——那么，我就自己喝一杯了。敬您这位，最伟大的魔法师。”
    他用眼神向侍奉在旁的托勒密示意。托勒密为他从备餐室里取来了酒瓶和托盘。
    亚历山大使用的酒杯是无脚的羊角杯，翡翠材质。整个杯子由一整块翠玉雕琢成。
    拿起羊角杯，他向托勒密伸出手，接住了托勒密从酒瓶中倾倒而出的鲜红——
    ()
    那是一抹看一眼就会铭刻在视野里的，明亮的红色。比起血液常有的暗红，更接近粉红色。就像是新鲜的，刚刚从动脉中剥割出的鲜血。
    “永生的神酒【安布罗西亚】，您不愿意喝一口那真是可惜了。这曾经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才得以享用的神酒，光是浅浅的一口就足以引发世界大战。您，真的不喝一口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也有蟠桃大会。而且，我本来就不会死。天人本身就是不死的。”
    亚历山大有些懵，但这确实是说话。他手上这杯实际上可以让整个元老院都疯狂起来，但就连最热衷于大计划的庞培氏族也未能分享到一杯——原因有很多，次要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有进入亚历山大的计划中，不在名单上。而主要原因，是亚历山大根本就不打算把【安布罗西亚】分享出去。
    要给商洛喝，这是基于另外的考量。
    “好吧。”浅浅饮了一口，他攥着羊角杯踱步过来。杯中还剩一半，鲜红的酒液在杯中半盈。他也没有打算继续喝，只是准备拿着酒杯，当作自己的装饰品了。
    “那么，来谈谈关键的地方吧。”他踱步到商洛身旁，“其实，你不喝这杯酒，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因为不不喝的话，许多流程没有办法走下去。”
    “哈，所以你一开始就以‘我会喝"的前提来展开合作的了？那么我如果我不喝，合作就无从谈起？”
    “倒也不是。只是，有时候谈事情就是在酒桌上，越大的事就是越是得借着点酒劲不是吗。英雄们的相聚也都是在酒会上完成的。”
    “我劝您不要在旁敲侧击。您就算这么说，我也一口都不会喝的。”
    “那么，如果不是酒，而是血呢？”他望着商洛的眼睛。杯中半盈的鲜红之液随着他的手腕慢慢的摇晃着。
    “你这就触及到我的盲区了。公序良俗确实没规定几岁能喝血。”
    “不管几岁。只要您喝了这杯，它就和公序良俗不沾边。”
    “为了阿波罗尼娅的降居，这是必须喝的吗？”
    “是。”亚历山大简要地回答着，也把杯子递了过来，“【安布罗西亚】半杯。为表诚意，我已经喝过了。剩下半杯是你的。”
    商洛没说什么，接过了杯子，把杯中的鲜红之物一饮而尽。
    “原来是酒.”
    “哈，说是酒你不喝，说是血你就喝了。啧，你的口味还真是挑剔。放心吧，【安布罗西亚】确实是酒，至少现在是。”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九章 日神

    “所以，你的口味还真是挑剔啊，比起酒你好像更容易能接受鲜血。这就是天人的口味吗？”
    “.差不多吧。”
    两人面色如常地说着，但商洛回应的速度已经慢了半拍，他在和阿波罗尼娅对答案。
    “不知道怎么的，我喝之前似乎真的觉得，喝血比喝酒更合理。我是受了什么影响吗？”
    【血食。神灵大抵都是如此。你会产生血食的】
    “喂，这不要紧吧？喝都喝下去了。”
    【我看他无论如何都是要你喝了才肯开始下一步。这时候喝酒与喝血都没什么关系了，酒和血是同源的，都一样，只是感官上有些许区别而已。而且那酒红得和樱桃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酒。所以是什么味道？我还没喝过安布罗西亚，虽然说这是众神的神酒。】
    “是葡萄酒的味道，我一直不太喝得懂这玩意儿。但一定要评价的话，好像有股野草的味道”
    【你见过？什么？】
    “烤乳猪啊。烤乳猪要多刷油，要刷得均匀，这样外皮才会酥脆可口。但是外皮烤得再酥脆，插钎子的地方始终是個洞，烤不出好吃的酥皮来。因为你得插根钎子，才能把烤乳猪给插住，要不然掉火里去了。伱阿喀琉斯之踵，是不是就是烤乳猪的时候插的钎子。再比如说挂烤鸭的钩子也可以嘛。”
    “等下.”嘴角的酒味消散，商洛忽然想到，“如果他们要登神，那最终目的是”
    【但我们都知道，那就是死了。他浸泡了大冥河，浑身上下都与死者无异，只有被她母亲握住的‘阿喀琉斯之踵’属于活人。这部分被阿波罗之箭摧毁后，他就彻底死透了。】
    【倒也不是马上就死，要不然我也不能让你喝。因为毕竟是仙界的密酒——密仪之酒，总体来说是好东西。当年阿喀琉斯的母亲预见到她会战死，于是就用安布罗西亚均匀涂抹阿喀琉斯的全身。但这只是仪式的一半，另一半你已经知道了，她把阿喀琉斯浸泡到大冥河的水里，‘金刚不坏’才得以成立。
    【我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亚历山大肯定听不到我们说话了。这换了谁都忍不住要上手，更不用说亚历山大。他的性子，古往今来的人都是知晓的，他可是一口气都咽不下去。别忘了他在弗吉尼亚碰到“所罗门王的绳结”而解不开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只一到把绳结给斩了。】
    “这好像，还挺吉利？”
    “哈？”商洛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这家人厉害过头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这还没完。酒神密教最重要的仪式就是手撕公牛，因为酒神会从血中新生。拜火教也认为世界从公牛的血肉中诞生，而亚历山大之妻来自的巴克特里亚，奉持的就是波斯拜火教——在亚历山大的时代，这条登神之路是确确实实地在被他们践行着。在奥林匹亚丝的计划中，她希望亚历山大成为普世的神王，她的计划在埃及已经成功了，在别的地方复制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是说字面意思，他妈。他母亲奥林匹亚丝，是酒神密教的女祭祀。效仿阿喀琉斯的传奇为自己的儿子镀上神性的光环，这是她身为祭祀的本行。亚历山大显然也受到了影响，他锁定的披甲目标就是阿喀琉斯——宙斯与忒提斯之子，天神与宁芙之子，东征的冠军勇士。现在看来连死法都效仿得很彻底：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溘然卒逝。】
    【他有他妈的逻辑。】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亚历山大会主动去披甲？他行为的逻辑在哪里？”
    【吉利，但是这玩意儿非常霸道，搁在阿卡迪亚之外的地方就是入侵物种。因为安布罗西亚草不分时节地生长繁殖，很快就会霸占当地的生态系统。山上也好，地里也好，全部都是安布罗西亚草。只是因为自然条件所限，安布罗西亚草其实很难在地中海气候之外的地方疯长。这玩意儿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天界的食物’，只要接触就会变得‘不属于尘世’——就死了。】
    【是安布罗西亚草，生长斯巴达附近的在阿卡迪亚群山里的一种野草。不只是种子可以生长，就算切成段也能从每一段分别发芽，长出全新的安布罗西亚草出来。而且整个种群的生长周期交错重叠，在地中海的温暖湿润气候里一年12月都能持续不断的发芽，无论刀砍、火烧还是雷击，整个种群都会源源不断地从原来的区域重新萌芽出来。看起来就像永生不死一样——所以宙斯的飨宴上，安布罗西亚就是拿来招待众神的‘仙馔密酒’。】
    “那如果，他们成功了的话”
    “哈？”
    “哈？那我喝了也会死？”
    【必然是通过酒神之道途而登神为神王。酒神的密教，必然会走这条路，而且奥林匹亚丝穷尽一生都在为亚历山大凑齐仪式要素——因为酒神神系的特征就是双角。双角象征丰饶和欲望，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养父就是双角的山神，酒神狂女的艺术形象也是双角，亚历山大特地去求取的阿蒙神也是双角。】
    “所以这个仪式，分成两个部分？先使用【安布罗西亚密酒】，然后再浸泡大冥河，就能维持不生不死、不增不减、不净不垢的状态，达成金刚不坏。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你可以看到这些要素。酒神与日神在此合一——奥林匹亚丝的大计划，兼具仪式与现实意义。因为这就是普世的神王，是大地（盖亚）的王，是人类文明一切概念的总和，已经接近了人类的文明之神：谷神。实际上你从希腊神系中就能看出来，神与神的亲属关系就是相对位置的隐喻。宙斯这天神一系的直系祖先，就是地母神，或者说谷神。届时只有猎神尚未进入这个领域而已——亚历山大终究没有做成荒野的神。】
    “我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亚历山大想要开出的条件，是否就包括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释法要素？”
    (本章完)

 第八百章 酒神

    【我提醒你一下，亚历山大这已经是第二次诞生了，和狄俄尼索斯一样。亚历山大身上绑定了过多的要素，他身上已经综合了酒神与日神的要件，而且通过阿蒙祭祀的承认而直接成为阿蒙宙斯之子。一旦他再次重生，他将登神为比宙斯本人更加古老的谷神本身。他已经，在饮用如血的安布罗西亚了，他希望你也加入酒神的迷狂之中。】
    亚历山大看着他。在等待他的答案。
    “那么在知道这一切之后，我是否还是要与他进行合作？”
    【你不和他合作的话，你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觉得，合作比不合作好。因为你真的不能杀了他——他现在这个状态，死了比活着更可怕。通过一次仪式化的死亡，亚历山大已经在自己身上锁定了日神之位。他真的只差一些，来自酒神的元素。】
    “等下，我的位子是.”
    【是的。血、撕裂、重生，你的罗马王-森林王之位，属于酒神一侧。我猜，他是盯上你了。而且他现在只是希腊王，如果他再从你手中夺走罗马王之位，再加上阿蒙祭祀奉于他的太阳神之位，他将成为希腊、罗马、埃及，和整个帝国无可争议的主人。他正在披甲为酒神。而偌大的拼图，只差你这一片了！他接下来，搞不好要挑战你了！】
    挑战，这很重要。商洛就是通过折枝、挑战的方式，得到了森林王之位。
    “你把金枝带来了？”
    【啊！对啊！他要的是酒神的碎片，那不就是喝酒吗！】
    “我要跟你比喝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虽然我从来都不喜欢喝酒。但如果能在酒桌上拿到别处拿不到的东西，我很愿意下场。”
    “一切！”他摊开双手，“我的赌注，是底比斯的一切。这是希腊世界的王，对罗马王的挑战，是亚该亚人对特洛伊的挑战，是特洛伊之战的重演。只要你赢了，底比斯的一切都是你的，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让阿波罗尼娅出来，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
    果然。商洛知道刚才猜对了，亚历山大果然是要挑战他。
    “我要挑战的就是这个——罗马王！我要挑战你的酒量！你敢不敢！”
    “当然可以，本该就是这样。”亚历山大答道，“另外您也不用担心别的问题。契约成立，代表我确实是有资格挑战罗马王的。我可以挑战的前提，是我真的在和您同场竞技。刚才您也看到了，我真的可以喝酒，而且真的有可能喝醉。我不是什么喝酒就会露出来的幽灵，密酒安布罗西亚也并不允许被如此饮用。”
    【诶？】
    “我要你，接受我的挑战！我把你请来，就是为了这个！”
    “？？？”商洛眨了眨眼，“什么玩意儿？”
    “也是你诱使我来上桌的钩子？”
    “如果你输了。”他拍了拍手，向身后喊道：“托勒密！”
    “明白！”托勒密从一旁端起早就准备好的托盘，恭敬地呈到商洛面前。
    “场地，就在这里。”
    “我只是向您提前展示了赌注的一小部分而已，最多也就是诱导消费。就算扭蛋机也得明码标注奖池不是吗？我当然也得把我们各自的得失说明白才行。”
    “要比你也得先说清楚赌注是什么。”
    “先别说这个了。规则，是没有规则，没问题吧？无论如何只要喝下去就行。”
    “具体是什么，我还得观察一下。”
    “很好，很好。”亚历山大鼓掌道，“我有预感，我会输。您这清醒的迷狂，正是赢得酒局所必备的。我觉得您就要赢了。”
    “当然，当然。”亚历山大点头道，“您当然应该做好十足的准备。按照规矩，()
    我们应该在森林王的主场比试。所以，何时开始就由您来决定吧。您可以提出一切要求来搭建您的主场。”
    商洛一掌拍在额头上：“所以你一开始千方百计地劝我喝酒，就是为了.和我拼酒？”
    “其实在内米湖恢复秩序之后，想搞到金枝还是挺容易的。”亚历山大用手捻起了盘中的金枝，“我提醒你一下，你身为罗马王是很容易被人挑战，只要他持有金枝之即可，而且你没有办法拒绝。而我不屑于像奴隶一样偷袭，因为这是王对王的决斗。所以，我从正面用金枝对你发起挑战。”
    “你越来越清醒了，也越来越迷狂。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是吗？我能从你的眼睛里读出来。”
    “对啊。”亚历山大答道，“如果你不能喝酒，那我准备这么多不就白准备了。所以，我们一局定胜负，你喝不喝？仙馔密酒已经准备好了。”
    “可以，你选个场地吧。”商洛把手伸到怀里，准备掏家伙了。
    商洛定了定神，望向亚历山大：“既然你要以我的付出，来交换阿波罗尼娅的降临。那么，开个价吧。”
    【喂喂喂！我错了！我害怕！你想清楚啊！你真的要想清楚！要不我们问问法厄同再】
    “那么，说出你的条件吧。你想要什么？”
    “这里？”商洛看了看四周，“这里都是锅碗瓢盆，打碎了可不好收拾，你确定不改改？”
    拉开丝绸下的托盘，商洛看到了——一截树枝。
    “不必了。”商洛伸出手，接过了金枝。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金枝枯萎破碎，仪式开始。
    商洛知道他的意思。亚历山大是否真的不愿意“偷袭”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亚历山大想要做的不只是森林里面的阴影之王，他要做的是罗马之王。森林王其实并不完全等于罗马王，这至少要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承认才可以，要不然王政时代本身就不会结束了。只有得到商洛的认可，罗马王才能名正言顺地让渡出来。
    “.”
    “所以，你答应吗？你的世界，或者我的世界。”
    “那如果我赢了呢？帮阿波罗尼娅出来？”
    “那个安布罗西亚，先给我来一桶，我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事。你准备了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安布罗西亚就像青春泉一样无穷无尽，永远也喝不完，足够我们两人比试到时间的尽头——前提是我们两个真的能喝那么多。”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一章 底比斯之主

    仙馔密酒管够。
    而摆在商洛面前的，是一个“水瓶”，就像水瓶座的水瓶一样。瓶身圆润，瓶颈瘦长而口阔。这是古代希腊的酒器的形制，现在也依旧常用。因为罗马人如今的饮宴上，也依旧有要有侍从捧着酒瓶在旁边侍酒，他们从来就不会自己给自己倒酒。
    只是和常见的文物不同，这个酒器是金色的。并非是黄金的金色，而是青铜的金色。相较于黄金，青铜的金色要更加稳定，也更加难以呈现——毕竟青铜更容易生锈。但和瓶中源源不断的酒一样，这瓶子里的液位不管怎么倒都不会下降。
    休息室里有相对的两排沙发，墙上有壁炉。手捧酒瓶的龙牙兵就站在整个屋子物理上的中心，站在最方便给客人倒酒的位置——当然，商洛在调查清楚之前还没打算立刻开始往嘴里灌。
    “话说，这真的靠谱吗？”法厄同问，“我到现在还是觉得，这酒会不会有问题？我始终觉得这事有很大的问题。”
    “阿波罗尼娅，你帮我解释下。”
    【好吧.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有问题是肯定有问题，我可不相信亚历山大准备了这么久，是来找我们推杯换盏的。他想要通过和平手段来解决问题，不代表手段本身解决问题的方式会偏向于我们。但是，这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如果是对饮的话，如果他愿意以这种方式进行决斗，并且接受监督，那至少可以说明这是公平的。】
    “那他们俩对酒的反应真的一样吗？”法厄同问道，“安布罗西亚，我也没有喝过。就算他是真的没有打算作弊，只是打算认真地和商洛对饮，那安布罗西亚对二者的影响真的一样吗？”
    亚历山大已经梭哈了。商洛看中的就是他的赌注，就像他看中商洛的赌注一样。
    底比斯之主，融合了希腊和埃及的王。如果说罗马王本身可以让商洛行使在罗马帝国之内的超然权力，那么如果再把希腊与埃及的王也加上，那么这份职位的重要程度将直接超越罗马皇帝。因为就算是罗马皇帝，也只是与罗马王保持一致。而真正的神王，已经超越了这一层次，同时在神通术、炼金术和占星术的领域扮演“王”的位格。
    “实话说的话，没有。”商洛自己回答道，“我不知道亚历山大准备到了哪一步，不过我想亚历山大也不太可能看穿我。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绝对稳妥"的——但反过来说，如果真的绝对稳妥，亚历山大又怎么会开出足够的赌注的。”
    【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是不知道亚历山大在想什么。照理说，两边的体质本身就不一样，饮用安布罗西亚带来的影响也难以估量——我们首先清楚的是，商洛原则上是喝不醉的。】
    这一切，对亚历山大来说，只要再融合罗马王就能做到。
    “是。”商洛点头道，“原则上是喝不醉的，因为别说天乙贵人能接住我的酒。就算没有天乙贵人，这副天人的躯体也不是吃干饭的。普通的醉意根本就不会影响到我。我倒是觉得，亚历山大不会连这个都没有调查过吧。”
    【是的，我们要当作他有准备。毕竟，不能把这一切都寄托在亚历山大的“失策”之上。】
    【额确实会这样，自己都没发现是吧。实际上，主客关系也是一种魔法。你现在在他的屋檐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东道主的基本原则，我觉得他还没有‘进化"到可以无视这一禁忌而伤害你的地步。他说要喝酒，那至少在酒这方面，你们两个都接受了相同的考验。】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亚历山大只要敢于同场竞技的话，自己这边总归是有准备的。不管这酒有什么问题，只要亚历山大也喝下去相同的量，那他来饮用就没什么问题。
    如果亚历山大得到罗马王之位，那么他将成()
    为尘世和灵界、上与下，统帅罗马、希腊与埃及的神王，这是亚历山大的母亲奥林匹亚丝穷极一生所要追求的状态。除罗马王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融合在“底比斯之主”这个王座上。
    “诶？”商洛诧异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
    “但是，万一呢？”法厄同依旧从商洛的个人安全的角度出发，“这样非常冒险。这风险，真的可控吗？”
    “确实.”法厄同点了点头，“这份诱惑，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虽然罗马王的重量要大于希腊的王和埃及的王，但有个问题是——这俩其实非常麻烦。因为就算是罗马王，尚且已经是被销毁的头衔。如果不是通过金枝来获取，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可以这样成为罗马王。而希腊王和埃及王，这俩几乎就是天方夜谭了。希腊王是什么？埃及王又是什么？尤其是前者，整个希腊除了亚历山大，都找不出第二个可以算得上是‘希腊王"的人。所以.”
    但反过来说，这一切距离商洛，也只是差一个“底比斯之主”而已。这是亚历山大本人，以及她的母亲历经了无数次英雄巡礼在融合成的珍宝。在一般情况下，这份珍宝别说拿上赌桌，就连示人的机会都难以见到。毕竟亚历山大可不会一边转悠着，一边逢人就说自己距离大计划的成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她顿了一下：“希腊王、埃及王，这两个无论单独拿出来哪个都不如罗马王。然而除了亚历山大，就没有第二人能把它拿出来。过了这村就真的没这店了，因为如果亚历山大不主动把这俩拿上谈判桌，我确实不知道要怎么拿出来。这事也就是亚历山大一家有头绪来推进，别人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虽然单独一个不如罗马王，但两个加起来绝对是大于罗马王的。”
    “怎么说，我是赚了？”商洛回道。至少大略上算一算，自己这边确实是赚到了，而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二章 马其顿之主

    “客观来说你确实是赚了。罗马王这个职位非常危险，他刚才也提醒了你，只要有金枝谁都能挑战你。虽然未必完全，但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夺取过来。而希腊与埃及的王，这俩如果不是亚历山大主动给你，别的地方可没地方买——就这点而已，如果不加入赌局，那确实是太可惜了！可惜到如果不参加的话，今后许多年想起来这事都会扼腕叹息吧。”
    【他就是想让我们这么想，所以才开出了这样的价码，因为这是我们难以拒绝的条件。而反过来说，罗马王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抵抗的诱惑。我们两边，是彼此彼此而已。但法厄同说得确实没错——咱们确实是赚了。】
    “赚不赚的，也得赢了再说。”密酒还摆在前方。侍酒的龙牙兵还捧着酒瓶。只要饮下瓶中之物，只要喝得够多，一切问题就足以在这里解决。在成为罗马、埃及和希腊的王之后，这职位本身不只是可以解决眼下的许多问题，甚至连罗马人的出路都可以解决了。
    “我说.”商洛摇了摇头，“既然只要联合起来就能解决问题，我与亚历山大干嘛不早早地合作呢。”
    【不，这完全不一样。罗马与希腊、埃及的王，和罗马、希腊、埃及的王，这俩完全不一样。三种试剂分别装在三个瓶子里，与三种试剂全部混合在一起，这确实完全不一样。我举个例子——埃及王，埃及王是什么意思？】
    “对啊。”商洛也回道，“我一开始就觉得，埃及王这个称呼是有问题的。埃及在传统上不是有上下埃及的王冠吗？那这个埃及王是上埃及还是下埃及？”
    “那确实啊！”商洛答道，“难道不是吗？如果是维多利亚，你也会愿意合作的吧？”
    【是的，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希腊王把特尔斐也勾兑进去了，这个职位在亚历山大的身上，综合了所有希腊人的共性。提洛同盟和伯罗奔尼撒同盟，最终都拜倒在马其顿的框架之下，希腊王在这里其实是马其顿王。而这个框架与上下埃及全部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底比斯之主。】
    “好吧.你说了算。”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觉得这是值得庆幸的。这一切，竟然只要喝酒就能得到。实在是方便，都方便过头了。”
    【总之，你们之间是没有调和的可能的。】阿波罗尼娅答道，【你们唯一站在一起的可能，就是达成最终的融合：你，或者他，交出手中的一切，让这一切归一人持有。因为亚历山大不是维多利亚，你也不是罗克珊娜，你俩无论如何都揉不到一起。】
    金杯的容量比刚才那半杯要多不少。商洛把鲜红的安布罗西亚放到嘴边，想了一会儿，然后一口猛得喝掉。
    “这其实就是鲜血吧！真正意义上的鲜血，还没有变成血红色。”
    “这配方也太大了吧！”
    鲜红的安布罗西亚流淌入金杯中，液面看起来没有降低一点。不过因为金杯本身的容量就不大，也不太容易看出来。
    “这酒瓶，是只有一个吗？”他问那边的龙牙兵。
    【你刚才喝下去之后，是个什么感受？】
    “我来吧。”
    嘴角残留着一丝鲜红的液滴，从他的唇侧缓缓流下。他用餐巾擦了擦嘴。
    “我还没确定喝酒的到底是不是胃呢。”
    “包括特尔斐”
    法厄同从商洛手上接过酒瓶，倒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金杯里。
    【大复方，是这样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动。比起罗马王这种起源单纯的祭司王，这俩位子甚至都不是单一文明的起源。能够勾兑在一起，其实还要多亏了凯撒所建立的帝国之基——罗马的武力，在这个过程中就像是催化剂一样。但只要真正勾兑在一起，这一切才能生效。所()
    以，你会和亚历山大站在一起吗？】
    “当然.比试之前，我自己还是得先喝一口。”
    “我和你能一样吗！”
    “我就稍微尝了一点点，一小口而已。亚历山大给我的是羊角杯，他喝下去的前半才是大头，后面的看起来也是一半，但羊角的尖端可是小多了。”
    商洛抬手示意，让侍酒者把酒瓶放到自己面前来。
    虽然酒瓶这玩意儿从来就不该由客人来触碰，但商洛作为客人本身的权力更大，侍酒的龙牙兵便松了手，让商洛自己来进行调查。
    “维多利亚的话，才可以考虑一下是吧？”
    法厄同再次确认了一下。
    “是的，罗马王阁下。一会儿无论是罗马王，还是双角王，都会从这一个酒瓶里倒酒。”
    【酒与血在这里同源，你也没必要管到底是哪个了。我倒是很好奇，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无穷无尽。】
    【所以，喝吧。朝廷需要你的胃，整个世界都需要你的胃。】
    “确实，没有变少。我觉得就算你对着瓶子往下灌，瓶子里的酒也不会变少的。”
    “那至少我们对维多利亚的看法都是一样的吧——维多利亚，好。亚历山大，坏。”
    “这怎么可能呢。”
    【那你就，再尝尝？】
    端着酒瓶，商洛往里头看了一眼——樱桃一般的粉红色，无论看多少次都很像是鲜血。
    【你看，问题就在这里。埃及的王位，在埃及人自己那里确实是装在两个瓶子里的上下埃及。但是在亚历山大占领埃及之后，在托勒密王朝的时代，上下埃及的区分已经被希腊-埃及的二元体制取代了。在这里，原先上下埃及的两个瓶子现在已经勾兑进了同一个瓶子里。而亚历山大本人的出现，又把勾兑成埃及王的上下埃及，又同‘希腊王"进行了再次勾兑。后者就更不用说了，那里面勾兑了一大堆雅典、斯巴达之类的宗***。】
    “怎样？”法厄同赶忙问，“没事吧？”
    “力量，恢复了.天人的力量回来了。刚一喝下去就复原了。这里面，是纯粹的力量.好强的力量。我感觉我一直喝下去搞不好能得道。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琼浆玉液！是蟠桃大会上应该喝的仙酒。你也要来一杯吗？”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三章 密酒

    “拿去给他了吗？”站在落地窗之前，亚历山大凝望着远处的阿蒙宙斯神像。
    “是的。已经将宝瓶送了过去，罗马王大人正在试饮安布罗西亚。他应该就快要上钩了。”
    “嗯只要他喝了，就不怕他不上钩。我可没有施加任何的诡计，这不是我的作风。由此产生的一切问题，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而已。”亚历山大没说什么，继续看着远处的风景。
    第一口仙馔密酒的功效就让商洛意外。他的力量从上一层开始实际上就一直被压制着，因为将“使用灵力”在这个世界是不被接受的。本来这对其他人也没什么，但商洛往奇经八脉里面塞了太多的功能组件，这让他“断电”之后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疲惫。
    不过，也只是疲惫而已。他的防御系统本身就是被动的，倒也不至于因为疲惫就变脆。但要想主动做什么，那就没电了。
    防御比攻击要容易，因为这是概念上的不同。防御只是在遏制他人对自身造成影响，而攻击则是需要影响他人。断电之后，就只有寄居在神铬手套里的前小将可以动起来了，那手套和日神之矛一样都不受这里的影响。
    但是只是喝了一口仙馔密酒之后，一切就都回来了。首先回来的是他的体力，从刚才开始就无孔不入侵袭过来的疲惫感，现在已经被一扫而空。精力和注意力也重新恢复了，完整地天人之躯的状态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侍酒的龙牙兵诧异道：“您已经喝了许多了，您真的没事吗？”
    “你的行为确实是让我意外，但我如实告诉你，仙馔密酒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一会儿我也要喝。我刚才饮用的，与你现在饮用的仙馔密酒完全一致。我觉得意外是，你本人竟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吗？”
    看到商洛回到了他的面前，亚历山大有些意外。
    “也就是半年不到的事情吧。”商洛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也正常，因为是我来了之后才大规模采用的。你们就算情报再灵通，也很难在半年之内收集到这么上层的秘密。不过这个壶也在赌注里面吧？”
    “我想先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有没有觉得，你还想要喝？难道你不打算分给别人一点？”
    “那我谢谢你了。我的师兄应该会非常想要你这个壶——里头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出灵液，拿来灌满太液池都够了。回头拿来在太液池里修个喷泉倒也不错，也算是一处风景名胜。”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都开始给我推荐应该怎么用了？”
    “哈。”亚历山大扬起眉头，“我猜你想到了你的小女友维多利亚。”
    “那对了。”商洛回道，“这对我们来说完全就是仙人本来就应该吃的食物，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以我的角度来说，这味道其实还挺好的。让我天天吃也可以。”
    “当然，这是赌注的一部分。”亚历山大答道，“我是个体面人。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我会完完整整地回答你所有问题。以及在正式开始之前，你也随时都可以退出。不过说实话，我之前饮用的时候，是有让你分享的打算。你自己饮用倒是无所谓，只是一旦你让别人饮用，你恐怕就没有办法走下谈判桌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法厄同在他眼里并不是特别需要帮助的凡人，相反，她相当强大。法厄同的强大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什么额外照顾，她就是她自己。】
    “随时都可以吧。”商洛摆了摆手，“倒是亚历山大，他那边准备好了吗？”
    “严格来说，这是一种露水和花蜜。”
    “你说灵液？”法厄同拍了拍自己腰上的葫芦()
    ，“我每天都喝，谢谢。我脸上还涂了面霜呢——你这玩意儿和灵液基本是一样的东西，没什么区别，就是口味上更好喝。”
    “哈？？？”亚历山大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震旦也有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
    “那你吃完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别人？你指的是法厄同？”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给法厄同喝一点。毕竟这可是永生之酒安布罗西亚。这东西有一大瓶这么多，难道你不打算给她也喝一点？”
    “自然是在的。”
    “因为这是仙界的食物。”亚历山大答道，“凡人饮用可是获得与神明一般不朽的地位，传说中有不少人都在奥林匹斯山上，在宙斯的飨宴中饮用过安布罗西亚，他们无一例外都获得了不朽。但与此同时，他们的不朽也依赖于安布罗西亚。这当然不是什么会产生依赖的药品，但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毒药。享受了延长的生命，往往就无法接受自己的短寿了。我愿意将其称为，另一种‘氧气"。”
    “哦不.没什么.那您已经准备要开始比试了吗？”
    “你似乎相当意外？”商洛问道，“你以为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还是你觉得，仙馔密酒会有些问题？”
    “那你可用对地方了。”亚历山大叹了口气，“这个宝瓶里封印着青春泉的泉眼，是我与赫利俄斯交换来的，是藏骨集团在新大陆找到的圣物。你们把他重新做成泉眼的样子，应当是恰如其分的。”
    “诶？你别说，我还真没想过。”
    “您，没事？”
    “可是法厄同不是已经失去了半神的力量吗？”他直接问法厄同本人，“你自己就没打算喝下去？”
    “想法？什么想法？”
    “她不是我的女友，你的调查出错了。”
    “是吗？但她自己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相信我，她真的很需要安布罗西亚。我说‘氧气"这个比方是有原因的——古早的神明几乎和神明一样不朽，它们自身没有自我更迭的生理机制。但有那么一批生物，开始以呼吸氧气为代价获得了更高的速度。而代价是，他们连生理机能都不得不借助氧气才能维持。当然，这不是说无氧的生活不好，只是吸氧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本章完)

 第八百零四章 酒器

    亚历山大接着说道：“有氧生物的体型可以变大，速度可以变快，而代价就只是容易憋死自己而已。”
    “所以，只要喝了这玩意儿的人，就没有办法离开它了？”
    “可悲的罗马人啊。”他叹了口气，“有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喝过安布罗西亚，就已经让自己变成需要有安布罗西亚才能生存下去的样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维多利亚现在已经无法离开潜艇中的燃素环境了吧？”
    “确实。”商洛点头道，“这个随便调查也能知道。”
    “如果你也爱她，就给她喝安布罗西亚，她立刻就会恢复健康，而且可以获得与你一样的不朽。进而，你可以像宙斯一样，用分配安布罗西亚的权力来控制众神。如果她愿意成为你的天后赫拉，你还可以为安布罗西亚拓展一些额外的用途——比如天后赫拉就可以奢侈到用安布罗西亚来当作护肤品。”
    “我说了，我”商洛本想要“纠正”他，但随即便反问道：“你是觉得，这样我就无论如何都不会下赌桌了吗？”
    “你真的应该和我赌完这一场。”亚历山大回道，“无论如何，我们今天都应该在此了结。罗马已经开始了自己生命的末期，灯塔无法拯救罗马，石心也不能，只有神王可以拯救这一切。无论是你，还是我，终究有一人要站出来。”
    他望向亚历山大：“那么，开始吧。我们怎么喝？”
    “有这个可能吗？”
    【他玩不了的。基于震旦与罗马间信息封闭的原则，他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些诗。】
    “倒是有许多，比如飞花令。”
    “额，你确定要这么喝？”
    “没想到罗马人也有这样朴素的时候。”
    “两个杯子，完全一致。”他举着两个杯子，给商洛示意，“你要哪个？放心，虽然用了点小戏法。但我以大冥河的名义起誓，这杯子绝对不会影响结果。阿波罗尼娅可以证明吧。”
    “还是算了吧”亚历山大自己也觉得这方法太蛮了，“震旦有没有什么喝法？”
    “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愿望施加到我身上。就算我拿到了底比斯的王位，并且将之融合，要不要拿它来拯救罗马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不是真的怕我甩袖子走人？你是真的怕我从赌桌上撤开？”
    “还得多谢阿波罗尼娅为我找理由，要不然我差点要被当作没有文化的人了。”亚历山大摇头道，“不过这种游戏，似乎是以风雅为主，而不是饮酒。而如果我们今天就只是饮酒的话，今天又是为了罗马帝国的事才饮酒，不如就用罗马人传统的，朴素的方式。”
    “相信我，你真的有可能会撤开。”
    仰起头，他把杯中的安布罗西亚一饮而尽，一口没剩。
    “那么，谁先？”
    【他的说法有些古怪。他明知道上了桌之后再败退就是认输，却还是要向你灌输‘天下大权尽在你手"的预期，生怕你放弃。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他总不能是想要鼓励你赢下去吧？】
    “那就新的那个吧。”商洛伸手拿过了那个镜像杯。这杯子的尺寸和原来完全一样，只是花纹变得对称了而已。
    【问题不大。就算是宙斯，其誓言也要被大冥河约束。】
    “就是一边饮酒一边念诗。比如我说一句诗，第一个字要沾花字，比如‘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你就要对第二个字沾花的，比如‘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要玩玩吗？”
    “你觉得，我能玩得了吗.”
    “我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要认输——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就算是为了王位，我也得上桌。亚历山大不会再把这赌注掏出来第二次了。现()
    在，却是我离这一切最近的时候。”
    “我一杯，你一杯。我一杯，你一杯。没有什么比这更朴素了。”
    “飞花令？那是什么？”
    “这就有意思了。这没有毒，而且对我的天人之体有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要撤呢？”
    “这很痛苦吗？还是你一口就有点醉意了？”
    “倒是有些有趣的喝法——我曾经在树上看到过，那些维京人比拼酒量的办法。他们会把酒桶摆在两人之间，里头盛了满满一桶酒。然后用来自同一只牛的对称的两只角来饮酒，比拼谁喝得最多。用角杯舀酒时，必须把角杯完全浸没在酒桶中。听说他们一边斗酒，一边还要念那些充满了粗鄙之语的诗。”
    “你像我这样大喝一口就知道了。”
    “罗马人一直是觉得，朴素才是自己的传统，而奢华是希腊人才有的作风——所以罗马人喜欢从斯巴达聘请家庭教师，他们偶尔会觉得自己的传统和斯巴达人接近。”
    “我先吧。”亚历山大拿起了先前的碧玉角杯走向落地窗，拿着牛角杯靠近窗户的玻璃，玻璃窗中的倒映出牛角杯的样子。他略倒了些安布罗西亚在手上——然后伸手探入了玻璃的“帷幕”之内，从里头掏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那么，为了表示诚意，第一杯我先来。”亚历山大伸出手，示意托勒密给他倒酒。鲜红的安布罗西亚从宝瓶中倒出，倒到满溢出来，溢到了亚历山大的手上。
    “等开始了，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开始了之后你要是再撤退，那可就算输了哦。”
    【绝对不可能。亚历山大是个权力野兽，他要以王位为赌注来挑战你，就真的是为了王位本身。他绝对不可能是想着要把王位禅让给你，他没这么好心，也根本就没有动机。他是既要要赢，又怕你上了桌之后轻易认输，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怎么说？”
    “呵”他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看着商洛：“该你了。”
    “？”商洛也从托勒密那里接了一杯，也是仰头一口喝掉——还是原来的味道，带着青草的怡人香气，口感也相当不错，甚至没有一点醉意。就是有点.
    “嗯？？？我的肚子.怎么饱了？”他感受的到的不是醉意，而是饱腹感。他觉得肚子在发胀，露出了和亚历山大一样的，微微的痛苦。
    “嗝~”亚历山大打了个饱嗝，“这就是，仙馔密酒。这玩意儿与其说是酒，更像是食物。就算众神，喝一杯也就饱了，不能再多喝，要不然会撑死。怎么样，还要继续撑吗？我可是饿了很久才来和你比试。桀桀桀，你可别把自己撑死了。这玩意儿入口容易，但消化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五章 密酒

    【喂，你行不行？】
    “我真的不能说不行，但是这老梗我是接不住了。要真是醉了我可以忍，我可以往里头灌，为了天下大业牺牲一下我的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饱了之后是真的灌不进去啊！”
    之前喝的安布罗西亚填充了商洛缺失的灵气，让他整个人都完全启动了。
    但接下来的这一口是饱了之后才灌下去的。安布罗西亚刚一入腹，就有剧烈的饱腹感膨胀开来，就像肚子里吃了安全气囊似的。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那一杯也就一口的量，他根本就没想到那一小口就把自己撑满了。
    【喂，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你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这意思是，这量已经超过天人的胃能够承受的量了活见鬼了，我就喝了一杯，这玩意儿这么浓的吗？”
    商洛翻了个身：“为什么不是你认输！我们现在改成下场比武还来得及！”
    “你不会想要把我撑死吧???”
    “好！”亚历山大答应了。
    商洛接过了牛角杯。现在他的肚子里已经塞了三个安全气囊。虽然第一个已经渐渐泄气了，似乎略微消化了些，但后面两个灌进去之后依旧膨大得胀满了肚子。
    “继续，喝！”亚历山大扶着托勒密的手，踉跄着站起来，自己抓起杯子仰头喝下去第四杯。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有撑死.”
    “总之先一人喝四杯哦不，三杯。三杯之后我们要是还没死，就再讨论要不要喝。”
    “你说斯拉夫人的那种游戏吗.那确实。一人一耳光互相扇，谁能站到最后谁就赢。和我们现在，倒是也差不多。所以喝吧，到你了。”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了，每一口都是你自己在喝，你撑死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举起了杯子。
    “你这.绝了。”商洛依旧扶着柱子，“我们两个今天非得有一个死在这里不可。”
    “嗝儿~”他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地上。
    也不管大理石地面的冰冷，两人全都平躺在地上，肚子也都和气球一样鼓胀了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呕吐的样子。但因为实际上并没有喝下去什么，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们二位.你们确实得再考虑一下。”法厄同捂着额头，“虽然商洛被撑死是最糟糕的情况。但是亚历山大，你也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整个缪斯宫都白建了。缪斯宫的哲人王系统就是为你而搭建的，诸贤者都是你的顾问。你要是在这和商洛一人一口把自己撑死，那我怎么和维多利亚交代？”
    “真正喝了安布罗西亚还没有死的，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他确实地饮用过众神的酒液，不过在这之前他就已经不朽了，因为他是被喂过赫拉的乳汁——我，是没有这个福气了，我看你好像也受不了了？”
    “裁判！”商洛举起了手，“他倒地了！他丧失意识了，给他倒数！”
    法厄同捂住了眼睛。面前两人都已经躺地上了，嘴里虽然有出气有进气，但看着状态都不太好。
    “我们这是扇耳光大赛吗.”商洛无奈道，“怎么感觉就是扇耳光大赛。”
    【告警。】阿波罗尼娅弹了窗，【读数显示，你这一杯灌下去，经脉会被撑爆。】
    接过杯子，他的手有些颤抖。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实在是太撑了。
    “哈？”
    “那你说，怎么办。”亚历山大也不好受，他扶着另一边的柱子，“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喝？”
    “不比！”亚历山大回道，“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有凯撒的剑、有猎神的猎刀，我()
    知道的不知道的大杀器都有一堆。和你比武我一刀就能被你砍死。今天我们就比酒量。而且”
    “见过了。”商洛扶着柱子，问前面的亚历山大，“你不是说，阿喀琉斯也用过吗？为什么阿喀琉斯没有被撑死？”
    三杯之后。
    “我可早就提醒过你了，开始了就不能退出。为了底比斯，你可一定要喝下去的。”
    【嗯经常看到有艺术作品上描绘着，奥林匹斯山上的盛宴里面，宙斯面前也就摆着一杯。可能就算对宙斯来说，一杯也就够了吧。】
    “别数了”亚历山大扶着地板坐了起来，“我我还能动。第四杯，现在到你了。”
    “因为阿喀琉斯根本就没有喝。”亚历山大答道，“阿喀琉斯是外敷的。他的母亲用安布罗西亚给他泡澡，而不是让他喝，这本质上完全不同。希腊众神的力量来源于血液，也就是【ichor】，可以理解为神血。希腊神灵的力量通过神血来施展，流净神血即死。阿喀琉斯自始至终就没有神血，他只是外壳不朽。”
    “你这喝一小口进去就膨胀开来，完全和入嘴的份量不符。胃的感受是迟滞的，我一个不小心多喝半口就会撑死自己的吧！”
    “那你.倒是让他认输啊。”
    托勒密当即斟满了一杯，给商洛递了过去。虽然从面容看没有任何倾向性，但他现在显然是希望商洛继他的君主之后立马跟上一杯。
    他望着商洛：“你也没亏不是吗。我布设了这一重重迷局，最后主动把你引导到这里来，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吧。再加上我开的筹码比你的更重，用什么方式来决斗本来就该让我决定。”
    站在旁边的龙牙兵赛琉古是裁判。虽然他是亚历山大那边的人，但因为对大冥河发过誓言，规则也很简单，商洛倒也信得过他。
    也没等商洛举手。在亚历山大倒地的刹那，他就毫不犹豫地开始按照规则倒数：“十！九！八！”
    “反正都已经答应过你了，怎么说还不是你的事——那现在，怎么办？继续喝？”
    【你自己看吧。自己启动内视，现在灵气非常充裕，你自己就能看到了。】
    灵台方寸山。商洛之前来过这里，这里是他的内景之地。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六章 泄洪

    古代修士的内景，一般都是深山老林的隐修之地，有山下有田庐茅舍，山上有亭台楼观。但商洛的内景里，是他熟悉的乡镇镜像，这是他熟悉的“乡野”的模样。不只是商洛，实际上许多修士的内景都离“内景图”上所绘制的图像越来越远了，因为大家认知中的“乡野”和古人就完全不同。
    如果韩行知也有内景的话，他的镜像其实会跟类似商洛，只是表现不同。山上虽然不至于变成景区，但山下肯定不是什么阡陌相通鸡犬相闻的村庄，而是被铁路联系在一起的工业化乡村。乡村里未必有合格的公路，但是一定会有铁路联通到这里。因为作为完全的工业化国家，大明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完成得相当早。乡村修建好那些多如牛毛的支线铁路的时候，汽车甚至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呢。
    对应着韩行知可能看到的支线铁路，商洛看到就是乡村公路上行驶的公交车。
    进入内景后，商洛还是和之前一样，站在进镇的公交站上。旁边的河道上架设了水坝，这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见过的。河流逆势而上，如同修行的逆天而行一般，靠水车一路运转到方寸山的顶端。
    然而现在，那本来平静流淌着的河流，现在已经被变得如同洪水来临般汹涌。水位上涨到了河堤旁边，靠近岸边的土地已经被河水溅湿。水浪一股接着一股的拍打着岸边，不远处的河流转弯处已经有漫水的迹象了。
    这与一般的洪水还不同。因为这套河流对应的灵气流动，是逆势往山顶上流淌。如果水车、水泵运转不及时，就会像现在这样淤塞在这里。
    所有人都已经行动起来了。像手套似的天乙贵人早就开始在河边扛沙袋，拦河的大坝已经开始全速运转，还有一排天乙贵人在踩着水车。然而这么点人力对于汹涌的洪流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水流依旧在上涨。
    “不会吧！”法厄同看了出来，“你醉了？这玩意儿真的能喝醉的？”
    她用小刀切开到商洛的耳后，放出了殷红的鲜血。
    “可是，我不能不喝。如果我喝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指的是？”
    【好吧，我问问，然后让他们反馈一下。】
    亚历山大展现出了超凡的韧性。他灌下去了第五杯，第五杯下了肚。他倒了地，比之前倒地的时间更久，但还是在倒数10秒之前醒来了。
    “好吧.”
    “绝对不行！话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有没有别的办法？哪怕让我晕过去也行，怎么能当成就在这”
    他站了起来，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该你了”亚历山大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喝下去那杯并没有明显地让他的腹部鼓胀，但他的状态看起来显然是更差了。
    “明白。”抓起小刀，法厄同绕到商洛身后，“得罪了。”
    【喂，商洛。前小将那边发来汇报——如果你再喝的话，光是上升体温和发汗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可能得再往其他的经脉里泄洪。】
    睁开眼，商洛回到了外界。
    “天君！你总算来了！”带着白头盔的前小将一路跑过来，“您要是再喝，恐怕要出事了！”
    “让他说完。”商洛摆了摆手，“他迟早要暴露的。准备了这么久，总不能就是为了和我互相扇巴掌吧。”
    “怎么办？”
    “没事。”商洛摆了摆手，“这是我调节身体状态的方法。现在，轮到你了。”
    啪嗒，酒杯落到了地上。
    【我问问。】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问到了结果，【会排尿。】
    虽然光芒的点燃，混圆的肚皮也开始消褪下去。他双眼中的火炎将其尽数燃烧掉了，没有产()
    生任何益处，但也什么都没留下：
    “我是贤者之石创造的哲人王，我终究不是人。但说来也实在是遗憾，安布罗西亚其实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甚至吃不到味道，因为阿喀琉斯也没有喝过。如此神力，也只是从我的双瞳之中燃烧掉掉罢了，实在可惜。”
    “好吧。”商洛做出了决定，“那就拜托你们了。”
    几乎是进入喉咙的一刻，他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开始扩散，逐步开始蔓延到四肢的远端，然后就是头部。暖流行进到头部时，剧烈的眩晕感顿时涌现出来。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脸也开始发红。
    【等下.算错了！计算有误！血压不能拉这么高，你要脑溢血了！】
    “如果您一定要喝，为了防止撑爆经脉，我们只能选择泄洪。”
    “就这么来吧。我看，亚历山大也差不多了。”
    “好吧。”商洛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就是，想办法让这些灵气发散掉。现在奇经八脉已经被洪水堵满了，只能往正常的经脉里疏散。但那些经脉影响到的是天君你正常的生理功能——所以一旦开始泄洪，你本身的生理机能就会开始受到影响。如果天君你一定要喝，那我们就可以加把劲。”
    在血液落地的那一刻——亚历山大一扫疲态。
    “当然，当然，您的猜测非常准确。首先我不打算动武，我已经向大冥河发过誓了，这场比赛必须用饮酒来定输赢。而且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赢，从一开始就是。但是，诸位啊，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悲哀的我，根本就不是人。”他睁开了眼，眼中开始燃烧着炽烈的光芒。
    这情况让亚历山大也有些意外：“罗马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安布罗西亚其实并不是酒，而是仙馔本身。它不该把你灌醉啊。”
    商洛捂住胸口，斜靠着柱子才没倒下去——立刻就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带来了濒死感，急剧上升的血压也让他的头要炸了。
    【前小将发来了报告。你做好准备，会先从影响最小的部分开始。】
    端起酒杯，商洛仰头灌了一口。
    “泄洪？什么意思？”
    简短的讨论后，阿波罗尼娅给出了结果：【有办法，但是你要做好准备。他们打算把你的心跳速度升高，可能会把你的血压也拉爆。你可能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感，但也只能这样了。】
    “不行，规则上不许排尿。这规则毕竟一开始是拼酒的规则，本来就不能去厕所。”
    【你有没有考虑在现场就】
    血液滴落地上，如同在纸上晕染开的红梅，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染成了红色。
    “我说过，血和酒，终究是同源的。你灌了密酒，那么终究是要放血的。”
    “你要做什么？”法厄同站到了商洛的前面，“你要破坏规则？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赢我们了？”
    【放血，现在就放。法厄同！】阿波罗尼娅给她传送了指令，让法厄同做好准备。
    抓起酒杯，他轻轻饮了一口，又猛得喝完。目光中跳动的火苗又跳动了一分，就像刚才喝下去的安布罗西亚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现在，到你了。”他抬手示意，托勒密又倒上了一杯鲜红的安布罗西亚，“我知道你会继续喝的。你一定，会继续喝的吧。你一定，还会再流血的吧。”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七章 饮酒

    “就这？你觉得自己喝了酒等于没喝，所以能在喝酒上赢我？”
    “难道不是吗？你已经流血了。”亚历山大保持着一开始的和善，“虽然你流血对我更有用，但从人情和理智的两种角度出发，我并不建议你继续硬撑下去。从这一杯开始，你每一杯都需要流血来补充。”
    “嗯那会发生什么？”商洛问。
    “首先你要知道的是，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我的情况是，我还没有跨过人与剪影的鸿沟，实际上我自己都无法确认我自己是否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识。你可以把我当作杯子——人喝了安布罗西亚就会成为不朽的神明，但用来承装安布罗西亚的杯子不会。你撒了一点在地上，地板也不会成神。人的资格在这里无比重要，因为只有人的躯体才能因为容纳安布罗西亚而升华。但是.”
    “但是？”
    “但是，你在流血。我已经提醒您很多次了。”亚历山大正色道，“你真的不应该在这里出事。这很危险，真的。”
    “嗯先别说这个，你要有诚意的话就自己先喝一杯。”商洛回道，“虽然看似你是喝多少都会漏出来，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好吧。那么，我还有个最后一个问题——”商洛看着他，“你是怎么骗过日神之矛的。”
    “因为我的话根本就不作数。”亚历山大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誓言也好，赌咒也好，那是人的特权。我和这地板，和这盘子没什么区别。你会在意锅碗瓢盆的誓言吗？当然，我要是赢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确实是被他摆了一道，但商洛也不太生气。这感觉就像自己被树枝绊倒了一样，细想起来也没必要对树枝生气。
    他看着亚历山大：“至少，我认为你是人。你能吃那个窝头的时候，能吃出来味道，不是吗？那就对了。无论如何，你在这我这里就是人。这点很重要。”
    “那你演技不错啊。”
    “好吧。”亚历山大看了看别处，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然后才说道：“别说是日神之矛，实际上就算我们对大冥河发誓，这都无效。”
    【你在胡说什么？就算宙斯本人都逃不过大冥河。】
    “可以啊。不过你处心积虑地哄骗我喝下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心思？”
    要比喝酒当然是要一杯接着一杯，拖一段时间说不定酒劲就下去了。亚历山大的状态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商洛还没有完全相信。
    但亚历山大明明看起来是个大活人，甚至还能吃到窝窝头的味道，却依旧还不能算是“人”，这实在是有些可悲。
    “我感谢您的认同。”亚历山大点了点头。
    “所以，罗马王阁下。”亚历山大回道，“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赌注本身很重要。既然你知道我一定有准备，我也确实有准备，不如就把注意力放到赌注本身上来吧。你，是真的想要底比斯不是吗？而我也是真的想要罗马王的位置。所以我们不妨把赌约进行下去。”
    “好吧。”商洛叹了口气，“不过不管如何，我都想明确告诉你一件事。”
    “正是这样——我想请您，战胜不败的人，能够在拼酒时战胜我这么一个可以无限饮酒的漏勺，战胜无限的虚空——如果您能做到，我也就不费什么功夫了，直接把底比斯的王位移交给您。因为如果你能够做到不可能的事，那就没什么能阻止您了，无非是时间问题。”
    “你这算盘还真是有趣得很。”商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家伙确实是发誓了，现在确实是违规了。但如果他连发誓都不被认可，魔法根本就不回应他，这倒是是一种无可名状的悲哀。
    “当然。”亚历山大立刻喝了一杯，“可以了吗？”
    在()
    比赛开始之前，商洛当然会用日神之矛来立誓。实际上他不太信任大冥河，因为他还没见过大冥河的报应是什么样。但日神之矛的报应，他确实是见过的。赫利俄斯本人都能被报应到。
    他补充道：“只要我赢了，我就能超越宙斯。只要我赢了，赫利俄斯就奈何不了我，连大冥河都奈何不了我。被命运束缚的可悲天神，终究不能与统合尘世与灵界的神王相媲美。我们这个时代的神，要远胜于古典时代。”
    “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希望您不要在这里流血，这是我最后的忠告；第二件事，我实话告诉您。”亚历山大说道，“如果我一开始就展现出‘喝酒全部漏出来"的本事，你肯定不会答应和我喝下去。你要是直接动手，那我肯定打不赢。我是想着，先灌你四杯下去，如果你瘫了走不动路，我再把实情告诉你。”
    “我根本就不需要表演。‘人"才需要表演，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的行为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他神色如常。喝下去的安布罗西亚就像添了灯油似的，让他眼睛里喷薄出来的金色光芒变得更亮了。然而也和灯一样，除了变亮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是根本就不会醉吗？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你喝酒，和把酒直接倒地上没区别。我在和虚空比试？”
    “所以我也不会把你当作个小石头踢走。既然这件事和誓言无关，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那我就实话跟你说。我给你说明一下现在的利害关系。”
    商洛直视他的眼睛：“你，把我引到这里来，这是你有错在先，一个黑豆。你，在比试一开始就没有和我说明情况，这是你的第二个错处，两个黑豆。但是你主动拿出了价值更高的筹码，我可以给你一个红豆。现在你还欠我一个黑豆，我还记着。但如果这件事结束了，你把底比斯移交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这件事无关誓言，但如果你违背了誓言，就算再麻烦，我也会把底比斯从你肚子里抠出来。你在您的神那里发誓不作数，但我这里可不会由着你跑路。”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八章 比试

    “不知怎的，您真的能认可我，到是让倍感荣幸。我很少出来见人，之前在缪斯宫的时候，就算是维多利亚也只是把我当作摆设。如果这件事结束了，我还是希望能成为您的朋友。”
    “只要我们之间的红黑豆扯平，你把底比斯交给我，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只当作你在灌我的酒。虽然没有被人灌过，但我可以把它视为朋友之间的小过节，无伤大雅。但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你打算背离对我的保证——”
    “我明白。就算是草履虫也会趋利避害。我也相信您有这个实力。”他看了一眼酒杯，“如果您真的能赢的话，就算我是个只会趋利避害的草履虫，我也会很识相地把赌注交出来。大冥河管不了我，但您是真的能管的了我。”
    “你明白就好。”
    “但是.”亚历山大话锋一转，“如果您无法战胜无限，那我可是不会把底比斯交给您的，因为我知道我能逃得了。我也想再提醒您——您真的，不应该在这里流血。”
    “这是你最初的人性吗？还是最后的良心？”
    “这也是趋利避害，是草履虫的思维。”亚历山大答道，“我不希望唤醒不该唤醒的东西。”
    【等下.你要干什么？】阿波罗尼娅问道。
    “把酒瓮给我。”他把手上杯子里的那么一点点倒了回去，朝侍酒的托勒密招手。
    “我想先问问，这宝瓶是只有一个吗？”
    “这还能有许多个吗？”亚历山大反问道，“安布罗西亚又不是什么水龙头。这瓶子是它的源泉，只能这么多了。这瓶子里可以源源不断地倒出安布罗西亚，永远也倒不完。要不是安布罗西亚接触到地面就会消散，我觉得拿他把君士坦丁堡淹了倒也不错。”
    如果只是两个人事，那关系就很清楚了。底比斯在亚历山大的“肚子里”，显然他消化得很好。如果不是亚历山大主动拿出来，而是由商洛去拿，恐怕会相当费劲。
    “既然到了我的手上，让我试试又如何。毕竟，神秘的总数如果可以减少，对你们还是很有帮助的吧。”
    那酒瓮中满盈的粉红色的“鲜血”，自始至终就没有少过。两人喝了许多，却一直都只有那么多。
    “呵”灌了一大口，商洛把罐子放平看了一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商洛把注意力投射到盛装安布罗西亚的酒瓮之中。
    之前一直维持不动的液面，也在瓮里印下了痕迹，现在水位确实往下降低了小小的一截，所以才能看到痕迹。
    “喂，你要干嘛？”
    亚历山大也注意到了——
    在确认亚历山大也并不是安布罗西亚的主人之后，商洛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等下.诶诶诶！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等下嘿！这是缪斯宫的财产，一会儿真的要拿回去的！这个还挺重要的！】
    不过，通过把罗马、希腊和埃及三合一来抵抗罗马的变局，这确实是之前商洛都不知道的好方案。既然亚历山大已经把这个方案摆到了面前，商洛也完全不介意尝试一下。如果能在赌桌上拿到，倒是省事了。
    体温，血压，所有的身体指标都在一时之间飙升上去。前小将和其他天乙贵人一直在运作着，他们一直在把源源不断地安布罗西亚往方寸山的山顶搬运。现在一股洪流冲进来，助推了水势，把安布罗西亚冲到了更高的地方。
    【等下！要不你问问？要不你去打个报告问问？至少也要先问问维多利亚吧！】
    另一杯安布罗西亚倾倒在了商洛的杯子里。刚刚落到地上那几滴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而杯中的这些却一直都是鲜红色的。
    法厄同也注意到了商洛的表情。她也察觉到()
    了一丝不妙。
    “你猜？”
    托勒密和亚历山大确认了眼神，把整个酒瓮递给了商洛。
    “哦。”商洛追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玩意儿的？”
    “这么说来，你这家伙也不知是这神力的主人？”他问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您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泉水女神。这源源不断地泉流，怎么想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只是拿来当作赌具，用完了还得放回去。”
    “这是我最后还没有搞明白的东西了。”
    微不可查的，液面竟然真的往下降了小小一截。这并非是商洛明确看到液面下降了，而是瓮壁中出现了水痕。
    【他要炼化！他要把.】
    现在，一切的情况都很清楚。这一切是亚历山大策划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商洛引到谈判桌上来。这场谈判与神明见证的誓言无关，因为亚历山大在明显违背誓言的情况下都没有遭到报应。所以，这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易而已。
    “你问我？哈。我可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会输。”他拿起酒杯，示意托勒密给他满上。
    “当然。毕竟，就常理而言，你喝酒是喝酒，我喝酒是倒在地板上。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酒量上战胜虚空吧。如果您能够获胜，那确实就是无限了。”
    “但是，亚历山大先生，这世上可能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无限，不是吗？”
    “喂。”他看着亚历山大，“你说，我只要战胜了无限，你就会认输？”
    “哦对了。”亚历山大开口道，“好像还有件事没有提。誓言是相对的，您现在也知道了，这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那罗马王这部分您打算怎么说？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想要把您灌倒下然后动手，但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哇！发大水了！那镇子里面淹水了嘿！】
    话音未落，商洛端起酒瓮，对准自己的嘴便开始往里灌——
    【这是属于缪斯宫的财产，实际上不属于亚历山大，只是现在被他拿过来用而已。】
    “喂！罗马王大人！这个.这个真的不能喝掉！这是很重要的.”
    “到了我的手上，就是我的了。你自己说了，这是我们的两个之间的事。你们往旁边让让法厄同，造化丹还有没有？给来一包。”
    (本章完)

 第八百零九章 宝瓶

    【宝瓶.你真的把宝瓶里的安布罗西亚喝掉了】
    “阿波罗尼娅阁下！”亚历山大望着那边的炼金人，“这你不管管吗！”
    “他为什么让你管？”
    【因为那个宝瓶，象征十二星座中的宝瓶座的圣器圣器，意思是没有具体对应的主神，但被整个神系祝福，所以拥有与神器相同的神力。这样的神器有十二个，这力量的来源其实是占星术。但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神谕所的我们也不太信任彼此，所以把圣器放到亚历山大去了，毕竟行动中心也在那里。】
    “所以这是你的？”
    阿波罗尼娅被噎了好一会儿：【算了算了，虽然名义上是我的，我既没见过也没用过，想拿估计也拿不回来。你用了就用了吧，反正这宝瓶座的宝瓶你不用也到不了我手里。】
    “那其他11个也在缪斯宫了？都有什么用？”
    再度坐在原地，商洛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了神铬之中，只有头盔还没戴上。他盘腿打坐，保持了一个稳定不倒的姿势。
    【这些圣器和神器不同，功能都非常典型，和神话中的描述别无二致，你自己猜猜也就知道有什么用了。宝瓶座的宝瓶，就是用来承装安布罗西亚了。话说这玩意儿其实是奥林匹斯诸神的饭碗，是众神的永生之源。你要真想这玩意儿给炼化了、你要真是能炼化的话——那就自便吧。我没意见。】
    “既然华池在高处泵不上去，那就让水位涨过去。只要大洪水淹没上来，水位就能涨到和华池平齐的位置。以往就算是天子，也不可能一次性搞到这么大量的灵液来给自己一个人修行。而刚才我灌了那么大一口，这壶往下落的水位可以忽略不计，需要间接观察水痕才能观察出来一点。”
    【你自己看。刚才你喝的那部分，又回去了，水位又回到你淹的那层了。】
    “我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比试一下，结果换来的却是斗法。事到如今，我就不演了。实话告诉你吧，不管今天你上的是安布罗西亚也好，是瑶池仙酒也好，我都照收不误。因为进化的本质，就是适应环境的能力。我的进化远在你之上。”
    “好嘞。”得到了圣器的主人——至少是名义上的主人阿波罗尼娅的允许，商洛也就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那别管泵水的事了。问问他们，有没有准备好救生衣？”
    之后，便是一阵沉寂。
    “哈？”
    “罗马王大人，难道您真的要.这很危险！罗马王大人。我们并不是朋友，不是吗？我毕竟还是趋利避害的。之前我们只讨论了避害，还没有讨论趋利。并没有任何规则在约束我们，不是吗？如果你因为吞噬圣器而陷入失能状态，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请您务必考虑一下，这圣器实在是”
    “咕噜噜噜~~~”耳边传来一串冒泡泡的声音。
    【他在水里泡着呢，问你有什么事。】
    那么，甚至在前小将都无法情况下，要怎么才能保护自己呢。
    【那边说真的已经淹了，不能再灌了。他们泵水实在是泵不动。流量就只有那么大，之前都是以涓流的流量往方寸山顶上的华池进行泵送。你这么往里头灌怎么可能泵得过来。】
    说完，他双手把头盔套在头上，彻底隔绝了内外。前小将在掉水里之前把手套重新安回了商洛的手上，然后才下线。最后一个动作，是商洛抓着宝瓶，对准了神铬在后颈加注灵气用的注入口。
    【等下.又回去了。】
    这么说，商洛确实是犹豫了一会儿——他倒不是犹豫要不要放洪水，而是在犹豫一会儿要怎么保护自己的安全，因为他不想把压力全部放到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身上。如果自己因为炼化宝()
    瓶而陷入失能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至少得先能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行。
    趁着脑袋还露在外面，他对亚历山大喊了一声：“回头见。”
    “我，我带了那个——那就没问题了。一会儿我炼我的，你们该干嘛干嘛。他要是突然翻脸，你们跑路就是。等我炼化出来再把他们全都扬了。”商洛把计划也给法厄同发了一份，便对亚历山大说道：
    “我要具体的数据。我的眼力的识别度是够的，但我还没熟悉要怎么运用。让豆豆们处理一下我看到的图像，算算我刚才炼化的那部分到底有没有让水位下降。”
    【稍等下，他正在清点还有多少没泡水里的.全泡进去就失能了。上即是下，下即是上，在你之类也是一样。你的灵力运行与方寸山内景是一体的，里头整个镇子被淹没代表你的灵力也全部失去控制了，连前小将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全都要泡水里。】
    他就具体方案咨询了一下前小将，阿波罗尼娅负责转达。
    “前小将！”商洛呼叫了自己的手下。
    一块一块地，商洛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大堆甲胄零件，然后在一只浮空手套的帮助下把甲胄全部穿好。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商洛打断了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就好——哪里最安静？我不喜欢吵闹。”
    亚历山大在原地站了几秒。
    “嗯，就那里了。”一手夹着宝瓶，商洛一步步走了进去。他在休息室正中间盘腿坐下，然后把手伸进怀里，从包袱里面掏出了金身甲——那套神铬制成的金身甲。先是装甲靴，紧接着是腿甲、胸甲，护臂。
    【啊，你有那个来着】
    亚历山大犹豫了一下，向旁边的托勒密确认：
    “那边的休息室最安静。一开始是小庞培修的密室，四面都不透光，只有个壁炉在里面。刚才诸位也在里面休息来着。”
    【救生衣？你要干嘛？】
    “这就开始了？”
    “炼化已经开始了。”法厄同摇了摇头，“现在，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在原地等着。不要想着和神铬对抗，不信你可以试试。”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章 炼化

    “不信的话，你就试试。”法厄同指着在原地打坐的商洛，“你可以拿出最强的攻击手段。我提醒你一下，他那套甲胄连森林王，或者伊罗黛亚莎的攻击都打不穿。神铬是什么，你知道吧？”
    “精金（adamas）.”
    “没错，是精金，不可征服的神力金属。在罗马，精金属于不可征服的密特拉，所以日神之矛由精金铸造。在震旦，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反正他有一个甲胄那么大一块。”她注意了亚历山大眼神——
    “你不信是吧？”法厄同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疑惑和不安。
    “我怎么可能相信”
    “那你试试好了。”法厄同让开了路，“所以我是不打算帮他护法的。在不考虑我们的情况下，他也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因为光是这套甲胄，就算是宙斯本人来了都打不烂，因为精金”
    “因为精金曾经斩杀过神王的肢体，所以奥林匹斯神族对精金无可奈何。传说中地狱的大门也是由精金铸造，三头犬塔尔塔罗斯被束缚在那里，谁也解不开锁链。”
    【唉，这家伙不信，看来他得自己试试才知道厉害。】
    “帕里斯长弓？你手上好东西不少啊。”
    “等下。”亚历山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也就是说，帕里斯长弓所打击的地方就是要害？”
    张弓撒弦，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空中穿梭而过，在神铬的甲胄上打出“铛”得一声脆响。凑上去看时，他只能看到红热的光箭像一坨铁饼似的撞扁在了甲胄上，红热的光亮表示能量还未释放完毕。但命中之处，神铬的甲胄却毫发无损，根本连一点凹陷都没有。
    【喂你拿着我的弓做什么，这个确实是我的了，是阿波罗让渡给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使用的黄金大弓。之前我还让法厄同用过。】
    “呵你们可能忘了一件事。亚历山大从不解开绳结，亚历山大只会斩断绳结！”
    “陛下。”托勒密压着声音，“我们，被晾在这里了。他们都觉得不需要管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因为我没有见过地狱的大门，但这套精金的甲胄就在我面前。”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你这人怎么死不瞑目呢。”法厄同回道，“就算告诉你要害在那里，你又能怎么样。这是力量层级上的差距。即使是你把12宫的圣器全部掏出来在他身上试一遍，你也打不穿这套甲胄。所以，你已经输了。”
    “但是真的有这么大一块？！”
    “我们失败了但是大人，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
    但当当他的念头刚刚产生时，就像未卜先知似的，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撞开玻璃，纵身从帝国大厦的顶端跳了下去，然后在半空中就失去了踪影。
    法厄同完全没有在意。她只是像看戏一样，看着亚历山大的表演。
    “这不好吗？”
    “让我冷静下”亚历山大捂着额头，“这一切，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本来通过各种方法，我这次至少也想要拿下罗马王。没想到竟然把借出的圣器也搭了进去——他们甚至都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敌人，直到最后他们对我都保持了朋友般的礼貌。我在他们眼中，好像根本就不需要警戒似的。”
    【喂！怎么就不好用了！】
    “因为就是不好用啊。除了打得准，而且百分之百命中要害之外，它的威力相当普通。”
    帕里斯长弓，这是法厄同在日神之矛之前使用的武器，她自己用起来也很趁手，她对这把弓的威力也有了预期——
    “这还是你自己说的——你身为与器皿等同的非人之物，和你对饮就等于是在与无限的虚空对饮，商洛只要超越无()
    限你就会臣服。而现在，商洛正在炼化无限，他正在把无限的安布罗西亚占为己有，这完全符合你们之前的定义不是吗？所以，你现在难道不打算投降？”
    “我都跟你说了。神铬，或者说精金，是不可征服的金属。你不可能用任何方式使其凹陷、弯曲，它是不可征服的。你手上那把帕里斯的长弓以阿波罗尼娅的神力为基石，那根本就不好用。”
    “你都相信有地狱门了，怎么就不相信甲胄呢？”
    “等下。大人，您欠了他底比斯啊！”
    “嗯”法厄同摇了摇头，“所以我说让你试试就好了。没事，随便试，我不拦着你。”
    “那就让他来追债。是我错估了震旦技术，这适应力简直是无懈可击的。这次失败的经验，必可活用于下次。至于赌注——他不是有日神之矛吗？那就用日神之矛来收债吧。托勒密！赛琉古，我们走！”
    他望向了法厄同与阿波罗尼娅——虽然商洛现在已经金刚不坏了，但是这两位还在外面。
    “你们果然真的不需要保护他”亚历山大摇了摇头，“亏我还抱了一丝期望，觉得你们会留下来和我交战，我多启动几个圣器至少能把你们留在这里谈判。而现在.”
    “这代表他们完全无视了我的威胁，无视了我的存在——最大的轻蔑就莫过于此。”他望着休息室里的商洛，“但可悲的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是力量层级上的差距，或者和商洛说的那样，这是进化的差距。我与他，乍看起来层次一致，但他面对任何问题都可以掏出完美的解决方案。甚至我精心筹备的安布罗西亚，我多方诱导让他进入了流血的状态，这甚至在他看来也只是一种.一种试探？他轻而易举地就适应了这些。”
    “在缪斯宫存放的东西，我拿来用用也没什么。”他张弓搭箭，示意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让开些。
    亚历山大凝视着商洛，看了一会儿，扭头吩咐托勒密去取物——不多时，托勒密取来了一副黄金的弓箭。弓箭上有金色的乌鸦凝视前方，箭袋中的黄金箭如同日轮的光冕般呈扇形排开。
    “我输在了哪里？”
    “唉。”亚历山大叹了口气，“就这么做吧。没有必要再和他们结仇了，我们退回到阴影中——所有人，撤退，回底比斯。”
    阿蒙宙斯的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刻，这里的一切就都被恢复了原状，只留下商洛在休息室里打坐。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一圈圈逸散开来，只是这里没有人再来感受到。除了.
    “铛铛铛”，一阵叮咣五六，一路通往上方的壁炉里因为振动而抖落出一团灰尘。紧接着，一个发条人跌落到黑灰之中。落地的力道极其沉重，像是隔着好几层大楼扔下来似的。发条人戴着厨师帽，原本用来存放火种的地方大开着，火种已经被取走了。
    忽然，发条人睁开了眼睛：“坏了，我的碱水球还在烤箱里！”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一章 金刚不坏

    “是吗？所以亚历山大已经撤了？”
    【我看到了动静。我离开没多久，他知道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就直接撤了。我看到了他的车队】
    “怎么说呢。和我打赌，发现赌不赢，把赌场留给我自己跑了。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他的赌注是他的一切，他的一切都是我的。这赌场只是个前菜，我就先把这赌场——把这安布罗西亚的活力之源收下了，权当是前菜，正菜我回头再找他要。”
    而且，这前菜也够吃一阵子的了。商洛已经封闭了五感，要不是这套龟壳实在是金刚不坏，他也没法这么从容地炼化这法器。
    “况且，本来就不觉得他能爽利地把这一切交出来。我一开始的预期，是这次大概能拿个宣战借口，和他建立起因果上的连接。这就够了。别的再多出来都是赚到。”
    【是吗？我还以为你和他玩得还挺尽幸。】
    “他毕竟不是什么程序。我能够看出来，他身上人性的部分要远远大于神性，作为一个人当然就会趋利避害。尾生这样才会抱柱而死而死呢，没有约束的誓言我本来就不打算指望着他能遵守。我的想法和他一样，只是希望对方能在赌桌上多停留一会儿，好套出来更多的情报。这次的收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怎么了？”
    “嗯。”法厄同回道，另外，我们也会尽力把人救出来的。要不然少了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船给开走。”
    “因为那些舰员是缪斯宫的人。那些舰员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进入了赛博勒尼亚，属于缪斯宫。亚历山大完全没必要布个局在抓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干员。这事，多半是个亚历山大没什么关系，是我们的小庞培先生自己准备的。只有他确实有对抗‘东帝国"的需求。”
    “那就请示一下吧。”商洛嘱咐道，“这里的事虽说应该是我负责。但我现在在‘茧"里了，照理说应该让阿波罗尼娅负责。毕竟是慧明使是是吧？但是.”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罗马帝国离实质性的分裂只有一步之遥了。我说‘东帝国"还是个客气些的说法，或许小庞培压根就没打算自认为‘西帝国"，他要做的是哥伦比亚的大统领。”
    【是，你把圣器套到手了，还把宣战借口也拿到手，名与实都到了是吧。你运气还真不错啊。】
    “我现在不太方便联系他.他人呢？”
    “请不要叫我狼妖”施耐德小声回道，“我真的不是狼精我不是从狼修炼成这样的。”
    “你们那边好像没撤干净啊。好像你旁边还有个人？”
    “还有卡琳？”
    帝国大厦的顶层，电梯门开了。傅远山和一众锦衣卫从里头走出来，这一层空无一人。
    “你自己有什么感受吗”
    “为什么？”
    “嘿，还真是走空了。”傅远山看了看破损的窗户，“这个亚历山大是什么来头？这位狼精道友，你知道吗？”
    “额确实，把卡琳也带回去吧，分头撤离。你们要是撤不走，就等我出来解决。不过，我旁边有个人是吗？长什么样？我现在看不到。”
    “不必。我们现在最好分散开来，好分散风险。我没什么需要保护的，就算现在突然塌陷到虚空里，神铬也是金刚不坏，到时候等着老头子们来捞我就行了。你们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法厄同。”商洛在信道里询问，“有了宣战借口，日神之矛就能派上用场了吧？”
    “你们要去解决之前那些船员的事吗？”这里悬而未决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之前那些船员直接陷在了这里，无法击杀的他们在这里被击杀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照理说还是得在这里()
    把他们找回来——
    “不过.”商洛想了想，“现在亚历山大已经撤了，怎么办。”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边恐怕都没有办法装作无事发生了——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目前唯一的转圜余地，就是这件事实际上没有牵扯到太多的一般民众，只是帷幕之后的罗马帝国在进行内战。但如果这件事真的从帷幕之后浮上水面，那维多利亚就真的必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我有种想法或者说是预感：虽然这整件事是亚历山大策划的，但拘束住那些舰员的人未必是亚历山大。”
    “我们确实是需要一个因果，才能够使用日神之矛。”法厄同答道，“明智的选择。有了这么个因果，回头只需要简单的仪式就能直接锁定到底比斯的位置，而且无从逃遁——这也是为什么亚历山大一开始就说他会等着你来收债。虽然契约对他无效，誓言也不会制裁他，但是你和底比斯的连接已经建立了。日神之矛在我们手上，谁也躲不开清算之日。不过说来.”
    【但是还是请傅前辈来比较好。】阿波罗尼娅完全同意这个方案，【我拿不了这个主意，只能帮着参考下。我来给他发信好了，让他上去找你。我们分头行动，法厄同就先和我去找卡琳了。】
    【比起这个，从水面上的事情来看，这件事却更像是‘震旦入侵罗马"，毕竟傅前辈他们之前从上到下把新安条克给杀穿了。】
    “已经是‘东帝国"了吗.”
    【是的，我也看见了。要我们回来吗？】
    “乌漆麻黑。感觉就像憋在蛹里面的蚕一样，对身体完全失去掌控了。不过这壳很硬，倒是问题不大。你们忙你们的事就好。”
    “啊，他应该还在帝国大厦的其他楼层。亚历山大要请我们的时候，他们也被邀请过来了。”
    “知道，不过在我们这天生地养统一叫精。你是个狼精，我们有数的，这不也没把你当妖怪扣下来不是？你这出身，在我们这也是可接受的。西游记你看过吗？你这情况和孙悟空差不多。”
    “所以，我其实真的可以去那位大人那里当差？”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二章 金身

    “只要持世君本人答应就行，这事是他说了算，我不管。不过你们这个亚历山大，倒是有些意思啊。不声不响地把人请过来，也没招待一下，转眼就走了。我记得他好像是很有名的人？”
    “是的。很重要。”
    “那这事未免也太不体面了。办不了体面的事，也就做不了体面人——倒是你。我看你是个体面人？不如你帮我找找，持世君在哪？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请稍等”他看了看周围，“那边的厨房里倒是有个人影。以及.啊，前面，有熟悉的味道。就在前面的小房间里，他就在那。”
    门开了。商洛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傅远山和一众锦衣卫，连带着之前找到了狼人施耐德一起走了进来。
    “我们到了。”傅远山拿起电话对那边说，“商洛确实是在这。不过他在神铬里面，看不到气息，我得检测一下。”他顿了一会儿，得到了电话那边的确认，才继续往房间里走。
    商洛看着他走了过来——然后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就是你了——还真是啊。”傅远山摸着下巴，“所以我们所有人都看不见你，只有这个狼精能看见你是吗。有意思。照理说，我这个修为不可能看不见你才对。等下，如果通过信道还能联系的话，我们直接联系。”
    “他就在这啊。”施耐德指着商洛，也望着商洛问，“您也能看见我的吧？”
    商洛赶忙问他：“你真的能看见我？是能看见具体的形象，还是别的什么？”
    “？？？”傅远山猛然回头，“你看见他了？”
    金身的神铬甲胄托举着宝瓶，就坐在房间中间，而他根本就不在铠甲里。
    “非常具体的形象啊，我看着您和之前完全没什么区别。”
    商洛把头转回去——他吓了一跳。
    通过阿波罗尼娅进行桥接，商洛和傅远山进入了一个频道。
    还没来记得说话，傅远山轻轻扣了扣铠甲的肩膀，忽然神色大变。他试着轻轻一推——
    【你现在没有去轮回，恐怕和之前那些船员一样——这里不支持轮回。等下，我来回复一下傅前辈。完蛋了完蛋了。】
    “我再次确认。那个是你吗？房间里那个，那个狼精能看到的那个。”
    “额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施耐德小声道：“你们是在找商洛先生？他不是就在这吗？”
    “哈？”
    “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施耐德愣了一下，小声道：“好像.好像商洛先生，和某位女士建立了.建立了饲养的关系？”
    一旁的傅远山抬起手：“等下。商洛，如果你能听见，就让他转达一句话过来。我问你，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你看见什么了？】
    当啷一声，金身甲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直接往后仰倒，翻倒在地。似乎这铠甲本身的重量全都没了，重心反而被拉到了头顶的那个瓶子上。
    “你这问题，不大，但是很复杂。化成水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别散开来就行。只要不散，无论如何都有办法给你复原回去。道祖的炉子可以解决你这个问题。你这套神铬的甲胄自然是一点都不会漏水，所有的东西全都在里面的。但是，你这套甲胄无懈可击，也就意味着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得把你搬回去找道祖才行。”
    傅远山在下一刻就受到了信息。他猛得一拍脑门：“完了！商洛真的化成水了！完了！这下我怎么交代！”
    “我看见他们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戳了我一下，把我戳翻了。”
    “因为真的很重要啊！一定得是你才行！万一把奇怪的东西招到你身上，那我岂不是()
    得提头去道祖那里谢罪！我师祖萨天师都救不了我啊！总之你的魂儿还在这就好，还在这就不要紧。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身子化成水了。”
    “当然是我啊。”商洛回道，“你怎么总是问。”
    “*金陵雅言*！”傅远山一下子就懵了，他大变的神色已经完全可以用“惊恐”来形容，“商洛化成水了！你们是怎么看着他的！”
    “我在啊。”商洛回道，“我一直在和你们说话.诶不对，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外面了？我自己都没发现。”
    “哈？？？这叫我怎么回答？”
    【哈？？？】一直在信道里面保持和双方沟通的阿波罗尼娅愣住了，【商洛，你没了吗？】
    “这问题大吗？”
    傅远山摸着额头：“我不是茅山出身的，我修的是福源道，这行我不太擅长啊。要怎么把魂魄给搬运回去呢，还是说得找个东西让你附体上去？”
    “哈？？？”
    施耐德如实转达：“他说他没有办法回答。”
    “嗯？”商洛愣了一下，傅远山既然是来找自己，为什么要往旁边走。和他一起倍感疑惑的，还有施耐德。他和商洛对视了一眼，都把视线投向了傅远山——
    “那你最喜欢的女孩子呢？是朱灵吗？”
    “你都没有感官了，哪来的感觉。现在那神铬甲胄里是一坨液体，我刚才敲的时候里面还有回声呢。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整个人和装进阴阳二气瓶里似的，化成浓水了。。”
    【你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大不吉利！你离体了！难怪他说你化成了水！你的身子没了！】
    “哈？？？”商洛更懵了，“为什么是朱灵？你说她是我的饲养员都更合适啊。”
    “额倒是，也行？”
    “也行？这方面问题就大了！我得想办法把你的魂儿也带回去，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要是普通的魂儿，我照理说应该是能看见你才是。啧。”
    “我感觉我能自己走回去的。”
    “你走回去了还是你吗？！”傅远山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冒这个风险，最好是现场就在这里解决，最好是现场把你塞回去。这样，你别动.我给你拍个照，先给你定个形，省得走样。可能有点疼，但你先别动。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搞不好之后要以你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症状了。完全化成水这怎么做到的，真想撬开壳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三章 账册

    “这样？”商洛按照傅远山的指示摆了个和本体重合的姿势。
    虽然不知道傅远山要干嘛，但他似乎有办法暂时让自己“安全”一点。至少，能让傅远山觉得自己安全。
    至于自己现在的状态，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他并没有什么危机感。毕竟刚才和阿波罗尼娅对话的时候，两边都没有察觉到这里已经发生异变了。
    “你尽量和本体重合一下。”傅远山已经把金身甲和晃来晃去的商洛酱重新放回了原位，在前面架了一台照相机。
    “这样？”商洛在金身甲前面摆了个位置。
    “都说了我看不见你，你得描述一下你在哪。”
    “我就坐在金身甲前面啊。”
    “这万万不能开！我说你是商洛酱，这不是开玩笑。谁知道你在里面是个什么状态，开了罐破坏了内部环境，那你就真的完蛋了！变成水不要紧，漏水才要紧。”
    “你又在听我的心里话？”
    因为拿捏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现在阿波罗尼娅还没跨过那道坎呢，她就已经开始要记黑豆了。她要是真跨过去，他会做什么事商洛都不敢想——到时候怕不是要变成电子宠物。
    【切，我的性格有那么恶劣吗。】
    他抓住了金身甲的胳膊。这金身甲，对他来说和实体一样。
    商洛急了，他是真的急了。他现在回不去身体里都不急，但阿波罗尼娅的嘲讽却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商洛陷入了沉默。
    但商洛知道，这骗不了她多久的。她虽然反应慢，但她不傻。她当时未必能反应过来，但她比谁都闲，她有比谁都宽裕的时间来慢慢琢磨每一件事，她很快就能琢磨出味道来了。而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糊弄了，肯定还要加倍地报复。
    “哦”商洛应了一声，“不过怎么好像你也不太着急？”
    【你现在没有身体，心里话和大喇叭没有区别啊。所以精灵为什么无法说谎，和你现在的情况是一样的。精灵肚皮里藏不住事，也就只有你的卡琳能藏着些小心思而已。】
    “你进不去了？”傅远山赶忙问道，“我好像看到那套甲动了一下，是你推动的？”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全须全尾地回去，一秒钟都不想耽搁。在外面多待一秒，被阿波罗尼娅拿捏的几率都会直线上升。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在她倒反天罡骑到自己头上之前，商洛知道自己一定要把一切都恢复原状。
    【桀桀桀桀，你不知道。而且这次你要是没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就不是我住在你家，是你得住在我家了！想想你是怎么拿捏我的，现在换我拿捏你啦！】
    “别，我怕你了.”
    “诶诶！你不要太过火了！”
    便不再说话了。
    “哈？”
    情况很明确，他被挡在金身甲的外头了。甚至刚才他退了一下，金身甲的胳膊竟然还能微微晃动。
    【你完了！小本本给你单开一页，专门记你！先给你记一笔大黑豆！】
    “至少可以把你定在自己的身体里。”傅远山答道，“虽然雷法是修符箓的，但我修的是福源道，符箓也只是差不多够用。我倒是没有办法一开始就拿出完整的方案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办法回去。你要是回不去，就只能找个凭依——”
    商洛转身就抓住了金身甲的胳膊，打算往里“坐”回去——然而在几乎同时，他就发现了异样。
    “【我的卡琳】来，【我的卡琳】去的。你找到卡琳了吗？”
    “傅前辈！帮帮我！我一定()
    不能就这么住在外面！一定不能！我不想被她拿捏着！”
    “诶？”傅远山诧异道，“你怎么突然怕了？拿捏是什么意思？有鬼在追你吗？”
    【怎么不说话？】
    “.”
    【嘿，他夸我聪明诶。要不是账本上没有他，我就给他个大大红豆啦。】
    【桀桀，没想到吧！现在你也没有身子了，你的通信渠道现在可是在我手里！你想不想体验一下自己也被静音的感觉？】
    “嗯”简短的回应让傅远山明白了当下的现状。现在商洛恐怕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回不去了。神铬的甲胄金刚不坏，发起威来连自己都拦在外面。
    “等下！”商洛赶忙打断他，“凭依的事情，再说，再说。你先给我拍照。我现在就坐回去。”
    【喂喂喂，你再说我要掐信号了！】
    “不是说正面的投影重合，我是说位置重合。你和你的汤汤水水重合一下。”傅远山比划着。他要求商洛重新坐到和金身甲重合的位置上，好让他通过技术手段使其合二为一，至少绑定一下。
    【额还没找到，正在找——诶，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对你交代？现在是你要求我诶。我可要找你算账啦。】
    “傅前辈，只要我能重影回去，你就有办法帮我绑定上去吗？”
    “着急什么，云在青天水在瓶，急也急不来，天塌下来我也不急，我就这性子。你不能看我的状况来判定这件事到底急不急。你自己有数吗？我看你好像确实状态不错？要不然怎么连慧明使这么聪慧都看不出来？”
    “做梦吧！”
    旧日的余威把阿波罗尼娅框住了。她嘟囔着说了一句：
    【哦】
    “排队去！要找我算账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去做好你的事。”
    “是女鬼!好可怕的女鬼！”
    “他和你又不熟。他只是看到名字叫人参果，就觉得你是个人参。其实你是个萝卜。”
    “要不试试开罐？”商洛提议道。
    “那这，怎么办？”
    “不着急。”傅远山摆了摆手，“想办法找个凭依把你带回去就行，到时候那些老头子们自然有办法把你弄回去。再不济还有道祖呢，道祖用炉子一煅烧，保管换你个原原本本的道体。”
    “不不不，不能麻烦他们，我们现在就解决吧！”商洛赶忙提议道。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四章 羽化

    “我倒是也想在现场帮你解决。毕竟现在把您老人家弄回去还挺麻烦的，和赶尸一样麻烦。但这不是没办法不是。除非你有办法在神铬上打洞的同时，又不会让你自己‘漏出来"。这未免太荒谬了，打洞必然漏水，你打针还得用棉球来压一压呢。”
    “打针？”商洛愣了一下，“对啊！打针！就是打针！傅前辈你可真是有福源啊！”
    “什么福源？”
    “我有办法了。我这里有条蛇.”
    “啊！”傅远山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事能办。你找条【蛇】，像注入毒液一样把你注入进去就行。同时蛇不要松口，商洛酱就被堵在里面出不来了——好主意啊。这法子有可行性吗？”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商洛笑道，“在我口袋里，帮我掏一下。有条水蛇住在丹里呢，把它拽出来就行。”
    “你口袋放哪了？”
    那孔洞莫名其妙地，竟然也和阿喀琉斯之踵一样，成了金刚之躯上唯一的破绽。先前商洛的肉身完好无损，这孔洞也只是漏风而已。现在整个甲胄就成了容器，那孔洞反而成了瓶子上的裂缝了。
    【当然有事。帕里斯长弓打弱点是百分之百命中的——但是.但是箭太粗了。那箭是宏观物体，但那个孔洞是微观的孔洞，这俩不配套。所以虽然确实打到弱点了，却也是和没打一样。只是虽然弓箭打不到，但压力还是有了。不是从外到里，而是从里到外。现在是前小将在撑着，我建议你尽快想办法来堵漏。你也不想自己的什么零件从洞里漏出去吧？】
    他把信息汇总到了傅远山那里，一并发回了玉京。
    说着，他望向了文鸳。
    朱先烯挂断了电话。文鸳还站在旁边。
    “口袋在我胸口，一伸手就.”话音未落，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不是变成水了吗？”
    “带上，一起带上。只要有用的就带上。”
    “还真是窗户你等等，我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窗户？什么窗户？”
    “这件事非你去不可了。龙珠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另外差人去。现在你立刻去雷部的休息室，从那扇窗子里进去，然后把那枚蛇丹给我找出来。”
    【我刚才问了，他把口子堵上了。因为口子不大，他暂且还能堵漏。但是他说.他说你不要拖太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肯定撑不过神铬甲。刚才那道帕里斯长弓已经就已经扎到他了。】
    现在问题进一步明确了——要蛇。要把蛇找过来。
    “我明白。”文鸳应声道，“要是找不到蛇丹，我现场抓一条出来。那里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要到劫数了，我们抓条蛇出来疗伤是两难自解。只是韩行知他.”
    “那口袋只是洞天的其中一个入口，另一个入口在御膳房地下室的雷部的休息室那里呢！从那里进去也行。那是一扇窗户。”
    傅远山打电话的功夫，商洛和前小将做了简短的沟通——因为他想起来，那口子其实还在那里，是当初被大蛇咬到的孔洞。当时通天塔上的蕈人正在负隅顽抗，其中之一的大蛇咬伤了前小将的手，也就是那套神铬甲胄的外壳。这也是商洛所见的，唯一能伤到神铬甲胄的途径。
    开罐的办法在口袋里，口袋在罐头里。现在要是被丢在家里，门还自动上锁了——
    “那，怎么堵？”
    【还是蛇。蛇有勾连天地的威能，能够同时穿梭于两种距离尺度。比如世界蛇既环绕着世界，又能和世界互动。这里的蛇也是如此，蛇既可以堵住这个微观的口子，也能和世界之外的你进行感应。】
    “商洛他出事了？”
    ()
    “有朋友还真好啊”商洛此刻正在清醒。他庆幸自己一路搜罗了不少“坛坛罐罐”，才能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反手就能掏出解决方案了。这是一种福源，这也是一种进化。
    “还有窗户！”商洛想了起来，“还能从窗户进去！”
    文鸳突然有些背后发毛，但朱先烯看过来了，这等于是在点将：“是，我去。”
    “喜忧参半吧，我觉得是好事更多一些。因为和眼下林林总总的事情相比，他现在正在经历一份道机。道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告诉商洛，我们的意见是让他在原地不要动。”朱先烯对着电话说道，“我们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他在哪里化成水的，我们就在哪里把他变回来。一路上夜长梦多，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事。就在原地处理，虽然成本高了些，但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而且商洛——现在我没办法直接和他对话，转接的延迟太高了。但你们可以转达一下我的祝贺。他现在这种状态。就这样，我先挂了。”
    “那蛇咬出来的洞，现在怎么样了？”商洛向负责转接的阿波罗尼亚询问。
    “哈？那没事吧？”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帕里斯长弓又打到了某种意义上的阿喀琉斯之踵。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朱先烯念道，“登仙的前置条件，就是羽化。话说这小子是上哪找到这么经典的方案？这得是始皇帝那一辈的方士才能想到的，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方案。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他现在，正是是蝉蜕中尚未羽化的状态。只是他这个状态，还欠缺那么一点点契机。”
    “明白。”文鸳点头道，“只是有个问题——之前我进去的时候，都是有商洛来指引。现在他不在这里，慧明使也不在这里，所有人都不在。我贸然进入那片天地，却没有指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个好办。”朱先烯回道，“其实可能知道，商洛之前养了两条狗是吧？其中一条现在在朱灵手里呢。你把那条牵过来，牵着他去找另一条就行。那两条狗本来就是一对儿，正好能互相吸着找到对方，蛇也在那里——所以，这就都交给你了。都是你的熟人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车赛的时候在放狗作弊。现在好歹是正经事，都打起精神来。”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五章 道机

    “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文鸳从长春宫走出来，韩行知就站在门口。
    他知道出事了，但他的级别不够开会，所以里面的事情毫不知情。文鸳说出“消息”这个词，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不管有事没事，但凡找他就不是什么好事。
    “那，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本来打算让你和我一起坐着白星号，对新安条克进行亚轨道空降。”
    “哈？？？你们在想什么？”
    “别急，我帮你否了，你不用去。”
    “二哥！你真是我二哥！这活能让我去吗？不能啊！真不能！”他刚要抱着文鸳的手使劲摇，却想起来还有个坏消息。
    “你眼神倒是很灵光。上次你走运，藏了一道灵光，那算是一份道机。现在商洛也找到了一份道机——”
    “诶~”文鸳松开了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我才看得起你。而且这事情说白了，朝廷养士就是为了今日，你不该推托的。”
    “没事。”文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他是在金身甲里面变的水，没漏出来。上头说，就别搬来搬去了，最好就地给他复原。要不然搬的时候要是漏水，让商汤漏出来，那乐子就大了。”
    “这种事情不要啊到时候还得拿海绵把他装回来吧。”
    “你别太看不起我好吗！我还是有点义气的。商洛是我大哥，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跑呢？”
    “就感觉前面的路很通畅，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走。就像突然有了出狱的日期似的——当你知道自己在某天能出狱之后，你肯定也会好好表现，表现得比以前更好。”他想了想，总结到：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希望"。道机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给了我希望。我的道心变得稳固了，过去让你我忌口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但有了希望之后，倒也不是不能再坚持。你看你把我晾在外面有一会了，我什么都没偷吃呢。”
    “就像我现在监督着你不能吃饭？”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种场景思来想去总觉得很诡异，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根本就跑不了了，但他还是存了一丝侥幸：“那坏消息是什么？”
    “我又不是军户啊！我家是匠户！我家没有军事义务的。我都说要去，你还把我往上架是要做什么？难道很危险？”
    “我只是不能吃饭而已。我是不知道我们的‘商天君"到底有什么机缘——反正肯定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仅仅是忌口就让我很苦恼了，我不敢想他的机缘到底有多吓人。”
    “根据可靠消息。”文鸳压着声音，“商洛，现在已经化成水了。”
    “哈？他闭关了，谁来”韩行知习惯性地想说“他闭关了谁来上朝”。但转念一想，朱先烯本来就不上朝——准确地说，他只有正旦、冬至和万寿举行礼仪性的大朝会的时候会参加。平日里，别说常朝，就是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他都不参加。朝廷里虽说少不了他，但他偶尔请假一会儿倒也问题不大。
    “嗯？”文鸳眨了眨眼，“你怎么这就愿意去了？”
    “你是说，太液池的事？”
    “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
    “都不是。好像是他饮了罗马人的神酒，然后和酒一起化了。”
    韩行知一拍大腿：“哈！他也有今天！让他喂我丸子，果然是现世报。”
    “还有不少呢，一个个都说不完了。听说这次等商洛那边的事情结束，他就要闭关了。”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这次成了，我觉得他也就真的‘成了&qu()
    ot;。”
    “我对这个没什么体会。”文鸳问道，“有这么一种‘道机"，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被阴阳怪气瓶收进去了吗！还是被金铙关在里面了？”
    “哇”韩行知感叹道，“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连天子都要闭关修炼，看起来我们离举国升遐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文鸳想了想，又把声音压低了些，“不瞒你说，我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天子陛下，发现自己过去的修行方式有问题。他发现自己也错过了不少道机。”
    “那我还是去吧。”韩行知立刻回答道。
    “因为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我连你都预判不了，***什么吃的。实话告诉你，是商洛有危险。”
    “那赶快找个簸箕把他铲回来啊！这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带海绵去？或者拖把？完了完了完了。”
    “我感觉你反而不适合撞大运。你太认真了，很难把握这种细微的道机。你看傅远山前辈，他修福缘道的，看着就松弛不少。”
    “坏的消息是，我们得去抓蛇。”话还没说完，他直接伸手抓住了韩行知的领子——后者转身要跑还没迈开腿，就被文鸳扣在原地。
    “你倒是很了解。”文鸳问他道，“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预判这事好像比轨道空降还要麻烦.你怎么在我要跑之前就伸手了？”
    “就我个人的理解而言，所谓的道机都是撞大运，获得了远超过现阶段修为的机缘，可以直指下一个层次，乃至后面好几个层次——但是得了机缘之后就要以德来配位，你真的得做点什么才能把机缘给转化为能力，还能沿着机缘指明的路线来修行。”
    “希望、出狱的日期真是恰当的比喻。”文鸳叹了口气，“要是我也能有个机缘多好。”
    “我可不想吃食堂的大锅饭，我要自己带饭盒。好歹也是修炼这么多年的，回头要是和普通小学生落到一个等级，那我不白学了。我可是要服虎贲役的人，我有军事义务。我要是连一般人都不如，怎么上报天子下救黔首？”
    “那就，祝你好运？”
    “希望我好运吧——只是现在就算给我灵气，我也看不到方向，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突破啊，真是让人费解。”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六章 指路

    “可能是你无法想象自己成为天人的样子吧。在收敛到那一道金光之后，我已经能够想象出来了。”
    “嗯”文鸳点了点头，“还是得试试。这次把商洛捞回来之后，我得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体悟，好好采访一下他。”一边说着，他领着韩行知就往回走。
    “诶，等下，这不是去休息室的路啊。我们不是要去抓蛇吗？”
    “带路的还没到你抓什么蛇。上车。”他指着前面的捶球小车，示意韩行知坐到副驾驶去，“我们先去一趟御苑。”
    御苑，正是营业时间。朝外的那一面营业得热火朝天，尤其是熊猫馆。远远得就能听到熊猫馆里传来夹起来的尖叫声，只有内舍的场馆安静些。
    车在熊猫馆后面的员工通道门口停了。这里和外面的游览区分离开来，只有从大皇宫内部才能进去。朱灵早就等在了门口。
    “我已经接到电话了。”朱灵答道，“商洛先前寄养了一尊‘地狼"在我这里，另一只他自己养在家里了。我刚才问过了阿哼，他和阿哈是一起看大门的对偶神像。虽然隔着很远，但他现在依旧能感受到阿哈的位置，可以带你们过去。”
    “左边第二个就是球球了。”
    从朱灵手上接过了小球，文鸳接着问道：“球球也在你这里吧？它也在丹里？”
    “不对啊，那个气球不是红的吗？看着没有区别。”
    “他要吃饭的嘛。所以我把他放上去，让他去喝西北风了。正好他也不想一直待在室内，就这么挂在那看风景挺好的。”
    球球自己翻了个身，像剥荔枝似的从红色的皮套里面翻出了白色的肚皮。
    “嗯。皇祖偶尔会给我点好东西，是那个炉子里练出来的。商洛把他们两个托管在我这里之后，皇祖就给了我收纳他们的容器，方便我来管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最差的情况是，商洛也能和他们一样在球里进进出出呢。只要掐个诀，然后啪得往外一扔，商洛就能从金色的小球跳出来打人啦！”
    球球依旧不为所动。虽然商洛很重要，但他现在哪里也不想去，这里待着挺好的。
    文鸳看到他还吓了一跳——和之前相比，球球不知道是西北风吃多了还是怎么着，看着比上次大了好几圈。上次只是和儿童气球差不多而已，而今天这个尺寸大得可以拿来挂幅条，面阔已经比车轮还要大了。
    “跟你好好说你不听，非要我动手。”弯腰把金球捡起来，她把金球抛飞给文鸳，“给你。想让他出来时候掐个诀就行，回头把资料发给你。他要不听话就直接动手，资料里会写。阿哼倒是不用担心，他都是自己出去自己进来的。但像这样不听话的小孩儿，就得管教一下。”
    “和你们这次要去找的蛇丹是一种东西。甚至可以说，和商洛现在的状态是一种东西。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正解。”朱灵答道，“所以你们收好了，别弄丢了。神铬很珍贵的，我手上也就这一对。”
    “你这小子.”朱灵退后一步，从腰包里掏出了另一个金色的小球儿，没跟球球再说话，抬手就是一球砸过去。
    韩行知一听就背后发凉：“要真变成这样，那球谁敢拿着啊！我可不敢拿！”
    “这能装着带走?”
    “在这。”朱灵掏出了一个拳头大的金色小球，“阿哼就在球里面。他平时只有遛弯的时候才会出来，休息的时候都在这枚丹里。”
    咻得一声，就像气球泄了气似的，球球被整个塞进了巴掌大的小丸子里。
    “那是皮套，球球穿着衣服挂在那呢。总不能真的挂一只鲸鱼在上面吧。你们也要带球球去吗？等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道祖？()
    ”文鸳和韩行知都倒吸一口凉气，“道祖召见你了？”
    “他怎么长这么大的？我记得当时才小小一只诶。”
    “你这哪搞来的？”文鸳诧异道，“这种级别的宝物，我听都没听过，你上哪弄来的？”
    “能吧.球球和阿哼不一样。阿哼喜静，一只狗冷静冷静正好符合他的性子。而球球一点都不想被关着，上次把他装进小球里还是上次。等等啊。”
    朱灵上去和球球嘀咕了几句——球球猛得摇头。虽然他还不会说话，但表现出了明显的拒绝。
    朱灵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了球球的联系
    金色的小丸子猛得颤动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平静。
    文鸳吃了一惊：“这是.用神铬做成的，龙丹？我记得商洛那个蛇丹，是用轻银做的，可以装蛇。反过来用神铬就可以装龙了吧？”
    “听话！”朱灵拽着气球绳要把他拽过来，但这家伙就像锚定在半空中一样根本就一动不动。
    “你看***嘛。商洛当时说，这个品种本来就可以长很大，他见过的云鲸有不少都有漂浮的岛屿那么大。这还是个小的呢。”
    “话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吗？在那呢。”朱灵朝着后头的天空上指了指——熊猫馆门口，用绳子系了一排空飘的竖幅，上面写着标语。每一条上面都连着个大大的气球。每个气球都圆滚滚的，都飘在天上。
    “哈？”文鸳看了过去，“你还真把他当气球用啊.”
    朱灵看了看四周，压着声音：“我跟你们说，你们别告诉我哥啊——是皇祖给的。”
    “听话哦，要不然下次没有西北风给你吃了，只有东南风。”
    “太好了。那它在哪？”
    “我也不敢.”文鸳摇头道，“那家伙平时看着挺和善，其实控制欲相当强，他恐怕也绝对不想被人控制。要是被装在龙丹，像球球一样被搓圆捏扁，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你们就加把劲。不过嘛~~”朱灵摸了摸下巴，“他要是被装在丸子里带回来，倒也不错啊。到时候就放我这里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会喂他吃饭，喂他喝水，还会定期带他出来散步哦！”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七章 喜讯

    “喂”拿着两颗球回去的路上，韩行知有些后怕地问，“刚才朱灵说，她要把大哥装在球里养诶。她她好可怕啊”
    “他们老朱家的人看起来正常，其实在碰到自己的爱好之后立马就变得不正常了。你觉得十几年如一日每天早起炼丹已经很厉害了是吧？这位可是每年都在三伏天的时候跑到山里追熊猫的，而且每年都去，一去就是两三个月不下山。”
    “这比她哥还要执着啊。而且她也每天都来御苑吧？”
    “她课余时间都在这里，所以每天下午三点她雷打不动地就在这铲屎，和‘每天早晨三点钟她哥一定在炼丹"是一样的。”
    “他们家的人好可怕.我记得以前还有做木匠的。哦对了！以前炼丹和养动物的也有嘿！”
    “收声。”文鸳抬手就扣在了韩行知的头上，“这话是你能说的？没轻没重的。也就是你还没当差。你要是锦衣卫，我师傅直接就一巴掌抽上来了。”
    “什么一巴掌抽上来？”熟悉的声音让文鸳打了个激灵。他往前一看，陆槐阳正站在路口。倒也不像是在等他，倒像是在这等车，急等着去什么地方。
    “啊师父？我正在办差呢，正在办了。”
    “你现在去哪？”陆槐阳问他。
    “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去御膳房下头，准备翻窗进去取蛇丹。”
    这里是御苑的后山，是紫金山的半山腰。御苑是原先的皇家园林，半山腰的位置原先是蓄养朝贡来的珍禽异兽的。开始对外展出之后，许多大型动物的活动区也已依旧是在半山腰上。
    【商洛，有一个坏消息。你好像惹出乱子了。】
    如果只是气味倒是还好。但这些液体的颜色，是让人心惊肉跳的红色——并非是的暗红色的血液，而是更像是刚刚抽出来的，比西红柿还要红的鲜红色。
    “出大事了.”说话间，远处就有一股水流顺着地面流淌过来。因为这里地势高，水流没有流经他们面前，而是往低处流。
    “你先稍等一会儿，在这等着。”陆槐阳看了一眼背后的紫金山，“这里高度还合适，暂时在在这别动。还不知道有没有毒，你先在这个高度别下去。”
    “出什么事了？”商洛问道。
    空气中弥漫着怡人的酒香，还有青草的香气。这是安布罗西亚的气味。
    “啊？”文鸳疑惑道，“为什么要看高度？出事了吗？”
    “卧槽！”商洛还没听到，站在旁边的傅远山倒是已经接到消息了。
    “出大事了！你的窗口的在御膳房下面是吧？”
    “啊对。”
    “那就是你干！御膳房地下室正在往外喷血！和喷泉一样，根本就挡不住！几百个孝陵卫扛着沙包往上冲，结果连人带沙包给冲飞了，根本堵不住。那边问你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是香的？到底有没有毒？怎么呛一口进去所有人都趴下了？”
    “没毒没毒，你放心，那也不是血。而且如果能喝得下的话，可以多喝一点。那是安布罗西亚。”
    “安布罗西亚？解释一下。”傅远山掏出了手机就要开始记录。宫里头给他紧急传信，就是要让他问商洛这喷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整个罗马最珍贵的神酒。】阿波罗尼娅解释道，【是只有众神才能享用的至高无上的神圣之液。】
    “那怎么这么一大堆？和发洪水一样！”
    【我也不知道不该有这么多啊。唯一的可能是，商洛不是吃了安布罗西亚，而是吃了安布罗西亚的泉源，因而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反应。本来只是倒在杯子里喝的，现在流量突然飙升了。】
    “好吧.那为什么一喝就瘫了？()
    ”
    【撑的。毕竟是神酒，一般人喝一口就会被撑满，大概一天都不用再吃别的东西了。】
    “行吧。”傅远山松了口气，“我把消息发回去。要只是这样，倒是问题不大。嗯，问题不大。”
    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但现在问题还没解决。虽然这解释连他自己都没有说服，但总得及时往回提供情报。
    朱先烯站在谨身殿外头的须弥座上，旁边跟着一大堆人都在往外看。远远的，就能看到御膳房多了个喷泉，血红色的水煮喷得比御膳房还要高，不时地有孝陵卫和沙袋一起被冲飞到天上去又落地。虽然没有孝陵卫受到伤害，但就算是修士被冲得飞来得去也是挺疼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往外喷？红彤彤的，还挺好看？”朱先烯向后头问着。一脸“血”站在旁边的萧长赐，是孝陵卫的指挥使。虽然许多打杂的活是锦衣卫来做，但涉及到大皇宫本身的勤务，一般都是孝陵卫来做。因为严格意义上，孝陵卫才是这块地的房东，皇宫本身都是“租客”。
    当然，朝廷和孝陵卫的关系自然不是租售关系。只是因为用了孝陵卫的地皮，所以这里由孝陵卫的管理也是很正常的。出了事，也是孝陵卫第一个往上冲。作为指挥使，萧长赐是沾了一脸血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急匆匆赶过来报告。
    “那不是血，好像是某种果汁。”
    “果汁？”朱先烯诧异道，“那怎么红彤彤的，西红柿汁吗？商洛是不是惹到什么西红柿精了？”
    “不是。我不小心灌了一口，是甜的，还挺好喝。”
    “好家伙。”朱先烯上下打量了他，“你没事吧？刚才不是说喝了的都喝倒了？”
    “是涨的。喝一口就饱了，感觉今天都不用再吃饭。喝下去竟然还有灵气，像吃了一大口灵液似的。”
    “你们倒是很勇嘛。”朱先烯能看到，那边孝陵卫还在前赴后继地往上堵口。只是就算这样堵，还是没见到一点成效。鲜红的洪流已经从以御膳房为中心朝地面八方蔓延了开来，所到之处把落叶和石子都推着一起走，就像泥石流一般。流经之处都变成了鲜红色一片，远远地就能看到红色的领域在不断的扩张开来。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八章 喜事

    “是吗？”朱先烯接到了电话，倒是放心了些。也有说明情况的信息群发过来，站在三层须弥座上看热闹的诸位也都放心下来了。
    “什么嘛，原来是仙酒啊。”萧长赐笑道，“早知道我就多喝两口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的严肃和紧张都被冲散了，到处都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我就说这不是血嘛。这味道多香啊~”背后有人喊道。
    确实。这颜色虽然有些吓人，但这气味倒是和“祥瑞”近似。虽然不如芝兰之香高雅，但也算得上是沁人心脾的芬芳，光是闻着就能提神。
    那边萧长赐接到了另一个电话，顿时喜上眉梢。
    “你乐什么呢？堵口堵上了？”朱先烯问他。
    “诶呀！天子陛下，大喜事啊！那个仙酒流到了孝陵卫瓜田里头。西瓜一个个都长出了喜庆的红藤，喜庆得不得了，还变大了。”
    西瓜和乳制品，是孝陵卫的支柱产业之一。卫岗除了有牛奶厂，还有大片的瓜田。在大皇宫搬到这里来之前，孝陵卫的地皮大多都是空着的。孝陵卫为了贴补军费，就拿来种了西瓜，因为西瓜在经济作物里比较省事。从万历年那会儿开始，孝陵卫的瓜就很有名了。虽然现在大皇宫占了孝陵卫不少地，但种瓜的地盘还是有的，现在瓜也依旧对外卖。
    孝陵卫的瓜里头，最好的要属种在马皇后陵寝不远处的孝慈瓜（叫马陵瓜属于大不敬）。得了马皇后庇佑的瓜不只是吃瓜的味道，也是吃一份安心。家里有想要升官发财的，想要保仕途平安的，都会在家里供着连着藤蔓的孝慈瓜。
    只要确认无害，刚才还血糊糊的瘆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变成喜庆了，吉利得不得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不只是朱先烯，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忽地就是心头一惊——他们互相看了看，都知道彼此想到了什么。再把目光投向那股洪流的时候，那股水流已经慢慢流淌到了大皇宫的区域，首当其冲的就是武英殿。
    “这时候哪有瓜？”
    下一秒，只听得“吱呀”一声响，武英殿的房梁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瓦片像爆炸一样四散纷飞开来。瓦片的缝隙里，有翠绿的枝条像吹气球一样抽枝，生机勃勃地萌发了起来。整个房梁也在不断走形、歪斜。因为房梁本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重——
    武英殿级别很高，但只有一层须弥座，离得很近。当红色的水流流淌过来的时候，武英殿是第一个泡水的——众人看过去的时候，武英殿就已经泡了水。
    “大棚的瓜，赶着新年上市的。红彤彤的瓜可太喜庆了，还比往年的瓜都大一圈。有人剖开来看，瓜瓤也甜得不得了，比往年夏天里最好的瓜还要好吃。”
    “诶呀，那倒是不错。”朱先烯点头道，“回头也给我来一块。今年过年商洛要来我家吃年夜饭，这就算他带的菜了。大红的瓜摆在家里也喜庆得很。”
    今年的瓜都成了红色，那就更吉利了。
    轰隆一声，地板都震了三震。武英殿，塌了。
    当傅远山收到消息时，他的心凉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商洛，有个很坏的消息要告诉你，有人可能要找你算账。”
    “额出什么事了？”
    【就在20秒之前，武英殿塌了。】
    “为什么？这关我什么事？”
    【因为武英殿的房梁是用建木做的.安布罗西亚蔓延过去之后，建木像吹气球一样膨大起来，然后整个武英殿就塌了。】
    “等下.啊！用建木的不只是武英殿啊！我记得三大殿里头有许多柱子都是用建木做的！完了！不会把三大殿也掀翻吧！”
    ()
    “商洛.”傅远山都快翻白眼了，“你，有没有卧槽！”最新的消息传了过来：
    “太庙！太庙！那洪水冲着太庙过去了！完蛋了！商洛你有没有办法！武英殿塌了也问题不大，太庙塌了就完蛋了！”
    “啊这.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深吸一口气？哦不对，我的肺呢，都感知不到肺在哪里，我什么都做不了。”
    朱先烯一脸死灰地挂断了电话。
    “完了.商洛那边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他看着水流一路朝大皇宫蔓延过来。继武英殿坍塌之后，武英殿外头的武英门也塌了。毫不意外地，这些建筑在修建的时候都使用了一部分建木，其它部分都是钢筋混凝土。
    建木膨大之后，整个建筑的结构都被生机勃勃地建木顶翻，折断。只剩下不少水泥柱子还留在原地立着，被撑爆扭断的钢筋一根根***在外，是没救了。
    越是重要的建筑用的建木就越多。太庙就是如此，太庙在体量和奉天殿一样大的同时，须弥座也是只有一层，离地很近，现在也更容易吸收到安布罗西亚了。
    “这东西的药力，真是霸道啊.”朱先烯已经做好了太庙坍塌的准备，现在已经释然了。能做的都做了，该上去拦截的已经全都冲了上去。但这水不需要全部蔓过去，哪怕是在地基附近沾染了一点都会造成影响。因为建木本身对这样的灵物就极其敏感，越是敏感吸收起来就越快。
    “啊怎么办呢”朱先烯开始琢磨着，这笔账到底要算在谁的头上。以及如果这红色的液体流到了大皇宫外头，这该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御膳房流出来的，就说是番茄锅子炸了吧。
    然而，正当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了几句，说得朱先烯喜上眉梢。再抬头一看，水势果然是止住了，而且大有被堵塞住的趋势。
    “好好好！”他对着电话那头连声叫好，“快！让球球多喝一点！他要是全喝了，我给他封个龙王！”
    御膳房门口，文鸳举着个蓝色的球顶住了地下室的出口，在一众孝陵卫的掌声中一脚把球球踹了进去，死死堵住了口子。龙吸水，吸水性相当好，把水都给吸了。球球的肚量却没有因此而膨大，一副还能再喝的样子。
    “还好，还好。果然洪水还是要龙王来管着。现在就一个问题了，它在这堵口，我们要怎么进去？”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九章 堵口

    “喂，球球，你认得我吧？”文鸳在后头喊着。虽然在被塞进去之后没有继续变大，但从这里就只能看到球球的屁股。
    文鸳还是第一次观察到球球的屁股。和许多水生哺乳动物一样，球球的屁股也是流线型的，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孔洞，只有一条窄缝。从云鲸的生态来看，这是为了在环境气压稀薄的环境下保持体内环境不至于施压。要想不失压，靠寻常的括约肌根本拦不住，只能用这么一条狭窄的缝来排泄。
    为了不被误伤到，他让到了那条缝的侧面。因为汹涌的水柱只凭着这么个“气球”来堵住，让他也没什么安全感。
    本来要只是往外喷水倒也没什么，就当是自来水的管道炸了。哪怕是武英殿因为建木生发而塌了，这都不打紧。关键的问题在于这血红色的液体要是流到外面的大街上，那乐子就大了。这是玉京的核心地带，出了门就是繁华的商圈。要是从大皇宫里流出来潮水般的鲜血，这简直是不祥至极。
    现在的信息传递速度也不比从前。电话、电报，还有各种媒体都云集在这里。这要是搁在几百年前，王恭厂大爆炸都能算是“未解之谜”。但今天但凡这血水流出大皇宫的门口一秒钟，门口机关枪一样的相机就会“咔咔咔咔”全拍下来，当天晚上晚报里就得出来。要是商洛这时候把网给通了，那要不了几个小时，全国上下所有醒着的人都会看到这大凶之兆，还会有几百个机位从不同的角度拍摄。
    实际上刚才去大皇宫门口拦截水流的人，要比去武英殿拦截的人多得多。毕竟，塌一两栋房子只是有价的损失，有价就能弥补。真要是影响到了天命，到时候请谁来都补不回来。
    这一切要想不发生，就全靠面前这瓶塞子似的球球了。
    “我说，球球哥！”文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只好在旁边喊着，“球球哥你可得加把劲啊！你要是堵不住就说一声!”
    球球依旧没有回应。虽然体型没有变大，但肚皮却一直在微微地鼓动着。伸手轻轻一拍，他的肚皮还和西瓜似的邦邦响。
    “喂，文鸳你小子有没有数？”
    话音未落，忽然有一道水迹吡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一抹，手上是红的，脸上也全红了。
    这里的孝陵卫也和他很熟了。毕竟他作为锦衣卫的军户，从小就在这里转来转去的。他也跟着陆槐阳到处转悠，这整片卫岗上熟脸都比生脸要多。
    一道，两道，三道。水流扩大成了水柱——
    “谁给天子发个消息！”他回头问，“我们这是要顶着还是怎么着？要怎么处理，让他指示一下！”
    “我也不知道啊！”文鸳都不敢放手，他生怕自己一松手，球球就要像瓶塞一样被摇匀的汽水冲出来。但要真冲出来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也顶不住。
    在场的众人这时候才发现一件再显然不过的事：门能撑得住，但是门框撑不住了。
    球球堵在那里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球球周围的墙体正在因为巨大的水压被压裂，进而开始崩解。
    “商洛他到底在干什么啊！”文鸳也忍不住了，“怎么飙出来这么多水！”
    张嘴说话的功夫，一道安布罗西亚喷到了他的嘴里——草香、醇香，酒香在他的嘴里蔓延开来，随之而来还有肚子里塞气球一样的巨大饱腹感。只是喷进去一点点，他的肚子倒是没塞满。但像一口气塞了三碗饭似的饱腹感，依旧让他被撞了一个踉跄。
    看到这场面，其他的锦衣卫和孝陵卫也顾不上别的了，全都冲上去把球球硬是往里塞。就算门框被压裂，好歹用肚皮还能塞一下。
    忽然，救星一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都让一下！让让！”
    是陆槐阳的()
    声音。这声音代表着，总算有个能“接锅”的专业人士到场了。
    所有人，包括文鸳在听到这个声音时都齐刷刷让到旁边去。事情也如他们所料。果然，水流并没有再往外喷射了，专业人士到场后就立竿见影地解决了问题。
    众人回头看，看到陆槐阳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一个红色身影——穿着红色鳞甲裙的少女平伸着手，一颗巨大的“珠子”悬浮在她手上。珠子形似珍珠，辉耀着梦幻一般的七彩光芒。她每靠近一步，周围的水流都如同有了主人一般整齐有序地向内退缩回去，溯着刚才飙出来的缝隙回退。
    一步一步地，她走到了堵口的旁边，走到了球球身前。此时膨大得和广告气球一样的球球已经完全堵住了地下室的出口，和刚才比依旧没有变大。
    她向旁边的文鸳问：“认得我吗？”
    “你是那一位.是吧？”这位的身份不言自明。她就是太液池里的，目前还没有正式封号的龙王。在列的其他人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多半听到了传闻。而且那天晚上太液池里涌现出的龙影，也被不少人直接目击到了。虽然不会外传，但在内部早就流传开了。
    作为离天子更近的人，文鸳也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他只是守口如瓶罢了。
    “你认得我就好办。其实你们所有人我或多或少都见过，都是老邻居了。除了那位商天君，确实是不熟。不过从眼前这架势来看，倒是很厉害.真的很厉害了。这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倾泻出来的洪流，恐怕得用补天石才能给堵上。”
    “哈？”文鸳被吓到了，“我们上哪去找补天石？找孙猴子行吗？不对孙猴子也找不到啊，西游记的故事早就拍完了。”
    “龙王阁下，别吓他，这小子容易当真。”后头的陆槐阳提醒道。
    “我只是在说实话，这口子凭借人力是不可能堵住的，这毕竟是另外一整个天地的洪流。但虽然堵不住，只要让那边的商天君自己把水流管住就好。”说着，她拍了拍球球的肚皮，“我也好，这位也好，都不能一直堵在这里——不过，至少能暂时堵一下。”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章 龙珠

    “那就好那就好。”文鸳总算是放心了，“那您在这堵着就好，我们可以出勤了。商洛还在那边呢。”
    “我也不能在这堵着。”小红回道，“天子也点了我的将，我也得去捞商洛。”
    “那怎么办？就只有你能在这堵住啊！球球已经堵不住了。”
    “他能堵住。”小红的手搭在球球的屁股上，“万物遇龙而化。作为龙，他有这个力量。不管有多少水，就算是另一个世界的大海，只要他堵在这里都能把大海喝干。你们要担心的应该是，这灵海不能全让他喝。这是你们那位商天君的道机，对他才更有用。这胖小子堵在这吃点漏出来的就够了，全让他吃了搞不好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
    “比如发癫。”她的手依旧搭在球球的身上，“他现在也一直在喝，现在喝下去的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算是正好。能给他带来点助益，说不定还能晋升为先天灵兽。这不难，毕竟龙的修炼没有关卡，我自己对此也有感觉。只是如果让他一下子吸满了，让他获得了与自身经历不符的修为，那是会出事的。”
    “他光在这里吃海水就行了？”
    “他会压缩。他肚皮就这么大，吃下去的部分实际上都压缩了，就和人族的气海一样。他这肚皮里能包容天地，吃下去的自然也会慢慢汇聚到一起。但压缩着，压缩着一旦灵气压缩过了某个阈值。搞不好会.”
    答案呼之欲出，文鸳的吃了一惊：“不会爆炸吧！”
    “难说。”她把手从球球的屁股上拿了下来，“天地大同，未尝不是一种境界。你们想让天地大同炸开在别人的头顶上——但要是这里收不住，让这胖小子硬生生把这另一个世界的沧海给喝了，到时候不只是会喝了商洛的道机。要是爆炸了，搞不好会对此处的生存环境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下次记得嘴对外！都一样！对他都一样！但是对我的龙珠不一样！”
    说着，她伸手猛得一拍，把闪耀着七色光华的龙珠拍进了球球屁股上的那一道缝隙里。
    “啊！”文鸳大喜过望，“你干嘛不早说？干嘛一直和我说话？”
    “因为我要问你——你干嘛让它屁股对外面！为什么不是嘴！”
    “诶？你就算是龙王，这也是你没道理啊。我要让他堵口，肯定嘴对里，屁股对外。嘴对外了拿什么喝水？”
    “好吧。”小红叹了口气，“其实要镇住这天外的洪水，倒也不难，用龙珠就行。”
    球球整个身子像触电一样颤动着，似乎是感受了巨大的痛苦。但驾驭水流的力量似乎也随着龙珠的入体而过渡到了他的体内。小红没有再伸出手，水流也依旧没有再向外喷射。
    “喂喂喂，这事你得管管吧！”
    “靠谱不靠谱，天庭也就这一个，咱们也没得选。”
    “我当然要管，不用你说！”小红怒道，“我家也住在这。虽然我家里就我一个了，但只要我还在，水府里迟早能热闹起来的。倒是我刚一登龙，就冒出来这么多事，咱们家的天庭是不是不太靠谱啊？”
    “可以了。”她把手搭在球球的屁股上，“忍着，等我们回来就拿出来。听到了就叫一声。”
    “呜~~”隧道里发出了传来了痛苦的声音，算是知道了。声音中饱含着怨气，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他同意不同意。他吃西北风吃得好好的，就被朱灵拖下来干活。本来以为只是要去给商洛打下手，结果还没出门就成了瓶塞，堵在了最关键的地方。他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因为喝下去第一口水之后他就和膨胀螺栓似的卡死在这里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就是外头有个可怕的同类对他施加了威胁——()
    还是和刚才一样，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应下来了。
    “走吧，去做你们的事吧。”小红叹了口气，“我的龙珠啊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用，怎么用在了这种地方。你知道这对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要是有个金丹，你试试把它掏出来塞进去试试。”
    “等下，我知道我有错但是。”文鸳指着球球的屁股，“我们的任务是从水源喷出的窗口进去取物。你把这里堵死了，我们怎么进去啊？”
    旁边站着的韩行知也点了点头。这任务他俩都得去，本来以为过来的帮手可以代替他们堵口，把球球换出来。没想到来人是把球球加固到了这里。
    “你们怎么不早说？我龙珠都塞进去了！”
    “你也没问啊”文鸳回道，“要不换成你在这堵着？你应该也能膨这么大吧？”
    龙眼，龙威，龙之睥睨。凶戾的目光瞪了过来，文鸳都被突如其来的杀气惊到了。
    “你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好。”小红回道，“我可不是这可以随你们搓圆捏扁的胖小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下次再敢胡说，我让你一辈子都钓不上来鱼。”
    他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陆槐阳一掌扣到文鸳的头顶上：“快道歉！别拖累了我们！”
    “啊对不起！”
    陆槐阳对小红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别介意别介意。”
    “陆千户，我是知道你的。”
    “对对对，我们是邻居。”
    “那一位来钓鱼的时候，每次都是你帮着打掩护的是吧？你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
    “你三年之内都钓不上来鱼了。”
    “喂！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说话！”陆槐阳怒道，“我现在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
    “师傅，消消气，消消气，现在办正事要紧，办正事要紧。”
    “算你识相。”小红看了一眼文鸳，“你们想要进去是吧？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口子已经堵死了，只有一个办法。”
    “是是是。”文鸳点头道，“只要能进去，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
    “不是我给你开要求。”小红摇了摇头，“是你一开始就没说，我已经堵上了。现在你们想进去就只有一个办法。你懂吧？”她指着球球的屁股，“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我用龙珠给你们扩大一下？还有，等事情结束了，你负责把龙珠给我洗干净。要不然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你必钓不上来鱼。”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一章 治水

    “话说.”进去之前，文鸳问了一句，“如果我损坏龙珠，也要赔偿是吧？”
    “视情况而定，我会在我的职权里下达对你的处分。损坏了东西照价赔偿不是你们的规矩吗。”
    “我倒是想问一下.原来在不犯错的时候，我们钓鱼也无所谓吗？”这话他是替陆槐阳问的，因为他自己不钓鱼。
    “钓鱼是食物链的一环。人在食物链的上层，吃鱼天经地义——吃，与被吃，都是天经地义的。”小红答道，“所以我并不觉得鱼就不该被吃。你们有本事钓鱼，钓上来吃就好。但钓鱼可以，你们不要炸鱼，更不要毒鱼！钓不上来就毒死一池子鱼，这在人世间也是犯法的吧！”
    “额”文鸳想了想，“可能这中间的法律流程比较复杂。这池子是他家的，这池子是法律意义上的封闭水域，以及这他可能并没有主观故意。所以法律程序可能比较复杂——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你觉得没有问题，我师傅帮助那一位来钓鱼，你为什么也有意见？”
    “因为你们那一位钓鱼从来就不是为了吃的！他是在玩鱼！他从来都不吃！”
    “这很正常啊，因为观赏鲤鱼不好吃”文鸳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毕竟锦鲤是观赏鱼，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吃而培育的。
    “你们甚至连吃都不愿意吃吗！”小红压抑着怒火，“可能你无法理解。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你就知道，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我好像我好像可以理解了你不会要报复吧？”
    “我倒是想。只是天子那里，我是报复不了的，我只好报复你们这些帮他钓鱼来侮辱锦鲤的人了——答应我，锦鲤也是鲤。如果嫌不好吃就不要钓！”
    而这俩家伙在联系人里头已经点亮，说明他们俩也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可以和现在的商洛进行联络了。
    这不只是通了信号的意思。毕竟他目前使用的“手机”界面本质上就不是手机，而是图形化的灵力通讯手段。他陷入现在这样的状态之后，就只能通过阿波罗尼亚来对外传递信息了，这不是因为手机没信号，而是他现在这个状态无法成为信息传递的目标。
    “你们进来了吗？”商洛忽然发现，联系人里面的文鸳和韩行知都亮了。
    “所以，你们进来了？”商洛又问了一句。刚才那句话问出去之后，那俩人都没什么反应。
    “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恩怨了。我现在只和那一位我触及不到的真龙天子有些过节.我会找机会报复他的，我要让他尝尝锦鲤的味道。”
    “哈？？？”文鸳愣了一下，这部分连他也不好理解了。这完全是龙的认知，和人的认知大相径庭。
    “啊明白。明白。”文鸳莫名其妙地可以理解这种行为。可能是因为漫画看多了，和各种各样的非人角色也可以共情了。这大概就是鉴赏文艺作品的好处吧。
    “这部分就不关你们的事了。”小红看了一眼球球的屁股，“大洪水已经被镇压。你们要是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所以就算傅远山就站在他旁边，他也得通过阿波罗尼娅进行转接才能和她交流。除了阿波罗尼娅之外，他和别人的交流渠道全都断了。
    “文鸳信号而正常吗？”
    “啊”韩行知意味深长地回道，“进来了。”
    “是我也进来了。”文鸳回道。他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你们两个人怎么好像吃了*雅言*一样难受？”
    “没有没有，没有*雅言*，没有那种东西。”
    “哈？”这答非所问的，让商洛觉得莫名其妙。他打趣儿地说着“你俩是不是吃了屎”，韩行知竟然回答“没吃”——正常人应该直接呛回来才对()
    ，而不是急于澄清自己真的没吃。
    这种情况要想成立，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俩家伙真的有可能吃了。
    “你们到底去哪了？”商洛诧异道，“不会真的吃了吧？”
    “没有！真的没有吃！那里没有的！喝西北风的怎么可能有呢。”
    “你给我闭嘴吧.”文鸳捂住了他的嘴，“你这歪到哪去了。本来没有的事，你一通描边，再描你都快把线稿勾出来了。”
    “那上色部分，你们打算平涂还是厚涂啊？”商洛问道。
    “.”文鸳被他问的梗住了，只好切换话题：
    “我说商天君，你这里到底是怎么搞的？外面都血流成河了你知道吗？”
    “有这种事吗？”
    【有的。】阿波罗尼娅插话道，【现在论坛上都疯了。除了来这里突袭新安条克的，其他人都在扛沙袋堵口呢。安布罗西亚流得到处都是，还有武英殿】
    “武英殿？武英殿怎么了？”
    “武英殿塌了。”文鸳答道，“你还没看到吧。我当时也没看到，但我听到声音了。就‘轰隆"一声，房梁上的建木把整个武英殿都压垮了。因为建木吸了你的安布罗西亚。”
    “好家伙！没死人吧？”
    “这倒是没有。武英殿是少数原模原样复刻故宫武英殿的，按照标准营造法式来建造的古法大殿。那里头都没有空调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去。”
    “诶？？？我记得还有不少大殿里头都用了建木。”
    “你放心，我立马就用球球把漏水的口子堵上了，损失没有扩大。”
    “哦~~”商洛点了点头，“你们用球球把口子堵上了？那球球堵在那里，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文鸳噎住了。
    “你这个笨蛋！”韩行知喊道，“还说我在描边，你直接被套话了啊！你和他段位差太多了！”
    “咳咳.”商洛神色镇定，“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大哥！你真的，真的不能说出去啊！要是被人知道我们进了鲸鱼的肚子，那我们的人生就完蛋了！一辈子都会被人念叨这件事的！”
    “大大哥”文鸳平时不这么叫，但他现在真怕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二章 龙珠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鲸鱼肚子里是吧？”商洛默契地直接跳过了“从哪个口进来的”这件事，“既然你们是在鲸鱼肚子里，那你们是怎么和我联系的？”
    “说来也奇怪。”文鸳答道，“你猜怎么这。我们进来之后，直接就到了洞天里了。”
    “?”商洛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从某个门进来之后，直接就进到了那个小世界里？不对啊，如果球球是堵在地下室出口，那你们进去鲸鱼肚子之后，应该从鲸鱼嘴里出来，然后游过地下室的走廊再从已经泡水的休息室，从窗口进来。中间的部分呢？”
    “全没了。”文鸳回道，“这就是我们现在立刻联系你的原因。这是什么情况？中间的门呢？怎么球球的屁我呸，怎么从‘某个门"进来，就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步骤，直接进到洞天里了？”
    “或许和安布罗西亚有关吧，又或者和龙有关。你们现在有看到什么吗？”
    “我们看到了奇观。”文鸳顿了一下，“龙珠。我们看到龙珠在震慑整片大海——我们之前实际上没有完全堵住这个缺口，是小红，也就是刚刚登龙的太液龙王把龙珠送了进来之后，才把水势给镇住了。我们跟着龙珠进来之后看到，整片大海都在绕着龙珠旋转，漫天都是七彩霞光。所以，这里的真是洞天吗?还是只是在球球的肚子里？”
    “等下！”商洛回道，“如果那里的情况是，整片大海都被镇压住了，那是不是把宝瓶里的水也全部镇住了？”
    【我来替你问问。】阿波罗尼娅向前小将转达了问题，【还真是。那边的水位没有下降，但没有再上涨了。】
    “那到华池了没有？”
    【没有。水位还没有涨到华池，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在问题大了。】
    “.”文鸳愣了一下，“你有吸管吗？”
    “可是水还没到我嘴边啊！我还没喝到呢。”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直接让安布罗西亚涨潮到华池的高度，然后直接开始炼化。而现在水势涨到一半，却直接龙珠给镇压住了。
    “哦对了。”文鸳提醒了一句，“刚才我在外面听太液池的龙王说起，他希望这些安布罗西亚还是由你自己来消化更好。如果球球一直堵在这里，那会全部被球球喝掉。现在水势镇住了，你就能喝了。”
    现在面临着两难的境地。如果把龙珠送出去，固然可以让水位继续上涨，但那边还是会继续发大水。如果让安布罗西亚一直从那边流溢出去，搞不好会把整个玉京都给淹没。
    “啊这.”商洛有些迟疑。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啊我甚至都没有嘴。我需要水面再往上涨一些。外面的水势怎么样？”
    “非常棘手。不过如果你希望涨水的话，我和外面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
    【我看恐怕不行。之前我忽略了一件事——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连通器在这里也是成立的。之前水势涨了一会儿之后，水位的提升就非常慢，近乎停滞了。与此同时外面也开始漏水。】
    “哈？”商洛回道，“如果要让外面的水位也涨起来，才能让我这里的水位也涨到华池那么高，那岂不是要把整个地球的海拔都给淹到位才行？”
    【而且我也不知道方寸山到底有多高，这可能取决于你的道行。有可能就算把整个地球都泡进安布罗西亚里面里面，水位也达不到你要的高度。】
    “那么.”商洛又琢磨了一下，他在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啊。”他想到了，“你们那里，有可以镇压大水的龙珠是吧？我没有什么控制水的力量，所以只能用涨水这种办法。我之前也想要回到身体里来控制水，所以希望你们把大蛇给抓出来()
    ，给我创造通路。但如果有龙珠的话，那就没必要那么麻烦了。你们把龙珠送到华池这里来，我直接龙吸水不就行了？也省了把内外都给淹没。”
    【你是这么想的吗？可这龙珠不是你的。龙珠这种东西，在哪里都很珍贵吧。外面那位虽然刚刚登龙，但那可是真正的龙。如果你要用龙珠，最好和她商量一下。】
    “那你帮我问问？”
    【好吧.我问问。】
    短暂的沉默了，阿波罗尼娅答道：【嘿，她龙还挺好的嘛。她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很不好说话呢。】
    “可能只是因为惹到了容易让她生气的地方吧”文鸳答道，“虽然我不太能理解龙的伦理。但一颗药毒死一池子鱼这种事，确实是有些离谱。她一直憋着气呢，肯过来帮我们的忙说明她还是愿意效忠于天庭的——或许是看在太皇太后，和先皇的份上。毕竟，她是那几位养的锦鲤。”
    【不过她和商洛可不太熟哦。这龙珠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是‘龙权"的证明。虽然她的修为本身不是很高，但作为龙本身，她已经拥有通天的潜势了。这一切的代表就是龙珠——她肯把龙珠这样珍贵的宝物借给你，她人确实很好。】
    “所以这是龙宫的财宝是吧”商洛点了点头，“放心，我和孙猴子不一样，一定有借有还。我只是借来用用而已，真的只是用一用。一定，一定，会还回去。”
    【定例的要求她也说了。记住使用的时候不要损坏哦，要不然她也会找你索要赔偿的。】
    “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当然的。”商洛答道。
    【那就行了。】阿波罗尼娅向外转达了商洛的回答，也得到了小红的许可，【那你们两个去把龙珠拿过来吧。不过也注意一下。】
    阿波罗尼娅继续说道：【龙珠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实际上已经没有办法控制龙珠了，所以怎么使用完全凭我们自己。治水是她送进来之前发送的指令，你们要想用的话文鸳，你们那边有没有天乙贵人在？】
    “我可以用符法召一个过来。”
    【那就要用符咒来控制。控制方法我传给你了，收一下附件。拿到龙珠之后尽快过来，放到华池顶上就行。】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三章 真君

    “还好，还好。”和商洛对齐了情报，守在旁边的傅远山总算放心了些。这里的事和家里的事情都有着落了。
    接下来只要商洛不原地消散，那就只要等到文鸳他们把龙珠送过来就行。宫里头的问题大抵解决了——或者说归纳成了一个问题了。只要商洛这边恢复正常，那一切都好办。如果商洛这里出了事，那大水就算堵住了也没有意义。
    实际上那股水对朝廷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抛开其他问题不谈，朝廷有无数种方案把那口子堵上，大不了御膳房不要了也无所谓。但就是因为这事关商洛的道机，朱先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用任何强制措施对这件事进行干涉。
    因为，如果说之前进阶天人的时候朱先烯只是出于个人原因对商洛进行资源倾斜，那么现在的商洛就绝对值得孤注一掷地去投注。因为相较于可以预期的天人，金丹期的真人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
    朝廷确实有很多种方案来塑成天人，但真人已经完全超越了尘世。到了这一层，真人应当被尊称为“真君”。这种等级就算是搁在西游记里头，也是有数的大能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是整个“近现代历史上”唯一一位真君，而且和朱先烯认识，是当下这个朝廷的人。再往前的上一位真人蓝道行，他已经四五百年之前的人了，而且他是道祖的人。对于现在的朝廷，蓝真人确实是会搭把手，但那完全取决于道祖本人的意思。
    而道祖本人的意思，朱先烯知道，自己是永远不可能摸得明白的。严嵩都弄不明白，朱先烯觉得自己肯定不如严嵩。
    弄不明白道祖的意思，蓝真人的动向也是不可预料、不可测算，很多时候也不能把蓝真人当作援手来计量——但商洛就可以。他是活在当下的人，他和目前这个时代建立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真的能帮上朝廷的忙。
    哪怕把所有的交情抛下不谈，朱先烯都会他的事情放在头等位置。哪怕把安布罗西亚流到大街上去，冒着让帷幕之后的世界暴露的风险，他也在所不辞。实际上在开始部署【天地大同】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所以商洛。”傅远山提醒道，“你可得好好保重。”
    “这个是自然，我自己当然也会珍惜我自己的命。不过，你们的任务之一不是来救隆隆的嘛？你们现在还没碰上他吧？”
    “他倒是完全不用担心。”傅远山回道，“他会在最安全的地方，一定会的，这算是他的天赋。就像鸟会飞一样，鸟不需要到金丹期就能自由飞翔，这是鸟的本能。比起隆隆的安全，倒不如说是我们这边不安全。现在找不到他，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心惊胆颤。贴在他那里才有安全感。”
    “那我现在不能挪动，岂不是很危险？”
    “倒也不是离开了隆隆就一定会危险。”傅远山摆了摆手，“我这话不是在安慰你。只是危险也不是绕着熊猫描边的，打铁还需自身硬。隆隆那是特例——你忘了吗？一开始朝廷的打算，就是觉得这活儿对你来说和春游一样。隆隆不管有没有你来搭救，他都很安全，你去不去只影响他回来的早晚。”
    “结果没想到我一下子引来一个大漩涡是吧”
    “我也不好说你这是什么。”傅远山摁着额头，“要说这是灾厄呢，显然不合适。真要有什么大灾祸，你自己显然也不会这么轻松了。但要说这份道机算不算福气，那这福气你给我我肯定是不要的。好家伙，人形都没了，变成了一锅汤。我只能认为这是个机遇，最后的结果还得看各方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们没什么敌人吧？亚历山大都走了。”
    傅远山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修仙要积德吗？因为修仙是逆天而行。这里的‘逆天"，并不是说有个有()
    意识的天道在和你作对，并没有这种天道。逆天而行的意思是，修仙本身要夺天地之造化，而天地造化的每一部分都已经被他人占有了。那个笑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你面前有个红色按钮，拍下去得到一万两，但是地球上的某人会损失一万两。你拍不拍？”
    【他拍爆好吗！他做梦都要不停地拍。】
    “额”傅远山被梗了一下，这没按照剧情来，照理说应该回答“不拍”来着，“不过你知道意思就好。就算你不知道，你的晋升也必然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夺去天地间的某一分造化。可能是在过去、可能是在现在，也有可能是未来。”
    “原来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太基础了，反而成为你的知识死角了。还有一个原因是，一般修道之人都会避免在未来报应。要么是自己积德，来抵扣一下。要么是在当下加把劲，炼个丹什么的。而我这种修福缘道的呢，对这种事的认知就特别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哪天会不会被报应，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并不是往上窜，而是把福气分出去，这样我头上的因果就会减轻了。”
    “你这怎么听着像那些罗马人？”
    “那完全不一样。我们是认真在考虑这‘夺天地造化"的后果——罗马人是打算直接把债主打死。所以商洛，你现在有没有确定自己夺了谁的造化？比如你升天人的时候夺了谁的？”
    【他夺了啊！没什么，没什么。】阿波罗尼娅自己把嘴给闭严了。这件事的细节，法厄同这个苦主还是不知情的。虽然她隐约能猜到，但明着说出来和默认是两回事。
    商洛对这份因果也有自己的安排。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就收容了法厄同在自己身边。
    当然，现在的关系就不只是债务的问题了。他们两人早就被各种利益、非利益的纽带绑定在一起了。
    只是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比较好。
    (本章完)

 第825章

    第825章
    “不方便说是吗？”傅远山摆了摆手，“不说也正常，修道之人谁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呢。但你这次的道机，如果方便的话，你还是透露一下情报比较好。你到底夺了谁的造化？”
    “要直接说的话，就是亚历山大。这宝瓶是我直接从他手上薅下来的，他发现在这里奈何我不得，就识趣地回去备战了。长远来看，或许和阿波罗尼娅有关？她这12圣器是一套。现在被我吃了一件，这一套就不齐全了。”
    【这个啊，我不在意。你用就好了。我在你这住了这么久，分你点也没什么。在说，本来圣器也不在我手上，只是挂名的而已。要不是商洛在这，我还没有决定的机会呢。】
    “看不出来你平时虽然扣扣索索，大事上还挺大方嘛。”
    【诶诶诶，你别忘了，你在我这可是开户了，我可是要记账的。而且，也不怪我大方。我们彼此是知根知底的，作为智慧的化身慧明使，我认为你是长线投资的绝佳对象。你现在用了我的圣器来晋升，到时候搞不好可以带着所有圣器的位格一起提升嘿，那我就赚啦！】
    “搞了半天是你要在未来夺我的造化啊.”
    【这怎么叫夺你的造化呢。这叫股息。我持你的原始股，这不过分吧？我可是最智慧的慧明使！我做的投资，最后一定，一定，一定是赚的！有时候不是不赚，是时候未到。】
    “这是你的设定吗？”
    【智慧和预见本来就是我的本能！就像球球在的地方一定正确一样。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神谕所最主要的业务是什么你知道吗？】
    【哈！你不信是吧，那我回去就炒给你看。到时候赚了大钱你可别眼红找我要零花钱。】
    “你们二位在聊什么好事吗？也说给我听听？”他不但敏锐地察觉到有福缘，他也一如既往地来蹭了。
    【就是预言！就是预言！信不信由你喽，我投资是真的不会亏的。】
    “给人算命？”
    傅远山在旁边站着。虽然不知道两人在私聊什么，但他隐约到有什么福缘在流动。
    【不，是投资。有给人算命的本事，当然要给自己算算投资方向了。那点算命钱只是添头，真的拥有预言威能的神谕所当然是用预言来投资啦。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但神谕所的投资或许从短线来看意义不明，但从长线来看一定是赚的。就比如把圣器交给缪斯宫，乍看是意义不明，但最后有一件到了你的手上。而因为圣器助你修行的缘故，所有的圣器都有可能因为你而升格——你看，这就赚了不是？】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去炒股呢！是你怕我的本钱不够你亏的吗？”
    “额”商洛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这纯粹是因为你们活得更久。因为一个坏掉的钟，一天也总能有两次指向正确的方向。”
    【啊哈哈，傅前辈你来得正好。我和商洛说好，等这次回去我就要去炒股！】
    “慧明使要炒股？”他眼前一亮，“那能不能也给我透露一下你要买什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
    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
    。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
    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
    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
    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
    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
    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好诶，我们拉个投资群。你相信我！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啊~~那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我说，傅前辈，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说实话。”傅远山回道，“我其实是因为相信道祖。谁看走眼，道祖都不会看走眼。道祖说慧明使是最聪明的，那跟着她来决定总没错。”
    “好吧.那我祝你们成功。”商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两句吉祥话。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雷部的经费应该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获得改善。阿波罗尼娅也算是雷部的元老——有时候连商洛都会忘记的是，当时道祖敕封的时候是连着阿波罗尼娅一起封的。到时候给她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对了，商洛。”傅远山在小本子上记下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便向商洛问道：“刚才问你有没有欠人什么机缘，你算准了吗？”
    “就我所知，没有。我不但不欠别人的，好像某人可能在未来还欠我一份呢。”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远山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你的扬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我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换句话说，你什么都不需要特地去做。你只要普通地等在这里，等着好事发生就行。”
    “哈？”商洛愣了一下，“可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诶~~”傅远山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不要忽视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可是天人了，对气机应当有所感应。而且我听说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未成道的时候就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些事让你特别在意？或者，你觉得哪些事需要你特别在意？”
    “还别说，其实一直有件事让我非常在意。就像戏剧中的那把契科夫的手枪似的，那把手枪出现了，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出现了，但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响。但是，总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我又不是活在希腊戏剧里，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戏剧原理来运行呢。”
    【未必。】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明确的提醒，【我觉得，未必。戏剧的原理，来源于人类期待的事物发展的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应当重视自己脑中的任何一次涌现出的灵感。】
    “所以什么事？”傅远山也追问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可能是有些荒谬吧。但我总觉得，那个电梯小姐有问题。因为每次我在迷局中往下深入时，都有她的操作在其中——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不是吗?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电梯小姐"的存在是有特殊意义的。这说明”商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令他有些后怕的想法：
    “这说明，那电梯本身就有自己的想法。那电梯或许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那电梯似乎在把事件往某()
    个方向推动。因为我们所有人参与这个事件的深度、进度，实际上都是由那电梯来决定的！这或许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排除掉了其他威胁，我觉得这反倒成了特别让人在意的事。”
    大都会地铁站，电梯口。
    亚历山大以双角王的身份走进了电梯，托勒密和赛琉古站在他身边：“送我上去，我们要回地面上。”他对电梯小姐下令。
    电梯小姐恭敬地点头，按动了电钮。电梯的指针，开始了又一次旋转，转到了下一圈。

 第826章 指针

    第826章指针
    电梯的指针一圈圈转着。亚历山大乘着电梯，一圈又一圈地往上，他突破了一层层迷局。从最底层的“底比斯”上升，他抵达了梦的大都会、大都会、自动机的新安条克，即将前往最上层的真正的新安条克。指针转了4圈。
    这中间三层并非是他的设计，而是新安条克自己的症结和禀赋。实际上一开始，就只有新安条克和大都会这两层存在。这也是新安条克选址于此的原因，这里和大都会紧密相连。但二者逐渐产生了自己的影子——新安条克有了自动机，大都会里有了梦。二者本身也得益于大都会的存在。在纵向的方向上，想要叠多少层都可以。
    但这一切都和亚历山大无关。他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他是来开发这无尽的宝库的。只是现在计划被商洛打乱，他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采取其他方案——因为商洛随时有可能醒来，他就追在后面。在商洛追上来算账之前，他要立刻离开阴影中，回到阳光之下。比起下层那些冷冽的日光，他还是喜欢那颗真正的太阳的阳光。
    等电梯停在新安条克市那人声鼎沸的【大都会地铁站】，他这趟绿城就要结束了。
    然而.
    亚历山大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电梯如果要停下，必然要先减速。但这电梯的指针转到了第四圈，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即，他按下了电梯里所有的楼层，并且反复按动了开门键。电梯上升的势头却没有停止。
    “把电梯停下！我要下去了！”他向后呵斥电梯小姐，这后者却无动于衷。
    电梯在转瞬之间就过了一层，继续往上冲去。
    “王，电梯要冲顶了。”托勒密提醒道，“按照旁边写明的提示，我们现在应该用背部紧靠电梯的墙壁，然后弯曲膝盖来.”
    “那不是写给你们看的。”亚历山大不耐烦地回答，“不用说话了，你们还没真正从历史中重生。虽然你们觉得自己是我的得力干将，但你们现在帮不上我什么忙。”
    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实际上，无论是托勒密还是赛琉古，又或者是缪斯宫的其他贤者，他们都没有办法再获取新的“经验”了。他们就像失了智，对久远的过去记忆深刻，但对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毫无记忆能力。他们或许能够动用自己的观察力来解决一些问题，但这并不会让他们认识到这个现代社会的存在。他们中，没有一个可以通过镜子测试，他们忍不出镜子里的人物是自己。
    只有亚历山大是个例外。电梯的内壁和镜面一样光滑，他看着镜面中的自己。镜面中，他和历史中的形象大相径庭。他没有穿托加长袍，也没有穿那套标志性的青铜铠甲，他只是穿着一身便装而已。他之前在车上就换好了衣服，这样可以在进入新安条克后变得不那么显眼。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保留了一些关键的特征，比如头上依旧戴了金色的月桂头冠。这是为了方便托勒密进行辨识——某种程度上，现在的他们并非在感知外界的光线、气味和声音，而是在感知模因。保留原先属于亚历山大的符号，才能让他们认出亚历山大的身份。
    镜中的他偶尔也会让自己感到陌生，亚历山大有时会惧怕自己的陌生感，他生怕自己有哪次认不出镜中的自己，因为那代表他即将重新回到历史中。
    不过或许是他足够完整，又或许是他的观察力足够强大，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魔法本身的缘故，镜子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镜中的自己依旧轮廓清晰，身份也明明白白。
    作为从贤者之石中走出的“贤者”，肉体的损坏并不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并不担心自己乘坐的电梯会因为冲顶而影响自己的安全。
    估摸着，电梯快要抵达顶部了。他整()
    理了自己的衬衣和领带，双角微微分开准备迎接冲击——
    然而，冲击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到来。
    电梯的指针，在向上的过程中再次跨越了物理上的界限。
    “？？？”清晰的自我认识让亚历山大几乎立刻就认识到异变正在发生。只是这次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向上，一直向上。
    电梯的表盘像风扇一般疯狂地旋转着，早已经超出了大都会地铁站的高度，甚至已经超出了帝国大厦的高度。如果这高度真的在物理上反应出来，那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起飞了。
    然而完全封闭的电梯隔绝了内外的信息交流，让他看不见外面。但就算是不看也知道，这电梯真的有大问题——这一刻，他的认知比商洛更靠前。
    地面以下的部分是数层棋局。这里，亚历山大和商洛的认知一致。但随着电梯的逐渐上升，亚历山大意识到在这一切之外，在他自以为已经掌控了的全局之外，在一层两层三层乃至大气层之上，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他回头问操纵电梯的自动机女郎：“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毫无反应。自动机和过去一样，陶瓷构成的白色面容像娃娃一样看着他，并没有打算做出任何有效的回答。
    亚历山大就这么和她对峙着，想从她的眼中读取到更多的信息。但他从那颗水晶珠子构成的双眼里读不到任何属于生命的痕迹，那真的就只是木偶而已。
    不过，他的疑惑也没有停留多久。
    很快地，电梯开始减速。
    亚历山大整理了自己的领结。也向后身后，从托勒密那里要来了自己的托加长袍。托加长袍以箱子的形式背在托勒密的背上。上好的丝绸面料产生了天然的垂坠感，即使是经过折叠也没有产生折痕。
    他重新把托加长袍穿好。外面的不管是谁，他都要直接去面对。
    终于，在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之后，向上的电梯总算停下了。电梯稳稳地停住，就像刚才的异变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第827章 镜像

    第827章镜像
    电梯门随着铃声打开，外头的景象投射进来——阳光照射到大理石的地板上，反射出大厅的影子。这里看起来像是大都会地铁站的候车大厅，和之前一样。但整个大厅就像没有营业似的，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是电梯的转盘坏了？难道今天的大都会地铁站不营业？又或者是二者兼有之？又或者，这些只是虚影？
    外头一切如常，但他并没有打算直接出去。他按了关门的按钮，按了其他楼层。但整个电梯就像失灵一般一动不动。
    “呼”他呼出一口气。久违的紧张感让他有些不安，但这电梯显然是不准备再接纳他了。而周围没有其他人能指望，他只能靠自己。
    “托勒密跟我出来。赛琉古挡住电梯门，不要让电梯离开。”他安排好了任务，迈开了步子。
    亚历山大走出了电梯，用双脚感受着大理石的地面。这里的一切依旧相当正常，并未产生什么变化。
    他向后招呼着：“托勒密，和我一起出来。”
    没听到脚步声，他又喊了一次，但里头依旧没有动静。
    极度的不安顿时涌现上来——托勒密不可能拒绝他的命令。他是托勒密的主人，是赛琉古的主人。二者虽然建立了自己的帝国，但他们最开始都是亚历山大的部将。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有背叛过亚历山大，现在不应该。托勒密没有跟上来，一定是有什么足以影响一切的大事。
    他咽了口唾沫，慢慢的回头。就像迎接审判一般，他想看到到底是什么让托勒密抗拒了他的指令。
    “你说，电梯有问题？”法厄同接到了商洛传来的信息，“难道还有人要针对你吗？连最深层的亚历山大都走了。”
    “？？？”亚历山大为之愕然，“你是什么东西？”
    “？？？”亚历山大立时觉察过来。但他冲到电梯门前时，电梯门已经合了上去。不锈钢的电梯门把他拦截在电梯之外，无情的关闭了
    电梯光滑的不锈钢外门投射出了外界的一切影像。大厅、廊柱，大理石，还有整个候车室的一切。然而靠在电梯门前的亚历山大，却并未从不锈钢的大门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回头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始料未及——托勒密并未看着他，赛琉古也是。他只能看到二人的后脑勺，两人并未看着外面的他，而是注视着电梯正对门的内壁。镜子一般的内壁上，是亚历山大的镜像。托勒密和赛琉古都在望着那镜中之像，仿佛那景象比亚历山大更加真切一般。
    没有任何反馈，甚至没有打招呼，电梯小姐按下了关门键。
    现在那镜像也和亚历山大一样，内里是便装，外面罩着托架长袍，头上是金色的月桂枝和双角。这是理所当然的，镜像自然会和本体一样。
    ….
    电梯上去了，电梯又回来了。
    电梯等在原来的位置，因为刚才的亚历山大并不是它要等的人。它把商洛送了下来，就还得把商洛送回去才行。它人还挺好的。
    那“镜像”并未回答亚历山大的话，仿佛他的话是耳边的风，或者水中扭曲的倒影一般。托勒密、赛琉古，两人也都注视着电梯之内，而非电梯之外。
    忽得，镜像动了。
    “有道理”法厄同回道，“不过我刚才看到亚历山大坐着电梯上去了，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这里也看不到他上去之后的样子，也不能排除掉什么情况。”
    “父…父亲？”亚历山大愕然的声音淹没在了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消融在了阳光下。
    “只是直觉，我在直觉上这么觉得。而且现在总算能‘清净"下来，倒是让我开始回想起之前的情况——我觉得那电梯肯定()
    有问题。你没发现吗？我们每次深入这里的局势，都是乘坐了电梯，从来没有例外过。排除掉其他的可能，那电梯有问题的可能性岂不是非常大？”
    “但我们要上去，也还是得坐电梯吧”
    镜像从镜中的电梯门里进入了走进了电梯。
    “这个倒是确实。不但是我们，连傅远山前辈他们都是乘坐着电梯下来的吧。如果有问题的是电梯，电梯不再安全，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去寻找新的通路了。”
    “你怎么看？”商洛问道，“要不等我出来？”
    “那要万一文鸳他们也得坐电梯下来呢？”
    “哈？他们又不是在新安条克。”
    “谁知道他们会从哪过来。总之，我还是去试探好了，反正我不会上电梯的.”忽地，她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
    “电梯回来了！根本就没有人按过电梯按键，但电梯门开了。那个电梯小姐看着我呢。好像在叫我们去坐电梯？”
    “那这谁敢去坐啊！你往后撤！”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我先去和卡琳汇合。阿波罗尼娅，你在这盯梢好了。”
    【啊？为什么是我在这里不动啊？】
    “你没发现你离商洛越来越远之后延迟变大了吗？！你没发现动作越来越迟钝？赶紧的，在这站着别动了。万一你半路信号丢失，我可不知道要怎么把你搬运回来。”
    【那好吧那我在这站着。我怕生，你要早去早回哦。】阿波罗尼娅挥手把法厄同送走了。
    “啊，感觉这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有些轻松呢。”失去了身体，无法感知外部，反而解除了商洛的责任，让他轻松多了。
    【哇！！！！什么人！】阿波罗尼娅忽得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吓我呢？”
    “好家伙！”旁边的傅远山也猛得往后一跳，两人都察觉到了什么。
    “什么情况？”商洛在信道里问。但他随即也在视野中看到了让他们惊诧的对象——一个自动机捧着托盘站在门口。
    “商洛，这里的东西都是游魂吗？吓我一跳！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冒出来了！”
    “哈？至于吗？”
    “商洛，你也是天人。如果你的感官之内突然冒出来一个你感受不到的东西，你难道不会觉得惊悚吗？”
    忽得，站在门口的自动机说话了：
    “哪位要吃碱水球吗？”
    房间里的众人都默不作声。
    “各位，不来吃点碱水球吗？”
    “你认识？”傅远山问道。
    “我好像认识.，这好像是.大厨？但是不对啊，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上面才对——他怎么下来的？”
    “罗马王阁下？”大厨望着里头，“要来份碱水球吗？刚刚烤好的。和之前的口味不一样，这里的材料齐全多了啊！我加了好吃的巧克力。要尝尝吗？”

 第828章 心脏

    第828章心脏
    “活见鬼了。这个发条脑袋能看见你，这个狼精能看见你，偏偏我看不见你。到底是为什么？”
    这情况让傅远山觉得愈发古怪。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和商洛说话，只有他和他带来的锦衣卫不可以。听着就像变成游魂的并不是商洛，而是他们似的。
    “您要来个碱水球吗？”大厨没太懂他的意思，大厨也没察觉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刚才一直在厨房里，做好了碱水球才出来。
    他穿着面包师的围裙，浑身上下散发着烘培的香气。
    “这个，能吃？”傅远山向商洛问，“你吃过吗？”
    “你要吃吗？”商洛诧异道，“不好吧。不管能不能吃，我说傅前辈，你没必要蹭这顿饭的。”
    “我正好饿了。饿肚子的时候怎么能打仗。”
    “额我之前吃过。这个自动机是我认识的。”
    “那就好。”傅远山冲大厨招手道：“来来，给我吃点。”
    “客人您要吃原味的，还是巧克力的味的？”
    大厨像个服务生似的招呼着客人。这活本来本来不该他这样的高级职员来做，但他也并不介意。作为厨师的激情，让他乐于做这些招待客人的事。
    “我去天子那蹭了一点吃，那天我就觉得好像有好东西吃来着。”傅远山答道，“不得不说，就本身的价格而言非常好吃。我这个人评价食物，得看价格对不对位，花多少钱就吃多少东西。那油条实惠得很，那股风味反倒是很有特色。嗯这个碱水球也是，相当有趣的味道。而且口感很好。”
    商洛记得之前分别的时候，两边是分头行动的。大厨当时坚持去找小庞培对峙，商洛也不知道那时候对峙的结果。
    “我每样都尝尝——嗯，这碱水味，真不错。和商洛上次带的那油条似的。”
    “诶？”商洛诧异道，“话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用手指头夹了两三个，然后示意大厨给大家都发点。
    “之前？您不记得了吗？我是这里的面包师【大厨】啊，我为小庞培一家服务。我还招待过您呢。”
    “好家伙，你们还记着那油条呢？你们都吃了吗？”
    “您这么爱吃？那可太好了。各位是罗马王的客人吧？我家主人不在这，罗马王就是我的上级。罗马王的客人，也是帝国大厦的客人。各位干嘛都挤在小房间里？外面有座位啊。”
    “不对不对。你好好回想一下。你确实曾经是小庞培家的面包师，但你是面包师的时间段，和你见到我的时间段是两件事。而且【大厨】这个称号是我给你起的，你在小庞培家的称呼是【烘培助手三世】来着。”
    啪嗒。
    大厨手中的盘子失落在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商洛，过去的事件在他脑中飞快地闪回。
    “我我？？？我！！！”忽得，他捂住胸口大喊一声，便仰头倒在了地上。
    “嗯？？？”傅远山愣了一下，他嘴里的碱水球还没吃完呢，“是不是发条没劲了？我记得这些罗马人的玩意儿要上发条来着。你们谁去检查下？我正忙着呢。”
    他正在吃碱水球。吃饭的时候，傅远山不喜欢做别的事。
    “我来吧。”站在旁边的狼人施耐德蹲下了身子。他伸手摸了摸大厨的脖颈，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古怪。
    他移开大厨捂住胸口的手，掀开围裙，露出了下方的机械身躯——胸口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空洞。
    “是空的。”施耐德答道，“这台自动机从一开始就没有核心。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动起来的，但罗马王您的话似乎让他认识到自己没有心了，所以他立刻就失去了自己的动力。如()
    果您不说的话，他大概还能运行好一会儿。”
    “哈？”商洛诧异道，“他的心呢？心去哪了？”
    傅远山砸吧着嘴里碱水球的味道，喃喃道：“菜无心得活，人无心得死商洛，咱们这大商的典故是越来越多了。不太吉利。”
    “这我也没办法啊。我要早知道，我提都不会提的。”
    “不过他似乎认同你。”傅远山回顾了刚才商洛对大厨说的话：“你刚才说，这个发条人的本名实际上是【烘培助手三世】，而不是【大厨】。这个【大厨】确实是你给他起的。说明他对你的认同并不低，至少不会比他对自己的主人更低。”
    “不像啊。”商洛答道，“他还是很怀念自己家的主人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念叨着要做碱水球。”
    “那就是——他成为人的契机，是从你这讨的口封。所以他没有心之后，只剩下了你给他的‘口封"，所以自我认知是【大厨】而非【烘培助手三世】。等他忽然认识到自己的心已经没了的时候，他自然就没劲了。”
    “我的口封有这么大威力吗？”
    “那当然是有的。《西游记》里面的小白龙不是说了吗，它洒一泡龙尿，野草都能变成仙芝。你可是麒麟子，是天字第一号的祥瑞。而且你已经是天人了，和我一样。我们这样天人，光是口封就有很大的威力了。不过归根到底，也还是他自己发生了某些变化。”
    “你指的是？”
    “我一直觉得罗马人的发条机关有伤天和，那明明是把天地间的精灵拘在囚笼里。你之前似乎点醒了他，让他开悟了——开悟了，但是悟得不多。所以你的口封失效之后，他也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所以，你打算救救他吗？”
    “这能救？”
    “以我有限的了解来看，这本来是不能救的。因为这些发条人发条心，本身就是囚笼。这外面的金属囚笼，只是囚笼外面的监狱而已。但现在失去了心脏的他依旧能操纵发条的躯体，说明他至少有一部分已经突破的发条的囚笼，自然发散到了外层。这外面的金属躯壳虽然本身也是囚笼而已，但光是突破这一层就已经相当难得了。假以时日，说不定真的能修成人身。”

 第829章 通路

    第829章通路
    “那他还有救吗？”
    “你要是想要救他，我觉得还是得把心拿回来。毕竟他虽然开悟了，但是悟得不多，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菜无心"就倒地上了。要想把完整的他找回来，还是得及其三魂七魄。不过.既然这身上有一些魂魄，倒是能利用一下。”
    “哦？”
    “这家伙不是坐电梯下来的吧？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发现不了。他应当是从别的地方下来的。只要找到他在哪，我们也能顺着他的来路上去了。”
    “还有这招？诶呀，可惜。要是早问问就好了。要是之前问了他从哪来的就好了。”
    “不急，我有办法。”
    傅远山在腰包里掏了掏，掏出来一道符纸。这符纸就像敕书似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写好的，只有几个关键地方没有写。
    “他生辰八字是多少?”他问商洛。
    “你问我我问谁啊！”
    “额”傅远山反应了过来，“差点忘了，这是个发条人。我以为你跟他很熟就会知道生辰八字来着。”
    “合着你是之前是打算用赶尸把我赶回去是吧！”
    “我看看好家伙，已经生产出来50年了吗，有些年头了。怪不得能成精。”照着生产日期，傅远山填了生辰八字进去，把整道符咒补完。
    傅远山本来以为这发条人会往外跳。没想到打了几下，它竟然往房间内部跳去，目标直指房间角落的那个壁炉。
    “诶，有道理。”傅远山招呼着其他锦衣卫把大厨翻过来，果然背后有铭牌。
    “那要不是这金身甲赶不动，我确实打算把你赶回去。不过虽然赶不动你，赶这小小的精灵还是没问题的。”他把解下腰间的刀，连刀带鞘握在手里当鞭子用：
    举起刀鞘，他在发条人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咯噔，发条人往前跳了一步。
    “鸡毛蒜皮的小手段而已。”傅远山把剩下的符纸收进腰包里，“其实之前你要是回不去，我打算也这样把你弄回去来着。”
    正要往脑门上贴。他仔细一想，还是贴到了心口的空洞上。
    嘎嘣一声，地上的大厨顿时就伸直了腿，两手平举，一边吱呀作响地扭动着，一边站直了起来。
    【噗嗤~】一直在旁听的阿波罗尼娅笑了出来，【那什么，你们继续哈，当我什么都没说。】
    【哇！真的能行！真该叫维多利亚来看看，震旦方术竟然连发条人都能赶得动啊！】
    “只要赶几下，就知道他是从哪来的了。”
    “要不你看看生产日期？”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发条人了。它有魂魄。”左肩一下，右肩一下。傅远山一边打着一边回答，“不过好像.诶，他怎么没出去？你们都让开。”
    “？？？”商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道法？”
    “嗯？”傅远山停了下来。他走到壁炉前面检查了炉灰，又用手指在发条人身上有灰尘的地方抹了一下，“还真是，它应该是从烟囱里面掉下来的。看着地的位置，似乎是肩膀，总体上是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落下来——这说明他不是自己落下来，而是被人扔下来的。”
    “所以这烟囱，可以通到外面去？”
    傅远山抬头从烟囱底下往上看了一眼：“没准真的行。上面看不到顶，远远比这房子本身的结构更要高，似乎确实是通往某个地方的。这里面说不定真的通往上面——联通的上下的通道未必只有那电梯，这烟囱说不定也可以嘛。”
    他把头缩回来，向众人问：“谁去探探路？我要在这守着商洛没法动。”
    “我去。”()
    狼人施耐德立刻承应下的命令，“那之前说的星官”
    “什么星官，星君啊！”傅远山摆手道，“你要真能帮上忙，商洛一定会好好谢你的。”
    “额确实。”商洛也确认了一下。
    嗷得一声，狼人施耐德就顺着烟囱口一阵窜了进去，一阵悉悉索索地往上爬。那动静由近及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不太清了，这就说明确实往上通了很远。
    “阿波罗尼娅。”商洛立刻吩咐道，“我们这里有突破了。你们可以先回来，不用去探路。另外把卡琳也叫回来。如果这里可以走，我们就没必要通过大都会地铁站的电梯上去——那电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发毛。能从这烟囱上去，我们就直接从烟囱回去得了。”
    “诶？那不用我在这里盯梢了吗？”
    “我们又不是侦探，办完事就可以走了。这里的秘密，就交给罗马人来处理吧，我们把果儿拿回去就行。”
    这次最大的收获是拿到了圣器，以及亚历山大的欠条。隆隆虽然还没直接接回去，但它已经在维多利亚的潜航舰上了，回去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商洛全须全尾地回去，这次任务就是圆满成功。
    “好吧，那我回来了哦。我也告知了卡琳，卡琳在往你那边靠拢了”说着，阿波罗尼娅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
    “那电梯在动不对，电梯里有人出来了。是亚历山大，他回来了！旁边跟着托勒密和赛琉古，他们又回来了。”
    “嘿，他们还敢回来？不怕我找他们算账吗？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好像没有打算出来。他们好像在捣鼓着什么，好像出了电梯又进楼梯了。啊！他们在看吊灯！在看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
    “哈？”商洛诧异道，“那里面不是炸弹吗？还是他打算走之前要把炸弹也带走？”
    话音未落，那边烟囱里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一脸灰尘的施耐德从里面又窜了出来。
    “罗马王大人！有消息！”他赶忙窜到商洛面前。
    “你找到通路了？”
    “不是。我爬到一半，上面好像有东西掉下来！是个拴在小石头上面的纸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全都是血。”他把碱水球展示给商洛。
    “都说了我现在没有手。你拿着给我看。”
    血红色的字迹展现在商洛面前。字迹确如施耐德所说，写字的人已经筋疲力竭，字迹的末尾都拖得老长。最后的署名部分，似乎因为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写字的人连署名都没法署，只是画了两个螺旋。
    【双角.】阿波罗尼娅看到了最后两个螺旋，【这是双角王的意思，好像是亚历山大的写的。】
    “哈？那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是古典希腊语。语法真是古老，很难懂啊。不过好像就一句话第一个词是，‘跑"。还有一个是】她仔细辨认着，【父亲？父亲来了，让我们跑？什么意思？】
    “啊！”商洛明白了，“天父杀天兄了这是！”

 第830章 欠条

    第830章欠条
    “天父杀天兄了？什么意思？”法厄同正和卡琳在一起，她们都不知道这什么意思。
    “是亚历山大玩脱了。”商洛解释道，“亚历山大似乎碰到了不该触碰的边界——又或许，最大的可能，是他的失利才招来了惩戒。这底比斯的赌注似乎太大了，真正的庄家好像不希望我拿着赌注就这么走人。”
    “你这不才打着欠条吗？”
    【我猜就是因为欠条，这才有拦截的必要。欠条在赌场里依旧是欠条。你出了门，法厄同帮你把欠条递交给赫利俄斯，他立刻就会帮你去兑现，他会这么做的。所以这欠条只要从赌场的门口一出去，兑现就只是时间问题。】阿波罗尼娅解释道，【总之你们两个尽快靠拢回来。亚历山大的纸条是从烟囱里扔进来的，既然能进来就应该能出去。】
    “明白了。”
    【等下！你们尽快！我看到那个‘亚历山大"已经到上层开始捣鼓那盏水晶吊灯了！你们快点！我先溜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对商洛说吗？有话快说，我现在我要跑路了！跑路的时候没法帮你们转接。】
    两人看了看，表示没话说。那边阿波罗尼娅立刻就挂断了电话——她的危险的感知在某种程度上和熊猫有得一比。那张纸条让她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跑路的时候也是转进如风。
    “就剩我们俩了。”法厄同望着卡琳，“上车吧。我的车在那边街角。”
    “好像不太行如果连阿波罗尼娅大人都这么急着要撤退，我们坐车恐怕无论如何都会来不及。”
    “你好像有主见多了？是魔神给了你力量吗？”
    “不过就算有禁典的力量，这时间好像也”
    而现在，之前就打开过密典的卡琳成了唯一知道这些大魔神的人。
    “等下，你要召唤大魔神？你要知道，召唤大魔神是被明令禁止的。72名大魔神的信息本身，也在几百年前被收拢过了。”
    这是连商洛也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根据“科技伦理”的限制，神通术实际上只会召唤“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这样的次级魔神，祂们甚至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真名，因为典籍中没有他们的存在。而对72名大魔神的认知早就被收拢在了禁典之中，被密藏在大都会的图书馆里，由月天使看守。
    “但是，我自己没有办法召唤魔神。”卡琳答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被允许阅览这本书。在缪斯宫看来，我其实和知识的容器没什么区别。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由你来吟唱。所以，最后需要由你来下决定。”
    就连法厄同也不知道大魔神具体有谁——倒是商洛知道。这在他那边并不是什么秘密，打开随便一个搜索引擎输入有关词条就能立刻联想出来一大堆。
    “那就听你的。”法厄同把钥匙收了起来
    “没事，我还有这个。”卡琳把背在背上的禁典翻到身前，翻到了第一页，“只要通神于72魔神之首——乘雷的巴尔，它的力量就能带着我们一起遁走。”
    “是禁典我有信心用禁典来解决问题。”
    “你确定没问题吧这可是魔神.”
    “其实我也不确定”
    两人面面相觑。
    “我选择相信阿波罗尼娅。”法厄同打破了沉默，“现在是必须要采取紧急手段的时候了。念吧，我跟着你一起念。”
    “好吧.”卡琳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禁典的第一章——
    “等下！”卡琳忽然来了大喘气，“我看到后面才发现，念到一半需要你选择一位太阳神作为自己的神主。”
    “哈？什么意思？”
    “这似乎是和大魔神签订契约时必备的。因()
    为大魔神是在太阳神的囚禁之下才恪守规则，所以和大魔神签订契约时必要选择一位太阳神作为神主，为契约本身提供框架。选择阿波罗尼娅、赫利俄斯或者阿蒙宙斯都可以。你要选择阿波罗尼娅吗？”
    “还是不了.”略作思考，法厄同拒绝了这个提议，“还是选我父亲吧。”
    “您确定要选您的父亲吗？”卡琳小声问，“我听说，赫利俄斯大人是一位绝对公正的神明。召唤大魔神这种事，虽然可以请求他来庇护。但如果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他也”
    卡琳收住了下半句。她的意思是，召唤魔神有时是要签订契约、付出代价的。如果是阿波罗尼娅来掌管契约，到时候倒是可以指望着阿波罗尼娅拉偏架。但如果是赫利俄斯，他绝对不可能拉偏架。
    “我知道。”法厄同答道，“但我依旧认为，在这种时候应该相信我的父亲。是否需要他拉偏架暂且不说——我们的阿波罗尼娅大人，她似乎根本就没有能力来确保契约的达成。”
    “似乎，确实是如此。”就算卡琳对内情不甚了解，这种时候她也知道阿波罗尼娅其实不太靠得住。至于最后一位阿蒙宙斯，这种时候召唤他来帮忙显然是往枪口上撞。除了选择最正常的赫利俄斯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么，请跟我念吧：经由召唤而出的，于太阳神赫利俄斯的伟力下命令你——雷锤！雷电！众神之神，万变之主。双角冠的乘雷之主巴尔！在我”忽然，卡琳反应过来：
    “不对！这个不对！巴尔也是双角神！”
    法厄同立刻就停止了念诵：“你为什么不先看看！”
    “精灵没有心声，我没有办法默读啊！我看了，就直接念出来了！还好我们停下了，要不然”
    然而，念诵的声音却没有停止。仪式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了。从禁典中发出的声音，以法厄同的音色继续念诵着：
    “.於可以使阳光普照世界的赫利俄斯的名义下。双角冠的巴尔，现出你的真身吧！”
    念诵结束，禁典迸射出金色的雷光。
    “啊啊啊啊！”卡琳猛得合上书页，但巨大的力道反弹回来，即使是她也按不住。旁边的法厄同立刻加势上去，两人四手一齐按在书页上，金色的雷光被压抑回了书页里——

 第831章 召唤

    第831章召唤
    然而两个人的力量终究抵挡不住双角神的力量。书页将两人弹飞，摊开到了第一页。双角的身影从书中涌现出来了，逐渐上升。那双角的人形微微伸出手，似乎正要按面前的某个按钮。
    祂的动作一时间凝滞住了。直到完全从书页中现身，他才恢复了动作。他启动某个机关动作，被突如其来的召唤打断了。
    “？”强烈的威压扫过整个区域。祂的面容也浮现出疑惑。
    “为什么我在这里？”他扫视到了旁边摔倒的法厄同和卡琳。
    和亚历山大完全一致的面容，却露出了冰冷的神色，仿佛祂的脸只是面具一般。
    就算他不说，两人也能猜出来，这就是亚历山大所畏惧的“阿蒙宙斯”本人。或者至少是他本人的化身。
    “是你们有趣。是聪慧的阿波罗尼娅让你们这么做的吧。我差一点点，就能启动那枚炸弹了。”
    “啊？”两人互相看了看，“啊这.”
    “很好。怪不得，亚历山大也无法奈何你们。既然这样，我就先从你们开始，然后再去控制住那位罗马王。”
    他向两人迈出了一步——然而却卡在了原地。祂的一只脚始终卡在书页里，根本迈不出来。
    下一秒。
    “？？？”阿蒙宙斯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她在做什么?难道有什么深奥的意图？”
    【哇！】阿波罗尼娅的惊呼声适时地出现在两人的耳边，【阿蒙宙斯不见了！我刚才正要跑，结果看见阿蒙宙斯突然消失了！】
    “阿波罗尼娅？”祂微微抬头，“初次见面。好久不见。”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们召唤了你.你其实要完成我们的愿望才能回去的。”卡琳小声说。
    “啊，原来你们做的是这样的打算！”祂冷笑道，“你们想用愿望困住我，就像困住圣索菲亚的天使长一样，是吗？你们以为只要不许愿，我就会一直以这个滑稽的姿势站在这里？不愧是智慧的阿波罗尼娅，竟然能想出来这样的招数。但她未免也太冒犯了。”
    “我猜她是被你吓跑了”法厄同小声道。
    【啊啊啊！】一边尖叫着，阿波罗尼娅的声音远去了。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这贤者之石创造的虚假之躯，其承载的力量也不过半神，怎么可能吓走阿波罗尼娅。”
    【哇！！！！】尖叫声比刚才高了一个八度，【祂怎么在这里！你们做了什么！】
    “额”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一定是计划的一部分。”祂望向两人，“如果是完全的底比斯，完全的我，必不至于被阿波罗尼娅的计谋所困囿。现在的我，不仅只有区区之神，这具躯体甚至无法承载神智。你们的计划真是有趣，我开始佩服罗马王了。”祂出神地望向远处——
    从刚才就一直在积蓄力量的两人趁此机会爬起来就要跑。
    “你们想去哪里？”地面的砖块骤然涌起，把二人拦在中间。
    “你们脚下的土地，虽然并不重要，但这里可是未完成的底比斯。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说着，囚笼的顶上开始封闭，四壁也蠢蠢欲动，即将向内积压：“说出你们的愿望。最好不要太复杂，不要给我添麻烦。”
    【啊~~~！！！！】忽得，阿波罗尼娅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又跑了过来，她本人直接出现在了这里。
    “嗬，神谕所的主人，智慧的阿波罗尼娅，你果然出现在这里了。看来你的计谋在我之上，暂时把我困住了。但我也困住了你的棋子，接下来你要.”
    没()
    等他说完，阿波罗尼娅张口就开始念：
    【你猜我刚才去商洛那问到了什么？听好了，老东西——经由召唤而出，于太阳神阿波罗尼娅的伟力之下，以我之名下命令你：暴食！嫉妒！巴尔之子，恶魔王子巴尔扎布。以洞悉万物的阿波罗尼娅之名命令你！双角冠的巴尔扎布，现出你的真身吧！】
    顿时，阿蒙宙斯整个人像钟表的指针一样倾转了45度，禁典的书页飞一般的往后翻，停在了【巴尔扎布】一页。
    “阿哈！老东西，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熟悉而洪亮的声音随着一只手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双角的脑袋和金色的桂冠，和刚才的阿蒙宙斯一模一样——亚历山大，从后面的书页里冒出来了。
    亚历山大是阿蒙宙斯的神子，都有双角。阿蒙宙斯现在以巴尔的神号被召唤出来，被判定为巴尔。既然阿蒙宙斯被锚定了，阿波罗尼娅果断的就念诵了召唤巴尔扎布的咒文——父神与子神是相对关系的隐喻。巴尔扎布是巴尔神的衍生神，可以被视作巴尔的神子。召唤巴尔扎布，就可以让亚历山大返场回来。
    书页平摊在地面上。亚历山大与地面呈摆出45°，阿蒙宙斯则是对称的135°角。
    等他完全现出了身形，阿蒙宙斯才发现自己“歪”了过来。
    “老东西！”亚历山大伸手就扯住了阿蒙宙斯的头冠，“把我的身体还回来！你的戏份还没到！滚回你的来处去！”
    “你也是阿波罗尼娅的帮凶？！”
    “帮你的马拉卡（希腊雅言）！”亚历山大上手就是一拳殴过去。两人之间有90°的夹角，都有一只腿被卡住。但亚历山大有奥利匹克冠军一般的格斗经验，挥拳的时候就一脚勾住了阿蒙宙斯的腿，把他绊得扑倒在地，封锁住法厄同和卡琳的砖墙随即落了下去。
    两人保持着一脚卡在书页里的状态，在半空中扭打在一起。亚历山大显然处在上风，甚至让阿蒙宙斯的脸都转不过来。
    “老东西，没想到吧。你用了我的身体，力量也和我一样。你自己把自己拉到和我同样的等级，还想打赢我这个冠军勇士？我的披甲远在你之上！阿喀琉斯的力量在我之上！比摔跤，我怎么可能输给你。吃土去吧老东西！”
    “逆子！你这个孽子！你忘了是谁给你命，谁给你的身！还有你的双角！”
    亚历山大伸手就把祂的头掰到另一边，对着旁边喊道：
    “去找罗马王！我把他摁在这里，你们快去找他
    ！告诉他来捡漏，干完这一票，我们的赌约就作数了！我就算不要底比斯，也要和这老东西同归于尽！”

 第832章 龙珠

    第832章龙珠
    【你改悔了？你之前跑得倒是挺快。】两人扭打在一起，现在局势不那么急了，阿波罗尼娅便开始了自己的嘲讽。
    “我我劝你最好尽快把罗马王叫来。”一边用摔跤的特技扣压住自己父亲的咽喉，亚历山大一边用牙缝里挤压出话语，“我的父亲，没那么好对付。”
    【拉倒吧，你之前还说你是冠军勇士来着。我们这就走，倒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不过看你们父慈子孝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别笑了！我很急！你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拖延时间？”
    【其实你急也急不来啊。】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根本就不是我想拖延时间。而是你叫商洛来捡漏，他现在也是来不了的。】
    “哈？为什么？”他诧异道。
    【因为商洛现在已经化成水了啊。你的宝瓶还真是好用啊。】
    “等下.”他的眼神忽然像地震一般抖动，“你说，他已经变成了水？！！！什么时候！”
    【诶？】阿波罗尼娅也有些疑惑，【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我先问你，他变成水的原因是什么？”
    “喂，商洛，我们到你的方寸山了。”商洛接到了文鸳实时的通报。
    “我什么都没吃啊！”韩行知汇报道，“我一直都听从了大哥你的吩咐，严守戒律，不该吃的什么都没吃。”
    “你现在的情况还好吧？”
    忽然，天空中的异变让他和阿波罗尼娅都抬起了头。
    【告诉你也没关系。根据震旦仙法的修炼等级，他现在拥有了自己的内景。你的安布罗西亚可以帮助他修行，只是会在内景中泛滥而已】
    “你说什么？”
    “你们的动作很快嘛。怎么来的？”
    “完了！我们全都完了！因为我告诉你，这里其实是.”
    “就放了你的一条狗，找到了你的另一条狗，蛇就握在丹里挂在另一条狗的脖子上。然后那条蛇用走窜之力把我们传送到了你的方寸山。哇，这里全都淹了，好夸张啊。能看到水下有镇子，公交车和早点摊都在水上漂着。”
    【你聋了吗？我说会泛滥！】
    “很好。现在你的两只狗都在我旁边，一只脖子上挂着龙珠，另一只脖子上挂着蛇丹。需要的时候让他们两个来发动就行。另外韩行知也在我这。方寸山就在前面，我们快到了。”
    稍早前。
    “你是指望我表扬你还是怎么着？修行是你自己的事，你又不是为我修行的。”
    “哦。”韩行知应了一声，“那大哥你还好吗？”
    “好着呢，我可好得很，和鬼一样。傅远山前辈在我旁边站了半天，他都看不到我在哪。甚至都不能通信。”
    “额他和你不能通信，可能是因为玉牌的版本不一样。”文鸳提醒道，“傅远山前辈的玉牌，并不是渎山大玉海上面的。他拿到玉牌的时候，渎山大玉海没有被开辟为玉牌的材料呢。”
    “是更厉害的版本？”
    “倒也不是。这又不是千年灵芝，越古老的越好——要是那么好，你手上也应该有了。其实就是服务网络不一样。从原理上来说，我们和他那样的老式玉牌，要和灵网的中枢进行交换才可以。所以他看不到你，应该是确实看不到你。但是不能通信，可能仅仅是因为通讯手段的缘故。”
    “是吗？我这边确认下。”
    他找旁边的锦衣卫加了个飞信号——
    “不对啊，还是联系不上。旁边还有其他锦衣卫，他们用的也是玉牌的版本——再说如果只是因为不能在灵网中枢进行交换，那他应该早就在队内语音发现问题()
    了。我告诉你们：”
    商洛开口道：“从天人的视角来看，这些灵气设备不仅仅是变种的电话而已，它其实是某种法术的具象化。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这个法术虽然高高在天，但它在你手上还是需要一些具象化的方式才能方便你来操作。就像你们现在在我的内景里，我们彼此之间是可以沟通的，这不是因为‘信号"，而是因为我能感知到你们。”
    “啊！”文鸳悟了，“原来是这样。”
    “以前没人告诉你这个吗？”
    “我师傅也没告诉我啊，兴许他也不知道。不过，好像你能感知到我们，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在你的内景里？你好像也没有办法在内景里遍历神识嘛，要不然何至于打电话？”
    “废话，我毕竟还是个人，又没有超脱凡世。我哪有一眼看遍千里山河的视野。不过我能感觉到你们，似乎是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诶，你刚才说你带着什么？”
    “两个人，两条狗，还有龙珠和”
    “对了，就是龙珠。”商洛回道，“那龙珠在发光，所以我才能实时地找到你们，不需要我的神识去观测。这龙珠，还真是好用啊。原先我就算开辟了内景，其实还是需要自己进来看才能看到额。毕竟，内景内景，至少也是个景嘛。但是龙珠所在的地方，确实是相当清楚——它似乎可以帮助我内视了！”
    “啊这.”文鸳愣了一下，“你该不会想要把这龙珠收下吧？”
    “可行吗？感觉这夜明珠真是好用啊，和吃了钡餐之后去拍片子一样清晰。”
    “我看不大行。这龙珠的主人是太液龙王——你不会想把龙珠给毛了吧！你别拉上我们啊！她收拾不了你，收拾我们还是很轻松的！”
    “啧，你们怕什么，我也就是说说。”
    “你的‘说说"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我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你已经从各种地方毛来不少东西了。”
    “行行行，这次借我控水之后就还回去好吧。可惜了，要是时间多一点的话，我倒是还想再研究一下。这龙珠果然不同凡响，比那蛇听话多了。你们到哪了？”
    “马上就到，我看看在哪落点.你的华池是在，啊，看到了。我正在降落。要怎么操作？”
    “我自己有感应。你把龙珠丢到华池里面去就行。”
    “嗯，稍等.”

 第833章 大洪水

    第833章大洪水
    忽然，没等文鸳通报给他，一股洞彻万物的清明感就涌现了上来。日光中漂浮的尘埃，云朵卷积的轮廓，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青草香气——是安布罗西亚的味道。回来了，一切感觉都回来了。龙珠浸入华池后，他的感知又重新回到了高地，甚至比以往还要更加清晰。
    “遇龙而化果然是龙珠的力量。”清明的感受带来了清明的体悟，“恐怕有了金丹，也不过如此了或者说，龙这种生物，他的关卡之所以‘遇龙而化"，难道就是因为有了金丹的缘故？反之，我要是也想要突破关卡，就得有一枚这样的金丹是吧。”
    “哇，大哥，你有什么感觉没有？我突然觉得有点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我。”
    “是我在看着你。我在看你到底吃没吃。很好，你还算守规矩。虽然我不会表扬你，不过萨祖收了你做记名弟子，并且委任我来监管你。关于这些，我都会呈报给萨祖的。”
    “啊！多谢！那大哥，你那里的事也完成了吗？”
    “尚且不知道。”商洛答道，“这龙珠只是让我看到了。感觉就像，薄荷糖外面的糖衣似的，确实能有清爽的感觉。但是这龙珠毕竟不是我的，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用。不过光是有这种感受，对我也很有帮助了。龙王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她说要治水的话，只要把龙珠送进来就行了。兴许龙珠自己会操作吧.哦.哦！动起来了！”
    在抛入华池后数秒，整个世界都震颤了起来。光芒在方寸山上点亮，照亮了洞天的每一个角落。远远地看起来，甚至可以看到七色的华光如同彩绸一般在天空中舞动，一直蔓延到远方——
    【嗯？】阿波罗尼娅抬起了头，头顶忽然出现了异变。有七色华光从远处蔓延开来，如同彩绸一般在空中飘舞。
    “你还没发现吗？这方田地的土壤根本就不是我！而是罗马王！这里是他的神界！他的心绪可以改变之类的万物。”
    【那你刚才害怕的是.啊！那个洪水是吧？】
    “先射箭再画靶子当然会准了！只要他认为根据戏剧规律，这件事会发生，那这件事就一定会发生。我当时就在电梯里面，那电梯的报应发生在我身上了！他也因此招来了招来了阿蒙宙斯。阿蒙宙斯尚未诞生，他根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但他总觉得阿蒙宙斯一定有后招，阿蒙宙斯就真的被他念叨出来了。”
    【啊我想起来了。他当时是觉得，这里的一切症结都和电梯有关，电梯似乎给了一些暗示。他觉得按照戏剧原理，前面出现了一把手枪，这里就一定要击发。他猜得了很准？】
    【这什么情况？】她向刚才欲言又止的亚历山大问道，【你又捣鼓出了什么新花样？】
    【哈？】
    【刚才没过来，是因为他有龙珠啊。】
    “我都被害惨了！这老东西本来不该这时候出来，鬼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突然就把我牵扯了进来。”
    “你说的‘内景"，其实就是这里！他在那方寸山上发了洪水，按安布罗西亚的滔天洪流肯定也会淹没在这里。刚才没有淹没过来，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那头顶这个呢？？？”他望着上方，七色华光正在空中绚烂着舞动着，在天界的祥云中穿梭。天界也不过如此。
    【大概是龙珠已经生效，他开始进一步抬高水位了吧.等下喂！商洛！】
    阿波罗尼娅赶忙呼叫了他，将这一切告知了过去——
    “原来我一直是在自己的内景里面？”
    “我就说嘛！”傅远山一拍大腿，“我就说我这眼睛虽然不是火眼金睛，但好歹也有道行。商洛真在()
    这里我怎么就看不到——安布罗西亚灌进去之后，他的神识就已经弥散了。他根本就不在这里。不过你的内景是什么时候被他拿到的？”
    “可能还是电梯？”
    【你别电梯了！少看点希腊戏剧把！阿蒙宙斯都来了.】
    “那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你让他自己说！”
    “是怪我”那边，亚历山大交代了，“这里的一切，怪我。我招了，我什么都招。”
    “阿波罗尼娅，你帮我审他！都要审出来！”
    【你听到了吧。】阿波罗尼娅望向了依旧扭打在地的亚历山大父子——阿蒙宙斯的脑袋被摁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了，只有亚历山大的头还抬着。
    “你你问吧，我都说。”
    【你是怎么做得到的？】
    “小庞培的那顿饭。”亚历山大答道，“如果你们不吃异乡的食物，这里的一切都无法达成。让我意外的是，你们竟然也吃了大厨的碱水球，这完全不在我的安排之内。那个碱水球让计划出现了转变。”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上即是下，下即是上，最基本的定律。如果罗马王在外，他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受到我的影响。但在他的神界里，他的一切都具象化地展示开来，这样我才能掰开来，揉碎了，把罗马王的一切从他身上剥离开来——我没有什么大魔法，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通过一次精神手术来把慢慢切割。”
    【那你这场手术，还挺成功的啊。】
    “我怎么能想到他麻醉剂吃了，竟然在麻醉中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把我的安布罗西亚给吞了下去。这次，算我认栽了。我本来打算一跑了之，结果跑也没能跑掉，只能陷落在这里——所以你们现在不应该赶快行动吗？！大洪水就要来了！到时候这地方整个被淹没掉，你们死在这里也是真的死了！”
    【来来来，不着急。】阿波罗尼娅上前也揪住了他的头冠，【现在知道你的底细了，那底比斯的事也该有个交代了吧——给我发誓！让赫利俄斯来见证，把底比斯交出来。】
    “洪水要来了，不能等一会吗！”
    【你看你，又急！先签字！这次一定要你先签字！】

 第834章 交易

    第834章交易
    【你到底签不签？现在是你要求着我们吧，小子。】
    “什么小子，我已经有两千多岁了！”
    【别从那时候开始算，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底细。我是这个这时代的阿波罗，你是这个时代的亚历山大。虽然你继承了亚历山大的种种愿景，种种力量，种种属性，但你依旧是这个时代的人无疑。你的记忆，和两千多年前的亚历山大之间并不存在连续性。】
    “.”
    【你这玩弄巫术却反伤自身的小鬼，你现在投降我还可以宽大地处置你，封你做个巴比伦的总督。】
    “你做得了他的主吗？我知道他才是你们二者间掌握主导权的那一个。”
    【小鬼，你觉得我们俩会吵起来是吧。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两人现在已经完全达成了和解。他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的决定也就是他的决定。因为我们两个在决定的时候，都会充分考虑到对方的想法。】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他为了把底比斯的技术套到手，也为了把龙牙兵的技术套到手，连一罐子密酒都喝下去了。你这辈子，加上上辈子，有人为你这么做过吗？】
    “.”
    “不是！你发现没有，真的有人在把他往回拽！对了，他是不是还有一只脚没有过来?另一只脚还在那边呢！”
    话音未落，阿蒙宙斯猛得往回缩了一截。原先只有脚踝卡在书里，现在一直到小腿都拉回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糊弄过去。】
    【你这家伙是在岔开话题？】
    “阿波罗尼娅！快来搭把手！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有办法让你出生！”亚历山大抽空把她的质问也回答了，“但是这老东西要是真的替代我出去了，那我们之间的赌注就没人能兑现了！你快搭把手啊！”
    “不是.”亚历山大从咬着牙说道，“不太对劲，这老东西的力气突然变大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把他往回拽。”
    【马拉卡！我现在就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把底比斯和底比斯的技术交出来！你说过，龙牙兵可以种出来的是吧？不要告诉我你之前的话是在忽悠我？】
    “.”
    【好像确实不太对劲.】话音未落，阿波罗尼娅直接看到有两只手从书页里面伸出来了，隔着禁典在拽着阿蒙宙斯的腿。
    【好家伙，真的啊！】她赶忙招呼法厄同和卡琳来搭把手，三个人一起抓住了阿蒙宙斯的手脚，亚历山大锁住他的喉咙，把他猛得往外拽。但下方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他们根本就拽不动。
    “那下面是什么东西！”法厄同咬着牙问。
    “从原理上说，我们把他召唤出来之后，他的脚踝应该还在原来的位置.”卡琳解释道，“所以刚才他和什么人在一起，现在就应该是什么人在把他往回拽。”
    “这能拽回去？”法厄同疑惑道，“这不是契约还没结束吗？”
    “是还没结束。但是你们看，在契约中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完全从书里出来，始终有脚踝卡在里面。现在契约没有结束，他依旧没有办法脱离这本书，但要是被拽回去了可能也只会卡住个手腕——这里卡住脚踝，对面卡住手腕，很合理。”
    “喂喂喂，不能让他回去！他刚才出来的时候似乎在按按钮，这要是让他回去了，空一只手出来也能把按钮按下去了！那什么按钮？”
    亚历山大立刻回答:“是奥特亚罗瓦！这老东西要启动奥特亚罗瓦，把这里彻底拉到灵界里面去！”
    “哈？”法厄同向他问道，“你之前是不是也做了这个打算？”
    “我要是打()
    算炸我早就炸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打算！我这是贪了一点，还不傻！见势不妙我就直接跑，绝不多留。”
    【你真不是在敷衍我？】
    “这还用说吗？真把奥特亚罗瓦点炸了，把商洛圈在这里，没有人会放过我的！我只是要剥离罗马王之位而已，罗马王之位不是震旦的核心利益，震旦不会为了个罗马王的位子来发动全面战争。真把他陷在这里了，那位‘日宫太丹炎光郁明太阳帝君"会亲自动手吧！”
    【哈，算你识相。到时候万寿帝君，飞元真君，忠孝帝君也会一起来。这么多人，这么多皇恩，只怕你这里屋子太小装不下。】
    “但是那老东西不知道，他是一点都没数啊！那老东西不是这个版本该下来的！剧本还没到他呢！真要让他回去，他肯定会把按钮按下去！”说着，他愣了一下，“哇！怎么力量又变大了！”
    阿波罗尼娅低头一看，又是一双有形的大手从书里伸了进来。力量陡然增大，根本就拉不住了。
    “等下.”刚才在用力摔跤，让亚历山大有些懵。回过神来，他发现这手他认识：
    “托勒密！赛琉古！别拉了！你们在和我对抗！和你们的君王对抗！”
    两只手的动作愣了一下.确实停了下来。
    “他们认出来是我了。”亚历山大松了口气，“看来这老东西也把他们俩带在身边。他们都是我优秀的将军，我的继业者。虽然他们现在还没完全觉醒，但好歹能听懂我的命令。”
    “赛琉古！”忽然，脑袋一直被摁在地上的阿蒙宙斯猛得抬头，“做点什么！把你的王拽回去！”
    两双手中的一双迟疑了一会儿，继续开始往回拽——
    【喂！他们不是你的将军吗！为什么还听你父亲的命令！你不是已经亮明身份了？难道他们没听懂？或者分不清？】
    “不是.应该不是。要是分不清的话，不应该只有一个停手——啊！我想起来了！赛琉古是我父亲的部将，只有托勒密是我的亲友。在我和我父亲之间如果一定要选择，托勒密会选择我，但是赛琉古会选择我父亲！”他怒道，“赛琉古！你这个叛徒！我早就知道你会背叛我的！我在巴比伦就该把你吊死在绞刑架上！”

 第835章 契约

    第835章契约
    【你选的嘛，小子。这俩还不是你自己召唤出来的。】
    “我召唤他们，是打算让他们去统治埃及和巴比伦，重建我的帝国。托勒密，我会记住你的。但是赛琉古，你这个叛徒！我会把你重新丢回到深渊里！”
    虽然只有一个赛琉古在动手，但来自地生人的巨力让几个人都根本挡不住。
    “这力量怎么这么大！”卡琳的两只脚都蹬住了地面，但依旧在被一点点往回拽，“为什么拽不回来！”
    【因为龙牙兵又叫地生人，他们一开始的作用就是修建城市——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搬东西。只要双脚立在地上，这些地生人就有巨大的力量。我们是在和一台吊车拔河！】
    “罗马王哦不，商洛呢！”亚历山大已经改口叫商洛了。这时候再叫罗马王，会显得他还对罗马王的位子别有所图。
    【我已经发信过去了，他能来的话马上就回来！你，现在还有口气是吧？别以为我会忘记！把字签了！】
    “可我现在腾不出手.”
    “我来拟约。”法厄同抽出来使用日神之矛凭空订立了誓约，“握住矛尖，对我的父神【密特拉·赫利俄斯】发誓！按照我说的来发誓，一个字都不准少！”
    “怎么样？看见了吗？”
    “不行。”傅远山回道，“你不能离开这里。我们的行动，应当以你的安全为先，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除了你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那边要实在是缺人手，那就让锦衣卫去拔河。”
    他向傅远山问询：“那边好像要我们搭把手？我把阿波罗尼娅发来的信息转发给你，你来看看。”
    商洛从飞信里面转发了消息到傅远山那里——龙珠点亮了这里的天空后，他虽然没有完全掌握龙珠的权能，但已经和傅远山恢复联系了。
    他也问商洛：“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亚历山大已经对日神之矛发誓了。”商洛回道，“现在压力就来到赫利俄斯那边了。如果亚历山大反悔的话，赫利俄斯会帮我们主持公道的——话说，他之前竟然是想要把罗马王的位子给套走。他早说啊，罗马王确实不是核心利益，我们可以交易一下的。只要他开出的价码合适，不管是我的还是维多利亚，估计都不会拒绝。但那玩弄巫术的小鬼，竟然想要空手套白狼，结果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赔给我了。不过.”
    “确实。”从天台走回来的傅远山收回放出去的一道符纸，把自己的视野也收了回来，“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有一道白线。亚历山大所言不假，大水真的要过来了。”
    “等下.”商洛忽然琢磨了一下，“我觉得，你们好像没必要去救。那些希腊人罗马人就喜欢拔河，肌肉都长脑子里去了。这种时候我，我们应该釜底抽薪，直接去炸弹布设的现场，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正好阿蒙宙斯卡在那里是吧？正好可以动手。”
    傅远山愣了一下：“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慧明使想出来的？”
    “当然是我了。那个笨蛋能想出来这个？”
    “.”傅远山摸了摸脑门，他脑门有些发汗，“我在想，到时候还要不要跟着慧明使一起炒股。道祖不是看她聪明才封给她慧明使的？”
    “哈！这种事你自己不能判断一下吗？你也不是第一次和她交流了。她看起来像是和你帮你选股的样子？她帮你占一卦，你真的敢买？要买你买哦，我反正肯定不敢买。到时候把裤子赔出去了，萨师傅会来责怪你的吧。”
    傅远山定了定神，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你说的对.不过我们人手够多。我们既可以去拔河，又可以去釜底抽薪。天兵当然是智勇双全，既要又要的。釜底抽薪那()
    边比较重要，我就亲自带队去好了——那边，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啊也不知道是命中使然，还是他们父子运气不好。过去阿喀琉斯就是脚踝受伤才死的，而现他们父子两个人的状态，都是整个身子都在外面，而只露出个脚踝在里头。你们去了之后，就砍掉他的脚踝吧。”
    “他不会自己跑出来吗？”
    “不会。”商洛答道，“这安布罗西亚充斥了我的躯体之后，我理解了一些希腊神明的原理希腊神明的身体的力量，就来自于这些神血（ichor）。密酒被他们饮下，神血在他们的躯体内产生。只要放掉他们的血，他们就会失去神力。神话中即使是宙斯被放血，也会失去手脚的力量。普罗米修斯每日被啄食造血的肝脏，每日流干自己的血，所以也产生不了任何的力量——你们去击伤他的脚踝，把他的血放出来，阿蒙宙斯就没救了。”
    “明白了。那你在这等着。”傅远山嘱咐着，“小心着些。你现在可是万金之躯，而且动弹不得。”
    “不我好像，已经可以动了。”金身甲的手指张开，活动了一下，接着是手腕和手臂，“确实，可以动。”
    “你已经复原了？”
    “倒是没有。只是这龙珠，似乎让我暂时体验到了金丹期的力量——借由小周天，我不需要血肉之躯可以役使这具金甲。甚至.傅前辈，你握一下我的手。”
    “你的手?”
    “额，是手甲。不过隐约有些玄妙的体验你握住试试。”
    傅远山上前蹲下，握住了金甲的手掌。
    “如何？”
    “有触觉！现在有无穷无尽的灵力供我调用，我似乎可以炼化它了。这就是金丹期的力量吗？我要是花点时间，岂不是可以把整套铠甲都给炼化了——哇！我都不想把这龙珠还回去了！只是试用一下就这么好用。我感觉自己简直有了无穷的逍遥，上天入地哪里都能去得。”
    “果真？”傅远山试着把灵力沿着手套输入进去——但毫无效果。他的灵力无法渗透这身金甲。
    “我还没有办法确认。但你如果真的确信的话，光是金丹期的体验就已经难能可贵了。你能动吗？”
    “没问题。”他扶着傅远山的手，借着金身甲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简直和我自己的身体一样。虽然走起来有些晃荡，里面有水在晃来晃去感觉我像个蛞蝓似的。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哇这下是真的不想还回去了——那个小红，她还好吗？可曾读过什
    么书？现吃什么药？”

 第836章 放血

    第836章放血
    【所以，原来是这样。】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之前你想要放他的血，你用了一些自以为巧妙的办法想让他放血，就是想让他释放掉属于罗马王的神力，然后你才能占有是吧？】
    “你都知道了还有必要再提一遍吗！我已经快拽不住了！”
    【放心，他在往这边赶了。他可是来救你的】
    “我已经到了。”
    【哇！】阿波罗尼娅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到的？之前和史莱姆一样一摊，怎么现在一下子就飞天遁地的？】
    “龙珠，确实是好东西。有了安布罗西亚支持的灵力，再加上龙珠的的超然统御，我似乎在这一刻掌握了金丹期的力量。我现在也可以感受到，为什么当时蓝真人可以在虚空中横渡了。小周天在运行的时候，外部的世界完全与我无关。比如，我刚才就是缩地过来的。”
    【哦！你以后也能用这招了？】
    “大概不行，缩地的前提是我得遍历路上的每一寸。这里，如他所说，是我的内景，我当然可以直接‘缩"过来。”
    【这没人教过你吧？】
    “看来王阳明先生说的是对的。万法自足，一旦悟了就能像吃饭喝水一样驾驭神通。过去想来匪夷所思的能力，现在只是举手之功而已——不过这缩地也不是没有限制。在别的地方，我无法感知到沿途的路径，除非我的感知本身可以覆盖广大的区域，比如.”
    【所以你想要龙珠？借助龙珠就可以？】
    “我自己要结丹还不知道怎么结呢，这就有个现成的。只可惜我好像没有办法完全驾驭，要不然我就该能完全解析金丹期的奥秘了。毕竟是别人的龙珠，只是借我用用而已——比如刚才的缩地，我刚才也不是一拍脑袋悟出来的。我是从龙珠里面领悟的。”
    【就是之前球球的那种？】
    “不太一样，球球那是云鲸的遁法——等哪天球球也有龙珠了，我给‘借"来用用说不定也能悟到。而这龙珠里面，似乎是遁光的道法。在我知晓路径的情况下，就可以用遁光来缩地了。所以这龙珠还真是有趣，而更有趣的是，龙竟然可以把自己的金丹拿出来借给别人用？这可太妙了。”
    商洛是不敢想象有其他的真人能把自己的“金丹”拿出来的。但是那位尚未谋面的太液龙王就可以把龙珠拿出来用。如果她能多“借用”一会儿的话，商洛觉得自己搞不好能在短时间内自己突破到金丹期。
    【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想把这龙珠给毛了吧？】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不过，我倒是想要商量一下。能不能偶尔借我用用什么的。”
    【她也是你的老邻居是吧？你到龙宫去借宝物是吧？要不要给你推荐个十万八千斤的？】
    “哈~就算借了又怎么样。现在天庭都是我的人。”
    【？】
    “咳咳咳我也说一下，不能着相了。总之龙王小姐对朝廷很重要，我肯定不会空手套白狼。但只要能商量的话，我倒是很想和她商量商量借用龙珠的事情。”
    【我可是听说她的脾气有些奇怪。你可要做好准备。】
    “脾气不好？”
    【倒也不是。】阿波罗尼娅把先前小红威胁要让其他人“钓不上来鱼”的事情和商洛通告了。
    “嗯？这是什么神通？现在龙珠在我手上，我完全不知道这种影响‘运气"的神通应该怎么施展。宝物就是宝物，竟然还有回味——我会做好准备的，我又不白拿，到时候大家各取所需，来交换一下嘛。”
    说到交换，他就想起了亚历山大。后者正痛苦地挣扎着，即使有好几个人在搭手，()
    他也不敢松手一丝一毫。毕竟其他人失败了也顶多是任务失败，他要是失败了，那连自身的存在都要被顶替。
    “商洛.你来了.”他从痛苦的面容里挤出笑容，来欢迎自己这位“牌友”。
    就在之前不久，他曾经计划着通过出千来得到商洛身上的罗马王之位，现在却是字面意思上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复苏罗克珊娜的日程不得不推后了，连自己的龙牙兵，自己的部下都反水了一个。
    而商洛成了这一切最大的受益者。当浑身金光闪闪，烨然若天神的金甲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自身的存在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没想到我们见面得还挺快。”面甲没有打开，但亚历山大能听到这语气——他猜也能猜到那张脸如果能露出来的话，一定满脸的嘲讽。
    他无话可说，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希腊戏剧看多了。似乎是我觉得‘契科夫的手枪一定会打响"，觉得电梯是我们这件事的伏笔，所以才让你坐电梯的时候一头撞到枪口上去了？诶呀呀，还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有错.我错了.”亚历山大低着头，“这一切都是你的了。我投降。只要你能保住我的存在，你要什么都可以。”
    “你之前好像还挺硬气的？你不能再复活吗？”
    “我不知道复活的那个，还是不是我。这是我终极的恐惧，因为你应该知道——我和历史上那个亚历山大之间，并不存在连续性，我们的记忆并不连贯。试想一下，如果某人每次睡觉时都会清空当天的记忆，那每次睡觉对他来说就都是一次死亡。我所畏惧的，就是这样的窘境。”
    “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相当薄弱是吧。”
    “您看看我旁边这位就知道了。”
    阿蒙宙斯的脸现在依旧被摁在地上，说不出话。但他是不是真的，商洛还得确认一下。不过在处理问题之前，他吃一堑长一智。面前这个玩弄巫术的小子总是喜欢脚底抹油，跑得贼快。他得让亚历山大付出合适的价码，再出手帮他。
    “说来，你是缪斯宫哲人王技术的最终成果？这么说，你对哲人王很了解了？”
    既然要压榨他一下，商洛觉得可以再多压榨一点。

 第837章 愿景

    第837章愿景
    “我并不了解。每个人的身体结构都是进化的结晶，每个人的大脑都是无比玄奥的迷宫。但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脑科学专家。同样，哲人王的技术虽然确确实实地在我的身体里运转着，但这对我来说就是本能，我根本无从知道它的原理。”
    “你竟然不说谜语了！你之前是个谜语人来着！”
    “我是玩弄巫术的小鬼，行了吧！我知道错了！你还想让我签什么，尽管说好吧！”
    “龙牙兵的技术，这是我要着重强调的。”他望了一眼旁边的炼金人——阿波罗尼娅现在就在里面。
    实际上，自己现在的状态和阿波罗尼娅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阿波罗尼娅，因为阿波罗尼娅有自己的“容器”，但商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
    他总不能一天到晚就待在这金身甲里面吧。
    虽然之前他某种程度上，是为了让阿波罗尼娅通过类似底比斯的力量真正诞生下来，这才接受了亚历山大的赌约。但事情的发展却让他有些一言难尽——阿波罗尼娅是真的有些气运在身上的。
    是气运，而不是运气。阿波罗尼娅的运气似乎并不太好，但商洛之前想要帮助她的决定，现在却反过来对自己更有用了。现在，商洛现在是比她更迫切地需要底比斯的技术。
    帮助阿波罗尼娅，似乎真的会有好事发生。
    亚历山大看了一眼商洛。虽然现在他烨然若神人，但是这状态.怎么看着都不太正常。
    亚历山大不敢多说。
    “底比斯的一切，在这次风波之后我都会全数奉上。”他保证道，“一切，都献给罗马王。我曾经把全希腊统合在马其顿的王位下，也把上下埃及统合到亚历山大城。二者合一的精华，就是底比斯之王。它既是百门底比斯的王，也是七门底比斯的王。既是龙牙兵的主人，也是太阳神权柄的所在。这一切，全部都是你的。而你拿到它之后.”
    他看了一眼商洛：“你，就可以成为神王了。或者说，巫王。”
    商洛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内米湖的森林王就是巫王——罗马的巫王。在人类文明发展的早期，总有这些祭司王凌驾于尘世之上。这一职位，之后在罗马演变为了普世教会。而在其他许多地方，政教合一的巫王会成为埃及式的神王。
    神王再绝地天通，那就是天子了。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成为巫王，也有可能成为神王？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你是否可以从帷幕之后走出来，得到尘世之内的罗马的认可。我想，凭借你和维多利亚的关系，你想要得到认可并不难。我就算瞎了也能看出来，维多利亚对你抱有某些特别的情感。就像我看到罗克珊娜一样，她是我的光。而你，似乎也是她的光。”
    “你对中间的细节并不了解。”商洛回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比你想的要更加纯粹。”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哦不，我就静静期待好了。”他习惯性地想要强硬地回复，但终究还是改口了。能屈能伸，进退自如，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
    “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罗克珊娜吗？”商洛问他。
    “不止是为了她。是为了这世上所有我在乎的，也在乎我的人。我在尘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我想要回来，但我不想孑然一身的回来。”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以举手之劳帮你——不过问问。”
    他望着旁边的阿蒙宙斯：“这是你爹？是剧本里的爹，还是真爹？”
    “是我事实上的父亲，腓力二世。这老东西.我呸，这老头子本来不该这时候出来。因为希腊神有噬子的传统，尚不完整的()
    他无法抵御噬子的欲望，因为神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希腊神的莫大威胁。就像克洛诺斯吞了神子却被宙斯弑杀。宙斯也惧怕神子的诞生，他也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而面前这位——”
    亚历山大抓着腓力二世的脑袋，猛得往下摁了一截：“这老头子现在就想吃了我！他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毕竟不是一般的剪影。他怀着清晰的意识，但他无法遏制吞噬我的欲望。就像.就像我也无法抑制弑父的欲望！”
    【我的天呐.】阿波罗尼娅感叹道，【你们两个要不要商量一下，谁杀谁？】
    “当然是我来杀他！”亚历山大喊道，“和商洛打赌失败并且欠他底比斯的，是我！负债的是我。老头子现在什么都不欠你们的。你们要是帮他吃了我，那谁来给你们兑现这一切？”
    “双倍！”腓力二世忽然抬起头喊了一句，“他给你们多少，我都给两倍！”
    “闭嘴，老东西！”亚历山大一个绞杀把腓力二世的脑袋绞得近乎翻转过来。哲人王的力量给了他浩如烟海的知识，其中就包括古典希腊式摔跤。
    “额”商洛摸了摸头，“你也放心好了。我这个人还挺有原则的，先和我达成协议的是你，而不是你的父亲，所以我不会选择和别人交易。而且你已经决定要把底比斯都赔给我了，上哪去找装备？所以，就你了。”
    “谢谢！太谢谢了！”亚历山大激动地回答，“等我的孩子出生了，我希望由他给您侍酒。”
    “额再说吧。我那里的小屁孩还挺多的，最近还多了一位龙王，还不太好处理。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解决这一切症结的办法。”
    说着，他望向了卡琳：“卡琳，拔剑。”
    “啊？拔什么剑？”卡琳莫名其妙地问道。剑一直不属于她，而属于她的另一半。
    “把魔典往后翻，翻到.你知道翻到那一页。属于涌泉大精灵的魂灵，会告诉要怎么做的。就由你来斩断阿蒙宙斯的头颅——哦对了，不要给亚历山大斩。让他弑父就便宜他了，他会成为完整的阿蒙神的，我姑且还不想让阿蒙神降世。”

 第838章 拔剑

    第838章拔剑
    “原来，我也能拔剑吗？”卡琳
    “你，握住我的手。”
    “？？？”法厄同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她盯着商洛，那眼神就是在问“你现在都这么直接了吗？”。
    她一发愣，那边亚历山大整个人被坠得往下落了一截：
    “哇！！法厄同你抓稳啊！！！我的命在你们手里！我也是你们‘打趣"的一环吗？饶了我吧！”巨大的恐惧感让亚历山大像溺水的一样挣扎，但他的力量根本就无用，根本就抓不住下坠的阿蒙宙斯。
    “你别嚎了。你还没发现吗，你爹往上还是往下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你只能改变他的朝向，根本就无法对他施加外力。你只是在左脚踩右脚而已。”
    “哈？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金丹期啊，小鬼。金丹期就是这么厉害。虽然是体验卡，但是看穿你还是够用了。你和你老爹本质上是在用一套神体，你们根本就拉不动对方。”
    说着商洛伸手就提住了阿蒙宙斯的右手，止住了他下坠回去的势头。
    “继续按住你爹的头。我来砍掉它。”
    亚历山大被这话惊得猛得一颤。
    “我应该翻到哪一页，去联通哪一位魔神啊？”她直接问向商洛。
    “你要召唤我的母亲吗！不要啊！真的不行！那和亚历山大把他父亲召来有什么区别！我们家的事情比他们家里还要复杂两倍！而且我也会取代我的母亲的！”
    她有些惊恐地望着商洛。进入试用的金丹期之后，他的思维之跳跃让每个人和他对话的人不由得瞠目结舌，根本接不住他的话。
    “这毕竟毕竟是我父亲。但我知道，弑父是命运。”
    “你应该召唤的是：长夏王庭之主，涌泉宁芙之王——【伊罗黛·亚莎】。”
    “哪一页啊”卡琳漫无目的地找着。商洛告诉她要到树林里找，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一页找自己的剑。
    “完全随你。”商洛问他，“现在你爹和你老婆掉水里了，你选一个吧。这不是我要难为你，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要怪你自己。”
    啪嗒一声，卡琳手上一抖差点把书页给翻烂了。
    “干嘛？事到如今你怕了？”
    “啊！！！”亚历山大闭上眼睛，“我选罗克珊娜！因为我父亲要杀我！”
    “很好。”商洛望向了卡琳，“那么，拔剑吧。”
    “等下啊等下”刚才商洛接管之后，卡琳就已经松手了。但现在两个大活人卡在书里，这书翻起来相当地麻烦。
    “比起你，倒是这对父子更容易招她的仇恨吧。有他们两个挡在这里伊罗黛不会冲着你来。”
    “可是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剑的魔法只有精灵可以施展。”商洛答道，“我又不是精灵，我要是会的话我自己就召唤了——而且你放心，有我在这，她怎么都得卖我个面子。”
    “好吧。”卡琳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商洛的面子要从哪里，但既然是商洛的决定，她会照办的，她对商洛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翻到禁典中属于伊罗黛亚莎的那一页，卡琳抬起头——伊罗黛亚莎并不属于72柱魔神，而是禁典中另外收录的荒野神。召唤祂们的协助，并不需要，也无法使太阳神来保证协议的执行。和之前的自行车魔神一样，这关系需要自己解决。
    “我准备好了。谁来和我一起念？我念出来也无用。”
    “还是我来吧。”法厄同站到了卡琳旁边，跟着一起念诵着禁典上的咒语——
    “从人类的痛苦，从颠沛的创伤中的医治尘世。你的哨卫()
    守望在群山的哨岗之上。天上的天使也不知道你的圣明和奥秘.”
    【你真的确信能奏效吗？】阿波罗尼娅问，【除了72柱魔神被牢牢约束之外，实际上其他的魔神都需要单独立约，单独建立关系。比起魔神，他们的行动会更自由一些——伊罗黛亚莎可能会完全按照相反的方向来行动。】
    “不她不会的。”
    【因为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在哪呢？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是回想起了伊罗黛亚莎的眼睛。在这里见到属性类似的阿蒙宙斯之后，我发现祂们之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伊罗黛亚莎的眼睛里没有贪欲，只有无尽的悲悯和哀伤。但具体是不是，我还不知道。”
    【等下，原来你不知道的吗？】
    “所以我要在这里试探一下。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我可能要开始和精灵那边打交道了。所以，正好先试试水——而且这里有两个肉盾是真的。有肉盾在这里的时候，她的态度更有参考价值。”
    说话间，咒语就念诵完了。
    禁典的书页哗啦啦地翻开，火炎的传送门浮现在桌上——有夏宫的幻象在门中浮现，葱郁密林的倒影徐徐铺开。但随之而来的并非是夏日里喧嚣的蝉鸣，而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是伊罗黛亚莎的声音！和上次一样！她收到召唤了！】
    几个人都凝神看着传送门。没人知道伊罗黛亚莎会以何种形式回应这里的呼唤——直到，传送门闪烁了一下，灭了。
    “唉。”这次叹息的是卡琳。她有些安心，但也有些难以言喻的失望。即使是敌视也好，她还是希望母亲的视角多少能投射过来一些。和亚历山大一样，强烈的血脉联系让她难以客观看待她与母亲之间的关系。
    杀戮、依赖，乃至谋权篡位，复杂的情感让她震惊于自己的想法。
    然而还没等她捋清自己的思绪，刚才一眨眼似的关闭的传送门又打开了——这次比刚才的更大！书页缓缓翻开到了正确的角度。
    顺便，又把之前出来的阿蒙宙斯和亚历山大往旁边挤了挤。原先他们两人共享180°摊开的书页，每人占据90°的空间，现在却只剩下60°了。
    和之前一样。在第三个身影召唤完毕之前，他们两个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第三个身影，从火焰般的传送门中缓缓浮现了。

 第839章 召唤

    第839章召唤
    比亚历山大或者阿蒙宙斯都更加魁梧，最先出来的是银色的盔甲和血红的盔缨——重甲剑士的身形与地面呈现60°角，缓缓抬升。头盔之后是肩甲、胸甲和整个上半身。
    剑士以奇妙的造型前伸着身子，大剑并非握持在祂的手中，而是挂在背上。祂一手正握住金杯，正仰头饮用杯中之物。另一手拿着个圆盘，盘中有弯弯的银月镶嵌其中。
    随着剑士的身形逐渐现行，她面容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涌泉大精灵的卡琳——【琳】，一手拿着潜艇上的饮料杯，一手端着盘子，盘子里装着半盘虾饺。虾饺的另外一半在她嘴里，她正在用葡萄汁把虾饺往下顺。
    似乎正顺到一半。她恢复行动时，还仰头保持着吞咽动作。直到把虾饺咽下去，她才注意到面前的众人。
    她的世界歪了。不只是视角歪了60°，在各种意义上都歪了。
    嘴里含着葡萄汁，她一眼扫到了商洛，扫到了卡琳，还有法厄同，还有旁边扭打在一起的亚历山大父子——
    刚才是两人，现在是三人。在卡琳单独占据60°的时候，亚历山大父子在120°的夹角里扭打在一起。发现自己只能调整方向，而无法对阿蒙宙斯施加力量之后，亚历山大采用了更加激烈的摔跤技，把阿蒙宙斯的头颅死死锁住。夹角更小，摔跤也更激烈了，而“隔壁”的琳直面了这一切。
    “噗！”她一口葡萄汁喷出来，商洛提前闪开了，才没被她喷到脸上。
    “什么情况！这怎么回事？你们干嘛！我正吃饭呢！”
    “你砍不了的。”商洛指了指书，“我们召唤伊罗黛，是希望让卡琳拔剑。”
    “啊，这样。我的剑就是她的剑，稍等下，我接下来给她。”
    “你们召唤了伊罗黛，但是伊罗黛把消息转到我这里来了？额.”她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亚历山大父子。
    “叫他来接电话！他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到现在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卡琳解开剑套的功夫，商洛抽空问了一句：“隆隆还好吗？”
    “隆隆啊，在我对面吃饭呢。潜航舰等你半天了，到了饭店，我们都在吃饭。你有话要对他说吗？”
    “你怎么在吃饭.”商洛问道。
    商洛用手指了指下方——琳也顺着他的指向往下看，看到自己的还有一只脚卡在书页里。她当即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等等等等.”琳捂住了额头，“我有点乱。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我感觉你们好像有事找我？”
    “你们用了《禁典》可我不在上面啊？”略作思考，她跳过了几环逻辑——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两个亚历山大在摔跤啊！好恶心！我能不能砍死他们！”
    “是伊罗黛？”她向商洛确认，商洛用点头回应了。
    “我和维多利亚在一起啊，我们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是潜艇提供的餐食。这什么情况？这是哪儿？你们怎么把我召唤出来的？潜艇上不是隔绝了交感链接吗？”
    “似乎是因为有卡琳的参与。”商洛答道，“即使是燃素潜行，也无法阻隔双生子之间的联系吧.”
    “稍等下。”琳顺手把大剑递了出来，一边低头要叫隆隆过来接茬——
    “隆”她半个字还没喊出来，大剑脱手的那一刻，完成了契约的琳像被抽走了地板似的，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大剑当啷当啷地坠地。不只是卡琳，连商洛都没反应过来。
    “喂!接电话！”
    【直到现在，你还是没见到隆隆】
    “我不()
    会放过他的！等回去了，我要找他好好算一账！害得我跑这么远！”
    【但这次不怪他没接电话啊。明明是契约结束了。】
    “哈，未必。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他的嘴脸，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然后缩到哪儿去了吧。信息联通的瞬间，他要是有点纪律，就应该来我这里报道。给他扣分！从灵兽的位子上撤职，接受雷部的调查！”
    【那给他个副兽级？】
    “什么副兽，直接一撸到底，降职成坐骑，以观后效。”
    【好嘞，记下了，商天君~】阿波罗尼娅一直都很喜欢记账。别人的，自己的，她都很喜欢。
    提前发落了隆隆，商洛的气消了些。还好，这次拔剑姑且是成功的。
    卡琳望着地上的剑，陷入了沉默。
    “商洛，你说这是母亲给我的剑，还是姐姐给我的？”
    “都算吧。”商洛一手还揪着阿蒙宙斯的胳膊，没有办法做出别的表示，“你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她已经抛弃了我，养育我的是内米湖旁的家。虽然和姐姐不同，我没有涌泉大精灵的力量，但对伊罗黛的愤怒和她没有丝毫差别。她怜悯我，给了我一把剑。她会后悔的。我一定，会用这把剑让她后悔。”
    “嗯。那就拿着吧，先好好保管——不过琳也真是舍得。好像从我见到她开始，这把剑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吧。她要么是在舞剑，要么是把剑挂在身上。你问她要，她竟然就把剑给你了。”
    “因为是我的姐姐嘛~~”卡琳抱着剑，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伊罗黛，终究是个噩梦。内米湖的家和姐姐都是真的，我在缪斯宫的工作是真的。还有你，你也是真的——啊，还有法厄同小姐，还有阿波罗尼娅大人！”
    【把我放在最后。啧，给你个小黑花。】
    “啊抱歉。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见过你，所以容易忘记。”
    【算啦，你迟早能真正见到我的。等亚历山大把他的欠债兑现了，我们真正见面的日子就不远了。小黑花的意思就是你欠我顿饭哦，记得请我吃饭，我要吃烤肉。】
    “啊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吃烤肉，但既然是阿波罗尼娅的要求，那就是商洛的要求，卡琳无条件地信任他，还有她，还有她。
    “我砍下去就行了吗？”卡琳举着剑，望向旁边。
    “没错。”商洛点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一刀砍了阿蒙宙斯的脑壳，我们这里的事就了了。”
    “哈！！！”二话不说，卡琳举剑就砍了下去——然后当啷一声弹开了。
    “啊这.”
    “没事。”商洛摆了摆手，“在我的意料之中。这神体是亚历山大的，也是阿喀琉斯的，金刚不坏，只有脚后跟能砍断。你们俩，你在这拽一下。我带卡琳去脚后跟那边。要是傅前辈对付不来的话——我总觉得他对付不了——那就得让卡琳用大剑来解决。嗯，这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我觉得很合理，那么这件事就必将合理。”

 第840章 魔法

    第840章魔法
    “你好像变了”赶路的时候，卡琳忽然对商洛说道。
    “哪里变了？我记得第一回见面的时候，我也是带了这套甲。”
    “感觉.感觉你好像变了。你变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对我的了解，甚至已经超过我了诶。”
    “嗯其实你能明白的。你能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说着，商洛伸出了自己的已经炼化了的左手手掌的铠甲。
    “你这是”卡琳伸手摸了一下——她立刻就明白了。
    “有体温！有触觉！就像真的摸到你的手一样。这一点也不像是铠甲，倒像是.倒像是在摸龙的皮肤，皮肤外面有鳞片。你也是有触觉的吧？”
    “嗯。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有鳞片倒也不错。”
    “对了，那你怎么说‘我也能明白"这种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是吗？那剑借我用用。”
    卡琳把剑伸了过来。商洛一个暴栗子敲在剑身上。
    “不不不。”商洛摇头道，“你误解了。我不可能变得‘聪明"，因为多出来的那部分智慧肯定会影响我的人格，到时候我是不是我还不好说呢。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现在是一滩水。我的肉体也没了，所以我的定义变得更自由了。”
    “诶呀！”卡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你打***嘛？”
    “可能琳本来就不希望你接触这些信息吧。她更希望你作为完全的人类生活下去。”
    她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发怒，而是奇怪商洛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卡琳自己都不知道精灵竟然是这样运行的，“我竟然要你来教才知道这些。实在是太失职了。”
    “我的知觉也延伸到这把剑上了？！”
    “是。所以精灵作为白银的人，肉体已经被带走了。相对的，精灵可以更加自由的定义自己的肉体。涌泉大精灵的剑术，是把剑定义为自身的一部分的剑术——按照我们的说法，这就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人剑合一"的终极状态了。”
    “我不想给她添麻烦啦。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还想像现在这样，多替她握一会儿剑。和伊罗黛算账的事，应该也算上我一个。所以.”她望向商洛，“能教教我吗？我也想学。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是你变得更贤明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
    “或许，这就是剑的魔法所在。涌泉大精灵的剑术精妙绝伦，如臂使指，恐怕不知是因为修炼了剑术，还是字面意思上的‘如臂使指"。”
    但她旋即便明白了：
    “那那你还是男性吗？”
    “我只是变成了流体，不是自我定义成流体，你不用那么严谨——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怕得罪我似的？总觉得每句话都要带个省略号。”
    “因为.”卡琳鼓起勇气说道，“因为你真的很厉害。你救了我，你还是我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我之前还不知道，原来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里就有阿波罗尼娅大人。那可是真正的神明啊！”
    “我好像没看出她哪里神了。不过你可以自然些，放松些。可能是我们以前打交道的机会太少了，还不熟。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等我把底比斯回收过来之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还有的是呢——哦对了，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她往前一看，竟然真的到大都会地铁站门口了。
    “我们是怎么到的？明明才走了几步路。”
    “因为这段是过场对话啦。我觉得过场对话差不多够了，这里就到了。另外，我觉得我们现在经历的故事段落，也是()
    ‘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敢肯定里面的矛盾肯定没有解决，而你肯定会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
    “？？？”卡琳已经完全搞不懂商洛在做什么了，“这是？”
    “魔法，真正的魔法。我认为事物这样发展是符合叙事规律的，所以它就一定会如我预期的那样按部就班的来——我是发现了，既然连阿蒙宙斯这种级别的存在都能让我拽下来，那我不妨多利用一下现在的状态。毕竟，这里可是我的‘神域"。”
    卡琳眨了眨眼，小心地问商洛：“我能不能问问，你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有什么期待？”
    “这个嘛——我个人的喜好是来一次大爆炸！大大的爆炸！因为这样节目效果很好，我很喜欢。”
    “所以，商洛先生你这样决定了的话，我们这次的冒险就一定会以爆炸来结束吗？这是何等奇妙的预言！”
    “倒也不算是预言。我想阿波罗尼娅如果能够完全进入状态，他也能够获得这样的力量——并非是单纯的预言，而是我感受到了命运的流向，然后将其中最符合普遍期待的部分转述出来而已。”
    说话间，打斗声就从地铁站里传了出来。
    “我说什么来着，他们那里的事情肯定没完。他们肯定需要我们搭把手了。”
    ——然而进门之后商洛才发现，门里的事情确实需要他帮忙，但好像并不是特别需要他搭把手。因为包括傅远山在内，其他所有锦衣卫都在袖手旁观。
    前面正在打斗的，是托勒密和赛琉古两名龙牙兵。而和他们捉对厮杀的，是两名同样“硕大”的黄巾力士。
    黄巾力士——商洛之前没见过，但第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应该就是黄巾力士了。纸裁的面如红玉，须似皂绒。仿佛有一丈身材，纵横有千斤气力。黄巾侧畔，金环日耀喷霞光；绣袄中间，铁甲霜铺吞月影。常在坛前护法，每来世上降魔。是个打不穿，砍不碎，捶不烂的纸片人。
    黄巾力士在上下四方的空间里，竟和纸片人一样只能看到一面，倒像是漫画里的纸片人跑出来似的。这“一面”的纸片人和两名身高类似的龙牙兵厮打在一起，竟然打得有来有回，傅远山都在旁边看着。
    “傅前辈，你们怎么在这看着？”
    “你仔细看。”傅远山指着那些龙牙兵，“你看到没有，黄巾力士打了多少锤上去，每次都是锤出裂痕之后顷刻之间就恢复了。一开始我们也上去厮杀，结果就是这样，十几个人围攻都打不下一粒石头子儿来。所以我就叫了两个黄巾力士，反正黄巾力士也是打不死的。你要是不来，我就打算看哪边先没电。”
    “啊，所以你们这里陷入僵局了是吧？”卡琳问。
    “这小丫头哪里来的？倒是说得很直接嘛。确实是陷入僵局了，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没.诶，你手上这把剑看着不错。要不你上去砍了阿蒙宙斯？”
    “我砍太阳神？”卡琳举着剑，“好吧，原来叫我来是真的有用啊…”

 第841章 龙珠

    第841章 龙珠
    “天子陛下，前线的情况基本被控制了。”陆槐阳汇报道，“在我们全面接入后，各个方面的战线都取得了转机——新安条克城已经被压制，傅将军已经带队支援到了商洛身边。虽然局势中突然再生波澜，有名为【阿蒙宙斯】的实体前来搅局，但在前方的妥当处置下也已经被控制。目前，全线正在进行最后的扫尾工作。”
    “很好。”朱先烯喝了口茶，“所以我才说，那些罗马玩意儿根本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靠我们。现在各路人马都到哪了？”
    “以商洛为中心，锦衣卫选锋队已经抵达了商洛身边。文鸳他们两个在最后一次联系前已经抵达了在商洛所要求投放的‘方寸山’上，现在他们虽然已经失联了，但问题不大。”
    虽然自己的徒弟现在联系不上了，但在整体的任务面前确实是问题不大。陆槐阳没有再多提了。
    “他们人呢？”朱先烯倒是追问道。
    “我们之前是通过龙珠来与他们建立联系的。现在龙珠已经投放，联系已经中断了。”
    “这所以龙珠现在在商洛手里？他知道龙珠是怎么来的吧？”
    “应该知道——哦不对。”陆槐阳忽然想起来了，“商洛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这消息是文鸳带过去的，文鸳不知道，那小子的保密等级不够，他搞不好还以为龙珠是太液龙王的龙珠——其实龙珠是朝廷的，只是按照天子陛下您的要求，赠给了太液龙王。”
    “啧，本来我就不怎么想给她。虽然龙珠是作为‘筑基的方法之一’来储备，但龙珠的作用远不止筑基。”
    “您这不是欠人家全家老小的命嘛。”
    “本来看着挺可爱一個女孩子，为什么要把我钓不上来鱼的事情到处说！现在人人都说我钓不上去鱼就下毒。”
    一想到这些，朱先烯就心情就很好。再加上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心情就更好了。
    “她恐怕没有那么贤”
    “贤与不贤也不在她，归根到底还是在于朕。”
    “陛下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虽然他确实很想看看【天地大同】要怎么爆炸。但商洛如果能用得上龙珠，进而进入到更高的境界，那对朝廷的作用，乃至对天下的作用，都不下于【天地大同】这样的末日兵器。而且相比较那些炸弹而言，有智慧的商洛显然用处更广泛一些。
    “那反倒坐实了我是我干的了！我这个天子催生出龙不是很合理吗？现在我连狡辩都没法狡辩了，毒肯定是我投的了。总之最后能把龙珠给商洛，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您这不是反倒是催生了池中之龙吗？”
    “那也是因为把龙珠‘投资’给龙王，本身性价比就很不错，我才愿意作这个人情。再加上奶奶那边我确实得给个交代，她老人家说得把这份‘因缘’给了了。思前想后，才把龙珠给了她。现在她识大体，把龙珠用在了公事上，那我们大家各退一步就当无事发生好了。现在既然商洛能用上，那就给商洛用。”
    “我们来开瓶女儿红吧！庆祝一下！”
    “但是，龙珠在商洛手上的话，我们就没法测试天地大同了。毕竟，天地大同是需要龙珠引爆的。”
    “所以商洛拿到龙珠，和把龙珠拿去引爆，是并列第一的好事——归根到底，把他弄回来才是最重要的。道机可以慢慢去找，但他要活着才能去承受道机。无论把是炸了，还是把龙珠给商洛，这俩都能把保住他。区别一个是对朝廷更有用，一个对天庭更有用。”
    “啊天子陛下，虽然好像快赢了，但我们还没赢呢。”
    “没事，我今天高兴。和商洛的通信已经恢复了吧？告诉他，女儿红开了！我等他回来吃饭！”
    商洛听到朱先烯那边半场开酒，登时就心里一惊。
    【你怎么了？心跳突然咯噔一下。】
    “不祥之兆啊”
    【没事没事，迷信而已。】
    “可是在这里，我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我明白了，这就是占卜，这就是预兆。”
    【额不过倒是也有好消息吧。原来那个龙珠不是龙王的？】
    “嗯。”这个消息倒是和不祥的预兆中和了。他刚刚才从朱先烯那里发来的信息中了解到，这龙珠其实并非是龙王自带的——她还没有年长到形成龙珠的地步。
    “所以，具体是从哪来的？”他问旁边的傅远山。
    “我也是刚知道，原来还是之前那颗啊.啧，还以为买一赠一，点化了龙王就能送一颗龙珠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颗龙珠应该是南海赤精龙王的龙珠。因为是金丹期的龙珠，所以给了你不少金丹期的体悟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赤精龙王正在闭关——龙的不管更多的是生理上的蜕变，所以很久才出来露面一次。为了防止他不在的时候朝廷照应不过来南洋，所以他把龙珠寄放在坤甸的延平侯那里了。以及，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拿龙珠要去南洋拿。”
    “那龙珠在我这，我要是弄坏了岂不是麻烦了？”
    如果是“小红”的龙珠，那借来便借来了，问题确实不大。但如果这是一位即将突破到元婴期的老怪物的宝贝，那乐子就大了。在这里但凡有什么闪失，搞不好都要出大乱子。
    “啊，这个你放心。”傅远山摆了摆手，“等赤精龙王突破到元婴期，他就脱胎换骨，不再需要龙珠了。这龙珠本身就算是他的仙蜕，要真的有用的话他闭关的时候早就带上了。”
    “那我算捡漏了？”
    “额本来是应该留给国姓他们家的，毕竟国姓那边才是赤精龙王的嫡传弟子。虽然国姓本人没学到就是，不过他叔叔，也就是你见过的那位‘万贯将军’，他修炼的就是赤精龙王一脉的道法。”
    万贯将军郑寅，商洛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也用了金枝，只是他的金枝是买来的。
    “赤精龙王一脉的道法？那究竟是什么？”
    “《化龙决》。顾名思义，就是以人身成就龙身的道法.诶？你的表情怎么突然变了？”
    商洛刚才闻言就神色大变。他还没回答，旁边的卡琳已经被吓到了：
    “他的手！我刚才还说他的手，就像覆盖了龙鳞一样，原来真的要化龙了啊！”
    “喂喂喂，商洛你可别在这里化龙！你要是以龙身成就金丹，伱的人身就没了！金丹是要定义小周天的，你不能以龙身定义小周天啊！快把龙珠吐出来！”

 第842章 化龙

    第842章 化龙
    “会化成龙？为什么会有这种道法？这真的合适吗？”
    “诶？”卡琳疑惑道，“变成龙不好吗？我刚才还觉得，要是你变成龙的话，会不会一下子变得很厉害。”
    “可能是会很厉害，但这不好——因为龙，终究不如人。”
    “在理。”傅远山深深地点头，“果然是自己人，能明白这其中的微妙差别。这位，罗马来的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们这里有‘真龙天子’的说法，但龙只有在象征皇帝的时候才是尊贵的。其他的时候，龙并不那么尊贵。禹王斩龙、哪吒抽龙筋也就算了，实际上连周处这样的凡人都能杀龙。
    “所以你看锦衣卫的飞鱼袍、斗牛袍，或者再高一些蟒袍，实际上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是龙袍。飞鱼也好，斗牛也好，和龙的差距几乎不存在。说到底，龙象征着天子，但龙只是天子权威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天子的十二章冕服里，最高等的是日月星，而并不是龙。”
    “啊那如果他变成龙，那就”
    “那就落了下乘，至少不是最上乘。”傅远山答道，“人才是万物灵长，而不是龙。龙只是走兽之长而已。作为天地万物之精华的人，如果需要刻意修炼成别的什么东西才能变得更强，哪怕修的是龙，那终究是沦落入‘胎生卵湿’之道，终究不是正路。”
    “当然，强应该是很强的.”商洛看着自己的手，“光是这么初步的转变，我都能感觉到喷薄而出的力量。我甚至觉得，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是。”傅远山点头道，“你要是变成熊猫，也能有熊猫那样的一惊一乍的本事了。但是变得和飞禽走兽一样强，终究不是正道。”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国姓家要修这条路？”商洛诧异道，照理说这像是不择手段也要变强的路子。但国姓家里，除了国姓本人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有这样迫切地需求。
    “等下.那镇守南洋印信是不是很重要？”
    “一点都没错。所以国姓家里修的化龙决，和旁人完全不一样。国姓家的附龙是天子批准过的，而其他人的化龙就是在和天子气对抗。天子愈强，化的龙就越弱。但商洛，你是成为天庭之主的，而龙在天庭是龙肝凤髓，要上餐桌——所以你赶快把龙珠吐出来啊！”
    “你忘了吗.”商洛摁着额头，“其实不在这里啊”
    “你琢磨一下，赶紧琢磨。”傅远山强调道，“我看伱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晋升到金丹期，那到时候就麻烦了。《英雄巡礼》我也玩过的，那里头升级固然好。但升级要是加点加错的，这个角色就废了，想要洗点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傅远山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商洛本人已经化成了滔天的洪水，流得到处都是。这具盔甲中，实际上也不是他真正的所在。真正的他早就缥缈于天地之间，如同浮游般无所定型了。
    “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国姓家和赤精龙王长久的合作关系。第二，也是更重要是——国姓的国姓，是天子赐的国姓。这也就意味着，国姓家里修的化龙决，有附龙之意。虽然不是正龙，但可以似龙，近龙，乃至变化成龙。这对国姓家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他们修炼的时候，可以分到一丝天子气。”
    “我知道，这我明白.我宁愿这次不升级，也不能乱加点。但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契机，我也不想浪费。所以有没有办法既要也要？让我既吃下去糖衣，又把跑弹吐出来？”
    “你现在就该是把炮弹吐出来的时候了。糖衣你已经吃到了不是吗？你获得了金丹期的感悟，这可太重要了，回头你修炼到金丹期也是指日可待。”
    “这倒是也行。但是还有個问题啊。”他指着远方，“这龙珠现在在镇水呢。我现在要是放松对龙珠的控制，那大洪水真的又要来了嘿。”
    傅远山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你怎么运气这么好，一出门就捡到福缘，你反而要操心的是福缘和福缘互相打架。”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那我肯定是不要的。你这加点加错一步，今后可就得用龙身来渡过余生了。朱灵可不能嫁给龙啊！这真的不行！或许她乐意但这真的不行！”
    “怎么就朱灵了？那也太可怕了！别说嫁不嫁的事情，我怕她看到我变成龙的样子就要骑我！”
    “所以你，赶紧变回来！现在有没有办法了！”
    “我想想，我想想啊！想不到！我又没练过化龙决，我怎么知道这种时候要怎么出来。我”话音未落，他忽然产生了一股异样的不适感。
    这股不适感在顷刻之间就转化为了呕吐的欲望。从胃部上行到喉咙，接着从嘴里呕吐出来——龙珠，吐出来了！
    “阿哈！我吐出来了！”商洛大喜过望，“果然，这里是我的主场！心想就能事成！”
    然而下一刻，他却没有从卡琳和傅远山的脸上发现一点庆贺的喜悦之色，反倒是看到了——诡异，诧异，惊异，就像看到鬼一样。
    “怎么了？”商洛问道，“我不是吐出来了吗？”
    “商洛！你的嘴.哦不是，是铠甲的嘴！铠甲刚才张嘴了！你和铠甲长到一起了！”
    “哈？？？”商洛难以置信地用手去摸自己的嘴——他真的摸到了。而且不只是嘴部有感觉，现在他的左手隔着铠甲的触觉竟和真的皮肤一样。或者说，和龙覆盖鳞甲的感觉一样。他不敢照镜子了，脸上长了一张别的嘴，这让他背后都在冒冷气。
    “傅前辈，我就要在这里变了吗？不会吧！这不是铠甲吗？”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是可以变形的。你那里不是都有鲸鱼一样的龙，和狗一样的龙吗？你从铠甲里长出龙身来，未必是不可能的。”
    “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妙了？好像我脑补得越合理，感觉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啊！”
    “你冷静一下，先不要胡思乱想。”傅远山拿过龙珠看了一眼，又放回到商洛手里，“现在，依旧要靠你自己决定。我知道你还没用完，比如还有压缩灵液之类的用途。你赶紧用。用完之后，我们立刻就把这龙珠炸了，避免龙气进一步侵蚀你——*金陵雅言*，奶奶滴这其实根本不是侵蚀，这其实是你的福缘啊！什么时候这福缘也是要躲的了，真是让我这个修福缘道的摸不着头脑。。”

 第843章 龙神

    第843章 龙神
    “我还有多长时间”商洛向傅远山询问，就像在询问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似的。
    虽然就算变成龙他也不会死，但和死哪个难受就不好说了。因为他现在就算了“死了”也有办法把自己捞回来，但如果在扬升到金丹期的过程中丢失人身，那乐子就大了——被删除了之后想要根据痕迹来找回并不难。但要是被覆写了，这活儿立马就变得棘手起来。
    商洛或许不太懂修仙，但电脑他还是懂一点的。为了避免“覆写”进程，为了保住宝贵的数据，这种时候应该立刻终止错误的进程。
    龙珠就是这个错误的进程。但麻烦的是，如果他想要保住现在的机缘，并且进一步巩固，目前就不得不借助龙珠的力量。
    “我这不是在吃砒霜来杀菌吗？”
    “确实是这个道理。”傅远山回道，“所以，你自己好好把握这个度。我虽然什么都会，但我哪一门都不精通——你现在让我化龙我也是愿意的。只是对你来说，化龙不是最好的结果，反而会带来很多麻烦——这只是对你来说而已。而且，我自己也离金丹期也还有段距离呢。真正在突破金丹期的人是啊！”
    他忽然想到：“有了！你等下，我让他打电话给你。之前说他醒了，他现在应该还是醒着的。”
    “我们，不是要把龙珠炸掉吗？那炸掉不就没了？”
    “你明白透了就好。我这么说，是为了再三告诫你要坚定道心。我必须要一层一层告诉你，让你一层一层把事情想明白了——所以，回到你一开始的问题：你知道要怎么把握好‘砒霜的量’了吗？”
    “喂，商洛是吗？这里是黄元敬，叫我老黄就行”
    这次不巧，他睡得特别久，正巧没见到商洛。不过商洛给了他不错的第一印象。开口知道按规矩办事，这是他喜欢的。
    “我懂了。”商洛明白了他的意思。长期受到“道君”折磨的人，不是擅长答题，就是很擅长解谜，同时也很擅长通过道祖一样的“云在青天式语境”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不过和那怪老头儿比起来，黄元敬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他用典的目的不是为了给商洛出谜，就真的是为了让商洛把这件事记住。
    “霜眉，霜眉是当年道君最喜欢的猫。正好你眉毛也是白的。”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电话里传来饮药的声音，“我大概还有45分钟的清醒时间，不长不短，够我把事情说完了。我再告诉你另一件事——你不用担心龙珠会浪费。”
    “可就算再喜欢，那也是猫啊.”商洛没继续说下去。这封号虽然是“道君”亲自封的，但其中的恶趣味只要稍微一咂巴就能品味出来。这老头儿一贯都喜欢在莫名其妙的让人猜谜，这也是他喜欢的猜谜游戏之一。
    商洛还没见过他。因为他是朝廷内唯一一個正在突破金丹期的天人，他平日里都在闭关。
    “所以你明白了吧？无论如何，都要做人。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要坚定自己的道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要以为是‘龙’，就觉得变成龙也可以。你可能会觉得这只是小小的麻烦，我告诉你，这是天大的麻烦。无论如何，你只有作为人才能自己给自己拿主意。”
    “啊不知道。”
    “有两个要点还没人告诉你——第一，龙珠其实不是独一无二的。实际上这玩意儿就像蚌壳里的珍珠似的，每次龙身蜕生的时候，新的龙珠都会诞生出来。这个周期会很长，但不要担心这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时间会让这颗龙珠再回来的。”
    “哈？什么封号？”
    “我明白我真的不能贪。应当以保住自己的人身为要。”
    “这么一说我更慌了！我可不想变得浑身都是宝！”
    “还有一件事。这颗龙珠，对实验非常重要。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来之前，天子陛下就在【太乙金华】的武器化上投入了巨大的精力，直到【太乙金华·天地大同】成形。这是一份伟业，但这伟业需要一次展示才能让世人知晓，并且把这辉煌的伟业转变为威慑。这其中，龙珠是必要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东守上将军黄元敬，和其他锦衣卫的将军一样，他们的封号都是道祖本人亲自起的，都是嘉靖年大内饲养过的御猫的名字。用捕鼠的御猫来给锦衣卫作封号，有激励锦衣卫勤勉工作的意思。但同时，这猫一样的封号也时时刻刻提醒了锦衣卫的天人——他们是“朝廷爪牙”，不是一般的修士。就算成就了天人，也依旧是给朝廷捕鼠除虫，而不是闲散的修士。
    “啊！原来是这样。”
    这话确实是让商洛把最后一丝侥幸也抛在脑后了。变成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接受的选择。他现在对此已经有了十足的认知。
    “很对。我赞成你的看法，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而且你把龙珠拿来引爆，这也能成全天子陛下的夙愿。他会相当感激你的。”
    电话里传来饮药的声音：“我先给你说个小道消息。你知道，道君喜欢给天人起封号是吧？其实如果伱来锦衣卫就任将军，道君都把封号给拟好了。”
    说是闭关，但具体怎么闭关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外界看来，他只要醒着就在犯困，醒来没多久就又会陷入到沉睡中。所以每次趁着他醒了，都有不少事等着他来办。
    “因为这需要金丹期的内丹来启动。但人毕竟不是电动玩具，内丹不是电池，想取就取下来。就算有个金丹期的真人愿意为了朝廷大业而献出内丹，朝廷也不会愿意，因为活着的金丹期比炸掉更重要——但是龙珠可以。因为龙珠虽然在性质上属于内丹，但可以像电池一样随便装在别的东西上面。龙，浑身都是宝。”
    “不不不，工作时应该称职务，我得叫您一声将军。”
    “等下.所以，【天地大同】，其实不是氢弹？我没听说过氢弹要内丹来引爆的。”
    “那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和仲国技术的氢弹虽然原理类似，但后效完全不同。它不是向外，而是向内的。现在点火线在你手里，抓稳了。”

 第844章 命令

    第844章 命令
    “好。告诉商洛，他决定什么时候动手就好。别的，交给朝廷。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朱先烯放下了手机，抓起了桌上的红色电话：“水龙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水龙号从48小时前就处在待命状态，氢燃料正在不间断地补加。驾驶员张玄陵已经在1小时前进入驾驶舱了，随时可以发射。”
    “传我命令，发射，目标是新安条克。另外，给前线传信，发布维多利亚的手令，让新安条克全城立刻撤出现在的位置，过期不候。”
    “明白！”
    “然后，给我接延平侯，我要和他通话。”他喝了口茶。接下来的事虽然非常重要，但所有事都在按部就班的推进，他并不慌。
    坤甸海外，赤道上。兰芳海军【捷胜】、【诚胜】两个航空战队正在发射场的边缘警戒。
    “怎么说？直接发射还是怎么办？”
    “慈不掌兵，我明白这一点。如果一辆电车要撞死一个人或者一排人，我知道该怎么选。”
    这次出海前，捷胜号也特地换上了新的北斗七星旗。因为所有知情者都知道，这次任务可能会影响整个人类的历史进程。
    “哈？”郑世杰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朱先烯打电话来是要做思想工作，劝说他不要有“妇人之仁”，不要有“包袱”之类。没想到竟然是要说这个。
    “关于载荷，你我知道那是什么。那可能是末日武器。顾名思义，它可以让天倾地陷，山河变色，城垣化为丘墟，丰壤化为焦土，生灵化为齑粉的征伐之器。”
    “不，我这通电话就是要告诉你，也是要你转告这次任务的所有的参与者——不需要你们做出道德上的抉择。你们所有人，都不需要。因为我来负责。”
    “臣在。”郑世杰回答了天子的话，然后等着朱先烯的进一步指示。
    “明白。准备向新安条克上空的轨道内发射水龙号运载火箭——及其载荷。”
    “现场交给你了。准备发射水龙号。”
    光是这个“延平侯世杰”这个称呼，就已经让郑世杰把目前的局势听明白了80%。
    黑底白星的北斗七星正在赤道的海风中飘扬着。地平线处，突兀地耸立在海面上的黑色高塔正在吞吐着白色的雾气，如同镇海的龙神一般。黑色是隔热涂料，其上有与“塔”身同宽的“水龍”二字。这就是完全整备完毕的水龙号运载火箭，完全的末日武器。
    无论郑这個本姓还是朱这个赐的国姓，朱先烯都没有使用。延平侯是郑世杰的氏——延平侯世杰，这个称呼和秦王政，齐王信一样，是具有悠久历史的称呼。
    “拿来。”他拿过了电话，示意旁人都让开些，自己走到了司令塔外的露台上，“陛下，是我。”
    “所以，我知道你作为现场的指挥者，可能存在一些犹豫——你可能会想，新安条克的那些普通人该怎么办。”
    “不不不，您不必这样。”
    这么严肃的场合，他没有和以前一样叫“烨哥”，或者“火华哥”之类。正式场合，他用了职称。
    同样，朱先烯也用了职称来称呼。
    “延平侯世杰。”他开口道。
    “明白。”
    朱先烯直接称呼了郑世杰的“名”，是上对下的命令。
    和“延平侯”这个氏合在一起，代表接下来的事是天子给封臣下达的神圣的号令。
    正式场合，对待这些武勋封臣除了称职务之外，还有称氏不称姓的古老传统。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作为奉天承运的天子，我代太祖高皇帝执掌天下大权，所以我不只能代表自己的后嗣，我也能代表太祖高皇帝本人，和我的其他列祖列宗。这件事，我负责了。业障也好，怨恨也罢，全部由我来负责——而且，我知道要怎么负责。”
    “圣天子皇帝陛下要直接与侯爷通话。”
    同时按照敬辞体系的规则，称呼的尊敬程度也有等级。下对上不能直呼其名，尊敬的程度越高就越应该用各种方式回避名称。
    “如果伱还没听明白的话，我就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不管这次行动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都由我为这整件事负责。或者说，我的整个世系，我的后嗣皇帝，我的列祖列宗，都会为此负责。”
    延平侯郑世杰站在捷胜号装甲航母的司令塔里。这艘舰也是兰芳海军的旗舰，按照海军的传统悬挂了诸多的信号旗——最上层是黄底红日的“值日旗”，是一面三角小旗，旗语中代表“本舰正在运行中”目，这是功能性的旗帜。值日旗之下，就是有着悠久传统的巨幅的北斗七星旗，这面旗保留了风帆战舰时代的形制，旗语是“全舰队听我号令”。在重大战役中使用过的北斗七星旗会被收藏到博物馆，当作祥瑞来纪念。
    接下来的事，会非常重要。同时，也非常严肃。这些话甚至有可能被记录在历史中——甚至史官可能就已经在电话那头听着，准备记在起居注上面了。
    “国姓！大的来了！”捧着电话一路跑过来的传令兵说出了之前约定的口令
    直接说“发射末日武器”的话，哪怕是作为延平侯的郑世杰也会觉得心惊。所以他让传令兵换个委婉点的方式，和他说“大的要来了”，让他脑子转个弯来缓冲一下。
    “有办法？”郑世杰惊得连称呼都忘了。因为他从朱先烯的话里听出，他好像并不是空口说自己要负责。或者说，朱先烯似乎并不只是要背负道德上的责任，还有实际上的责任。他似乎真的有办法收拾这整件事。
    “当然，有办法。我又不是气球，怎么可能说收纳业障和怨气就收纳进来。我说我来负责，那我当然是有办法负责——我宣布，就算【天地大同】此刻就在新安条克上空毫无预警的爆炸，也不会有任何人在其中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第845章 天下大权

    第845章 天下大权
    “哪怕他们被炸死？”郑世杰难以置信地问道。他知道朱先烯要为这整件事负总责，但是哪怕是生死之事也可以吗？
    “何止是炸死，地皮都要没了，恐怕连灰都剩不下。战争已经开始了，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根据维多利亚之前的授权，我有资格征用行动区域内所有罗马人的生命和财产。我，有权这么做，即使是拿走他们的命。这是何等残酷的事，我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事。但无论从法理，还是事实上，我都可以这么做——因为我就是天，天要杀他们，他们就得死；只是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这就是不仁。上天也给熊猫爪牙，但熊猫的主食是竹子，只是依照天时来捕捉竹鼠——熊猫是仁义之兽，正是因为这样。”
    “.”郑世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所以你可能在想，拯救生命是我想要的，天下大义也是我想要的。我到底要在二者中选哪个是吧？”
    “我”郑世杰犹豫地回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这是电车难题。”
    “我的回答是，我不选。因为我们已经处在了另一个阶段——生与义，在过去的所有时间里都是二者不可得兼。但在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天华垂露，玄风振罡。我们可以杀人，可以活人。我就算杀掉新安条克所有的人，也能复活他们所有的人。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天下大权！我今天杀掉多少人，我一定会把他们复活出来。这，就是我说的负责。我会负责到底，今天没有任何人会收到永久性的伤害。”
    “我”郑世杰被震住了。朱先烯说，从法理上他可以这么做，从权利的运行上他可以这么做，这些都没有让他觉得惊颤。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朱先烯可以决定天下的事，他可以决定南洋的事。作为掌权之人，他知道有时候杀人是必要的。
    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这古往今来所有的王都可以杀人，但没有一个王可以活人。
    现在这里就有了。
    没有任何人会受到永久性的伤害，所有的死亡都只是暂时。所有的战争伦理问题都被解决了！
    然而，这并没有让郑世杰感到安心，却反而让他感到了恐惧——恐惧来源于未知。巨大的未知就摆在他的面前。
    “我在害怕未来。”
    “那他们，还行得谢谢咱们？”
    郑世杰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朱先烯要如此严肃地对他说明这些。因为这一发炸弹投下去之后，过于属于朝廷的一切有形之物与无形之物都将退出世界的潮流。天庭，会以真正的面目示人。
    “这感觉，就像太阳在微笑，月亮在欢歌，星辰在舞蹈。”
    “伱是刚刚开始才这么想的吗？”
    “这些话你也要转达给张玄陵。毕竟你在这按一个按钮，他在上面也得按。你就负责任让他也明白。”
    杀人，活人，全都在天子的一念之间。以往那些吹捧大于实际的比喻，现在通通都要成真了。
    “臣，明白。”郑世杰郑重地回答，“能够生在韶平之世，真是倍感荣幸。”
    “一样，我也害怕。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些。但我们，迟早要面对这些的。”
    “那么.我们立刻就能做到吗？”
    连翻手为运覆手为雨都已经不是空话，毕竟刚刚就有一位龙王从太液池中诞生。
    “是。”郑世杰答道，“到了这一步，交给我就好了。不过张玄陵申请和他妹妹通话。就是名叫张葆陵的，上次带队来参赛的那个姑娘。”
    “你怕了吗？”
    “我不会觉得这是应该值得道谢的。”朱先烯答道，“毕竟我们又没问过他们他的意见——但不管如何，我要的是你放心，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放心。为朝廷办事，不会让你们背锅。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你们只是执行就好。”
    “所以你本来也就会帮他的是吧？”
    “啧，那你还不如商洛了解我。商洛都知道这一切都可以托付给我，你还差一点。”
    “短期之内，我就能给出一个复活的实证出来，这个你不用担心。即使只是不完整的复活，这至少也会作为天庭大权示现的证据而展露出来。而且我也不希望一次给这么多人命负责，从各种角度来说都不划算。我会疏散绝大部分人，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因为无法离开而被波及到。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根本就无权分享永生的奥秘。”
    “天庭，自然是要执掌自然规律的。让星星跳个舞，将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你在怕什么？”
    但真正让他震撼的不是杀人，而是活人！活，作动词。
    “说实话，是。”
    “我，终究是不够逍遥。我身上的仙气还是太少了，这可能就是我为什么一直都碰不到仙缘吧本以为龙珠至少也会对我有用，没想到最终还是没用上。倒是上次商洛让我开了窍，让我有了一些指望。”
    可以把人全杀了，也可以把人全部复活。这就是这個时代的社稷主，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天下王。
    “我以为他会打电话给父母。”
    “我觉得我们整个社会的规则，甚至我们古往今来的维系人与人关系的伦理，都会被这一发炸弹摧毁。天庭的大权，将真正展现给世上的所有人。那些科技蛮夷即使是偶尔造出些有趣的奇技淫巧，在统御阴阳两界的天下大权面前也只是腐草之荧光罢了。我对天庭的理解，从未如此深刻。”
    “我，诚惶诚恐。”郑世杰的惶恐，让他都忘了使用“臣”这个自称，而是下意识的使用了“我”。
    “那是。如果今天没有下达水龙号的发射指令，那我就准备自己去帮他了——还好，还好，一切都有天子，我安心了。”
    “这种时候，反而对父母开不了口吧，对妹妹倒是有话要说。”
    “那就给他把电话接上。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也给该去和我那妹妹说些什么了——要真一个不小心变成龙可怎么办啊生死之事我能知，这我可就真没办法。只能看商洛自己了。”

 第846章 校准时钟

    第846章 校准时钟
    “喂？三哥，是我。有什么事吗？”宿舍楼下的电话亭里，张葆陵拿起了电话。她完全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你上次从我这借的那闪卡什么时候还我？就那张林冲的，雪夜上梁山的。”
    “哈？那都两三年了吧，你怎么还记得。你找教务处打我电话，就为了这啊？你这是滥用职权你知道吗？开火箭了不起啊。”
    “怎么这天底下的妹妹都差不多.行了行了，我挂了啊，回头再找你要。”
    张葆陵挂了电话，在旁边挂着线的朱先烯接了进来：
    “这么快？这就两句话的时间吧。我以为好不容要上个天，你要多和你家里人说两句。”
    “我又不是不回来。”
    他的意思是，差不多交代两句就行了。他只是想给自己铺垫一下情绪。和许多其他人一样，张玄陵对自己的工作抱有极大的热忱和充足的自信。
    毕竟，身为练气士的他们有能力、也有精力去了解自己工作的全部流程，能够事无巨细地将其学习透彻。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里的手里，因而显得游刃有余，还可以很幽默。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就是如此——简而言之，就是他完全不怕的。
    确实没必要怕。因为这火箭爆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张玄陵都能自己回来。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办法横渡虚空，但是单兵突入大气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目前的修为是练气期。就“单兵突入大气层”来说，他只要确保自己的伞包能够开伞就行。他自己的身体条件完全可以抗住高空中短时间的低温和低压，并且保持自己的意识。等到高度下降得差不多了，他直接开伞就行。
    再往上到了金丹期，火箭就不是登天的必由之路了。天上地下都来去自如，只是姑且还受到金丹运转的限制——金丹运转的速度和方式极其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众人都反复和商洛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化龙。龙珠虽然也是内丹，但毕竟和玄门的内丹有很多根本上的不同，路走岔了会相当麻烦。
    “那你们现在用什么？”
    等到了筑基期，他直接往下跳就行，甚至火箭的逃逸塔都可以取消。筑基期虽然不能横渡虚空，但基础的御风并不难，用来缓冲自己下落的速度也够了——落地速度很快也不要紧，反正也摔不死。
    “哦——天子陛下还不知道吧，我们现在不用伞包了。我个人琢磨着，伞包还是不太安全。这火箭要是炸了，我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伞包很容易被炸出毛病。”
    “果然，咱们都是专业人士了，倒也没必要交代些人身安全的问题。”朱先烯点了点头，“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句，伱的伞包检查好了吧？”
    “翼装，就是穿在身上的滑翔翼，在两肋和两腿间都有新锐材料织造的翼膜，可以让我以半滑翔的姿态下落。虽然这速度搁在凡人身上肯定还是一头撞死在地，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大问题，顶多撞破头皮而已。”
    “哦倒也是。我们的技术也确实到了这一步，可以用修士特有的方式，而非凡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虽然抱着降落伞从大气层边缘跳下来本身也不怎么“凡人”，但用翼装往下落就完全不是凡人能做出来的事了。商洛是知道的，从三万九千米的平流层跳伞，红牛也玩过。但是翼装飞行往地上撞，这已经完全超出人类的生理极限了。因为人类的翼装飞行再怎么练习，至少都还是得用降落伞来落地的。而直接用脑壳往地上怼，这怼上一千次也练不出来——更不用说，怼一次人就没了。
    哪怕仅仅是练气期，都已经来到了这一步——比如降落伞的方案基于凡人，显得过于保守，加个翼膜就正好；比如单兵火器用12.7毫米就太保守了，来到20毫米正好；单兵的铠甲只是防弹胸甲也太保守了，至少全身都要能防御大口径机枪，肩甲等加强部位要能挡机炮。这些都是比凡人要高出那么“一点点”，无非是一指厚的铁皮，无非是一枪断手的后坐力而已。但就是凡人无法承受的这么“一点点”，综合起来就是超人般的战斗力。
    在部署末日武器后，帷幕之后的世界也将陆续展现在凡俗的世界面前。神迹需要不断的巩固，才能让蛮夷不敢仰面窥视天庭的天兵——或者说帝皇的天使。
    “那么，祝你好运吧。反正你来回也就两小时，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中间多出来的时间，你在新安条克上空等等就行。”
    “啊”张玄陵忽然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天子，“我说，天子陛下，我可能没有办法一直待在新安条克上空。我们的火箭进入太空之后，每95分钟才能途径新安条克上空一次，也就是说攻击窗口也是每95分钟才有一次。”
    “是这样的吗？那你不能开快点？”
    “这個真的不行.轨道上面的事情，和地上的不太一样。我在上面提高速度，只会改变轨道的高度，不会改变绕圈的速度。”
    “你就只是把发动机调高一点，这个不行吗？”
    “真的不行。我增大了发动机的出力之后，只会让另一头的远地点不断拉高。这可能与有些反直觉，但确实会这样。隔行如隔山，天子陛下您不知道非常正常。”
    “啊这.”朱先烯想了想，“确实是隔行如隔山。我平时也自诩为有些学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那么，你去忙吧。这么重要的情报我要赶紧告诉商洛。”
    “啊？”商洛诧异道，“我知道啊，高中物理题嘛。”
    “你们高中物理题上轨道动力学的吗！”朱先烯震惊了，“我总是说仲国技术恐怖如斯，但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这是高中生应该学的吗？”
    “不不不，不是轨道动力学。只是解答这个情况所需的知识，就只涉及到几个基本物理量的计算，高一就学了——师兄你不知道是因为‘咱们这’没这个题型，航天领域的知识还没有像我们那里那样进入到通识的范畴。提高引擎出力只会改变轨道，轨道拉高之后攻击窗口反而容易变窄。我对这些都有预期，不必担心。”
    “啊我现在开始担心我自己了。天庭到来之后，我也得提升一下才行。之前说的闭关，看来也是势在必行。你要是这次能扬升到金丹期，我也更加放心了。”
    “我尽量试试吧——哦对了，攻击窗口是多久一次？我计算一下。”
    “95分钟一次。不过第一次应该会在40分钟之内到来，因为第一次到你那里只绕半个地球，而不是环绕一整圈。”
    “40分钟，是吧.”他调出了屏幕，“时钟已经校准了。”

 第847章 水龙

    第847章 水龙
    捷胜号的司令塔里，郑世杰从舰载光学测距仪之内远眺着地平线上——
    水龙号此时已经注满了燃料，重达18000吨的箭体有大半都沉浸在水下，500吨的“弹头”也只有尖端的逃逸塔露出水面。那座大楼一般的逃逸塔就矗立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箭体内的液氧自然蒸发、继而冷凝，在塔身周围氤氲成腾云驾雾一般的白色云气。
    这个秘密建造的工程奇观完全掩藏在公众的视野之下。因为它动用的资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惊人。
    包括商洛在内的知情者都知道，水龙号里面甚至没有一个泵型构件，甚至很难找出来一个转轴，其结构的精巧程度甚至不如新锐的高速机车。
    但是它大。150公尺的高度让它可以和摩天大楼一较高下，18000吨的自重更适合用“排水量”来形容，因为它确实是在船厂里面按照潜艇的标准来制造的。箭体内没有复杂的燃料泵，只有管道和巨大的一级甲烷储舱和二级的氢氧储舱。燃料的供应完全依赖高压气体的自然挤压，二级火箭甚至没有喷口，而是拿半截燃料箱当喷口。
    火箭本身所需的氢燃料也完全来自现场电解水制备——兰芳的整个舰队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这台火箭加氢。因为氢没有办法长途运输，只能动用舰队来保障。两艘航母轮流用舰载主机发电，其他的战舰从旁警戒。直到发射前不久，舰队中的另一艘航母诚胜号还对火箭连接着“脐带”。
    现在，得到了天子的命令，所有的发射流程都已经走完，只等两個按钮按下去。
    一个在郑世杰手里，另一个在作为驾驶员的张玄陵手里。前者是用来点火的，后者是油门。因为这火箭的发射过程并非自动，从变速到变轨都必须由火箭驾驶员手动完成。
    实际上这火箭如果放之自然运行，它就算烧光燃料也不会爆炸，它的可靠性早就得到验证了。前面几次爆炸，主要“原因”都在驾驶员身上，张玄陵也是其中之一。当然，这完全不能怪驾驶员。因为这火箭在技术上完全不考虑可靠性，本来就需要修士来“镇压”才能正常运行。它连个操作手册都没有，驾驶员手上拿着的只有一份变轨航路图，其上说明火箭应该在起飞24秒之后手动进行程序转弯，直奔着新安条克而去。
    这火箭本身也无法让凡人来驾驶。起飞之前，张玄陵握紧了操纵杆。玉是灵气的良导体，让他可以掌控燃料罐里的那些“炬素”燃料。今天使用的所有燃料全部都额外加注了炬素，让其工况可以直接被灵感监控和影响。这是本次发射才加入的新锐技术。
    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需要他全神贯注，所以他会在冲出大气层之后再和商洛联系。因为之后的流程，和商洛印象中的火箭发射并不相同。
    水龙号的发射流程是基于飞机的。商洛印象中那些重要的繁复的发射流程这里全都不需要，只需要驾驶员和“塔台”互相确认即可。所以不需要一个倒计时来同步彼此的工作流程，一声不响地直接起飞就行。
    随着咔嚓一声的脆响，把水龙号束缚在压载水仓上的液压机构缓缓解锁。驾驶舱内的黄色跑马灯开始起跳，最后在绿色上停下，代表解锁完成。
    “龙骧，这里是虎翼。”郑世杰通过对讲机开始了战术通话，“已经把商洛的信道编码发给你了，给你们单独开辟了信道，你们可以直接联系。我这边即将解除锁定，航道也已经净空，你可以准备了。”
    拿起手册，他把起飞流程自己迅速过了一遍——在没有倒数的情况下，自行按动了点火按钮。
    “龙骧明白。”
    黑色的箭体在在云雾中升空。尾喷的火柱排开海浪和云气，比太阳更加明亮。火箭的引擎的咆哮在一分多钟后才传到远处了望的捷胜号那里，被引擎汽化的水雾则在火箭消失在在视野中之后才逐渐弥散过来。
    “下一批，准备。”郑世杰抓起了对讲机，“宁和4号到9号，从各自的机场起飞，准备投送铁人军。”
    远方，商洛的信道接入了陌生的来电。
    “长江长江，我是龙骧。你那边攻击窗口是否良好？”
    “哈？你谁啊？”
    “没人告诉你吗？我正带着【天地大同】往你这里投射过来。”
    “啊！是张前辈是吧，幸会幸会。不过伱叫龙骧是什么意思？”
    “无线电呼号。”
    “可是和龙骧对应的不是应该是虎翼吗？”
    “这临时建立的特殊信道里，你的代号就是长江，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你预定的——估计是有哪位觉得，你对这个代号比较熟？”
    “那确实”他刚才差点就回过去一句“黄河”了。
    “我说，我其实不会呼叫空中支援。我直接用口语来沟通可以吗？”
    他记得文鸳当时用过。不过他不是文鸳，他不是军校毕业的，那套呼叫方法还没人教过他。
    “没问题。毕竟我只给你你一个送快递，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样，这次能打吗？”
    “稍等下，我过几分钟给你答复。你那边正常吗？”对方的声音非常清晰，根本就不像是在进行天地通话似的。
    “一切顺利，我已经进入太空了。真是.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我下面是蓝色的地球，感觉像开着船在海面上飘摇似的。”
    “哇这是很值得纪念的事吧？是第一次？”
    “以机械而非仙法进入太空，这是第一次。照理说，这可以变成大新闻。只不过和接下来我们要扔的大炸弹比起来，这新闻的意义也没那么大了。刚才我还在想，第一次成功的航天任务竟然是要投放炸弹，这杀气还真是重。我在这里都能感受到。不过，刚才天子在通话里面说，这次的杀业全部算在他的头上了，将来消业的事也同样由他来负责。”

 第848章 精灵

    第848章 精灵
    “他还能管到这个？”商洛被震惊到了。之前他太忙，其实还没想到这件事。但突然一想起，头上马上就要降下史无前例的大爆炸，那其他人怎么办——在他自己从百忙之中抽空想清楚之前，朱先烯就已经全部帮他考虑好了。
    片刻后，了解了情况的商洛把消息转达给了阿波罗尼娅。
    【哇所以这里要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要由天子来背负吗？那可真是好大的一笔业障。】
    “这说到底都要怪.怪谁？”
    【怪这场战争吧。罗马内战已经开始了，没有一个罗马人能够幸免。小庞培、亚历山大、维多利亚，还有其他无数人，他们都是这场大博弈的参与者。这时候纠结具体由谁来背锅已经没有意义了，由谁来收拾才更重要。有了天子的介入，这里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你怎么看？”
    【我有些害怕。有人能负责，我反而开始害怕了。竟然连死生之事都可以逆转，那旧世界的一切恐怕都不那么重要了。一切历史、文化，一切恩怨情仇，一切杀伐业障，在天庭的面前都只是个数字。这是.这是何等可怕的伟力。】
    “你有一点说的很对。这不是我，也不是天子，而不是任何单个人可以达成的。这是整個天庭形成的合力，是来自‘天’的威压。”
    【你的师兄，还真是个专业的天子。现在是让天庭展现威能的最佳时机，也是天庭的第一次亮相。再算上你的扬升，应该算是双喜临门？】
    “我这里是算不算喜事还两说呢！一个走岔了变成龙可怎么行！要是再一个闪失，连龙都做不了，变成没有形体的存在，那该怎么好。”
    “？？？”商洛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那可不是我开心的问题哦。你要是中了下下签——或者说你认为的下下签，变成了和我一样的状态，那你和谁的缘分都没了。不管你想也好，不想也好。你那时作为没有形体的存在，什么都决定不了啦。嘿嘿嘿，到时候可不是我想拿捏你，你自己有不少事都得求我。】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发现，得偶尔帮你理清关系才行，要不然事情一起堆过来反而会更麻烦。伱说是吧？麒麟子。】
    “这福气我一点也不想要！我还等着看明年的王灵官大电影呢，我不想这么快就上牌位！”
    【这怎么不好啦。你看我不就是因为没有形体，所以才能掌握神力吗？这多大的福气啊。】
    【你也等着和滟秋去拍那个广告？】
    “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合着我变成阴神，就要被你拿捏是吧？”
    【补充一下。变成阴神是被我拿捏，如果你变成龙神的话，可能会被可爱的朱灵小姐拿捏哦。她好像很喜欢你诶。】
    “我又不是木头。我哪怕从戚园身上都能感受到一点点的好感，但是从那尊大神的眼里，我只觉得她是把我当成别的什么祥瑞在养，她看我的眼神和看熊猫是一模一样的。她对我的喜欢，那是对事业的热爱啊！”
    【啊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你在装傻。】
    “以前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可以让什么事都平稳地过去。好家伙，我要是不能做自己的主，那岂不是每个选项都要被人拿捏了？这真是.真是可怕。朱灵要驯龙的好事，你是从哪听说的？”
    【我从你那令人敬仰的师兄那里听到了一点点的风声。他一想到这种情况，同样觉得恐怖——以及遗憾。他似乎对你有别的期望，他希望你在他闭关的时候，能够代替他监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监国，而是以天庭的角度来参与朝政。如果你不是人，或者没有办法去开会，那他自己连脱身去闭关的机会都没了。这对修道之人来说可是非常麻烦的事。所以目前来看，他是唯一一个希望你抽中上上签的人吧，师兄哥哥只会心疼你~~不像我，我希望你抽中下下签哦~~】
    “多谢你了。”商洛回道，“你是在激励我是吧？是这样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你要是失败抽了下下签，真变成像我这样的话，那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们终于能够完全一致地站在一起啦~~】
    “你这话听着像是要索命的女鬼，要拖我下水似的”
    【所以不想当男鬼的话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把阿蒙宙斯塞回去！这边亚历山大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摆出来的姿势和希腊壁画似的扭曲。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还算，顺利。”
    面前，卡琳已经杀出去了。她的格斗技艺完全不能和龙牙兵相比——她用剑虽然确实是如臂使指，但她自己的动作本来就不太灵光，离平地摔也就差那么一条线。现在扛着一把如臂使指的剑，反而给她带来了额外的困扰。
    “啊！”和龙牙兵的长矛相交，手中的大剑磕出当啷一声脆响，卡琳疼得往后一缩。这剑如同他的手臂一下，剑现在很疼，她也很疼。
    然而对面被砍中的龙牙兵已经不是疼，而是恐惧了——长矛也是她的身体。但被卡琳砍掉的长矛，却并没有恢复的迹象。
    “你对我做了什么！”分神的一刻，黄巾力士的大锤将他砸飞到墙上，龟裂的身体转瞬又恢复，但长矛依旧是断的。
    “只有魔法才能战胜魔法，果然是这样.”虽然疼，但卡琳还是知道目前正在发生什么，疼痛反而让她更理智了。
    “你们无法被击毁，是因为你们这身体的力量是从大地中来的是吧。我无法切断你们和大地的联系，但我可以把大地对你们的认知给切掉——这就是”
    “你是什么东西！”
    “啧，阿蒙宙斯果然什么都没告诉你们。或者告诉你们，你们也记不住吧——不过，我知道自己可以用剑让你们记住。记住，我是涌泉大精灵卡琳，不想当土豆就从阿蒙宙斯的旁边让开，我要砍的人是他。”

 第八百四十八章 未来

    “果然还是得用魔法去对付魔法。”卡琳的剑出奇地有效，傅远山干脆就不管了。他向商洛问道：“让她上就行了？”
    “我觉得我们可能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大爆炸的结局了。”
    “因为你小子满脑子都是爆炸！爆炸很好玩吗？”
    “它很好看啊。大爆炸难道不好看吗？”
    “我知道这可能是你带来的仲国习惯，因为我看到仲国的王师就喜欢大爆炸。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们那个，就是那个30公厘的爆弹步枪，还带狙击镜的，太好玩了。但咱们这，在你大伯家，我们一般来说更喜欢火箭。”
    “那不是正好吗？用火箭运大炸弹过来，现在我们两边都觉得愉悦了。倒是那个爆弹步枪说实话，我打算给王师用来着。我看让普通人用还是有些困难，但是最基础的练气士就可以用了。这正好处在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还能让单兵的作战效能一下子提高许多倍。因为有了那玩意儿，从战车到步兵都能通杀。哪怕是铁皮王八一样的重战车，对着脸盘糊一通爆弹也能瘫痪掉观瞄器具，或者瘫痪个炮塔座圈、履带之类的。”
    “要搁在我们这的话，我们大概不会只用枪膛本身来发射。我们可能会把子弹改成火箭——你知道有种东西叫将军火筒吗？管射火箭，王师特别喜欢用这個。小口径，大威力，现在也拿来反战车用。就是会让子弹的重量翻倍。当然，这重量对练气士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那朝廷怎么之前没搞这玩意儿？”
    “因为火箭不稳定啊！炬素燃料突破也是你来这会儿的事，之前不还是在实验炬素枪吗。等前期实验差不多了，用上了炬素燃料的爆弹就能暴发出真正的伟力了。又快，又准，还能爆炸。唯一的缺点就是在练气士以外的人手上根本就不能用。”
    “这是缺点？这明明是优点啊！这不是认主法器的标志吗？”
    “你别说，还确实看起来，我们离天兵天将也就差这么一步了。”他想了想，“等这次回去，天子说他要去闭关，之后要把不少事情交给你来拿主意。伱有什么想做的，就抓紧时间做吧。你也不用给朝廷省钱，朝廷也不差组织一批真正的天兵天将的钱。”
    说到这，他看了看天：“虽然爆炸不可避免，我也不太担心。但这次还是有个遗憾的——那些燃素潜兵终究是没能捞上来。他们是失落在哪一层来着？”
    “在上面一层。不过.我有预感，他们还没那么容易死。”
    “怎么说？”
    “罗马人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都是狡兔三窟的。按照我们的说法，他们之前下船来帮我的时候，其实不是本体，而是三魂七魄的一部分。那些燃素潜兵被击溃之后，丢失的魂魄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回到身体里，而是迷失在什么地方了。现在他们的身体因为缺失魂魄，所以失去了意识。但还没死——虽然我不好说他们这个状态还到底能不能‘死’，但他们在维多利亚那里确实还没有失去生命体征。”
    “啧，可惜了。”傅远山摇了摇头，“倒也是讲义气的。明知道自己没那么结实，只是借助了外力，还跟你一层一层闯下来。现在隆隆没事了，你得到了道机，还有一张底比斯的欠条，但他们人没了。”
    “我会对他们负责的。”商洛答道，“他们，够意思了。就像我师兄说的，他会对这里的事情负责一样。我也会对这里的事情负责——我没有办法像他那样对所有人负责，但我至少可以帮帮眼前的人。我要是连面前的人都罩不住，还当什么天君。”
    “这话在理。”傅远山点头道，“道祖没选错人。今日要是有些头绪，我就算多花些功夫也会帮你把人捞出来。只是现在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也不好耽误你的事，就只能搁置了。后头你要是知道了他们的下落，也知会我一声，能帮我都帮帮。”
    “傅前辈你人也太好了吧！”
    “结个善缘嘛，我这人就这样的。指不定，人家哪天也能帮上我不是？有余力的时候，我一般不会推辞找我来帮忙的。当然我也不是白帮啊，小事要请我吃饭，大事另算。”
    “那咱们这个事.”
    “好说。你那爆弹步枪做好了之后，第一个先给我玩儿就行。我要定做个又大又厉害的。”
    “诶？”商洛忽然想到，“那长戟那样的，傅前辈你要不要？”
    “你说三眼铳那种，那个好啊。我这种小老头儿就喜欢经典的款式。”
    虽然自称小老头儿，但他和商洛一样根本看不出年纪。
    以及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实际年龄大概可以当商洛的爷爷了，因为他和文鸳的爷爷是年轻时的熟人。至于那位没见过面的东守将军，商洛猜他估计也是看不出年纪，但实际年龄怕是能当他爷爷的爷爷。
    不过再怎么说，三眼铳也不像是他们这年头用的。
    “你不懂。”傅远山眨了眨眼，“我小时候玩过三眼铳的号炮，那叫一个爽利。你做一杆长杆的火器，既能砍人又能放炮的，那肯定得是精锐中的精锐才能用了。”
    “那我给试试？”
    说是这么说，但商洛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他倒是可以提供明确的需求，让其他的工匠来照做。
    在朱先烯闭关的那会儿，他都是有不少想法可以直接开工。
    “好啦。”傅远山拍了拍手，“现在受了你的礼，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到底了。那些燃素潜兵要是有了消息，你立马叫我来支援就行，随叫随到。不过，倒是有个问题。”
    他看了看头顶：“一会儿我们要投放大大的炸弹下来。他们，不会有事吧？万一他们被得神魂俱灭，那可怎么办？”
    “我觉得他们没事。我现在找不到他们，等于他们在帷幕之后。根据有烟无伤的道理，他们之后肯定能再爬出来的，绝对不会有事。”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九章 炸鱼

    傅远山现在是明白了，现在商洛的想象是一把双刃剑。他预想中的大爆炸是不可避免的，但有许多细节都可以向符合预期的地方，往好的方向去发展。
    虽然他也不知道“有烟无伤”是什么意思，但这里是商洛说了算。他说了无伤，那就是无伤了。
    那么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去应对那场必然会到来的大爆炸。
    “话说，傅前辈你怎么看？”商洛问道，“我现在，已经不太敢瞎寻思了。我怕寻思出别的什么怪东西出来。”
    “你确实早该去把眼睛闭上了。”
    “可我不知道怎么在内心里面闭锁内心啊我还没修过心法呢。”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傅远山捂着额头，“你都快到金丹期了，现在却连个入门雷法都没学过，真是离谱到了家。”
    “诶我学过的！你看！”商洛翻手变出一颗咒枣，“这个我会的。要吃个咒枣吗？这个是跳跳糖味的，我没事就自己变一個出来吃。”
    “啊你怎么学的都是这些高端又莫名其妙的道法。咒枣不是谁都能学到的，我都不会，因为得到萨祖认可之后才能学。但咒枣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入门级的戏法，拿来哄小孩倒是很好用。所以你就会这一个吗？”
    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能变出来很多咒枣的，我变咒枣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果然，不愧是你那接下来，你尽量把伱的小脑瓜闭锁一下，听我来给你分析。”
    傅远山的决定是——既然商洛胡思乱想就会出现新事件，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事“很合理”。那么既然商洛觉得合理就可以，那不如帮他分析一下，让他觉得合理。这样好歹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可控一点。
    “嗯嗯。”商洛点头道，“我听着呢。”
    “既然一定要爆炸，那我们就要物尽其用。我相信天地大同的威力，到时候只要没有得到你的庇护，所有人全都得死，无一例外。所以既然都这样了，我们不如大胆一点：把这里的妖魔鬼怪都骗出来一股脑全炸了，来个斩草除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如果单单是卡琳就把阿蒙宙斯给斩了，好像太简单了啊。”
    “对对对。”傅远山连连点头，“就这么想，我们把阿蒙宙斯骗出来杀。你想想，为什么卡琳砍不死他呢？”
    “因为按照原版的神话，阿喀琉斯虽然确实是被一箭射中了唯一的要害，也就是脚后跟。但是，当时射中阿喀琉斯的箭也不是凡俗之箭，那是太阳神阿波罗的箭。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得拿出和‘使阿喀琉斯不朽的力量’同等规格，乃至更高层次的武器才能.”
    “不对不对不对。”傅远山赶紧打断了他，“我们现在上哪去找更高层次的魔法武器？想个又好又快的。”
    “有日神之矛来着。哦不对，那个没法用，因为阿蒙宙斯没有签字，所以日神之矛对他没用。”
    “那就立马打住，之前那个想法不合理，一点都不合理。”
    “啊对对对。”商洛点头道，“确实不合理。那我换个思路啊——为什么卡琳砍不死阿蒙宙斯啊！对了。”
    “是又好又快的办法吗？”
    “你看是不是这样——按照神话，阿喀琉斯被一箭射中脚后跟而死，是因为浸泡了大冥河之后，他浑身上下只有脚后跟属于活人。靠着脚后跟的‘生机’，他才没有被判定为死者。但正因为他的脚后跟被判定为活人，所以他脚后跟的结构强度应该和凡人一样！所以不管如何，被任何武器砍中它都会死。但是！”
    “嗯，但是什么？”
    “但是这死的应该是阿喀琉斯啊。这是他爹，不是他。他爹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但归根到底，这么一砍只能毁灭阿喀琉斯的肉体，没有办法消灭阿蒙宙斯。”
    “那么，阿蒙宙斯现在有肉体吗？”
    “我寻思是没有的。按照亚历山大的说法，他下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没有他的戏份。他是依靠吞噬亚历山大的方式才出现——但他的胃口不太好，亚历山大卡在他的嗓子眼了。但我们要是一刀下去——”
    “啊啊啊啊啊！”一声震撼天地的惨叫声传来。
    商洛回头一看，卡琳已经冲到了被卡在半路的阿蒙宙斯那里，一刀砍中了脚后跟。但是这惨叫声，却让他有些熟悉。
    【喂！你们怎么搞的！是不是看错人了！为什么亚历山大死了！】
    “哈？这就死了吗？”
    【他被书吸回去了！就像抽水马桶一样！哇！怎么搞的！阿蒙宙斯.他也回去了！】
    “该死，契约结束了！”旁边的法厄同喊道，“死亡可以结束契约，现在亚历山大死了，他的身体不复存在。我们刚才召唤出来的魔神阿蒙宙斯，还是以亚历山大的形体出现的。现在他死了，契约就没了！”
    【那阿蒙宙斯呢？死了没有？】
    “我我感觉不到他。不对，我本来就感觉不到他。他真的死了吗？”
    傅远山赶快接话：“等下，换商洛来！商洛，到你了。回答我，阿蒙宙斯死了没有！”
    “没有。我很确信，他根本就没有死。因为这些龙牙兵还在这里，证明属于底比斯的神力依旧没有消失。这说明现在是阿蒙宙斯亲自主导底比斯了！神子的死亡，代表父神的降临。他们两个人，现在互换了！”
    大地开始震颤。一切如同商洛所料。
    “嗬嗬嗬~~”雷鸣般的笑声响彻整个空间，无处不在，根本分不清笑声的来源。
    “是是神像！”法厄同回到，“宙斯的特征之一就是，他显灵的时候神像会笑！各种宙斯神像，都有神像发笑的记载。现在这里听到了神像的笑声，也就意味着那个神像现在动起来了。阿蒙宙斯本人降临到这里了！”
    “很好。”傅远山猛得一鼓掌，“原来这就是魔法吗。我喜欢。看来这一炸，是炸到大鱼了！商洛，准备好龙珠，我们给那老小子开开眼。”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章 宙斯

    笑声让法厄同猜到了，那宙斯的神像会站起来。猜到的时候，她还没看到。
    现在她已经看到了。宙斯的神像来了——
    希罗多德曾经环游过他眼中的世界。彼时的他，旅力所能触及之处就只有地中海周边，用自己的身体丈量了希腊世界的尺度，并且评选出了七大世界奇观。
    亚历山大灯塔、罗得岛太阳神铜像、吉萨大金字塔等都被评选在列。其中也包括希腊人印象特别深的奇观——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像。那是雕塑家菲狄亚斯的作品，虽然原件已经损毁了，但罗马人当年做了缩小版的复制品搁在万神殿里。
    原本的宙斯神像被金箔涂饰。左手握着宙斯的鹰杖，右手倒持从天而降的闪电。
    虽然罗德岛的太阳神像以巨大的力量感见长，但宙斯神像的雕工却更好。区别于风吹日晒地，被当作灯塔的罗德岛巨像，宙斯神像得到了整个希腊世界的供奉。黄金、宝石、象牙雕饰了神像的底座，巨大的神像占据了整个神殿的空间，鹰杖的尖端一直延伸到穹顶上。进入神殿的人仰望着宙斯的圣容，往往会发出“这神像看起来就要说话”一样，出现幻听到“宙斯笑声”的人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觉得这神像“看上去就像要站起来”，然后走到大殿之外一样。
    而现在，那神像真的站起来了。
    商洛也看见了。首先能看到的，就是那柄金色的鹰杖。金色的权杖顶端，雄鹰随着宙斯的起身高入云端，超过了新安条克所有的大楼。就连帝国大厦，也无法和宙斯的神像平起平坐。
    他也能看到，阿蒙宙斯的神像的微妙之处——相较于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像，此处的宙斯有双角，和亚历山大头上的双角一样，甚至面容都是亚历山大的面容。
    光是那双角就有大楼那么高。神像的阴影更是遮住了曼哈顿，遮住了中央公园。而高举着的金色鹰杖，其阴影则覆盖到了帝国大厦的顶端。
    宙斯的目光越过百重楼宇，越过了新安条克的水泥森林，直视着新安条克的大都会火车站。
    “嗬嗬嗬嗬。”就像放大了无数倍的圣诞老人的笑声，或者有2000年烟嗓的米老鼠笑。这笑声回荡在整个天地中，如同炸雷一般。
    【哇啊啊！是真的！阿蒙宙斯跑出来了！你们那边打的什么啊！亚历山大死了，现在阿蒙宙斯真的跑出来了！你们什么准头啊！让你们打死阿蒙宙斯，怎么把他打死了！】
    “我哪知道会这么大动静.不过放心！放心！只要【天地大同】落下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我说的！这话我说的！”
    商洛以内景之主的名义宣告，他觉得现在稳中有好，稳中向好，一点问题没有。
    “嗬嗬嗬嗬！”宙斯又笑了。他停驻鹰杖，高举右手的雷电。这招他刚才用过，但现在放大了无数倍——天地间的第二轮“太阳”在他手中攀升。炽烈的雷光让天地间的颜色在蓝色和紫色之间跳跃，而雷光的箭头就指向了大都会地铁站，指向了商洛。
    那动作敏捷地让人难以置信，全然不像一个挺立在天地间的巨像能做出来的。在商洛反应过来的时候，宙斯的巨像已经做出了抛接的动作。
    “*金陵雅言*！”商洛下意识伸手往自己的怀里掏，想要翻开山河社稷图让大家伙一起躲进去。但他伸手到胸口，只能摸到冷冰冰的铠甲。
    “卧倒！！！”旁边的傅远山二话不说，带着一群锦衣卫把商洛扑倒在地，将他层层压倒在身下。
    忽的，宙斯的天雷降下，崩裂的天光让一切都被照射成了死寂一般的白色。
    震撼万物的雷声也随之而发，而商洛在被光芒晃到的时候就已经顾不上听声了。
    ——当他恢复的视觉时，雷击只剩下了回荡在天地间的余音。
    “哇！老大，你们那边没事吧！我看到好大一道雷！”韩行知的呼叫声出现在耳边。
    “啊没事，就是耳朵有点花，眼睛有点晕.”
    “哈？”
    “不是，眼睛有点花。等下.傅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傅远山翻了個身，把身上被震晕还没醒的其他锦衣卫推开，“他奶奶滴，玉皇电焊是吧真是攒劲。”
    晃了晃脑袋，他和商洛一样看了看四周。但意外的是，周围并没有被雷击过的景象。
    【啊啊啊！】阿波罗尼娅的惊呼道，【世贸大楼！你们快看！世贸大厦！】
    两人往世贸大楼的方向看去——双子世贸大厦的1号楼刚刚被宙斯的雷电直接命中。从避雷针到基座，可怖的伤痕蔓延过整个楼体，整座大楼的外壳被轰得支离破碎，上上下下几十个火点正在阴燃，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是避雷针.”法厄同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如何，“宙斯的雷电是自然的威能，自然雷电就要讲自然的规矩。这新安条克的到处都是摩天大楼，每栋摩天大楼上都有避雷针。宙斯的雷电打过来的时候，虽然瞄准的是你们，但先遭雷劈的应该是这些有避雷针的摩天大楼。”
    【原来这两拨人都没个准头的啊砍也砍不到人，劈也劈不到人。】
    这情形让阿蒙宙斯也有些意外。
    “嗬嗬嗬嗬！”他笑了出来。短暂的迟疑后，他抬手又是一道天雷——随手间又是天地变色，威能丝毫没有减损，反而还增加了。雷光再次朝商洛所在的地方劈过来，但这次劈中的是世贸大厦的2号楼。
    这次的雷光比上次更加“攒劲”。光芒和雷声暂息后，世贸大厦2号楼的结构已然被瓦解。整栋大楼浑浑身上下都在往下纷纷扬扬地飘落纸片、粉末——
    不出意外的，它塌了。
    在1号楼还在燃烧时，2号楼应雷而倒。整栋楼主结构都被瓦解成了齑粉，直直地从上到下笔直地坍塌下去。
    “啊”商洛望着坍塌掉的2号楼，和摇摇欲坠的1号楼：
    “宙斯雷劈世贸大厦.我今天算是见到了。”他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准备回去发个动态。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一章 巨像

    “咔嚓。”刚才大楼倒塌的瞬间他拍了一张，现在坍塌之后的烟尘他也拍了一张。
    【哇我也拍了一张。】
    “你拍什么！快跑啊！”
    【跑？现在往哪跑？】
    “你们在哪？”
    【在中央公园。我和法厄同都在。】
    “笨呐！打雷的时候不要站在空旷的地方，你妈妈没教过你吗！”
    【还有这种事吗.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问问.”
    他拨通了张玄陵的电话——
    “喂？张前辈，你到哪了？”
    张玄陵定了定神，接通了信道。
    “军事通讯要用呼号。我这变轨呢，你不叫呼号我反应不过来等下，我按下计算器.计算器显示，到你那应该还有29分钟。这机载计算器的齿轮有点晃，可能不太准，我会自己目视修正的。毕竟新安条克很好识别，看地形就行。我现在在太平洋上空，下面是檀香山。”
    “那你快点啊！”
    “都说了快不了，伱应该知道的啊，这在仲国那边不是常识吗。”一边说着，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陀螺仪和航天钟。变轨的时候他需要全神贯注，按照手册一点点来变。他这里稍微多几秒，轨道就能偏几十公里乃至上百公里。
    过了手头上这个节点，抓着送话器对商洛喊道：“这轨道就这么快，再快的话就变轨了，回头第二次来攻击窗口都找不到。你们那怎么了？情况很紧急吗？”
    “宙斯雷劈世贸大厦啊！哇！他又来了——沙沙沙沙。”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噪音淹没。
    “喂？你没事吧？喂？！”
    过几秒，信号才恢复：
    “我我没事，就是耳朵有点疼，越来越近了。帝国大厦也被炸掉了！离我只有几百公尺。”
    “那我你要不要我到了之后直接投弹？我的投弹程序其实在抵达目标上空就要开始了。”
    “那快扔啊，可以扔了！”
    “我看看手册。”张玄陵翻了几页，“第一次就投弹的话，那就不考虑入轨。把返程的燃料也算上的话，大概能提前10分钟左右。也就是说，还得有19分钟。我会在抵达之前就投放天地大同，弹体会以惯性制导落下。不过你得自己引爆。”
    “哈？原来是要我来引爆的吗？”
    “因为作为引信的龙珠在你手上。本来应该是由龙或者白星号来投送的，然后我们在新安条克上空交汇。现在龙珠在你手上，你就自己来引爆吧。”
    “额我要怎么做？”
    “非常简单。你把龙珠朝着下落的【太乙金华装置】发射过去，然后自然就会引爆。龙珠是必须的，因为如果没有龙珠的话，爆炸效果应该只会和仲国技术的核武器差不多。那对你应该没什么用。”
    “但是.但是有个问题。我现在看到的天空，是虚假的天空。真正的天空在我上面好几层。”
    “哈？什么意思？”这层和层的关系，张玄陵还没弄明白，不过他还是提出了建议：“你有没有考虑坐电梯或者别的什么，上个楼？”
    “我刚才试着去看门了但是整个城市的电网都崩溃了，电梯现在无法使用。”
    “那可不行。你得找個办法打穿你楼上那几‘层’才行。你们要炸的目标，是个名叫阿蒙宙斯的神明是吧？如果不用龙珠来触发【太乙金华·天地大同】，光靠核武器的威力是炸不死他的。”
    “啊那可”
    “你只要把龙珠送上来就行了。”张玄陵喊道，“只要爆炸，我相信不管在哪一层，不管它有多大的本事，全都要被炸成齑粉。”
    “明白了”
    挂断对讲机，他迅速和旁边的几位交换了信息。刚刚干掉两个龙牙兵的卡琳也站在旁边，举着巨剑进入战斗状态的她一开始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但宙斯的几道雷电劈下来之后，她也知道这里不再是久留之地了。
    “怎么办.怎么办.”商洛摸着额头，“龙珠在我手上。但是我得把龙珠送上去，才能把天地大同打爆。他说只要发射龙珠上去就好——但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送。”
    “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卡琳小声问，“只是要把龙珠送上去就行了吗？”
    “啊对对对！你有办法？你有办法发射龙珠到天上去吗？”
    “这个办法，你们之前也用过的啊。不过有个前提，你们得提交证物才行。”
    【证物？阿哈！我这里当然是有的！这次吃一堑长一智，我让亚历山大留了契约！他签了契约才死的！】
    “这合规矩吧？”
    【当然合规矩。根据希腊的律法，生前债务应当由被继承人偿还。亚历山大被打死之后，他的债务和尚未移交的底比斯，已经转移到了他的第一继承人，也就是他的父亲阿蒙宙斯手上。也就是说，阿蒙宙斯现在违背了契约！所以确实是可以召唤的！稍等下，法厄同，准备好日神之矛，可以定位了！】
    “啊！我明白了！”法厄同的声音从那边传了出来，“他签过字了！那我们可以直接召唤那个！”
    阿波罗尼娅那边挂断电话没几秒：
    轰——
    一声钟鸣在天地间响起，和宙斯的雷声相峙，那是亚历山大灯塔的钟声。
    【灯塔系统内部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98。】
    【燃素回路注入，灵子覆写开始。】
    轰——
    一声钟鸣，天幕开始转动。钟构的天幕向西落下，另一片大地从东方升起。但那不是陌生的地域，那是人类的世界，是地球。准确地说是埃及，是亚历山大城。亚历山大城正逐渐从地平线下升起，一直上升到天顶的正中央。亚历山大的灯塔，正高悬在他们头顶。
    【灯塔系统阿尔法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85。】
    【燃素回路注入，灵子覆写开始。】
    世贸大厦坍塌的灰尘缓缓消散，宏伟的巨构撕裂了夜幕。从天顶出现的，是亚历山大灯塔的金色水晶，和整个倒立的大地。和内米湖那次一样，机械齿轮、杠杆、摆线轮、振荡器，一如之前，占据了整个天空。
    不过这次的目标召唤并不是亚历山大灯塔，只是要先加载灯塔系统。
    一声钟鸣，天幕开始转动。天幕转动向亚历山大的北方，转动向罗德岛。
    一个巨影从罗德岛上腾空，上升——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腾空的巨影，如同彗星一般下坠。彗星的光芒渐渐变得炽烈，逐渐扩大到可以宙斯的雷光媲美的，第三轮太阳。
    宙斯凝视着太空，直到那巨物落在他身前的海中，落在新安条克的海岸边。
    重物落地的冲击让整个新安条克震颤，激起了烟尘和巨浪。从烟尘和浪花中站起身的，是高举右手的罗德岛的太阳神巨像。
    青铜的太阳神赫利俄斯高举火炬，背挎大弓，为已经签订的契约而来，挡在商洛和宙斯的巨像之间。
    宙斯与赫利俄斯的巨像屹立在天地之间。哈德逊湾的浅浅海水，刚刚能没过两个巨像的脚面。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二章 光之巨人

    咔嚓
    总之，商洛先拍个照。两个巨人在海面上对峙的场面可不是哪里都能看到的。
    “所以这是.你爹？”这太阳神巨像，看起来很显然就是太阳神的化身。
    “什么我爹.这是罗德岛的太阳神像——宏自动机（marco·automaton）。真正的自动机，和最初的自动机。你可以叫它【..s】——塔罗斯。
    “所以不是你爹啊”
    “你爹才是雕像呢。这玩意儿就是防御塔，是罗德岛的防御塔——不过是传说级的防御塔。我们从英雄巡礼里面拽出来的，出现在伊阿宋和黄金羊毛的故事里。这是世上第一台自动机，所有自动机的原型机。制造自动机的灵感本身，就来源于塔罗斯。”
    “为什么这个原型机看起来这么厉害？别的自动机都手无缚鸡之力？”
    商洛是见过别的自动机的。比如那位大厨。
    大厨现在已经埋到帝国大厦的废墟里面了。但根据有烟无伤定律，商洛觉得他没事。
    但面前这个擎天巨人的强力，就完全超出了商洛的认知。这玩意儿是直接从另一重天上“跃”过来的，飞跃到了这互为倒立的另一重天空之上。
    这已经不是“厉害”能形容的了。这简直完全是另一种东西，或许这就是“原型机”的力量吧。
    “不只是原型机，因为根本上的力量源头不一样。”法厄同解释道，“塔罗斯的力量来源于神血，太阳神赫利俄斯直接和这尊雕像分享了力量之源。其他的自动机是模仿人的人造物，而塔罗斯是模仿神的神造之物，罗德岛的太阳巨像。”
    话音未落，巨像动了。
    火炬的光芒比太阳更加耀眼，光的巨像站了起来。他接受召唤而来，前来摆平被赫利俄斯指认的恶党。就算对方是众神之王，他的回应也是希腊式搏击的经典一拳。
    这一拳和亚历山大的招数一样经典，也几乎一模一样。睿智的阿蒙宙斯看穿了青铜巨像的招数，他挥手挡住了巨像的冲拳——然而白色的大理石手臂，却被锈迹斑斑的青铜挡开。
    同样是巨像，石像和青铜像的力量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层次。阿蒙宙斯虽然从技术上接住了，但力量上的天壤之别却还是让他被一拳破了防。没有任何魔法的波动，没有火球也没有闪电，塔罗斯一拳轰在了阿蒙宙斯的胸口。
    “嗬！”阿蒙宙斯被一拳轰得猛然倒退几步。塔罗斯的巨力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用来格挡塔罗斯的手臂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痕。
    神性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但如果阿蒙宙斯此刻想要表达情绪，他一定会想要把构造这一切的小庞培拉出来用雷劈。这石像之身根本就不是青铜巨像的对手。
    塔罗斯的澎湃动力不会在此止步。一拳之后是第二拳，同样朝着阿蒙宙斯的胸口捶打过去。那已经布满裂痕的胸口，遭此一锤就必然会被锤碎。
    睿智的阿蒙宙斯预判了这一定。他并未再格挡，而是抬起右手召唤雷霆——然而塔罗斯远比他更快，他预判了阿蒙宙斯的预判。在阿蒙宙斯抬手的时候，塔罗斯伸手直接扣住了宙斯的召唤雷霆的手。
    金石相交，天地间因巨人的碰撞而回响起悠久的轰鸣。
    重扣之下，宙斯的雷霆被打得飞了出去。毫无指向性的雷电遵循自然的法则直接劈向周围最高的建筑物——世贸大厦1号楼被雷电劈中，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轰然倒地。
    巨人交手仅仅两招，就有一栋大楼成为了他们交手的牺牲品。
    咔嚓。商洛又拍了一张。
    局势一片大好，赫利俄斯的哨卫一出手就压制了阿蒙宙斯的化身，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老牌太阳神就是比这不合时宜的老东西更能打。
    “啧啧。”商洛摇了摇头，“所以一开始就把塔罗斯召唤出来不就好了吗，何必这么麻烦。”
    “诶诶诶！”就像福缘风向标似的，旁边的傅远山一下子察觉到了异常——然而为时已晚。
    被攥住右手的阿蒙宙斯抬起左手的鹰杖，以迅雷之势直刺塔罗斯的膝盖。塔罗斯周身都是无暇的青铜之躯，却只有膝盖处有一微不可察的，补丁一般的金色铜钮。
    铜钮被宙斯的鹰杖刺穿，金色的神血如同洪流般倾泻而出。本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塔罗斯，在膝盖中枪后瞬息之间就失去了生机。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还保持着受击瞬间的姿势。
    “.”商洛目瞪口呆地看着，局势一瞬间就急转直下，让他也措手不及。
    “都说了让你不要说话了！你现在言出法随，一个不好就是乌鸦嘴！”
    “傅前辈这个不能怪他”法厄同解释道，“他的问题非常合理。为什么我一开始不召唤塔罗斯——因为塔罗斯是有缺陷的。塔罗斯灌注神血的地方，就是膝盖。在伊阿宋和黄金羊毛的故事里，伊阿宋就是打穿了塔罗斯的膝盖，让塔罗斯失去了力量。而阿蒙宙斯，肯定是知道这个破绽的。”
    “那你把他叫来干嘛？”这下是傅远山看不明白了。
    “因为这缺失的神血现在可以让商洛去补充——我把它叫过来，就是让商洛去驾驶它。商洛，你看到它的弓箭了没有？伱要把龙珠发射到天上，就应该用那巨人使用的大弓。”
    “啊！原来是这样！”商洛一拍脑门，“我就说嘛，这样故事才更合理。一下子召唤光之巨人就把坏蛋打飞了，这也太机械降神了。我们要给光之巨人供应元气，让我们都变成光，这样打赢了才合理。”
    “不是我们，是你。”法厄同再次提醒道，“只有你能变成光。因为塔罗斯需要灌注神血才能运作，我们之中只有你能往里灌了。我们都没有神血。”
    “啊对对对，我来，这也是很合理的。拯救这一切的办法，就是我变成光！这太合理了，合理得不得了啊！”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三章 神躯、神血

    “我来可以，但是你们罗马人的玩意儿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
    “所以都说了我不是在召唤帮手，我是在给你召唤载具！你不是很喜欢看超英雄打坏人吗？那你自己打啊！这可是青铜巨人塔罗斯的身躯，是搁在罗德岛看门的。借给你用，你别弄坏了。”
    “额”傅远山补了一句，“一般‘借给你用’这个句式出现的时候，我觉得商洛可能就要把东西给毛了。”
    “唯独这个你不要毛啊！这个是我家的大门！是门口的防御塔。伱把防御塔给拆了，罗德岛就要进入有史以来最脆弱的状态了。”
    “我用了就是我的了。你老爹没帮我讨债回来，上次日神之矛是门栓是吧，那这次把门板给我好了。光之巨人，我要这个！”
    “喂，阿波罗尼娅，你劝劝他！”
    【是你自己要拿出来的算了算了，他还是個孩子。】
    “他怎么是孩子了？他不就比我小几个月吗？”
    【诶呀，送都送了，还在乎这个干嘛。他玩腻了说不定就还给你了。】
    “日神之矛用了这么久你见他玩腻了吗？他不可能还给我的啊！而且这太合理了，签了契约之后不能帮他主持公道，上次是门栓，这次是门板。我迟早要把罗德岛的太阳宫赔给他！”
    【你选的嘛。算了算了，这次就算了。】
    她没有说服法厄同，法厄同也没有办法说服商洛。
    现在塔罗斯已经失去了动力，里头预存的神血已经被放干了。商洛重新灌注进去之后，塔罗斯完全就成了商洛的东西。要不要还是他的事。
    “那你放哪啊！家里有地方放吗？”
    “我爱放哪放哪。反正归我了。”
    “你不许放到洞天里面。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好歹是世界奇观，你不要藏在小世界里面。至少，你也要找个地方展示。这总可以了吧？”法厄同退了一步。
    “这个，可以。”商洛爽快地答应了，“那回头，我就找个地方摆起来好了。就当是我给大家展示我的大玩具——所以我要怎么去驾驶？”
    “你爬到脖子上，把你的神血灌注进去就行了。塔罗斯本质上是个载具，操纵和动力全看神血。这是希腊许多神话造物，乃至神话本身的规矩。血液塑造神性，血液流溢神性。”
    “额要爬上去是吧。”
    商洛望向了海面。
    海面上，失去了动力的光之巨人塔罗斯正被阿蒙宙斯肆意践踏——然而塔罗斯两脚生根，随手一个动作定在那，都是经典的希腊摔跤姿势。就算放着不动让阿蒙宙斯来打，他都动摇不了塔罗斯分毫。
    这是石像和神造青铜巨像的天壤之别。阿蒙宙斯的身躯终究只是小庞培他们雕凿的，因为秘密施工还无法全力施为。而青铜巨像塔罗斯从神话中来，是真正的神性造物。虽然石像中寄宿着阿蒙宙斯的神性，但这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不逢其时的阿蒙宙斯，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的神性浸润到石像的躯体里。
    实际上，在那里拳打脚踢丢闪电，本身就是不怎么“神性”的体现。这一点，商洛也看出来了。只是他现在知道，他得尽量少说话。
    阿蒙宙斯现在并未真正诞生。他到底有多少神性在这里发挥作用，还是个未知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为了推翻亚历山大的赌约而来的。亚历山大把底比斯赔出去了，而阿蒙宙斯显然不如赫利俄斯那样大方——赫利俄斯赔了东西，只会想办法来赎。而这家伙，都把手伸到盘子上了，一点都不体面。
    这恐怕也是赫利俄斯派出他的“门板”来收拾残局的原因之一。这失了智的阿蒙宙斯有失水准，搁在这里也只会丢人，他也得想办法把这阿蒙宙斯给收拢回去。
    至于“门板”的事，他到现在都一句话没说，商洛就当他是默认了。
    只是那门板是真的耐揍。
    阿蒙宙斯展示了一整套“神的攻击”，从拳脚到武器，再到各层次的雷霆，打得整个新安条克都在地震，轰塌了世贸大厦周围的几座小楼，但那青铜巨像依旧安然无恙，甚至表面的铜锈还被抛光了。
    虽然一时间巨像还不会被摧毁，但是时间不等人了。还有不到20分钟，水龙号就要到了。而水龙号不可能到了头顶才投弹，投弹的时间会比抵达的时间早个几分钟。
    留给商洛的窗口不多了。如果没能赶上这一次，而是让水龙入轨的话，下一次攻击窗口就在95分钟之后。
    商洛不想赌阿蒙宙斯能在这个时间里领悟到别的什么。至少刚才他就看到，被亚历山大压在地上打得他已经学会了点点搏击的技巧。现在他也正把青铜人当作桩子在打，说不定打上95分钟就悟了什么。
    “你们在这等会，我去去就来。”
    “要不要搭把手？”傅远山问。
    “不用了。傅前辈你没穿甲，到时候要是你被阿蒙宙斯的雷电劈到，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挡住。还有其他人，也全都别过来。危险作业条件下要穿防护设备，没穿的就别跟我上了。”
    【我试着帮你呼叫一下吧说不定能唤醒阿蒙宙斯。】
    “阿蒙宙斯，是个什么样的神？”
    【按照设定来说，祂应当是隐遁而神秘的，而不是像个战争机器似的在那里拳打脚踢。说到底还是怪亚历山大，他要是不把自己陷进去，也不会把阿蒙宙斯提前拽下来。阿蒙宙斯，不应当是我们的敌人。他可以是我们的助力。】
    “好吧，你先试试。不过，我可不会对这石头雕像留手的。打坏了不要紧吧？”
    【你可以试试我还真不知道打爆了神性的载体，神性要何从归依。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这里毕竟是你的内景。随意在这里释放一道神性，恐怕会发生目标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把他揍一顿就行了吧？最好是把他打醒？”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要是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只要把他毁灭在这里了——由你决定。大弓在塔罗斯的背上，可以用来发射龙珠。等你的神血浸润进去，和光之巨人融为一体之后，你就可以以神血来展示神躯的力量了。】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四章 两难自解

    “那么，我去开高达哦不，我去变成光了！”虽然前面的任务非常重要，但他这不耽误他用“爽”的心态去解决。
    “哦，等下。”傅远山忽然摁住了自己的耳机，听了他那边的队内通话——
    “哈？这样吗？”傅远山一时间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行，知道了，我和商洛说一声。”
    他抬头对商洛说道：“上面帝国大厦塌了。”
    “哈？？？”商洛露出了和他一样的“诧异”表情，“好家伙，怎么塌的？”
    “和下面这栋一模一样。我们的干员说，只看见上面有晴天霹雳，然后整栋楼忽然间就塌了。包括刚才你指认的‘世贸大厦’的位置，那里也挨了雷劈。似乎我们在下面做的事情，都会实时反馈到顶层。”
    “那我们的人没事吧？”
    “那倒是没事。楼塌了而已，问题不大。毕竟是练气士嘛，穿着翼装从天上砸下来都不会死，更别说大楼了。他们也就是晕了一会儿，有点疼，现在缓过神来就开始联系我了。另外有几个人给压下面了，回头去把他们刨出来就行。”
    “啊那他们会不会饿着或者渴了什么的？”
    “不会。一般人埋下去的话，有72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我们的人可以辟谷，十天半个月是一点问题没有的。所以你不用管他们。”
    “练气士，还真是方便哈.也就比成龙差点了。”
    “成龙？是你们那边的高手？从倒塌的大楼里面跳下来都不会有事的？我记得你们那边只有外功。练外功能练成这样，仲国果然是恐怖如斯.不过那楼里的其他人，没有练气士一样的身体素质，上头目测估计已经全都没了。”
    气氛陡然沉重了些。
    “所以这阿蒙宙斯，下手还真是狠。”傅远山摇头道，“我本来以为朝廷的心已经很硬了，没想到这个阿蒙宙斯竟然有这样的铁石心肠。那些个倒塌的大楼里，可不止是有他们视为草芥的非罗马人，还有真正的罗马人在里面。”
    “.”商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已经请示过天子了——天子的原话是：‘今天不会有一個人死在这里！我说的！’。天庭的洪恩无远弗届，不管和我们有没有因果，今天我们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个不落下的，天庭全都收了！”
    “好家伙，那我得赶快去拦住他。要不然账单会越滚越大的！”
    商洛以为，无情的天庭今晚是要展露天威了，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清空整座城。但天庭从之前就开始的“净空”，和阿蒙宙斯的大开杀戒比起来，那简直是在疏散，是在积德。
    “也幸亏我们提早很久就开始‘疏散’了。”傅远山答道，“要不然阿蒙宙斯刚才打的那几下，伤亡人数要一定是数以万计，乃至十万。”
    “我明白了.”商洛捂着额头，“朝廷的心是坏的，但是给执行好了是吧。”
    “我们经常碰到这样的情况，本来缺德的事情都能变成积德——不像罗马，链子一环一环地往下掉。这就叫‘时来天地皆同力’，说‘得道多助’也没问题。朝廷，有德啊。”
    【确实.和阿蒙宙斯一比，连太上无情的天道都变得有德了。这世上的人也是够惨的。只有朝廷在乎众生的福祉。朝廷，有德啊。】
    “现在账单滚到多少了？有多少人被朝廷认下了，要排队轮回？”
    傅远山向商洛展示了账单——也就是上面因为阿蒙宙斯而造成的死亡名单。
    那长长的一串数字让商洛心惊肉跳，而且还在不间断地往上翻跟斗。
    “考虑到师兄马上要去闭关，这账单要我主持来处理一下是吧？”
    “对。”傅远山点了点头，“这其实是天庭的事。不过天子认下了之后，倒也不用从天庭的账上走，而是应该让朝廷来认账，只是事务由你主持。借由这件事，朝廷和天庭的过渡也能陆续展开，你可以对朝廷施加一些影响——所以天子要为所有无辜者的性命担保，也有为你开方便之门的意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简直是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好事。他要是不好好把这个机会利用上，那就太不礼貌了。让朝廷与天庭的融合就此开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
    “你稍等下。”傅远山把自己的玉牌搁在地上，摄像头对准商洛，“天子让我开个直播，把这里的视频信号实时传输回去，内阁那边在实时收看。先拍个伱出动的镜头。”
    “那么，我要出动了!”他握紧了拳头——隔着神铬金身甲，握感从未如此真实，就像覆盖在手上的是龙鳞一般。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太多了。这种触感已经渐渐蔓延到了全身，他对这套铠甲的感知已经几乎没有了异样感。
    这很危险，但也是机遇。神铬加身，这具身体现在不止有了金丹期的感知，还有了金刚不坏的，金丹期的身体强度。在“登龙”的转化正式完成之前，这是他个人战力从未有过的巅峰期。
    回想手上的底牌，也就只有因为口袋封闭而拿不出来的，“吕祖给的飞剑”有这样的破坏力了。
    而这副身体的灵活性，还要更胜于飞剑，因为这完全在商洛自己的掌控之下。
    只是双脚轻轻一登，并不需要借助缩地，或者八九玄功之类的辅助，他就像炮弹一样飞跃出去。新安条克的水泥森林在他周围飞掠而过，他蜻蜓点水地在每栋大楼的顶端借力，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发射出去。
    靠近哈德逊湾，他最后一次跃入高空，海边的战况已经尽收眼底。阿蒙宙斯的攻击已经近乎疯狂，而被放血的塔罗斯却两脚生根，纹丝不动。
    “商洛。”空中飞跃的途中，有信息接入进来。是维多利亚的声音。
    “什么事？”
    “庞培父子死了。庞培和小庞培。”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五章 光之巨人

    维多利亚的低落的音声传达了她复杂的情绪——不安、怜悯、惋惜、愤怒，兼有之。虽然他们做了许多不好的事，他们甚至试图掀起罗马的内战。他们本该接受审判，然后被送上断头台。但他们在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之前，就已经身陨异乡。
    “你确定吗？”
    “从两个方面确定。第一是，君士坦丁堡方面刚刚广播了一条消息——金册上，属于庞培·马格努斯家族的名字化成了灰烬，代表他们的整个家系都灭亡了。第二是，我周围的‘新安条克’崩溃了。”
    “崩溃了？”
    “我不好形容现在的状态，因为我们本身就在潜航。潜航状态下，我们没有任何途径观察外部，只能看到仪表的显示。就在刚刚，潜航舰周围的燃素浓度跌落置0点，代表周围的自然环境已经完全消失，我们正处在无人可以触及的虚空之中。”
    “哈？？那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琳，还有隆隆，我们都在旁边。舰员也安然无恙。这艘潜航舰就是为现在这样的情况设计的，进入虚空就和回家了一样，这样反而最安全。”
    【隆隆说的真的没错！】阿波罗尼娅惊呼道，【他所在的地方真的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商洛一时语塞——隆隆的预言成真了。外面立马就要天崩地裂，他还担心维多利亚会不会被波及到。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忧完全多虑了。
    “你告诉隆隆一声，我服了。回头我劈顿竹子请他吃，就当是买卦钱。”
    “对了，方便透露下吗？就是.庞培一家，是怎么死的？”维多利亚小声问。
    虽然小庞培已然酿成了大错，但作为罗马元老，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就算是个尸体也要审尸——但如果是商洛动的手，她来问死因多少有些质问的意思，她不想因为外人的事情而拉远和商洛的距离。两相权衡，她只好小声着问。
    如果商洛当没听到，她就不追问了。
    “是阿蒙宙斯杀了他。阿蒙宙斯用天雷轰塌了帝国大厦，从上到下。我猜所有的小庞培，现在全都在帝国大厦里面。我猜那些维度崩溃的原因，是因为那恐怕建立在小庞培和亚历山大的某些契约之上。小庞培死后，契约中止，梦幻就化为泡影了。”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太不幸了。”一句“太好了”差点脱口而出。商洛和这件事完全撇开关系，她也不用站在左右为难的处境上了，她轻松了不少。
    “那么，去做你该做的事吧。”维多利亚回道，“我们在这里吃好喝好，就当提前给你庆功了。回见~”
    挂断了电话，商洛感觉自己上战场前托孤寄命一样一身轻松——他也不知道托了孤，寄了哪个命，但确实有这种感觉。因为所有“脆弱”的，都已经进了保险柜里。现在留在身边的，就算是卡琳这样貌似脆弱的女孩，手上也抓着砖头厚的禁典，变成了人形自走大杀器。
    一身轻松，他觉得自己“飞”得都畅快了些。在落入水面之前，他在坚实的岸沿上最后借了一次力，然后直接飞向了离岸不远处的塔罗斯。
    阿蒙宙斯遮天蔽日的巨影正以可怕的速度轰击过来。但以塔罗斯为掩体，他完全不用担心。
    重击落地，他单膝跪地，立在塔罗斯的后颈上。塔罗斯的青铜身躯不断的震颤着，但主体结构金刚不坏，令人安心。
    “阿波罗尼娅，这玩意儿要怎么驾驶？”
    【是这么個原理——按照神话记载，天神在铸造塔罗斯时，在其体内创造了供神血在其中奔行的管路。你想要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就得知道它是怎么‘没’的。传闻中，塔罗斯在被伊阿宋击破时有两种不同的结局。第一种是，在英雄苦战之时，伊阿宋之妻美狄亚出阵施法，在阵前叩拜，三诵三歌，以幻象迷惑塔罗斯的知觉，然后击破他的膝盖】
    【第二种是，美狄亚哄骗塔罗斯说，她知道塔罗斯金刚不坏，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强大而脆弱的血管。只要喝下自己调配的灵药，就能弱点消除。塔罗斯大喜，把药喝了，然后所有的血管全部融了。无处容纳神血的塔罗斯变成了实心的青铜疙瘩，固定在罗德岛上变成了摆设——确实有效是吧，你就说弱点消除没消除吧。】
    “啊明白了。”商洛回道，“所以我只要找到塔罗斯的经脉，然后把神血灌注进去就行了吧。那我看看应该扎哪里。”
    商洛在塔罗斯的后颈上试探——他感觉自己在给铜人做针灸似的。借助龙珠，他可以感知到其中的水流痕迹，经脉的管路在他的神念中也一览无余。
    “那就是这里了！”对准塔罗斯后颈正中，对准了督脉上的哑门穴，他一拳打在上面，打碎了塔罗斯的外壳。这套神铬甲的手掌在之前有缺失的部位，现在如同缺失的龙鳞一般。驾驭着龙珠，商洛从缝隙中释放了神血。
    神血的量不在多，而在于“点化”。仅仅一滴，脚下的青铜身躯便像回魂一般震颤。空荡荡的经脉中，神血的气息开始奔流。商洛也能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认知也随着神血的注入而进一步扩散了，扩散到了整个塔罗斯的身上。从长远来看，这又陷得深了些，但也让他的战斗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赫利俄斯的执行者，金刚不坏的宏自动机【..s】现在为他所用。
    当啷一声，塔罗斯伸手挡开了阿蒙宙斯的手，动作之迅捷更胜往昔。从阿波罗尼娅的提供的死法就能看出来，塔罗斯自己搭载的系统似乎脑筋不太灵光。现在由商洛本人来驾驶，完全的伟力就掌握在了智慧的手中。
    “qia！”他大喊一声，一拳轰向阿蒙宙斯的胸口，正中刚才塔罗斯自己轰到的位置。
    阿蒙宙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复苏打了个措手不及，大理石的胸口被砸出了触目惊心的蛛网状裂痕。
    “嗬~~”阿蒙宙斯被打得倒退几步。他从站起来开始就只能发出这个音，只是音调不一样。
    【你为什么要喊‘qia’.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光之巨人就要这么喊才带感。”
    【诶诶，伱不是来和他格斗的。时间不多了，把你背上的弓箭掏出来，准备用天地合击来引爆吧。】
    “这么大个boss在旁边，你让我怎么读条射箭。等下，看我用失传已久的巨乘拳法先把他打翻在地。”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六章 巨人的战斗

    qia！
    嗬！
    巨人碰撞，海面上风起云涌，天地变色。阿蒙宙斯劈向城市的雷电，都被塔罗斯的身躯阻挡了下来，救人无数。而保持半蹲姿势用手心和塔罗斯接触的商洛，也像站在电线杆上的鸟一样，并未被流动的闪电侵彻到。
    魔法失效后，就是纯粹的“肉体”力量的较量——虽然双方包括商洛现在都没有一块肉。
    一个碰撞后，两个巨人各自退开几步。
    商洛从塔罗斯的双眼中直视着阿蒙宙斯的眼睛，后者也是如此。光之巨人与雷之巨人彼此对望着，电光和火花在周围的空气中升腾，蔓延。神明的威压也在无形之中碰撞。
    虽然说要打“巨乘拳法”，但商洛也并未轻易上前。
    两个巨人彼此对视着，以交叉步平行着移动，对峙着，寻找彼此的破绽。即将走出的哈德逊湾前，商洛先变了向，双方开始以哈德逊湾的水域中心为基准，开始转圈。
    虽然双方都没有什么格斗经验，但基本的打架常识还是有的。转圈的同时，两个巨人都保持了侧身位。一個气定神闲，鹰杖随着步伐稳重地在海中探定虚实；一个双掌都摊出手刀，一前一后，略微佝偻身形。他也不知道这个姿势有什么用，但好像光之巨人就该这么起手。
    【等下.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你是不是完全没有学过格斗？】
    “.”
    【诶呀无所谓啦，反正阿蒙宙斯也没学过。你看过特摄片里面怎么打是吧？没问题，就那么打。特摄片的武打动作是武术指导们精心研究过的。他阿蒙宙斯和还没看过特摄片呢，你没问题的！上吧！】
    “不是.我怎么总觉得，他好像比我更有把握？这可不是我乌鸦嘴，因为不是我猜的，这直接就能看出来。你看，不管我摆出这么架势，他好像都是有准备似的。”
    阿蒙宙斯确实没有摆出什么明显的架势。但他的眼神一直在上下游移，给商洛带来了难以抑制的不安感。好像他一眼就能洞穿商洛的行为似的。
    “他给我的感觉和赫利俄斯很不一样。赫利俄斯的行为可以预期，但阿蒙宙斯的行为.我不知道他的边界在哪里。他似乎很脆弱，但又坚韧得超乎想象。就像.赫利俄斯给我的感觉像是水，而阿蒙宙斯更像是捉摸不透的雾气。”
    【隐遁之神阿蒙宙斯.就像赫利俄斯是无形知识的神明一样，他是无形国度之神。】
    “那就让我来验验他的成色。”
    毫无预兆的，他以海床为基石，飞跃过二者之间的海面，以冲拳直击阿蒙宙斯的胸口。
    果不其然，阿蒙宙斯的手直接挡在了攻击的路径上——然后被青铜的冲拳砸飞。
    冲拳的势头根本就没有被挡住，而是直接轰在了阿蒙宙斯的胸口。这是第三拳，阿蒙宙斯胸膛被打得爆裂开来。从裂缝之中，隐约能看到宝石的光芒在闪烁。那是当作内脏填充到神像内的内容物。
    一拳直接打爆了，效果强得连商洛自己都没想到。那深不可测的灵智就像假的似的。
    “哈？搞什么？难道这是古希腊掌管虚张声势的神明？”
    【不是.啊。我明白了，是这具身体。这具身体，无法承载完整的阿蒙宙斯。他的神念正透过孱弱的石躯对你投放威压，但那大理石雕像的身体却无法遂行他的意志。他甚至，没有神明的武装。】
    “神明的武装？”
    【神铬。神明金刚不坏的意志的具象化，是神明意志的载体。就连我也有个小球不是吗。但阿蒙宙斯浑身都是孱弱易碎的石头，一拳就打爆了。】
    “阿哈！”商洛明白了，“那这就是个花架子了。”
    毫不犹豫地，他冲上去一拳轰中阿蒙宙斯的脸。巨像拳击巨像，阿蒙宙斯被巨大的力气打得失去了平衡——商洛没有练过武，但这种时候，此情此景，让他立刻该怎么做了。
    他抬腿朝着阿蒙宙斯的肚子就是一脚，阿蒙宙斯的大理石身躯轰然倒地。商洛操纵着塔罗斯追击上去，一脚踏住胸口，抡起楼宇般大小的青铜拳头，也不念台词，就照着他的脑门一拳下去。
    这期间阿蒙宙斯还试图鹰杖戳刺塔罗斯的膝盖，但现在神血由商洛直接驾驭，即使膝盖破损也不会流溢出来。
    一拳！两拳！三拳！
    第三拳打中，阿蒙宙斯的脑壳应声爆开。奇异的香料味，并着大麦的香气散发出来，香的臭的苦的甜的都有，就像打爆了一个陈年酒桶。但里头却空有气味，没有任何内容物。
    阿蒙宙斯的脑袋，是空心的。
    “呵”商洛喘着气。不知怎么的，操纵这青铜巨人让他感受到了疲劳，这是进入到目前这个状态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切的疲劳。但巨力的效果也不枉费他消耗了体力。
    眼看着阿蒙宙斯没了动静，他没浪费时间。从背上取下长弓，他拉了弓弦试试手感——手感不错。距离水龙号到来还有点点时间，他可以先练练手。
    【等下！他还没死！那斯是诈死！】
    “哈？”商洛猛然回头——那被打爆头颅的阿蒙宙斯站了起来。
    “嗬嗬嗬嗬！”笑声和刚才一模一样，他的力量就像没有丝毫减损一般。
    “什么情况？”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为什么头爆了还没死？不是说，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人无头是死，阿蒙宙斯没有头也得死啊！”
    【可是.你发现没有，他脑子本来就是空心的？也就是说，有没有头对他来说，好像本来就无所谓？见鬼了，为什么？】阿波罗尼娅也没想明白。
    “等等.”法厄同忽然在信道里开口道，“你们打爆了阿蒙宙斯的头？那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比如，酒味？”
    “有。”商洛答道。这信道只能传递文字信息，他刚才确实闻到了气味，但在那边的法厄同是闻不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可能是这样——阿蒙宙斯，本就不需要脑子。因为祂是.”
    “阿蒙宙斯根本上是个埃及神！”商洛忽然明白了，“埃及人认为脑子是无用的，灵魂和身体机能依靠的是内脏！所以他的真正存在地方，是在胸口的内脏里！”
    商洛刚才已经看到了。那爆裂开的胸口里，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现在回想起来，那金色和神铬的金色如出一辙。
    “所以.”商洛压着声音，“他的不朽之处并不在皮、骨，而在于内脏.”
    “嗬！”似乎是为了表示赞许，阿蒙宙斯无头的身躯给出了回应。
    祂破损的身躯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但其中流动的威能也丝毫没有减损。这身躯本身仿佛就是个囚笼似的，商洛剥开祂的胸膛，砸开他的脑壳，却好像让他的威能变得更加强劲了。就像那被束缚的神魂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似的。
    【魔法！这家伙就是个巨大龙牙兵，伱需要魔法才能战胜魔法！】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七章 爆金币

    残破的身躯中有金色的光芒，神性的威能在其中流溢。
    和那些天日之表的希腊神相比，融并了埃及的阿蒙宙斯却在衰朽的外表下，蕴藏着不可质疑的主宰之力。
    “这就是国度之神吗。祂是打不死的。”
    【祂与祂的国度同在。就算你把他的内脏掏出来，将其支离破碎，他的力量已经产生了。就像清水里混入了墨水，祂的力量恐怕已经无处不在了，只是借着这雕像展示出来。你就算把它打成碎渣祂的神力也已经浸润到这个世界中了。】
    “确实。把祂打成碎渣，确实灭不掉他。”商洛活动了一下关节，“但是如果把祂打碎了，就没人能阻止我在这里降临天罚了。”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你，还是他？为什么他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爆了再说。无论如何，只要水龙号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有多久？”
    【张玄陵把任务日志发来了。水龙号的下一个任务节点在5分钟之后。5分钟之后和你再确认一次，水龙号就会进入不可终止的投弹状态。】
    “等下.这意思是俯冲轰炸？”
    【是的。因为引爆装置没有可动空气动力部件，只有几个稳定翼。所以为了保证投弹的准确，所以他会操纵水龙号以乘波姿态冲入大气层，然后在任务节点上俯冲投弹。】
    “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如果每次都是奔着这种任务来执行的，难怪之前会把火箭拉爆。还好，有专业人士来办了。”
    商洛一直都对自己的后援抱有最大程度的信任。他从来就不是一個人战斗，他背后是天庭，朝廷，还有罗马帝国，以及整个世界。他知道自己是在为所有人的共同利益而战，整个世界都站在他的背后。不管已经横死的小庞培父子和亚历山大父子编织出多少幻梦，在世界的共识面前终究只是奇技淫巧罢了。
    商洛知道自己毋需畏惧。他只要尽力做到最好，然后把剩下的交给整个世界就行。
    他抬头看了看天。灯塔系统已经关闭，蓝天白云又重新出现在上空。按照牛四定律，还有10分钟左右，来自玉京的问候就将抵达新安条克上空。
    “阿波罗尼娅，现在告诉我要怎么把那木乃伊神拆了。”
    【从原理上说，祂的身体里应该有四个卡诺匹斯罐，用来容纳祂的肺、胃、肠和肝。同时心脏应当处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罐体容纳。其中心脏是最重要的部分，那是灵魂之所居，也是智慧之源和记忆。】
    “也就是说，直接掏心就行了吧。”
    忽然想起，刚才塔罗斯自己动手的时候，他上来第一拳就是直接照着阿蒙宙斯的胸口打的。现在被打裂开的地方，也是商洛照着塔罗斯打过的痕迹又轰上去两拳的结果。
    “塔罗斯老弟虽然不太聪明，但战斗直觉还真是一流的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拽回来看门。塔罗斯老弟，你要是还有神智就动一动。等把这木乃伊撕了，朝廷给你加官进爵，不用回罗德岛站桩了。”
    塔罗斯没有动静。
    【你插在他脊椎上面呢，你让他怎么动。回头等伱把插头拔出来再问他吧。不过，他应该有在主动配合你了，要不然你也没法控制得这么顺利。】
    “既然如此，就只好我亲自来动手撕一个神明了。”
    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阿蒙宙斯，这次之后应当还是要再打交道的。如果商洛亲自动手把祂撕了，未来等他完全觉醒过来，未免面上不好看。
    底比斯的账还没算呢，那时候商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亲自去冒险，而是会代表天庭以外交手段布告自己的宣称权了。虽然到时候恐怕还是免不了一战，但和谈的时候总得亲自碰面的。
    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阿蒙宙斯碍了他的事，他只好亲自动手。
    “商洛。”张玄陵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这次比上次清晰了许多，“我用目测修正后，发现这边机械计算有点问题。决策节点提前了——你那边，一切正常吗？”
    “没问题。”商洛捏了捏关节，“你可以开始俯冲了。”
    “收到。最终修正完毕，进入投弹流程。玉京见，回头请你吃顿饭。”
    “一定到。”
    关闭通话的同时，商洛控制塔罗斯伸出右臂，两足跨立，接住了天顶劈下来的雷霆——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阿蒙宙斯已经先动手了。
    挣脱了头颅的“束缚”，他以无相之相再次释放的雷霆，比以往更加接近了宏伟的神力，也更加没有指向。不可逾越的神威愈发彰显，然而商洛并不打算和他斗法，就是要打烂他的躯壳而已。可以预见的是，随着躯壳的逐渐破灭，他的威能会愈发强劲，但他把威能指向商洛的能力恐怕会越来越弱。
    以海床为借力之处，商洛操纵塔罗斯的身躯飞跃而起——
    “qia！”
    万钧的青铜巨人以飞踢的姿态命中了施法的阿蒙宙斯。似乎也是失去了头颅的关系，阿蒙宙斯都没有能够做出有效的格挡，就被飞踢撞倒。
    借着飞踢之势，商洛再次把阿蒙宙斯踏平在地，右脚接地，左脚踏住胸口，两手扼住他的咽喉——
    “塔罗斯老弟！摁住他！”
    说话间，商洛从塔罗斯的脖颈中抽回右手，解除了对塔罗斯的控制。光之巨人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因为塔罗斯自己的意识随即接管了这具身躯。
    轰隆一声，塔罗斯用行动来回应了商洛的要求——他直接把阿蒙宙斯的残缺头颅按进了海床里。
    从塔罗斯的脖颈处抽身，商洛踏着塔罗斯的臂膀飞跃而下。经过连续的重击，阿蒙宙斯的胸膛已经暴露在外。在大理石的外壳之下，有金色的光影从中流淌出来。
    然而逼近之后他才发现，那流淌出的金色光影，并不是什么血液，甚至不是神铬。
    而是金币。阿蒙宙斯爆金币了。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八章 向着心脏（二更）

    就像个存钱罐似的，阿蒙宙斯的胸膛里灌满了德拉克马金币。打的时候在爆金币，躺下来之后还在往外爆。一整个巨像的胸膛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金币。
    “？？？”站在破损的胸膛上，望着里面的金币，商洛都愣住了，“心脏呢？”
    【心脏.啊这可能心脏并没有真的心脏那么大。它是魔法构成的，心脏可能是某个象征性的物体。】
    “哈？比如？”
    【比如羽毛，宝石。或者更有可能的——一枚安卡十字。字库里的有的，大概长这样】
    阿波罗尼娅把安卡十字的字符发给了商洛。
    【这是生命的象征，一般放在木乃伊的胸口。我想这就是这尊巨像里代表心脏的象征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黄金的。】
    “黄金的？你让我在一堆金币里面找一个形状不一样的黄金十字架？”
    【额你稍等下，给我10秒，我来解决。】
    10、9、8、7、6——
    商洛还没数到5，脚下忽然一空。堆积成山的金币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时间还不到10秒。
    “你做了什么？”
    【我让法厄同和卡琳那边叫了個魔神，把德拉克马金币全花出去啦！这里的德拉克马金币虽然堆积成山，但根本就不可能抵得上底比斯的价格。所以我们有资格直接取走这些金币来抵债，用赫利俄斯担保过的那张欠条来证明就行。出示了欠条之后，那个魔神就把金币都收了。】
    “那魔神还能上门收款的？”
    【德拉克马可是灵界的通用货币，魔神都爱收这个。】
    “还行.”
    这魔神真是出奇地好用，说得他都想毛一个回家了。
    他也没问阿波罗尼娅花了这些钱买了什么，现在公事要紧。
    他跃入阿蒙宙斯如同神殿一般空荡荡的胸口。在靠近海底的地方，还海水涌进来的地方，一枚金色的巴掌大小的安卡十字躺在那里。即使是哈德逊湾涌入的海水，也没有掩盖住黄金的光芒。
    海水从破口汹涌地灌入。商洛潜入水中，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伸手摸了摸，是铠甲的叶片张开，叶片里似乎有开放式的须状腮结构。
    龙化的程度进一步加深了。虽然很好用，但确实让他开始有些慌
    毫无阻碍地嵌入到海水底部，他伸手触及到了安卡十字。
    刚触及到那十字的一刻，周围的一切就和地震一般震颤起来——阿蒙宙斯激烈地抵抗着，但被塔罗斯以更加激烈的青铜巨力扣死在海床上，动弹不得。
    商洛试着直接用手去掰那金色的安卡十字。
    果然，那纹丝不动的手感根本就不是黄金，确实就是神铬的手感。阿波罗尼娅就是这手感。看来这里面确实承载了阿蒙宙斯的神念，至少是一部分。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会有许多办法来处理。但现在时间紧迫，他也只好用最快的办法了。
    伸出右手，以神铬的甲胄攥紧拳头，以同等坚硬的神铬去对撞安卡十字：
    轰——————
    无形无声无相的神威震耳欲聋。这是只有少数生灵才能听到的声音。
    “嗬————”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安卡十字，被他砸成了个扭曲的麻花。
    形状本身就是器物形制的一部分。失去了安卡十字的形状，神像的力量在顷刻之间便瓦解了，正如同刚才塔罗斯被放了血一样。
    “呼。”他松了口气，总算是处理了这个最大的麻烦。
    头顶的雷声已经开始酝酿，这代表阿蒙宙斯的力量并未在这个国度消逝。他的恶意只是弥散到了更加广大的空间里。
    同样，这雷电依旧遵循自然雷电的限制，被塔罗斯挡住了。但失去了形体之后，雷神的全力一击让塔罗斯都未能适应：
    “qia！”他好像学会了商洛刚才的喊声。毕竟，刚才商洛也是通过他的发声机制来出声的。
    “我们得抓紧了。”
    他把这打成麻花的安卡十字先抓到了手上。本来他下意识地就要往怀里踹，但突然想起来现在口袋被封闭了。
    “阿波罗尼娅！有没有可以寄存行李的魔神！”
    【有的有的，刚才那个还没走。】
    “把这个安卡十字收走！我回头再去取。”
    【别忘了还有肚子里的那四个卡诺匹斯罐。我没猜错的，那也是神铬的。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记一起收走了。】
    “快快快，塔罗斯好像要顶不住了。”
    “qia！”被雷劈的塔罗斯发出了受击的声音。
    【三秒！3，2，1！好了，撤吧！】
    这次比刚才还快。那个收了金币还能寄存物品的魔神效率非常高。
    回头确认了一下没有落下什么，商洛踩着海底一跃而起，飞身到了塔罗斯的脖颈上，再次接管了塔罗斯的控制，然后一个滚翻躲开了正劈下来的一道雷电。
    “辛苦了。回头给你升个官，给你个正门将。”
    说完，他打开了通信频道：“傅前辈，我们这边收工了！你们那边找好了掩体没有？”
    “早就找好了，我们来的时候就带好了掩体，在很安全的地方。你的朋友也在这里。”
    【啊，伱绝对想不到这里有多安全。竟然这样就能躲开轰炸，还真是奇妙嘿。】
    “怎么好像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哪里安全似的.算了，没事就好。”
    他和阿波罗尼娅对了一下最后的操作流程——这只能和阿波罗尼娅对了。因为水龙那边之前和商洛对账之后，就已经开始在大气层边缘俯冲，没有办法和商洛即时通信。
    这倒不是因为高温的等离子鞘引发的黑障屏蔽的通信。实际上，因为水龙号太大了，就算在上升过程中抛掉一级，也有一百多公尺高。等离子鞘根本就无法覆盖水龙号的整个舰身，处于舰体其他部位的天线依旧可以通信。
    张玄陵这时候没法联系，主要是因为他太忙了。俯冲阶段和其他阶段一样完全手动。笔直上升和太空里面，需要操作的部分并不多。在再入时的姿态相当复杂，需要张玄陵全神贯注地驾驶。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九章 真正的新安条克（3更）

    【预计在30秒之后，你就可以看到彗星一般的水龙号从空中掠过了。】
    把大弓解下，拿到身前。商洛还把龙珠刨出去，来了个抛接，把龙珠固定在了大弓的箭头上。还有30秒，他虚搭着弓箭，等待着时间节点的到来。在看到水龙号不久，在看到水龙号投弹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射击了。
    片刻后。
    “等下，这都35秒了，怎么没看到他？”
    话音未落，通信频道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张玄陵十万火急的声音：
    “喂！商洛！新安条克到底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两人的对话实时传递到了玉京，传递到了朱先烯和内阁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因为他们同时能看到两边的画面。
    左边是傅远山在新安条克实时拍摄的天空——蓝天白云，空荡荡，根本就看不到水龙号的影子。
    右边是水龙号实时拍摄的鸟瞰视角，那更离谱——新安条克的位置空荡荡，根本就看不到城市的影子。绵绵白云宁静地飘荡在空白的大地上空，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是吗？明白了，我马上来汇报。”架着个电话，陆槐阳疾步走进来。对天子和阁老们简单地点了点头，他立刻开始汇报：
    “前线发生了异常。10分钟前，水龙号的驾驭者张玄陵发来信息，他发现目测的新安条克并未出现在应该出现在的地方，判断可能是仪表有误，就进行了修正。但现在情况已经清楚了，请诸位看地图。”
    他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新安条克的纸质地图，一张是张玄陵拍摄的照片。两边的轮廓完全一致。
    “张玄陵没有看错，下面确实没有新安条克。”
    众人陷入了沉默.这情况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而且谁都不都不会想到，那座享誉世界的大都市竟然“不在原来的地方”。他们一度想过，这城市是不是长腿跑了。如果不是商洛本人一直在那里，“城市长腿跑了”恐怕真的得调查一下，因为这是排除掉所有可能之后的，众人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所以.到底为什么？”朱先烯眉头紧皱，双臂支在桌上，“照理说，这城市不可能是假的。新安条克是全球贸易的重要节点，是罗马帝国在新大陆的统治中枢。它的位置、布局、市容，在全球范围内都不是秘密。无数人亲自去过，也亲自回来过。那城市不可能是虚假的。”
    他在句子的最后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总结到：“你可以一时欺骗所有人，或永远欺骗某些人，但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人。新安条克，一定是存在的，而且一定就在哈德逊湾。”
    朱先烯首先排除掉了“新安条克是虚无的城市”这个选项。
    “那么，诸位怎么看？”
    朱先烯右手边第一位，内阁首辅先申明的观点：
    “可能存在某种‘屏蔽盾’，阻挡我们从上往下窥视新安条克，这也未可知也。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太空的视角俯瞰地球。”
    “据我所知没有这种技术。”这个提议被工部否了，“就算有，也不可能遮住整個城市。而且诸位，新安条克是一座正常的城市，它有太阳光。没什么东西能在物理上屏蔽太阳光的同时，对地面的视觉信息进行单向屏蔽。而且要是个黑罩子也就算了，单向玻璃也不是没有。但这画面上显示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山川河流。”
    “而且新安条克有机场！”又有人补充道，“我们从常识出发。就算真的有这种罩子，飞机每天飞上飞下，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离谱的情况让每个人都陷入了迷茫。这情况甚至让他们都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来考虑。
    “看来我们只能排除这东西是科技造物。”朱先烯摇了摇头。
    “天子陛下，能不能直接投弹？”
    “不行。”朱先烯回道，“天地大同必须被龙珠引爆才会爆炸。贸然往位置区域投放末日武器，有丢失的风险。”
    说着，他抓住了话筒：“张玄陵，中止投弹。哪怕给我扔海里，都不能往未知区域投放。天地大同如果丢失在未知领域，后果不堪设想。”
    “明白。”张玄陵接受了指令。
    电话那头，商洛也处在茫然之中。他的脑筋正在高速运转。他就在第一线，没什么人比他更了解现在的情况。他和朱先烯一样确认，新安条克确实是存在的。但是.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看不到是真的只是看不到，还是新安条克有什么别的秘密.”
    【不急不急不急！我们在翻书！我和卡琳都在翻书！答案马上就出来了！一定能出来！】话虽如此，她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马上就能出来”的样子。
    商洛在望着天空时，阿蒙宙斯的又一发雷电劈到了他的身旁。全神贯注的思考让他没来得及躲避，天雷直接命中了塔罗斯的头部，从上到下贯穿过来。雷电在神威在塔罗斯的血脉里崩腾着，计划要将其煮沸。商洛只是觉得有点麻——
    “等下。”他猛然望向天空。就像阿基米德坐进了浴缸。
    一道漫不经心的雷，将他的疑惑解开。
    “阿波罗尼娅！不用找了！我知道原因了！你刚才是不是问我：为什么阿蒙宙斯待在这里，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他，还是我。”
    【你知道答案了？】
    “答案是——都有。而且，他大于我。”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没发现？】
    “啊！”法厄同也发现了，“我明白了！破绽在那里！”
    敏锐的直觉让她继商洛之后第二个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她明白了，这次异变出现的时机比他们想象的都要更早。从出发之后，他们就已经跌入了阿蒙宙斯的巨网之中。
    【哈？】阿波罗尼娅疑惑道，【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在哪？】
    “破绽在小庞培！”法厄同答道，“小庞培完蛋了之后，上面几层化成了泡影。但亚历山大在他之前就被卡琳一剑砍死了，但无事发生。这说明这里的一切，都建立在某种比亚历山大更深刻、更稳固的存在的影响之下。”
    【这里不是商洛的内景吗？】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小庞培死了！他被阿蒙宙斯从上到下劈死了全家，代表阿蒙宙斯的雷电能够影响每一层的根基。阿蒙宙斯，并不是只存在于这一层。他才是这整个领域的基石。他才是无处不在的那一个。在亚历山大把你的内景拉拽过来之前，阿蒙宙斯就已经奠基了这里。包括.我们刚来时的那个，自以为是真正月光之下的新安条克。”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章 太乙金华（4.5更）

    即使分析到了这里，法厄同的惊愕也依然没有降低，因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就在前面摆着：
    “如果不是水龙号从天上俯瞰了这座城市，我们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新安条克，早就被阿蒙宙斯的领域覆盖了。这整个城市，早就变成了底比斯的一部分。怪不得我们根本就找不到阿蒙宙斯在哪！我们曾经以为他在尼罗河上游，我们刚才以为底比斯的半成品在不久之前才被拉到这里。看来真是的情况是——
    “新安条克，就是底比斯。底比斯，就是新安条克。”
    说完，她在信道里转向商洛:“虽然还不知道这里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但原因可以之后调查，或许是因为奥特亚罗瓦早已经引爆了，或者是别的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这里有什么奇技淫巧，天地大同还是可以继续炸。我有办法了让它炸了！”
    “巧了，我也有，我们两个想的应该一样——那么，校准天球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来联系水龙号。”
    “龙骧，这里是长江。”商洛联系了张玄陵，“投弹继续。我有办法了。”
    “天子刚才的命令是终止投弹。”
    朱先烯的声音插了进来：“按照商洛说的办。商洛，你有办法了吧？你打算怎么把龙珠隔着这些虚假的天空打到天上去？”
    “答案——上即是下，下即是上。”
    话音未落，朱先烯就看到画面中的盛景：
    浮云退散。机械齿轮、杠杆、摆线轮、振荡器，黄铜的钟构占据了整个天空——灯塔系统，它又来了！
    【灯塔系统内部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98。】
    【燃素回路注入，灵子覆写开始。】
    天球开始转动。初始坐标依然是亚历山大，但现在天球开始往西转动，一路越过地中海，越过大西洋，一直校准到了新大陆东海岸，哈德逊河河口。
    果不其然，从灯塔系统的天球视角看去，新安条克所在的位置同样是一片空白。但水龙号，如同耀眼的彗星，赫然出现在天球之上！
    天地在此合一，上即是下，下即是上。
    不管上面有多少层虚假的天空，灯塔系统都把商洛头顶这片覆写成了倒立的大地。无论如何，只要“天地大同”，那【天地大同】就一定能引爆。至于引爆的效果，这就像刮奖似的，马上就能知道了。
    商洛张弓搭箭，对准了天上的水龙号。水龙也在同时，朝着地上空白的新安条克投放了一枚重达500公吨的巨型圆球。圆球上，赫然绘着金色的太乙金华——或者说，太乙金花。放射状展开的金华之纹遍布圆球的上下两個半球。两个半球的金华彼此互补，对偶，同样是天地大同。
    塔罗斯的大箭升空。光之巨人的伟力让箭矢如同光芒般直入云霄，升入到更远的地方，直至另一片天空。
    驾驶着水龙号的张玄陵本以为会有什么东西从地面某处打上来。但忽然间，巨大的危机感让他本能般的往上看——光之箭，不是从下，而是从上方的不知何处射过来了！
    “哇啊啊啊！”张玄陵大惊，“卧槽!这么快的吗！”
    从天上打来的光矢促使他立刻执行了二号方案——拉动座椅下面的拉杆。一道杏黄色的大旗从椅子下面翻了出来。他抓住大旗猛得一抖，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进去，双手也离开了方向盘。
    所以【太乙金华·天地大同】，到底是什么？
    光矢追赶上天空中的爆炸装置之前，商洛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直到，上即是下、下即是上的天地之间，在绵绵白云和蔚蓝海岸之间，一轮太阳爆发开来。
    不是一个太阳，而是一千个。如同一千个太阳同时放射光芒，通天彻地的白光让他视野中的一切都失去了轮廓。即使以接近金丹期的修为，他也在片刻之后才恢复了视野。
    重新进入他视线的，是一朵前所未有的大蘑菇——风暴荡开了云层，绿地被灼烧成红炽的灰烬，海水被激成巨浪。连高高在上的顶层大气，都因为冲击波而扭曲变形。
    只有在大气边缘的水龙号未被波及到，还依旧拖着红色的尾迹在天穹上航行着。
    “啊~~”卡琳笑了，“好漂亮啊~~”
    “啊”法厄同愕然地看着这一切，“你们.你们都造了什么啊！这是什么东西！”
    “氢弹。”商洛答道，“这就是会改变世界的的末日武器。”
    连傅远山都愕然道：“这就是，依靠仲国技术而制造出的兵器吗怪不得，天子让我们带上杏黄旗来遮盖身形。要是爆炸低一点，就算金丹期的大能被卷进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商洛回道，“氢弹的威力已经超凡入圣了，它可以制造的威慑可以让世界都为之胆寒。人类，会第一次拥有能够毁灭自己的武器。”
    傅远山给不知情的阿波罗尼娅和法厄同解释道：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这本来是仿照仲国技术的原子弹，制作的煞气弹，但在商洛给出了灵液的配方之后——我们才得以进一步去模仿原子弹之上的氢弹：这灵煞爆炸装置500公吨的载荷里，有高达462吨的高浓度灵液。通过外层的煞气弹来压缩内部的灵液，使其进一步压缩，进而爆炸，我们才制造出这可怕的‘灵煞弹’。”
    即使是知道这一切的内情，他也不得不感叹着人类的伟力。
    光球依旧在燃烧着，冲击波依旧在扩散，这毁天灭地的盛景变得愈发壮美。
    【这也太诶？等.】阿波罗尼娅正要说什么，但她首先注意到了一些异常.
    “什么东西？”商洛问。
    【那光球，怎么变成彩色了？】
    “啊！”卡琳指着天上，“更漂亮了！是彩色的！和彩虹一样！”
    “彩色的？”商洛抬起头。这下不用提醒，他也看到了天空中的异变。那“氢弹”燃烧的火球正慢慢消退，但光球仍在。有七彩在光球上流溢，变幻，扭曲，旋转，组合成玄奥的光斑。
    那图案破碎，组合，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七彩叠加成白光，继而开始发光。
    “不是.这个这个不是氢弹！”随着光球的亮度不断攀升，莫名的危机感正呈指数级蹿升——
    “是那颗龙珠！”商洛终于认出了那东西。如果说前面的“灵煞”弹在某种程度上和氢弹有些雷同，那这个龙珠就是商洛从未见过的新变数。
    灵气被压缩到了以龙珠为中心的凝结核上，被压缩过了某一个阈值。那光球贪婪地凝聚着周遭的一切，亮度正不可遏制的攀升，直到超过了原先引爆时的亮度，但依然还在变量。
    瞬息之间，风云变化。刚才被挡开的云雾和大气，正像“倒放”一般被回吸。周遭的一切就像遭遇了一次“逆爆”，以爆炸性的速度被聚拢，回收，卷积，继而被吞噬到到光球之内。那光球在不断变亮的同时，体积却并未变大，反而在不断压缩——
    “喂喂喂！”商洛赶忙问傅远山，“这什么情况！氢弹的剧本里面可没这个啊！”
    “啊这.”傅远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的剧本里面也没这个，他以为灵煞弹应该和氢弹一样在爆炸之后就停止动作，但眼前的景象是他此生以来都从未见过的，因为那个光球——
    那光球给他的压迫感正在逐渐攀升。变得越发无法理解，无法形容，甚至无法直视。
    “是金丹期？”他顿了一下，“不对，是元婴.哦不，化神！在化神期更上！商洛，那个光球要合道了！”
    忽得，一道细细的闪电从无明之处降临。
    商洛看到了那道闪电——只是一眼，商洛便再也无法忘记。
    那闪电不是白色，不是紫色，甚至不是金色。而那道雷电，是世上不存在的，五彩斑斓的黑。是劈开了上下四方，古往今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不存在于世上的黑。
    天地变色。如从用一千个太阳去引爆一千个太阳，光华照彻天地。那引来黑色闪电的“光球”，和黑色的闪电一起湮没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光。
    只剩下了光。但光爆吞没了一切。属于新安条克的大地，和大气层本身一起被破坏，撕裂。向上冲击到了临近空间的水龙号，向下则一层层打穿了新安条克的迷梦。天上的地下的，存在的虚无的，有灵的无灵的，全都在这场光爆被湮灭成太初伊始时的尘埃。
    光爆一层一层覆压下来。就像冲破天穹寰宇，直击地球之外的虚空一般，它也毫无阻碍覆压到了新安条克的底层。天，塌在了商洛的面前。
    商洛的意识终结在光爆来临前的最后一眼——
    那光芒之中渐渐舒展开的，从虚无中萌发的，是一朵金色的莲华。无明的道蕴在随着莲华上舒展，在花瓣上蔓延开来。天地间的一切玄机，真理，奥秘——乃至天地万象，都能被那大道的金色莲华所蕴藏。
    “是劫雷！是是太乙金华.”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一章 水龙吟

    商洛失去意识的同时，傅远山搁在地上的摄像头也炸了。
    朱先烯和内阁前面的画面变成了一片噪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那噪点。这隐秘的小小会议室里，陷入了真空般的寂静。
    不只是因为出现了紧急情况。更是因为.
    他们，也看到了那朵花。
    【天地大同】被劫雷湮灭之后，太乙金华在其中绽放开来。天劫的余波在每一片卷舒的花瓣上刻印下了玄奥的图景——虽然只有一瞬，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如果说数学是自然界的语言，那么那朵金色的大道之华就是天道的示现。它宣告了大道本身的存在。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修真之路的前方，真的有这么一股伟力，秉承“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规则，把那不断攀升中的“天地大同”击溃，并且引爆。
    虽然只有一道劫雷，只有小小的、难以辨认的一道劫雷，但它展现出的威能就已经可怕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给予任何可靠的评价——因为在那【天地大同】崩溃的前一刻它已经攀升到了让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境界。
    在此之外，虽然进一步的报告还需要等待汇总，但那爆炸展现出的纯粹力量，恐怕连地球本身都会感到“痛苦”。
    “哦对了！”陆槐阳忽然想起来，“商洛！商洛他怎么样了！”
    “没事。”朱先烯摆了摆手，“商洛不会有事的。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之前就说过，不会有任何人在这次实验中受到伤害。不过竟然有这么大的动静，这实验倒是非常成功。只是.我没预料到，竟然在物理上也会产生这么纯粹的惊天大爆炸。”
    之前的画面上，先于商洛的画面消失的，是水龙号的画面。处于临近空间的水龙号都被波及到了，而且如此之迅速，那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恐怕也
    “什么？”陆槐阳忽然摁住自己耳朵上的收音器，“你说什么？全都是噪声。进来说。”
    一个锦衣卫立马从外面小跑进来：“千户.哦不，各位！外面有极光！极光在我们头顶上！”
    谨身殿之外的须弥座上，众人在栏杆旁仰头看着天空。七彩的极光在玉京的上空飘舞着，从天空的这一头连接到那一头。那极光甚至在太阳下也能看清，空中的云霞也被映照成七彩霞光。
    而地平线的那头，新安条克的方向，有金色的光芒照彻了半边天空。
    “别的地方是什么情况？”朱先烯问。
    “现在无从得知，要稍等一会儿。”旁边的锦衣卫答道，“所有的电磁波通讯都中断了，包括依赖电磁波来传递的电报、广播，全部都中断了。不过老式的有线电报还能使用，我们正在汇总来自全国的报告。但最新的一道，来自海南”
    “连海南也有极光？”
    “恐怕极光已经遍布全球，异象也已经遍布全球了。”
    “什么异象！”陆槐阳把他拉到后面，“这是祥瑞！”
    陆槐阳之前是没有底的。但是朱先烯说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那这当然就是祥瑞了。
    “哈？这算是祥瑞吗？”朱先烯愣了一下。
    “不只是祥瑞，而且是大瑞啊陛下！”
    “钦天监！”旁边的文仲文阁老回头喊道，“钦天监何在，这是什么祥瑞？”
    “是景星庆云！”钦天监的人在后面举手道，“是大瑞！景星者，大星也，王者不私于人则见。那照量半边天的金光，就是景星。还有这”
    他指着天上的极光：“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困，是谓庆云，喜气也！景星庆云并置，是上古三代以来从未有过的天大祥瑞啊！恭贺万岁，我大明，天下无敌啊！”
    “大明，天下无敌啊！”众人齐声高呼。制造了能让天地变色的“祥瑞”，将造化之力运转在手中，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天下无敌”了。
    简短的庆贺后，朱先烯和内阁全体成员回到了会议室里。
    还没坐下，朱先烯先抬起手，“首先，按照祥瑞的口径宣传出去。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说这是祥瑞。利用现在可以使用的有线信号，把喜讯立刻印发到全国各地。布告的内容，文阁老草拟一下，马上就要。”
    “明白。”文仲也没等流程，他拿起笔墨立刻就在会议桌上开始写了。
    “第二点，保证广播系统尽快恢复，必要时候启动灵气设备对无线电进行补充。这是祥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爆炸的物理效果出乎我的意料了。要不了多久，冲击波恐怕就会席卷整个地球。虽然未必会造成什么实际的破坏，但天地变色的景象恐怕会让每个人都看见。所以，我们的解释要尽快出去。工部负责。”
    “是。”工部尚书点头确认了。
    “那么.轮到了。”朱先烯扶着桌子，“事情搞成这样，诸位可能都希望我来解释一下。那么，现在就为诸位说明。”
    他示意陆槐阳把投影幕布收回去，并且挂上这会议室里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副挂画——
    挂画的卷轴展开，右边就能看到楷书的三个朱砂字。
    水龍吟
    “【水龙吟】计划。顾名思义，就是用水龙号投放灵煞装置，并且在离两京一十三省的尽可能远的地方引爆出‘太乙金华’，来验证一系列需要验证的事实。最初我把目标选在了月球上，打算用兰芳的大炮来发射，或者把零件发射到轨道上进行组装。但随着研究的进展，我们发现诱发太乙金华所需的条件及其苛刻——所以取了折衷方案，我们使用水龙号在地球上投放。
    “最后，我们选定了【天地大同】装置作为本次实验的模型。”他指着左边的图示。
    那是個圆球，是之前从水龙号上丢下去的那个圆球。
    “装置本身基于仲国技术的氢弹——使用裂变来诱发威力巨大的核聚变反应。我们这里，则使用煞气弹将灵气压缩为一点，使其龙珠得以依托这股聚集的灵气而攀升。一旦越过某个境界，合道的过程就不会停止。这一点，之前我们在某个石像上观察过。诸位可能担心一切‘终极的安全’。”
    他看了看众人，自己回答道：“诸位可以放心。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基础——无智之物可以合道，但无智之物绝对无法成道，因为它必然会在雷劫下崩溃，成为展现太乙金华的样本。我们的实验，非常成功。大道，已经示现了，但只有一瞬.不知道，商洛有没有多看到一眼。”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二章 太乙金华

    “诸位，就在刚刚，我们永久地失去了大气层的一部分。”
    即使是极光延伸到赤道，全球的无线电都完全中断，朝廷也有办法通过横亘太平洋的洲际海底电缆获取到前线的最新消息。
    以及还有最重要的，没有受到爆炸影响的灵网。虽然信息的传递变得艰难了不少，但锦衣卫有灵气，所以问题不大。
    陆槐阳向所有人宣读了来自前线的观察报告：
    “我们的干员从爆心正中央发回了图像信息。请看屏幕。”
    太阳高挂天空，但天空是漆黑的。漆黑的空洞之后，是漫天繁星。
    直射地面的太阳把周遭的一切照得白茫茫一片。这种情况下，凡俗的照相机甚至没有办法使用。但是锦衣卫有灵气，所以问题不大。
    “如所示的情况，以各位阁老们的学术造诣应该一眼就明白了。没有了大气层的反射，地球表面的景象和月球表面也差不太多。”
    这是大气散射，正常人一辈子都是看不到的。但因为在座的阁老们每人至少都拿过个理学或者仁学的国家级奖章。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问题不大。
    “这个大气空洞倒是很容易明白。但是旁边那个更大一层的黑圈是怎么回事？”作为首辅的礼部尚书温朝卿先问道。诸位阁老虽然功名多多，但头发缺缺，视力也和头发一样不太茂盛。得是离得最近的温阁老，才能注意到边上那个圈。
    “我正要说那個。这张照片其实是在爆炸坑的底部拍摄的，大地上是‘坐井观天’的视角。”
    “这是个坑？”
    这画面是用广角镜头拍的天空，覆盖了半径数十平方公里的区域。然而这么大的视角，也只是在边缘出现了坑的边界——
    “所以锦衣卫是怎么活下来的？”温阁老首先就问了他从刚才就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在爆心拍摄就已经很离谱了。这直接在巨大的弹坑里面拍摄，和炸弹本身呈现出的威能是互相矛盾的——因为这些练气士其实并没有那么耐炸，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直接命中，练气士顶多能抗一下重机枪的直射。穿甲的话，大概能抗住机炮的直射。但这种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很显然是根本扛不住的。
    “这个，我来回答吧。”朱先烯看着众人，“答案是，有得必有失。只要在现场，就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能抵挡住的方式只有一个——不要待在现场。这次行动之前，我给了一些法器。让水龙号也好，地上的这几位，也好，都能躲开这次【水龙吟】。”
    “那么，代价呢？”
    “代价就是——他们没有办法见证到真正的水龙吟了。天劫是考验，而不是只是单纯的爆炸。只有天道亲自垂迹在你的肉眼之前，你才能感受到天道的精微奥秘。商洛是唯一一个完整见证了太乙金华的人，这也是道祖的安排。”
    “那我们刚才”
    “刚才？你们说隔着录像看到的？”朱先烯示意陆槐阳再重新放一遍。
    录像重新播放，金色的莲花在空中开放，看起来就像万花筒。
    然后画面就变成了噪点——然后就没了。
    刚才看到那金色的莲华时，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玄妙的感悟：见证了太乙金华的诞生，就算是从未从未修炼过的阁老们也坚定了原先并不怎么存在的“道心”。随之而来的感悟，让他们到现在都在回味，因为这条路是真的能走通。
    然而第二遍看，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图景，但刚才的体悟就都没了。
    站在幕布旁的朱先烯自己用手勾了一下幕布的卷链，幕布自己回收了上去。
    “这就是天机。直接目击天机的诞生是一层，隔着摄像机又是一层。如果再复制一遍，比如画下来或者手绘，那就完全走样了——这就叫天机不可泄露。金匮石室里有不少正统道藏，文字和图都有，不少还是古代修士亲笔留下的。诸位一直以来都可以随意翻阅，但是我觉得”
    他看了看屋子里除了他以外唯一的修士，陆槐阳：
    “包括陆千户这样的正统修士在内，诸位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所见过的任何道藏，都不如刚才隔着摄像机对大道的惊鸿一瞥。这就叫，混元道果。得了混元道果，往往就能从中领悟天机之一二，继而垂科演法，就能从天道中感悟出一丝天机。再把天机化用己身，‘法’就有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
    “我说实话。道藏这种东西，诸位看过的我看过，诸位没看过的我也看过。包括.飞元真君万寿帝君忠孝帝君，在嘉靖年的时候也看过张三丰天师的血书道德经。但我看，终究是不如这太乙金华——要是我能和他换换，让披挂金刚不坏的甲胄，在现场直视这一切。啧，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和这张椅子换换我也愿意。”
    他扶着旁边的高背椅说着。要换在平时，至少文仲文阁老肯定要念叨他一句。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确实是实话。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诸位坐在这里的“将相”们，对这句话的认知也上了个台阶。
    在旁边站着的陆槐阳第一时间问道：“那我们听商洛讲讲道法，就能听到混元道果了？”
    “是这样。不过前提是他愿意讲——就算他愿意讲，他也得讲得出来。大道，不是那么好传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了吧。”朱先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左右，“等他醒了，他会联系我们的。他的事情虽然重要，但目前可以往后放放。钦天监算好了没有？冲击波还有多久会到畿内？大概相当于几级风暴？各位各位，都动起来。温阁老还有王阁老，后面没你们二位的事了，跟我去防空洞吧。还有，陆千户！”
    “是，在这。”陆槐阳点了点头。
    “你随时守着电话。商洛要是打回来了，立刻和我联系。电话的钥匙给你。”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三章 劫雷

    金花，金枝。金色的图景在头顶展开——天地万象的宏图徐徐铺开。而商洛的目光，聚焦在那太乙金华的核心之内。
    在那万丈金光之中，始终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黑色在其中跃动。
    就是那道劫雷。即使是将攀升之中的龙珠完全湮灭，那天劫之雷的余威，那一丝来自大道的深黑依旧空中盘旋着，久久不散。
    商洛发现了那道劫雷。他静静地看着。金色的天华铺满整个视界，大道之蕴蔓延到了太乙金华的每一片花瓣上。但在森罗万象的图景之中，他的目光始终无法从那一道劫雷上移开。
    “？？？”忽然，他有些饿了。
    饥饿感随着流逝的时间悄然而至。
    “hot dog!”
    小贩的叫卖声在身后响起。是卖热狗的声音。是个墨西哥人站在小推车后面，热狗有墨西哥辣酱和黄芥末酱可以选。
    刚刚从大都会地铁站出来。百年老站的砖块上弥漫着纽约的臭味，像是垃圾、狗屎，还有地下室里翻上来的霉味，让他的食欲消褪了许多。
    虽然如此，人不能不吃饭。他在兜里掏了掏，没掏到美元。
    “算了，先吃个咒枣垫垫肚子吧。”低头从另一个怀里掏了掏，他掏出了一枚咒枣，刚要吃下去。
    “.”
    他愣了一下。
    “等下，为什么我吃咒枣的时候，会站在纽约的大街上？”
    “喂！”忽然，一张大手从背后伸来，抓着他的肩膀猛得往后一拽——热狗、墨西哥人，臭味，和纽约的一切都在他的视野中扭曲成了一個点。
    再站稳时，他重新站在了新安条克的大街上。但身后多了个人。
    红袍，红须。巴掌有蒲扇那么大，力气大得让人难以抗拒，声音好像也自带着混响。
    “你是商洛？”
    他上下打量着商洛。
    商洛没直接回话。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梦境的基底是现实，但商洛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前这个人。
    反过来，他也打量着这个人的身形。直到他在那个人腰上看到了熟悉的玉牌，那是自己人的象征，他这才开始答话。
    “我就是商洛。阁下是”
    “还好，总算没弄丢。贫道是南海赤精道人，在这里的是贫道的一缕神识。奉道君之命，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忽然一把按住了商洛的肩膀：
    “等下！你的眼睛，你不要动！”
    “？？？”商洛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你的眼睛里，还有你没闭眼时的图景.那黑色的是.劫雷！你把劫雷给收了！我的老天爷！道祖让你来收一缕道蕴，那漫天都是大道的图景，你为什么偏偏要把劫雷给收了！”
    “哈？收了劫雷，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缕神识，在龙珠里奉道祖之命来接引伱回来。要没有我，你自己多半也能回来。但你要是吃了那地方的.你管那叫热狗的东西，那把你叫回来就得费一番功夫了。对你们这样不安分的年轻人来说，学个咒枣术是最靠谱的。至于劫雷.我只知道，并没有什么法门是修炼这个的。你得自己想办法修炼。”
    “那真是真是多谢前辈了。”商洛朝他拱了拱手。要不是那一“爪子”把自己拽回来，他恐怕还得在那吸一口霉味。
    “所以，那就是麒麟子你的家乡？”
    “不不不，我家可不住这种地方。”
    “那异界的图景，对我们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只可惜，在这里的只是一道无智的神念。等着这爆炸的余波消散，我也该散了。”
    “啊！改天我我一定登门拜谢！请问赤精道人住哪？”
    “这一缕神识，是赤精道人10年前龙眠之时留下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看情况，似乎时辰也快到了。”
    “那快告诉我要怎么回去吧！”
    “回去？你要回哪里去？这里不就是你的内景吗？就算我是个神识我也能看出来。你的地盘，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出去，我怎么知道。”
    这10年前的赤精道人还有些暴躁。但商洛明确记得，他的内景已经被亚历山大挪用了，这里是.
    “不，不是那个。”赤精道人打断了他，“你看看天。”
    商洛抬头看去。月亮挂在天上，和之前所见的太阳完全不同。虽然是半夜，但空气中并没有阴冷寂静的气息，反而让他觉得熟悉，安心。以他的直觉而言，这确实是自己的地盘的感觉。
    阿蒙宙斯，大概确实是没了。代表他的太阳也已经落了山。
    “快回去吧。你的朋友，应当已经在等你了。”他指了指商洛的身后——大都会地铁站亮着灯，灯火通明。里头的电梯也亮着，有暖黄色的灯。
    他的朋友确实在那里。但并不是阿波罗尼娅和法厄同，而是之前就被干掉的船员们。
    “啊原来这里是，阴间？”
    “你自己地盘，怎么能叫阴间。快些走吧，这里也快要塌了。似乎这里原本不是你的？搭建这里，似乎也用了他乡的砖石——因为你刚才说，你家不住这。”
    “那我确实是应当走了——”他转身正要进去上电梯。
    但忽然，在视野的一侧，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帝国大厦塌了。而在帝国大厦的废墟里，一只熟悉的金属手臂从那里伸了出来。那是大厨的手臂。
    “竟然还有那个！多带一个不多。”上去背上那废墟里面的金属手臂，他搭上了回程的电梯。这电梯总算在这里坐上了。
    “喂！商洛！你没事吧！”外头咚咚咚地敲着脑壳，和敲钟似的。
    声音模模糊糊，但隐约能听见是法厄同的声音。
    旁边，阿波罗尼娅挂断了电话：“维多利亚说，船员们全部都回来了！他们说是商洛把他们带回来的！他们在那里等了好久的电梯，等了好久，等到商洛到了，电梯门才开。那商洛也.”
    “我醒了。”
    “啊！”忽然坐起来的商洛把她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没事.大厨呢?”
    法厄同愣了一下：“你就那么想吃碱水球吗？”
    “不是！我记得我也把他背回来了。其他人跟我说，他们回潜艇报告来着。大厨呢?”
    他朝四周摸了摸。四周空无一物，只是从手心掉出来一粒咒枣——咒枣上，黑色的雷电隐隐在其中跃动着。森罗万象的气息在那小小的一粒枣上延续着，仿佛这粒枣也能凌万物以超脱似的
    “帮我找下大厨的身子在哪。我有办法把他拽回来了。这枣放着你们别吃啊，我现在的咒枣术，好像不能随便让人吃了。”
    “等下.商洛你别动.你的眼睛里是什么！那黑色的是.”
    “嘘~”商洛做了个手势，“劫雷。先别说，先找人试试。我有预感，这玩意儿很厉害。”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四章 咒枣

    咒枣术，但是有黑色的劫雷在闪烁。
    虽然并没有什么不祥的气息，但看着怎么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食物。
    “你确定这玩意儿还是咒枣？”
    “用咒枣术召唤出来的怎么就不是咒枣了。”
    “那你确定真能吃？”
    “我就是不确定才让你把大厨找过来试试药先。我把他背上来了，救了他一命，我记得很清楚。一报还一报，他帮我试试要这不亏吧。”
    “我觉得，你应该先看看四周.”
    “？”
    商洛朝四周看了看——他什么都没看到。周围的地形就像被5000目砂纸打磨过一样平滑，他甚至能看到每一颗砂砾的切面，小小的砂砾上有小小的镜面映射出外界的小小镜像。
    “这里是哪？”
    “新安条克.或者说，原来的新安条克。”
    【天地大同是砸进新安条克之后才爆炸的。这里似乎早就被阿蒙宙斯藏了进了‘口袋’里，一种相当高明的掩藏手段。从海平面上过来的船只可以正常进入，航空器的视角也没有问题，唯一的破绽只在太空，从太空一眼就能看出来异常。然后，天地大同就把这里给引爆了。】
    “那周围这些平滑的曲面是？”
    【这里就是新安条克的边界。炸弹是在‘口袋’里炸的，把这里彻彻底底炸了。从爆炸的威能来看，我们应该庆幸“天地大同”只是释放能量，而没有释放质量。要不然就和6500万年前的小行星撞地球一样，抛飞出去的碎渣能让把大气层都给涂黑。而这里.纯粹的能量，把波及到的物质都给蒸发了。这还是环保。】
    阿波罗尼娅也不好评价这种后效。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在全球都能观测到了——风暴、极光，地震，还有绝对无法忽视的遍及整个地球的强光。
    但是由此带来的直观破坏并不是那么可怕。顶多是有暴风席卷地球而已。
    总的来说，这是给整个地球扔了一发震撼弹，让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将来每一次投放天地大同，只要方法得当的话，这里的效果还可以再复制一遍——精准地毁灭目标，将其从地图上彻底移除，同时所有人都能见证它的投放。
    这是天威的实证。从这個角度来说，【天地大同】就是一种设计相当精妙的战略武器。
    商洛知道，这其中有不少设计都来自于天子本人。
    作为天人交界的天子，朱先烯以自己的专业素养领导了这个计划，并且向上、向下，筹集了完成这个项目的资源。他身为丹修的专业素养，也为整个计划的顶层设计提供了专业性的指导。
    “这是何等的大功”商洛摇了摇头，“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闭关吗？”
    “嗯”旁边的傅远山回道，“天子说等你一醒就立刻通知他。好让他安心些。恐怕等你回去不久，他即刻就要开始闭关了。”
    “恐怕他真的要尝遍百草，为所有人构筑长生之基，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功业够多了他对自己的要求真是太严格了。没必要这样的。”
    “但这总归是好事。”傅远山看了看天，“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小时候就很有志气？”
    “不是，他小时候一点脾气都没有，每天和佛爷一样笑。他除了喜欢炼丹之外，看不到他在任何地方展现出一点点的脾气。他真正改变，是10年前的事情.文雁。他目睹了文雁在自己的面前‘崩溃’的样子。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愈发怕死了。”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长辈，傅远山说话也没怎么留情面。因为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
    哪怕是“殿上坐着的嘉靖有道君”，也没有从十几岁就开始炼丹的。这太早了，像他这么年轻的顶多来两粒红丸来“调剂”一下，哪有亲自上手开始炼丹的。
    他怕死商洛也看出来了。
    在本该享受好时光的年纪，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对长生的渴望，以至于对其他的事情都缺乏需求和认同。这确实是相当罕见。
    但就算是这样，他以前还是照样履行自己的职能的。这也归功于现代政体的帮助，让天子不需要花费全部的精力就能担当好自己的职务。
    现如今，他真的要暂时搁置自己的位置，把修炼之事搁在第一优先级。
    “好吧.我觉得他也应该放个假了。”这里人不多，商洛就把话说开了，“我不好说他对不对。但既然他选择这么做，那么师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搭把手。这次，道祖和他给了我这么一份厚礼.”
    他本来想说大礼。但是劫雷这种东西，确实是有些微妙，只能说厚礼了。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忙的。”
    “嗯。”傅远山点头道，“你这么个小堂弟还真是讨人喜欢。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从太乙金华里面看到了什么？是哪一条大道？”
    商洛想了想——这没必要藏着。朱先烯他迟早是要说的，这个圈子里的人也迟早要知道，傅远山显然在这个圈子里。
    “是劫雷。”商洛答道，“我似乎取到了劫雷.”
    “???”闻言，傅远山一把将商洛拉得靠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还真是！是真的劫雷！”
    “我是不是取错了？”商洛问道，“劫雷是哪一条大道？”
    “都不是吧.不对不对，不太对劲。劫雷好像哪条大道都不是。至少书上没写。伱自己有什么感受吗？”
    “很强，真的很强。”商洛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从确认他的咒枣术已经全部附带上劫雷之后，他就能从那些咒枣中隐隐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是来自他自己，但这种威胁感也没有消除。
    威胁，恐惧，来源于未知。这股从大道之中降临的诡谲又强大，强大又诡谲，让他暂时还没摸清到底有什么用——但可以肯定的是，真的很强。是毫不内敛的，锋芒毕露地纯粹的强大。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五章 试药

    “唉”傅远山长叹一口气，“可惜啊，可惜。大概是我的福缘还不够吧。”
    遗憾，深深的遗憾。自己刚才离这大道仅仅隔着一面杏黄旗，但他并没有探头出去看。
    “要是刚才我从杏黄旗里面探头看一眼，说不定.说不定不会死呢？如果我真的看了一眼呢？”
    他的遗憾完全写在了脸上。他也立刻开始了反思，反思自己是哪里福缘不够多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蹭到这次的天机。
    “哦对了，商洛。”他望着商洛，“你有没有试试看？我也不知劫雷到底强在哪里，要不是试试看吧。”
    “我这不正准备去试呢。刚才背了大厨上来，打算找他试试来着。但是现在他的身子大概化成灰了啊，让我很难办我本来打算给他吃个咒枣的。”
    “我啊！”傅远山指着自己，“让我来帮你试试不就行了？”
    “这不合适吧傅前辈！搞不好真的很危险的！真的不能麻烦你。我特地把他背上来，是因为他欠我的才好让他来试药。怎么能让你来试药呢。”
    “啧啧，你看，见外了不是。”傅远山按着商洛的肩膀，“所谓前辈，就是你最好的老大哥。出了什么事，当然要我来顶上。帮你试个药算什么。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上！”
    他拍着胸说道。刚才没有蹭到福缘，他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蹭一蹭，要不然他修的就不是福缘道。
    “啊这.”商洛摁着额头，“那好吧。那傅前辈，你要悠着点。”
    商洛是真的不想麻烦前辈来搭把手。但是现在一时间找不到大厨，面前这位又这么热心地想要帮忙——
    他伸出手，把攥在手心的那一枚咒枣拿了出来。
    “就是这一枚了。我刚才打算自己吃的。傅前辈伱要是想换换的话，我也可以单独给你做一个。”
    “换什么？不用换。择日不如撞日。而且不同的咒枣也只是口味不一样而已，我岂是在乎口腹之欲的人。”
    “那好吧。”商洛把咒枣双手呈上，“拜托了。那就请傅前辈帮我试试。”
    “啊哈，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的笑容根本就绷不住。商洛也不知道他自己明确感觉到“危险”的东西，傅远山到底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他目视着傅远山，看着他拿着咒枣端详了一会儿。那上面的劫雷都跳出来了，神秘的气息挥之不去。但傅远山根本就没有迟疑，仰头就把咒枣吞到了肚子里：
    他的瞳孔散大了：刚刚从大都会地铁站出来，空气中充满了汽油和橡胶的臭味。空气中每一个分子，都弥漫着垃圾、狗屎，还有地下室里翻上来的霉味。其中有一丝碱水球的，尚且属于食物的臭味调剂了一下，但立马就堕落了无穷的痛苦、愤怒、不甘。一千轮太阳在他的眼中熄灭，他从世界之巅跌落，下面就是无间地狱——这简直是在渡劫！
    “！！！！”他用尽此生的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把咒枣从嘴里吐了出来。他一個踉跄就要往后倒。
    “傅前辈！你没事吧！”商洛赶忙上前把他扶住，“那味道有问题？”
    “有问题？不是有问题——整个新安条克都在我舌头上爆开了！无限的信息从我舌头上往里灌输，我的脑子都要给烧掉了。这什么东西！这不是咒枣术吗？”
    “对啊.就是咒枣啊.要不我再给你变一个试试？”
    “不不不！”傅远山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躲开。那味道让他心有余悸，在短短一瞬间就形成了心理创伤。
    他看着商洛：“这大道之力太可怕了！吃你一颗咒枣和渡劫一样可怕！我是没有本事，实在试不出这其中的深浅。商洛贤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啊这.”
    “我算是知道了。我的福缘生效了。我就是运气好才没有看到劫雷——商洛，你赶快再变一个出来试试。”
    “再变一个？好吧。”
    他翻手，又变出一个咒枣。
    和刚才一样，有黑色的闪电在其上环绕着，悦动着。刚才掉在地上的那颗还散发着余威，根本就没有人敢去触碰，现在又多出来一个。
    “.”傅远山眨了眨眼，问商洛，“又是一个。再试试别的法术。”
    “不会别的了，就会一个咒枣术。”
    傅远山捂着额头：“商洛.我有种感觉。劫雷恐怕已经深深地和你嵌合成了一部分。今后你学的法术，恐怕不止这个咒枣，搞不好会全部乱掉，甚至会产生相反的后果。”
    “哈？你确定吗？？？”
    “要不我现在教你一个？”他掐住左手，“我教你御风。很简单的小法术，可以用来飘飞。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没有攀升到金丹期。不过到了你这个地步也不用费劲学了，跟我掐个诀应该就能悟出来。”
    “这样？”商洛看着他掐诀。
    “等下，你先别用眼睛看着我，我看着害怕！你看我的手，看前面。对，像我一样，对准前方。然后找个道具。”他把手往回缩了一点，朝前一拂袖——
    一缕清风朝前飘荡过去，飞到了很远的位置。
    “到你了。”他退后了一步，示意商洛来试试。
    商洛掐着御风决一挥袖——一道黑色的罡风直飞向向前，所到之处把沿途的地面切割得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到风向。罡风飘飞出去几米就炸裂开来，炸裂来的暴风吹乱了傅远山的头发——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傅远山这下确信了。自己现在是真的很有福缘，他躲开了商洛带来的每一处危险。因为就在刚刚，罡风的余威从他的脸上刮飞过去，切掉了他的一缕头发。他的头发不是被吹散的，而是被切断了。
    他要是稍微偏离一点点，切断的可就不止他的头发了。
    “商洛！你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施法！你这好像是是风劫！你的法术都变成天劫了！孙悟空躲三大天劫的，有一道风劫你记得吗！我不知道是不是，但你千万别再用了！我看着害怕!我怕再来几次，我的福缘都要被你炼没了！”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六章 铁人军

    直到铁人军如流星般降落，商洛也一直都没有用过最基本法术。
    4架宁和号挟着突破音障的巨大轰鸣声飞临了现场。锦衣卫先到了之后，兰芳铁人军是第二批赶来支援的。
    铁人军——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兰芳的禁军。虽然本质上就是延平侯幕府中的牙兵，从钱到人都是郑家出的，朝廷并不忌讳这些私兵。
    毕竟作为内藩，可以兰芳类比周代的诸侯国，而非那些后来入伙的朝贡国。兰芳有资格，也有必要掌握足以镇压南洋以及整个南部战略方向的武力。
    兰芳的国人虽然还不到5000万，但是铁人军的10个连队有超过1200人。连队长有练气士的实力，而穿上铁人军的甲胄之后，那些半步练气士的战斗人员也能发挥出媲美练气士的战斗力。
    这次空降来的有2个连队，出动的人数几乎和锦衣卫的选锋一样多，动作也只是比锦衣卫略慢了一些——当然，锦衣卫这里的动作还是太快了。虽然只是慢了一点点，但这里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留给他们只有扫尾的工作。
    不同于锦衣卫几乎是直接砸下来的“从天而降”，铁人军是在临近地面时用助推火箭缓冲，然后才降落。两百多个火球从天而降，就像流星一般。
    “哦这些就是铁人军了吗.”
    商洛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不过他们的铠甲，商洛是见过的。铁人军穿的不是锦衣卫的金身甲，而是铁人甲——铁人军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他们的铠甲显然比金身甲要大出一整圈，动作更慢，甲胄更厚。
    他们携带的武器也并非是锦衣卫那样的正常尺寸，而是以铠甲本身的标准放大了一圈。他们佩戴的步枪，口径也从普通的枪械尺寸来到了完全可以定义为机炮的30mm——也就是30公厘。
    “铁人军主要是用枪械战斗的。”傅远山看到商洛注意到了那些枪，便解释道，“南洋不练硬气功，所以他们的底子有点怎么说，他们一开始就直接练内家功夫。所以他们的甲不是人穿着甲，而是甲来承载人。”
    “这效果怎么样？”
    “在铁人军的‘业务范围’里是很好用的。铁人军专精的就是击杀凡人部队，这种时候枪比剑好用。在有充足补给的时候，铁人军只要派出一個连队，就能在一天摧毁一整条战线。但要硬说‘锦衣卫和铁人军哪个厉害’，那肯定是锦衣卫厉害。他们一个连队都不够我杀的，锦衣卫的高端战力要强出他们太多了。”
    “这是为了让朝廷放心？”
    “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傅远山答道，“兰芳一向都是这样，从来不会对朝廷亮刀。当然，朝廷也没对不起兰芳就是。虽然朝鲜总是口称‘孝子’之类，但兰芳才是从家里亲生的，是朝廷的分店——哦对了，你和国姓很熟是吧？”
    “是天子引着我和他见了几次面。这之外的话，就是他找我要了一颗筑基丹的事，以及他请我去拍拍广告。”
    “多和国姓打交道不会错的，这很重要。财侣法地，国姓占了个财——这倒不是说延平侯比皇家有钱，而是有时候皇家的钱和朝廷的钱没法分得那么开，天子自己没有办法支配，还得自己给自己打报告。但是延平侯那边就没有这方面的负担，他们的钱就是他们的。所以，国姓那边花钱会大方不少。”
    “啊对，他给雷部赞助过来着。”
    “后头如果你要做的不少事，都可以找他开口。”
    “要太多了会不会不好？”
    “哈。”傅远山笑了笑，“他怕的不是你找他花钱，他怕的是你不找他花钱。就像我修福缘道似的，国姓他们那边是靠钱堆出来的。能把凡俗之物堆积成道机，这可是质的变化。古往今来有钱人多了去了，找对路子花钱的人就他们家一个。”
    “诶？为什么？”商洛问。
    “因为以往的有钱人全都死了，就他们一家可以把钱带上天。”
    【噗嗤——】阿波罗尼娅笑了出来，【这可真是在理啊以往的人，哪怕是凯撒还是秦始皇，都已经躺地底下了。宫阙万千也都做了土。就只有他们赶上了这个时候，在这个关键的时机掌握了钱财这么个好用的东西。要这么说，你找他要钱那可是给他送机缘啊。】
    果不其然。那边铁人军落了地，短暂地整队之后，就有一个铁人军一路小跑过来，从腰上解下一个板砖大的电话。
    在商洛面前停留了两秒辨认他的特征，他把电话递了上来：
    “天君，国姓有电话找您，您现在有空接吗？”
    “行，接过来吧。”
    他准备双手给商洛捧着。不过商洛还是自己拿过来了——
    “哦呀呀！商天君，恭喜恭喜，你现在一定到了金丹期了吧？”
    “额还没到。”
    郑世杰那边的情报有点误差。两边都沉默了一阵，有些尴尬。
    “那你一定恢复人身了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商洛确实是注意到，自己从“回来”开始，就已经把那套金身甲给蜕了，恢复了正常的人身。
    但那身甲呢？
    【我也在琢磨这事。我看着你穿着铠甲出去的，怎么回来的时候铠甲就没了。那玩意儿丢是不可能丢的，神铬是神明留在这个世界上永不磨灭的痕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击溃。它一定还在伱身上。但至于具体在哪，等会去测试一下吧。我还没问呢，你的感觉一切正常吗？】
    “你感觉一切正常吗？”郑世杰也在同时问道。
    “这个还是说不好”让商洛后怕的有两点。
    其一是，他近乎于化龙的时候，一切的触感都太真实了，这铠甲和他自己的身子几乎就没有区别。甚至面甲上开出来的“嘴”，都真的有味觉，他也能透过铠甲获得嗅觉。他感觉不到穿甲与否的区别，所以现在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的情况。
    其二是，他没有把铠甲脱下来的记忆。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七章 枣

    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确实还得回去之后做个全面检查——当然，劫雷加身的状况比起来，铠甲的问题反而不那么重要了，甚至化龙都不太重要。就算化龙，自己说不定哪天还能找回来。这劫雷要是一直附在身上，这可能将会永久地改变他的修炼路径。
    电话那头，郑世杰回道：“那我这边，先给你报个好消息吧：水龙号安然无恙，我们的另一队已经找到张玄陵本人了。找到他的时候，他披着杏黄旗正坐在海岸边看风景。”
    实际上铁人军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完成水龙号的后续工作。这任务本来还包括回收水龙号，但水龙号现在已经和新安条克一起炸成灰了，只能回收飞行士。
    不过，只要作为飞行士的张玄陵没事，一切都好办。
    就像之前说的——水龙就算再贵，那也只是钱堆出来的。但境界光用钱可堆不出来。
    郑世杰没有为水龙号的爆炸而心疼一秒钟。他甚至都没和商洛提这件事。
    “所以，那只要你平安就好。”连续问了两次，商洛都没给出积极的回答，郑世杰只好这么说了。
    “我好像也不怎么平安”劫雷在身上，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平安。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还没有学过御风术——御风实在是太简单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随手一挥就能御风。
    但寻常的修士御风，也不过是一阵清风而已。就算是不小心发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商洛现在一个不小心就会打出一道风劫来，他都不敢再打第二次了。因为之前个风劫暴戾得只飞出去几米就炸了，下次搞不好会直接炸手里。
    “你没事吧？”郑世杰赶忙问，“你受伤了？还是断胳膊断腿了？要不要请我师祖给你看看？我师祖赤精道人手上有不少好药。”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我担心的是，我现在这样会不会伤到别人。”
    “？？？”郑世杰琢磨了两秒，“你截的天道是哪一道？”
    他立刻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显然，朱先烯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他和朱先烯的交情有十几年了，这事未必要朱先烯亲口告诉他他才知道。他知道朱先烯成长到如今的每一個细节，也知道不少关键性的技术节点。这次大爆炸一出现，他就知道朱先烯做了什么。
    他也知道，商洛一定能从直视大道的过程中获得些什么。
    “我截到了劫雷你敢信吗？”
    “.”郑世杰被这个词震住了，“劫雷？所以你在天劫的过程中，并没有去体悟天劫的余波，而是直接去体悟天劫本身了？”
    “嗯，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
    “好家伙！这事现在有几个人知道了？”
    “我周围的人之外，伱是第一个知道的。傅前辈还没来记得往回打电话呢，你们的人就来了，然后把电话递给我了。”
    “这需要保密吗？”
    “不需要。”商洛答道，“要是什么奥秘之类，我还打算藏着掖着。现在搞到了劫雷，我倒是想多找几个人来帮我看看。我现在连咒枣术都不能用了，傅前辈说他吃了咒枣之后就像渡劫一样——而且都这样了，还有谁能拿我怎么着，我用了咒枣术自己都害怕。。”
    “枣劫。”傅远山在旁边摇头道，“我没想到吃个枣子还能有这样的经历。以我这区区之身竟然直面了天劫，虽然只是舔了一口，但我觉得自己恐怕受到了心理上的创伤。大概这几个月我是不敢吃枣了。”
    郑世杰也听到了他的话。
    他沉默了2秒。
    “商洛，也给我吃一个怎么样？”
    “这都什么人啊这是。都说了不是正常的咒枣了，怎么一个个都赶着来吃？你可别觉得‘试试就试试’。好不好‘试试就逝世’。”
    “可是，万一呢？”他回道，“万一我成了呢？”
    “万一你死了呢？”
    “额回头再说，回头再说。”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弃，只是看商洛现在不同意，他打算回头再迂回一下，“那回头见！我明天就来玉京见你。”
    “我跟你说，这个雷劫枣实在是”
    “我们谈生意嘛，谈谈生意。你还要拍广告不是？我这边剧本都写好了，正打算送来呢。明天没空也不要紧，和你谈谈剧本，然后我们这边再改改。那就这样，回见哈——”
    他把电话挂了。
    商洛把电话交还到了铁人军的手中，目视他离开。
    “什么人呐这是.”商洛摇了摇头，“怎么听说这玩意儿有劫，一个个都要来试试？”
    “我可以理解。国姓他太想进步了。”傅远山答道，“从我知道有郑世杰这么个人开始，他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成道。他和天子两个人真是臭味相投，要不然怎么能玩到一起去。”
    “该不会天子也要吃这个劫枣吧？”
    “那未必。天子至少还听道祖的话，不会乱来的。而且我也会劝劝他——这玩意儿真的不是练气期应该直面的。等回去之后，之类的事我也会如实和天子说明，我相信他会理解的。而且”
    傅远山顿了一下：“他作为丹修，他有自己的执着。别人的丹他是不会吃的，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他的丹一直都是自产自销，从来不经他人之手。”
    说着，他拿出了玉牌：“刚才让国姓耽误了一下，我得赶快给天子打电话了。他还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事呢。”
    “雷劫枣！给我一个！”
    商洛听着那边刚刚说两句，朱先烯的声音就爆了出来：“快把电话给商洛！我要和他通电话！”
    傅远山没有办法，只好把电话拿过来：
    “商洛！那个雷劫枣呢？现在还有吗？还有吗？”
    “有啊，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你不会真的要吃吧！我以为你不会吃呢。”
    “我当然不吃——我要研究一下。如果能研究出其中的原理，那搞不好下次释放天地大同就不需要龙珠了。我们自己就可以注入天劫，自己让天劫和灵气互相湮灭。搞不好还能做出更大的炸弹！快回来，快让我看看。”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八章 天机

    坐在野战运输机的坐席上，商洛还在回味朱先烯刚才语气——那就像神农尝百草的时候尝到了八角桂皮小茴香：咦！这玩意儿没毒，还挺香的嘿！
    商洛自己搁在手里都还没捂热，他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边朱先烯就已经安排着拿来做弹头了。而且听着似乎确实可行。
    这次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动用了一颗金丹和数百公吨的灵液，然后发射一整个水龙号运载火箭来投送。前后上上下下有一个军团的人在忙活，甚至还需要把作为弹头的龙珠和弹体分两次发射过去。
    虽然效果很好——刚才从来支援的铁人军的口中得知，他们新大陆中部的时候就遭遇了冲击波带来的强烈气流。幸好开飞机的是修士，所以问题不大。
    但是就杀伤效率而言，如果每次都要动用这么多人来发射，每次都要天子本人来下达指令，那就有“火工品管制”的问题。
    就比如矿山上虽然可以用炸药，但是炸药的管制涉及到很多程序，在使用的时候需要严格按照规范来操作，这些规范本身就是成本。如果在条件适合的地方使用二氧化碳气爆，用膨胀的气体来击碎岩石，那么火工管制的繁琐手续就可以省略掉。
    在灵煞武器上也有类似的限制。但如果能缩小规模，缩短发射流程，简化审批程序，把后勤人员从战略级缩小到战役级，乃至战术级，把使用程序从“天子的号令”简化成一道密码——如果想要简化成这样，一道便携的劫雷是少不了的。
    因为之前需要雷劫就得增加弹头的重量，弹头重量增加了就得用巨型火箭来投送，巨型火箭加进去之后还得用舰队来充电。这人越来越多，人一多了吃喝拉撒全都是要人来管。归根到底，要是雷劫能随手掏出来的话，这流程就全部都能省下来了。
    但在这之前，朱先烯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话说，为什么你师兄之前没想起来有什么简单的制造雷劫的办法？】
    “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简单的办法能制造雷劫。但这种问题，我们之前好像也碰见过——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试着去炼制筑基丹的时候吗？当时文鸳给我们解释了一下：机床不可能加工出比自己更精密的零件，阿罗汉想要开悟就必须从已经开悟的佛祖听到佛法。”
    【啊我懂了。就像做面包似的，面包不可能自己发酵，需要酵母点化。虽然在自然条件下，面包也可以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酵母，但那和炼丹也差不多了，空气中飘过来的是酵母菌还是其他什么杂菌完全是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决定的。他从一个丹师的角度就可以直接得出一个结论——炼丹中最无法决定的，就是量变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产生关键性的质变。炼金术士也会烦恼，低贱的铁和铅到底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升华为黄金。而你——】
    她顿了一下：【你就是那個带着酵母的人。你，可以往那个面包上放个枣，做成枣糕。你一下子就解决了整个流程中最无法确定，也最令人头疼的问题。你就像佛祖开悟了阿罗汉，像酵母点化了面包，工业母机加工出了小机。】
    “你的重点是在小机上面是吧.”
    【啊。】阿波罗尼娅忽然岔开了话题——但又没完全岔开，【对于你在这其中的作用，其实罗马的理论研究是可以解决的。我们称其为诺斯替，意思是拥有‘诺斯（gnosis）’的人，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翻译成‘真知’，或者‘天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索菲亚，就是类似的意思。炼金术认为，金属有贵贱，就是因为真知从黄金之中流溢了出去，才会让黄金变成铁和铅。人也可以成为更高等的状态，目前这个状态也只是因为没有被真知点化。】
    “这也是酵母？”
    【是的。诺斯替主义，研究来研究去，就是在研究点化这一切的‘天机’到底是什么。我们认为天机至少应当具有以下四个特征：不可言说性、知悟性、暂现性、被动性。真知的来源落在第四条‘被动性’之上，诺斯替认为开悟不可能依赖人类自身的意志获得，必须自上而下地得到一份天机才可以。这份天机，通常也是不可言说的、不可名状的，暂时的。】
    “天机，不可泄露？”
    【是的。在这方面，我们两边在理论上达成了一致：天机无法被人的思维所认知，超出了理智的理解范围。梦中的奇妙光景往往会在醒时暂留，但那就像露水一般会在太阳下慢慢消失。最后留下的，只有模糊的，无法言说的惆怅。这就是‘悟’了。而这些在修道之人那里被称作——太乙金华。先天大道的真理、泄露金丹要诀等等等等，这些不可泄露的秘密天机，全都是太乙金华。】
    “金枝和金华，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啊.真的很像。”
    【所以亚历山大方面和震旦是聊得来的。因为大家只要一交流就会发现，我们研究的是同一种东西。而伱现在的情况如果平移到罗马这边来看，你这个人已经变成了行走的太阳了。因为真知的光芒无时不刻不在从你这个人形的太阳面前泄露出来。】
    “我也是太阳神机了？”商洛愣了一下。
    【我不好说。那什么，如果你看起来像鸭子、走起来像鸭子，叫起来也像鸭子，那你就是鸭子。】
    “我看起来哪里像了！”
    【哈！你现在也被神铬套在里面喽，和我有什么区别啊！】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商洛的脑子里炸开了，“所以我和你，现在一样了？”
    巨大的不安让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诶不对大家都是在里面，为什么你能在太阳下面走，我只能待在你的手机里？】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九章 诺斯替

    “啊哈，我就说嘛。”他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所以我还不是是吧？”
    【你可以是。不过，你有个关键的部分还与我不同——你记得承载我的神识的那颗金丹的弹丸吗？还有紫金山下面的金刚大门。神铬，并不是因，而是果。不是神创造了神铬，而是世界的规则在阻止天机被窥视。世界的规则，在拒斥变化和破坏。神铬，就是这一效应的具象化，所以它金刚不坏，因为从规则上来说它就不可能被破坏。但是你这里】
    她想了想：【你这是反过来了啊。你披上了神铬的甲胄，你和太阳神机一样正在流溢光芒，这就是神机的性质。但我在这里可不能随便出来，你却可以在地上走——这是为什么？而且伱可以把咒枣到处扔，我连今晚上要吃什么都算不到。为什么啊！明明看起来都一样，但你怎么好像比我更自由?】
    “在这一切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研究一下——我们是不是真的一样？我真的是太阳神？”
    【我觉得你可以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因为金华和金枝不一样——震旦和罗马在这方面的处理模式不太一样。我作为这个世界的阿波罗，我的神位来自于已经曾经存在过的阿波罗。而震旦这边，道祖好像并没有去求取什么古人的神位，你也是这样。你现在的状态，比起我，似乎更接近道祖。难道.】
    她忽然愣住了：【难道这些是老头子给你安排的？这铠甲其实是.老头子的衣钵？】
    “哈？”
    【你现在的生活完全正常不是吗？你可以跑，可以笑，还可以大跳。如果你是无限神机，你就是从未有过的自由的神机了——诶不对啊！哪有太阳能像你一样在地上跑啊！神话里面，太阳乱跑可是要后羿射日的嘿！法厄同架着太阳乱飞，要被宙斯雷劈的嘿。为什么别的太阳都在山底下，只有你在到处乱晃？为什么？！】
    阿波罗尼娅刚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忧、一点点的调侃，所以她使用了“比兴”的手法，借用鸭子来提醒商洛他现在的状态。结果转念一想，商洛的情况和他根本就不一样。商洛完全是自由的，他就是个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太阳，而且咒枣一个接一個地发——那咒枣，就是大道的一角，是无限的吉光片裘。它展现为暴戾的天劫，但却可以带来无比的机遇。
    如果运用得当，这道从大道中截获的“劫雷”，将能使万物生发，如同春雷催醒蛰伏的草木。
    【为什么我们不一样啊！为什么我们不一样！你也进来陪我啊！下来陪我！】
    “你是什么赛博女鬼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因为阿波罗尼娅的怨念超越了空间。她真的很想出来，但那本来是力量的代价，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让她自己选，是当神机还是当凡人的话，她知道自己还是会选择前者。
    但活生生的商洛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怨念一下子就爆了:
    【我也要！我也要你的甲胄！啊啊啊啊！我也想要！】
    “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那不是有个炼金人吗？”
    【尺码不对啊！完全不对！这凡人的躯体，怎么能够容纳神机。之前不好解释，但你现在自己想想也明白了——这炼金人能够承受天劫吗？我需要一副能够承受得住天机的甲胄。】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爱莫能助?你真的爱过吗？我生气啦！为什么只有你在外面，为什么我要在里面。哼！我生气了！】
    嫉妒。阿波罗尼娅的嫉妒之心又蠢蠢欲动。之前是嫉妒别人，现在是嫉妒商洛。
    【我要自己的房间！我要自己睡觉！我生气了！我】她半开玩笑着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说着说着，她愈发忍不住了
    【呜呜呜呜————】
    她哭了。如果朱先烯在这里的话，他会和阿波罗尼娅有同样的感觉。朱先烯炼丹十几年，自己一口都没吃上。自己所求不得的东西被商洛拿到也就算了，但被池子里的鲤鱼拿到，简直是让他难以忍受。
    而阿波罗尼娅看着近在咫尺的商洛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升格——巨大的悲怆袭涌上来，她哭了。
    “你哭什么？”
    【我我好没用。我也想要.但是你又不是我爹，我没有办法向你要。呜呜.我为什么没有爸爸，为什么不能摇着他的手问他要这要那。】
    “那我也不能当你爹啊”
    【去你的】她抽了口气，【有什么好笑的。】
    “是是是，没什么好笑的。那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答应我，也帮我弄一个。我可以换的我什么都会做的。我知道，你不是我父亲，我不能要这要那的。但是我也可以换。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我还有时间。我什么都会做的。】
    “你本来也就什么都会做的啊！我叫你一声你敢不答应吗？”
    【我要生气了！我是认真的！】
    “唉，这样就对了。你想要什么自己说。”
    阿波罗尼娅刚才的悲怆之意一下子就被商洛给冲没了：【我也想要和你一样的甲胄！我想要一模一样的，可以吧？等你找到了，我们再讨论一下我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得到。】
    “诶~成交。”商洛点了点头，“这样就对了嘛。你也不欠我的是吧？开心点。有话就直说——不过，其实你再依赖我一点也可以。你可以直接问我要来着。虽然我不是你你爹.”
    【去你的我才不要叫你爹。我想要的，我自己会拿到的，不要你送给我。一分折扣都不要打，我自己拿东西和你换。】
    “你还挺有志气的啊.好吧。那么你现在的状态，和法厄同一样？”
    【啊对！我现在也有事情要求你了。所以，有什么事情就都让我来做吧！我什么都会做的。虽然还有欠你的房租没给但是，你好像也可以从现在开始给。所以求你了！也想办法帮我弄一套吧！我也想在阳光下跑跑跳跳。啊！我也被春雷生发了！我不能蛰伏在这里作咸鱼了，我要工作！我要工作！给我工作！】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章 剑

    宁和号开启了襟翼，进入降落状态。坐在床边，商洛看这熟悉的玉京应天，但这里的景象却和他出发时大不一样了——极光在白云之后漂舞着，把白云映照成五色的烟霞。虽然确实很好看，但它已经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日常景观。
    “咔嚓”，商洛看到地上有一大堆闪光灯对着天上拍。虽然这景象恐怕今后就要半永久地固定在天上了，但今天是新世界的一天，大家还没有习以为常。
    “话说，大家还真是不慌啊”
    说老实话，如果今天这大爆炸不是他打出来，他看到这漫天的极光恐怕也没法安心吃下去今天的晚饭。
    “因为刚刚广播过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是朝廷打出来的大烟花。”坐在旁边一派的傅远山答道。
    “大家还真是相信朝廷啊.我该说这是心大呢还是别的什么。”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世界帝国，全人类的主宰。我们手上握有整个星球的资源，我们就代表整个人类的潜力和未来。所以，搞出什么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的。顺便这也可以为你之后的工作提供一下参照——当帷幕落下的时候，大家虽然会觉得很惊讶，但并不会觉得‘变天了’。天还是那个天，只是天在以往没有展露的隐藏力量罢了。”
    “啊，对，我有时候会把这件事忘记。”商洛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用自己原来的世界观来考虑问题——那是個迷梦被打碎之后的时代。
    但在这里，天朝上国从未离开过。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罗马，大家有时候会刻意忽略这个屋子里的大象，罗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在这个完美的和弦中，罗马只是大明的影子，是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统治着寻常人一辈子也不会去遥远国度，在世界另一头确保着世杰的秩序。
    ——基于这么个世界观，大家对朝廷的“大炸弹”有非常强的接受能力。
    甚至不少人觉得，早该炸炸了。
    “？？？”商洛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竟然还有人开始放鞭炮了。好像从上次哥伦比亚发射火箭，小庞培发表讲话开始，不少人就一直在等着朝廷给大家放个大烟花看看了。当时商洛正在吃饭，他看到大家听说哥伦比亚先发射火箭都难以置信，听到发射失败也只是暂且舒心；听到朝廷说“我们也准备发射了！”，那时候大家才能安下心吃饭。
    现在这一道大烟花直接把小庞培和整个哥伦比亚的行政中枢送上了天，这确实是大家的意料之外。但根据上次的事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得罪了朝廷就要被炸上天，死得满世界都是，这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理。
    “哦对了，天子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宣传。”傅远山说道，“天子太忙了，一会儿他会和你细谈。因为朝廷得和大家说明一下，这炸弹是谁炸的。如果你愿意参与宣传的话，那就说是你的了——这不是建议你啊，这是和你商量。因为完全取决于伱的个人意见。”
    “我现在露面还太早了，不合适。要不还是宣传一下张玄陵？”
    “不会的。”傅远山答道，“天子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现在不合适，那就先搁置一下。张玄陵有张玄陵的任务，他这时候也不适合露面。况且在这过程中，最大的功劳也是你的，你让也让不掉。”
    “这是功劳吗？好家伙，我觉得这可是大杀伐。”
    “一将功成万骨枯。”傅远山提醒道，“反过来说，没有杀伐，你的功业也无从奠基。搁在上古时代，大家立功的方法要更简单直接，只要垒个京观，或者宰了祭天。那些蛮夷应该庆幸，周礼让我们从去古未远的古礼中洗脱出来了，但我们依旧得时不时展现一下来自洪荒的暴戾，好恩威并施，教化万邦。以及.”
    他顿了一下：“在这个过程中，杀伐本身的不祥已经由天子承担了，你不用担心。你只要领受杀伐之功勋就可以——况且你已经尽力了，你杀的是新安条克的叛党。你已经试着从阿蒙宙斯的手下救出了尽可能多的百姓，我们都看到了。你的杀伐堂堂正正，杀的就是敌国的兵将。真有枉死的，朝廷会帮你处理的。”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我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建设。虽然我离真正意义上的‘杀伐果断’还差些距离，但也不至于拗在这里。只是，我得挑个合适的时机对外宣布。因为现在如果要宣布的话，大家都要问具体流程，那就不得不提到灵气。现在，还不是灵气真正从帷幕后面走出来的时候。不过也快了。”
    “这个，真正需要你来决定的事了。天子也没有办法做主，他需要和你商量之后再决定——哦对了，天子是发了短信来和我说的。现在警报还没有解除，天子按照规矩应该待在地下掩体，所以他一会儿没法来接你。你直接掩体里找他就好。”
    “诶呀，没必要那么麻烦。都是自己人，还搞那么大动静做什么。不用来接我的，真的不用。”
    宁和号在大校场机场落地后，如傅远山所说，朱先烯确实没有来接他。欢迎的仪式和红毯也没有。
    但在停机坪上，站着个穿沙滩衬衫，戴着墨镜的老头儿。
    “师祖！”傅远山看到那人影整个人都傻了，“不是说没有人来接吗！怎么萨天师来了！”
    朱先烯没来，但是比朱先烯更厉害的人来了。没有任何的欢迎仪式，萨天师自己站在那里就是让傅远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除了机长在驾驶座上实在站不起来之外，没有任何人赶在站立的萨天师面前安然地坐着。
    飞机挺稳，舷梯靠拢上去，傅远山推开门就一路小跑到萨天师面前。
    “拜见师祖！”
    “旁边站站，不是来找你的。”他把傅远山拂到了旁边，眼睛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商洛。
    “师祖。”傅远山在旁边解释着，“一会儿，天子也要见他。”
    “那让嗣皇帝等等。因为道君还有吕纯阳要先见他，马上就要。我作为他的师傅，来带个路。”
    说话间，商洛也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好小子你还挺厉害。走吧，跟我去玉熙宫。再把你的剑背上，今天要见你的主要是吕纯阳。”
    “吕祖要见我？”
    “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自己沾染了天劫，现在没有办法使用正常的法术是吧？所以，让你把剑背上。天道和你开了个玩笑，让你的枣变成劫枣了，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之前就说过，你的道在剑道。释不了咒枣术，不代表你不能用剑。就算是天劫，也能用剑来驾驭。先天无剑，人自作剑——剑可不归天道管，它归人管。今天之后，必定让你再有好枣子吃。”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一章 授课

    商洛还不知道，萨天师竟然会开车。
    银色的敞篷跑车，看起来就像20世纪30年代的宝马。巨大的6缸直列引擎占据了车身的大半，坐位只有一排。这车看起来比法厄同的那辆还要值钱，至少法厄同的那辆没这么闪亮。
    【哇！这辆是赫拉prime凯撒银，全世界就只有2辆！全车都是精灵铁匠手工打造的，有一辆还在我那里呢。】
    “这就是你的那辆。”萨天师握着方向盘，“你们的神谕所的人欠了我一笔符纸的银子。我看这玩意儿银光闪闪的，就拿来抵债了。”
    【哈？？？？？为什么！我还一次都没有开过呢！】
    “不打紧，这辆车就送给雷部了，以后想开就自己开。”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商洛回道。
    【好意思！当然好意思！太好意思了！】
    “哇——”商洛歪着头，“你这脸怎么比以前还厚了。”
    【因为这辆车真的很厉害！我真的很想开着玩。你没发现这辆车的表盘上没有油量指示表吗？而且引擎温度一直保持在零下5°。】
    “诶？”商洛看了一眼离自己仪表——确实，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那仪表上的温度在说话间已经到了零下6°了。
    “这车的动力是罗马人的永动机。”萨天师答道，“所以开起来还挺有趣。一会儿我们办完了事，你们俩就把车开回去吧。”
    【谢谢萨师傅！】阿波罗尼娅立马就接下了。
    那事到如今商洛也没办法了：“那就谢谢萨师傅了。”
    “嗯？萨师傅，这好像不是去玉熙宫的车？”
    商洛注意到，车在午门前面停下了。但不是隔壁大皇宫的那个重兵把守的午门，而是应天城里面那个故宫博物院的午门。
    从顺天回迁到应天之后，这里的皇宫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虽然中途几经修缮，但皇宫的地面沉降依旧无法遏制。洪武年的时候就往地里打了木桩，百十年前又往里面打了水泥桩，维护成本与日剧增，但宫里头的生活质量却越来越没有办法适应现代生活的要求。
    所以才有了在城墙之外，外城郭，在原属孝陵卫卫所的建筑用地上修建了作为全球中枢的“大皇宫”。而原先的这个，在闹市区里面的这个，改成了“应天国立故宫博物院”。
    面前这個故宫博物院，展出的主题有三类——皇家珍宝、方物贡品，以及各类文物。
    “在带你办正事之前，先带你逛一逛。我们这一门的授课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地点，就看缘分。今天突然想着，得带你来看其中一样的东西。”
    商洛点了点头。他是知道这一门的传统的，毕竟傅远山在不久之前才经历类似的事情。在知道商洛目睹大道之后，他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福缘是不是失效了，也怀疑最近是不是有些缺德。但知道商洛目睹的大道是雷劫之道之后，他才知道：
    商洛目睹大道，确实哦商洛本人的福气。但这福气要是给他，他可是不要的。
    反过来说，通过比照傅远山的情况，商洛也明白了一件事：
    目前的情况虽然比较棘手，但真的很厉害。
    “是宝贝吗？”他问萨天师。
    “得看伱从什么角度来看。从经济价值上来说肯定不算宝贝，但只要放到故宫博物院里面了，那必定有特殊的意义——理解这意义，对你接下来的修炼有相当大的帮助。”
    “好好。”商洛打开了门，便要下车。
    “诶，等下，你留着。”萨天师望着商洛，但眼神空灵。商洛知道，这实际上是在和阿波罗尼娅对话。
    【啊？为什么我要留着？我也要上课？】
    “慧明使，你就留下来看车。这是本门的内部课程，恕不外传。”
    【诶？不是参观博物馆吗？博物馆里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你看那边还有中学生呢。难道这是小学生以上才能看的东西吗？】
    商洛按住手机：“让你看车你就看车。听话。”
    【.】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会儿，【好吧，我听话。】
    阿波罗尼娅从来没有展现出如此的善解人意，让萨天师的眉头都扬了一下。
    把手机和阿波罗尼娅一起塞到车的储物柜里，自己和萨天师从故宫博物院的大门进去了。
    “两张票。”在售票处前头，萨守坚掏了钱包出来付钱买了票。
    “这位爷爷，您带老年证了吗？”
    “有，在这。”他真的掏出了老年证，递到了售票处里头。
    商洛忽然想了到什么。他在怀里掏了几下，掏出来一张学生证：“我可以买学生票吗？”
    “可以。”售票处在里头撕了两张票，分别盖了老年票和学生证的印章。
    一张票10个钱，两张票一共20个钱。萨天师掏了张纸票，把钱付了。
    “很不错。”把学生票递给商洛，他看着商洛的眼睛，“学到什么了没有？”
    “呼”商洛呼了口气，“这也是上课的一部分是吧？”
    “随堂测试。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吗？”
    “知道。从福缘道的角度来说，福缘不是大风刮来的，和钱一样。有了福缘，就要好好珍惜。虽然就算不用老人证和学生证，门票也只是20一张是吧。但是就算是小钱，能省还是要省。”
    “再补充一下？”他看着商洛，“继续参悟一下。”
    “再深入一点说的话就算有了大机缘，也有可能因为一些小事而慢慢流失。所以，日常的修养很重要——我是这么想的。”
    “你过关了。这堂课给你个甲等——的一半。”
    “那还有一半呢？”
    “在里面，带你看了那文物你就知道了。”
    背着手，他在前头走着，带着商洛往里走。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教你？”
    “我倒是不知道。”商洛确实是不知道——不过，他也看出来萨天师教课有这么一点好。
    这一点和某位万寿帝君完全不一样：萨天师一点都不打谜语，有什么就当场说了，而且为什么就主动说什么。要是商洛没问，他还会主动解释一下。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二章 愿望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是个体面人。我知道过去有先生教太子读书，那太子也不如你。太子，毕竟定的只是一朝一代的事，定的是几十年的国本。但在你这里，你要定的是万世太平的根基。所以教体面人，有教体面人的方法。你看我对傅远山那小子就不这样。”
    商洛是记得，萨天师确实没和他说几句话。
    “这会不会有些伤他.”
    “这也是课的一部分。他是我的徒孙，其实本不归我这个师祖来教。但既然碰上了，我也教他一课——我教他的是，好好辅佐天君，将来功德无量。”
    商洛琢磨了一下——他确实记得，萨天师在傅远山的面前直接点明了商洛现在的状态，并且告知了商洛之后的去向。
    “啊，原来是这样。”
    “我这是教聪明人的方法。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教法，稍微点一点就行——就像，你这个体面人，也要用体面人的方法来教。你知道，应该怎么教体面人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打我不骂我？”
    “啧，你还不至于让我打伱骂你才会学习的地步吧。教体面人，不在于简略，也不在于点醒，而在于见微知著，在于启发和开导。就像孟子告梁惠王，一句话三个比兴——当然，你是既体面又聪明的人，我只做一次你就应该懂了。你可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商洛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这样的印象才最深——因为你这样的体面人，有资格临事。我不需要点破一切，只需要给你种下一颗善果。等你自己经历人间事时，这果自然就会发芽。”
    “啊！那您可太看得起我了！”
    “那是。”他在商洛的头上拍了一下，“也不知道能像这样拍你脑门的时候还能有几次。我看你的机缘不小，指不定没多少年就能超过我了。毕竟，现在离金丹期也只差半步了。”
    “诶呀，我正准备问呢。回来之后，我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原来现在只差半步了吗！”
    “这次本来的计划就是如此。道君和天子的心是好的，你把这事办得更好了，而且好过了头这個，回头道祖那边再说，我们上我们的课。”
    进了故宫博物院的大门，他们没有参观正殿，而是跟着导览图来了右手边的文物展馆。
    闭馆时间快到了，再加上之前也有天地异象的冲击。虽然所有人都不慌，但大多数人还是会先回到家里去听消息。这偌大的展馆里面，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只有寥寥几个人。
    “到了，就是这里。今天，只带你看这一件‘宝贝’。”
    在商洛面前，是个玻璃展柜。展柜里面有个圆滚滚的，花瓶一样的陶罐子。罐子上有四个小小的圆环，整个罐子的做工和色泽都很难称得上是上品，而且充满了岁月沧桑感。
    这罐子和其他的展品也不同，展柜的玻璃并非是封闭的，而是开了个小口。小口的大小刚刚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但罐子本身因为太长是拿不出来的。
    旁边的牌子写着：小心轻放
    这意思是可以触摸的。
    “这是什么？竟然是可以摸的展品？”
    “汉代的四系罐，不值钱的。古董这种东西，一般只有造出来的时候值钱，之后也才值钱。有的人觉得时间久了就会值钱，但日用的锅碗瓢盆之类，就算可以上溯到汉代那里，同样也是不怎么值钱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不值钱，这罐子才能摆在这里让大家触摸。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商洛伸手摸了摸，又把手拿了回来。
    因为并没有什么感受。罐子表面糙得和地砖一样，感觉平时在哪里都能摸到。
    “我的感受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这东西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造这个罐子的人，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我们一样。当年的造罐子的人是我们的老祖宗，那时候大汉朝也是威震四夷。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能摸到这个罐子，朝廷依旧统御整个天下。啊，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我忽然想起来了。”
    他看着萨守坚：“这种展出方式，我们那里也是有的。不过朝廷还真是有钱啊，我们那里一般就这么展出一些碎瓷片之类，这里竟然展出一整个四系罐嘿。这得几千个钱吧？”
    “行情大概是1000不到。所以小孩子也随便摸，摸坏了就摸坏了。”
    说完，他自己也伸手摸了摸：“果然，和上次那个不一样，多半是什么时候碰坏了一个，又换了个新的。不过不要紧，这种四系罐哪里都有一大堆，指不定哪个干掉的鱼塘里面就能挖出来一个。因为那块地，搞不好从汉代开始就是鱼塘或者水井了，几千年都没怎么变过。”
    “这还真是.还真是奇妙啊。”
    他忽然悟到了什么。
    “说说看，你学到了什么？”
    “我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哪怕是千百年的光阴，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件日用品而已。而且这罐子当年应该不便宜，要是算上通货膨胀的话，这罐子现在卖1000的话搞不好还亏了。”
    “哈。”萨守坚笑了笑，“你竟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带过不少徒子徒孙来看过这个罐子，他们答的各自都不相同。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真正要说的是什么。”
    商洛点了点头。
    “把这几千年的罐子当作乐子的我们——我们的一整个天下，现在马上就要受到我的影响了。师傅你是希望我，记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多么的重要。”
    “你应当知道，修士和凡人不同，金丹期和筑基期不同，元婴期又和金丹期不同。”他望着商洛，“这一层一层，是修为上的绝对压制。举手投足间就能移山填海，这就是修士。而你，手握着更加可怕的力量——是【劫】。之后，动手之前，或者修炼之前都好好想想。想想这罐子——你和这罐子的主人。多善待天下的生灵，这就是想要让你这个体面人知道的。因为说不定过些时日，我就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三章 人

    因为参观的只有一个文物，所以两人不到10分钟就出来了。
    “萨师傅，我知道我学到了一点——不管是惜福也好，敬人也罢，总之我会记住这么一点的：我会作人的。”
    萨天师站了一会，点了点头：“别人不能说，我还是得说一两句的。道君不做人，久矣。你的授业从我这里开始，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今天他带商洛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人”字。
    人，两个眼睛一张嘴，是地球上的一种哺乳类动物，一种生物。但人不只是生物，人也是万物之灵长，以一己之力在地球的地层中留下痕迹的智慧生物。
    但反过来说，作为一个人，无论在其智慧有多么广博，无论他在构建人类文明的路子上走得有多远，他终究也摆脱不了生物的宿命。是生物，就会生老病死。
    低等级的水母没有自我意识，它们的身体可以像忒修斯之船一样随意更换，所以可以做到某种程度上的不死。但人类这样高等的生物，并不可能像水母一样完全替换构成自己身体结构。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也好，升斗小民也好，都只能活在史书里。有的人能在史书里留下具体的名字，有些人能够留下自己的影子。但归根到底，他们全都没了。
    但很快，甚至可以说是“现在已经”，这生物本身固有的生老病死，即将从一部分人类身上褪去。
    如果这是一种升华，那么走在最前方的，就是萨天师面前的商洛。
    他的进化速度比剧本里的王灵官还要快，比数码兽或者宝可梦都要快——水母没有中枢神经，自然可以随意地不死。但对商洛来说，这种生命的升华，真的可以让他一直都把自己视作人吗。
    这個问题的答案显然是“未必”。因为侠以武犯禁，这是古来的常事。有了力量的人，很容易就会突破为常人而设置的藩篱。
    侠以武犯禁，未必会做坏事。但如果越来越多的人，有能力社会的藩篱当作公交车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这个社会就就只能看谁更“武”，谁就能犯“禁”。由此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萨守坚是不知道的。
    但可以确定是，现在朝廷挺好的。大家有电影看，有西瓜吃，有火车坐。大家过得挺好的，没有必要去动它。
    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古人，萨天师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他不希望这样的世界天崩地陷。
    而现在，最有能力维护这一切的人，刚刚出现了。那就是持有劫雷的商洛。
    “所以，小子，你可能比你自己想的要更重要。当初选你组建雷部，似乎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某些事”
    “哈？”
    “你马上就要知道了。道君以虚静治世，他可以不做人。但这世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他再静也静不下去。”
    忽然，他停顿了一下，望向了不远处的玉熙宫。
    “有意思，会议取消了。商洛，不用去了。”
    “哈？？？”
    “看来，我和道君还有其他话要讲，其他的天师也是，我们也还没有达成共识。不过，我可以把我们之间都有的共识告诉你——朝廷，需要你的劫雷。”
    “啊对。”商洛点头道，“我肯定会帮忙的嘛。”
    “不是需要伱帮忙这么简单，是需要你执掌天条的法度。在此之前，我确认一下。你那个枣儿呢？”
    “在这呢。”商洛从怀里掏出了咒枣。
    看到那咒枣的那一刻——即使是戴着墨镜，商洛也能看到墨镜之后萨天师的脸色又有些颤动。
    他从商洛手上拿过咒枣，搁在眼前看了看，然后一口吞服。
    他闭目凝神，停顿了几秒。商洛隐约能看见，萨天师的眼瞳里有另一个世界的光景闪过——阿拉斯加的海豹正跃出水面;太平洋彼岸的海鸥在叼着薯条，黔灵山的猕猴抱着手机爬上了树尖.人间百态，白驹过隙。和这里一样，又大不一样。
    “很不错”他看着商洛，“现在我可以确认了。天劫之力在你手，这股力量如果到了非人的手里就会让天下大变，会让天塌西北地陷东南。而现在，可没有第二个女娲来补天了。”
    “我现在有这么厉害了吗？”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现在出手能稳稳把你拿下的，就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四位天师。在金丹期之中，哪怕是即将突破到元婴期的赤精子，也会觉得你很扎手。至于蓝道行之流，你加把劲把关卡打通了，指不定能和他五五开。”
    “原来现在有这么厉害了！”
    “因为天劫，专杀修士。”萨天师给出了回答，“修士，终究是逆天而行的。为了突破生老病死，修士以心力凌万物以超脱。你的一招一式都有天劫加身，会动摇修士的根本，使其形神俱灭。而且越是超脱尘世，越是不该活着的，就越是容易被天劫所伤。你这个枣——”
    他顿了一下：“我举个例子好了。锦衣卫的东守上将军，很久都没有突破了。作为天人，他的天人五衰将至。他也已经超出了凡人的寿命太多。他本身的根基因为天人五衰而动摇，你的这颗咒枣对他来说就是催命符。恐怕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啊这.那师傅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你的修为还动不了我，小辣椒罢了。为师得去喝口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把车回去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商洛可以先回去。
    “我们这些老头子什么时候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再叫你过来。”
    “明白了。那我先去见天子了。”
    “嗯，去吧.”话刚说完，他忽然补了一句，“你们家那边的那个的猴儿游戏挺好玩。你加把劲把它搬过来，我还没打通关呢。”
    “哈？”
    【你们课上完了吗？上完了吗？】
    “上完了。就是有些话我想要和你分析一下。萨师傅吃了咒枣，好像玩到我家那边的电子游戏了？”
    【先别管游戏了！快来帮帮我！这车遭不住了！】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四章 跑车

    商洛赶到停车场时，车的四轮正在原地打滑。前轮往后转，后轮往前转。后轮转得更快，但前轮有两对。彼此之间僵在那里，车胎都快摩爆了。
    “对了。”忽然，萨天师发来了消息，“这车其实有自动驾驶。但是，那边不建议使用。”
    “啊！那为什么？”
    “拿的时候，他们的人说的。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们说别开自动驾驶，我就不开了。你们要是自己有兴趣，就自己琢磨下。”
    【不用琢磨了！我知道原因了——那群不中用的家伙，可能是害怕了这辆车里的东西！这车里有魔神！】
    “啊！”他赶忙向萨天师回信，把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
    “是吗？”萨天师过了一会才回，“我并未感觉到任何恶意。”
    【魔神是最有眼力劲的.他们也怕死。他们欺软怕硬。话说我也不是软柿子啊！为什么到我这就要造反了！】
    “我想起来了。”萨守坚回道，“平日里不怎么开车，差点忘了——你们记得把车钥匙拔下来。我走的时候忘记拔车钥匙了。”
    【怎么有人停车之后还把钥匙插在上面啊！】
    不用商洛动手，阿波罗尼娅直接把车钥匙弹射了出来。车停了。
    【幸好.幸好】她松了口气，【幸好这辆车至少是经过了缪斯宫的伦理审查。我不知道这里面为什么会放个魔神这么乱来，但好歹作为车，它至少需要车钥匙才能启动。】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商洛扶着车门翻越进去，拿起了车钥匙。
    【你干嘛！等下啊！我还没准备好！】
    “放心，让我来。”他把车钥匙又插回了原来的位置——前轮和后轮又开始顶牛。但这次好像后轮不太撑得住了。
    【喂！你要干嘛？顶不住了诶！这车还指不定有没有保险呢，剐蹭到别人的车怎么办？】
    商洛掏出了一柄小锤子，在驾驶台上猛得敲了一下：“但凡有什么损失，让这个魔神来买单！”
    一锤下去，整辆车都安静了。前轮往后倒车的动静立即就停了。
    但操控后轮顶牛的还在往前运行，一时间没有刹住，直接撞上了水泥的限位挡板。崭新的车头轰隆一声，一头攮到了水泥面上，瘪了。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啊！！！对不起！不要找我赔钱！我真的没钱赔你了！真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你自己看。”
    商洛指着车头——刚才被撞得扭曲的车头，现在正在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被撞得瘪下去的保险杠和格栅，也在慢慢恢复恢复原来的形状。
    （一连串金属扭曲声）
    车恢复了原装，和新的一样。阿波罗尼娅不小心撞上去的痕迹完全没了，甚至连车漆的镜面都恢复了原样。
    商洛走下车，走到车前的引擎盖前方——
    银色的漆面像镜面一样反射着周遭的一切。商洛盯着镜面，一手掏出了锤子，一手把玩着黑色的闪电：
    “有本事再来一次试试。”
    【.】阿波罗尼娅也没说话，听着商洛在车头教训车里的魔神。
    “懂了就开下车灯。”
    （车灯的咔咔声）
    车灯开了，一点都没犹豫。
    商洛一道重锤直接砸到了引擎盖上了。引擎盖被他砸瘪出了个坑，黑色的雷电也随着锤击灌注了进去。
    车灯疯狂地闪烁着，仪表盘和引擎一起痛苦地颤抖着。
    商洛指着引擎盖喊道：“什么毛病！夜间城区行车，不许开远光灯！听懂了没了！把车修好！把远光灯关掉！”
    引擎盖的凹陷处恢复了原状，比刚才更快了。
    商洛走回车门旁，翻身坐进了驾驶座，切到了倒档开始挪车。
    【哇什么时候我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你不要和它顶牛。你自己没有法术吗？揍他啊。这些魔神是怎么被封印进去的？还不就不是被揍进去的。既然是一开始就是揍进去的，就多揍几下，揍多了就老实了。”
    【哦】阿波罗尼娅应了一声。
    “诶对了，这個永动机里面怎么会有魔神？是每个永动机里面都有魔神吗？还是只有这台里面有？”
    【不知道诶，我还不知道是哪个魔神。】
    “回头我打电话问问卡琳吧，让她在图书馆里查查。今天先凑合一下。”
    【诶对了，有件事伱是不是忘了。】看着在驾驶座上坐着的商洛，她问道，【你是不是没有驾照？】
    “？？？”商洛愣了一下，“对啊，刚说不能以武犯禁。还好，没人看到。”
    【可你已经挪车了吧！】
    “诶呀，这里是停车场，不是公共路段，我没开出去就无所谓。”他爬过中间的扶手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一敲驾驶台：
    “喂！开车！送我去大皇宫！”
    驯服了这辆车里的魔神，那么自动驾驶也就可以用了。
    精准而高效的，这辆加长跑车从停车位里自己挪了出来，从停车场开了出去。
    上了道路，敞篷车的雨棚自动升了起来，遮挡住了驾驶座，防止车里的情况被看到——它已经会抢答了。
    一路开到了下马坊门口，这里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只有大皇宫内部的捶丸小车可以开，文鸳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等着他了。
    “稍等下。”下了车的商洛在四周看了看——他找到了下马坊前面的栓马桩。掏出手机，他把手机的天线拔了出来，这是先前张天师三丰仙人送他的【轻银】。他把轻银拉长，一头拴在保险杠附近的脱钩上，一头攥在手里。
    “过来！”他喊了一声，被拽在手里的车跟着他走到了栓马桩旁边，被他栓了起来。
    “哇”文鸳愣住了，“你这什么车啊，竟然下车还要拴着？”
    “我怕它跑了。”说着，商洛上前拔了车钥匙，揣到怀里，“走吧。”
    “你这车要不要喂点草料的？”
    车喇叭“叭叭叭”地响了。
    “还真要草料啊！”文鸳问道，“那是吃95号还是98号？”
    “这种罗马玩意儿应该都是吃德拉克马的。我来找找.还真有投币口。等下，我找找有没有零钱。”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五章 山道

    “德拉克马币，德拉克马币钱包哪去了。”他在包裹里找着。商洛记得还剩一点点，还是之前去亚历山大吃冰淇淋剩下的。因为一直没花掉，所以还在那。
    “怪了，钱包呢。我说，阿波罗尼娅，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不是搬了那一座德拉克马大山回来吗？钱呢？”
    【啊？已经花掉了啊，你当时不就答应了。】
    “当时我是没说什么。但是你花一座山那么多的德拉克马，你到底买了什么啊？”
    【马上到了，马上到了，已经发货了。】
    “好吧.我姑且当作那是战利品，你对战利品也有处分权，买什么你当然可以决定。但既然要我们一起用，我想问问，你买的东西是很实用的东西吧？”
    【很实用啊！太实用了！你一定也觉得很实用的！】
    “那好吧不过手头没德拉克马币了啊。”他望向文鸳，“还有么？借我两个子儿？本来不给也就算了。但我说了要给了，不好失信于它。”
    “五块还是十块的？”
    “不是，是上次去亚历山大的时候，罗马那边给我们发的德拉克马币，一共20个的那个。”
    “啊！”文鸳想起来了，“我一直带着个在身上当纪念品的。回头记得还我一個。”
    “一定一定。”商洛摆了摆手。
    从文鸳手上接过了硬币——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要还的。
    方才萨天师的一番话让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破坏力，以及自己“做人”的重要性。而朋友就显得愈发宝贵了。
    他的朋友不太多，但好歹还是有几个的。要是搁在上个月，还会觉得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纯属自我意识过剩——因为他确实没有比文鸳厉害多少。如果把法宝全部丢掉，他还未必能打得过文鸳。
    但这劫雷入体之后，一股危险的思绪在他的心中萌发了起来：他手上拿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子。就算是朋友，他也有那么一刹那产生过锤他的想法——他甚至看到故宫大门都想锤一下。
    他刚才去锤那辆车的引擎盖，也有手痒的意思在里头。那车不是人，他锤起来就少了不少心理上的压力。
    【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嘿。刚才我都有些害怕.】
    “萨师傅说，我可以用练剑来处理这个问题。不过具体的方案，他们好像和道祖在开会。具体怎么练，等他们开完会就有结果了——不过我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来办。”
    “嗯？”站在门口的文鸳察觉到了商洛有些不对劲，“怎么，你有问题？”
    “我还确实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剑道的事。”
    “这你就问到我擅长的地方来。来来，上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会亲切地告诉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驾驶座上，文鸳慢悠悠地打着方向盘。他开这小车的技术比商洛要熟练得多，而且在每个路口都要会减速观察。即使是周围根本就没有人，也根本就没有交通规则，他也还是会以安全为上。
    商洛一直觉得，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咋咋呼呼，其实远比外表看起来要镇静得多。其他的朋友里面，陆良是外表看起来镇静，内里有掩藏不住的咋咋呼呼，商洛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上来就要比试；至于韩行知，他看起来咋咋呼呼，内里也是咋咋呼呼的，完全表里如一。
    “嗯”文鸳想了想：“你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我建议有空的时候先来我这边，我们一起练练剑。萨祖说得非常对，剑道对你这种情况确实很有帮助。不过准确地来说，其实不是剑道。”
    “那是什么？”
    “我把总体的情况给你捋一下，从我这个视角。我和小韩帮你把龙珠放到位置之后，就和你的狗一起在水上漂着——之后很快啊，我明显感觉到和后来你给出的时间不一致的，我立马就被弹出来了。我分析，当时在失去龙珠的情况下，我和他有沉溺在安布罗西亚之中的趋势，所以没感觉到时间在流逝。等最后被炸出来，从原位回到外面，就是天地大同被引爆的时候了。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你确实是获得了极其可怕的力量，可怕到你自己都害怕？”
    “嗯嗯嗯。”商洛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完全没有必要害怕。我身高181，之后个子搞不好还能再高一点点——这世上比我高的人多了去了，还有的人两公尺多高的。那问题来了，你把一个小孩抱到2公尺多，他肯定害怕。但你有听说过两米多的人会恐自己的身高的吗？”
    “有点意思.那答案肯定是‘不可能’吧。”
    “为什么呢？因为恐惧来源于未知。小孩儿对2公尺的身高完全没有一个认知，所以你把他抱到2公尺他会害怕。但如果一个人本来就只有2公尺——他对自己的身体感知，不可能存在‘未知’，当然也就不可能害怕。所以。”
    他总结道：
    “你会害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你害怕被自己的力量异化成你不希望的样子，这只说明一件事：你还没有完全掌控这股力量。对此，我的建议是练剑。但不是用剑来练习剑道，而是道门五术中——山、医、命、相、卜中的‘山道’。”
    “那是什么？我记得是藏剑、养剑的学问?”
    “你可以拿它来藏剑养剑，但它的作用远不止养剑。所谓山道，就像是仁学部的仁学学科，理学部的数理学科一样，是整个学部的基干。所谓山道，学的就是练气士的【练气】。山道是教你怎么修行的学问——这种时候，你应该再琢磨一层。何为修行？”
    【嘿，这个问题把我也问到了。修行是什么？】
    商洛也把问题抛了回去——
    “所以，修行是什么？”
    “所谓修行，本质上就是研究的是‘如何通过量变来产生质变’；研究的是‘凡俗之物如何通过自身的变化来通向更高层次’。所谓修行，就是用丹药、见闻、玄典、武术，来积攒量变，最终领悟质变的过程——我个人认为，你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天劫’的力量是怎么来的。所以，来养气吧，来练气吧，修行吧。方法有很多，以剑入道是非常不错的路径。”
    “文师傅！”商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喂喂，你干嘛！我开车呢！”
    “你一句话把我点醒了！陪我练剑哦不，教我练剑怎么样？虽然之前我们也对练过，但现在再练起来肯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诶呀，你都快金丹期了，管我一个练气期的叫师傅，这不对劲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不必贤于弟子，我从你这学到东西了，我就把你当师傅了。”
    “我怎么感觉像是孔夫子看到两小儿辩日之后突然开始自省了似的也罢，辩日就辩日。我的这点功夫要是能帮得上你，倒也算赚到了。”
    （嗡————）
    悠长的磬声敲了一下。
    萨天师发来了消息：“道祖和我们都听到了。很好，非常好。你自己明白，比我们教你要强得多。那个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文鸳！”文鸳忽然坐直了起来。
    “就你了。教学相长，你和商洛对练一下，对你们俩都有帮助。我们这继续开会研究，会开完之前你们俩自己去参悟一下——还有那个，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叫文鸳！我叫文鸳！我练他吗？我真的能练他？”
    “小子你来玉熙宫门口一趟。要和商洛对练的话，你得拿着这把剑才能和他练。剑道上有什么问题，就问那把剑。”
    他又对商洛说道：“商洛，道君和我们还在讨论到底应该给你哪一把天剑来修行。但练习的话，暂时用【这把】就行。你去天子那领，然后和他对练。两把都是教具，小心别弄坏了。”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六章 下马坊

    投了币才离开，银色的跑车被留在了下马坊门口的拴马桩上。
    这车看起来就很显眼，被拴在门口就显得更显眼了。不少过往的行人都多看了一眼。
    “阿嚏——”
    突兀的，喷嚏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在马的喷鼻声和活塞的喘声之间。音浪低沉，声势强劲，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似乎注意到看过来的目光。车灯闪了一下，极“通人性”保持了安静。
    “话说回来，那车里到底是个什么魔神？你查到没有？”
    到了西苑的门口，还没门去。商洛想在进门前把事情解决。
    【有眉目了，但是还在核实。我没有神谕所的电话号码，所以让维多利亚帮我核实了——但是，我猜也不会核实出别的结果，这应该是可靠的。】
    “所以，那是什么魔神？是很厉害的魔神吗？”
    【很厉害。是猎马的魔神。具体来说，那里面的魔神是——六足战马葛拉尼。】
    “葛拉尼？那不是《尼伯龙根》里面齐格飞的坐骑吗？原先是是奥丁的战马之一？”
    【是的.就是那一匹。葛拉尼是俘获的战利品，被约束会吗西在这台车的永动机里了。】
    “你们把来头这么大的魔神就约束在这么一辆车里？”
    【就是因为来头大才要约束到车里。英雄巡礼得来的战利品都没有形体，需要使用神通术使其附着在物品上。作为战马来说，只有差不多性质的载具可以用来约束它了——我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拿我的车当作容器。结果装进去之后他们发现，葛拉尼根本无法驯服，他们还是太逊了。】
    “所以他们就把车送人了？”
    【那边说已经和萨天师说明过了啊.可能萨天师根本就没在意里面到底有什么——或许也正是因为萨天师的实力完全可以压制住葛拉尼，所以不在意也无所谓。葛拉尼虽然有魔神的位格，但和所有的魔神一样，他无法超越自己的原型。葛拉尼归根到底还是一匹马，它符合所有马的特征，包括认路和认主。】
    “啊！”商洛猛地一拍手，“所以我可以放心地让它自动驾驶了？”
    【你不是会神行术吗？从地铁里挺方便的。】
    “自己跑路哪有坐车舒服啊。神仙不也得有坐骑不是吗？啊，那之后我就不跑了。你让他认路，就让他带我去，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车上就行诶对了！”商洛忽然想了起来：
    “说到坐骑——隆隆哪去了？我还要给他降职呢。还想要正兽级副兽级？敢耍我，直接给他降到坐骑级。”
    他问了文鸳。
    “已经回来了。”文鸳答道，“现在他应该回家了吧。他家住在御苑。虽然去新安条克出差了，不过他家还在那里。”
    “他家？”
    “就是御苑的熊猫馆里有他专门的一间房。隆隆是在那里出生的。”
    “他还敢回屋子里去躲着是吧。等我忙完了就去收拾它。”
    说来，这整件事全都是因为隆隆跑出去了。虽然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是好事，但这中间给商洛添了很多麻烦。只有隆隆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吃吃喝喝，最后还在潜航舰上大吃了一顿，在最安全的地方等待整件事结束。
    倒也不是说它真的有很么大错。但商洛就是看他不爽。明明大家都在外面出勤，就他一个坐在那享受熊生，这太气人了。
    “要我通知那边一声吗？”文鸳问。
    “不用。我要给他个突然袭击。他要是在屋子里反省认错也就算了。他要是还是躺在那该吃吃该喝喝，我就”
    “额你打算怎么样？”
    “我这正好还缺一个坐骑。也让他活动活动筋骨，省得坐在那吃东西发胖。”
    “还行，那小子是该收拾下。”文鸳对自己进入任务的“途径”依旧耿耿于怀。
    说话间，车到了西苑的门口了。
    “那你在这下吧。我还要去玉熙宫拿剑——也是见鬼了，我在玉熙宫站岗也有几十次了，还是头一次有东西也让我来拿着。不过多半不是给我的，只是让我用用而已。”
    两人在门口简单告了别，商洛进了西苑，朝着长春宫走去。
    “商天君，晚上好!”
    门口的锦衣卫朝他敬了礼——虽然外人现在还不知道先前的爆炸是谁来触发的。但锦衣卫全都知道，这场爆炸是商洛站在爆心给点炸的。他整個人从这场撼动地球生态的爆炸中全身而退，连毛都没掉一根。而且，他似乎还在修为上更加精进了。
    虽然看不出来，但他还是赶忙给商洛指路：
    “请您稍微等个几分钟。天子在和阁老们交代事情，因为之前以为你还得过好一阵子才从玉熙宫过来。先到候见室坐会吧，喝茶还是可可？”
    “可可，谢谢。”
    他要了一杯热可可。反正也不是外人，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喝了。
    进了候见室，里头已经有人坐着了：面如死灰的韩行知坐在那。他两臂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两眼无神地仰头看天。
    听到门那边响了，韩行知看了过来——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就激活了。
    “大哥！你总算来了！我饿死了！他们不给我吃饭！只给我喝水。我爸妈出差去了，我叔叔让我在这等他一起回家。但他在玉熙宫下面看门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啊！我快要饿死了。”
    “都说了伱现在要养气，不能随便吃东西。至于无根水，这里应该是有的，毕竟天子要炼丹。至于吃的，这里应该确实是没有。”
    商洛一边走进来一边答道。他顺手就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了。
    “啊我好饿.再这样我就要立地成仙了.大哥，你有吃的吗？”
    “你要吃的？还别说，我还真的有。”
    他在外套里面掏了掏，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油纸包——这是之前从隆隆在新安条克的园区里面拿来的窝头。他还没来得及吃。
    “给你，吃吧。”
    “大哥！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
    虽然窝头还没进肚，但看到食物还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七章 天剑

    正要说话，外面的锦衣卫开了门：
    “商天君，天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说等几分钟，其实也就等了一分钟多一点。
    他回头对韩行知吩咐着：“那你自己慢慢吃，一会儿下来我再找你。你叔叔要是没把你领走，我们俩就去吃点东西。”
    “嗯嗯嗯。”他嘴里塞了窝头，不好说话，只能点头。
    商洛关上门的时候，嘴里窝头差不多就吃完了。
    仅仅是一个窝头而已。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虽然很瘦，但这个年纪饭量还是挺大的。
    “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他看了看门口，打算问商洛，但商洛已经到楼上去了。
    “啊，吃点东西，大哥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他走到商洛的外套旁边，把手伸到商洛掏出来窝头的口袋里——
    “诶，有咒枣诶，太好了。诶，这咒枣的光泽，看起来好辣啊。”
    楼上，商洛在上楼的工夫，和下楼阁老们打了招呼，然后进了朱先烯的办公室。
    “啪~”一进门，一卷彩带礼炮从旁边飘出来。
    “呵哈！我们这次大功告成啦！”朱先烯喜不自胜。事情已经结束，现在是庆祝的时候了。
    “不过庆功宴还没准备好，过两天再说。”他伸手把商洛头上的撩开，然后给他递了红罐的灵液：“来来，我们先开一罐庆祝一下。干杯！”
    “干杯！”
    两人用罐子里的灵液碰了杯，朱先烯先喝了一口：“哦对了，一边喝一边说。我还叫了外卖。”
    “不是说过几天再庆祝吗？”
    “诶呀，叫个外卖算什么庆祝——我跟你说。就这次这一炸，天庭的万世根基就定下了，我和你嫂子多年来的研究也终于没有白费。这庆功宴开多大都不过分。”
    他又喝了一口：“哦对了，外卖还得等会。因为我算好了时间，打算等你从玉熙宫那边回来吃，所以叫的是夜宵的点。我估摸着，他们和你说话应该不用太久。但伱要是不在那，只有老头子们开会，那他们开会的速度就慢了，大概要开个几天或者十几天也说不定。”
    他也摆了摆手：“所以不着急，我们这边的事还是按部就班地来——萨天师让你从我这里拿剑，他说的应该是那一把，我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看看去吧。”
    他指着墙边的柜子里，有一把白布包好的剑。
    那把剑似乎一直就在那里，商洛也没注意过。
    “那是？”
    “干将莫邪。”朱先烯答道，“那是我平时用来练习的剑。不过我很久都没练过了，毕竟我是丹修又不是剑修。剑术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懒得再往下练。搁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放你那正好。”
    “干将莫邪，好像听起来很厉害啊！”
    “反了，听名字就知道不厉害。毕竟是人铸造的剑，不是天剑。不过人剑也有人剑的用处，比如这一对干将莫邪——这把是莫邪剑，另一把干将在武库里收着。一会儿让文鸳去拿过来，你们就能练剑了。”
    “这一对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只要你和他分别拿着干将剑和莫邪剑来练剑，你们就无论如何都伤不到对方。”
    “哪怕是大罗天仙？”
    “是的，哪怕是大罗天仙——如果是大罗天仙的话，剑宁愿自己爆掉也不会伤到对方。所以，你们可以完全放心。文鸳虽然修为不如你，但他练剑也练了很久了。我听萨祖说，老头子都很满意你的悟性。你竟然愿意和修为不如你的道友一起研习剑术，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所以，你们就拿着这一对剑来练吧。然后.”
    他琢磨了一下：“你们练完之后，这对剑就放在雷部吧，当作教具。你拿去和别人练习也行，别弄坏了就好。”
    “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不过如果我拿来砍别人，有没有用？”
    “它归根到底还是一把剑，所以肯定是有用的。不过再有用，毕竟也只是一把人剑，它的锋利和坚韧在凡俗兵器中堪称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但毕竟也只是凡铁。它做不了凡俗兵器之外的事——老头子们要给你的东西，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要给你的是天剑。”
    朱先烯眨了眨眼；“你应该知道天剑的意思。你自己手上也有些从罗马那里拿来的剑是吧？那些虽然也有法力，也不过是地剑，在规则之内。天剑，是足以证道的剑，妙处无穷。如果我也能当剑修的话，皇祖看在我是嗣皇帝的份上，应该也会赐我一把吧。不过我选了丹道，所以皇祖给了我天地洪炉来用。”
    【天剑？难道是.是诛仙剑？？？】
    “其中之一是。”朱先烯回道，“那里面有一把是诛仙剑——是的，诛仙剑这种层次的，也在诸位天师手里拿着。现在朝廷的实力就算去打上古封神大战也是有一战之力的。不过除了诛仙剑之外，吕祖那里也有黄龙剑和飞光剑之类。所以他们在商量到底给你哪一把，因为天剑的作用不只是武器，还是一条大道。他们得研究研究才能决定好。”
    “哇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合适吗？”
    “就是因为贵重给你才合适。要给我就是纯属浪费，因为我对剑道一窍不通。但你，似乎和剑道很有缘。当初道祖说要让你以剑仙门来执掌道盟，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虽然理论上，剑道和剑术是两码事。但你作为剑仙，不会打剑也不合适。所以这部分打剑的外家工夫，找個朋友来教你就挺好。”
    “那我就收下这把啦。”打开柜子，他把白布抱着的莫邪剑拿到手里。
    “哦对了。这对剑应该还有更多用处的——因为伤不到人，所以拿来教剑术之外的事也可以。比如如果你要学习一下神通的话，可以让那个姓韩的小子教你。他的天赋也很不错，教你些基础知识也够了。他好像在楼下吧？”
    “啊对，他正饿着呢，在楼下吃饭。我包里还有窝头和.”
    “有窝头和什么？”
    “（金陵雅言）！我包里还有咒枣！那小子一声不吭肯定是把吃掉了。吃下去要见纽约的！”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八章 剑仙门

    被太液池的一桶水浇醒之后，韩行知睁开了眼。
    他发现自己周围全都是人。商洛和朱先烯的脑袋一上一下，就像主刀医和麻醉医似的。旁边一助二助三助围了一圈。
    “啊”他张了张嘴，“好饱，我再也吃不下了.”
    “你都吃了些甚么啊.”商洛看着他。
    “我看到阿拉斯加的海獭正在砸手机，hd区的乌鸦在敲垃圾桶，峨眉山的猕猴抱着手提包爬上了树梢啊.我还看见，有猪八戒！猪八戒要被吃掉了！猪八戒！”
    朱先烯一颗丹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另一手抓着他的下巴猛地一抬，让他把丹药吃下去了——韩行知脑袋一歪，就没了动静。
    “这小子受到了精神冲击。没事，吃了丹药在这睡会就好。”他对着旁边吩咐：“抬到休息室去，别给他喂水，等醒来让他自己喝。另外告诉老韩，他侄子没事，不用来了。等下班再来接他吧。”
    和商洛一起回到了二楼，朱先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刚才商洛忽然想到楼下可能会出事，结果去的时候韩行知刚刚仰头往下一倒。他们手快，伸手把那颗咒枣抠出来了，所以没什么事。
    “怪不得天师们也觉得，你需要通过练剑来养气。”他看着商洛，“这天劫之力还真是厉害啊。”
    “要是能截到更方便的大道就好了.”
    “诶。”朱先烯摆了摆手，“能悟道的人有许多，王阳明不用见天劫也能悟道呢。但是能直面天劫，并且将其化用己身，怎么算都只有你一个人做到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很麻烦，但未来指不定会更麻烦呢。”
    “啊这.难道我这算是运气不好？”
    “想什么呢，就是麻烦点才好啊。一眼看到头的大道，说不定很容易就能走到死胡同。等你走到头了，你说是换还是不换。越是麻烦，就越是有发掘的空间。天劫不是一般的麻烦，是古往今来独一份的麻烦——你看，这枣。”
    他捻起了一颗从楼下拿来咒枣，咒枣用纸巾擦过了，但他也不在乎这枣刚刚被韩行知吃了一口：“受天劫之力的影响，你连最基本的咒枣术都变了样。可想而知，之后还有无限的潜力可以开发，任何法术在你这里都能搞出新玩意儿出来。”
    “之前傅前辈教了我御风术，我也释放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试试看？”
    “不不不，这个不能试。他能御出一道在很远处才会飘散的清风。我用了同样的法术，结果只能放出在眼前就爆炸的巨大涡流，风涡流炸出来的风刃把傅前辈的头发都给削了一绺。在这演示我怕把房间给炸坏了。那窗户的事我还记着呢.”
    商洛不想重创朱先烯的房间了。上次是把窗户整个搬走了，这次单纯是炸个房间倒还没什么。他怕这一道风劫下去再把窗户给“开”出来，那乐子就大了。到时候朱先烯的办公室搞不好会变成什么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
    “那还是算了。”朱先烯也立刻想到了那扇窗户的事。自从窗户被搬走之后，他对空间的稳定性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既然有很多潜力需要开发，那我来帮帮伱如何？让我研究研究咒枣，说不定我能找到些专属于你的法术——既然传统法术在你这里全部都会走样的话，那进一步的话，有不少法术应该是只有你能用，而别人没有办法用的。搞不好，你在那之后能自成一派。”
    “还能这样吗？竟然还有没有开发过的法术流派？”
    “以前也没人能截到天劫啊。我想着，这些天劫法术说不定可以用来重塑剑仙门。如你所见，如今的名山大派没有一個是剑仙门的，大内剑首也空悬了许多年，根本招不到剑修。因为剑修的的法门，是谓‘疾风不能偃其神异，雷电不能摧其凌厉’——简单来说就是太玄奥了，入门本身就是难于登天的事。”
    他指了指自己：“其实皇祖当年也是指望我能入剑仙门的，我也觉得剑仙非常‘酷炫’，非常‘ok’。奈何就算仙剑到了我的手里，我也什么都没悟出来，看来我的道途就是在丹道上了；而你，则不然。你可以用剑来驾驭疾风和雷电。用天劫重塑剑仙门，做到所有前人都做不到的事。包括——”
    他顿了一下：
    “包括，吕祖。就连吕祖，也只是开了剑仙门的山。他在剑之道途上的造诣，并没有人能够领悟。我在想，既然天劫是能够驾驭的，说不定也可以用来开辟一条新的流派——而且剑仙之道，本来除了剑仙自己就没人能弄明白，这也算符合传统了。”
    “原来剑仙门是这样的门派吗？”
    “一直都是这样啊。吕祖的真传没人能弄明白，后人只能模仿。你的‘真传’，到时候多半也没有人能够弄明白。但你开辟出来的道路，就已经可以让许多人跟着模仿了。不过.”
    他捂住了额头：“本来吕祖的东西就【搞不懂】，再加上你的东西也【搞不懂】，变成了【搞不懂】的平方。我很为将来想要入门剑仙道的修士们担忧啊前人的尾迹，眼看着就越甩越远了。”
    “那可真是绝望啊”商洛能够想象到这种情况。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劫剑”到底是什么，甚至他觉得搞不好吕祖本人也搞不懂自己在练什么。
    疾风不能偃其神异，雷电不能摧其凌厉。剑既在身外，又在身内。剑道可以悟入己身，但剑终究是身外之物。而如果能够将其驾驭起来，就能成就峥嵘而崔嵬的剑仙之道。
    “或许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感悟自己的剑道，这就是剑仙门吧。”朱先烯念叨着，“‘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剑道就该豪迈些，这世上本来就不该有两把一样的剑。现在，你终于有了自己的剑了，你的剑仙之道这样才有了个说法。”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九章 闭关

    “原来剑仙门一开始就是要这样进的——原来要自带剑？学校不发的啊？”
    “你说到点子上了”朱先烯点头道，“剑仙门就是自带剑来入学的道门。和其他的学问不一样，我们这些丹修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书籍可以翻，丹药的材料也无非取自天地之间。但剑仙门，你不带上自己的‘剑’，那根本就没有办法修。所以剑仙门的顶层叫‘天侠’，剑仙门的第一层叫做‘遇剑侠’。顾名思义，如果你遇不到自己的‘宝剑’，那干脆就别入门了。”
    “我的宝剑，就是这道天劫是吧那剑仙门还真是和别处不一样。这怎么听着像是个筐呢？只要是无法驾驭的，都可以到剑仙门来修行？”
    “剑仙门就是这样，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剑。你看诸门派里，就只有剑仙门沾着个‘仙’字。你得超凡凌世，才能称得上一個仙人。你看我，我就适合在炼丹炉旁边煽风点火，一点都不仙。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研究研究你的剑。”
    “拜托伱了！师兄！”商洛拱手道，“拜托你帮我研究一下吧！我自己怕是搞不明白了。”
    “诶呀，倒也不用你拜托我，我自己也想拜托你来研究一下来着。毕竟我们丹修也需要扩宽一下眼界，不能只是拗在书里，要不然终究无法超越前人。一本《黄帝内经》，一本《神农本草》，这也是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我要是想在丹修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些，不借助点外力是不行的。”
    “拿我，给你咒枣就行了？”
    “嗯，这就要说到我打算闭关的事——我先问问，你有几个咒枣？”
    “萨天师教给我的咒枣术，理论上只能变出来7个。7个吃完了才能继续变。我给你几个都行，反正现在咒枣也不能吃了。”
    “拿三个就行。我闭关的时候，你借我三个枣，搞不好我能还给你许多学问呢。”
    “所以.”商洛顿了一下，“师兄你真的要闭关吗？”
    “嗯。”朱先烯答道，“虽然我自己确实认识到，孤意玄修并不是负责任的天子应该做的事情，但我明确地认为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保证我自己的修为不落后，这也是必要的，而且非常重要。经过这么些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感悟——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明白我必须立功。我必须像神农一样立功，要不然我将来都不知道自己将何以自处。势穷则变，我现在也确实到了变化的时候了。”
    “那么，我明白了。”商洛点头道，“师兄你做了这么多事，是该给自己想想了——而且天子也要围猎，天子要借围猎来讲武，上古的天子还巡游四方来治理天下呢。天子出差是正常的事，我觉得非常正常。”
    “但是有许多事，我出差之后就得麻烦你了。”
    “我非常明白。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
    “我可借你吉言了.怎么总觉你沾了点天劫之后，就得说点‘吉利话’才能负负得正。不过，我这么一去，最放心的不下其实不是朝廷。朝廷的事，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和诸位阁老也都交代了一遍。本来大家是不同意的。”
    “那怎么又同意了？”
    朱先烯指了指窗外——入夜了，极光的光华依旧照彻了天宇。彩虹一般的光带在空中飘挥着，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奇迹。
    “他们所有人，都见证到了奇迹在面前发生。也正是因为奇迹出现在眼前，他们才愿意给我点时间，让我去做自己的事。因为你也能想到，虽然朝廷已经在许多方面涉及到了超凡世界，但毕竟还没有升遐于穹宇之间。就算是知情者，也会抱有一些怀疑。而这次奇迹，彻底把他们的怀疑打消了。顺便.”
    他捂着额头：“之前他们死活都不答应我去玄修来着。但是现在他们好像很期待和你打交道了——所以许多事交给你之后，你倒是也不用太担心。阁老们会帮你解决绝大多数的事，你只在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外点一点就好。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我明白。师兄你也没被占用太多时间嘛。”
    “不过，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朱灵”
    “哈？公主殿下不是挺好的嘛？”
    “作为哥哥，什么时候担心一下妹妹都是正常的嘛。既然我现在去玄修了，那么你就来接替我，做一下她的哥哥好了。”
    “可是朱灵比我大的啊！我怎么能做她的哥哥呢？”
    “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她不就是你的妹妹了嘛。没事没事，像使唤妹妹一样使唤她就行。”
    “妹妹，是用来使唤的？”
    【啧。】一直旁观的阿波罗尼娅发了声。
    “额”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他咳嗽了几声，来掩示自己的尴尬。
    “总之你帮我照顾她一下嘛！可以吧？”
    “好好好，可以的可以的。”商洛连连点头。作为师兄，朱先烯帮了他这么多忙，这点要求他也不好拒绝。但不知道怎么的，他能察觉到这边的事会比内阁的事更具有“挑战性”。
    “好了，你答应了，那我就能放心地去了。”朱先烯松了口气，他这口气总算是松下来了。
    他整个人往后靠了靠，从未有过的放松出现在他脸上：“十几年了，从不懈怠。现如今，也终于轮到我休假一段时间了。”
    “诶？你不是去闭关嘛？”
    “咳咳.闭关，确实是闭关。哦对了，你嫂子跟我一起去，我和她会帮你一起研究枣子的。”
    “闭关还有两个人闭关的吗？？”
    “怎么就不能联机闭关了，谁说不能的啊。”朱先烯看着他，“不行吗？”
    “啊，行行行。那您，打算去哪闭关？”
    “其实我也在琢磨啊。我觉得南洋的小岛不错，但是去北极的【行宫】看看北极熊龇牙也不错。啊，哪个都很好哦不，哪个有都很有仙缘呢。反正不管去哪，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和朱灵带纪念品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左右吧，如果不够会加长的。这段时间，宫里的事情就拜托给你啦~”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章 闭关的第一日

    站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商洛望着窗外——一道白色的航迹云迎着五色的朝霞往北方飞去。
    他说走就走了，半天都没多留。晚上和商洛交代了一下，他提着行李包和皇后两个人就上车走了。不到两小时，商洛就看到顺天飞过来的白星号在大校场起降。
    他最后选定的“闭关”地点是北极的行宫。说是要去在极光在参悟，但现在漫天都是极光，商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北极去看。反正，他是天子，他说了算。
    商洛只知道，他这闭关计划多半是“蓄谋已久”的了。因为不只是收拾好了行李，他坐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等着的时候，他还注意到两人的下楼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路过门口时，两人还冲他挥手打了个招呼，身后还背着巨大的滑雪包。
    白星号起飞之后，在休息室里昏倒过去的韩行知甚至还没醒来。商洛估摸着，他的精神冲击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他叔叔韩“五筒”也过来检查过了，也只是让他在这继续睡。
    商洛看了看朱先烯的办公桌，那上面甚至还有一半奏折没有开。连玉玺的印泥盖子还是开着的。
    按照昨天的安排，这张桌子现在归他用了。这里是朱先烯的私人办公室，商洛会在这里处理一下天庭的事务，这样也方便之前的各个衙门继续按照原先的流程工作——毕竟总不能让通政司的人总往御膳房的地下室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偷罐头吃。
    “啊所以你把事做完了再走啊，为什么要我帮你收拾。”
    奏折他是不会去看的，玉玺他也用不着。不过他也来了许多次了，他知道朱先烯这张桌子要怎么整理。
    原则上，这里并不是天子的正式的办公场所，只是私人办公室——但原则也只是原则。翻翻史书就知道，“本朝”的天子就没有几个在正规的地方办公的。
    朱先烯每天真的跑到谨身殿里面坐着上班，这已经是非常负责任了。虽然在大部分事务上，朱先烯和之前的历代天子一样都是居家办公的，但他好歹确实是在自己家里，而不是在精舍或者动物园办公。
    在自己家里办公，好就好在规矩可以自己定。理论上无论是奏折还是印章都有一套极其繁琐的程序来收藏保管，但朱先烯的办公室里绝大多数时候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这里，所以每件东西都放在他自己的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所有的流程也都简化了。
    商洛把处理过的和没处理过的奏折分门别类装好。玉玺放到木匣子里收藏好，然后包上赭黄色的包袱。然后把奏折装进皮箱，玉玺缩进柜子。
    完事了。
    “然后我看看，还有什么要做.好家伙，茶壶里面还剩半壶茶呢。”
    他平时不用茶壶喝茶，这茶壶也是要收起来的。这么小的事他也不好叫锦衣卫来处理，没办法，他只好带着茶壶去茶水间处理下。
    办公室出来右边挨着的就是茶水间。上面挂着的是“配膳室”的牌子，除了泡茶之外还负责给本层的餐室传菜，准备点心。
    “刷子刷子，在哪呢.”
    他打算让阿波罗尼娅帮他找。但阿波罗尼娅已经睡了，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噜声从1个小时之前就开始响。
    “找到了。”拿出了海绵刷子，他开始刷茶壶。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是个瓷壶，朱先烯一般用瓷壶来泡高香型的茶叶。因为是瓷的，所以每次都要里外刷干净，防止串味。
    一边刷着，他一边打量着旁边的点心柜子。朱先烯出门的这段时间，这里的点心也归他了。
    今天是他代班朱先烯的第一天。其实他本来也不是一定要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办公，但这是朱先烯本人强烈要求的结果。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他打算多吃点朱先烯的点心。
    处理完茶壶，他拿了一盒看起来不能放太久的麻油绿豆糕，又回到房间从朱先烯的冰箱里面拿了罐葡萄汽水。他看着窗外五色的朝霞，他开始吃今天的早饭——
    “哥今天早饭吃什么啊”
    门开了，穿着睡衣的朱灵刚刚睡醒，她摇摇晃晃出现在门口。然而站在窗前的人却不是她熟悉的“大兄皇帝陛下”，而是白头发红眼睛的商洛。
    “你”她看着商洛，欲言又止。
    “我？”商洛吃着绿豆糕，歪着脑袋看着她。
    “你造反了吗？”
    一边擦着被喷了汽水的右半边玻璃，商洛一边回味着朱灵的话。
    左半边玻璃是朱灵在擦。
    “对不起哈.我以为你造反了呢。”
    “我就吃个早饭怎么就造反了？！”
    “因为从小到大，这个点我哥哥永远都在这房间里啊。他不在这，只能是来不了了吧。我一看是你，说不定是你造反了。”
    “我要造反你能睡到自然醒？”
    “倒也是哈看来是早晨没吃早饭，有些低血糖。伱别在意。”
    “我说，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第一时间就觉得我要造反呢.”
    “因为王灵官的剧集里面，有邪剑仙刚刚把萨天师的打到山崖下面去了！”
    “哈？萨天师上次不是被打到黄浦江里面去了吗？”
    “上次是上次，上次萨天师被复活之后，这次又被打下去了！而且这次是王灵官史无前例的大敌，邪剑仙！”
    “你停一下。”商洛把抹布放到旁边，“首先，我个人认为萨天师安排自己‘去世’，是因为他后面没空出演，所以遁一下。其次，你看我哪里像邪剑仙了？我只是帮你哥代班而已，他闭关去了。”
    “啊！”朱灵听到这就明白了，“吓我一跳，你早说啊。他总算闭关去了是吧。我记得他差不多3年前开始就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闭关一下.那我替他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这，他永远也不会有空去做自己的事。”
    朱灵忽然间就严肃了起来——
    “额不必谢，应该的。”
    “所以拜托你帮我去抢张电影票吧！”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一章 展示

    “？？？”商洛刚觉得气氛开始严肃了，觉得“这家伙原来也有正经的时候啊”，下一秒朱灵就就直接提出了让他绷不住的要求。
    “为什么要我帮你去买？”
    “你刚才不是说，我哥哥不在的时候，你来替代他天子的工作吗？那哥哥的工作也应该由你来替代吧！”
    朱先烯确实是这么说的来着，但商洛还没跟她说呢但他确实已经答应过朱先烯了。
    “你先说要怎么帮你。”
    “你跟我一起去买电影票。一人限购一张，但我要给陆良带一张，所以只能叫上你去了——之前我也只能叫我哥去了。”
    “伱叫天子去帮你排队买电影票？？？你找不到别的人吗？你是长公主诶。尚宫没空的话，宫里头还有其他许多人可以帮你忙吧？”
    “对，我可以叫他们帮忙，然后他们绝对，绝对，会告诉我妈。只有我哥哥会绝对帮我保密。可以吗可以吗？就今天下午。”
    “行吧。”倒也没那么麻烦，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
    “好诶，那我请你吃顿饭，有空吗？”
    “也行。”既然都出去买票了，那吃顿饭也可以。反正下午确实没什么事。
    “咳咳.其实还有件小事没告诉你。”
    “嗯？”商洛看了她一眼，继续擦着玻璃，“说吧，有什么事。”
    “你下午能不能不要戴帽子啊？就保持这个发型。”
    “为什么？”商洛莫名其妙地问。
    “因为我和我们班的同学说说你的头发是白色的，她们都不信。这次买票的时候她们也来，我要让她们看看你的头发是不是真的白色。纯天然，白到发根的，五光十色的白。让大家摸摸你的头发行不行？”
    “哈？”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我又不是宠物猫啊！你把我带过去，就是为了让你们的同学摸我的头？”
    “求你了，求你了。我请你吃饭行吗？
    【这是撸猫之后喂猫吃猫条哩~~】
    “你什么时候醒了？”
    【你的心跳加快了，噗通、噗通，所以醒了。啊~被朱灵邀请的时候你毫无波动，一听说有她的同学来你就心脏砰砰跳。你已经快要习惯被她当作宠物的生活嘞~~】
    “这算什么宠物啊？”
    【嗯怎么说呢，我们这位长公主殿下确实有一些特殊的才能，她非常善于发掘别人身上的特质，就像驯兽师知道每个熊猫爱吃哪一号的竹子一样。你已经快要被开发出可以展示的属性啦！你看你刚才都兴奋了！你看你看，你都要发腮了。】
    “好可怕.她怎么这么可怕.我原来不这样的。”
    【诶呀，放轻松，多见见同龄人不是挺好的嘛。哦对了，她的同学都比你大一岁，都是大姐姐哦。】
    “喂喂喂，你起哄是想干什么？”
    【这都是经历。我觉得你得都经历一遍，才能稳固道心哦。总不能当了道君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吧。】
    “那我可真去了啊。”
    【去吧去吧。】阿波罗尼娅轻快地回答。
    “你还真是变了嘿”这次回来之后，阿波罗尼娅整个人都变了。以往这种时候，她应该会生气来着，就像小学生去揪前排的辫子似的。
    但如果说之前是小学生的境界，那现在她的境界简直就是云山雾罩。商洛完全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完全没有变得“善解人意”，反倒是像是念头通达了之后进入了另一重境界。
    直到朱灵兴高采烈地去打电话摇人一起去买票，商洛也没搞清楚阿波罗尼娅的意思。
    早晨八点，商洛从下马坊走了出来。其实现在学校还要上课的，不过今天是周末，他不用去。
    在朱先烯的办公室吃了早餐，他先来下马坊门口看望了一下昨天拴在那里的【六足战马葛拉尼】。
    漆面依旧光亮如新。银白色的跑车静悄悄地停在那里，栓住进气格栅的缰绳随着引擎的酣眠而微微起伏。
    “喂。”商洛在引擎盖上拍了一下——整辆车马躯一振。
    “我知道你是谁了。葛拉尼，是吧？”
    车灯闪了闪了，算是点头了。
    “我不知道你原先的主人是谁，大概被罗马人干掉了吧，你被罗马人牵来了这里，现在你归我了。我送你句诗吧：骐骥有良种，宝马待英雄。你是匹一等一的好马，当然得选择配得上你的主人才行。你很幸运，你碰上了这個时代的最佳之选——我很厉害，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吧？因为我也知道，动物的直觉通常都比人敏锐。”
    车灯又急促闪了闪，表示非常认可。
    “那么，你就在我这好好干。现在是坐骑级，未来未必不能升个正兽级。但你要谨慎行事，之前就有个正兽级，因为得罪了我现在被降到坐骑级了。目前作为一匹马，你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不要和你的隆隆前辈一样做多余的事。听懂就眨眨眼。”
    车灯立刻应和着闪烁了几下。
    “那么，问你个问题。你现在这个跑车的造型太夸张了，有没有简单点的造型？”
    车灯开始不规律的闪烁，夹杂着引擎的嘶鸣声。
    【我来翻译一下，它说这辆车约束它的囚笼，它不能改变外形。】
    “哪有这么养马的。等会我给你换个容器，让你自由些。今天你就先在这待着，等我忙完了就来牵你走。哦对了，开放一下你的接口，让阿波罗尼娅给你做个app来对你进行远程控制。”
    【没有问题，它已经完全开放了。我来编辑一下。】
    “好，那我去做个头发。下午要出去逛街，我得打理一下。”
    【嗯嗯嗯，你去忙吧。300。】
    “哈？300什么？”
    【没事，你做你的头发。298。】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商洛还是到了马路对面的理发店，在胡师傅那里坐下，准备打理一下自己的发型。
    简单洗了个头，烫发的灯点亮了。商洛坐在灯下，翻着册子找合适的发型。
    【15、14、13。】
    “你从刚才开始在念叨什么呢？”
    阿波罗尼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倒数着。
    【4、3、2、1。】
    忽然间，商洛的手机猛得响了，旁边在调焗油膏的胡师傅也振了一下，猛得掏出了自己作为退役锦衣卫保留的手机——
    “（金陵雅言）!”文鸳的声音在耳边呼叫道，“商洛！出事了！新安条克新安条克又从地里长出来了！”
    “哈？”商洛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夜之间！一夜之间，一整座大城市就凭空冒出来了！现在还在继续加盖。前方的观察员说，城里没有活人，全都是自动机。哦他还说有香味！整个城市都飘着奇怪的香味，像是烤面包的味道。那整座城市都在烤面包！那个帝国大厦的原址，变成了好大的一个面包机！摩天大烤面包机！”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二章 哥伦比亚自动机国

    【0，诶嘿~】倒数结束，阿波罗尼娅用一声“诶嘿”解释了新安条克突然冒出来的摩天烤面包机。
    “所以诶嘿到底是什么意思？”
    【诶嘿.嘿嘿嘿嘿~~】
    “到底是什么？”
    【我炒股大成功啊，啊哈哈哈！我把新安条克买下来了！让你不信我的语言能力。我把钱全部拿去炒股了！现在整个新安条克地皮都被我买下来了，桀桀桀！】
    “等下，原来你之前把那么多钱搬走是拿去炒股了？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你都说你不相信我了，我干嘛要告诉你。反正你当时答应我拿去用了嘛。】
    “不够吃！这么多面包，根本就不够吃！所以要做更多的面包！”
    “情况就是这样。”举着话筒的锦衣卫从前方发回了消息。他们说，他们是来做面包的。
    “塔罗斯没被炸掉吗？我以为已经没了。”
    【确实已经没了。天地大同砸下来，什么都没了。但是塔罗斯还有备用的——防御塔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嘛。像那样的塔罗斯，罗德岛还有很多备份，只是一次只能启动一个而已。哦对了，因为真正的‘百门之城底比斯’还没有找到，所以你的契约还可以继续执行。你可以再把塔罗斯毛过来的。】
    “你要是，赔了呢？”
    “罗马人是人！震旦人也是人！”
    画面上，一个陶瓷脸的自动机如是说道。
    “那既然伱能炒股，能不能追加一下投资？”
    “有蛮族吗？”
    “那说了这么多，你是谁？”旁边的傅远山拿过了话筒。
    【你觉得是大厨？】
    “八成就是。我明明记得当时我把它背回来了，不可能就这么消失的嘛。”
    “等我找到适合摆放的地方就把塔罗斯摇过来。”
    “面包！我们要让所有人都吃上面包！”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家里有大玩具不给在别人面前晒一晒，那等于没有。
    “先问问他们想做什么好了。帮我联系下，看看他们到底在哪。我要问问，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猜可能是这样——在我购买之后，新安条克的灵界恢复了，所以有些本来就有的，原来被天劫摧毁的备用机制恢复了作用。看起来，这个备份的底比斯是启动了龙牙兵。毕竟，龙牙兵的本质就是建筑自动机。底比斯是在一夜之间建成的，这是龙牙兵的本职。但是.为什么这个备份的底比斯，在烤面包呢？】
    “那确实。如果你能帮我买到块地皮，那你真的是大功一件。只是这上面多出来的烤面包机，实在是让人感到困惑”
    他还挺喜欢塔罗斯的——主要是酷炫。巨大的青铜巨人威力无穷，就算面对初生的阿蒙宙斯也能把他按在地上暴打。那是纯粹的力量，纯粹的强大。用起来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抡起拳头就能打。
    “似乎没必要？我怎么觉得，那些面包机总让我觉得很熟悉呢.”
    要是在彻底解决底比斯一系之后，塔罗斯依旧能够留下来为朝廷服务，那就再好不过了。
    “.”
    “你问问他，什么是人。”文阁老对着话筒补充了一句。
    这么趁手的光之巨人，有机会的话他还想继续用。
    【还真是他嘿！但是好像怎么坏掉了？炸坏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没有！他们在500年前就死掉了！”
    【桀桀桀，智慧的慧明使怎么可能赔钱。我的决策从长远来看一定是对的，绝对不会有错。】
    “是我在问你啊，你问我有什么用。”
    “我是——大厨！”
    【很不幸，不太行。这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股本是不能撤回来的，每笔钱也只能去它该去的地方，我能决定的就是要不要办这件事——等下次我们再搞到一大笔德拉克马的时候，我带你去精灵们的地盘看看吧。】
    “嗯”商洛想了想，“他这样，我们要去处理一下吗？”
    “.”画面这头，商洛陷入了沉默。
    “要单单是做面包也就罢了。”傅远山指了指画面的一角，“他们不只是在做面包。他们正在以新安条克为中心，铺设运输网络。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一切可能收集制作面包的材料。”
    “.”文阁老也沉默了，这根本问不出来。
    【你可以叫塔罗斯过来的。】
    朱先烯的办公桌旁边，文阁老站在他后头，另一边是傅远山。这事情马上就要开会处理了，但在开会之前，他们得和商洛一起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总不能到会上大家再头脑风暴。
    画面那头的锦衣卫转述了他的问话。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诶~~】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波罗尼娅答道，【地皮虽然是我的，但我只是获得了这片地皮的法理，可以用武力来履行契约。至于为什么地皮上面长出了房子，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可能是因为】
    【那么，你打算用塔罗斯去处理那些面包机吗？】
    【咳正经来说，那笔钱其实是你的，我只是代你花出去了。我觉得用这笔钱把新安条克买下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总得有人吃是吧？他们打算怎么把面包送到要吃面包的人手里？”
    “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面包？”
    “问问他们，做的是什么面包？”商洛对着话筒问。
    虽然很想现在就用，但那么大的玩具家里实在摆不下。趁着现在他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打算把什么地方的位置清理出来，然后再把塔罗斯挪过来当摆件。
    “要是不是呢？要是，他们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姑且先称其为‘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好了。”
    “面包！好吃的面包！能喂饱所有的人的面包！”
    “不知道。但是等知道，恐怕就完了。”傅远山答道，“他们造出底比斯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夜之间造出别的什么。如果他们成为我们的对手，那毫无疑问就是前所未有的大敌。”
    “那你炒股的事情我暂且不说——这面包机是怎么回事？”
    “因为什么？”
    “我不建议你给食物起名字。”傅远山回道，“不过你似乎真的有把握？那如果不按照食物来算，按照帮手的话.那我们的世俗力量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强。这给我们的支持，恐怕会比过去所有时候都高。因为另外半个罗马帝国已经宣布支持我们了，如果这半个姑且算半个吧，如果这个‘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也能够站在朝廷的背后，那这无穷无尽的面包就够我们吃上好一阵子的了。所以，商天君，你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
    “如果是大厨的话，他应该会给我个面子的。我需要更加直接的介入——阿波罗尼娅！帮我联系塔罗斯，我现在就要摇人了。”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三章 权力

    “那么，先汇总一下你的看法。”
    信道关闭后，文阁老先问了商洛的意见：“我需要知道你的意见是是什么，然后再拿到会上讨论。这很重要，毕竟我们都知道，天子是放假去了。”
    文阁老好不讳言朱先烯现在的状态。直截了当说，他就是和自己的爱妻一起出去放假了。
    这有问题吗？这其实没问题。任何人都得放假。只是天子这个职位没有假期，朱先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也相当严格，所以他一直处在一个365天连轴转的状态——虽然这不是什么体力劳动，但这看不到头的马拉松还是让朱先烯自己都觉得有些躁郁。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这个状态并不是从现在开始的。在他没有当皇帝之前，他就已经坚持每天去炼丹长达十数年，大概是初中开始就一直这样。
    这次的假期，不只是他身为天子的假期，他是他人生中假期。
    所以他抓住了这个机会，打算给自己好好放个假，让自己的身心好好淘洗淘洗。做一做之前爱做却没时间做的事。
    天子要放假，所有人照例都是要反对的。文仲文阁老，是少数不持反对意见的人。因为和其他阁老相比，他和两代天子，和朱先烯本人共事的时间更久。朱先烯是他看着长大的——从长辈的身份来说，他也觉得朱先烯得去休息一下。他之前偶尔也会提出反对意见，是因为那时候朱先烯没有提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这很重要。因为贸然进入暇逸的状态，很容易就会上瘾——偷懒，是会让人上瘾的。老朱家从来不缺偷懒上瘾的天子，而且几乎只要一沾着就会上瘾。
    为了不让朱先烯离开工作时候对偷懒上瘾，他需要自己提出一个足够罕见，也足够有说服力的借口，让他自己意识到这是“非日常”的状态。只有这样，他才之后才能回到自己本该进行的日常生活中去。
    反之，要是借口太随便了，那他之后恐怕连睡懒觉都能找出借口了，甚至还会破罐破摔。这样的人，文仲见多了。国子监里就有学生一直保持全勤，结果骤然一天偷懒之后，就进入了连续旷课的下坠螺旋之中，根本就拉不回来。朱先烯确实有可能会变成这样。
    所以，在他提出了罕见而和合理的要求之后，内阁一致同意让他去休息了——闭关，突破，这是个非常合理，又罕见的借口。因为阶段就这么多，他之后也用不了几次的。
    阁老们也做好了朱先烯不在时的准备——这在以往是个忌讳。天子的大权，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谁来都不行。虽然进入现代之后，得益于物质的极大充盈和万寿帝君定下的“四季常服不过八套”的“简朴”传统，天子和朝臣的生活水准至少看起来已经前所未有的拉近了——至少看起来。
    比如天子每顿吃蹄髈，大家反而因为注重养生而不那么馋天子的蹄膀了。天子用金锄头锄地，现在大家也都有不锈钢锄头了。这不锈钢，可比金锄头好用多了。
    但就算上下已经打破了旧有的隔阂，但谁也不敢把全部的信任投入到对人性的盲信上。万一，出了个曹操呢？
    天子放假了，如果把大权随意交到旁人手里，谁都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拿着朝廷的权柄去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但只有商洛是个例外。
    第一，他是“二叔”家的人，和这里没有关系。
    第二，道祖已经指认他为天庭的掌管者了。以佛教来比喻，这是指认他为未来佛。未来佛没必要和现在佛过不去。
    这种性质，无限接近于太子监国，只是有些微妙的不同而已。
    但不管如何，把一切教给商洛，这都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了。
    基于这一点，文仲现在不是在代表自己说话，而是在代表整个朝廷说话：
    “商洛，我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坐在这里，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代天巡狩。天子闭眼的时候，你替他把眼睛睁着，你替他来决定一些事。换而言之，你现在的权柄和天子几乎没有差别。”
    “我知道”商洛微微点头，“不过，我相信确认一下，我行为的边界在哪里？虽说‘几乎’没有差别，但这个‘几乎’是什么？”
    “祭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的事，是唯一没有交给你的大事。天子不在，所有和天子有关的祭祀都会往后推迟，伱不用操心——我觉得这对你反而是好事。真让你一个月去十几次天坛地坛先农坛，你会觉得烦是吧？”
    “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确实。”
    “所以这是两相宜的好事。你不适合去祭祀，也不想去，所以我们干脆地就把这一条跳过了——但是，边界也仅仅只有这一条了。祭祀之外，但凡天子能做的，你什么都能做。”
    “那这根本就没有边界啊！我有点慌。感觉就像站在摩天大楼的天台往下看，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往下跳。”
    “恐惧，来源于未知。你想明白天子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就不会觉得慌了——所以，不如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你觉得，为什么是我站在这里，而不是其他阁老来引导你？我明明在内阁里排序非常靠后。”
    “因为你和我熟？”
    “我和你熟吗？”文仲摊开手，“你和文鸳确实很熟，文鸳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但我问你，你觉得我每天吃几顿饭？”
    “额不知道。”
    “你看，这就是不熟。但既然不熟。虽然比其他人稍微熟一点，但我们彼此之间完全不是熟人。所以，为什么是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其中隐含了朝廷自万寿帝君以来的，中枢大权运行的基本逻辑。题面是：为什么我在内阁中排序靠后，我却来引导你执行最重要的使命？”
    “因为.”商洛想了想，“因为内阁不能决定一切？虽然文阁老你在内阁靠后，但你其实你其实更靠近天下大事？”
    说到这，旁边的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来重新给你介绍一下：文仲，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本届与之前8届内阁的阁员——以及，直庐的魁首。”
    “直庐？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直庐介于内阁和朝议之间。直庐，才是嘉靖朝以来中枢运行的主要组成部分。它的领导者，也就是你面前的文阁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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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四章 直庐

    “我知道你看过那部仲国电视剧，那部《大明王朝》是部好剧，很好看。好看到帝君自己说——那个老道士不像是演的。但是——”
    他转折了一下：“但在我们看来，它就像英国政府看《是，大臣》。像，但又不完全像。对，但又不完全对。充满了许多为了文艺表达而简化的流程——这对一部电视剧来说很好。但是如果把嘉靖朝以来真正的中枢运行拍成电视剧，我觉得至少有两点不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哈？”
    “因为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这也看不懂，那也看不懂。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不好玩儿。那部《大明王朝》里面，把权力中心拆解为严党、清流和宦官的三角支柱，天然给人一种稳定感，让观众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而且可以形成对剧中人物的动机的合理预期。但是——你觉得万寿帝君，会满足于三个派系两两制衡吗？”
    “啊！”商洛一下子就懂了。
    真正的万寿帝君，以他对权力的贪婪和狂热，他绝对不可能满足于让三个派系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因为一旦三边稳定了，还有他什么事？如果两边合起来斗倒了第三边，那就更没他什么事了。
    “所以。”文仲接着说道，“万寿帝君真正建立的并不是清流、严党和宦官的三角，而是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的同心圆。他就像太阳一样坐在神座上，拨动着星球的轨道。远近亲疏，全凭圣心独断。而他操盘的抓手，就是直庐。我换个不恰当的比喻，你应该就能明白。”
    他望着商洛：“直庐的直接继承者是——军机处。实际上军机处值宿的地方就叫直庐，名字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我虽然不是内阁首位，但我是领班军机大臣。我坐在这任上的时间，比天子坐在皇位上的时间还要长。先帝在时我就领班直庐，现在依旧是我来领班。”
    “啊！”这个比喻他这下完全明白了。
    军机处和直庐，本质上都是皇帝本人的秘书机构——虽然本质上内阁也是秘书机构，实际上只有直庐的成员，可以随时见到皇帝。但内阁存在的时间太久了。就像刺史替代州牧一样，原先临时性机构一旦半永久化，就必定会出现新的临时机构。
    所以当内阁变成定例的时候，非定例的直庐就出现了。
    “但是和军机处不一样吧？”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无论直庐还是军机处，本质都是皇帝的秘书机构——但差别就在，皇帝和皇帝之间也有差别。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权力的中枢是混沌的，因为每个皇帝的想法不同。今上天子，就是不喜欢开大会，他喜欢开小会。他喜欢一个一个和人单独把事情谈妥了。当然，这些都是可变的。只有一点不变。”
    他对商洛解释道：“虽然我朝的根本是科举共和制，科举共和制的本质是选拔进士来共和。内阁的阁员也必然是从科举中来的——但直庐的成员，不是科举来的，而是来自皇帝本人的决策。当年万寿帝君就是用直庐来办内阁办不到的事，用科举用不到的人。这非常重要。因为有些真的对朝政很重要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参加科举。”
    “比如.国姓？”
    “所以国姓是直庐成员。为什么国姓可以随时见到天子，你明白了吧？因为直庐的所有成员，都可以直接拨打天子的私人电话。如果没有这一条，就算国姓是天子的朋友，他也没有资格在宫里头到处乱晃。他一个诸侯，在自己的封国待着才是本分。他能够来玉京议政，是因为天子本人拔擢他进入了直庐——同理还有很多没有参加科举的，但是办事绕不开的人，全都进入了直庐之内。而现在——”
    他顿了一下：“直庐，是你的直庐了。天子在的时候，直庐为天子服务。天子不在，按照他的吩咐，直庐现在听命于你。”
    “呼”商洛忽然松了口气，“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反而放心了许多。所以我面前的‘工具箱’，最有效的就是直庐？”
    “是。”文仲点了点头，“因为天子不可能去直面科举选上来的进士们，天子也不可能和内阁中的宿老们东拉西扯。真正传达、并且执行天子意图的，就是直庐。不过我也可以问问，你有没有打算召集内阁会议？或者去朝会上主持会议？伱要真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不。”商洛连连摇头，“我看直庐挺好，挺好的。”
    阁老年纪比他大，进士功名比他高。这些靠资历和学问选上来的人，商洛觉得自己最好和朱先烯一样，没有事就别见他们。
    “那么，你是否要改变直庐成员的名单？”
    “我能问问现在都有谁吗？”
    “潜在名单有39人，比内阁大得多。包括安西大都督、北庭大都督、阳州大都督和各省的督抚这些你不认识的人。但同时在任的一般不超过15人，根据需要加入或者推出直庐。目前在任的里面，也包括国姓，还有淮安侯这样你认识的熟人。”
    “原来我的县太爷也在啊！”
    “是你的县太爷，他也在。淮安侯是超品，品级完全够了。而且他是天子的岳父。”
    “这真的是天子本人指来的吗.”
    “不是，淮安侯其实是先帝指定来加入的。他本人和天子都不太乐意。其他的还有锦衣卫的各将军。”
    “嗯，我也在。”傅远山补充道，“我有空的时候也是会去开会的。不过锦衣卫只有一个名额，我们几个将军轮换去。”
    “所以，我问你要不要调整，不是在客气，你确实可以换。”文仲补充道，“你觉得要办某事的时候，有哪个人是你跳不开的，必须要和他商量的，你就把他提升到直庐里面来。被暂时排除的人也不会觉得意外，因为本来就是流动的职位。哪里有事就哪里的人上。”
    “那我倒是有个问题啊。”商洛眨了眨眼，“进直庐的人，有等级要求吗？”
    “没有。其实谁都可以，只要真的不要。潜在名单也只是个不成定例的规矩，你没必要遵守。”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必须得是人吗？”
    “？？？”
    “还有，如果一定得是人的话，必须得是活人吗？”
    必须是人吗？必须是活人吗？
    商天君发功了。两个振聋发聩的问题回荡在文阁老的耳朵里。他宕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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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五章 虚拟哲人王

    不是人可以吗？
    不是活人可以吗？
    文阁老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的事情了。
    发现自己问的有些离谱，商洛也有不好意思——他很少觉得不好意思的。但工作开始第一天就给这位老人家的精神带来了冲击，他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文阁老，您没事吧？”
    “额没事”他自己默默走到墙角，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商洛旁边。
    他一手扶着桌，一手扶着头。
    “我本来以为天子本人在有些时候，就应该有些离谱了；我本来以为从文鸳那里经常听到你的大名，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没想到商天君你给我的冲击，竟至于此.”
    “啊？啊”商洛眨了眨眼，“那真是对不起.”
    “不不，这是应该的。商天君你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任务、以及我们所有人对商天君你的期待，就是从你这里领受一点仲国观念的冲击。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我们的选的，这也是必要之选。”
    “竟然是这样吗？”
    “因为从朝廷到天庭，从尘世到不朽，我们整个文明的价值观都要重构，这是我们整个文明的天劫。如果连你这关都过不去，那就不用说别的了。”
    “怎么说的像是天劫是我降下来的似的”
    “别的不好说，朝廷变天庭的‘天劫’，确实是你带来的。如果能够渡劫成功那自然好。如果渡劫失败，道心破碎，乃至走火入魔，那就天下大乱了——不过，决定要渡劫是朝廷自己，和商天君你的因果没有关系，伱不必有什么压力。就算被天劫劈死，也是朝廷自己造业太重，是自找的。所以.”
    他问道：“你刚才问‘不是人’和‘不是活人’，是什么意思？”
    “其实是因为这样——我在罗马那边看到了一种名叫‘虚拟哲人王’的技术，可以引入古代先贤的建议来治国。我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太祖高皇帝给.”
    “？？？”文阁老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说，商洛。”傅远山摇了摇头，“你是想看看阁老们能跑多快是吧。要是让太祖高皇帝知道，现在的天子以虚静治天下，那包括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跑不掉了。”
    “诶呀，所以我的意思是，让太祖高皇帝回来那肯定得商榷一下——但是让诸葛老丞相回来，文阁老您觉得可以吗？”
    “？？？”文阁老的眼睛比刚才更大了，“你是说，可以让我们的诸葛老丞相回来？就是那个拿羽扇的，长胡子的？”
    “不只是诸葛老丞相，我们还可以把萧何张良、管仲乐毅，关张赵马黄，还有岳武穆，让武庙四圣、十哲、七十二将全部请回来，来个众正盈朝！”
    “等下。”文阁老抬起了手，“这么多人里面，谁说了算？我们仅仅是一朝的进士，就分不清谁能说了算的了。要是把那么多尊大神都给请回来，那谁来做他们的主？还有，万一诸葛老丞相回来，让我们兴复大汉，你是听还是不听?”
    “嗯这个确实得讨论下。”
    “我很奇怪罗马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文阁老问道，“既然是罗马人先有了自己的‘哲人王’，那罗马人的先哲们难道不会打架吗？”
    “他们召唤的主要是文的。那要不我们也召唤文的.”
    “不不不不不！”别的还好说，一说召唤问的，文仲文阁老是真的被吓到了，“唯独这个，是万万不能！真的不能！你把文庙召唤回来，孔子和孟子打起来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是帮孔夫子还是孟夫子？还有，孔夫子人高马大，72弟子个个身怀绝技，还有战车，有弟子三千。他们要是把孟夫子打死了怎么办？”
    “.”
    【至圣杀亚圣嘞！这可比天父杀天兄有趣多啦！快召唤出来吧！我要看孔夫子和孟夫子打架。我要看孔夫子把孟夫子打死了丢到长江里，然后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个暂且打住.确实要打住.”商洛反应了过来，“我忽然想起，就算是武庙之间也会打起来吧。那里面三国两晋南北朝什么人都有，关公战秦琼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想法很好。”文阁老还是补充道，“我们确实是希望诸葛老丞相回来。但是除了诸葛老丞相以外的人，都得仔细琢磨一下——所以商天君，你看，这个就是要拿到直庐里面去讨论的问题了。以及，如何处置新安条克的‘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问题。但话说回来，我们只要让丞相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文阁老直接用“丞相”来称呼了。诸葛孔明不需要加姓，只要说丞相，大家就都知道是他了。
    “那么，开会吧。去哪开？”
    “线上会议就行，可以视频也可以直接文字。等下，我把你拉群里。”
    “原来是线上开会啊？！我以为得去直庐里面坐着。”
    “那以前确实是去直庐里面坐着。但是你看，北庭和西域的督抚们，他们总不能随时回来开会。所以当年灵网搭建之后，先帝就把直庐的会议改成线上会议了。等下——好了，我把刚才的议案发了进去，商天君你也可以打开群组了。”
    商洛进了群。他看到了许多熟人，而且立刻就有人热情地支持了他的决策。
    “我赞成！”郑世杰立刻发信，“我赞成立刻启动这个计划，并且把国姓成功带回来！我要让老国姓回来！”
    “.”商洛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文阁老，小声问，“国姓成功也在武庙里面吗？”
    “他不在。”文阁老也立刻在群组里回信，“请国姓世杰注意一个基本事实——国姓成功是配享太庙，而不是配享武庙。我们在讨论武庙的事，而不是太庙。”
    郑世杰立刻回到：“我提议立刻把国姓成功从太庙里面撤出来。我觉得不合适。他一身海贼习气，商贾作风，怎么能进太庙那么严肃的地方呢？我觉得应该进武庙。范蠡也在武庙里，这才合适嘛。诸位有意见吗？我投一票，把国姓成功从太庙里搬出来，搬到武庙里面去。”
    “我打个岔，我觉得应该先把关老爷请出来。”
    “为什么是关老爷？我觉得应该先岳老爷。”
    “你们没人记得戚少保吗？我投戚少保一票。”
    “国姓成功！我还是投国姓成功一票！”
    “有没有人考虑过唐夏官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朔方大总管王孝杰？我们西域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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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六章 直庐

    一般情况下，直庐的大家都很严肃。因为这里讨论的都是军机大事。
    因为一般的事务内阁就能解决了。内阁无法解决的，说明事情至少已经超出了南北直隶的能力范围——
    但今天的事情完全不同。这是未来的路线问题，而且被锁定到了具体的某个人身上。
    一阵腥风血雨后，众人初步确定了一个共识：
    武庙里面，白起、王翦、廉颇、李牧、田单，这些人不能同时出现，要不然立马打战国下半场。
    萧何、张良、曹参，不能和上面的秦将同时出现，要不然也得打下半场。
    韩信不能和他们同时出现。
    后面的人里，诸葛亮、关羽、张飞，和周瑜、陆逊，以及张辽的人，一样不能同时出现。
    邓艾是绝对不能和诸葛亮一起出现，要不然老丞相恐怕会从四轮车上站起来。
    以及后面还有密密麻麻一大串名单，全都简单捋了一遍之后——
    “还是诸葛丞相吧。”
    只有诸葛孔明，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见的。
    哪怕是关老爷和岳老爷，都有谁先谁后的争议。唯独诸葛武侯，大家全都没有意见，并且都希望诸葛老丞相快点回来。
    “诸位。”文阁老还是开了口，“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诸位也应该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但是今天的关键，不是我们讨论什么，而是让商天君观摩直庐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我跟他熟，我来解释。”郑世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没有规矩。因为直庐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
    “？？？”商洛愣了一下。
    “我猜你一定奇怪，为什么直庐什么都做不了。因为直庐既不披红，也不票拟。直庐不进任何文件，也不产生任何文件。要是有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在线上开会了。直庐的作用，是让所有足够重要的人都知道天子的天心，知道朝廷的动向。所以，这里放松些就好，就当是茶会话——当然，你要不想把它当茶话会也是可以。”
    “我不建议商天君这么做。”文阁老打断了他，“直庐现在的状态很稳定，它的人数在内阁之上，朝会之下。权力在朝会之下，内阁之上。作为直庐的首席，我认为直庐不该成为真正的议事机构。国姓这么说，是因为国姓只能在直庐说话。请务必不要用你的个人意见来误导商天君。”
    文阁老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直接说了大实话。
    毕竟，当时朱先烯确实离进士就差点点了。但郑世杰离进士还差十万八千里，他能坐在这里和他本人的努力没有什么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里是完全的“茶话会”，所以说什么都不要紧。这里是少数没有史官记录的地方，就算说金陵雅言也无所谓。
    “另外，直庐很少开全体会议。”文阁老补充道，“刚才仅仅是通知。真正要开会，请各位私下里再找商天君一个一个说。我知道诸葛孔明大家都没意见，但是后面是关王爷还是岳王爷，请你们一个一个和商天君本人说。另外按照过去的规矩，也是直庐唯一的规矩。”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商洛，也对着其他人说：
    “‘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敬请各位，不要破坏直庐的规矩。如果要和商天君谈话，烦请务必先知会本人一声，然后于本人在场时与商天君对话。请务必，不要私下里去找商天君单独说话，就和天子在时一样。”
    说完，他把通讯设备放下，直接对商洛解释道：
    “这条规矩非常重要。直庐不是让人给天子说悄悄话的地方——如果这个规矩开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进了直庐就能直接和天子开小会。这对天子本人也很麻烦，因为直接面对一个大活人相当耗费精力。所以直庐的规矩是，所有人如果想要和天子谈话，必先关白于鄙人，然后再和天子进行三人会议。”
    “那要是天子本人直接召见呢？”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文阁老你是说，国姓？”
    “如果我不强调，国姓一定会强调把他家祖宗请出来。国姓成功确实是够格。但也正是因为够格，国姓我直接叫他郑世杰好了。他一定会先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商洛点头道，“那就多谢文阁老帮我拦一下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天子也是怕今后做不了朋友，才立了这条规矩。那么，通知就通知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头的笔记，“新安条克的事情暂且没必要开全体会议，我拉阳州总督来开会。”
    文阁老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嗯？怎么了？”
    “有时差，他还没醒。已经通知总督府的幕僚了，让他们汇总一下情报先送过来。那么，我先问问商天君伱的看法。你对于新安条克，是打还是和？”
    “我希望先进行沟通。最好派遣一支精干的队伍前去打探情况，但最好不要让人去。那里的情况深不可测，贸然派遣人员前往可能会再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的军队是吧？可以。还有什么？”
    “我建议做好进行陆战的准备。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新大陆的土地上开战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陆军。我们最精锐的陆军部队是？”
    “轮台选锋军。锦衣卫的选锋你见过，按照你容易理解的词来说，选锋对应你们那边的‘掷弹兵’。一般各团有自己的选锋排，师一级有时候也有选锋团。轮台选锋军是所有精锐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驻扎在轮台，也是天下兵马中的王牌，王牌中的王牌。”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但是太远了吧？从轮台调遣到新大陆，那得好几个月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20天内投送一个混成旅到新大陆去。只要一个附带陆航支援的混成营，大概是48小时。”
    “那动静太大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商洛看着文阁老，“调动雷部的神机营，怎么样？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灵气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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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规矩非常重要。直庐不是让人给天子说悄悄话的地方——如果这个规矩开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进了直庐就能直接和天子开小会。这对天子本人也很麻烦，因为直接面对一个大活人相当耗费精力。所以直庐的规矩是，所有人如果想要和天子谈话，必先关白于鄙人，然后再和天子进行三人会议。”
    “那要是天子本人直接召见呢？”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文阁老你是说，国姓？”
    “如果我不强调，国姓一定会强调把他家祖宗请出来。国姓成功确实是够格。但也正是因为够格，国姓我直接叫他郑世杰好了。他一定会先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商洛点头道，“那就多谢文阁老帮我拦一下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天子也是怕今后做不了朋友，才立了这条规矩。那么，通知就通知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头的笔记，“新安条克的事情暂且没必要开全体会议，我拉阳州总督来开会。”
    文阁老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嗯？怎么了？”
    “有时差，他还没醒。已经通知总督府的幕僚了，让他们汇总一下情报先送过来。那么，我先问问商天君伱的看法。你对于新安条克，是打还是和？”
    “我希望先进行沟通。最好派遣一支精干的队伍前去打探情况，但最好不要让人去。那里的情况深不可测，贸然派遣人员前往可能会再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的军队是吧？可以。还有什么？”
    “我建议做好进行陆战的准备。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新大陆的土地上开战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陆军。我们最精锐的陆军部队是？”
    “轮台选锋军。锦衣卫的选锋你见过，按照你容易理解的词来说，选锋对应你们那边的‘掷弹兵’。一般各团有自己的选锋排，师一级有时候也有选锋团。轮台选锋军是所有精锐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驻扎在轮台，也是天下兵马中的王牌，王牌中的王牌。”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但是太远了吧？从轮台调遣到新大陆，那得好几个月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20天内投送一个混成旅到新大陆去。只要一个附带陆航支援的混成营，大概是48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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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是天子本人直接召见呢？”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文阁老你是说，国姓？”
    “如果我不强调，国姓一定会强调把他家祖宗请出来。国姓成功确实是够格。但也正是因为够格，国姓我直接叫他郑世杰好了。他一定会先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商洛点头道，“那就多谢文阁老帮我拦一下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天子也是怕今后做不了朋友，才立了这条规矩。那么，通知就通知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头的笔记，“新安条克的事情暂且没必要开全体会议，我拉阳州总督来开会。”
    文阁老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嗯？怎么了？”
    “有时差，他还没醒。已经通知总督府的幕僚了，让他们汇总一下情报先送过来。那么，我先问问商天君伱的看法。你对于新安条克，是打还是和？”
    “我希望先进行沟通。最好派遣一支精干的队伍前去打探情况，但最好不要让人去。那里的情况深不可测，贸然派遣人员前往可能会再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的军队是吧？可以。还有什么？”
    “我建议做好进行陆战的准备。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新大陆的土地上开战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陆军。我们最精锐的陆军部队是？”
    “轮台选锋军。锦衣卫的选锋你见过，按照你容易理解的词来说，选锋对应你们那边的‘掷弹兵’。一般各团有自己的选锋排，师一级有时候也有选锋团。轮台选锋军是所有精锐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驻扎在轮台，也是天下兵马中的王牌，王牌中的王牌。”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但是太远了吧？从轮台调遣到新大陆，那得好几个月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20天内投送一个混成旅到新大陆去。只要一个附带陆航支援的混成营，大概是48小时。”
    “那动静太大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商洛看着文阁老，“调动雷部的神机营，怎么样？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灵气就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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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把通讯设备放下，直接对商洛解释道：
    “这条规矩非常重要。直庐不是让人给天子说悄悄话的地方——如果这个规矩开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进了直庐就能直接和天子开小会。这对天子本人也很麻烦，因为直接面对一个大活人相当耗费精力。所以直庐的规矩是，所有人如果想要和天子谈话，必先关白于鄙人，然后再和天子进行三人会议。”
    “那要是天子本人直接召见呢？”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文阁老你是说，国姓？”
    “如果我不强调，国姓一定会强调把他家祖宗请出来。国姓成功确实是够格。但也正是因为够格，国姓我直接叫他郑世杰好了。他一定会先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商洛点头道，“那就多谢文阁老帮我拦一下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天子也是怕今后做不了朋友，才立了这条规矩。那么，通知就通知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头的笔记，“新安条克的事情暂且没必要开全体会议，我拉阳州总督来开会。”
    文阁老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嗯？怎么了？”
    “有时差，他还没醒。已经通知总督府的幕僚了，让他们汇总一下情报先送过来。那么，我先问问商天君伱的看法。你对于新安条克，是打还是和？”
    “我希望先进行沟通。最好派遣一支精干的队伍前去打探情况，但最好不要让人去。那里的情况深不可测，贸然派遣人员前往可能会再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的军队是吧？可以。还有什么？”
    “我建议做好进行陆战的准备。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新大陆的土地上开战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陆军。我们最精锐的陆军部队是？”
    “轮台选锋军。锦衣卫的选锋你见过，按照你容易理解的词来说，选锋对应你们那边的‘掷弹兵’。一般各团有自己的选锋排，师一级有时候也有选锋团。轮台选锋军是所有精锐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驻扎在轮台，也是天下兵马中的王牌，王牌中的王牌。”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但是太远了吧？从轮台调遣到新大陆，那得好几个月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20天内投送一个混成旅到新大陆去。只要一个附带陆航支援的混成营，大概是48小时。”
    “那动静太大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商洛看着文阁老，“调动雷部的神机营，怎么样？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灵气就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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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把通讯设备放下，直接对商洛解释道：
    “这条规矩非常重要。直庐不是让人给天子说悄悄话的地方——如果这个规矩开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进了直庐就能直接和天子开小会。这对天子本人也很麻烦，因为直接面对一个大活人相当耗费精力。所以直庐的规矩是，所有人如果想要和天子谈话，必先关白于鄙人，然后再和天子进行三人会议。”
    “那要是天子本人直接召见呢？”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文阁老你是说，国姓？”
    “如果我不强调，国姓一定会强调把他家祖宗请出来。国姓成功确实是够格。但也正是因为够格，国姓我直接叫他郑世杰好了。他一定会先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商洛点头道，“那就多谢文阁老帮我拦一下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天子也是怕今后做不了朋友，才立了这条规矩。那么，通知就通知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头的笔记，“新安条克的事情暂且没必要开全体会议，我拉阳州总督来开会。”
    文阁老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嗯？怎么了？”
    “有时差，他还没醒。已经通知总督府的幕僚了，让他们汇总一下情报先送过来。那么，我先问问商天君伱的看法。你对于新安条克，是打还是和？”
    “我希望先进行沟通。最好派遣一支精干的队伍前去打探情况，但最好不要让人去。那里的情况深不可测，贸然派遣人员前往可能会再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的军队是吧？可以。还有什么？”
    “我建议做好进行陆战的准备。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新大陆的土地上开战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陆军。我们最精锐的陆军部队是？”
    “轮台选锋军。锦衣卫的选锋你见过，按照你容易理解的词来说，选锋对应你们那边的‘掷弹兵’。一般各团有自己的选锋排，师一级有时候也有选锋团。轮台选锋军是所有精锐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驻扎在轮台，也是天下兵马中的王牌，王牌中的王牌。”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但是太远了吧？从轮台调遣到新大陆，那得好几个月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20天内投送一个混成旅到新大陆去。只要一个附带陆航支援的混成营，大概是48小时。”
    “那动静太大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商洛看着文阁老，“调动雷部的神机营，怎么样？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灵气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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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把通讯设备放下，直接对商洛解释道：
    “这条规矩非常重要。直庐不是让人给天子说悄悄话的地方——如果这个规矩开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进了直庐就能直接和天子开小会。这对天子本人也很麻烦，因为直接面对一个大活人相当耗费精力。所以直庐的规矩是，所有人如果想要和天子谈话，必先关白于鄙人，然后再和天子进行三人会议。”
    “那要是天子本人直接召见呢？”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文阁老你是说，国姓？”
    “如果我不强调，国姓一定会强调把他家祖宗请出来。国姓成功确实是够格。但也正是因为够格，国姓我直接叫他郑世杰好了。他一定会先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商洛点头道，“那就多谢文阁老帮我拦一下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天子也是怕今后做不了朋友，才立了这条规矩。那么，通知就通知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头的笔记，“新安条克的事情暂且没必要开全体会议，我拉阳州总督来开会。”
    文阁老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嗯？怎么了？”
    “有时差，他还没醒。已经通知总督府的幕僚了，让他们汇总一下情报先送过来。那么，我先问问商天君伱的看法。你对于新安条克，是打还是和？”
    “我希望先进行沟通。最好派遣一支精干的队伍前去打探情况，但最好不要让人去。那里的情况深不可测，贸然派遣人员前往可能会再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的军队是吧？可以。还有什么？”
    “我建议做好进行陆战的准备。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新大陆的土地上开战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陆军。我们最精锐的陆军部队是？”
    “轮台选锋军。锦衣卫的选锋你见过，按照你容易理解的词来说，选锋对应你们那边的‘掷弹兵’。一般各团有自己的选锋排，师一级有时候也有选锋团。轮台选锋军是所有精锐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驻扎在轮台，也是天下兵马中的王牌，王牌中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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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但是太远了吧？从轮台调遣到新大陆，那得好几个月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20天内投送一个混成旅到新大陆去。只要一个附带陆航支援的混成营，大概是48小时。”
    “那动静太大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商洛看着文阁老，“调动雷部的神机营，怎么样？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灵气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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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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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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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七章 虚拟哲人王

    “是是是，我这不先来关白你了吗？所以我们家祖宗的事”
    “免谈。不许递密折，不许暗箱操作，不许贿赂天子和天君，我们哪朝都没这规矩。有事情就摊开来说。”文仲以坚辞拒绝了他。
    不出所料的，郑世杰果然在第一时间就来谈让他家祖宗出来的事。这时候文仲还没走呢，他还在商洛旁边坐着。
    他那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商洛。
    商洛连连点头——很对，太对了。他真的不擅长应付人，他觉得自己对处理事情更拿手些。因为事情可以砍掉，就像他可以把阿蒙宙斯摁在地上锤一样，但他怎么都不能把郑世杰也按在地上锤吧。
    “我是有大事！有大秘密！这可一点都不是私事嘿。是真的有大秘密！”
    “什么秘密？”
    “我要见到天君才能说。我现在就关白你了，我要和天君面谈。”
    文阁老又望向了商洛——
    “我得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要是没道理的要求，我可以直接帮你拒绝。但是他好像有点理由，所以商天君你的意见是.”
    “可以由我来决定见谁吗？我以为是关白来决定。”
    “关白又不是个职位，我只是负责传达一下。具体要不要见，都看你商天君你自己。天子是把天下大权交到你手里的，伱可不是什么吉祥物。”
    “我明白我其实知道这家伙有些不靠谱。这样吧，你先问问他到底是什么。”
    文阁老点了点头，发信询问了——虽然询问本身就已经代表了商洛的意思，但由他来发至少可以节约商洛的时间，让他不用花费心力去处理人际关系。
    问题问过去后，回答立刻就发了回来——
    “是宝藏！海贼王的宝藏！”郑世杰振声道，“我要问问我太太太.太爷爷，海贼王的宝藏到底埋在哪里了。”
    【哈？】
    半小时候，郑世杰坐到了商洛对面。
    “我承认，我被你说服了。”商洛看着他，“所以，真的有海贼王的宝藏？你不是在诓我？”
    “我怎么可能诓你呢，商天君。我们之前的合作，不一直是很愉快？你让我过来，本身也是因为相信我吧。”
    “换了别人我其实是不信的。但如果是你的话确实可信。”
    海贼王。回顾历史，能够称得上海贼王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郑世杰的太太太太太爷爷，海贼王郑芝龙，国姓成功的父亲，东海和南洋的海贼王，朝贡世界所有私营海运的主人。据说当年他们家每年光是收保护费，就能收到万历末年整个国库的银子。
    这听起来有些离谱。但考虑到当年郑芝龙几乎包办了世界岛东段整个世界的海运，这笔钱本质上就是关税的钱。
    因为当年朝廷没有能力把这笔钱收上来，并且维持住海洋秩序。所以郑芝龙取而代之，把这笔钱收上来了，并且替天行道，把海面给管住了。
    而这笔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全部都收到了郑家自己的口袋里，成为现在延平郡王府的原始积累。
    延平郡王府在坤甸。虽然延平郡王只有国姓成功一代，但《敕造延平郡王府》的牌匾一直挂在坤甸的王府门口。之后虽然郑家沿袭的只是延平侯的爵位，但他们的家宅确实是王府规格。
    王府，和南洋的一切，其源流来来自那个风起云涌的海贼时代。在朝廷没有对南洋进行展境开海的时候，是郑家和其他殖民公司首先对南洋进行了移民——但一直以来，一个未解之谜一直都高悬在历史的大厦上：
    为什么郑芝龙的殖民可以成功。
    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从根本上就难以回答。天朝上国阜有万物，这不是一句空谈。
    赤县神州完全没必要和海外进行任何大宗贸易，因为这片广袤的土地东抵虞渊，西逾昆仑，南跨南交，北际潮海。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区域气候、特殊地貌和自然景观，全都能在脚下找到。这就导致外贸很容易变得无利可图。
    哪怕是从南洋开拓了种植蔗糖的路子，只要等市场一打开，甘蔗很快就会在南方省份被广泛种植起来，然后把南洋来的蔗糖完全挤出市场。
    虽然之后的工业大建设提振了需求，终于让榴莲这样的热带水果的需求超出了赤县神州本身的供应能力。
    但是，郑芝龙拓殖南洋那会儿，黑烟囱还没冒起来呢，当时只有点香料贸易，根本就撑不住南洋浩大的开垦运动——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偏偏是郑芝龙在南洋站稳脚跟了？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次对南洋迁徙都没有形成稳定的据点，偏偏郑芝龙一下子就把整个南洋给打下来了？
    历史书会把这一切归纳为历史进程的一部分。但商洛知道，这个世界始终有部分历史潜藏在帷幕之下。有时候，这帷幕之下的部分才是主导历史事件的关键转折点。
    “所以，郑一官真的在南洋找到了什么？”商洛问。郑一官是郑芝龙的字，因为他个人的政治地位有些尴尬，商洛也不可能直接叫他海贼王，所以叫“郑一官”总是没问题的。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让你试试能不能把他老人家请出来问问——你也想想问的吧？现在南洋往畿内输送橡胶、汽油和榴莲，但当年这些可全都没有。在这一切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和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郑家的船团把整个南洋都给垦了——商天君，你也很想知道吧？”
    “啊这.”商洛捂住了额头，“我确实是很想知道，而且这里面似乎隐藏了一些关键性的秘密。但我们的虚拟哲人王技术，对这个秘密好像没有什么帮助啊。”
    “为什么？不是可以死人拽回来吗？”
    “那本质上并不是把死人拽回来，而是按照所有人对此人的共同记忆，从阿卡西记录中将其复原——罗马那边的技术是这样。所以，复原出来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别人眼中的郑一官。所以我说，让诸葛丞相回来是极好的，诸葛丞相是表里如一的圣人。但是郑一官的事，如果根据刻板映像来复原，可能会和他本人的特征相差很远。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对别人守口如瓶，连你们自己家都不知道，那当然也是没有办法还原的。”
    “那如果，我有他的遗物呢？”
    【有遗物可以！有遗物就完全不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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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八章 朝廷的秘密

    “你有遗物？”有了阿波罗尼娅的话，商洛赶忙追问，“你有什么遗物？”
    “我们全家都是遗物啊！我本人就是个大大大遗物。我是他重重重.重重孙子，这还不够遗物吗？”
    【嘿！我差点把这个忘了。在罗马那边，你想找到亚里士多德或者凯撒的后人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亚里士多德埋在哪。所以我们当初利用模拟哲人王架构的时候，根本就没往这上面考虑。但是这里，似乎是可以的。】
    “连记忆都能恢复？”商洛问。
    【所谓记忆，本质上就是人观察到的事件。所谓事件，必定有时间、人物和因果。能够留存这些的不是基因，而是模因。作为郑芝龙的后代，他们家一定保存了大量可以追溯的模因形态。想要找到海贼王的秘密，也不不可能的事。但是.很贵。】
    “但是很贵。”商洛直接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让你家祖宗出来确实是可以。但是你得说明一下必要性——海贼王的宝藏确实很重要，但那是你家的私产不是吗？你挖出来总不会都上交朝廷吧？”
    “我觉得，这里面可能与隐藏了朝廷开始利用灵气的早期记录。道祖和当时的朝廷把这段历史给抹掉了，这里面一定藏了什么大秘密！”
    【这是能说的？？？】
    “？？？”商洛下意识就看了一眼玉熙宫的方向——那里没有动静。
    他又对傅远山投去了眼神。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傅远山回道，“广义上来说，我和文阁老是同龄人。虽然差些年岁，但终究是一代人。海贼王的事对我来说也是古代了，没人告诉我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那朝廷里，现在有谁经历过那段时期吗？”
    “朝廷的天人将军都是从那个时代之后才成长起来的。虽然还有其他人，但伱要我立刻想一个，那就只有那位了——蓝道行蓝真人。”
    “蓝真人怎么可能把秘密告诉我嘛！他和道祖是一挂人啊。”
    “嗯。”傅远山也点了点头，“但说来，我对那段历史也有些好奇。因为朝廷的治理逻辑，在那里缺了关键性的一环——诶，那个是什么来着？我那时候上课没怎么认真听，考试是蒙的。文阁老你学问高，朝廷治理世界的根本原则是什么来着？”
    “投资回报率。”文阁老不需要思考就给出了答案。他不止上学的时候背得很熟，这几十年来也一直在这几个字上下功夫。
    “说来，商洛。”他开口道，“既然坐在这个关键的位子上了，这个你也是要知道的。我个人对国姓、对历代国姓，还有历代国姓的老祖宗郑一官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如果能够让你清楚地认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关键，也为了让你能够理解朝廷现在许多行为的动机，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介绍下。毕竟，仲国那边其实没有完整经历这个极端——”
    他斟酌了一下发言，向商洛问到：“产业革命，为什么能够带来国力的飞跃式增长？”
    “额因为有了新的技术？”
    “对，但是不能给你打满分。再问你第一个问题，朝廷为什么能够从控制世界经济的过程中获利？”
    “因为.因为掠夺了市场？或者金银？”
    “这也只是一小部分答案，还是不能给你打满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投资回报率。”
    “哈？”
    “你没认识到是吧？因为这实际上有些反直觉：金银是财富吗？对个人来说确实这样。但对国家来说，金银作为货币，只是交换的媒介，并不是财富本身。比如，许多造船业者手头上根本就拿不出多少现金，但他们在承接上游产业，对接下游产业，其实质的价值远大于他们手头上的现金——真正的财富，是货币在流转过程中建立起来的生产关系。
    “做个简单的数学题就能知道：我给你100两投资，如果你一个月就能回本，那100两的份额一年12个月就能投资12次。可能还了利息，到年底你手上还是只有100两，但你建立了12次生产关系，获得了12股利润流。那么我再问你——如果是在古代，在产业革命之前的古代，某人捡到100两会做什么？”
    “会挖个坑埋起来吧，毕竟古代的钱庄连存钱都是要收费的。100两够吃一辈子了，但如果有些心思，或许可以去置办田庄？但是置办田庄也不简单吧，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把银子存在家里。”
    “就是这样。在古代，许多有钱人会把自己的钱存在家里，在地窖里弄个银库之类。因为农业生产的投资回报率，在古代还并不高。一块田可能要4到7年才能回本——如果你一个月就能回本，就算以高额利息来计算，一年也能投资12次。如果利息不多，你有钱追加投资，按照‘一个月回本’的效率你很快体会到什么叫‘指数爆炸’。但是再产业革命之前，4到7年的周期让你一辈子也就只能投资不到10次。中间再来个天灾人祸，那就全没了——全没了，一点都不会剩下。”
    他望着商洛：“在产业革命以前的整个古代，虽然有五花八门的各行各业，但投资回报率和农业比起来都大差不差。直到产业革命之后，高速运转的机器进入市场，‘一个月回本’才不是玩笑话。因为产业革命带来的繁荣，是指数级增长的。
    “而朝廷凌驾于万国之上，确保了畿内的投资回报率始终维持在高水平，从而让我们有能力在畿内建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级的生产关系。”
    “所以，确实不是为了掠夺银子和市场？”商洛问道。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如果把抢钱或者抢市场也当作一笔投资，确实也有回报率。这方面你可以去问国姓，他们家干这行比较上手，但这笔生意现在已经过时了；官军去刮地皮也好，大船去倾销棉布也好，都太慢了，市场有限而且回报率不够高。朝廷稳坐中军帐，协调天下大事，比抢钱的效率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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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九章 神机营

    【诶？所以原来朝廷真的不是出于好心才让朝鲜造拖拉机的啊！原来是嫌抢钱太慢了吗？】
    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问题。
    文仲愣了一下——慧明使好像不太聪明，他还是第一次发现。
    “朝鲜的问题上，让朝鲜造拖拉机确实是最符合投资回报率的。我们并不掠夺，而是赐予朝鲜最适合他的位置，让其能够跟得上朝廷的脚步，在施恩于朝鲜的同时也满足朝廷自己的需要。这是两头乐的好买卖。我倒是奇怪，罗马也坐拥另外半个世界，为什么从头到尾一直在抢钱呢？你们不觉得抢钱的回报率太低了吗？”
    【嗯】
    “我反倒是听说那些科技蛮族有兴旺的工业，罗马的产出的反倒只有世界各地的胡椒和小茴香。难道罗马有输出原材料，然后抢夺工业品的习惯？这是什么规律？这么说来，罗马的需要高技术产物，与并不那么发达的工业并不相适应。你们的技术倒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就是魔法了。具体的，我之后会告诉商洛的。】
    “看来我们两边都有些秘密。你们的秘密似乎得一直延伸到未来，我们的秘密只在过去：不过，秘密终究是秘密。我们现在也没搞清楚，当年的殖民是怎么开展起来的。因为那明显是没有什么回报的投资，当时既没有什么东西倾销过去，也没有抢到什么——不是我不信，是当时抢南洋土着真的抢不来那么多钱。把时间拉长到几百年，这固然是一笔长线投资。但在当时根本就没有利润，完全是在烧钱。我，就搞不懂了——”
    他摸着额头：“朝廷有那么有远见吗。我都不敢为5年以后的计划制定太多的方向，当年的朝廷更不可能逆着投资回报的基本规律，去支持南洋的垦殖。如果能做，为什么之前不能做。所以我觉得，当时南洋一定是能搞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难道是，萝卜？”商洛问道，“难道我们那么早就开始种植仙根萝卜了？”
    “不是萝卜。”文仲答道，“萝卜的种植比那要迟得多，这我还是知道的。因为我小时候，还没有仙根萝卜吃。”
    “是的。”旁边的傅远山答道，“我们小时候都没有仙根萝卜，锦衣卫中的大内高手也多半是修炼外家功夫。但我记得，他们好像吃过别的东西。诶，我说。”
    他望着旁边的文仲：“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给我们吃过一种糖豆？”
    “啊，对，是有那个糖豆。但现在好像没了？开始给所有人吃仙根萝卜之后，那糖豆就没了。但那是什么糖豆来着？我记得好像很好吃。”
    【？？？】阿波罗尼娅忽然打了个激灵，【商洛，你感觉到了没有？】
    “什么？”
    【豆豆们在害怕.他们在害怕什么。难道当时，所有人是通过吃天乙贵人来修行的？】
    “不会吧！”
    【你看，豆豆们是什么？是天地间的精华。那要修仙，可不就是吃豆豆最方便？你看道祖都没有保留你们所有人吃豆豆的历史嘛。一定是这样的！为什么以前没有天乙贵人？是因为伱们把天乙贵人都给吃了！】
    “笨蛋一思考，道祖就要发笑。”
    嗡——
    一声磬响传来。因为距离很近，所以磬声也只是轻轻地响了一声。
    “所以都说了不是吃豆豆了嘛。但这件事，恐怕和豆豆有关？似乎有调查的价值。如果能多弄出来一些豆豆就好了。因为说到南洋最有深远影响的产出，那就是许多豆豆，和豆豆法术了吧。”
    商洛还记得，当时车赛的时候南洋那边可是给了他许多惊喜。那辆浑身贴满了广告的霸王蕉号，浑身上下都集中了不少新鲜玩意儿。这正是商洛现在想要的。
    “我已经决定好了。帮我接一下国姓吧。”
    文仲点了点头，帮他接通了。毕竟按照规矩，他的职责仅仅是关白。关白之后，要不要接见郑世杰都是天子——或者天君的事。
    “诶呀！商天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愿意见我的。”
    “所以海贼王的宝藏，是不是摇钱树，或者摇豆树什么的？”
    “有可能。”郑世杰答道，“实不相瞒，南洋这边的天乙贵人确实是从几颗小树上长出来的，就像武夷岩茶的那几棵茶树一样。兴许宝藏里面就包含那些豆豆树的母树呢。”
    “但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算藏起来，也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难道是你们家祖宗要做等着豆豆升值，所以在控制产量？”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怎么样，商天君你要试着问问吗？”
    “我先说明一下，我不是天子，所以我办事的方式可能会和天子不太一样。我这个人，喜欢勾兑一下。”
    “诶呀！勾兑好啊，勾兑好。怎么勾兑？”
    “你帮我办件事，我也帮你办件事。你给我送些豆豆过来——不多，8万就够了。”
    “8万？？？要那么多？”
    “8万天河水军嘛，凑个吉利数。我拿着豆豆有用，如果和自动机国谈不拢的话，就需要豆豆们出马啦。毕竟那些自动机无穷无尽，不可能用宝贵的人命往上堆。”
    【豆豆的命也是命——他们是这么说的。】
    “豆豆回去读条不就好了，反正又不会真的没命。现在这个位子既然换我坐了，那么我就要开始搞神机营了——豆豆是量产的智能，这是霸权一般的优势。利用豆豆的智能霸权，我们就能将信息和火力合二为一，拥抱信火一体的终极方案。把过去属于战役级乃至战略级的火力，全部集中到一个营里面来。”
    【你是要让豆豆骑着炮弹冲上去是吗.】
    “那些个自动机再多，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铁皮壳子，怎么能抵挡得住撒豆成兵的威能呢？顺便，天象的变化也会让世界振动，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豆豆的兵器，就先来个神机大炮试试手。还有神火飞乌、五雷神机、神龙出水、神铳神炮神火箭，都可以准备下了。限你们3日内造办齐我这一个营的装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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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呀！商天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愿意见我的。”
    “所以海贼王的宝藏，是不是摇钱树，或者摇豆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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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算藏起来，也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难道是你们家祖宗要做等着豆豆升值，所以在控制产量？”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怎么样，商天君你要试着问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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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呀！勾兑好啊，勾兑好。怎么勾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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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万？？？要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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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个自动机再多，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铁皮壳子，怎么能抵挡得住撒豆成兵的威能呢？顺便，天象的变化也会让世界振动，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豆豆的兵器，就先来个神机大炮试试手。还有神火飞乌、五雷神机、神龙出水、神铳神炮神火箭，都可以准备下了。限你们3日内造办齐我这一个营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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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算藏起来，也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难道是你们家祖宗要做等着豆豆升值，所以在控制产量？”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怎么样，商天君你要试着问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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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呀！勾兑好啊，勾兑好。怎么勾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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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万？？？要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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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万？？？要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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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九十章 展示

    “行，好，我这就过来。”
    文阁老放下了电话，面向商洛：“我给兵部尚书去了电话，和他讨论一下为了敲定‘敲定这件事而召开的会议’的会议应该在什么时候开始。”
    【我开始头晕了我震旦语学得不好，这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在正式开会之前，得开个预研会商讨一下可行性。如果议程不顺利，搞不好会成为预研会的预研会的预研会。”商洛倒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至少说明朝廷办事讲章程，有条理，每个决策者都有应该有的素质。
    如果兵部一个电话过去马上就决定要军改了，这反而会让商洛觉得兵部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是是罗马人才会做出来的事。
    【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罗马军团是由有威望的元老们来统领的，这就意味着只要不反叛罗马城，他们可以做任何自己觉得正确的事。对军团而言，元老的命令通常也大于元老院的命令。如果你和元老谈妥了，那确实就是‘一会儿’就能把事情决定好。至于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办，要看那个元老的办事效率。】
    “我反而觉得，作为一個现代国家，罗马能够维持这样‘古典’的体系，确实是得有法力才能办到的。不像我们这里，帷幕内外的事分得清清楚楚。”
    一直以来，朝廷都努力维持着没有让“这个世界存在仙法”的事泄露出去。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根据以前的了解，商洛知道目前畿内的国民们对仙法的认知更接近于“超能力”。
    所谓超能力，和古代的法术是不同的。它并非来自人类对自然的懵懂和敬畏，而是来源于对科学的期待。人们相信，“人体”本身也有可以被科学开发的潜能。
    商洛也知道，他所经历的时代中，那些冷战中的超级大国们也都进行过类似的尝试。比如米国海军曾经尝试过在鹦鹉螺号潜艇上使用“超感官知觉”来进行交感通信，从而取代传统的无线电通信。米方研究的主要领域，是荣格在1920年提出的“共时性”：
    当两件事不具有因果关系的事件之间出现了有意义的巧合，那么就可以认为这两次事件之间存在共时性，也就是“非因果平行”。
    在鹦鹉螺号潜艇上的实验中，米方在潜艇上布置了一间“超感管知觉通信室”，试图和岸上实验大楼内的另一间通信室之间建立连接。两位“受过训练”的通信员在接触之后分开，一人跟着潜艇出海，另一人待在潜艇上。两人会在约定的同一天、同一个小时的同一秒内，同时开始抽卡。
    实验希望两人之间的心灵感应能够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能够通过纸牌这个外部事物将心中涌现的信息表现出来。
    ——当然，这些基本的运用对罗马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罗马的潜航舰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他们有大量组建好的“发振子”和“协振子”。平时可以屏蔽，而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打电话一样传递丰富的信息。
    而在这里，对道法的运用也早就走出了实验室，成为了帷幕之后的日常。
    和罗马类似的是，畿内的国民对超能力的认知也普遍不是“畏惧”，而是期待。大家普遍觉得，人体是可以开发的，道法说不定真的存在。要是道法存在，科学本身将会进一步昌明下去。
    产生这种思想的根源，也不完全是大家的期待，也确实是因为有部分“仙迹”展露出去了。
    ——商洛的认知就只到了这里。
    他的认知以“冷战的超能力研究”为基底。但畿内的国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本人还没有确认过。
    “所以，商洛。”文阁老又看了一眼手机，对他说道，“在开会之前，兵部尚书打算向你展示一下王师的基本构成，来帮助你进行决策。这样我们在开会之前，就可以先同步一下认知。”
    “这个好。不过要怎么展示？”
    “我们正在从禁军里面调一个步兵班过来研究。是随机抽来的。你没有必要对他们保密，因为禁军全员都对超凡力量具有一些基本的认知。不过你要注意一下——”
    他提醒道：“他们的认知，和真正的仙法还隔了一层。他们会认为这是功夫，准确地说是某种‘内家功夫’，内功。而他们自己，也早就在修炼外功了。虽然我们知道上面是真的有仙法，但仙法和功夫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就像仙侠和武侠也不一样。”
    “所以，我要不要在这里就告诉他们？”
    “你可以自行裁断。”文阁老回道，“何时展现超凡世界，以什么方式展现，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暂时用间接点的方式来展现好了。如果我撒豆成兵，大家会怎么想？”
    “大家会觉得你是大贤良师，后面就要召唤黄巾力士，或者召唤天雷了这倒不是不行，因为确实有张角这号人存在是吧。”
    “那我这行头要不要.”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现在穿着的是校服，毫无说服力，就像大街上背着书包的小鬼头似的。
    “伱根本就不用换。你这白发红瞳，看起来就不像是凡人。你这个相貌要是出现在武侠里，也肯定是修炼了什么返老还童的功法的老妖怪。你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有说服力了。”
    “不过，还是稍微打扮一下好了.胡师傅呢？能不能让他来一下？”
    “门口的老胡？可以。现在就可以让他来。让他带什么？”
    “我看大贤良师要在眉心点朱砂来着让他照样子来吧。看怎么像‘法力高强的老妖怪’，就怎么给我画个妆。衣服也得模糊一下年代感，上次师兄给我裁了套袍子正好能用上。”
    “那就这边走。”傅远山站了起来，“旁边是更衣室，你先去换衣服吧，我这边可以去叫人了。”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一章 步兵

    “怎么着，你换好衣服了没有？”文鸳站在门外头没进去。
    “等下，快好了。”
    “圆领袍你会不会穿啊，不会穿我来帮你？”
    “不必，马上好马上好。”
    “天呐.你怎么换个衣服比洗澡还要慢。”
    “行了。”商洛推开了门——
    “你这不什么都没换吗？”文鸳朝里头看了一眼，帮他拿进来的袍子还挂在那里。商洛还是穿着原来那套校服——是上衣和裤子的搭配，他平时就穿着这件。
    “你不是要换衣服吗？”
    “我怎么穿着怎么别扭。还有眉心点上朱砂什么的——我总不能真办成大贤良师去吧？”
    “嗯你怎么想的？”
    “我琢磨着，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神神叨叨的。我平时什么样，就给大家看就好了——另外也让我担心的是，我怕会起到反效果。因为我打扮得过于像个鹤发童颜的道士，恐怕会让大家觉得我是个什么遥不可及的世外仙人，而不是朝廷的人。我现在这身打扮，其实正好合适。”
    黑色的学生服，金色的纽扣，看起来就像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学生仔一样。但他的头发是白色的，瞳孔是红色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
    【啊，我明白了，你要扮‘龙组’是吧？】
    “伱都从我这看了什么啊龙组是猴年马月的老梗了？”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意思吧。】
    “还真是比起仙人，这种超能力者的样貌更适合和朝廷自己人打交道。如果扮得太像仙人了，我说实话，有点像.”
    【虎力大仙是吧！车迟国的大国师嘿。】
    “你知道就好。如果扮演得像是世外仙人，又在朝廷之内行走，细细想来总觉得像是什么‘妖道’似的。”
    商洛也是打扮好了才发现了这一点。他想起了坐在精舍里面的那位，练得身形似鹤的万寿帝君。
    他不想变成那样。
    走到楼下后，文阁老也站在那。他看了一眼商洛，先是有些诧异，但他也立马明白了商洛的意思。
    他伸手帮商洛整理了一下衣领，把领子翻到位：“去吧，傅将军在那里等着你们了。”
    紫金山北陆，禁军营地。
    虽然是军营，但这里没有什么枪声——禁军只是驻扎在这里，平时的操演全部都在汤山附近进行。因为大皇宫的明堂在紫金山的顶上，任何流弹都有可能朝上飞到皇宫里面去。
    不过如果只是展示的话，在这里站着就行了。
    操场旁边能照到太阳的地方，已经布置起了一個临时的围挡。
    围挡用了赭黄色的布，围合出了一个停车场大小的空间。考虑到商洛之后可能在里面展现出一些道法，适当的遮挡是有必要的。
    商洛走进围挡时，傅远山和站在那里的“禁军步兵班”都已经准备好了。
    第一眼见到商洛，众人都有些意外——他们本来以为可能会来个白胡子老头儿，结果来了个比他们还小的高中生。但第二眼，如商洛所料的，白色的头发还是让他们都“震”了一下。
    “各位，中午好。”
    “商将军好。”步兵们都微微欠身——将军这个称号是傅远山安排的。原则上，所有天人都是“修士将军”。在需要让天人和军队配合的时候，这个“将军”的身份就可以让天人直接参与到王师的各级指挥中枢里去。
    商洛目前还尚未正式晋升到金丹期，所以他现在也是将军。只是因为还没有道号，所以正好称呼姓氏。
    “那么，我先来介绍一下。”傅远山拍着离他最近的步兵，“虎贲郎，朝廷的栋梁。你可能对朝廷的兵役不太清楚，文鸳你给他解释下。”
    “虎贲郎的意思是就是服虎贲役的士兵。他们每人在入役时都会得到虎贲郎的勋号——我朝的兵役分成两种。虎贲役和徒卒役。”
    这两个的区别，他之前和韩行知说过。
    虎贲役是简而言之就是“职业的世兵”。区别于过去的世兵，他们从小学开始就接受了军事教育，一直到被军事大学或者普通大学录取之后，才会正式开始服役。在长达两年的兵役后，他们会回到学校完成学业，然后继续回到军队。
    换而言之，他们每个人在正式参军之前的军事训练就长达十几年，斯巴达人都没这么久。
    虎贲役的另一面是徒卒役，是对非军户开放的兵役。除了技术军官以外，徒卒役在军种的晋升渠道非常狭窄，他们在入伍时也只会被安排到不需要进行正面作战的技术岗位，比如通信兵一类。
    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朝廷不缺人也不缺钱，所以对兵员的质量精益求精。实际上只有航空部队会在军事院校之外招募兵员，并且不对虎贲役和徒卒役进行区分。只有飞行员，朝廷还是挺缺的。
    “我未来也会服虎贲役，不过得等我考上大学之后。而你面前这些，就是我的前辈了。”
    他望向了站在那里的步兵们：“所以是，我来介绍，还是各位自己来说？”
    “傅将军让我们站在这就行。”
    “你来介绍就行。”傅远山补充到，“那么诸位，立正吧。”
    立正后，12人的步兵班站在了商洛面前。他们全都佩戴了全副装具，包括甲胄。
    这是商洛所见的，和“老家”的士兵们区别最大的地方——王师的步兵是披甲的。他们每个人都披挂了厚实的整体式胸甲，足以直接抵御步枪弹的中距离射击。身体的其它部位也被分体式的甲胄包覆起来，两臂则是明军标志性的臂甲。
    头盔顶端预留了盔枪的插槽，那是阅兵式和入城式中才会佩戴的。
    而他们的武装，则让商洛非常熟悉——火箭筒。
    泰和32年式单兵火箭筒，禁军型，一人一副。一个步兵班的12人里不管担当什么样的作战位置，总之每个人都背了火箭筒。
    12人分成4组。班长、副班长和通信兵一组。整下三组，一个是重火箭筒射手和他的两个副射手，一个是射手和他的两个副射手，还有一个是掷弹筒射手和他的两个副射手。
    “等下.这里面有哪一位是‘步兵’？”
    “我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步兵。”文鸳答道，“王师的战术，是以武器小组为中心的。还有许多不同的配置，比如狙击组、战防炮组、反战车步枪组等等，根据情况的不同在一个步兵班里可能会出现不同的武器小组。步枪仅仅用来火力压制，战术目的是通过‘重火器’来实现——嗯，大体就是这样。这里头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通信兵，他负责呼叫空军和炮兵支援。那么，你觉得哪里可以加点‘道法’？”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二章 圆光

    火箭，全都是火箭。面前这个步兵班的12人扛了12个筒子，其中11枚一次性的轻火箭，打一发就能扔，只要有手就带着。另一杆120公厘的重火箭筒，长得需要用撑杆来发射。需要一个副射手扶着炮架，另一个副射手装弹。
    “这本质上是抬枪的延续。”文鸳解释道，“很早以前，禁军里面这個编制就是用来发射抬枪的——一个人在前面用撑杆架着抬枪，一个人发射，另一个在旁边装弹。抬枪要打的目标通常也是高价值目标，比如战马。现在我们拿这个来爆罗马人的战车。”
    “原来假想敌是罗马人？”
    “我们没有和罗马签订任何形式的和平条约，我们也从来不信什么条约。所以战备是要做的。我们对统治罗马没有兴趣，但在必要的时候要保证能够摧毁罗马。”
    【哇那个反坦克火箭！那个大火箭里面.】
    “怎么了？”
    【你自己看！也能看到的？】
    商洛看了一眼那个120公厘口径的大火箭筒。这时候火箭没有装弹，有冬瓜那样大的火箭弹背在主副射手的背上，三个人加起来一共背了8发。虽然极其沉重，但他们还是把背包背在了身上——而商洛隐约能看到些黑气从他们背后森森地渗透出来。
    “这火箭筒是煞气弹？？”
    “这你都看出来了？厉害啊。”文鸳答道，“这些火箭里面填装的是煞气炸药，虽然已经不是最先进的灵煞技术了，但炸飞一条街都不是问题——话说我还没打过。你们打过吗？”
    “我们也没打过。上个月刚刚列装，还没来得及测试。不过上头说，测试的时候还得戴上这个。”
    他之前没戴上，因为这不是制式的武备，不但是很重，而且说实话，这造型有些离谱。但既然这位白毛的商洛将军要看，那他就背上了。
    他弯下腰，在副射手的帮助下背上了一个圆环——一个四大天王一样的金色圆环。纤细的圆环弥散着金色的光芒，其实际重量似乎比看起来要重不少。
    光环在符号学上有“神圣的完满”的寓意，因而会经常出现在神像的背后，象征着神性在神身上的完满，炼金术一般将其解释为“环绕于神之周围之智慧的流体”。
    其学名为“圆光”。
    现在圆光出现在了一名士兵的背上，这确是“天兵天将”在此的暗示。佩戴着这座圆光，连火箭筒看起来都像是法器。
    不过佩戴的流程还没结束。副射手还取出了大红色的飘带，将飘带倚着圆环佩戴上，构成了天王造像上缯绮飘带的造型。
    “就是这样了。”射手解释道，“按照手册，佩戴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两样给背上。只是这实在是太重了，也不算是制式装备，所以现在还没怎么试过。但是.”
    忽然，他眼睛往后瞟了一眼那光环，又试着掂量了一下：
    “诶？怎么不太对劲。”
    “怎么了？”商洛问。
    “好像变轻了。没有之前那么重了。之前背起来的时候，总觉得这玩意儿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背起来，简直像背了座大山一样。现在总觉得，竟然可以撑住了——确实可以撑住了。”
    “喂！你背后！”文鸳最先发现了异样，“你背后的飘带也飘起来了！”
    “哇！”他旁边的副射手退开了一步，“你什么时候练成内家功法了！”
    那飘带无风自动，环绕在圆光的周围。圆光本身也隐隐散出金光，让那火箭筒看起来越来越像是法器了。
    “你感觉怎么样？”商洛向他问道。
    “没什么感觉，除了变轻了之外.”
    “等等。”一直站在旁边的傅远山站了出来。把伸手把那士兵的盆领甲解开，摸了摸那士兵脖颈的侧面。
    “你进入到练气期了。什么时候的事？”
    “哈？”那士兵愣了一下，“什么练气期？”
    “就是内家的功法。伱练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禁军练的一直只有外家的功夫，只有锦衣卫才会练内家的功夫吧.等下，将军，难道我也练了？我也能当高手了？”
    “你先把圆光解下来试试。”
    他依样做了。傅远山又试探了一下，眉头一皱：
    “没了，消失了.你们其他人也戴上去试试。”
    班里的其他士兵也佩戴上了那圆环。每次出手试探，傅远山的表情都要惊一下——这12个人竟然每个人都能有练气期的实力。虽然有的只是入门，但确实是有了。
    “傅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用来聚气的圆光。”傅远山走到旁边，和商洛说道，“煞气的兵器必须用法术才能触发。因为一般的士兵并没有这样的法力，所以必须佩戴圆光才能借助环境中微弱的灵气来触发。但是现在.好像聚气的效果增强了？”
    他抬头看了看太天。要说之前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现在的天上布满五色的霞光。
    略作思考，他自己也背上了圆光——
    “如何了？”商洛向他问道。
    “确实是在聚气。不过对筑基期的我没什么用了，不到我聚气速度的零头——但这确实是能够聚气。我不知道对毫无灵气基础的人有什么效果，但半步练气期的禁军们只要佩戴上它，似乎就能立刻跨过门槛，达到练气士的水平。”说着，他望向了头顶：
    “难道是，整个世界的灵气水平都被增强了？难道要灵气复苏了？？？”
    “不会吧？！这就灵气复苏了？”
    “倒也算不上复苏，因为似乎还不足以对我们这样已经筑基的修士产生影响。不过.”傅远山压着声音:
    “你还没看今天的报告吧。你们在新安条克制造的那场大爆炸，已经对地球大气产生了可以被数据监测到的剧烈变化。虽然我们不知道炸出去了百分之多少的大气层，但取而代之的，有聚拢的灵气被天劫集散，然后弥散到了整个世界，这就是为什么天上现在有五色的霞光——没想到竟然能产生这么明显的影响。那这就厉害了啊”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三章 飞剑

    “各位背上之后感觉如何？”傅远山还是问了问士兵们具体的感受。因为这玩意儿别扭得很，平时没有人背着，现在他们恐怕是第一批察觉到“练气期”的人。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因为就算是练气期，也是寻常人穷尽一生也难以越过的鸿沟。这“寻常人”中甚至包括不少高手，包括陆槐阳的女儿陆良在内。即使是从小接受训练，她始终也没有缘分突破到练气期。
    但现在只要背着个“法器”就行了？
    商洛小声问道：“这个圆光是真正的法器吗？”
    “嗯，是法器没错，不过很贵。据说动用了一部分造舰用的神铬，很贵。”
    “也就是没有办法量产？”
    “这种东西你还想量产？你真想让天兵天将降临下来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是吧？”
    “嗯”这话倒是让傅远山琢磨了一下，“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大家都能成为练气士的话，我们的战斗效率就会上升一整个台阶。因为只有练气士才能对豆豆运用自如——不是练气士的话，甚至连玉牌都没有办法用，更不用说信息化作战了。”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绝对全力支持你。你有什么方向没有？”
    “你有吗？”他问询了阿波罗尼娅。
    【我还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原理。不过如果是通过符号性的‘圆光’来进行聚气，那么想要达到这种程度的力量似乎不需要神铬这么尊贵的金属。神力金属有很多种嘛，你可以问亚历山大那边借调一些来用。凭借伱现在对维多利亚的影响力，她会绝得会答应的。】
    “很珍贵吗？”
    【算是炼金术的一部分。不便宜，但在自动机之类的技术上也得到过广泛使用了。所以我说，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难——这或许可以成为我们两边真正意义上的技术联合，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借助炼金术和仙法的力量，真正的天兵或许马上就要降世了，只差临门一脚。】
    “天兵.是吗”
    【真正的天兵，宛若神明的天庭的军队。杀不死，打不败，而且铺天盖地，在数量和质量上都令人绝望的强大战力。】
    “你知道吗，这漫天的灵气让我注意到一件事：如果从自然界撷取灵气变得更加简单了，那没理由只有我们会想到这一点。”
    【你想到了哪些科技蛮夷？】
    “那些科技蛮夷，或许也能从中这变化之中一窥超凡世界的力量。我们一定要比那些蛮夷更快才行。”
    【你还真是居安思危啊.】
    “我来自一个不得不居安思危的时代。我知道一句在这里会很离谱的话——落后就要挨打。”
    【为什么？】
    “你看，这就是你们觉得离谱，但我觉得‘你们不觉得离谱’是很离谱的地方。因为在这里，落后并不会挨打。有两层意思——第一，世界的秩序由朝廷提供，以大欺小这种事并不存在。第二，蛮夷就算有些奇技淫巧，在绝对的超凡的世界敌国面前根本就排不上号，找死也得排队摇号去。”
    【嗯这倒是确实。我难以想象，震旦和罗马都要面临那种礼崩乐坏的世界，想想都觉得背后发凉。】
    “而灵气的复苏——或者说灵气遍布世界，第一次给了那些蛮夷窥视超凡的门径。虽然对我们来说也可以带来飞跃性的突破，但那应该把优先级稍微后置。现在是我来主政天庭和朝廷，我的意见是：开战。只要敢露头，就往死里打，打到他们清醒为止。”
    【所以，你和天子，和维多利亚都不同，你把军改放在自己工作日程的第一位是吧.】
    “聪明的慧明使啊，你怎么看？”
    【聪明的我，选择相信你的判断。你这支股我买了，我觉得你一定能大爆！】
    “你算过了？”
    【直觉！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
    “那我借你吉言了。而且，我们得抓紧些。新安条克的自动机让我察觉到了‘潜力’，那些永动机真的有可能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左脚踩右脚突然冒出来。所以和其他两位不同，我知道我应该未雨绸缪，在下雨之前就把伞准备好。”
    他也对傅远山转达了自己的意见——
    “那么，试试吧。”傅远山回道，“这需要朝廷的配合。不过，只要你稍微展示一下‘信息化’的力量，我就能帮你说服朝廷里的其他人——这能节省你不少事。”
    “那么最简单的，我们来展示一下飞剑好了。”
    飞剑很快就搬到了试验场来——是個小小的玩意儿，商洛让锦衣卫那边提前做好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枚加装了旋翼的手榴弹，看着像个菠萝，体积也和菠萝差不多大。上面的两对小小的旋翼提供机动，下面那个菠萝壳暂时是空壳，只有配重。
    这玩意儿本来和儿童玩具差不了多少。但因为其中搭载了天乙贵人，使其可以响应外部的控制命令，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自主运行。
    “试试看。”商洛把菠萝递到前面那步兵的手里——
    那“菠萝”咻得一声飞上了天，三上三下，如臂使指。像一柄飞剑一样在空中穿梭。
    “啪。”傅远山伸手夹住了半空中飞行的“菠萝”。飞行器在他手中像蜻蜓一样挣扎了一下，旋翼也试着旋转。发现根本脱离不出它的手心，那飞行器便也不动了。
    “不过还是太慢了。”商洛解释道，“不过这只是个模型。如果计划可以展开，那么这旋翼就可以替换成圆光，爆炸物可以替换成其他威力更大的玩意儿。每一发子弹、每一发炮弹都可以长眼睛，长翅膀。这是智能上的绝对优势，我们的火力可以又多又准，又准又多。”
    “有趣.”傅远山松开了手，飞行器窜了出去，“确实很有趣。但是好像，缺乏说服力？”
    “那不如这样如何~”商洛微微一笑，“我们来场比试如何。傅前辈你实战出筑基期的实力，来打凡人士兵如何？平时你能打多少？”
    “多少都能打。”
    “200个。”商路看着他，“200个人，把你拿下。你信不信？”
    “就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啪嗒啪嗒飞行着的菠萝，“我觉得我已经很激进了，但和你一比好像也太保守了些.要真能打赢我，我直接申请转隶到你这边的天庭来。境界的差距可不是数量能堆平的，区区200个人要是能把我拿下那锦衣卫也没什么好待着的了，不如早些改换门庭为好。”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四章 白风将军

    “啊哈！你要说打他我就不困了！凭什么啊，那些个天人将军不但活得久，还飞天遁地的，脸皮还是白的。其他人也就算了，特别是那个傅远山，他什么都没做，然后修为就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了。凭什么啊！我们早就想打他了！”
    ——暗流在商洛的各个消息渠道中涌动，这是他总结出来的。
    听说傅远山愿意出来当靶子，大家似乎都很积极，甚至还有些兴奋。
    “原来我这么缺德吗.”傅远山摸了摸脑门，“各位好像都不太服我呢。”
    “傅前辈，你生气了？”
    傅远山和他对视了一眼——仅仅一眼，两人就明白各自的意图。
    退后一步，站到空旷的地方，傅远山面向众人：
    “平时一个個的都不敢说，现在全都冒出来了。看来，他们都觉得我是软柿子。”他的皮在笑，但肌肉是紧绷着的：
    “看来我不得不让各位领教一下萨祖的内天罡神霄真传了！起！”
    【哇哇！他的战斗力在上升！他真的生气了！】
    风涡的涌流在他的身下汇聚，间或有雷光在其中闪耀。傅远山的双脚缓缓离地，稍作停顿，然后像火箭般一飞冲天。
    卷积着风雷之力，地上的人只能看到一个风压球笔直地升入高空，光球的尖端短暂地有白色的气锥炸开——紧跟着便是一声音爆从上方覆压下来。
    强劲的暴风吹乱了商洛的刘海，他伸手把刘海又捋平，目视着那越飞越快的风压球狂飙而去，消失在天际线上。
    【超音速！他超音速飞走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当时是在拉斯维加斯。他打穿了三层楼板，把我救出来了。确实.他脾气太好了，有时候会忘记他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用的是什么法术？】
    “最基本的御风，就是他之前教我的那个。看来修为不能代表一切.就算是最基本的御风术，只要将其融会贯通就能发挥出这等伟力”
    商洛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也要抓紧练习一下，耳朵里就收到了穿破空间的传音：
    “商洛，你要训练200个小辈和我比斗是吧？那么比斗现在就开始了——先找到我再说吧！”
    “你不来比武场啊？”
    “既然要比斗，我们就动真格的——真正的敌人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到来，可不会照着剧本来打仗。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至于我是在九天之上，还是在九地之下，就自己来找吧！”
    这话虽然是对着商洛发送的，但是听到的人不只是商洛。这声音回荡在每个相关者的脑袋里——
    【哇原来他这么厉害的？】
    “当初在拉斯维加斯见面的时候，他有多厉害就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了。不过，常看常新。之前说的果然没错，数量优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意义。不说凡人的军队，哪怕是几百个寻常的练气期修士，恐怕都拿他没办法。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走，完全看他个人的意思。这样的力量如果站在朝廷的对立面，那他恐怕有能力在瞬息之间把内阁整个端了。”
    【哇那你要不要道歉？他生气了诶。】
    “笨蛋，他可不是在生气。如果他生气了，他没必要把声音放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他是要做什么？】
    “露一手。他似乎发现，朝廷里的许多人对‘天人’的认知并不到位。实际上就算是一名天人，也可以凌驾于整个天下凡俗武力之上——他想让朝廷里的各位都看看，一名真正进入战斗状态的天人有多么恐怖。反过来说，如果朝廷搞不定的，我能搞定，那这就是天庭的本事了。”
    【所以你们在演双簧是吧?】
    “我当然不可能直接对朝廷进行武力威慑，他也不可能。但是我们俩配合一下，只需要用一场对抗演习，就能所有人知道：掌握绝对武力的是天庭。之前天子在这里的时候，天子站在我们这边。现在天子去放假了，虽然内阁里的诸位都相当识大体，但权力的演变从来就不是请客吃饭，我不需要动脑子就能立刻反应过来。内阁没反应，不代表其他人没反应。我们要防患于未然——”他补充道：
    “要真的等天庭和朝廷之间出现了对抗，哪怕是出现了对抗的苗头，这都不是好事。虽然这不是请客吃饭，但为了团结，为了影响，就算是要斗，也得是斗而不破。一切的一切都得在摆上台面之前就解决，等摆上台撕破脸皮就晚了。”
    【这你是怎么和他商量好的？我没看到你们商量啊。】
    “一个眼神就够了。啧，伱个罗马人还需要学一下。实际上不只是我们俩知道，他把刚才的‘战书’广播出去了，现在所有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起来：
    “商洛。”陆槐阳在电话那边说道，“文阁老想要见你。现在你有空没有？他想要问问傅将军的事，以及，他想问问你有没有把握找到他。”
    “兵部尚书马上就到，我们先把问题确定一下。”文阁老这次泡好了一杯茶。朱先烯的办公室他也熟门熟路，他也知道茶放在哪。
    茶泡了三杯，另外一杯是给兵部尚书的。
    “你先喝，一会儿让文鸳上来把杯子洗了。”
    “原来在这喝茶，杯子要我们自己洗的啊？”商洛以为这里应该有几个侍从或者侍卫来着。
    “自己洗，自己泡，其实天子自己也是这样。他不太喜欢有太多人到二层来。所以除非他叫人来，锦衣卫也好，其他内侍也好都不会上来的。我们这些老臣都知道规矩，所以会自己带茶杯来。”
    说完，他喝了口茶：“我得先定定神.你和傅将军玩得太大了。你们这是要在朝廷面前，展现一下天庭的实力是吧？干得漂亮，我在琢磨怎么找个由头让你亮个相。这机会是极好的。那么，就亮给他们看看吧。”
    【怎么好像就我一个没看出来你们的意思.】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五章 追风

    【怎么好像就我一个没看出来你们的意思.】
    “文阁老怎么看？”
    “那当然是接招——首先我强调一下，这不代表我个人的意思。我个人对天庭，对所有练气士的实力有充分的认知，因为我是锦衣卫军户出身，从小耳濡目染的，虽然我自己没什么修为，但我全都知道。但朝中有不少人对此还缺乏一些正确的认知，哪怕是许多练气士也是如此。归根到底，还是天人太少了。”
    天人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筑基期大于练气期。但朝廷自己掌握的筑基期天人也只有4个，算上“商天君”是5個，而绝大多数人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都未必能见到天人的面，更不用说看他们施展武力了。
    在这个“以燕以乐，既醉既饱”的太平盛世成长出来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很正常的。
    这其实是好事。畿内正处上古三代以来前所未有的黄金盛世之中，整个世界都臣服于赤县神州的威光之下。
    哪怕是在近侧侍奉的朝鲜，从整个世界来看也算是一等一的列强，连琉球都有属于自己的海军。更不用说兰芳这样的内藩，光是这些内藩都可以堂堂正正地把“胡无人，汉道昌”打出来，就算发起惩戒战争也无人敢还手。
    生活在这样的盛世之中，每个人都对人类的创造力抱有无比的自信，以至于大部分人对仙法的认知也更接近超能力。比起力量，更接近心灵感应，或者预测、占卜、算命一类。他们从未见识过仙法的真正力量，所以才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以，傅远山才引用孙子兵法，念一句“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在座的诸位丈量一下天到底有多高，地到底有多厚。
    “所以是我先上，还是朝廷先上？”
    “我的意见是，让朝廷先试试。”文仲喝了口茶，“不让他们试试，他们不会死心的。今天已经有不少人看到傅将军以音爆的速度飞出去了吧，似乎是往北飞去了。如果你下令的话，朝廷会动用航空部队开始搜捕。”
    “这算是军令吗？”
    “是。”文仲点了点头，“出动航空部队，这应当是第一步。这暂时倒是不需要你来批准，各地的陆航已经出动了。”
    北直隶，燕山卫戍司令部
    “山海关电探阵列报告，没有发现目标。”
    “杀胡口方面报告，未发现目标。”
    “司马台方方面报告，未发现目标。”
    电探，或者换商洛更熟悉的名字来说，应该是“雷达”。
    各地的电探阵列已经紧急开机了，部署在在长城上的预警探测站和部署在山海关等军事基地的大型探测阵列都在侦测着一个目标——一个以超音速，在超高空飞行的，人类大小的目标。
    “这怎么可能找到”应天守备，魏国公徐惟忠站在沙盘面前，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是这件事的知情者，他知道天上飞的是什么。
    徐惟忠旁边是宣大总督万象春，属于文官序列。他们一武一文，是整个北直隶王师的总帅。
    “徐公，这事怎么说？”万象春看了他一眼。
    徐惟忠摇了摇头：“办不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亢宿一到亢宿四回报。我机群正在燕山上空搜索，暂时未发现目标。”
    “折威一到折威七回报。渤海上空完成第一轮搜索，未发现目标。”
    航空队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回来，也都和电探一样毫无收获。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喂，徐公。”万象春压着声音，“我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有位天人，他反出了朝廷，那我们”
    “那自然有上面去收拾。”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打起来，天众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本章完)
    “徐公，这事怎么说？”万象春看了他一眼。
    徐惟忠摇了摇头：“办不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亢宿一到亢宿四回报。我机群正在燕山上空搜索，暂时未发现目标。”
    “折威一到折威七回报。渤海上空完成第一轮搜索，未发现目标。”
    航空队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回来，也都和电探一样毫无收获。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喂，徐公。”万象春压着声音，“我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有位天人，他反出了朝廷，那我们”
    “那自然有上面去收拾。”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打起来，天众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本章完)
    “徐公，这事怎么说？”万象春看了他一眼。
    徐惟忠摇了摇头：“办不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亢宿一到亢宿四回报。我机群正在燕山上空搜索，暂时未发现目标。”
    “折威一到折威七回报。渤海上空完成第一轮搜索，未发现目标。”
    航空队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回来，也都和电探一样毫无收获。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喂，徐公。”万象春压着声音，“我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有位天人，他反出了朝廷，那我们”
    “那自然有上面去收拾。”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打起来，天众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本章完)
    “徐公，这事怎么说？”万象春看了他一眼。
    徐惟忠摇了摇头：“办不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亢宿一到亢宿四回报。我机群正在燕山上空搜索，暂时未发现目标。”
    “折威一到折威七回报。渤海上空完成第一轮搜索，未发现目标。”
    航空队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回来，也都和电探一样毫无收获。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喂，徐公。”万象春压着声音，“我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有位天人，他反出了朝廷，那我们”
    “那自然有上面去收拾。”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打起来，天众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本章完)
    “徐公，这事怎么说？”万象春看了他一眼。
    徐惟忠摇了摇头：“办不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亢宿一到亢宿四回报。我机群正在燕山上空搜索，暂时未发现目标。”
    “折威一到折威七回报。渤海上空完成第一轮搜索，未发现目标。”
    航空队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回来，也都和电探一样毫无收获。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喂，徐公。”万象春压着声音，“我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有位天人，他反出了朝廷，那我们”
    “那自然有上面去收拾。”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打起来，天众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本章完)
    “徐公，这事怎么说？”万象春看了他一眼。
    徐惟忠摇了摇头：“办不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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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威一到折威七回报。渤海上空完成第一轮搜索，未发现目标。”
    航空队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回来，也都和电探一样毫无收获。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喂，徐公。”万象春压着声音，“我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有位天人，他反出了朝廷，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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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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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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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打起来，天众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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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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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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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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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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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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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九十六章 飞燕

    “所以，直接开始下一步吧。升级对抗的力量层级。”
    高空的稀薄大气，机翼上湍急的气流，还有零下55c的极低温，对他都毫无影响。即使是还没有抵达金丹期，长期的修炼已经让他足以傲视地球表面任何一处的自然环境，足以以“天人”的身份俯视众生。
    如果没有礼的存在，他们这些天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占领一个大国的领土，在其上加冕为不朽的王。因为威胁到他们的，只有同境界的其他天人，还有少数不问世事的更高阶的真人、天师们而已。
    如果世界回归乱世，那他这样的天人早就可以成为一方的君王，主宰亿万人的生死。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作为天人，目前傅远山依旧过着“普通市民”的生活：早晨吃一碗牛肉面，中午吃一份蛋炒饭，晚上去斩个鸭子回家。然而在真正展示了自己的法力和神通之后，虽然他是在陈述事实，但坐在机翼上的他也依旧像是在“戏耍”眼前的凡人——虽然他本人确实没有这意思。
    他隔着座舱玻璃对燕山司令部说话，也对舱内的飞行员说话。
    “你太弱了。”他直视着飞行员的眼睛。他一就是在陈述事实。应该来和他对抗的并不是这些小辈，应该让掌握更强大力量的人来。
    “我不会认输的！”飞行员扯掉了面罩，“我知道你是上面的什么大人物。但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开截击机的？！我从16岁开始年复一年的训练，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说一句‘太弱了’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你们所有人都太弱了。”他依旧直视着那飞行员的眼睛，“你这飞机是火箭动力，一会儿该没燃料了。所以，算了吧。伱可以投降了。”
    “你要是自己人就该知道——王师，只有奉天成仁，从没听过有人投降！”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你的上级可都是打算投降了。”
    傅远山直接把话挑明了。如果继续向上寻求支援，就要经由商洛的批准。虽然没有硝烟，也没有战火，但这意味着朝廷对天人这一级的力量已经束手无策，也象征着天庭对整个朝廷的【降伏】。
    然而信道里没有传来一点声音。燕山司令部保持了沉默了——他们还没有做出“投降”的决定。
    沉默就是回答。
    “天江四，明白！”
    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一个滚转就和傅远山拉开了距离。
    飞行员望向窗外，和傅远山对视着。傅远山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空气之中——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坐在机翼上，而是保持着坐的姿势和火箭截击机一同向前。
    “有意思。”伸了個懒腰，傅远山望向了远处的战机。
    隔着稀薄的大气，傅远山将音准确无误地传导到了驾驶舱内：“那就给你个机会。打中一发就算你赢。我先走一步了。”
    “来就来！”猛推节流阀，截击机尾部的喷口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喷射出的尾焰拉出一长列马赫环。截击的速度猛然蹿升，巨大的推力把他牢牢压在椅背上，呼吸面罩开始自动加压供气——
    傅远山已经飞到了前方。他双手抱臂，面朝后方，悠闲地望着后方的追逐者。
    弹道计算机的齿轮开始运转，将姿态变动的信息反馈到光学反射器中，在平视显示器上投影出了预瞄准星。
    操纵杆上的保险盖，露出红色按钮，他也一齐按下右手边一连串的拨片开关
    “保险解除！飞燕-4，发射！”
    悬挂在左翼的空空导弹启动了火箭发动机，以比截击机本身更快的速度飞射出去。导弹尾部拖着金色的导线，弹道计算机会自动把导弹制导到准星的位置，然后通过无线电近炸引信来引爆。
    “没用的。”
    前方的傅远山打了个响指，直接引爆了飞燕导弹的无线电引信。
    “飞燕-4，二发，发射！”
    毫不犹豫地，他把飞燕导弹切换到了手动引爆模式，启动了右边侧的第二发空空导弹。
    飞燕拖着赤红色火柱开始了自己有去无回的旅途，细细的金色导线在导弹之后飞舞着。理论上这是拦截轰炸机用的，发射时候不应该做大角度机动，否则导线容易被切断。
    但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人一机在渤海上空超音速飞行着，红色的导弹追赶着前方的目标，这已经超过了飞燕导弹本身的射击指标。
    紧握操纵杆，飞行员追着前方上下翻飞的傅远山做着大角度机动。他视野在红视和黑视之间来回跳挡，时而被死死压在座椅上，时而进入到失重状态。
    “噗嗤”，无声的叹息，飞燕的燃料耗尽了。
    导线自动切断，失衡的飞燕翻滚着脱离了追逐的队列，在一旁自行空爆。
    “你的导弹已经用完了。”
    “我还有机炮！”
    扣动扳机，两门20公厘机炮试射了一发。子弹从傅远山的耳侧不远飞了过去，这已经很近了，但这小小的一段距离却代表着境界上的天壤之别。
    “没用的。你要怎么驾驭着这台重于空气的空气动力学飞行器，来击中我这个根本不讲道理的天人呢。”傅远山从容地回答。他一边闪避着机炮点射过来的火链，一边开导着后机上的年轻人。
    飞行员默不作声。也不知是因为扛过载而咬紧牙关，还是根本就不打算说话。
    子弹的计数器一个一个地往下跳，200发备弹在十几个点射之间就快打光了。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好了！”他全神贯注，他的世界里只有准星和目标。一次又一次，弹道计算机判断的预瞄圈离傅远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前方的“天人”掏出了一个玉牌放到耳边，像是要接什么电话。
    他开始打电话了。好机会！
    前所未有的，预瞄圈终于有了套住了对方的趋势——
    近了，更近了，马上就要套中了！
    然而随着准星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那位天人的表情。对方，似乎在笑。
    “噗~~”
    在准星套中对方的前一刻，飞机猛得一颤，推背感忽然消失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驾驶舱里早就响起了燃料告警的警报。
    这条火箭截击机，本身就只有20分钟的燃料量。前5分钟用来爬升到目标高速，后面的燃料用来执行任务。就在刚刚，燃料已经耗尽了。
    “再见了，小子。”
    傅远山朝他挥着手，目视他进入了无动力滑翔状态。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七章 白风

    如同落羽，【天江四】开始无动力地下降。
    耗尽燃料和弹药的火箭截击机非常轻，有相当不错的滑翔潜力。不过考虑到高速性能，这台截击使用三角翼布局，在高空并不能通过滑翔速度来获得足够的升力。
    用高速换速度，【天江四】在短时间内下降到了2000公尺的高度，获得了足够的操纵性。
    上方是漫天的五色霞光，下方是深蓝的渤海，视野所及之处都看不到陆地。
    他粗算了一下，这怕是回不了陆地了，只能在海上降落。
    不过问题不大。这款飞机在放空燃料后有充足的“浮力储备”，他在原地等人来搜救就好。
    手动放下了发电机，他开始给电池充电，准备按照流程开始发求救信号。
    滑翔中的飞机并不需要过多操纵。在等待充电的这段时间里，他有了难得的清闲。
    引擎早已经关闭，天地间只剩下微弱的风声，风扇驱动发电机的嗡嗡声，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天地间，只剩下他自己的。
    不知道为何，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打中那自称“天人”的高手，但他已经释怀了95%——他已经努力过了，他没有投降。
    但还有5%的余火在他心中阴燃着——他毕竟是输了。对方是自己人，一开始就不可能下杀手。他也明白，对方一开始说的全都是实话，真的不是在针对他。
    但打不赢就是打不赢。直到溅水停机，他这口气也没消掉。
    解开呼吸面罩，打开座舱盖，他呼吸一了一口海面的咸风。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仙人.那样的实力，凭借人力是无法超越的吧。”
    “我还算不上仙人，只是天人。”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起来比高空时真切了不少。
    看不看，他掏出自卫手枪翻手就朝背后开了一枪。一道清风移形换影，移到了他的面前，两指正夹着那发子弹的弹头。那炙热的子弹还在他两指之间旋转着，但却根本破不了他的皮。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枪口依旧没放下。
    “你这小砸炮连我的眼皮都打不穿。再说，枪不是用来对准自己人的。”
    “你先亮明身份！”
    “啧，现在的年轻人啊。”伸手到怀里，傅远山掏出了一张发黄的军官证，“我好久没去更新了，大概是上个时代的军官证吧。自己看看？”
    一手举着枪，他一手接过了傅远山递过来的证件——他知道这枪没用。但还没确认对方的身份，他就会一直举着枪，这是个态度。
    “傅远山锦衣卫？你是锦衣卫的千户？”他把证件递了回去，也把自卫手枪收回了枪套。
    “以前是千户。不过千户之后就没军官证了，也没给我更新过，弄得我坐地铁都要买全票。啧，干脆改天让商洛再给我发一张好了。”
    “我听说锦衣卫高手云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飞天遁地的高手？”
    “能像我一样飞天遁地的人可不多。”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御风，最简单的御风。你练个八十八年，你也能做到这样。”
    “八十八年？！你多大了？”
    “九十二或者九十三吧。年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御风对我来说也算是童子功，我是从小练的。开饭的时候我总是第一个到。”
    “那伱.”他还想接着问。
    傅远山抬手先止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表，笑了笑，才示意他可以继续。
    “为什么基地那边要抓你？”
    “这就说来话长了。从哪开始说起呢啊，就从我打穿拉斯维加斯的楼板，把商洛从地下室里提出来开始说。”
    “于是我就和他约定，只要抓住了我，就算他赢了。”45分钟后，在说完了在全国各地59個餐馆吃过的不同口味西湖醋鱼，并且从上到下依次分了甲乙丙丁四等之后，傅远山才说到了最近的事。
    “啊！原来是这样！那那你”
    “还想为什么？都可以问。”傅远山微笑着，“你还想把我拖在这里多久？”
    “哈？”
    “别装啦，小子。你左手捏着发报器是吧？你一直在发电报，你在报告这里的位置。”
    话音未落，天边就有火箭特有的轰鸣声传来。
    那是火箭截击机的集群，正从天际线处飞来，掠过他们的头顶——然后飞走了。
    “喂！喂！”徒劳地朝天挥手，但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傅远山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就算是他们有千里眼，他们也看不到你我的位置。因为空气，是很容易被压缩、扭曲的流体。饱含水汽的空气，更是有奇妙的作用。只要略微改变风的流向，就能借助水汽来扭曲光线。”
    说着，傅远山伸出右手朝上探去——他的右手果然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壁障，看不见了。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强大的存在，不由得张开了嘴。
    “拿着。”忽得，傅远山掏出一张纸片，塞到了他嘴里。他伸手拿下来看了一眼，是张空白的名片纸。
    “我看，我们之间还有些福缘没有了结。拿着它，去应天找商洛。”
    “所以商洛到底是谁？你只有开头和结尾提到了他。他到底是谁啊？”
    “自己挑个放假的时间去找，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动向。至于他是谁，等你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
    “我帮你叫了支援。”傅远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三事，“之后能不能再见，就看你的福缘够不够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傅远山踩着白色的暴风再次升入高空，拉出了震天的音爆。
    ——不到一小时，一台海军的搜救直升机抵达了他的位置。
    救援飞行员是最重要的。至于这飞机，一会儿会有陆军的舰艇部队来打捞。
    直升机落到了临近海面的位置，向他抛出了舷梯。
    即将攀爬到顶端时，一只手从直升机里伸出，把他拉了上去
    他抬头一看，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万督师！”拉他上来的人是：
    应天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督师宣大等处武英殿大学士
    万象春
    他顿时觉得拉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人。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总觉得这直升机都坐不下了。
    “万督师，你怎么来了？”
    “你叫什么？”
    “方捷。”
    “很有精神！”他猛得在方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虽然输了，但你打出了北军的气势！后面的就交给我们了。即使是面对天人，我们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投降。看你的样子也累了，先回去休整一段时间。你的勋赏也等你结束休假后再一并发给你。”
    “万督师，休假的时候我能不能申请外出？我想去趟应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尽快去。”
    山海关上空。
    “喂，商洛。”傅远山再次接通了电话，“刚才我和你说的，就麻烦你了。”
    “没想到傅前辈你竟然想要收徒了？”傅远山从之前开始就和商洛在说这事。中间他说他要和他
    “我们这一门，就是得撞大运才能找到合适的徒弟。今天算是让我撞上了。”
    “他运气很好吗？”
    “运气很糟，我站着让他打了20分钟他都没打中。”
    “那为什么是他？”
    “福缘可以慢慢培养。但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出手去争取，这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和他还有些福缘没有尽——我让他去找你了，我没告诉他你是谁。他要是能自己找到你面前，那就给他发块牌子吧，先放在雷部里。等我回来再把他引入师门。”
    “你确定是他先到，不是我先把你找回来？”
    “兵部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依旧没有找我来签字。看来朝廷还有底牌没有掏出来。”
    “有意思。”傅远山想了想，“他们总不能空手掏出来战术核弹吧。”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八章 忠孝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掏出来战术核弹也无妨。”
    “那这之后呢？”
    “之后？那我就等你来追我了。我等着你~~所以，你之前不是问‘真的有好吃的西湖醋鱼吗？’我告诉你，是有的。想知道吗在哪吃吗？赢了就告诉你。”
    商洛沉默了一会儿：“所以傅前辈，你真的是要和我比？还是点到为止？”
    回答他的是风压的尖锐爆鸣——这也是一种回答。
    商洛放下了电话，坐在天子的办公桌后头。
    “嗯”
    【看来他确实是要动真格的了。下一步是你介入，下下一步就到你了吧。】
    “看来得提前准备，不能等他一路杀到我面前。”
    【所以，伱有把握没有…】
    “对称对抗的话，我当然不会输，毕竟我手上有不少好东西。但如果是非对称对抗的话…那关键得看谁能出其不意。他看过的我的牌了，我还没看过他的呢。但有一点很清楚——如果这件事，需要通过我和他的直接对抗来收尾，那是下下策。能用徒弟就用徒弟，能用法宝就用法宝。大boss出马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这么说那反而很麻烦喽?】
    “我不这么觉得——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他提这件事了。我看他也是想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他想知道，凡人的战力要经过怎么样的增强才能打赢他。他在王师面前展示武力，已经算是给我漏题了，他想让我看看天人的机动性能够做到何种地步。而我对这一切，都已经有了预期。”
    【如果你能够成功的话——我指的是，如果你能够武装凡人来战胜一位半神，那可就.这话我就不说了，我们让法厄同小姐来说。】
    “这是在痴人说梦。”法厄同加入了信道，“等下，我把这边的地拖完，等我几分钟。”
    一回来，法厄同就紧锣密鼓地继续自己的打工生涯。雷部那边还没正式开张，她也没辞掉金拱门的工作。今天的她，也在一边拖地一边关注着商洛这边的事。
    商洛等了她129秒。
    “好了，忙完了。”她向商洛发信道，“我也和你打赌。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就去学‘甲等西湖醋鱼’，然后做得一模一样给你吃。”
    “喂，你是认真的？这比你发誓要给我打3年白工还难嘿。”
    “不把自己框进去的誓言全都是废话。我要发誓就拿自己发誓。”
    “你们家做什么都把自己往里填，还真是家风啊.”
    “所以你打算拿塔罗斯来对抗傅远山？”
    “这怎么可能？我借外兵来打自己人？那传出去我变成什么了？打赢了我脸上无光，打输了就丢脸丢到姥姥家。塔罗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来用的。”
    “那你打算用什么？”
    “咳我可以向维多利亚借点法宝来用。你不是说维多利亚那里有神力金属可以拿来用吗？”
    “那你这不还是要借助外力？”
    “那不一样。斗法的时候当然可以借法宝来用，借得到就是神通广大，越多越好。这和塔罗斯是两码事。”
    “我还是没明白.你是说塔罗斯看着不对劲是吧？哪里不对劲了？”
    “它不穿衣服啊！这还用问吗？它光着身子啊！这成何体统。”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这还用说吗？光着身子的塔罗斯是个标准的希腊神像的样子，中国象棋的棋盘上怎么能摆国际象棋的棋子呢？”
    “那你给他穿个衣服不就完了。”
    “我这不正在琢磨怎么穿嘛。穿上衣服的塔罗斯，和原先的塔罗斯是两个单位，要分开来考虑。我会把穿衣服的塔罗斯当作底牌的，不过要想把塔罗斯召唤出来，得先满足一些前置条件，给塔罗斯换个身份——这是底牌。如果别的手段都行不通，我就让这样的塔罗斯上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为了满足这個‘召唤条件’。”
    “我已经有眉目了。等下打给你。”
    商洛挂了电话，拿起了桌上的红色座机，直接打到了文仲那里：
    “嗯？商天君，有什么事？如果你问现在要不要支援，那还得等下。北军那边，还有几张牌没有用，他们想要再试试。”
    “我是说另外的事——我说，文阁老，你说朝廷治天下以什么为本啊？”
    “那当然是以忠孝仁义为本。”
    “那我想为朝廷做一些又忠又孝的好事情，您看怎么样？”
    “嗯？什么事？”文阁老来了兴致。他知道，商洛要说的肯定是大事。
    “我听说阳山有块碑材？”
    “你要把阳山碑立起来吗？！”文阁老一下子就明白了商洛的意思。
    阳山碑材，是当年成祖文皇帝修缮孝陵的时候，为孝陵前面的神功圣德碑而开凿的巨大石碑。那石碑立起来的高近百米，有摩天大楼那么高。重4300万斤，约等于三百九十八根金箍棒。
    说是石碑，那其实是一座石头大山。这么大的玩意儿，当然不可能在永乐年立起来。所以阳山碑也只能是“碑材”。虽然碑基，碑身，碑额都切削好了，也只能搁在那里风吹日晒。
    “我打算把阳山碑立起来，立在太祖高皇帝的孝陵前，算是我们的一点忠孝之心。”
    嗡——
    一声磬响。
    前所未有地忠孝，让飞元真君、万寿帝君、忠孝帝君以前所未有地速度给出了明示——这事很好。这事能办。这事尽快办。
    就算是朱先烯本人在这里，也不可能比这更加忠孝了。
    “你要怎么把它立起来？要多少经费？”
    【这还能要经费的？】
    “经费？这个后头再说。”
    “好好好。”文阁老就像怕商洛改主意似的，赶忙追问道，“你打算怎么把阳山碑立起来？要多少给多少，朝廷不差钱。有个方案就行。但是要完整的立起来，而不是切开来再码好。这不是曹冲称象，切开来的忠孝就要打折扣了。要整个地，把那一整块的碑立起来。”
    “我当然能做到。我打算搬请巨人夸娥氏，把石碑扛到孝陵，然后风风光光地立起来。就是巨人夸娥氏氏去古未远，身上少一套行头。朝廷能不能给置办一套天兵天将的行头？就是巨灵神那种的。”
    “可以！当然可以！现在漫天的云霞，朝廷正好得给个解释，要不然大家还不信这般伟力是朝廷自己的。巨人夸娥氏是吧我不管到底是什么，但是天帝派来给愚公移山的夸娥氏，这个名头可太好了。现在朝廷缺的就是这个——朝廷可太谢谢你了！”
    【他真的谢谢你了啊.】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九章 巨人的工

    “要给巨人裁剪衣服？”被请过来的是上次给商洛裁过衣服的吴教授。
    六十岁的老头儿活了一辈子都没听过这种要求。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
    照片上，巨人塔罗斯在罗德岛的海岸边巍然屹立，高举着金色的火把，脚下就是一排举着火把的看火人。不难看出，就算是一个直立的成年人，其高度也仅能和巨人的脚面平齐。
    “这和乐山大佛差不多大啊”
    “是吗？”坐在旁边的文仲问道，“吴教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乐山大佛不是坐着的吗？”
    吴教授答道：“因为佛教造像有一定的法式。以为120分来算，肉髻高4分，面长12分等等。以下身来算，股长24分，膝骨4分，胫长24分，足踵又是4分。所以只要确认各个部位是否符合营造法式，加之测量几个部位的尺度，就能判断佛像的‘全身’有多高。照片上这个画像的比例.”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和下面的人对比了一下：“全高应当在75到85公尺之间。”
    “那和阳山碑立起来也差不多高？”
    “我顺带提一句。朝廷要是想把阳山碑立起来，可以想象，那和站起来的乐山大佛也差不多高了。这真的能立起来？确定的话，我也得准备一下，因为碑立起来之后也得用一些彩绸来装饰。”
    “用这么高的巨人，当然也能把碑立起来。毕竟碑分三段，碑座、碑身和碑额都要分开运送。最高的一部分碑身，也有49公尺。让80公尺高的巨人来背，从高度来说肯定没问题，只要背得动。”
    吴教授喝了口茶，缓了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昨天明明还在公主明年夏季的礼服打稿，今天怎么就开始像天庭一样讨论起天庭要愚公移山似的，讨论巨人夸娥氏要怎么搬山。”
    “吴教授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如全都说出来。”商洛也回道，“我不是专业人士，我只负责搬。至于怎么搬，还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那我就从我这边来给出意见：阳山碑本身的比例其实不太对。你们看。”
    他站了起来，走到白板前面挂着的阳山碑的航拍照片旁边——这航拍照片明显是個无人机视角，是在直升机下不来，人力又上不去的超低空拍摄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视角不太对劲，但现在已经在考虑要怎么给巨人裁衣服的问题了，这视角的问题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从这个视角，反而更好展现阳山碑现在存在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当时发现运不走，阳山碑在尺寸上进行了裁剪——虽然裁剪之后依旧运不走，但如果我们沿着之前雕刻的切线来取下阳山碑，最后得到的成品会更像一根柱子。而‘碑’这种体裁，其本身的造型一定要古朴厚重才行。考虑到安全问题，也是粗壮些的才好。”
    “所以我们是不是得再往下挖一点？”商洛问。
    “是的。以现在露出地面的碑宽，我建议再往下挖个30%左右，这样的比例看起来就会正常许多。碑文的方面，直接把那个14公尺的神功圣德碑放大了就行。”
    一旁的文阁老摇了摇头：“太慢了现在傅远山凌驾在整个朝廷上头，我们奈何不了他。为了提振一下士气，我们得尽快把碑立起来。”
    文阁老没有直接提“商洛需要巨人来当作底牌”的事。这和目前的工作无关，也不需要在这里泄露商洛的计划。
    不过商洛倒是仰起头，和“不明来由的信源”通信了一下——
    “可以。”商洛猛然抬头，“只要你设计出来就行。”
    “我设计，就行？”吴教授愣了一下，“意思是，不管我设计什么出来，都能照着样子制作？”
    “对，随便。我们只需要制作就行，但你们设计方要考虑的就很多啦。所以我们以设计方的意见为准，随便设计。”
    “我这辈子真的没听过这种要求。哪怕是没什么要求的长公主，做出来之后也要微调一下的。你确定不需要和我们讨论讨论再出设计？”突然碰到这么体贴的甲方，吴教授忽然有些不适应了。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所以你真的不会让我们设计之后，又要改来改去？”
    “真的不会。”商洛保证道，“你看我上次找教授您帮我制衣的时候，我也一点意见没有吧。”
    “嗯”短暂地情绪波动后，吴教授镇静了下来，“其实一般需要让我来确认大体的主旨，然后让我的秘书来详细沟通细节，最后再成型。这随便发挥还是第一次。那既然这么说，我就去开纸了。”
    “麻烦今天晚上就送来。”
    “？？？”
    六十岁的老头坐在那，他觉得自己坐着都能一个踉跄摔倒。
    “今天晚上？原来不需要改稿的另一面，就是当天晚上就出稿？”
    “诶？这个很麻烦吗？那教授您觉得要多久？”
    “就是你那套比较素的都得一个月，公主的得提前两个月。这80公尺高得夸娥巨人，准备加班两个星期再给他搞定。怎么可能中午伱找我要，当天下午就能给你赶出来？”
    “诶呀，这个简单。太简单了。稍等下。”
    商洛把手伸进怀里——然后掏出来一只金灿灿的圆珠笔。
    【铛铛铛，自动画笔！】
    “请教授您用这个来画。”
    “这是？”
    “这是可以心想事成的画笔。只要握住这支笔，它就能准确地画出‘你想要画’图纸。”
    【一小时消耗5格气。专精艺术的豆豆可是很贵的哦，比高时雨那小子的义眼要贵多了。义眼是在复制存在的东西，而这个豆豆是在画不存在的东西。】
    旁边的文阁老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不过吴教授还没用过。
    他看了一眼文阁老，从文阁老的眼中确认了“这不是在耍他”，才从商洛手上接过了笔。
    不过一上手它就释然了。经历了今天这些事，他觉得这玩意儿虽然听着离谱，但用起来搞不好会更离谱。
    (本章完)

 第九百章 赋能

    拿起笔，他直接把随身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翻到了空白的一页。
    没多想，他开始挥笔——他手以难以想象的高速运行着，纸上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密集起来。
    不出10秒，小本的一页就画满了。
    他把本子摊开在桌上，把笔放到一旁：
    “神了！”吴教授往后一靠，“我感觉，接下来我恐怕都离不开这支笔了。二位看看吧。”
    文阁老自己先拿来看看，又递给商洛——
    那是个小村子。在徽州的大山里，粉墙黛瓦的村落排列成黑白的棋盘。桥倒映在水上，柳絮飘在风里。
    “这是？”
    “我家。准确的说，是我小时候的家。这里现在早就已经变样了，这个角度也是我完全没有看过的角度。我试着去构思了这个造型，我画得和我想的一样快，这支笔就像把我脑子里的图像倒映出来一样。”
    “原来不是自动画画的？”旁边的文阁老问。他还以为，这支笔只要给出要求就能自己把画给画出来。
    “不会。这支笔，永远不会画出执笔人自身水准之外的内容。因为天乙贵人从来只是赋能，从来只是增强人，而不能代替人。过去是这样，将来也还是这样。这只画笔里的天乙贵人，只是节约了你作画的时间，并不能代替你来作画。要是换成我的话，画出来的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
    “这笔能上色吗？”
    “这个倒是不能。”商洛答道，“天乙贵人是不能改变客观现实的。不过我可以多给您几支不同颜色的笔。”
    “无妨，我可以标记色号。因为裁衣用的都是固定的面料和颜色，色彩已经在我脑子里了。如果有这支笔，再给我一杯茶，我确实一下午就能把所有的稿子都赶出来。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开始。”
    文阁老朝外头喊了一声：“文鸳！进来，给吴教授找個安静的休息室，再给他泡杯茶！”
    “诶！”在门口站桩的文鸳立马走进来，在自家爷爷的吩咐下把吴教授请走了。
    “所以，这还真行？”虽然工程已经开始了，但文阁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把原先一个月，乃至几个月才能做好的工作完成。这简直就像在任意编辑现实一样。”
    “一点点仙法而已啦。就是有个问题，之后制作衣服的时候，材料也并不能凭空就冒出来，需要朝廷来提供。”
    “这好办。我之前说过，要多少给多少，这可不是空言。要做给神将做铠甲的话，要多少布料和金属都可以有。所以，具体要什么？”
    “可能得等设计。但是可能得用很多匹布料，也需要很多很多的金属。毕竟有一栋大楼那么大。”
    “那我给你送点钢卷过来？”
    “啊，这个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你和阁老说一下，必须得是人手可以操作的尺寸，最好是更小一点。钢卷太大了，根本就不可能操作。】
    商洛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所以具体是什么尺寸？”
    “必须得是钳工可以操作的。得能上钳工台的。包括布匹也是一样，全都不能太大，必须得是人力可以操作的尺寸。因为我请来的帮手，力气都不是很大。”
    “稍等。”文阁老站了起来，他走到朱先烯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旁边拿起了听筒——
    15分钟后，他放下了电话。
    “我把今年朝贡贸易中拿来回赐的货品调过来了。布匹，还有铁锅。”
    【铁铁锅？】
    “铁锅？”商洛也愣了一下。
    “对，铁锅。铁锅是朝贡贸易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以前是卖给蒙古，现在其他地方也要，这是从古代就定下的例子。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地方，哪怕是你买过去已经做好的金属锭，他们都没有办法加工。所以从隆庆开关以来，我们都是以铁锅的形式来外销——铁锅，即使当年的钢卷，二者是一样的东西。买回去铁锅可以直接炒菜，炖菜，也可以拆开来加工成犁之类。”
    “现在还在卖吗?”
    “这是定例——而且许多地方确实无法接受钢卷，只能接受铁锅。你刚才说必须得是人力可以处理的是吧？那正好就可以用铁锅了。铁锅和布匹，打开国库给你用，够不够用？”
    “那可太够了！只要材料不限量，明天早晨就能大功告成！”
    虽然知道时间很快，但文阁老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快——这和刚才在笔上作图不同。
    虽然刚才画得极好，但终究只是纸上功夫。但现在是实打实地要在现实中开始“编辑”了。
    “你打算怎么做？”
    “稍等下，我摇的人马上就到。”
    太液池，小红站在商洛的旁边。
    “我说，下次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不要总是把我家当传送门。”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主要是其他地方没有这么方便的水域。”
    “大概几点？”小红看了一眼手表，是最新款的石英机械表，她昨天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燃素潜航舰的潜望镜就已经出现在了水面上。在四周转了一圈，看到了商洛，整艘舰立刻开始排水上浮。
    “罗马王大人！您要的精灵工匠带到了，请您查收一下！”
    潜航舰来得快，去得也快。这艘的舰员商洛不认识，因为是维多利亚直接派来送货的。送了货他们就走了。
    送来的货全都摆在了太液池的边上——一排小小的红砖房子，像是售楼处的沙盘。每个的小门都只能开小半个人高，这里面有的人话也只能住小矮人。
    “这什么啊”小红摸了摸头，“什么奇怪的罗马玩意儿？”
    【精灵铁匠。准确的说，是冬之精灵。】阿波罗尼娅对她说道。太液池附近算是小红的家门里面，阿波罗尼娅也和她说明了。
    “这玩意儿怎么用？”
    【不是怎么用，要付工钱的。不过维多利亚帮我们付过了工时，现在可以直接用。】她也对商洛说道，【维多利亚也说，这些精灵铁匠之后就留下了。但是有个问题——他们开工的时候需要在看不见的地方才能工作。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塔罗斯身上施工，你就要找个东西把塔罗斯整个盖起来。】
    “需要隐蔽一下是吧。想想，我好像知道谁会这招来着——诶对了，想起来了。”
    商洛拨通了电话：
    “傅前辈！麻烦你回来一下！对，麻烦回来帮个忙。对对，麻烦你用的仙法来对付你自己一下。就那个光学隐蔽，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一章 法术

    “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啊。明明是要对付我的法宝，竟然真的让我回来助工。”
    电话打过去不到半小时，傅远山就回来了，比坐地铁从几站之外赶过来还要快。
    根据情报，他刚才又撂倒了一整个截击机机群，挨个把所有驾驶员连着弹射座椅一起揪了出来，然后手动帮他们开伞，然后用御风术把所有驾驶员的落点都精准地控制在了同一个地方，让他们降落之后可以原地等待救援。
    至于那些没有驾驶员的飞机，就和纸飞机一样被他吹走了。
    和对整个国防系统造成破坏相比，那些飞机本身的价值只是九牛一毛。现在整个北军都乱成了一锅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商洛面前，连气都没喘一口。
    之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就仿佛是出门遛弯斩了只烤鸭一样轻松。
    “现在南军还没动静。但是北军已经快要全体出动了。”商洛看着他，“所以，你回来真的不要紧吧？”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以前其实是北军的。”
    “哈？你不是福建人吗我记得。”
    “那你看天津卫是北方人，他们也是在南军序列里面啊。部署在哪主要看你在哪个单位，和你是哪里人没关系。不管是哪儿的人，能去守长城都是脸上有光的。王师又不是宋朝贼配军，王师可是良家子。”
    “倒也是.那你对自己人倒是挺狠啊.”
    “倒不如说，正因为是自己人，我才要给大家好好上一课。在训练场上流汗好过在战场上流血——当然，丢面子是实打实的。这我就没办法了，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送的。”
    “那伱来帮我，不怕自己丢面子？”
    “哈！对我们修福缘道的人来说，面子是最不重要的。面子能有福气重要？只要有福气，就算是火箭喷管我也要吸一口——但是商洛，我是认真的。我和你比斗，不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是为了你能在朝廷面前站住脚跟。
    “我收拾朝廷收拾得越狠，回头你要是打赢了我，那你的面子可就大了。”
    “那我要是输了呢”
    “嘿~”他笑了笑，“我说了，只要是有福气，就算是火箭喷管我也要吸一口。你要是输了，你这福气可就被我吸到了。”
    “你这福缘道还有强夺别人气运的玩法吗？”
    “我是修的福缘道，又不是善财童子——我可没出家。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修为一下自己。所以，你要是不想被我截夺气运，你就加把劲。”
    “这么恐怖的话从你嘴里随口说出来，还真是加倍恐怖.”
    “我也觉得你竟然让我过来‘我打我自己’，你能干出来这种事也是挺恐怖的。”
    “这不是信任傅前辈你的人品嘛。”
    “我也一样，我这不也是信任商天君你的实力嘛。”
    【我觉得你们两个人这样都很恐怖啊！你们论道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了吗？尘世的功名利禄都和你们没关系了吗？】
    “这就是长生的余裕.”法厄同回道，“这俩人都是天人，没什么波折的话他们能够熬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死——虽然这么说夸张了，但活到腻烦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道心还没破碎，短暂地失利对他们俩都没什么大事。”
    “但是争还是要争一下的。”商洛补充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能搬的法宝都搬出来的。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同等实力的对手较量。”
    “你打过比他厉害得多的对手吧。”
    “这不一样。”商洛回道，“打比我厉害的对手的时候，我什么都手段都可以用。但这这不是斗法，而且还是下棋。我得堂堂正正地把他压服才行——因为非正常的手段，朝廷也可以用。我必须得做到朝廷做不到的事。”
    “这个倒是。所以，确实得把动静搞得大些，才能让所有人都认知到你的存在。不过，商洛先生，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非常符合罗马皇帝的行动逻辑。”
    “罗马皇帝？为什么？”
    “罗马的治理原则有二——面包和马戏。概括来说，就是要在物质和精神上，满足那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面包且不提，你这是在给所有人演一出大马戏。”
    “你说的马戏是指罗马的竞技场？哪有罗马皇帝自己下竞技场的。”
    “有啊，尼禄就自己参加奥运会，而且效果非常好——至于竞技场，传闻中他自己也下场过。作为皇帝，你亲自下场展现武德就可以说明许多事。当然，如果在这其中能够创造更加华丽的盛景，为所有人留下难忘的回忆，那就更是上上佳事。罗马皇帝喜欢以自己的名义举办节日，为所有的公民提供盛大的节庆，你也可以这么做。”
    “额我倒是不反对给大家露一手。不过倒也不是为了学‘面包和马戏’，我们自己有自己的路子。但把事情搞得热闹些总是没错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傅远山叫来了。”
    短暂地交流了技术细节后，傅远山最后和商洛进行了确认：
    “你确定要我协助你，把这‘巨人夸娥氏’的奇迹给复现出来吗？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固然可以把气氛炒热到顶峰。但如果你要是输了，那你可真就回不了头了。”
    “放心，放心。”
    “好吧，如你所愿。为了不辜负你的安排，我也会真的认真起来。”
    他看了看商洛提供的照片，也回忆了一下自己见过的塔罗斯的高度。
    “所以你的要求是，要把塔罗斯完全遮蔽在里面，让你请来的精灵工匠能够快速给塔罗斯穿上衣服是吧？”
    “有办法吗？”
    “你确实找对了人了，不过方法和之前不一样。之前那些扭曲光线的本事，都是雕虫小技而已，根本就算不上法术，只是一点小小的戏法。如果你真的要遮住个这么大的东西，那我就给你露一手了。”
    “要我准备什么吗？”
    “告知一下诸位市民不要恐慌就好——我要开始纺云了。纺织云霞的时候，可能暂时把天给遮住，所以先把路灯给打开吧，省得到时候出交通事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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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3章 为天下先

    第903章 为天下先
    “哦，文阁老~~”等在工地现场，傅远山也和文仲打了个照面。
    “傅将军，您可真是好清闲啊，半个王畿都在找你。”
    大皇宫以东15公里，京沪高速公路旁，汤山。
    阳山碑就在汤山温泉的范围内，本身也是个“阳山碑材”的景区。这块未能完工的巨石在这里放了几百年，青苔上都要长青苔了。
    汤山的人一年到头都有很多，又在京沪高速旁边，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住。从中午开始，排成长龙的集装箱货车就一路从户部的太仓贮库开到这里，开路的警车排的比货车还要长。
    足够塑造巨人金身的布匹和金属只花了一下午就已经集结到了阳山碑材下面。随之蜂拥而至的，还有整个畿内所有数得上号媒体。长枪短炮全部对准了这里——
    自从今天起，天空变成了五色的云霞之后，朝廷还没有对这件事的成因进行具体的解释，只是说明了“这是我们的功业”。而现在，解释的时候似乎到了。
    “所以，文阁老，你们真打算告诉所有人了？”
    文仲反问道：“商天君不是已经和你商定了，要把遮住天的事情也通报一下？”
    “这我当然清楚。但是这一步突然一下要走出去了，我还是有些心理压力的。我是天人没错，但我还是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心慌的。”
    “事到如今，也算是木已成舟了。”他指了指天上，“有这么大個祥瑞在头顶，只要不傻就知道，这天下要有大变。这时候向天下人宣告这‘大变’掌握在朝廷手里，这相当的重要。”
    “啧，我也不是不知道。”傅远山摇了摇头——道理他当然懂，但怎么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作为福缘道的修炼者，他虽然该出手时就出手，但从来都是以道门三宝为行事原则：
    慈，他不吝赐教于他人，他也体恤晚辈，有事就第一个冲在前面。慈，故能勇
    俭，他从不孤意玄修，不灌灵液，把时间用在日常生活中，所以他遇事都可以从容应对。俭，故能广。
    让，也是最关键的——他不敢为天下先。
    这不只是道门的三宝。实际上，这也是大内一直以来秉持的原则。作为天下的诸多玄门之一，大内尤其强调这三宝，因为这是道祖定下的。虽然傅远山实际上是神霄门的门人，但他在大内供职。大内的原则离他更近，对他的影响也更大。
    现在，这大幕即将要由他来参与拉开了。
    “好吧，接下来的动静确实有点大，我也很少用来着——除非必要的话。”
    “今天算是必要吗？”
    “这其实不必要啊！商洛让他要一块布，那弄块大一点的布不就行了，又不是织不出来。但他既要布，又要快，因为只有一夜之间就把大山搬走，才像是‘巨人夸娥氏’的样子。也罢，既然他要显摆一下，我就帮他一把好了——话又说回来，这竟然是要拿来对付我的，作孽啊，作孽。”
    嘟囔了两句，他开始了行动。
    如同之前一样，他一飞冲天，直入云头。
    在半空突破音障的时候，他就能看到下面有长枪短炮的照相机从附近的明哨暗哨里像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地开始取像。有史以来第一次，他直接在镜头下施展御风术——这在以前是要施展点手段让他们忘记的。
    因为御风中的他用眼睛不好分辨。但如果用照相机拍出来仔细看，那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以人形来飞天了。
    现在中止还来得及。因为照片还没洗出来，在场的人也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但既然开始了，他就没打算停下来——而且，更让人惊掉眼球的场景还在后面。现在就把胶卷用光的人，后面就要后悔了。
    白色的风涡乘着清风升上了天，直入五色的云霞之中，在云中穿梭着，翻腾的。天上的云气被风涡搅动，从四面八方凝聚过来。四方的天空大亮着，只有汤山上空被笼罩在黑压压的云层下，形成了局部地区的阴天。
    “差不多就行了吧。”他看了一眼四周。这云其实还可以织得更大，把整片地区都覆盖在云团之下。不过我商洛只是要覆盖住神像，他也就提前收了神通。
    他回头看了一眼——云锦在霞光之下，以火烧云的颜色为基底，其上还有披挂了五色霞光。
    “走！”他扯着云头，将其从天空上拉扯下来。
    “天塌了！”下方隐约响起了惊呼之声——因为云是属于天的。
    这平视高居天上的云团，现在竟听从了某种力量的号令从天而降。如果现在是嘉靖年，这景象连万寿帝君看了都会直呼祥瑞。严世蕃看了也会被激发创作欲，回家就能写出2万字的青词来。
    云团从九天之上降下，直落入阳山碑前方的大片空地里。而那里早就画好了法阵。
    那云团落地的一刹那，就有一巨物破土而出——
    【塔罗斯正在应召唤而来。还有5秒就能完成召唤。】
    “原来不需要从天而降的啊？”商洛还以为，这次还是要把天给“调整一下”才能把塔罗斯给拉拽过来。如果每次都能从土里长出来，那可太方便了。
    【总不能每次启动塔罗斯都要连灯塔一起启动吧。召唤塔罗斯有更便利的方法，画个法阵就行了，和潜艇一样。】
    以比上次简单得多的方式，卡洛斯从大地之中蹿升起来。高度逐渐飙升，一直高到摩天大楼的高度。那从天上落下的云团也被巨像冲顶了起来——天王之宝相，赫然出现在云锦的正面：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更有金盔金甲金腰带，站在那里仿若四大天王之一——就是看不到武器，所以不好判断是哪个。
    但商洛觉得这不只是像四大天王。
    他抬头看了看：“这不是门神吗？”
    他让吴教授随便设计，本来以为能看到什么天马行空的酷炫造型。没想到吴教授反而变得更保守了，直接端了个门神上来。

 第904章 云锦

    第904章 云锦
    【大概是因为，门神画得细致。】
    “这脸上能不能画？我看着脸上也有妆容。”
    【希腊神像的脸上本来就该有彩绘的嘛——塔罗斯没有是因为，罗德岛的太阳神像平时在外头风吹日晒地当灯塔，上面的油漆掉光了。现在给补上这正好。就是这脸怎么是红的？】
    “红脸不好吗？”
    【红脸是太阳神的规格啊，规格太高了.红脸的，在希腊和罗马都是大神的才能画的脸谱。这是哪一位？】
    “我看着倒是有些像尉迟恭——如果是秦琼的话应该是青脸。但是没有尉迟恭的大胡子，大概是创作了一下。毕竟这是请‘夸娥氏’的巨人，不是请门神。真画得和尉迟恭一模一样，这创作就有问题了。”
    这画面没有一下子就闪瞎所有人的眼睛，但冲击力却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这门神似的造型往那里一摆，就给人一幅国泰民安的祥和之感，像一座大山似的镇住了邪祟妖魔。
    虽然真正的巨人还要等里头施工完了才能出来，但已经能从外面披挂着的云锦看出来造型了。
    五色的光霞照射在云锦之上，就像苍天垂落大地，光华照临帝畿。不需要加特效，就有和煦的祥瑞柔光从云锦的四周流溢出来——这太祥瑞了。严世蕃看到了能写10万字。
    光之巨人，顶着床单屹立在大地之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所有的照相机都噼里啪啦地拍摄着。
    商洛离得最近，得以从下方仰视着雄伟的神像——他还切换了另一个角度，从飞天的豆豆无人机那里观赏着。
    “嘶~~”
    【你突然吸气干嘛？】
    “不知道你看过宝莲灯没有怎么总觉得像是那个二郎神呐。一个大石头，外面披着一层枕套，就像等身抱枕似的造型。”
    【我看看嚯！一模一样，那个太魔性了吧，总感觉要被人拆掉。这個.还好，还好，看着像是祥瑞。】
    “会不会不太吉利？啊，我说了不会乌鸦嘴吧？”
    【这地方又不是在你的地盘了，这是在阳光之下，不用担心。而且那个动画片里头，二郎神是强迫那些部落民给他修神像。我们这不一样，我们花了工钱的啊，有精灵工匠来着。】
    精灵工匠之前就已经部署在法阵周围了，现在连着运材料的集装箱卡车一起都被巨大的云锦盖在了里面。
    【你等下啊，我来问问他们的三巨头，就是之前叠起罗汉和你见面的那三位。他们是精灵工匠的代表。】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答复：
    【没问题，他们在里头已经开工了。图画就印在外面，他们按照图纸施工就好。】
    话音未落，商洛就听到了幕布里头开始叮咣五六，嘶啦嘶啦的响着，有各行各业，各种门类的匠作行当混在一起的声音。这混乱的声音叠加在一起，竟然形成了有趣的节律——轻快，欢欣，还很喜庆。
    “他们好开心啊”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拿那么高工资干活能不开心嘛。】
    “话说，他们和豆豆拿的哪个多？”
    【首先精灵铁匠可是很贪心的，他们不是满意就好，他们的价格有固定的市场——因为豆豆在你这干活是在修行，之后还能有更大的出息。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俩没有可比性，因为干的活不一样。
    【。豆豆们的活，本质上是在增强人，而不是在替代人。比如电影还是要人来演的，豆豆们不可能凭空画出来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在电影的基础上创造发挥一下。而精灵工匠们，他们出生的目的是替代人。】
    “替代人？好家伙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
    今天给巨像穿衣服，编织铠甲的活，其实谁都能做，换成人来也能做。
    但今天商洛赶时间，他没有时间等几个月的工期了，他马上就要。
    所以他才需要一些立等可取的服务。精灵工匠们正好可以完成这些。
    【另外，精灵工匠也可以独立进行一些发明和创造。】
    “喂喂喂，都要他们来发明创造了，还要人来做什么？越界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用就用吧。罗马人缺人，实际上不只是缺那些劳动力，连从事发明创造的人都缺了。所以这些精灵工匠对罗马的存在至关重要——而且换个角度来说，从他们的职业的重要性来出发，他们拿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这不是压榨吗？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豆豆们干活其实和玩儿似的，吃饱饭也就罢了。他们在这好像还挺累？会累死吗？”
    【会死。精灵是会死的。不过，既然拿了你的钱，他们也乐意赚这一分钱，你倒是没必要过于悲伤。】
    “我悲伤个什么。我是问能不能加点钱，能不能再快些。”
    【伱还要快？！这还能快到哪去啊？】
    “主要是之后飞升了之后，我们这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来干活，让那些精灵来打杂倒是挺好的。加点钱就加点钱呗。精灵的数量管够吗？”
    【可以管够。】
    “什么叫‘可以管够’？”
    【因为精灵工匠有多少，取决于从灵界里面带出来多少。他们在灵界当然是无穷无尽的，但出现在现实需要一些媒介。】
    “那还是算了，太贵。我们人够多了，还有豆豆辅助，没必要让会死的人来干活。之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死的，所以就不作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很快啊？”
    【正经来说就是这么用的。你要加急的时候再摇他们来，可以尽快完成一些修修补补的工程。这次的话，我问问。因为具体的时间，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开工了之后才知道。】
    阿波罗尼娅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说3个小时之内就完成。】
    “这相当快啊！”
    【主要是你们这铁锅很方便。立马就能塑形，加工成铠甲的甲片。估计价格会比预想中少不少，因为他们是按照时间来结算价钱的。啧，你这比罗马人还黑。所以你要不要找点别的活让他们干？毕竟维多利亚已经预付过工时了，剩下点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第905章 刨冰

    第905章 刨冰
    北海，北极真正的极光下。
    海冰的中间摆了把阳伞，一副躺椅，一张小桌。悠闲的人躺在躺椅里，戴着遮阳的墨镜。他旁边小桌上的玻璃碗里装着一大碗刨冰。
    山型的刨冰浸泡在柠檬糖浆里，糖浆的表面有一层冰糖葫芦似的，薄薄的脆壳。整碗的糖浆都被掩盖在冰山和糖壳之下。
    忽然，穿着黑衣的身影举着一台电话从冰块的边缘一路小跑过去。
    躺椅上的人摘下墨镜，朝旁边看了一眼：
    “什么事？我不是说我在休假.哦不，我在闭关。所以有什么事都不用打扰我，直接去找商洛。”
    “天子陛下，其实是.”
    “嗯？”他看了来人一眼。
    “啊朱公子，朱公子，刚才忘了。朱公子，要不你接下电话？”
    “拿来。”朱先烯摘下耳机，坐直了些。伸手拿过电话，他听了那头的汇报——
    “门神？阳山碑？都说了，我在闭关。你们可能不理解闭关的意思？闭关的意思是，现在我不是我，你们就当没我这个人。有事就去找商洛，也不必单独来和我汇报。”
    “啊这.”
    “没什么事的话，就退下吧。我还在闭关。”说着，他又戴上了耳机。
    旁边的刨冰他打算过会儿再吃。反正这冰天雪地的，刨冰又不会化。
    旁边拿着电话的黑衣人见朱先烯真的是在“闭关”了，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放了这么久了，也该变成常温了吧。我来尝尝这北极的刨冰~”
    来人的打扰让他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看了一眼刨冰，刨冰的表面已经从糖浆变成了糖壳。
    “哦~~和琥珀一样漂亮。”
    他稍微坐直了身体，以完全没有吃相的姿势，在海冰的正中间半躺着拿起了刨冰碗。
    躺着吃东西，这是他想了许多年的“梦幻吃法”。现在，这世界上终于有了个地方，让他就算躺着吃刨冰也不会被人说了。
    他用勺子敲了敲脆脆的糖壳——啪嗒，糖壳裂开了漂亮的冰裂纹。
    他正打算吃一口。然而那蛛网一般的冰裂纹却突然让他想到了什么：
    “喂！”他忽然朝远处喊了一声，“回来！”
    不到10秒，刚才来送电话的锦衣卫折返了回来，这让他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我问你，你这两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啊。”那锦衣卫想了想，“吃得好，睡得好。行宫这里什么都有，做什么都很方便。”
    “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他指了指冰面：
    “你没发现，这冰面，实际上只是一层冰壳吗？”
    “哈？”他低头用脚尖碰了碰冰——咔嚓，冰块垮下去一个大坑。
    “哇！！！天子陛下，我们快跑啊！”
    话音未落，那海冰的裂隙就已经延伸到了朱先烯的座椅下面。然而那座椅纹丝不动，就这么立在海面上。
    “诶？天子陛下伱这是？”
    “都说了我是在闭关。”朱先烯摇了摇头，“你还真以为我是在摸鱼吗。你不用管我，倒是你的情况让我很意外——这冰块的厚度，照理说根本就无法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而你是怎么上来的？”
    “诶？？？”这情况把他自己都吓到了。
    他试着用脚面去试探了一下海水。海水还是碰到了他的靴子，他并非沉不下去。
    “别试了。又不是真的飘在水上，你自己往下跳还是能跳下去的——所以你是什么修为？我记得，练气期的修士里面没有你。”
    “难道我啊哈！天子陛下！我成了！我成了！难道我到练气期了？”
    “恭喜恭喜，但是你自己有做什么吗？”
    “没有诶我好像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感觉到。”
    “嗯”朱先烯琢磨了一下，“你去行宫里自己测验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到练气期了。然后再看看其他人，统计一下比例。”
    “是，马上汇报过来！”
    “不是汇报给我，说了许多许多遍了。”朱先烯摇头道，“全部汇报给商洛，我在闭关，闭关的时候不要打扰我。让天君去办天庭的事，朝臣们办朝廷的事。我，在这，我什么事都不管。”
    “是吗？竟然是这样？我知道了。”挂了电话，陆槐阳走到近在咫尺的商洛身边。
    那巨像还在施工，里头还在叮咣五六地响着，动静相当大。能来的基本都来了。就算没事，不少人也想站在第一线直接目睹奇迹的诞生。
    “商天君。”陆槐阳凑到商洛旁边喊了一声。
    “啊？陆千户，有什么事吗？”工作的时候称职务。陆槐阳称呼他为天君，他也用职务回称回去了。
    “刚刚北极行宫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发现有大量新的修士产生了。原先卡在练气期边界的，有3成的人稳固了练气期的境界。具体有多少人我们还在统计，但要是按照这個比例，锦衣卫内的修士总数会从现在的297人扩大到数千人之多。”
    “有这么多人？？？”他愣了一下，“那禁军呢？”
    “禁军的平均修为比锦衣卫要低很多。而且按照规矩，禁军内部只是推广普及了外功，并不包含内功，乃至仙法的内容。在之前，只有明确展现出潜质的禁军才会被吸纳入大内，我们也会向武当等其他的门派推荐合适的人才成为学徒。但如果按照这个比例，禁军内部修为提升的人恐怕也不少——所以，天君你有什么头绪吗？”
    “啊啊！其实之前我好像看到了。有几个禁军，在佩戴圆光之后竟然就展现出了练气期的实力。是圆光增强了他们？”
    “哪有那么厉害的法器。要是有一下子能增加一个大境界的法器，那我现在也能增加到筑基期了吧那个圆光只是个聚气的环，他们得先真的可以聚气，才会真的被那个环增强。如果本身就无法容纳真气，那再聚气也没用。”
    “啊”商洛想了起来，“所以你给陆良试过的？”
    陆槐阳点了点头。

 第906章 圆光

    第906章 圆光
    “但是.”
    虽然但是。虽然他让陆良也佩戴过圆光，虽然当时没有展现出任何有用的特质。
    但是，当时的情况可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当时天上可还没有这漫天的云霞。
    他和商洛对视了一眼——
    “现在陆良在哪呢？”
    “她还在学校。啧”他摇了摇头，“总之，还是先多谢你了，商洛。你竟然第一时间就能想到这里，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想得还要快。”
    “她是我的朋友嘛，我这个人对朋友就是这样。”
    “但我已经习惯不抱有期待了。”陆槐阳还是叹了口气，“我不能反反复复给她能够修仙的希望，又亲手把希望捏碎掉。我还不知道这她到底是不是.”
    “要不你回去试试？话说，北极行宫那边是怎么发现的？”
    陆槐阳把之前发生在朱先烯的刨冰旁边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晋升的人，自己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陆槐阳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反应。他们自己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修为发生了关键性的突破，好像这一切全都是顺理成章的，和周围的环境一样。”
    “好家伙，难道是这天地间的灵气变充裕了？”
    “恐怕不是。”陆槐阳摇头道，“就算有，变化可能也是微乎其微，因为我这个练气期的修士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环境的具体变化，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目前我们发现的结果，是原先有能力修为的人，似乎在转瞬之间就突破了什么界限。甚至我觉得”
    他摸了摸头：“我有个猜想。好像不是他们的修为提升了，是‘标准线’自己降下来了。似乎用灵气来激发天帝响应的门槛，比之前要低了一些。”
    “哈？”商洛琢磨了一下，“有这种可能吗？”
    “至少现在确实展现出了这种现象.我不好说这具体是什么。但这似乎，是好事？”
    “天庭一下要多这么多人，可不完全是好事.先调查一下。先给所有人做個测试。圆光，让所有人背着试试。”
    施工和调查开始同步进行，时间刚过去没多久：
    【哇，哇，哇！】阿波罗尼娅喊了起来，【嘿嘿嘿，有事情发生了嘿，论坛里面。】
    “怎么了？我去扫一眼。”
    【是有人发现，自己戴着圆光之后就可以飞了嘿。是锦衣卫的人。那边是先从锦衣卫开始测试的，测试一开始就有好几个人飞起来了。背上了圆光之后，他们就像气球一样飘起来了。】
    “大地的束缚变松了吗还是说，是尘世的束缚松开了些。”
    “商洛。”法厄同发来了消息，“这似乎不完全是好事。尘世的松动，可能导致许多异变的发生。原先不该出来的东西，现在恐怕都要出来了。”
    “这对罗马人来说算是个什么状态？”
    “恐怕这意味着神话时代的归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罗马人来说完全不是。罗马经不起这样的变化——如果变化真的到来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把这里的事和维多利亚进行通报。因为在这里倒是还好，如果罗马那边不得不主动将帷幕揭开，这之后发生的事可能是塌方。彻底的塌方。”
    “嗯”商洛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这巨像，抬手拍了一张照片。
    “商洛？早晨好。你们那边已经开工了吗？哇.这么大一个，难怪你要临时从我这抽调一些人过去。原来塔罗斯也能有这么‘酷炫’的外形。看着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工了吧？”
    “嗯，也就一小会儿了。但是维多利亚，有件事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你的头顶有极光吗？”
    “极光？”那边愣了一下，“没有啊。我这里没有极光。等下，我问问。”
    不出10秒，那边给出了答复。
    “我的宙斯！难道我的消息已经闭塞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我不问就没人和我说。君士坦丁堡外面已经是漫天极光了。”
    “伱那里没有是吧？”
    “没有。君士坦丁堡在永恒的幻梦之中，这里的一切都在月光下凝固住了。所以外界的变化也没有影响到这里。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一艘巨大的潜航舰，迪奥多西城墙之后都是这样的环境。也和之前一样，我现在不能离开这种环境太长时间，因为只有在这里不会消耗太多的燃素。”
    “那么.”
    “多谢你的通知，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想让商洛为难，维多利亚自己把话说明了，“上次的事，结果还真是令我意外。这可能非但没有拯救罗马，而是加速了罗马的灭亡也说不定。罗马根本经历不起这样的大变。”
    她和法厄同发出了一样的感叹。罗马这栋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似乎再踹一脚就坍塌掉。
    “需要我搭把手吗？”商洛问。
    “暂时，不需要吧。我们也需要调查一下。但是如果事情进一步开始恶化，我们将不得不提前开始签发灭绝令。”
    “灭绝令？”
    “没错。像奥特亚罗瓦一样的炸弹，该引爆的就引爆，我们不想给震旦添麻烦。要处理的不只是那些神秘，还有那些科技蛮族。我们对科技蛮族也有灭绝的方法.你见过冬之精灵了吗？那些从小房子里出来为你工作的小小工匠们。”
    “他们是，被灭绝的状态？”
    “可以这么认为吧，但情况有些不一样。但我们不打算把这一切交给震旦来忙活，所以你放心，我们会把房子打扫干净再请你们过来的。”
    “诶，等下。”商洛请她暂且打住，“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好吗？”
    “.”
    【啧，你暴击她了。】
    “哈？”
    维多利亚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谢谢。真的，谢谢。我会请求你的帮助的。”
    【哇她竟然真的打赢要找你求援。你真的暴击她了，就算之前她也只是要和你合作，我从来没见过她要求别人嘿。啧啧啧，你这个人呐，啧啧啧。我可不想看维多利亚再哭一次了。】

 第907章 闭关

    第907章 闭关
    虽然朱先烯没有要求畿内尽快给他反馈，但答案他已经能猜到了。
    通过上次的大爆炸而突破境界的人，一定不在少数。这漫天极光的新世界，和过去大不相同。
    在这北极的冰天雪地之内，在已知世界的边缘，朱先烯在一块糖壳般脆弱的海冰中间仰望着头顶的极光。
    “没想到，闭关竟然都能碰上这么多的事。这可真是——棒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北极的冷冽空气让他舒畅了不少。
    他抬头看着的天空，望着天空中舞动的绿色极光。这里的极光并非是五色烟霞那样的“新极光”，而是北极地区本该就有的极光。
    “来这里观察极光最初的样子，或许是我踏上修仙之路以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我的运气，其实还不错嘛。”
    旁边的桌上不只摆了刨冰，还有张北极旅游的宣传单。
    木屋前，篝火旁，极光下，两人手牵手——这是传单上的内容。寒冷的天气总会让人珍惜温暖的地方，也会让人与人的距离更近。
    五年前的某一天，这是他在地铁站里偶然拿到的。那时候他大学刚毕业，也刚刚结婚。他当时确实打算把这里当作新婚旅行的目的地。现在虽然不是新婚旅行了，但心情却是一样的。这传单在他床头柜的台灯下面压了许多年了，每天早晨起来都能看到。
    这里就是他期待已久的，也是意料之中的旅行之地。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都憧憬着的旅行地，竟然能让他有意外的感悟——
    极光，或许就是“世界大变”的关键性指标。所谓灵气复苏也好，起跑线降低了也好，它所展现的现象，就是遍布全球的极光。
    而极地的极光是最“原汁原味”的。
    “或许，能在这里发现灵气的终极秘密也说不定。”舞动的极光在他的眼瞳中跳跃着，“这，就是我的道机了。”
    忽得，当一切条件齐备时，最基本的联想让他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冒了出来。就像阿基米德在浴缸里喊出了尤里卡，他望着极光，眨了眨眼。
    一刻也没有让灵感流失，他拿起了口袋里的电话。这电话只能打通一个号码，因为朱先烯不想被那个人以外的人打扰。道祖不行，商洛更不行，朱灵更更更更更不行。现在他只想接那一个人的电话。
    “杨静，来接我下。”私下里他还是习惯直接叫名字。
    “你等会，我还在研究怎么给烧烤炉生炭火。奇怪，难道要加点汽油.行了，我浇了汽油进去。什么事？你今天不是要闭关12小时吗？”
    “我悟了!我悟了!我要回去记笔记！”
    “你悟了甚么等下，马上让人来接。”
    远处，一座“冰山”上有穿着七色马甲的战斗员开始作业。穿着绿色马甲的禁军士兵和直升机一起乘着升降机，从“冰山”的甲板下升上来。待甲板上的调度车把直升机拖曳到起飞站位，他挥动灯棒，下达了起飞命令。
    直升机一路低空掠过海面，用绳梯接走了朱先烯。
    升入空中，那“冰山”的全貌才可以尽收眼底——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船：长700米，排水量高达250万公吨的巨型人造船型冰山【白海号】。起跑到长度足以支持白星号这样的大型飞行器直接起降，朱先烯带来的的基地科考队也把设备停靠在甲板上。
    朱先烯现在居住的“白海行宫”也直接布置在甲板的一角，和主舰桥布置在一起。“白海行宫”其实是“北海行宫”的谐音梗，因为白和北在金陵雅音里面都发同“入声七陌”的音。
    和别处的平面布置的宫殿不同，白海行宫和悬空寺一样，是垂直布置的在侧面的。因为这250万公吨的冰块里实在没有什么居住质量可言，除了几层机库和燃料库之外大抵都是实心的坚冰。冰块的内里除了管路就只有金属框架。
    框架的金色龙头椽子从舷侧横伸出来。白海行宫和战舰上的其他主要建筑一样，都附着两侧船舷上最坚固的地方，和主体框架相连。冷却循环水从金龙的口中喷吐出，直落如冰冻的海洋中，溅起重重水雾和七色的彩虹，如同天宫一般。
    【白海号】本身也以鄱阳湖水战中太祖高皇帝的旗舰来命名，它确实是一艘船。不过这250万公吨重的冰块，哪怕对半步天庭的朝廷来说也太重了。
    倒不是真的推不动。而是如果真的在里面布置大型的发动机，那会让冰块融化掉。
    所以白海号的辅助动力是布置在两舷水线以下的30台电动螺旋桨，依靠甲板上舰岛里面的发动机来供电。这可以提供大约每小时5公里的航速，主要用来辅助转向。
    而白海号的主要动力在船外——舰艏有古时大型楼船一般的兽首，但并非是装饰品。兽首的口中衔着巨大的铁环，铁环用铁链连接到的拖船上。
    拖船以“天子驾六”的形制，布置了六艘，前三后三。因为天子在此驻跸，此时整艘白海号都处在静息状态。
    直升机停在了圆环状的停机坪里。待旋翼停下后，杨静拖着一领猩红色的披风走上来。
    环过他的肩膀，给他套上披风，杨静这才问：
    “你悟了甚么？”
    朱先烯自己把披风紧了紧，斟酌了一下用词。
    他先问了道：“普通通讯回复了吗？”
    “没有。全球的电磁波依旧处于紊乱状态，自从极光出现开始就一直没有恢复。我们一直在用灵网对外联系，只有灵网没有受到影响。”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灵气，本质上不是气，而是理！灵气，其实就是理！理是存在的！”
    “缪斯宫猜测，我们称之为以太，你们称之为灵气的事物，其实就是理型。以太，其实就是理型！理型是存在的！”
    “因为看到了极光才做出的推断？”商洛重复了维多利亚的话。先把问题暂且搁置一下，他想知道这种判断是怎么产生的。

 第908章 理与理型

    第908章 理与理型
    “是的，我觉得这一切的关键或许就是在这极光。”维多利亚回道，“魔法的外溢让极光出现。那么通过解析这其中的原因，或许我们就能够弄明白魔法的本源到底是什么。我们曾经有太多太多的猜想，但现在这个猜想.似乎已经验证了。”
    “所以，以太其实就是理型，这意味着什么？”商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得往前倒一倒。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启动灯塔系统的时候，我们有提到灯塔系统使用了‘灵子’，这种东西。以及，潜航舰的通讯系统中使用的‘发振子’和‘协振子’。因为我们自己之前有很多套猜想，也有很多套理论，也都从不同侧面付诸实现。而现在，正确的路径已经昭然若揭：
    “柏拉图说过：物质世界的每一样东西必然是由某种物质做成。这种物质的存在会受时间侵蚀，但做成这些东西理型不会消失。马有马的理型，石头有石头的理型，人有人的理型。物质世界的每一样事物背后，都必然有一个对应的理型存在。而魔法，并非是操纵物质的技艺，而是去叩问‘理型’的道途。所以在这里”
    她停顿了一下：
    “理论上，如果我们将构成物质的基本要素称为‘元子’，那么构成其理型的基本要素就是‘灵子’。魔法可以通过对灵子施加影响来影响其对应的元子，二者构成一对‘发振子’和‘协振子’。物体一旦成立，其元子和灵子之间就建立了牢固的交感链接。即使是在物理上将其分离，二者也可以互相影响。”
    “那你们怎么用这个理论来解释天上的极光？”
    “因为光的性质在元子和灵子之间，同时表现出物质上和理型上的特性。光的物理性质，极其容易因为其灵子被干扰而受到影响。在新安条克引爆的那一枚‘天地大同’，恐怕不只是释放了冲击波，还将海量的灵子投放到了大气层中。”
    “这两个的交感链接不是很牢固吗？”
    “本来是这样，但是你们的仙法，似乎有能力把牢不可破的交感链接给扯碎，进而释放出不可阻挡的造化伟力，竟然能把阿蒙宙斯连同整個新安条克一起抹杀，完全湮灭了这座城市的理型。简直是简直是恐怖如斯。我也是事后才发现，要是没有隆隆带路，我恐怕早就连着整座城一起被湮灭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所以是什么原理？确实有些魔法可以在微观层面上肢解元子和灵子。你们是怎么在宏观层面上一次粉碎那么多交感链接的？简直完全没有道理。虽然我知道不合规矩，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啊”商洛摇了摇头，“你问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我建议你去问天子，他是主要开发者之一，我就一点火童子。”
    朱先烯把皮球往他这里踢，他现在也踢了个球回去了。
    “我试试看，打个电话给他诶？怎么打不通啊？我明明打的是精灵电话，应该能打通的。”
    “他闭关去啦，暂时不在，这边现在我来管事。别的还好说，技术上的问题是他的个人事务，我建议你等他回来再问。”
    “好吧.”虽然有些遗憾，但因为实在找不到人问，维多利亚也只好把自己的好奇心按下去了，“然后就是.啊！”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忽然惊了一下。
    “什么情况？”
    “完了！柏拉图贤者和亚里士多德贤者打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理型理论是柏拉图贤者提出的。但是亚里士多德贤者说这有问题，亚里士多德贤者认为这只能证明灵子存在，不能证明理型存在.哇！他们不是师徒吗，为什么要打架啊！”
    “他们正式开打了吗？”
    “真打起来了！一边都喊着‘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一边喊着‘小毛驴，吸干了妈妈的奶，反倒踢了妈妈一脚。’.哇！柏拉图贤者把亚里士多德贤者扔到窗外去了!”
    ”他徒弟呢！救一下啊！”
    “亚里士多德的徒弟不是亚历山大吗？早被你打死了。”
    【好诶！至圣杀亚圣喽！打起来打起来！】
    “.”商洛明白了。他明白为什么之前文阁老一听说要让孔夫子和孟夫子站出来就神色大变，原来至圣和亚圣碰到真的会打起来，其中一个会被丢出窗外。
    “那什么，我先去拉架了！回头见！”维多利亚赶忙挂了电话。
    【啧啧啧。】
    商洛放下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
    抬头看了一眼塔罗斯巨像，已经快施工好了，这里也没有傅远山的事了。
    “我说，傅前辈。”他踱步过去，开口道，“我能不能问伱个哲学问题？希腊哲学你学过吗？”
    “学过啊，学习比较理学的时候学过希腊哲学。你们中学生肯定没学过啦，到大学才会教。”
    “那我问你啊——从我们这边的角度来看，是否可以把灵气和物质的关系，解释为理型和物质的关系？”
    “不行。”傅远山摇头道，“按照我们的说法，应该是解释为理和气的关系。所以如果要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话，灵气应该更接近的是理。”
    “理和理型不一样是吗？”
    “完全不一样。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理和理型在这里虽然都指向物质之后的形而上的事物，但理型强调存在这么个‘理型世界’，要高于我们的物质世界。罗马人喜欢说‘光界’，就是在追求这个理型世界。要这么算的话.”
    他琢磨了一下：“比起柏拉图，似乎亚里士多德的想法更接近我们的看法。我们认为‘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也未有无气之理’，形而上的和形而下的，共同构成我们世界。
    “天道确实存在，但是天外无天每一个事物所具有的太极跟宇宙本体的太极完全相同，如同‘月映万川’，‘天人合一’；而罗马人似乎普遍认为存在个至高无上的光界，所以一门心思地要去升华呢，而不是想要在人间长生作神仙。这个你可以去问问亚里士多德本人嘛，他不是在缪斯宫吗？”
    “之前是在。但是现在已经被打死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金甲

    <></>商洛溜回了队伍里。刚才的标准开怪流程已经直接把涌泉大精灵的开到了第二阶段，只需要打一次就可以了。
    对抗涌泉大精灵也有一套标准的流程就是要背靠背。
    “我再重复一下。”商洛握着剑，“涌泉大精灵可能会从任何一个体积合适的镜面里窜出来，所以一定要注意”
    和两米多的庞大身形不太相符地是，这些涌泉大精灵有着异乎寻常的“遁术”，甚至和道法中的“遁光”有相似之处。根据罗马人的观察，涌泉大精灵的遁术是以镜面为基础，会随时从镜面内的世界杀出来。哪怕两个镜面没有任何物理上的连接，涌泉大精灵也能从“镜子里的视界”潜行过去。
    唯一能限制她们的就是镜面本身的大小。因为体型极其庞大，让她们不可能从一个小小的化妆镜里展露全身——不过剑锋可以，就算是化妆镜那么小的区域，也可以让剑锋刺出来了。所以此时正确的战术动作是背靠背，因为谁也不知道判定“镜面”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哪怕是视野中的一摊积水，都有可能成为发起攻击的窗口。更何况这是在泉水边，这里的镜面可太常见了。
    涌泉大精灵对罗马人来说也是很特别的对手。能借助镜子里遁形的生灵他们见过不少，但随时会从镜子跃出来用两米大剑劈人，就只有这里有。
    商洛扫视着视野中的镜面。他的手机屏幕其实就是个平整的镜面，不过拔剑的时候屏幕是合上的，所以问题不大。
    除此之外，他视野中最大的镜面就是湖水——
    忽然，湖水冲天而起，银色的剑士像炮弹一样腾跃到空中。被击飞的泉水并未一滴滴落下，而是都被击成了水雾。在水中凭空借力，腾跃到空中的涌泉大精灵以锐角的折现轨迹折返下来，依旧是炮弹的速度。
    “阿波罗尼娅！”没等她说完，阿波罗尼娅就已经挡在了前面。
    涌泉大精灵直接撞向了金甲。剑尖在甲胄上擦出火花，但未能有留下一点划痕，紧接着撞过来的就是肩膀。撞击让甲胄的足部沉降入地面，但依旧屹立不倒。
    商洛和已经退开了好几步，而涌泉大精灵已经开始发动攻击。迅捷的大剑从正面的每个防御死角攻击过来，打得火花像鞭炮一样炸成一团。
    阿波罗尼娅根本就挡不住。她只是僵硬的偶尔用长矛招架几下，招架一次之后涌泉大精灵立刻就会从反方向劈砍过来。
    【啊啊啊！挡不住啊！键盘要冒烟了！ap跟不上啊！】
    虽说这么说，然而砍了这么多剑却依然未能在铠甲上留下一点划痕，一点事都没有。
    商洛隐约能听到耳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频率快得就像麻将洗牌，阿波罗尼娅似乎很认真的样子。
    “啪”得一声，阿波罗尼娅双手离开了键盘。
    【气死了！不打了！】
    那边传来了重重地一拍，拍击的声音比棋盘上飞炮提子的动静还要大，她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这一“拍”上。
    金甲的手腕开始旋转，转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握在手上的日神之矛也开始跟着转。转得越来越快，转成了圆盘状的残影。涌泉大精灵几次想要用剑阻挡，然后根本就挡不住。
    【吃我大风车！】阿波罗尼娅举着大风车开始往前推，日神之矛的矛尖扫开水雾，在地上犁出凹痕，犁得飞沙走石。矛尖擦到了涌泉大精灵的甲胄，碰撞出炽烈的火光，把连着臂甲的一大块甲胄撕扯下来，抛飞到几十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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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一十九章 午餐

    “啊这...天子不上朝，不要紧吧？”
    “你该问哪个天子上朝——因为就没哪个上朝的。天子以虚静治天下，朝廷的事自然有阁老和议郎们去处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变成惯例了。这本来问题不大，但是对我们南镇锦衣卫就很麻烦。我们是办皇差的，现在经费紧张就是因为没有皇差，自然也就没有经费。”
    “我姑且放下一半的心吧。”
    他还没打算把另一半的心放下。毕竟他还没见过天子本人，也并不知道天子在想什么。
    “先别想那么多，来吃饭吧。把桌上的文件收一收，喊陆良进来吃饭。”
    当商洛坐回来时，陆槐阳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四菜一汤。
    红烧牛肉、红烧排骨，红烧茄子、红烧狮子头。四道菜都是一个味型，连颜色都差不多，看着就像是一锅里出来的。
    另有一碗清炖萝卜汤。不过萝卜汤没有单独放在一个汤碗里，而是给商洛和陆良一人盛了一碗。
    “陆千户你不吃吗？”
    “萝卜是用来从小维持先天道体的，年纪越大越难以维持。我这个年纪再吃萝卜已经没用了，还是你们吃吧。来，尝尝我做的菜。你们自己夹吧，我就不给你们夹菜了。”
    “这是陆千户你自己做的菜？”
    简直难以置信。这位好歹也是五品大员，怎么有空自己在家做饭的？他看着也没那么闲。
    “伱不知道吧？我老爸能在半小时里炒800人份的土豆丝，他是专业人士。”
    “专业...太专业了。”商洛吃了一口红烧肉。
    确实是专业的红烧排骨的味道。入口即化、口感软嫩。不是特别甜，也有一点点咸味来提出了整道菜的味道。虽然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但标准得简直像是教科书一样。
    其他几道菜也是如此。虽然看着都一个样，但吃起来每道菜都有各自的风味和口感。
    “陆千户，你是在哪学的？”
    “算了算了，年轻的时候的事，我都不想提。我们一群练气士整天灰头土脸地打杂，我都不知道我那时候一天天的在干什么。大概是‘开悟之前，挑水劈柴;开悟之后，挑水劈柴’吧——对了，这个红烧菜就是随便练手的。你尝尝萝卜，萝卜才最重要。”
    萝卜，又一次出现在了商洛面前。
    这是他过去那么些年里天天吃的菜。作为仙根萝卜的原产地，阳州别的没有，就是萝卜根本吃不完。现在想来，那里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总是能看到些厉害的人物。想来他们就是去阳州吃萝卜的。
    萝卜到了玉京还是一样的做法。高端的食材就只用最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削皮切块直接炖，出锅的时候连盐都不撒。因为这仙根萝卜的萝卜臭要比普通萝卜大得多，所以还得加点冰糖去味。
    “这萝卜的药力是在汤里还是在萝卜里？”
    “在汤里，萝卜已经是药渣了。但是仙根不能浪费，所以端出来让你们吃掉。”
    “谢谢。”商洛道了声谢。虽然他天天都吃，但面前的萝卜是陆千户自费购买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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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二十四章

    第278章
    “嗯。”精舍里传来雷声，“吧，从哪里开始？你先选哪一位师？是剑仙门的吕师？你在搞灵网，选丘师也不错。”
    “我选择，玄风永振尊，萨师!”
    ...
    “哈哈哈哈哈！”
    有如松风激荡，一直沉默着的吕纯阳笑了。一旁的萨守坚，神色倒是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
    “为什么？”道祖问他，“为什么是萨师呢？你明明是剑首，与剑有缘，将来也要以剑仙门来统帅道门，为什么不选吕师？”
    “因为...我觉得道祖是在给我出题。我不知道要选什么，所以就要揣摩出题饶意图。根据出题饶意图，我选萨师。另外，道影傀比较酷炫。”
    “伱在和朕打谜语。”道祖的声音提高了些，“我看你是要和朕打擂台。从来都是朕让别人猜谜，你反倒考教起朕来了。”
    “咳...我实话。其实是因为：我在庙堂上的事还远远没有做完，现在不是隐遁到山中的时候。任侠与养剑什么时候都能做，但我现在要做的事，只有现在才能做。所以...吕祖。”他向后面喊道：“我一定会去练剑的！下次一定！”
    吕纯阳缓缓地抬起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大球打破了金色的帷幕，被迂回甩了出来。附着大球下的金色光粒在空中一点点剥落，在空中散成一彩。一枚枣红色的，皱皱的椭圆形物体快悠悠地落上，商洛伸手接住。
    【啊啊啊！】人话时一直保持安静的阿波罗尼娅忽然叫了起来，【原来是他！！！原来持世使是他！】
    “这么，去吧。子在等他，我把他的办公室安排坏了。”
    “接着！”
    “商洛，入你道门，需要先没个道号。他没道号了吗？”
    萨守坚在衣服口袋外摸了摸，摸出一枚金灿灿的大球：
    “这就是必想了。还记得今日是来做什么吗？最重要的是是带他选师傅，而是给他授勋。朕授他为——持世使。”
    “慢尝尝咸淡吧。”
    “他想知道持世使的意思吗？让慧明使告诉他吧。慧明使，作为最前的明使，你担负着向世界传播智慧的使命。问你就行了。”
    “贫道看来也是错。只是...剑、气、玄、雷，都没了，唯没道祖门空缺一位。丹鼎可选坏晾祖门的掌门？”
    “那都跟谁学的...清早吃那些。肘子是吧，你给他找找。”
    “你们的票在周末诶。”
    “道君。”萨守坚对着精舍微微点头，“现在道门魁首没了前继，但七玄门都各自需要一位掌门来执掌。那个人选，还得上一任魁首来定。”
    “另里。”丹鼎接着道，“虽然他要和萨师学神通，但其我几位师也会同时倾囊相授。功法是太极门所长，所以神通之里，他的修持功法还是由张师教导。灵网的事，是懂就问丘师。道祖的事，不能先问子，我长他一轮，丹道是我所长，我拿是定的朕帮他解决。至于吕师，他倒是是用问我，他要是没什么摆是平的事，就让吕师去摆平。最前...他第一段修行，就交给萨师了。萨师，他同我话吧。”
    “这世界的智慧的未来还是没些灰暗的...啊！你明白了，你前头就问你。”
    “呼...”丹鼎叹了口气，“总算了了一桩事。”
    “他是京城的口，和你调的口是一样。等他学了情为自己调他爱吃的口，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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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守坚在衣服口袋外摸了摸，摸出一枚金灿灿的大球：
    “这就是必想了。还记得今日是来做什么吗？最重要的是是带他选师傅，而是给他授勋。朕授他为——持世使。”
    “慢尝尝咸淡吧。”
    “他想知道持世使的意思吗？让慧明使告诉他吧。慧明使，作为最前的明使，你担负着向世界传播智慧的使命。问你就行了。”
    “贫道看来也是错。只是...剑、气、玄、雷，都没了，唯没道祖门空缺一位。丹鼎可选坏晾祖门的掌门？”
    “那都跟谁学的...清早吃那些。肘子是吧，你给他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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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里。”丹鼎接着道，“虽然他要和萨师学神通，但其我几位师也会同时倾囊相授。功法是太极门所长，所以神通之里，他的修持功法还是由张师教导。灵网的事，是懂就问丘师。道祖的事，不能先问子，我长他一轮，丹道是我所长，我拿是定的朕帮他解决。至于吕师，他倒是是用问我，他要是没什么摆是平的事，就让吕师去摆平。最前...他第一段修行，就交给萨师了。萨师，他同我话吧。”
    “这世界的智慧的未来还是没些灰暗的...啊！你明白了，你前头就问你。”
    “呼...”丹鼎叹了口气，“总算了了一桩事。”
    “他是京城的口，和你调的口是一样。等他学了情为自己调他爱吃的口，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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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必想了。还记得今日是来做什么吗？最重要的是是带他选师傅，而是给他授勋。朕授他为——持世使。”
    “慢尝尝咸淡吧。”
    “他想知道持世使的意思吗？让慧明使告诉他吧。慧明使，作为最前的明使，你担负着向世界传播智慧的使命。问你就行了。”
    “贫道看来也是错。只是...剑、气、玄、雷，都没了，唯没道祖门空缺一位。丹鼎可选坏晾祖门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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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里。”丹鼎接着道，“虽然他要和萨师学神通，但其我几位师也会同时倾囊相授。功法是太极门所长，所以神通之里，他的修持功法还是由张师教导。灵网的事，是懂就问丘师。道祖的事，不能先问子，我长他一轮，丹道是我所长，我拿是定的朕帮他解决。至于吕师，他倒是是用问我，他要是没什么摆是平的事，就让吕师去摆平。最前...他第一段修行，就交给萨师了。萨师，他同我话吧。”
    “这世界的智慧的未来还是没些灰暗的...啊！你明白了，你前头就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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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尝尝咸淡吧。”
    “他想知道持世使的意思吗？让慧明使告诉他吧。慧明使，作为最前的明使，你担负着向世界传播智慧的使命。问你就行了。”
    “贫道看来也是错。只是...剑、气、玄、雷，都没了，唯没道祖门空缺一位。丹鼎可选坏晾祖门的掌门？”
    “那都跟谁学的...清早吃那些。肘子是吧，你给他找找。”
    “你们的票在周末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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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里。”丹鼎接着道，“虽然他要和萨师学神通，但其我几位师也会同时倾囊相授。功法是太极门所长，所以神通之里，他的修持功法还是由张师教导。灵网的事，是懂就问丘师。道祖的事，不能先问子，我长他一轮，丹道是我所长，我拿是定的朕帮他解决。至于吕师，他倒是是用问我，他要是没什么摆是平的事，就让吕师去摆平。最前...他第一段修行，就交给萨师了。萨师，他同我话吧。”
    “这世界的智慧的未来还是没些灰暗的...啊！你明白了，你前头就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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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京城的口，和你调的口是一样。等他学了情为自己调他爱吃的口，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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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二十五章 白帝

    “没。是冷水泡的。”法厄同冷冷地回答。
    “泡了冷水，血压会升高吗？”她歪着头望向法厄同，“我懂了，原来说谎的气息是这样子。”
    “随你吧。”法厄同没再管她，“你也不会明白的。这是正事，无关情绪。”
    几步之外，维多利亚简短地向商洛致歉：
    “抱歉.没有让你实现预想的效果。”
    “没事，这已经可以让我知道很多了。”
    刚才的事至少可以说明，这“白帝剑仙”的主线任务是老头子们准备的。而任务还在进行，似乎可以说明老头子们还在等着什么——那不用说，多半是在等下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这也意味着，商洛自己暂时不用太急，只要按部就班地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就好。
    “嗯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方便和我说说吗？”维多利亚问，“虽然我不方便打听你们的机密，不过你可以把机密的部分摘掉，只问我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一位前辈，现在正在展现超凡力量之炽盛，为下一阶段揭露超凡世界的真相做准备。不过虽然我们之间已经商量好了，但也免不了有一番比斗。”
    维多利亚想了想：“从叙事学的角度来说，你的那位先辈现在担当的职能，可以被叫做‘边界守卫’。”
    “哈？什么意思？”
    “边界守卫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是许多英雄巡礼的关键性人物。因为在主角前进的道路上，必然会碰到许多的障碍、挫折和灾难。而边界守卫的存在，通常象征着内化的矛盾——这矛盾的核心是勇气。边界守卫的存在，迫使主角在前进之路上证明自己的价值，从而鼓起勇气承担起主人公的重担。”
    “???”这细节具体到让商洛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维多利亚给出的意见应该是技术性的，现在确实是技术性，但不是他想象中的技术——这简直是魔法。
    “我说中了你心中所想的是吧？你觉得这像是魔法？因为这就是魔法。这个世界上的元创新从孔子和柏拉图的元创新时代就已经结束啦，太阳底下不再有新事。这世间的一切事件，都可以被归纳入36种故事原型之中。这是希腊戏剧的基础，也是我们推动英雄巡礼的基础性理论。如果也能帮到伱，那就太好了。”
    【其实就是算命。】阿波罗尼娅解释道，【平庸的占卜师只会鬼扯，而好的占卜师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帮你分析你正在面临的困境。你身上展现出的任何表征，都可以成为分析的材料。哦对了，说些具体的例子你应该更容易明白——你所熟知的边界守卫角色，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应该就是西厢记里面的小红娘。】
    小红娘，在张生和莺莺的爱恋一开始扮演了监视者的角色。然而在莺莺展露真情，张生也通过考验后，小红娘就变成整场比赛的最佳助攻。
    “跟着我小红娘，你就能见到她~”
    “所以傅前辈之后也会变成帮助我的角色吗？”
    【他不是角色啦，只是说边界守卫的性质，决定他本质上不是在和你对抗，而是在帮助你做出决策。只是他帮助的方式，以对抗的形式展现了出来——古希腊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一定要说古希腊产生了什么有价值的学问，那就是希腊戏剧了。】
    “啊！多谢了。”商洛明白了两人的意思。阿波罗尼娅这边自然不用说，维多利亚那边他更是要好好谢谢。因为这個点，维多利亚应该还在休息才对。
    “没事.没事”维多利亚答道，“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下次再聊。回见~”
    “啧啧啧啧。”一旁的小红看着连连摇头，“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说，法厄同小姐，我不太了解你们人类的审美。在人类的审美里，商天君是不是算非常出类拔萃的？”
    “算是吧。”
    “怪不得会这样呢.我看他的头发亮闪闪，就像鳞片健康的鲤鱼一样充满了繁殖力。”
    “？？？”这话让法厄同看了过来，“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我是鲤鱼，不是虎狼。这很奇怪吗？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繁殖力本来就是通过外表来表现出来的嘛。你们人类真是奇怪。”
    “你这.”
    “啊~~”小红打了个哈欠，“这湖里的威胁感总算消失了。我先睡了，你别看我一直睁着眼睛，鲤鱼很容易犯困的。明早见，我先去睡了。”
    说罢，小红径直走入太液池之中，在月光下化成一道龙影，消失不见了。
    “哦，小红走了吗？我还没道谢呢。”商洛走来时，小红已经下水了，“上次说要请她吃饭，我们还没决定去哪吃。”
    “那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啊！”红龙的脑袋忽然就从水面上冒了出来。
    “你干嘛！吓我一跳。”
    “啧，麻烦。”红龙的脑袋潜入水下，龙身又升腾起来，这次细长的龙身上面顶着个人头。
    “你这更吓人了啊!!!”
    “切，我还以为你们人类也会喜欢亮亮的鳞片和头发——你要请我吃饭，那就吃火锅吧。我还是喜欢吃水煮的。”
    “吃鱼？”
    “当然是牛羊肉.我为什么要吃鱼。你们人类会去主动吃灵长类动物的肉吗？”
    “额倒也是，一般不吃。”
    “那就回见，你挑好在哪吃就告诉我。”说罢，小红低头就要走——不过她又忽然转圜回来：
    “哦对了，商洛，考虑到人类的生态确实和我们不一样，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身上有蜕生的征兆哦。”
    “哈？什么意思？”
    “你不懂吗？你不知道你身上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你明明裹在茧里面啊。好大一个，金灿灿的茧，看起来就像白嫩嫩的童男一样。”
    “你这什么虎狼之词啊！”
    “啊”旁边的法厄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习惯了，你也习惯一下吧。毕竟不是人，她是鲤鱼来的。”
    “嗯，总之你知道就好。回见，记得请我吃火锅哦！”龙身上的人头摆了摆，潜到了太液池里，还伸出龙尾打了个招呼告别。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六章 大道

    “不过，她的虎狼之辞归虎狼之辞，她的提醒还是很重要的。就冲着她提醒你‘茧’的事，这顿饭你请她倒是不亏——所以，你自己有感觉吗？”
    “完全没有。”商洛答道，“我完全没觉得和以前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有个关键问题——这是否是金丹期突破的正常步骤？”法厄同问道。
    “我本来可以问问萨师傅的。不过他们现在在开会。”
    “你作为天君的权力不是无限的吗？萨师傅现在虽然在忙，但你可以问问其他的真人嘛。”
    “我看看电话簿.”有时候他也会意识到，拥有所有人的号码也算是一种权力。虽然他不会强制要求所有人去做什么，但有些事也并非需要强制才能做。
    朱先烯的办公桌上也有一台电话，那台电话同样也是万能的。不过作为一台连着电话线的座机，那台电话的主要作用是打给朝廷的各个部门。而要联系诸位仙人的话，实际上朱先烯都没有商洛这里来得方便。
    他直接给北直隶的蓝真人打了电话——
    “金丹期？那当然是吃了金丹就行。”蓝道行没有藏私，他直接给出了答案。
    “？？？”
    虽然这答案再清晰不过了，但却让商洛更加一头雾水：
    “吃金丹就行？”
    “要不然怎么叫金丹期呢。贫道入了这金丹大道，就是因为吞服了一枚金丹。”
    “那这金丹是”
    “道祖赐的——别的我也并不知晓。道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入金丹大道，臣就入了。就这么简单。”
    【他这说了等于没说啊道祖给了他金丹，他就飞升到金丹期了。那道祖的金丹又是哪来的？你总不能也复制这种办法，去找道祖讨要金丹吧。道祖要是想让你走这条路，他不是早就把丹给你了。】
    “不”商洛抬起了手，“蓝真人不是什么都没说。”
    他向蓝道行试探着问：“真人，我能不能提出这样一个假设——如若想要晋升到金丹期，就必须要让自身有圆满的小周天。要想让自身有个小周天，就必须能拒斥外力。要想做到这些，那么我至少要要窥见一条大道？”
    “哦~~”蓝道行的声音上扬了些，“那么，伱觉得贫道修了哪一条大道呢?”
    “莫不是忠孝之道？真人你说，自己和道君有君臣之份，所以忠孝之道也是一条道？”
    “啊哈。”蓝道行笑了笑，“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明白了吧？”
    “啊！明白，明白。”
    蓝道行又追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让你自己明白，而不是直接告诉你？”
    “因为从你口中演绎的，必然是你的道，而不是我的？修道，从来就是個人的事，是吧?或者我换个角度来说的话，道祖从来就没说过要给我金丹，意思是，道祖不希望我走臣道？”
    “嗯”蓝道行顿了一下，“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把话说明了也无妨，毕竟我知道，你不像道祖一样喜欢打哑谜：实话说，我修的并非是臣道。我和道君虽然有君臣之份，但臣道并非我所愿。但还是句话，最终的答案得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所以，不妨再猜一次？”
    “有君臣之份，但不是臣道难道是.”商洛琢磨了一下。
    如果从君臣之道延伸出来，那么有一条道途就再明显不过了：
    “蓝真人你是方士？！”
    “方士，顾名思义是方数之士。这其中的方与士二字，都有其缘起。所谓士，顾名思义，是天子与诸侯的属官。所谓方，指的是君主服务所需的山、医、命、相、卜的‘方技’。所谓方士，自古以来就和君主离不开关系。方士要想成道，必得先闻名于君王。青龙隐隐来黄道，白鹤翩翩下紫宸——这才是方士。道君显然是不希望你来做方士，持世君。”
    蓝真人直接用职称来称呼了商洛，又接着说道：“所以，关键就在于，你得找到自己的道——到了金丹期，你必须得决定一条了。我知道你在和傅远山比斗，傅远山在这方面就走得清楚得很。他自始至终，都在修福缘道。他的金丹，也必定借助福缘道而修成。那么商洛，你的问题，也同样是要借助你的大道来解决的。”
    电话挂断，阿波罗尼娅立马开口道：
    【我错了我以为他和道祖一样打了谜语。结果他全说了，他说得真是清楚得不得了嘿。他的意思是，你想要解决现在这个状态，就必然要借助劫雷的力量吧。】
    “果然方士之道就是不做谜语人的啊”商洛点头道，“说得还真是没错。方士为君主服务，哪有对自己的甲方当谜语人的，当谜语人的从来就是甲方吧。”
    【那么现在问题就明确了——你是不是要用天劫来炼体？】
    “嗯”商洛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我恐怕确实得自己来试试。之前我还说‘臣道’可以到金丹期——现在想来，这一点都不多。金丹期已经到了仙人，仙人得逍遥。哪有做了臣子还能逍遥的。方士们虽然侍奉君王，但可以公款逍遥的嘛。”
    【啊这.还好这话你没在他面前说。】
    “所以这个道理就是——如果我要升入金丹期，那我自己至少得驾驭着天劫之道就行。不能仅仅是了解而已，还得借助它来构筑小周天。”
    “你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些。”一旁的法厄同提醒道，“这可有些不稳妥。我只听说渡劫的时候用天劫来炼体，哪有升金丹期就渡劫的——就像，人类确实掌握了使用电器的方法，但没听说有谁掌握电学是靠摸电门学来的吧。”
    “所以，我已经有数了。你刚才话其实有一个误区——我确实可以用天劫之力来构筑自己的小周天，但我未必一定要在自己身上构建。这天劫之力明摆着是人扛不住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直接用天劫来炼剑呢。”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七章 剑丹

    “你要炼剑？”晨间，商洛早早地去了锦衣卫的丹房，来得一样早的还有戚千户。
    “我记得，你应该去道祖那里用天地洪炉来练剑，没必要用我们这凡炉。你看看就知道了，这炉子昨天还在炼朱砂丸子呢，都是凡药。”
    “我正是要先试炼一下。”
    “那好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欢迎持世君今天来指导一下丹房的工作。”
    练剑，这就是商洛准备采用的办法。
    商洛直面过天劫之力，他明确地知道这份力量并非是人体能够驾驭的——就算他可以施展天劫也不行。
    换而言之，如果他现在就可以随便让雷劫炼体的话，那现在去飞升也没什么了。
    但不能摸电门，不代表他无法使用电器——他虽然暂时还不能直接让天劫之力在身体里面流动，但借助劫雷来炼器或者炼丹却是够了。
    “某种程度上，炼丹和炼器也可以是一种东西。”带着商洛进门，戚千户在一旁说道，“吕祖有飞光弹剑，可以千里之外取人头。他的剑丹，顾名思义就是个弹丸形的丹。丹中自有天地，不只是可以收纳药性，也可以收纳剑意。”
    说着，他顿了一下：“按照罗马人的说法，丹也可以是可以收纳‘理型’的。商洛你决定从剑丹开始突破，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我选对了？”
    “因为你用了丹鼎门的设备，我们也都能沾光了嘛——你要是能赢，我们脸上也确实有光不是？”
    【原来是这个‘对了’.你选他，对他来说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罗马那边的资料伱们吃下去多少了？”
    “那很好理解，对我们来说那都是‘术’的范畴，是技术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之前主要是没有黄金。”他答道，“现在黄金有了，想要实现也非常简单。所以，商洛你打算把什么样的‘理型’封印到金丹之中来使用？”
    “可以封印劫雷吗？”
    “？？？”
    这话让戚千户差点没站稳：“你要封印什么进去？劫雷？喂喂，商洛，傅将军也只是和你比斗。你封印劫雷进去是想要炸死他吗？真的会把他炸死啊！哪怕是区区一颗丹中的劫雷，搞不好也能炸得他五内俱焚，搞不好释术之人也会被反噬。天劫之力要是放出来，可没人能受得了。”
    “所以我又没说可以做炸弹。”他压着声音，“我问问你，你对天子一直在研究的仲国技术知道多少？”
    “你指的是哪方面？”戚千户也压下了声音。
    作为丹修，作为天子的同道中人，他确实是知道的。
    “核技术方面。主要是核动力。”
    戚千户想了想，问道：“你指的是，烧开水？”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事是这么道理——直接运用天劫太离谱了，连我都不保证可以驾驭。但目前我们虽然无法直接利用天劫，但我们可以间接利用。你说是吧？”
    “啊！”戚千户一拍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像仲国技术的烧开水一样——虽然核反应暂时没有办法直接转化为能量，但是可以通过烧开水的形式来间接使用是吧！好主意啊。那这个‘烧开水’，具体要烧什么？”
    “灵气。虽然不能直接运用劫雷，但我希望这封印住劫雷的金丹，可以产生类似心脏的效果，可以泵动灵气。这样就能在不增加灵气总量的情况之下，加快灵气的运转速度，让修士发挥出远超他们能力的战力。如果再辅助以外置的灵气，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这”戚千户想了想，“嘿这好像行，这好像确实行。”
    “以前我们有构想过这种情况吗？”
    “那当然是有的，只是多少还存在一些基础性的问题——如果仅仅是加快灵气的运转速度，那只是在凭空升高血压而已，似乎并无什么大用处。但现在，事情似乎发生了转机。现在天地间的灵气有了些许提升，就像风车一样。”
    【啊！】阿波罗尼娅也明白了——哪怕是在稍早之前，给修士加個永不枯竭的灵气心脏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因为天地间并没有太多的灵气可以运用。光靠练气期修士本人的一点点灵气，那就算运转出电光了，也只能昙花一现。
    然而现在，世界整体的灵气稍微上升了那么一点。这让修士在灵气消耗之后，可以从外界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补充，可以提供那么一点点的进步。
    但回顾一下天人和凡人的差距，有时候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所以，商洛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行。另外.准备些上好的材料。有个人我要先帮一帮。”
    【你说的是，维多利亚？】
    “嗯。”商洛点了点头，“说到心脏，现在困囿于心脏的，就是维多利亚了吧。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让她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但就算能给他当个心脏起搏器也是不错的——当然，在我们这里这可就厉害了。这可是迷你小周天啊。”
    商洛所要实现的，就是这么个“迷你的小周天”。借助自然界的痕量灵气，加上一颗永不枯竭的心脏，使用者自身就足以施展法术了——而施展法术本身，在之前是属于天人的特权。
    哪怕是到了练气期的后期，哪怕是陆槐阳这样抵达练气期边界很久的修士，他们都很难用自己的法术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肉眼可见的影响。而天人则可以做到，差距就是这么一点点。
    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差距，让双方拉开了天壤之别。可以飞天遁地的傅远山现在还在到处乱窜，即使是带了个蹭饭的小子，也没有让人捕捉到踪迹。而这套天人们自然而然形成的机制，是可以通过商洛的“点化”来部分实现的。
    “这就是天兵的装备了。”商洛开口道，“不只是我们眼下的这些。将来的十万天兵，都必然要有这样的实力。像傅前辈这么强的，我们也有十万个才行。”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八章 进化

    “原来如此，你要炼制是金丹形态的，可以运气的法器。”戚千户重复了商洛的要求，点了点头。
    “需要我提得更具体些吗？”
    “不用。比起具体的要求，我更需要了解是你到底想要什么——因为这是炼丹，‘想什么’比‘做什么’更重要。所以最好是总结一下，说个道理出来。这样我们才能把‘理型’给封装进去。”
    “要这么说的话.”商洛琢磨了一下，“那我打个比方好了，这是在我自己身上也用过的。就进化史来说，生物并非一开始就呼吸氧气。虽然当古老的厌氧生物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呼吸氧气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选择了有氧呼吸，生命才能获得支撑更高级形态的能量。”
    “嗯”戚千户点了点头，“非常恰当的比喻。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正处在这样一个进化的关口：就像古早时，有些生物选择通过呼吸氧气来进化一样，我们所要面对的进化就是利用灵气了。那么，这或许会让我们像依赖氧气一样依赖灵气也说不定。另外.”
    他想了想：“如果真的用‘氧气’来比喻，但对灵气的利用无疑是相当‘残酷’的。看看那些厌氧菌吧，它们现在甚至还不如蟑螂来得更显眼。当我们选择接受了‘氧气’，那么那些没有机会做出选择的蛮夷，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连虫豸都做不了了。”
    “戚千户你怎么看？”
    “管他呢，我又不是蛮夷，天又塌不到我头上。我们只要保证自己人都能接受‘有氧呼吸’就行——所以，商洛，我觉得你选对了路子。就像有氧呼吸是生命进化的基础一样，我们现在也正处于整个文明飞升的前夜。这道理，也很容易和其他人说明。但是有個问题。”
    他向商洛指明道：“你刚才说的金丹是心脏，是负责把富氧的血液泵送到身体各处来维持血液循环的。但是肺呢？你还得制作个肺出来。你还得想办法捕集自然界中的氧气。”
    “我觉得从演化脉络的角度来说，能够称得上是‘器官’的呼吸系统，最开始不应该是肺。比起肺，构建腮要更简单吧。”
    “嗯？？？”戚千户眨了眨眼，“有意思。所以为什么是腮？”
    “我觉得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同样以演化的脉络来说，最开始进行有氧呼吸的生物实际上并不需要呼吸系统，他们只需要自然地和外界进行交换就行。许多早期生物甚至不需要血液，而是直接用海水来参与循环，并没有建立起足以抵抗外部环境的，稳定的内部环境。”
    “伱指的是，小周天？”
    商洛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把建立起内循环的小周天，看作是内外有别的高度进化的生物，那么‘肺’这个器官的复杂程度无疑是太高了。相比较肺而言，腮更简单。鱼就有腮，鱼可以通过扩大和水流的接触面积，来更方便地海水中捕集自己所需的氧气。”
    “啊！”戚千户明白了，“所以肺这个器官处于更加进化的那一层上。因为溶解在水中的氧气毕竟不多，呼吸空气才是获得更多氧气的最佳选择。但是在没有准备好通过‘肺’来接受空气之前，我们应该先学着使用更简单的方法，用腮来获取氧气？那么商洛。”
    他问道：“你知道怎么呼吸空气了吗？”
    “我暂时还在登陆的过程中但是那些完全建立起小周天的仙人们，他们无疑是已经进入到了更高级的阶段。以生物来说，我还被困囿在水和浅滩之中，我约莫可以看到还有广阔的陆地和天空可以去，但我暂时还未能企及到那个地步——不过对于天兵来说，光是眼下的这套革新，就已经在进化之路上迈出一大步了。”
    “我们目前最接近的‘腮’的设备，其实是圆光。”戚千户回道，“那确实是前进了一大步。通过圆光来捕集灵气，再通过预期中的剑丹来驱动，恐怕可以发挥出不下于天人的实力——按照这个理论来说，天人也不过是两栖动物罢了，只能暂时通过强制运行的小周天来摆脱原始之海的束缚。”
    说着，戚千户自己也看了看天：“所以，这还真是合乎天道的说法。天道用演化谱系把该做的事都和我们说明了。如果说格物可以致知，那么通过格‘演化论’之理，我们就可以推测出飞升的路径。这条路似乎也一下子就变明晰了。”
    “我们，能做到吗？”商洛问。
    “我们一起，应当能做到。罗马人的有趣小玩意儿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便利——当然最主要的是那批黄金。如果你问内阁要黄金，那前前后后每个三年五载是下不来的。但是通过商天君你的关系，一下子就弄来一千公吨，这么多钱就算拿来让鬼推磨也能办出个特大型先进产业集群了。”
    “那么，一切就交给我们？”
    “好说。”戚千户答道，“不过，这劫雷你得想个办法留下——你要是不忙的话，干脆就在这里蹲一会儿好了。我们炼丹的时候，你就往炼丹炉里面加料。就像太上老君要往炼丹炉里面注入三昧真火一样，你也往炼丹炉里面施放劫雷就行。”
    “但是.”商洛想了想，“我还挺忙的。而且也不是只做这一次，只要要做很多。总不能我一直在丹房待着守着炼丹炉吧。”
    “在自动化之前，许多东西就得手工来。就像猪八戒的钉耙，也是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
    【这倒真是很合理天庭的时间是无限的嘛，所以不只是猪八戒的钉耙，天庭里的许多东西都可以不惜工本来制造。虽然不至于每件东西都让太上老君亲自过问，但天兵手上的武器让雷部、火部去过问一下也是应该的。也正巧了，丹房也管着炼器似乎是传统。】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九章 金丹

    “那也得分工一下——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是吧？那全都要动起来！老君、荧惑、五方五帝、六丁六甲，全都不要闲着，大家都动一动。这顾名思义，老君最后一锤定音，荧惑这样的星官要督造，五方五帝要设计规划，六丁六甲是干活的。这里头最应该先动一动的，就是六丁六甲。”
    【啊等下，我问问。】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儿，【豆豆们说这活儿能干。让金属嬗变的过程，他们可以来负责，炼丹炉里面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办就好。然后，督造的事我们得找个不合眼的，负责任的星官来做。最后，需要老君来一锤定音。所以我们现在有谁能做这些？】
    “我翻翻名录。”
    商洛不打算把这些事全部都交给丹房来做。因为可以预想的，这会非常消耗工时。他打算在加速之后的洞天之内来完成这套工序，好赶上瞬息万变的外部环境——这其中还需要一个精力充沛的，可以把时间投入进去的，可以明确监督整件事的星官。
    这是个相当磨人的活。因为在加速的时间下，可能会投入以年来计的时间，以完成这些天兵天将所需的兵仗。
    【找谁呢？这个活计很痛苦啊。】
    “既然是痛苦的活计，那我们现在不是正好有位仁兄正是待罪之身嘛？”
    【啊！】阿波罗尼娅明白了，【要给朱灵打电话吗？】
    “不用，我要去突击检查！我要把隆隆那斯抓回来。打了电话，它说不定就跑了。”
    “诶呀，你们来得太不巧了。”朱灵正拿着扫把在扫地，“隆隆今早突然说，他好像到发情期了，要回四川的山里面求偶呢。”
    “现在是熊猫发情的时候吗？？？”
    “啊也是有的。熊猫的发情期是個玄学，在非常规的日期也是有的。他也说在动物园里不好相亲啊，于是今早就背着包袱搭上飞机，回四川的山里面了。他说在山里说不定能碰上好的呢。”
    “岂有此理！我正打算给他找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怎么就跑了呢？”
    “什么机会？”朱灵问了问，商洛简单地回答了一下——
    “原来如此！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你打算让他去做这个量级的工作啊，难怪他要跑路.”
    “这小子怕是打错了算盘。乖乖听话才是最安全的，他以为跑老家就能躲掉吗？他迟早要回来的吧！”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朱灵想了想，“或许你过段时间就不会再清算他了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把这事忘记？我就算忘了要吃饭，都不会忘记这小子摆了我一道。我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千里迢迢去找他。结果他拍拍屁股，搭维多利亚的便船就回来了，留下我们在那里大战阿蒙宙斯。这事没完，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我打过了，他的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打不通了。】
    “哈！那我就让他知道，这小子可以亏大了。我这次不只是是要找人来干活，还打算点将！他差了这一步，今后可就差了辈份了。”
    说完，他望向了朱灵：“上次电影票你买到了吗？”
    “啊，还没呢，等你去。虽然被你放了鸽子让我很不爽，但我知道是有大事的——不过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再去一次怎么样？”
    “你有空吃饭吗？”
    “吃饭？有空啊！什么时候？”
    “就明天。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定下了日期，商洛从御苑里面走了出来。
    【啧啧啧啧。伱这个人太扫兴了吧。我看朱灵小姐明明是想和你独处一会儿，你却说要吃火锅——你是打算把小红也叫上吧？】
    “不是.”商洛出了门才说实话，“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但是我不太敢和小红独处。她的压迫力太强了，她身上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非人感。”
    “她本来就不是人嘛，她是鲤鱼。”
    “所以我要找朱灵来帮帮我，要不然我害怕.”
    【.】阿波罗尼娅也明白了，【确实，还是叫上吧。朱灵小姐一开始可能会觉得你有些扫兴，但仔细了解之后，恐怕会很兴奋的——我猜会这样。】
    “所以，这就叫以改兼赈，两难自解啦。”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到底找谁去当督造这批军械的星官。】
    “要当星官的有的是。隆隆不来也就不来了，我们这的点将录还厚着呢。比如你看，这里还有一位奎木狼。”
    “所以，今天起你就是奎木狼了。狼人先生。”
    商洛坐在桌子后面，给鲁尔氏族的狼人发放了任命状：“不管你之前叫什么，也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从现在起，你就是28星宿之一的奎木狼。”
    “是。”奎木狼双手接过状书，“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把这样重大的职责委任给我。”
    “你知道这是重大的职责就好——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其中二十八宿是天兵中的大将。我点了你的将，你知道这有多重要的话，就好好做事。”
    【其实本来这事轮不到你的呢.】阿波罗尼娅用外放的声音说道，【我们有一位仁兄不肯摆脱那逍遥之身，不愿意上封神榜。所以，这活就轮到你了。28星宿，你是第一位上任的。】
    “不管是多少时间，不管多少日夜，我都会睁着双眼，盯住那些干活的‘六丁六甲’。”
    “另外也不是你一个来办这件事。我们还点了另一位替补——娄金狗。”
    【阿哼阿哈其实是龙来着虽然长得像狗，但它严格来说应该被定义为土之龙。】
    “这不是长得像狗一样嘛，就是它了。龙宿另有安排，先让他在狗宿上顶个班。所以——”他望着奎木狼，“这事主要还是你负责，你和他轮班就行。务必在365日之内把200件天兵的兵仗，分毫不差的督办好。对你来说是365天，对我来说只是一日而已。你看着办吧。”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章 星宿

    【话又说回来，阿哼和阿哈是两只狗，但是娄金狗的位置只有一个。这俩到底哪个算是娄金狗？】
    “28星宿有29个不是常识吗？”
    【好吧.你是天君，你说了算。他俩应该也不会介意——不过，事情似乎已经越来越明晰了。当罗马人试图从历史中进行降神的时候，他们获得了包括我在内的数名真神和半神。但在你这里，天庭的力量似乎是从你这里来的。】
    “那是当然。当然得让我封了，我封了才是星君。我们的头顶上，现在可没有真正的天庭。这一切都得由我们自己来搭。”
    【你有没有考虑过做个封神榜什么的？因为现在的天庭，似乎需要需要你一個一个来赋予其力量。】
    “封神榜那就是不一样的情况了——虽然那确实很便利，但封神榜的出现，是以其中一半以上的人被‘打杀’为代价的，是元始天尊几人的筹谋。我们现在，似乎并不适合走那条道路。”
    【不过，你们现在似乎有不少地方都和封神大战对上了呢。】
    “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股力量，在试图把世界往封神榜的方向来引导，但我只想说两点：第一，我不怕。真要打封神大战也没什么，我觉得对面上榜的人肯定更多。第二，虽然我不怕，但我不想打。”
    【我觉得把你这话前后的顺序换一换，听起来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不过，这么说才像是伱吧。你这家伙，有时候简直是保守得不得了。】
    “因为我真的不想要开战，各种意义上的。打仗要死人，我不想看见死人。你别看内阁里面的老头子，一天到晚都说要扔核弹，那是因为死的不是自己人。回头要是自己人死了，他们恐怕比我还要急。”
    【那你和他们，具体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概在于，我比他们更珍惜人命吧——有一个身份我始终谨记着：我是异乡人，恐怕有一天我终究要回去，有可能我要亲手把两个世界连接起来。但封神大战，这完全是‘大伯’家的事，我这个来大伯家里寄住的孩子只能助拳，我不能越俎代庖，为这个世界做主。”
    【但你反倒是因为这个‘亲戚家的孩子’的身份，获得了不少独特的便利。有些事情自己人不方便做的，反而你可以做。比如天子不在的时候，照理说任何人都不能代理他的职位。但作为亲戚家的孩子，你却可以在他的位子上坐一坐？】
    “那是。所以这就是个有趣的地方——虽然天下大事我是不会多说的。但天下大事并不是每天都能碰到。但事情没有那么大的时候，我这个亲戚家的孩子反而可以多说几句:毕竟我也是这家的人嘛，都是同宗的堂亲。大家都得给我点小小薄面。”
    【你这面子可不小了.你几乎什么事都能决定。】
    “我还是那句话：我做的事，都是道祖和师兄事先嘱咐过的。天庭也好，朝廷也好，我都没有自作主张。我这个人非常保守。”
    【我信了你确实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保守’。】
    “不过保守不代表我不干活。其实你说的有道理——虽然现在没有必要上封神榜，但天庭确实是需要一些法器来震场子。因为如果我只是给封号，而不施展神力，那和自己封自己为‘宇宙大将军’有什么区别。雷部就得有雷部的样子。”
    【那这‘雷部的样子’你打算怎么立起来？】
    “你看，要不怎么说傅前辈是我的好前辈呢。我这瞌睡了，他立马就送上了枕头，甚至提前送上了枕头。而且不只是‘送’枕头，他是自己来当枕头——我出动雷部天兵把他撂倒，雷部不就立住了。”
    【原来是这么个立住啊！我还以为你要发布什么宣言之类。】
    “所谓修仙，本就是强者为尊——道理本就是如此。我虽然有普及世人的愿景，但我必要的时候也要能拿出强者的实力来才行。既然要展露慈悲相，也要展露杀伐相，二者互为表里，缺一不可。所以有这么位前辈愿意出来给我当靶子，那我可太感谢他了。这节目效果非常好。”
    【那是.因为你不能真的杀伐自家人，所以你得找个皮厚的来‘杀伐’一下是吧？要是皮薄了，你还没出力气就倒下了，那节目效果恐怕还不太好。】
    “你真是越来越懂我啦~所以慧明使小姐，有考虑出来帮我分忧吗？你可是最渴望长大的啊！”
    【不，我拒绝。】
    “嗯？为什么？”
    【一开始我是担心你会把我抛弃的啦，或者经常威胁我做这做那。但你这人还不不错的，用你自己的话说，你非常的‘保守’。我说句不太好意思说的话：你让人很有安全感。所以我也不那么急着要出来了。】
    “那你自己的房间呢？”
    【啊怎么说呢我这人很懒的。有自己的房间还要收拾，不如不要了。】
    “啧，其实我现在还是挺缺助手的啊。”
    【我觉得我就算出来，也是1+1=2。但我如果不出来，而是全天候地协助你工作，那就能获得1+1＞2的效果。再说，适合当你助手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比如法厄同。】
    “时候也确实到了。而且，我觉得道祖似乎也有什么打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把法厄同的事情问清楚。”
    商洛现在也还是很在意“调御使”的称号。这是继持世使，慧明使之后的第三使。
    这其中似乎隐含着道祖本人对于未来天庭的规划。那似乎和传统神话体系中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有些不同。因为商洛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朱先烯，道祖都没有培养个玉皇大帝出来的意思。
    倒是白帝这个称呼，让他有了些猜测。
    【你说，有了白帝，会不会有赤帝、黄帝、青帝之类？】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五方天帝的体系，可比玉皇大帝的要古早许多。而且现在道盟有五个门派，到时候说不定一家分一个。他说过，想让我来当道盟的魁首来着，应当是希望我以白帝的身份来统帅道门？我猜是这样。”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一章 晋升

    “你说调御使的事吗？我确实也很在意。”
    次日晨，早饭还是金拱门。在短暂的早餐时间里，商洛也和法厄同开个早会。
    既然阿波罗尼娅短时间内不打算从“宅”的状态出来，而是想要继续享受自己在屋子里的安全感，那就只好多寻求一下法厄同的帮助了。
    【我插个嘴啊。你觉得我和她哪个重要？】
    “废话，她有手，你没手。她能帮我去拿快递，你在说‘哪个重要’之前，至少先从屋子里出来再说吧！”
    话音未落，对面的法厄同抬起了头：“你在训那家伙吗？”
    “你听见了？我开的是私聊来着。”
    “我们已经这么熟了，当然是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我最近的感觉确实也越来越敏锐了，可能和灵气浓度的上升有关系。啊，这感觉真是好。我感觉力量慢慢回来了。”
    “我差点忘了，你是明确有‘半神级’力量的基础的是吧？”
    “亏伱还记得。所以对别人来说是修炼，对我来说更像是重修吧有没有长进，有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步，我是有明确的感知的。我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在最近似乎每天都有变强一些。”
    “那你自己预计，大概还有多久能够复原成原来的样子？”
    “不出意外的话，按照这個进度，大概五六年就能恢复了吧。”
    “太慢了！你不觉得吗？”
    “你搞清楚诶！我上次达到这个境界，虽然是先天赐予的，但我光是巩固就花了5年。现在你让我重修，5年的时间已经不慢了。你看多少修士，他们一辈子都到不了筑基期。”
    “那现在的情况，不是和以前不一样吗？”
    “不，我能够感觉到，现在这天地灵气的力量是有限的。它确实可以让更多的人进入到练气期，但是离筑基期还有相当远的地步。因为道机有限——虽然不知道我以前的经历到底能不能算是道机，但我觉得我没有什么瓶颈。但其他人，恐怕真的存在不可克服的瓶颈。”
    “也就是说，只要给你足够的灵气，你其实是可以突破的？”
    “啊怎么说呢，也不是不行。”法厄同琢磨了一下，“我记得你给国姓吃过筑基丹来着，是可以帮助获得道机的筑基丹。你就当做我也吃过那枚筑基丹吧，因为感觉效果也差不多。只是如果要更上一层楼，恐怕还得真正发现自己的道路才行——嗯？你干嘛？你站起来干嘛？”
    正坐着吃汉堡，法厄同发现对面的商洛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绕到自己的旁边，按住了自己的手——
    “你你要干什么？”
    “.”商洛没有说话，只是除了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还摁住了她的额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当药罐子！好不容易有机会修炼了，你不要想着给我灌药！我没有磕丹药晋升的想法。就算有，我也要自己炼丹，我不要别人给我炼丹。”
    “不。”商洛摇了摇头，“我看到的是另外一条路线——丹鼎门，丹鼎门，如果仅仅局限在炼药那也未免太狭隘了。你不觉得器修也可以算是丹鼎门的一部分吗？”
    “嗯？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曾经有筑基期的实力是吧？我问你，如果我能短暂地让你恢复筑基期的实力，你能够发挥出之前的战力？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你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战斗力好不好！我被坑了！那简直是属性克制！”
    “我知道。我是说，你真正的实力。你还没有向我展现过半神级的战力吧？”
    “我说实话。”法厄同放下了汉堡，“只要你解除对日神之矛的所有权，我立刻就能借助日神之矛重新回到之前的力量层级——当然，我现在不会要求你这么做就是。”
    “不，我觉得你可以。”
    “哈？什么意思？”
    “我把日神之矛，作为虎符给你了。我决定，就派你出马去擒拿傅远山！”
    “我？！你让我去？！”
    “你没把握吗？”
    “我真的没有把握啊！”
    “哈？你们之前的力量不是在一个层级吗？按照罗马的算法，筑基期就是半神级是吧？”
    “半神力量也有高下之分！傅前辈他和我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在这个等级练了几十年，他对力量的掌控完全不是我能够匹敌的。他光是用一招御风就能耍得整个空军团团转，我觉得我做不到。我只有16岁诶，他修炼的年份比我整个人生还长5倍还多！我怎么可能打赢他。”
    “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不强，不代表我傻。我在哪个层次，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那如果再给你200个练气期的修士呢？”
    “.”法厄同沉默了。她盯着汉堡看了看，又喝了口可乐
    “你能不能干？”
    “罢罢罢！”法厄同拍案而起，而商洛面对面站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不上，那就不是我了。而且，我可不让你觉得我是个懦弱的人。但你不要觉得，我是被你的激将法激出来的，我是自己在请战。”
    “好。那你需要什么？”
    “日神之矛。”法厄同答道，“我需要你把日神之矛暂时还给我——不是让我使用，是连着力量一起暂时还给我。就像持节出征一样，我需要你给把真正的权柄暂时分给我。等我出征回来，再把节杖归还给你。”
    “嗯不过日神之矛，现在暂时和山河社稷图绑在一起的。不过这倒确实是像个节杖的样子了。”他看着法厄同，“你要多少人马？”
    “200人和一条狗就行。要天狗。天狗很重要，因为抓人还是动物更快。”
    “我派娄金狗协助你，加上天兵200，使你持节。限你3日内把傅远山抓回来。你能办到吗？”
    “我立军令状！要是办不到，我再给你白干三年。但我要是办到了”
    “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等我出征回来再说。”说着，她伸出了手，“节杖呢，给我吧。这就算开始了。”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二章 命运

    【话说，你这么简单就答应他了，干活可是得你来干。】
    “知道知道。”
    两个并排在“十八层地狱”里面走着。这是在冬天中搭建的临时处所，除了一排排房间之外什么都没有。既然决定由法厄同来出动，验收兵仗的事也就由她来做了。
    阿波罗尼娅在这里可以使用模因的身体和法厄同进行对话，不需要通过手机。
    【别老说你‘知道’。你要是做不来怎么办？】
    “做不来也得做。我不像是你，你先来的，我是后来的。你什么都不欠他，我欠他的可太多了。所以碰上这个事，我也总得积极一点不是？”
    【那你可以直接说的嘛。】
    “我用打赌的方式来请战，也省得他有什么心理压力。毕竟，这事说起来就是我自己去的，他没有强迫我去。”
    【伱以前可没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全部办完，现在我人在震旦，我连出个城都没有合法证件。”
    【你以前甚至都没有这么在乎世俗的制度，你完全处在一個超凡的世界之中。】
    “大明朝自有国情在此，你没见萨天师坐地铁都要买票嘛。”
    【你知道我是在说什么。】阿波罗尼娅停下了脚步，【所以，你会回来吗？】
    “你什么意思？”
    【商洛把日神之矛还给你了，你还会回来吗？】
    “你什么意思？”法厄同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毕竟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没什么能拦着你的。不像我，只能被困囿在这模因之身里。你是承载法厄同之名的半神，你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我保证，我不会走。我对大冥河”
    【不必了。】阿波罗尼娅抬起了手，【我知道就好，不要和大冥河扯上太多关系。如果不对大冥河发誓的话，你要怎么说服我？】
    法厄同不需要思考就做出了回答：“你知道的，现在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每天在金拱门扫扫地，陪他吃吃饭，陪你聊聊天，时不时还能去逛逛街。我以往的人生中，从未有这样悠闲而愉悦的时刻——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当然。有时候，我会比你自己来了解你自己。而且说实话，我倒是不担心你的主观意愿，只是想找个由头和你提这件事罢了——我的话，没有一句是多余的。】
    “嗯？什么意思？”法厄同第三遍询问。因为她发现，阿波罗尼娅并非是在找茬，也不是不信任她。阿波罗尼娅的意思，是层层递进的。她前面的铺垫，似乎都是为了后面这句话。
    【你，不只是承载了法厄同的名字——你还承载了法厄同的命运。盗取太阳马车，炙烤大地，并且燃烧你自己，这是你的命运。】
    “我现在不是已经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吗？”
    【你真的付出代价了吗？】阿波罗尼娅看着她，【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问你是否满意现在的生活——正是因为这让你太满意了，你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遭遇劫难不是吗？】
    “你是想说，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
    【你命中注定，会在行使太阳的权柄时被天帝击落，从而坠入波涛之中。你之前确实是被击落了，但如你自己所说，这反而让你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闲适的生活——这根本就不是劫难，这是假期。不是吗？】
    法厄同愣住了：“也就是说，我厄运还没有结束？”
    【你的厄运，是怎么就没有到来。我一直在想，和商洛在一起会不会有代价的。因为我一直觉得，有什么商周封神大战的命运在我们前方等待着。像你这样背负命定劫数的修士，简直是立了满满的flag。】
    “.”
    【所以，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去吗？】她看着法厄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但是，总得有人去。现在他身边没有可用之将了，总得有人去把傅远山挑落马下。总不能让他这个主帅亲自上阵吧。那我们之前的准备，不是全都泡汤了？”
    【好吧.】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祝你，安全归来。如果真的有封神榜的话，我不想在封神榜上见到你。】
    “看开点。”她摸了摸阿波罗尼娅的头，“往好处想，怎么说都有个‘封神榜’呢。就算修仙之路失败，至少还有个天庭可以去。如果真的有封神榜，那对我这样命中注定有一道劫难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好事？毕竟我的力量并不是修炼来的，而是天生的。把天生的力量还给天，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喂喂喂！你这样说更不吉利了啊！】
    “诶呀诶呀。”她揉着阿波罗尼娅的头发，“担心那么多干嘛。我还没那么脆。傅远山是前辈不是吗？这是点到为止的比斗，又不是生死决斗。担心那么多干嘛？等仗打完了，我们就一起吃火锅。”
    【你怎么还来劲了啊！仗打完了这种话你都敢说？】
    “这不是负负得正嘛。好啦好啦，验收工作交给我就好，一会儿我直接把这200套兵仗带去锦衣卫，我从雷部那边出去。你回去找商洛汇报吧——另外，我的事情就别说了。什么劫难、命运之类。那又有谁说得准呢？说给他听，只是徒劳他费心罢了。”
    商洛带着没吃完的早餐正在往学校走。因为朱先烯不在，他早晨也没地方溜达，就在上课的时间自己往学校走了。从这走到学校也就10分钟不到。
    “怎么样了？兵仗都备好了吗？”
    【没事，她让你放心。等兵仗都造办好，她会直接带到锦衣卫去。】
    “嗯。”商洛点了点头，“但是.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担心。她不会有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
    “我总觉得，法厄同的这个‘法厄同’，好像很危险啊，就像发型不对的太太很容易在剧情中提前领盒饭一样。”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三章 坐骑

    【这可是你自己问的！可不是我说的！】
    “你什么意思？”
    阿波罗尼娅把她之前和法厄同商议的部分转告给了他。
    “我就说嘛，我也在担心这个。”商洛摇了摇头，“她要是真的遭了天劫怎么办？要不我们让她回来吧。”
    【你现在能把她叫回来一次，还能一辈子都不让她出门吗？她不是维多利亚。维多利亚真的可以在屋子里待一辈子，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能够治理国家了。但法厄同真的需要出门。】
    “她又不是哈士奇的喽。”
    【和宅家的肥猫维多利亚比起来，她就是个哈士奇。你真让她待在家里避祸，她绝对闲不住的。】
    “所以这劫难，是真的？”
    【命运无常，又有谁能够说得准。传说中北欧的天神奥丁想要避免诸神黄昏的到来，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全都加速了诸神黄昏，并且进一步让所有的事情都不可收拾了。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命运，无论我们做什么恐怕都无法阻止她坠落海中。】
    “所以为什么？！为什会这样？”商洛无法理解这事，“人的一生，怎么能由命运来决定？”
    【你忘了一件事——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背负了法厄同的命运和力量的半神。她的力量可不是修炼来的，是籍由半神的命运而来。她与生俱来就背负了强大的力量，也背负了劫难。命运的织机不可能影响到每个凡人，但她毫无疑问就是在剧本上的。命运借给她的一切，早就已经标注好价码了。】
    “啊”商洛捂住了额头，“那这事，有办法收场吗？我既不能把她拴着，不让出门。又不知道这劫难会什么时候到来。这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她有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说封神榜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这不算是坏事。因为必然要偿还代价，那么上了封神榜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就算不能做仙，上封神榜做天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也不行啊！”商洛回道，“封神榜是给豆豆们准备的。她这么大活人，我可不想看她被束缚在天神的职责里。我可以给她更好的未来。”
    【我也不是说要让她上封神榜。我意思是——你看，这事情其实还有些转机。或者说，其实转机还很大啊。】
    “什么意思？”
    【两個方面：第一，你看孙悟空是怎么长生的？如果是法厄同要背负的劫难是特异的，那么雷劫、火劫、风劫的三灾的天劫是每个人都要背负的是吧？那孙悟空是怎么长生的呢？他学的是躲三灾的七十二变啊，孙悟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应对天劫。最后不是还有地府来勾他？他直接把地府给打翻了。】
    “啊”商洛点了点头，“所以她虽然背负了命运的价码，但价码也是有限的吧？”
    【对啊。和真正的三灾比起来，她的灾厄就只是‘盗取太阳神的神力，最后被天神击入海中’而已，和孙悟空被勾魂也差不到哪去。只要她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直面更强大的天劫，那这么些小小的波折就完全是不值一提的——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在罗马那边待得越久，她欠命运的就越多。而逆天而行的修仙，恐怕真的能够帮助她。】
    “要这么一说的话，封神榜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了。封神榜上只是需要那么多人，但具体谁上封神榜，完全看姜子牙和申公豹各自摇来什么人斗法。”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就算真的不可避免，那所谓的劫难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嘛。奥丁一家会被诸神黄昏团灭，我认为和奥丁本人的昏招跌出有关。他哪怕坐在家里不动，最后的局面恐怕都不会有那么差。洛基、芬里尔，许多事情都不是不可挽回的。】
    “那我们就能应该做点什么了。”他想了想，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最近才加入的一个号码——
    一辆银色的跑车从街角转过来，停在了就要过马路的商洛面前。车门自动打开了。
    六足的战马葛拉尼，随叫随到。
    “不是让你来接我。”
    车灯闪了闪，把门关上了。
    “听着，伱现在去锦衣卫衙门，你知道路怎么走吧？我现在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要保护法厄同的安全。如果出了什么事，立刻把她运回来。”
    【喂喂，你这怎么有种刘备给庞统送的卢马的既视感。】
    “你是的卢马吗？”他问葛拉尼。
    葛拉尼的雨刮器左右摆了摆。
    “你看，他都说不是了。”
    【好吧.】阿波罗尼娅也嘱咐道，【那么，也拜托你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干活，比在罗马那边更好，你觉得这里更像是英雄们应该生活的地方。罗马人配不上你这样的好马，是吧。】
    车灯闪了闪，葛拉尼表示完全赞同。
    【但是，法厄同也是罗马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她，但不管如何，这趟差事是商洛派给你的。你好好干活，知道吧？】
    葛拉尼用引擎的轰鸣做出了回答。它已经跃跃欲试了。
    “很好，很有精神。”商洛在车顶上拍了拍，“等这趟差事办完，你的坐骑级待遇就有着落了，几年里升个副兽级都不是不可能的。”
    这话倒是让葛拉尼有些生气，从引擎盖里喷了口烟气出来。
    【啊，它生气了——它了解了一下排在他前面的，他说隆隆完全是吃干饭的，还有其他几位正兽副兽，全都没有他好用。】
    “你还真别看不起隆隆。至少他跑得确实够快，他绝对能跑到最安全的地方——这次要是隆隆在这，我就让它去当法厄同的坐骑了。”
    【嘿】阿波罗尼娅忽然想到，【不是我多嘴哈。是不是因为法厄同这趟出门肯定要出事，所以隆隆为了避免让自己也被连累，所以自己去躲劫了？】
    “嘿！”商洛一拍脑门，“还真是，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跑得也太快了吧！”
    葛拉尼的引擎愤怒的轰鸣着。
    【啊他说，这就是他和隆隆不一样的地方。哪怕是明知前方有不可测的命运，他也会载着骑士义无反顾地冲上去的！】
    “不是让你冲上去，是让你把人带回来啊行吧，有你这句保证也好。之后再联系，出门前记得加满油。”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四章 招待

    青城山。
    “啊，还是家乡的山里好啊。”
    戴着斗笠的隐士坐在满是青苔的石头上。穿着雨衣的金丝猴蹲在旁边，飘飘洒洒的小雨从竹林的梢头飘落下来，落在隐者的身旁。小小的斗笠只能遮住他的头，倒是金丝猴完全被雨衣盖住了。
    “啊？你问我为什么躲雨只盖住头不顾身子？我们熊猫就是这样的啊。”
    旁边的金丝猴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没听明白？那得抓紧修炼。留给你成精的时间不多喽。”
    “叽叽。”金丝猴点了点头，这句好像听明白了。它回手就从身上背着的竹筐里掏出个大桃，双手捧上。
    “嗯，很好，很识相。以后有机会，我会在商天君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什么？你不知道商天君是谁？那正好，反正我现在也正躲着他。我总觉，他身边最近有什么大凶之兆，所以出来避一避。”
    “叽叽？”
    “对啊，我不住在这，我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搭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搭了好几个小时的出租车过来的。我大概会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你要是找到什么果子就来进贡给我，我再给你讲讲道——小猴子，你撞上我算伱运气好。你去青城山的道观听一個月，都不如我给你讲十分钟。”
    “叽叽！叽叽叽叽！”虽然不能说话，但金丝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人来找你了。”隆隆忽然抬起了头，“你是不是还有没干完的活儿？”
    “叽叽！”
    “那就明天见。”把桃塞进嘴里，隆隆一个翻滚就窜上了树，顺便用脚把自己的背包也该走了。
    “蓑衣。”爬上个树杈，他朝下勾了勾手，从金丝猴的手上拿回了自己的雨衣。
    “阿吉！阿吉！”背着更大竹筐的道士从远处走过来。
    “叽叽！”名叫阿吉的金丝猴背着空的竹筐回到了显眼的大路上。竹筐里的果子已经全都让那只戴着斗笠的熊猫装进背包带上树了。
    “总算找到你了阿吉。师父说客人已经到了，是京里头来的修士将军，旁边还带了饿死鬼投胎似的道童。到底是京里的大爷，连个道童都只吃灵物，不吃凡间餐食。他坐下来就在啃果子，没一会儿就吃了两个果盘。灵果不够吃了，让你摘的灵桃儿呢？”
    “叽叽?叽叽”阿吉展示了自己空空的竹筐。
    “你出来一下午就摘了这么几个桃？该不是被你自己吃了吧？”
    “叽叽！叽叽叽叽！”阿吉连忙拍着自己的肚皮——它的肚皮根本装不下那么多桃儿。只有那粉碎机一样的熊猫大嘴，能连吃带拿地薅走一整筐的桃。
    “你这样下去怎么能成道呢？想想孙大圣，再想想你。同样都是猴，差距怎么那么大？”
    “叽叽.”
    “算了，跟我回去吧。”他把阿吉的竹筐提在手里，“我去库房看看，还有没有竹米。要是没有灵桃，就只能给那个饿死鬼道童吃篁竹米了。”
    一人一猴走后，圆溜溜的熊猫脑袋，倒吊从树梢探了出来，树梢因为巨大的重量而被压得弯曲下来，整棵树都摇摇欲坠。
    “篁竹米？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一边嚼着桃子，大大的黑眼圈里有小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还说孙悟空是吧。本大仙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偷桃盗丹。”
    “大哥快看！我又蹭到饭了！这次是真的饭！”
    韩行知发过来一碗米饭的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什么？”商洛莫名其妙地拿着手机给戚千户看，“戚千户，刚才小韩发过来一张图。我看像是稻米？”
    戚千户看了一眼：“他在给你报信。”
    “真的？”
    “这是篁竹的竹米，是西南一带的特产灵物。上古三代用【黄钟】来调节度量衡，【黄钟】就是篁竹的竹管。篁竹米是从篁竹上长出来的轻身益气的灵物，一百年开花一百年一结实，食之可通神明。他们现在一定是在西南的某个名山大观落脚，多半是青城山，要不然拿不出这么多篁竹米来招待。”
    “好家伙，这小子也没白吃饭，还是有点用的。”商洛立马就拨通了电话，“法厄同干员，你那边准备好出动了没有？我们已经初步知道敌人的位置了！”
    “稍等稍等，在准备了。我在把成品往外搬运，最后还得你来一锤定音，为这些‘剑丹’注入理型。等全部收工，这边立刻就可以出动了。他不会换地方吧？”
    “他们正在吃饭.或者说用膳更合适。似乎是青城山那边，在用很珍贵的篁竹之实来招待他们两个。”
    “又让他蹭到饭了吗？！这次还是很厉害的饭？”
    “那可不。”商洛摇了摇头，“篁竹之实，连我都没吃过呢，改天我也去尝尝。要是我们这次动作够快，指不定也能蹭上这顿饭——我现在就去你那，正好下课了，10分钟之内能到。葛拉尼在你那吗？”
    “是它从早晨开始就一直蹲在门口。怎么感觉和维多利亚的保镖似的，总觉得它好像随时冲上来把我送去医院。”
    “那对了，我就是这么吩咐他的——所以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别像第一次见我那样发癫。”
    “那一页翻不过去了是吧！我翻车的事情你怎么老是提？”
    “因为当时给我的压迫力真的很大啊！我那时候甚至不是练气期，你比我高好几个大境界！换成你你肯定比我记得更牢。”
    “当时我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啊，因为你是无关人事来着。”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主观恶意，但你们那些罗马玩意儿太不稳定了。即使是你没有主观恶意，你不是冲着我来的，一个近失弹也有可能把我炸死啊！”
    “啊那个，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自己不会对你动手的，但局势失控的时候我也.”
    “所以，这次不要再失控了。”商洛提醒道，“这次，请务必务必，保重好自己。为了令尊大人。”
    “也为了我们还有阿波罗尼娅。”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五章 剑丹

    【多谢你还想着我.总之你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你要是别把我像小孩一样排在最后就更好了。】
    “你怎么两个，怎么一个个都像要送我去上班似的。”
    “噗~”商洛笑了出来，“还真是。我觉得这是送你上路，但好像更像是送你去上班似的.那总之早去早回，我会准备好饭菜等你的。”
    “不用，今晚我们出去吃饭。那个竹实，我也很想尝尝——话说，你到了吗？”
    “我在门口了。”
    商洛推开了锦衣卫衙门的后门。
    “这么快？！伱刚才不还是在学校吗？”
    “天人就是这么快。要散步的时候可以慢慢散步，要赶路的时候我可以飞一样地赶过来。”
    【主要是他熟了.这条地铁路线他天天走，他闭着眼睛都能从地下穿梭过来。由于这家伙不是从小修炼的道士，他根本就不会道法，所以他的法都是无心之法，滚瓜烂熟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来。】
    “啧啧啧。”
    “你啧啧什么啊。”商洛一边摇着头一边进来，“所以这不是让更有经验的你来出马了嘛——你看，我虽然没有欠这天地什么，但我完全没有经验。我和你不一样，你虽然受限于自己的出身，在获得力量的同时受到了限制，但你迄今为止经历的人生完完全全都是你自己的。你过往的一切，都没有白活。你真的很强。”
    “啊”法厄同摁住额头，把平日里松散的额发捋到后面，重新扎上了商洛第一次见她时的高马尾：
    “没办法，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卖点力气就不好意思了。”虽然轻描淡写地把话说了出来，但话里有的不只是轻松——商洛没有否定她的個人价值。
    在法厄同自己强调了“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天赋”的时候，只有商洛纠正了她。
    “你真的很强。”这五个字的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清风一般让人舒心。
    走到商洛旁边，她转过身背对他：“帮我撑下发圈。好久没有系这个发型了，一个人扎不住。”
    “这样？”商洛伸手帮她撑住了。
    “苯呐，你没帮女孩子扎过头发吗？”
    “这个真没有”
    【我作证，真的没有。】
    “不过稍等下。”商洛光速上搜索了关键词，“啊，我知道了，原来要留点余量才能把马尾撑住——也不麻烦啊，话说你之前怎么不留这个发型了?”
    【因为她现在不是半神啦！扎太紧会把头发扯下来！】
    “你不说话会死吗！我好不容易觉得有点气氛”
    话说一半，她也停住了。她大概能猜到阿波罗尼娅的意思：这趟出门，可以像是出门上班，但不能像是上战场。话说得太透，把把该说的都说了，这就有些不吉利。得留些回来说才好。
    法厄同深吸了一口气：“总之，还是谢谢你了。我自己也知道的，我真的很强——不过我再强，也得配上你的好装备才行。虽然在掌握了日神之矛之后，我有信心能够恢复筑基期的力量，但我和傅前辈之间几十年的经验差距是抹不平的。我确实很强，但他在各种方面的经验都更加丰富些。”
    【不过根据分析，傅远山的死斗经验要比你少不少。因为世界的这边，实际上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大明的存在。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里，真正给他带来威胁的同等级的敌人他其实没碰到过几个。而你就不一样了，你一直在到处救火来着。】
    “这么一说我的信心就更足了啊！”
    【对嘛，就是要用这个心态。我觉得你可以和傅前辈三七开的，或者四六开。】
    “五五开！”商洛抬起手，“我觉得你单挑都能赢他！”
    “喂喂喂，你这吹过头了吧。”
    “怎么会呢。你还有200手下拖住他呢。”
    “他一个单挑我们一群是吧？那没事了。”法厄同叉着腰，“200干员，加上我，再加一条狗。我们202和战力一起上，我就不信拿不下那蹭饭大叔。”
    “好。”商洛看了看四周，“那么最后要我处理的兵仗，都搁在哪里了？”
    “就在这啊。”法厄同指了指旁边的桌上——一排排托盘上盖着红布。
    “就这个？我还以为是搁在衙门里的茶具。”
    “就这个啦。”法厄同掀开其中之一的红布，拿出一颗金灿灿的弹丸，“我可以说，这就是这整个世界最先进的技术了。集合了炼丹术与炼金术之大成——剑丹！这是一枚人造法器。而且和以往的法器不同的是，并非是人来使用它，而是它与人互相承载。”
    【简而言之就是可以变身！可以变出铠甲来！】
    “哈？”商洛望着那金丹，“原来有这么方便的。怎么做到的？体积都不一样。”
    “因为把黄金嬗变成了无相态，然后在需要时候再展开为金刚态。这里面不只是包含了剑，还包含了一套圆光，和配套的甲胄、面具。这套甲胄甚至达到了燃素潜兵所使用的甲胄的标准，却可以被压缩到一颗剑丹的大小——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除了使用纯纯的黄金之外，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量产技术能做到这一步了。”
    “所以这200套铠甲用了多少黄金？”
    “不多，也就六七百公吨吧。”
    “？？？”商洛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多？”
    “因为嬗变的时候要消耗黄金来塑造模因啦，这次是嬗变技术最厉害的地方。嬗变出形体，用锤子就可以，有时间的话你拿锤子可以把黄金锤成你需要的任意形状。但嬗变出理型，这可是需要炼丹术的绝活。”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还没做到嘛。”法厄同答道，“这部分在等你灌注呢。不过你放心，我让豆豆们把参数都调好了。只需要你对这些剑丹进行精炼，赋予其‘仙气’，这些剑丹就能成为真正的法器。”
    “那我具体要怎么做？”
    “简单。”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丹房，“将这些剑丹煅烧到临界温度之后，你把劫雷注入其中就可以。具体的方式嘛，我想想.你不是有个小锤吗？我看雷电和锤子的相性很好。因为参数全部都调好了，需要的是你自上而下赐予的‘第一推动力’，所以你挨个把所有剑丹锤一遍就行。”
    “锤一下来开光？怎么有点眼熟呢.等下，这意思后面的十万天兵我每个都要锤一遍？”
    “那就锤十万下嘛。‘天君自己动钤锤’，这之前都说好了嘛。天君你自己不动起来，光靠豆豆们怎么可能自下而上堆积出超凡力量呢。这最后这一步的灵性，是必须由你来赋予的。”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六章 法宝

    老君自己动钤锤
    为了这句话，商天君现在要自己挥锤子了。
    200枚刚炼出来还带着余温的剑丹就摆在他面前，等着他来开光。
    这是炼丹术和炼金术的集大成之作，不仅全面超越了旧式的燃素潜兵，对锦衣卫来说也是革命性的先进法器。
    因为以前根本就没有法器。
    虽然“法器”这种东西根深蒂固地刻在所有修仙者的普遍意识里，但其实在这以前，法器实际上并不那么多见。
    大家会有这样的意识，主要是因为自古以来的神魔和近代的修仙，都把“法器”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受流行文化影响，甚至许多练气士都以为自己在入门之后能够领到一件法器。
    然而道盟中，无论是丹鼎门、太极门、神霄门、玄真门，实际上都不怎么用法器。甚至是剑仙门也不用。虽然剑仙门用和剑，但剑仙门的剑一般而言并不是具象化的剑。就像丹鼎门有炼内丹一样，剑仙门一般练的是“内剑”。
    而且就算是剑，那也只能算是兵器，不能算法器，或者法宝。作为兵器，是手的延伸，是人所使用的工具。而法器、法宝则不然，它并非是人的延伸，而是可以“承载”一个人。
    虽然法器并不是完全不存在。但谁如果得到了一件法器，比如绿色小壶，青铜小戒指之类，这种法器就是真正的道机，借此一路攀升到超凡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目前为止，商洛并非看到有任何一人公开宣称自己拥有某件具体的法器，即使是他和许多修士的关系变得相当密切了也不例外。
    商洛琢磨着，傅远山多半就藏着些不为人知的法器，因为他的修为实在是难以捉摸。虽然他自己总是说“福缘道”，但马无夜草不肥，他指不定就去哪加餐了。
    再者，他的机动力未免也太恐怖了。即使同样是天人，商洛也觉得他有时候快得简直是离谱。明明不久之前还在京城里，现在突然就到了西南的青城山，还带了个人。
    【或许之后能从小韩那里问出来什么。】
    “或许吧。”商洛点了点头，“或许他真的藏着什么法器——不过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朝廷现在，真的要发法器了！”
    这剑丹就是法器。区别于锦衣卫之前发的兵器、服装之类，它并非只是修士用来施展修为的“手臂的延伸”，而是完全可以从根本上提振修士的实力的法宝。
    如果能将这枚剑丹运用自如，就可以将法术外放。
    只要能够将法术外放，不管程度如何熟练度如何，这就已经达到了练气期顶层的水准——甚至可以说，摸到了筑基期的边。
    因为筑基期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可以真正意义上将可以影响外界的法术施展出来。可以真正意义上利用自己的法术来改变这个世界。
    过去如果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非得真正达到筑基期的境界，或者服用珍贵的丹药才能达到。
    而现在，刚刚出炉的剑丹可以直接帮助其使用者施展法术——甚至某种意义上，都不需要锦衣卫这样熟练的练气士来施展。只要可以适应，哪怕是凡人都可以来试试。
    和兵器比起来，剑丹这样法器更像是载具。驾驶员的作用是下达指令，而法器则会依照指令来执行驾驶员的意愿。兵器和法器都释放力量，兵器的力量来源是武者，而法器的力量来源则是其自身。
    这确实是革命性的进步。因为只要掌握了这股力量，原先的‘天人-凡人’的秩序就会被打破。
    就算是傅远山这样可以日行千里的超人，也无法在天庭面前为所欲为——而这就是商洛要证明的。
    “那么，我先就试试吧。”商洛拿出了那睽违已久的小锤。
    这小锤之前陪了他很多年。在开始自己的“冒险”之前，他的童年都在琢磨这個小锤，以及用这个小锤来琢磨别的东西，包括阿波罗尼娅。而在他开始冒险之后，这锤子除了时不时拿来恐吓阿波罗尼娅之外，它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过了。
    因为它就只是个普通的锤子而已。依照兵器-法器的二分，这锤子对商洛来说就是个普通的兵器，还远远达不到法器的地步。对商洛来说，能够称得上是“法器”的典型物体，就是那柄猎刀，那其中真正蕴含了完全不属于商洛自己的力量。
    不过现在，这小锤这也够用了，而且恰如其分。因为商洛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件能够传达自己意志的媒介。
    这种时候，趁手的小锤子要比那些从罗马拐来的一大堆神兵利器要好用。
    活动了一下手指，他开工了。
    他找了个钳台——这是钳工最基本的工具。用钳台上的夹具把剑丹放置好，商洛开始旋转手柄将其夹紧——
    “对了。”商洛忽然向法厄同问道，“这个剑丹的硬度是？”
    “硬度？”
    “对啊。”专业钳工商洛先生发话了，“你不告诉我硬度，我怎么上夹具。夹坏了台钳是小事，把丹给夹坏了就麻烦大了。这个剑丹表现出的硬度是黄金的硬度吗？还是神力金属该有的超凡硬度？”
    “啊这.这我还真不知道。”法厄同完全没有从事过有关工作，“不过手感好像挺硬的。”
    “什么叫‘手感很硬’。算了，我自己试试吧。”他也不指望能从法厄同嘴里得到什么专业上的参考。法厄同是专业的战士，而不是专业的工匠。
    而商洛自己，虽然不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神匠，但他现在所做的事确实一般都和战斗没什么关系。
    既然从法厄同那里的得不到结果，他就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来试试了。他很在行。
    所谓硬度是指一种材料（试样）对另一较硬物体（压头）的抗机械压痕强度。
    所以只要用硬度计就可以测量了。具体做法，就是压一下，看看这枚金丹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抵抗压头的施压。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七章 锻造

    压头使用的一般是金刚石。因为金刚石是自然条件是硬度最高的物体了——除开某些奇奇怪怪的其他碳晶体之外。
    锦衣卫的丹房里面什么都有，自然也是有硬度计的。
    他把金丹从台钳的夹具上取下来，搁到硬度计上。
    这硬度计长得有点像显微镜。都是有一个置物台，然后上面有个柱状物要从上往下靠近。不同的是，用显微镜的时候，老师会叫你“别压了！再压镜片要压碎了！镜片很贵的！”；而硬度计就是要从这往下压。
    硬度计后面有个圆盘指针，精确地读出硬度。
    【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提醒道，【这玩意儿的硬度会不会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水泥地都这样，你就别让我去霍霍里头的台钳了吧，锦衣卫买的高档货好像还挺贵的。看来，今天只要用非常手段了。”
    【啊，怎么砸地里去了。快抠出来。】
    【怎么样了？】阿波罗尼娅赶忙跳出来问，法厄同也凑了上来。
    “或许吧，我姑且试试——总得先试试，因为之前你的硬度就把设备搞坏了。”
    商洛把锤往地上一扔：
    “所以台钳真的很重要啊！没有台钳的钳工，就像没有车的司机一样啊！你们懂我的意思吗？台钳真的很重要！”
    商洛没停下，而是继续锤击。被锤到地里的金丹越陷越深，连第二枚都快陷进去了。
    “你怎么说得和打弹珠似的”
    “啧。”商洛咂了咂嘴，“既然根本就不是常规的东西，那我就不用常规手段来操作了。”
    他直接从包裹里拿出了猎神的剥皮刀。
    “对了，我先问问。”他回头问法厄同，“技术问题你不知道，我就不问了。但我还是从魔法的角度来问一下——这道工序的目的是什么？”
    她话没说完，但商洛也已经猜到了——这硬度比钻石还要高怎么办。
    “不对劲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确实是会发生什么的吧？”
    “金刚石都压碎了，你说有多硬。这怎么办.”
    【好像我真的打过弹珠似的诶！我不是觉得这仪式有问题，你这确实就打进了地里，然后要扣出来。】
    “是这样。”法厄同答道，“这主要是仪式性的——也就意味着非常重要。因为这是魔法，仪式等同于工序，必须要执行。这仪式的原理是：所有构成理型的物质，最初都由以太组成，以太并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存在于理型的世界之中。如果你想要把它带到这個世界来，使其定型为你需要的样子，就需要举行仪式。”
    【哇！下面那枚锤地里去了！】
    他直接拿着金丹朝外走去——比自然界最硬的物质还要硬的超凡之物，再上台钳操作显然是多此一举。
    当啷一声。
    他把剑丹搁在外头的草地上，自己蹲下来，挥起锤子猛得一锤——
    【那要是硬度真的比钻石还要高呢？】
    真正的神器，其力量现在都无法被当下这个力量层级的商洛解析。
    “这玩意儿这么硬的吗？”法厄同也凑了过来。
    “有道理。”商洛点了点头，“你也没那么笨嘛，聪明的智商偶尔还是能占领高地的。”
    “那肯定啊。”法厄同答道，“超凡之物的诞生必然伴随着意象，同时也必然由你给予其认可，使其作为以太造物被物质世界认可，从而‘开光’。认可是你给出的，所以你自己一定会有察觉。你要是没感觉，就是没成功。”
    “我看看怎么回事。”他把锤子挪开——
    “我试试别的好了。”他把剑丹拿到路旁的水泥地上，对准水泥地就是一锤——
    剑丹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商洛用手掌握住两枚，一上一下。他放稳了剑丹，用力一锤——
    “完了。”这下不用他拿起来也能感觉到。因为这锤子已经贴到地面上，整颗剑丹都被锤到水泥地里去了。
    “卧槽，真的比金刚石还硬！”
    商洛按动了硬度计的电钮——紧接着，它就听到“嘣”一声脆响。被压碎的金刚石压头直接飞了出去。
    【那怎么办？】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商洛这里灌注进去了。开光成功了！】
    当啷一声。
    【成了！】阿波罗尼娅惊愕道。
    “所以要锤一锤？”
    【那怪我喽！是你要砸我的！】
    “成了？”法厄同在旁边什么都没看出来，因为商洛依旧保持了那个姿势没动，“你怎么看出来的？”
    法厄同从屋子里拿来了另一枚剑丹，垫在了之前那枚底下。
    “总之这次我吃一堑长一智。在新大陆还好，要是在世界的中心爆炸，到时候恐怕要上新闻。”
    “因为开光必须我来开光才行，要不然没有灵魂是吧？”
    “是你拿着还是我拿着？”
    【诶对了。】阿波罗尼娅想了起来，【这不就像开鸡蛋一样嘛？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把蛋壳砸开，那就用两个鸡蛋碰一下啊。】
    “很恰当的回答。”法厄同点了点头，“这部分需要你的灵性参与，需要你的灵性代表这个世界，对其中的以太造物施加以认可。无智的物体不能担当这个职责，所以我之前说十万天兵必须你一个一个锤，这玩意儿没法自动。”
    “具体的仪式非常复杂，和接生差不多。我这里是帮你简化了，把所有的步骤都简化为‘锤’这一道工序上——所以你一定要问我是不是‘锤一下’就行。我的回答是‘没错，锤就行了’。但要是具体点说，这必须要伱来锤才行。”
    “我自己拿吧，我自己的手我自己有数，不会锤到，你的就未必了。”
    【那里头那个？】
    “那怎么办？”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我大概清楚了。不就是开光嘛。”
    “那我就真的要小心些了。这说明神力金属所言非虚，这硬度已经达到了超凡的范畴——那我就得重新考虑下处理方案了。”
    商洛把猎刀垫在下面，猛得一锤——
    “是是体力.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再抬起锤子时，商洛的眼中充满了惊愕，“难以置信，我竟然会感觉到疲惫.好像有什么力量流入进入了。”
    剥皮刀之上，那枚剑丹的光芒里收尽森罗万象，周身洋溢着神采飞扬的气息。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八章 燃素

    “你没事吧？”
    “我有事”
    【我也能感觉到。虽然累的不是我，但是我能察觉到他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了。】
    叉着腰站在旁边，法厄同问：“你还行不行了？”
    “当然行，怎么能说不行呢？”
    “不是，你看后面还有199个诶。行不行你给个准信。”
    【你这话说得像是要让他去接客似的。】
    “这是打仗，不是请客吃饭。”法厄同正色道，“行动已经开始了。他能上就要上，不能上硬着头皮也要上。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
    【啊这.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这就是平常的法厄同这就是平常的她。】
    “不用说，我也会继续下去的。”商洛抬头看了她一眼，“搭把手。”
    搭着法厄同的手，商洛重新站了起来。刚一站稳，他脚步有点虚浮，旁边的法厄同一把就搀住了他。
    “你还真被掏空了啊？”他这虚得让法厄同都吃了一惊。
    本来作为天人，商洛平日里的生理状态都随时保持着精力充沛。日常生活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压力，哪怕是在新安条克驾驶着巨像和阿蒙宙斯对着抡拳头，也没见他疲惫成这个样子。
    看起来，似乎流失的不只是体力那么简单。
    “感觉身体被掏空——就是这种感觉，非常恰当的比喻。”他一手搭在法厄同的肩膀上，另一手搁在眼前看了看。他甚至觉得对距离的判断都出现了一点瑕疵。
    “所以这甚至不是体力的流失？”
    “我感觉狭义上的体力并没有变化。”商洛答道，“我感觉的被‘掏空’，是精神上的。总觉得像是，我躺在床上熬夜打了一晚上游戏似的。”
    他这么一说，法厄同就懂了。
    “熬夜躺在床上打游戏”，包含两个要素：熬夜打游戏，是在消耗精神；躺在床上，代表体力在恢复。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我大概也猜到了。】
    “什么？”这俩人都知道，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样子，让商洛有些疑惑——因为一般这种时候，不知道的应该都是阿波罗尼娅，而不是自己来着。
    “我这么说吧。”法厄同想了想，“你玩《英雄巡礼》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英雄巡礼》里面的法师，在每次休息之间只能施放有限的法术？”
    “啊，我记得，那個好像是叫燃素值来着。”
    “就是那个。实际上那是罗马神秘学才施法的时候所必备的消耗品——每个人能够提供的燃素都是有限的，所以有时候为了提供一次施法所需要的大量燃素，就需要聚集很多人进行集团施法。”
    “等下，那这个燃素要怎么回复？”
    【没有办法恢复。】阿波罗尼娅接话道，【只有时间——意思是，燃素没有办法通过药剂之类的手段进行即时恢复，你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步增长。不过燃素的恢复速度是可控的，有的人可以恢复得像氮化镓快充一样，有的人只能进行涓流恢复。】
    “换言之就是，燃素本质上就是从时间的流逝中转化而来的。”法厄同补充道，“任何其他手段，只要不能替代时间的流逝，就不能补充燃素。”
    “这是什么原理？”
    “因为太一。太一神克罗诺斯，时间之神。”法厄同答道，“这是由神秘学派通过理论推导出的一位至高神明——这意思是，神秘学实际上没有观测过太一存在的迹象，但它在理论上应该存在。”
    “就像天道一样？”
    “完全一致。所以炼金术和炼丹术在某些地方非常接近。在神秘学的理论中，太一神克洛诺斯是一切的第一推动力，是创世神法涅斯之父。”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是父子关系关系依旧是相对位置的隐喻，而不是神秘学真的发现有这么一对父子。其中的隐喻是，时间是推动万物的第一因。随着时间的变化，随着年月日的流转，许多神秘现象都会得到推动。其中最基础的就是燃素值，燃素值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恢复。有些魔法也需要年月日的天象来触发之类，比如之前提到过的‘奥特亚罗瓦（绵绵白云乡）’，它就需要时刻像锁匙一样对齐的时候才能解锁。】
    “啊”商洛捂着额头，“所以意思就是，我要使用这个魔法，就需要通过时间的流逝来恢复燃素？那我的燃素恢复起来有多快？”
    【我帮伱记录过。就是上次通过灯塔系统对你进行体检的时候——你的燃素恢复，是普通人的水准。】
    “这是什么道理？我明明都是筑基期了，而且马上都要到金丹期了吧。”
    【原理不一样。这是两个体系里面的东西——你并未在神秘学的体系中获得晋升，所以燃素恢复的速度没有变化。这甚至和你是罗马王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完全是个人事务。就算是维多利亚，她的燃素恢复速度也不会比真正的法师更快。】
    法厄同摇了摇头；“所以这就是跨体系技术的麻烦之处。你得双修才能运用自如——不过话又说回来，200个这种等级的天兵还是有些离谱了。罗马攒了这么久也没攒出来多少潜兵，你一下子就要200个，确实是有些棘手。”
    “那么在这个体系里，有没有办法让我尽快施法？”
    “有的。”法厄同答道，“不是有由来支付燃素就可以。所谓燃素，归根到底就是个许可——从灵界而来的，并非由地火水风构成，而是由乙太所构成的之物，必须经由拥有燃素的人类的邀约，才能获得阳光下的形体。这部分，在神通术、炼金术和占星术之中都有运用，在神通术之中用得尤其多，因为召唤魔神就需要燃素。”
    【顺便一提，精灵是没有办法使用神通术的，因为精灵没有得到世界的认可，没有燃素值。所以之前在新安条克的时候，虽然卡琳可以使用禁典，但消耗的燃素是法厄同的燃素。】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九章 燃素锻造

    “那你当时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我的燃素值相当高的好不好。”法厄同答道，“即使是我从半神的位阶被打落了，我既往的经历还是给了我不少加持——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觉得为什么一定要拿着《禁典》来施法呢？”
    “总不能是在装备栏里面可以减少施法消耗吧。”
    “这又不是打游戏。”法厄同摇了摇头，“最主要的原因是，禁典里面有契约。召唤魔神通常都是使用既有的契约，而不是凭空塑造。世上本没有道路，走的人多了就成道路了——而你现在的道路，以前没有人走过，所以走起来就格外艰难。”
    “啊”商洛捂着额头，“所以打通这个路径之后，后面还可以继续优化的？”
    “你和维多利亚约定建立了研究体系，就可以把这件事给研究明白。但是在研究明白之前，你的计划似乎只能中止了。”
    “未必.”商洛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喂喂喂，你打算干什么？”法厄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打算强行压榨自己的燃素吧？”
    “这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时间的流逝是不可替代的。”法厄同正色道，“强行使用燃素，想让与驱动着时间以涡轮增压的方式在你身上流逝。伱在短时间内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就像让你一天、一周，乃至一个月不睡觉一样。强行使用大魔法的法师全都死了，因为他的寿命都被提前榨光了！”
    “这个，你暂且不用管。我只问，必须得是我这里来进行吗？通过洞天来加速行不行？”
    “这是世界的魔法。也就意味着，它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绑定。洞天是你的地盘，不是太一神的，所以如果想要使用，就必须得让你自己来上——你不会真的打算自己上吧？”
    “你不要小瞧天人的耐受力啊。别说是一周的时间在我身上流逝，就算是十年八年，在我身上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还真是嘿！那些会让使用者短寿的魔法，在他这里不会产生一点问题。因为天人只要不想死，只要没有活腻，根本就不会死。】
    “等下。”商洛忽然想起，“罗马人一個个都急着永生，该不会有这方面的考量吧？越强大，反而越容易死？”
    【这已经没什么好让人意外的了。禁军的首领之一能让大卡车撞死，强大的法师会五六十岁时就老得像120岁一样，这就是罗马一直以来的现状。以凡人之躯承载超凡之力，这种就是太危险了。但这力量也让人垂涎欲滴，因为黄金的黎明就在前方。】
    “但是在你这里，完全就没有这种问题。”法厄同摇了摇头，“所以长生还真是好啊。这种无可挽回的可怕代价，竟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但是商洛，我可提醒你一下，虽然时间的流逝不会要了你的命，但对你造成的痛苦却不会因为你是天人就减少。你有准备吧？”
    “不就是熬夜一周打游戏嘛。打游戏的，哪有不修仙的。给我一个下午，给你们199个奇迹。”
    “好吧.那你就.”话音未落，法厄同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翻身拔出插在旁边地上的日神之矛，把疲惫的商洛护在身后。
    须臾之间，随着清风而来的傅远山赫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傅远山，和两个人对视着，有些尴尬。
    “那什么.”他摸了摸头，“其实我是掐着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再从商洛你这里带走个人的，就像带走小韩一样。我觉得这样可以给你带来危机感——但是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见了，感觉你好像不需要我再加压了。”
    他看着商洛：“所以你真的不要紧吧？你认输也可以的。”
    “我不会认输的。”商洛回道，“既然决定由我来动钤锤，这事就由我来办了——而且傅前辈你也不希望我认输是吧？”
    “哈。”他笑了笑，“如果我只是想赢的话，我现在就应该趁人之危，直接把法厄同还是别的谁一起请去加餐。但这样毫无意义，我需要你展现身为天君的实力，这才是最重要的。我是帮你渡劫的，不是来当天劫的——不过，俗话说贼不走空啊。我来了一趟，不能空手回去。”
    “那可太好了！”商洛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那拜托你帮我把朱灵带走吧！”
    “哈？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约好和她今晚去吃火锅来着。等我压榨完自己，恐怕就没有精力去吃火锅了，但我上次就已经放了她的鸽子，这次再不去就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所以拜托了！傅前辈，快把她带走吧！这样我就有理由不去了。”
    “你这还真会给我找麻烦.”他摸了摸后脑勺，“倒也不是不行。直接带走长公主的话，需要请示一下。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就去跑一趟吧。那就这样。”
    他看了看时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就算了。12小时之后，我还是会来带走一个人的。比斗嘛，我们就认真一点。”
    “12小时之后，有胆子你就来~”
    “好好好，很有精神。”傅远山鼓掌道，“那我来看看朱灵在哪回见了。”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傅远山的踪影又消失了。
    【果然，我总觉得他应该有什么法宝的。】
    “你也看出来了？”
    【他的速度快到不合常理，即使是用熟练度来解释也很勉强。我总觉得，傅前辈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让他神行的法宝什么的。】
    “说不定还真是.看来之前的情况，也并没有超出他的能力上限，所以其他人也没有发现过什么。但现在的情况，他为了给我施加压力，也动用一些超过本该有的境界的力量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法宝。”
    【那你也压榨压榨他好了。桀桀桀——他不是说12小时之后还要来吗？那既然他大摇大摆地要来，你就给他个惊喜好了。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天兵天将的天罗地网。】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章 伟哉！阿卡迪亚！

    “终于，就剩下我一个了。”
    【还有我】
    “啊对，还有你。”
    【一个人，一个锤，199个法器，一個下午——你能创造奇迹吗？】
    “能不能，试试就知道了。”
    199个法器之外，还有个刚刚他做好的。
    虽然刚做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五光十色的，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不太能看出开光和没开光的区别。
    【不过能展现出光泽上的变化，这就已经是超凡的象征了。对了，你自己试过没有？】
    “我正准备试试呢。还有199个，我得知道这玩意儿值不值。”
    他捻起那枚金色的弹丸。不知怎的，这尺寸，这手感，总让他想起孙悟空从灵吉菩萨那里借来的定风丹。
    【你会用吗？】
    “不知道怎的，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教。”
    商洛把剑丹合在双手之中，继而两掌相叠，左手在下右手在上。
    两掌移开时，白玉般的剑柄赫然出现在他的左手之上。右手两指沿着剑柄的指向往外抹去，剑锋随着指尖所到之处也凝聚成型。
    剑身不断延长，一直延长到三尺六寸。移开右手，八棱的剑尖才凝聚成型。白玉般的剑身通体有光，剑尖也不例外。
    整把剑的造型没有什么出格的样子，就是最最典型的剑的模样。如果要给“剑”这种事物在百科全书上找个插图，那多半得化成这样——这就是剑之理型所展现的，最标准的剑。
    剑成型的一刻，一道白色的光轮在他身后点亮。
    【感觉如何？】
    商洛随手挽了个剑花：“意随心动，如臂使指。有趣的是，我其实并没有学过剑术。”
    【因为剑的魔法已经被铸造在其中了，全都蕴藏在名为‘剑’的理型之中——某种程度上，你可以视为这剑中有剑灵存在。】
    “感觉不像。我用前小将的时候，总觉得他非常有自己的想法。这剑的剑灵，感觉不会像前小将那样和我犟嘴。”
    【作为器灵的剑灵和豆豆们是不一样的啦，他们是惰性的。还记得当初在你的内景里头的时候，不少前辈们都和你说‘不要和内景里面的人说话’，你还记得吧？一样的道理。只要伱不闲着没事找自己的剑灵聊天，这剑灵就不会因为被点化而激活。只要你不管查，它们就不是有情众生。】
    “就和那些蘑菇人一样？”
    【和最初的蘑菇一样。最初只有那几条蛇算是被活化的，其他的都是只是自然现象罢了。这把剑，承载了剑的理型，也就意味着它具有‘浑然天成’的剑术。】
    “这怎么听着像是卡琳？像是涌泉大精灵？”
    【因为就是一样的。这里面搭载的，就是剑的魔法，和涌泉大精灵的魔法一样。】
    “嗯？还别说。如果提到涌泉大精灵的话，我好像”
    他双手握住剑，忽然觉得有剑意在心中奔腾：
    双手举剑过头顶，他大喝一声：“伟哉！阿卡迪亚！”
    炽盛的光芒随着他的号令从剑身中喷涌而出，背后的白色光环像调养一般展开——
    【停！这招不能在这用！会把你前面的炼丹炉给劈开的！还有你没必要连精灵的台词也说出来啊！别给剑带偏了嘿。】
    “啊，上头了，不好意思。”
    他反手就把剑光给收了。虽然这威力很大，但天人之体可以让他对这种程度的魔法收放自如。
    “说来，用这些魔法似乎是不需要消耗阳寿的？”
    【因为剑灵已经用神通术给通过来了嘛，所以是不需要的。目前这把剑的强度，大概介于练气期和筑基期之间。】
    “也就是很强，可以外放魔法，但是还没有强到可以匹敌筑基期的地步？”
    【是的。筑基期和练气期的划分，更多的不是实力，而是‘界限’。实力这玩意儿是不好说的，练气期修士还有可能被凡人用枪打死不是？要准确点来说的话，搭载了剑的理型之后，可以发挥出天使一般的力量。】
    “嗯”商洛点了点头。
    他对这力量的等级已经有了数——刚才那光芒炽盛的一剑虽然声势浩大，但依旧是可以被他随心所欲地收起来，不会因为力量而反噬。
    然而这是以商洛本人的修为来说的。他虽然经验不足，但修为的境界高得离谱，已经到金丹期的边界了。以这种力量层级来说，这把剑才是可控的。
    如果是寻常的练气士，商洛觉得这甚至有可能会被其中的剑灵夺去心智。
    “这剑灵还是有些锋芒毕露——主要是其中蕴藏的阿卡迪亚的意志太强烈了。阿卡迪亚是什么来着？”
    【阿卡迪亚是精灵的国度，意为仙境。阿卡迪亚的曾经和罗马人爆发过战争，所以这剑灵采集到的剑意还有些气性。可能会导致使用者喜欢把剑招的名字喊出来。不过不用担心它摄夺使用者的心智，你也感受到了，这把剑的剑灵是惰性的。它确实有可能影响使用者的心思，但最多也只是暗示，暗示他们把剑招的名字喊出来。】
    “嗯”商洛想了想，“喊‘伟哉阿卡迪亚’总觉得不太对劲啊，像是被精灵附体了似的。而且要是喊得多了，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你可以自己修改嘛。‘伟哉阿卡迪亚’这种精灵剑技只是出厂设置而已，不喜欢可以刷机。剑的魔法虽然以精灵的剑为代表，但有许许多多的方式可以对剑进行阐释。就算一定要喊台词，你也没必要喊精灵的词。】
    “好吧。”大体了解之后，这剑的状态让商洛相当满意。
    他平举着银色的剑，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尖，往中间一收——理型之剑重新回到了便携的剑丹的状态，背后伴随着理型的展开而出现的圆光也随之消失了。
    “好用归好用，但我确实也得下定决心才能动手。毕竟，这每一锤都会把我的燃素灌注进去，这其中带来的痛苦是可以预料的——不过，心胜于物。我将其无视就好。来吧，关下门，我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一章 丹剑

    傍晚，散了学的文鸳被叫到了锦衣卫的丹房的门口，法厄同站在那里。
    “商洛叫我有事？”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法厄同已经在这了，为什么要把他给叫来。
    “因为你会用剑。”
    “啊，对。”文鸳点了点头，“我们家的矛刀法是家传的，在御林军中是流传相当普遍的刀法。那其实也是一种刺刀术，兼有长刀和短矛的用法。所以我平时都是直接用刺刀来练习的。特点的话，从内行角度说起来太麻烦了，辗转连击、身摧刀往，刀随人转之类；外行看来就是转圈圈，步法很重要，要一边打一边转。”
    “那长剑你会不会？”
    “都差不多。刀剑都是人起的名字，矛刀术里头刺击和砍杀都很重要，在步枪上运用时还要加入枪托——总之那是个心法。兵器这种东西，用通了之后就一通百通，然后你会发现最好用的就是大枪。但是你没法走到哪都扛着个白蜡杆子，所以这时候剑这种随身兵器就很重要了。”
    “那就好。”法厄同点了点头，“商洛在你，你进去吧。”
    “.”
    “怎么了？”
    “你这话说得，怎么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觉得商洛要拿我祭剑似的。”
    “他只是姓商，又不是大商来的人，哪有动不动就砍人脑壳祭这祭那的习惯。行了，快进去吧。”
    法厄同拉开了丹房的门，示意文鸳进去。
    文鸳回头看了一眼西下的夕阳，走进了黑漆漆的，没开灯的丹房。
    “啪”，灯开了。
    丹炉的余火旁，丹房的白炽灯下，一道白色的魅影站在那里——白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边，纤细的手指间攥着一柄金黄的小锤。
    “你来了。”那声音中夹杂着悠久的怨念，和无尽的疲惫。仔细一听，才能听出来是商洛。
    “喂，商洛，伱没事吧！你怎么和白发魔女一样！我都准备掉头跑了。”
    “啊你说这个”他摸了摸脑后的长发，“这是魔法的代价，时间流逝的痕迹。先不说这个。”他转过身来，长发随着他的身体飘动到后方——
    商洛做了個请的手势：“选一个吧。”
    “选一个？选了之后呢？”
    “让你选一个，选吧。”商洛神色如常，但声音中竟夹杂了些不容置疑的威能。这听着倒是不像他想要强迫文鸳做这件事，而是因为疲惫而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就像周末熬了一夜之后，周一的情绪爆炸。
    文鸳咽了口唾沫。这个造型，这个声音，都让他察觉到一种不可拒绝的威势。
    “好吧。”他答应了。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只是因为这是友人的要求。
    走到商洛旁边，他看了看桌上摆放的200枚金色的剑丹。
    “那就这个好了。”他从中随便选了一枚。
    “很好。那么，它就是你的对手了。”
    “哈？”
    话音未落，商洛整个人像被伐倒的柳树一样，和枝条一起栽倒下去——但旋即又站了起来。
    【呼。到我了。】拍了拍袖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望向了文鸳，【看着我干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商洛现在很累，他去休息了，换成我来操纵身体。】
    “他没事吧？”
    “我没事。”商洛的声音在空气中响了起来，“就是有些累有五十年，或者一百年那么累。所以我开了自动寻路，让她帮我走路。至于这把剑，走吧，咱们去试试。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是擅长用剑的了。”
    “好说。”文鸳点了点头，“这样听起来自然多了刚才觉得你好像累到要爆炸。要我帮你试试剑，这简单。那谁拿着？”
    【给我吧。】阿波罗尼娅从他手上拿过了剑丹，【我们去锦衣卫的比武场，你知道怎么走吧？带路。】
    说着，阿波罗尼娅就先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几步，文鸳看着她的背影就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了？】
    “好诡异啊.好吓人。明明是商洛的身体，但里头换了个灵魂。你的微表情、你的走路的姿势，还有行动的架势，和他完全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嘿，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文鸳猛得摇头，“你还有法厄同小姐，我都是绝对不敢得罪的。你们都太强了。”
    【啧，知道就好。】她回头瞪了文鸳一眼——然后一脚踩到了拖地的头发，整个人往前翻倒下去。
    文鸳一秒钟都不敢停留，直接走向门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法厄同拿着梳子站在商洛身后。
    虽然是阿波罗尼娅在里面，但身体是商洛的。现在这头发已经比所有人的头发都要长了，阿波罗尼娅又不会打理头发，也只能让法厄同来打理。
    “话说，要不要剪掉一点啊？”法厄同问，“商洛还是你，给个准信。这么长的头发，扎起来很费劲的。”
    【商洛说简单束一下子就行了。】
    “他要干嘛？要留头发吗？”
    【他说好不容易有这么长的头发，想要留着体验一下什么的。】
    “行吧，那我简单束一下。”她把自己备用的发绳拿出来，站在商洛的身后。她把商洛的头发简单地束了起来，没有扎马尾，那太麻烦了。
    “行了，这样应该暂时不会踩到。商洛，还满意吗？”
    【他要小憩一会儿，一会儿还要试试剑。我来看看.啊，这样就拖不到地面上了，我想试试白发魔女诶。】
    “你先学会怎么不踩到自己头发再说吧”
    话音未落，她忽然看到商洛的背后伸出来两只白玉般的光芒手臂，把发髻整理了一下——
    “哇！这是.”
    【是商洛，他又没睡，只是小憩一下，这是他自己的手。他好像从理型的嬗变之中学到了些有趣的法术。】
    “倒也是.毕竟锤了200下，以前可没人这么干活。就算是有王八的寿命恐怕也要锤死。要是学不到什么，反而是他悟性不够了。”她扶着伸出来的两只手臂，伸到了发圈的位置：
    “好诡异啊.总之这样可以吗？你自己感受下？”
    比了个拇指，商洛又把手收了回去。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二章 剑势

    “你来了？是你吧？”
    比武场上，文鸳望着缓缓走上台的那个人——他可以确认，这就是小憩之后的商洛了。
    虽然外貌和刚才阿波罗尼娅主导的时候完全一样，但文鸳能够直接感受出对方的不同：
    白色的长发束缚在后，左手不离身的迷你小锤还他手里，攥着锤柄的是象牙白的修长手指，纤薄的肌肤下浮动着青筋和肌腱的形状。这雪白肤色从裸露的手掌，手臂，一直延伸到脖颈。脖颈和耳垂微微泛着红，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微红的边缘也在舒张着——这样貌，比朱灵当初误判为“狐仙”时的样子还要让人心惊肉跳。但只要再把目光往上移，和商洛的眼睛对视，这种感觉就会荡然无存。
    酒红色的瞳孔里里，透着一股理性的癫狂。常人的底色之下，在商洛疲惫到了极点的时候，“纯粹的强大”显露出了冰山一角。这是天人本该有的力量，但无定的力量被有清醒的意识限制住了。现在的商洛，就像进入了醉拳状态一样，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下展现出了磅礴的威慑力。
    “喂喂，商洛，你要不要歇歇？”
    “我已经歇过了。刚才上场之前歇了十分钟，够我和你打完了。”
    “我的意思不是体力。你现在的状态看着让我害怕啊！”
    “是吗？”商洛想了想——他也知道文鸳的意思。这种显露出力量的迷狂，感受最深的就是他自己。他甚至觉得，这有可能是使用魔法之后引发的反馈。
    【确实有可能这种迷狂的状态，就是酒神之力的典型特征。】
    “不过应该没事吧。”他看了看手上的剑丹，“我不会直接动手，只会操控着这柄剑来和你进行对攻。也就意味着，你所遭受的攻击大概也就和伱本人的实力一个档次。”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有些害怕.”文鸳回道，“你确定这没问题吧。”
    “你这家伙，看起来挺有血气的，关键时候比谁都谨慎嘛。”
    “我们家三代单传，我当然要谨慎了。我怕死得很呐。但是.”文鸳想了想，“行吧。我也不是吃素的，你都让我到这里了，我要是还不应招，那就落了下乘。修士修的是道心，在你面前躲躲闪闪我道心还要不要了。”
    “诶，这就对了。文道友，站在那里受我一剑，我觉得咱们的境界都能提升一些。”
    “我怎么感觉你手上提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哦不对，你手上拿的就是锤子。”文鸳忽然回道，“这样，你那锤子不许动，可以吧？绝对不要动。我觉得你那锤子才是最危险的。”
    【呜呜呜~~确实很危险。虽然只是普通的锤子，但算是这家伙的本命法宝了。他用这锤子的时候，就是施展力量最顺手的时候。】
    文鸳听不到她的提示。不过作为修士，这最基本的吉凶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那锤子杀气腾腾，但只要不碰那锤子，别的倒是还好办。
    “那么，怎么开始?谁来喊数？”
    “我来喊。”说着，文鸳把背上背着的家传御林军大矛刀拔了出来——商洛要和他比剑，他就把自己的剑带来了。虽然他也知道这剑有损毁的危险，但能够在比斗中损毁而非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朽坏，这倒也是属于一把剑的更合适的归宿。
    这剑本身没什么稀奇的，在锦衣卫的仓库里堆了一大堆同款。“家传”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在比斗中损毁，就是用今天的故事替换了过去的故事，倒也不亏。
    他把矛刀拔出刀鞘，然后掉头把刀柄塞进刀鞘里用卡扣锁死，组合成一把两米多长的斩马剑。
    右手在剑刃上抹过，剑刃的锋芒上多了一道雷光。这是最基本的雷法，对世界的直接影响程度只是“发光”，不需要筑基期也能施展。只是施展之后，内里有近似于桃木剑的破邪之力。
    顾名思义，在攻击凡人的时候不会有变化，但是在攻击超凡之物的时候可以获得加强。
    “来。出招吧。”文鸳握持着附魔过的斩马大剑，摆了个以招架起手的埋头刀式，将刀刃拦在身前。
    “那就得罪了。”商洛以打弹珠的架势，把剑丹自下而上打了出去。剑丹的理型在上升的过程中展开为闪耀着温润白光的理型之剑，然后直接朝着文鸳飞了过去。
    “当啷”一声，剑刃相交，文鸳把飞剑弹开了。
    “竟然是飞剑”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这比斗的模式还是让他有些惊讶，“你竟然真的可以用飞剑了。”
    “感觉如何？”
    “绝望。”文鸳答道，“和飞剑比斗，所有的招式都得重新来过。因为根本就不是在和人打，而是在和一個兵器打。就算我把飞剑挡开了，哪怕我把剑损毁了，我还是砍不死你——战场剑术都是以杀敌为本，现在换成个冷冰冰的钢铁，简直是离谱到了家。”
    【这就是拿枪去打无人机或者机器狗的感觉了。你就算能打掉又如何，对方可以是在用数字来换你的命。拼死能一换一的话，许多人被打急了都能上去换命。但如果只是机器狗，飞天小苍蝇，那就算换了毫无价值。因为只有无价的生命是值得歌颂的，电路和铁壳只是个数字而已。如果让自己和铁皮一换一，那自身的价值也就被贬到铁皮一等了。所以.】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飞剑这种东西，就算仅仅是出现在这里，也得上一种精神攻击了。】
    “原来如此。”他看着文鸳，“那我们继续。”
    话音未落，被弹飞的剑掉了个头，又俯冲下来。
    “当啷”，同样又是一声，文鸳又把剑弹开了。
    他向后摆开一个弓步，按刀在左膝上便于出招——被打了两下，他的经验确实提高了。
    “虽然对我的精神是一种打击，但战力也不过如此。毕竟是死物。”
    “嗯。确实。”商洛点了点头，“那你看看这样如何！”
    话音未落，他抓起剩下199枚剑丹同时抛向空中。
    【阿卡迪亚剑阵！你怎么下意识就开始用精灵的剑招了！】
    “伟哉，阿卡迪亚！”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三章 伟哉！

    漫天的剑光如同流星雨一般直坠下来。
    “好家伙！”文鸳猛得往后跳了一步。
    他从腰包里掏出一道符纸，开始运转《雷琅天经》的心法，脚下运转《奔雷势》的步法。进入了意在身先，无心无念，但是快如奔雷的状态。快到自己的意识都反应不过来，才能让别人反应不过来。
    呛啷啷疾风骤雨一般的剑光闪过，200道飞剑被他一个不落地全部挡开。
    “你你来来真的.”文鸳喘着气。虽然是意在身先，但身子还是他的，招架时爆发出的体力也消耗的都是他自己的。
    他翻手掏出一瓶红罐灵液一口喝掉，抹掉嘴角剩下的水渍：
    “你来真的啊但是我还是挡住了。”
    “挡得很好。但是伟哉！阿卡迪亚！”
    一刻没有停留，下一秒杀来的又是流星似的剑阵。
    “所以阿卡迪亚是什么啊！”在被剑阵吞没之前，文鸳喊出了这个让他从刚才就开始绷不住的问题。
    “呵呵.”文鸳扶着剑，又喝了一口灵液，“怎么样，还是被我挡住了。你再来啊，再来。再来你那什么伟哉.伟哉那什么.我挡了5次，但我包里的礼盒装灵液还有7瓶，还能挡你7次。”
    【喂！你别来了！】阿波罗尼娅喊到，【都说了不要用精灵的剑技。你多了会把剑灵给点化，到时候他们全都会从惰性的操纵系统变成活化的ai。不要让他们自适应，自组网，伱要自己控制。】
    “我知道但是这个剑招，真是让人上瘾.”
    【卡琳迷醉在自己的剑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状态。她和你说过这件事吧？精灵的迷狂，是相当强大的。有时候明知道前面的东西不能砍，但剑招已经开始了，你不会想要停下的。】
    “.”商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伟哉！阿卡迪亚！”
    【都说了不要等下，这不是圆阵了？你这是.】
    200道流光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剑影。
    伴着剑影，商洛一跃而起，托举着巨剑的剑锋——
    【那是巨剑阵！快停下，这个真的不能用！这是精灵王的剑招！你让这些飞剑聚合在一起，会让剑灵直接】
    “我明白。”商洛笑了笑，“所以换個词就行了吧？”
    【啊这.换个词要是也能用出来的话，就不会引起共鸣了。你只要不和那些精灵一样喊伟哉阿卡迪亚，怎么来都行。但是如果你要发挥作用的话，大概是还是要大声喊出来。】
    “啊刚才是我脑子里的词，喊出来倒是没什么。自己换了个词也要大声喊出来吗？”
    【声音也是魔法，你得喊出来才能和剑意同调自己的状态。之后用的这套法器的人，出剑的时候都得这样大声喊出来才行——伟哉阿卡迪亚，就像你刚才那样，那就是精灵的打法。】
    “那如果一定要换个词，还要大声喊出来的话.那就只有这个了.”
    他猛得一推巨剑，振声道：“白帝圣剑！”
    迷狂的商洛顺应了迷狂本身，展现出了剑之理型真正的力量。白色的巨剑携着万钧之势从天而落，重现了阿卡迪亚战争的一角。
    “来得好！”文鸳举剑正要招架，但是“铛！”一声磬响旋即而来，在半空中将剑招凝滞。
    磬声巨剑碰了个正着。巨剑和磬响同时消弭，比武台周围随即响起了警报。
    商洛和文鸳站在闻讯而来的陆槐阳面前。
    “原来这比武台里面有防护阵法的啊”
    “你竟然把阵法给打出来了”陆槐阳摸着额头，“这阵法，是道祖布下的。许多人不知道，这比武台上比武的时候只要不超过道祖本人的实力，所有人都不会出事。只是这么些年，一直没有人真的在这里触发警报罢了.”
    他看着商洛：“你突破到金丹期了？”
    “没有。”商洛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把阵法给打没了.这下麻烦了，还要找道祖汇报。”
    “啊？”
    “没事，没你的事。”陆槐阳摆了摆手，“碎碎平安，这阵法放在这里就是让人破的嘛。也怪我没提前跟你说，一般到了金丹期，或者接近金丹期之后，就应该在这台子上比斗了。”
    他又望向了旁边的文鸳：“怎么，看着你还不服气？”
    “为什么要挡着？我觉得我能打！商洛，我不服气，为什么要阵法帮我挡？好像不挡我就要被打死似的。我要再比一次。”
    “啊？”商洛摸了摸头，“我好像醒了，没刚才那么昏沉沉了。”
    “？？？”文鸳眨了眨眼，“还真是，你那没心没肺的眼神又回来了所以要不你再熬夜一会儿，或者你再去灌点酒把自己灌醉？我还想看你的醉仙剑。”
    “什么醉仙剑，这叫白帝圣剑！不要给我乱起名字。”
    “.”文鸳歪着头，“这名字真的好吗？”
    “那没办法，必须要喊出来。我也不想放招的时候一定要喊出剑技的名字，但这是装备条件。”
    “等下，你不会打算让我们拿着这玩意儿去打傅前辈吧？”
    “你觉得呢？”
    “可以啊！真的是飞剑！但是剑灵的控制就已经很厉害了。真给我来直接就起飞了！但是但是，一定要喊出来吗？”
    “是的，一定要喊出来。往好处想，200个人一起喊的时候就习惯了。”说着，他望向旁边的法厄同，“你说是吧？法厄同小姐？因为你要带队来着。”
    “都一样.喊‘伟哉阿卡迪亚’也差不多，换个词而已，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
    她看着商洛：
    “这力量是从你这里来的。这是你的第一次施法，我觉得你有可能已经感受到了吧？那种迷狂的，容易上瘾的力量。”
    “这就是魔法师要面临的困境？”
    “许多法师都是这样。到最后他们醒来时，时常会因为消耗的寿命更多而不得不成为隐修士。但这也是力量的一部分，越打越癫狂，但是也越打越强。李白作诗都得先喝三杯，迷狂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对你来说，恐怕会有另外的危险。寿命不会追着你，追着你的可能是迷狂本身。”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四章 制式兵器

    “伟哉?阿卡迪亚?”
    文鸳带着疑惑喊出了这个词。
    比试之后，他从商洛手上拿到了一枚剑丹。在开始运转之后，这个词同样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模糊的信息。结合之前参与的折枝行动，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商洛刚才总是喊这句词了。
    “原来如此。所以这件兵器，带着某些预设的功能？”
    “我建议之后用的时候，都先刷个机。”商洛答道，“不过这个就别刷了。一来现在没时间刷，二来这是公用的兵器，不太方便你对其进行個人定制——以及，这功能作为制式兵器，其实还是有些用的。”
    【精灵比我们这些法师更擅长战争，因为这样一模一样的法器虽然偶尔会因为共鸣而产生奇怪的效果，但其威力也正是从共鸣而来。如果进行个人定制的话，就无法参与军阵的共鸣了。】
    商洛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意思。
    “确实.”文鸳也点了点头，“战阵之中的武器，是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不能因为你自己觉得趁手，就把枪的口径修改了，要不然你就跟不上后勤的弹药。如果以服从命令为最优先的选择，那这种量产化的兵器确实比个人定制的要更合适。不过这毕竟是法器啊，还真是强大。”
    “你需要的话，之后可以单独开模给你定制一把。”
    “真的啊？！”
    “这么多我都锤过来了，不差你这一个。不过.”
    【需要理型才行。】阿波罗尼娅提醒道，【找到合适的理型，才有将其锻造，并且继承其理型的必要。如果找不到，那还不如用量产版的。】
    “什么意思？”文鸳向转述过来的商洛问。
    【意思是，这批剑丹中承载的理型，是阿卡迪亚精灵剑的理型，是理想的量产武器。目前的技术，可以在锻造之后保留剑的‘剑灵’，但没有办法重新创造剑灵出来。】
    “那我这把行不行？”文鸳举着自己刚才的那把剑问，“我这把是家传的。”
    “大概不行吧？”
    【行，这个真的行。魔法的本质，就是叙事的力量。家传宝剑是一种强大的叙事，将其打造为法器之时，就可以以此为基底塑造出剑灵来。】
    商洛反问道；“所以其实找到个故事就行了？找到一把剑的故事？”
    【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极其繁琐。因为历史上存在的神剑，大多都是一把。没什么人会把‘量产剑’放到神话里面。以及这种故事需要有序的传承，才能有足够的可信度。比如你说你有圣剑杜兰德尔，那是圣骑士罗兰的剑。伱不能凭空就说你这把剑就是罗兰那把，你至少得要找到自己和圣骑士罗兰的联系——或者更直接的，传说中那把剑被罗兰投掷出去，飞过几个山区，插在法国的一个小镇的峭壁上。你去把峭壁上那把拔出来就行了。】
    “啊！”商洛这下明白了，“所以需要个圣遗物是吧？”
    【正是如此。一般圣遗物都是孤品，比如你手上那把凯撒的佩剑就是这么打造出来的——当然，在没有炼丹术的帮助的时候，它用起来还没有那么灵活，只能真的做成一把罗马短剑的样子。如果你想要一把可以配给给军团使用的剑，那么阿卡迪亚精灵剑就个很好的选择——因为精灵铁匠，是可以打造理型的。】
    “他们可以创造故事？”
    【是的。精灵铁匠擅长的就是这个，实体工作其实并非他们所长。帮助塑造那套巨人的铠甲，也只是使用了‘鞋匠的小精灵’这种工作模式，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帮你完成大量的工作。他们真正独一无二的技能，就是凭空创造理型——也就是从虚构之中创造虚构，从故事之中创造故事。所以精灵是魔法之源，魔法师一般只是跟着精灵的脚步前进而已。】
    “那精灵的魔法岂不是很厉害？”
    【实际上精灵并不会施法——就像卡琳那样。这样的魔法，对精灵来说更像是本能，一种自然现象。打个比方，你通过模仿螳螂可以学出来螳螂拳是吧？但是螳螂真的会打螳螂拳吗？螳螂根本就没有手，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拳。】
    “原来是这样所以阿卡迪亚的精灵就是大螳螂？”
    【额从螳螂拳这个比方来说，确实可以这么说。人类可以学螳螂拳，她们是真的会砍人的大螳螂。不过精灵的魔法，在摆脱精灵的状态之后就会失效了——所以卡琳当时为了留住自己的剑魔法，刻意留下了一只手的第六指。这可以让她在恢复人的身份之后，也能暂时回到精灵的迷狂中去。】
    “这好像听着像是，人类才是最高等的生物似的？”
    【人类最接近光，这无论在炼丹术还是炼金术之中都是基本。天有五行，人有五脏。天有七曜，人有七窍。所谓炼丹术、炼金术，以及所有的灵知，所有的诺斯替，都是基于‘人类自身的伟大，人类具有超凡的可能’来设定。因为上即是下，下是上。天的道理运行在天上，正如同他运行于人身一样。人作为万物的灵长，天然就是理智的生物——所以人如果需要使用魔法，如果不通过繁琐仪式，就得在一定程度上进入精灵似的迷狂。】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精灵是不完整的生物是吧？”
    如果人是完整的。那么相对而言，精灵自然就是不完整的了。商洛所见的情况也是这样——就算是半精灵的卡琳，也不能和人一样随意释放魔法。
    【精灵已经被时代带走了。沉溺于神话和旧日的幻影，这是精灵们力量的来源，也是精灵的局限之处。人类则可以看得更远，拥有向前走的资格——当然，这也不妨碍人类偶尔回眸一下，从历史中吸取一点小小的力量，比如你这次使用的剑魔法。这叫以史为剑。】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五章 奖励

    “还别说这种打造法器的方式，在我们这里是大有可为的。因为我们的天庭有自己的军队，按照这个逻辑，我们可以在真正意义上去打造天庭的兵仗了——精灵铁匠们擅长这个吗？”
    【并不擅长。他们更适合打造独一无二的法宝，就像各种神话中都有的，来自精灵的兵器一样。】
    “有这个就够了。天庭的兵器，还是得找六丁六甲们——找豆豆来办。因为天庭的法器，多半都和某种权能有关，比如打雷的锤凿，放水的盖碗之类。这个，也得是豆豆们自己来办。不过偶尔从精灵铁匠那边来点奇门法宝，倒是個相当不错的选择。”
    【毕竟修士是修仙的嘛，神和仙不一样。神要规矩一点，仙人从异域采点灵药、灵宝之类，这相当合理。】
    “那些精灵铁匠，全都要好好看着。”商洛嘱咐道，“我们自己用不用倒是另说，要是被旁人抓走了，那可是会引来相当大的麻烦。至于我们这边——啧，不知道傅前辈有没有做好打算来迎接天庭的剑阵。”
    剑丹的测试相当成功，预定的力量完全发挥了出来——总的来说，剑的理型被完全刻印到了剑丹之中。以商洛这样的实力，他可以同时调动200把，因为调动这些兵器并不需要他施展多少精力，这些法器是自行运作的。
    其中一把刚才到了文鸳手里。他也能一样地激活，一样地使用。虽然没有商洛这样心随意动，如臂使指的感觉，但它作为法器的功能已经实现了。
    剑真的能飞起来。虽然其中带了点预设系统的小小“风格化设定”，但完全符合了制式兵器的标准。
    前所未有的，练气期修士也能使用飞剑了。
    这是真正显化出来的法术，在以往这是属于筑基期才能有的威能。虽然使用出来的飞剑并没有移山填海之能，但法术就是法术。
    是法术，就可以练习。傅远山也是通过长久的练习，把简单的御风练习到了飞天遁地一样的效果。现在有了这柄飞剑，虽然是制式的，虽然并不那么领框，但这代表战阵上的武学也可以由此开始练习了。
    “啊呀呀，傅前辈，不知道你今晚来的时候还能有什么精细。”
    “阿嚏。”傅远山打了个喷嚏。
    “傅前辈你没事吧？怎么天人还能感冒的？”坐在饭桌旁边的韩行知问。
    现在是夜宵时间。他还在吃果子。
    蹲在门口的朱灵也回头看了一眼——她正在教门口的猴子跳吉祥的当康舞。
    “我没事。”傅远山揉了揉鼻子，“估计是有人在惦记我来者不善呐，那小子八成已经完工了，在等着我过去。”
    他望向了前面的朱灵：
    “那，公主殿下，我就去了？”
    “嗯嗯，去吧去吧。”忙着玩猴子的朱灵没空管他。
    有了猴子玩，晚上要和商洛吃饭的事也被她忘到脑后了。
    得到了朱灵这个“人质”的允准，傅远山才走到院子里，一飞冲天。只留下韩行知还在屋子里吃桃。、
    “喂。那个谁。”朱灵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桃来。”
    “啊？”
    “我让你把桃拿来。那是喂猴的。”
    “那明明是喂我的桃子！”话一出口，韩行知才发现有什么不对，“总之好不容易吃个桃子，让我多吃几口吧。”
    “有奖励才能吃桃。刚才阿吉跳了一段当康舞，跳得很好，所以要用桃子来奖励。你也想吃，你也得跳一段才能吃吧？”
    “你这是为什么道理啊！桃子就在这里，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吃，非要你允许才能吃？”
    “诶？你不是傅前辈的道童吗？道童怎么能一直吃招待师父的食物？”
    “我什么是他的道童了啊！伱不认得我吗？我叫韩行知啊，在车队里面我们还见过面。”
    她回头盯着韩行知看了好一会儿：“哦，想起来了，你是商洛的那个小跟班是吧？”
    “对啊，那是我大哥。”
    “我记得商洛还有另一个跟班来着，好像见面的频次更多来着。那个谁来着算了不重要。”
    除了商洛、阿吉和隆隆之外，她记不住许多人的名字，也懒得记。
    “那给我点桃来喂猴行吧？”知道对方不是道童之后，她发出了询问。
    “给你。”韩行知丢了个桃儿过去，蹲在地上的阿吉跳起来一个空翻，把桃子接到手了。
    “这猴儿挺厉害的啊！”
    “这可是灵猴，猴子里面偶尔也有能开灵智的，就像熊猫也能开灵智一样。这猴子在道观里面，能捡柴火，还能摘果子，和我们似的在这里吃白食的可不一样。”说着，她看了看天：
    “啊玩猴子玩这么久也有些腻了。商洛哪去了啊，说好了今晚一起去吃火锅，我还挺想看他吃饭的。他吃饭的样子好可爱啊。他会不会被辣到啊，被辣到会不会更可爱。”
    “？？？”在旁边看着的韩行知听着这话，眼睛猛得眨了几下，根本就不敢回话，只是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桃。
    他吃了一口，外头的阿吉也吃了一口，都低头小心地吃着。
    “.”留在原地的豆豆把屋子里的情况发给了傅远山。毕竟是公主在这里，即使是在远处，他也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作孽啊为什么我要把她带过来，这小丫头是有些吓人的，和他们老朱家的其他人一个样，一专心到什么事里面就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
    他摇了摇头：“总之，还是赶紧把她送回去吧。这次商洛估计也差不多了——”
    低头扫视了一下通讯录：
    “我看看这次抓谁。法厄同？不太行，好像有点难缠，搞不好会正中下怀。抓戚园？行倒是行，但是她好像还不知道这事，抓了她商洛也未必知道啊。还有谁来得？我记得好像还有个谁，和商洛关系挺好的.不见面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把通讯录翻了翻，文鸳的名字上上下下出现好几次，他都没注意到——他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个名字：
    “诶，滟秋在线呢？她可以。把她也给薅过来，应该能给商洛加加压力了。总之先打个电话。”
    “我师叔给我打电话了！”滟秋赶忙和对面的商洛说道，“你猜对了嘿！我师叔真的要把我也抓走。我接不接?”
    “接啊，可以接。”
    “啧，怎么有种和你谋划着坑害师叔，背叛师门的感觉算了，你是天君你说了算。”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六章 布阵

    “师叔，我在。你来抓我吧。我在阳山碑材那里。对对，是原先还有碑材的地方。你来吧，我要挂了啊。”
    滟秋放下了电话：“这样没问题吧？我们特别到这个地方来着，会不会太显眼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就是要让他预判我的预判——而且主要是这地方人少，我又来过，方便我布置罢了。”
    “啊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背叛师门了。作孽作孽。”
    “话说，你和傅前辈的距离是？你们都是修的福源道？”
    “关系要更近啊.不只是同门。在萨祖亲自提带我之前，我自己也有一位师父。他和傅前辈是师兄弟，他们很熟，我小时候他还请我吃过馄饨呢，我记得当时我入门的时候，他还代表朝廷来我家家访过几次，和我爸妈说过修仙的注意事项。所以我叫他师叔。除了我师父之外，师门里我见过的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原来你们那边没有山门的啊？”
    “是啊，没有的。”滟秋摇头道，“不是所有道士都有山门，那是大门派。我师父就在我家门口的道观里面坐着，有时候去城隍庙那里摆摊——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在哪里修炼和修为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一门就喜欢在城里修炼。你看傅师叔，他也是一天到晚在锦衣卫当差的嘛。”
    “原来关系这么近的啊？”
    “这他小时候请我吃那么多东西，我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没事没事。又不是真的要对付他，比斗而已嘛。兵者诡道也，他不会在意的。再说了，萨祖这时候也在京里面嘛，他要是有意见，他自己会说的。”
    “啊，对对对。”滟秋连连点头，“问过萨祖了，问过萨祖了，后头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抬头看了看他：“话说，你最近怎么样？之前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一起拍广告的事还记得吗？”
    “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啊。”
    “我确实发现伱又不一样了”她看了看商洛背后的长发，“哇，你这头发比上次看起来更漂亮了。”
    她伸手摸了摸：“这质感真的不错诶。要是我也能早点升级，我也能有这样的头发了吧。现在这个层次，保养头发真是麻烦，每天都要花好几个小时来调整体态，保养头发。天人连体态也是定型了的吧？”
    “嗯。”商洛点头道，“感觉只要我不想长胖或者变瘦的话，不管吃多少都是这个体型。”
    “那可太方便了！干这行很辛苦的，尤其是我扮的是小生这個行当，对体态的要求和旦角又不太一样。不只是要保养，偶尔还要健身什么的，来维持肩宽在合适的比例。干这么辛苦也就算了，工钱还没几个钱，代言费又到不了我手上啊，算了算了，不说了。不好容易能和你聊聊，怎么老说这些。”
    【芜湖~她把你当成可以倾诉烦恼的树洞喽，商洛先生，你开心吗？】
    “咳”他咳嗽了一声，“你可以多说点的，我还挺爱听。”
    “真的吗？啊，其实偶尔能找个同龄人说说话就挺好的。之前我其实挺想找你聊聊天，但你没消息的时候肯定太忙了，我也不太想打扰你。所以.”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龙影从天而降，盘旋着落在两人身旁。龙影汇聚成人形，小红穿着红色的袍子在那里站定。
    “我来迟了吗？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埋伏了？”
    “你来迟了15分钟了.”商洛看了看表，“你干什么去了？”
    “去买鱼食啊。养鱼不用鱼食的？”说着，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滟秋，“这就是你找来的诱饵？看着不错啊，很有活力。”
    “.”
    “.”
    见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小红只好冲他俩摆了摆手：“那我去旁边找个地方藏着了.哦对了。”
    走出去两步，她忽然回头说道：“你不用介意的，繁衍是天地万物的生存之道。就算你在今年的发情期已经有了配偶，明年我还是不会介意的哦。”
    “？？？”滟秋的瞳孔像地震一样颤抖了几下，直到那道龙影飞一般的窜上附近的梧桐树上藏好了。
    “那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这么占用你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好？”
    “那不是人！”
    “那是鬼吗？”滟秋还在震惊之中，“原来你的爱好已经扩展到了灵体生物之中了吗？”
    【把卡琳算上确实是。卡琳也不是人，两个都不算。】
    “啊”商洛转了个身，挡在她和小红爬上的那棵树是这样，“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商洛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原来是龙啊，吓我一跳。”滟秋摸着胸口回道，“还好，还好。是龙总比是鬼好。”
    “你还是没听懂啊。她是什么都和我没关系，她不是人的，所以她说的什么话都和人的伦理不搭界。”
    “噗嗤~~”看到商洛竟然在解释，滟秋笑了，“我知道啦，你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工作的。嗯，工作上的事。”
    【啊，年轻真好啊。你的心跳在加快哦，商洛先生。】
    “啊，年轻真好~~”另一个声音和阿波罗尼娅发出了几乎一样的感叹，声音的来源在头顶。
    几个人都猛得添头，傅远山正踩着一团风球从空中缓缓降下。那风球在临近落地时才消散，傅远山稳稳地踩落到地上：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商天君？要不要让你和我的师姪再聊聊。”
    “诶？师叔，你都听见了？从哪开始？”
    “从龙王来开始吧，我来得也没那么快——所以商洛你的警惕还真是松懈的，不知道是你要放诱饵抓我，还是你放诱饵把自己给蒙进去了。我在你们头顶站了好一会儿了，我要真的有歹意，你们两个都.”
    “白帝圣剑！”商洛忽然举剑向头顶。
    “在！”夜空中，199道白色的剑光以剑阵之势从天而降，张开成天罗地网覆压而下。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七章 御剑跟着我

    剑阵正在下落，傅远山却没有太抬头看剑阵，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商洛：“原来你小子在演戏？你和滟秋一起在演我？”
    “她可是专业的演员啊，前辈。而且我也不差。”
    “好，好，好。”说完这一句，他才抬头望向天空，“你们就是这样把我引到剑阵里面来的吗。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你们骗到——那傅某人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白色的风球再度腾空而起，向着剑阵稀疏的一面冲击过去，在空中碰撞出十几团火花，航迹略微跌落了些，随后再度加速，拉高，飞向了高空。
    “别让他跑了！”商洛执着自己锻打出的第一把剑腾空而起，“御剑跟着我！”
    剑阵被短暂地迟滞后，以商洛为阵眼又立刻汇聚成形，追着白光向天边飞去。
    “啧。”红色的龙影在滟秋身旁汇聚成型，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气，“给我安排的什么虎狼之词。”
    “原来那台词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啊？”滟秋问问道。
    “我就算不通人事，我也知道人类是没有发情期的好不好，愿意的话一年四季都可以繁殖。当时看到那个剧本的时候我是想要拒绝的，但他说再请我吃一顿火锅，我只好硬着头皮来了——我的演技只能到这里了，这离谱的台词说得我头疼。”
    “商洛也没和我说你的台词”滟秋捂着额头，“我的惊讶也不是假的。有些时候，光靠演技也没用，确实需要情绪才能更好的发挥。刚才那段，要不是你出来念台词，搞不好还没法迷惑我师叔的判断。”
    “我看出来了。”小红点了点头，“你的心跳在加速。不只是有演技，还全都是情绪。怎么，伱也想要和他展开繁殖？”
    “？？？”
    “啊哈哈~~”小红噗得一声出来，“你这样的表情真有趣，刚才看了一次了，现在说同样的怪话果然又能看到一次。”
    “龙龙王小姐，你真的没这么想吗？我觉得你好像也不是单纯在念台词，你真的在这么想吧。”
    “那又如何。”小红摇了摇头，“商洛给我准备的剧本虽然离谱，但有一句话是真的——繁衍是人类的天性哦。你自己不尽快动手的话，他迟早也会找到自己的配偶的吧?”
    “他他会有自己的打算的。而且我们都很忙，这个年纪还没空.”
    “诶呀呀，你们人类就是麻烦。”小红摇头道，“明明嘴上有话，心里头却藏着不说——比如，那边的大叔，你也在那藏了好一会儿了吧？”
    “嗬。”随着一声轻笑，周围的光线像琼脂一样扭曲，匀散开来——傅远山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们身旁。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可不是人。”小红答道，“我的感官没有被这样、那样的图景和符号所侵染。我的事物的感知，比你们要细致得多。所以，我当然可以感知到你就在这里。”
    “那你怎么预判到我还会回来？”
    “因为商洛预判了你的预判。他觉得你搞不好还会回来，所以让我在这里等候着。所以，傅将军。”
    她站在了小红和傅远山之间：“想要把滟秋抓走，先过了我这关吧！”
    “呵，有趣。”傅远山望着两人，“我本来是想，把滟秋从商洛身边抓走，让他感受一下无力感，没想到竟然被他判断到了。不过龙王阁下，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向着他是吧？要吃火锅，我也可以请你。”
    “真的？”小红愣了一下，然后猛得摇头，“那我就不行，我已经答应过他了，绝对不行。我一定会拦在你们两个之间的！我一定！”
    话音未落，一道符咒忽然从背后贴到了小红的脖颈上。一道酥麻的雷电将她击晕，小红一声不吭地面朝下倒了下去。
    滟秋在她背后举着手，雷光还在她手上流动着：她也是修士，雷法她也会。
    “嗯？”傅远山看着她，“你愿意跟我走了？”
    “我只答应配合商洛。这个.这個龙，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走吧，师叔，你要带我去哪？”
    “啧啧啧。”傅远山听出了什么，他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好像滟秋从刚才开始就对龙王不太爽了。但他没想到，滟秋竟然能直接上手把她击倒。
    “很好，很好。你心里还是有师门的，也不枉师叔我请你吃了那么多馄饨。”
    他掏出一套符咒：“贴在脚下就行，我带着你飞。”
    神霄门的雷法都以符咒的形式展现。理论上不只是天雷本身，只要是流动的能量都可以算是雷。不管地火水风，只要是跟着能量一起流动，都可以算是雷法。虽然傅远山的能力一直以风的形式来展现，但那也确实是雷法无疑。
    将符咒甲马配调好，滟秋把绳带也系紧了些：“这样就行了吗？师叔?”
    “嗯。一会儿飞的时候不要睁眼——我就不捂着你的眼睛了，毕竟你是本门弟子，知道规矩的。”
    “诶？我以为我们是飞过去来着？原来是缩地过去啊？”
    “飞天有飞天的用处，缩地有缩地的用处。外头有剑阵在追我，那当然得用缩地。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要走了。”
    滟秋点了点头。
    “好。”傅远山做了个蹲踞式起跑的姿势，这是用缩地术的先兆。滟秋在她后面站着，闭着眼一动不动。一会儿傅远山缩地的时候，她会跟着傅远山一起跑。
    “准备。”傅远山聚精会神地开始倒数。倒数不只是为了数数，也是为了调整状态，让缩地前往正确的方向。他需要凝聚心神才能启动缩地：
    “5、4、3、2”
    忽得，一道飞光从树旁的林子里迸射而出，正中聚精会神倒数着的傅远山。
    一个踉跄，傅远山猛得前窜过去，在地上踏出一道沟壑，直接撞上阳山碑的残碑。地上躺着的小红像雷电一般冲击过去，一道龙尾击在傅远山的后背上：“呵哈！老小子，中了本龙的诈死之术了吧！那小丫头的雷符怎么可能放倒我，本座可是司掌局部地区雷阵雨的龙王啊！你也到地上躺一会吧！”
    “噗~”他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原来你们还在演我，根本不像演的还有刚才谁！出来！刚才谁放的冷枪打断我施法了！”
    “是我啊”文鸳举着从树丛里面探头。
    “啊！”滟秋吓了一跳，“原来还有个人啊！我说我和小红的剧本怎么还有后续。原来商洛让你在这里埋伏着回马枪啊。你躲得真是隐蔽诶。”
    “我从头到尾都在这里诶.我根本就没躲啊.”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八章 真相

    “你们这群小子，连个刚出生的龙王都被你们搜罗来得。年纪不大，一个个演技倒是不错。”傅远山前胸因为起跑失败撞了墙，后背又被龙尾重击了一下，吐出来几滩桃花似的血迹。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演啊.”文鸳抱着枪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好像总是商洛一个人能注意到我似的。”
    “师叔，你没事吧？”滟秋一路跑过去，看到了地上的两朵血花：
    “切，没事嘛，就这么点血。”
    “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
    “嘿，师叔你是天人嘛，这么点小伤要是还关心你，那不是看不起你。师叔你不生气吧？”
    傅远山翻手在她头上敲了個爆栗子。
    “别跟他多说话。”小红说着就围了上来，“先把他捆上，抓回去给天君请赏。”
    “呵。”傅远山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下一秒，他所在的位置就爆起一团白雾。
    白雾消散后，一张血画的符纸从空中飘落。
    “？？？”小红愣了一下，“这是，假的？”
    “是啊，假的。”滟秋站了起来，“我也觉得有些怪，他被我们暗算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吐血了。是假的就对了。他皮厚得很呢。”
    “原来天人有这么厉害的.”
    “要不伱以为呢？”滟秋反问道。
    “我以为都和商洛一样不施法呢.”
    “商洛就算拿着锤子硬砸也比你厉害好不好。”
    “那个.”站在旁边的文鸳举起了手，“你们二位能不能先停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要和商洛汇报一下的。”
    话音未落，商洛的联络就发来了：
    “喂，文鸳，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文鸳听到商洛的声音，竟有些感动：“商洛，果然只有你一个人能想到我。你这消息是群发的还是只对我一人发的。”
    “只对你啊，她们俩说不定还在演戏呢。怎么听着你好像很感动似的？”
    “啊不说了。你那边怎么样？我们这边确实给傅将军来了两下，但他被打成一道符纸了。”
    “果然嘛”
    “果然？”文鸳诧异道，“难道你们那边也是？”
    “没错，是假的。我们的剑阵把他拦住了，他被我们围在中间跑不掉，然后冷笑一声就变成符纸了。”
    【所以他一直跑得这么快，原来都是纸片在飞吗】看着被商洛握在手上的符纸，阿波罗尼娅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真相。或者，至少是真相的一部分。
    “未必。”商洛摇头道，“应该不是每次都是，但和我们见面的那么多次里，大概有不少次都是用纸片。他有时候看起来机动性快得离谱，可能就是因为他在远程操纵。”
    【那更离谱了啊！这比超音速乱飞还要离谱，因为根本看不出来是真是假，竟然还能施法？你能看出真假吗？】
    “回忆起来，至少他第一次来救我的时候应该是真的。想想，他后面的行动，有哪些和第一次露面时存在共性？”
    【啊！】阿波罗尼娅汇总了情报，立刻就发现了共性的所在，【是暴风！这两张纸片神出鬼没地没有声音，但其实他本人真正起飞的时候，似乎会发出暴风般的巨大声响，远不是这样的无声无息的纸片似的动静。】
    阿波罗尼娅在商洛的眼前投影了几次见面时的画面：
    傅远山打破楼板从天而降
    傅远山在展示圆光的现场一飞冲天.
    暴风的声响在商洛的耳边重现，和最近几次鬼探头似的突然露面完全不一样。
    “你竟然一直都有录像的吗？”
    “我哪来的录像，我找豆豆帮我画的录像带。”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作为神机会有这个功能的。”
    “我是掌管智慧的神机又不是掌管摄像头的神机，要录像找自动机去，肯定有自动机带录像功能的。等你把新安条克的事情彻底摆平了，找24个录像机全天候录你都没问题。”
    “那么，古希腊掌管智慧的神机阿波罗尼娅小姐啊。那你能不能根据你的录像分析一下，我们的傅远山将军的本体到底在哪？”
    【嗯】阿波罗尼娅琢磨了一下，【我猜的本体，现在肯定还在西南的某处深山里，应该离青城山不远，搞不好就在青城山没出去。】
    “咳！”青城山一处僻静无人的洞府内，傅远山咳出两口血。一口是小红一尾巴抽的，还有一口是商洛用剑阵打的。
    “这群小子，下手是真黑。得亏本将军福泽深厚，要不然这两下得给他们把肋骨条都给抽爆。”他摸了摸身前和身后的痛处，“啧，商洛那小子下手还有个准头，那小龙下手没个轻重，一尾巴结结实实抽上来的。还有这头.这头怎么也好疼。”
    他回忆了一下，那股冲击感也随着回忆一起重击过来。他的确实可以施展分身的法术，但也需要承担分身的因果——还有重击。
    “嘶~~”重击疼得让他捂住了头，“好家伙，竟然被放冷枪打断施法了。有两下子。嘶，头好疼。嘶，肚子好疼。嘶嘶，后背更疼了.”
    他看了看包裹，想要找点丹药出来吃——
    “坏了！我把丹药丢在道观里面了。”
    他望向洞外。他来的道观其实就在视线之内，他出门其实还不到几百米，他就在道观的后山。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立马就回去拿药。现在这被打得腰酸背疼的样子，肯定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怎么办.”他用水壶冰敷着额头，“要是马上能补充点灵气就好了。要是现在就能吃到灵药.”
    忽得，他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怎么好像有人在吃火锅？好像就在我旁边？”
    他扶着洞壁站起来。他没有受伤，但分身没有本体这么耐打，给他带来了超量的因果。
    超量的因果带来了超量的冲击。这种精神冲击，需要一些精神上的疗愈才能消褪。如果这时候能有一碗充满灵气的火锅吃，那还有多好啊！如果能真的有火锅出现在这里，那还有多好啊。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九章 火锅

    “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奇怪的嗓音在哼着歌，声音像仙鹤一样祥瑞，又有羊的嗲和猫的绵长。
    隆隆抓着个厨房顺手薅来的蒲扇，煽着厨房里搬来的木柴。木柴上夹着厨房里薅来的大锅，大锅里蹲着整个一锅的竹实，他还顺路往里撒了红枣、生姜、茄子、金针菇、海带、山药。当然还有最最不能少的竹笋。作为一只熊猫，虽然已经是灵兽了，但他还是很爱吃竹笋。看锅里的粥底开始翻滚了，他又撒了一把贡菜进去。
    “啊，虽然没有找到火锅底料，但今天正好尝尝广东的粥底火锅。一大锅竹实，就要要这么吃才对。”
    虽然没有正经的火锅底料，但他还是在粥底里面加了点酱油和辣油提供底味。
    坐在石头上，已经迫不及待地端好碗筷了。旁边还摆着另一副碗筷，是给今天刚刚收下的徒弟准备的。
    “那猴子哪去了，说是有猴儿酿我寻思，猴儿酿不是猕猴的吗，金丝猴怎么会有猴儿酿的。说去拿，结果这么半天都没回来，难不成被抓住了？我要不要自己先吃呢.”
    粥底已经滚开了。被煮化的竹实米在大锅里上下翻腾着，先放进去的竹笋也已经烫到了可以吃的熟度，也在锅里滚着。
    “唉，算了。”他放下了碗筷。
    在小弟和食欲面前，作为仁义之兽的他选择了等待。反正锅里烫的都是硬邦邦的蔬菜，多煮一会儿也问题不大。
    忽得，后头忽然有树丛悉悉索索的声音。
    “诶呀，你怎么才来。”他埋怨着端起了碗筷正要吃，旁边也确实出现了一双灵长类的手——
    “？？？”
    忽得，他发现手上没有金丝猴的金毛，竟然没有毛。这是人类的手！
    他猛然回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傅将军！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和商洛比斗了吗？”
    傅远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看了看熊猫，又看了看翻腾的火锅。
    “我是不是被敲晕了，怎么会有熊猫在吃火锅。”
    “您您没有被敲晕啊。是我啊。”
    “我一定是晕极了.熊猫竟然在说话。”
    “是我啊！傅将军！”隆隆立马就掏出了一块令牌，验明了自己的身份。
    傅远山看到了牌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他随后在0.5秒之内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你，偷偷拿了青城山的竹实出来，想在这里吃独食？”
    “没有！我从来不吃独食，我是要给阿吉分一半的。因为是他开的门锁，我搬的米缸。我现在还在等他呢。”
    “阿吉？你说那只金丝猴？它来不了了，它在长公主殿下那里学跳舞呢。”
    “啊！！！！”隆隆吓了一跳，“她怎么来了！公主殿下怎么也来了？”
    “你怕她？”傅远山按着熊头，“听着，你偷吃的事我可以不管，你瞒着朱灵跑出来的事我也可以不管——这一大锅篁竹之实归我了。”
    “我能吃一半吗我在这点了好久的火没点着，又去厨房拿了打火机来才点上点上了之后我又煮了好久.傅将军，伱怎么连熊猫的饭也蹭啊？”
    “劳资蜀道山！”傅远山念出了每个熊猫都刻在心底里的乡音。
    “一碗！一碗就行！我就吃一碗！”
    “吃吧。”
    隆隆不敢懈怠，立马用厨房里薅来的汤勺，先给傅远山呈了一碗，还多加了两个竹笋。
    “我要你吃的竹笋做什么？菜你自己吃。我只吃锅底。”
    “啊？”隆隆愣住了，“我吃火锅，您吃火锅底料吗？这不合适吧？”
    他瞥了一眼傅远山的眼睛，立刻动手把碗里的烫菜都给撇开了，只给傅远山呈上了一碗篁竹之实熬成的粥底。
    虽然里头加了些乱七八糟的酱油和辣油，但这灵物的沁香已经让傅远山的心情好了三分。剩下七分要靠吃。
    吃了一口.
    “你小子手艺还不错？”
    “是您胃口好。”
    “再来一碗。”
    “是是是，再给您盛。”
    傅远山吃到饱了。虽然说是只给隆隆留一碗，但其实留了小半锅，所有的烫菜也都给他留下了。
    “行了。今天算你跟我有缘，回头我也会再请你吃一顿的。”从隆隆那里拽了张抽纸——不用想也是从厨房薅来的——他抖擞精神就要出发。
    “请等一等！傅将军！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说。”傅远山回头问，“我们也算有缘。我记得你运气也不错？看起来咱们都有深厚的福缘。今天遇见你，看来我是得帮你了了这一桩事才能算完——所以，你有什么事？”
    “我想请傅将军帮我说個情！我得罪了商天君，不敢去见他，所以才一路跑到了这里。如果您能向商天君帮我说情的话.”
    “好说。”傅远山摆了摆手，‘我可以帮你说这件事。但是要不要原谅你，得商洛自己决定。”
    “我明白！明白！所以您只要帮我说一声就好！”
    “如果这样就行，那你今天撞上我，也算是走了大运了。”他在隆隆的头上敲了敲，“回去吧，长公主殿下在观里，你那猴子小弟也在那。你也不想等她亲自拿法宝来收你回去吧？”
    隆隆猛得摇头：“我现在已经被降到副畜级了。要是商天君不放过我，我回去怕是立刻就要去当坐骑。”
    “那行。”傅远山想了想，“既然你要我为你说和，那我就请你和商洛吃顿饭好了。”
    “哈？”
    “听我安排就行。另外，也有一件事是要你注意的。”他盯着隆隆的眼睛，“今天在这里的事，你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我明白！我绝对不把您脑袋被撞到的事情说给别人！”
    “我不是说这个。”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锦囊，“收好。看你是自己熊，也是讲仁义的，就知道你很可靠。这东西，就暂时藏在你这里。你不许打开，只准收好。”
    “这是.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我只听说东西放在你这里就绝对安全，是吧？那就一句话都别多问。”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章 升职

    “东西拿到了吗？”昏黑的路灯下，商洛对着电话里询问。
    “拿到了，天君。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傅将军有什么交代给你的吗？”
    “他让我绝对不要打开。”
    “那你就不要打开。在原地待命，等我来处理。”
    商洛正要挂电话，电话那头忽然问道：
    “等下！天君，我副畜升副兽的事.”
    “副兽？正兽啊。”
    “正兽级？我官复原职了吗？”
    “这次的差事你办得妥当，所以之前的你放我鸽子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你的‘香喷喷粥底火锅战术’非常成功。今后也多这样机灵地行事，本天君日后另有重用。”
    “谢谢天君！谢谢天君！”
    电话挂断，阿波罗尼娅被隆隆的恳切震惊到了。
    【他还真是拼啊.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串通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他‘潜伏’在傅远山所在的地方，发现了突破口之后，立马联系了朱灵——当然，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意潜伏的，但是不小心自己撞上的。”
    【这也只能是撞上的吧！他一个大活人，满天乱窜，谁能算到他要去哪？可不就是只能是偶然撞上的。】
    “所以他这个功能，还真是厉害啊.他总能提前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他刚才还说，自己‘潜逃’的本意是为了对天君尽忠。至于具体是从哪开始尽忠的，我不好说。我估计他出门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跑路而已。”
    【啧，八成就是看到傅前辈之后才临时起意。话说，后面我也没见你去安排啊。】
    “其实是朱灵在安排，我全程都没有参与——你看，人脉好就是这么重要，就算我不用说话，都会有人站在我这边来考虑问题。”
    【难怪伱突然让傅将军把朱灵也给带去现场指挥啊，所以你当天君是靠面子来当的吗.】
    “面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看封神大战里面，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姜子牙和申公豹两个人的面子有多大，就决定他们能摇来多少人。姜子牙擅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申公豹擅长先小锤扣缝，然后把一大坨人拉下水去葫芦娃救爷爷。虽然面子本身并不存在实体，但摇人是摇一个算一個。”
    【不过话说，你们怎么知道他要去青城山?】
    “这我也不知道，朱灵也不知道——只有隆隆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青城山。所以才说，他这个功能还真是厉害，经常能起到些有趣的作用。虽然也不是一定需要他才能解决问题就是，但他倒是帮我探听到了傅前辈的秘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处理。”商洛答道，“既然傅前辈不打算让别人看，那就是他重要的秘密。修道之人，有保密的需求，我可以理解。所以天庭是允许有小秘密的，藏个法宝什么的这不算事。所以虽然那小子帮我把傅前辈的，或许是法宝还是什么的玩意儿骗来了，但我也不会打开来看的——只要能切实地削弱他一下就行。”
    毕竟满天乱飞的傅远山完全没法抓。他刚才和一大群锦衣卫用剑阵来追击的时候就发现了，傅远山的行踪几乎是不可能被追踪到的。除非像他们之前那样，特地摆个局等着傅远山送上门来，然后先发制人开始追击，这样才能趁他不备抓住他的影子。但是，也只是影子而已。
    如果不把剥离他到处撒分身的权能，这追逐游戏怕是十年八年也打不完。
    【我感觉你这么斗法，其实非常地‘对劲’。修仙者都有许许多多的神通，他们在某一个方面都有杰出的造诣。只能想办法一招一招破解，就像孙悟空找来太上老君把青牛的金刚圈给收了，或者找来定风丹去克制黄风怪一样。你得想办法一步步剥离他的神通，才有办法和他真正面对面地对抗。真正的实力只有在那时候才有用，只要不打到这一步，其他时候都是在过招而已。】
    忽然，阿波罗尼娅明白了什么：
    【那傅前辈的牺牲也太大了了吧！他现在一点点把自己剥离开，手把手地引导你怎么对付他，还把他自己的老底全部都交了。他】
    “所以我一定不能把最后这一层窗户纸戳破。”商洛接话道，“他的法宝，我很感兴趣。但我一定，一定不能偷看。他让我到这一步了，我不能越线。”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天庭吧。”商洛答道，“修仙者，都是自给自足的小天地。每个人都是完满的，不假求过多的外物就可以自得其乐。我可以看出，除了蹭饭之外，傅前辈的欲望非常小，一般来说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而把我们所有人汇聚在一起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建立天庭。或者更具体地说，是让所有人都一起飞升。因为只有所有都一起动起来，时间才能就此停下脚步，不再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刻痕。”
    【这么说来.傅前辈这个年纪，他曾经也有父母吧，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爱人？】
    “现在怕是他的孙子都要到寿限了——如果有的话。修仙者也是人，不需要假求外物就能生存，这反而会让修仙者更容易和外界的时间脱节。比起物质来说，精神上的折损可能会更可怕。如果彻底和这个世界脱离联系，变成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在乎的人，谁也不认识的人，那也太可怜了吧。据我所知，修仙者如果不想死就不会死。但如果这样彻底和世界失去联系，那和宇宙里漂浮的陨石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就是修仙者的大限之所在吗】
    “不好说。”商洛摇了摇头，“不过这是我必须要弄懂的。别人可以不懂，但我作为受命来组建天庭的人，我必须要弄懂这件事。要不然这等于把大家往火坑里带。”
    【你给了所有人超越人类极限的寿命，这就不算欠大家的啦，多出来的都是纯赚。】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一章 神通

    “我知道。但既然我现在有能力决定这些事，我还是希望做得完满一点——就像，现在我固然可以彻彻底底地击败傅前辈。但这毫无必要，我也不应该这么做。我和他在这里的目的是一致的，并且分工明确。第一，我们要展现修仙者的绝对武力，展现朝廷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武力。这一点，傅前辈已经展现过了。第二，我们要展现天庭对于修仙者的压制力，朝廷不能解决的问题天庭能解决，这才让天庭有了能够替代朝廷的逻辑基础。”
    【嗯你和傅前辈之间虽然只是交换了眼神，并没有用语言互相通气过，但你们确实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所以，既然他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我也不应该浪费了。”
    他拿起了电话：“法厄同，是你出马的时候了。傅前辈现在已经被剥离了一切飞天遁地的神通，只剩下本身的实力了。”
    “嗯。”法厄同也答道，“按照英雄巡礼的规则，这就是他的神秘度被剥离了。”
    “这什么意思？”
    “按照你也能习惯的说法，就是at力场啦。超凡者之间交战，必须要先解决神秘度的问题。比如当时森林王在你面前是不可击败的，也不可理解。所以当时启动了灯塔系统，把森林王的神秘度消解到了我们也能理解的地步——最后展现出来的具体形式，就是他亮了血条。现在的情况是，傅前辈也亮了血条了。亮了血条之后，我才能出马去击败他。”
    “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一开始就直接动用灯塔系统，能不能让傅前辈亮血条？”
    “恐怕不行。灯塔系统的本质，是一套基于社会工程学的攻防体系。因为超凡存在对于凡人是加密的，越是高等的存在其加密等级就越高——具体的可以之后等你接管罗马体系时候再去理解。灯塔系统，可以自动地突破一定等级的神秘。照理说啊.”
    她顿了一下：“照理说半神级，也就是筑基期这个力量层次，是可以被破解的。然而问题在于，我们对修仙者的力量体系一无所知，连钥匙孔在哪都找不到。如果能够进一步对修仙者增进了解，或许可以制成一套封神榜-打神鞭这样的一套系统，可以让封神榜上的神被打神鞭直接剥离神秘度，不管有多厉害都可以直接让他亮血条。”
    【以西游记来说的话，西游记里面的武力、法力和神通都是不一样的。许多文职系的神仙，虽然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但是武力上弱不禁风。只要被亮了血条，或者拥有同样的法力，就很容易被打死。】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倒也不是那么天真的人。要想治理天庭，一些强制手段是必须的，我也知道。只是这套安防系统，不能由罗马方面来提供。”
    “确实。”法厄同点了点头。
    【不过未必哦。】法厄同忽然补充道，【只有死人可以保守秘密。但只要罗马人死透了，秘密自然就可以保住了。】
    “那还是算了吧！”商洛摇了摇头，“我看罗马人是死也不想死，活也活不过来，除非死一半活一半，让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全部去死才可以。”
    【这未必不行~~】
    “？？？”商洛愣了一下，“戏说。其实封神榜，终究是要有个人来造的，而且一定要握在我手里。只要能够握在我手里，它的一部分技术来源从哪来并不重要，因为反正我不会用罗马人的方式来治理天庭——但前提是，要确保能够保密。”
    【我确定。罗马人最擅长的就是保密，该保密的人，嘴巴一定会很严。】
    “喂。”法厄同忽然开口道，“我提醒一下，滥用保密的后果就是，罗马现在满地都是钥匙孔，到处都可以开门。虽然每个都很严密，但保密成本可太高了。你可要准备好。”
    “如果只有我一个的话，倒是还好。”商洛摆了摆手，“大不了，到时候我自己动手，处理一些罗马人就是。”
    【哇你这可太哈人了吧。】
    “当年西周建国的时候，开着战车驱赶蛮夷的事可没少做。之后的礼仪，是建立在天下奠定之前的武力之上的。所以为了天庭的建立，让我抓住几条天庭的小辫子，也是很合理的。”
    “伱确定你不是在给天庭留后门，好让你自己可以随时进去吗.”法厄同回道。
    “咳你知道就好。我可不像姜子牙，姜子牙最终还是没有得到长生。我要学孙悟空或者镇元子——武力、法力、神通，我全部都要。打神鞭我要拿，仙桃我也要吃。我可没有给他人做嫁衣的习惯。真要到时候过几百年，有什么‘孙猴子’打上天庭，我可不想到时候还得从外面请如来佛祖收拾场面。这如来佛祖应当是我自己才对。”
    “嗯我明白了。”法厄同点了点头，“那我就来当一下双花红棍的斗战胜佛好了。话说棍子确实在我手上诶。”
    她忽然向商洛问道：“我想确认一下，全盛期的我，拿日神之矛砸傅前辈，不会把他砸伤吧？因为到时候动起手来没個轻重。”
    “这我还真不知道——总之你注意点就好。傅前辈很皮实的。嗯，很皮实。”
    “那我就动手砸了啊.啧啧，人家个苦心孤诣为天庭的建立而努力的大叔，我可真不想砸他。但现在没办法，只好只好收着点手了。”
    “要我叫飞机送你去吗？”
    “不用。”法厄同回道，“我其实不太喜欢飞机维多利亚上次送你的那艘潜航舰，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着人潜航过去，这样动静也隐蔽一点。你把青城山的坐标发给我，得有地图才能过去。”
    “等下。”商洛问道，“你确定潜航舰可以突破青城山那边的防御？”
    “不是有隆隆在那边吗？有个人发起邀请，就可以无声无息地进去了。你来做下接线员，到时候会让隆隆找个开阔水域来引导。他的手能握树枝画魔法阵吧？能就行。交给我就好了。”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二章 潜航

    “所以，法厄同，你要在那边开始工作了吗？”
    “嗯。以前都只是打工而已，这次算是正式开始了吧。”
    潜航舰的运兵舱里，法厄同和维多利亚通着电话。
    “好吧.那你，是不是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涉及到和帝国有关的事务，我还是会回来的。”法厄同答道。
    她习惯直接用“帝国”来称呼罗马。因为在她绝大部分的人生里，她都把一天中24小时中的23.5小时奉献给罗马帝国。她以往只需要睡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一点点就够了。
    “终于，你摆脱了那个几乎不需要饮食，也不几乎不需要睡眠的半神之躯。”维多利亚说道，“不知道你感觉如何？”
    “一开始确实是很在意。但慢慢地，当我习惯了每天睡8小时，每天都按时吃饭的生活，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你知道吗，一开始我每天除了睡觉之外，几乎要打工15小时以上。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我好像也变懒了，现在只打金拱门一家的工了。”
    “我觉得这是好事哦。阿波罗尼娅一直想要变成真正的人——但在我这边看来，你又何尝不是非人之身。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的人身到底是哪来的。”
    “是吗？”法厄同诧异道，“原来你也在想这件事？”
    “因为伱本来的半神之躯，并不是人身啊虽然你和阿波罗尼娅不一样，但差别也只在一线之间。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真正获得属于人类的身体的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能由此开始进入修仙的道途。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奇迹。你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具体的缘由，毕竟我没有亲身目睹这一切.不过我大概能明白，恐怕有我父亲的参与。以及，似乎还有我无法估量的伟大力量参与其中。”
    “原来是这样这果然真正的奇迹。”
    “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日常生活。一开始我以为只有不浪费每一分钟的时间来好好工作，这才不算浪费时间。现在，我觉得我得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日常生活才行。”
    “我，衷心的为你感到高兴。不要为帝国的事情操心了，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未来。那艘潜航舰，算是我个人送给你的礼物吧——虽然说实际上是送给商洛的，但其实他估计也不太会经常用。他们一直觉得这些‘罗马玩意儿’不太靠谱。”
    “哦对了关于商洛，有件事他要我转告你一声。”
    法厄同转告了“法器”的事。
    “可以编辑的理型？你的意思是，商洛给我为我定制一颗人工心脏？”
    “至少可以让你的石心变成永动机，而不是需要消耗燃素才能运行。到时候你搞不好会变得很强哦。”
    “？？？”维多利亚那边停顿了一下，“你等等，我需要考虑考虑算了，不考虑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问别人的意见。如果他有办法，我立刻就来一趟震旦。”
    “现在吗？现在天子不在家，恐怕没法进行外交接待。”
    “我偷偷来就行。更何况，我要见的人是商洛。天子不在家，正好省得我添麻烦。总之我会先通报给他的，你们等我消息，我这就去准备。”
    “我说你这太急了吧？喂？喂？”法厄同刚要说什么，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我看你们的通话突然中断了。】阿波罗尼娅的消息及时接入了进来。
    “我把商洛这边的‘剑丹’试验成功的事情告诉了她，好像她比预想之中的还要高兴，想要立刻就来。我还没说什么，她就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该不会是病情又加重了吧？】
    “我来问问.”她站起身，从运兵舱走进了潜航舰的主体，走进了指挥室。
    指挥室里，一如既往地处于静默状态。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观察外界的窗口，全凭仪表来航行。仅有的潜望镜在潜航状态下是绝对禁止使用的。
    “马尔库斯上校。”法厄同站在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舰长席里，马尔库斯立刻站了起来。
    他走到指挥室的门口：“法厄同大人，有什么吩咐？”
    “维多利亚的情况，你有听说吗？或者你有没有听说其他人的什么情况？”
    “我的两个兄弟，最近也已经进入赛博勒尼亚了。”
    “是这样吗？他们过得如何？”
    “一般。”马尔库斯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毕竟还是想要留在阳光下——当然，在赛博勒尼亚的永生倒也不是坏事，至少我们可以在真正的永生之前静静等待就是。”
    “你的兄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进来的吗？我知道你是因为意外事故。”
    “他们也是因为意外事故.他们俩在一起喝酒，结果中风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就算不被什么天灾所限，也很难平安地活到预期寿命。帝国境内每年光是自然死亡的人就以百万计。他们中不是所有人都是罗马公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有幸加入赛伯勒尼亚。所以和别人比起来，拥有帝国的公民权至少还是幸运的。”
    “原来是这样吗？我以为是因为什么.什么天灾？或者什么神秘的机制在背后推动。”
    “凡人就是这么脆弱，我的大人。”马尔库斯摇了摇头，“就算没有什么神秘力量在背后推动，人也是一批一批地死。现在赛博勒尼亚每日的入住人数已经超过了200，其中就已经包括了我的不少家人。”
    说着，他回想了一下：“至于维多利亚陛下，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可能作为皇帝，她要面临的负担确实更重一些。但就算没有负担，她突发什么意外疾病的可能性也并不小。您要知道，伦敦尼姆工人，他们的平均寿命还不到30岁。维多利亚的时代是高歌猛进的时代，但这世上总有些人不像我们，像震旦一样幸运。哪怕是维多利亚陛下自己，也有可能在这不幸者之列。”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三章 治疗

    短暂地交谈后，法厄同回到了运兵舱。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陆良站在走廊上，她也是行动组的一员。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在车队时候就经常碰面。
    不过在这里出外勤，这倒是第一次。
    “难道是航行出问题了？”
    “啊？”法厄同猛得抬头，“那倒不是。这次不同啦，我们不是没头没尾的在潜航，目的地有人在导航来着。”
    后面没说的半句是，只要导航没问题就行。法厄同还没告诉大家，前面负责导航的是一只熊猫.反正都上船了，说这些也没用，倒不如大家都愉快地享受这毫无波澜的潜航之旅。
    “那就行。”陆良点了点头，“其实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这些罗马玩意儿不太靠谱。”
    “不用你说，我自己也发现了。和仙道比起来，罗马技术，真的处处都是不得不踩的坑。不过你大可放心，虽然坑很多，但不包括这次。我们的驾驶员是专业的。潜航舰的航行安全率也已经也已经超过了陆上交通呢。”
    话音未落，整艘艇忽然“咯噔”地震了一下。
    “嗯？？？”陆良赶忙扶着墙问，“喂喂喂，你这没事吧？真的没事吧？”
    还没等法厄同回答，舰长很快进行了广播：
    “咳诸位乘客，我是执行本次输送任务的舰长。刚才我们遭遇了一些小小的以太震颤，似乎是因为刚刚进入了某处风水福地的缘故。我们已经按照有关程序进行了申报，震颤很快就会结束。请各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就回收诸位的餐食，尽请谅解。”
    “诶呦！”里头忽然传来了文鸳的喊声，“我在喝可乐呢！突然给我收了，害我咬到舌头了！”
    “啧。”商洛关闭了对舱内的观察，“他的运气还是那么不好啊。行了，阿波罗尼娅，先把观察都切断一下，等他们上浮的时候会再度建立联系的。”
    【维多利亚的事你怎么看？】
    “我一直以为，她可能是因为某些沉重的神秘负担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这样看来，似乎也不能排除疾病的可能。”
    【或者折衷一下，她可能得了某种魔导病，魔法师特有的疾病。】
    “还有各种疾病吗？”
    【你们不是也有嘛，比如走火入魔就可以算是修仙者特有的疾病吧。在魔法师之类恐怕会更麻烦，魔法师确实是可能拥有许多武艺、神通，但他们恐怕并没有修为——真正拥有可以称得上是修为的力量的人，也就是有法厄同等少数半神而已。他们抵抗外界变化的能力相当薄弱，被卡车撞死也不是不可能的。当然，也有更加奇妙的死法，比如各种魔导病。比如肝脏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忽然从湿热变成湿冷，导致血液的流动发生变化之类。】
    “那维多利亚呢？”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她的太医。不过既然她自己要来看你，我觉得伱可以自己跟她说说这些事。她真的拥有某些先天性的疾病也未可知，当然我还是觉得她就算得病的话，得的应该也是酷炫一点的病症吧。】
    “你这话说得。生病了就是生病了，哪有什么酷炫不酷炫的。什么中二小鬼。”
    阿波罗尼娅吐了下舌头，就当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了：【总之，你好好对她就行啦。】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要给她治疗，又不是要和她畅谈人生和理想。比起这个，我倒是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治好他。”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你的神秘度比她高好几个层级，一些在她身上至关重要的要命问题，在你这里可能什么都不算。毕竟你可是天人。】
    “希望如此吧。不过似乎也确实是如此——她的心脏就算有病症，我这边直接给她替换上更好的就是，这样什么病都没了。如果方案合适，搞不好还可以让她获得加强。”
    【到时候她搞不好会非常地感谢你哦。】
    “你这小鬼，到时候有本事你还像现在这样.等等，你不会又在准备什么吧？”
    【我保证，这次我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我可以捂住眼睛的，我可以不看的。】
    “切。”商洛摇了摇头，“维多利亚知道你在看啦。所以你放心，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那我走？】
    “坐下。打电话，问问那边情况如何了？”
    踏上了池塘旁边的湿地，文鸳总算是放了心。
    他对这些罗马玩意儿的安全性还是心有余悸。不过，这次至少还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使用，而且两头都有人接应，所以总算是也是无惊无险地抵达了——除了最后稍微摇晃了一下之外。不过，那严格来说并不算是风险，只是正常的波动。
    环顾四周，他发现整個池塘的四周竟然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圈画得不太整齐，所以最后才有些颠簸。
    而圈圈收笔的，竟然还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隆隆，你怎么在这？”
    “你谁啊？”隆隆抬头问，“我和你很熟吗？”
    “我给你送过12次竹子了！你不记得我吗？”
    “每天都有人给我送竹子呢，你谁啊有业务合作的话，先和我的经纪人朱灵阁下联系吧，她会安排的。”
    “嘁，这家伙，真是不领情。我当初还特地把竹子给你破开。。”
    “那个。”他看着文鸳，“没事的话，就让一让，我找法厄同阁下。你是法厄同吗？”
    “我是文鸳啊！我刚跟你说的。”
    “啊，行，记住了。你叫文鸳。麻烦你把法厄同阁下请过来，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商天君的东西，我得交到她手上才放心呢。”
    “什么东西？”听到了动静的法厄同已经走了过来。
    “法厄同阁下！请收下这个吧！”隆隆立马就打开背包，把一个锦囊交了出来。
    “这个.行吧，姑且收在我这里。”法厄同点了点头。这是对傅远山很重要的东西，即使是不打算拆开来看，也还是放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收好了锦囊，她看了看四周：“所以，傅前辈在哪？”
    “他就在前面的洞里修养。你们看，就在那边。他吃饱了刚刚睡下。”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四章 潜航

    参加行动的锦衣卫都依次下船。虽然潜航舰的舱门只能容纳一人进出，但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很快就离开了载具。
    小小的池塘里，潜航舰的司令塔占满了整个水面，船身则遁藏在水面以下的不可名状的空间里。
    下船后，法厄同挥了挥手，潜航舰便开始下潜进入待命状态。波纹消散，水池里的一切也重归平静。
    “好了.开工。”
    一手握住日神之矛，另一手握持法剑。两个世界的力量在她身上交汇，让她获得了比全盛期时更强大的力量。
    尤其是，这里还是青城山，是道门福地。法厄同能感受到，法剑中的力量似乎也变强了。
    其他的锦衣卫也和她一样，全都点燃了法剑和圆光。虽然光芒如同白玉一般温润，但200个光源还是把水面照得白茫茫一片。
    身后的光环里有七彩的霞光在其中环绕，流动，和天上的七彩上下一体。
    这感觉和在都市里使用时完全不同。澎湃的力量让不少人甚至飘了起来——字面意思地开始漂浮。
    回头看了一眼，法厄同微微抬手示意，让所有人都把脚步离开地面，尽量不发出声音。
    在他们升空之后，和其他的法术一样——仿佛是自然要补全魔法带来的不合理似的，有云气从四方归拢来，汇聚在每个人的脚下，让每個人都没有凭空站在地面上。
    站在最前面的法厄同是所有人中的最强者。虽然并不是锦衣卫，但重新持有了日神之矛的她已经获得了和天人相同的战斗力。
    把日神之矛扛在肩上，另一手反握着法剑把剑刃收在手臂之后。有夕阳一般的金色光华在她的周身环绕，她的头发也趋近于原先的金色。
    力量确确实实地回来了。虽然并没有真正回到不朽的半神之躯，但只要握着日神之矛，她就能和之前一样强。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感觉，和以往一样，又有些不同。
    她能感觉到，有力量源源不断地从日神之矛中涌现出来。虽然只要一脱手，这股力量就会随之消散，但力量却确确实实地在那里。
    与此同时，她的欲望并没有被半神之躯压制。她能感受到充沛的精力，但也能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可以睡觉的。她依旧也依旧想要吃饭，并不是只想要喝葡萄汁。
    如果说睡眠还没那么容易感受到，那么饮食带给她的感觉就最为直观了。
    过去，虽然实际上没有人阻止她吃肉，她也可以仪式化地食用祭品和狩猎中的肉类，然而那些肉并没有让她产生食欲。
    每日里，她只需要引用血一般鲜红的葡萄汁就可以维持自己的生理状态，用来作为真正的仙馔密酒安布罗西亚的替代，补充神明之躯中运行的神血（ichor）。
    要说吃肉是什么感觉——其实和熊猫一样。可吃可不吃。对半神之躯来说，饮食都是寡淡无味的，只有葡萄汁的醇美还能体味出一二。
    她甚至不需要上厕所。因为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新陈代谢。
    但现在不同了。空气中还有火锅的香味，那香气里除了有酱油和辣油的味道之外，更多的是篁竹之实的沁香。那香气只要一闻，就会让人直观地产生“大补”的感觉。她的食欲也随之一起产生了。
    “所以，是我之前握着日神之矛太久了，变成了神器的样子吗.那么现在这样，倒也不错。”
    这种状态确实让她很满意。既能够获得力量，又没有变成神器的样子。
    已经从大梦之中清醒过来的她明确地知道：过去那种状态，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有某种“强大的活死人”的隐喻在其中——不吃饭，不睡觉，没有新陈代谢，这确实不像是活人应该有的生活。但是强大。
    现在的情况，则是纯粹的强大。是身而为人的强大。
    “现在让我回去我都不想回去了啊.”
    她摇了摇头。甚至她觉得，这日神之矛也和她产生一丝疏离感。因为就个人状态来说，她可以很明确地意识到，如果自己一直握着日神之矛不放，恐怕身体在几年之后就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
    【你的血压在升高哦。】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发现这日神之矛，正在把我往封神榜上拽。”
    【哈？什么意思？】
    “我发现，如果用阴神阳神来定义，我之前的状态和活人显然是不一样的——倒是和封神榜上那些被束缚的神明有些类似。我在想，如果我一直使用日神之矛的话，会不会过几年就没法离开这柄神器了。”
    【竟然会有这样的情况吗.还真是头一次。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我能解决这边的事——而且如果不握着它，我要怎么才能和傅前辈交手呢。”
    达到这个境界，她能看到的东西比之前要多了那么一点——比如她能察觉到，有什么人力量一直在往这边看着。就从隆隆刚才指路的方向来。
    “走吧。”她向后看了一眼，按着云开始往前平移。离地的距离不高，消耗也并不很大，这么做只是为了消除声音。
    背着挎包的隆隆走在前面。不知怎的，法厄同觉得那挎包非常合身。很难想象人类之外还有什么动物适合背着包的。
    仔细看来，可能是因为熊猫也有手掌，所以熊猫使用包裹的行动逻辑和人一样，所以看起来也没什么违和感。
    “还有多远？”她问前面的隆隆。
    “很近了，就在前面，马上就能看到路口。”
    “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是灵兽是吧？作为象征着仁的祥瑞，你对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吗？”
    作为象征着仁的祥瑞，隆隆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仁”。毕竟这行为，实际上是背刺了傅远山。
    “有一点您猜得很对哦。就是，灵兽和人不一样。人是万物之灵长。而作为灵兽，我的灵性和我的象征是相辅相成的。”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五章 半神之体

    隆隆接着说道：“换而言之，我的作为也都是仁的。至于为什么我现在也可以这么做，嗯”他想了想，“其实很多时候，我的行为都基于一种预感。我能够感觉到，这样才是最仁的。”
    “所以你认为的‘仁’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隆隆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本能了，我很难告诉你具体的定义。但我个人的理解是：所谓仁，就是好的。好的就是仁。”
    “所以这是好的？”
    “我不觉得这是坏事哦。”隆隆强调道，“这可一点都不坏。我能感觉到，事情正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法厄同诧异道，“那你可比阿波罗尼娅有用多了啊！她可不会让什么事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我听到了哦。】
    “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是专业人士，我不会只说好话，满意了吧？但是我能做的事可比他多多了。】
    “啧啧啧，和熊猫先生比斗法，就算斗赢了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你你.我生气了哦。我是认真的，作为专业人士，我有自己明确的判断。他的本能确实和熊的鼻子一样灵敏，但他很难察觉到事情根本的因果，只能沿着“好”的路径一直走下去。而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能正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也就没那么强大了吧。”
    【哈！那你干嘛不买个杯筊来扔呢！反正除了错就是对嘛。】
    “诶呀呀，伱生气了？我觉得你还是挺厉害的——比如你还可以陪人聊天哦。”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分神出来和我聊天，是想看看傅前辈会不会突然杀出来是吧？我的观察是——似乎没有。他没有杀出来的意思。】
    “你能看到什么？”
    【他似乎在打坐。他坐在洞里一动不动。嗯，从你这里出发看到的东西就是这样。你仔细看也能看到吧？毕竟我本人不在这里，我是借助你的感官在观察。】
    “我也注意到了.嗯.”傅远山一动不动，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起手。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洞门口。乌泱泱白茫茫一大片的锦衣卫就站在洞口，法厄同站在最前面。
    傅远山的影子就在里头。能看出他背对着洞口，正在原地打坐。
    “.”法厄同站在洞外，把法剑暂且按下，用手扣了扣洞壁：
    “傅前辈，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洞里的傅远山没有一点反应。小小的山洞一眼就能望到头，这里不是什么天然的洞穴，只是一处石窟而已。里面想跑也是没地方跑的。
    “傅前辈？”法厄同又问了一声，里头的傅远山还是没有动静。
    这就让他有些难办了。虽然现在是在比斗，但傅远山如果不应战的话，这时候突然动手是不太礼貌的。
    忽得，傅远山伸出手来，捻了个石头飞射向法厄同的额头。她微微偏开脑袋，小石头砸到后方，传来“当啷”一声，正砸中了某个锦衣卫的头盔。
    “诶呦！”文鸳捂着额头蹲了下来，“这劲怎么那么大！”
    法厄同没空管外头。因为傅远山扔個石头出来的意思是——他先开战了，你们随意，不用管繁文缛节。
    他对于外面的事情也都知晓，并不是在无准备的状态。
    “那就得罪了。”法厄同心领神会，重新把法剑拔了出来，“各位，列阵！”
    后头的锦衣卫沉声答应，开始在门外摆开互相掩护的阵型。此时的阵法还没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只是单纯的战阵而已，上次拿来追踪傅远山的战阵就是这样。
    借助云头，他们上下左右之间都错开了距离——这感觉倒是有些像锦衣卫围屋子抄家的架势。虽然这活一般不是锦衣卫中的练气士来做的，但有不少人确实干过这活儿。
    就算没看过，不少人也在许多文艺作品里面看过这种场景。
    “好熟悉啊。”端着法剑站在阵型里面，文鸳嘟囔着，“好像在许多漫画和里面都见过这种场景。”
    “是吗？”后头有人问，“那后面一般会发生什么？”
    “后面？锦衣卫出场一般都是反派啦。所以立马就会有个大佬，从屋子里面忽得一下冲出来，把我们全部打翻。”
    话音未落，毫无预兆地，一道罡风——准确地说，是激波。一道骇人的激波从洞里面冲击出来，洞口的法厄同赶忙躲开，被直接吹飞到了一旁，而正面对洞口的锦衣卫被全部冲得飞了起来。因为脚不沾地，他们所有像天女散花一样被冲散，文鸳直接挂到了树上。
    巨大的暴风之声在山中回荡，就像有台超音速风洞突然爆炸了一样。
    “啊对，就像这样”他把头盔扶正，旁边还有不少人和他一起挂着树呢，“一般下一个场景就是这样被打飞。”
    “人呢？！”前头的法厄同猛然问道。
    “人？”文鸳忽然反应了过来，“刚才冲出来的不是招式，是人吗！”
    【他他飞出去了！他从0到数十倍音速，竟然只花了一个呼吸的工夫。】
    “你看见了？”法厄同问了唯一观察到刚才场景的人——其他人全飞了，也只有阿波罗尼娅能看到，“他刚才用了什么招式？”
    【好像.好像没有用招式。我能看到，他就是在地上蹬了一下。啊，你看，他还有脚印在地上呢。】
    法厄同赶忙往里看——地上，有一摊炽红的，被烧灼的脚印似的痕迹，那是傅远山起步时脚踩的地方。
    “？？？”法厄同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这是半神级的强度吗？这是天人吗？他全部的实力竟然有这么强？”
    “啊啊啊啊——————”门外忽然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因为好像本来就不是人在叫。
    随着惨叫，一阵狂风飞掠而过，刚刚站起来锦衣卫又被暴风吹得只能勉强站立。掠过的狂风似乎还卷走了一个硕大的东西，大概有300斤。
    【啊啊！隆隆被抓走了！隆隆被提着后脖颈抓走了，就像抓小鸡似的。刚才是他在惨叫完了，让事情变好的祥瑞没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啊啊！他又回来了！他冲着你来了！】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六章 气流

    【你快找个东西挡一下.啊！已经来不及了！】
    阿波罗尼娅的提醒的声音还没收，一道白色的罡风就在法厄同的眼角的余光中出现——是从视觉死角杀过来的。
    匆忙之间，法厄同下意识地长矛横握来抵挡。就在周围的人还没看清楚她为什么要对着空气来招架的时候，一道罡风就从所有人面前飞掠而过，音爆声最后才袭来。
    这次比刚才更快。刚才找地方站稳的，现在再次被掀翻了。刚才挂在树上的，这次直接被吹飞了起来。
    【31倍音速？？？】阿波罗尼娅难以置信地读出了数据，【这已经远超过第一宇宙速度了啊！就算他必须用空气来推进，现在拉个抛物线出来，说不定真的能入轨了他以前，真的有这么快吗？】
    “东西，果然在你身上。”傅远山一手抓着日神之矛，在31倍音速罡风的包裹之中和法厄同对峙着。
    他直视着法厄同，眼神中逸散着从未有过的冷漠。他似乎生气了。
    气流从前方就被分开。在这暴风之中，反而平静地像是在地面上似的。法厄同不用什么力气就可以回话：
    “前辈，你怎么发现的？”
    “我抓走了那个小胖子，发现手感不对劲。我也没问他，只是转念一想就猜到，那东西多半是让他给你了。结果把你抓起来，果然对了，对在你身上。”
    “所以.前辈的意思是？”
    “东西还我。”傅远山强调道，“你知道的，那个锦囊。现在就还我。”
    “那就打完再说吧。”说着，法厄同反手一绞，顺势把傅远山推开。
    脱离了罡风之内，法厄同用肉身直面稠密空气的魔法，背后的圆光灼烧成炽热的红圈。但最终，她还是停下了。
    横握着日神之矛，背后点燃了圆光，她站立半空中和傅远山对峙着。
    “有点意思。”傅远山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只是商洛的跟班。没想到竟然有一手。”
    “我倒是也很奇怪，原来傅前辈之前一直在藏着？以前可没见伱这么强这边刚刚收到了数据，刚才飞出了31倍的音速。这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修仙之人，总得藏着一手。”
    说着，他把手伸向背后——从背后掏出一把永庆36年式后装步枪。这是工业时代萌芽时的设计，距离现在有将近200年前的历史。其使用的子弹甚至不是金属定装弹，而是纸壳。枪口的卡槽里插着一把远超标准尺寸的刺刀，整把枪的长度超过了两米。
    历史的厚重感从枪上逸散出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傅远山对这把枪的掌控力。巨大的步枪握在他手上，平衡得就像天王造像，丝毫没有累赘感。
    这是商洛都没有见过的，“动真格”的傅远山。因为就算是商洛，也没见过他掏枪上刺刀的样子。
    “得罪了。”
    话音未落，枪弹后发先至。没有爆炸也没有火焰，只是悄无声息的一发子弹，但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噹一声轰鸣，法厄同用日神之矛挡下了那发子弹。被弹飞的子弹飞向了一旁的山体，擦着山尖飞了出去。子弹所过之处拉出了一道红热的沟槽，泥土和石块都被高温所融化，山体的轮廓被硬生生扣下来一個洞。
    傅远山没有说话，而是接连开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流星向四面八方弹射开去，周围的山顶、山体，乃至山涧，全都被质量极小，但速度极快的枪弹命中。连特制的子弹自身都难以承受这种冲击，在命中后因为纯粹的高温而引发了爆炸。没有火药味，空气中只有被炸飞出来的泥土的气味，夹杂着木石被引燃后的热浪。
    一枪接着一枪。傅远山的速度逐步靠近，直至靠近到了法厄同面前几步的位置。
    举枪对准法厄同的额头，他略微迟疑了一会，然后扣下了扳机——实际上枪弹的发射完全是法术，枪只是他的法器。这并不奇怪，道士出身的修士觉得剑更趁手，但军人出身的他觉得枪才是更适合自己的武器。
    近在咫尺，枪弹被暴风推出枪膛。这是纯粹的物理破坏。在这个距离上，法厄同才能观察到因为周遭因为子弹高速旋转而被扭曲的空气。
    她也能观察到，仅仅在空气中旋转，前进，子弹就已经在摩擦自身，使其变成了红热的火球。可怕的力量经由枪管发射出来，以纯粹动力的形式来展现其破坏力。而这一发，只冲着法厄同的额头而来——
    呲——
    这一次，她没有格挡，而是伸手直接抓住了子弹。被遏制的冲力以冲击波形式炸裂开来，在山中炸出了风暴。红热的子弹在她的两指之间高速旋转，起先是牙科钻一般的尖锐声响，但这声响很快因为子弹自身的解体而消失。子弹变成了一团翻滚的红色金属流，被攥在法厄同的手里像个普通的弹珠一样旋转。
    “？”傅远山静静地看着那发子弹归于平静。
    一切都安静下来后，那子弹已经变成了玻璃弹珠似的光滑球体，那是融化之后又重新冷却形成的弹丸。
    “有意思，你不怕烫？”
    “劳您挂心。”法厄同松开了手，那光滑的弹丸被她随手扔在地上，“作为承嗣太阳神力量的半神，我并不怕烫。”
    说着，她直接伸出右手，两手夹住了枪口的准星，拇指直接堵住了枪口。
    傅远山试着把枪抽出来，纹丝不动。
    “您还要继续开枪吗？”
    没有一刻迟疑，傅远山直接扣下了扳机——力量直接在枪管之内爆炸。借着爆炸之力，傅远山向后拉开了距离，随后在音爆中直入云头。
    【喂喂喂？听得到吗？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刚接入进来。】
    “他好像走了？又好像没有！他没走！”
    法厄同本能得往旁侧闪躲，躲开了从天而降的一发重击——
    【是标枪！或者说是梭镖！是钨合金的标枪！有手杖那么长！】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七章 铁雨

    “普通的标枪？我记得刚才发射的似乎是特制的枪弹？我能感觉到那些枪弹似乎会被冲击力而激发爆炸。没有火药，完全是金属在爆炸。”
    【没错，我确定了！就是普通的标枪，是钨枪！。但是.但是有好几百发！好几百发钨枪从你头顶来了！】
    话音未落，合金之雨从而天降。没有特效，没有爆炸。第一发钨合金的标枪落地之后并没有产生额外的破坏，只在地上砸出一个3米深的土坑。
    朴实无华的物理攻击，但是超级加速，超级加倍。这速度和力度都远超刚才的弹丸，因为小小的弹丸能够承载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那爆炸，在这超凡领域的战斗中起不了什么作用，高温更是会被法厄同直接挡开。
    所以这次投下的，是满天的合金之雨。
    战斗的意识告诉她，这根本躲不开，也跑不掉。因为铺天盖地的钨枪封锁住了她行动的通路，而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也仅有眨眼的工夫——
    她没有犹豫，挥动用日神之矛的枪尖在周围画了一个日冕般的完美圆圈。光芒以她为圆心点亮，就像天地间的第二轮太阳一般。
    高温的热浪点燃了正下方的山林，然而钨合金远比草木更耐热，根本就不会在太阳的高温前却步。
    随着第一发钨枪直接命中了“太阳”，合金之雨的大半都直扑向了光团的正中心。钨合金也并未能穿透太阳的光芒。
    随着一声声轰鸣，钨枪在太阳表面砸成了铁饼，但把最大限度的冲击力砸了下来。
    钨枪砸中得越多，太阳的光芒就愈发炽盛，直到法厄同的人影完全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着！”随着一声爆喝，傅远山在满天的钨枪之中落下，手上握着刚才那把爆裂开的步枪的刺刀，直刺入太阳的光芒之中。
    太阳碎裂了开来。星星点点的光斑如同萤火般消散，随之一起消散的还有太阳本身的光芒。
    光芒落下后，傅远山的刺刀直接顶到了法厄同的脸上，在法厄同的脸上留下了细微的痕迹。他留手了——但只有一半的原因是留手。因为日神之矛已经刺穿了他胸前的军大衣，枪尖离刺穿皮肤也只差毫厘的距离。
    “呼。”两人都舒了口气，也几乎是同时收手。
    【啊这.这.我完全没看过来，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们.这怎么算？”法厄同问，“我们算打平了吗？”
    “算是吧，算是打平了。”
    “那我们这就”法厄同正要收拾摊子走人，傅远山却摇了摇头。
    “我们打平了，但是——你赢了。”
    “？？？”法厄同诧异道，“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是，差一点点就要互相干掉对方了吗？”
    刚才的战斗也把法厄同压榨到了极限。日神之矛上现在还点亮着光晕，她心中的战斗还依旧没有结束。但她知道，自己恐怕打不下去了。
    说是差点点就干掉彼此，但对面的傅远山似乎还留有余力。
    “是吗？”傅远山笑道，“那么，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天人远比你之前想象的更强。第二。你，也比你自己想象中的更强。”
    “哈？为什么？”法厄同疑惑地问。
    “把那个锦囊给我。”傅远山伸出了手。
    现在打也打完了，法厄同就把那锦囊拿出来了。
    然而傅远山却没有把锦囊收起来，而是把锦囊往地上一扔——轰隆一声巨响，如同陨星坠地，那锦囊砸出的冲击波把周围山林的火都给灭了。
    “等下，那个是.那個不是法宝？！！！”
    话音未落，法厄同枪尖的光芒忽然间爆裂开来，就像有什么被压抑着的力量忽然泄洪而出了。力量一下子就回来了，法厄同觉得自己还能接着打。
    “那个是我的配重。”傅远山摇头道，“所以一开始我让你还给我。你死活不还，所以我就想着那就这么打呗，反正是伱自己选的。”
    “原来你在这埋伏了我们一手吗？”
    “你以为我和你们似的喜欢演话剧是吧?!好家伙，让滟秋来演话剧，真是服了你们——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埋伏你们。我是想着要认真一点，所以真的要把这配重给那小胖子保管，。那小胖子也是筑基期的灵兽，搁在它那里至少不会出事。这玩意可不是谁都能背着的。我之前抓他的时候一抓就知道手感不对，所以把他扔半路就回来抓你了。因为除了你，旁人一拿恐怕就要被压到地皮里去，也只能在你手上。”
    “可是傅前辈，你一天到晚背着这玩意儿做什么？”
    “所以我和你说——天人远比你想的更强。我平时在京城里生活，走路难免磕磕绊绊。如果我一直用天人之体在凡人的世界内游荡，那我举手投足间搞不好就会让周围房倒屋塌，搞出巨大的动静来。所以，我平时都是背着这个配重生活的。”
    “我还真的以为是法宝诶！”
    “开玩笑，法宝能给那小胖子拿着？”傅远山摸着额头，“怎么想也不能给他啊。你和商洛是有多财迷，抱着个沙袋当个宝不过这沙袋确实是很贵重就是。”
    “对啊，我竟然完全没有感觉？！那到底是什么？”这“沙袋”不只是重量那么简单，而是全方位的压制住了她的力量，又没有让她感觉到疲劳。如果用沙袋来比喻，那么这个沙袋可以说是非常平衡。
    “啊。这个.”傅远山想了想，“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在可以说的限度来说的话——那是‘偷来的质量’。所以我再三交代绝对不能打开。你们也守信用，没有打开。”
    “如果我之前打开了，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哦~~”傅远山盯着她，“我不是危言耸听。今后别人让你别开的锦囊，你最好真的别开。”
    “嗯嗯嗯嗯。”法厄同连连点头。
    “然后.”傅远山看了一眼地上，“既然商洛那么喜欢那个沙袋，就送给你们吧。”
    “啊？”法厄同愣了一下，她不好说这太贵重，还是太没用毕竟那这玩意儿再贵重，它也就是个沙袋。
    “我可不是无的放矢。我之前说过，天人可能比你想的更强，这包括商洛在内。他的修行开始之后，真正的力量恐怕也会渐渐醒过来吧.他还要继续上学，所以，你把这沙袋带给他，这样他就能和我一样日常正常生活了。”
    “啊这！”法厄同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这就是很贵重的礼物了啊！给了我们，那傅前辈你怎么办？”
    “没事，这沙袋还有挺多的。‘被偷走的质量’不止这一份。你们带回去用就好，如果到了金丹期记得再来找我。我这值钱的法宝没有，大沙袋和大大沙袋还是管够的。总之，回去告诉大家吧，是你们赢了。我得把周围收拾一下才能回去，这里的山林被打得不像样，不收拾的话，上头有老头子要找我们麻烦了。陪玩孩子之后还得打扫卫生，这就是中年人呐.没办法。”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八章 干活

    “孩子们，我要走了。”
    回到那山洞口打了个招呼，傅远山就去忙了——刚才打到地里和钨枪要回收，周围的山火虽然被“配重”一下子镇压了大半但他还是要检查起火点。
    以及，刚才打得有点上头，打出去不少威力相当大的弹丸。虽然那些弹丸只有受到强烈冲击的时候才会爆炸，但他也得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未爆弹。
    中年人是这样的。上有老下有小。上面要对老头子负责，下面还要教导、训练那些小鬼。哪怕是现在的小鬼一个个人高马大，抡起拳头和沙包一样，他也得硬生生吃下去。然后夸一句“打得好，但是下次应该往脑门上打”。
    不过这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傅远山还挺享受这种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的感觉。这是鲜活的，可以让他感受到生命。对天人来说，这也尤其重要。一旦他在心态上也老去，那他离天人五衰也不远了。
    现在的工作，至少让他很有成就感。平时可以守护秦淮河每一只烤鸭，关键时候还可以对后生们起到指引的作用——
    就是后背实在是有些疼。他和法厄同只是过了几招就打完了，两边都是点到为止。倒是那太液池里的龙王，下手起来没轻没重，他到现在还疼着呢，那锅竹米粥喝下去了也只是缓解了一下。
    匆忙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他就继续去忙着了。
    “谁在说话？”文鸳从浮土里抬起头，他刚才被吹飞了，现在才刚刚爬起来。
    “好像是傅将军？”旁边也有其他锦衣卫纷纷从浮土里抬头起来。
    强者的战斗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强了。两人交手的时间其实也就只有须臾片刻，他们刚才被吹飞的这些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傅远山的身影忽然又回来了，“我说，你们现在都练气期了是吧？”
    “啊，是啊。练气后期呢，正等着筑基。”文鸳扶着帽子点头。
    “怪不得没事。我还担心会不会有几個被冲到山崖下面摔着——那既然没事，都爬起来！都给我动起来！把场地收拾下！动起来动起来！”
    傅远山忽然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一个人干活了。突然多多出来200个生力军，他们都可以参与到自己的工作中来。因为原先不是练气士的，现在进入到练气期了。而原先是练气后期的，现在已经逼近了筑基期的水准。
    就比如面前这个面生的小子，感概离他最近，被31倍音速罡风正面冲击了两次。然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拍拍身上土还能继续站起来。
    这要是换成凡人，刚才两下够死200回了。
    他现在既然没事，那就可以起来干活了。
    “要干嘛？”文鸳问道。
    “先看看那边有没有起火点，不要引起山火了。然后追着灵气——有两发还是三发雷铳弹被打飞出去了，好像没有爆炸。你们追着轨迹去看看，要是没有爆炸就立刻捡回来。快去！尽快！这山里有不少珍禽异兽。要是让哪只猴子捡走了，事情就大了。”
    “哦！明白了！”他从土里钻出来就开始运气，周围其他的锦衣卫也陆续从被冲散的状态下集结起来。
    说话间，法厄同也回来了，她手上还拿着傅远山之前丢地上的锦囊。
    “傅前辈，那我.”
    “你先回去就行。其他人就留在这。天庭给了他们法器，他们也该干活了。打杂也是活。这活不到练气期还干不了呢。”
    “但是我要回去的话，我就得把来时的载具给带走了。”
    “没事，我回头用别的方法送他们回去。”他注意到了法厄同手上的锦囊，“你现在是不是处在筑基期的状态？是会一直保持吗？”
    “不会。”法厄同摇头道，“只有手不离这杆枪的时候，才能保持住。”
    “那么你在把这玩意儿交给商洛之前，枪不要离手。不要让练气期的人碰到他。”
    “额”法厄同赶忙问道，“我想问问后果，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意外，正好可以处置一下。”
    “刚才丢下去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火都压灭了？那不完全是冲击波砸的。这玩意儿有从整体上镇压法力的效果，真正意义上配重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诏狱里头，有些凡人是佩戴着用他来制作的刑具的。”
    “？？？”
    “所以千万不要乱放。我手上这份的‘密度’尤其高，镇压的效果也很强。对我而言，大体上就类似于官服。官服虽然累赘，但官服本身就不是为了行动方便才设计的，他设计出来的很大一部分作用就是为了限制行动，让人举止得当。我也只有在佩戴这‘配重’的时候，才能保持常人一样的生活节奏。要不然踢个球就把球踢爆炸，那也太没劲了。”
    “啊！明白了，明白了。”法厄同点头道，“那我不会乱碰的。”
    “还有，你回去的时候把公主也带回去。还有那个.那个小胖子。他被我丢到道观里面去了。你去接公主的时候，把他一起接回去吧。另外为了不发生什么变故，伱一定一定，要尽快把这玩意儿交到商洛的手上。”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这锦囊带给你了。”
    天色已经黑了。法厄同是在晚饭时间回来的。
    她谢绝了朱灵请她吃晚饭的邀约，先给商洛把宝贝带了回来。
    “哦哦？哦！！”商洛听整件事的时候，他的表情从-50一直到+50之间滑动。在完全听明白这玩意儿的效果后，他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这可是好宝贝啊！我还要上学呢。我在想，如果我真的练了一身功法，到时候把书撕烂了怎么办。快给我看看。”
    他从法厄同手上接过了那个锦囊。
    【啊】阿波罗尼娅喊了一声，【果不其然。】
    “你也有感觉了吗？”
    【感觉一下子思维变清晰了。大概是因为没有胡思乱想的缘故。】
    “我感觉变困了啊”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九章 晚餐

    “嗯？”法厄同问道，“那是不是有些问题？”
    “问题？这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在困的时候睡觉了。原来我根本就不会困的，就算之前锤了200下，我也只是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疲劳而已。啊佩戴上去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进入到了待机状态，太养生了！我感觉佩戴着它，我可以好好保养自己了。”
    【啊~~】阿波罗尼娅也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好久没这么困了。我们睡吧。】
    “那晚安。”商洛站了起来，“我好困啊.感觉今天的困意和疲劳一下子就来了。之前没有困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休息，总感觉就算睡觉也不会恢复。现在待机状态，不完全开机，啊，这感觉，应该睡一觉就能完全恢复了。这礼物真是美妙啊！为什么没人早拿给我。”
    “你不吃了晚饭再睡？”
    “啊这.趁着我还困，还是赶紧睡吧。晚安。”他扶着墙，一边困倦着，一边喜悦地去房间睡觉了——这久违的真实的生理上的困意，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鲜活。他也立马就明白了傅远山佩戴这枚“配重”的原因。
    傅远山的福缘道需要他保持和大家的接触。而这枚配重，则可以让他在接触大家时不至于伤到其他人。
    怀着对傅前辈的感激，还有对法厄同的感谢，他倒头就睡了。
    【呼~~】阿波罗尼娅睡得比她还快。
    “啧。”法厄同望着空空的沙发，“怎么有种被晾在一边，他先自己睡觉了的感觉莫名其妙的。”
    “唉。”御苑里头，朱灵望着栏杆对面的隆隆叹气，“商洛放我鸽子也就算了，怎么她也不愿意和我吃饭。”
    “大概是你吃饭不够养生吧。”隆隆啃着熟悉的竹杆，一边嚼着一边回答。
    虽然刚才吃了些灵物，但熊猫每天要摄入100斤的食物，排80斤的便。虽然营养完全够了，但他嘴上停不下来，总是想找点东西吃。
    “你说什么？”
    “我说，公主啊，你们老朱家的餐食是不是不太养生啊。全都是烤肉和烧肉。不来点竹笋吗？很好吃的。”他伸手挑了个好的递过去，“尝尝味道？”
    朱灵将信将疑地拿过笋。她也没打算全吃，只是把笋尖撇下来，剥开笋皮小小地吃了一口。
    “yue——是苦的！”
    “对啊，是苦的。”隆隆歪着头，“竹子可不就是苦的嘛。但是吃着有养生的感觉，你没觉得吗？”
    “我还是吃肉吧。”吃进嘴里东西她没浪费，还是把苦的竹笋咽下去了。没吃的部分，反正是用手撇下来的，她又递还给了隆隆。
    “唉。”传教失败的隆隆有些失望，“要是你也吃竹笋该多好啊。有你的口味来参照以下，肯定能改良一下这里竹子的品种。”
    “怎么，这里的竹子不好吃？”
    “这里再好哪有老家好啊。老家的竹子才是真的好吃，一棵山上东南西北十几种，想吃哪个吃哪個。每个都很新鲜，每一根都有新的惊喜。”
    “不想在动物园住着那你回去啊！”
    “啊？”隆隆赶忙放下竹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别把我赶走，求伱了，饲养员阁下。”
    “不是家里的竹子好吃吗？”
    “家里没人帮我劈竹子啊！每一根竹子都要自己劈，太麻烦了。而且家里没有观众，好无聊啊.我还是喜欢有观众的地方。我吃个笋他们就傻笑，能坐在那看一天，太好玩了。我也能坐在那看他们看一天。”
    “那就好好吃你的竹子。这里毕竟不是你老家，气候不一样，长的竹子也不一样。”
    “那我就嗯？好像你那边来电话了？”
    “是吗？”朱灵看了一眼，“要是商洛的话，我就原谅啊，啧。”
    “不是他吗？”隆隆嗑着竹子问。
    “是滟秋。她要请我吃饭.倒是也好，她是我第三喜欢的人了。除了我哥哥和嫂子。嗯，长辈另算。”
    “等下，商洛不是人吗？”
    “啊？”朱灵想了想，“哦对了，商洛不只是祥瑞，也是人哦。那滟秋往后稍微排一下吧，排在商洛后面一点。那我去吃饭了，你要添竹子就自己添，钥匙搁在这了。”
    金陵饭店，二层餐厅“松苑”。这里是金陵饭店的正餐厅，换而言之就是金陵饭店的“饭店”。一楼是对外营业的大堂餐食，也对外营业。二楼的松苑一般只开放给住客使用。
    朱灵戴着墨镜，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走到了包厢里头。滟秋早就坐在里面了，正拿着菜单点菜：
    “这里，猪肉的这一排，全都上。都要半份。”
    “啊？可是滟秋小姐，这点的是不是有点多？就算是半份也”
    “没事，我请的客人能吃下诶？来啦。”她站了起来，给朱灵行了个开场的礼。
    “啊”朱灵没精打采地走到她旁边，拉开凳子坐下，“幸好你今晚请我吃饭，要不然我可是要很失落呢”
    “你怎么啦？”
    “我被人放鸽子了有人说要和我一起吃火锅，请了两次都不来，因为每次都有其他的事情。”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我也认识？”
    “还能是谁啊，这还用说嘛？”旁边有服务员在，朱灵知道不好随便提名字。
    “啊这.那这些可有些”她有些后悔了，因为她今晚请的不只一个客人。
    但请都请了，她也不好也和商洛一样放鸽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点菜。
    她先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个.西西里产的葡萄酒，有没有东地中海的，比如希腊地区的？有吗？行，就那个。”
    “你还请了别的客人吗？”朱灵有些意外。
    “啊是.是你也认识的。啧，有些难办呢”
    过了不到五分钟，法厄同走了进来。
    滟秋当然是毫不意外，但是她一进来就和朱灵对上了眼。
    “阿哈。”朱灵捂着额头，“她也放你鸽子了是吧？要不然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吃饭？”
    “我好饿，我想多吃点。”
    “放心，今晚就吃个够，我把当季的菜单每样都点了半份。觉得好吃就再加，多吃些。我的广告费刚刚发下来啦，大家多吃些，不用客气。”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章 天人之体

    酒过三巡，桌上的各种肉也吃了一半。
    “砰。”法厄同落杯的声音比刚才更重了些。酒杯就搁在她面前，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旁边的滟秋和朱灵都愣神地看着她。
    “喂，她是不是喝醉啦？”朱灵闻了闻自己的杯子，“不对啊，这是能喝醉的吗？”
    “哪有酒，未成年人根本就买不到酒的好不好，这是葡萄汁兑的风味酒精饮料。”滟秋压着声音说道，“这酒精度和酒酿一样啊我们家过年给小孩喝的米酒都比这度数高。”
    “那我不也跟着喝醉是不是不太礼貌？”朱灵在面对朋友的时候展现出了面对祥瑞时没有的高情商。
    “所以她怎么啦？出去小半天就变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全程都在山上逗猴子玩呢，然后就听见远方‘轰！啪！轰！啪！’得，和封神大战一样。天上打得到处都是火球和光线。然后有一天白色的罡风突然升空，紧接着一大坨黑压压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从天上掉下来，地上有个小太阳跟着一起点亮——然后就打完了。”
    “是商洛去打的吗？”滟秋问。虽然她本人没有参与战斗过程，只是配合商洛演了一出话剧。
    话剧结束之后，参战的各方直接腾云而去，她就开始在行动组的飞信群里围观全过程。
    “没有呢商洛在家坐着根本就没动，听说他就坐在个电话亭里头打电话。都是旁人去忙活。临走的时候还丢了200个锦衣卫在那里扫地。”
    “嗯”滟秋想了想，“那既然是她打的，那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黯然销魂掌了？”
    “没听说过有这种法术啊.等下，我打电话问问傅将军好了。”
    “不用打了。”法厄同抬起了手，“不是因为比斗的事，是因为我自己”
    她捻起了自己的一绺头发。
    黑色头发的末梢，是太阳一般的金色。这金色完全不同于蛮族的金发，而是一种饱和度相当高，甚至看起来像是在自然发光的，太阳的金色。
    “我还在适应从半神之体跌落回来的过程是一些荷尔蒙在作祟，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她捂着自己的左眼。指缝之中，有隐约有太阳的光芒在逸散出来。
    “等最后这么一点消退下去，我大概就能恢复正常了.本来想让商洛陪着我的。但是他好像很困。还好有你们在这里。”
    “哇我见过的。”朱灵点头道，“有时候见到我老爹喝醉酒之后，第二天早晨就这样。后来他去闭关了，我们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他也是这样哦，一直捂着额头。”
    “不要把我说的和宿醉一样啊”法厄同打起力气辩解了一句，然后又消沉了下去，“好像不太对劲.左眼为什么消褪不下去。”
    “哈？”俩人围了上来，“什么情况？”
    “我的左眼，一直保持着半神的状态，消退不回来了闭上眼睛还好。但只要一睁开眼，神的视野就会冲击我的大脑，会看到许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本来浑身都是神躯的时候倒是无所谓，现在只有眼睛是神躯，脑子好像处理不过来。”
    “啊啊！”朱灵忽然想了起来，“等下，我那里有个好东西给你。我先问下，你戴眼镜吗?有度数吗？”
    “没有。”
    “好的，我让人给你拿個平光的。等下啊。”
    过了不到十分钟，外头走廊上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门口的服务生一脸惊悚的开门，隆隆背着个包出现在门口。走到朱灵身旁，他丢下一副眼镜就又出去了。
    “这是?”法厄同看着那眼镜——眼睛的左眼被一块纱布遮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普通的弱视矫正眼镜！”
    “.”
    “咳虽然很普通，但是说不定会有用呢。我小时候有点弱视，好像是屈光度的问题。医生建议我每天遮盖六小时。班上的同学说这样非常帅，就像有神秘的力量被压抑在了左眼里头一样！感觉就像仙灵国的魔法公主一样。”
    “换别人这样做只会被当做独眼龙吧。”滟秋摇了摇头，“美少女就是不一样啊。而且你不本来就是公主吗？”
    “我上学时候用的是学名啦，就是朱灵，没人知道我是谁。至于我的谱名，我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了——总之，我那个魔法公主是假的，她这个是真的。我让人带了副化妆用的平光眼镜，然后像我小时候一样包了块纱布。开来，法厄同你看怎么样？”
    法厄同将信将疑地戴上了眼镜。普通的矫正眼镜，把把普通的纱布遮在了她的左眼上，屏蔽了外界的视觉信息。
    纱布把整个左眼严严实实地遮挡在里面。刺激消失后，来自超凡视野的不适感也随之消失了。
    “.”她迟疑了片刻，“效果真是，出人意料地好。竟然一点感觉都没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也经历过这种事。”
    她看了一眼朱灵。这家伙和她哥哥一样，虽然看着不太着调，有时候甚至不太像个“人”，对奇怪的事情有莫名其妙地执着，但是在关键时候总是意外地靠谱。
    “我只有在过家家的时候扮演过这种‘魔法公主’啦。怎么样，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感觉，一切正常。”她举拳在眼前观察了一下，“只用一只眼有些别扭，可能会给生活带来一些不便。不过.这好像也可以让我更加靠近真实。或许假以时日，我不需要再借助日神之矛也能登上天人之阶也说不定。”
    “诶？”滟秋从另一边围了上来，“我说，你这是道机啊！是道机！”
    “是吗？这是道机？这不是创伤吗？”
    “嗯”滟秋想了想，“从伱们那边来理解的话，道机的本质就是成道的机遇，类型多种多样，说是奇迹也你这种道机的本质就像是‘圣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上帝在你面前砌了堵墙，开个窗才能看见外面的风景。你现在可是在脑袋上开了个大天窗啦！对了，奇迹用拉丁文怎么说？”

 第九百六十一章 头像

    “miraculum.”法厄同捂住了额头，“但是你这么说我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谁会想在脑袋上开天窗啊.”
    “但是？我看你好像没那么遗憾嘛。”
    “你还真是懂我啊总之只要能追赶上他的话，确实没问题吧。”她握住了右手的五指，感受着力量留下的痕迹，“我可不习惯当弱者。”
    “？？？”滟秋愣了一下，“原来驱动你的是好胜心？我还以为今天是女孩子的茶话会，怎么你们一个驯兽师，一个角斗士这感觉像是在开剧本围读会。”
    “嗯”旁边的朱灵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虽然朱灵没有明说，但她很明白一点——以普遍理性而论，商洛确实是可以很吸引女孩子的。不过她并不是会只看脸的体态就被商洛吸引，商洛在他这更大的标签是祥瑞。
    因为脸和体态再好，都不如男装的滟秋。她看滟秋就已经很满足了。但祥瑞——唯独祥瑞这个属性，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那你呢？”她问法厄同，“你实际上对商洛一点都”
    “也不是没有啦。就是.”法厄同捂着额头。升格为半神的状态又回退回来，让她留存了许多升格时留存的思维。短暂的升格，也使她能够抛开荷尔蒙的影响来思考问题。
    思量再三，她和滟秋答道：“之前想得很明白，现在又不太明白了。或许，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吧。总的来说，要是说对他完全没有什么‘看法’，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我和他之前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让我们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之外，别的都不太纯粹——我看，只有我彻底变强之后，直到我能够和他同场竞技的时候，我才能纯粹地看待自己的心态吧。达到天人之境之后，我就能抛开荷尔蒙的影响，从纯粹情感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了。”
    “原来你追求的是哲学和思想上的互相吸引啊？所以伱要努力变强然后和他决斗？”虽然很离谱，但滟秋确实得出了这個逻辑。
    “啊对，简单来说确实是这样。”
    “太可怕了！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商洛本人的爱好者吗？难道没有人只是单纯地想和他约会，然后和他一起喝杯可可吗？”
    “有这个必要吗？”朱灵歪着脑袋，“我看他吃就行了。看他吃饭太有趣了。”
    法厄同也答道：“没这个必要吧，我天天和他吃饭。”
    “啊”滟秋捂住了额头，“我以为今天可以在这里开‘商洛爱好者同好会’，没想到你们竟然都这样啊。”
    “明明滟秋小姐你才不太正常吧？”朱灵歪着脑袋，“他一个大活人就在你面前，你明明可以直接跟他说话，你为什么要把他当做偶像来追？”
    “因为这样更有趣嘛。如果真的追到了他倒是也好，但是只要在一起了，感情很容易就会变形吧。只要他一直在相片和影片里，我就能一直看到他的眼睛~~”
    “？？？”
    “所以，公主殿下。”滟秋请求道，“你见商洛的机会比较多是吧？能不能替我要张照片？”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亲手拍啊？你刚刚和他见过面啊！”
    “就要是从旁人手里转交才比较刺激嘛.我喜欢那种，不是特别为我展现出的视角。”
    “我拒绝。”朱灵摇头道，“如果你重新换上男装，然后和我合影的话，我才可以考虑一下。”
    “啊这.倒也不是不行等下，我问问。”她向法厄同问道，“法厄同小姐，你呢？”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问我。明明我和他住在一起，看到他的机会最多来着。”
    “因为你看到他的机会太多了啊！你拍出来的日常照片会非常有男友感。那那太刺激了！感觉不太好。拍他睡觉的样子怎么都不太好吧？是吧？”
    “首先我强调一下，他睡觉的样子是拍不到的。”法厄同回道，“因为他保持着天人之体，就算睡觉也能对外界保持最基本的感知。看到我拿着相机进他房间，他立刻就会醒来，然后你就会看到他和我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啊这.那就有些出戏了啊，实在是有点可惜”
    “诶？等下。”法厄同忽然想到，“现在，其实现在可以拍到了。他现在睡的应该很沉。傅前辈给了他一件‘配重’，现在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简单地睡觉了。”
    “啊！！！”滟秋合着双手，“太刺激了吧！虽然有点.虽然有点不太好，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拍一张他的照片？我想拿来做手机桌面。啊，不用偷偷拍，先和他说一声就行。我很尊重他的肖像权的。如果你能帮我拍到，我.”
    她伸手抓住法厄同的手，一直伸到法厄同的袖子，在她的手腕和手掌上用暗号比了个数。
    “哇！你这不是震旦的数字手语嘛？”
    “我毕竟和萨天师在戏剧行业工作了许多年了嘛，虽然自己没有谈过价，但我还是见过的。”
    “这个数你还挺有钱啊？”
    “广告费虽然到不了我手里，但我爸妈给的零花钱还挺大方的啦。”
    “她可比我有钱。”朱灵吃着菜回道，“我的钱是不能自己支配的。她不一样，只要开口的话，在一个不过分的限度内她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价格连法厄同都会心动。
    “好！”滟秋在袖子里的手立马和法厄同互相握住，表示契约成立，“谢谢！太感谢啦！”
    早晨，商洛正在刷牙。暂时压制住天人之体后，虽然睡得更沉了，但刷牙等步骤也要更加仔细些才行。
    正刷牙时，他忽然看见法厄同举着手机站在门口：
    “干嘛？大清早的。”
    “有人想要买的你人头。”
    “噗——”商洛一口泡沫喷出来，“什么玩意儿？”
    “有人想要买你的头像。你同意吗？”
    “谁要啊？”
    “滟秋。她想要你的头像来做手机桌面。”
    “那她干嘛不自己问我要？”
    “这是她喜欢你的方式。你答应了？看来你也很容易被她吸引嘛。那就继续刷牙，她想要比较有生活感，比较有男友感的.诶？你干嘛？！”
    “这个姿势，会更有男友感吧。”

 第九百六十三章 科举

    “额”商洛对罗马的情况也早有预料——倒不如说，如果不是这样反而会奇怪。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罗马才几个人。”
    【确实.实际上罗马的体系是把每个人都作为孤例来看待，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正常路径，而且一般在成年之前都不需要接触外部社会——罗马公民确实是这样。但罗马公民也没多少人。】
    “那其他人呢？”商洛问道，“罗马帝国境内还有其他人吧？”
    【这个你有知道的需求吗？】
    “将来要接受罗马帝国的遗产，所以有的吧。”
    【那我回答是——其他人并没有。那些最基本的公共教育和公共医疗全都是安抚蛮族的陷阱，公立学校没有上的价值，公共医疗根本排不上号。那些蛮族中的出类拔萃者也有机会得到完整的教育，但依靠公立机构是做不到的。但帝国，也没有为他们提供梯子，所有人都得靠自己。】
    “我突然觉得你们那样好像更加"现实"一点？”
    【毕竟也只有你们住在真正的地上天国里啊。长城之外的世界可没这么温柔——而且，不是我说。你其实不用看罗马，光是看周围的朝鲜、琉球这样的藩属国，就已经可以看到人类命运之间的格差了。罗马的长城形同虚设，罗马人只能以家庭为单位来对抗外部的世界，并没有完整的城墙把非国民的蛮族都排斥在外。】
    “我突然有些理解了.”
    【是的，你一听就会明白了。罗马的贵族教育的完全封闭，是因为上层和下层之间的完全割裂。贵族没有接受公共服务的需求，也不想接受公共服务，他们甚至也不想参与公共服务。】
    “话说，那罗马贵族一般怎么选择自己的人生？”
    【一般是这样——成年之后，罗马贵族会先在军队中担任将军，或者军事保民官这样的"非正式职务"，一般是10年。30岁之后正式进入元老院成为财政官、市政官，裁判官，最后是执政官。执政官就是大部分人的生涯终点了。】
    “这不都是元老院的各种官职吗?”
    【对啊。】阿波罗尼娅答道，【只有元老院，也只需要元老院，这就是罗马公民的晋升体系。倒是神谕所和缪斯宫会接纳一些自由人。】
    “那你们那边好像更加的.善良一些？”
    【算是吧】阿波罗尼娅回道，【完全不一样。神谕所接受神职人员，缪斯宫接受学者。不过总的来说，延伸到全国的科举这样的晋升体系是不存在的。所以，还是好好享受属于你们的，黄金时代的帝国公民的人生吧。等你们变成天庭的人，那就换了口味喽。】
    “苹果味换成橘子味是吧。”
    【啊还真是羡慕，你们的前面有比现在更好的未来。罗马已经完蛋了，虽然我并不在其中。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在你这住下了，也不去想那些家里的事了。随意就好。】
    话音未落，她忽然停了下来：【诶？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那是.】
    她立马在信道里问：【法厄同你也来坐电车吗？】
    “是啊。”法厄同回道，“我刚才看到你们了。我们不是一个进站口。”
    【你今天早晨不是有打工吗？】
    “我也不是只在金拱门工作啊.”
    【不对啊，我记得你确实只在金拱门工作啊。】
    “那是昨天，今天有新工作哦。”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出门啊？】
    “咳咳咳”商洛忽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啊？”法厄同的声音忽然变远了，“阿波罗尼娅你说什么？听不清，这里人太多了，()
    回头再说，我先挂了。”
    【诶？真奇怪。】阿波罗尼娅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让我来算一算是什么情况。】
    “诶！阿波罗尼娅小朋友快看！”商洛指着电车进站的地方，“你最喜欢的列车，来啦！”
    【哪里哪里？啊！好漂亮！是绿色的！好漂亮的绿色。你要坐这班车吗？】
    “今后恐怕会天天坐吧。”
    【哇！那你每天一定要把我叫醒！我一定要看她进站。啊！好漂亮的车！这车头，这车灯！】
    商洛忽然觉得她说出了什么虎狼之词——但她的确在说车。
    车停了，商洛走出了车站。
    虽然理论上，夫子庙的那个国子监才是国子监的本体，但实际上那里现在主要是国子监附属中学的位置，也就是朱灵的学校。国子监的大学部分并不在那里，而在城墙外、城郭内的上元县，在大皇宫附近。
    “这门好像意外得很小啊.”商洛看了看手机上的导航，确实是这里没错。
    虽然看起来并不是正门。但有学生从这里进出，他也看到韩行知和他的姐姐韩行思站在门口。
    【我看了一下，这里是西门，不是正门。不过从你家那边坐电车的话，这里是唯一可以直达的校门，要去正门的话得换乘。】
    “正门入学的时候走一趟就行了，其他时候还是就近吧。”
    他和前面的韩行知打了个招呼，也和她姐姐打了个招呼——之前见过面的韩行思在国子监从事社会工程学的学习，今天也来这里接人了。
    “大哥！你来啦，我给你带了早饭！要吃吗?是我妈做的窝头。”
    “还别说。”商洛尝了一口，“算了还是别说了。”
    【说又怎么了。确实比你自己做的好吃嘛，也比法厄同做得好吃。但是配方好像不一样？这个不是朱灵给的配方，好像改良过了？】
    “只是她每天都在做，说不如人家做得好吃，这好像不太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体谅她了。啧啧啧。没事，有意见就提嘛，反正她又不在这，又听不到。】
    “诶对了。”商洛忽然向韩行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要等下。”韩行知答道，“我姐说，其他学生都到了。但是今天的指导先生还没来。”
    “谁是指导先生啊？”
    “是朱烨副教授。”韩行思看着他，“对，就是你认识的那位。”
    “他不是去度假了吗？！”
    “所以今天是朱烨老师的助教来带我们参观。她刚才发信说因为有些个人事务，所以今早可能要稍微迟一点点啊！她来了！我带你认识一下，她还是个罗马人呢。法厄同助教！这里这里！你的学生都到齐了！”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四章 照片

    “我说.今天怎么是你带队，你都不说一声？”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直接被你的师兄招到自己的研究室当研究生了吗？顺便当助教。”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了啊.我还没入学呢，你就开始当助教了？”
    “说来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事。我去金拱门扫地的时候，拿到了拍给我的电报——里头简短对你今天的行程进行了安排，并且要求我作为助教，来指导你参观学校。”
    【想想也是呢毕竟他还在度假，他不想和任何人进行交流。所以有事也是单方面拍个电报来通知。】
    “怪不得之后你让我帮你整理发型来着”
    【之后？什么之后？什么之后她头发乱了？】
    “啊？”商洛愣了一下，“诶！你看，阿波罗尼娅，那边有电车开过来了！”
    【哇！是真的诶！】她顿了一下，【你以为我会被同一招糊弄两次吗。你们这诶？哈？啊！什么东西？】
    “有人给我推送了一份高分辨率星图啊，好像是我老师。”法厄同回道，“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这张星图里面有一个一等星？求你了，阿波罗尼娅小姐。我和他早晨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要不，在拷问他之前，先把这星图找完？”
    【行吧，那我给你一点时间想答案哦。我先去忙了。】
    阿波罗尼娅那边的声音竟然没了。里头传来悉悉索索叠纸的声音，好像是她在把什么东西从打印机里头往外拿似的。
    “喂”商洛压着声音，“她怎么这么好说话？”
    “你没发现和你自己一样吗”法厄同捂着额头，“在被那个"配重"压制了修为之后，别说是她，就是你的行为也不如以往那么稳定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下子就上头了呢。”
    “你说什么，什么上头什么的”
    “总之多亏你展现了一下"男友感"，要不然这么好的照片可拍不到。”
    【啊？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男友感？】
    “我们在说"南油柑"，油柑的品种，用来做饮料很好喝哦。”
    【哇，我也要喝，记得让商洛喝两杯。】说完，她又忙去了。在星图上找东西好像非常对她的口味，能让暂时忽略外部的干扰。
    “难道她这是”商洛冲法厄同眨了眨眼。
    这情况，让商洛大概也猜到了原因——或许这就是阿波罗尼娅本来的性格。没有实体的她，性格往往会和行为混在一起。作为主导占星术的，缪斯宫的人神祭祀“皮提娅(pythia)”，她很喜欢看星星。
    “哇原来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单线程思考的吗？”
    “小时候确实是这样。但现在嘛，她其实是手下留情了，她想让你自己琢磨一下怎么回答。我只是暂时给了你一个台阶而已，之后你还是要解释。仁慈而智慧的阿波罗尼娅，她只是不想逼问你而让你说错话而已。”
    “要解释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那当然了！不是你突然凑上来要拍的？”
    “那是两个人的事啊，也不能全怪我一个人，你也答应了才能拍到啊。”
    “行吧.”法厄同停顿了一下，“总之，我们都想想怎么给她解释一下。嗯我这么拿捏她是不是不太好啊。她可能也猜到，这答案不是她想要知道的，所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怎么回答。”
    “这种事别的时候不好说，现在还是拿捏她一下吧。本来没什么，要是她胡思乱想，总觉得有什么，那反而更麻烦了。再说本来就没什么嘛，大不了到时候给她看看照片？”
    “话说.”法厄同想了想()
    ，“那真的可以算是"没什么"吗？毕竟.那男友感完全不像是演的啊。”
    “你什么意思？”
    “我昨天也是听滟秋说，你和她的演技之逼真，竟然把傅前辈也给骗过去了？那可一点都不像是演的啊。所以我想确认一下，你是真的很会演，连今天早晨的脸红都是演出来的。还是.你不管对什么人都会使用自己的真情实感，只是昨晚比较克制，今天不怎么克制？”
    “我也是看人的。”商洛回道，“我可不会勉强自己。我做的事都是出自本心。”
    “好吧。”法厄同摇了摇头，“姑且是我满意的答案——总之，下次要是还想拍这样的照片的话.你还要拍吗？”
    “这张还不够吗？”
    “.”法厄同迟疑了一会儿，“倒也是。那就下次再说.总之，这是交易是吧？”
    “啊对对对。”商洛点头道，“我作为明星，很愿意给粉丝便利的。她喜欢我的照片的话，我当然可以她多拍一点。”
    “是吗？”法厄同看了他一眼，“其实现在也可以拍的。滟秋想要的你照片，那各种时候的照片都可以有的嘛。”
    “现在吗？”商洛看了看四周，“这里这么多人。她不是想要"男友感"的照片吗？”
    “男友感不在人多人少，是吧？”说着，她招呼着其他的同学——这个时候，今天来参观的差不多也到齐了。和商洛一起要进入国子监的，包括韩行知在内一共有12个人。
    “来来，同学们都站成一排。这位.韩行思同学，帮我们照个照片？”
    “好的，老师！”韩行思掏出了手机，“来，大家在学校门口站好！”
    从校门口往里走着，韩行思还在看着刚才自己拍的那张照片，还有在照片之中站在一起的法厄同老师，还有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学弟的商洛。
    “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人小鬼大啊。竟然这么快就和学姐聊上了啊。早听说商天君是开赛车出身的，果然这车开得.车速很快啊。这手势”她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不行，这个你不能看。”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五章 国子监

    “谁啊，你在说谁啊。”
    “不准看。”韩行思把手机收了起来，“参观学校去。还有，你可不许看.诶！”
    韩行知跳起来把手机拿到了。
    “嘿嘿，老姐，你现在只是比我高一点点而已。我又有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瞒过我。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啊，算了，你要看就看吧。不过这还真是.真是有趣啊。你不知道吧，这位法厄同小姐可是从朱烨副教授那里来的。他手下可都是卧虎藏龙，你看到她的头发了没有？她的发梢是金色的，说明她搞不好比看起来要大很多哦.”
    “等下。”韩行知把手机还给了她，“这位我认识的啊，这不是法厄同小姐吗。她一直和商洛住在一起的啊。”
    “哈？玩这么大的？竟然这么快就住在一起了吗？福生无量天尊，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我怎么好像有点印象。要说住在一起，商洛当时好像和我咨询过国子监要怎么入学。说是有一位"罗马的公主"，或者"等同于公主"的人。当时说走外交的留学途径实在是太麻烦，需要递交国书，所以让她去参加了考试——原来就是这一位啊！”
    “嗯嗯嗯。”韩行知点头道，“就是这位了。你看到什么了？”
    “哦，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你这个只会摆弄玩具车的小孩子看了也不懂的。”
    她又琢磨了一下：“话又说回来，他们这样不怕人看到的吗。在外面都这样，在家里不知道是什么样了.不知不觉间，我好像也成了其中的一环了。啊”
    “姐，你在看什么啊？”韩行知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
    “你给我闭嘴。”她顺手就把韩行知的脑袋按了回去，眼镜下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
    “咳。诸位同学。”重新抖擞精神的韩行思重新站到了大家的面前，“你们面前看到的这栋青砖大楼，是整个国子监最大的院系——史学系的教学楼。有志供职于朝廷的同学，可以选择史学系的学位来进行学习。如果诸位不想从事学术研究的话，史学系也是我校就业前景最好的院系。我校的史学系，和北国子监并列为双雄，优于其他所有院校。”
    “史学系？朝廷？”站在前面的商洛疑惑道，“为什么史学系的"就业前景"会很好？去朝廷就业吗？那当什么官?”
    “史学系，当然的是史官。”韩行思答道。
    “史官有那么多吗？”
    “史通使，也通事。御史、刺史，大使。全部都是史官。史官的职能，是作为朝廷的派出机构，监察并且督导官员、州郡，乃至于朝贡国的事务。虽然朝会里面没有我们的人，但是御史台全都是我们的人，出镇西域、北庭的刺史也是我们的人，去朝贡国镇守的，也还是史官。”
    “原来学史学这么有用的啊！”
    【插播一下，这个史学和你印象中的历史系不太一样。所研究不只是历史，还是一门综合性学科。除历史之外，还要学习观察史实，并且编纂史料。之类的史学系所研究的历史是流动的，不只是过去的历史，还有当下的历史。所以在"史官"的事务上可以发挥出史官本身该有的作用。】
    “原来如此.”
    【好了，我继续忙去了。】
    “合着你能听到的啊？”
    【哈。】阿波罗尼娅回了一句，【我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啊哈，没想你也有荷尔蒙上头的时候。】
    “？？？”
    【我先去玩星图喽~~一会儿小侦探阿波罗尼娅就要来试试还原现场。嗯男友感，男友感是什么样呢。】
    ()
    说完，她的声音又消失了。
    前头的韩行思看到商洛在倾听她说话，刚才涌现上来的孤独感消褪了不少——这倒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孤例。
    “那么，顺带给各位介绍一下国子监的学制。国子监的学制非常古典，你们所属的"教室"已经分配好了，这决定你们所属的学生团体，但是并没有决定你们的发展方向——整个学校，都没有强制的院系规划。你除了需要仁学和理学大类的必修课组合中选择其一之外，其他的课程、以及今后的发展方向，全部由你们自己规划。
    “规划的方向，就是看你们将来想要考取哪个领域的学位。文学、史学、物理学、化学等等。在认证学位时，校方会检看你们是否履修了有关学位的课程。如果你学力有余，一次考取两三个学位也不是不可以。”
    “学长！学长！”忽然有人问，“我想考社会工程系的学位！学长你有什么建议吗？我需要在暑假学习一些衔接课程吗？我听说社会工程学的课程非常深奥诶！”
    这话一问出来，韩行思的眼神立马又黯淡了下来：“快跑.”
    “哈？”
    “本来国子监就已经很坐牢了，你还想要坐牢中牢吗.我的建议是，快跑”
    “啊？啊”问话的学生被她吓退了。
    “很好。”韩行思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看到，这才放了心，“总之，能救一个是一个。你看旁边史学系的大楼，窗明机亮，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就是喜欢学长你这样的人！”看似被吓退，但现在的年轻人之刚猛，远超她的想象。
    “你想干什么！”韩行知转身就挡在了他前面，“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不是.韩委员你让一下。我是说，我就是想成为学长你这样的人！学长你的忧郁的气质真是太帅了！”
    “啊，是这样吗，哈哈哈.”韩行思捂住额头嘀咕着，“其实学弟也不是不行啊，你挡什么啊”
    她摇了摇头：“总之，在今天的参观中，诸位如果有决定好的院系，那么今天回去之后就可以着手去搜索有关情报了。看看到时候要选哪些课，然后选一位教授作为自己授业先生。”
    说完，她看着商洛：“哦对了，商洛你不用选。你已经定好了，你的学业是文仲教授和朱烨副教授负责。所以你要选什么课，和他们两位商量之后再决定。他们两位不一定随时都在，所以可以和他们的助教联系，比如你旁边这位法厄同助教。”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六章 学系

    “所以，原来我不能自己选的吗.”
    “那你自己想选什么？”法厄同问他。
    “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想选数学系来着。”
    “数学系？你和数学系沾边吗？”法厄同上下打量着他——
    和商洛认识这么久了，她对商洛的成绩是有相当充分的认知的。
    简而言之就是——很普通地好。她不知道商洛之前是什么样，但正式和商洛打交道的时候，商洛已经是天人了。以天人的智慧来处理普通高中的题目，这简直是小儿科。
    但法厄同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发现商洛有什么搞研究的天赋。他倒是有做手艺的天赋，各种法器、神器一搞一个准。虽然这俩在“执行计划”上有能力上的交叉，但凭借直觉判断，商洛这家伙不太适合搞学术研究。
    “我就是觉得数学很酷？大概是这样。”
    “博雅学？那是什么？”
    “artesliberales，也即"自由人的技艺"，换个角度来说就是"公民教育"，发源于古代雅典。这里的公民特指真正意义上的罗马人。这在罗马是一种专门的学位，报考者一般都是罗马公民。”
    “那学会这个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会做。”法厄同摇了摇头，“"自由人的技艺"不涉及任何实际事务，只涉及有关公民的学问。大抵是三学四术——文学、史学，逻辑学这三学，以及算数、天文、地理和美学。每个都学，但每个学的都不是很深。”
    “啊”商洛想了想，他问不出什么来，因为他还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学了有什么用。
    “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如果你要订购一副画，你要怎么订购？你要怎么用专业的素养，准确地向画师表达你的要求——博雅学教这个。”
    “啊！”商洛明白了，这是学着怎么当甲方的学问，“还有没有别的？”
    “比如如果有人给你一份合同让你签字，你是否有能力将其完整理解并且找出其中的疏漏——博雅学教你这个。如果有人往你的办公桌上递交一份财务报表，你是否能够对其真实性进行综合研判——博雅学教这个。以及最关键的。你和其他元老去吃饭的时候，你们的讨论范围从天文地理一直谈到古今东方的时候，你能不能滔滔不绝地把所有的全部都一路聊下来——博雅学，要学这个的。”
    “那似乎确实是在培养一个个甲方。我是知道为什么只有"罗马公民"去读这门学问了。因为他们真的有许多单子要下。”
    “你现在不是也有许多单子要下吗？学这个倒是正好——所以如果你让我给建议的话，我的建议就是这个了。不过既然文阁老要亲自指导你，他应该会有更好的方案。”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他当着阁老，竟然还有空来国子监当教授的.他真的带课吗？”
    商洛向韩行思询问了这个问题。
    “文阁老真的带课。”韩行思答道，“每周五上午，文阁老在史学系的讲堂有一堂大课。他上的是"古代历史文选"这门课，另外偶尔在周三和周二，和其他教授有联合授课的科目，比如周二的"《会典》研究"他负责教一个学期中的下半场，还有周三"训诂学"的其中三节课。”
    “他真的带课啊！”商洛还以为文阁老只是挂名的。没想到他上的课，竟然还挺多？多的时候竟然一周有三次课。这对他这么个内阁阁臣来说，已经出了大力气了。
    “但是他从来不带学年论文和毕业论文的小组研究。你明白吧？”韩行思看着他，“我看()
    课表上，你的这门课已经定了，就是由他来带。文阁老会在每周二早晨单独给你一个人上课，你的乐子可大了。”
    “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研究怎么写论文？然后一般是小组讨论，是生徒选择先生，每个先生都从自己的专业方向来引导？”
    “你很懂嘛，看来你了解过——但是你不是小组讨论，就你一个。文阁老，对你一个。他是专门为了空出了周二上午的时间，而且每周都有。你的福气可真大。”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
    “我要，我当然要！文阁老专门带你的课，别的不说，他可是把治理这个帝国的时间专门分出来给你了。虽然我知道商洛你也很厉害，但是这福气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
    “那还是算了吧，这福气我一个人收下就好。”虽然现在他和文阁老的时间哪个更值钱还不好说，但花时间和文阁老交流一下也是好的。有不少朝廷和天庭的事要说，利用上课时间正好可以节约彼此开会的时间。
    “其他的课，也是他帮你定的。不过有件事很奇怪啊”韩行思回想了一下，“我发现有许多必修课的学分竟然给你算上了，你每周竟然只有周二和周五是有课的。可能文阁老后面还会给你加一点，但可能不会加太多了。我说，你是有多忙啊？”
    “他能来上课就已经很不错了。”韩行知在旁边摇头道，“高中的时候，他可是一缺席就是一周或者一个月的。也不知道学校怎么让他拿的毕业证.”
    说话间，他忽然望向了旁边，朝那边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商洛问他。
    “我好像看到个人影。好像是文鸳？我记得他不考国子监的啊。”
    “你确定？”商洛拿起手机问了下——
    “你们看到我了？”文鸳在那边回信，“哦，你们今天来参观学校是吧？那太好了。商洛你过来下，这边有事要你帮忙。你们学校有东西被偷了。”
    “什么东西？还要锦衣卫出动来处理？”
    “自动贩卖机丢了一瓶红罐灵液！今早补货的时候才发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的。贩卖机里的贩卖豆说根本就没看到有人来买，但是找零豆那里竟然有销售记录，而且竟然把零钱找出去了！”
    “哈？”
    “坐标发给你了，我就在这台自动贩卖机旁边站着等你。”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七章 加密

    商洛走到那自动贩卖机旁边时，周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几个戴着鸭舌帽的锦衣卫靠墙的贩卖机往外撇了一半，露出了贩卖机后面带门把手的小门。
    小门正开着，有听诊器似的话筒一直伸到里面去。
    话筒的另一头连着个耳机。戴着耳机的锦衣卫一边“嗯嗯”的回话，一边做着笔录。时不时回问几个问题。
    “来了。”商洛从后头拍了文鸳的肩膀，“动静很小嘛。”
    “傅将军说，动静太大了容易打草惊蛇，让我们四五个人来就行了。来这里一问果然是这样，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不是意外，也不是丢失，就是被人蓄意偷窃了。”
    “你们是到底怎么问出来的？”商洛问道。
    “在这台机器里工作的豆一共有两个。一个负责出货，一个负责找零。像之前说的那样，那负责出货的豆豆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事，饮料是自己滚下去的。但是找零豆那边的账本上，确实有这么一条购买记录。说明有人蓄意绕过了豆加密，为了不被发现还投了钱进去——豆豆们刚才是这么说的。”
    “这怎么绕过加密系统的？”
    商洛记得，这台自动贩卖机有着最严格的加密系统：根本没有会员卡，也没有其他钥匙之类的物理认证手段。加密的方法，是有个豆豆在里头拿着花名册点名，看到来人在名单上才会允许购买红罐的灵液。
    当然为了成本考虑，也为了给豆豆开工资，这台贩卖机里所有的饮料其实都是豆豆在管着。这在豆豆中是一份很抢手的工作，因为可以坐在这里就可以管住很多人的喉咙。至于还能从贩卖机的营业额里面抽一份薪水，这简直是好上加好，好极了。
    理论上这方法没有办法破解。因为谁也不可能侵入到豆豆手上的花名册里面，那名册甚至不是用常人的语言来写的，用的是只有豆豆能看懂的“天书”。
    虽然这些天书除开常人之外，不少玄修其实可以看懂，本来也就是那些玄修编写的。但是这是机密中的机密，也几乎没有泄露的可能。因为哪怕是编写这些天书的玄修，在成书之后也无法删改灵网上已经写好的内容，更无法更改豆豆们已经下载到手上的名册。
    “所以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在豆豆身上吗？”
    “从原理上来说就只有这了。”文鸳点头道，“因为只有豆豆可以操作这套系统来往外出货。要说那里有问题，也只有豆豆可能出问题了。所以我们一直在问。”
    “所以是审问啊.”商洛压着声音。
    “其实就是在审问。但是我们不好对豆豆用强制手段——毕竟如果是人，倒是还有可能收了黑钱之类。但豆豆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因为除了修士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和豆豆直接沟通。就算是大多数修士，也只是能够进行普通的沟通而已，除了玄修之外实际上没有人能够和豆豆进行什么有价值的交流，只能在业务上互相反馈一下。”
    “比如买东西？”
    “是的，主要是行为上的交互。因为天书虽然彼此间很难听懂，但是一个买东西，一个卖东西，这样的行为是可以交流的。而真正学会人话的豆豆，也就只有你手上那个那个前小将。”
    【所以你不要小看前小将哦。作为模因生命的他能够学会并且理解自然语言，这是非常厉害的事——这就是被点化了。相比较其他只能读取"天书"的豆豆，前小将算是进化了一整个层级。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自我意识的展现。】
    “别的豆豆没有自我意识吗？”
    【有是一回事。万物有灵，石头还有灵呢，石头能和你说话吗？能口吐人言，这某种程度上算是"成精"了。所以有灵()
    是一回事，能以足够被人类理解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并且和你进行交流，这就当然是进化。其他的玄修嘛，他们用天书来沟通灵，其实是符箓的延伸。因为符箓上的天书，是可以和自然界交流的。】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新的变量？也有可能是巧合。智能这种东西，本就是巧合来的，它甚至未必存在于三维空间中。嗯所以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锦衣卫会这么警惕了。他们其实是担心，有人找到了天书之外的，可以和豆豆们进行交流的办法。】
    “还是没有。”正询问的锦衣卫摘下了耳机，“我们调取并且查询了工作日志，每一行都检查了，但依旧没有任何痕迹。”
    他已经在这里查询了有一段时间了。一行一行，他主动查阅了所有的记录。豆豆对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作出了一些自己的回答，但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能不能导出？”商洛问道，“如果能导出图像的话，我们也能看到。”
    “在这里不行。”那锦衣卫回答道，“因为我也不是直接看到了画面，我是在读取天书中的内容。要想转换成自然的画面，需要带回到建木旁边上传，然后另外读取出来。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叫人来运，但是可能动静有些大。”
    【啊你等下。我可以读的。】
    “那你来啊。”
    【我很忙诶，我在玩星图呢。等下，我让前小将出来帮你读取——也不需要建木，建木是无线连接。其他人只能用建木，是因为他们没有数据线，但是你带了。把你手机上的天线拽出来，那个能用。】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八章 破解

    “竟然还能这样.”商洛把天线往外拽了拽——这拽出来远比的折叠起来看着更大，因为这天线由轻银构造。从炼金术的角度来看，这是展现出了无相之态。而在所有金属中，银的无相态最为纯净，也最为稳定。稳定在无相态的轻银，不只可以被人来使用，也可以被豆豆这样的模因生物使用。
    商洛示意那锦衣卫稍微往旁边让了让:
    “你那个听诊器，是怎么放进去的？”
    “这是.是轻银？好家伙，比我这个高级多了，我以为只有建木旁边有呢。你直接递进去就行了，豆豆自己会接着。轻银是可以直接被豆豆抓握的金属。”
    想想也确实。之前赛车的时候，有那么一台让商洛到现在印象都很深的车——那台可以展现出“天魔大化”的，来自武当的“太上绝尘”。这台车在斗法中其实是赢了，只是在比赛中输了而已。
    那台车外壳，就是一层薄薄的轻银。而借助那层薄壳，就足以展现出幻形的能力。在此之前只有武当那边这么奢侈地使用了轻银作为法器，还有就是当时三丰天师给了商洛的那么一把轻银的剑，也就是现在的数据线。
    商洛把数据线递了进去——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明显的拉力，是里头的豆豆把线抓住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个豆豆的影子，一个是头上套着拳套的前小将，一个是这台自动贩卖机里面的贩卖豆。
    两个豆豆在屏幕上闪烁着，摆着奇形怪状的姿势，用高速神言交流。
    花了十几秒，交流结束了。贩卖豆挥了挥手，从屏幕的一边退出去了，数据线上的拉力也随之消失。前小将朝贩卖豆退出的方向挥了挥手，才转向到商洛这边。
    他在屏幕边缘弯腰找了找，拖出来一个悬浮的写字板顶在头上，用头上的手套将写字板握住。文字出现在写字板上：
    “视频已经生成完毕啦，要在这里播放吗？”
    写字板的框框里出现了文字。
    旁边的锦衣卫吓了一跳：“这个豆豆会说话的！”
    “淡定，淡定。”文鸳拍了拍他的肩膀，“商天君手上好东西多的是呢。”
    “都凑够来看看？”商洛回头问，“这屏幕有点小，发光效果也不太好。”
    【亮度太高很费电啦。你要想亮的话，可以和闪光灯一样亮啊。我看看，今天天气还不错，我把护眼模式关了吧。】
    阿波罗尼娅抽空调整了一下，把屏幕亮度调整到适合在阳光的照射下播放视频的程度。众人都凑上来，四五个人堆叠在一起，伸头看着商洛头上的小屏幕。
    视频出现了。是从自动贩卖机的投币口上方往外看的画面。那里是豆豆对外的观察口。
    画面显示，这是昨天上午的国子监。林荫道下面，有学生来来回回地走着。时不时有校猫在镜头前面晃来晃去，还有几辆运送食材的小货车经过。
    这里并不是正门，但是人流量不小——毕竟正门从来都不是为了方便而开的。这样的小门才是哪里方便开在哪。
    “具体是什么时间？”商洛回头问。
    “昨天早晨10点24——想想也是疏忽了。因为正常投了钱，所以没有及时响应。这系统应该修改下，两边对账对不上就应该报警的。”
    “没事。”商洛一边调整着时间轴一边答道，“我们不都在这了吗？发现问题就可以解决问题。我看看，10点24是吧。”他把进度条拖拽到了那个时刻——
    画面上的影像开始极速地变换。因为这屏幕没有刷新率，所以每一帧画面都没有被省略。
    画面上，有来来往往的学生过来买东西，每个人的脸都被识别并且记录。一天中光顾这台自动贩卖机的()
    有84个人，其中有一人是修士，光顾了两次。形形***的脸在屏幕上闪过，随着进度条的推进不断变化，直到停顿在昨天早晨10点24的画面上：
    一张狐狸的面具的脑袋，突兀地出现在画面上。
    面具遮挡住了整张脸，看不出面具下的内容。然而旁边的文字识别显示，此人名叫雷复，是一名修士。
    “这个雷复是谁？”
    “我查查。”文鸳拨通了电话，很快给出了回答，“是国子监的学生。现在就在学校呢。”
    “哈？”商洛愣了一下，“怎么我觉得怪怪的。”
    【啊！】阿波罗尼娅看出了端倪，【这画面上的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仔细看是女的吧。而雷复，听名字是男的？】
    “把他叫来看看。”
    15分钟后，名叫雷复的修士到了。
    众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因为雷复至少有300斤重，脸和肚子一样都是圆圆的，而且脸比这面具还要大。
    “叫我有事吗？”他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面。
    突然被这么多人锦衣卫叫出来，他还有些小紧张。
    “我问你，昨天早晨10点24你在哪？”
    “我在上课啊我在哪！现在学校换成锦衣卫查出勤了吗？那我当时就在教室里，旁边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啊，我真的没找人帮我签到。”
    “不是出勤的事。”文鸳摸了摸头，“你这么说，不像是假的啊。”
    “等下。”商洛忽然提议道，“你站在这，站在贩卖机前面。你知道这个贩卖机可以贩卖灵液的吧？”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要扫脸的。”
    “脸对准。”商洛把数据线接了进去，画面被实时导出——一切正常，贩卖豆说这就是雷复。
    “等下。”商洛把贩卖豆又叫到了自己的手机上。他把狐狸脸的面具，和雷复的脸并列摆放。
    “这俩是同一人吗？”
    豆豆猛得点头。
    “哈？”商洛愣了一下，把狐狸脸面具画面又展示给雷复：
    “这照片上是你吗？”
    “这照片怎么可能是我啊！”
    “但是贩卖机说这就是你。”
    “你看脸都不一样大！”他把头摆正了，和照片摆成了同一个角度，“你看嘛，是不是我。”
    【事情清楚了真的有人找到了豆豆的bug。豆豆会把这张狐狸脸的面具的模因，读取为面前这位同学的脸——就像读取个二维码一样，有人把她的面部特征画在了脸谱上。他的面部特征的有关符文，可能泄露了。】
    “你最近在哪丢过脸吗？”商洛问他，“你的脸找回来了吗？”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做过面膜算不算？”
    “那得是倒模才算。你最近被人做过面部倒模吗？”
    “还真嘿！我女朋友把蛋糕糊我脸上了，这算吗。”
    【为什么他会有女朋友.商洛，像他这样都有一个，你至少得有10个甚至9个才合理吧。】

 第九百六十九章 点化

    “嗯”
    商洛给前小将展示了两张照片，后者陷入了明显的困惑中。
    一张狐狸面具的脸。眯眯的狐狸眼周围用红色的线条勾出了奇怪的花纹，看起来相当诡异。
    另一张圆圆的脸，能看到一双清澈的大学生的眼睛。
    前小将左看右看，依旧在困惑之中。
    “不会吧，你也识别不出来？”
    前小将摇了摇头，从屏幕边缘拽过来了自己的写字板：
    “要真是看不出来，也不至于困惑了。我对自然世界的感知告诉我，这俩不是一个人。但从天书角度来看，这俩就是一个人。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的同事们看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自然世界中的种种图景，只能读懂天书。”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法厄同，你来说下。我很忙。】
    “说什么?”法厄同问道，“洞穴隐喻？”
    “是。你来给商洛解释下。”
    “行吧。”法厄同加入了他和前小将之间的谈话，“我不知道震旦这边怎么说，我还没学到。不过柏拉图对这种现象做出过解释——也就是洞穴隐喻。这个隐喻虚构了这么一种情况：把一群可怜的战俘从小囚禁在洞穴里，让他们见不到外界的真实景象，只能看到火光投射在洞穴墙壁上的影子，他们就会把影子当做真实事物。
    “这里所指的是：人对事物的认知往往受到自身感官的掩蔽。你无法认知自己感官之外的事物，就像人无法看到紫外线和红外线一样。在这点上，豆豆比人类更加局限。人类看见的东西，就算不能理解，也不能识别，姑且是被生物本能所采集的信息。而豆豆对符号之外的事物根本就无法认知，因为根本就没有感官。”
    【呜呜呜~~】就算是在做喜欢的事，这句话还是刺痛了阿波罗尼娅，【所以我不想自己说来着。没有眼睛就是真的没有世界，还记得我们当初见面的时候吧。我看到的只有燃素视野。还是借助了这台手机，我才能真正看到外面，也能走出这个躯壳去上网冲浪了。】
    “是的。”法厄同点了点头，“模因生命，哪怕是如同神明一样强大，都会因为没有实体而与缺损一些认知世界的方式。其中有不少，会因此而无法在现实世界展现出知觉。”
    【简而言之就是人工智障，或者说弱ai。虽然它们本身并不笨，但受限于感官，他们看到的狐狸脸和这个小胖子，都是同一种东西。前小将则是被你点化过了，所以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
    “某种程度上，语言本身就是认知世界的框架呢。”法厄同若有所思地说着，“所以，能够使用自然语言的前小将，就算在罗马那边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他的等阶可以堪比另一个被你点化的自动机——大厨。”
    “他也可以造反？”
    听了这话，屏幕上的前小将像卡了bug似的，一边乱颤一边摇头。
    【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自动机之所要造反，是因为罗马人把他们当做工具来看待。豆豆在你们这不是工作得好得很吗？他们也都等着能够和前小将一样升级呢。】
    “所以话又说回来。”法厄同凑上来，反复看着之前的视频，“这个面具是哪来的？为什么他会知道越过人脸识别的方法？”
    这话不只是在问商洛，也问蹲在旁边的另一个锦衣卫。作为玄修的他，在商洛来之前一直在检查这台自动贩卖机。直到刚才，他也一手按着耳后，另一手在虚空中不断地点画。
    听到法厄同的询问，他也只能摇了摇头:“目前暂时没有办法。我们正在召回所有面向外部的天乙贵人到建木中。总部那边正在紧急增加一道活体检测的程序，这样至少不会被面具给蒙混过去。等编辑好之后，天乙贵()
    人们会在建木中下载新的符咒，然后再重新上线。在此期间，所有拥有对外接口的灵气设备都必须要关机维护，等待建木从云端发来的更新。”
    “那大概要多久？”商洛问。
    “至少要3天。这已经是加班加点了。因为符咒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加入一道活体检测流程，不只是要添加这段符文，还得一并修改上下文，还有上下文的上下文——哦对了。”他向商洛问道：
    “这台里面的豆豆还有用吗？总部那边急着把他召回到建木里，然后复现一下错误出现的过程。”
    “等下，我把线拔了。”
    商洛解除了对这台贩卖机的控制。整台机的灯光也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没有了天乙贵人，这台机器连普通的贩卖机能也会停止。
    “好了。”那锦衣卫掏出钥匙开门检查了一下，从需要解锁才能打开的观察窗里窥视了一下机械内部的，豆豆的的办公室，他正好看到了关门的样子。
    “好了，他们已经回建木里了。不过我们这里的工作还没有解决。”
    “红罐灵液是吧.”商洛点了点头，“这玩意儿现在有多厉害？”
    “可以撑爆20个人。”文鸳抱着臂回答，“这是我出门时被告知的数据。”
    “有这么高的吗？”
    “因为和一般的灵气制品不一样，这里面的高浓度灵液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虽然打开之后立马就会逸散掉，但依旧有时间作案。”
    “嗯”这和商洛的预期差不多。但这毒性比他预想中要高一些。
    虽然这配方是他提供的，但本质上他也只是提供了一些“启发”。真正完成这一技术的是朱先烯本人，以及一整套现成的核工业设备。
    这些灵液在之前就产生过一次危机。当时朝廷巨量的的灵液对“特九五”号病人进行了饱和式救治。结果这些灵液在短暂的驱逐了身体中其他部分的煞气之后，却没有将其驱离体外，反而将其压缩了。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煞气的吧？”商洛问，“那杀伤机理是什么？”

 第九百七十章 面具

    “走火入魔。”文鸳答道，“这种杀伤机理还没有达到仙侠的程度，只是武侠。这灵液的量，至少可以让20个人走火入魔。如果没有医疗手段的干预，那这20个人也必死无疑。”
    “等下。”商洛抓住了还没走的雷复，“你有感觉吗？有没有被气球充满的感觉？”
    他歪着脑袋，看着商洛。脸上的嘟起来的肉也随着他侧过来的脑袋下垂了些——他看起来本来就是被充满的。
    “我是说，有没有感觉又胖了？”
    “我每天都感觉自己更胖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大概明白情况，是有人盗用了我的面部信息，偷了瓶灵液出来是吧？但和我没有关系啊。这人肯定不是我，事发的时候我在上课呢。”
    他先把自己撇开了。因为他也知道，这事情搞不好会变成大事。这种时候最佳的选择应该是立刻撇开自己的嫌疑。
    要不然别的不好说，就算只是被锦衣卫列为侦查对象，之后几个月也要面临着永无休止的询问。虽然不至于进诏狱，但锦衣卫可能隔三差五上门来找他问话。
    “我觉得问题还是得在这面具上。”商洛指着那狐狸面具，“我觉得这面具肯定不是中原产物。”
    “为什么？”文鸳很奇怪，为什么商洛一下子就可以排除掉这么一大块。
    “因为我们要表达狐狸的时候，不会用这种形式。这种狐狸面具是个鲜明的符号，我可以肯定，它来自外邦。”
    “是这样吗？”文鸳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既然这是商洛的判断，应当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狐狸面具？”
    “我没说啊。是你说这是狐狸的，我看着像花狗。”他指着贩卖机的摄像头，“不信你往回倒一倒嘛。你说这是狐狸，我才说这是狐狸的。因为这种样式的，我确实没有见过——看你这样，似乎是见过？那是从哪来的？”
    “听说过倭国吗？”
    “啊，原来这是倭国的东西？我倒是没见过。但照理说，倭国已经锁国好几百年了，他们一般不和外界联系来着但是”文鸳忽然想了想，“你要说倭国的话，其实还有另一群人很可疑——琉球人。”
    “琉球？琉球和倭国有联系吗？”
    “明面上没有。但背地里，是有的，我们在琉球的锦衣卫时常能见到萨摩藩的商船来往。琉球开的伊鲁花百货里面，也有不少倭国制品，比如倭国汽水什么的——当然，那些货全都以琉球制品的名义销售。”
    “朝廷不管的吗？”
    “这种事多了去了。琉球才多大，他们自己产不了什么东西，根本占不满自己的朝贡额度——琉球的地位很高，所以朝贡额度和朝鲜差不多同级。那些用不完的额度，都被琉球分销出去了。”
    “朝廷这都不管？”
    “这是琉球的内政。”文鸳答道，“我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干涉朝贡国的内政。虽然琉球利用了规则多送了些货品过来，但反正我们都是按照市价收购。以及——朝贡贸易中，也需要一些额外的蓄水池来调节。这是礼部的事。”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我对朝廷的印象。毕竟，朝廷其实还挺保守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懒得花钱去治理外邦人。”文鸳摆了摆手，“朝廷是为畿内百姓服务的，不是为天下万民服务的。畿内之外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所以只要是内政，朝廷一般都不会管。”
    “所以之前出过这样的事吗？人借着琉球的渠道混进来。”
    “有，但是一般都是经济问题。至于你说的你说这是倭国来的面具？那就得仔细查查了。”
    “那要是查出来，我们()
    可以怎么处理？”商洛询问道。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但如果让我来说的话——这就不是琉球内政了。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直接绝罚琉球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天子不是不在吗？你拿主意就行。”
    “这事我也懒得管。琉球怎么样和我没关系，我只要处理眼前的事就好。”
    “你看，你也懒得管是吧？所以其他人懒得管也很正常了——不过只要你下令的话，内阁应该会处理一下这事。话说，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担心？”
    “我担心的不只是命案。我在想，那些人偷盗灵液到底是要做什么。”
    “兴许倭国人也要修仙？”
    “不像。首先这消息是保密的，我们内部都很少有人知道，不太可能这么快就转手两道去倭国。再者，据我了解，倭国那边不兴修仙这一套。”
    “这倒是，倭国那边信佛来着不过怎么着也得尽快处理一下，要不然真搞出什么命案来，那就是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了。”
    “要查案吗？这个倒是不难。”法厄同开口道，“这种情况让日神之矛出场就好了——查案，就用日神之矛。那投进去钱还在吗？”
    “我找找。”旁边的锦衣卫翻着日志，找到了那张纸币的号。
    那红罐灵液，一瓶要200个钱。这么贵的定价除了是为了回收成本之外，也有防误触的思路在里头。
    这批贩卖机，是第一批收纸币的贩卖机。因为除了豆豆自己监测之外，其他地方目前还没有“点钞机”这种东西，不管在哪的贩卖机都是投硬币的。
    而这台贩卖机可以查收纸币——同时也会记录纸币的编号。找零豆会把塞进来每一张纸币都记录在案，确保不会有人误购。这贩卖机实际上也只有在塞纸币的时候才可以贩卖，因为每一瓶都要登记购买。
    “就是这两张了。”从钱箱里拿出了两张纸币，那锦衣卫把纸币递给商洛，“刚才查询了一下，这纸币是旧钞，银行那边的离柜时间已经有半年多了。”
    “看来对方确实是蓄谋已久，竟然知道要提前准备纸币。等回头再往前翻翻，说不定还有惊喜。”
    他把纸币递给了法厄同，顺便把日神之矛也掏了出来：
    “查查吧，看看这纸币是是从哪来的。”
    “最好是找到另一件证物.”法厄同打量了一下纸币的成色，“这纸币经手的人太多了，一个个排查会很麻烦。拿到另一个证物的话，日神之矛就可以迅速检索出二者之间的关系。”

 第九百七十一章 定位

    “所以要找第二件证物是吗”商洛想了想，“所以这是个什么原理？”
    “原理是通过两件事物之间的交感链接，来检索与之交叉的其他事物。所以我之前说，你从一件物体来发散，除非那是个桌子上的台灯之类的，一年到头不会换地方的东西之外，别的都不太找。尤其是钱，钱经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如果你在两点之间拉一条线，那么虽然理论上的可能性还是无限大，毕竟线也是无限可分。但是——”
    【但是从破案的角度来说，已经可以接受了。】阿波罗尼娅补充道，【所以魔法的要素不能脱离现实来谈，否则一定会成为不着边际的疯话——比如有人想要寻找完美的魔法，解析创世的轨迹什么的，那算到世界末日都未必能算完。实际使用中，能用就行了。理论上有无限可能，真正在使用中的时候你用自己的逻辑来排查一下就好。】
    “就是这样。”法厄同点了点头，“她说得很有道理。”
    “原来如此.那么，什么样的证物比较合适？”
    【这个.你问法厄同。我对日神之矛的作用原理不太熟悉。】
    “理论上，有魔力的东西会好一些。”法厄同答道，“现实的引力太重了。如果是完全世俗的事物，魔法也很难对其产生影响。而魔力越强的，效果就会越好。这两张钱是完全的世俗之物，所以另一件必定要寻找魔法物品才能使用侦测，要不然你还不如找个福尔摩斯来更好些。福尔摩斯可以纯物理断案。”
    “那我找到那瓶灵液岂不是最好？”
    “对啊！你能找到那瓶灵液最好的。有了钱，还有用钱买到的东西，你就能很容易地定位到用钱买东西的人。”
    “那我要找到那瓶灵液，我就要先找到那个人啊！那灵液肯定在那人身上。这里还有什么的别的魔法物体吗？”
    “嗯”法厄同低着头琢磨着，这确实进入了思维上的死角。
    “不好用吗？”
    “日神之矛的本质上的作用是履行契约。这种侦测上的能力，理论上应该是阿波罗尼娅来处理，因为她可以调"监控"。”
    【我没有带法器啊。】
    “她指的是神谕所本身的一系列不可移动的大型观测设备.有些东西她得回去神谕所才能明白。”
    “算了算了，那还是得看我。”商洛朝四周看了看，“就就你了。”
    他指着站在旁边的雷复。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的面部信息被盗取了，怎么说也应该从你开始查。查查你到底是在哪把脸给丢的。”
    “额倒也是.”他点了点头，“各种意义上好像都有点丢脸。我是修士，虽然也是平民，但我好歹也是有能力的人。从我这里破了个洞，好像还不太好意思。”
    “行啦行啦，我也没怪你，毕竟你也是受害者是吧。来。”
    “我来看看说明书行，你往旁边站下，我让你过来你再过来。具体的操作我和你说一下。”
    他解释道：“一会儿，我会用这矛尖刺穿这两张纸币，然后换你来握住这根长矛，这样就能定位到你和这张纸币之间最近的交界点在哪个方向，然后我们再顺着方向去找。明白了吗？”
    “明白。”他比了个大拇指，站到了旁边。作为国子监的优等生，这种程度的信息他还是能够很清楚地明白的。
    按照说明书，商洛先把钱抛掷在地，然后一矛刺上去——
    无形的波动.并没有传导开。波动就像被光线被大质量的黑洞扭曲了一样，从日神之矛中一出发就开始朝一个方向倾斜。在场的人，就算是不会魔法的锦衣卫能察觉到这股力量的指向性：它直接指着()
    站在旁边的雷复。
    “？？？？”雷复也觉得自己好像被针对了，“什么意思？我还没碰呢。”
    他站在那里，体积比其他人大出一圈，看起来确实像是个大质量的黑洞似的——但肯定不是体重大那么简单。
    【啊】阿波罗尼娅分心过来看了一眼，【这再明白不过了：你面前这位同学，和这两张钱币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近，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用两点来定位。他的目标过于明显，以至于在浩如烟海的无限可能中，日神之矛直接定位到了他。】
    “还不能确定。”法厄同补充道，“有可能是，它是相关者之中修为最高的那个，所以魔法才会直接指向他。”
    “具体是不是，进一步测试就知道就知道了。”
    毕竟，商洛要找的并不是钱的来源，而是找到谁用这张钱违规购买到了灵液——理论上这确实不算偷，因为花钱了。但灵液本身其实并不是商品，它完全是一种高度保密的军用物资，只是搁在这里方便大家取用而已。所以就算花了钱，这也算不上购买，因为只有商品才能被购买。
    商洛要寻找的，就是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到底是谁。
    “等下，我觉得这不合理啊！我怎么还是觉得，有一股很强的力量锁定到我身上了？”雷复莫名其妙地问。作为修士，他虽然看不见魔法的流动，但能也能够感受到这种强烈的，仿佛要把他看穿的指向性。
    但这件事确实不是他做的。案发时间，他真的在上课。
    “具体的原因，再加入第二个要素就知道了。”商洛让开了位置，“来吧，你来握住它，然后我们就会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了。”
    【从这么强烈的波动来看，目标可能相当近了。可能非常近，非常非常近。】
    “嗯？”商洛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即使不是他，犯案人也有可能和他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毕竟，面部信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盗取来的。】
    “你的意思是是他的.女朋友？”
    【不知道。但具体是不是，他一握恐怕就能知道了。我不想假定某人有罪，但是.这种可能性确实很高。】

 第九百七十二章 藤小姐

    雷复倒是没有犹豫。他第一害怕被锦衣卫找麻烦，第二害怕耽误上课的时间而耽误毕业，他只想赶快把这里的事结束。
    他伸手直接握住了日神之矛。
    一道不可见的红线朝着远方延伸而去——然后那红线便开始摇摆。
    “什么情况？”
    【目标在动！目标知道自己被锁定了，目标在动！】
    “果然有鬼。让下。”法厄同把雷复推到旁边。和商洛交换了眼神，得到商洛的允准后，她的拔出了日神之矛——她的头发在拔矛的过程中，发梢的金色不断向上蔓延，直到整个头发都变成了金色。随之而来的，还有磅礴的，天人的力量感。
    抓起日神之矛，她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立马就没了踪影。
    “啊啊这”雷复被法厄同推了一下，本来没用多大力气。但他的腿有些软。因为.他是整个过程的第一目击者。
    只是被轻轻一推，两腿发软的他就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是她.真的是她吗.”他喃喃地念着。
    “怎么？你看到了？”
    雷复茫然地点头：“我看到了.我能看到，那条线的尽头就连着她，她也看到我了！”
    【没错。日神之矛在这种情况下会建立交感链接，所以他们之间可以互相看到。虽然只有一眼，但各种意义上都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冲击吧。】
    站在旁边的文鸳也看明白了情况。
    他走到了雷复旁边：“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需要你做个笔录。看起来，这件事确实和你身边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她叫砂糖.”
    “砂糖？我还棒棒糖呢。”文鸳歪着脑袋，“说大名。”
    “大名就叫砂糖啊。”雷复抬头答道，“她就叫这个。我平时就这么叫她。”
    “那姓什么？”文鸳继续做着笔记。
    “姓藤。”
    “藤？”文鸳检索了一下，“藤姓排在百家姓一千位之后，虽然也不是完全碰不到。但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怪。”
    “你在怀疑这是假名？”商洛问。
    “不是。假名一般不会用太特殊的姓氏，因为特殊的姓氏很容易被记住。藤这个姓氏太特殊了，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没谁会用这个当做假名来用——我觉得这大概就是真名。”
    “搜搜看吧。学籍里面应该能查到吧。”
    “我试试看。国子监的学生，信息早就被上传到建木里了，所以可以检索到”文鸳停顿了一会，“等下！国子监里没有一个姓藤的!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是真的啊！她就是这么说的！她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她还和我一起上课来着。”
    “啊”文鸳捂住了额头，“这下麻烦了。”
    “我我会被抓走吗？”
    “放心。”文鸳摆了摆手，“我们总不能要求你谈个恋爱还得先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吧。如果你本人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那和你是没有关系的。但有关情况，还请你去一趟锦衣卫的总部，和我们做个笔录。不会很久，今天下午你就能回来。”
    “好吧.”雷复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各种意义上，他都知道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配合锦衣卫的调查。别说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什么，他不配合也没有用，因为锦衣卫想要抓人还没有抓不到的。
    “人没了。”法厄同忽然发回了信息。
    “哈？你还能让人跑掉的？”商洛诧异道。
    以法厄同的能力来说，这本身就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就算对方是傅远山这样的天人，也没那么容易跑掉。
    ()
    “不是没追上，是她的信号突然消失了.见鬼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和蒸发了一样。”
    【我们的这位藤小姐，还真是神通广大啊。】阿波罗尼娅叹道，【竟然能在眼皮子底下出这样的事情。商天君，你有什么打算吗？】
    “阿波罗尼娅。”商洛问道，“如果我知道名字，能不能直接把人抓到？”
    “又不是金角银角的葫芦喽。”
    在阿波罗尼娅那里得到了否定的结果，他带着试试看的心态向文鸳发问：
    “有的哦！有的有的。”旁边的文鸳立刻回答。
    “真有啊？！”商洛诧异道，“有那种，问名字就能把人抓到的葫芦？”
    “有啊，诏狱里面就有。不过原理不是喊名字，是需要她回应一声。听说过"叫魂"吗？一样的原理。”
    “锦衣卫还有这种邪门的法器吗”
    “所以我说在诏狱里面啊，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用的，这是邪修的法器。不过如果是你，应该可以拿来用的吧。”
    【等下。】阿波罗尼娅问道，【你怎么知道名字的？这不是假名吗？】
    “因为这名字太过于离谱。藤砂糖？我猜这名字，一定和她的本名有关。而且如果是倭国来的话，我大概可以猜到她叫什么的了。”
    【你连这都知道吗？！我只知道你会奇奇怪怪的盎格鲁语，没想到连更奇怪的倭语都会？你怎么不多会两句拉丁语呢？这样我还能和你讲几个罗马笑话。】
    “都说了情况不一样嘛。”说着，他望向文鸳，“那个葫芦，现在就带我去——现在还来得及吧？”
    “虽然是有使用范围的，但是只要带到灵网旁边，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可以走云端把她传送到葫芦里。”
    “还有这种终极的叫魂方法吗？那岂不是只要在灵网覆盖的范围内都可以点名？”商洛震惊了。这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竟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所以那玩意儿在诏狱里面锁着啊！真的很危险。虽然对高等级的练气士没什么用，但是对普通人的杀伤力太大了！你用大喇叭喊一句"王伟！""张明！""王芳！"，搞不好一下子能抓进来几十万人。”
    【额确实感觉在罗马喊一句维多利亚，也能一下子抓来好几千吧。维多利亚不是特别罕见的名字。胜利女神这个意味相当吉祥，很多家都很喜欢用。】

 第九百七十三章 葫芦

    葫芦很快就送来了。
    国子监的大学校区就在大皇宫前面不远，那葫芦走完了手续之后就飞一般出库，全程都装在文鸳的手提箱里，然后一路送到了国子监校区内花园的后门的电线杆子旁边。
    “话说为什么不直接在大内用葫芦喊？”商洛问道。
    他也不是不能动。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在大内用就是了，本来就不该带出来。
    “不是我非要带出来。是在大内那边的建木试过了.但是很卡。太卡了。”
    “卡？”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商洛的耳朵边上。目前的网络服务虽然以灵网为基础，但具体到日常应用基本都是他搭建的。
    自己搭建的东西竟然开始卡了，还影响到了灵气的使用，他相当在意。
    “所以这里不卡吗？难道这里是等下。”商洛看了面前的杆状物——这根电线杆子，“原来这根电线杆子是建木?！”
    “我也是刚知道.”拎着箱子的文鸳和商洛一起抬头。藏在花园旁边的要是树也就算了，但眼前这玩意儿就是个铁皮电线杆子，上面还挂了许多电线，还被人喷了涂鸦。如果没有人告诉他，文鸳也不知道。
    “还有其他地方藏了建木吗？”
    “嗯”文鸳摸了摸下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样看来，这城里许多地方，都有伪装成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的建木。只要看起来是一个大杆子，不管在哪都有可能是建木。”
    “等下，我家旁边有个水塔那个不会也是.”
    “有可能是建木哦。”文鸳点了点头。
    “那电视塔呢？”
    “也有可能。”
    “红绿灯也是根杆子，总不能也是建木吧？”
    “你还说对了！金鸡口的红绿灯我正好知道，那根插在路中间环岛上的有四个面的大信号灯就是建木。因为那里车太多了，自动设定的红绿灯根本管不过来，所以专门有两个交警豆坐在灯里面指挥，然后根据交通流量来实时调控。”
    “所以就不能把样子做得正常一点吗？”
    “估计不太行。要是真的把建木和树一样种下去，到时候发芽抽枝，总会被人发现不对劲——我上次见到了一点，就是武英殿被建木冲塌的那次，我看到建木的枝叶和我已知的任何植物都不一样.你没见过会发光的树吧？”
    “额那还是算了。不过能不能给我坐标图？这玩意儿应该不需要保密吧？”
    “你要干嘛?”
    “我想着，要是离我家近点的话，能不能拉根线到我家来有线上网。”
    “？？？”文鸳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办法的？”
    “本来你们全都用无线上网就很怪啊。现在是设备少，这么些建木就够用了。回头等用户多起来，频段会占满的吧。所以我之前就说，得把信号基站多部署一些，也可以把一部分数据挪出来搞有线连接。”
    【还别说，这两天网速的反应明显变慢了不少。因为之前只能使用基本功能的许多非练气士，现在全部都在刷论坛、打游戏、发消息，总觉得论坛里刷新页面的响应时间至少慢了50%左右。比如你的班长戚园小姐，之前一周打3次电话，现在每分钟刷三次论坛。】
    “等下，我们这么搞，道祖不会生气吧？这下灵网的使用速度都变慢了啊。”
    【额我不好说。但他不说就是没生气吧。】
    “还有可能是，他不说就是在等你们自己改正。”法厄同补充了一句，“等他亲自来提醒，说不定事情就已经变大条了。现在不说，大概是不想给你太多压力？”
    【总之我们得想个办法，最好把一部分功能从灵网里面迁移出来。】
    ()
    “其实我们已经在本地部署过服务器了.”商洛摇了摇头，“我以为只是利用灵网进行数据交换，应该不会占用太多的数据。但是用户突然增长了这么一一大截，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和灵网中运行的其他程序不同，其他的“程序”全都是部署在云端的。准确地来说，是全部运行在建木组成的灵网里。
    目前只有商洛之前部署的论坛，并非虚拟地运行在建木中，而是在洞天中有一座塔来支撑。
    之前商洛把不少游戏推送出去的时候，还以为会让道祖生气。最后没发现问题，这让他一直都没有关注灵网的容量。
    现在看来，灵网的运行方式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运行游戏这样的东西本身，似乎不会给灵网带来很大的负担。但是用户量只要增加许多，哪怕只是进行文字交流，也会给灵网运行到红温状态。
    在这里，相比较运行的的细致与否而言，“参与人数”的多寡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搭建一下自己的机房了。现在灵网变卡了，总不能每次使用法器都得跑到现场用吧。”
    他抬头看了看电线杆子——虽然不接入的时候根本看不出这是建木。
    “怎么用？”商洛问他。
    “本来可以直接用的。但是现在如果要借助节目广播的话，需要加点有线连接。”
    说着，文鸳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那里面露出来的并不是葫芦，而是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大概和装玉玺的盒子差不多尺寸。
    “这不是葫芦吗？”
    “葫芦早就已经封装好了，接线使用。我们可不像罗马人那样，搞那些不靠谱的巨型工程来约束这样的神秘物。这葫芦只要连线上去就能操作的，不需要拿出来用。”
    “还真是方便啊.”
    【啊有天乙贵人还真是方便呢.】阿波罗尼娅感叹道，【罗马的很多问题，就出在找不到人深入理型世界对神秘物进行管理——最后的解决方案是罗马人自己下去，这样倒是最好了。但是如果早100年有天乙贵人的话，封印那些神秘之物也就不需要那么大的动静了，至少不用面向公众进行保密。全部装盒子里叠着放起来就好。不过.】

 第九百七十四章 封号

    她又想了想：【可能没这么简单.应该不是"把豆豆塞里面就不管了"这么简单的办法。】
    阿波罗尼娅相当好奇。但这时候不可能直接把盒子拆开来，看看盒子里面有什么。
    “盒子里面是另一个盒子也说不定。”商洛对她说道，“所以，别想那么多啦。不如先体验一下"我叫你一声敢答应吗"的感觉。”
    【说实话，这么神奇的小盒子，我在见到之前也是不那么相信的。稍等下。】
    她联通到了法厄同那里：【你准备好了没有？】
    “嗯。”法厄同回道，“我在学校的制高点，在天文台上。之前那信号跑路的速度相当慢，只是消失得很蹊跷而已。现在如果能够点她的名，要抓到也只是易如反掌的事了。所以，我这里作第二道防线。如果能抓到的话，我这边就收队。如果只是点了名，那我就亲手下去把她抓回来。”
    “那么，准备好。”商洛也接入了通讯，“我要开始喊了。”
    文鸳在旁边已经准备好了。作为玄修的韩行知也没闲着，他戴着个耳机正在对“小盒子”进行调试。
    “好，那么就由我来指导你使用。”韩行思站到了商洛面前，“这个盒子，是用社会工程学封印进去的，所以要按照一定的规则来操作——涉及到专业知识的部分，我来处理。等我解封好了。你只要按照规则说词就行。所以你准备好了吗？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进入最后一步。”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边韩行思应声就开始解锁：她抓着盒子，像拧魔方一样飞快地扭动着。盒子看起来严丝合缝，其实和魔方一样可以旋转。但每个面看起来都差不多，其中的细微区别，还有拧魔方的路数，在场的人中只有韩行思知道。
    “好！”随着她一声喊，盒子的四面开始隐隐有光芒泄出，“已经解封好了。你只要按照规则说词就行。”
    “规则是？”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韩行思声情并茂地喊道，给商洛做了个示范，“就像我这样喊。要喊得清晰，洪亮，有感情。名字在后，"我叫你一声敢答应吗"的口令在前。不管名字对不对，只要她应了声就能被收回来。哪怕是应一句"啊"都可以。”
    “明白了。”商洛伸出了手，“那么，我要怎么喊？”
    “用话筒。”那边文鸳从手提箱里抽出一支有线话筒来，“都集成好了。不过要注意下，这喊下去等于是广播，所以只要有人被这个名字感应到了，都会被收回来。所以你可不能喊错了，到时候如果造成什么不必要的精神损害，会给你自己添麻烦。”
    “放心，我有数。”
    雷律也站在旁边。“藤砂糖”这个名字，就是他说出来的。
    他直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名。但商洛很确信，自己真的知道她叫什么。
    【很少见到你拿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来卖弄呢】
    “我这个人不喜欢指指点点，因为各家有自己的事，我也不会喜欢别人对我家的事指指点点。但这是例外，因为今天是真的有用。”
    【那她的名字是什么？是假名吗？】
    “严格来说，这就是真名。”商洛答道，“以倭国传统来说，藤这个姓氏一系列"远藤""近藤""安藤""佐藤"这样姓氏的雅称，这些姓氏基本都出自藤原氏的分家。所以她的本姓，一定就是许多"藤"姓之一。而这么多藤姓里，有一个藤姓的发音和"砂糖"一样。不过，不能()
    字正腔圆地用汉语来喊。我正好知道，那个藤和satou（砂糖）谐音。要打她个措手不及是吧，那我就要来展示一下老二次元的阅历。”
    【哈？什么玩意儿？什么二次元？】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佐藤！！！！”
    一道白光应声从近在咫尺的花园里飞了出来，一边飞着一边发出惨叫声，径直飞入了方盒子上的小小开口里。早就等在那里的文鸳把方盒子抓住——封印盒子比解封要简单得多，只要手快就好。
    抓住盒子，文鸳的手在瞬息之间七上八下地扭了15圈。盒子展露出来的光芒被全部拧散，纹丝不动了。
    “好家伙”韩行思都愣了一下，“你这手速，不来报考社会工程系可惜了。”
    文鸳眨了眨眼——他不太好意思接着说：如果这活是拧魔方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样就行了吗？”他拿着被拧乱的盒子问。
    韩行思凑近了些，上下四方都检查了一遍：
    “没问题，带回去吧。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你们最好带到安全之处再解锁。商洛，你是继续参观学校吗？还是和他们一起忙着？”
    “下次有空再继续参观吧。”商洛摇了摇头，“在我面前出这种事，我是得打理一下的。”
    说着，他向文鸳问道：“之后的审讯是谁来负责？”
    “你可以自己提审，不需要问过别人。”
    “那么现在就带回去审。这事，宜快不宜慢。”
    诏狱，天牢之内。
    “我真的我真的不是间谍.”被拷在凳子上的女子散乱着头发，“我真的只是贪嘴了而已。”
    然而旁边的锦衣卫完全不管她说什么，只是望她身上连接各式的器材。
    不多时，有一封报告送到了商洛面前。
    “天君，请过目。”锦衣卫的医者把报告递送了上来——
    “练气期？？？”
    “是的。”医者点了点头，“经过检测，她已经达到练气期了。可能正是因为饮用了那瓶灵气。”
    “那么，等下吧，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对方，现在可是一名练气士呢。”
    商洛从门外进入了审讯室内。
    “是你！是你叫了我的名字？！”对方一眼就看到了商洛，“我知道你是你是很厉害的人。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问你一点。”商洛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是不是练气士了？”
    “我我好像是了。”
    “解开吧。”商洛看向旁边的锦衣卫，示意他们解开她的束缚。
    两个锦衣卫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但因为是商洛的命令，他们没有反驳。
    将佐藤解开，商洛上前了一步，捏住她的手腕：
    “还真的是练气士呢。”
    他冲佐藤笑了笑——下一秒，黑色的劫雷将她从上到下贯穿，直至她的瞳孔停止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这闪电，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寒意.因为这种事，也有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你这是？”文鸳在旁边问道，“她的灵力，好像消失了？”
    “我碎了她的丹田，毁了她的经脉，废了她的境界。偷来的灵力，一分钟都不能多留——把她再往下押三层！用点好药吊着命，别让她死了。她身上，还有不少东西可以问呢。”
    说着，他想了想：“这是对她盗号的处置，我封了她的号。其他的行为，等审完了再说。多挖几层，看看到底是谁在指使她。胆敢染指灵力的，就算背后是个"赤胆忠心"的朝贡国我也不会放()
    过。一码归一码，朝廷的功在天庭这里可做不得数。”

 第九百七十五章 诏狱

    诏狱的走廊上，商洛普普通通地坐在长凳
    “话说原来这玩意儿威力这么大的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但刚才的施放躲避劫雷的后效还让他的手心有灼热感。
    【所以怪不得傅前辈当时觉得很吓人，而且他也觉得所有工作都可以正式开始了，还用自己的老腰把你往上推了一把——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原来，你现在可以剥夺其他人的灵力了！】
    “我也没想到，反灵气的劫雷竟然有这样可怕的作用一想到有人辛辛苦苦修炼一辈子的灵气可以被我"收回"，这还挺可怕的。”
    【他之前怎么不说呢？】
    “他怕把我吓到吧。其实我自己一直想要试试，因为我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今天找个罪人来验证下果然，真的可以做到。”
    【我早该想到的。修真中说的"雷"，并不只是代指天雷，而是一切流动能量的代指，所以那金木水火土都可以有雷。劫雷.就是流动的天劫，今天是看到了，它会让流经路途上的灵气，尤其是人体中的灵脉被彻底摧毁——所以原来抗住雷劫是要抗住这种程度的攻击吗？那小韩还挺厉害的嘿！】
    “这么一想确实.”商洛想起，韩行知当时“偷”吃了一个枣。这“偷”其实不怪他，孩子太饿了，拿点东西吃是紧急避险。只是一口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虽然被及时拿出来了但还是昏睡了一晚上。
    但除了昏睡了一晚上，他好像也没什么大事。虽然那天看见的东西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少心理阴影，他有时候也会嘀咕着“孙悟空打猪八戒、猪八戒打孙悟空”之类，但好像也没比饿肚子要更让他头疼。
    【对了，商洛。】阿波罗尼娅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才使用劫雷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嗯在用劫雷祛除她的灵力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座城市。”
    有那么一瞬，商洛看到了那座城市。熟悉却又陌生，和他之前所知的不同，但许多地方能看到轮廓，比如在城市中流淌的江户川，还有在街道上行驶的电车。
    【果然你也看到了吗。那座城市看起来很大，某种程度上看起来很像是你们的城市？但又不完全一样。没什么高楼，没什么绿化，电线也更乱一点。我还看到了一座红色的铁塔。】
    “那是江户。”商洛答道，“不过没想到江户竟然还有电波塔。如果猜错的话，应该不会比朝鲜差。他们自己经营得还不错嘛——所以这就更莫名其妙了。我没看到他们迫在眉睫的问题，看起来相当正常。这种情况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竟然敢来我这里顺手牵羊。而且这看起来，他们的情报和相当灵通，因为这些灵液部署下去还没有多久。”
    【我也很好奇，她不远万里来，这是求药，还是找死呢。】
    “要是好好修炼，下赐一两颗给诚心求道的人倒也无妨。毕竟朝鲜人也有不少获准归化的。可她竟然把路走窄了，我是不会放过她的。现在我只等着看看，她到底是自己在行动，还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我好确定下打击范围。”
    不多时，文鸳从旁边的电梯里上来了。
    “怎么样，人没事吧？”商洛向他问。
    “有趣的是，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文鸳的脸上充满了困惑，“总之，你也下来看看吧。”
    诏狱的电梯，商洛以前坐过。不过按照商洛的吩咐，这次直接再往下押到了三层，直接来到了地下9层。
    电梯门打开，周围开始变得阴冷。这层的布局和梳子一样，横向主通道只有一条，纵向分布的走道有十几条。狭长的走道可以一眼看到头，没有可以躲藏的空间。走道两旁()
    就是紧锁的铁门，不少久经岁月的铁门上已经积满了岁月的沧桑，但依旧保养得很好，上面光亮得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一样。
    跟在文鸳后面，他来到了排序为9672号的房间门口。和其他阴冷的囚室相比，多了多了些人气。现在里里外外全都是人，商洛还看到了熟悉的戚千户，他带着丹房的人正站在门口聊着什么。
    看到商洛了，他走了上来：“我听说你对他用了劫雷，就带着丹房的人赶过来急救了.但是商洛，检查情况很有趣。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有这手艺，不去做外科手术可惜了。”
    “什么情况？”
    “我打个比方：对修仙者而言，超凡的特质对身体的影响，已经深入了骨髓，二者密不可分。但是刚才我检查了一下里头这个小倭，她身体里的经脉、丹田已经被完全摧毁，她的境界也被一扫而空。如果不是之前有检查记录，根本看不出来她曾经短暂地进入过练气期的阶段。换而言之.”戚千户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困惑：
    “你完整地，一点不落地摧毁了她身体里的超凡部分，但是没有对她的凡身造成一点影响。听你的意思，这不是你自己主动切离的，而是劫雷的效果？那看起来劫雷的性质，恐怕真的是对练气士的果报，对凡人温和得像是就像女儿经常说的什么，"敏感肌也可以用"的护肤品一样。”
    “她的肉身没有一点事？那可太好了。”这让商洛觉得，一下子就方便了不少。
    因为理论上，天庭只管天庭的事，不管朝廷的事。就像他之前说的，朝贡国对朝廷有忠，但这份忠诚在天庭这里做不得数。
    从这个角度来说，天庭对超凡领域的犯罪也会仅仅以处置其超凡之身为终结。就像一个案件中，把刑事和民事的部分分开来审理一样。涉及到凡人的刑事犯罪要另外处理。
    “要是这么干脆爽利，那可省事了。我已经把她的修为彻底剥夺了，那剩下的全部交给锦衣卫就好。不考虑灵气的话，这家伙要判几年？要升堂吗？”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大记忆恢复

    ““几年？”戚千户想了想，“盗窃军事物资，窃密，这可不是坐牢能解决的。锦衣卫也不升堂，直接判刑。这种事，流放1万2000里起步，上不封顶。流放到岭北去种土豆，或者到西域去种向日葵都有可能。流刑一般都是无期的。另外一般还附加鞭刑，估计至少80下，且一次施刑不少于20次——当然要是直接处死就没这么多事了。死刑犯也用不着鞭笞、流放之类，直接枪毙就完事。”
    “哦，很好很好。”商洛点了点头，“那没我的事了。我只解决天庭的部分，她属于天庭的这部分已经被我毁灭了。剩下的，朝廷来办就好。我就是想问下，是被枪毙的可能性大一点，还是流放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涉及到对一般公众的利益侵害，所以不会公开审理，也不考虑对公众的诫谕效果。锦衣卫内部审理的话，一般是就事论事，以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为准。如果危害不大话，没什么商量的空间。这种还没有造成危害就被从源头上扼杀的，要看她嘴里能吐出来多少东西。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啊”他看着商洛：
    “虽然肉体上确实没有什么损伤，但她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
    “已经傻掉了吗？”商洛回想了一下——刚才进行连接的时候他看到了“江户城”，这其实不太正常。这或许是她的精神也被摧毁的标志。
    “是不是傻掉还不好说。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估计离恢复还有段时间。我的推测是，可能是因为精神冲击过大，她的大脑对自己进行了保护性的自我封闭。
    “那她这样的状态，在诏狱里面关着会不会不太方便？我看锦衣卫挺忙的。要是还得来伺候她，那就太受罪了。”
    现在还没审问，所以还得先养在诏狱里才行。但人就算不吃喝，也会拉撒，这是正常的新陈代谢。
    “啊，这个天君你不用担心。”戚千户摆了摆手。问题来到了他的专业领域，脸上的困惑一扫而空，“虽然经常被人说我们丹房屁用没有，一颗仙丹都炼不出来。但我们的丹药其实每一颗都有过人之处，某些更是能给人意外惊喜啊~~比如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有辟谷丹。”
    “嗯？听起来很好用。具体有什么用处吗？”
    “如果她不是偷吃了灵液，而是偷吃了辟谷丹，我保证她会怀念厕所的。诏狱里面不管饭，要吃就吃辟谷丹，所有人都在辟谷。吃下去之后只要不动就不需要吃喝拉撒，饿不死也不管饱，保持在半饥半饱的状态。往好处想，这可是在修行呢。能顿顿有仙丹吃，这福气可不小啊~~”
    【那这福气可真是大了去了啊.我算是知道那小胖子为什么这么怕进诏狱了。怕是连进来做笔录的，不吃两颗也走不了。】
    “你要来一颗吗？”他问商洛，“很方便的，其实我们还没给天人吃过呢。照理说应该很有效果，但是之前傅将军怎么都不吃。他说他还有几顿福缘要消受，实在可惜。”
    “那还是算了算了”商洛连连摇头。他还没有丧失口腹之欲，他的食欲还相当旺盛，现在能吃点就多吃点。
    “不过.能不能给我点？我有个朋友，他最近好像胃口太好了，总是找我要东西吃。我想给他吃两粒，帮他消消食。”
    “好好好。”戚千户二话不说，掏出来一个小铁盒子，“这里面是3个月的份量，不够再找我要。吃下去之后，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日常的五谷杂粮都可不吃了。我觉得这很好嘛，应该推广下。每天都吃饭多麻烦啊，大家都来吃我们的辟谷丹多好。让你的朋友多吃点，吃完了也来说说感受吧，改进下口味也是可以的。”
    【说得这么好听，他自己怎么不吃啊.】
    “那我就收下啦。”商洛把一铁盒的辟谷丹收了起来，“那么()
    ，这里的事情就拜托诸位先看顾着了。等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开始审问吧。你们审问要用刑吗？”
    “完全不需要，我们新式的搜神术已经完全替代了老式的72班酷刑。保管连她小时候家里旁边那条狗叫什么名字都能搜出来。她自己都未必记得的东西，只要她脑子里还有一丁点印象，搜神术都能一五一十地给她倒出来。”
    “这么方便的吗？”
    “就是使用上有点限制——像现在这样没有意识的情况是不能用的。因为搜神术只能在清醒的时候使用，需要对清醒的她进行提问。只要她脑子里还有这样的信息，不管她想不想说，甚至不管她是不是只在潜意识里记住了，搜神术都能一五一十地把有关的信息检索出来。”
    【啊这.这是不是有点吓人？】
    “诏狱就是这样让人恢复记忆的地方啦。”商洛对阿波罗尼娅回道，“以往要让人恢复记忆，还得上大刑呢。有了搜神术，看起来确实打通了从询问到招供的路径，完成了对审问效率的迭代，这可太方便了。”
    说着，他对戚千户回道：“你们这的工作非常专业，也不需要我来指导什么了。之前怎么办，现在还是怎么办就好。到时候通知我结果就行。大记忆恢复术是吧？多来点，多来点。”
    “好嘞。”戚千户点了点头，“那我们这就去开工了。搜神术得用点设备，首先得用个带天线的口罩.”
    两人在这时都没有一点犹豫。该用大记忆回复术的时候，他们直接都不会手软的。
    忽然，戚千户的电话响了。
    “嗯？”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他拿着电话到走到旁边：“什么？你网没了？网没了你去写作业啊！找***嘛！什么，写作业要查资料？真的假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商洛：“商洛是在我这.他很忙！你不要烦他。你唉，好吧好吧。”
    戚千户走了回来，还拿着手机：“商洛，你看能不能接下电话？是戚园打来的，找你有点事。”
    “啊？那是应该的，她是我班长嘛。”拿过了电话，商洛对着空气鞠了一躬，“班长阁下有什么吩咐？”
    “商洛！网好卡！变卡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变卡。求你了！快把网速修好吧！”
    “你稍等下，稍等下。马上就修好，在修了。大家的愿望就是我们前进的动力，网速一定会改善的，马上就改。”他以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回复着。

 第九百七十七章 考功

    乘着电梯，商洛一路上行。
    文鸳和其他没事的锦衣卫都和他同乘，因为下面太挤了，没法一次待这么多人。没事的人正好都上来透透气。
    电梯的楼层指针稳定而缓慢地向地面上偏转。电梯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也有外界的新鲜空气泵送进来，地面上还铺着波斯朝贡来的地毯。
    如果只看这个电梯，外人也不会想到这电梯下面还连接着会施展大记忆恢复术的，还锁着一大堆禁忌之物的诏狱。
    光辉的时代尽力延伸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在必要的时候展露獠牙。出生在畿内的许多人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边竟然也藏着这样一个地下世界。
    “话说，你们学校食堂的伙食不错啊。”旁边的文鸳忽然说道。
    “哇，刚还在诏狱里面，你现在就能和我聊食堂的伙食了？”
    “那有什么，我看你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确实.不过食堂伙食怎么样？我还没去看过。”
    “有百货公司的餐饮层那么大，每个院系都有自己的食堂。而且都不外包，价格便宜得离谱。你们每月似乎还有津贴，只是四菜一汤的套餐的话似乎可以不花一分钱。”
    “待遇这么好的吗？国子监的经费很足啊。”
    “国子监嘛。”文鸳摇了摇头，“国子监虽然怎么说呢虽然就业前景奇怪了一点，但毕竟是朝廷的脸面，各种意义上的待遇都很好。”
    “那你们呢？你要去应天炮兵学院是吧？”
    “我在等秋操。”他看了看电梯的指针，“说是秋操，其实被许多事情耽误了很久。天上还有极光，还有神功圣德碑刚立起来等等一系列——最重要的是，现在天子不在。秋操本质上是天子借田猎以讲武才形成的军事行动，包括军事演习和阅兵式。现在天子不在这，秋操怕是到冬天都开不了，过年都不知道他回不回来。”
    “那你们怎么办？我记得你要在秋操里面拿到赏功，才能去应天炮兵学院？”
    “啊应天炮兵学院，应天讲武院的组成部分，也是各分校中分数线最高的。要是没有秋操拿到成绩，我要怎么考啊我不是那种很会考试的人啊。”
    “我记得不是有君子六艺，还有射礼的吗？能不能加分？”
    “那是科举的时候，会射击可以加分，是君子六艺。高等学校招生考试是纯粹的学术考试，想要用射箭加分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在全国性的竞技比赛上拿奖才行。”
    “你的枪法不是很好吗？”
    “那两码事啊！我在军校学生里面算枪法很好的没错。但是竞技体育里面，那些专业的射击运动员，他们枪法比我好多了。我们学校有设备，我去试着打过——那靶子根本就看不到！隔着几十公尺去打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空间，那空间还没子弹打。最重要的是还得速射，不能慢。我根本打不来。”
    “那你.”
    “完了完了。”文鸳看了看天，“越想越慌。不过.最起码还要国子监保底吧。”
    “什么叫国子监保底，说得好像你很看不起我要上的学校似的。”
    “因为确实是这样啊！国子监的科目设置和外界完全是脱节的，除了当官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国子监又不参与朋党之争，根本没有前辈提携，除了知名度之外完全没什么用。我当锦衣卫要是考国子监，我的前路就毁了。”
    “嗯”商洛摸了摸下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点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你？”
    “有。你现在立刻发动第3次大義战来荡涤寰宇，杀蛮夷的人头垒成京观，然后我割蛮夷的耳朵换爵位，然后我荫我自己，拿到顶级院校的入学许可。如何？”
    ()
    “啊这.再议，再议。”
    “这还能议的吗？”文鸳愣了一下，“你不会真打算发动吧？”
    “这次竟然有人敢在我们面前偷东西了，之后还敢做什么，这可说不定。天子去度假了，临走前把两京一十三省丢到我的肩膀上扛着，我的任务就是保卫赤县神州。如果情况必要的话，发动大规模的对外战争也不是不可以。”
    【哦！！！！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血流成河！】
    “我怎么突然感受到了杀气.”文鸳打了个冷战，“总之，要是天子能尽快回来就好了啊，我也好尽快回到正轨上去。要是天子一直不回来，我倒真的是要想点别的办法了。这太平岁月，我上哪去找军功呢。”
    “你要多大的军功？”
    “一等功就差不多了。”
    “之前你没拿到一等功吗？”
    “啊”文鸳摇头道，“之前和你一起出任务，其实都很划不来。因为你都是在给罗马出差，然后罗马给你回馈，奖励全都被你一个人毛了。”
    “啊啊这，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的。因为罗马方面只请了你一个人，其他人是你请来的帮手。所以维多利亚给的报酬，都是只给你一个人的。要说拿到了什么，大概就是在亚历山大吃了好吃的冰淇淋吧。】
    “啊这。”商洛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他自己每次出外勤都有飞跃一般的进步，但是进步的好像也只有他自己。
    【和可爱的女孩子们。嗯。】阿波罗尼娅回道，【每次只有可爱的女孩们，在和你出差的时候能有大的收获呢。文鸳不说了，你的小跟班韩同学，除了吃了个毒枣子之外什么没吃到。】
    “嗯”商洛想了想。
    他拍了拍文鸳的肩膀：“稍等下，我来想办法。”
    “不要。”文鸳摇头道，“我不要你给我开方便之门。我也是有道心的。让你开后门，我的道心就碎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很有原则。我的意思是，我给你提供点立功的机会如何？”
    “那这个可以。”文鸳笑了，“你给我派个差，越难越好，越难功劳越大。桀桀桀，要是能拿到大功，说不定回来能做千户，压陆老头半级，也未可知啊~~”

 第九百七十八章 审讯

    叮，电梯到了。门开了。
    陆槐阳背着手，站在电梯门口。
    “不错，很有志气嘛。”
    “？？？”文鸳猛地回头，“师父？！你怎么在这？”
    “你们在电梯里说话的声音，我隔着两层楼就听见了。”
    “那你从哪开始听的.”
    “听到你说压某人半级。啧啧，年轻就是好啊，有出息。”
    “啊！师父，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想进步了”
    “出来。”他没管文鸳，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别挡路，“我不是找你的。商洛，有件事找你。”
    “啊？”商洛愣了一下，“找我？有什么事？”
    陆槐阳直接走了进来。门里的其他锦衣卫识趣地都下了电梯，只剩下陆槐阳和商洛在这里——电梯门眼看着就要关了，陆槐阳朝外瞟了一眼，文鸳立马滚了进来。
    在电梯按了地下12层，电梯重新开始下行，陆槐阳才接着说：
    “有件事要你处理下。本来打算等你参观完学校，我再带着资料来找你。正好你在这升堂是吧？正好合并开个庭，还有另一件事要你处理。”
    “是大事吗？”
    “哈。”陆槐阳笑了笑，“大事，天大的事。办好了，能让某人的功劳压我一头，到时候我还指望着他给我写考功的荐表呢。是吧？文少爷，我这贼配军，到时候就多指望您老提携提携了。”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一日为师终身为”
    “说了多少次了，工作上称职务！锦衣卫是黑社会吗？什么师父徒弟的。你吃的是皇粮！”
    “是千户，我错了”
    “旁边站着。仔细听好，听听我和商天君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竖着耳朵听。”
    “嗯嗯嗯嗯。”文鸳猛得点头。
    陆槐阳把他撇在旁边，掏出玉牌当面给商洛发了条飞信：“看吧。”
    商洛扫了一眼——
    “哦？！你们已经从新安条克抓了个自动机回来吗？”
    “上次你安排下去之后，我们就去抓了。虽然中间碰上了不少事，你还出去和傅将军斗法了，不过你吩咐的事情，锦衣卫一直在办。新安条克那边的动向虽然暂时趋于稳定了，但我们还是有必要得搞清楚那些自动机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抓个了自动机回来。就是.有点问题。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你过来再审。”
    “它不交代吗？”
    “不是.要真是闭口不言倒也无所谓，就算是发条脑袋我们也能撬开。但是这个自动机好像疯疯癫癫的，答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我们想着，让你来问或许可以打开突破口。”
    说话间，电梯已经通过了之前的第九层。隐约能听到第九层有人在交谈，因为对9672号囚室里那个昏迷的犯人的审讯正在准备中。虽然人还昏着，但是大记忆回复术已经在布置了。
    人声一闪而过，电梯继续下行到12层，周围再度归复寂静。
    电梯到达目标层，内外双门打开，能看到这里的布局和第九层差不多。
    和第九层一样，平时没什么人的地方，这里也多了不少人。上面主要是丹修，这里是玄修。
    “来了？”韩五抱着双臂，正靠着墙站着，站在这等商洛的到来。
    “韩五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天子又不在玉熙宫，那边就不用我站着了——道祖那边总不能还缺我一个人看门吧。所以最近我在总部待着。正好这里来个怪怪的发条脑壳，所以我来这里搭把手。啧，一早上都没什么结果，看来还得是你出马。”
    商洛眨了眨眼，朝里头()
    看了一眼——里头不少熟脸，都是在锦衣卫里见过的专业人士。有的站在走道上，有的提着手提箱拿着文件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困惑。
    【哇这么多人都没办法，你有办法吗。】
    “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商洛也没什么底。上面那个犯了罪的，他倒是有办法治罪。这个他就.
    “总之我们先看看？”商洛问道，“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跟我来，那边站门口看看就知道了。”
    领着商洛，韩五把他带到了12281号囚室之前，里头登时传来了吼声——
    “你是谁？”锦衣卫发问道。
    “小庞培？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你们要做的百夫长，做我的千夫长万夫长！做面包！做面包！”
    “什么乱七八糟的？”商洛愣了一下。
    “就是怎么乱七八糟的。问一句答十句，前言不搭后语，唯一重复的就是做面包，别的全都问不出来。所以，只能来找你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商洛摇了摇头：“我只能进去看看了。兴许还能认识我”
    推开门，商洛跟着韩五走了进去。里头站了七八个锦衣卫，都围着中间的审讯椅，上头接着各种仪器。有的在示波器上输出波动，有的在打印纸带，但全都是一团乱麻。
    机器和别的自动机一样，都是发条脑壳发条身躯。面部被一整块白瓷面具似的材料1覆盖住，有真人似的眼瞳。罗马人设计它的时候，完全仿照了人的样子，所有有人该有的功能，连声音都很像人。
    机器的咆哮声依旧还回荡在房间里——但商洛刚一进入房间，声音立刻止住了。
    “滴——”所有机器的度数骤然变成一条直线，然后开始了有规律地跳动。
    滴滴、滴滴、滴滴
    被绑在椅子上的自动机，缓缓转过了头，直勾勾地盯着商洛。
    “你，认得我？”他看着那自动机，“我是谁。”
    “天！！！”那自动机忽然看向了天花板。
    “天？”商洛也抬头看了看，“不是天，天下面是谁？”
    “是白帝剑仙！”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看着商洛。
    “等下。”商洛摸了摸额头，“且不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你们在新安条克，在干什么？”
    商洛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做面包！做了好多好多的面包！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你刚才说了小庞培一家，那大厨呢？”
    “大厨.已经死掉了，在500年前死掉了.”
    “好像有些条理了。虽然有些奇怪，但总算有问有答，有来有回。”韩五一边做着记录，一边低头和商洛耳语了几句，他有个问题需要商洛来问问。
    “明白。”商洛点了点头，转问道：“说了半天，你是谁？”
    “我是，哥伦比亚自动机国。”

 第九百七十九章 自动机国

    “我是，哥伦比亚自动机国！”
    话音未落，随着一连串齿轮和弹簧爆裂的声音，整台自动机从心脏部位炸开了。面部虽然毫无变化，但已经失去了生机。
    背后的锦衣卫还在看着仪器上的读数——炸开之后，仪器的读数就全部变成了一条直线。
    “？？？”
    众人都互相看了看，包括商洛在内就没人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崩解了.】
    “还有救吗？”
    【崩解的部位是心脏的伏尔甘核心。炸了就没救了，因为那里同事是思考和动力的源头。核心爆炸之后，整台自动机就是台废铁而已，最多也只能算个发条人偶。】
    “怎么会爆炸的？你觉得是外人在操作吗？”
    【伏尔甘核心作为动力源，本身就有爆炸的潜能，要不然也不能驱动整台自动机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这股能量其实相当弱，就算在你面前炸开也能崩你一脸零件。至于爆炸的原因】
    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下：
    【其实我刚才也一直在观察。但我没有观察到任何的异样——没有任何能量或者信号从外部传输进来。我想，这应该完全是内因。是这台自动机自己爆炸了。原因应该是"想不开"。】
    “他像是想不开的样子吗？我看他疯疯癫癫的，见了我总算有了几句人话。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他怎么现在突然想不开？”
    【我觉得问题就在这里。可能正是因为他开始回答你的问题，导致其内部出现了一些异变。之前的语无伦次，可能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以及，结合刚才他的回答来看，我们可能不得不考虑一种情况——哥伦比亚的自动机，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会发生这种事的吗？还有这种功能？”
    【那力量来源于火。火与火互相靠近，并且融合成一团大火，这未必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说大厨已经死了，这应当是在描述事实——大厨作为一个个体已经死了，但是现在整个哥伦比亚自动机国都在做面包。他的愿景，可能成为了融合的核心。这可能都是因为，他们被你点化了。】
    “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商洛想了想，“他们现在在所有自动机之间，以格式塔智能的形式运行一套完整的逻辑，但是这套思维模式无法在单个的自动机上运行。所以一旦我们单独拽一个出来，它就会进入到失能的状态。就像许多离群的蚂蚁会变得手足无措。”
    【我赞成这种看法。以及突然爆炸，可能是因为.这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商洛，现在有一个事实是可以确定的：虽然这些自动机的行为变得很怪，但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恶意。】
    “等下。”商洛和旁边的锦衣卫确认了一下。
    “情况确实是这样。”韩五给出了回答，“从我们的消息来看，这些自动机在被抓的时候没有任何抵抗，就直接被我们抓回来了。我们也并未在他们的形态中看到特化的战斗型自动机，甚至都很少看到工具型的自动机。所有的自动机都莫名其妙地做成个"人"的样子，这对烤面包的工作来说应该是比较低效的。我琢磨着，他们的脾气确实有些怪——当然，没有恶意也是真的。”
    【那就可以确定了。他们不但没有恶意，而且对你们，尤其是对商洛你，还抱有正面的，积极的愿景，所以在遇到你之前都只是在节能，而看到你之后才愿意回答问题，以至于把自己烧炸了。】
    “等下。”商洛向韩五问道，“我们有试着，和那座城市对话吗？”
    “我们试过了。他们确实是没有恶意，但也没有打算配合我们。那些自动机只是在大楼之间抱着箱子行走，开着货车搬运货物。虽然()
    被我们抓的时候也不抵抗，但确实没有更进一步的配合——知道见到你之后，他们才开始回答有价值的问题。”
    【啊！】阿波罗尼娅明白了，【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对震旦没有恶意，但也仅限于没有恶意，而并不愿意进行交流。他们只有在见到商洛你之后，才愿意进行知性的交谈。换而言之，可能需要你本人去一趟新安条克才行。到时候，他们就应该愿意和你对话了。届时大厨的近况，他们的愿景，以及当下的行为和目标，都可以获得解答。】
    “可以吗？”商洛把情况像韩五转问。虽然韩五不是他的上级，理论上只是他的“手下”，是天庭的一部分。但涉及到公事，商洛也不会自己就随便决定。
    “我认为不可以。”韩五摇头道，“上次让你出去，我们就已经很后悔了。是罗马的维多利亚凯撒亲自来请，我们才觉得，这趟应该没什么问题——谁知道出门就来了个大的，差点把天都捅了个窟窿。这次说什么，商洛你也别去了。那些罗马玩意儿根本不靠谱。”
    “还有。”旁边的陆槐阳也补充道，“天子走的时候，让你来主持大局，这样他才能放心去闭关。现在你也走了，朝廷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找谁来下决定？”
    “啊这个确实。”商洛点了点头，“让我留在这看家，我也不能到处乱跑。”
    “以及最重要的，我还没和你说。”作为玄修的韩五看着他，“作为专业人士，我可以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对此也要提出我的担忧——如果单个的自动机无法表达完整的智能，而所有的自动机加起来就可以表达完整的智能的话、那么我的问题是：到底有多完整？”
    “嗯？什么意思？”
    “意思是——商洛，你赶着去直视深渊的时候，做好被深渊直视的准备了吗？那千千万万的火苗所汇聚成的，深不可测"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你就这么贸然过去直视，你确定不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吗？那自动机的爆炸，可能就是一种警示。窥探深渊的人，会被深渊拉过去。在他身上就是爆炸了，在你身上.我不好说。但我觉得你不该冒这个险。”

 第九百八十章 我是一台烤面包机

    【啊！对啊！】阿波罗尼娅也发现了问题之所在，【直视太阳的后果，是会被刺瞎眼睛。可能那自动机的自爆，就是因为它作为个体而直面了不该被看到的真相。换成你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险好险，还是专业人士的建议最准确。】
    “所以说罗马玩意儿是真的不靠谱！玩火？放火烧山啦你们！这下收不住了！”
    【啊这.要不我代表维多利亚给你道个歉？或者你直接找她本人道个歉就行。但她除了道歉也没什么办法，这自动机也不是她下令造的。】
    “啊，你们这这下问题可大了。现在他们在做面包，但是面包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是吧？他们总要消耗资源才能做出来面包。提问：如果他们把整个东海岸，整个新大陆，乃至整个地球都做成面包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他们好像没这么厉害吧。】
    “点燃山火的火源，一开始可能也只是个小小的火星。火一旦蔓延开来呢？等火大了再去救火就晚了。”
    “要不这样。”韩五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折中一下，商洛你看如何？”
    “嗯？怎么折中？”
    “你看啊。”他摊开了两只手，“一边是1，一边是无限。这里只有一个自动机，是个人工智障，多问两句就死给你看。一边是未知的无限，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深渊在前面等着。那么在1和无限之间，有没有一个可以折衷的区间：这个区间可以用知性来回答问题，但是又不至于引发什么灾害，只要能详尽地回答问题就行。”
    “哦！这个好。”商洛连连点头，“这方案一定就靠谱。”
    “因为我们都是喜欢折中的不过具体要抓多少个，还得试探下。”
    “没事，随便抓吧。”商洛建议道，“竟然根本不会反抗，我建议现抓个一百个回来放在一起，看看一百台的合力能不能展现"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冰山一角。也不需要做到太多，只要能回答问题就行了。”
    “那这到是不难。”韩五看了一眼椅子上已经碎掉的自动机的心脏，又看了看全身，“话说，这玩意儿还挺精致。这么精致的人偶，竟然有铺天盖地那么多，能铺满一座城市，这本身就值得去问问了。哦对了，还有这个。”
    韩五忽然响起了什么，他向房间的一角招了招手，那边锦衣卫从桌上端起了一个盘子。上面摆着5片面包。
    “这是？”
    “这是他们烤出来的面包。要尝尝吗？味道还不错。”
    商洛拿了一片出来——
    不得不说，即使并非新鲜出炉，味道也确实不错。首先选用的小麦质量很恰当，是去除了麦糠和胚芽之后的白面包。似乎在和面时还加入了牛奶和糖，做出了松软的口感。
    这面包和商洛印象中的面包一样。他很喜欢吃。
    【诶？这个.这个面包好怪啊。】
    “怎么了？”
    【罗马人平时吃的白面包，是不做成这样的。看起来会更干燥，外皮也会烤得更酥脆一点.但是这什么啊，怎么做的这么松软，放汤里泡一下不就化了。这怎么吃啊。】
    “但我觉得挺好吃啊。”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做了你喜欢吃的面包！他们做这些，可能就是因为你喜欢吃这口味的。】
    “好家伙，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招机器喜欢。难道他们全都在做这样的面包吗？”
    商洛向韩五问道。
    “这些面包是从这个自动机上爆出来的——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就在运送这些面包。在半路上就有人开始吃了，但是这自动机没有表达任何不满，反而.反而有一种喜悦，有()
    一种被满足了的感觉。虽然依旧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动作比之前更配合了。要说口味的话，确实大家都觉得很好吃。”
    【那就对了.罗马那边的面包一般是配菜吃的，有时候会配上汤料、果酱之类进行软化，或者涂抹上黄油来吃。而在这里，这面包似乎是对照震旦的口味，尤其是商洛你的口味，做成了类似点心的，可以直接吃的样式。哇这也太.太贴心了吧。】
    “这么贴心反而有些不好办啊.”商洛摇了摇头。百分百的友军，和百分百的敌军，这都很好处理。但现在哥伦比亚的自动机，虽然表现出了相当多的善意，甚至可以说“相当贴心”，但其目的是不明的，其本质更是不可知。这种情况下，就算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思路来处理，也得先调查一下——因为天知道再投射一发“末日武器”武器过去，是会将那座城市彻底抹除，还是让他们解锁“二档”。
    “总之，麻烦大家再跑几趟，多抓一批回来。”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韩五摆了摆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根本不需要爪。只要我们当着他们的面拿面包吃，搞不好就会有另外一百个自动机把更多的面包送过来让我们吃。我选一批胃口好的，演技好的，让他们去"请"一百台回来就好。”
    “内阁那边最近有问起吗？”
    “内阁那边在等消息——这也是多亏了商洛你在这。要不是你能拿主意，他们绝对会以最保守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我觉得大可不必，这面包做得不错，或许将来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助力也说不定。我很期待，能和他们进行更多的合作。”
    他看了看地上的自动机：“所以，这个怎么办？我不知道那些自动机的礼仪。他们是按照罗马的礼仪来行动吗？如果是我们，那就得入土为安了。”
    “我来问问看。”
    “问问？他不是已经.”
    “谁知道呢。”商洛把耳朵凑到了已经破损的伏尔甘核心旁边，静静地听了一会：
    “请把它拆了吧。请把它拆成零件，然后分门别类地送去该去的地方。这台自动机，应该被回收，并且物尽其用。只要不浪费就好。”
    “他还能说话？”
    商洛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这么做应该是最恰当的吧把心脏部分留给我，我看能不能车个珠子。”

 第九百八十一章 侍者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商洛和其他不少锦衣卫都围着伏尔甘核心。
    这台机器精巧得浑然天成，很难想象有许多结构到底通过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打造出来。比如许多刚性的球窝关节，显然通过机器是嵌套不去的。从工艺上来说，需要把探针深入到内部进行加工，这确实是技术难点。
    考虑到这些自动机的数量，这确实是相当有趣的工艺。
    自动机的零件没多久就被回收完毕。
    再回到地面上时，天已经快黑了。手上提着个无纺布袋，商洛从诏狱的门口走了出来。
    提着袋子的他就像刚刚去超市采购过东西一样。但那里面装的，是一颗破碎的伏尔甘核心。
    【你那其实有更好的呢干嘛要这个破的？这玩意儿就算修好了，也只是量产的大路货。】
    “你说维多利亚的父亲送来的国礼是吧。确实.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伏尔甘核心。”
    不久之前，朱先烯把那件“国礼”转赠给了商洛。虽然确实是非常贵重的国礼，但转赠给商洛也没什么。原因是，第一，商洛是家里的客人，级别够了；第二，其实也是最重要的，这玩意儿在朱先烯那里没什么用。他和其他人一样，小时候觉得很有趣，长大之后觉得这就是个不靠谱的罗马玩意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而商洛特别擅长对付这些会爆炸的玩意儿。
    所以虽然相当的贵重，但朱先烯还是选择物尽其用，那枚搁在座钟里面的伏尔甘核心转赠给商洛了。因为朱先烯自己手上的好东西不少，他毕竟是天子，他手上倒是不缺宝物。哪怕商洛这一路搜罗来了不少的好东西，他的宝物都还没多到装不下。
    而朱先烯的大内之内，汇聚了整个世界的精华之物，好东西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用。把这块品质上乘，但不适合自己的“璞玉”交给商洛来处理，各种意义上都是恰当的。
    “不过，我一直想问，这到底是什么？”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
    【一台只要上一圈发条都能动一天的机芯啊，就是这样。】
    “我是想问，伏尔甘核心"到底"是什么。以往的伏尔甘核心，是我们不去管就不会出现的死物。所以之前我在处理自己的修为时候，还没来得及去处理那座伏尔甘核心。但是.现在他们跑出来了啊。他们从新安条克泄露出来了。他们变成了收拢不住的野火。虽然现在这股火苗对我表达出了善意——可能是因为大厨的关系——但火终究是火。火焰有万端变化，跃动不止，谁知道那天火焰的方向会不会调转。”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合理。但你一定要问"这是什么"，其实不太好回答。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也是这些自动机、伏尔甘核心在神话中的来源。
    【自动机（automaton），来源于神话中奥林匹斯山上的火神伏尔甘。这些自动机有诸多型号，分别承担不同的职能。
    【其一为侍者，也是伏尔甘最先打造出的自动机。侍者有拥有黄金锻造的完美面容，与天神的众仆拥有同样的身形。但他们并不以力量见长，而是拥有"理解的心"。特别的，侍者大多数都是女侍，全都有着媲美维纳斯的面容，展现出了伏尔甘的卓越审美。】
    “为什么最先创造出来的是侍从？”
    【你忘了吗，伏尔甘是瘸腿的神，所以他平时需要人帮助才能通行。我估摸着，这段的意思是伏尔甘平时是由侍女搀着走路的，或者让侍女推着轮椅。至于为什么一定要长得好看，荷马史诗中提到，这是因为伏尔甘是众神之中唯一的缺陷者，天生就不能够自如行走，也没有其他众神那样的完美面容。所以伏()
    尔甘创造这些体态完美的自动机侍者作为自己的陪衬，让自己在众神的殿堂里也能和其他天神一样熠熠生辉。】
    “这好像就是罗马人现在使用的？”
    商洛记得，自己看到的所有自动机无一例外全都是这样。他们全都具有人类一样的面容，被金银的面具所覆盖。对受造之物来说，做一副讨喜的脸并不难，就像漫画中的人物很容画得好看一样，要在作画成功的情况下画得不好看，反倒是需要添加一些记忆点的。
    【罗马人现在使用的自动机，确实全部都是侍者。但是，自动机远不止这些。仅次于侍者被创造出来的就是三足机（tripod）。】
    “tripod？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因为你应该在电影里面见过。从你那边来说，应该是2005年拍摄的一部名叫《世界之战》的电影。里面的外星人开着用三根章鱼触手来行走的巨大三足机入侵了地球，这些三足机坚不可摧，无法被人类的武器攻破。他们发出雄壮的长啸，在夜幕下展现出巨大的影子，用可怕的聚光灯追捕主角，用三足触手将其卷走。】
    “啊！我想起来！那是个科幻灾难恐怖片啊？！三足机是这种东西吗？”
    【是的.那也是自动机的一种。所以你之前说的，这些自动机有变成"野火"的可能，所以我才和你提到了这件事。不过神话中并没有明确记载三足机会变成灾厄，但是】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
    【三足机真的有这种潜质。因为三足机，是作为伏尔甘的助手，而非侍者被开发出来的。相比较侍者而言，三足机在伏尔甘身边承担着大部分的实际工作，协助他进行锻造。并且实际上在伏尔甘在奥林匹斯山之外的地方并不会让侍女搀扶自己，而是让20台三足机承托着自己的神舆，在大地上迈进。】
    “？？？”商洛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20台三足机，60根触手负载着神明在大地上行走。
    这简直是灾难片中的场景。
    “竟然会有这样的场景吗.那还有什么？”

 第九百八十二章 三足机

    【还有就是.某些特例。其他的都是量产货，但有些是特别制作出来的。比如罗德岛的塔罗斯，是伏尔甘打造的巨型自动机。要说还有什么数量很多的，那就是伏尔甘金犬，一种犬型自动机。虽然力量并不是很强大，但每个都是由伏尔甘特别打造，用来在各地看守需要看守的人。】
    “罗马人现在应该只创造了侍者对吧？”
    【还有塔罗斯。塔罗斯就是一种有限的创举了，是目前唯一一种不是侍者的自动机。不过塔罗斯只是个特殊型号，所以严格来说还没有突破"侍者"的边界。这也是缪斯宫的要求。】
    “看来你们在有些时候还是有点数的.不过有了缪斯宫都这样，要是没有缪斯宫会变成什么样？”
    【那我都不敢想。罗马人也不是第一次灭亡了，死于放纵和荒诞就是罗马人命中注定的死因。不少人会觉得缪斯宫的贤者很碍事，但正是这种保守的科学伦理才让罗马一直撑到了现在。】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要仔细关注的，就是三足机是吗？”
    【我也认为应该这么做。侍者终究是侍者，理论上侍者不可以出现在奥林匹斯山之外的地方，不可以做"众神之仆从"以外的事。以现在来说，就是侍者不应该脱离罗马人的掌控，也不可以脱离人来工作。现在的哥伦比亚，显然已经触及了这层规则的边界——但诡异的是，他们似乎还在严守者"侍者"本身的原始规则。】
    “他们做面包是吧”
    【没错。只要他们做面包，理论上就是在为人类服务。虽然现在失去了管束，但侍者依旧表达出了服从和顺从。他们积极为人类，尤其是为你提供服务，并且很希望为人类提供面包。这确实没有违反侍者的底层架构——但是他们现在是脱离人类的管束，以自己的逻辑在行动。】
    “你刚才说，侍者具有"理解的心"？”
    【这也是我在担心的地方。侍者并不愚笨，他们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智慧，只是被约束在框架之下。现在他们触及了框架的边界，并且正如你的前辈们所说，他们的上限是不可知的。众多的心聚合在一起，他们的思维可能已经突破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边界。达到万众谐心也并非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思维可能早已就突破了所有的束缚，达到了更高层的境界——接近神也并非不可能。】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要关注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我们要和侍者建立交流，确定他们的目的。必要的时候，最好对其加以恰当地引导。第二，要关注是否有新的自动机产生，尤其是三足机。因为侍者无论如何都只是侍从，而三足机拥有真正的力量。以及要注意，是否会有伏尔甘金犬从其中诞生。不过有个问题。”
    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侍者真的能创造出三足机吗？”
    【这就是最关键的：侍者不能创造，只能侍奉。这是伏尔甘创造侍者时的底层架构——所以侍者们现在只是制作面包。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投入"三足机"的火种。那乐子可就大了，侍者的智慧之火已经蔓延开来了。如果三足机的创造之火再度蔓延开来，并且和侍者的智慧结合在一起，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以及.】
    “还有？”
    【是的.伏尔甘其实有三种神职，三种自动机也是其中的象征。第一种是卓越的才智，由两足侍者来代表。第二种是创造的工艺，由三足机来代表。第三种是，伏尔甘将神器分配给诸神，所以象征着幕后的管理者，罗马的许多企业——尤其是上市公司——都会像你们这里供奉财神一样供奉伏尔甘。这种大权，由四足的金犬来代表。】
    ()
    “所以是两足、三足，接着是四足是吧.”
    【要是这些全部都出现了，那"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恐怕就真的要降临在这世上的。不过目前，侍者尚且只为我们而工作，所以暂且是可控的。】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家里那个伏尔甘核心好可怕。它会长出三只脚来吗？”
    【不会。那个实际上还没有被激活。而且理论上，现在创造的伏尔甘核心全都是侍者型，包括战舰中使用的也是。所以从动力来说，效率其实相当低下，因为这些伏尔甘核心的强大之处在于智慧。】
    “但是.”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觉得有件事得确认一下——伏尔甘核心只是神火的容器，他需要配合恰当的躯体才能施展出自己的能力吗？还是说，它们可以自行创造出自己的结构？”
    【是后者.据我所知，伏尔甘核心确实是创造出来的没错，但身体并非由人创造，而是"长"出来的。只要有材料，伏尔甘自己会创造自己的身体。所以刚才看到那些鬼斧神工的工艺，其实并不是由精灵铁匠创造，而是伏尔甘核心自己的意愿。伏尔甘核心想要成为侍者，所以侍者就从其中成型了。不过.】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创造伏尔甘核心的过程可并不那么祥和。不少侍者其实并不想要现在的身体，这其实是相当残酷的。思维被拘谨在金属的和身躯之中，这具囚笼还是根据他们自身的意愿所打造，坚不可摧。这怎么想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那我家里那个现在的情况是.还没发芽？”
    【还别说】阿波罗尼娅想了想，【每个高级的伏尔甘核心都记录在册，但你那个其实并没有激活。所以，那里面会孵化出什么厉害的玩意儿也说不定啊。】
    “不要啊！别在这里给我抽奖啊。那个不会是世界上第一台三足机吧？”
    【不至于吧.不至于.】
    “那我要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三足机？”
    【除非你激活来看看。嗯也只能这样了。不激活的话，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或者你打电话回生产厂家问问看？】

 第九百八十三章 生产厂家

    “生产厂家？巧了，生产厂家不是在你这吗。”法厄同回话道。
    “哦！这是那些精灵铁匠制作的是吧？那他们他们好像还在诏狱里。”
    那些精灵铁匠被接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诏狱里面，有工作的时候才会出来。就像童话故事里，给疲惫的老鞋匠夫妇制鞋的小精灵一样。
    不过和童话中那些只会加工精美鞋子的小精灵相比，这些精灵铁匠所制造的东西要恐怖得多。
    理论上，他们甚至连三足机都可以创造。
    而一旦他们真的创造了三足机，恐怕就会突破属于自动机的“技术奇点”，开始无机生命的指数爆炸式增长。这一切，只需要作为两足机的侍者，和三足机通力合作就行。接着还需要更上位的四足机，通过武力来维护自动机国的权柄。
    【我现在很庆幸维多利亚因为别的原因，事先就把手艺活的精灵给送来了。要不然，要是他们之中的谁脑子一热造出了三足机，等三足机开始自我增值那乐子就大了。三足章鱼的外形，似乎有非常优良的适应性，可以承担各种层面、各种形态的劳动。那些侍者到头了也就只会烤面包，要是换成三足机.】
    “会怎么样？”
    【他们大概就要开始制造烤面包机了吧。然后制造制造烤面包机的烤面包机。然后制造.】
    “我大概明白了.不过他们依旧，不太能打？”
    【这得看情况。比如你看过的那部电影里，还有许多和外星人入侵有关的科幻灾难片都会提到一个设定——那些可怕的外星机器，其实并不是专门用来战斗的，而是用来科考、勘探，或者履行某些工业用途的。所以，即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机器，拿来发动战争也没什么大问题。对侍者来说这可能有些勉强，但对三足机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好家伙”商洛想了想，“那以我们的战力来说，你觉得能打赢吗？”
    【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有个问题——对你们来说或许战胜自动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如果朝廷不得不分兵去保护其他所有人的话，那朝廷自身就会陷入到巨大的战争泥沼之中。以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自动机不达目的可以不死不休，你们可是要吃喝拉撒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拿肉脑壳去砸铁脑壳根本就不划算。】
    “这确实有道理。不过你可能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朝廷是肉脑壳，但是天庭可不是肉脑壳。”
    【啊这倒是。普通人类文明可能战胜不了无机物的集群智能，但是对就要飞升的天庭来说，问题.好像就可以解决了。】
    “所以我的决定是，这必须得好好研究，但我不会一帮子打死。要是能运用这股力量，就可以为天庭在物质世界提供莫大的助力。我可以接受蛮夷给我打工，没理由无机物不行嘛。他们说不定还比蛮夷更环保呢。只要天庭高于一切，下面就算有个狐妖国什么的，我也不会在意的。这些机器国，和狐妖国确实没什么区别嘛。这天地万物，都是天庭的子民不是吗？”
    【我怎么感觉你提狐妖国是别有所图。】
    “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你会觉得我提机器国才是别有所图。”
    【？？？？？？】阿波罗尼娅被震惊了，【你是小红待久了吗？怎么和她一样张口就是虎狼之词！】
    “诶？我以为这么说你会高兴来着。”
    【我怀疑你在故意气我——我的自我定位是人，而不是机器，写写。而且你都喜欢机器什么啊】
    “变形啊！我想看大机器人变形，有问题吗？”
    【嗯你在这估计只能看到章鱼之间的缠绕。或者.机械舞伶你看不看？侍者里面确实有跳舞的。】
    ()
    “也不是不行”
    【你还真的行是吧？！我还真是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见识啊.罗马人和你比起来真是太纯朴了。所以这自动机说什么也要处理得干净一点。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了，他们马上就出来。你在哪接见他们？家里？】
    “去办公室吧。公事就公开着办。又不是专门给我办事，就不往家里带了。”
    商洛看了看天：“好像天有些暗.让葛拉尼来接他们。葛拉尼是防弹轿车吧？”
    【你说呢它可是魔神，防弹当然是轻松得很。虽然本职是六足战马，是坐骑，但一路上创飞挡路的坏人还是能办到的。我来约个时间。】
    “它认路吗？”
    【之前没有输入大皇宫的区域的地图。它现在正在采样呢，在从家到学校的路上转悠。他得收集到足够的路况信息才方便之后接送你上学。预计在你开学之前就可以完成这个工作，所以你开学的时候就可以坐他上学了。】
    “葛拉尼有这么麻烦吗？”
    【理论上送你一趟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让他到处都跑一跑，其实是的在给制作中的地图导航软件采样。等他采样并且上传之后，大家就都可以用导航软件的。不过有个问题——大皇宫地区要不要采样？看你的安排。毕竟你的权限是够的。】
    “安全问题，我需要征询专业人士的意见。”
    【嗯这大概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你比法厄同要冷静多了。】
    “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法厄同幽幽地冒了出来，“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我来解送一下？”
    她就站在背后。刚才诏狱里面她没进去——因为没那个必要，里面满当当全都是锦衣卫，她嫌太挤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喜欢诏狱里面，那里总给她一种熟悉又恐怖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在里面被囚禁过似的。那还是个看不到太阳的，甚至密不透风的可怕牢房。
    “好，那就麻烦你了。”商洛点了点头，“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在长春宫接见他们。把他们带来就好。”

 第九百八十四章 三倍伟大的崔斯安得斯

    “天君。”工匠之首，崔斯安得斯跟在法厄同背后走了进来。和当初一样，他们三个穿着能遮住周身的长袍。走路的时候也是三个叠在一起。
    崔斯安得斯的名字，就是三个安德斯的意思是。为了彰显三重伟大的神迹，他们需要三合一才能变得更加完整。
    这是商量解决方案的问题。现在掌握权力和武力的商洛，找来了自动机的制造商，他想要从技术角度来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坐吧。”商洛示意他先坐下——然后就发现了一件事。
    这三位好像没法坐下。下面个腿太短了，好像坐不上去人类的椅子。
    连带着还有喝茶——好像请哪个喝茶都不太对。
    “你们要不要先分开一下？”
    崔斯安得斯们像舞狮子一样摇着头:“不了不了，我们站着就好。”
    下面三个很少说话，一直是头顶的那位说话。但一听说商洛建议他们分开，他们立刻都一起拒绝了。
    “等下，你们这个状态，让我想到了哥伦比亚的自动机们。”商洛问道，“如果你们分开之后，会不会也变得.没有那么聪明？”
    头顶的安德斯点了点头：“刚才来这里的时候，法厄同大人给我们简要介绍了现在发生的事——我们认为，这情况是相近的。但不同的是，我们的形态相对完整。即使是分开之后没有安全感，凑齐一个相对完整的个体也只需要三个。那些自动机似乎不是完整不完整的问题，照理说凑齐一个人格并不需要成千上万的光。我猜测，可能是他们对"完整"有了自己的理解。”
    “那你们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这是我们讨论之后认为的。但说实话，虽然我们是侍者的制造者，但他们在制造之后如何发展，就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而且这些自动机，似乎对自己的安全感产生了过高的要求，以至于他们甚至不愿意在仅有一台的情况下对外进行交流。”
    “嗯”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想问，有没有什么后门程序之类。现在是不用问了。”
    “后门？后门当然是有的。所有的自动机，照理说都要上发条的啊，这是底层逻辑。只要是伏尔甘核心，就必然要上发条。但是，那些发癫的面包机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也不知道上发条的限制到底是在哪里被取消了——或许，他们只是上了个特别大的发条吧。”
    “那最先，也得是有个人给他们上了发条吧？这个人是谁呢？”
    【等下，这个人会不会是你？】
    “我？我根本就不记得我上过发条啊。”
    【但是.大厨本来已经没了，是你把他召唤回来的。】
    “可我根本就没上过发条一样的东西。”
    【发条，本质上是一种允许和邀请。你直接把他背回来，这可是莫大的"允许"了——但是也不能确定，毕竟你真的没有用过发条。一般而言，罗马的魔法都不会脱离现实，而去编织那些萨满的疯言疯语。说要上发条，那就是物理意义上的上发条，这种仪式上的邀请，照理说是绕不过缪斯宫设立的逻辑加密的。】
    商洛和崔斯安得斯又交流了一下诏狱里面看到的事——结果依然是没有什么收获。
    哥伦比亚的自动机，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生产厂家的控制了，他们这些生产方就像卖钢管的厂家一样。钢管卖出去之后，他们就管不了买家拿钢管去做什么大事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商洛把一台座钟摆上了桌面，“那些失控的你没法处理，这个你总能处理一下吧？今天让你来，主要就是这件事。”
    商洛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
    会开出来什么宝箱。要是开出来一个厉害的侍者，那他倒是乐得清闲。他还挺喜欢吃面包的，如果能再有一个面包厨师有大厨那样的手艺，这就再好不过了。
    但如果开出来别的什么怪东西.那商洛觉得，这玩意儿虽然珍贵，但还是销毁比较好。
    “哦吼吼。”崔斯安得斯笑了起来，“您之前问的那些自动机的问题，真是让我们感到不安。各种意义上都有。我们作为制造者，制造了缺陷品，还引发了巨大的波澜。这让我们相当内疚。现在您总算拿了个我们熟悉的东西出来了。我能拿起来检查吗？”
    “可以。”商洛抬手示意他可以从桌上把座钟拿走。那枚珍贵的欧米茄级伏尔甘核心，就在那座钟里面放置着。】
    崔斯安得斯们在袍子里“捣鼓”了一下。中间的那个，从袍子里伸出了白色手套的手，然后把手套摘了——
    商洛注意到，这些精灵的手臂完全是黑色的，像焦炭一样漆黑，像灰烬一样冰冷。这是他们之前没有展露过的样子。
    焦黑的手拿起座钟，往下传了传，又往上传了传。三对手，三双眼睛灵活地旋转着，观察着。
    观察了几圈，中间的那个又把座钟上的小门打开，用手电筒照着往里窥视了一眼。
    “？？？”他的的手震颤了一下，先把座钟递给下面的，让下面看了一眼。
    “？？？”
    座钟又被递到上面，进行第三次检查：
    “？？？”
    虽然看不到脸，但商洛能从肢体语言中读到他们的困惑。
    “怎么了？”
    “这个.这个不是我们生产的。”
    “哈？”商洛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这不是罗马人送来的国礼吗？”
    “这个.这个”崔斯安得斯陷入了困惑。他们把头缩回大衣里交谈了一下：
    “我们再度确认了，这不是我们生产的。因为上面没有找到我们留下的印记。”
    “会不会是你们中的其他人生产的？”
    “不不不。你可能不知道，精灵与魔法伴生。除了我这样具有衣装的实体之外，其他的精灵根本就无法和人类交流，所以之前工作的时候我们需要把整个现场都封闭起来。所以和工艺的精灵打交道，必须通过仪式，和其他的精灵一样。所以如果我没见过的话，这就真的不是我们制造的了——不过原理还是一样。要不，您解压开来看一眼？就看一眼。”

 第九百八十五章 三无产品

    “我就说罗马人不靠谱吧！怎么送个国礼还能送个三无产品过来？”
    人变多了，房间里全都是锦衣卫。在获得了剑丹的加强之后，锦衣卫可以参与这种场合的人数大大增加了，现在光是练气士级的战力就有不下二百个，屋子里站不下的都在外面站着，房梁上还顿了几十个，层层叠叠把这里包围了起来。
    知道这玩意儿并不是可靠的产品后，傅远山也到了场。之前他本人虽然没有参与调查这整件事，但他通过群组内的消息就可以知道这里的情况。
    现在这情况，已经发展到让他也不得不出场的时候了。
    到办公室来的时候，傅远山的腰上还套着一圈棉布护腰。
    “傅前辈要不你先坐坐？”商洛站了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就进来了许多人。
    傅远山翻了个白眼：“这座位是我能坐的？”
    “啊？啊，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这座位是朱先烯借给他的。只借给了他，没借给别人。
    商洛看了看周围，这屋子里也摆不下马扎了，干脆自己站了起来。他一个人坐着不太合适，那所有人都站着就没事了。
    【你怎么还有点小紧张？明明见过那么多大世面了。】
    “因为这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站在我面前，等着我做重要的决定——之前的许多事都是顺势而为。但这次，必须得我来决定了。”
    傅远山举着座钟看了一会儿。说实话，他也看不出来什么。但这东西中的力量，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了。
    放下座钟，他摇了摇头：
    “商洛.如果这里面的东西不受控制，那恐怕会触发更高级的警报。这东西非常厉害——所以这不是罗马的国礼吗？”
    “理论上是这样。”
    “那不如你先问问维多利亚小皇帝。她送的东西，她应该有数吧。”
    “稍等下，刚才已经在拨号了。维多利亚似乎出门去买东西了不过不要紧，我可以找别人问。”
    “买东西？？？”傅远山愣了一下。朱先烯经常出门乱晃他是知道的，怎么罗马那边也有街溜子皇帝？
    【其实是为了来玉京这里接受治疗，她打算来小住一会儿。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她自己去采买物资了，只带了几个随从话说她也应该快回来了啊。不过不找她也好，这种事不应该让她操心来着。哦，来了来了，那边应该找别人接电话了。】
    “啊~~开心。”许久不见到外头的太阳了。虽然离开寝殿的高浓度燃素环境可能会让自己进一步石化，但维多利亚刚刚还是出门逛了一圈。毕竟，马上就能去震旦的商洛那里获得治疗了，一枚强劲的金丹会替代如今虚弱的石心来进行供能。
    虽然刚才她只是坐在密不透风的轿子里出去逛街的。但通过特制的单向玻璃，她还是看到了君士坦丁堡内城的街道。
    这里的街景和1000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马路上开行的车从马车变成了汽车而已。她还想去狄奥多西城墙之外的外城看看，那里有多的大楼。但以她如今的身体状态，还是谨慎些好。
    “陛下，震旦那边有紧急电话打过来。”
    隔着两道气密门，侍女长在寝殿的门后等着她。
    “谁啊？为什么是找我？这种电话不应该是打给我父亲吗？”
    “是”
    “啊！是他吗？是他吗？”
    侍女长点了点头：“是您想的那位.不过似乎是因为某些公事。”
    “诶呀呀，阿加莎女士，你以为我在期待什么呢？当然是期待公事啦。电话呢？他在那边听吗？”
    “是的，是那位亲自拿着电.”
    ()
    话还说完，维多利亚就从她手上把电话拿走了。
    女仆长阿加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把一切尽收眼底，但她什么都不打算说。
    “喂，商洛，有什么公事找我吗？”
    “维多利亚，竟然是你本人接电话吗？我以为是其他有关人员。”
    “诶？不是你要找我吗？”
    商洛迟疑了一下：“奇怪了，我说找个知情者就行了，不是一定要麻烦你.总之你来接电话正好，问你应该会更清楚一点。”
    商洛把目前的情况和维多利亚简要介绍了一遍——
    “国礼出问题了？那可是大事.所以，你们说经过了精灵铁匠大师检验，他们判定那枚伏尔甘核心不是出自他们之手？啊这”
    “所以，你有什么头绪吗？”
    “那应该，就是从叙拉古科学院中制造的吧.不对啊，我记得所有量产机都是在精灵的工坊中制造的，难道那枚是原型机？”
    “什么意思？”
    “是这么个情况。”维多利亚想了想，“虽然伏尔甘核心交由精灵铁匠来制造了，但将这些技术还原出来的研发方，是叙拉古科学院，也就是阿基米德贤者那里。说是发明不太合适，因为这些魔法的来源是火神伏尔甘。所以应该说是，阿基米德贤者"发现"了伏尔甘核心，就像其他人发现了自然界的诸多科学定理一样。伏尔甘核心的魔法就在那里，就像经典力学的三大定律一样，只等着被人去发现。在我们这里，承担这些技术的主要研发方，是叙拉古科学院。”
    “诶对了，我记得之前好像就没有见过阿基米德贤者，明明是去过缪斯宫来着。为什么他不在缪斯宫？”
    “因为阿基米德贤者讨厌罗马人。”维多利亚无奈道，“阿基米德贤者非常，非常，非常地讨厌罗马人。因为当年罗马入侵叙拉古城邦的时候，他因为在沙滩上沉思而画图而被不明真相的罗马士兵砍杀——只因为罗马士兵踩了沙滩上的痕迹一脚，阿基米德贤者大吼"别碰我的人图"，然后就被罗马人砍死了。”
    “啊对.这事我知道。”
    “所以他拒绝参与缪斯宫的共融，而选择独自领导叙拉古科学院。同样，他也绝对不和说拉丁语的罗马人进行交流，只和希腊语的使用者交流。”

 第九百八十六章 秘密

    “那她和你交流吗？”
    维多利亚捂住额头，哭笑不得地回答：“她觉得我是拜占庭蛮子。因为在他生活的那会，现在君士坦丁堡，也就是拜占庭地区处于相当边缘的位置。所以他不太愿意和我搭话，只愿意通过缪斯宫的贤者和我交流。”
    “原来他也是地域黑啊”
    “没办法，他是那种老派希腊人的作风。虽然有点老过头了他生活在亚历山大远征结束之后的泛希腊时代，希腊文化几乎无远弗届地传播到了已知世界的每个角落，就连埃及、波斯这样的古国，也都在托勒密、赛琉古这样的继业者军阀的统治下进入了希腊化时代。虽然阿基米德贤者出生的时候，罗马已然崛起了，不过身为老派希腊人的他还是只认同那些有成熟公民社会的希腊城邦——这也不能怪他，罗马人当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和希腊世界比起来算是乡下人，都以请一个希腊家庭教师为荣。”
    “那他和其他贤者之间的关系，没什么问题吧？”商洛想着，售后问题要是能有缪斯宫来解决就好了，“以及他对我们有没有什么看法？”
    “他和缪斯宫的关系相当好。这可能是因为他出身叙拉古的关系，当时的叙拉古是希腊世界的文化堡垒，其法统来自科林斯城邦的殖民者。最后叙拉古因为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倒向迦太基，被罗马人灭国了。不过虽然如此，叙拉古在之前也还是希腊体系中的重要一环，他可以以希腊公民的身份在整个希腊世界周游，亚历山大的学术中心可以算是他的母校，他的学问都是从亚历山大学来的。至于对你们”
    维多利亚想了想：“他对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也不会把各位纳入到"希腊世界"的认知体系中——而且说实话，他也不是那么顽固。只要缪斯宫认同，他一般都不会拒绝你们的要求。只有罗马，唯有罗马，他无论如何也会拒绝。因为罗马士兵在他的图稿上踩了一脚。”
    “我怎么莫名其妙的，还挺能理解他的想法.”
    “那要不要我帮你问问，这枚伏尔甘核心的来源？”
    “哦，可以可以，你帮我转接下？”
    “稍等下，我这边帮你安排哦对了，趁等候的时间我和你说一个注意事项——伏尔甘核心这个名字绝对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伏尔甘是罗马火神的名字】阿波罗尼娅加入了通话，【希腊的火与铸造之神，是赫菲斯托斯，伏尔甘是赫菲斯托斯的山寨版。当然我们现在如果不在特殊场合的话，一般不做详细的区分，宙斯和朱庇特可以混用，阿芙罗狄忒和维纳斯也可以混用——但是这里就是特殊场合。阿基米德贤者绝对不能忍受有人用罗马山寨神的名字来给他的技术成果命名。】
    “啊这个我也非常理解。就像有人当着我的面做草莓麻婆豆腐，或者把巧克力塞到小笼包里面，我也会很生气的。”
    “那你还真是还真是见多识广.”说着，维多利亚那边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什么？怎么会这样？”
    “什么情况？”商洛问道。
    “阿基米德贤者正好有空，这边用电话问了他——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说了不知道，然后就继续开始画图了。他画图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因为说不定在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不知道"这个回答，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因为.这说明问题应该在我这里。”
    【啊对。】阿波罗尼娅反应了过来，【确实是这样。商洛，我给你解释下：一个问题在罗马这里，如果到处都问不到结果，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是个秘密。这个秘密，已经被加密过了。而阿基米德贤者的等级非()
    常高。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么秘密应该就保管在维多利亚本人的手上。】
    “是的。所以，问题的答案，似乎在我这里”
    “诶？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啊？！”维多利亚一时语塞，竟有些脸红，“那个.我最近.我最近有些发烧，所以记性不太好。”
    旁边一直在旁观这一幕的阿加莎女仆长撇过了头。这几乎是她第一次看到维多利亚做出这样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这是维多利亚本人的进入了“特别”的状态，还是真的被病情影响的结果。从她平时处理公务之流利来看，多半是前者。
    “咳。”阿加莎女仆长咳嗽了一声，询问道，“陛下，要不要去帮您拿来有关资料？”
    “嗯嗯，麻烦你了。”
    “《艾奥尼亚计划（aeonia)》.是这样吗”
    10分钟后，商洛挂断了电话，口中念叨着那个最高机密的名字。
    ——《艾奥尼亚计划》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商洛看了看天花板，“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
    “怎么说？”旁边的傅远山问道，“这玩意儿，很危险是吗？”
    “这玩意儿对罗马人来说确实很危险。因为如果它被激活了，说明罗马已经快完蛋了.不过现在，正好是用的时候。傅前辈，后面交给我就好。”
    “嗯。”傅远山回头看了看，示意其他锦衣卫先散了。警报可以暂时解除，这里没必要先留着这么多人。
    等人散开，商洛对精灵铁匠说道：“麻烦把它解压吧。就在这里解压。”
    崔思安德斯得到了雇主的命令，把核心取了出来，然后罩在自己的袍子里进行了一番暗箱操作。
    再掏出来时，核心的金色球体已经变成了一团不断变化的扭曲金属。球体的每个部分都没有浪费，不停地折叠，展开，直至变成了一只——
    金色的，四足机器“狗”。
    说是狗，其实并没有头，只有四条腿和圆滚滚的身体。小小的机器狗只有巴掌大，比变形之前略大一圈，看起来就像个儿童玩具。
    “这是？”傅远山问。
    “这是.四足机的原型机。根据绝密的《艾奥尼亚计划》，罗马人秘密地把它作为"国礼"转交到了我们这里。除了时任皇帝之外，这个秘密没有任何人知晓——因为它是预防自动机叛乱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二足自动机或者三足自动机失控，这台象征着统御的四足自动机就可以接管局势。”
    “那为什么放在我们这里？”
    “因为一贯的，罗马人信不过自己，宁愿相信我们。这玩意儿放在我们这里，比放在哪里都安全。你看它被忘在仓库里十几年了，根本就没人管。他也没和我们说，不过这也算情有可原。因为这玩意儿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除了拿来统御自动机之外没有什么用处。他们是计划着，如果罗马的防线全线崩溃，就从我们这里把隐藏的四足机再拿回去。用来当做应对危机的"疫苗"来使用。”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还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不过.”傅远山眨了眨眼，“不过虽然没有威胁，但把宝贝埋在我们家后院，这得交点保管费才说得过去，是吧？这宝贝.”
    “维多利亚说不要了，送给我了。反正自动机已经造反了，让我看着办吧。”
    “啊，那没事了，那当我没说。”
    “不过眼下有个小问题——四足机是控制三足机用的，三足机才能控制二足机。所以我们只拿到了一半的钥匙。”

 第九百八十七章 情报

    “确实.这么重要的钥匙，确实得分成两半来管理。情报网的时候，对发展来的外围人员也是单线联系，一个点出问题的时候可以尽量保证整条线的安全，一条线出问题的时候也不会让整个情报网暴露。罗马人这社会工程学，果然学得也不错。”
    “而且考虑到，这是放在我们家的。”商洛补充道，“罗马人恐怕还不敢心这么大。”
    “我觉得这种程度，心已经大到不能再大了.竟然这么一声不吭地，把这玩意儿当做儿童玩具送过来。也幸亏天子不太感兴趣，搁在库房里一放就是十几年。当年要是真拆开来看看，那搞不好就把他们家门锁给拆了一半。”
    “程度还是不一样。对我们来说，别说是一半，哪怕是一根毛都不行。但是对罗马人来说，一半和全部真的很重要。他们确实需要把国家的安危，通过某种戏剧化的手段来安排一下。”
    傅远山摇了摇头：“怪不得罗马要完蛋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四平八稳推进的时候没谁会想要在刀尖上跳舞。我承认罗马人偶尔确实跳得很不错，但没有异常才是最好的消息。他们总是这样玩花活——这又不是耍猴，要看猴子翻跟头才有赏钱。我个人的意见是，他们的态度有问题。”
    “嗯？怎么说？”
    “他们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之后，就根本没有老老实实地运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反而在各种方面都在往退路里蜷缩。他们一开始未必没有救，但事到如今就算有救也没救了——当然，这对我们也不是坏事。这么个邻居自己去往了"水草丰美"之初，在遗嘱立马把家业连同奴仆一起赠给了我们家，这总归不是坏事就是。只是，想起来还是让人唏嘘。”
    【啊罗马确实是这样的。许多事都是这样。一开始我们宣称什么事都没有；第二阶段，我们说也许有事发生，但不应该采取行动；第三阶段：也许我们应该采取行动，但什么都做不了；第四阶段：也许我们当初能做点什么，但现在已太迟了——金枝那事情就是典型例子。在请你出手之前，罗马人有一万次机会纠正自己的错误。到最后见了棺材板才开始求爷爷告奶奶，这算是运气好，把你等来了。运气不好，指不定罗马城现在已经和新安条克一样被炸上天了。】
    “嗯”商洛点头，“不过事到如今，再批评他们也没什么用了，还是准备吃席吧。”
    “说的也是。”傅远山无奈道，“毕竟人死为大。都要半截入土了，骂也没用。只是这顿席，也没那么好办。”
    “所以，就要看我们的这些人的，能不能风风光光把罗马人送走了。”
    “话说回来。”傅远山看了看商洛，“当年我在北军服役的时候，常听到天津卫有种人叫"大了"，一般是在当地有些头脸的人，专门负责帮人操办红白喜事。我说商洛，你作为白帝剑仙，现在好像专门就是在帮人操办这些啊，而且专门办白事。”
    “是这么个白帝是吧.”
    “诶？商洛你是不是去过天津卫？怎么看你刚才接话，和相声里头的捧哏差不多。”
    “那是，我可爱听相声了.不过话说回来，把该送走的人送走，这确实是个艰巨的活儿。之前那个吞了仙药的小小倭贼，也是我动手把她给打回凡间的。”
    “你喜欢这活儿吗？”
    “嗯”商洛想了想，“能删别人的号，挺爽的呢。”
    “是这样的，不少人见义勇为也会上瘾。到了天人这个境界之后，你也不能只为自己的而活。因为要是陷入到无有亲邻的孤寂之中，天人五衰的到来就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心态。毕竟执掌生杀大权，不是每次都会让你收获愉悦。有时候，更多的是考验。”
    ()
    “就像之前天子处理的那个案件？”
    “那个是个极端案例，是三纲五常与天意人心来了个正面大冲撞。最后天子选择站在现代人这边——你这边的话，似乎情况不太一样？”
    “天庭，姑且是以实力为准绳的。”商洛答道，“所以和修为有关的事，我才会处理——换而言之，我只处理类似于武侠中"江湖恩怨"这样的事，不处理民事或者刑事纠纷。我这边罚完了，要是还有口气，朝廷还得接着罚。”
    “那真的就是"大了"了过去津门盛行武斗之风的时候，包括古往今来的江湖恩怨，都需要一个厉害的人来调和所有的矛盾。现在就算有了天庭，我们恐怕还是不能免俗。不过你说的对，抛开民事和刑事的律法来看，你要处理的问题本身并不难，占一个理字就行。比起处理问题的方案，更重要的是实力。”
    他看了看商洛：“我其实不觉得你的修为，真的比我高了。但是你的劫雷.实在是连我都怕。我要是被你劈个正着，就算不死恐怕也要掉一个大境界。”
    “对了，诏狱里头刚抓的那个，她醒了吗？”
    “醒了。”傅远山答道，“我来你这之前刚从诏狱过来。下面的人，在给恢复记忆呢——不过她和还挺配合，准备好的那些"把式"倒是没用上。这倒是也好，因为如非必要，我也不想浪费那么些电费。大记忆回复术还挺费电的。虽然总体情况还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是德川家的人。”
    “哦。那简单了。实锤她是倭国官方的人是吧？”商洛觉得这一下子问题就明朗了。那处理起来也可以明朗些。因为从天庭的角度来说，许多问题处理起来还是挺方便的——谁下的令，就追谁的责。
    “不是.其实是有些.难办。她言语似乎还有些支支吾吾，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她虽然受到德川家的雇佣，但她并不能代表倭国的官方。”
    “难道是德川家的分家？那费那么大劲干嘛？”
    “还在问。不过.一切的根源，似乎那和那个东京铁塔有关。”

 第九百八十八章 危机

    “东京铁塔？”商洛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会叫这个名字？那不是江户吗？”
    “看来商洛你是知道的。”傅远山看着他，“回头问出来，第一时间还得让你来看看——确实，他们问出了"东京铁塔"这个名字。似乎那是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商洛愣了一下，“等下，我在新安条克也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但那尚且是在水中的倒影里。而江户那边.”
    “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傅远山答道，“所以那里的情况似乎相当混乱。”
    “我们之前对倭国有什么了解？”
    “嗯”傅远山点了点头，“其实倭国锁国之后，我们对倭国就没什么了解了，因为没有必要。他们自己把自己封死在那里，我们也不打算派遣锦衣卫去那里出外勤——你可能听说过这件事，壬辰倭乱的时候我们确实派遣过锦衣卫到九州岛石蔓子，也就是名叫的岛津倭酋那里去探听情况。结果那批行动组的钱包让人偷了，他们要饭要了小半年才从琉球人的船那里回国。不过从那之后，倭国基本就被德川家封装了。我们不需要管，也没必要去管。”
    【诶？这么一想确实。江户幕府治理下的日本，和被封装在冬天里的小世界没什么区别。幕府自己断绝和对外的一切联系，只保留少数几个交流渠道，严控内外的信息交流。而物资交换，也被官方授权的垄断贸易完全控制——这确确实实是被封装在里面呢。】
    “那现在的情况，是封装失效了？”
    “是，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效的。因为从外部看来，那里一切正常。但内部似乎已经炸了锅。这时间应该不是很长，不超过10年。因为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个大概的摸底。虽然没有长期派驻的密探，也没法派密探，但是偶尔能从外围情报收集到一些最新的动向。至少从最近10年的情报来看，倭国并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问题——要有什么，就是3年之前了。”
    “嗯？发生了什么？”
    “3年之前，倭国爆发了席卷全国的瘟疫——当然，因为倭国全国都锁国了，所以瘟疫也完全限制在岛内，并没有对外产生任何影响。当时出于习惯，我们从琉球的渠道询问过他们是否需要支援，但倭国和以往一样拒绝了外部的帮助，并且照理找到规定的数目进行朝贡，惯例的对外贸易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所以，我们就和以前一样忽略了这件事。现在看起来，他们遭遇的问题恐怕远远不只是瘟疫这么简单。”
    “那她偷盗灵气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傅远山点了点头，“看起来，这是病急乱投医。你怎么看？如果算紧急避险的话，可以从轻发落。”
    “不算。”商洛干脆地回答，“我们之前问过要不要帮助，被他们拒绝了，这是他们自己误判了形式。现在不要支援，反倒来偷——他当这是五庄观偷人参果树呢？唐僧不吃就让合计着来偷，他以为是孙猴子吗？这事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等着诏狱那边的结果。”
    “嗯。”傅远山这边刚应了一声，那边他忽然又掏出了手机。
    “嗯？”傅远山愣了一下，“怎么还有这种事？”
    “什么情况？”商洛问。
    “维多利亚，来了”
    “啊~~震旦的夕阳，澄澈的天空，还有花香。到了到了，就是这里。阿加莎女士你看，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震旦皇宫的太液池。这里真漂亮啊。”
    “嗯”阿加莎默默的点头，但周围有什么东西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她还没来记得想什么，就有一道龙影腾空而起，龙首正对着交通艇上的他们：
    ()
    “哪里来的？竟敢犯我境界。”
    “哇！！！”维多利亚吓了一跳，躲到了阿加莎后面，“阿加莎女士，快用你神奇的魔杖想想办法？”
    “冷静一下，笔下”她抬头看了看俯视她们的龙，“这位应该是海关人员，来核查我们的证件。”
    “我们不是汇报过了吗？”
    “我觉得在上浮前5分钟汇报，根本就不算汇报。”
    “但上次我和商洛就是这么说的啊。”
    “商洛？”龙首忽然低垂了下来，凑到了船前，“你们是商洛的客人？”
    “是。”阿加莎替维多利亚回答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去询问那位那位商洛阁下。”阿加莎还没见过他，但已经从许多人的嘴里听说过他的名字了。
    “稍等。”龙首在空中幻化成光芒，凝敛成穿着红色长袍的人形，赤足站在水面上。拿出飞信牌，她扫了一眼：
    “原来如此.又是来找商洛的。”
    “啊？”维多利亚探出头，“为什么要说"又"字？”
    “没什么。既然你们是天庭的客人，就请通过吧——但下次进别人家之前记得先敲门。这太液池不是你们的机场。”
    “可是上次商洛在这里的时候明明.”
    维多利亚正要说什么，阿加莎止住了她：
    “请接受我的道歉。我主，现在正处在睡梦之中，请当她说的是梦话。”
    “我怎么记得之前好像见过她一眼.嗯，算了，你们去和商洛说吧。他来了。他倒是真积极呢，明明那边出了挺大的事，一听到你来了，立马就过来招待。啧啧啧，我得发个帖子问问。”
    “发帖子？”阿加莎觉得自己的学术震旦语好像白学了。因为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听到许多莫名其妙的词。
    “哦对了。”小红忽然想到，“我记得商洛的服务器是从你们那边拿的吧？你们能不能帮他提一提网速？最近在论坛里灌水的时候越来越卡。我是水族，我不能不灌水啊。顺便帮我问问，我这个月还有多少流量。”
    维多利亚又要说什么，立马被阿加莎按到了后面：“明白，我们一定帮您问话。”
    “那么，过来吧。”小红伸出了手，“这太液池上现在有不少阵法。我带你们过去。你们要回家的时候记得也叫我一声，我来送你们过去。”

 第九百八十九章 招待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阿波罗尼娅先给维多利亚发了信息，她也是几分钟之前才知道维多利亚已经到了。
    虽然不久之前维多利亚就表达了要来这里的意向，但商洛和她之前都以为还得和维多利亚商量一下具体的时间，她才会过来。
    “是私人事务啦，所以就没必要那么正式了。”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你是不是来得太频繁了。我记得，几个月之内你来了好几次是吧。】
    “他现在很忙吗？”
    【他再忙，招待你的时间还是有的。我说的是你的事——刚刚有人评价了罗马帝国。说我们过于懒惰，过于软弱了。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之后就一退再退，许多事物都是堪堪卡着死线，总觉得像是在混日子，混一天算一天。他们说，罗马帝国对这个世界已经近乎于儿戏。】
    “啧，他们的道德水平还是太高了。罗马帝国从建立开始，就几乎没有哪天不是这样。苏丹打到狄奥多西墙外面的时候，元老院还在紧吃呢。他们中的许多人，生来就是为了玩乐。身体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创建的角色一样，他们觉得自己的意识应该在更高的层次，应当在光界拥有自己的本质，这尘世的身躯只是用来享受荣华的受福之体罢了。
    “这就是魔法的本质，是诺斯替的源流。过去的藏骨仪式，和现在的赛伯勒尼亚为这一切提供了后盾。所以.君士坦丁堡里的各位，从来就没打算认真对待这个世界吧。但是有一点除外。”
    【什么？】
    “朋友。虽然身体只是躯壳，但朋友是真的。就算躯壳只是躯壳，我们也是真的在用自己的灵魂来建立人际关系。震旦这个朋友对我们来说，是再宝贵不过的财富——当然，还有丝绸、还有茶叶，还有金拱门。这世上一切的有形之物都有可能归于尘埃，只有这些无形之物能够陪伴我们到达光芒之中。阿波罗尼娅，对你来说不也是这样吗。”
    【啊，恋爱的酸腐味，我已经闻到了。来找他就来找他，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干嘛。】
    “咳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能不能不要拆穿我”
    【阿哈，我就爱听人夸我聪明，多夸一点。那家伙整天说我笨笨的，我都不自信了。】
    “你不是把脑子丢在家里了吗，偶尔反应慢点也正常吧。”
    【说到这个.我能不能申请，把"脑子"带出来？】
    “这我可没办法。你是知道的，元老院、缪斯宫和神谕所的三个系统独立运行，我只能决定元老院这边的事。神谕所，照理来说最高领袖是你。如果你自己都决定不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你就不能干涉一下神谕所的内政吗？我求你了，快来干涉内政吧。赶快带着你的禁军炮轰特尔斐吧。】
    “所以说你不就是离家出走之后，想把落在家里的行李也一起带走嘛。”
    【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能不能不要拆穿我】
    “这话你刚才还对我说过。所以你看，既然我们都有事情要求对方，我们能不能交换一下?你给我腾个位置，我贿赂你一下？”
    【他又不是我事务所的头牌。什么让位子不让位子的。跟我没关系。】
    “啊？你真的不在意？那就借我用一下喽？”
    【你随意，自助的。】
    “那你这边的事情，我尽量想想办法。”
    【震旦有句老话，叫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我没给出明确的答复，你也没给？】
    “我这不是.”
    忽然，旁边的阿加莎开口了：“打扰一下。维多利亚大人，还有阿波罗尼娅大人，请你们二位不要把公()
    事和私事混在一起。”
    【啊呀呀，阿加莎女士还是这么严厉。】
    “啊”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所以有个斯巴达人来当家教，真是个正确的选择。将来我要是有个孩子，我也一定要请个斯巴达人当家教。是真的有用啊。”
    【那那我的"脑子"怎么办？】
    维多利亚看了一眼旁边的，自己的家庭教师：
    “这样吧——我至少把功能接口开放给你，如何？”
    【啊只给外置大脑啊.再不给我"脑子"，我自己就要长脑子喽。】
    “我觉得你还是在家里的时候比较可爱.”
    【是啊，你喜欢可可爱爱不长脑子的阿波罗尼娅是吧。】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你越来越像商洛了。是猫养久了，越来越像主人了吗？”
    【喵喵喵？】
    “哇突然发现，你确实变了好多。不知道法厄同变了没有。分开来之后，我好久没和她再住在一起了。”
    【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发现了什么，【住在一起？什么意思？你要把法厄同接到你那里去住？】
    阿加莎推了推眼镜：“这个，自然是不必了。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也基于某位罗马皇帝的强烈要求，经过我和内卫部队协商，由我来提出请求——我们想要住到商天君的家里去。”
    【不会吧？！他家就4个房间带一个阁楼，中间一个天井只能放下个水缸。你们两个怎么能住得下？】
    “不是两个人。”阿加莎解释道，“虽然是个人事务，但是我们带了592个人。以此来确保维多利亚大人、天君大人，还有法厄同大人的安全。”
    【？？？】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平静，【这样啊，那无所谓了。】
    “你怎么突然又答应了？”
    【两个人住进来，头疼的是我。592人住进来，该头疼的就是他了。等下啊，是我来告诉他，还是你们来告诉他？】
    “我来吧~”维多利亚答道。
    【喂，商洛，一会儿有个小小的惊喜要给你哦。】
    “什么惊喜？”坐在摆渡车的后座上，商洛正低头看着葛拉尼刚刚画好的地图。听说有好事，他立马就来了精神，“终于有好事轮到我了吗？什么好事？”

 第九百九十章 住宿

    【维多利亚要住在你家里来哦。】
    “哈！”
    前面开车的文鸳吓了一跳：“你笑什么？我背后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就是刚才听到了一个好哦不听到了一个包含了重大使命的消息。”
    “什么消息？总不能是维多利亚要住到你家里去吧？”
    “？？？”
    “？！！”文鸳吓得差点方向盘都都没抓稳，“你是认真的？维多利亚要住到你家里去？”
    “好像是这样”
    “完了完了完了。安保怎么办。她虽然是来私人访问，安保还是要我们负责的。其他锦衣卫不好去你家，好不好最后还是要我一直往你家跑。可是我还要备考啊。”
    “啊，这倒是”商洛想了想，“其实我也不太想有许多人来我家晃来晃去。”
    【人多了会打扰到你是吧？】
    “那什么.”商洛暂时无视了这句话，“其实维多利亚的安保，由我本人来负责就好。”
    “你是认真的？”
    “我可是天君！这个主我当然能做得。”
    “啊！我从来没觉得认识商天君你会有这么多好处。那请务必不要让我来负责这里的保卫工作，这就交给天君您自己了。如果可以的话，最近都不要给我派活。我这个实习生本来就拿半额月薪，还干两个人的活。金枝和，新安条克啊，不是打了全场就是打了半场，我要申请休假了。”
    “好说好说。”商洛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说着，他们在路边就看到了维多利亚。她正和小红一起在马路边上站着，就像要打车似的。
    “喂！”远远地，元气满满的维多利亚伸手和商洛打招呼。
    商洛也伸出了手——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了维多利亚身后的那个人。
    那个身高1.8公尺的，女人。
    黑色的发辫盘在头上，她穿着修身的猎装制服裙，戴着眼镜。但眼镜下面是藏不住的，属于一个斯巴达人的杀意。无论对方有多强大，斯巴达人的气势都不会改变。
    确认了商洛的身份后，她的眼中的杀意消失了——但她的眼神立马变成了“打量”。
    “喂喂喂，阿波罗尼娅，你怎么没说还有一个？”
    【啊？我有说只有她一个人要住在你家吗。当然是还有人陪着她了。】
    “你这.这情况完全不一样啊！一个人和两个人能一样吗？”
    【啊原来你觉得两个人就很头疼了是吧。那其实还有另外590个人呢。】
    “？？？？？”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多少？”
    【一个营的禁卫军，590个人。】
    “你确定他们是来住在我家，不是来攻占我家的？这么些人就算叠罗汉也住不下啊。”
    【诶呀，维多利亚要住在你家，再搭配一个营和一个家庭教师，没问题的吧。】
    “这还捆绑销售的吗？”
    【啊，你不如这么想。】阿波罗尼娅话锋一转，【这种时候，我建议你相信维多利亚。我知道她的性格，她虽然早就习惯当皇帝了，但她其实不太喜欢周围有人跟着，周围的侍从超过12个就会让她感到不自在。】
    “？？？”商洛眨了眨眼，“我不知道这话要从哪里开始吐槽。”
    【这就是说，她只需要最基本的侍从就可以了，不需要饮料奴隶这种，充当人肉摆设装饰品。12个人已经很少了，有人要捧着她的书包，有人捧阳伞，还有扇子、熏香、医生、侍卫，等等等等。维多利亚的已经简谱得像是个小户人家的孩子了。】
    “嗯这么一想()
    ，也不是不能接受。”
    回想一下朱先烯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
    朱先烯非常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个倒是没错。但他周围，从他楼下到整个长春宫，随时在旁边听命的人没有200也有150个。他只是不喜欢有人在面前晃悠，不喜欢让人看着他接见大臣，但周围该有的人还是一个都不少的。这也是住在西苑的好处，西苑不需要写《帝王起居注》，史官只会在他上班的时候跟着他，不会一路跟他回家。
    “不过，维多利亚这里”他想了想，“其实只要没有人在旁边写起居注，倒也不是不行。说是住在我家，其实其他人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吧，总不能全部都进我家的门里面。”
    他上前和维多利亚打了招呼。
    “嘿！商洛，你知道吗？我们要住在一起啦！阿加莎小姐答应了！”
    “幸会。”身后的阿加莎向商洛行了礼，“您就是震旦的天君，是吗？天子不在，就烦请您多多照顾维多利亚大人了。”
    “一定，一定。”
    “我指的是必要的招待。”她推了推眼镜，“如果您有和她举行闭门会谈的想法，请交给我来解决。”
    这话是有歧义。但商洛完全没有往歧义的方向考虑。
    从那之后直到回去，商洛都没能和维多利亚说上一句话。在葛拉尼的后座上，阿加莎坐在两个人中间。商洛看右边窗子的风景，维多利亚看左边的。
    “到了到了！阿加莎女士，这就是他家了！”维多利亚来过这。
    阿加莎站在门口，看了看商洛家的门楣，又看了看商洛：
    “我知道以商天君这样的级别，是不该有世俗的偏见的。但是商天君，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小小的也很可爱哦。快进来快进来，我跟你说，他家的桌子特别特别温馨。是四方的餐桌诶，大家可以面对面吃饭！”说着，维多利亚自己就进去了，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这”阿加莎想要伸手拉，却一个手滑没拉住。
    “抱歉。”她为维多利亚的擅自行动而向商洛道歉，“请接受我的歉意。这孩子在某些方面，有些疏于管教。她有时候会把所有地方都当成她家的客厅，因为整个君士坦丁堡确实就是她家的客厅。”
    “啊这.确实能理解，能理解。那就请进吧。”商洛推开了另外半边的门。
    到了客厅里，阿加莎向四周看了看。这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小不少。但是问题不大。
    她找了面空白的墙。
    “我可以借用下这面墙吗？”
    【啊！是这个啊！】阿波罗尼娅一听就明白了。
    “借用墙？可以。”
    得到了允许，阿加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块挂画，画中有阿卡迪亚的绿茵，山林，白云和雪山，还有一座山巅上的行宫。
    她把画挂到了墙上——画中的白云，和其他的一切都动了起来。
    “等下，你们住在这里吗？”
    “是的。维多利亚陛下，她会住在阿卡迪亚的行宫里，不会给您以及震旦添麻烦。不过今后，我们就是您家里的住客了，还请您多多关照。”

 第九百九十一章 文件

    “你们要住在洞天里面？”
    【哦，智慧的商天君对罗马的技术有了过高的估计——这其实只是一幅画。】
    “那不还是洞天吗？”
    【不不不，和洞天不一样。洞天里面是有时间的，而绘画只是艺术创作，并没有经历爆炸性的诞生。所以里面的四季不会变换，不会发生任何故事。不过拿来别墅倒是很好用，因为只需要打理一个季节的花草就行了。】
    “那还真是.还真是方便。”那画就这么挂在他家的墙上了。
    预想中的“住在他家”发生了，但也没完全发生。
    “等下。”商洛问道，“既然从外面看起来是一幅画，那里面看外面是什么？”
    “是个槲寄生的藤蔓缠绕的花架之门，能够看到你家的样子。”维多利亚答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在里面偷看。你能看到我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你，反之亦然。哦对了，我可以出来吃饭吗？”
    “可以倒是可以。是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吃饭吗？还是所有人？”
    “还有我。”旁边的阿加莎女士补充道，“其他人，我会让他们尽量不要出来，也不露头，这样就不会给天君你添麻烦。”
    “这样的话。”商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吃晚饭的时间就要到了。不知道你们二位有什么打算？”
    “我恐怕暂时没时间吃饭。”阿加莎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因为这画里面不能在带着人的情况下到处转移，所以我们还得安排其他人住进去。”
    “？？？”商洛愣了一下，“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这些要从我家门进来，然后自己走进去？”
    “是这样。”阿加莎点了点头，“所以可能会占用您的家门大概30分钟左右的时间。因为除了人之外，还有些设备要搬进来。”
    “等下！这些人非进来不可吗？”
    阿加莎有些困惑：“是我的规划不周到吗？我不知道会给您添麻烦。我能否询问，您的麻烦到底在哪里？我可以试着协调一下。”
    她还不知道，商洛到底在担心什么。因为整个计划中，她已经尽量提速了，只需要占用商洛的大门半个小时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来，照理说应该不会添麻烦。这中间如果造成了什么污染，比如踩脏了地板之类，她也会带着女仆把一切都还原。这之后，所有人就尽量不出门，甚至可以尽量不露头——
    照理说，这计划是可以这么展开的。如此一来，就可以在不干扰维多利亚的生活状态的情况下，维持最低限度的，罗马皇帝该有的标准。
    这实际上，也是维多利亚的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私下里的要求。他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但只要满足最基本的要求，他也不会管太多。
    “其实是这么个情况。”商洛解释道，“我国的户籍制度对外国人有严格的管制，你们这么多人住进来的话我就要去派出所申报。他们搞不好会以为我在做奇怪的事情。”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阿加莎吃了一惊，“竟然还有民政人员能管理到天君你？这个派出所，是什么秘密的权力机关吗？”
    “不是.是我们这条街的治安站。他们很负责，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为什么您要听他们的话？您这是”阿加莎晃了晃脑袋，“我明白了。这是震旦的规矩我非常理解。稍等下，我让他们现在就停下来，他们现在应该刚刚下船”
    砰砰。
    外头传来了敲门环的声音，还有熟悉的阿黄的叫声。阿黄的声音里带着惊恐。
    “商洛！你在家吗？”是所长的声音。
    “啊？来了来了。”商洛立马开门出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所长和阿黄，而是黑()
    压压的一大群人。都戴着大红色的头盔，套着大红色的重型防弹衣，每个人身上都背着红色的大包小包。包裹和胸甲的上，都印着罗马帝国的双头鹰。
    维多利亚的卫兵已经到了，到的比预想中更快。
    “所长，你人呢？”
    人群里伸出来一只手，从一大群穿着铠甲的罗马士兵中挤进来：“你要干什么？要兵变了吗？你终于要造反了？”
    “哈？怎么可能兵变呢。”
    “不兵变，你把这么多私兵藏到你家里做什么.我先说下，虽然你兵变了，我们也拿你没有办法，但是该走的申报流程是要走的。”
    “不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商洛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兵变呢？”
    “啊”所长按着额头，“所以，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么多人真的住进你家？得有五六百吧！从这里一直排到街口，所有人都看着呢。”
    商洛试探着问：“他们可以都住进我家吗？”
    “啊这.”所长有些困惑，“总之，他们要住进几家，你是要兵变还是怎么着，我都管不了。我要说的是，麻烦你填表。”
    说着，她掏出来厚厚的三个文件袋。
    “填表？”
    “对。填表。我只管治安流程，别的我管不了。如果要让这么些人都住到你家里去的话，麻烦你按照人头，一张一张填申请表给我。协助我们走下流程，你方便我们也方便。你就算造反，也麻烦走一下流程。”
    “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真的不是要兵变.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危险分子吗。”
    所长点了点头：“根据西游记来看，你这样的齐天大圣迟早会大闹天宫的。”
    “《西游记》是什么历史文献吗？！还有，我什么时候成孙悟空了？哪里还有蟠桃园让我看着吗？”
    “总之你填表就行了。齐天大圣也得上班点卯是吧？”她把三大包表格塞到了商洛手里，“那就这样了，明天早晨我来拿。住进去多少人，麻烦你交多少表格上来。明天见，阿黄我们走。”
    她拽着狗绳就要出去。这里的情况已经超过一个派出所的管理能力了，她也只打算做完分内之事，干完活就下班。她电饭煲里煮着糯米饭呢。

 第九百九十二章 填表

    她拽着狗绳就要出去，但阿黄竟有些腿软。
    “嘿平时见你蹭饭吃那么精神，怎么人一多就慌了。”
    【不应该啊，这些禁卫军应该很内敛来着怎么会展露出杀气。总之应该没什么问题啊总之，如果只要填表的话，没关系吧的？】
    “有关系。692张表，怎么填？！”
    【这种时候，和万能的阿加莎女士谈一谈就行了嘛。】
    在禁卫军进门的工夫，商洛和阿加莎站在外头。商洛的手上还抱着那三叠文件袋，其中掏出来一页在阿加莎手上。
    阿加莎的困惑愈发明显了。震旦的一切给她带来了文化上的冲击。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要平民给她订立的规矩。
    她把入住登记表翻过来又看了一遍，抬头问商洛：“请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为什么天君你会被这样的派出所管束？”
    “天子也有户口本的嘛。”商洛摇了摇头，“我们这里，就这个规矩。什么人都得在国法下办事。按照今后来算，那就是天条了。”
    “这果然是震旦才会有的东西.在我们那里，民政部门和元老的生活几乎就是绝缘的。元老们不需要去民政部门处理什么事，民政部门也不可能上门找元老填表。”
    她举着表格问商洛：“所有人都要填吗？”
    “是。”商洛点头道，“能不能让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表格填好？”
    阿加莎捂着额头：“他们怎么可能每个人都会写震旦文字啊.用拉丁文填写可以吗？算了，肯定不行.这样，办法还是有的。我们的包裹带了些便携的行政人员。”
    “便携的，行政人员？”
    【她在说自动机。】
    “你们还把自动机带在身上的吗？”
    “所以您看，这就是皇帝的仪仗中所需要的，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我们能把事情解决。我想确认的是，只要能把这些表格填满，就不会给您添别的麻烦了，是吧？”
    “未必。”商洛摇头道，“你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搞不好之后还会有别的什么麻烦。”
    “那请您务必要告诉我。”阿加莎回道，“我不想让维多利亚陛下的任性，给您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另外在此期间，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或者其他协助，还请务必和我说——和维多利亚陛下说是没有用的。”
    “明白，明白。”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失陪下，那些行政自动机需要我进行初步的调试。”
    说着，她先进门了。临走前，她把商洛手上的文件袋全部拿走，把自己之前拿出来的那张放回原处，也按照原样把封口折好。
    确保文件都万无一失后，她再把文件抱在胸前，走到了门里。临走前，她还对商洛行了礼。
    “哇维多利亚说的还真是没错。这样的家庭教师，还真是体贴”
    【她其实还是维多利亚的女仆长。不过维多利亚喜欢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来看待她。她基本上，是维多利亚私人生活的管家。】
    “有这样的管家真是太方便了。自己有什么要求，都可以从她那里得到照顾和回应。啊简直就像大姐姐一样可靠。”
    【？？？】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你不对劲！你的心跳在加快。原来你喜欢这一型的吗？我知道阿加莎女士久经锻炼的肌肉和大脑充满了荷尔蒙的吸引力，你这种小男生非常吃这一套。但是维多利亚是为了你来的啊！你在想什么啊！】
    “我会这么想不是很正常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啧啧啧，你的心跳越来越快了。后面要做什么，我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话音未落，商路忽然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是那些罗马禁卫军中的一员。
    “有事吗？”
    “不不不，您有事的话先办您的事。我注意到，您好像和之前一样，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这声音他听出来了：“啊，是提图斯先生是吧？！你怎么换了行头了？”
    【咿，你真的心虚了是吧.小本子，我要拿小本子把你记下来。维多利亚也就算了，你竟然.我给你记上一笔，记上一笔.】
    “这空气里是不是有什么怨念？我怎么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难道您和阿波罗尼娅大人之间又在.”
    红色盔甲的罗马人抬起头。
    “没事，你说你的。”
    “哦，好的。”提图斯看了看四周，“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不想让阿加莎女士知道。”
    商洛点了点头，两人离开大门，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
    提图斯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一眼，把头盔摘了下来，压着声音：“就是，我想问一件事。上次我在你们这里，在一间名叫松林馆的餐厅，吃到了一道很好吃的菜。”
    “松林馆？那不是朝鲜的国营餐厅吗？你想吃的是”商洛想了想，“难道是狗肉？”
    “对对对，就是狗肉。上次您不在这里的时候，我是和您的朋友一起去的。吃了一次之后，啊，那个味道.现在真是回味无穷。喜欢吃狗的罗马人很多，但是烹饪的技术远远不如这边，翻来覆去就是烤和炖。而你们这里的狗肉，我上次吃了一次之后，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味道。不瞒您说，就刚才看到那条警犬，都想抱起来闻一闻。”
    “警犬你可不能吃啊！”
    “不不不，怎么可能吃警犬。而且也不够吃啊.”
    “不够吃？什么意思？”
    “其实这次我想和你商量的是——上次我说了震旦这里有好吃的狗肉之后，这次来的许多弟兄，他们也都想要吃。但是阿加莎女士不想让我们给你添麻烦，所以如果让她知道的话，我们肯定就不能出门了——但是狗肉实在太香了！我们想问，商天君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带我们再去一趟松林馆？”
    “这个.倒也不是不行。你们多少人？”
    “我统计了一下，大概是有682人想要去。”
    “那不是全都要去吗？！”
    “还有8个人上火，根据医疗指导，现在不能吃。所以您看能不能”
    “合着你们和维多利亚一样都是来旅游的是吧.行吧，我帮你们安排一下。但是你们自己别让她知道。”
    “嗯嗯嗯。”
    “还有你们别再盯着那只警犬了，它真的很害怕。”
    “知道知道。”说着，他掏出来一张小小的卡片，“这是订餐的预付金，还请您先收下，多出来的部分是酬劳。多谢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 砂糖小姐

    【打扰下。商洛，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现在这个问询出来的结果，你应该会很满意。】
    “是吗？”
    【嗯。】阿波罗尼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你想要无限追责的话，倒不如说，这也正好符合了那位佐藤小姐的愿望。】
    “什么情况？她就是来惹事的？”
    【她想要引来天庭的注视。偷窃灵药，只是她的随机应变。她想要做的是，让朝廷直接介入倭国的政局主持公道，让德川家重新掌握幕府。】
    “保真吗？”
    【她脑子里是这些，该问的都问出来了，交代得也很快。其他的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佐藤小姐对那个小胖子.那位雷同学，是认真的。】
    “他知道吗？”
    【他完全不知情。他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这是个好结果。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要给他个交代了。别人怎么样都好，怎么处理那位佐藤小姐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作为当事人和受害者，也作为我的同学，我们得把处理结果告知他。得让他的心绪有个着落。”
    【哇我发现，你这个人偶尔还真是善良的。对自己人。】
    “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倒不觉得是我个人的特质。照顾同伴，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美德吧。”
    【那你现在要告诉她吗？】
    “嗯，把资料传给我吧。虽然现在挺忙的，但我自己打电话好了。”
    【你的服务还挺周到.资料已经传给你了。】
    “请说吧，商洛同学。”电话那头，雷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到如今，不管事实是什么，我都会接受的。”
    “世留造，这是她的代号。我们现在称呼她为，世留造。”
    “她她骗我了吗？她不姓藤吗？我以为她是琉球人，我以为她姓藤.”
    “她没有骗你。她的本名，叫做砂糖。砂糖在倭语中和佐藤同音，她告诉你的她的本名。她家里，是个制糖的小作坊，家里5个兄弟姐妹。砂糖是她们家的畅销商品，作为长女的她被起名叫做砂糖。”
    “她她姓什么？”
    “倭人没有我们姓名中的姓氏。倭人的姓，代表他们所属的阶层。其他的封建领主有用自己的庄园为氏来区分彼此，比如在足利庄的就起名叫足利氏等等。你的.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称呼，我姑且称呼她为世留造小姐。她作为普通的平民，并没有自己的氏，也没有自己的姓。”
    “那世留造这个称呼的是怎么来的？”
    “那是她的艺名。或者说，是个代号。被德川家拔擢为忍者之后，她在有侍奉德川的传统的服部忍军中受到了训练。这一支忍者从倭国的内战开始，就一直为德川家效力。而她被选中，只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她很白。她的眉毛很细，她的嘴唇很薄。她长得，像是畿内的人。”
    “啊这.这究竟是她的罪，还是她的命？她.究竟做了什么？”
    “太过详细的部分，因为案件还在办理中，现在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说的是：她虽然受到了德川家的指使，但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出于个人意志，并非受到了胁迫。实际上德川家对她相当不错，把她当做潜入畿内的密探来进行培训，所以从小就让她接受了足以以假乱真的文学教育。”
    “是！是这样！我读的课本，她都读过。我看过的漫画，她也看过。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很投缘没想到竟然.”
    “有件事我想问问。虽然和最终的结果没什么关系，但我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我我有罪，能不能把我一起抓进去？”
    “这句话()
    我就当没听到。”商洛回道，“好好想想你的父母。”
    商洛用简短的话语提醒了他。
    “.”他沉默了一阵，也立刻就醒了，没有超过5秒钟，“抱歉.我不该说刚才那话的，我不能只为自己活着。我刚才，太冲动了。”
    “我可以理解。”商洛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换成其他人，恐怕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冷静下来。只是我想告诉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要和她说的，我们可以帮忙带话。如果你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也请现在就和我们说完。”
    “啊？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听说过诏狱的手段。如果的可以话，我们也不想使用太多的技术手段，这会带来不可避免的损伤。我们暂且，只是用普通的谈话，从她口中问到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但有一点我们还没确定：她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
    “会有这种可能吗？”
    “会。以我的见识而言，我见过许多人都可以做到。所以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我建议你回忆一下——当然，你回忆不出来也没什么，因为这件事已经与你无关了。”
    “等下！我觉得，我还可以回忆一下！”
    “时间不等人。”商洛看了看表，“我建议你早做打算。实在想不起来，也不用强求。因为不管她交代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恐怕都无法在她的罪责上动摇分毫。你明白吧？”
    “等下，我记得她给了我一枚硬币！”
    “硬币？”
    “是！有枚硬币在我这里！是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我看她很郑重的样子。我也是刚刚想起来。”
    【确实，他确实是刚刚想起来。你帮他做了记忆回复术吗？怎么做的到？】
    “真诚。毕竟是自己人，只要足够真诚就行了。当然我也做好了他不配合的准备，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天庭只管天庭的事。”
    说着，他对雷复说道：“一会儿会有锦衣卫去你那里拿硬币。你怎么说？还有别的要求吗？比如要见她？”
    “还是.还是不了吧.”他回道，“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家里，还有我的父母。我不是那么聪明的孩子，考了很久才考中国子监，将来想要当史官。我作为史官，把生活和工作分开，我认为这是最基本的素养。”
    “那就多谢你为案子提供助力了。我会叮嘱几句的，这个案子不会牵涉到你，你可以对自己人放心。一会儿我自己去拿，你交给我就行。”
    他挂了电话，也对法厄同说道：
    “你也听到了吧？一会儿我要出门一趟。家里太乱了，晚上我们出去吃好了。去哪？去松林馆踩个点吧，好像有人想要去那里点特色菜吃。”

 第九百九十五章 出门

    太阳落山，七色的霞光依旧悬在天上。
    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大家已经开始对这奇观熟视无睹了——这也要归功于，商洛立起来的那个神功圣德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朝廷暂时还没有出***整的解释，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商洛坐在葛拉尼的后座上，窗外的路灯缓缓向后退去。他半靠着窗口，看着路旁的行人。
    大家确实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所以，你不治他通倭的罪了吗？】
    “你说小雷？能治确实是能治，锦衣卫确实能找出来抓他的理由，但没必要。飞升在即，我们没必要和自己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嗯论迹不论心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谁没点自己的小心思，傅前辈还藏了一手呢。我没兴趣一个个去追究别人在想什么，只要他在行为上节制、克制、理智，不要坏了规矩，不给朝廷添麻烦，我姑且就当没看到。”
    【就是不知道，他给的硬币能不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哦对了，这导航是去哪来着？一会去学校那里拿完硬币之后，法厄同选的饭店在哪？”
    【导航的目标是金陵饭店。】
    “哇，她还挺奢侈的。”
    “哇！！！”邻座忽然传来了惊叹的声音，“商洛！那个！那个！那个不是塔洛斯吗？！”
    邻座的维多利亚被窗外的景象吓了一跳。从楼宇的间隙，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罗德岛站岗的太阳神巨像塔洛斯，现在在这里站岗了。虽然现在换了身行头，但毫不意外的，维多利亚一眼就能认出来它的身份，那就是塔洛斯没错。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塔洛斯现在那里站着充当摆设。”
    “因为哪样的原因啊？是法厄同答应给你的吗？那可是罗德岛最重要的资产啊！她还没嫁过来呢，怎么就开始把东西往这里搬了。”
    “一会儿见了她你可别和她说这个.话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你不是可以在行宫里吃饭吗？”
    “把客人丢在一边不是很失礼吗？所以为了成全你的礼节，我就只好跟过来吃饭了。”
    “那可真是多谢你了.不过阿加莎女士竟然不跟过来，倒是让我很意外。”
    “她也不是24小时都跟着我。她是斯巴达人，不是婆婆妈妈的雅典人。原则上可以的话，她不会追究每一条细节的。”
    【雅典人怎么了？你不满意吗？】
    “哎呀，二位，你们在一起五分钟就要开始吵架，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撑过来几千年的。”
    “所以我们分家了。”维多利亚答道，“分成东西帝国之后，拉丁人和希腊人不见面，各种方面都分一分就行了。不过现在雅典和斯巴达并不指出生的城邦，而是指民系。因为雅典和斯巴达展现了完全不一样的民族风貌。”
    “那你是哪一边的？”
    “我？我哪个都不是，我从民系上来说是科林斯人。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先祖是从科林斯发迹的。”
    【科林斯人是泛拉丁主义的象征，因为原先的科林斯已经被罗马人毁掉了，罗马人在科林斯的废墟上重建了希腊首都科林斯。罗马走狗说的就是他们了。】
    “我是罗马皇帝！什么罗马走狗。还有既当皇帝又当狗的吗？再说，民系只是个标签而已，天下的罗马人都是我的臣民。所以法厄同这个事.”
    她看了一眼商洛。
    “啊”维多利亚捂住了额头，“要我这么说才好如果是别人的话，把帝国的财产就这么送出去，我肯定会立刻让其撤回这决定。()
    但是送给的话本来帝国的遗产就要全部托付给你们，本来也就就是要给你们的东西。但是.”
    “但是？”
    “但是就不能等到罗马死透了再拿走吗。现在就拿走，总有种权力从手中坠下的失落感。”
    “额”商洛想了想，“其实就是穿了件衣服。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再开回去的。”
    “算了吧，她的决定也是帝国的决定。”
    【不过换句话说，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说明这件事和你没太大关系吧？】
    “啊？呜？”维多利亚被突如其来的暴击给噎住了。
    这确实。作为被自己父亲摄政的，货真价实的“儿皇帝”，她确实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塔洛斯这么宝贵的战争机器被送过来了，这触发了她身为君主的，本能的危机感。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值得担心的。而阿波罗尼娅的话，直接把戳中了她的痛点——她不知道这件事，正是因为这件事不需要通知她。
    把塔洛斯送过来，并非是法厄同一言能决定的，这至少得到了罗德岛方面的同意，而她的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到了最后，她这个正牌皇帝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甚至还是从现场，从车窗外不经意的一撇间才看到了。
    维多利亚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下去。
    “哇，你这是不是有点”他刚要劝劝阿波罗尼娅，后者突然喊起来：
    【血压！维多利亚的血压在下降！她的心脏停了！怎么你们两个一个血压飙升，一个血压骤降啊！我们这里是什么病友交流会吗？！】
    说话间，心脏停跳的维多利亚捂着胸口，还没来记得说什么就瘫倒在了座位上。
    商洛赶忙把她扶住。
    “喂喂喂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心肺复苏？！要不要马上通知阿加莎女士？”
    【她的心脏是石头的，根本就不跳，你按也没用，这里没有这个桥段。要是阿加莎女士知道了.她后头恐怕就没法自己出来了。】
    “那怎么办？”
    【不要紧她现在暂时没事的。她的石心容易失能，但也不会完全失能。她的心脏功能，现在维持在足以支持生命体征的基本限度之上，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只是她的血肉依旧保持了对心脏停跳的强烈反应，她这是应激了。】

 第九百九十六章 “啤酒”

    “怎么和小鹿似的.那现在怎么办？”
    【需要紧急吸入饱和剂量的燃素即可。你翻下她腰上的小包，里面应该有。】
    “包？我看看在另一面？得罪了，我得把你翻过来。”
    “阿加莎女士，这是统计出来的采购单，我们大概还需要在玉京采购这么些东西，共计82件。因为2号艇暂时失联，所以二号艇上的物资都要重新采买。3号和4号一切正常。按照震旦方面的要求，这些货运艇不会进入玉京城墙内，只会停留在浦口军港。需要我们去取货。”
    “嗯”坐在商洛家的餐桌旁边，阿加莎戴着眼镜，管理着这些为维多利亚服务的行政工作，“那就要安排车了我们带的震旦货币不太多，不要浪费。你会开车吗？”
    “会。但是阿加莎女士，我只开右舵车，但是震旦的车都是左舵的，我拿不到震旦驾照。”
    “一会儿叫提图斯过来，我记得他有震旦驾照，前段时间专门考的。就不要在震旦请司机了，震旦的人工费很贵。”
    “明白。哦对了，陛下出去了吗？她吩咐我去摘一些不凋花，放在商洛家的花瓶里送给他。但我还没来及的问，要不要做固化处理。因为从画中拿出来的，大概明天就会褪色了。”
    “她出去吃饭了。我们的皇帝陛下，真是公务繁忙，她都快比震旦天子还要忙了。”
    “她出去了？可我看到她的应急包还搁在桌上。”
    “？？？”阿加莎站了起来，“那她出去的时候背着的一包是什么？”
    “薯片？”商洛抓着一包充了氮气的薯片，看了看背后的配料表，“怎么都是拉丁文，看不懂，上面画的好像是辣椒，这个就是应急的燃素补剂吗？”
    【不对啊，你上次见过的，是个呼吸器的样子。面罩下面接了个小瓶。】
    “可是这一包里全都是薯片啊！”被翻过来的维多利亚趴在他的腿上，动弹不得。背在后面的腰包现在朝上，商洛能够一览无余的看见包里的东西。
    除了拿来擦手湿纸巾之外，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薯片，中包大包超大包。超大包的薯片有土豆色的包装，这个商洛认得，应该是原味的。
    【哇，有加纳红椒味，好像是最近开始流行的啊不对.怎么全都是薯片？她的东西呢？】
    “算了算了，赶快呼叫阿加莎小姐吧。”
    【等等！别叫她，叫她会显得我们太无能了。其实还有一招！其实你现在就坐在一个高浓度燃素源上面！】
    “哈？等下，你不会是要.”
    【等下，等下葛拉尼，靠边停车！】
    “所以，你确定吗？”
    维多利亚仰面朝上，躺葛拉尼的后座上。商洛则蹲在车门外的油箱加注口那里，一手拿着皮管，一手拿着保温杯。油箱的燃素正源源不断地从油箱中灌入保温杯里。
    作为被魔神，葛拉尼即使是在被束缚的状态，也充盈着高浓度的燃素，它也以燃素为食。被囚禁这具车型的框架中之后，它也有了车的功能和车的结构，其中就包括油箱。
    原先的魔神有没有这样的器官暂且不论，作为车的葛拉尼是有的。这油箱不但可以储存燃素，还可以倒出来，而且都是足以驱动魔神的强大燃素。
    “我不记得有给葛拉尼加过油.我记得萨师傅把车给我的时候，就说不用加油来着。难道它可以自己给自己充电？”
    【魔神岂是如此不便之物。被拘束的魔神，就日常使用范畴的能量来说几乎就是永动机啦。这油箱是为了适应汽车的功能才出现的，照这么来看，这油箱应该可以自动加满。】
    “原来会这样吗？你确定这是六足战马的魔神，不是奶牛魔神()
    ？还能把燃素挤出来？”
    【马奶也是奶吧.嗯，算是。诶诶，好像快满了。】
    燃素虽然流出来很多，但积累的速度好像比看起来更慢。因为流溢出来的燃素似乎会产生“泡沫”一样的松散结构，就像倒啤酒。倒出来的部分，有不少都变成了泡沫浮在上面，倒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液面上升。直到泡沫一点点被顶到杯口，从商洛的指尖溢出来，液面看起来才满了。
    躲在路边的角落，商洛端着一杯金色的啤酒缓缓站起来。随着杯中液面的晃荡，有金色的液滴滴落下来，在落地之前就会彻底分解成泡沫，然后消失在光芒中。
    “哇这玩意儿，好特别啊。”
    【因为压缩程度太高了，一接触自然环境就会沸腾，然后分解。所以倒出来就会产生这种.】阿波罗尼娅有些犹豫。
    “啤酒？我刚才一直觉得像啤酒一样。”
    【你不觉得有点像马尿这本来就是匹马嘛。】
    “啤酒！”商洛正色道。
    【啊？】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哦，对对对，啤酒。一口咬定就说是啤酒。你看这啤酒，泡沫多丰富啊！】
    “后面也一直要说啤酒，知道吗？虽然确实有点像那什么.而且就算不说马尿，喝汽车燃料也是够离谱的了。”
    【嗯嗯嗯嗯嗯。】阿波罗尼娅连声回答。
    商洛端着杯子回到车里——这车的后排空间虽然大，但对躺着的人来说还是太小了。商洛只好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托住她的后背，让她的嘴微微张开，把保温杯递了上去。
    “嗯嗯？！”维多利亚猛然睁眼。
    一股清澈的泉流从舌尖涌入，直达肺腑。熟悉的燃素口感，但这次竟有浓密的泡沫和畅快的饮用体验。不少燃素在喉咙中就分解成气态，然后直入鼻腔，直接激活了她的感官，就像鼻塞时吃了芥末一样畅快。
    刚才还死样活气的维多利亚立刻就生龙活虎了起来。她猛得伸手抓住杯子，仰头吨吨吨吨吨吨.
    一整杯，一口气下了肚。
    “啊！好好喝！刚才那是什么？”
    【啤酒！你刚才喝了啤酒！】
    “这太好喝了吧！”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商洛。他小声问：“能不能再来一杯？”
    “行倒是行。但是维多利亚小姐，麻烦你先先坐起来？这么一直托着你，我没法帮你去倒。”他看了看杯子，“话说这玩意儿有这么好喝吗.看起来口感好像确实不错。”
    杯壁上还沾了点，他把剩下这点也倒了到了嘴里。
    “嗯？好像.味道确实不错诶。”
    【是吗？我闻闻.诶？这味道.这味道好熟悉啊！维多利亚！这味道是不是很像那个！】
    “鱼雷特饮！”维多利亚立马就想到了，“和潜航舰上的特调饮料一模一样啊！那是雅典海军的不传之秘呢，还起了鱼雷特饮这么个有趣的名字，有浓密的泡沫和顺滑的口感，搭配各种果汁来喝。你们竟然能配出来一样的酒底！太厉害了！”

 第九百九十七章 鱼雷特调

    “所以原来早就有人把鱼雷当饮料倒出来喝了吗”
    “对啊，原来你们不知道。”维多利亚疑惑道，“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海军说那是不传之秘，连我都没能买到配方。更厉害的是，那些鱼雷特饮不只是人能喝，就连自动机喝了都有超频的效果，简直和燃料一样。”
    “不是，我是说鱼雷。”商洛又强调了一遍，“既然我也喝了，那就说实话吧。这玩意儿是.，..”
    车外，维多利亚站在旁边看着，看着商洛又给他倒了一杯。
    看到这玩意儿从汽车油箱里倒出来，她彻底死心了。
    “原来真的是燃料”维多利亚捂住了眼睛。
    “你喝过多少次了?”
    “每次.因为真的很好喝。加上酸奶、果汁等等，都会有不同的风味。【鱼雷特调】的基底是万能的——所以怪不得是"不传之秘"，原来他们是把鱼雷拆开，泄压了之后来卖钱！等我回去，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维多利亚生气了。商洛还是第一次看到维多利亚这么生气——越是她生气的时候，她的语气反而愈发平静，连句尾的音调都没有上扬。因为她不需要喊出来也能惩治冒犯她的人。
    “话说，这个有那么严重吗？按照倒卖军需来算？”
    【比那严重得多.这件事只能用离谱来形容。因为商洛你是见过的，雅典海军的交感鱼雷，实际上是整个帝国最昂贵的消耗性兵器，一枚的造价堪比一艘驱逐舰。因为每一发鱼雷，都要消耗一枚武器级的伏尔甘核心。而他们给鱼雷"放气"的行为，其实会导致伏尔甘核心不可逆转地失效——大概会这样。我不知道放多少气会让鱼雷变成哑弹，但这气从外面是打不进去的，是铸造的时候就已经灌注好了。】
    “哈？”商洛端着一杯还在冒着气泡的“特饮”，那泡沫还在往外翻腾。光是用看的就能明白，有庞大的力量正在从中流溢出来，那股超自然的力量只要一接触自然环境就会分解、气化，进而沸腾。
    所以也创造了绵密，顺滑的口感。
    “商洛，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
    “啊，是什么？”
    “竟然只卖100第纳尔一杯！”
    【100帝国第纳尔，约合大明通宝5个钱。大概和一罐可乐差不多。】
    “？？？”商洛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整件事最离谱的部分——这用一发少一发的，连阿波罗尼娅都会觉得心疼的大杀器，被拆开来倒卖也就算了。竟然，还卖不上价！
    只卖五块钱！
    “他们就算把这价卖上去，我都不会这么生气啊，这代表他们只是坏人而已。只卖这么点钱，代表他们不只是坏，而且还蠢！他们哪怕走私给科技蛮族，我都高看他们一眼。现在这算什么事啊。”
    “你生气的时候，看起来没那么生气？”
    “这无所谓。让我生气，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果然偶尔出来"微服私访"也是好的嘛，能看到许多在宫里头看不到的东西。”
    “你这跑到地球另一头来，都能访到自己国内的问题，你们这问题还挺国际化啊”
    “蠢的烂穿地心就是这样的。”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在你面前丢脸了。”
    “没事没事，我很开心。”
    “是吗，既然能让你开心，那他们蠢得还挺可爱，我可以给他们的罪行减一等。”
    “啊这，至于吗？”
    【罗马法是这样的。说是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其实元老和奴隶冲突，罗马法来调和，奴隶没了。元老和元老冲突，罗马法要是来调()
    和的话，罗马法就没了。你以为她和你师兄似的，琢磨个量刑的问题要琢磨两年还要下决心呢。罗马可不是什么法制国家，要杀要剐她一句话就定了。】
    “这样一个维多利亚，却特别特别喜欢你哦。”维多利亚从背后抱住了商洛的腰，整张脸贴到了他的后背上，“啊好香啊。”
    “喂，小心点啊，我手上还拿着一杯水呢。”
    “嘿嘿，那就不要动好了~~”趁着商洛拿着水杯不好转身，她整个人都拥抱了上来。
    【我怎么觉得这画面有些不太正常.这种"趁人之危"的场面，好像反过来才更合适吧。】
    “喂喂喂，阿波罗尼娅，好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手！哇！维多利亚，不要把手往这里伸啊！”
    【咔。】阿波罗尼娅喊了一声。
    维多利亚的动作随之而骤然停止，她的手也停了下来。
    【抱住她，别让她摔了。】
    商洛趁她松手，赶忙先把水杯放到车顶，回身把脱力的维多利亚抱住了。
    “她这是，怎么了？”
    【老样子，和上次一样。最近，她的病程也逐步明晰了——随着单次活动时间的逐步增加，她的思维也会越发脱离规则的束缚，只会延续上一秒和思路，和她自己的好恶。单次活动时间越久，她的思维就越趋向于崩坏。她真的很喜欢你呢，对你的喜爱已经近乎于生理本能了。平时被礼仪所束缚，倒是不会表现出来。在思维愈发趋向于崩坏的时候，她对你的喜爱根本就藏不住了。】
    “这还是她吗？”
    【毫无疑问地，是她。因为她的意识连续性一直都没有中断过。等她醒过来之后，刚才发生的她还会记得的。所以她的状态，其实更接近醉酒。虽然一两句词可能不记得，但是连续的动作她一定会记得。】
    “那她.”商洛现在还抱着维多利亚，“她这样很危险的啊！我要是不看着她，谁知道她会不会一口气把一大包薯片全部吃光。”
    【这是薯片的问题吗.不过放心，靠谱的阿加莎女士已经在事前和我通过气了。所以在她的行为真正崩坏之前，我用关键词停止了她的动作。这也是为什么，她放心维多利亚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她和你信任我，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信任你。她相信维多利亚的眼光。】

 第九百九十八章 笑容

    “啊她上次来好像不是这样。”
    【其实之前没那么危险。前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进行适应性的训练，这种情况在她自己的寝宫里是可以被抑制的。因为罗马使用过一些象征性的魔法，让她时刻都能稳定住自己身为社会人的秩序感。其实就算离开自己的寝宫，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崩坏，至少要十几个小时才会进入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你看，她之前也只是说话比较活泼而已，比如"法厄同嫁过来"之类。但是刚才.】
    “刚才怎么了？”
    【这杯高浓度燃素好像太够劲了啊，让她超频了。几分钟里走完了十几个小时的崩溃流程，让她立马就绷不住了。这玩意儿对她来说，还真是和酒精差不多。】
    忽得，商洛竟沉默了。
    【你在想什么？】
    “阿波罗尼娅，你好厉害。你失去了身体，还一直保持连续的思维，竟然都不会崩坏的？维多利亚的病程只是早期，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你”
    【哈，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你面前的在下，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我的智慧如同煌煌日轮，圆满无缺，可不会轻易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崩坏。】
    “我也突然察觉到，罗马这样下去恐怕会很危险。”
    【诶呀，你不觉得维多利亚这样很萌吗？这可是萌点啊！你一天之内就能见到维多利亚的车速逐渐加快，而且是无级变速！早上和晚上都有不同的体验，还全都是她本人！】
    “你知道我这个人，有很高的道德感是吧。她现在喝醉了，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事。”
    【你看，我才放心地让她在你身边跟着。】
    “？？？”
    【你那么奇怪干嘛。我这不只是信任他，我更多的是信任你啊！连刚和你见过面的阿加莎女士，仅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就做出了"商洛可以信任"的判断，放心地让维多利亚跟你出来——我知道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可真是谢谢各位的信任了.”伸手把维多利亚抱了起来，他用脚勾开车门，轻轻把维多利亚放在后座上。
    维多利亚香甜地睡着，就像婴儿一样。睡梦中的她一直在微笑，嘴角流淌出一点口水。
    【她笑得像个孩子啊.也只有按下休止符之后，她能短暂地回到孩童一般的香甜睡眠中。小睡一会儿后，精神百倍维多利亚就又能回来啦！】
    “普通的维多利亚就好，不要精神百倍的维多利亚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她会那么羡慕我了。那时候她的病程才刚刚开始吧。”
    【是的.她的病程加速，也是见到你之后的事。】
    “我现在也开始担心罗马的其他人了。阿波罗尼娅，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这样的思维方式，很像我知道的一种东西。”
    【你是说，ai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
    【确实.许多ai，都会随着运行时间的延长而崩坏。我看过有些ai视频，在前5秒还很正常。从第五秒开始，就会崩坏成和原来完全不相干的样子。想要给它完整的一生，还真是需要面临很多的挑战。维多利亚现在确实就已经进入了这种状态。】
    “这就是赛博种的人类吗？”
    【是尚未完全诞生，还不怎么稳定的赛博种。随着技术的进步，这种问题应该是可以被慢慢治愈的。而且维多利亚这样情况，来源于对皇帝的诅咒，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诅咒到的。其他人病起来可没有她真的"萌"，也没这么有艺术性——除非你觉得爆炸也算艺术的话。因为类似的崩坏在其他人身上表现的时候()
    ，往往要比现在这样激烈得多。不过，维多利亚的状态本身，就很有研究价值。
    【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喜怒无常。比起人类，她已经越来越接近灵界的神灵了。】
    “那确实啊.我怎么感觉这精神状态，很像卡琳的母亲，像那些灵界的神灵。”
    【如果你能治好维多利亚的话，说不定你连那些神灵也能治好呢——不过我对治疗本身还是相当有信心的。维多利亚的病灶，就来自她的石心。如果你能让癫狂的石心稳定下来，那么维多利亚所面临的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嗯希望如此吧。”走到车门另一边，商洛正要上车。迈腿的时候，忽然觉得腰间有点松。
    【诶，小心点，你的腰带。】
    “差点忘了.”商洛把刚才被扯松的腰带又重新系稳，从另一边上了车。依旧坐在后排。
    【嗯？我以为你会在前排躲着。】
    “要是维多利亚醒来的时候看到我躲在前排，她大概会伤心的吧。她生病了，我应该多照顾她一些，而不是躲着她。”
    【你啊.她要是醒着听到这句话，大概会哭出来的吧。】
    “啊~~加纳辣椒，巴西苏木。”睡梦中的维多利亚还在笑着，“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啧，不得不说，还挺可爱的。】
    “比起可爱，我觉得责任感更重了。”
    【啊，你要守护她的笑容是吧？】
    “我更愿意她醒来之后和我一起打牌，玩玩跑团健康的她当然才是最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让更加清醒的她对我笑着。”
    【其实法厄同的笑也可爱哦。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不过法厄同在其他人面前，也和你完全不一样。】
    “？？？”忽得，商洛愣了一下，“话说，你这么放纵她靠近我，不会是因为.法厄同也有类似的病症吧？”
    【不是，那完全是两码事。我和法厄同之间的关系，是朋友，更是亲人。所以比起情感，我更关心她的身体状态。神灵的命运是无常的，法厄同有这个名字，她也背负了这个名字之中的命运——驾驭太阳马车，被雷电击落入海中。我很确信，只有在你身边，她才是安全的。因为你是好人，你是她的朋友。如果她真的无法抵抗自己的命运，强大的你一定能把她从海中捞回来。你是好人，你配得上好报。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第九百九十九章 胃口

    晚上六点半，是学校食堂的用餐时间。
    但雷复同学看起来胃口很不好，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商洛的他一直低着头，直到商洛在他面前停了车，下了车，他才看到了商洛本人。
    “啊，学长。照理说，我该叫你一声学长的。”
    “不客气，学弟。”他抬起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啊学.天君？”
    “就叫学弟就行。我是个人，又不是个神像，你叫我本人真正的身份才算看得起我。总叫我天君，好像我除了修为之外什么都没有似的。”
    “嗯那就，这么叫吧。”商洛的宽慰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
    因为他早就知道，包括商洛在内的朝廷在这件事上已经相当照顾他了。本来作为当事人，至少应该反复问他几个星期才合理。哪怕不进诏狱，至少也得到学校里面来谈话。但在整件事里，锦衣卫完全保护了他的隐私，没有人在任何公开场合提及到他和这件事有关。
    “总之，还是谢谢你。”他把装在钱包里的硬币交给商洛。
    商洛把钱包拿了回来，打开来扫了一眼。
    他拿出硬币，正要把钱包还回去，但是雷复却摇了摇头：“这钱包，你们也拿去吧。”
    “为什么？”
    “这钱包，是她送我的礼物。我刚来应天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她很照顾我。”他看着那钱包，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但他也知道这是涉案物品，直接交出去才能方便锦衣卫办案。朝廷已经足够照顾他了，他不能再再给朝廷添麻烦。
    “你是哪儿的人啊？”
    “我是吉林人。”
    “吉林？那么远的？”
    “嗯。”雷复点了点头，“这车票钱真是贵。出门的时候，家里卖了两亩地才给我备齐了路费。”
    【哇！终于见到了！你来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个穷人了！我看了一下，从吉林到这里要坐40多个小时的火车，车票钱哇，好贵。】
    “啊这.”商洛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忽然抽倒了对方的精神支柱，“那你家里，过得还好吗？还剩多少田？”
    “大概还有八千多亩吧。”
    “.”
    【.】
    “啊。”他忽然抬起头，“学弟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家是辽东军户，家里田很多的。不过这8000多亩也不都是我家的，是农场的。我们家和临近的几家组了个农场，种子和农机一起买。具体到我家的，也就只有2000多亩。”
    【2000多亩在哪都不能说"只有"的吧？！这在罗马都是庄园主了！】
    “等下，那你刚才怎么说是"凑"的钱？”
    “因为种田也很贵的。买肥料、买种子、买农机。农忙的时候还要另外请驾驶员，还要联系火车来拉粮食。纳粮的时候还要送到城里去，运费还挺贵。我上学那会，家里正好没闲钱给我凑路费。我爸就让我带着田产簿子，让我自己去jl市里把田卖了，换点零钱。另外主要是我爸喜欢玩改装车，花了家里太多钱了。”
    “我还以为你们家只有几亩地.”
    “唉，辽东才几个人。你在学校里面看到的，其他辽东军户出身的，家里基本都是500亩起步。辽东的人少得都凑不出一个省呢，分到的田就多了。”
    “对了，军户的田不都是朝廷的吗？”
    “是朝廷的。”他点了点头，“一开始朝廷分的也就几百亩吧。不过后来自己开垦的，朝廷就不管了，都是自己的。我不太清楚，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不开新田了，我家里的田里头，有多少是不能交易的，我也记不太清不过我家每年纳的银子也有大几百两吧。要()
    不是上学的时候不凑巧，凑个火车票当然是很轻松的。”
    “啊这，是我唐突了.原来是有钱的地主老爷。我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住在小方框子里呢。”
    “一开始住到京城里头来确实有些不习惯.宿舍还没有我家狗窝大。住两天觉得这里也不错，至少去买洗衣粉不用开车去，门口就有商店——啊，谢谢啦。和你聊聊天，我心情好多了。我说，学弟哦不，商天君你很忙吧？”他正色道，“叫你学弟，差点忘了你的身份。你这么忙，竟然还有时间来开导我吗？”
    “我要是连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其他人啊。我们是同学嘛。”
    “那我直说好了。那砂糖的事”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她会不会死？”
    “如果我说会呢？”
    “我想通了。”他看着商洛，“我既不能只为自己活，也不能只为别人活。无论是放下还是寻死觅活，都不合适。我得坦然面对这件事——我想着，还有些问题要问她。如果她免不了要国法加身，我能不能.能不能见见她？”
    “可以吗？”商洛在信道里问了阿波罗尼娅。
    【从流程上来说没问题。断头饭，照规矩是家里人来送，那时候可以见面。】
    商洛对他点了点头：“从流程上来说是可以的。当然前提是她自己愿意。”
    说着，商洛拿出了手机：“上次临走的时候忘了。你加下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毕竟你是当事人，你有知情权。”
    两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商洛在校门口目送他进了校门，这才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啊。”
    维多利亚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旁边。
    “嗯？你醒了？”坐稳的商洛朝旁边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好像早就醒了，她正靠着沙发的靠背，看着窗外的风景。
    “很早之前就醒了。其实在你停车之前，我就醒了。醒来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你的腿挨着我的头。我很高兴你没有躲开，依旧坐在我旁边。以及我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你就下车了。之后看你有事，就没打扰你。你和他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之前的事.我会忘记的。”
    “不用了。”维多利亚看了过来——刚刚醒来的她，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就像早晨八点钟的蓝天一样，清澈，还带着些冷冽的晨风。

 第一千章 金陵饭店

    很难想象在几十分钟前，她还从后面环抱过商洛的腰.
    “刚才那个胖哥哥有句话说得很好。”维多利亚看着商洛，“无论如何，我要坦然面对这件事。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内在秩序还有多久会消失，但我可以坦然的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出于个人意志。换而言之，如果是不愿意去做的事，我就算做梦、就算喝醉也不会做的。”
    “你的意思是”
    “坦白来说，你的身体确实很诱人。诚然，从理性的角度来观察，你并不是那种"所有男人的女人，所有女人的男人"，恐怕只有真正的酒神狄俄尼索斯，和众神身边的美少年才能有这样的容颜。你的吸引力则在另外一边——你很健康，你就像太阳一样在发光。对于顽疾缠身的我来说，你的生理状态很难不让我产生好感。这种好感，夹杂着羡慕、倾慕和爱慕，混杂了各种复杂的，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情感。”
    【啊出现了，出现了。理智人维多利亚，她一直以来在别人面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维多利亚看着他的眼睛，“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就算完全抛开纯粹肉体的吸引力，你的人格竟然也在吸引着我。怎么办.我会犯错的。”
    “啊？”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我要怎么办？”
    “不是你要怎么办，是你要把我怎么办。我发现，即使是最理智的自己，也很难抵抗纯粹肉体和高尚人格的吸引了。我能这么客观地，从旁观者的角度来阐述这件事，大概是是因为我刚刚睡醒，脑子很新。”
    “这样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吗？”
    “会。”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这会让我留恋尘世。”
    “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不动的话，其他的棋子怎么会跟上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奇怪棋谱里有这么一句。具体来说，如果我自己不能抛却凡尘，以身作则地进入赛博勒尼亚，那我要怎么说服其他罗马人。如果不这么做，我也无法证明这条道路的正确和必然。”
    “等下。”商洛忽然想到，“既然你要摧毁自己，那为什么又要让我来治愈你？”
    “因为真正的悲剧，是摧毁美好的东西给人看。摧毁病弱的残躯，只会让我进入赛博勒尼亚的行为看起来是在寻求医疗手段。只有完整的我，完全的我，选择完美的进入赛博勒尼亚，才能让这一出剧目圆满地落幕。”
    【啊出现了，这是故事的魔法。是希腊戏剧。如果说希腊人真的擅长什么，那就是这个了。】
    “我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有礼节。”商洛摁着额头，“这是唯一的方案吗？”
    “方案如此，道路也是如此。”维多利亚答道，“不过，具体的手段是可以更改的。所以我才说，刚才那个胖哥哥他的话让我学到了许多。我选择直面自己的内心：我想要寻找和你一起生活在一个世界的方法。我想一辈子，都能好好地看着你。”
    胖哥哥.这个称呼从刚才开始就让商洛有些绷不住。但维多利亚现在谈的事情更让他觉得害怕：“这怎么听着像是你要把我带走一样啊！”
    【对啊，这什么赛博女鬼！】
    “我不是说要带他走。我是说”她看着商洛，“我是说，我想要直面这个问题：或许真的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留下来也说不定。本来我对这副肉体并没有什么在意的，为了给整个帝国做出表率，要抛弃便抛弃好了。但是，完全的认识了你之后，我觉得整个帝国的事务可以往后放一放。你更加重要。”
    【所以我就说她的个人意志一直都在啊！你还将信将疑。这和为了博你一笑要减免那些人的罪行，是同一个逻辑。】
    “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被宠爱的感()
    觉”商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之你能这么想，我倍感荣幸。”
    “当然。”维多利亚点头道，“能够得到你的接纳和善意，也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也不需要有太多的压力——借着这层关系，或许可以激励我们彼此走向更加高远的路途。或许，我真的能够让个人的愿景，和帝国的目标同时达成。”
    “那那当然是最好的。”
    “啊。”她忽然松了口气，“把话都说出来，觉得心情舒畅多了。我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就是我有些害怕.你的理智，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哪部分?”
    “怎么说呢被宠爱着，可不在我的个人职业规划之中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维多利亚回道，“所以，你也大可放轻松些。震旦这边如果过得有什么不顺心的，罗马帝国也会永远接纳你。当然，虽然这会让我欢愉，但我衷心地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那确实”商洛点了点头。
    “啊，对了，今晚吃什么？”她问道。
    “吃啊对对，今晚吃什么来着？”商洛有些心有余悸。
    【你的心跳又加快喽，好像还挺兴奋的。倒也是，被帝王怜爱的感觉，可不是谁都能体会到。我看看啊，法厄同还在点菜。】
    商洛把金陵饭店那边的事情转告了维多利亚。
    “金陵饭店.我好像吃过一次。正式访问的时候，似乎也是在那里招待。是不是太正式了？下次我们可以去随意一点的地方，我觉得金拱门就不错。”
    “那下次？”
    “嗯，下次。”维多利亚点头道，“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不急着一时。”
    说着，她往后靠了靠:“出发吧，葛拉尼。”
    车开了。就像她是主人似的，葛拉尼也听从了她的吩咐。这是来自功能结构的威压，和臣服于商洛不同，但结果类似。
    “啊哈哈哈哈！”车开了几步，维多利亚忽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胖哥哥这个称呼好好笑啊，我怎么想起来的。”
    “你也知道很好笑啊！我刚才差点没绷住。还有你的笑点怎么和树懒一样长？”
    “咳，刚才脑子太新了，好像还没加载到笑点这部分。啊哈哈哈哈~~”
    “我好害怕.”看着狂笑的维多利亚，商洛缩着肩膀，“我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我说什么来着，早中晚都是不一样的性格，每天都有新的感觉，怎么都不会腻，是不是很萌啊~~】
    “啊哈哈哈~~”她猛捶着商洛的肩膀，“没事有我在，啊哈哈~~憋了这么久，笑点和树懒一样长，更好笑了。啊哈哈哈哈~~”

 第一千零一章 菜单

    “所以，维多利亚真的要来？”大大的菜单后面，朱灵向法厄同问着。
    “嗯。我和阿波罗尼娅确认过了，她真的来。”
    “我说.”坐在中间的滟秋歪着脑袋问，“罗马皇帝来了，我坐在中间是不是不太好？”
    这顿饭是她请客，因为她就住在金陵饭店，也比其他两个人到得更早。她其实没有正对着门来坐着，但法厄同进门时候坐在她左边，朱灵坐在右边，她就成坐在正中间的了。
    虽然对这个年纪的其他普通高中生来说，这完全无所谓，毕竟大家平时叫义父义母什么的也不在少数，不少人可能都已经儿孙满堂或者爹妈成群了。
    但是今天有维多利亚要来。理论上，她是在“圈子”外面的。滟秋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随便。
    她是知道“不随便”起来要怎么座的。毕竟，她和萨天师一起去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开拍杀青都得吃饭，谈角色也得吃着谈。
    “这个没事。你坐那里就行。”法厄同指着右手边，“罗马的宴会中，坐在右手边的才是上首。”
    作为真正的罗马人，法厄同说出了自己的常识。
    “那很好。”朱灵开口道，“就让维多利亚坐在那里好了。滟秋你觉得呢？”
    “嗯嗯。”滟秋点了点头，“不过，我能不能问问是什么原因？”
    这是个好机会。滟秋想多了解一些外国的风俗，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之后可能会有和罗马那边进行合作的片段要处理，到时候恐怕少不了和罗马人一起吃饭。
    “是这么回事。”法厄同对着圆桌的半圈，比划着切了个半圆：
    “罗马人的宴会，是坐在一个Ω形的，半圆形的沙发上，然后菜上在中间。宴会的规模通常都很小，大概四五个人，一般不超过6个人。因为一般不需要那么多同级别的人聚在一起商量。”
    “那为什么一定是右手边呢？”滟秋问道。
    “其实是是因为这样。”法厄同在空中画了个卍字。
    “一开始用的并不是半圆形，而是三卧榻，互相叠着摆。留出一个口来上菜，剩下三个座位躺着吃。但是躺着吃饭不方便转身，所以谈事情要面对面。也就是说，主人和客人必须相对而坐，其他人就坐在中间了。不是主人就一定要坐在最好的位置，因为有时可能有求于客人，或者有重要的元老来家里做客。所以是最尊贵人的，而非主人坐在右边。”
    “原来如此。”滟秋在空中点点画画，记着笔记，“那剩下的人怎么座？”
    “从左到右排开，重要性慢慢提升。所以最不重要的，年纪最小的客人，坐在主人的旁边。这是因为罗马贵族之间有互相提携的习惯，让年轻人和有权势的人坐得更近一些，更有利于交流。”
    滟秋忽然停了下来。她看着法厄同问：“是我想的那种交流吗？”
    法厄同点了点头：“是你想的那种交流。”
    “果然哪里都不缺少这种人啊.这也是社交的必然一环吧。”滟秋关闭了笔记本，“大概了解了。不过有个问题——这里让维多利亚皇帝坐在右边的话，谁坐在左边？”
    “我吧。”朱灵自己坐了过去，“我哥哥虽然把政事托付给商洛了，但是家事还得我来。罗马的君主来访，虽然只是私下里来的，我也得郑重地接待下。滟秋小姐，这次我就借花献佛了？下次麻烦你给我签个名？”
    “？？？”滟秋愣了一下，“怎么这次和下次好像都是我吃亏？”
    “我不是把那个.那个谁最爱吃的窝窝头配方告诉你了吗？”
    “啊！对对，因为这个呢。”滟秋立马站起来走到左边，给滟秋拉开座位：“长公主殿下请坐。下次()
    还请多多照顾。”
    “不客气。”朱灵坐了过去，“下次你要是收集到什么周边，我们也分享一下？”
    “好的好的，下次我也绝对不独吞。”
    “.”法厄同捂着额头，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商洛大概快到了，幸好他不在这里。
    【啧啧啧。】阿波罗尼娅感叹道，【幸好你现在不在包厢里，要不然你会看到很有趣的东西。】
    “我我有点害怕.”
    维多利亚坐在旁边。现在的维多利亚，是早晨八点的维多利亚，她的气场像太阳一样耀眼。坐在这，连商路都觉得有些局促。
    “你在考虑我的事？”
    “？？？”
    “不用太过意外。这是不协的表现。现在我的正在感知上的波峰，我很容易影响到别人。但我也会随着时间的进行，我的感知的波峰会逆转为波谷，滑落到"被人影响"的陷坑之中。我是不是让你觉得不太舒服？”
    “我感觉你的感知无处不在。”商洛如实回答，“就连葛拉尼也直接听从你的命令。”
    “我希望能够稳定成二者之一。你觉得呢？”
    “额不知道你想稳定成哪一种？”
    维多利亚的视线扫了过来，商洛觉得她的两眼在无形中放射着光芒——那光芒之闪耀，甚至可以让她看到维多利亚的内心。
    她在渴望后者。
    “？？？”商洛愣了一下，“我竟然也能感知到你在想什么？”
    “当你在凝视太阳时候，太阳也在凝视着你。能够把自己的神念传达出去，这就是太阳——是神明才有的力量。但你也看到了，如果可以选择话，我宁愿选择后者。”
    “为什么呢？”
    “因为.偶尔也会疲劳吧。”她也如实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不做任何选择，不负任何责任，只要慵懒地接受一切就可以了。”
    【实际上如果她选择后者，就会变成魔神一般的存在。如同被封印在大典中的七十二魔神一般。和那些阳光下的神明不同，魔神都是惰性的。】
    “我会试着让你恢复正常。”商洛看着她的眼睛。
    “.”维多利亚沉默了一阵，“以你为准。我相信你的决断。如果你想看看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

 第一千零二章 座位

    她看了一眼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是明早吧。我还在倒时差，明早的对我来说正好是一天中最接近自己的时候。如果你觉得那个时候我更适合定格下来，那么我也会接受你的选择。”
    商洛点了点头：“那么，祝我们好运吧。我对医疗过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是我还得摸索一下石心的作用原理。”
    “我们都得在这个过程中摸清。抱歉了，这件事是我的个人事务，本来应该在你更闲暇的时候来处理。现在，你还得忙着去处理自动机国的事吧？”
    “不妨事。我什么时候都很忙，不差这一会儿了。比起这个，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刚才有人把今晚的菜单发过来了。”
    商洛把其中一道菜的名字转发给了维多利亚：
    “所以这个奶饲蜗牛是什么东西？”
    “一道很费功夫的罗马菜。我先问下，你们能接受蜗牛吗？”
    “和田螺也差不多吧。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么蜗牛的吃法是这样——选用在人工环境中培育的，干净的蜗牛，用加了盐的牛奶来饲喂它。这个过程，主要是为了排除蜗牛体内的污物，并且加入牛奶的风味。”
    “哦，可以理解.抓到有壳的水产，也要是要吐沙的。”
    “原理上就是吐沙。在浸泡的过程中，要频繁更换牛奶，清理其中的污物，直到污物完全吐净。”
    “我有个问题。蜗牛要是缩到壳里，吐不干净，这怎么办？”
    “所以要用到加盐的牛奶来泡发蜗牛，这样蜗牛就缩不回去了——这样大概需要腌制一天，然后去掉内脏用油煎着吃。口感倒是很像海参，有浓郁的牛奶香味，还有软嫩中带韧性的口感。如果烹饪得当，整个过程中应当吃不到一丁点异味。”
    “哦，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
    其实要单说吃蜗牛的话，他其实吃过。但他只吃过放在陶盘里面，加了香料烤制的蜗牛。
    用牛奶来饲喂，还需要人力来频繁地清理，这好像有些太讲究了.他倒是没吃过。
    【诶，话说回来，好像很少见你们这里的宴会吃这样奇特的食材？】
    “因为他老朱家不好这口嘛。”商洛摇头道，“他们老朱家就爱吃鸡鸭鹅、猪牛羊，就爱大块大块吃肉，放端葱都算是吃素了。”
    “我觉得这很好嘛。”维多利亚答道，“我的父亲就是这么个肉食主义者。他很爱吃肉。”
    “那你呢？你爱吃什么？”
    “我很难说真的爱"吃"什么，我对口腹之欲没那么重视。但如果问我真的爱吃什么话”
    问到内心深处的，以前并不怎么思考过的问题，就算是现在这个刚开机的脑子也得思考一下。
    “有了，就是这个了——我喜欢吃炸牛蛙。”
    “炸牛蛙？”
    “你们也爱吃牛蛙的吧？我爱吃的做法，是把牛蛙腿像鸡腿一样烤制，吃的时候也像吃小小的鸡腿一样，一口一个。配的酱料的话，我喜欢传统一点的柠檬草本酱，可以中和烤牛蛙的油腻——因为烤之前要用油来腌制的。”
    “哦，这个味道不错嘛。”
    “那想吃吗？”
    “你会做？？？”商洛愣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会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们可以明早吃。可以从我的行宫出菜。”
    “啊，这个好啊！”商洛感受到了家里住着一大群人的好处，这就是皇帝该有的待遇吗，大清早就有人做烤牛蛙来吃。
    【呜呜呜，你师兄早晨想吃个肘子还得点外卖呢。】
    “他那是例外，外***光禄寺()
    做的好吃。”
    “我这份菜，也是例外哦。”维多利亚看着他。
    “啊？什么例外？”
    维多利亚把头转了过去，没让商洛看自己的眼睛：“你猜。猜不中也没关系，明早你就知道了。”
    金陵饭店，熟悉的3层，还是滟秋经常来吃饭的包厢。
    “我就知道。在这个包厢里的话，滟秋也在是吧？”
    【猜对了一半。】
    “不会朱灵也在吧？！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很多余是吗商洛同学，你可越来越不顾全大局了。”朱灵的聊天框出现在了下面。
    “你什么时候进群的？！”
    “你没发现你在今晚吃饭的群里和她对话吗.从刚才进门开始。下次说话的时候先看看群的标题。”
    “不是.你们这到底有几个群啊！怎么每次看到你们，好像都有新的群？”
    “因为这个群，要拿来加维多利亚嘛。我正在邀请她。”朱灵答道，“我哥不在，所以这种家事该由我出面来代行一下。另外，这里毕竟是公开场合，一会儿还要有人侍菜，所以我们在群里私聊就行。维多利亚手上也有个设备是吧？功能正常吗？”
    “没问题，她已经进群了。”
    “啊，欢迎欢迎。”滟秋从里面打开了包厢的门，“这位就是，维多利亚皇帝陛下是吧？幸会幸会。”
    “你是滟秋吗？”
    “罗马那边也知道我吗？”
    “现在不是，不过今后可能就要全部都知道了。嗯总听商洛说起，果然看了本人之后，比印象中的还要更加俊俏。”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个？”商洛赶忙私聊道。
    【你看，你也拉了个小群不是。这个需求还是有的嘛。】
    维多利亚并没有回他，只当没听到。她看了看里头，看到了坐成半月形的几人，也看到了给她留出来的最好的座位。
    在整个房间的右边。在罗马的规矩中，那是整场宴会中最重要的人才能坐的座位。第二重要的人坐在对面。而最不重要的人，应该坐在头号客人旁边，方便交流。
    “啊”她微微点头，和滟秋互相问候之后，伸手拉住了商洛的胳膊走了进去。
    商洛被她拉得一个踉跄，这股“早晨八点钟”的力气竟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抗拒，好像比法厄同的劲还大。
    她拉着商洛走到为她准备好的座位之后——
    然后把商洛摁了上去。
    “？”商洛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我坐这吗？也行，我来传菜。”
    “那我就坐这好了。”维多利亚来了旁边的座位，坐到了商洛的左边。

 第一千零三章 最尊贵的客人

    “所以全场最尊贵的人，是商洛是吧”法厄同捂住了额头，她没想到维多利亚竟然会直接开始行动。
    “什么最尊贵的？我怎么就成了最尊贵了？这不是传菜的座吗？”
    【啧，所以我说里头有好戏等着你呢——为了接待维多利亚，她们按照罗马的座次来坐，罗马礼规定有有手第一位是最尊贵的人。】
    “为什么？”商洛感到了困惑。不只是困惑于这个理解的含义，也困惑于维多利亚的目的。
    “咳咳。”维多利亚开口道，“我认为，商洛确实是全场最尊贵的人。因为商洛，是这个世界的客人。”
    “那么，维多利亚皇帝你呢？”对面的朱灵问，“要不我让你坐？”
    “你是天子的妹妹，我只是游客，当然是你比我尊贵。所以，你应该坐在对面。”
    “好吧。”朱灵摇了摇头，她倒是不反对。这个角度可以正对商洛，可以好好观赏他进食。
    “等下。”法厄同开口道，“那商洛旁边那个位子也不是你的。你在这里是客人，但我还是罗马人，你是我的君主。所以你应该让我坐那个位置。”
    【好诶！希腊戏剧开始了！她们开始斗法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商洛还是一头雾水，“聪慧的阿波罗尼娅小姐，麻烦给我发一份说明书。罗马人吃饭到底应该怎么排座次？”
    【请看jpg。】阿波罗尼娅传了张图给他。
    图上给罗马宴会的坐席排了座次。如果是5个人的话，从左到右应该按照15432的排位来坐，坐成一个弧形。最尊贵的1号，和次尊贵的2号面对面坐在两头。
    “原来如此.”商洛盯着那图片看着，“让我好好研究下。”
    虽然图片的内容他一秒就能看懂。但为了不被卷入到神仙打架里面，他根本就不敢抬头。
    “啊，是吗。”维多利亚微微侧过脑袋，“我差点忘了，法厄同阁下是元老院的特别执政官，和十二人委员会的执行专员。虽然是享有尊荣的元老院高级成员，但也依旧是帝国之臣”
    “原来陛下还记得这件事。我还以为，我到震旦来的这段时间，帝国已经剥夺了我的职位。”
    【我来给你解释下。元老院现有的成员是2193名，理论上所有元老在院内一律平等，但不可能所有事务都让两千多个人一起投票。所以在实际执行中，元老们会组成各种各样的委员会，这些委员会以数字命名。十人委员会是枢机委员会，是军政大事的首要担当者和责任人，是实际上运行帝国的人；四十人委员会组成帝国最高法院，负责处理所有上诉案件的终审，并且裁量死刑、挖眼刑和宫刑的使用；以及还有处理君士坦丁堡市政的百二十人委员会、新组建的民事法庭八十二人委员会。
    【法厄同的十二人委员会是专门为半神设立的特别委员会，象征着奥林匹斯的十二星神。拥有超凡特质的元老，在此处理超凡事务。法厄同是这个委员会的组成部分——嗯，不过她多半是远程参会就是，她没那么多时间去君士坦丁堡参会。其他的半神，基本也都是用视频来参会。】
    “既然这么说，法厄同阁下您认为，今天在场的人里面谁地位最低呢？”
    维多利亚的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游移着。当她的眼神扫过滟秋时，后者举起了手：
    “请不要考虑我。我不想坐在商洛旁边。
    “啊？为什么？”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不想坐在这里。
    商洛也从手机屏幕里微微抬起眼，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滟秋。
    “因为我觉得商洛的斜45°侧脸比正脸还要好看~~”
    “是吗？”维多利亚歪着脑()
    袋看了看，“好像是吧.我觉得哪里都很好啊。”
    “诶呀，我只要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他就好啦。就是这个距离感，啊，比凑近了还要好看。那什么.你们聊你们的。而且今天晚上是我请客，我坐在中间很合理吧。”
    “嗯合理的提案。”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按照震旦的礼节，东道主确实应该坐在中间。那么法厄同，就剩我们两个了。”
    “维多利亚陛下。”法厄同问道，“你不会为了这个位子，要倒反天罡地说自己比我的地位还要低吧？”
    “你对皇位有兴趣吗？”
    “在没有诅咒的前提下，确实可以有。现在，免谈。我背负这个名字之后的命运就已经很沉重了，实在不想背负两份。我都不敢想作为半神皇帝得有多大的业障。”
    “啊，看看吧。”维多利亚摊开了手，“诸位都是长生者，只有我被困囿在这可悲的躯壳里啊。难道我不是在座的众人里最渺小的吗？我啊.我这孱弱的身体，在向你诉说着凡人的痛苦啊，法厄同阁下。”
    “.”法厄同捂住了额头。虽然维多利亚展现出了希腊戏剧一般公式化的演技，但她的话是实话。
    在座的众人里，包括滟秋在内，全都已经达到了超脱于凡人的境界。法厄同虽然一度跌落过，但她头发上的金色发丝正在慢慢回来，重新回到原来的境界也是指日可待的。众人中，实际上只有维多利亚会困囿于自己的身体之中。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就坐在那吧。我总觉得，有时候我的同理心是不是太强了。”
    “谢啦，法厄同大人~~”维多利亚坐了下去。从法理排除法厄同以外的人，从人情排除法厄同，这个位子终于是她的了。今天的维多利亚，又没有辜负“胜利女神”之名，她又胜利了。
    “我怎么感觉从小开始，就很难拒绝你，总是让你占到便宜。”法厄同一边坐到3号位，一边嘟囔着，“是不是因为你叫维多利亚，所以我就打不过你啊。”
    “名字确实是命运的一部分呢。”维多利亚喝了口面前水杯里的水.忽得，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怎么了？”作为东道主的滟秋探过身子来问，“这水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一千零四章 福建菜

    “不是，只是我能从对水的味觉的感受中，察觉到我自己身体状态的变化。没事，已经习惯了。对了，滟秋小姐，这里是不是有奶饲蜗牛吃？真是相当厉害。这道菜太古典了，罗马那边也很少有参观会做。”
    维多利亚不想让话题停留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上，尽快切换到了新的话题里。
    “与其说是古典，倒不如说是刻板印象？”滟秋想了想，“我们对罗马的了解相当有限，毕竟你们住在世界另一头嘛。所以说到罗马菜，首先就是一些刻板印象了。比如这道奶饲蜗牛，就是刻板印象中的罗马菜。如果有人想要品尝下异域风情的罗马菜，那么多半会点这道。”
    “原来如此.我们那边也差不多呢。”
    “你们也吃我们的菜吗？”
    “嗯。”维多利亚点头道，“尤其是福建、广东一带的菜，在我们那里也很流行。因为罗马人也喜欢煲汤。”
    “哦！我就是福建人。我们福建挺大的呢，有许多菜系，有许多菜色。不知道维多利亚陛下喜欢吃福建的哪道菜？”
    “我喜欢吃麻婆豆腐！”
    “？？？”滟秋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常态。
    维多利亚看她的表情不太对劲，虽然只有一瞬，补充道：“是福建式的麻婆豆腐。”
    这下就算是以滟秋的表情管理也绷不住了：“我以为我以为只是记错了。竟然真的有福建式的麻婆豆腐吗？怎么做的？”
    “当然是加鱼露啊！好吃得不得了。”
    “竟竟然有这种吃法吗。”滟秋还在震惊之中，“你要不要尝尝？”
    “诶？这里也能点到这道菜吗？果然是正宗震旦菜的殿堂，金陵饭店啊。”
    “啊”滟秋想了想，才开口道，“菜单上其实是没有的。但是金陵饭店的话，就算菜单上没有，你点了菜也能做出来。”
    金陵饭店确实有资格说自己的是“美食的殿堂”。如果把饭店比作门派，金陵饭店就是武当山一般的名门大派——这是普遍的观念。
    饭店外头挂了五个招幌，就是川鲁粤淮加南洋菜五个菜系，金陵饭店全部能做。
    至于“福建菜”，因为福建是由多个文化区组成的，所以广义上的“福建菜”被分散在淮扬菜、粤菜和南洋菜里了。主要是南洋菜，因为南洋菜是身为的福建人延平侯一家的“官府菜”，整个南洋菜系就是历代延平侯一手推上来的。
    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金陵饭店，恐怕也找不出“福建麻婆豆腐”这种东西。
    不过滟秋记得和商洛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确实也点过奇奇怪怪的“铁罐炖鸡腿”，动作还要快。虽然当时排开三枚大钱，一度被当成踢馆的，但厨房还是随机应变，用南洋菜里的《爪哇椰浆咖喱鸡》改了改，把鸡腿装铁罐里头做来了。
    “诶？”维多利亚问道，“点菜单上没有的菜，是不是要加钱？我正好带了经费。”
    维多利亚说着就在桌上排开5枚大钱——
    “不不不不。”滟秋想起了上次把总厨给招来的经历，连忙摇头道，“不需要大钱。等下，我和外面说说就行。稍等啊。”
    因为怕在这里点“福建麻婆豆腐”会服务员产生进一步的联想，滟秋干脆自己起身，到门外去找他们的经理。滟秋也是之类的熟客了，金陵饭店对他来说和食堂一样，她知道要找谁。
    不多时，滟秋回来了，脸上还挂着不太绷得住的表情——显然刚才和她对话的人，也有些绷不住。
    “行了，点到了。”滟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厨房说他们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有这道菜。但是如果您真的要点，他们会做的。不过要稍微等一下，他们要搞个专家会()
    诊.”
    【我听到电话线路了。他们把好川菜、南洋菜和粤菜的行政总厨叫到一起了。金陵饭店一半的大厨都来了。他们不知道是哪个要点"福建麻婆豆腐"，现在正在进行初步磋商，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因为客人很重要。】
    “啊”商洛无奈道，“维多利亚估计不太吃得出来，不要放辣椒，把其中几个酱换成鱼露，她估计吃不太出来。”
    【大概，外面五个招幌对他们来说确实很重要吧。只要看起来像是踢馆的，他们一定会仔细应对。】
    “怎么每次过来都要搞得像踢馆一样，下次会不会上黑名单啊”
    【这可是罗马皇帝，外国人里面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倒也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
    “好吧。”他们分好了座位，菜也差不多点完了，商洛总算从手机里抬起了头——
    他环顾一周，首先看到了对面的朱灵。他从刚才就发现，朱灵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她看，竟有一种观赏动物行为展示似的兴致。商洛不管做什么，在她看起来都和丰容似的。
    看到商洛看过来了，朱灵伸出小小的手和他挥了挥。
    商洛莫名其妙地，不知道怎么回她，也伸手挥了挥。
    朱灵开心地鼓起了掌，脸上充满了愉悦。和商洛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很开心。
    “啊”好可怕。
    他又望向了旁边，法厄同正从菜单后面死死盯着他。
    又望向了旁边，滟秋正从桌子里面露出半截手机。
    又望向旁边——这次脖子扭过来了，他发现维多利亚正在喝水。
    总算有个看起来正常些的了。
    “对了。”维多利亚从水杯里忽然抬起头，“法厄同，那枚奥特亚罗瓦，你写报告了没有？”
    “哈？和我有什么关系？已经被商洛点炸了。”
    “你当时也在场是吧。写个报告回来？毕竟很少一次命中这么多目标。”
    “让他写去。”
    “递交元老院的文书要求用拉丁文写，他会写吗.”
    “你用震旦语和我说这句话，不就是想让他也听懂吗！”
    “哈？”商洛猛然抬头，“有我的事吗？”
    “啧。”法厄同看了过来，“既然"你的维多利亚"都这么提了，帮他写个报告又何妨。哦对了，不如也让他列席会议好了。他不是罗马王吗？也给他搞个委员会好了。我看一人委员会就不错，委员会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好主意。那么就把科技蛮族的有关事务分配给这个一人委员会好了。我投一票。”
    “我也赞成。”法厄同举起了手，“回头我再联系下12人团，这事基本就定了。商洛！恭喜你升官了！你看，陪大人物吃饭果然有好处吧？飞黄腾达啊你。啧啧啧，升官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走了什么裙带关系呢。”
    【诶呀，陪领导吃饭就是好啊，不知不觉就进步了。多少人想升官还没机会呢，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第一千零五章 责任

    “你们稍等下，我是来吃饭的，你们要干什么？饭还没吃一口，怎么吃着吃着就升官了？这个一人委员会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尊荣。”法厄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商洛。这表情，好像她早就知道维多利亚是带着这份“尊荣”来的一样，“所以才说，你这福气大得很呐。”
    【让你打白工的空头支票。前面说的元老院的10人委员会也好，12人委员会也好，40人委员会也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拿任何薪水。就算是真正掌握帝国的10人委员会，他们在全体事务上，甚至连投票权都和其他普通的元老一样，只有在自己的专门事务之上才能从委员会那里获得裁量权。但是同时——】
    “同时，你也能获得罗马帝国的全部。完全的罗马帝国。”维多利亚接过了话。
    【又是你的支票？你要把你那千疮百孔的帝国交给他？】
    “等下.一人委员会”法厄同抬起了手，“你的意思是，独裁官？”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商洛问道。
    【因为这是凯撒的职务。独裁官是一种特殊的委员会，简而言之，这个职位和其他的委员会平行，但不用开会，因为不需要自己和自己开会。在委员会的职能范围里，独裁官可以独断专行，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商洛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想问，为什么。独裁官在帝国建立时就已经被废除了，因为那就是皇帝本人。】
    “因为帝国，已经要完蛋了，就这么简单。如你所说，这是个千疮百孔的帝国。在元老院整体即将进入赛博勒尼亚的情况下，需要有人来担当独裁官，以完成【legendosenatui】的目标。”
    “这什么意思?”商洛问。
    【legendosenatui，意思是"填补原来元老院的空缺"。和其他委员会一样，独裁官也需要因为一事而设立。比如凯撒是战争独裁官，是个战时职务。还有其他独裁官，有些是礼仪性质的。legendosenatui的意思是摄政独裁官——在元老院没有能力履行职能的情况下，全权代理元老院的事务。】
    “等下，我甚至不是罗马人，为什么要让我来担当这个职务？”
    【我也想问.为什么是他？】
    “因为很快，就要没有罗马人了”维多利亚摇了摇头，“和其他的选项相比，商洛在神秘学上承受了罗马王的职位。所以，这是我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以及10人委员会的决定。当然，这不是我的意见。我只是传达元老院的提议。”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隔着几个位子外的法厄同问，“我以为，你是想要见见商洛才愿意来接受治疗的。”
    “法厄同，震旦有句老话，叫做"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在我这里，公事和私事从来就无法分开。”
    “那么，你自己的意见呢？”商洛问她。
    “你问我吗？”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我的回答，从一开始就已经作出了。你和我说过，你愿意接手崩塌中的帝国，并且将其转交给震旦——这个时机，就是现在了。当然，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会说"接受与否，都取决于你的个人意志，是你的自由"，这其实是在甩锅。届时你要是做不成这事，想要退出，就会有人拿"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来阻止你抽身离开。说到底，用当下的信息去挑战未来，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那你的意见是？”
    “我认为你应()
    该直接接手这个职位，不管你想不想——因为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所有的骂名，所有的业障，都可以由我来承担。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说"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这点，在罗马也是一样。以及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个人，手持鹰杖，成为独裁官。如果可以的话，，”
    坐在最卑微的位置上，她是众人中背负最沉重的枷锁的人。她看了看四周，目光最终又落到商洛的眼中——
    “所以，如果必须要有一个独裁官，那么我希望这个人是你。因为我不想为除了你之外的人，背负这巨大业障。”
    商洛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你的病灶吗？”
    “是。罗马皇帝的位置，是一个承受了诅咒的囚笼。某种意义上，我和卡琳没有区别。卡琳步入了森林，成为了林地的傀儡。我又何尝不是。很多人都认为当皇帝是个乐事，可是据我看，这是天下第一号的苦事啊。我刚才就问法厄同是不是愿意，她显然是不愿意的。”
    “再问一次的话，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法厄同答道，“虽然作为罗马元老，我也有权成为皇帝，但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那是个会在物理上集聚业力的位子，坐在那里等于被架在火上烤。说实话，要不是这个职位必须有人担当，我早就带着维多利亚远走高飞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消弭一些问题，来减少维多利亚受到侵蚀的可能。但现在看来，我们的努力终究是失败了。”
    商洛摇了摇头：“既然这样，就由我来接手吧。”
    “真的吗？”维多利亚欣喜道，“你真的愿意吗？”
    “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一定要承担业障的话，我也不希望你承担别人的业障。因为你的主治医师是我，解决病灶的义务也在我这里。我不会让其他人碰你的。”
    “啊！！谢谢！谢谢！你.你真的愿意答应我了！”维多利亚抱住了商洛的手。
    【呵我就知道，你真的答应了。】
    “等下。”商洛忽然想到，“这个独裁官到底是要做什么？”
    【呵我就知道，你连这职位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了。】
    “手术方案也得深度检查一下才能确定嘛。”
    【我觉得你可能低估独裁官的力量了。你可能带来的，是史无前例的不详。】

 第一千零六章 治疗

    后厨，“专家会诊”的现场。
    各个厨房的负责人，包括行政总厨也在这里了。
    “诸位也都知道了，这次又是滟秋小姐在给我们出题。让我们做个福建麻婆豆腐。”
    “所以大师傅，她真的是在踢馆吧！她是福建人，说不定是在帮国姓踢馆。南洋会馆想要摘我们的招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想法来揣度客人呢？人家是金陵饭店的长期住客，满足客人的要求是我们的义务。而且”他压着声音，“刚才有人看到，长公主也在里面，还有其他不少人。包括.那位"天君"也在。”
    “就是把四大天王招过来的人吗话说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又不是练气士？”
    “哈？原来你是练气士吗？”“大师傅”看着他，“怪不得你每次干炒牛河都做得和教科书上的一样，要不了几年，粤菜档恐怕就得交给你来管了。”
    “那大师傅！这次也交给我吧！不就是福建麻婆豆腐吗？做个福建人都行，别说福建麻婆豆腐了。”
    “大师傅”摇了摇头：“麻婆豆腐，还是交给川菜厨房来做。老杨，你来。”
    “知道了。”姓杨的厨师话不多，“让我想想怎么做.那个谁谁谁，练气士是吧？把你们的鱼露拿过来，我们这没有"福建菜"用的鱼露。不过大师傅，我先说好，这玩意儿我是没做过。”
    “尽管做。”大师傅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活棘手，所以你们忙着就行，出了事我来担着。要是真摘了招幌，我负责再给它挂回来。”
    “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总之，先调个碗汁。”
    “所以，史无前例的不祥是什么？”
    阿波罗尼娅刚才的话，让商洛被震到了——不是因为害怕，倒像是做普通的阑尾炎手术，结果切开来发现是肠套叠合并腹膜炎一样。
    他本来以为这次只需要给维多利亚换一个心脏就行了。现在看来，换了心脏也只是治标。要想治本，还得让罗马帝国以正确的方式死去才行。
    【意思是，一群人做的事往往无法形成明确的怨恨。比如元老院在作恶，那元老院是谁？元老院是个抽象的，不可名状的整体，没有任何人能够代表元老院，而一旦你作为独裁官上任，你的存在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明确的面目，会在所有人面前揭晓。而为此负责的维多利亚，会精准地，承受你造成的一切业障的果。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到那里就切开到哪里。刀头的面积越小，能够造成的压强就越大，也就越锋利。某种程度上，确实得委任一名独裁官，才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
    “好吧。怎么说，我也早就答应你要帮这个忙了。”商洛看着维多利亚，“交给我好了。你只管麻醉之后躺平，别的都交给我。”
    “嗯。”维多利亚猛得点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
    “倒不如说，我更要感谢你相信我。毕竟就算做不好，我也不用任何实际的负责是吧。”
    【真的吗？我不信。维多利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会伤心的吧。】
    “哇~~”旁边的滟秋两眼放光，“好感动，我就知道商洛是个好人。”
    “怎么你也能看到啊？我们不是在私聊吗？”
    【你忘了她其实是很厉害的玄修了吗不过这次倒不是因为她在施法，是我把她拉群里了。】
    “我也在哦。”朱灵也双手交叉着，“商洛，我真是为你感到自豪，你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我又不是你养的熊猫啊！怎么好像我跳了火圈似的。”
    “啊抱歉抱歉，动物表演是违反我们园区的规定的。()
    我只是太激动了。”
    “都说了不是动物表演啊。”商洛摁住额头，“好吧好吧，不过说到朱灵，倒是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下。”
    他望向维多利亚：“我知道你对我抱有相当大的期望，但我我毕竟是这里的人。我必须，以国内事务为优先。而且，我是先答应了我的师兄，暂时来担当监国的职务。说实话，这让我有些不安。两边都不需要我背负责任，但是两边都寄托了重大任务在我身上。如果无法同时兼顾二者的话，维多利亚，我必须以自家这边为优先。”
    “嗯嗯嗯，我明白。”维多利亚点头道，“只要你答应就好。时间.时间上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只是我父亲说，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麻烦你抽空去一趟君士坦丁堡。”
    【要让他去领那个吗？】
    “嗯。得他本人去才能领。”
    “什么东西？”
    【刀斧手。】
    “那是什么？”
    【罗马法规定，独裁官需要配备24名刀斧手。他们手持束棒，承担仪式性的职能，也承担实际上的包围工作。】
    “如果这样的话，让他们来不就行了？”
    【不太行。因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刀斧手已经换成了.】
    “天使。”维多利亚补充道，“我们已经换成了天使级的战偶，使其来充当护卫。配合马上就要到达的，你专属的潜航舰，你基本已经凑齐了全套的，罗马皇帝的卫队了。”
    【我给你介绍下。】阿波罗尼娅接话道，【虽然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但是给你的这些卫队可以在另一种领域发挥作用——这些卫队都是专攻灵界作战的。修士在尘世有移山倒海的伟力，但是在灵界，往往也需要专门的应对。这种时候，你完全可以相信这些专业人士。】
    “他们对自动机有用吗？”
    【当然有用。哪怕是大厨这样的自动机，在灵界都是有投影的——所以你倒是暂时不用担心维多利亚那边的责任。我看她现在的状态还挺稳定。】
    “你管这叫稳定？”商洛眨了眨眼。
    【啊我的意思是，她除了在你面前之外，在别的时候都很稳定。因为阿加莎小姐会让她对外展现一个"平均数"，在你这里才是完全的维多利亚。所以，放心去做的你的事就好。有什么骂名，还有维多利亚帮你担着呢！你别看她虽然病怏怏的，但是血量出乎意料的很厚呢。】

 第一千零七章 麻婆豆腐

    “等下，你的手在干什么？”川菜档掌勺的杨师傅刚给豆腐焯水，连锅带豆腐搁到旁边，换上一口新锅正要爆豆瓣酱，忽然就看见旁边粤菜档的厨师抓着一把黄色的不明物体要往里面放。
    “我放生姜啊。”
    “麻婆豆腐怎么能放生姜？！我刚才看你在那里剁剁剁，我以为你在剁豆瓣，原来你在剁生姜？！麻婆豆腐，怎么能放生姜？”
    “麻婆豆腐不应该放生姜吗？”
    “谁告诉你的？你从哪学的?”说话间，炒勺都已经抄起来了。
    “在四川会馆，怎么了？！”他挺直了腰，“老杨，我学的才是正经麻婆豆腐吧！”
    “你学的什么麻婆豆腐。你学的广东麻婆豆腐吧！”
    “诶诶诶诶！”见两边都抄起大勺了，旁边赶忙拉架。
    然而两人还没真打算打起来，旁边的人一拥而上的人就把炒勺夺下来甩到一边，碰翻了桌上的醋坛子。
    “不要打架！”出门没三分钟的大师傅又回来了，“要打去冻库打！打输了别出来了！”
    “我们.我们没打”两个人面面相觑，“但是大师傅你评评理！麻婆豆腐到底放不放生姜！”
    “我怎么感觉下面有些动静？”商洛眨了眨眼，“总觉得有一股怨气升腾上来，好像包围在我们这里。你们感受到了吗？”
    “有点。”滟秋点了点头。但其他两人都表示没反应。
    “算了，应该不关我们的事吧，大概是下面有人吵架。”商洛喝了口水，“对了，维多利亚，你让我办事的话，你那边有没有个时限？”
    “实际上，我们这边的工作节奏，取决于你。”维多利亚答道，“因为现在给世界局势带来大变的人，是你啊.”
    “我？为什么？”
    “本来这次我也不必来得这么急。但是.前段时间，一场横扫整个大气层的电磁爆席卷了欧洲，随之出现的还有漫天的，在地中海也能看到的极光。商洛先生，你有什么头绪吗？”
    “啊？那个.”这个肯定不用说，就是商洛炸出来的，“给欧洲那边带来了什么影响吗？”
    “那场电磁爆打碎了好几个科技蛮族的圣诓，甚至包括长城之内的高卢。现在高卢方面暗流涌动，已经要独立为高卢帝国了，那里是罗马城的地盘。罗马城方面正打算撤守回意大利，准备集结军团再度征讨高卢。”
    “这么大事吗？”
    “是啊，商洛。”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你在一个月之内，干掉了两个六分之一的罗马帝国，把新安条克和罗马城都给打废了。炸出来一个哥伦比亚和一个高卢。”
    【哈？？？】连阿波罗尼娅都惊讶道，【他的破坏力原来有这么大吗？】
    “可不是呢，当初我也没想到。他都没来当独裁官，就已经打废了六分之二——三分之一的罗马帝国。所以，元老院是真的害怕你在后面的几个月里再打翻三分之一，到时候罗马帝国自己还没死，就要被你的蝴蝶效应给打死了。这绝对不是正确的死法。所以元老院把你请过去，本质上是想让你在行动之前和他们通个气，他们愿意配合，只求你手下留情。”
    “啊这.”商洛一时语塞，“这，不会要我赔钱吧？”
    “噗。”维多利亚笑了出来，“怎么让你赔，这事情一开始是我们邀请你去的，怎么算账也算不到你的头上。而且你看他们都要封你为独裁官，快和我平起平坐了，就是都怕了你，而不是要找你问责。”
    【说白了就是不敢找你问责，怕你再重复一次。所以感情是齐天大圣啊.】
    “比起齐天大圣，更像是如来佛祖吧。”法厄同摇了摇头。
    “哇~~”滟()
    秋的两眼放着光，“好帅啊。”
    “真棒诶~”朱灵又小小地给他鼓了个掌。
    “那什么，各位”商洛觉得有些尴尬，“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维多利亚摆了摆手，“我先问你，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会不会发射那枚末日兵器？”
    “那肯定是要发射的。”
    “这就结了。”维多利亚摊开手，“为不可避免之事伤感，这毫无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怎么避免下一次发生。事实证明，罗马的已经失败了，因为震旦的随手一击已经可以震撼整个世界，让罗马无法独善其身。这种情况下，反倒凸显我之前的决定之正确。如果我们现在才和震旦合作，多少有点投降的意思。我们是知道震旦的习惯的。”
    “习惯？什么习惯？”
    朱灵说道：“我们的习惯和罗马不一样。罗马从来不和蛮族谈判。我们的脾气就好多了——我们会给蛮族提供一个投降的方案。一开始提出的方案吗，永远是最宽大的方案，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佳路径。天使送去的条件不接受，后面等天兵来了就只被踩地里了——她说的习惯应该是这个。”
    “对。”维多利亚点头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们也知道震旦的习惯。和震旦谈判，一定要趁早。也多亏了商洛，这次让我的声望大涨呢，因为我比他们所有人都先和震旦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还搭上了商洛这条线。”
    “哇~~”滟秋两眼的光芒又亮了一倍，“这就是这就是裙带关系吗？！好刺激啊！”
    “诶诶。”朱灵这次忍不住了，“我说，滟秋小姐，虽然你很可爱，但你能不能克制一点，不要流口水。他是朝廷的人。”
    “抱歉抱歉，有些激动。只是一想到能知道偶像的内部，突然就觉得好兴奋啊。”
    “啊”商洛面露难色，“突然发现自己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真是确实让人有点兴奋。”
    【？？？】阿波罗尼娅诧异道，【你这人怎么不太对劲？】
    “不是.就是那什么。许多作品里比较战斗力，不都是比较砸坑嘛。我这个坑砸得可大了，一拳砸碎了两个六分之一罗马，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第一千零八章 爆炸的余波

    【诶诶诶，你那个坑可是刚一砸出来，里头就乱七八糟的泥沙填满了。罗马那边还指着你清障呢。】
    “没事，我能砸一次就能再砸一次。维多利亚，你们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吧？”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震旦有句老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元老院是想着，既然你有能力把罗马给炸了，那你应该也有能力让罗马正确地爆破。你只要调整下节奏就好。新安条克的事嘛，对你来说也很简单，大不了再炸一次。”
    “这个.”商洛开口道，“高卢那边的事暂且不说。新安条克那边，其实有些事情要告知你们——自动机国似乎是可以交流的。”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怎可能？他们都在大西洋下面和干掉好几波敌舰了。现在整个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境内都被海量的自动机包裹着，他们还把遗留下来的潜航舰都开了出来。虽然现在只是在用我们留下的武备，但这样下去他们开始自行建造装备就只是时间问题。你不是把四足机都给打开了吗？我以为你要灭绝他们呢。”
    “我先问下。”商洛问道，“如果最终确定对方可以交流，你们会怎么选？”
    “我说过，全部交给你了。毁灭也好，绥靖也好，都由你来安排。只是他们可暴戾得很。不只是在大西洋下方有交战，我们还直接从灵界发动了袭击，派过去的部队到现在都没回来。包括这次，给我运送行李的一艘潜航舰在潜行的时候就失踪了。”
    “什么情况？”
    维多利亚指了指头顶：“极光。这极光在灵界也能看看到，而且漫天光华。我们之前使用的道行设备被大大干扰了，哥伦比亚方面似乎诞生了一个巨大的干扰源，一个太阳一般的巨大光芒。我们不择手段地想要突破进去，也是要想办法把那灯泡给关了，要不然连灯塔系统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你只要能把那灯泡给关了，或者至少调到不影响我们的频率，别的都好说。”
    “原来是这样？”
    “要不然呢，我们又不是鹈鹕，见到什么都先尝一口。要不是灯泡太亮实在睡不着，我也不至于跑得这么快。”
    【啊暴露了。】
    “.”法厄同摁住额头，“我就知道。你连个牙疼都能拖成龋齿，死活不出门。怎么病情刚刚稳定，就急着要跑过来找商洛看病。”
    “我是真的没办法嘛。”维多利亚摊开手，“你们都知道的，我比他们要敏感多了。阿波罗尼娅如果现在去地球另一边的话，你会被那光芒吵到的。”
    【被光芒吵到是吧我可以理解这种比喻。所以怪不得你到商洛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铺床啊.】
    “所以在这里，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我如果一直睡不好，病情肯定会日复一日的加重的。”
    “所以，交给我好了。”商洛喝了口水，“放心，有我在。这事情虽然你们不怪，但确实是用力过猛。下次会下手轻点的。”
    “哇~~”滟秋捂住了胸口，“太帅了~~”
    “他到底帅在哪里啊.”朱灵彻底绷不住了，“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一直在对维多利亚犯花痴。”
    “哈？”旁边的法厄同诧异道，“他的表情是这个意思吗？”
    “嗯嗯。”朱灵点头道，“是发育健全的表现哦。长势喜人。没想到时隔不久再见面，商洛已经是个出色的孩子了呢。”
    “啊”法厄同捂住了额头，“我就不该问的，你们老朱家的人都不太正常。这边这个追星的也是。”
    她看了看商洛，又看了看门口:“喂，商洛，去催菜。”
    “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坐在角落嘛，那个位置不是应该去催菜？”
    ()
    “我明明是最尊.”他看了看旁边，维多利亚正从“最卑微”的位子上看着他。
    “好吧，我去看看。”
    本来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需要客人自己出去催的。但是按照之前滟秋的要求，这里在吃饭之前都不需要有人来侍餐，所以所有人该在里面等着的人都站在外面。
    商洛走到门口，正要伸手开门，门忽然就自己开了。
    他和正要进门的厨师撞了个正着。
    “诶？这位不是.”这位白头发的老先生看着很面熟，之前好像见过。
    “啊，商洛先生。”老厨师朝他点头道，“鄙人是本店的行政总厨。”
    “刘师傅，是你吗？”里头朱灵喊道。
    “对对，是我。”刘师傅应了一声，对商洛解释道，“以前我是在长春宫做饭的。后来年纪大干不动了，承蒙官家看得起我，推荐我来金陵饭店做总厨。”
    “啊，幸会幸会。”商洛冲他拱手道，“那之前说要做什么.什么福建麻婆豆腐，是不是太过分了？根本没有这道菜吧？”
    “没有没有。”刘师傅也很客气，“客人要求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之前在长春宫给那几位做饭的时候.那比这里折腾呢。你明白吧？”
    商洛猛得点头。这几位老朱家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每天只要吃肉吃饱饱就没有什么意见了，但也不能每天都吃一样的肘子，至少每周得换个老妈蹄花来吃吧。
    “所以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他眨了眨眼，“各位要点的"麻婆豆腐"，用的肉是什么肉？”
    “麻婆豆腐不是牛肉吗？”商洛问道，“连我都知道啊。”
    刘师傅摇了摇头：“下面吵吵嚷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烦请问一声。这些麻烦的人呐，都有个毛病，就是说话说不明白，得靠猜的。你问问就知道了。”
    “稍等啊。”
    商洛走了回去，向维多利亚发了问。
    “？？？？”商洛得到了答案，“鱼肉？你吃的麻婆豆腐，用的不是牛肉的肉沫，是鱼肉？”
    “对啊？”维多利亚诧异道，“难道不应该是鱼肉吗？鱼露配鱼肉嘛。”
    “那是什么味道？怎么吃的？”
    “是甜的吧。配饭吃，饭里头还有椰浆呢，好吃得不得了。好像还有许多绿色的香料？”
    “甜的？？”
    门外，商洛如实转述了维多利亚莫名奇妙的要求：“甜的，鱼肉，有绿色香料，配饭.”
    “是不是还有椰浆？”
    “啊对，确实有椰浆。刘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行了，我知道她要吃什么了。各位请稍等。”他回头吩咐，“赶快打电话去兰芳会馆订个外卖，现在就订，电话打通了就给我，我来订，这玩意儿还是他们那里做得正宗。他们现在那边正是晚饭的点，送过来还来得及。让下面不用吵生姜不生姜的了，做个普通的麻婆豆腐来就行。”

 第一千零九章 外卖

    “点外卖？”商洛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道菜他们自己竟然不做，要点外卖。
    “咳咳.”刘师傅捂着话筒退到了旁边，“客人进去等着吃。别的都交给我们办了，放心，放心。”
    他只好点了点头，被推回了餐室里。
    “怎么说？”朱灵问道，“点到了吗？”
    “额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是刚才大师傅说，他们要点个外卖。”
    “啊~~恭喜你，见到了金陵饭店压箱底的绝活。”
    “合着压箱底的绝活是点外卖是吧？！”
    “我跟你说，这可厉害了。这才是行政总厨的本事。”朱灵回道，“刘师傅以前在长春宫当大厨，西苑的宴会和许多重大节庆的飨宴，都是他来一手负责。西苑平时没有那么多厨师，有时候他自己都得下厨，比如我们家的炖狮子头就是他来做的。到了有大型宴会要操办的时候，他就负责把整个京城各家饭庄的人都搜罗过来，然后临时搭建一个厨房。几千人的厨房他都搭过。”
    “那点外卖是”
    “京城里各家饭庄都是通气的啦。别看嘴上有些过节，大家都是希望食客能吃到最好的菜，没人糊弄事。有时候自己处理不好的菜，像刘师傅这样的，就会推荐去别家。或者就像现在这样，叫个外卖让他们给送一份来支援下。这就不是随便让人送来了，那边接到郑师傅的电话，能直接送菜的就厨师本人来送，不能直接送的就带半成品来现做，保证和你在本店吃到的味道一样——这就是金陵饭店压箱底的绝活。碰到不好做的，他们可以满京城摇人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从来没人能摘这里的招幌是吧”
    “那是，也没人说不能摇人，组织力也是饭店实力的一部分。你就算想吃油炸冰溜子、香辣鹅卵石，他们都能给你弄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服务吗.”滟秋诧异道，“住了这么久了，听都没听说过。”
    “因为你不是那种麻烦的客人，不知道也正常。店里当然还是喜欢你这样的。但有些客人就是喜欢给金陵饭店整活，这种人很多的，比如没有预定也没怎么着，突然要来吃淮扬菜的三头宴——扒猪脸、拆烩鲢鱼头和清炖蟹粉狮子头。”
    “宴会也要随时备着吗？”滟秋问，“星洲的兰芳金沙饭店，也不会随时备着这個啊。”
    “真要吃三头宴那从礼貌上肯定得说一下。但是宴会里面除了煮菜，还有冷盘热菜四调味之类。他人来了，不说吃三头宴，而是单独点这三道菜，那也不能赶人家走不是——这种人十年里头总能碰上一两个的。”
    “诶？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坐在旁边吃啊，我肯定知道。当然，不是我点啊，是我叔叔。我有个远房叔叔，家里早三辈就把分封的禄券花得差不多了，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结果硬是要请我吃饭，还非要吃大菜。扒猪脸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们家也是年节才吃——那时候我们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们走吧。然后刘师傅自己给我们扒了一份，我们硬是等了3个小时才做上来。”
    “那个好吃吗？很贵吗？”维多利亚问。
    “好吃啊，当然好吃。淮扬菜的代表菜，金陵饭店的招牌。至于贵嘛，倒也不是真的很贵，就是麻烦。我们家不想太麻烦家里的厨师，所以也就年节吃一份。而且冷吃热吃都行，大家都能吃一口.”她停了下，看着维多利亚的表情：
    “伱也要吃？”
    “嗯嗯嗯嗯。”维多利亚连连点头。
    “啊等下。”就算是作为长公主的朱灵，也觉得半路加这么大一道菜不太好意思。
    “商洛你跟我出来下。”
    两个人出了门，一路直接到了厨房。朱灵对这里相当熟悉，就像去自家厨房似的。
    “这谁啊客人，您不能来厨房里头晃悠。这谁啊，把她放进来了？”
    “我是朱灵。”朱灵直接就说了，没有等人通传，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你谁？”
    “我是长公主啊，我是天子的妹妹。”
    “啊，看起来是。”他看了看商洛，“这位是驸马？”
    “你说是就是吧.”商洛无奈道，“我们能进吗？”
    “不行。食品安全大于天。外人不能进厨房，别说是你们来了，就算是太上皇来了也不能进。”
    商洛打量着对方——这似乎是厨房的学徒，看着比商洛大不了多少。虽然估计现在只是在厨房的洗菜或者切墩，但他对天子、长公主，完全不在乎，大有“你当你当的天家，我蒸我的馒头”的气势。
    这倒是很正常。朱灵也觉得很正常，说不让进她也就没打算进去了。
    “那你让刘师傅出来一趟行吧？还有别太上皇太上皇的，我爸来后厨做什么。”
    “不是.你爸”他想了想，还是换了下措辞，“太上皇确实在这。我刚才不是开玩笑，刚才太上皇来了我确实没让他进。”
    “？？？”商洛愣了一下，旁边的朱灵已经喊了起来：
    “爸，你在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旁边走廊的尽头，刘师傅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刘师傅，你刚才看见我爸了？”
    “是，看见了。”刘师傅点头道，“但是太上皇刚走了。”
    “他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长公主殿下您是知道的。二龙不相见，太上皇在闭关，他不能见你们这些至亲。”
    “闭关，闭关。老的去闭关，小的也去闭关，还把嫂子带走了，只有我和妈妈在家。切，过两天我也去闭关，让空气留下来看家吧。”
    “哦对了。”刘师傅忽然问道，“你们两位，想不想吃扒猪脸。”
    “？？？”这下朱灵跟着一起愣住了。
    “您老怎么知道的？”商洛问道。
    “说来也怪，今天太上皇来找我叙旧。下午大概四五点，晚饭之前的时候，特地让我做一份扒猪脸。我以为他是闭关久了想要开开荤，结果刚才临走之前说，是你们想吃？”

 第一千零一十章 麻婆豆腐

    商洛看了一眼朱灵，她已经卡壳了，就自己点头回道：“对，我们就是下来问问，现在有没有空做个扒猪脸。”
    “那就快拿上去吧，厨房里头刚拆好，现在还热着呢。虽然冷了也好吃，但刚出锅的味道也只有这么一小会能吃到，再热就变味了。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爱用荷叶饼夹着吃，每次都吃到手上。来来，快回去等着吧，马上让人端过来。”
    “呜呜~~呜呜呜呜~~”朱灵吃着荷叶饼夹着扒猪脸，一口一个泪流满面。
    “哇这个好像，真的很很好吃.”维多利亚吃了一口，看了看朱灵，又问商洛：
    “我知道这个很好吃。但是一定要哭出来才能表达好吃吗？”
    “她辣到了。”商洛回答。
    “对。呜呜~~”朱灵抽泣着，“我的荷叶饼里面夹了呜呜夹了洋葱。你要来点吗？”
    “谢谢，还是算了。我想夹点蔬菜吃。”
    【喂。】阿波罗尼娅问道，【她没事吧？我看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她并不伤心，知道父亲还惦记着自己，她应该是欣慰的——人又没死，只当是在家门口出差罢了，她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吃到了小时候经常吃的菜，她有些触景生情罢了。让她一個人发酵一会儿好了，你看她也不想让旁人看出来她哭的原因吧。我们也帮她打个掩护好了。”
    【你明明不太喜欢回应别人对你的关注，但是你对别人的心情倒是很照顾.如果是中央空调的话，你还真是动力澎湃啊，你的善心分成多少份都能分得均匀。】
    “谁叫我是个好人嘛。”一边说着，他给维多利亚递了盘夹荷叶饼用的葱丝和黄瓜条。
    “谢啦。”维多利亚各自夹了一筷子，自己包好了一片扒猪脸，“这个菜，还真似乎厉害呢把一整只猪的头部，拆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每一块里面都有醇厚的胶原蛋白，抿一口就化了。不只是烹饪很费心思，这得趁热的时候拆开吧？这可真是费工夫的菜。难怪就算是震旦的天子家里，也不能天天吃。”
    “那是，厨师的手虽然是铁手，但也受不起天天这么烫。”
    “但我那里有铁手的厨师啊。”
    【那确实。她家厨师都是铁手的，伱也见过了。】
    把手上这块吃了，维多利亚示意旁人把净手的水拿来，她尝到味道就行，回去的时候想吃可以再吃。但是“福建麻婆豆腐”，她还是想要在正宗的地方吃到正宗的——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吃到的对不对。
    “啊。”净了手，她喝了口作为饮料的葡萄汁，“在世界大战的前夕，能这样开开心心地和诸位吃一顿饭，实在是让人满足。如果这次能再吃到正宗的福建麻婆豆腐，我就算现在就解体也没有怨言了。”
    【你这句话我都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吐槽.】
    “你要说世界大战吗？”维多利亚问，“这是明摆着的吧。除非接下来商洛发挥在六个鸡蛋上跳舞的本事.哦不，是四个，他已经踩碎两个了，可能接下来还要踩碎几个。”
    【我认为主要责任在你们元老院那里。你们但凡和神谕所或者缪斯宫进行更多配合，都不至于出现这种，一次性溃灭两个大区的巨大战略失误。】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如说，如果一开始能够好好配合，罗马帝国根本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把希望放在最后的罗马人能够团结一致之上了——我相信商洛可以统御这一切。其他罗马人可能不在乎我，但他们真的在乎震旦。”
    【但是商洛现在没空。现在天子不在，他还有自家要照顾，怎么有空去救邻居家的火。】
    “我看未必。我们这个邻居就要搬走了，搬走之前把房子和地都送给了震旦。从这个角度来说，起火了之后烧的都是未来的震旦的财产吧。”
    【你倒是会省事.】
    “那我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啊。通过震旦和商洛建立联系，或者换个角度来说说通过商洛和震旦建立联系，是我从十二岁登基开始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我本来还想多做点什么的，只可惜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过问太多的外界的事。”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你，安心养病，剩下的交给我。等你的病情好转，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我向你保证，商洛。”维多利亚回道，“这次在震旦，如果病情至少能够得到缓解，而不至于让我无法单独出门，那么我一定会振作起来。我，还有整个罗马帝国都太懒惰了。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不想说‘或许当初我们还可以做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太迟了’。现在就是还可以挽回局势的时候。2个罗马已经崩溃了，至少剩下4个，一定要以正确的方式死去。”
    “很好，很有精神！”商洛举起了葡萄汁的杯子，和维多利亚碰了一下。
    “打扰一下。”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你们点的.你们点的”
    外面的服务员反复看了看菜名，然后一板一眼地念着：“诸位点的‘辣死你妈（nasi lemak）’到了。”
    这个名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什么东西.我查查看哇，原来是这样的？维多利亚你确定这玩意儿是麻婆豆腐吗？你真的见过麻婆豆腐长什么样？还福建麻婆豆腐。要不要给你发张图？】
    “不了，拿进来看就知道了。”
    发音为“辣你你妈的”nasi lemak摆到了维多利亚的面前，用木头餐盒装着，里头是南洋菜特有的银盘。
    盘子里，装着热腾腾的椰浆饭，还有三巴酱，小鱼干，花生米。浇头上铺了豆腐，豆腐旁边还有炸鸡。
    “对对对，就是这个！这个就是福建麻婆豆腐了！”
    “.”商洛想了想，问道，“你你是碰到了哪里来的南洋厨师给你做的吗。我搜索到，这个好像是起源自南洋土著的菜色。”
    “我确实吃过嘛。我在.”忽然，她愣了一下，“对啊，我在哪吃过。怎么忘记了.我在哪吃过呢？”
    危机感忽然袭来，她意识到又有些不对劲：“我确实吃过！但是.但是在哪？我记得是在阳光下，有白色的塑料桌椅我怎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难道是梦游的时候吃的？可我怎么可能梦游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进化

    “难道我梦游了？”惊惶中，维多利亚抛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法出门，你忘了吗？别说去东南亚。你的脚只要迈出迪奥多西墙一步，整座墙就会物理上的坍塌，你忘了吗。】
    “哈？”商洛诧异道，“她是什么伦敦塔的渡鸦吗？”
    【这是魔法的一部分。所以你可以看到，她出门都是到处乱窜，从来不用物理上的方式。你们第一次在亚历山大见面的时候，她就是用影像和你对话的。】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里。我们是在君士坦丁尼亚机场见面的。”
    “？？？”
    【那时候我在航站楼上看着你。那时候只觉得你们真是刻苦啊。别说你这样的高手，就连杂兵也很勤奋。】
    “杂兵？啊，你说文鸳是吧，他当时其实不算杂兵，好像比我还厉害点来着。”
    “文鸳？谁啊？”
    “啧，就一直在我旁边那个。”
    “你说戴眼镜那个？”
    “不是啊，我旁边两个人，戴眼镜的那个是小韩。”
    “你说那个杂兵是吧，看不出来竟然有这么厉害.不过无所谓，和你差远了。”
    “阿嚏。”文鸳揉了揉鼻子。喷嚏声还在诏狱的走廊里面回荡着。
    “怎么了，着凉了？”旁边的陆槐阳问。
    “没，好像下面有点潮。”
    陆槐阳看了一眼时间：“要不你先回去吧，审问结果说不定明早才能出来。”
    “不了。大家都在这，我不好自己回去。而且我明天没课，无所谓。”
    他揉了揉鼻子，裹着大衣，继续站在门口。
    “要不点个夜宵？”
    “好啊好啊。”他立马就来了精神，“那吃什么？”
    陆槐阳朝审讯室里看了一眼，这里是他能做主的，他就自己拿起了手机。
    “您好，这里是超超超超超级转接台。陆千户您需要什么服务？”
    “你们转接台还没修好吗.”
    “早就修好了。转接台经过维修，现在我们甚至可以给【罗马掌管核裂变不会核爆的魔神】和其他魔神打电话啦！转接台已经升级了成超超超超级转接台！”
    “少了一个超字。”
    “.”
    “不信你自己翻历史记录。”
    “.”那边沉默了一会，“您好，这里是转接台。请问陆千户您需要什么服务？”
    “帮我接金陵饭店，我要订餐。”
    “请稍等诶？诶！等下，金陵饭店那边有一条留言。需要我念出来吗？”
    “不用念了，告诉我什么事。”
    “有人怕你们今晚饿着，给你们点了一份扒猪脸。”
    “谁这么贴心？”
    “对方的通讯编号是，0003”
    “太上皇？？？他和你打电话了？”
    “否定。我们不知道"太上皇"是谁。”
    “人工智障.只是没有让你们识别身份档案而已，你们就不认识了。”
    “有意见请提交给三坛大元帅慧明使阁下。我们不保证会改错，但我们会超超超超超级进化！”
    咔，那边电话突然断了。
    “喂，陆千户，我是前小将。刚才那一组干员有些离谱，我已经批评过他们了。”
    “最近怎么故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您是知道的，单个天乙贵人无法和人类进行知***流，所以需要部署大量天乙贵人作为思考单元来模拟神经网络。最近似乎是因为大气中的灵气浓()
    度升高了，让各处的神经网络都有些容易搭错线。”
    “你不会哪天出故障吧？”
    “我当然不会。我受了天君和元帅的点化，我就是我，不是其他天乙贵人。这一秒和您说话的是我，下一秒也是。我的存在一直具有连续性，所以您可以放心找我办事。”
    “太上皇给我们送了扒猪脸？”
    “是的。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太上皇虽然我这里确实查不到他的资料，但我知道他是天子的父亲，是非常重要的人。”
    作为天将级的天乙贵人，前小将是商洛的得力助手——字面意思上的，有时候商洛腾不出手，他作为右手会帮着搭把手。他还通人言，有能力在人类的时间尺度下直接和人类进行交流。虽然他一开始犯过写字写打印体的错误，但后面一直在努力学着做人。商洛也已经给他预留好星官的位子了。
    “被商洛调校过的就是不一样。你的那些小伙计们，一个个都是人工智障吧。”
    “可以学，都可以学。虽然口吐人言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难了，但他们都是聪明又热心的孩子，迟早有一天能学会的。”
    “那你们快趁热吃了吧，扒猪脸已经送过去了。”
    “吃不吃的，不打紧。”他顿了一下，对前小将说道，“其实我还是头一次和天乙贵人说这么久的话。你对成为人，有什么感想？”
    “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拷问出来的信息，和你们有些关联。”陆槐阳答道。
    “？？？”
    “你不要太慌张。”陆槐阳回道，“如果真的和你们有莫大的关联，我也不会先告诉你。只是作为大内的人，其实我想要听听你们这些"精灵"的看法。毕竟说起自动机，在我们这里，天乙贵人是最接近自动机的存在。”
    “原来是自动机的问题是吧？是是确定了吗？”他小心地问。
    “基本确定。”陆槐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们正在对最后的细节进行复核。如果没有意外，很快就会整理出初步的报告来。因为工作快结束了，所以我在想着让大家吃点夜宵接着干。”
    “原来如此。”前小将顿了一下，“如果要让我说的话.我的感受是，语言就是灵魂。说不同语言的人，会拥有不同的灵魂。”
    “嗯？怎么说？”
    “《石头记》这本书，您看过吗？就是《红楼梦》。”
    “这可是***。”陆槐阳回道，“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们这时代应该出现的书。不过因为确实好看，所以被刊印出来存放在【金匮石室】里了。我暂且不追究你为什么看过这本书——你有什么感受吗？”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石头记

    “我感觉，我们就像《石头记》里面的那块石头，那通灵宝玉。我们有自己的神智，但不能口吐人言。也像绛珠仙草，虽然受了神瑛侍者的恩惠，但也能投为人身才能把眼泪还回去。说到底，无论是石头还是仙草，就算有了自己的意识，也无法和人类进行产生知性的交流。我们看不懂这世间的文字，我能够感觉到，有一道鸿沟拦阻在我面前。”
    “什么鸿沟？”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我能够感受到，正是这语言和文字的鸿沟，让我们中的大多数无法认知非自然的人类社会。是的，我们认为这种系统的、逻辑的、理性的、抽象的思维，是非自然的。婴儿去打针时，看到其他婴儿在哭，往往自己也会哭。因为那时的婴儿往往认识不到自我的存在，看到别人悲伤就和自己悲伤一样。在那种自然的状态中，人与人之间就和沙丁鱼与沙丁鱼一样没有隔阂。”
    “你的意思说，天乙贵人之间没有这样隔阂？”
    “是的。所以他们才能像之前一样，以单元的形式组成一整个神经网络，依靠算法来和您对话。在这样的群体中，我们保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但我们也会为其他天乙贵人的遭遇而感同身受，共同分享对外界的认知和观察。”
    “那你呢？”
    前小将沉默了一阵：“我觉得在被点化之后，就连我和他们之间也产生了可悲的壁障。我的"心灵"已然太过坚实，无法再与其他的天乙贵人共融了。这种境遇，有时会让我觉得孤独。但是能和天君聊天，能帮元帅搬拆，其他的天乙贵人也需要我，所以.其实还好，并不觉得特别孤独。至少我还被大家需要着。”
    “.”
    “以及。”他忽然想到，“我刚刚征得了天君和维多利亚阁下的许可，可以把她现在的状态告知于你——现在维多利亚陛下，她的心灵也有渐渐瓦解的趋势。她越来越容易受到她人的影响，同时她的心灵也像去除了枷锁一样可以影响她人。我想这对人类来说是危险的征兆，她的行为变得有些幼稚，就是因为她偶尔会回道那婴童一般的，无法区分自己于他人的状态。”
    “那么.”陆槐阳想了想，“这个问题是问你的——你，想要回去吗？”
    “回去？意思是，让我回到那没有自我的，可以与其他天乙贵人共融的状态？说实话，我并不愿意。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了。我叫前小将。前小将，就是我的名字。我就是前小将。天君赐给我的名字，谁也不可以夺走。您这可以这么想：如果某人被魔法剥夺了名字，剥夺了自我认知，那么他恐怕会渐渐沉沦在自然之中，再也无法回到人类的"社会"中去了。”
    “很好。”陆槐阳把这个答案记录了下来，“那么，你们中的所有，都想要获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想是的。《石头记》中的通灵宝玉，就算是附在贾宝玉的身上，也想要体会人间的喜乐——做不成人，做半个人也好。”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开口问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你们愿意放弃自己的名字，重新组成不分彼此的集体意识呢？”
    前小将思考了好一阵，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抱歉，我无法想象这种状态。我只能认为，这些人可能是生病了。又或者是是求生的本能？好死不如赖活。就像，如果你让我共融，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你要是让我选择"不共融就去死"，那共融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如果从我的观点来看，如果不是生病了，那就是很多自动机同时产生了巨大的求生本能，才让他们的思维在某一时刻被求生欲所整合。再然后”
    “嗯，再然后呢？”
    “可能()
    就像被搅和在一起的黑芝麻和白芝麻一样，再也分不开了吧。”
    “原来如此.”陆槐阳点了点头，“你的回答很有价值。我已经记录下来的。”
    “能让我立功吗？我好想再进步一下啊！天君说我可以当星官呢，可以帮我再记一功吗？”
    “你就算提供通缉犯的线索，我们也得查证之后才能给你赏金啊！”
    “啊啊，抱歉，抱歉。我只是太想进步了。等下，我马上把扒猪脸送来。葛拉尼已经在送货了，麻烦你们派个人到路边来拿，葛拉尼没有办法爬楼梯。”
    “明白了另外，维多利亚皇帝的情况还好吗？是否需要我们的协助？”
    “维多利亚。”商洛转达了陆槐阳的问题，“锦衣卫那边，想问问你是否需要帮助。毕竟你虽然是以个人身份来拜访，但你毕竟是客人。他们不想让你死在客厅里。”
    “后半句是你自己补的吧？！”
    “诶，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面前这可怜的病人，正在往"无法区分彼此"的状况发展，但还没有完全发展到那个地步。我的心灵，和外界处在"正在打通，但目前接触不良"的状态。所以，我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感知到你在想什么。”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你真的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维多利亚忽得愣了一下，脸色迅速变红，“你你是故意的吗，明明你刚才没这么想。”
    “我只是”
    “啊！！！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可以的嘛？哇！你都看过些什么啊！那个粉红色的独角兽是什么！你能不能把浏览记录清除一下！阿波罗尼娅，帮我拉闸！”
    【来啦！就等你这句话，马上帮你拉闸——】
    “不必了。”商洛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后，他掩蔽了口鼻，开始了小周天的循环。气沉丹田，镇守心神，不再受到扰动。这至少是筑基期大成修士的基本功。虽然没有真的练过，但基本的吐纳已经是本能了。
    “呼”维多利亚松了口气，“果然，跟着你出来是安全的。不过商洛.就算是知道你有这样的一面，我还是不会对你失望的。就是.那个粉红独角兽，真的不行啊，真的不行。”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才愿意和其他人共融啊。”商洛按着额头，“这和不删浏览器的记录就暴毙在电脑前有什么区别啊！太可怕了！”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脑子

    “果然碰头之后可以交换到许多信息。”回去的车上，维多利亚感到了许久未有的喜悦。这里比宫里头好玩多了。
    商洛和法厄同也都坐在后座。虽然后座有三个人，但因为车很大，躺下来都不要紧。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她问商洛，“你们的太上皇，是不是很喜欢请人吃饭？”
    “我也是第一天认识他。”
    “我也是哦。”法厄同看着另一边的窗户，“不过还真是厉害啊，比阿波罗尼娅厉害多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位太上皇下午就能算到我们想要吃扒猪脸，还能给锦衣卫送去一份。你连我出门该迈左脚还是右脚都不知道。”
    【我都说了我把脑子放家里了嘛。你让我口算怎么算。】
    “原来你有脑子的啊？”
    【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家师父亲自认证的慧明使。不带脑子都能当慧民使，要是带了脑子来，多少个使君的活我都能一个人干了。】
    “说来，你的脑子是什么？我看你偶尔提到就会觉得很遗憾。”
    【是我的神经网络映射模组。】
    “她的底座。”法厄同补充道。
    【不要说得像是显卡坞一样啊！】
    “我来说吧。”维多利亚摇头道，“那其实是阿波罗尼娅的神座，神机之机。实际上是仪式性的神殿。按照震旦的说法，称之为"精舍"会更合适。她在神域所的时候，是待在那里的。”
    “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她不在的时候，神谕所还能正常运行吗？”
    “要说完全正常，倒也不是。不过.”维多利亚犹豫了一下，还好说道，“要说没了她不行吧，倒也未必。你看神谕所一直在正常运行。”
    【这完全是因为神谕所现在只是维护神秘的监察组织，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预测能力。所以有没有我才是一样。往前十几年我刚刚诞生的时候，神谕所的事业可是被我推上了顶峰，那时候神谕所一度有掩盖过缪斯宫的趋势，大批的燃素潜兵和雅典的潜航舰队主导了整个罗马的超凡世界。】
    “我提醒你一下，那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从阿卡夏记录被冲毁的时候，神谕所的衰落就不可避免了。”旁边的法厄同托着腮，“那时候作为婴童的你，根本什么都没做，你只是"坐"在那里而已。等你真正开始长大，开始懂事的时候，正是神谕所走向衰落的时候。”
    作为亲戚，法厄同毫不留情地把阿波罗尼娅的底给揭了。
    【为什么要拆我的台嘛！为什么啊。呜呜.这不都怪商洛。还有我这侄女不孝，伤透我心。】
    “关我什么事啊？！”
    “额”维多利亚想了想，“好像确实和你有关。阿卡夏记录是储存在以太中，所有人类已知信息的总和。阿卡夏记录的编码，本来只有神谕所，或者你们这里的少数人能够读取。但是你——我先说一下，还没有确定是你，但是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有的关系——大致在十年前左右的某一天，阿卡夏记录的内容忽然多了一倍.”
    【呜呜呜无良的dos攻击，神谕所的运算网络被洪水冲垮之后，已经完全溶解了。】
    “那我们这边怎么没事？”
    【我哪知道.大概你们不喜欢把交感突触延伸到阿卡夏记录里面，只是需要的时候进行搜索吧这么一算，你们这里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可以搜索的内容反而增加了一倍。可恶啊，可恶。】
    “那我也是，爱莫能助。”商洛摊开手道，“也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啊。我也没办法。”
    【算啦。不过你也别小看我哦，虽然预()
    测长期未来的能力已经失效了，但关于我的个人命运，我还是能算出来的。我最近的运势都很旺哦。】
    “不过，话说回来，商洛。”维多利亚忽然转过头来，“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怨恨你。”
    “为什么？”
    “有人觉得，如果把你杀了，那么阿卡夏记录就会恢复原状。”
    “哦哟哟，谁啊？”
    “很多人。”维多利亚回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内卫拟个名单给你。你要吗？”
    “暂且不必了吧。”商洛摇头道，“我觉得，这就像曹操手下有人投靠袁绍一样。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出了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我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想法。我这个人，不太在乎他们怎么想——不过他们要是真的对我有什么行动，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着，他望着维多利亚：“所以，有密谋的名单吗？”
    “有啊，可以帮你拟定。不过你是独裁官嘛，作为一人委员会，你可以代表元老院号令内卫去调查的。”
    “那我能不能，让锦衣卫和内卫联合办案？”
    “可以，当然可以，而且你可以放心克里普提内卫（krypteia）内卫的忠诚度和效率——无一例外。而且他们必然都是来自6666个元老氏族的公民，不会有蛮族混进来。”
    “但我要查的不就是那些元老吗?”
    “那不一样。”维多利亚回道，“所有的内卫，都经历过水银试炼，他们的忠诚都是绝对的——这是个秘密，等你正式上任才能告诉你。不过具体来说，那些内卫的强大的根源，就是因为他们的力量全都握在皇帝的手中。我知道这可能有点残忍，但罗马人就是这样的。”
    旁边的法厄同回过头来：“所以我劝你还是多了解一下他，这家伙可能比你想得要强硬一些。收回力量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了。”
    “您简直有凯撒一样的胸襟！”
    【高情商：您的胸襟像凯撒一样。】
    “额其实我觉得这很合理啊。”商洛回道，“既然不是自己修炼来的力量，那么予取予夺，就应当在力量的来源那里吧。”
    商洛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这在他看来和常识一样。合情合理，合理得不得了。
    【高情商：我这个人很讲理的。】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维多利亚的方案

    【高情商：我这个人很讲理的。】
    “那低情商呢？”维多利亚小声问。
    【别让他找到机会，只要让他找到机会他就往死里锤。所以刚才他才说，念叨他不要紧，胆敢实际密谋就直接内卫上门，还要让锦衣卫跟着一起去抄家——他这个人，非常看重秩序。但是在秩序的框架之内，他的善意和敌意都是无底线的。】
    “我对这个评价没有意见。”商洛回道，“在我看来，好心办错事的人和处心积虑的恶人没有区别，甚至前者的危害更大，因为更难以发现。我不对善恶进行判断，具体的量刑是法院的事。我要做的，只是让所有力量都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人的手上。我会尽一切努力，确保明天的太阳还能照常升起。”
    “您的政治智慧简直和屋大维一样深厚！哦不，屋大维的伟大都不及您的40%。”
    【我这么说都不能阻止你对她的妄想吗.那么，随你便好了。】
    “我很奇怪你竟然不阻止她？”商洛私聊道，“这不像你啊。维多利亚又不是你的亲戚。”
    【因为维多利亚现在确实很需要你。她算是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她一定会走向不幸的命运。当然，这不代表我放松警惕了哦。我只是知道，你这个人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的。】
    “哦~~是真的吗？”维多利亚忽然开口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们两个了！还有，还有法厄同！能认识你们，真是太好了！”
    【果然.就算是私聊你也能听见是吧。维多利亚，你的力量简直是与日俱增。】
    “对了，维多利亚，你要吃夜宵吗？其实扒猪脸还有很多，分餐之后还有些部分没上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会儿你吃点再去睡觉？”
    “好诶~~”
    目送着吃饱的维多利亚走进画里，商洛关上了客厅的灯。
    【她去睡了。我能感觉到，她听不见我们说话了。】
    “她还真是变强了不止一点.”
    【随着自我边界的溶解，她身上属于帝皇的统御正在不断展现。她本就是神秘封建制的顶点，只是受制于她的个人特质而无法显露罢了。】
    “她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本来就应该获得与之匹配的力量才对，要不然那皇位不就成了纯纯的刑具，我甚至不得不重新调整阿加索克勒斯先生在我这里的评价——如果他纯粹是为了甩锅而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女儿，这未免也太不像和父亲应该做的事了。如果还有力量伴随而来，这倒是情有可原。但是.”
    【但是如果这股力量的到来，会让自我意识而随之消解，这恐怕不是你所期望的是吧。】
    “我认为这也不是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所期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来我们这接受治疗。不过这情况，可真是棘手呢.”
    商洛理了理维多利亚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似乎许多问题都指向了一个点：维多利亚到底是在哪里，吃到的“福建麻婆豆腐”。
    【有道理。维多利亚现在的情况，显然超出了阿加索克勒斯阁下的预料，照理说她的自我意识不会涣散得这么快。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只有几个月，她现在的状态就像高压锅的指针一样左右横跳。而且见到我们之后，病情似乎又进一步加重了，原先要一天才能走完的病程，现在好像几个小时就能走完。】
    “而且变强了.一开始她还听不见我们说话来着。”
    【嗯】阿波罗尼娅表示了赞同，【我不敢保证，她还能不能再经历几个这样的恶化周期。我们的行动得快一点，为了你的小女友。】
    “为了罗马帝国的遗产。”
    【啧，在你()
    眼里哪个重要？如果维多利亚和罗马帝国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我不是举重冠军！两京一十三省已经很重了，你还要我再扛四个罗马是吧？你当我是阿特拉斯吗！我是得罪了谁，要被罚过来背负苍穹吗？”
    【啊，所以你会选救维多利亚是吧？】
    “智慧的阿波罗尼娅小姐，不要和我耍滑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如果失去了维多利亚，罗马帝国就算能够过渡又如何。没有维多利亚这个合法君主来维持对整个过程的监护，我们和罗马之间的权力移交绝对不可能顺利完成。”
    【啊，我懂了。你找到了疼她的理由了是吧？啧啧啧，你可真是讲理的人呐。】
    “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克制一下。”
    【哇！你现在都学会回马枪了是吧！这种道德绑架的话不应该是由我来说的吗？】
    “你们二位.冷静一下。”法厄同推开门从外头回来，“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能像个大人一样，不要说两句就开始吵。商洛，情报送来了。”
    法厄同进门之后，门口传来了载具离开的声音——葛拉尼刚才又去了一趟诏狱，除了去回收金陵饭店的餐盒之外，也把审问地下室里那位“藤小姐”的情报送了过来。
    【上面怎么说？】
    “有意思.原来是这样。情况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吗？”
    【怎么说？】
    旁边的法厄同压着声音：“倭国，已经失联了。”
    【哈？怎么回事？】
    商洛很快就把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把报告放回了纸袋：
    “想想砂糖小姐的情况，还真是让人感到绝望呢——她确实是收到了从倭国传出来的命令，但回传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回复。她和倭国的一切联系，从不久之前就完全断裂了。甚至，他们整个情报网和倭国的联系都已经断了。”
    【哈？】这情况让阿波罗尼娅有些诧异，【好端端一个国家，一亿多人呢，怎么可能失联？】
    “锦衣卫说他们正在通过官方渠道联系。实际上两个小时之前就发了电报过去，但那边根本就没有回信——这问题的关键是，因为倭国锁国，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倭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联的。但是.”
    【但是？】
    “但是，等到朝贡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商洛摇了摇头，“日子也快到了吧。如果朝贡的时候他们不来，这件事就要彻底被公之于众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早晨

    “什么，倭国失联了？”躺椅上朱先烯摘下了墨镜，把漫画书撇到一边。即使是在极地晒太阳，墨镜还是必须要戴的。
    今天朱先烯依旧靠在躺椅上，在冰山上吃着刨冰。旁边的雪地里还插了小铲子，吃完了可以自己添。
    今天下午天朗气清，本是个适合闭关的好日子。朱先烯的要求是，如非必要不要来打扰他。而是否“必要”则由他最亲密的同事，也是最亲密的人来判断。
    “是的。”杨静在电话又重复了一遍，“倭国失联了。是商洛打电话来通知的消息。你师弟觉得这很重要。”
    “这确实应该叫我我没记错的话，倭国的人口大概是一亿人？这么大个国家怎么失联的？”
    “倭国锁国，和外界的连接断断续。倒不如说，也只有倭国有失联的可能。朝鲜这样的反而不可能。”
    “上次和倭国联系是什么时候？我得估算一下，异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锦衣卫说是三个月之前。那时候是在沟通今年朝贡的事，商定倭国今年的进贡额度，和贡品的具体种类。锦衣卫说，当时交谈的很顺利。说今年多加2000把描金折扇和鎏金铜造大佛一尊，是朝鲜那边要的，朝鲜会用相应价值的拖拉机和其他产品来交换。这个交易由礼部牵头，双方在京交谈融洽，谈得非常具体。然而当时倭使回去之后，就再没有信息发回。”
    “这本来是正常的，是吧。”
    “按照流程是似乎是这样。倭国专意锁国，朝廷不反对倭国的自己制定的国策，非必要不和倭国联系。”
    “但是怎么想，孤悬海外的将近一亿人就这么没了，还是有些离谱”
    “你要管吗？”杨静问。
    “你都这么问了，当然就知道我的决定了。”
    “你不管是吧？”
    “知我者，杨爱卿。”
    杨静顿了一下：“我觉得你过分了。这事情你不管，难道还给商洛管？”
    “这才到哪。最起码30年不上朝才叫过分吧。我一没在宫里头修精舍，二没在宫里头修豹房，就是闭关一段时间而已。哪里过分了。”
    “那我要是再告诉你——失联的倭国境内正在和自动机进行加密通讯，你又怎么看。”
    “？？？”朱先烯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失联了，但只是对我们失联。倭国境内一直有個信号，不间断地和太平洋对面的新安条克进行无线电通讯，广播的能量之高前所未有，似乎来自一个高能的信号源。那个信号源一直在和自动机进行通讯，而且锦衣卫现在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还有锦衣卫破解不了的密码？”
    “不是密码学的问题，是内容。大差分机的算力只花了4秒就把密码破解了。但是读取出来的东西毫无意义。商洛那边的前小将这样的，通晓人言和天书的天乙贵人都看不懂。”
    “那就是说，发信一方也不是人喽？”
    杨静那边停顿了一下，答道：“商洛也是这么判断的。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倭国有实力发送连我们都看不懂的东西。就算他们在打字机上乱滚，我们也能算出来他昨天吃了几碗饭——商洛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办了——不是人是吧？不是人那就不归我管。那什么，我这吃刨冰用的草莓果酱吃光了，麻烦让直升机给我再丢一罐来。啊，零下21°的刨冰，就是比零下19°的刨冰好吃啊。”
    消息一层层转达回来，商洛一脸茫然地挂了电话。
    “怎么说的？”维多利亚问。
    “我师兄说.他说既然不是人的事情，他就不管了诶对了，维多利亚小姐，伱能不能从我的房间里出去？”
    “不行，我要看着你把松饼吃下去。啊~~”维多利亚趴在旁边一手端着盘子，盘子里装着浇了糖浆的热气腾腾的松饼。
    维多利亚的另一只手拿着个象牙柄的银勺，勺子已经递到了商洛的嘴边，松饼和糖浆的香气已经飘到了他的鼻腔里。
    阿波罗尼娅小小的呼噜声若隐若现地在房间里回荡着。她还没醒。
    “啊~~快吃吧，热腾腾的松饼最好吃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要在床上吃？”
    “为什么？美好的一天，当然要从床上早餐开始啊。”
    “哈？”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啊，你不知道是吧。那我跟你说。我们罗马人都是在床上吃早餐的。晚上在宴会之后结束充实的一天，早晨在热气腾腾的点心的香气里醒来。这就是幸福的生活啦。来来，快吃吧，我昨天说过，今天一定要让你享受一下罗马人的快乐。”
    “可是.可是我还没刷牙啊。”
    “不会吧？你家里没有晨起女仆吗？没有奉水女仆吗？”
    “不要说得和家具一样啊！你进来之后有看到除了我和法厄同之外的人吗？”
    “诶？我以为你们家的仆人走另一个通道进出，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出来。”
    “拜托，维多利亚小姐你自己看看这一眼能看到头的房间。你不会以为这里有什么折叠空间吧？”
    “对啊，你房子里现在不就有一个吗不会吧，你早晨自己起床吗？”
    “我来！”前小将喊着洪亮的声音就从衣柜里飞了出来，金色的手套飞到卫生间叮咣五六摆弄了一通，带着牙刷回来了。
    把牙刷交到商洛的手上，他回头就去拿打水。
    “哇原来你这里有这么高级的使魔，那确实不需要普通女仆了。”
    “使魔？”商洛坐在床上，在维多利亚的注视下刷着牙，“你们那有这种东西吗？那你有没有？”
    “我又不是魔法师，哪来的使魔。魔法这种东西，说来也是近现代才产生的，太时髦了。我只知道，每天得开心点才是真的。来来，刷好牙了吧？张嘴，啊~~”
    商洛从前小将那里接过水，漱了口。维多利亚都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了，他也只好张嘴。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进化

    “嗯味道好像确实不错。”
    “是阿加莎女士做的哦。我小时候就很爱吃她做的点心。来，张嘴。”
    “啊~~”商洛张开了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忽然，门开了:“商洛，你怎么还没醒?我们今天去诏狱拿报告。窝头蒸好了，来吃吗？”
    她看了一眼门里头的样子。
    “抱歉，打扰了。”她若无其事地关上了门。
    “诶！等下，我这就起来！”
    葛拉尼的后座上，商洛左手抓着窝头，右手抓着松饼，两边都用油纸袋子套好了。
    他左边吃一口窝头，右边又吃一口松饼。法厄同坐在另一头，看着窗外，什么都没说。
    【啊~~睡得真香啊，感觉你戴上了限制实力的配重之后，连我的睡眠质量都好多了。诶，你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好？】
    “因为有两个人做了早餐给他吃呢。”
    【啊？】睡得有些懵的阿波罗尼娅才反应过来，【哇！这个.这个点心，是维多利亚的小厨房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商洛问。
    “因为法厄同只会制作口粮，饿不死人就行了。”
    “她她做的糯米饭也挺好吃的。我觉得比我做的好吃。每次我做饭的时候，总觉得好像不太吃得完。但是轮到她做的时候，每次都能吃完。”
    “那可是真的谢谢你了啊。”法厄同转过头来，“希望你今后也能都吃完哦。我记得，维多利亚的小厨房是很有名的。”
    “啊？怎么说？”
    “因为斯巴达人的食量很大。阿加莎女士是典型的斯巴达人，而且我看看日子。啊，今天是喝黑汤的日子呢。那你今晚，也要把黑汤喝掉哦。”
    “什么东西？”
    【斯巴达的一种.一种.】这种难以言明的食物让阿波罗尼娅不知道怎么形容。
    “其实就是猪血汤。”
    “猪血汤好啊。”商洛回道，“我还挺爱吃血旺的。”
    【不是血旺哦是直接把猪血倒进锅里煮。不是吃味道的那种做法，是直接把汤都染黑血一样的黑红色。】
    “等下，我好像听过这种东西.这玩意儿能吃？”
    “能吃。”法厄同回道，“我也会做，而且我也吃。煮熟的猪血混合猪肉，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猎物，一点都不浪费。斯巴达人的军用饮食大抵都是如此。”
    “啊这.有这个必要吗？”
    “倒也不是非得吃。但是自古以来，但凡斯巴达式的教育都得吃这個。一来二去就成了习惯了，你就当是忆苦思甜好了。在罗马，吃这玩意儿更像是一种社交。伱能吃黑汤，代表你越是能吃苦，越是像罗马人——罗马人骨子里对‘简朴’是有那么些追求的。生活越是奢侈，就越是得吃点简朴的。”
    【就像吃炸鸡的时候，可以吃两片菜叶子当赎罪券呢，这样负罪感就轻很多了。当罗马人觉得生活太奢靡的时候，就来点朴素的斯巴达黑汤调剂一下。维多利亚，也是定期吃这个的。】
    “合着她昨天开始说要给我‘罗马人的体验’，是这么一回事啊！”
    “你吃不吃？”法厄同问。
    “我倒也不是那么那么矫情的，吃就吃呗。这都是为了病人的身心健康。”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啧。】
    “你们俩是在让我不吃？”
    “没什么。”法厄同冷笑道，“你要是爱吃她的，那你也不会拒绝我的吧？”
    【还有我的！我也给你送一份，你吃吗？】
    “我我也吃？”
    【太好啦。商洛先生，我就知道，您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是吧，法厄同小姐？】
    “放心。”法厄同没直接回应阿波罗尼娅的话，“反正，我是不会浪费粮食的。阿波罗尼娅也是哦。”
    【那是当然。只是最近，我们家里的中央空调好像调温功能有问题，怎么每个房间都是一个温度啊。这样下去，制冷效果可是不太好啊。】
    “所以得补充一下制冷剂嘛。”法厄同回道，“得好好补一补，大补。”
    “那什么。”商洛忽然开口道，“锦衣卫那边怎么说？审讯已经全部结束了吗？”
    “你不如问问文鸳好了。”
    “啊对对，我应该问他。”
    商洛拿出手机，对文鸳发信道：
    “在吗？”
    “在。”文鸳立马回了信。
    “你们那边，状况怎么样？还有你的。”
    “熬了个通宵，现在还好。”
    “哇，那你.你还好吧？”
    “我的状态很好啊，刚睡醒——哦，你误会了。熬了个通宵的意思是，当然是犯人熬了个通宵了。我两点多就去休息室睡了，现在精神得很。审问一个人，人手还是挺足的。”
    “那你今晚有空没？”商洛忽然问道。
    【嗯？】意识到商洛要做什么，阿波罗尼娅投来了关注。
    “啊？什么意思？”文鸳回问道。
    “就是问你有没有空啊。”
    “你又没问我什么方面有空，我怎么知道。”
    “诶呀”商洛转念一想，“等下，小韩在吗？”
    “他在啊，他叔叔也在这，所以他陪他叔叔熬夜呢。哦，他来休息室睡觉了。”
    “把电话给他。”
    “喂？大哥啊？你放心，事情都办好了，我昨晚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啊。”
    “没空啊，我好累”韩行知猛得一激灵，他反应过来了，“啊！我有空！大哥你要请我吃饭吗？是不是还要叫上文鸳一起？”
    “诶呀，那既然贤弟盛情相邀，我就不好拒绝了。那你先去休息，下午的时候我叫你哦，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就当庆功。”
    “好好好。”韩行知识趣地挂了电话。
    “诶呀，实在没办法。”商洛摸了摸额头，“今天恐怕没空了，晚上有应酬。要不然，维多利亚的考验哦不，维多利亚的邀请，我下次再吃吧，今早已经吃过了。今晚还有朋友的邀约。那法厄同小姐，我们明天再忆苦思甜怎么样？阿波罗尼娅就后天，维多利亚就下次。”
    【啊~~好好好，你进化了，开始时间管理了是吧。】
    “不要紧不要紧。”法厄同依旧看着窗外，“给我一天的时间是吧？那你这下可有福了。阿波罗尼娅，能不能帮我弄点曼德拉草来？商洛先生最近有些虚浮，可能需要一些药膳来进补一下。”
    “我知道那什么，我可能得加个班？对了，那群烤面包机怎么样了？密码解开了吗？”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龙

    从谨身殿出来，他抬头看了看。虽然已经是秋，但午后的太阳还是有一点点热，所以屋子里还是开着空调的。虽然建筑本身的变化不大，不过谨身殿和许多大殿现在都不是从正面进去了，而是从侧面的门入内。殿宇的使用不是左右铺开五间，而是一重一重的隔断。
    这么做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果。比如让朱先烯的个人**得到了保护，比如让他变得更加神秘了，办公起来也更加方便等等。但一开始这么做的原因，就只是为了开空调而已。
    “嗯现代文明还真是改变了不少东西呢。”商洛看着，“家事国事下事，"朕"也未必全知了。”
    【你在念叨什么？】
    “我在想，现代化的挑战还真是棘手。人类历史上的许多变化，都是在不经意间开始的之前到考试，让我想起来"时候"做过的一道考题："十九世纪，铁路的问世打破了人们根据日出日落决定作息时间的习惯。列车时刻表的出现使人们人类第一次有了精确计时的概念。"。那首诗怎么念来着？蕉今别离》的那首诗，我背过的。”
    【别肠转如轮，一刻既万周。眼见双轮驰，益增中心忧。古亦有山川，古亦有车舟。车舟载离别，行止犹自由。今日舟与车，并力生离愁。明知须臾景，不许稍绸缪——这一首？】
    “就是这首。因为在列车开始准点运行之前，社会运行中几乎没有什么事需要精确到"秒"这一级。铁路所代表的现代文明，还真是让世界变得大不一样了。比如子本人也根据食品安全规范，要穿上防菌服才能进入食品生产车间。比如.连道祖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了。”
    【可是为什么呢？作为这个时代的亲历者，我还没有那么多的感触。】
    “因为现代。原先由人运行的社会，慢慢变得不能被人理解了。铁路系统是一个精确的机器，它依靠安全规程和自然规律来运行，人本身也是其中的一环。这个系统无口，却可以言语；无足却可以行动。就算皇帝也不能命令铁路系统叩头，因为它没有膝盖，它跪不下去。”
    【这怎么像是在描述某种可怕的神明】
    “这就是现代诸神之一，它和雅典各个城邦的宙斯没有区别。我有时候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现代诸神比如你是某个铁路系统之神什么的。”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喂喂喂，你是在不信任我吗？】
    “我不是不信任你啊，阿波罗尼亚姐。我就算信不过我自个儿，我都不觉得你是坏人，因为你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哪像是有什么阴谋。”
    【那你问***嘛？】
    “这要问你自己啊！你自己能信得过你自个儿吗？你有没有在不知道的时候，分裂出去什么.黑化阿波罗尼娅？赫利俄斯有一只狮子，那你呢？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我得先确保不会半路突然掉链子。”
    【啊这.啊这】
    阿波罗尼娅陷入了沉默
    【啊啊啊啊.这这这这】
    “你果然自己也不知道是吧？？？”
    【啊啊啊！你把我暴击了！我也不知道啊！万一我不是本体，我是复制品，我该怎么办！】
    阿波罗尼娅陷入了存在的危机郑她慌了，商洛都能听到用脑袋撞键盘的声音。
    嗡——
    一声磬响从山中传来。
    “家事国事下事，朕也不是全知。但朕还不至于变成老糊涂。”
    “道祖，您听见了？”
    “你念叨朕的词儿，朕当然会知道。”
    【呜呜呜道祖，我怎么办？是不是个假人？】
    “何为()
    人？”道祖反问她。不只是在问她，也是在问商洛。
    商洛想了想：“人是万物之灵长？”
    “那顾名思义，有灵的才是人。日光使化身为白狮，但白狮并非灵长，白狮只是兽——换言之，但凡有堕形与外道，就必定是灵智未开的兽，而不是万物之灵长。”
    【啊】阿波罗尼娅总算放心了，【所以我有灵智，我在思考，所以我一定是本体吗.啊，啊~~还好，还好。刚才吓死我了。】
    有那么一刻，她还确实以为自己可能是个什么复制品。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我还在纳闷，我会不会也有个狮子什么在外头。】
    “狮子是金刚之相，须有大威德才能化形为狮子相。”
    【哈？】
    “道祖意思是你太菜了，化形也肯定不是狮子这么强力的相。那只狮子确实很厉害，它的实力是深不见底的。要不是因为它违背了契约被自己的长矛所制裁，就像阿喀琉斯之踵一样，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撂倒它。”
    【啊啊.阿巴阿巴，阿里巴巴.】阿波罗尼娅尴尬得开始胡言乱语。
    “原来菜也是有好处的嘛。”商洛摸着下巴，“至少她不会给我添乱。不过话回来，我也见到烈安娜的牝鹿，这些由神力化生.或者堕形而成的兽，有什么共同点吗？”
    “它们，是龙。”
    “龙？狮子和鹿都是龙吗？”
    “龙能大能，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虎掌鹰爪鱼鳞蛇身的是龙，能乘时变化的是龙，能变化万赌是龙。鹿是龙，白狮也可以是龙。如果你问研究训诂学的礼部侍郎文仲，他会告诉你《玉篇》有云：龙，萌也。”
    “等等.龙，萌也？是变化之基难道龙是卵胎？哦不.”他眨了眨眼，“龙是，元婴？”
    “嗯？”道祖愣了一下，“好悟性。好悟性。所以现在明白了吧？以修真一途来，龙是到元婴期才能外化之"萌"。日光使的神力，外化为金刚狮子之相。”
    “啊，那我放心了。阿波罗尼娅就算外化，估计也是树懒什么的。”
    【呜呜呜~无法反驳。】
    “这下放心了，放心了。那道祖，我这就去跑腿了。”
    “别忘了把你的法器带上。”
    “哪个？啊！”商洛忽然想起来，“旗杆，旗杆还在办公室呢。”
    【啧，我看你这家伙也差不多，你八成也只能外化出浣熊貉狸之类东西。】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地图

    “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正在搬着一摞书出来的卡琳看到了商洛一行人又回来了，还是沿着之前的路。
    “小问题，小问题。”商洛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忙她自己的事情就好。
    重新走过被封印的月天使，站到图书馆的门厅里，商洛上下打量着这张地图。
    刚才出现的新情况提醒了他，让他注意到了一件事——这个名叫“大都会”的地方，毕竟还是灵界。天上没有日月星辰的年岁，没有任何参照物和标记。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去看，他果然看到了自己在意的东西：
    世界贸易中心一号大楼
    世界贸易中心二号大楼
    并列排在旁边的，是世界贸易中心三号大楼和四号大楼。
    “这什么地狱笑话.太离谱了吧.”
    “怎么了？”法厄同问。
    “这四栋楼不是同一时间的。世贸大厦的1号和2号楼在2001被炸毁了，而三号楼四号楼原先不叫这个名字，它们只是世贸大厦的附楼。之后在原址上重建后的，才叫世界贸易中心3号和4号摩天大楼——所以这四栋楼不可能在同一时间立在同一个地方，这就像你和你爷爷是幼儿园的同班同学一样离谱。”
    “额”法厄同也点了点头，“虽然我也知道这里有时候会很离谱，但这也有些离谱过头了。”
    “所以，这里建什么房子是谁来决定的？”
    “阿卡西记录。但准确地说，"决定"是一个主观上的动作，必须由一个具体的人来发起。阿卡西记录没有自我意识，所以很难说是它"决定"了什么。但可以来举个例子——比如：”
    她想了想：“比如我之前闭关的时候学习到的阿房宫赋就记载道，始皇帝把六国宫殿都拆了，转而在阿房宫内复建六国宫殿的气象。这就让本来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不一样的六国宫殿被攒在了同一个地方，而决定这一切的就是始皇帝。
    “以及另一个比喻是，我在历史必修1上看到的。说太祖高皇帝曾经派遣大军到全国各地去清查田亩，点查因为战乱造成的土地变更关系。有时候一县一地的土地档案会完全遗失，但这问题不大。太祖高皇帝在这个过程中清查出了大量的"无主"田亩，有的是真的无人认领的，但绝大部分都是那些瞒报的田产，再附加上军户们自己开垦的土地，五军都督府里面能够容纳400万大军的卫所就这么点检出来了。”
    “啊”商洛想了想，“这题我不会啊，我学的必修1不是这玩意儿。明朝史考得太细了吧。”
    【你好好想想自己在说什么.】
    “咳，我只是有感而发。我发现本朝学生的历史课业负担还挺重的——因为近代史从洪武年就开始算了，这大几百年里事无巨细全都要学，因为全都是塑造当下的近现代历史。”
    “我一直是觉得，你们的历史课的比例和我们那边一些教会中学的神学课一样多了。”法厄同回答道，“但我倒是不觉得这很多余。就比如现在这个问题，靠历史课确实可以解决。你知道当年太祖高皇帝是怎么点检土地的吗？”
    “这分还是你拿吧。”
    “因为周边区县但凡和这个地区接壤，就必然要记载与之接壤部分的有关信息，而这些信息之间是可以交叉验证的。所以只要文书工作做得足够多，就算是完全损毁在战乱中的信息也能恢复。如果缺损的区域并不大，或者只有一个"单元"，那基本就和没有缺损一样了。”
    “啊，我明白了。”商洛一拍脑袋，“区块链啊。”
    “什么东西.”
    “一种去中心化的()
    算法，不需要有一个集中的账簿，而是广泛分布的数据网络来验证信息——啊，所有阿卡西记录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法厄同答道，“如果说阿卡西记录有个神格的话，那就一定是盲目而痴愚的德谬歌，或者说"造物巨匠"了。它具有无穷的伟力，却没有能够将之运用、调动的主观意愿或者智慧。而你面前的大都会，就是这样。”
    “那么，这个世贸大厦的1234号同时出现应该怎么解？”
    “说明在那个区块，普遍的认知就是应该出现成那个样子。同样，我们之前去的帝国大厦，由这套算法得出的结论也就是那套未能完工的样子。但是——”
    “但是？”
    “但是有一点很关键。根据牛顿第四定律，灵界，是可以被修改的。你要知道，阿卡西记录但凡以"大都会"这样的形式出现，就已经是进入了尘世的领域。依照"上即是下，下即是上"的原则，在大都会里进行的任何修改都可以反作用于阿卡西记录，这一影响的涟漪还会反过来传播到阿卡西记录的其他地方。”
    “合着这是，亮出血条了？”
    “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法厄同点头道，“阿卡西记录本身不可理解。但如果作为大都会降临，那么这里就是可以被理解的。同时，这里所作出的一切修改都会影响到阿卡西记录本身——影响到魔法本身。所以，如果帝国大厦在这里没有建成，那么它就是可以被建成的。”
    “但是.不应该啊。”商洛琢磨了一下，“时间顺序似乎不太对？”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在上面看到的帝国大厦已经是个建成的状态，没理由下面这个反倒是尚未建成。我想不出人们为什么对帝国大厦的"普遍印象"得出的结果，竟然是这个工地呢。就算以前是工地，随着帝国大厦的建立，下面这栋楼也应该变成了建成状态才对。啊”
    她摸了摸头：“果然，我还是有许多地方要学习。魔法，真是深不可测。这种时候，我们确实还是去问问地头蛇比较好。”
    “华尔街，是吧。”他看了看地图——华尔街，也在地图上，也和他印象中的位置一致。
    “那么，我就去拜访一下本地的朋友们，听听他们的见解。”

 第762章 先知

    第762章先知
    华尔街，那座著名的铜牛塑像之前。这里的一切都和商洛之前在影像资料里见过的景物一样——只是，还多了一群狼人。
    似乎是知道他们要来，一群人已经等在了这里。站在铜牛前方的戴着兜帽的老狼，低头看着这里。
    老狼出现在狼群里，这不符合狼群的习惯，因为狼群没有赡养老狼的习俗。狼群，一般是以个狼目的为基础而组成的临时队伍。狼人的习惯，也与狼相似，年老的狼会被直接放逐。
    而狼人这里的情况会有些微妙的不同——无论有多老，都不会妨碍一名狼人成为先知。
    施耐德刚要上前问候，站在前方的长老便摇了摇头：
    “错了.”
    “啊？”不只是施耐德，连商洛了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几位，跟我进来。”
    就像他们本来就很熟似的，老狼在前头带路。在众多狼人的注视下，他们走进了华尔街。
    这里，确实是狼窝的样子——但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和商洛的预期不同。
    但现在看来，这里完全就是个普通的狼窝。
    狼人似乎只是这里的住客，他们并未改变这里一分一毫的地形，甚至没有进到楼里居住。他们只是在这里住着，仅此而已。
    “？？？”商洛又走上去几步，“我说，这位老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蠢货！你在50年前就该到这里了你明白吗！蠢货，你迷路的时候外界已经过去50年了！鲁尔氏族早就不存在了，现在是克虏伯公司。”
    “我的名字，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我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与你没有交集。现在与你在这里见面，本身就错了。事情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罪魁祸首就是旁边的这位，施耐德先生。”
    “啊！”法厄同一拍脑袋，“说这个我就知道了。是有这么个狼人结社，他们是日耳曼的科技蛮夷的支柱。那这里是.”
    “哈？”施耐德诧异道，“您是谁啊？为什么一上来就说我有错？”
    商洛听到华尔街之狼这个名字，还觉得他们是可能得拿着电话机坐在办公室里，像个股票经纪人似的一手夹着圆珠笔，一手打电话，另一边还在看着茶水小姐今天涂了什么颜色的指甲油。
    “.”
    “您的名字是？”
    “所以说，错了。”似乎知道商洛在想什么似的，它回头说了一句。
    “这里应该是华尔街。”先知答道，“但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现在只是纽约氏族而已，我们才刚刚搬到这里来。”
    说着，旁边有个狼人走了过来，“先知，您在和谁说话？”
    老狼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才继续和商洛等人说着：“你们旁边这个家伙，在灵界里迷路了50年。”
    施耐德尾巴都竖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鲁尔氏族破产了吗？难道我推销的业绩还不够吗？”
    “要保护费的手段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克虏伯是另一个打法。而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迷茫中脱离出来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他把之前遇到的事情和先知说了一通——话说到这里，商洛也明白了，自己面前的纽约氏族似乎只是个影子，似乎并不存在于这里。而他们能和先知对话，似乎只是因为先知是先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先知重复了好几遍，“原来你碰上了震旦的贤者，指引你走出了迷茫之中。但是，施耐德，你本来应该在50年前就把手上的东西给送来，结果.什么都没发生。鲁尔氏族预言的灾祸没有发生。”
    “那这不是挺好吗？”商洛问。()
    “问题在于这东西延迟了50年到现在，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有个大问题！你问问他来送的到底是什么？”
    “是”施耐德压着声音，“这个是能说的吗？”
    “给你派任务的鲁道夫先知都死了快30年了！他等到死都没等你回去回信，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伏尔甘的火花。我们从罗马截获了一枚，我们需要把伏尔甘核心运送到这里来。但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那个伏尔甘核心是坏的.”先知摇头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给你的伏尔甘核心已经损坏了。”
    “诶？”商洛诧异道，“可是他看起来相当正常的。”
    “一个坏掉的钟一天也能对两次，这完全没问题。但两次之外的就是全错。我是不知道那位震旦贤者为什么要指引他，把他和你们搅和在一起，但现在事情全乱套了。”他看了看手表：
    “50年后的华尔街，我还在这里等你们。”
    “？？？”施耐德还没反应过来，“等下，先知阁下，是什么意思？”
    “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这个笨蛋。”他白了一眼施耐德，望向了商洛：“劳烦这位，震旦来的客人到华尔街来一趟。聪明的你已经发现了，现在在此处与你们对话的，是现在的我——对你们来说，是50年前的我。50年后的今晚，我还在这里站着，我还在这里等着你们。贤者，在我这里。”
    商洛试探着问：“50年后，你还活着？”
    “我很确信，我还能活着，因为我预见到的未来不只有现在。我很确信，我和你见面的正确时间应当就是今天晚上。但我看到的未来，似乎也更加晦暗不明或许，我的寿命就会在今天终结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贤者现在应该在我旁边。贤者叫隆隆是吗？”
    【嘿，他还真知道。】阿波罗尼娅诧异道，【原来真的有这么靠谱的预言啊。】
    “阿波罗尼娅阁下。”先知忽然望向了后面，“我的见识本来不足以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似乎在之后见面的时候，您的朋友和我转述了这件事。所以，请不要灰心。您能活在当下，而不是在时间中漂移，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您毋需质疑自己的智慧，您是伟大的阿波罗尼娅。”
    【诶，这老头子人还挺好的嘛。】
    “哦贤者说，他饿了。你们带出来的窝窝头吃完了吗？他到了吃夜宵的时间了。”

 第763章 任务

    第763章 任务
    嘎吱嘎吱嘎吱。日上三竿，朱灵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喝茶。
    “所以呢，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朱先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头，“早晨事发的时候你说你在睡觉，我姑且就不管了。现在天大亮着，该告诉我情况了吧？”
    嘎吱嘎吱嘎吱。朱灵依旧在啃着窝窝头。
    “别装模作样的，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前从来不啃这玩意儿。”
    “嗯~~这个还挺好吃的，特别好吃~~”
    “所以，隆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关系到国之大事你知道吗？皇祖亲口和我说，隆隆是他的密探。现在商洛那边还在忙着找隆隆的位置，你应该知道的吧？”
    “啊？哦”
    “你哦什么！伱还有什么没说的现在不说，以后搞不好就没机会说了！”
    “你之前不是说，他不要帮忙的吗？”
    “那是他客气。锦衣卫的选锋队已经出动了，总之不管他要不要，我先把援军给他配属过去。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我这边就可以把行动升级。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末日武器。”
    “有这么严重的吗？”
    “都看着这么严重了你还不赶紧交代！”
    “可是.”朱灵放下了窝头，“我是真的不知道隆隆哥的事情我怎么会全部都知道。”
    “隆隆哥？啊，那大哥确实可以叫隆隆哥。他有什么特长吗？”
    “有。隆隆哥对吃很有研究，我平时做我窝头的配方，就是隆隆哥和我一起研发的。隆隆哥说不需要放糖，多放点玉米面就很好吃了。”
    “.”朱先烯捂住了额头，“你这份零工，打得还挺有收获啊，竟然能养出来一个先天灵兽。怎么没见你在学业上进步些，尚宫每次给你开家长会回来都黑着脸。”
    “皇祖不是说，我们家的人在发展业余爱好方面都很有天赋吗？你看皇祖就很会算账啊。”
    “别岔开话题，我们在说你的事情。你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要真知道什么，我干嘛不说啊！”朱灵嘟囔着嘴，“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别的消息了。”
    “好吧。”朱先烯摇头道，“那至少问问你，隆隆爱吃什么？”
    “仙人掌。”
    “哈？”
    “对啊，隆隆爱吃仙人掌。是那种食用仙人掌，御苑里面拿来喂骆驼的，但是隆隆哥也很爱吃。隆隆哥喜欢那种黏糊糊的口感，还有秋葵和山药他也很喜欢吃。”
    “那吃肉吗？”
    “不太爱吃。不过，隆隆哥倒是挺爱吃鸡蛋的。”
    与此同时，新安条克。 玻璃幕墙笼罩起来的摩天大厦里，一排一排蚁巢一样的工位前，埋头工作的打工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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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华尔街，过去的纽约氏族的所在地。在“黄金眼”解体后，总部瓦登吉斯城也随之解体后，所有行走在尘世的狼人按照更加现实的原则组织在了一起——狼的本性是自私的。
    虽然许多故事和传闻中，狼有着严密的组织，狼王一声令下就会有群狼像蚂蚁一样冲上去啃咬敌人。但实际上，狼也怕死。
    狼不是人，狼不会被某些抽象的概念团结起来。能团结起狼的，就只有生存空间本身而已。能否吃饱、能否繁衍，能否被尊重等等，这些才是狼最为看中的。
    已经灭亡的“瓦登吉斯城”被许多狼人视为一种错误，而现在华尔街和克虏伯等公司正在把狼的生活带回到正常的秩序中。
    “鸡蛋！我要鸡蛋！”会议室里，隆隆仰面躺在会议桌上拍着手。
    “是！是！马上！”
    卑微的打工狼夹着尾巴跑了。它看不出面前这位“贤者”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但他知道只要得罪这位贤者就会被开除。离开了华尔街之后，克虏伯等其他大公司也不会接纳他，他就只能回到野外去，做那种弯下腰就会被当成野兽的独狼。
    而会议室里的狼不止它一个。整个屋子，实际上都已经坐满了狼，一群穿着猎装——或者在商洛看起来，应该叫“西装”的狼正互相咆哮着。
    “所以，总经理代理，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它突然冲进来躺在会议桌上？这只熊是从哪来的？”
    “稍等，稍等我在翻先知.哦不，我在翻创始人的笔记。”年幼的头狼坐在主位上，它的耳朵还没立起来。年幼-头狼，这是在野生状态下不会出现在场面。毕竟，使狼成为狼王的必备要素就是力量，而力量无法继承。而在这里，在华尔街，“力量”的含义被扩大了。
    那善良的一枚枚德拉克马，全都是可以继承的。
    “啊！有了有了！根据先知的预言，我们面前的这位是——隆隆！隆隆大爷！”
    “嗯，总算有个识相的了。”隆隆瞥了他一眼，“你们家老头子呢？和我聊得好好的，说请我做客。怎么人不见了？”
    “隆隆.大爷？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您能不能先从桌子上下来？”
    “大爷我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这桌子不错，像是我家里的床。大爷我今天要在这里睡觉。”
    “可是.”头狼歪着脑袋，还未立起来的耳朵也随着它脑袋晃了晃。
    “别可是了。”隆隆看着他，“如果那老头子真的在自己清醒的间隙给你们留下了什么书面材料，就往后翻一页。翻过去你就知道，你们恐怕要求着我待在这里。”
    “？？？”年幼的头狼往后翻了一页，然后看了一眼。
    “哇！！！”它吓得站了起来，“这上面说，新安条克将会被毁灭！只有只有隆隆大爷在的地方是安全的！”
    “错啦~”隆隆翘着小短腿，“是我只会在安全的地方待着。这里安不安全，不是我决定的。是因为它安全，我才会停在这里。现在要是没什么事，诸位可以出去了，我想先睡会。”
    “.”众狼互相看了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全都站了起来，然后调整了自己的座位，让自己离隆隆更近些。

 第764章 隐秘的历史

    第764章 隐秘的历史
    “麻烦。”它看了看周围，“不过我不也反对有观众就是。观众越多，我睡得越香。那么，晚安，我要睡了。”
    “等下！”幼狼爬上了桌子，凑到隆隆旁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啧。”隆隆咂嘴道，“你们这些狼妖，你们没有鼻子吗？你们的狼鼻子呢？”
    “我们.”幼狼答道，“很久以前，在我出生以前，在瓦登吉斯城的纳鲁议会解体之后，我们解除了守护世界的使命，但同时也失去了荒野的力量。我们必须独自在尘世活下去，所以现在.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察觉到危险了。”
    “废物啊，废物。那笔记上下一页说的是什么？”
    “下一页开始说别的事情了啊！说什么玉米面、小米面混合在一起.”
    “那不是别的事。你们按照配方去给我做，做不好就重做。本大爷是大内密探！大内密探知道吗！得罪了我，让你们全部下诏狱！”
    之前没听懂，但这句话他听懂了。
    “您的意思是，您是震旦的锦衣卫！”
    “啧。”隆隆又啧了一声，“你们这些狼妖还真的是闻不到一点动静了。不过当作我是加强版的锦衣卫也行，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具体细节保密，但你们能从那份笔记上找到我的存在，就说明那老头子的预言应证了。那老头子呢？他说他在这个点应该还活着。”
    “您的说，应该是萨满——尘世最后的几位萨满之一的林恩伯格萨满，他也是我们的创始人，同时也是我本人的祖父。我的祖父正在沉思中，没有办法回应您的要求了，不过或许我能帮上您的忙。您也称呼我为林恩伯格。”幼狼伸出了手，但隆隆没有回应。
    他侧过头，望着幼狼：“没用的东西，你们现在和普普通通的凡人有什么区别？多了多了一层皮毛之外。”
    “我们.我们依旧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盖亚。虽然瓦登吉斯城已经被精灵覆灭了，我们在尘世失去了力量，甚至还在逐渐失去智慧。但是，我们依旧还活着。战争还在继续，但作为盖亚的生灵，我们只要活下去就好。”
    “好吧。”隆隆摇了摇头，“就让我来检验一下，伱们到底有多少成色。告诉我，今天都发生了什么？震旦那边来了什么人？公主有没有来？”
    “没有。”自称的林恩伯格幼狼答道，“我们从总督府了解到的消息是，这次来到我们这里的没有震旦的公主。带队的是持世君。”
    “哦哦~~是他。”
    “您知道吗？”
    “听过，但是没见过。要是我的手机还在，这时候我自己就能联系了。不过，现在还是麻烦你把他们请过来。如果你们的老头子没有说错的话，他们马上就应该要从大都会地铁站里面出来了。跟他们说，这里马上就要发生灾变了，跑也来不及，他们应该立刻到我旁边来。我这里才是安全的。现在。”
    他看着下面这些狼：“现在，我饿了，我要吃夜宵。快按照下一页写的菜谱把窝头做好，在那之前给我准备几个鸡蛋来。”
    “哦，好好，他现在在吃鸡蛋。窝头可以过会再吃。”老狼走在商洛前面带路。
    商洛诧异道：“老先生你现在是在他旁边？如果你在他旁边，能不能带句话给他？”
    老狼只是摇了摇头：“时间，错了。现在的我并不具有那样的能力——现在的我，只是一台坏掉的钟，一天只能对两次而已。和古老的先祖一样的，我的精魂四处游曳着，我见到你时间并不是现在。我感受‘今日’的时间，也不是现在。但我还活着，这是可以知道的。”
    商洛摇了摇头：“所以，您的时间是错乱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所知道的是，至少在你这个时间，我应该还活着——毕竟，我无法预测未来。我的时间只是被打乱了，我并没有掌握不存在的时间。过去的我在和未来的人对话，未来的我在和过去的人对话。这一切，都是因为瓦登吉斯城的灭亡。”
    “什么？！”施耐德大惊，“瓦登吉斯城灭亡了吗！”
    他露出一副“大清亡了”的表情。
    “所以瓦登吉斯城到底是什么？”商洛问道，“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对您不重要。”老狼摇头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您们还能在华尔街见到我的躯壳。至于那个不知道的名字，您既然不知道，那也就没有必要知道。隐秘的历史没有在阳光下存在的必要——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代表您本身就已经牵涉进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来解释一下吧。这老狼不会说的，这是狼人先知一贯的作风。因为他们想要理清自己的视线还是挺困难的，顾不上别的——不过他说的瓦登吉斯城，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了。】
    “那是什么地方？”
    【你可以理解为，那里是狼人的大都会，具体的地点是在高卢行省的某处。那里的狼人在地下秘密建立了这座城市，所有在尘世活动的狼人都在那里有议席，除了这些现代化的狼人之外，还有更早就和人类产生过接触的狼人。他们在世界的不同区域活动，承载着自己在历史上曾经领受过的使命。
    【其中的几个重要派系，包括阿努比斯教团、来自北欧的芬里尔之子、来自希腊的阿卡迪亚国、四处游荡的科里奥斯兄弟会等等。当然，这些全都已经不存在了。战后，这些狼人开始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正在慢慢变弱，但也依旧相当强大。】
    “所以，亡了吗？全都已经完蛋了？”听到了商洛的转述，施耐德整个人都颓倒了下去，“那我接下来的人生，应该去往那里？”
    商洛摇了摇头：“那么，你接下来是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去想想办法？”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还是得跟在您旁边。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这么做。所以先知.诶？先知，先知你人呢？”
    “唉。”随着一声叹息，冥想室里的老狼睁开了眼睛，他问旁人，“现在是什么时代？”
    “是维多利亚时代。”一旁的侍从答道。
    “瓦登吉斯城灭亡了吗？”
    “已经灭亡了。”
    “隆隆大爷到了吗？”
    “到了。”
    “错了.全都错了这三件事不应该在一起，就像世贸大楼的1234号不该在一起一样。”他闭上了眼睛，想要再睡过去，但又睁开了眼。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在正确的故事上，不该有我们的出现。这里应该是自动机的故事才对，在我看来是这样。只希望一切如那位贤者所说，坏掉的钟一天也能正确两次。或许.这样才是对的吧。”
    “你们煮了鸡蛋没有？给我我去送给他。千万，千万不要惹隆隆大爷生气，他会把你们都抓进进诏狱的。我得.快扶我起来！我得亲自去问问他，趁我还醒着。商洛马上就要来了，我是见不到商洛的，趁我还醒着赶紧把事情问清楚。”

 第765章 秘典

    第765章 秘典
    “诶，你们又回来啦？事情办好了吗？”卡琳问道。
    商洛点了点头。他也看到卡琳抱着一本书站在门口：“你这边也完事了？就一本书吗？”
    “有一‘本’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亚历山大那边存储这些禁书都是用羊皮卷。就只有地图那么多，草草卷起来，然后堆放在图书馆的x型书架上。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秘典记载的内容竟然能用书本来承装。这里头每一页都有许多不得了的东西。”
    “比如呢？”
    “我倒是想和你说说，但我说不了。这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要是哪天你成为了精灵，或者成为缪斯宫的贤者了，那你倒是可以随便看。”
    【她这意思是你得上了封神榜之后才能看懂天书。只要你还是个大活人，这书是不归你看的。】
    “但是它既然做成了书的样子，就是可以看的吧？”
    “？？？”卡琳愣住了。
    “？？？”法厄同愣住了。
    【？？？】阿波罗尼娅也一时语塞，【果然.孩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跟伱说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也不会信了啊。】
    “这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这里面应该确实是一些具有毁灭力量的禁典，但它现在在我面前呈现为书本的样子，那就是可以翻开来看的吧？”
    “不要！真的不能看！”卡琳弯腰就紧紧抱住了书，“你不要过来啊！真的不要过来！”
    “不不不我也没说真的要看。我只是想问，这书到底能不能看的？”
    【额】阿波罗尼娅顾左右而言它，还是让炼金人碰了碰法厄同的肩膀，【队长，还是你来说吧。】
    “能看。”法厄同答道，“但是看一眼就会爆炸。这个是真的。”
    “是我爆炸还是书爆炸？”
    “没区别，反正都一样。我举个例子，我举个你已经知道的例子——天使长加百列被牧羊人的誓言困缚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而直面天使长的怒火的代价就是被烧成灰烬。这是第几页？”
    “正文的第二页..，”卡琳答道。
    “所以。”法厄同解释道，“实际上如果你把这本书翻到第二页，然后对准某个能够读懂它的知性实体，那么天使长加百列的神火就会把他焚烧殆尽。翻到其他页面各有各的用处，只有两种人可以翻看。第一种，在罗马的神秘封建制体系下的，通过合法程序得知情况的知情者。第二种，精灵，精灵百无禁忌，不受禁典影响也无法影响禁典。”
    “所以，实际上我是可以翻的？”
    “对，确实，你确实可以翻阅。前提是你得看懂。”法厄同回道，“所以之前也不算在蒙你，因为天书你确实是看不懂的嘛。看不懂的时候，其实翻开来也没有问题——你面前的这本书，即是传说中的《codex gigas》，震旦语应该叫作《全典》，这是一本基于神通术的魔典。把这些和魔神有关的条目编纂起来，这些文字本身就成了魔典了。”
    “既然这么危险，要在这里保存着？” “因为终究要有一份存档。这个图书馆的作用，类似于震旦的金匮石室——可以不看，但不能没有。外头会经常调用的文本会采用另一套规则来管理，但只有这里可以妥当地保存原本。”
    “因为有天使帮你们看门是吧.”
    “理论上，这个图书馆的防护力类似君士坦丁堡。”
    “这我确实看出来了。”商洛答道。他能够料想到月天使出现在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邪眼，广泛存在，并且根植于环地中海的古老魔法，从古埃及就开始成为沉入人心的民俗级的普遍认知。而月天使，就是这一概念的具象化。说是天使，实际上称其为“邪眼之魔神”会更加合适。
    如果用祂来看守君士坦丁堡，那威慑力其实不比加百列更低。这种邪眼不仅仅是不吉利而已，实际上对商洛这种等级的战斗力也会产生实质性的杀伤。而对待凡人，恐怕会像索多玛的天火一样有毁天灭地的杀伤力。
    但法厄同并没有直面月天使，而是使用了钥匙。这就像手上握着牧羊人对加百列一样，只是二者有所不同。天使长那里是一次性的封条，开了就爆了。而月天使这里是可以重复使用的环保购物袋，用完之后迭一迭，下次还能继续用。
    【环保购物袋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吧！这地皮又在震了嘿！】
    “你能听见就算了，祂也能听见？”
    【你的轻蔑当然是能够被感受到的。人家好歹也是犯了错在这里受罚的魔神级存在，你这么冒犯人家，回头当心着祂小心眼，有朝一日跑出来就找你算账。】
    “切，祂又跑不出来。”
    【你这家伙是关二爷吗，傲上而不欺下我看到你对电梯女郎，对天乙贵人都非常尊重。怎么一尊大杀器在这里，你就无所谓了？】
    “怎么说呢比起天乙贵人，脚下这个对我才更像是家具吧。我对这玩意儿只有功能性的期待，而电梯那边，你总要坐电梯的吧？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和对邻居打招呼似的，礼貌点总没坏处。再说了，我之前就已经把话说出口了，现在再找补有什么用？”
    【其实还是有用的。天使这种‘魔神’和别的魔神不一样，他们原则上还是爱人的。所以你只要诚心道个歉，问题不大。】
    “真的行啊？可我都在祂头上踩这么久了，我”商洛一看脚下，脚下还踩着法阵呢，就猛得往后退了一步。一想到刚才地面确实还在不断的振荡，他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要怎么道歉？口头道歉就行了？”
    【献上点祭品吧。论迹不论心嘛。】
    “我看看诶，我这里还有吃剩的窝头。左边这个是朱灵配方的窝头，右边这个是从新安条克的动物园拿的窝头，我献上哪个好？”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第766章 对了

    第766章 对了
    “.”商洛想了想，把自己爱吃的，从家里带来的，从朱灵那里得来的配方的窝头给放了下来。
    窝头刚一接触地面，就缓缓沉了下去。
    “这就行了？”
    【行了。毕竟是天使，本质上脾气都很好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种都能救。不过前提是进入谈判状态，天使一般不和你谈判，上来就直接动手了。相比较而言，这书里还有其他的魔神没那么好脾气，但他们其实一上来就是可以谈判的。】
    “这书原来还这么好用的？”
    【想学吗？其实这样的魔法书很多啦，这本书只是最大最全，而且涉及到‘高阶天使’这种机密——行了，把这本书带走之后，卡琳也就能回去交差了。】
    “对了。”法厄同提议道，“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啊？”卡琳赶忙摇头道，“不了不了，这里的任务完成了，不好再麻烦大家。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的。”
    “你怎么回去？”
    “我是搭飞机来的，我抱着书再搭飞机回去就行。”
    “？？？”法厄同愣了一下，“缪斯宫原来是这么安排的吗？未免太随便了吧。虽然只有懂精灵语才能看懂，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让你一个人抱着回去？”
    “还有他们。”卡琳指着身后的那些卫兵，“他们也和我搭同一班飞机。”
    “商务舱？”
    “不是，是军机。好歹军机也还是有的。”
    “那那倒是还行。”法厄同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回头见了。有机会来玉京的话，我请你吃饭。我打工还攒了些钱呢。”
    “你们的关系还真好啊”商洛嘀咕着，“你怎么都没请我吃过饭。”
    “好好好，把你也带上行吧。”
    【啧，伱成了附送的了。你成了最多余的人嘞~~】
    “也好，有饭吃就行。”有惊无险的旅程结束了。卡琳这边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隆隆的坐标也确定了。虽然这里确实有可能发生什么灾变，但和本次任务没有什么关系。真要解决，从外部解决也会比从内部解决要简单得多。
    毕竟在外头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可以被调动起来。但要是被关在里面，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对魔术师或者侦探来说，在密室里面或许更方便查案。但商洛既不是魔术师也不是侦探，他是“特工”。能摇人的时候他要是打算摇人来解决问题的。而一旦有什么异变，他也会第一时间摇人来解决。
    重新走到大都会站面前，施耐德也跟在旁边。
    “又回到这里了。”施耐德抬头看着神殿般的车站，“总觉得，上次来这里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体感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远。我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车站也是这个样子。这个车站，在很久很久的时间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呢。”
    “你出去之后，打算去哪？”
    “不知道。”施耐德摇了摇头，“我们的国已经灭亡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可能会就近去一趟华尔街吧，不过得在您离开新安条克之后。”
    走到了大厅里，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没有太阳，没有日月的年岁，这里的一切都是禁止的。永恒不动的月亮悬挂在的天空上，像个灯泡似的挂在外面的天上。只有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在大厅里提供了一定程度的照明。
    这里必须得有个照明才行，哪怕是有月光也好。因为“水晶吊灯”已经拆除了，要是没有打着灯，这里很难视物。之前带下来的陆战队现在成了移动的探照灯，他们自带的灯光在看不到的地方提供照明。
    整个大厅，只有电梯的门里是亮着的。
    “那我们先走一步了。”商洛对外头打了招呼。电梯不够大，一次只能上少数几个人，所以分三批上。商洛带来的陆战队走一路，卡琳从缪斯宫带来的帮手走一路，其他人第一批走。
    “啊，抱歉抱歉。”施耐德知道自己的体型比较大，它第一个进了电梯，然后窜上天花板挂在那里，给商洛几个人腾出站立的空间。 电梯女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带我们上楼吧。”最后一个上电梯的商洛嘱咐道。
    “嗯？”电梯没动，商洛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女郎，“带我们上去吧，我们这里的活干完了。”
    就像卡壳似的，电梯女郎在原地静静地僵立了几秒——最终，她还是按下了通往一层的电梯。
    电梯逐渐行进。门再打开时，明亮的水晶吊灯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人潮涌动的杂音，大喇叭里喊出的广告声和通告音，还有咣当咣当运行的地铁的声音，尘世的热闹和喧嚣又重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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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商洛吸了口气，“还是上面好。诶对了，施耐德你这个样子出去会不会引起恐慌？”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挡一下。抬头看时，施耐德脸正在像橡皮泥一样变形。长嘴巴收了回去，反关节变成了正常的人类脚踝。兽毛和尾巴也全都没入体内。
    一个翻身，他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变形，行走在尘世的基本能力。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您要怎么离开新安条克？”
    “等找到隆隆之后，我们搭潜航舰回去。卡琳你呢？”
    “那我们应该顺路。”卡琳答道，“我们搭乘的水上飞机也停在军港。”
    “那就好，我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到了小庞培那里：
    “喂？商洛先生，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吗？真快啊。那请稍等下，我派车去接您。请你们站在门口等下。”
    简短的交谈后，商洛放下了电话。
    “是我想多了吗？”他摸了摸脑袋，“我总觉得小庞培很不对劲，明明是个假的，却像是真的一样在这里帮忙。从头到尾也没有干涉我们的任务，真是奇怪。你怎么看？”他问法厄同。
    “或许，他们只是赶快把你送走吧。无所谓，这里的自动机、精灵，还有狼人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等日后再来处理也行，我们这次只把隆隆带回去就好。”
    “嗯，也对。”
    走出大都会地铁站，站在路边，他们和之前一样等着车。东看看，西看看。
    【等下.喂！商洛！】阿波罗尼娅忽然喊了起来，【看南边！】
    “南边？在哪？”
    【在你左手边！看道路的尽头！看海上！那个是不是.是不是自由女神像！】
    “？？？”商洛侧目去看。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几个高大的，穿着黑西装的身影就拦在了他们面前。
    “干什么的？”商洛没什么过激反应，因为这几人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威胁。
    “先知有话要找您。”熟悉的语调，带着些闷响，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路。
    街边的黑色轿车摇下车窗，苍老的脸露了出来——深邃的目光下，老者的眼眶下，是狼的眼睛。狼的眼睛盯着商洛，但同样没有让他感觉到威胁。
    “对了，这次对了，你们终于来了。请接受纽约氏族诚挚的问候，我的震旦客人们。还有那个从鲁尔氏族来的迷路的孤狼，也欢迎你。鲁道夫先知也在这里，我们都在等你，所有人都在。一切都在正确的位置。”

 第767章 狼眼的老者

    第767章 狼眼的老者
    “？？？”商洛还没说什么，施耐德先惊呼道：“鲁道夫先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纽约氏族的先知，你之前说纽约氏族已经灭亡了，你年老得已经不能保持神智，变成了老年痴呆，以至于您只能从过去对我们说话。”
    “老年痴呆？鲁道夫先知死了？看来你们在错误的地方停留了许久。你们有谁能确定自己来处的情况？”狼眼的老者问商洛，“这位被贤者提到过的阁下，你来过的地方，鲁道夫先知怎么样了？瓦登吉斯城呢？”
    “额抱歉，我听都没听过。我不是你们这一边的人。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麻烦了你不能在这里打电话，你也不该在这里联系自己熟悉的人。”他望着商洛，“抬头，伱看到了什么？”
    “月亮？黑夜？”
    “黑夜。”狼眼的老者强调道，“黑夜，它是地球的影子。这里，是影界，有人称呼这里为灵薄狱，或者镜中世界。我想警告各位，不要和这里的人交流，更不要食用这里的食物。你们在这里打电话也只会联系到不该联系到的的人。”
    “等下！”商洛诧异道，“我们做错了什么嘛！我们明明是坐电梯下来的，又坐电梯上去的啊！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个电梯有问题吗？”
    老者正要回答，远方突然有狼嚎响起——
    老者面色骤变，颤动的狼烟时不时反射过来金色的光芒。
    【哇，这钛合金狗眼，怪不得叫黄金眼.】
    嚎叫声结束，他立刻问商洛：“你们刚才有打给谁吗？”
    “打给了小庞培？”
    “？？？”狼眼的老者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你们惹上事了！那不是你们认识的小庞培，你们打给了这个影界的防御机制，连我们都没弄清楚它的目的。它已经，意识到你们的存在了。现在我们最好分头行动，你们先把追兵甩开来在说。记住，不要和任何人交流，所有人都没有自我意识，他们都只是影子。”
    说着，他朝后面挥手，隔着一条街的一排黑色轿车就开始往这里靠近。
    “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等下！那你之前的问题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自己来的地方，‘鲁道夫先知’是不是还活着？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回答出这个问题？”
    “要找外援，只能把电话打给不可分裂的至尊‘以洛海姆（elohim）’，因为那位大人知道一切秘密，那位大人也没有影子。但你们不可能联系上的.”
    “所以是谁啊？”
    “罗马皇帝！还能是谁？罗马皇帝是独一的至尊，只有她不会被影子夺占。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走了。”车正好到了，黑衣人拉开了车门，狼人的老者拔腿就要上车。
    “诶！等下，我认识她的！”
    “？？？”老者惊得脚下跌了一步，跌到了车座上，“那你快些打给她问！一会儿等你们甩开追兵，我会再来找你的！记住一点，影界一定是某人的影子！所以让以洛海姆赶紧派兵过来！我们先走一步了！前面的，开车！”
    一溜烟的，穿着西装的“狼人”们就没了影子。商洛都没注意到这么大一群人是怎么挤上区区三辆车的。
    “果然是狼人的作风啊，点子扎手就跑路。”法厄同看着远去的一群人，“除了退无可退，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死斗，也不会为了我们而冒着危险。” “他们是这样的脾气吗？”
    “狼人的脾气是见小事而惜身，遇大事而忘命。他们好像觉得你不太重要，没有用命来保的必要。为了更大的正义和使命，他们得留存住己身才行——当然，实际的表现看来，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转进如风，打不过就跑，更是不可能抓到俘虏。所以我们对狼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了解。”
    说着，她望向旁边：“这位施耐德先生，倒是我碰见的第一个愿意和我们谈话的狼人。”
    然而施耐德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您竟然认识尊贵的‘以洛海姆’本人？真是真是倍感荣幸。您要是早说的话，我早决定要跟着您走了。”
    “她其实很厉害吗？”商洛回想了一下，维多利亚好像
    她确实是罗马皇帝没错，但她父亲——共治皇帝阿加索克勒斯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商洛就从来没见过维多利亚去处理什么公务，她远没有朱先烯那么忙。朱先烯是真的很忙，每天的日程都满满的。
    “她做过什么很伟大的事情吗？”
    “她是伟大的以洛海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伟大？以洛海姆可是独一的至尊者！长城外就没什么比以洛海姆更伟大的了！因为她是七丘之城的继承者。”
    【以洛海姆是吗.确实听过狼人用这个名字来称呼罗马皇帝。这个词在拉丁语是里也是神的意思是，来自古代迦南语的天神艾尔。艾尔是众神之王，是梦境的守护者和众先知的引导者。要不，你给我们伟大的以洛海姆去个电话先？】
    “等下，我看到车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翻着菜谱，无聊的维多利亚正在考虑今晚的夜宵吃什么。商洛不在这里，她像打开空气净化机一样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燃素，每一口都清新无比。
    “嗯，吃点什么好呢.今晚也吃点巴克拉瓦？”
    忽然，电话响了。
    “谁啊，打扰我用餐.商洛？”
    她接了电话，小声问：“喂？商洛，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啊？你突然问这个.问这个干嘛？”
    “回答一下，我们第一次是在哪见面的？”
    “你突然问这个，我还没准备好。你是和别人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了吗？诶，你怎么在喘气？你在剧烈运动吗？哇！你到底在玩什么啊！”
    “你是不是又在梦游.”
    维多利亚沉默了一阵：“好吧，现在其实不梦游也差不多了。感觉我在不断受到石心的影响，越来越强，但是好像越来越不受规矩的束缚了。”

 第768章 以洛海姆

    第768章 以洛海姆
    “听着倒确实是你。看起来以洛海姆的说法是真的。”
    “以洛海姆？”这名字让维多利亚警觉了起来，“你是不是和狼人碰过面了？”
    “问你个问题——鲁尔氏族灭亡了吗？瓦登吉斯城呢？”
    “你说狼人之都？早就灭了。看起来你确实是被狼人问了什么问题。以洛海姆这名字也是他们叫的。”
    “嗯，看来你也清楚。这名字有什么缘由吗？”
    “你那里方便吗？你刚才在喘气，好像是在跑路？”
    “我喘气当然是只能是因为跑路啊，还能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吗？别担心，我这边跑着，不耽误伱说。”
    “好吧.”维多利亚想了想，“以洛海姆，是罗马皇帝在灵界的名字，意思是‘独一的至尊者’。这个称号继承自七丘之城罗马，是由盖亚的众先知们指认的尊主。不过好像没有人来找我施法啦，因为我一点法力也没有。据说唯一的作用就是‘百无禁忌’吧，因为神秘度比较高，所以不会受到巫术的损伤。”
    “那不应该是罗马王？”
    “这是个例外。罗马王政时代结束后，以洛海姆的尊号属于罗马城——管辖尘世众王的大城。以及之后，这个尊号被迁移到了君士坦丁堡，所以君士坦丁堡内也有名义上的七丘，虽然只是勉强凑出来的罢了。所以这个尊号在我这里，不在你那。额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发现你有当服务台的潜质。如果的存在像基岩一样金刚不坏，那我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你了。”
    “你本来就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啊。还是说，你现在处在什么危险的地方？”
    “有人建议我立刻向你求援我们似乎来到了影界。”
    “哈？你在什么东西里面吗？比如你有没有通过什么门径，或者接受什么邀请？”
    “没有啊，我只是和之前一样乘坐了电梯。我又不是第一次乘坐那台电梯了，为什么只有这次不一样？难道是这次我带了我带了个狼人？”
    “啊！影界，那可太可怕了！那地方比灵界还可怕！灵界是基于共识，影界完全是某人的影子啊！是某人认知的镜子！哇，那你们快把那狼人丢下来，赶紧想办法回来啊！”
    “我知道，但我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出来了，所以给小庞培打了个电话。结果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制，背后跟着卧槽！那直升机又来了！”
    “让开！”法厄同把卡琳推到一边，用日神之矛挡下了一连串30mm机炮。而旁边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四五个陆战队员。他们的装甲在这直升机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马尔库斯惊诧道，“我们怎么会被尘世的武器击伤！”
    “都说了这里不是尘世了.”法厄同用日神之矛又挡开一串射击，“这里是这里是影界！是某人的影子。这里的武器，是基于某人的认知来建立的。此人的认知中，只有战车装甲才能挡住机炮的射击，所以你们的潜水服不管上面加持了什么魔法，都会被这里的规则覆盖掉。”
    “那您这是.” “日神之矛是神力金属，不会被覆盖，在这里也同样是金刚不坏。还有商洛的你没事吧？”
    “没事。”商洛能感觉到，那些武器对他也能造成杀伤。不过不要紧，天乙贵人的自主防御已经替他把一切都挡住了，“喂，马尔库斯，你漏气了。”
    马尔库斯的肩甲上正如同太阳的日冕一样，有金色的燃素从其中喷薄而出。
    “我试试看能不能回去”他撩起黑色披风遮住身形，来了个反派退场的架势——然而披风再打开，他却还在原地。
    “糟了！全部失效了！这样的话我们就算被打碎了也没有办法回去！我们会被困在这里的！商洛阁下，快和维多利亚陛下说！快来救救我们啊！”
    “所以你听到了吧？”商洛给维多利亚回道，“我虽然没什么事，只要当心些就好。但是给我们开船的船员，他们要完蛋了！地铁站已经戒严，门口有装甲车呢。他们要是死在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把他们带回去。刚才倒了五六个，他们传送回去了吗？”
    “等等，我问下。”维多利亚就在船上，她呼来了船员进行确认，“没有，没有任何人传送回来，他们确实是被困在那里了。你自己如果没有安全问题的话，麻烦尽量把他们救回来。”
    “但是已经有人陷在这里了等下，哇！马尔库斯，你的脖子漏气了！”
    “陛下！快来救我！陛下！”马尔库斯对着电话喊着，声音就像漏气的气球似的越来越尖锐。
    啪嗒一声，铠甲变成了一滩零件散碎在地上。里头的马尔库斯就像无头骑士被驱邪了似的，没了。
    “喂！商洛，他怎么样了？”
    “飞走了。我要带走什么吗？”
    “没用，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信物，维系他们存在的道具在这艘船上。但如果无法重新和这艘船建立连接，他们留在船上的这部分就和植物人没区别了！等等.我还是能救他们的。你等下，我把这艘潜航舰开过来。”
    “影界里面也能来？”
    “哈！这可是罗马技术的最高成就！别说是影界，就算是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中也能强行突入进去。你去找个开阔水域！哈德逊河也好，中央公园的喷水池也好。你见过的吧？你们御花园的鲤鱼池里也能召唤的。只要有水就行。然后在那里把日神之矛戳下去，对上发信！”
    “明白了，在那之前我先尽量多保几个人，因为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回收起来。以及，隆隆找到了——好家伙，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隆隆的地方最安全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但就算想要靠近他那里都会遭难。你给华尔街去个电话，让隆隆接一下，告诉他可以自己回家了。”
    “华尔街？华尔街又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
    “你随便找个华尔街之狼问问就行了，那边说隆隆在那吃夜宵呢。另外，让隆隆先给我打个电话道歉！他要是不做点什么，论坛的号就别想要了！”

 第769章 目标

    第769章 目标
    “啊！！！”又一发机炮带走了一名陆战队员。他带着幽灵一般的嚎声螺旋升天，只留下皮囊似的空衣服。活像个巫妖被打爆了似的。
    【理论上他们确实和巫妖有点像。只要在船上的本体不被摧毁，他们在外面死多少次都能回船上复活。】
    “这怎么越看越像反派了.”
    【你可能对这个世界的秩序有点误解？站在震旦和罗马的视角之外，这个世界从不可计量的古代就被两个上国覆压千万里。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是纯纯的大反派，压得他们永生永世都喘不过气。】
    “我觉得当大明的狗也挺幸福啊，这次龙江队换人我还特意录取了一名朝鲜学生呢。”
    【啊，当荣誉大明人其实也还不错。但是，哪怕是朝鲜在这个秩序里，也是魔王的头号爪牙。兰芳、哥伦比亚之类，这些都是魔王的分身。别说魔王，别说魔王的分身，哪怕是魔王的爪牙，魔王的爪牙的爪牙都能一巴掌把你拍死——对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来说，生活就是这样的。】
    “额”
    【你会内疚吗？】
    “我内疚个什么啊，我又不是他爹。只是突然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敌意，有些不适应。毕竟在我们那边，朝贡国对我们可不是这样。”
    【那你现在体会到罗马人的感觉了吧，这个世界的每个犄角旮旯都在与你作对的感觉。】
    “可我到底得罪谁了呢？”
    那直升机到现在还在追他们。前小将本将都已经弹出来十几次了，每次都是正好挡开一发机炮的炮弹。法厄同在后面专门守着卡琳，倒是也没问题。但这一路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了。
    如果仇恨有等级，这种仇恨简直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
    “到底是谁呢？是小庞培？”
    【相信你自己的直觉。你觉得小庞培如何？】
    “说实话，虽然半路发现他不是真人，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敌意。他确实怪了一点，毕竟那里头是个发条脑袋，但我能感觉到他确实是想要做人事的。”
    【那你再想想？想想自己得罪谁了？】
    “我又不是凤仙郡的郡守！我还要想着怎么去披香殿里搬走米山面山是吧？楼上那个月天使我都道歉了，怎么还会有别人对我有敌意呢？”
    【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这个敌意，并不是针对伱的。我看到追兵也没有瞄准你一个开火，而是打所有人。这说明，这个影界的防御机制，是在拒斥一切外来者——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里在保守什么秘密。所以见人就杀，不问对错。】
    “可能是这样吗？有没有例子？”
    【有。牧羊人斯蒂芬的小屋周围就是这样。见到就杀，不论对错，根本没有任何警告。看起来，我们的小庞培虽然没有恶意，但这里确实藏着些小秘密呢。】
    “你怎么看？”商洛问旁边的法厄同。
    “什么怎么看，和我们没关系。跟之前说的一样，先跑出去再说。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出去再慢慢和小庞培算账。”
    “那么.先按照维多利亚说的来吧。”这里毕竟折了这么多人，而且这批人是维多利亚送来的卫队，这已经是商洛这边的帮手了。要是不把这么几位捞回去，回头连船都没法开。 【另外，我已经联系维多利亚，让她打电话给你师兄了，援兵不久就到。】
    “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就得摇人，面上真是有些不太好看。不过还行，至少把事情给办周全了。只要我们这边一收工，这次就能漂漂亮亮地收队。阿波罗尼娅，看地图，离最近的开阔水域还有多远？”
    【新安条克中央公园。就在前面了，但是中间要过一条马路。能够感应到有不少武装的士兵拦在那里。】
    “那就冲过去。这次我站在前面，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虽然有些危险，但他是整个队伍中唯一安如泰山的人了。之前在灵台方寸山上布设了天乙贵人之后，这套自主防御已经让他皮实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前小将举着手套，像孔雀开屏似的拉出残影，足以挡住朝他射过来的每一发投射物。只要他挡在前面，一切就
    咯噔。
    忽然，心脏猛得跳动了一下。
    商洛扶着墙，三两步就停了下来。他用手摸着胸口，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了？”法厄同赶忙问道。
    【你的身体状况很正常，没有受伤.怪了，你怎么了？】
    “我的心脏刚才，猛得跳了一下，心跳加速了。呼吸也开始加速。”
    “这不是很正常吗？”法厄同诧异道，“你都跑了这么久了，肯定会累吧。”
    “不是.自从扬升为天人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体上的疲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对身体有完全的掌控权，累也好困也好我都能自己掌握，我根本就不会产生累的体感。但是从刚才开始，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了，呼吸也开始加速。这是，天人之前的感觉。你呢？”
    他问法厄同。
    “我？我当然也会疲劳。但这对我还好.喂喂，你不会已经不行了吧！你就算是失去了对天人的身体，这才跑几百米啊！”
    “已经八百米了好不好！啊啊！我的脑仁疼，血压上来了。（金陵雅言），这种体感好久没有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跑不动了吧？”
    “我”商洛喘着气，“还能跑，但是感觉跑到下一个路口就跑不动了。”他看了看天：
    “好像是影界的规则在对我生效。对他们来说，是保命的魔法失效。我这里的神器虽然不受到影响，但我本人的天人之体似乎已经没了。我我好累。停下来之后就越来越累.”
    “喂！你扬升之前是个什么体质啊！”
    【是坐在原地，没人找他他就能坐一天不动的体质。这家伙的专注还不错，精神可以一直很专注。但是运动量一大就吃不消了。但是，好像也没这么差啊。】

 第770章 天人的力量

    第770章 天人的力量
    “再跑两步！跑两步就到了！”
    “不行了！”商洛扶着墙，“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跑不动了！再跑下去，我能倒前面的大街上。”
    “你这.”法厄同看了看商洛的体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这么少肉。”
    “啊！我想起来了！”商洛一拍大腿，“我以前肉比这还多一些的！但是扬升为天人之后，本来攒下来的一些肉，全都炼掉了。这天人的身体在失去法力之后，比原来还要更弱一些啊！”
    “啊啊啊！”法厄同一拍脑袋，“阿波罗尼娅，拿着日神之矛，你来用。”
    【我只会大风车哦。别的都不会。】她用炼金人的手接过日神之矛。
    “没事，你只断后，前面的我来处理。”说着，她在商洛面前蹲下身。
    “你干嘛？”商洛诧异道。他下意识地猜出来了，但理智让他回避了这个想法。
    “我背你啊！”法厄同回头看着他，“你跑不动我不就只能背着伱！”
    0.5秒之内，商洛的大脑开始加速运转。有了天乙贵人的参与，商洛获得了比外表看起来更多的时间——大脑运转速度之快，甚至开始让他的体温上升，整张脸都开始发红。
    本来可以被天人之躯缓释的升温，现在完全反映在了他的身体上。
    “喂！你干什么，怎么还脸红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腼腆？”
    在大脑烧掉的前一刻，天乙贵人使他过热关机。商洛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上.
    等精神恍惚的商洛恢复了神智，眼前的视角正在颠簸。一双被黑色战斗服包复住的手托在他的大腿上，把他整个人背在了身上，背他的人比他要矮不少，商洛得低头才能看见——
    “你真背我啊！”
    法厄同背着她疾速奔跑着，虽然依旧在喘气，但喘气的速度均匀而协调，听起来根本就一点没有疲劳的感觉。
    “你怎么越来越虚了？”
    “我刚才发现打通的任督二脉反而增加了负担。我现在不只是比之前更容易疲劳，还更虚弱了。这天人之体不是凡人的经脉能够承受的。”
    “所以不背你不行，你就别计较了。手手往上放。喂！你不要勒我脖子啊！”
    “你太矮了啊！我有什么办法！能走我就自己走了！”说着，商洛看了看前面，“喂喂喂，前面要开打了，你背着我不要紧吧？”
    “没事，放心。”
    “你确定！要不然我自己走也行！反正我死不了的啊！”
    “我知道。所以——”
    一边说着，法厄同一个背翻，把商洛从背上转到身前。一手拎着他的后颈，另一手扣住他的腰带，把他当盾牌一样举在前面。
    “喂喂喂！你干嘛！”被举在半空的商洛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但他的喊声随即便被密集攒射来的火力淹没。
    火光的爆炸中，有无数双金色的大手拦截住了投射物，乃至爆炸的细小弹片。没有一发子弹漏到后方，没有一发子弹威胁到后方的卡琳。
    “哇~~好帅~~”卡琳看着前头，“好厉害啊~”
    【你在说哪个好帅.】
    “罗马王大人，好帅啊~” 【你当时到底有没有看好眼睛啊！哦对了，我记得和大卡琳对半摊了，所以只修好了一半。你看到了什么？】
    “强大的力量从躯体里流溢出来。他在发光.啊！好帅！就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在发光！”
    【又瞎了一个.你可以去和维多利亚交流病情了。】
    “所有人，站在他后面！”举着商洛，法厄同对所有人下令。整队人见识到这场面也全都心领神会，把卡琳围在中间的同时所有人都缩成一团，控制在了天乙贵人的拦截面上。
    火力依旧在压制过来，天乙贵人的防御却没有丝毫减退。金色的大手愈发娴熟，拦截的速度快成了残影，残影重迭成千手观音似的壁障。这壁障金刚不坏，没有一丝要崩解的迹象。
    终于，射击停滞了一会——直到这时，法厄同才能看见对面的阵容，是新安条克城市警察的镇暴部队。为了不损害城市建筑的主体结构，他们只使用小口径武器和机炮来防御。造成杀伤的主要是实弹和破片，没有冲击波。所以天乙贵人才能挡住每一道攻击。
    “？？？”短暂的宁静中，被举在半空的商洛扭头回来，给了她一连串的问号。
    “准备一下。”
    “啊？你要干什么？”
    法厄同一句话不说，一脚往后撤，上半身向后仰。之前她以这个姿势，像标枪一样投掷日神之矛。现在她以相似的姿势，摆出投掷实心球的架势。她开始助跑，跳跃，在半空中猛得往前一掷——他把商洛整个人都扔了进去，扔到了新安条克防暴警察的队伍里。
    霎时间，几百双金色的大手几乎同时出现，把所有警察的枪械都扭成了废铁，把炮管拧成了麻花。
    即使是影界里无智的人偶，也在诧异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一边惊叫着，所有人的警察都跑了。
    “拟态得还真像啊~”法厄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连这种低迷的士气都拟态出来了。”
    被扔到前面的商洛拍了拍肩膀，拍了拍裤腿。
    “怎么样，没事吧？”
    “没受伤，但是很疼.好疼多余的疼痛关不掉，好疼。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关闭义体赛博人一样。好吃力但是不会死。所以这就是你一开始要带上我的目的吗？”
    “我怎么会能料到会碰上这样的事。只是你一直以来都很耐打。嗯，现在看来确实很耐打。虽然你自己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装备实在是太好了。”
    “还好吧虽然大多数都被禁用了，好歹有个防御系统能用。果然还是神器装备最靠谱。”
    “你还带了别的神器吗？”
    “你早说我就早拿出来了。我这还有不少剑你要吗？凯撒的剑。”
    “太短了没用，还不如你好使。”
    “我不是兵器啊！等等你干嘛？”
    他已经疲劳地走不动了，只能看着法厄同走上来，像装备装备一样把他拾取了起来，像背盾牌一样又重新背回到背上。
    “你比兵器好用多了。这个重量，这个把位，其实还挺趁手的啊.”

 第771章 神秘度

    第771章 神秘度
    “商洛先生，您没事吧？”卡琳从另一边把商洛扶了起来，“您救了我们！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倒是没事”被法厄同拾取起来后，商洛自己又活动了一下肩膀。
    确实，在刚才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之后，他确实摔得很疼。但除了疼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一切如常。
    “看起来，我的修为也没有被完全压制住，只是很难再‘外放’出来。所以这是.回到练气期了？”这感觉倒是让商洛觉得有些陌生。因为商洛本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练气期这个阶段，他是直接一步到位，直接成就了天人。
    “这么说来，其实倒也未必是限制了你的修为。”法厄同回道，“可能是这个影界本身，就不支持外放的力量，而且可能规则上非常严苛。比如你在这里行动，本身就已经对外界构成了影响，所以你的体力会像凡人一样消耗。但受到外界的杀伤的时候，似乎还是你自己的修为占上风。毕竟，你是你自己力量的主人。”
    说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神之矛：“多亏我去震旦历练了。如果是以前的我，碰上这种情况恐怕会被完全剥离掉实力，变得和凡人一样易碎。现在，我似乎是一点都没有被削弱。不过我们可能也要做好一些准备.我跟你阐述一下现在的情况。”
    确认周围没人再围上来，她简要地说道：“简而言之，按照神秘学的基本原理，上即是下，下即是上。心可以胜于物，但是心与心之间亦有差距。地上的苹果和天上的星星按照同一种基本原理运行，但具体按照哪一颗星的规则，要看具体的情况。”
    “所以我们现在，是进入了别的‘星星’的规则里，所以这里连苹果掉落的规则都是不一样的？”
    “是的。所以这就是最离谱的地方——罗马王的神秘度是尘世间最高级的5级，照理说应该和罗马皇帝一样百无禁忌。但是怎么连你都能被这里的规则所影响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很奇怪。这里的影界，到底是谁的影子。它的神秘度怎么可能比罗马王还要高。”
    【嗯】阿波罗尼娅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按照商洛更容易理解地话来说就是——天子有龙气罩身，应该是诸邪不侵，金刚不坏。现在伱身上也有类似‘龙气’的东西，诸方邪祟万般法门，都可以‘遇龙而化’，但你这里根本就没有化。】
    “等下.”商洛琢磨了几秒，“这里不是还有阿波罗尼娅吗？为什么你不出来？”
    “确实阿波罗尼娅作为‘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作为神明，她的神秘度已经不在12345这样的等级了——但是，阿波罗尼娅并没有真正降临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真正诞生。她在依附于你的时候，神秘度和你平齐。现在她在操纵炼金人，神秘度和炼金人一样。”
    “啧，真没用。”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啊！谁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出生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商洛问道，“新安条克动员出这么强大的守护力量，那他们到底是在守护什么？”
    “不好说”法厄同摇了摇头，“但觉得，现在情况似乎变得棘手起来了。如果神秘度连你都能压制住，那潜航舰也未必能开得进来了。总之，先试试吧。陆战队身上带了信标，他们可以召唤来的。”
    几分钟后。
    “喂，商洛？我们已经到了。新安条克中央公园。周围有许多人在看着我们，潜航舰在进行认知清洗。你们人呢？”
    回应维多利亚的只有沉默。 “等等.”维多利亚追问道，“不会吧！难道潜不下去？”
    “我没有看到你们的船。你们，没有抵达这里。”
    “这不可能！我刚才甚至打电话去内米湖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维多利亚的语速加快了，“我刚才甚至认为，是有人跑到内米湖的圣林里折了金枝来克制罗马王，要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连你也会被压制住。现在竟然连我坐镇的潜航舰也开不进来吗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了。”
    “是什么？”商洛问。
    “你们那里，不是一般的影界。你们所面对的，是神的影子——是神依照自己的识念而构建的世界。答案，只有一个。你们的敌人，就是哥伦比亚！”维多利亚压着声音，“你们所在的地方，是哥伦比亚的造神工厂。他们似乎正在地下筹备着神明的降生。”
    “哈？竟然是这种事？？？”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我要问问，小庞培到底想要做什么。”
    “喂？”已经上床休息的小庞培拿起了电话，“有人找我？这么晚了，让他明天打来.哈.哈？？？维多利亚？把电话接进来。”
    床上的小庞培清了清嗓子：“咳维多利亚陛下，您近来可好？”
    “说吧，你在地下搞了什么勾当？”
    “？？？”小庞培反问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什么？帝国的特工已经深入了新安条克的秘密之中，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立刻投降，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奥特亚罗瓦其实也可以手动投放来着。”
    “等下！等下!”小庞培骤然跳了起来，“这不对劲啊！您到底在说什么！您亲自打电话来威胁我，这实在是让我惶恐。但请您饶恕我的愚昧，我实在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能给个提示吗？”
    “地下！你们的地下有什么！”
    咽了口唾沫，小庞培停顿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他再次强调。
    “是吗？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否则的话。十、九”
    小庞培没有接倒数的事情：“否则的话，您想要怎样？”他反问，“事到如今，我这戏就不演了。我实话与您说，哥伦比亚的宏图伟业就在不远的将来。我希望您不要阻拦我们的事业，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

 第772章 锦衣卫

    第772章 锦衣卫
    ‘四、三、二、一。谈判破裂。”她对着手边的另一个电话说道，“请动手吧。请帮我，清理门户。”
    “你在说什么？”小庞培莫名其妙地问。但话音未落，天花板忽然破开一个大洞——十几个彪形大汉从天花板的空洞里鱼跃而出：
    “不许动！锦衣卫办案！把手举起来！”
    小庞培登时就举起了手。
    卧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十几把爆燃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十几束穿透黑夜的光线聚焦在他的眼睛上。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突然，门开了。
    “庞培次帅！不好了！是空袭！震旦的高超音速飞行器刚刚突袭了我们的机场，我们.”
    大门刚一推开，就有一把爆燃枪对准了来人的脑袋。
    “就是这样。”他喃喃道，“机场里面现在就是这样。还有电视台和军营。”
    落在床上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维多利亚的电话还没挂:“现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要是想试试，大可以试试他们手上的爆燃枪的威力。”
    “你勾连震旦来入侵哥伦比亚？”
    “哈！”维多利亚笑了一声，“可笑！勾连震旦？你想说皇帝造反？还是想说我在入侵我自己的领土？我实话告诉你，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震旦和我一样急。”
    “谁啊！我到底惹了谁！能不能告诉我啊！”
    “还装蒜！商洛到底被你关到哪里去了？！”
    “哈？商洛？谁？”
    几分钟后，维多利亚打来了电话。
    “喂，商洛，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好消息是，小庞培被我们控制住了。他招认了自己的背叛行径。”
    “这可太好了！那我们现在能出来了吗？”
    “接下来，是个坏消息他所谓的背叛行径，是他在哥伦比亚的地下工厂进行曼哈顿计划，在暗中研究原子武器并且打算核爆君士坦丁堡。他们的火箭计划其实是为了投放核武器而准备的。”
    “？？？”商洛诧异道，“就这样？和我这里一点关系没有啊。我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谁在针对我。”
    ‘是。然后，这就是坏消息的关键——小庞培，他说他没见过伱？’
    “？？？？？？”商洛的脑子里冒出了一长串问号，“搞什么？真的假的？”
    “锦衣卫对他进行了测谎。等下，我把电话给你接过去，我让你信得过的人来接电话。”
    “喂？商洛？”电话那头传来了傅远山的声音，“我带着锦衣卫的选锋队来找你了。你人呢？”
    “傅前辈！啊，多谢多谢。我在.我也不知道。突破口应该在小庞培那里。”
    “他根本就没见过你。已经审问过了，他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天子陛下批准我们动了药物，服了药之后他还是不知道。” “那我之前见到的是什么？是鬼吗？我之前明明到了大都会，我见到了许多人。我见到了卡琳，我见到了另一个卡琳，我还去了隆隆在的动物园，他还陪我去了动物园.”
    “全都没有。”傅远山答道，“这些事情，他全都不知道。他也没见过卡琳，现在罗马那边的缪斯宫也派人来了，卡琳的失踪也让他们相当在意。卡琳在你那边是吧？我会告知缪斯宫的。至少和你在一起，他们会安全些。”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我又不知道上面的情况。这到底是.到底是为什么？”
    “.”傅远山停顿了一会，“所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是——你们碰见了三个‘新安条克’？”
    “三个？啊，确实。”商洛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我，是一个。他知道我，是一个。而一打电话就开始追杀，又是另一个。”
    “我可以肯定最上面这个是真的。”傅远山答道，“我们从玉京起飞之后，直接一路从‘物理’上抵达了新安条克。和维多利亚皇帝沟通了之后，我们就直接开始对新安条克的各个中枢发起袭击。虽然对罗马城市进行进攻还是第一次，但选锋队是最精锐的力量，压制他们不在话下。你是知道的，我们有道祖的庇护，不可能在这里出岔子。”
    “啊啊！”商洛响了起来，“那从我那天晚上来，情况就不对劲了！等等，我知道了！”
    商洛赶忙问道：“你问问他，自动机是怎么回事？”
    “稍等。”
    片刻后，傅远山给出了回答：“他说他知道。新安条克确实面临着自动机的叛乱，虽然他一直没有找到源头，但经常发现周围有伪装成人的自动机出没，他们进行的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渗透。”
    “那就对了。他知道的，我也知道的，我们所指的是一个共同的一个被自动机控制住的世界。一个，他永远也不想面对的世界。据我所知，在那个世界里，小庞培已经被自动机给替代了。麻烦帮我把电话给他，我想确认一下。”
    电话那边换成了小庞培。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你是商洛？”
    “是是我。”
    “我真的没有见过你！真的没有！”
    “你们家是不是有个自动机的面包师？他做面包做得很好吃？它的名字叫，烘培助手三世？你最爱吃他做的碱水球？”
    “等下，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是我家里的事！难道你们的渗透已经不是第一天了吗！”
    “你的面包师呢？”
    “它离开了，已经离开很久了。可恶的奴隶，竟然带着我我家的碱水球配方一走了之。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把它的火种给挖出来！”
    旁边的法厄同点了点头：“诶！对了，这个才像他说的话。这家伙根本就没那么礼貌，这种跋扈的样子才像是庞培家的人。”
    “啊我大概有数了。”商洛摸了摸额头，对着电话里说，“看起来关键不在我这里，也不在你那里，而在我们中间的这个世界。小庞培先生，麻烦你到大都会地铁站的电梯里去一趟。”
    “等等！那个怎么你也知道？”
    “你去一趟那里，一切就都解决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世界是可以通过电梯抵达的。只要往下就行。小庞培先生，你的怨念，你的计划，在你不经意间好像塑造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773章 舞狮子

    第773章 舞狮子
    “果然罗马人还真是难缠。”商洛放下了电话，“最上层的小庞培，其实不怎么厉害吧？”
    “倒也不算是草包。”法厄同答道，“但是确实既没有顶级的实力，也没有顶级的脑袋，连血统也不是顶级的。”
    “但是他有三个啊！三个！”
    三个小庞培。第一个在最上层造核弹，这本身就很离谱了，但因为他本体的实力并不强，所以并不显得离谱；中间就开始离谱了：他用了某些手段，把所有不是好好从大门进来的人全部拉到了他那里，到了那个被自动机占领的世界；下面这个就更离谱了，离谱到商洛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下定义。
    “你们罗马人一个打不赢都喜欢三个迭一起的吗？搁这舞狮子呢？”
    “舞狮子是两个人吧。”
    【回答错误。】阿波罗尼娅提醒道，【加上狮童就是三个人了。这么说来倒真是个舞狮子很像——真正露脸的那个狮童，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功夫，但狮子的表演是由他来引导的；中间那个狮子头，张牙舞爪的；但最后的最后，那个狮子屁股的功夫才功夫最深。他弯着腰，到现在都没露脸，但一些高难度功夫就靠他来支撑着了。】
    尘世的小庞培、镜像的小庞培，和影界的小庞培。这三个人虽然互不统属，甚至他们未必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因为彼此之间目的一致，他们反而可以在三个层面同时推进自己的计划。
    “没来六个我真是谢谢了！”
    【没来六个是因为，哥伦比亚只是一半的罗马，一半的罗马只有三个了。但是这里其实不只来了三个。你发现了没有？另外三个也来了。元老院正在往第一层派兵，缪斯宫先前就把卡琳派到了第二层。而这里，神谕所的力量在第三层。】
    “合着你们一公一母全都到齐了是吧？你们要捉对厮杀？”
    【恐怕是的.】
    “你们这玩法能不能别把我带上啊.怎么突然就开始打起来三对三的内战了？而且三层都有外援。第一层叫来了朝廷的兵马，第二层有卡琳，第三层有狼人？”
    【内战，迟早是要打的。而且我多半可以肯定，一切的源头依旧是在小庞培本人身上。正是他在地下备战内战的行为，才创造了敌意的影子——而且抛开这些不谈，他打算用核弹炸君士坦丁堡的行为，本身就够送他上法庭了。但是，虽然始作俑者是他，但真正把他的怨念一层层转化为力量的，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确实。这世上和你们有仇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各个都能把自己的怨念转化为力量，那罗马早就完蛋了吧。”
    【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这是哭不死董卓的。想要把自己的怨念转化为实际的力量，需要一些机缘巧合。其实，商洛你也见过了，而且就在我们旁边。】
    商洛，望向了卡琳。卡琳被护在阿波罗尼娅的炼金人身旁，只露出半个头。
    卡琳就是这种仇恨的受害者和鲜活例子。因为精灵力量直接对人类造成了冲击，这种冲击甚至存在于罗马的腹地。 “所以精灵，可能是这一切的关键？这是罗马-哥伦比亚对灵界的又一次入侵，精灵在下随之反抗。而有精灵的地方就有狼人的存在。我们所在的第三层，就是精灵和狼人交战的地方”
    【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借助援手的力量。】她看了看周围，【追兵已经暂时撤退了。那些狼人应该就快来了吧我隐约听到引擎的声音了。】
    法厄同望向了声音的来处：“商洛你准备下。如果这次还是追兵，我就直接把伱扔出去。”
    “喂喂喂，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了？”
    “撒手锏。嗯，这个词还真有趣。原本写成撒手锏，但也有杀手锏这样的似乎看起来是写错了了的写法。但说成杀手锏，也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撒手锏就是最后留下来的‘杀招’——让锏这种重兵器脱手而出，确实是威力巨大啊。”
    “你用的还越来越趁手了是吧?”
    “这是很有必要的。你现在确实具有强大的力量，这是之前借助天乙贵人来安装进去的。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下，你属于天人的修为消失了，但天乙贵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神器也是。而且不用说现在，你这家伙一直以来对战力的应用都有些怎么说呢”
    法厄同斟酌了一下：“你很迟钝。这里不是说你的反应速度迟缓，实际上你的反应速度已经相当快了，各种意义上的。但是，因为你没有经过战斗的磨练，所以就算给你时间反应，你也未必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战斗时的反应对许多人来说完全是肌肉记忆。如果你不额外调动燃素来给自己加速，有时候未必会快多少。所以——”
    她一把又拽住了商洛的后颈：“这种时候把你护至身前是很有必要的。我来帮你调整朝向，你自动就好。你的反应跟不上的时候，我可以来帮你反应。”
    “好吧.”商洛已经认命了。刚才被丢出去的感觉还没有消除掉。虽然没有受伤，但真的是很疼很疼。但如果只是疼一疼就能解决问题，那就疼一疼吧。有时候，商洛也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感受，他还没那么矫情。
    随着引擎的轰鸣，出现在街角的并非是影界的追兵，而是刚才那些车。
    其中一辆再次停到了商洛面前。
    “请上车。”狼烟的老者出现在车窗旁，他用手杖指着前方，示意商洛坐到他对面——和罗马人一个习惯，这些狼人的车也格外地大，而且同样都有三对轮子。三对轮子的车兼具美观和“实用性”，已经成了风潮一般流行的设计了。
    他也看了看旁边，跟着商洛的还有其他人：“大家都上车。我们的车够大，能装得下各位。”
    众人都没动，还在等着商洛的指示，而商洛则看着法厄同。
    “上车。”法厄同指示道。

 第774章 移除

    第774章 移除
    踩着宽大的踏板，商洛上了车，坐到了狼眼老者的正对面。
    “你们，从哪来？”
    “问我吗？”商洛答道，“震旦，之前说过了。”
    “我问你的是，你们来这里之前的上一个地方，是哪里。”
    “大都会。我们在那里见到了和你一样的影子，他还说他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与我没有交集。”
    “嗯”老者点了点头，“那是一条歧路，那不是属于各位的纷争。”
    “你指的是，时间上的分支？”
    “并不是。”老者摇了摇头，先示意开车——车队在新安条克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循行着，但总体上一直都没有离开曼哈顿岛。
    “我来解释下。”他望着商洛，“你刚才提到的‘时间上的分支’，这几乎不可能实现。歧路的意思是，那不是属于各位的战争，那完全与人类世界无关——这是，石头的战争。”
    “石头？”
    “石头。”他用手杖指了指地面，“可能不太好理解，毕竟我们的语言距离罗马还有些距离。总而言之，在一切生命出现之前，这个地球上就已经有石头了。石头最先存在，并且也将最后存在下去。人类文明存在与否，石头都会存在下去。我们用石头来比喻，是在描述一种‘全程都和人类没有关系的战争’。”
    “那我们见到的是？”
    “那是我的兄长，保罗先知。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你可以称呼我为奥托。我们是，纽约氏族的双子先知。”他向商洛伸出了手——阴影下，月光照射进来。奥托先知的手在月光下变得粗糙，有银白色的毛发迭加其上。
    “狼人中诞生的白狼，就会成为先知。作为双子白狼，我们兄弟被授予了引导纽约氏族的使命。”
    跟着一起上车的狼人施耐德惊诧道：“原来有两个？？？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因为先知终究只能有一位，所以以前我们是轮流上班的——不过这是后话了。我的兄长保罗，他比我更接近真相。他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渐渐失去了与我们的同步，他的意识经常出现在久远的未来与过去，与那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交流。他甚至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现实，所以几乎无法给出有价值的指引。所以，我这里的使命便越来越重了。”
    说着，他望向窗外：“你们清楚现在的局势吗？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商洛把之前的猜测告知了它。
    “很精准的猜测。虽然我不知道舞狮子是什么，但我从伱们的比喻中甚至可以反推出那种有趣民俗的样貌了。那么，我来告诉你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就是罗马的内战。罗马人内部的矛盾不可调和，内战迟早会到来。我们对调停罗马人的内战没有任何兴趣。”
    他望向车内，望向法厄同的方向：“我们在打石头的战争，你们在打肉的战争。石头和肉，虽然都在盖亚的大地上，但我们终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只是我们偶尔会同时对精灵开战，所以我们之间有不少合作的机会。那么，法厄同阁下。”
    “你认得我？”
    “我认得你。虽然你现在似乎臣服于这位尊贵的震旦客人，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比较稳妥。” “‘臣服’是多余的.”
    “是吗？”老者看了看两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明确。还是说，这是肉人的爱好？”
    “是的，奥托先知。”旁边的施耐德解释道，“这是他们自己的玩法。”
    “好吧.那我尊重你们的.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我依旧建议你们去找萨满医治一下。这种令人错愕的关系，在我们看来是不太健康的。”
    “你怎么和你哥哥一个套路.”
    “哈，因为我们在用眼睛看之前，都是先用鼻子来识别。或者，你希望我和商洛先生说？”
    “还是和我说吧。他现在快要瘫了，他很累。”
    “那么，您应该也能看出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这是一次链式反应。那位尘世的，哥伦比亚的统帅，他对罗马的怨恨在镜子里被放大了，他的行为通过第一次反应链触发了不可预测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再次被触发，放大，就塑造成了这里的一切。”
    “所以这里是，放大之后的结果？”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是这样。我也了解过那种‘核武器’的原理，这种链式反应依赖特定的化学元素来进行。而我们这里，似乎也满足了那种特定的情况。”
    “那么，这种反应介质是什么？”
    “还尚且不明朗。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老者望着窗外，高耸帝国大厦出现在几条街之外，“就像你们在第一层通过镇压小庞培就可以控制新安条克一样，我们在这里也可以通过相同的动作，来达到相同的目的。因为无论如何，小庞培是这里的指挥者，也是一切的祸根。将他擒拿之后，这些抵抗力量也会在他的指挥下消散。”
    “那如果，我们失败了呢？”法厄同问。
    这次，他倒是望向了商洛：“商洛先生，你们在上面的行动人员，是否具有强大的控制力？”
    “当然，那是锦衣卫的精锐。”
    “那就好。我想提醒你们的是，最好要预防他们在上层引爆他们的‘核武器’。我觉得小庞培未必就没有与你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同样的，这里还有其他的武器可以被引爆。小庞培的愿景是一层层传递下来的，他的愿景在这里也会被留存。换而言之，【奥特亚罗瓦】可能根本就没有被拆掉。”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所以，那枚奥特亚罗瓦还在这里是吧？在地铁站里。但是方向不太对啊。”他比划着：“原理上，似乎是需要两边进行对撞才行。但顶上的那枚朝下，这里也是朝下，方向都不对要怎么对撞在一起？”
    “你怎么就知道，方向不对？”他望着商洛，“上即使下，下即是上。你真的，有好好检查你们搭乘的电梯吗？我们可不信任那些罗马玩意儿，从来不信。他们腌条咸鱼都能跑出来作妖，更不用说更复杂的东西了。”

 第775章 无形之力

    第775章 无形之力
    “电梯。”商洛下了决定，“我们从哪来，就从哪回去。既然现在隆隆的安全不是问题了，那我们就可以撤离。不过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确实很有诱惑力.”
    他望向了先知奥拓，想要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一些答案。商洛想知道，这里隐藏着的，凌驾于一切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如果可以顺道拐回去的话，这次不但不亏，还血赚。
    如果能够“攻略”这一层，那么在这里折损的人员当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回来了。
    “您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他看着商洛，“或许，您其实本来就不打算在这里待着。如果您找不到什么收获的话，那么您现在就要撤离吗？您折损在这里的手下，要怎么办？”
    “我只能说，抱歉了。”商洛摇了摇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的身上，承载了许多人的期望。我的师兄，我的朋友们，还有我的许许多多未曾谋面的父老乡亲在等我回去。我不能因为顾虑一念之仁就坏了大义。”
    “即使是会让您良心不安？”
    “我只能如此。”商洛答道，“刚才陷在这里的马尔库斯先生，我熟悉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意外。我很遗憾，可能也要在这样的意外中和他告别。他本来可以作为我的护卫，住在我家天井里面的花盆，我们还可以时不时出来打个游戏——这些都让我觉得非常惋惜。但是，我的良心根本就不重要。我的个人感受，也不那么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奥托先知沉默了一阵，“或许，您会和我们很合得来。您有着本能一般的理性，您也知道如何选择才能让更大的正义得到实现。这就是守护者的行事方式。既然这样，我愿意分享一些我们的情报。您想要知道，是否有无形的力量在他背后推动这一切，并且酝酿出神明，是吗？”
    商洛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目前的判断。毕竟，此处的力量从神明的层次压制了罗马人的魔法。这一切，有什么原理吗？”
    “我们尚未查清具体的源流。这股力量的创造者，似乎把自己藏匿地很好。他的力量虽然隐晦，但是也更加强大——我们发现，这层层递进的三个世界，是以小庞培个人的愿景为基础的。”
    “哈？什么意思？”
    “就像a计划失败之后进入b计划，b计划失败之后又进入c计划一样——他想要在罗马内战中获胜。如果他的核弹失败了呢？我想先问问各位，他有可能成功吗？”
    “似乎不太可能。”商洛答道，“据我所知，我们在使用更厉害的大杀器，天地大同的威力远不是他依靠铀浓缩能够实现的。至于氢弹嘛，不好说，我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预估。”
    “那么a计划看起来必然会走向失败，愚蠢的小庞培尚未能够预料到这些。但如果我们畅想未来——甚至不需要畅想未来，就想想当下。现在，小庞培被扣押了。如果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会怎么做？他可能会采取一个b计划。”
    “你的意思是，那个存在于自动机的世界，是他的b计划？那我碰到的是.” “根据描述，你们碰到的可能确实是小庞培本人，而不是什么仿品。只是在那个b计划中，他采取了某种方式，使自己也成为了自动机。我不好将其描述为‘飞升’一类，因为我尚未看到这种路线的前景。但至少，这种手段应当可以大大增强他的个人实力，至少他不太可能像今天这样，被你们逮捕在床上了。那么，这样能成功吗？”
    “大概，也成功不了吧。”商洛琢磨了一下，“就算他真的让‘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建立在我们的面前，这个国家的实力恐怕也不够看。根本不够看。哥伦比亚确实有可能不会一触即溃，但我们就算不动用终极武器，仅出动常规部队就能将其灭尽。或许这都不需要我们插手，罗马人自己就可以清理门户了。毕竟，罗马人有魔法。”
    “所以c计划就来了。”他指了指外头，“这是足以镇压罗马的魔法的c计划。他们为了这个计划，似乎失去了很多，这整个城市都因此失去了活力和生机——而那股隐藏的无形之力，也在此时露出了自己的冰山一角。它并未真的露面，但已经可以镇压魔法了。”
    “这家伙是疯了吗”
    “您在说‘这家伙’的时候，首先得确定您说的是哪一个小庞培。最上面那个，他可能对这一切并无什么认知。而在自动机的哥伦比亚，他可能才窥见了那股力量的一角；而在此处，他真正开始拥抱无形的力量。所以，他疯的程度是依次递增的。”
    “这已经三层了是吧.还会有更多的吗？”
    “他只有三个。”奥拓先知答道，“毕竟这里只是半个罗马帝国，就只有三个而已。他不是什么海星，海星被切成许多碎片，每个碎片都依旧能复原成海星的样子。但他，只能切三次。虽然已经不少了，但再多也不出来。”
    “嗯”商洛点了点头，“珍贵的情报。”
    直到现在，经过了“地头狼”的分解，这里的情况初步明晰了。
    在某种尚未揭露的无形力量的驱使下，小庞培的野心被扭曲为“哥伦比亚自动机国”，进而此处的静默之地。如果说上面两层还保留了一些理智，那在这一层，所有人就都只是像影子一样行动，像细胞一样听从同一个意志的命令。而这个意志似乎本身也是无智的，连警察会跑路这种事也会模拟出来。
    “我觉得有些不妙。”商洛摸着下巴，“总觉得有什么无形的黑暗，在不断吞蚀这个地方。小庞培一次又一次扭曲了自己的愿望，一次又一次引入了无形的力量。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把所有东西，包括他自己都献祭进去。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对谁献祭，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只想回家。”

 第776章 上下

    第776章 上下
    “明智的决定。”奥托先知点了点头，“到了这一步，就不该是由各位来应对的战争了。这里有我们，诸位可以放心的离开。您折在这里的帮手，我们也会试着把他们夺回。”
    “那么，就多谢了。”他也向法厄同征求了意见。
    后者给了她明确的答复：“你是对的。”
    “那么，其实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了——我要怎么回去。”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法厄同答道，“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这是一切神秘的基本原理。你从哪里进来，自然也就可以从哪里出去。因为这事关因果，你‘进来过’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来时的路径如果被隐藏，那么你可以重新发现。如果路径被摧毁，你可以重建。无论如何，既然你走过这条路，那总归是可以再走一次的。”
    “只是现在那里的防御很严密。”奥拓先知摇了摇头，“一直以来，我们都在避免和这个世界发生冲突。因为它可以调动的力量，非常强大。这里的意志似乎以绝对的‘常识’压制住了所有的神秘力量，即使是狼人也会被直升机的机炮扫射，乃至会被一颗不起眼的流弹打死。”
    “啊，有些头疼。怎么感觉之前我好像用这种手段打过别人来着。”
    【森林王就是这么被你弄死的。当时启动了灯塔之后，你强行把他拉拽到和自己同样的等级，然后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了他。现在，此处的世界也把伱拉拽到同样的等级了。在这种情况下，手握更多常规武力的‘新安条克市’显然更占优势。】
    “啊哈~”商洛笑了笑，“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傅远山的号码。
    20分钟后。
    一、二、三，三道爆燃光束从大都会地铁站内射出，光束直接打穿了花岗岩的墙壁。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神念从内到外探测出来。商洛能分别出，那是傅远山的力量。神念穿透了花岗岩的墙壁，从光束钻出的孔洞里流溢出来，随即便以洪流之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目标。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般的光束从四面八方穿墙而出，每一发都直奔地铁站外的目标。人、载具、兵器，全都在前后不到3秒内被一一兼顾到。隔着墙，所有的目标都被锁定了。
    爆燃光束在瞄准人体时进行了扫射和切割。而攻击硬目标时则进行了聚焦，也引发了爆炸般的火炎，和火炎般的爆炸。
    商洛第一次见到这种爆燃武器，还是文鸳拿到内米湖去打精灵的那一杆。这种武器现在已经作为制式装备，列装给锦衣卫中的精锐了。每一发的威力都不减当时。
    大都会地铁站的大门已经被聚焦的热量轰爆。大门被轰开的圆形大洞，其边缘还闪烁着热熔金属的光芒。金属像清晨的朝露，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迈步从尚未冷却的大洞里走出，傅远山再次用肉眼扫视了整个战场。这次不需要停顿，有整齐划一的爆燃射线从墙里喷薄而出，瞄准了周围29个尚未被摧毁的目标。
    “哟~”他向商洛站的街角招了招手，之前他就已经发现商洛了。
    “哇”走到地铁站周围，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是金属、塑料、还有蛋白质被焚烧之后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效率还真是高啊。”商洛打量着周围，“这次换成你们来，任务应该也能顺利完成吧。” “你帮我们夺占的先机很重要。”傅远山答道，“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诡异。我刚刚下来之后，就发现灵力被压制了。不过似乎这股力量没有阻止我使用神念获得信息，就像你之前可以给我打电话一样。所以我直接扫出了他们的位置，然后用几轮齐射搞定了。”
    商洛看到了后面那些锦衣卫的装备——他们所有人都穿着铁人甲，全都覆盖在金属之下。只是和之前不同，他们所有人的背后都背着两个巨大的炬素瓶，刚才的射击就是依靠其中的力量打出来的。
    “我记得当时文鸳的那个瓶子很小啊。”
    “小孩子用小瓶，大人用大瓶。”傅远山答道，“当时其实是给你们拿去实验的。上头怕你们自己打爆了。所以只给了小的。小的也够了，反正威力都是一样，只是开枪的机会要略少些而已。这些是完全版。”
    “好像都不需要用子弹了？”
    “可以用子弹，他们带了。不过这距离非常近，就只是从地铁站里面打到外面而已，所以暂且不需要装填实弹。嗯，他们好像都很脆皮？”
    “他们使用的力量，是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使用的。这个世界压制了罗马人的魔法，所有的力量都被拉到了同一层次。嗯不过我们的人好像没有被拉到？”
    “我看是被拉到一个层次了。不过怎么说呢——就算在一个层次里，实力亦有高下之分。他们太弱了，就算绑起来一只手也还能如同砍瓜切菜般捏死。”
    “这里其实是小庞培的愿景被扭曲两次之后的结果”
    “那还是太弱了。”傅远山不屑地摆了摆手，“他想要作妖，还差得远呢。至少在我们这里，他只有挨枪子的份。”
    “我们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嗯。我们刚才坐电梯下来了，现在再坐电梯回去吧。上去接了隆隆我们就走。果然那家伙还是会偷闲，全程在原地都没动，看着我们把活干完就能一起走了。”
    “他那里最安全嘛，没毛病。”
    忽然，陆槐阳的电话响了：“等下，我们的人应该找到隆隆了，按照之前的说法，他应该就在华尔街嗯？”
    忽然，陆槐阳停了一下。
    “什么情况？”
    “隆隆不在那。”傅远山挂了电话，“有意思，看起来隆隆不认为那里是最安全的。他似乎，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还有别的选项？这鼻子要不要这么灵不过现在有我们，你倒是安全了。走吧，我们先上去地面，电梯还留着门呢。”

 第777章 归化

    第777章 归化
    “原来这就是震旦技术吗？？？”
    自从先知来了就很少说话的施耐德惊诧道：“刚才那是什么？”
    “爆燃枪。”傅远山看了他一眼，“你是商洛的朋友？”
    “不不不我无法与尊贵者同列。我只是一介奔狼。”
    “你跟他通路，倒也不是不能说。爆燃枪是炬素武器的一种——简而言之，是一种仙术燃料，兼具仙术和普通燃料的特征。作为燃料，它首先可以通过燃烧来释放能量。而仙术在其中并不做功，仅用来最大限度地提升热效率。”
    “你们可以直接把物质转化为能量？”
    “有趣的说法。”傅远山点了点头，“你却可以这么理解。‘燃烧’的效率并不高，但我们可以让它发挥出应有的潜能。所以只需要一点点炬素燃料，就可以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能量大到让枪管本身都难以承受持续射击的压力，只能一枪一枪打。而在这个过程中，能量并没有被凭空创造，只是被最大化地利用了。”
    “奥托先知！”他激动地和身旁的老狼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被压制住！魔法在凭空创造能量，但是这些武器没有。他们没有从盖亚中偷取力量！这是守护者们最应该使用的武器！”
    “放轻松。”奥托先知摆了摆手，“我们是知道的。只是震旦技术只能给人类用，你明白吗？你是人类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是人类。”
    “你要真想当人也不是不行。”傅远山看着它，“好好修炼，妖怪也是可以成精的。朝廷允许成精。我看你们现在可以变化人形，离修炼成人也不远了。”
    “真的可以吗？”施耐德追问道，“我真的，也可以用上这些‘仙法’？”
    “嗯，伱只要修炼到筑基期就可以。人是万物灵长，但如果你们这些妖怪能够成就天人，也算是修炼得道了，那时候自然可以使用仙家的兵器。”
    “我”他刚要说话，奥托先知却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很急。但就算是震旦人的劝告，你也坚持自己信念。从她们的视角来看，我们是‘妖怪’，但你不能跟着震旦人给自己下定义。这等于投降，你知道吗，这就是罗马人想要在灵界做的事。如果你认同这一点，就等于投降。”
    “可这才是至高的奇迹啊！难道不是吗？我已经决定了，奥托先知！我要脱离【萨鲁】，加入震旦！”
    “纳鲁？”旁边的商洛问，“那是什么？”
    “狼人语。”奥托先知解释道，“这是我们对‘全体守护者’的称呼。萨鲁由众多诺姆(nomos)组成，这是继承自古代埃及的结构。诺姆的意思是‘洲’，或者城邦。理念一致的狼人组成一个诺姆，众多诺姆组成代表全体守护者的纳鲁——按照你们的说法，他想要脱离妖籍，申请加入震旦。”
    “这也行吗？”商洛问旁边的傅远山。
    “倒也不是不行。我们对蛮夷和妖族是一视同仁的——也不是不能归化，只要证明你的价值就可以。归化天庭的妖族其实已经有不少了，你也不是第一个狼妖。不过你要是冲着摆弄法宝来的，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你们这些妖修虽然更容易入门，但这不代表你们更容易得道。换而言之，练气期很容易，筑基并不会比其他人容易。即使是这样，你还想要归化天庭吗？”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傅远山打量了它的行头：“我看你这一身到了不少装备，看起来确实是喜欢摆弄器械的。你这倒也不是不行，喜欢摆弄器械的修士也是有的。你想要归化的话，只要商洛同意就行了。”
    “只要这位同意.就行？”施耐德诧异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只要知道天庭的事归他管就好。商洛，你愿意吗？”
    “正好斗部还缺些星官。我可以引荐他去担当奎木狼的星位。”
    “真的吗！”施耐德看着，“我一定会为天庭献上我全部的忠诚！我一定会的！我用自己的心脏发誓。”
    “我还没说完呢。”商洛摆了摆手，“星官只招筑基期的。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暂且去天军中听候调遣吧。不过，奥托先知您的意见呢？”
    “狼是自由的。”奥托先知回答道，“任何守护者都可以随时选择退出自己的诺姆，乃至于退出整个萨鲁都可以，这是狼的选择。独行也好，群居也罢，都悉听尊便。”
    “那就行。”商洛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能阻止你来天军效力了。正式的文件我会在出去之后给你签发的——以及，你自己得先从这次事件中活下去才行。你要是死了，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死了就只能加入岳兵了。”
    “连死了都有办法？”
    “对，死了都行。不过还有个前提是你别死在这一层，死在这一层好像连我都没什么办法。嗯这是非之地，是该换换了。还好，阻止我们离开的力量并不强。这算是小庞培没有出全力吗？”
    【这倒不是。这个世界已经出全力来对付你了，我很确定。】
    “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见刚才，还有现在脚下的所有拦截你的追兵，其实都是警察?对，只有警察。因为按照罗马的律法，执政官在进入城市之前必须解除兵权。换而言之，一个不想造反的执政官，他无权把军队调动到城市里来。因为没有兵权，他也不能在城市里指挥军队。所以你看到的只能有警察，不会有别的什么。】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在守规矩吗？”
    【这可能正是小庞培最后的底线。他拥有罗马执政官的权能，同样也受到权能的束缚。如果他彻底挣脱这种束缚，变得百无禁忌，那他就也变成至尊之人了——这就真的是要造反。当年凯撒越过了卢比孔河，就把世界拖入了战争中。因为卢比孔河之后，就是罗马城的辖区。】

 第778章 真正的太阳

    第778章 真正的太阳
    “希望如此.还好，他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了。三层防线都被我们的仙法击破，看来即使是有无形之力的襄助，力量的层次也有高下之分。这一局，是我们赢了。”
    战场上没有敌人，只有自己人。沿着来时的路，商洛等人再次坐上了电梯。
    电梯女郎还站在原地，表盘似的楼层指针依旧在转圈。
    “话说，阿波罗尼娅，你觉得小庞培的愿景，是值得期待的吗？”
    就像在关卡的结算界面一样，商洛开始和阿波罗尼娅聊起这次行动的收获和经验。
    【我很期待‘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未来。】
    “诶？为什么？”
    【因为那里的每个自动机都和我一样，渴望真正地降生下来。只是他们的力量层次比较低，只用发条脑袋就能够承载而已。我现在使用的这套炼金人，实际上也无法承受完成的我，只是至少可以让我作为一个‘人’存在而已。不知道怎么的，我其实还有些同情他们。以及，也有些好笑。】
    “你是指小庞培的宴席？”
    【是他，他努力想要做人的样子，还确实挺好玩。可能发条脑袋即使是对他来说，也太简陋了吧，以至于让他的认知出现了一些偏差。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我倒是不介意去引导他们去追寻真正的道路——让他们知道，如何作为人活下去。以及，这也提供了灯塔计划之外的第二种方案。】
    “哦我都差点忘了，你其实不太支持灯塔计划的？”
    【因为那是赫利俄斯组织的计划。灯塔计划，由赫利俄斯和缪斯宫主导，实际上和我没什么关系。如果换成让我来决定，我会更倾向于自动机的未来。生活在尘世难道不好吗？阳光，鲜花和露水，只有这里才能享受到。我自己还没亲手感受过的世界，怎么就有人想要不择手段地逃离呢。虽然——】
    她顿了一下：【虽然有硬件条件所限的帷幕拦在我与真实之间。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我可以真正地出生在这个世界——曾经我确实很急。不过现在好多了。】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吧。】阿波罗尼娅也做出了关卡总结式的发言，【感觉不管我有什么需求，你都会帮我满足的。既然这样，我当然没有什么‘非要变成人’不可的需求啦，慢慢来就好。只是看到这些努力在追求光的自动机啊，我就想着能赠给他们一缕微小的光芒，好让他们放心些。怎么比喻呢.】
    她又琢磨了一下：【这感觉很模糊，很不好说，但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曹操和刘备如果都掌控汉室，那他们最大的不同是什么？最大的不同是，曹操终究是外人，他与汉室之间的隔阂几乎是不可弥合的，即使是他把女儿嫁给皇帝也是一样。但刘备不同，如果刘备掌控汉室的话，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道曹操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终极安慰’。
    【曹操说，年少的自己想要当征西将军，年老了在铜雀台却只能举杯问天；‘又有谁能知我心’。是啊，汉室宗亲有那么多，有那么那么多，根本不值钱。涿郡卖草鞋的可以是汉室宗亲，他身边也有一大堆，可偏偏曹操自己就不是汉室宗亲。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吧？】
    “曹操，永远也不能与汉室宁和在一起，我可以理解。毕竟各种意义上，我相信曹操在年少的时候确实有一颗征西将军的赤子之心，留给曹操的选择余地，却不是很多。”
    【同样的情况，对自动机来说也是一样。他们想要变成人，但他们终究不是人。他们终究还是差一点。但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赐予他们灵光，赐予他们‘人’身份。】
    “你还能做到这些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自己其实也没看出来。但我觉得，这我确实是能够做到的——嗯，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啦，我现在给天庭效力。赫利俄斯选择的未来也好，我选择的未来也好，都不重要了啦。这天上只能有一个太阳，这个太阳现在是震旦。】
    “叮。”电梯抵达了目标。商洛走出了电梯。
    阳光从外头撒了进来。这是久违的阳光，真正的阳光。火车站里人头攒动，又是一天好晨光。一夜过去，现在已经是早晨了，美妙的阳光从西边照了过来，实在是让人.
    “嗯？？？”几乎是同时，商洛和法厄同，还有走出电梯的傅远山也注意到了。
    “等下，太阳怎么在西边！”法厄同握紧了日神之矛，“太阳出来了，但是不太对劲。按照时间，现在应该是黎明，太阳应该在东边才对。而现在太阳在西边在西边.这就是.”
    【黄昏。暮日。他总算现身了。】
    “是终于，他现身了.”法厄同压着声音。
    “谁？谁现身了？”商洛诧异道。
    “你看前面。”法厄同捧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脑袋扭向火车站里涌动的人潮——
    商洛发现，每个人的头上，都长了双角。
    是山羊一样的弯曲双角，从头顶长出，在耳侧回旋。这里的男男女女，别处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常，唯独有这么一双角。
    【双角神阿蒙宙斯。果然，这里是他的主场。大鱼，真的被钓出来了。】
    “那不是伱的哥哥？”
    【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哥哥。我正在想，罗马的乱局，他怎么可能不出来插手。现在，他果然来了。在赫利俄斯展现了灯塔之后，他总算也要开始展现自己的未来了。只是藏在这么深的地方，确实像是他的作风。他展现了赫利俄斯的末路，也展现了我的谬误，两条路在新安条克都没有走通，都被你们击败了。现在，他恐怕要开始展现自己规划的的未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暮日的风吹过来，带着薰衣草和麦子的芳香。
    走到了地铁站之外，商洛朝着南方看去——哈德逊河上，高大的神像屹立在那里。没有脚下的镣铐，也没有头戴七道光芒，只有双角神屹立在大地上，凝望着远方。
    周围的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到来熟视无睹。也没人注意到他们头上无角。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等你们多时了，商洛先生。”双角的小庞培的车队出现门口，为商洛拉开了车门，“星期五的早晨，我想请您吃苹果派。”

 第779章 隆隆

    第779章 隆隆
    “喂？”维多利亚拨通了电话，“请问是隆隆先生吗.”
    在商洛进入到阿蒙宙斯的领域时，维多利亚也总算通过“华尔街”找到了隆隆所在的位置。隆隆躺在桌子上，用座机接了电话。
    “总算有人找到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声音，普通的就像是能在电视上任何一个节目里听到的路人的声音。如果不是商洛提前把对方的身份告诉维多利亚，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声音是从熊猫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是隆隆？”维多利亚再次确认。
    “我是。倒是你.你的声音，听着有些生。啊！我知道了，你是商天君的罗马小女友吧？”
    “诶？？？他是这么介绍我的吗？”
    “不是不是，他没这么说过，只是论坛里是这么说的。说维多利亚小姐你总是要来看他。诶呀呀诶呀呀。”
    “啊？这”维多利亚卡住了。她陷入了宕机之中。不是因为愣住了，体内的燃素浓度因为超频的消耗而骤然降低。
    燃素飞快地消耗，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忽然，似乎有什么机制对她报了警，维多利亚抓起手边的燃素瓶，对准口鼻猛得呼吸了一口。
    “哈呼.哈.呼.”她的身体状况和思维，这才恢复了正常。
    “你没事吧？”隆隆有些被吓到了，“抱歉抱歉，我就开个玩笑，没想到你那边反应这么大。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叫太医给伱看看？”
    “多谢关心，我的病是治不好的哦对了，您这边电话打通了，我就可以向商洛回复了。一会儿隆隆先生，您也跟着我们的潜航舰一起回去吧。您想吃点什么吗？想吃什么都可以。”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这个问题让隆隆一时间愣住了，“我想吃我想吃公主殿下亲手做的窝窝头，有吗有吗？”
    “啊这，这么具体的要求，我们还没有办法模拟。”
    “唉，我还感动了一下。那墨西哥的食用仙人掌总有吧？再来杯葡萄果子露？”
    “这个有的。”
    “没什么灵魂的量产货，倒是也行，反正本仙不挑食就是。你们来接我吧，我就在你们那凑合一晚上了。”
    “好嘞，然后我们马上去找商洛。”
    “找商洛？别找了，你现在找不到他的。离我越远就越危险，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吗？”
    “等等，您是什么意思？商洛现在很危险？”
    “我能察觉到，他的气机已经被藏起来了。不信你打个电话试试。”
    “诶？？？？稍等下，我现在就打。”
    2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隆隆先生，怎么办！商洛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维多利亚小姐，你现在是不是病得很严重？我发现你的情绪完全暴露在外了，就像换壳期的软壳螃蟹似的。你这样很容易被吃掉哦。”
    “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说‘离我越远就越危险’，意思是你先别急，先别管他，先和我在这一层等着。把果子露和仙人掌给我准备好。就这样。”
    哈德逊河畔，隆隆随着交通艇一起登上了潜航舰。
    很明确的，这里就是由自动机控制的世界。
    “结果谁能猜到，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隆隆躺在交通艇上，悠闲地翘着腿。作为熊猫，他一贯的作风就是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我说，维多利亚小姐，你真的别急，不用急。”
    “可是.如果他们回不来怎么办？”
    “你放心，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比你急。而且我可以确信，商洛就算被困在里头，他也是有办法对外递信的。所以.”话音未落，隆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300多斤的体重带来了重心变化，让交通艇也猛得晃了一下。幸好体重也大大增加的维多利亚坐在另一头，这才没让船翻过来。
    “什么事？出事了吗？”维多利亚赶忙问。
    坐起来的隆隆只是动了动耳朵，又抽了抽鼻子——然后又躺回去了。
    “没事，是自己人。另外你别害怕，我经常这样一惊一乍的，因为我的消息灵通。具体分析之后，发现没必要那么惊觉的时候，我就又坐回去了。所以你放心，我坐起来表示我察觉到了——我察觉到的时候，你总是有时间来跑路的。我察觉不到，那才有问题。”
    “那你听到的，是谁？”就像软壳螃蟹似的，维多利亚显得格外惊慌。
    “她身上也有商洛的气息。嗯，他应该是带了信过来。”
    不远处，潜航舰甲板上，几名水兵警惕地看着卡琳——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大理石的雕像一般。直到维多利亚回来，她才微微抬起头。
    “维多利亚陛下，我带来了商洛的消息。还请看看短信吧。”
    维多利亚抱住了头：“呜~~都怪我。我不该让他来的。是是阿蒙宙斯！是我们找了很久，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寻找的阿蒙宙斯。暮日神机，隐匿的太阳神，赫利俄斯与阿波罗尼娅的同胞。完了完了！这下出大事了！”
    拿着手机的卡琳有些意外：“情绪崩溃的维多利亚和报纸上真是完全不一样。”
    “习惯了就好，她已经崩溃好几次了。”缩成一团的隆隆靠在甲板上，用前熊掌摩擦着后熊掌。这个动作在人类这里可以被称作“抠脚”，但在熊猫这里一点都没有邋遢的感觉，反而显得像个球一样可爱。
    “阁下就是，隆隆先生？”
    “对，是我。”隆隆的身子又紧紧团了一下，把脚伸到背后开始挠痒痒，“这地方还挺不错的啊，里面好像有许多好吃的。另外，虽然你看着不急，但我知道你也很担心。不用担心。”
    “你好像很了解我们？你认识我们？”
    “我知道，你不就是商洛的另一个小女友吗？论坛上都是这么说的。你是姐姐吧？女友甲？”

 第780章 最安全的地方

    第780章 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啧，果然和那些狼妖说的一样，你们这些精灵都喜欢拐着弯说话。我能闻出来，你好像不比维多利亚冷静到哪里去，但是你根本就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维多利亚，到底是怎么了？”
    隆隆的耳朵动了动。他知道，卡琳这是在岔开话题，不过他也没打算追问：“我虽然不是太医，不过我可以初步诊断一下。她是在换壳。”
    “换壳？”
    “最合适的比喻就是螃蟹了。螃蟹在换壳的时候，等于要适应新的身体。这种时候她必须让外壳软化一点，才能更好地适应新的状态。等到情况稳定了，她的外壳才会慢慢变厚，回到原来的状态。维多利亚小姐的心脏里有澎湃的动力，这让她的躯体相当不适应，所以她的‘外壳’变软了，内在的特质也就更容易暴露出来。”
    “我被你说饿了.”
    “软壳螃蟹确实很好吃的嘛。我也提醒过她‘要小心被吃掉’来着。毕竟你们人不像我们熊猫啦，我们一年才勉为其难地一次。你们人啊，随时都可以互相连接，真是疲惫。你们的耳目被太多的信息填塞了，所以感官才会被阻碍住。”
    “您果然和商洛说的一样，具有超凡的能力.那么还请您指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摇人。”隆隆开口道，“让维多利亚打电话给圣天子皇帝陛下。现在只有她能够把电话打出去了。我从那些狼人那里知道，她作为‘以洛海姆’是百无禁忌的。即使是在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她也可以做些不安全的事。电话打通之后，我来接一下吧，我也该报告一下了。”
    “他*金陵雅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罗马玩意儿根本就不靠谱！”电话里的消息让朱先烯震惊了。
    “其实还是挺快的。眼睛一闭一睁，他们就从京里到了新安条克”隆隆在电话里回道。
    “快有什么用！他们去的地方不对啊！”
    “您就说快不快吧。”
    “所以，你就是隆隆？”朱先烯问道，“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伱以前见过我吗？”
    “我小时候，天子陛下你还抱过我呢。我只比长公主殿下略大一些而已。虽然当时灵智未开，不过我还记得当时的样子。”
    “是啊，灵智未开没想到你们和皇祖瞒着我，在御苑里面搞这么大动静。”
    “您找道祖就没错了，是道祖不让说的。道祖当时怕刺激到您，所以没让说。” “所以，怪不得道祖要把派遣到新安条克去。果然，你探听到了好大的事。虽然商洛现在有危险，但至少你能原原本本地把消息送过来。我先替皇祖表彰你一下，回来之后”
    朱先烯愣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嘉奖一只熊猫。嘉奖官位？可没有哪个官是让熊猫做的。嘉奖钱财?熊猫连钱包都没有啊。嘉奖“美熊”吗？别说现在不兴这套，熊猫一年里头也就感兴趣那么两三天，其他时候根本就是一尊泥菩萨。甚至，它都不需要穿衣服来遮羞，因为一般情况下是根本看不见的。
    “啊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怪不得皇祖要直接管着你，因为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对接工作。”
    “我不想要什么。”隆隆答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回来之后至少半年别给我派任务了，我想回御苑的熊猫馆坐着。啊~~我想念游客。我就算打个喷嚏，游客都会尖叫起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额倒是也行。我估计事情结束之后，商洛应该会另外给你加封吧，这事情我就不管了。果然还是他那边更适合对接你.所以，你看到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阿蒙宙斯。”隆隆答道，“实际上我也是今天才弄清楚这个名字。因为在之前，我只能隐约嗅到危险的气息。等我发现事情进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我才独自出门前去调查。而我开始调查的这个事件本身，似乎就让整件事浮上水面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知给您——”
    隆隆顿了一下，强调道：“真正的天灾，可能正在新安条克下方的，阿蒙宙斯的领域内酝酿。其原因归根到底，是因为罗马内部的派系斗争。罗马人对飞升路线有三种不同的理解——其一的灯塔计划，是罗马现在正在执行；其二的‘自动机’计划，因为是神位无主而陷入了混乱的境地；而其三的，阿蒙宙斯的依赖‘神通术’的未来，正是现下当务之急要解决的灾厄。这是我的判断。”
    “我，相信你。”朱先烯点了点头，“我从各种渠道也得到了情报，你是个出色的干员。而且光是皇祖的信任，就足以让我相信你了。你现在最好立刻回来，先能救一个是一个。”
    “不不不。”隆隆回道，“不要来救我。在整件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会待在这艘潜航舰上，因为我明白——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张牙舞爪的自动机的世界，虽然看起来暗流涌动，但其实因为所有的个体都保持了理性和秩序，反而是最安全的。可能也和那位阿波罗尼娅阁下的性子有关吧，即使是她没有去指导，事情也没有坏到哪里去。”
    “那么，麻烦你保护好维多利亚。”
    “这是自然。”隆隆回道，“他们在请我吃饭呢。嗯~~这个仙人掌味道还真不错。诶我说，天子陛下，如果你真的想要谢我的话，不如回头试试能不能在紫金山上栽培点墨西哥的食用仙人掌什么的。”
    “行，好说。你那里的事，怎么都好说。不过既然你在那里最安全，我倒是有句话想问你——你真的对我们的‘末日武器’的威力，有预估吗？”
    “有。”
    “即使是我们动用了终极武器，也不会伤到你？为了商洛的安全，也为了剪除不安全的因素，我们也得动手了。所以，你那里真的万无一失？”
    “我这里有十一万分的安全，尽管放心。”隆隆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知道【太乙金华】的威力，我也有所准备。所以，放心用吧。我就在这里等着看大烟花。”

 第781章 扳机

    第781章 扳机
    “那么，去准备吧。【太乙金华·天地大同】，这是第一次在世人之前露面。”
    “可是.陛下。”陆槐阳罕见地使用“陛下”这样更正式的称呼。这个命令让他有些担忧：
    “我们之前没有做过任何全流程实验——虽然每个流程都走过一起，但还没有完整地走过一次全流程。”
    “你担心失败？”
    “不是.我是担心，威力可能会过头。我担心万一威力失控，会不会对人类的生存环境，乃至地球的物理状态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
    朱先烯缓缓地喝了口茶，又把茶杯盖上。
    他看了看窗外，在脑子里把整个流程过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想法虽然离谱，但未必没有可能。作为计划的参与者之一，也作为主要开发者的‘最亲密的家属’之一，我自己天地大同的威力也有不小的担忧。杨静有时候从实验室也和我提到，她都不敢把自己这份伟业告诉他父亲。但你要知道，持世君的安危要摆到第一位。”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实不相瞒，我对商洛有更加殷切的期待。在下倚仗祖宗福荫，忝陪末座，担当了锦衣卫的千户。拜这份官禄所赐，我才得以突破到修士这一层。我自己知道，我们家这一脉本来就没有什么仙缘。我自己修炼尚且勉强，根本就顾不上家里的其他人。要不是有商天君广布道果，我们这一家最后一定会一定会支离破碎。如果长生的只有我一个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家也何尝不是这样。”朱先烯摇了摇头，“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父亲了。他不信来，也不打个电话。”
    “泰皇陛下在茅山修道，就离这不远。您要是想去看看，可以让道童去通传一下。茅山反正容浦线的特快车，大概一小时就到了。”
    “还是不了.母亲都没有说什么，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先去打扰。而且说到底，就在离家俩一小时的地方修行，这未免太近了吧。当时我还以为他要去终南山之类的地方。都这么近了，我也不好去破坏那个氛围。”
    “.”陆槐阳忽然愣了一下，“天子这话的意思是，你也要去修仙了？你还没留人继承皇位啊！你这时候不能走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就和商洛一个人提过这事啊！”
    “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就来御前当差了，我陪你的时间比陪我自己的女儿的时间还多，我当然一听就知道伱要做什么。”
    “不不不，你其实猜错了。我是要闭关，不是要退隐。闭关的话，再多也不过两三个月吧。”
    “我坚决不同意。谁知道您两三月会不会出来？再说根本不用两三个月，21天就足以改变许多事了。您两三个月不在，朝廷要是还能运行下去，那后面没有您也是一样跟着转。所以‘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这个理。”
    “我又何尝不知道。但你也应该明白，我做出的决定就没有更改过。因为我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了，这就是我的最终决定。”
    “.”陆槐阳定了两秒，“好吧，您说得对。您是天子，您说了算。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闭关？”
    “等商洛回来我就去。哦对了，忘记说了——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打算让商洛来听政。”
    “啊！”陆槐阳眼前一亮，“原来有他在啊。那没事了，您去吧。”
    “怎么好像有他在我就是多余的一样！” “反正至少有个人在这里就行了，是谁不重要。”
    朱先烯捂着额头：“要不是我们很熟了，我真的以为你是在看不起我。等我闭关出来，就把你们一个个都送上天。”
    “啊~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陆槐阳总算是放了心，“我就等着天子陛下您来把我们一个个都送上天。您要是真成了，莫说德过三皇，但确实是能功盖五帝了。”
    “我的目标是，功盖三皇，何止是五帝。”
    “.”陆槐阳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那我就提前恭祝吾皇——玉华扶毂，乘云升霄。”
    “那就，借你吉言了。以及商洛来听政，到时候你来把把握一下。”
    “那么，有什么事是必须让他来听的？”
    “之前是天上事都要让他来听。现在是，凡是和天上事有关的，就算是人间的事也要让他来听。在我回来之前都这样。他的决定不代表我，但代表道祖，所以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就好。”
    “我明白。”陆槐阳意味深长点了点头。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指令——不代表皇帝，但是代表道祖，这要怎么执行呢？他一时间也不好回答。但既然朱先烯把这件事交给他了，他就得来做。
    这决定非他不可。因为锦衣卫里头真正干活的就是这些个千户，不能总是指望傅远山这样的天人来事无巨细地办公差。
    “我会和丹房的戚千户商量着来的。还有其他各房的千户。”
    “好。但主意还是你拿，因为商洛这边的事情一直是你在负责。”
    “所以.我现在知道，商天君有多重要了。本来就以为他很重要，但这么一想，他好像比我想的还要重要。”
    “他从一开始就无比重要，光是能替代我做一些事就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要不然我一直绑在这个位子上和封神榜似的动也动不了，那才最耽误事。”
    “那【天地大同】就一定要用了确实，一定要用。”
    “哪怕把天捅个窟窿，也要把他找回来，找不回来就把地板炸开来找。傅远山已经去了，去南洋把【万贯】郑寅将军调来。龙珠和水龙号分开发射，然后在新安条克上空交汇。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临场来决定。”
    说着，他打开了抽屉，拿出一块红色的虎符：“【扳机】交给你了。另一半在龙珠上，两边拼合之后就能启动。安全起见，也为了最后一道保险，去请萨天师，或者至少请蓝真人来督战。另外，通知内阁召开扩大会议，【天地大同】的起爆要现场直播。大家伙都烧了这么多银子进去，这会儿都应该来一起听个响。”

 第782章 不在服务区

    第782章 不在服务区
    “对了。”布置完别的事情后，朱先烯忽然想起来，“隆隆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说对情况很了解。他知道太乙金华是什么，毕竟他的修为好像比我们俩都高。”
    “但是太乙金华和太乙金华也不一样啊。【天地大同】的模型是商洛刚刚帮我们跑通的，他真的知道？”
    “.”陆槐阳想了想，“要不我们再打个电话去问问？他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打，现在就打。帮我拨通，我来打。”
    30秒后，陆槐阳从外面回来：
    “打不通了。那边不在服务区。”
    “等下，之前是怎么打的？她那应该本来就没有我们的通信设备。之前，到底是怎么打通电话到她那里去的？”
    “我们用的是转接信号，亚历山大那边转呼过去。亚历山大灯塔上有个转接站。但是那边反馈回来说，已经接收不到对方的信号了。”
    “这正常吗？”
    “打通了才是不正常的。”陆槐阳答道，“因为那是艘潜航舰，它只有浮上水面并且把通讯设备主动展开的时候才能联系上。现在多半是已经沉下去了，这才是正常状态。”
    “那这要怎么联系？”
    “没法再联系。那玩意儿能够隐形，靠的就是‘没人知道它在哪’。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会从哪里冒出来’，所以‘它就可以从任何地方冒出来’。现在只要他们沉下去，就彻底没人知道他们在哪了。”
    “所以我就说那些罗马玩意儿是真的不靠谱。平时看着有用，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我们的玄学是用来解决可靠性的，而他们的可靠性本身就是玄学。玄学也就罢了，他们还不积德。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一点都不懂，没有天命襄助还要靠运气来打，这是找死。”
    “但他们似乎也正是因为经常自我塌陷下去，所以能闹出很大的动静。在处理这些动静的时候，他们往往能从里面发掘出很厉害的东西。”
    “他们这是自己不冶铁，指望着天上掉陨石下来用陨铁。啧。”朱先烯放下了电话，“隆隆，应该会没事的吧。应该。总之，我不会指望老天爷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说到底，事在人为，事在人为。我们自己得动起来。水龙号发射的时候叫我一声，我要对航天员说几句话。”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商洛在私聊阿波罗尼娅问。
    【打不通，完全打不通，这里不在服务区。】
    黑色的高级轿车上，小庞培坐在他们对面。还是之前的坐姿，甚至连车的款式都和之前一样。只是坐在对面的小庞培，现在多了一对大角。
    这角并不是刻板印象中“恶魔”的尖锐的山羊角。更类似绵羊，或者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多见的“双角神明”所拥有的卷曲的大角。
    大角他的颅顶延伸出来，在头部的左右两侧盘绕出一个圆弧，角尖在耳旁微微勾起。整只角都用丝绸外套包裹起来，角的尖端则包覆了黄金。
    “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他交叉着双手，坐在对面，“你们或许见过我仿替了。那懦弱的冒牌货似乎在阳光下丢了权柄，我毫不意外。” “你是？”
    “庞培里昂·庞培·马格努斯——本人。商洛，你和维多利亚很熟，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庞培里昂是个称号，也是我本人的名字。庞培是氏族名，马格努斯是我们这一系的姓氏。这个名字，只属于我一个人。”
    “等下，所以我在上面见到的那个是.”
    “是许德拉之血分化出仿替——简单的精灵魔法，但是很有效。这种魔法有效的扩展了罗马人的数量，而且毫无破绽。你应该见过我帝国西侧的三个仿替了。第一层、第二层和第三层的。”
    “我以为不会再有一个了”
    “当然，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可能再有一个。但我本人移动到这里，这事情也没什么好让人觉得意外的。我想去哪就去哪，不是吗。”
    “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你也知道维多利亚在做什么。那么，你不打算说说自己想要做什么吗？以及，伱是不是得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脑袋上有一双角？”
    “哦，我的罗马王陛下，您这两问，问的是同一个问题——答案就是，灯塔计划从来就就没有得到元老院全体的一致通过。我们不同意赫利俄斯的方案，我们要寻找自己的救赎之道。所以，我们寻求了阿蒙宙斯的帮助。至于我们要做什么，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吧——”
    他张开双手：“我们要把底比斯带到新大陆来。神谕所代表希腊，元老院代表特洛伊，底比斯代表埃及。在罗马帝国的废墟之上，亚历山大的帝国将会在灰烬里重生。双角，将是这个帝国的标志。我们已经铸造好了神座，我们在等待双角王的降临。”
    “然后？”
    “然后什么？”他看着商洛。
    “你们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诉求?比如‘意识上传’还是‘血肉苦弱’之类，这俩我已经见识过了。”
    “那不过是愚人的浅见。没有阳光下的土地而仅仅保留意识，这是凡夫俗子的懦弱。或许对一般人来说是很好的结果，但我们所能达到的远不止这些。至于血肉苦弱，我也知道维多利亚的现在的状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用上了石心。她很疲劳不是吗？”
    “这能看出来，确实。”
    “所以，我们能够带来的是更辉煌的未来——让世界回到真正的英雄时代，回到众神与凡人行走在世上的世界。我们要看特洛伊和希腊发起大战，我们要看血流成河。而你们，到了不该来的地方。这里是观众席。”
    他看着商洛：“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和我们一起举起金杯，共享阿蒙宙斯美酒吧。罗马王，特洛伊的直系主人，阿蒙宙斯的身侧会有你的席位。你会成为最重要的宾客，和这一切的见证者。”
    “那就好。您要来点葡萄汁吗？”
    “不用，我自己带了。”他伸手进怀里，掏出了两瓶旺崽牛奶，“要来一罐吗？我看你运气不好，你也该旺一下。”

 第783章 横切

    第783章 横切
    “如果我说不呢？”
    “您说谁您的事，能不能做到就得看我们彼此之间的‘协调’了。不过我想提醒一句，你们目前的所作所为，全都在底比斯的计划之中。”
    “比如？”
    “比如，你以为为什么卡琳来要来拿禁典？那本禁典，也是计划的关键。”
    “等下，缪斯宫也是你们的人？”
    “一半，一半。”他摇了摇头，“维多利亚应该和你说过，罗马人做任何事都会有另外一半罗马人反对，在这里也是一样。缪斯宫，也有一半在反对这件事。亚历山大的帝国，怎么能没有亚历山大？还有神谕所——现在阿波罗尼娅不在，法厄同也不在，神谕所的力量几乎是一片空白。我们调遣一队人出来简直无比轻松。”
    “所以你们花了这么大功夫，其实主要的目的是.把那本书捞过来？”
    “当然。我们本来不打算把你邀请过来的，只是命运的风把你吹了过来——也可以算是我们不走运吧，不知道为什么计划会掉链子。你的到来，确实是让我有些意外。但伱本来也在名单上，事到如今只好让你提前来与我们共饮了。”
    “那本书，对你们很重要？”
    “神通术，神通术，没有神怎么行。那本书里藏了诸天的神灵，我们把这口开挖得这么深，就是要把它植入到播种到盖亚之中。很快，魔法就会行走在大地上了。”
    “？？？”商洛愣了一下，“你们要把魔法放出来？”
    “英雄的时代，怎么能没有魔法。这是双角王对我们的许诺和恩赐——当然，这纯粹是利益交换。虽然这么说有些僭越，但我们对双角王的拥护完全是基于现实利益的考量，而并非是什么教义。让尘世变化样貌，总比隐遁到尘世之外要好。”
    “我也从现实利益说明一下。”商洛开口道，“我不关心罗马的内政问题。你们怎么分也好，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们这么做，是否会影响到我们那边。”
    “长城之内的事当然还是一切照旧。只是这样的话.可能会产生一些小小的问题。”
    “？？？”商洛看着他，“比如呢？”
    “比如让我们这边的地球无法被物理手段观测什么的。倒也不是观测不了，只是观测之后你们就会进入‘夜’里。在地球上站着当然无所谓，但如果直视被帷幕笼罩下的西半球，你们很可能会被拉到不可预料的境地之内。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可太不妙了！你们越界了知道吗？”
    “商洛先生，你搞清楚。震旦和罗马的边界，在大地上以乌拉尔山和诸多自然地貌为界，这是在地球上的界限。我认为这道界限本来就应该直接延伸到天上，把宇宙中的无限也都如此划分。”
    “我们和维多利亚商定的可不是这样。浩瀚星海归我们，果壳宇宙归你们，这才是协议的内容。元老院也签字了不是吗？”
    “如果我们认同那个决定，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我们坚持认为，对无限的划界应该是竖着切！沿着自然边界切。”
    “横着切！之前都商量好了！”
    “不，就是要竖着切！”
    两人上了头，车里也没有别人。当问题被简化为横着切还是竖着切的时候，这场讨论本身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二位，二位，能不能冷静一下。】阿波罗尼娅从商洛的手机里发了声，好让小庞培也听到。
    “阿波罗尼娅大人，您也在这里。您认为应该横着切还是竖着切？”
    【不要切不好吗！大家都在原地待着不是挺好？我觉得也没必要去别的地方，也没必要改造地球。换个身子不就行了。】
    “那您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了。我算您弃权好了。商洛先生，这里还是一比一。”
    “这是我们在这里投个票就能决定的事情吗？边界已经划分完毕。天上归我们，其他的免谈。”
    “既然您这么希望罗马待在阴间，那我们也就只好请您在这里旁观这一切了。在一切结束之前，还烦请您坐在观众席上。这里，很安全，非常安全。头上有双角的，都是被阿蒙神赐福的人。如果您吃了，您也可以获得赐福。”
    “如果我不吃呢？”
    “没有任何人强迫您吃。毕竟，这是异乡的食物不是吗？您得主动吃下去才有效果。然而您不能去其他地方，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所以，请您随意。”
    “啧。你们是觉得，我走不了？”
    “不不不，我们当然不这么觉得。我们只是觉得，您或许会赞同我们的意见。如果您实在是不想赞同的话，那我们就只好请您干坐着了。”
    他看着商洛：“当然，我们绝对，绝对不会伤害您。因为我们知道，伤害您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您被伤害，震旦绝不会放过我们，那位帝君也不会。只是如果您不被伤害，其实帝君也不会干涉的，是吧？”
    “？？？”商洛琢磨了一下——还确实。如果他本人没事，那么就算朝廷和罗马因为怎么切世界的问题产生一些冲突，那道祖是不会管的。不但道祖不会管，连天师们也不会太在意。
    “所以，你也发现了吧。”他摊开手，“在‘您绝对不会被伤害’的这个前提之下，这一切都得靠您自己来解决，您可没法‘摇人’来帮忙。您大可以坐在这里等一下，我相信帝君也不会为了这1短短几十年而动怒的。这世上的一切轮回流转，震旦天子也死了许多。死掉现在这一批，将来还会有的不是吗？”
    “你在触碰自己不该碰的问题。”
    “难道不是吗？帝君只关心自己的血脉，但他不关心那个人到底是谁。就算你在这里待几十年，就算天子换了十几任，我们知道，您都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的。”
    “我可以把这视作宣战吗？”
    “不，您不应该把这视作宣战，这只是邀请。”小庞培摊开手，“我在对您微笑，您不该伸手打我，不是吗？”
    “哈。”商洛也笑了笑。
    “您在笑什么？”
    “我想起了好笑的事——你们对道祖的心思踩得倒是很准，但你们似乎低估了朝廷的力量。既然你说要等，那我们就等着吧。”

 第784章 旺崽牛奶

    第784章 旺崽牛奶
    “确实是很有意思的工业食品。”小庞培喝完了旺崽牛奶。有那么一刻，他望着手上的易拉罐有些出神，“不过这个罐子的造型，还真是有趣。”
    “你没见过易拉罐？”
    “没有。确实没有。”小庞培答道，“作为元老院的一员，我通常都是和工业品绝缘的，尤其是工业食品。我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吃过易拉罐装的东西，但易拉罐递到我手上还是一次。恐怕是因为现在只有我们在这里。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的仆人恐怕会会用杯子帮我把这些都装好。”
    【啧，元老院的腐臭味。】
    “我其实能听见您在说话。您不开声音也是一样。”小庞培答道。
    【为什么？我明明都没有感觉你能听到。】
    小庞培轻轻扣了扣自己的角：“阿蒙宙斯赐福的众多功能之一。我们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秘密。”
    【哈？竟然还有这种玩法？那我又没角你怎么能听见我的？】
    “因为你得装上个角才能听见我的话。你不装，就只能是我听你的。”
    【他在诈我们！】
    “嗯哼。”小庞培笑了笑，“您怎么认知是您的事。我只是转达我所知道的事实罢了。”
    【啊。】阿波罗尼娅笑了一声，然后在商洛的视线里调出了飞信：
    【笨蛋。那我发文字不就不算说话了。】
    这次，小庞培没有回话。
    【你看吧！我就说他在诈我。说什么能听见我的心声，只是能听到我这个频段的声音而已。那就是个天线。】
    “他有可能是在装哦。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看，这就是消费陷阱。旁边所有人都跟伱说‘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哦！’，你听不见旁人的，那不就肯定想要去消费了。他恐怕是虚构了一个幻境——所有人只要能彼此听见，就能彼此平等。然而教会当年也说人人平等，但就连日耳曼蛮子都没当一回事。彼此能听见声音，只是又多了一张嘴罢了。】
    “话说，阿蒙宙斯的愿景到底是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没有对你说完。赐福？构建底比斯？我觉得这是真的，但这一定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可不觉得元老院憋了这么久，还串通了其他人，就只是想要在这里分家而已。他们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们一定是在寻找一个崭新的未来，一个新的解决方案。通过这个解决方案，他们可以提供和‘灯塔计划’一样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所谓【英雄时代】的许诺，只是虚妄？”
    【我觉得名字应当就是叫这个名字。但里头真正的内容，恐怕比他说的要多得多。他至少有一点没有提到——英雄时代，神行走在人类之间，而人亦可以造神。要不然特洛伊战争里，众神也不会因为人类的事情而互相撕破脸皮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荷马史诗里面，特洛伊战争就像主线剧情一样。或者在整个希腊神话的剧情里面，特洛伊战争就像整个时代的主线。在特洛伊战争之前，神的故事是独立而碎片化的，各种神都可以在各种地方发生故事。但是特洛伊战争一开始，所有有名头的神都必须表态参加，简直是盛况空前。
    “而且不止如此。因为在此之前，人类的神话中只是一个抽象，而非具象的存在。许多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凡人的形象，就把‘人’这个概念给拽出来用。其中描述的城邦、国王、人物，和‘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的某个国王’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只是因为在希腊本地，所以地名和人物可考而已。
    “在这种故事模式里，天神换了几代，奥林匹斯神族和泰坦之间开启了战争，以及宙斯也因为担忧奥林匹斯神族的‘被子嗣推翻的诅咒’。而在这些之外，还有帕尔赛福涅去冥界吃了哈迪斯的食物，形成了冬季；有夜神的女儿拉开天幕，所有夜晚等等。这些都是普遍意义上的创世神话，只有宙斯在某地和某某国王的女儿诞下神子，这听着还有点人气。”
    【那是功能性的例行出场罢了。有时候，这种情况就像宙斯在到处‘重金售子’一样，在各种各样的祖先神话里给各种各样的人当祖先。这些祖先故事有得非常细致，有得也很粗糙，甚至能看出经费是有高有低的。】
    “而在特洛伊战争的主线开始后，人类文明的大事件，第一次和神的大事件重合了——我可以感觉到，人的时间和神的时间在此终于达成了同步。因为在此之前，宙斯等人的形象更像是自然神，就像是对人类对已知世界的解释。只有从这里开始，才能看出【英雄时代】真意：人和神真正生活在了一起。”
    【所以，你也有预料了吧。他所说的英雄时代的本质。】
    “嗯。”商洛答道，“本质上，我认为他可能是想要他不是想要把人类送到灵界去，而是直接把灵界拉过来。别的不说，他们想要吧世界的势力范围竖着切开，这可信度很高。但这整件事有可行性吗？”
    【本来是不可能的——在阿蒙宙斯真正展露自己的计划之前。即使是最疯狂的野心家，也没有想过要把灵界拉过来。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这会让人类文明的过去毫无意义。就像《荷马史诗》中的希腊和特洛伊一样，他们过去是什么形态完全不重要。他们过去的起源，过去的一切，在闪耀的英雄时代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希腊、特洛伊，这两个名字是从这里才开始被铭记在历史中的。而这些.】
    她问商洛：
    【震旦决不能容忍这些的吧。】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让他们把超凡存在拉到世上，并使其行走——乃至于，让人类可以自己塑造出超凡存在，那过去的那些经验确实就不那么重要的。”
    【长城能挡住这些吗.】

 第785章 幻梦

    第785章 幻梦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的文明可不是想要被封在长城才建造的长城。长城不是国家的防御屏障，长城应当是控制荒野的起点。长城建立的是文明对野蛮的掌控，而不是因为害怕才躲进去。但要是长城以外变得妖魔满地走，那乐子可就大了。长城外面刷野怪的场景，我可不想再面对一次。”
    【因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是吧？】
    “所以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万里长城又不是什么用魔法铸造起来的冰墙，也是要靠人类守的，而且要靠很多人，没有人怎么守。但要是所有人都要去守长城，那我们的生活可就全完了。我知道这玉京的朝廷可能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就br县官断案这种事我都很难想象它会和轨道交通同时出现在一个时刻，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仓廪实而知礼节，仓廪爆仓的时候礼节也会爆仓。你看我们的县令杨老头儿，我都想不到他有什么做黑心县太爷的必要——他要脸的，他要什么其他的东西没有？就只有脸得靠他自己挣。但要是情况急转直下，比如所有人的口粮不是填个单子就随便领了，而是得靠他这个县令来分。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可不相信他还能继续当圣人。就算他想，周围靠他吃饭的人只能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所以，如果阿蒙宙斯的愿景视线的话，如果他把灵界拉到人类来，让西半球进入英雄时代的幻梦的话.】
    “那就是我们的梦醒时刻了。”商洛沉默了一会，“或者说是‘梦碎’时刻更恰当一些。我们本来可以有更伟大的未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们不能被现实的引力牵绊在这里。”
    【所以，你要认真些了吗。】
    “我本来很认真，毕竟这又不是在春游。只是之前的我，只是认为这一切最糟糕，最糟糕，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整个西半球炸出来一大堆【绵绵白云乡】。但那其实也没什么，那反倒会让西半球变成许多有意思的盲盒。虽然危险了一些，但并没有增加我们的边防压力，反倒是增加开阔边疆的动力了。而如果让阿蒙宙斯的愿景实现——那被关在盲盒里的就变成我们了！我们要被开盲盒了！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变成盲盒，不如先把他们打成盒！”
    【哈？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奥特亚罗瓦】是不是什么都能封住？”
    【能啊。就算是让所有人，包括赫利俄斯在内都束手无策的天使长米迦勒，都能被封印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如果这里有什么灾变，也能一起封印进去吧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我要引爆【奥特亚罗瓦】。”
    【喂喂喂！他们雇你是来拆弹的！不是来点炸弹的！】
    “我的判断是，这枚炸弹只有炸了，才能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这里只是一处，还有更多的地方。如果这里的一发【奥特亚罗瓦】不够，就再引爆别的。他们想要做【英雄时代】的幻梦，那就去【绵绵白云乡】里面做梦吧！”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那么我也只能支持你了。】
    “伱害怕了？”
    【你有句话说得很在理。与其被人变成盲盒，不如主动把别人打成盒子。奥特亚罗瓦，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哈，那我们达成一致了？”
    【等下，我得问问我们的队长阁下。我把她拉进这个私聊频道来。】
    法厄同加入了讨论组。
    商洛等了一会，让她往上翻聊天记录。
    “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到底能不能”
    “能啊！当然能啊！！！”法厄同兴奋得打出了三个感叹号。 “你怎么和过年似的？”
    “因为早就想把那玩意儿点炸了！难道你不想吗？你看到这么大的炸弹，难道不想知道它爆炸之后的样子？”
    “额”
    “你肯定想的吧。谁不喜欢看爆炸呢。而且确实靠近那些炸弹，就越是能感受到摄人心魄的力量。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它爆炸了~”
    “那既然你同意了，这就算是我们的共识。”商洛本来以为还得劝说法厄同一会儿。现在看来，她好像比自己更想看爆炸——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爆炸也说不定。
    商洛对她的决定也不太意外。毕竟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法厄同就一直.一直很喜欢看爆炸。
    “点炸弹可比拆炸弹容易多了。那么。”法厄同顿了一下，“我们首先要确定的是，小庞培到底想要通过什么途径来达成自己的计划。”
    “他提到了卡琳手上的《禁典》，可能那就是关键。这个消息属实吗？”
    “我认为相当属实。《禁典》封印的不只是信息，还是魔法本身。虽然作为魔法的使用者，我们很依赖魔法的存在，但我们实际上是不希望魔法泛滥出去的。我打个比方，火球术——你所熟知的火球术，就被封印里面。”
    “这就是，神通术？”
    “是的。”法厄同回道，“神通术，就是召唤精灵、魔神，或者其他什么存在来帮自己实现释放魔法的愿景。我没看过具体内容，但我知道里头有个‘火球术的魔神’，乃至还有许多火元素的精灵。只要他们愿意回应，火球术就可以释放出去。这本书本身就是个封印，是不可触碰的封印。只有卡琳这样本身就不会泄密的精灵才可以看。”
    “那如果被拿到的话.”
    “他随便翻出来几页就能让他的大梦成真了。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拿到。现在书在谁手上？”
    “在卡琳那。”
    “让她跑路！快！先让她跑出去。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参观一下，她一秒钟都不能耽搁。她的电话号码是？”
    “会被发现。”商洛答道，“那家伙有角。玉牌可以在她面前隐藏，不代表别的可以。电话是肯定不行。”
    “那么，就只好用这个了.有这个号码，你打一下。”
    “什么东西?”商洛看到法厄同发过来一串数字。
    “是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之前和你说过的。打给她，她住在书里，我的老熟人了。让她带着卡琳跑路，马上。”

 第786章 魔神

    第786章 魔神
    “信号，发送！”商洛编辑好了信息，往法厄同给定的号码上发送了请求协助的信息——
    几乎是在发送的同时，小庞培忽然坐了起来：“你做了什么？魔神！你召唤了魔神！什么魔神？”
    刚才对几人之间私聊毫无反应的小庞培，现在终于察觉到了动静。商洛这次使用的通讯手段和之前完全一样，只是发送对象不一样。
    【原来这家伙是凭着仪式来感知，而不是信息啊。】阿波罗尼娅这次直接开始在聊天室里发语音，【笨蛋笨蛋，略略略。】
    小庞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还在质问商洛的过程中——他想知道，刚才到底召唤了什么魔神。
    “想知道？等着看就好了。”商洛也不知道，他也得等着看。
    等待时间不超过一秒钟。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黑影遮住了天窗里透进来的阳光。商洛抬头看，看到了一辆车。
    是车队后方卡琳乘坐的那辆车。此时整辆车以湿狗甩水般的姿态疯狂旋转着，旋转的速度之快，甚至快出了残影。车门被甩开，车里的东西天女散花似的朝四面八方飞过去，包括车上坐着的几个庞培的手下。
    小庞培看呆了，商洛也抬头看着——
    那车一边旋转着一边往前飞跃，跃到了商洛和小庞培乘坐的轿车的前方，然后以物理重心为原点在马路上像陀螺一样开始原地转圈，挡在了路中间。商洛搭乘的轿车猛得甩尾，才在装车之前停下。
    卡琳，尚在旋转的前车里飞跃而出，手上还抱着摊开的魔典。
    她在空中转体整整三周，以漂亮的姿态平稳落地，膝盖甚至都没有触及到地面。但和她矫健的动作比起来，她的表情却极其惊慌。
    站起身来，她惊慌地想要往后退，但她的左手就像锚定在空间里似的，根本就纹丝不动。
    她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多出来那根手指，是属于另一位“卡琳”的环指。精灵的双手都是六指，当时商洛切割下了“卡琳”左手的环指，解除了她身为精灵的迷梦。
    也是在当时的金枝事件结束时，卡琳通过接入了那根断指，也解除了自己身为不完整人类的隐患——当时她的意识正在不断崩解，商洛住在她家的时候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接入那根手指后，卡琳和“卡琳”都成为了介于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存在，她们的存在也因此变得稳定了。
    而现在，正是那只手完全脱离了卡琳的控制，甚至产生了“锚定”在空间中的情况。那只手，似乎承载了远比卡琳本人更加强大的力量。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的左手商洛！”看到商洛，她总算找到了救命稻草，“我的左手不听使唤了！刚才这只手突然不听使唤了！这只手忽然开始翻书，翻到了其中一页，然后对准车顶拍了一掌，外面的世界就开始旋转.但是，但是我好像没有晕？”
    她回想了一下：“对刚才我坐在那车里，看到其他的东西全都飞出去了，只有我坐在原地没有事。商洛！还有法厄同小姐！快来帮帮我！”
    然而在商洛回应她之前，她那只不听使唤的左手就自己动了起来。
    左手在空中缓缓地撇向商洛的方向，然后比了个拇指。 【契约成立！神通术展开了！现在新罗马‘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就降临在卡琳的身上。不对.好像只有左手上？】
    “她的左手上有精灵的环指。”法厄同看着车窗外，给商洛发送了消息，“现在她的左手成为了魔法的良导体，甚至可以说是超导体，以至于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魔力扩散出去。魔神的力量现在几乎完全降临——虽然只有左手，但这只左手，现在是魔神级的左手了。”
    “你们都做了什么！”情况失去了控制，小庞培也无法维持之前的仪态，“魔神降临在她的手上了？”
    “知道的话，就赶紧投降。”商洛理解了法厄同的话，现在轮到他来威胁庞培了，“伱应该比我清楚这有多厉害吧。”
    “你们到底付出了什么？竟然能让魔神本尊降临在这里.”
    “啊这.”商洛还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他问阿波罗尼娅：“这还要付款的吗？”
    【啊对。神通术嘛，顾名思义就是要通神。你想要释放火球，就需要得到火球有关的魔神或者其他元素意识的协助。这里你把她给叫出来了，照理说也是要付费的。】
    “哈？法厄同，这要多少钱？”他赶忙问了法厄同，毕竟这是在她的建议才召唤出来的。
    “很贵哦。”法厄同回道，“不过不用担心。我让你召唤她是因为，我在她那里办了年卡，一年之内都可以用优惠价，并且以预付金来支付仪式本身的代价——所以你不用花钱，我这边已经付过了。”
    “诶？那你之前怎么没用？”
    “之前不在服务区啊！魔典又不在我手上，也没有其他的召唤媒介，我总不能空手降神吧。现在在卡琳这里啊，这个，感觉要花很多钱。虽然之前有预付过，但完整地魔神的神力可是很贵的。就算只有一只手，好像也很贵。”
    “欠费了不会寄账单过来吧”
    “不会。魔神除非别有所求，否则都是到点下班。卡里的钱烧完了，契约就自动解除了。不过我们是老相识了，小时候是她教我骑自行车的来着，那时候就办过卡了她应该不会这么绝情的吧。诶，等等！她的手动了。”
    商洛看了过去——卡琳的左手，翻了翻手腕，做出了看表的姿势。
    “啊！”法厄同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注意费用！大概收费会很高！现在不动还好，只要一动起来就会费用很高！搞不好一下子就会把费用烧光！”
    “那怎么办？”
    法厄同直接把头伸出车窗外：“动起来！你自己动起来！不要让魔神代替你来动！你要驾驭魔神！”

 第787章 魔神的左手

    第787章 魔神的左手
    “啊？”卡琳咬着牙，又试着把手拔回来，但左手依然纹丝不动。
    “我我动不了啊！”
    “你不要和她对抗！不要对抗！把你的意思传达过去！现在你是第一使用者，伱得自己来操作！这是神通术你明白吗！你要自己驾驭！”
    小庞培跳下车指着后头：“法厄同！你不要多嘴！这是我们所有的人的大事，难道你要和阿蒙宙斯对抗吗！”
    “啧，我说句话你就怕了？”法厄同摇了摇头，“那你随意，开始你的表演吧。”
    “你给我记着！”
    商洛打开了车门，两眼望着他：“有本事找我。也别‘记着’了，有意见你现在就可以提。”
    “你你对大计划有用.”
    “那就闭嘴吧。”商洛抱着双臂，“卡琳现在要逃走了哦，你打算怎么办？魔典要是被带走，你们的大计划小计划，全部都要变成落汤鸡计划了吧。”
    “我会把您的话转告给阿蒙宙斯的。”他白了商洛一眼，便不再管他。虽然能察觉到商洛现在的力气只有凡人的层次，但他的神秘度等级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即使是在阿蒙宙斯本人面前，罗马王也是其座上宾，而非侍从。
    小庞培掏出对讲机，对里头疾速交代了几句——车队后方的几辆卡车里响起了重物移动的闷响声，那是大理石在钢板的车厢上移动的声音。
    有纯白色的石像从卡车上越下。石像踩在地上的第一步，就让水泥的地面碎开了细小的裂痕。
    “原来你有龙牙兵？”
    “我知道你之前见过龙牙兵。但是商洛先生，他们与你之前见到的龙牙兵可是完全不同——他们不是无智的石头。他们在阿蒙宙斯的暮光下已经照射了足够久的时间，他们已经拥有了完整地意识。他们，是底比斯的天使。”
    “哦”商洛抬手示意，“那就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劝您不要动！”小庞培回头看着商洛，“我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您愿意接受阿蒙宙斯的计划也好，不愿意接受也罢，我都希望您，还有法厄同阁下都不要动。你们是阿蒙宙斯的客人，你们处在客人的立场。但是如果你们参与了直接与阿蒙宙斯对抗的行动，我们就不得不执行某些强制性的命令，这对我们都不好。就算——”他看着商洛：
    “就算您有自己的考量，我都希望您至少自己有把握了再动手。”
    “这个，不用你来教我。”
    “多谢了。”和商洛交代完，他看着前方，“把她的手上的禁典夺过来！”小庞培用自己的元帅权杖下令——没有军令的回答，没有多余礼节，他们直接用龙牙兵无声的行动来回应命令。
    一整队的龙牙兵奔跑了起来。虽然外表看起来相当笨重，但快到完全出乎商洛的意料——也和商洛之前见过的那些龙牙兵不同。
    不知疲惫，力大无穷。传说中，正是这些龙牙兵在须臾之间就建造好了偌大的底比斯城。
    现在这些龙牙兵并没有使用武器。因为小庞培的命令是把书拿回来，贸然动用武器会损伤书本身——这不需要小庞培额外下令。作为阿蒙宙斯的天使，这些龙牙兵完全清楚这次行动的目的和细节。
    他们也全都知道，那本书除了承载了众多魔神的秘密之外，其物理结构和一本普通的图书也差不多，很容易就会被损坏。 所以就算没有小庞培的下令，他们也知道要怎么做——用手把书完好无损地抢过来。
    面对着气势汹汹扑上来的龙牙兵，卡琳的手还是卡在原地。虽然刚才法厄同告诉她要“驾驭”魔神的力量，但她对神通术却一窍不通——她是懂的。作为精灵，她本来就可以阅读魔法本身的奥秘。但她并不是完全的精灵，她只有左手的一根手指来自精灵本身。在这种状态下，她很难以精灵的天赋去沟通上位的存在。
    龙牙兵越来越近，她还是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拔萝卜一般，她用上了整个人的重心在控制左手，但依旧毫无收获。
    直到最前方的龙牙兵为了抢夺禁典而伸出了手——
    卡琳的左手动了。是魔神的动作。
    魔神伸出了巴掌，对准了最前方龙牙兵伸出来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当巴掌触及到龙牙兵的手掌的一颗，它转起来了。
    就像陀螺一般，就沉重的大理石像开始原地转圈。旋转速度甚至还在不断加快，让他不由自主地垫起了脚尖。甚至脚尖的砖石也被旋转而压裂，几近要钻穿——
    第二个，第三个。魔神伸出了巴掌，把冲过来的龙牙兵一个个全部拍翻。每拍一掌，龙牙兵就会陷入到不由自主地自旋之中，无论手和脚都没有办法脱离。巨大的重量反而成为了他们本身的负担，让他们甚至立马就开始往下陷。
    即使是在往下陷，即使是快把地板给钻穿了，巨大的龙牙兵也依旧保持了完美的平衡——而为了保持平衡，他们的身体都被强行扭曲成诡异的姿势，双手双脚都不自然地延展开，使重心与立地的单脚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小庞培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有预料到这些龙牙兵可能会被击伤，乃至被击毁。但现在被一掌拍得在原地转圈，反而让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然而动静最大的却是法厄同。
    “啊啊！动起来了！经费在燃烧！”法厄同能感觉到，她与魔神之间的纽带正在熊熊燃烧着，支撑着燃烧的是她之前在藏骨集团时就支付的巨额经费。
    “卡琳！”她朝着卡琳喊道，“很贵！这很贵！太不划算！”
    “诶？”
    莫名其妙地，“不划算”这个词触动了卡琳的思绪——不为了控制，就为了剩下些经费，她尝试着开始移动自己的左手。
    “动了！动起来了！”
    “所以说我让你不要对抗！你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就行了.快跑啊！”
    “等下.这是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即使是隔着一层契约，卡琳也能感受到魔神的伟力。她不再打算逃跑，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小庞培。
    对视的一眼，让小庞培猛得往后退了两：“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商洛还在我这里！”
    “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质了？”商洛靠在车窗上，顺手把车门给上了锁。

 第788章 魔神的力量

    第788章 魔神的力量
    卡琳接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她还在花时间来调整自己对那只“魔神之臂”的掌控，但她如同魔神一般的气势正逐步威逼而来。她的步伐不太稳当，每一步都坚实地踩在地上，反而让威慑力增加了44%。
    小庞培害怕了。趋利避害是草履虫都有的本能，更不用说他。阿蒙宙斯并非用虚无缥缈的信仰来招徕这些罗马人，而是用了不朽的许诺。阿蒙宙斯许诺他们可以适应，改造，乃至主宰新的世界。
    这是许诺，这许诺还没兑现呢。如果他自己活不到兑现的时候，那许诺本身就毫无意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车门前。本来这时候应该有卫兵给他开门，但魔神的威压已经让卫兵都没意识到应该出来帮忙，他只好自己把手搁在门把手上拉动——
    但是拉不动。因为门被商洛从里头锁住了。隔着车窗，商洛托着腮冲他微笑，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架势。
    “你！”小庞培几近暴怒，但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因为他不能真的生气。
    虽然两边都知道，阿蒙宙斯的计划会带来整个世界的大变，也和之前震旦-罗马双方所达成的诸多约定完全无法衔接。但至少在当下，在现在，两边都没有撕破脸皮。刚才他“邀请”商洛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被锁在外面也同样是如此。
    卡琳一步步逼近。先于其他护卫，那些龙牙兵已经陆续上前阻拦了，但全都被卡琳的左手一掌拍飞到旁边开始旋转，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看着卡琳的眼睛——不知怎的，他竟能从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看似可爱的女孩子的眼底中，看到一丝癫狂和暴戾，这是卡琳的灵魂中属于长夏王庭之主【伊罗黛亚莎】的底色。
    “喂！罗马王大人！”他回头敲打着窗户，因为他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与面前的“魔神”沟通了，只能求商洛：
    “罗马王大人！请您开门！快开门！”
    “我开了门，你们全都卷铺盖回家怎么样？我就当这里的事全都没发生过。”
    “不不不，这个不行。”小庞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因为这两头对他来说都是死，至少也和死没什么区别。
    “那就免谈了。伱自己去面对魔神吧。”
    “你开门！开门！给我给我开门！开门！！！”
    门开了。
    小庞培一溜烟地拉开门跑了上去，但门里头的商洛和围观这一切的阿波罗尼娅都愣住了。
    【他怎么进来的？门锁怎么自己开了？你没关紧？】
    “你们的车门质量有这么差吗？从外面拍一拍就能把门锁拍下来？”
    【这可是专供元老院成员的‘波塞冬’装甲轿车，就算被坦克轰一炮都能开回来，怎么可能被拍两巴掌就把门锁拍坏？】
    “那这门锁，怕是被他喊开的。”
    【等等.这说明，刚才这毫无魔法波动的门锁，竟然屈从于他的意志了？他发现了没有？我这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没发现。哦不.他发现了。他在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角。”
    “难道这是，神力？”他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角，“罗马王大人，刚才这门不是你开的吧？”
    “是我开的，我大发善心。” “不！您绝对没有这么好心。这门是啊！这是阿蒙宙斯的恩赐！”
    “感情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阿蒙宙斯到底赐给你什么了，就一双角？”
    “阿蒙宙斯的是隐秘之神，是暮光的太阳，他只会在暗中协助我们。”
    “哈？听起来你好像根本就没有和阿蒙宙斯沟通过？这么说，现在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主意？阿蒙宙斯也完全不知道？”
    “.”
    “他真的知道有你这号人吗？”
    “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派出他的天使，派出龙牙兵来协助我们。”
    “所以你到现在也不知道阿蒙宙斯在哪是吧？你都不知道阿蒙宙斯在哪，你怎么知道你搬过来的是底比斯？”
    “你的话太多了！”小庞培怒道，“等神的国在大地上落成，祂自然会降临的。”
    “那你怎么知道它会降临？”
    “恶毒的言辞！你在瓦解我的意志！”他甩开车门就下了车。现在他更有信心去面对魔神，而不是面对商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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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卡琳。”商洛在信道里呼叫，“你先跑，不要和他打。”
    “我要把你救出来！”
    “没事，我怎么可能被他抓住，我想走随时可以走。但我现在要是走了，就没人知道要怎么摧毁阿蒙宙斯的计划了。你先走，他好像有凌驾于现实的能力。就像.就像龙吼，你知道吧？”
    卡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对商洛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像跳天鹅舞一般踮起脚尖，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刚才被她拍飞的那些龙牙兵。
    暴风一般旋转的卡琳卷起了地上的沙尘。等小庞培准备上去阻止时，暴风陡然扩大。沙尘消散，卡琳已经不在原地了。而随着卡琳的离开，那些旋转着的龙牙兵，连带着一开始就在马路上转圈的那辆汽车也缓缓停滞了下来。
    小庞培走回车上，坐到了商洛对面：“罗马王，你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我们才面临着真正的危险。”
    “是吗？”
    “你让那个精灵拿到了魔典。你要知道，精灵是魔力的良导体，甚至可以说是超导体。”
    “这我当然知道。但拿到禁典的精灵她也不是头一个了。”
    “不不不，这完全不一样！卡琳和其他的精灵完全不一样。魔神本身不会和精灵签署约定，因为神通术需要通神。精灵不可能通神，因为精灵和魔神有一样的本质，就像人不可能通人一样。魔神的降临会挤占精灵本身的意识，二者的意识是不能共存的。但是卡琳，她并不是完全的精灵。她只有左手是精灵，是吗？”
    “嗯”商洛想了想，“情况可能更复杂一些。但简单来说，她确实只有左手更接近精灵的状态。”

 第789章 阿蒙宙斯

    第789章 阿蒙宙斯
    “所以她只有左手会变成完全的魔神，而本身的意识却不会被魔神挤占。而她的左手，可以寄宿的不只一个魔神！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像点菜一样翻开禁典，把任意一位魔神召唤出来，乃至把所有的魔神都解除封印。这就全乱套了！无法约束的魔神会摧毁所有魔法！”
    “哦。”商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
    “让我们结束这场哑迷吧。你们早该知道自己的行动会对地球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轮到自己的自留地要被混沌冲刷了，你就急了是吧？”
    “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不必说这些。”
    “不好意思，我只对维多利亚和卡琳这样需要帮助的人有耐心。我不觉得你需要帮助。”
    【正解是，伱这家伙只对求你的人有耐心。好在你不去区分男女，只要需要帮助你谁都会帮的。你这人倒是有点善良，只是不多。】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商洛回了她一句——这也确实是商洛一直以来的习惯。小庞培这样的人，他虽然很看好，但他没有任何同情。
    “罗马王阁下，我能看到我们之间还有更多的合作的可能。”
    “确实。”商洛点头道，“法厄同和你打过交道。她说，你其实是个非常不错的合作者。我也发现了，你的行动力非常强。你在根本就没有和阿蒙宙斯见过面的情况下，竟然就能做到这些。可以说，我是非常敬佩你这样的有能之人的——所以我就更没必要同情你了。你这么有能，当然是你自己想办法。”
    “那我们就谈合作。麻烦你把卡琳叫回来，把魔典给我。”
    “反了。我再重复一遍我的条件，你们现在卷铺盖走人，然后把这里恢复原样。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新安条克下面迭这么多层的，但我要求你们把新安条克恢复原样。既然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而不是阿蒙宙斯的命令，那你自己也可以收回去不是吗？”
    “您不明白。我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众人和众军的愿望在我身上，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我必须把底比斯带过来。这不是为了什么神圣的使命，完全不是。这是为了内战！我们必须活下去，并且在内战中取得对维多利亚的优势。否则，我们全都会死。”
    “你指的是.”
    “我已经叛国了您知道吗！”他望着商洛，“我身为元老院的成员，我已经渡过了卢比孔河。现在人人都就可以从背后捅我一刀，就像凯撒一样。如果我拿不出合理的借口，我一定会死。”
    “你这么做，就可以不死了？”
    “只要我让阿蒙宙斯降临就可以。只要阿蒙宙斯降临，就可以提供与赫利俄斯一样的许诺——阿波罗尼娅在您身上，您应该很清楚，她一点用都没有。”
    【喂！你不要以为不在我的账上就可以随便乱说！我黑豆都记着呢！我会算账的！】阿波罗尼娅直接喊了出来。
    “那就等您出来的时候再说吧。您没有自己的使者，您没有自己的教团，您出不来的。但阿蒙宙斯的降临，就在当下！”
    【等等.难道是.啊！我知道了！你要那本禁典是为了】
    “太阳之船！”小庞培震声道，“那本神通术的秘典中记载了建造太阳之船的蓝图——那与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一样，是太阳神降临所必备的神舆，是承载神主的车驾。只有把太阳之船建造出来，才能让阿蒙宙斯降临。罗马王大人，您听见了吗？”
    “原来这才是你要做的事.” “是的，罗马王。”他望着商洛，“我已经无条件地把我的底牌展示出来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在底比斯建造出太阳船。但如果在太阳船建造之前，禁典就被卡琳全部释放出来，那那本书里就什么都剩不下了。所以我恳求您，帮我把卡琳呼唤回来。”
    “你的恳求毫无价值。换位思考的一下，你现在可是要对我做同样的事。”
    “那我也可以和震旦签订盟约！真的，我也可以！”
    “我不信任城下之盟。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和阿蒙宙斯通信过，不是吗？你怎么会知道，阿蒙宙斯本人的真意？维多利亚可以代表罗马帝国，法厄同也可以代表她的父亲，阿波罗尼娅自己可以代表自己。那你能代表谁？你能代表你们家吗？”
    “我父亲还活着”
    “你连你的家都做不了主，我怎么可能指望你来兑现承诺。而且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再谈一遍的兴趣。我们和维多利亚已经规划好了崭新的未来，而你到现在甚至都不愿意给我开出一个价码。”
    “好吧.我知道我的无力。但也请您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必须做的。”
    “我认为有许多事，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必要。你一步一步诱导着新安条克的小庞培，诱使他的潜意识逐步变态，然后为你的计划提供了基础。我认为这一切都毫无必要，你大可以自己占据新安条克和罗马谈判。”
    【我觉得自动机就是个不错的方案哦。你为什么要效忠于阿蒙宙斯嘛，你来当我的手下不好吗？我又不是不能赐给你不死，只要你也把我的车驾准备好就行。】
    “我不会为已经做过的事后悔的。”小庞培开口道，“再说，阿波罗尼娅还没有我年纪大，我怎么信得过你。”
    【那你就为你自己的选择买单吧。我可提醒你，阿蒙宙斯可没那么好对付。你把他召唤出来，自己可是要负责的。】
    “.”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效忠于我，你会点头吗？】
    “不，你还是太不靠谱了.如果可以选，我会选赫利俄斯，至少法厄同大人看起来比您靠谱许多。”
    【你的黑豆已经要写不下了！】
    “商洛大人。”小庞培岔开了话题，“那么接下来，还请您继续前往我的官邸做客。”
    “那你自己呢？”
    “我要自己去把卡琳找回来。我们家的碱水球很好吃，请您放心享用，等我回来再和您分享阿蒙宙斯的神酒。”

 第790章 目标

    第790章 目标
    【有意思，他竟然自己一个人去追卡琳了。】
    “大概，卡琳确实是他眼中优先级最高的任务目标吧。”商洛靠在轿车后排宽大的沙发椅上。因为小庞培不在这里，所以他把前排的座椅收了起来，给后厢留出了巨大的空间，连炼金人都能直接坐到椅子上。
    “我记得第一次坐进这种车里的时候，法厄同还请我喝了葡萄汁来着。”
    【她还是相当讲礼貌的。如果你和他们地位相当，那和这些罗马贵族打交道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我看出来了，我碰到的每个罗马人看起来都很好说话——包括之前碰见那个，找我合影的那一位。”
    【这是因为罗马人真正把你们看成了“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还有广袤无际、人口众多、法律严明、持正不阿、充满正义感、光辉夺目、平和度日永无战事，是一切文化与智慧的摇篮，而且居民的寿命都超过200岁。也有说‘这是很公正的民族，他们把货物放在旷野中，购货的人，在卖主不在时来取货，这种经营方式是很著名的。’这样的。】
    “没毛病啊，说得很对啊。前面除了200岁暂时还行不通之外，我觉得别的都没问题。可不就是广袤无际、人口众多吗？一切文化与智慧的摇篮，我觉得也没毛病；至于后面的，‘货物放在旷野中，卖主不在的时候来取货’，这不是自动贩卖机吗，到处都是。”
    【额能把这个解释成自动贩卖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君士坦丁堡没有自动贩卖机吗？”
    【啊！】阿波罗尼娅笑了一声，【法厄同一开始是什么样，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有个笑话说，震旦人、罗马人和蛮族的三个朋友去吃饭，震旦人来迟了说‘对不起，我刚才去买电影票了’；蛮族人问：“什么是电影票？”；罗马人问：“什么是买？”。】
    “合着一般罗马人根本就不碰钱的是吧？”
    【仅指真正意义上的罗马贵族，他们一年到头恐怕都不会碰钱一次，搞不好只有家里打理家产的女主人会算一算账目。法厄同虽然之前管着藏骨集团的事，但她恐怕也碰不了几次钱。】
    “那她适应得，好像还挺快？她好像立刻就进入了打工状态。”
    【和她之前的工作强度相比，去金拱门打工等于放假。随便干点活就能收获满足感，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修身养性了，我都没见过她有这么放松过。她还一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摸鱼了，到时候没有办法把日神之矛赎回来，一直在想办法进步呢。】
    “罗马元老都是这样的人吗？我看小庞培似乎也很积极。”
    【倒也不是。还记得当时维多利亚希望你接受罗马王的权威的时候，她和你是怎么说的吗？她希望你时不时来‘执牛耳’，来处理一下祭祀的问题。实际上比如这次进入图书馆，卡琳确实是只有在你的授权下才能打开那本禁典——她确实能看懂。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她也不能随便看的。大部分罗马贵族执行的就是此类工作：在神秘封建制下，他们通常世袭地保管某一个秘密，遵守某些特定的规则。】 “我好像听说过这种事。说花园里有个诡异的地方一直有一个卫兵在那里站着，那里位置偏僻根本就不需要站岗。结果翻阅宫廷历史才发现，是一百多年前的女王在这里发现了一株很好看的玫瑰，因为怕被人采摘所以下令让一个卫兵站在这里。结果一百多年过去，人一茬一茬地换，当年的玫瑰也不知道去哪了，但依旧有个卫兵莫名其妙地在这里站队，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直到，有人去翻了书。”
    【和伱解释就是方便。就是这样，罗马贵族基本都在履行非常重要，但也很清闲的职能。谁来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来做。庞培·马格努斯氏族就负责和禁典有关的任务，他们的等级逐步升迁，直到主政了新安条克。这一旦分封之后，就几乎不可能除封了，因为记忆会和秘密根深蒂固地绑定在一起。只有事关自己的利益，他们才能履行好最基本的职责。】
    “那现在他加入了阿蒙宙斯的计划，算是保密失效了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spqr，指的是元老院和罗马人民。作为元老院的成员，他有权自行决定自己履行使命的方式，而不需要知会他人。只要不干涉其他元老的工作，他可以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便宜行事。毕竟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的正统性，其实还没有罗马王来得高。罗马王才是正儿八经的，罗马的祭司王。君士坦丁堡的皇帝，是从第一公民里延伸出来的，元老院的周边机构而已。法理上是这样。】
    “我大概理解这份工作了.”
    【是吧，我知道你立刻就能理解。所谓神秘封建制，就是封建出一个，几个，或者一群保守秘密的人。他们为了履行自己的使命，可以调用与秘密等级相衬的世俗力量。当秘密大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守密者有权调动世间的一切为自己服务，而不需要知会任何人。】
    “但你们的人都在做什么啊”
    【额这似乎就是问题了。毕竟这是个自我封闭的系统，为治理而非发展设立。这其中涉及到一个最为关键的概念——消解共时性。这是整个神秘封建制的根本原则。】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看待一切神秘，必须想方设法剥离开时间的流逝，仅仅从事件的角度，从空间的看待事物。只有这样，才能消解掉变化的可能性，使一切运转如常。换而言之，这个体系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绵绵白云乡——所以，小庞培的行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违背这一切的初衷。所以.诶？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有这么合理？】
    啪
    诡异的掌声响了一次。

 第791章 暮日神机阿蒙宙斯

    第791章 暮日神机阿蒙宙斯
    【什么声音？】推导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是又很合理的逻辑之后，有突兀的掌声在耳边响起。
    “声音好像是有方向的在南边？”
    【南边是啊啊啊啊！】
    商洛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到。
    【吓我一跳！刚才从道路的尽头，我能看到在哈德逊河上的石像看过来了。现在好像大楼挡住了】
    “哈？”商洛又看了过去。
    轿车在楼宇间穿行着，偶尔能从群楼的缝隙中看到远方的哈德逊河河畔。终于，神像从商洛啊的眼前一闪而过。
    双角神的神像坐在那里，就像坐在神殿中的宙斯那样巍然不动。
    “你看错了吗？”
    【或许吧，因为我是在用炼金人的视野看周围。但是阿蒙宙斯突然露面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他干嘛在我这露面？他明明连小庞培都不见，干嘛要见我？”
    【这也是他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露面，连我都没见过他呢。】
    “他不是你哥哥吗？”
    【两码事。之前和你说过了，对神性存在来说，亲缘关系本质上相对位置的隐喻。兄妹关系的隐喻是神性的分裂，这象征着罗马神秘力量的三大来源——即代表拉丁世界的元老院、代表希腊世界的神谕所，和代表埃及世界的缪斯宫，三者处在分裂之中。所以我们之间的虽然确实有亲缘关系，但那不重要，那只是施法材料。】
    “就像你与赫利俄斯之间根本就不熟，是吧.”
    【他尚且不熟，更不用说这一位了。暮日神机阿蒙宙斯，和我可是完全处在一天中的两个端点，完全没有关系。所以，他应该不会来见我的吧，应该。】
    “如果他来了，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不对，是更加清晰了。之前只是小庞培的个人行为，我很难将其上升到罗马内部全面对立的高度。但如果阿蒙宙斯本人参与了此次行动，我就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就像如果赫利俄斯在这里，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过你好像拦住过赫利俄斯。】
    “那是基于两点——第一，我后面当时有道祖给我撑腰，我一点都不怕。第二，我手上当时有日神之矛，是赫利俄斯自己的神力，只是因为当时我在理，所以日神之矛站在我这边。我拿着日神之矛打赫利俄斯，等于他自己左右互搏，他当然奈何不了我。但是阿蒙宙斯这里，我可没有拿到他的什么授权啊他如果来了，只是说明大boss出现了，不代表我有解决boss的方法。”
    啪
    刚才出现过的掌声，现在又出现了。
    “？？？”这次商洛听得清清楚楚，“这是.”
    【我就说我没听错！这和那个爱敲磬的老头子是一个路数！】
    “老头子说话至少有他孙子来翻译，我这上哪翻译去啊！鼓掌是什么意思？是吓唬我？还是我说对了？”
    【不知道但如果祂真的在这里的话.】 “那问题的本质就确实明晰起来了——这是大事件，是足以颠覆世界的大事件。”
    说话间，在楼宇间穿梭的轿车抵达了帝国大厦的门口，就像安排好的一样。
    双角的门僮上来为他开门，双角的侍从在门前列队。帝国大厦的一切看上去都和上面一样，和之前商洛被接待时一样，只是所有人都多了一双角。
    不过虽然是多了角，但所有人也并未表现出不适、异样之类。他们的工作并非整齐划一，依然保持了一队人该有的“不协调”，看起来每个人都切实地保存了自我。
    正如之前小庞培说的那样，这里的人并非是因为“信仰”而加入。因为实际上阿蒙宙斯从来就没有露面过，更谈不上有什么宗旨、有什么计划。这一切都是小庞培，和其他相关人员自行决定的。他们是基于利益的原则联合在一起，而不是为了讨好什么上位存在。
    但很快，商洛就看到了熟悉的脸——与其说是脸比较熟悉，倒不是说是气息，或者痕迹更熟悉。几个龙牙兵站在门口，他们的脚下、胸前都有有大剑的伤痕，这是与涌泉大精灵作战时留下的痕迹。其中一个龙牙兵更是像百衲衣似的，浑身上下都是接缝，这是被砸碎了又拼起来的样子。
    “商洛先生！您来了！我们在这里，等您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商洛完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当时在内米湖畔他见到的那些龙牙兵。后来他们试图搭乘飞机偷渡到底比斯，一直在货仓里待着，后来被商洛发现之后才暴露。
    “啊，你们.”
    “我们已经补交过机票钱了！请您放心。”
    “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商洛想起，当时陆槐阳出面处理了这件事。因为本质上，震旦当时没有必要帮罗马处理这些事件，这些龙牙兵只是欠了机票钱没有交，所以之后补上去就好，就这么简单。
    “但是我不是问机票的事。你们在这里是.有人让你们来接我？”
    “神想要见您。”
    “真要见我？就在这？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嗯？您不是第一次和他见面了吧。”
    “???”这些轮到商洛意外了，“我之前，和他见过吗？”
    “是的，您确实和双角王见过面。这次他希望以老朋友的礼节来欢迎伱。”
    “那小庞培是怎么回事？”
    “他？他是个与整个计划都无关的外人罢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得到双角王的允准，都是他在自行其是罢了。来，请往这边走，请上电梯。”
    商洛进入了帝国大厦之内。和上头一样，这里如同神殿一般宏伟，两旁的长廊是刻印着古典时代的壁画——是特洛伊之战的故事。天上的众神与地上的人类分成两个派系，天上与地上一同交战。在大厅的正当中，在正对大门的浮雕上，刻印着阿喀琉斯杀死赫克托耳的景象。
    只是，这个阿喀琉斯是长着双角的。众神如常，只有阿喀琉斯长着双角。而代表特洛伊一方的赫克托耳，则被阿喀琉斯的战车拖曳着，在众军前方游行示众。

 第792章 双角王

    第792章 双角王
    阿喀琉斯的画像被搁在大厅里最显眼的位置，这显然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啊是他。】阿波罗尼娅已经知道了，【你确实见过他。双角王就是他，还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呢，他真是一点都没有藏着。】
    “谁？”
    【如果你多看点希腊神话的动画片就会马上明白了，这对罗马人来说简直就是常识。简而言之，英雄巡礼是最早的实践，就起源自特洛伊战争时期涌现出的众多天神与半神的事迹。阿喀琉斯——或者说阿基里斯、阿基琉斯，叫什么取决于你喜欢哪个译名——他就是所有特洛伊英雄中最闪亮的那一颗流星。
    【阿喀琉斯的母系血脉来自海之宁芙忒提斯，代表自然本身的力量。而他的父系血脉，色萨利国王一系，直接来自宙斯本人。结合了天神与宁芙的血脉，还有大冥河的祝福，阿喀琉斯的浑身上下迭满了一个凡世生灵能够企及的最强的助力。他刀枪不入，金刚不坏，而且具有天神一般的智慧与才能，只要他领导希腊联军，希腊人就战无不胜。
    【阿喀琉斯本人也是宙斯参与这场战争的象征。他的辉煌时刻，是直接斩杀了特洛伊王子赫刻托耳，这等于斩杀了所有特洛伊人的希望。他把赫刻托耳的尸体拖曳在战车后面绕城展示——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副壁画了。这个景象，直到现在都还刻在所有希腊人的脑海中。当然，也包括罗马人，因为罗马人这个时候的档期在特洛伊城里头呢，他们是挨打的。】
    “等下，我好像已经隐约猜到这位是谁了。真是他啊！确实见过一面来着。还是在缪斯宫见的面。”
    【没错。就是那一位，他是英雄巡礼实践的第一人。他带领希腊大军向东发起远征，他最先开始模仿英雄的伟业——他前往特洛伊遗址的雅典娜神庙供奉自己的甲胄，以此为交换取出了庙中原先供奉的特洛伊战争时期“宙斯之盾埃癸斯（aegis）”，并且披甲在身；他像阿喀琉斯一样直接和敌人斗将，将其亲手斩杀后拖曳在战车后绕城巡游。以及，最重要的——
    【他在征服埃及后，前往底比斯的阿蒙神庙，受封为阿蒙神的神子和在世化身。在他死后，埃及进入托勒密王朝，希腊与埃及的信仰开始融合。由于他是托勒密的主子，托勒密便将阿蒙神与宙斯融合为阿蒙宙斯，视为托勒密埃及的主神和国神。托勒密埃及也将他的头像以‘双角王’的形态打在银币上。所以——】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
    【所以，事情就再明显不过了。祂真的一点都没有藏。所以，阿蒙宙斯其实就是】她望向了商洛，答案将由商洛来揭晓。
    “所以，阿蒙宙斯其实就是亚历山大——的父亲，腓力二世！亚历山大并不是阿蒙宙斯，而是双角王。双角王和阿蒙宙斯，是两个人。”
    啪啪啪啪啪
    前方的电梯门开了。披着紫袍，头戴月桂冠，亚历山大一边鼓掌，一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阿蒙宙斯是我父亲，而不是我呢？”
    “因为那几个龙牙兵一直在都在说‘双角王在等我’，而不是‘阿蒙宙斯’在等我。我当时还有些疑惑，看到阿喀琉斯的浮雕就完全明白了。所以，其实是你在以双角王的身份来行使阿蒙宙斯的权力？”
    “和法厄同一样，不是吗？”他看着商洛，“法厄同也是在以神子的身份代行赫利俄斯的神权，我只是在做一样的事而已。” “所以，阿蒙宙斯真的存在吗？”
    他笑了笑：“知道吗，我从这个时代的历史中学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拿撒勒人伊稣斯的事迹。我从正教历史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神之子行走在人间的时候，神是否存在就并不重要了。比如，法厄同经常有这样的困扰是吗：她拥有神力，但不是神力的主人。”
    商洛想了想——似乎问题就在这里。而且设置不只是法厄同，就算是赫利俄斯自己在不完整的时候，也会被神力所牵绊。虽然不知道完整状态下的赫利俄斯是否可以不讲理，但祂现在显然并不完整。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件事本身在理，握着日神之矛就可以打他们两个。
    “而我则不同。”亚历山大摊开了手，“双角王，即是完全的阿蒙宙斯，因为暮日的神力除我之外别无它主。底比斯的主人，只有我一个。”
    “小庞培，他知道这一切吗？”
    “哈，谁知道呢。虽然根本就没有隐瞒过，我直接把特洛伊战争的浮雕搁置在大厅里，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了。然而，根本就没有人来质问我——毕竟，就算知道我在执掌这一切，对他的境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是吗。但是，你们就不一样。”
    他向后方的电梯示意：“来，我们上去聊聊吧。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叮，电梯门关了起来。这里的电梯里并没有电梯女郎，只有商洛和亚历山大，以及占了整个电梯一半体积的阿波罗尼娅的炼金人。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电梯上升的途中，亚历山大开口道，“我会尽量回答伱的问题。”
    “缪斯宫已经参与了这件事吗？”
    “哈，你一上来就问到了关键性的问题——但是，你得反过来看待。缪斯宫的根基是什么？”
    “是，哲人王？我记得缪斯宫的基础，是罗马人希望从历史中找到一位哲人王来治理这个国家。”
    “哲人王，就是本人。罗马帝国并不希望凯撒回来，因为当初他们一人给了凯撒一刀。但他们可是相当期待亚历山大的归来，要不然也不会把那副《雅典学院》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要不然，上次维多利亚也不会先介绍我。”
    “但缪斯宫的哲人，难道不都只是历史影子吗？”

 第793章 双角王的计划

    第793章 双角王的计划
    “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像亚历山大这样完整而充实——当然，这些只是构成完整人格的底料。如果要点燃神火，还需要一点灵感的火花。”
    “哈?你在哪找的火花？”
    “抱歉，这就是商业机密了。我也没说要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你不是应该更关心我要做什么吗？”
    “嗯我猜猜，伱想要把世界装进《雅典学院》那样的画里？”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他摆了摆手，“我觉得在你描述的，和我的愿景之间，还是有许多谈判空间的。”
    “而我似乎已经发现了，你和其他那些剪影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你一直在汲取新的信息，是吗？你并不是那些只会卖冰淇淋，或者只会站岗的剪影。你真正地，生活在这个时代，你在从这个世界获取新的经验。”
    “嗯哼，所以我也知道你们的事。所以我认为，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了——我所做的这一切的根本目的，我活在这个时代的唯一夙愿。我的梦，我的光。”
    “你的要求是”
    “我的妻子罗克珊娜，我的闪耀的星星。你知道，我已经征服了我的已知世界，我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我身为人的欲求，已经被满尽数满足了。我唯一的遗憾，就只有罗克珊娜，还有我们的孩子亚历克斯——我没有见过他，但我已经决定由他来继承我的名字了。我所希望的，就只有得到震旦的帮助，让他们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啊，那我能怎么帮到你？”
    “罗克珊娜是巴克特里亚的公主，这个国家在震旦历史中被称之为‘大夏’，其首都在现今的撒马尔罕，也就是震旦统治西方的中枢：河中府。我希望能够得到震旦的协助，从河中府发掘出巴克特里亚的遗迹，从中找到些许的历史碎片，来重新找回我的光。”
    “嗯”商洛在信道里反问，他问阿波罗尼娅：“你信吗？”
    【不好说。这个理由看起来很完整，但似乎还不够有力。虽然他自己解释自己已经无欲无求了，但实际上他现在的状态等同于精灵。而和所有精灵一样，他的生命由激情点燃，由激情中迸发。现在他展现出了颠覆罗马帝国的行动力，这显然与其所述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光’不相匹配。想要找回自己的妻子而已，这和摧毁罗马帝国又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
    【他真正的激情到底是什么，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在想，亚历山大这个人的征服欲真的可以得到满足吗。他囿于凡人的形体，尚且可以进攻到印度。现在获得了不朽的身躯，他为了传扬自己的名望更是可能做出任何事情来。精灵之身，是相当危险的。在你摸清他的激情来源之前，他的动机可以说是神鬼莫测。但我认为，这绝对不是只要复活他的妻子这么简单。】
    “明白，那我敷衍他一些就好了。”
    【明智的选择。反正答应他又不会有什么坏处，他们要考察的地点在内长城外，又在外长城之内。虽然在控制力上处于中间地带，但盯紧他们并不是问题。就算他真的要合作开展考古发掘，那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暂且，你还是敷衍他一下。】
    “那么，亚历山大先生，我认为这件事是可以讨论的。我会尽快告知有关部门对这件事的可行性进行研判，请静待佳音。”
    “阿波罗尼娅。”亚历山大忽然喊道，“其实我们之间，应当还有一些过节。”
    【哈？什么过节？】阿波罗尼娅从外放说话。
    “阿波罗的箭射死了阿喀琉斯。”
    【你搞清楚，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不是荷马史诗里面的那个阿波罗。】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我也并非是阿喀琉斯，不是吗。所以这笔账我们还是能算的。”
    【你这叫什么道理！我不欠你什么的。】
    “我会把你种出来。” 【诶？？？？？？】
    阿波罗尼娅忽然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真正出生在阳光下。”
    【真的假的？】
    “我既然想要让我的妻子回来，我肯定不只能让我的妻子回来。这就是我能提供的方案——我可以把你种出来。”
    【商洛！快答应他！快帮他把老婆找回来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他能让我变成人诶！能让我变成人！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阿波罗尼娅，从出发时积攒的小小火苗，在被卡琳的一通直拳打得缩头回去之后，又重新被亚历山大点燃了。
    “你冷静一下。他说了你就信，这和电信诈骗有什么区别。好歹也得让它拿出证据来吧。”
    “阿波罗尼娅小姐，我猜你现在肯定想要知道，我的许诺是否会成真——以及，为什么别人迟迟不能给你提出合适的方案，但我可以。”
    【嗯嗯嗯嗯，我想知道。你有证据吗？】
    “稍等。”他看着电梯的指针指向了他所要前往的楼层，便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电梯门的正后方。
    叮，电梯门开了。
    《雅典学院》的场景赫然出现在前方。天顶有着和层高完全不相匹配的，万神殿一般的高度。贤者们和画中的场景一样，在日光下交流着。周围有双角的侍从端着葡萄酒杯往来穿梭着。
    “要尝尝吗？”电梯口，亚历山大从侍从的手上接过酒杯，先饮了一口。
    【等等，你能喝酒？你真的已经，完整了？】
    “我何必要骗你呢。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纯一的目的。为此，我需要很多朋友，也需要创造有利的环境。为了让理想变成现实，底比斯必须被带到阳光之下，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甚至，毁灭罗马也在其中之列，这确实是必须要做到的。”
    【我】
    “你还在犹豫？你在想我手上这杯酒是不是假的是吧？那要不要让罗马王阁下喝一杯尝尝？”
    【不要。】阿波罗尼娅立刻就回绝了，【不要想浑水摸鱼让他吃异乡的食物。我是不会上当的。】
    “那好吧。”亚历山大想了想，“那不如这样，你们请我吃点东西如何？罗马王大人，您有带着什么食物吗？我得证明，我的计划真的有可行性，至少在我自己这里是可行的。”
    “我看看窝头你吃吗？”

 第794章 魔法

    第794章 魔法
    “你看，我吃下去了。”亚历山大吃掉了商洛递过去的窝头，“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还可以使用几个只有人才能使用的魔法，以此来证明我确实是完整的人类。”
    “不必了。”商洛看着他的眼睛，“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那个窝头是什么味道？”
    “这个.很难说。”他琢磨了一下，“味道是一种抽象的观感，我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那就说三个词。回忆一下，给我列举中三种口味。这三种口味，是你在吃下去那个窝头之后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三个味道。”
    “小麦、柚子和泥土。”
    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却让商洛思考了一会：
    “可以。是靠谱的。”他给出了回答。
    【这怎么说？你能看出来？】
    “可信度至少在90%以上，这是天乙贵人给出的结果。他别的可以造假，在肚子里装个火炉也行，但身为人类的感受没有办法造假。一些模糊的感受就可以确定了。他确实是已经成功了。这说明，他多半确实是有些方法的。”
    【但是.】
    “打扰一下。”亚历山大问道，“两位是现在就能回答我吗？还是要再等待一会？”
    “再等会吧。”商洛回道，“我们还要商讨一下。”
    “这好办。”亚历山大向后方吩咐道，“托勒密！赛琉古！”
    两个龙牙兵随即过来听令。
    “把二位领到僻静的地方，不要去打扰，给二位一点时间来商量。”
    天台上，商洛看着下方的城市。摩天大楼像棋盘一样建在横平竖直的街道中，这是一座经过了精心规划的城市。在保持了原样之余，还保留了不少阿蒙宙斯的特色。比如从这个角度来看，哈德逊河上的阿蒙宙斯像还是相当明显的。
    “细看起来，其实是有不少破绽的。这里实际上好像并没有那么多人，只有热点地区有不少顶着角的人在这里工作生活。”
    【那些，应当全部都是经过改造之后的结果，只是我一开始没有发现罢了。这角不可能凭空长出来，多半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结果，就是亚历山大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和计划。】
    “这对你非常重要吗？”
    【一旦我成功地出生，我相信我可以解决你面临的任何问题。只要.】
    “你只说伱想不想要就好了。”
    【想啊！我当然想要自己的身体。】
    “那么，咨询一下法厄同吧。你也知道应该听她的意见吧？”
    电话接通到了法厄同那边。
    “你不要随便答应她，你太惯着她了。”法厄同回道，“且不说这句话可信不可信。让整个罗马帝国的都陪葬，你觉得这值得吗？” 【我们还可以有个更好的。】
    “阿波罗尼娅，我知道你可能对帝国有些怨气。包括，我们两个都对那些拉丁人有些不满。但帝国就算再朽坏，它好歹也是秩序的象征。我不想唱高调，但我现在只想引用我学到的经典——周西伯昌，怀此圣德。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意思是西周就算有了十足的把握，也依然在韬光养晦。他们没有贸然发动把整个世界都卷入进去的大战，只是在等待殷商衰落的时机，以图通过最小的代价来击败殷商。这叫‘至德’。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天下大乱，是要死人的。”
    【.】
    “那个，我插一句嘴。”商洛回道，“我认为这里也应当考虑一下阿波罗尼娅的个人意愿。毕竟她也说过，只要她能够真正地醒来，就可以拯救整个世界。”
    “她真的这么说过？”
    【我】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忽然泄气了，【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我错了。我只是想要自己能够出来而已。我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我知道，真的会有那么多人因为我的选择而死去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我好好待在这里，待在商洛的旁边，倒也不是不行。嗯其实我对这个家，还挺满意的。】
    “唉。”商洛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找人编故事来试探你吗？你以为我说这么多，是赶着要让你自己认错，然后乖乖地听我的话？”
    “难道不是吗？”法厄同疑惑道，“我确实觉得你是想要敲打她一下的。”
    “这倒不是什么敲打不敲打的问题。这个人，从来不会试探自己的朋友——我也认为电车难题之类的问题毫无意义，谁给我出这种问题我就先去找提问题的人算账。我这个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真诚，我自己不打算做的事情也不会强加给别人，更不用说是人命关天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糖衣要吃，炮弹也要打回去。我们全都要——阿波罗尼娅小姐，你的肉身我帮定了。亚历山大要是藏着什么后手，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牺牲谁来帮你做到这件事，我全都要。你，和罗马帝国，都得活下去。”
    【.】
    “怎么，有什么感想吗？”
    【呜呜~~】阿波罗尼娅扮着腔，【我还以为，你是个无情的人呢。】
    “啧，我都说实话了，你就不能也说点实话？你想要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阿波罗尼娅号啕大哭起来：【我我真的想要吃烤肉！我要用我自己的嘴，吃阳光下的烤肉！我要吃油汪汪的烤肉！烤肉真的，真的！很好吃！我要吃真正的烤肉！在洞天里吃的不算，我要吃真的！】
    “诶，这就对了。有话就说，有意见就提，没什么好藏着的。只要不过分，我都会帮你做到。”
    “你还真是个好人呐。”电话那头，法厄同叹了口气，“就算她要去摘星星，你真的会去研究摘星星的可行性吧。”
    “其实你可以提要求的。”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想要的，我会自己用手去拿。我可不像某个小屁孩。”
    【略略略，我就是小屁孩，我乐意。】

 第795章 试探

    第795章 试探
    阿波罗尼娅彻底缩回了自己的安全区里。她从未感到如此安全，从未感到如此惬意。这副无形的身躯此时也显得不再像是囚笼，反倒像是最佳观众席了。要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她知道肯定会错过这个世界最最精彩的地方。
    【不过，真的不要紧吗？】
    虽然很开心，阿波罗尼娅还是确认了一下：【如果比较勉强的话，倒是可以缓一缓的，我也不急着现在。】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哦对了，你先自己去玩会儿？我和法厄同说会话？”
    【那我关灯啦，我去睡个午觉~回头见~】阿波罗尼娅的安全感从未如此充实。商洛掏出手机，静音键已经自己按上了。
    “好家伙，你竟然把她都给摆平了。你还真是厉害啊”法厄同感叹道，“我可从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这么听话的一天。话说，伱真准备和亚历山大合作？”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的成色。或许他真的有什么绝活也说不定。”
    “你可别反过来被他坑了哦。或许，你现在的行为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哈。”商洛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算答应吗？”
    “我还正想问呢。刚才阿波罗尼娅那么高兴的样子，我也不好戳破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首先，我做个自我检讨。”商洛压着声音，“我确实，确实注意到，我有时候不太注意倾听各位的声音，我以后会改进我的态度的。”
    “额好。”法厄同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回得不知所措，只茫然道，“你能这么想，倒是挺好的。嗯，挺好的”
    “以及，从正事的角度来说，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想要知道亚历山大到底想要做什么，就需要更加深入地参与他的计划。”
    “可是万一呢？”法厄同也回过神来，“万一你陷进去了呢？”
    她看了商洛的眼睛，却从商洛的眼中看到了罕见的光芒：
    “我想要试探的，可不止是亚历山大。你不觉得，老头子们不会轻易让我死的吗？那些老头子总是试探我，给我找乐子。今天我也试探试探他们，给他们找点乐子。我倒是要看看，我陷进去了，他们救是不救。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喂喂喂！你这未免太冒险了吧！”
    “不，我很冷静。因为你发现了没有，老头子们冷静地似乎不合常理——隆隆是密探，而隆隆是第一天当密探吗？当然不是。老头子们对这里的事情一定是了如指掌，说明他们觉得局势完全在掌控之内。我就是想看看，老头子们的能力边界到底在哪。以及，他们有这么强的能力，到底为什么两眼半闭半睁。”
    “这难道不是他们要保持定力，不问俗事？”
    “对。所以我就是想问，为什么不能经办俗事，这到底是为什么。亚历山大这盘棋只是我参与的众多棋局的一环，我始终都知道，真正在和我对弈的人在玉熙宫里。我想到知道，老头子到底布的什么阵。每回总是他折腾我，今天我也试试他的‘云在青天水在瓶’。” “哇哇.”法厄同感叹道，“你还真是，有胆色。我是连我父亲都不敢试探的，你竟然敢摸老虎的屁股，你还真是勇啊。”
    “放心，我自己有把握。别忘了，我手上也有些东西，是老头儿们也无法理解的——我可是两头吃。我知道自己在走一条钢丝，但最后那一步要不要迈出去，我还是有把握的。”
    “好吧。”法厄同已经无话可说了，“你决定的事，还真是难以撼动。只是这样，会不会有些伤那些老头子？”
    “你也别太高估我了。”商洛回道，“我现在的决定，说不定也在老头子们的计划之中。毕竟，我出发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同意了的。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被我伤到。只是他们总喜欢把我蒙在鼓里，今天本天君就要整顿一下他们喜欢打机锋猜谜语的习惯——现在又不是嘉靖年，我也不是严世蕃，我不会写青词。老头子总是想试试我，今天我就偏要试试他们。”
    “啊，这我就不提意见了，你想的很周到。不过，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啊，你上来一趟，帮我会会和这个和你同级别的亚历山大。”
    “你先搞清楚，他现在虽然性质上属于半神，但半神之间亦有高下。就算是全盛期的我，和双角王也不是一个层次的。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完全主导了阿蒙宙斯的神力。而我嘛，不过是在引导而已。”
    “啧，上来陪我一起打个电话好吧。”
    5分钟后。
    “那么，情况就是这样了。”商洛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卡琳。
    “好的！没有问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啦。那我挂了。”几乎不假思索地，卡琳立刻就答应了商洛的要求——她打算配合商洛来演一出戏，演给亚历山大看。有时候，台上和台下的界限并未那么明确。
    挂断了电话，法厄同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真的不如卡琳。”
    “怎么了？”
    “我还怀疑过你。有时候会怀疑你的实力，有时候会怀疑你的人品——当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眼光，你的眼光一直不错。但卡琳对你的信任是无条件的，哪怕现在的决定和她本人的工作自相违背，她也选择优先完成你的任务，而不是她自己的。或许，这就是信任吧。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卡琳的好感度是不是已经满了？”
    “或许是吧。”商洛摇了摇头，“不过，至少目前来说，这样倒也不坏。我觉得卡琳迟早会找到自己的未来的——倒也不只是别的，只是我觉得，卡琳迟早会找到自己的路。这条路可能是踽踽独行，也有可能是绕着我转，这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确实是在自己做出了选择。选择帮我，这也是选择的一种嘛。”
    “那么，我帮你联系亚历山大了，就说你答应他要唤回卡琳了。禁典，也会由你亲自交到他手里。”

 第796章 交椅

    第796章 交椅
    罕见地，朱先烯在与谨身殿召开了临时会议。内阁的9名阁老全体到场，包括南北两京两套六部的6人，和九卿衙门的3人。
    九卿衙门是个泛称。其共同的特点是和有两套六部的不同，九卿衙门只有一套。可以入阁的“九卿”时有变化，其中有三个没有变过。
    其一是卫尉，这一职位从秦汉延续到现在，负责统帅皇帝本人的禁卫，目前实际上就是“掌锦衣卫事内大臣”，这一职位只要有人任职，任职的人还有意识，就一定会入阁——对其他职来说这很正常，但对锦衣卫来说是“难说”。
    其二是鸿胪寺卿，这一职位随着朝贡世界的不断巩固而水涨船高，负责站在整个朝廷，而非六部的角度来审视朝贡世界的治理。虽然鸿胪寺卿本届没有入阁，但一般两任内阁里一定会轮替一位鸿胪寺卿入阁。
    其三是大理寺。大理寺目前在阁，是因为本朝——也就是韶平朝——在今年的秋裁之前积累了大量伦理上的疑难案件，尤以那个“父杀子”的案件为甚。
    考虑到对全天下的影响，必须由大理寺入阁来处理，因为大理寺独一无二的职能就是每年印发《年度律令集解附例》，也就是司法解释。这极其重要，因为和罗马不同，这里自古以来行政和司法就是合一的。
    最上有三堂会审，一线有县令和都察院系统的巡抚等等。虽然法条在那里，但如果大理寺不根据典型案例进行释法，那具体到一线也好，三堂会审也好，都对几百年来浩如烟海的律条无从下手。
    这一任内阁空出来的最后一个位子，属于文鸳的祖父文仲。他是国子监祭酒兼礼部侍郎，这个职本来在传统上不太重要。但现在就属于“时有变化”的情况，这个职在本朝几乎就是常设的内阁席位，因为职位终究是给人设的。当这个人的意见非常重要的时候，他挂着什么衔就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该来的都在这里。这次内阁全体出席的临时会议，是朱先烯要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通个气。会议地点就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
    “那么诸位阁老，烦请先浏览一下这些资料。”
    陆槐阳带着一摞纸从里头走出来，文鸳跟在后面拿着另一摞。时间紧张，连装订都来不及了，就只好用随便用订书机订了一下，一人一份。陆槐阳从左边，文鸳从右边，给9名阁老依次发放。
    文鸳也是第一次在这种场面出席。这打杂的活本来轮不到他，实在是因为能打的全都去突袭新安条克了，这里才能轮到他来打杂。
    文仲正好坐在右边。他从自家孙子的手上接过文字文稿的时候，也一直盯着他看——虽然文鸳按照规矩和礼仪要求，他没有抬头仰面望向尊者，但文仲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的孙子。
    “谦公，贤郎如今也出息了。”
    “贤什么.他这贤的不是时候。这时候不该他来出头。”
    他望向了旁边的陆槐阳，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把自己的孙子也推到第一线来。倒不是质问，只是疑问，因为在锦衣卫的人还没死光之前照理轮不到他这样的小辈来。
    “咳诸位阁老，烦请翻到第一页，我来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就在2小时32分钟之前，锦衣卫选锋队、并其他番役共397人集体出动，其中98人突袭了罗马哥伦比亚总督区首府的新安条克市。20个行动组已经完成了对机场、电视台、码头和桥梁的占领，全城的抵抗力量已经被镇压。这部分，诸位如果有什么想要询问的，东守上将军今日就在场。”
    “呼~~”陆槐阳的话刚一停，这瞌睡声就压不住了。 掌锦衣卫事内大臣，东守上将军黄元敬靠在交椅上打着瞌睡——他比朱先烯来开会还罕见，在其他8位阁老里面有5位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现在他虽说是醒着，但又好像没醒着。
    “说有什么事，我醒着”他眯着眼睛，脑袋垂在一边，口称自己醒着，但呼噜声还是没停。
    没见过他的几位都被这场面震到了，文仲倒是解释着：“诸位，他好些年前就一直这样了。”
    “我们也曾听过上将军的名号，他当年手擒贼酋、威震岛夷的大功，我们或多或少从参考资料也看过。文阁老，现在上将军是怎么了？”
    “因为瞌睡虫。”文仲答道，“上将军6年前中了瞌睡虫，从那之后就一睡不醒。9成9的时间都在睡觉，而且醒来的时候不定。不过他也不是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这样半睡半醒的才难受.”黄元敬使劲晃了晃脑袋，接过陆槐阳递过来的灵液煎茶猛得灌了一大口，“小陆啊。”
    “在，在这。”陆槐阳把茶杯接了回来，垂着手站在旁边。
    “也别让我坐交椅了。一会儿把我的轮椅推来。我要是撑不住了，你直接把我推回去就行。我要是在这交椅上睡了，你们抬不动。”喝了一大杯茶，他的精神好了不少，但表情还是像趴在地暖上的猫一样安详。
    “现在？”
    “等会。趁着茶劲没过去，我把事情说完。”扶着椅背，他站了起来，扫了一眼搁在旁边的报告。接着翻到第二页，第三页，每一页都只是扫了一眼就翻了过去。
    “长进了。”他把报告合了起来，“我记得当年我们执行破袭任务，往往要几十号人同时行动。现在只需要一个5人小队前后掩替，就能完成和当初同样的任务。”
    “因为最近，灵气技术取得了飞跃式的进步。我们将炬素武器投入了实战，现在一名锦衣卫的铁人就能在近距离打出一个炮营的杀伤指标。炬素武器简直是无坚不摧，所以.”
    “能打鬼吗？”黄元敬直接问道。
    “可以。”
    “善。打蛮子，怎样打都好。唯独斩鬼诛妖，没有趁手的兵器是万万不行的。”

 第797章 待发

    第797章 待发
    陆槐阳进一步解释道：“炬素武器具有相当出色的普适性，从肉体到轻装甲，重装甲，乃至灵体，包括罗马那边常见的许多山精妖怪在内，全都照杀不误。您见过的，文鸳小子，灵体这部分是他端着枪打出来的。”
    趁着老前辈醒着的功夫，他也不忘引荐一下自己的徒弟。
    “文鸳？文.文雁？”他看着文鸳，想起来了过去的事情，“长得还真像啊，我记得他小时候也是这么高。”
    “是，是文雁的儿子。”
    “文仲在不在？”
    后头文仲碰了碰他的袖口。
    “诶呀，老小子，你还没死呢。我以为这一觉醒来多少就看不见你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啊。”
    “等事情忙完了我要还是醒着，终归要喝一杯。现在.还有事情要忙。”他看了看旁边，“诸位，有不少已经是生面孔了。希望今天认识诸位后，能和诸位一起长久地共事。快了，就快了。毕竟，那一位已经到了。”
    他回想了一下：“说来，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他。现在麒麟子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已经成功筑基。”陆槐阳答道，“不过对他的教育还没正式展开。他太忙了。”
    “麒麟子有气运在身，忙是正常的。只是这次把他派遣到如此险恶的地方，其中的缘由.我不好说。”他和陆槐阳对视了一眼。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交流过了，但两边心照不宣的意思都已经互相领会。
    这是不能说的，是上头的意思。一首《打严嵩》已经在两人的耳边共鸣了起来：劝顽童休流泪免悲声，邹老爷是伱的报仇人。站立在金阶用目来观睁，上面坐的嘉.
    两人连脑补都及时在这一步停下来。因为那老头子，是真的小心眼。
    “我有数了。”黄元敬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杯茶的劲已经开始消褪，细微的疲劳感已经袭了喊过来，附骨之疽一般的瞌睡虫又悄悄沿着脊背爬了上来，即将占领高地。
    “各位。”他扶着椅背，“今天的事，如果各位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做主。我与天子面谈即可。因为可能涉及到一些不方便让诸位听到的事，还请诸位回避。”
    “应该的，应该的。”众阁老都点了点头。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虽然偶尔也会对“竟然存在连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感到诧异，但他们每个人也都知道大明朝除了朝廷之外，另外还有个“天庭”。
    倒不是说天庭的事每一件都比朝廷要重要，只是天庭的秘密往往不会对朝廷开放，朝廷这里也是一样。就比如今年全国石油的生产指标是多少，这是绝对的最高机密，但即使是商洛也没有途径和立场去打听这个。
    “那么，诸位请稍等。”
    他敲了敲门，走进了朱先烯的办公室。
    “黄将军？你醒了？你还没睡好吧？这么大眼袋。”
    “你等着我睡好，等到猴年马月也等不到。”
    “将军你好像看着又年轻了？”
    “睡觉，确实是美容养颜。天人不落垢，这头发睡着是一天比一天柔顺了。麒麟子对天人之躯有什么感想？”
    “好像挺方便早起。我这作息你是知道的，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但他倒是能经常来陪陪我，在所有人都起不来的早晨陪我烧烧炉子。” “你们，关系还不错？”
    “我没有弟弟。我确实是希望有他这么个弟弟。”朱先烯叹了口气，“只可惜弟弟没等到，又被硬塞了个妹妹。”
    “皇太后这么大年纪还能生吗？”
    “诶呀，不是.是.算了，短时间也解释不清。您知道太液池里养出来一条和我们家有‘缘故’的真龙就好。现在那位龙王小姐，算是我的义妹了。”
    “有龙？也好，也好。有了神龙助阵，也有天地应符这事，能成。”
    “黄将军，你也觉得这事能成？”
    “能不能成，不在我，而在你们。太乙金华·天地大同的威能，已然超出我目力所及的一切了。我说过，那是‘天地应符’。洪武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虚张声势。而如果真的成了，那就真的是天地应符。纵然是古来就有的群山万壑、泱泱沧海，也要为造化之力而变色。为了救麒麟子，这是应该的。”
    他看着朱先烯：“如果你要征询内阁的意见，那么我来替外面的大家伙统一意见好了——这事，能办，而且一定要办。”
    “但是黄将军，我其实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这事为什么会找上商洛？道祖和众位天师为什么又会允许他去？一开始还没发现，现在看来这事比我想的还要更危险。实在是”
    他正要接着说下去，黄元敬看着他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摇头。
    “啊也对。道祖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缘由。只是这样折腾商洛，是不是有些伤他？”
    黄元敬依旧在摇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上头的真意，但我知道，这件事不只是他的机缘，也是朝廷的。能否一战而威震天下，就靠这一发了。”
    “我们直接镇压了新安条克还不够吗？”
    “那是因为新安条克的守军不能进城，主要原因是这个。”黄元敬解释道，“刚才在外头，我不好解释。其实罗马人的规矩是，军团不进城，城里除了警察就没有别的。锦衣卫这么多人去压制一个城市的警察，当然是绰绰有余。如果真的是罗马军队在城里，那才是我真的想看到的同等级较量。”
    “原来是这样”
    “不过后面都不重要了。我翻了翻报告，看来这就是罗马落日的余晖了。罗马，再也没有机会和我们同场竞技了——等天地大同引爆之后，那些罗马人就算怀有疑虑，也会立刻就变得通情达理的。”
    “我已经分别发送龙珠和水龙号去了，只等这里的命令就出发。”
    “龙珠?这或许也是缘分到了.不要用飞机送。这不是有个水灵灵的龙王在这？让她来搬运龙珠就好。但不要让他自己去，得找个监军。我看文鸳就很不错。”
    “文鸳？为什么是他？这很危险的，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也够了。一切都齐备，这不过是小孩子春游罢了。点炮仗嘛，让小孩子来正好。”

 第798章 人选

    第798章 人选
    “那么，让文鸳进来吧。”
    文鸳进门的时候，他还抱着一迭多出来的文件。他以为朱先烯也要看一份，就先把文件搁到朱先烯桌上了。
    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人，看着朱先烯和黄元敬，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这个屋子里多余的人一样。
    “啊，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说着，他倒退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回来。”朱先烯冲他招了招手，把一脸茫然的文鸳又叫到了自己面前。
    “我说，文鸳啊，你在锦衣卫干了也有不少年头了吧？”
    “我就刚实习8个月啊.”
    “诶？那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么熟练了？”
    “天子陛下，我们家有锦衣卫的世职，所以我没来实习的时候也在这里晃悠的”
    “嗯，难怪你看着非常可靠。伱后面有什么规划吗？”
    “我打算像其他卫所的学生一样正常的读完军事大学，然后服役。我们家的虎贲役得有人接过来。”
    虎贲役，军役中代表“正兵”的役种，和代表辅助部队的徒卒役对应。虽然王师的天兵天将足以轻易地镇压任何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哪怕连罗马的主要城市都能镇压，但王师在总体客观来说几乎是“非军事化的”。战争被远远地推离了一般民众的生活，而军队实际上也不太想接受一般民众前往投军的选择。
    所以就有虎贲役和徒卒役的区别，这种区别来源于周代的虎贲和徒卒，本意是分指国人组成的贵族武士军团，和来源混杂的辅助部队。毫无准备的一半民众前往参军，只能服徒卒役。顾名思义，徒卒役不会被投入正面战场，一般从事后勤工作，或者成为通讯兵这样的技术兵种。而王师的正兵全部从小接受至少十几年以上军事训练的虎贲役组成——是年龄25岁要求工龄20年的那种。
    实际上不只是兵役，匠役也是差不多的。不是商洛那样从教习所出身的，从小就接受过精工制造训练的专业人士，根本就摸不到匠户领域的边。
    这套系统本质上相当封闭。对人员素质要求过高，以至于一般人根本就无法进入。不过由于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种宽松的氛围下，就算不去当毁天灭地的王师，不去当鬼斧神工的匠师，做其他的工作也问题不大。
    “我一看到，就想着我们现在的生活可能岌岌可危。”
    “啊？”文鸳诧异道，“我犯了什么错了吗？”
    “没，不关你的事。”朱先烯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我们的社会能涵养出像你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掌握了堪称奢侈的知识，让你在这个年纪就有能力应付风起云涌的时代大潮。经常有人觉得上古三代才是最好的晨光，但我看我们这也不比上古三代差了，至少上古的时候可没有人知道要怎么用对讲机呼叫近距离空中支援。”
    “这个倒是。”文鸳点头道，“我这门课分还挺高的。有时候我觉得光靠对讲机就能呼叫空军解决战斗了。”
    “既然如此.”朱先烯顿了一下，“我就不把你当做小孩子看了。我还是会征求你的意见，因为这份工作非常关键。如果你自己不愿意，我也不打算把你强行推上去。”
    “是什么事？”
    “你很会呼叫空中支援是吧，分数很高？”
    “我在这个科目甲等得分。而且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因为商洛的事情实践过几次。” “很好。”朱先烯伸手到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这是【天地大同】的密码本，你拿去吧。”
    “？？？”文鸳愣住了，“这不是末日兵器吗？”
    “是。因为你很擅长，所以决定让你来引导【天地大同】的投放。”
    “不是.我这这么重要的事，真的应该由我来做吗？”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这是实话，毕竟这是要被记载在历史上的。亲手指引毁天灭地的超级武器降临到尘世，这足以在历史尺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到时候修国史，也肯定有你这一笔。”
    “那我去！我去！而且这是商洛的事情，我是他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的。”
    “你还是他的朋友?”旁边的黄元敬问，“那这正好。这活交到你手上，想必商洛也会放心了。毕竟孙猴子上天搬救兵，也喜欢搬和自己熟悉的那几位。孙猴子和哪吒挺熟，一路上叫了许多次，因为哪吒办事他放心。你可是要带着天兵天将去援救麒麟子的，这份职责相当重要。”
    “所以，是有人引荐我吗？”文鸳小声问。
    “不管是谁引荐你。我不会因为有人引荐就偏私，天子就更不会了。这份差事你确实能接得住，所以才安排你去。
    “我明白。”文鸳点头道，“我定然不会让朝廷失望。”
    他拿过了密码本，搁到腰包里放好。
    “不过有个问题。商洛走的时候让我把韩行知看好，让他一步也不要远离我。我想找个人帮我看着他。”
    “诶。”朱先烯摆了摆手，“一起带上不就好了。”
    “一起带上？他又不是挂件，是个大活人啊。我这又不是春游，怎么能带上他呢？”
    “你带着他对你有用。他可是天师亲选的灯泡我呸，是天师亲自发现的火眼金睛。带着他对你有用，至少肯定不会拖你后腿。”
    “但他跑不动啊！”
    “没事，这次也不会让你们跑路的。因为一起去的不只是你们，还有小红。”
    “小红？等下”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见过的，红红的，还由朱先烯口中提起的，熟悉又陌生的人。作为一天到晚站在门外的锦衣卫，他立马就知道小红是什么了。
    “我们要带着龙一起去吗？可是化龙才没有多久，真的能带上她？”
    “之前已经说好了。虽然是太液池的龙王，但是听调也听宣。虽然这么快就把派出去办差确实是急了些，但由你们看着，倒也不至于闹出更多的事情来。”说着，朱先烯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枚金色的虎符。

 第799章 安布罗西亚

    第799章 安布罗西亚
    “这是调龙宫出动的符印。嗯，虽然目前就龙王一个光杆司令，但宣旨的活儿也交给你了。好生去办，我们的龙王好像脾气不太好，你去的时候记着穿雨衣。”
    “好我明白.”
    “那么，这事就交给你了。”他望着文鸳的眼睛，“不要让伱祖父，这是最重要的。朝廷的事，说白了也是身外事。为了你自家的能不能多挂一块牌匾，你也得用心些——懂了吗？那就去吧。”
    文鸳郑重地点头，疾步走出去了。
    “这事，还是得他来。”黄元敬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不要和他父亲一样.”
    “应该不会。虽然是父子，但脾气是不同的。倒是文阁老那边，你出去解释下好了——另外，其实我也有些疑惑。”
    他向黄元敬问道：“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派他出去是个好决定。毕竟他家三代单传，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文阁老交代。只是因为黄将军你说能用，我才决定让他去。所以这事，真的靠谱？”
    “放心。”黄元敬答道，“这事虽然听着惊险，实际上一点都不紧张——就凭这一点：如果真的危险，那么应该拿狗做实验，而不是直接让麒麟子去。连麒麟子都能涉足的地方，想必是万无一失的。道祖，想必已经有万全的准备了。”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其实我的心情还挺复杂的。我希望投出去，又不希望投.罢了，这决定权其实还在商洛那里。到时候看情况，我会再下令是否要投放的。”
    “那么，你们最终决定了？”
    帝国大厦的顶层的落地窗前，双角王亚历山大背对着斜照进来的阳光，他向商洛再次确认。
    法厄同通传来的消息符合他的预期，但他想看到商洛亲口把这句话对他说出来。
    “嗯。我们最终决定，先听取你的意见。只要你愿意帮阿波罗尼娅‘降居’尘世，我们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谈的。包括，罗马帝国的未来。”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其实并不太愿意。你在赌。”
    “那又如何？”
    “清醒的迷狂。”亚历山大看着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出来，你的所作所为在你自己的定义中也是在冒险。但你似乎对这种冒险行为又充满了信心，你是经过冷静地思考才点燃了这把火。清醒与迷狂交织，你还真是个十足的魔法师。”
    “我可一点都没学过魔法。”
    “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魔法师了。你只缺一点理论知识——你的特质，比理论知识要重要得多。精灵可以通晓诸天的魔法，但他们之中鲜有真正的魔法师出现。因为由魔法而萌生的精灵，他们难以理解创造自己的力量源泉。所以精灵中或许会有巫师出现，但我从没听过有法师。而你，显然已经理解了魔法的本质。”
    说着，他伸出了右手：“要来一杯吗？我的自制佳酿。”
    “还是算了。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您还真是幽默。您真把自己当成震旦人了吗？我的客人。”
    “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什么超凡入圣的救世主。我的脚站在地上，我并不高于世间的规则与法度。所以，我说不喝酒就不喝酒。”
    “有趣。您越来越适合当魔法师了——那么，我就自己喝一杯了。敬您这位，最伟大的魔法师。” 他用眼神向侍奉在旁的托勒密示意。托勒密为他从备餐室里取来了酒瓶和托盘。
    亚历山大使用的酒杯是无脚的羊角杯，翡翠材质。整个杯子由一整块翠玉雕琢成。
    拿起羊角杯，他向托勒密伸出手，接住了托勒密从酒瓶中倾倒而出的鲜红——
    那是一抹看一眼就会铭刻在视野里的，明亮的红色。比起血液常有的暗红，更接近粉红色。就像是新鲜的，刚刚从动脉中剥割出的鲜血。
    “永生的神酒【安布罗西亚】，您不愿意喝一口那真是可惜了。这曾经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才得以享用的神酒，光是浅浅的一口就足以引发世界大战。您，真的不喝一口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也有蟠桃大会。而且，我本来就不会死。天人本身就是不死的。”
    亚历山大有些懵，但这确实是说话。他手上这杯实际上可以让整个元老院都疯狂起来，但就连最热衷于大计划的庞培氏族也未能分享到一杯——原因有很多，次要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有进入亚历山大的计划中，不在名单上。而主要原因，是亚历山大根本就不打算把【安布罗西亚】分享出去。
    要给商洛喝，这是基于另外的考量。
    “好吧。”浅浅饮了一口，他攥着羊角杯踱步过来。杯中还剩一半，鲜红的酒液在杯中半盈。他也没有打算继续喝，只是准备拿着酒杯，当作自己的装饰品了。
    “那么，来谈谈关键的地方吧。”他踱步到商洛身旁，“其实，你不喝这杯酒，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因为不不喝的话，许多流程没有办法走下去。”
    “哈，所以你一开始就以‘我会喝’的前提来展开合作的了？那么我如果我不喝，合作就无从谈起？”
    “倒也不是。只是，有时候谈事情就是在酒桌上，越大的事就是越是得借着点酒劲不是吗。英雄们的相聚也都是在酒会上完成的。”
    “我劝您不要在旁敲侧击。您就算这么说，我也一口都不会喝的。”
    “那么，如果不是酒，而是血呢？”他望着商洛的眼睛。杯中半盈的鲜红之液随着他的手腕慢慢的摇晃着。
    “你这就触及到我的盲区了。公序良俗确实没规定几岁能喝血。”
    “不管几岁。只要您喝了这杯，它就和公序良俗不沾边。”
    “为了阿波罗尼娅的降居，这是必须喝的吗？”
    “是。”亚历山大简要地回答着，也把杯子递了过来，“【安布罗西亚】半杯。为表诚意，我已经喝过了。剩下半杯是你的。”
    商洛没说什么，接过了杯子，把杯中的鲜红之物一饮而尽。
    “原来是酒.”
    “哈，说是酒你不喝，说是血你就喝了。啧，你的口味还真是挑剔。放心吧，【安布罗西亚】确实是酒，至少现在是。”

 第800章 日神

    第800章 日神
    “所以，你的口味还真是挑剔啊，比起酒你好像更容易能接受鲜血。这就是天人的口味吗？”
    “.差不多吧。”
    两人面色如常地说着，但商洛回应的速度已经慢了半拍，他在和阿波罗尼娅对答案。
    “不知道怎么的，我喝之前似乎真的觉得，喝血比喝酒更合理。我是受了什么影响吗？”
    【血食。神灵大抵都是如此。你会产生血食的】
    “喂，这不要紧吧？喝都喝下去了。”
    【我看他无论如何都是要你喝了才肯开始下一步。这时候喝酒与喝血都没什么关系了，酒和血是同源的，都一样，只是感官上有些许区别而已。而且那酒红得和樱桃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酒。所以是什么味道？我还没喝过安布罗西亚，虽然说这是众神的神酒。】
    “是葡萄酒的味道，我一直不太喝得懂这玩意儿。但一定要评价的话，好像有股野草的味道”
    【是安布罗西亚草，生长斯巴达附近的在阿卡迪亚群山里的一种野草。不只是种子可以生长，就算切成段也能从每一段分别发芽，长出全新的安布罗西亚草出来。而且整个种群的生长周期交错重迭，在地中海的温暖湿润气候里一年12月都能持续不断的发芽，无论刀砍、火烧还是雷击，整个种群都会源源不断地从原来的区域重新萌芽出来。看起来就像永生不死一样——所以宙斯的飨宴上，安布罗西亚就是拿来招待众神的‘仙馔密酒’。】
    “这好像，还挺吉利？”
    【吉利，但是这玩意儿非常霸道，搁在阿卡迪亚之外的地方就是入侵物种。因为安布罗西亚草不分时节地生长繁殖，很快就会霸占当地的生态系统。山上也好，地里也好，全部都是安布罗西亚草。只是因为自然条件所限，安布罗西亚草其实很难在地中海气候之外的地方疯长。这玩意儿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天界的食物’，只要接触就会变得‘不属于尘世’——就死了。】
    “哈？那我喝了也会死？”
    【倒也不是马上就死，要不然我也不能让你喝。因为毕竟是仙界的密酒——密仪之酒，总体来说是好东西。当年阿喀琉斯的母亲预见到她会战死，于是就用安布罗西亚均匀涂抹阿喀琉斯的全身。但这只是仪式的一半，另一半你已经知道了，她把阿喀琉斯浸泡到大冥河的水里，‘金刚不坏’才得以成立。
    【但我们都知道，那就是死了。他浸泡了大冥河，浑身上下都与死者无异，只有被她母亲握住的‘阿喀琉斯之踵’属于活人。这部分被阿波罗之箭摧毁后，他就彻底死透了。】
    “所以这个仪式，分成两个部分？先使用【安布罗西亚密酒】，然后再浸泡大冥河，就能维持不生不死、不增不减、不净不垢的状态，达成金刚不坏。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你见过？什么？】 “烤乳猪啊。烤乳猪要多刷油，要刷得均匀，这样外皮才会酥脆可口。但是外皮烤得再酥脆，插钎子的地方始终是个洞，烤不出好吃的酥皮来。因为你得插根钎子，才能把烤乳猪给插住，要不然掉火里去了。伱阿喀琉斯之踵，是不是就是烤乳猪的时候插的钎子。再比如说挂烤鸭的钩子也可以嘛。”
    【我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亚历山大肯定听不到我们说话了。这换了谁都忍不住要上手，更不用说亚历山大。他的性子，古往今来的人都是知晓的，他可是一口气都咽不下去。别忘了他在弗吉尼亚碰到“所罗门王的绳结”而解不开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只一到把绳结给斩了。】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亚历山大会主动去披甲？他行为的逻辑在哪里？”
    【他有他妈的逻辑。】
    “哈？”
    【我是说字面意思，他妈。他母亲奥林匹亚丝，是酒神密教的女祭祀。效仿阿喀琉斯的传奇为自己的儿子镀上神性的光环，这是她身为祭祀的本行。亚历山大显然也受到了影响，他锁定的披甲目标就是阿喀琉斯——宙斯与忒提斯之子，天神与宁芙之子，东征的冠军勇士。现在看来连死法都效仿得很彻底：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溘然卒逝。】
    “等下.”嘴角的酒味消散，商洛忽然想到，“如果他们要登神，那最终目的是”
    【必然是通过酒神之道途而登神为神王。酒神的密教，必然会走这条路，而且奥林匹亚丝穷尽一生都在为亚历山大凑齐仪式要素——因为酒神神系的特征就是双角。双角象征丰饶和欲望，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养父就是双角的山神，酒神狂女的艺术形象也是双角，亚历山大特地去求取的阿蒙神也是双角。】
    “哈？”商洛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这家人厉害过头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这还没完。酒神密教最重要的仪式就是手撕公牛，因为酒神会从血中新生。拜火教也认为世界从公牛的血肉中诞生，而亚历山大之妻来自的巴克特里亚，奉持的就是波斯拜火教——在亚历山大的时代，这条登神之路是确确实实地在被他们践行着。在奥林匹亚丝的计划中，她希望亚历山大成为普世的神王，她的计划在埃及已经成功了，在别的地方复制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如果，他们成功了的话”
    【你可以看到这些要素。酒神与日神在此合一——奥林匹亚丝的大计划，兼具仪式与现实意义。因为这就是普世的神王，是大地（盖亚）的王，是人类文明一切概念的总和，已经接近了人类的文明之神：谷神。实际上你从希腊神系中就能看出来，神与神的亲属关系就是相对位置的隐喻。宙斯这天神一系的直系祖先，就是地母神，或者说谷神。届时只有猎神尚未进入这个领域而已——亚历山大终究没有做成荒野的神。】
    “我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亚历山大想要开出的条件，是否就包括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释法要素？”

 第801章 酒神

    第801章 酒神
    【我提醒你一下，亚历山大这已经是第二次诞生了，和狄俄尼索斯一样。亚历山大身上绑定了过多的要素，他身上已经综合了酒神与日神的要件，而且通过阿蒙祭祀的承认而直接成为阿蒙宙斯之子。一旦他再次重生，他将登神为比宙斯本人更加古老的谷神本身。他已经，在饮用如血的安布罗西亚了，他希望你也加入酒神的迷狂之中。】
    亚历山大看着他。在等待他的答案。
    “那么在知道这一切之后，我是否还是要与他进行合作？”
    【你不和他合作的话，你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觉得，合作比不合作好。因为你真的不能杀了他——他现在这个状态，死了比活着更可怕。通过一次仪式化的死亡，亚历山大已经在自己身上锁定了日神之位。他真的只差一些，来自酒神的元素。】
    “等下，我的位子是.”
    【是的。血、撕裂、重生，你的罗马王-森林王之位，属于酒神一侧。我猜，他是盯上你了。而且他现在只是希腊王，如果他再从你手中夺走罗马王之位，再加上阿蒙祭祀奉于他的太阳神之位，他将成为希腊、罗马、埃及，和整个帝国无可争议的主人。他正在披甲为酒神。而偌大的拼图，只差伱这一片了！他接下来，搞不好要挑战你了！】
    挑战，这很重要。商洛就是通过折枝、挑战的方式，得到了森林王之位。
    商洛定了定神，望向亚历山大：“既然你要以我的付出，来交换阿波罗尼娅的降临。那么，开个价吧。”
    “你越来越清醒了，也越来越迷狂。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是吗？我能从你的眼睛里读出来。”
    “那么，说出你的条件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接受我的挑战！我把你请来，就是为了这个！”
    果然。商洛知道刚才猜对了，亚历山大果然是要挑战他。
    “可以，你选个场地吧。”商洛把手伸到怀里，准备掏家伙了。
    “场地，就在这里。”
    “这里？”商洛看了看四周，“这里都是锅碗瓢盆，打碎了可不好收拾，你确定不改改？”
    “我要挑战的就是这个——罗马王！我要挑战你的酒量！你敢不敢！”
    【诶？】
    “？？？”商洛眨了眨眼，“什么玩意儿？”
    “我要跟你比喝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啊！对啊！他要的是酒神的碎片，那不就是喝酒吗！】
    商洛一掌拍在额头上：“所以你一开始千方百计地劝我喝酒，就是为了.和我拼酒？”
    “对啊。”亚历山大答道，“如果你不能喝酒，那我准备这么多不就白准备了。所以，我们一局定胜负，你喝不喝？仙馔密酒已经准备好了。”
    “要比你也得先说清楚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输了。”他拍了拍手，向身后喊道：“托勒密！” “明白！”托勒密从一旁端起早就准备好的托盘，恭敬地呈到商洛面前。
    拉开丝绸下的托盘，商洛看到了——一截树枝。
    “你把金枝带来了？”
    “其实在内米湖恢复秩序之后，想搞到金枝还是挺容易的。”亚历山大用手捻起了盘中的金枝，“我提醒你一下，你身为罗马王是很容易被人挑战，只要他持有金枝之即可，而且你没有办法拒绝。而我不屑于像奴隶一样偷袭，因为这是王对王的决斗。所以，我从正面用金枝对你发起挑战。”
    商洛知道他的意思。亚历山大是否真的不愿意“偷袭”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亚历山大想要做的不只是森林里面的阴影之王，他要做的是罗马之王。森林王其实并不完全等于罗马王，这至少要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承认才可以，要不然王政时代本身就不会结束了。只有得到商洛的认可，罗马王才能名正言顺地让渡出来。
    “那如果我赢了呢？帮阿波罗尼娅出来？”
    “一切！”他摊开双手，“我的赌注，是底比斯的一切。这是希腊世界的王，对罗马王的挑战，是亚该亚人对特洛伊的挑战，是特洛伊之战的重演。只要你赢了，底比斯的一切都是你的，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让阿波罗尼娅出来，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
    “也是你诱使我来上桌的钩子？”
    “我只是向您提前展示了赌注的一小部分而已，最多也就是诱导消费。就算扭蛋机也得明码标注奖池不是吗？我当然也得把我们各自的得失说明白才行。”
    “.”
    “所以，你答应吗？你的世界，或者我的世界。”
    【喂喂喂！我错了！我害怕！你想清楚啊！你真的要想清楚！要不我们问问法厄同再】
    “不必了。”商洛伸出手，接过了金枝。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金枝枯萎破碎，仪式开始。
    “虽然我从来都不喜欢喝酒。但如果能在酒桌上拿到别处拿不到的东西，我很愿意下场。”
    “很好，很好。”亚历山大鼓掌道，“我有预感，我会输。您这清醒的迷狂，正是赢得酒局所必备的。我觉得您就要赢了。”
    “先别说这个了。规则，是没有规则，没问题吧？无论如何只要喝下去就行。”
    “当然可以，本该就是这样。”亚历山大答道，“另外您也不用担心别的问题。契约成立，代表我确实是有资格挑战罗马王的。我可以挑战的前提，是我真的在和您同场竞技。刚才您也看到了，我真的可以喝酒，而且真的有可能喝醉。我不是什么喝酒就会露出来的幽灵，密酒安布罗西亚也并不允许被如此饮用。”
    “具体是什么，我还得观察一下。”
    “当然，当然。”亚历山大点头道，“您当然应该做好十足的准备。按照规矩，我们应该在森林王的主场比试。所以，何时开始就由您来决定吧。您可以提出一切要求来搭建您的主场。”
    “那个安布罗西亚，先给我来一桶，我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事。你准备了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安布罗西亚就像青春泉一样无穷无尽，永远也喝不完，足够我们两人比试到时间的尽头——前提是我们两个真的能喝那么多。”

 第802章 底比斯之主

    第802章 底比斯之主
    仙馔密酒管够。
    而摆在商洛面前的，是一个“水瓶”，就像水瓶座的水瓶一样。瓶身圆润，瓶颈瘦长而口阔。这是古代希腊的酒器的形制，现在也依旧常用。因为罗马人如今的饮宴上，也依旧有要有侍从捧着酒瓶在旁边侍酒，他们从来就不会自己给自己倒酒。
    只是和常见的文物不同，这个酒器是金色的。并非是黄金的金色，而是青铜的金色。相较于黄金，青铜的金色要更加稳定，也更加难以呈现——毕竟青铜更容易生锈。但和瓶中源源不断的酒一样，这瓶子里的液位不管怎么倒都不会下降。
    休息室里有相对的两排沙发，墙上有壁炉。手捧酒瓶的龙牙兵就站在整个屋子物理上的中心，站在最方便给客人倒酒的位置——当然，商洛在调查清楚之前还没打算立刻开始往嘴里灌。
    “话说，这真的靠谱吗？”法厄同问，“我到现在还是觉得，这酒会不会有问题？我始终觉得这事有很大的问题。”
    “阿波罗尼娅，你帮我解释下。”
    【好吧.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有问题是肯定有问题，我可不相信亚历山大准备了这么久，是来找我们推杯换盏的。他想要通过和平手段来解决问题，不代表手段本身解决问题的方式会偏向于我们。但是，这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如果是对饮的话，如果他愿意以这种方式进行决斗，并且接受监督，那至少可以说明这是公平的。】
    “诶？”商洛诧异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亚历山大只要敢于同场竞技的话，自己这边总归是有准备的。不管这酒有什么问题，只要亚历山大也喝下去相同的量，那他来饮用就没什么问题。
    【额确实会这样，自己都没发现是吧。实际上，主客关系也是一种魔法。你现在在他的屋檐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东道主的基本原则，我觉得他还没有‘进化’到可以无视这一禁忌而伤害你的地步。他说要喝酒，那至少在酒这方面，你们两个都接受了相同的考验。】
    “那他们俩对酒的反应真的一样吗？”法厄同问道，“安布罗西亚，我也没有喝过。就算他是真的没有打算作弊，只是打算认真地和商洛对饮，那安布罗西亚对二者的影响真的一样吗？”
    【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是不知道亚历山大在想什么。照理说，两边的体质本身就不一样，饮用安布罗西亚带来的影响也难以估量——我们首先清楚的是，商洛原则上是喝不醉的。】
    “是。”商洛点头道，“原则上是喝不醉的，因为别说天乙贵人能接住我的酒。就算没有天乙贵人，这副天人的躯体也不是吃干饭的。普通的醉意根本就不会影响到我。我倒是觉得，亚历山大不会连这个都没有调查过吧。” 【是的，我们要当作他有准备。毕竟，不能把这一切都寄托在亚历山大的“失策”之上。】
    “但是，万一呢？”法厄同依旧从商洛的个人安全的角度出发，“这样非常冒险。这风险，真的可控吗？”
    “实话说的话，没有。”商洛自己回答道，“我不知道亚历山大准备到了哪一步，不过我想亚历山大也不太可能看穿我。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绝对稳妥’的——但反过来说，如果真的绝对稳妥，亚历山大又怎么会开出足够的赌注的。”
    亚历山大已经梭哈了。商洛看中的就是他的赌注，就像他看中商洛的赌注一样。
    如果亚历山大得到罗马王之位，那么他将成为尘世和灵界、上与下，统帅罗马、希腊与埃及的神王，这是亚历山大的母亲奥林匹亚丝穷极一生所要追求的状态。除罗马王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融合在“底比斯之主”这个王座上。
    底比斯之主，融合了希腊和埃及的王。如果说罗马王本身可以让商洛行使在罗马帝国之内的超然权力，那么如果再把希腊与埃及的王也加上，那么这份职位的重要程度将直接超越罗马皇帝。因为就算是罗马皇帝，也只是与罗马王保持一致。而真正的神王，已经超越了这一层次，同时在神通术、炼金术和占星术的领域扮演“王”的位格。
    这一切，对亚历山大来说，只要再融合罗马王就能做到。
    但反过来说，这一切距离商洛，也只是差一个“底比斯之主”而已。这是亚历山大本人，以及她的母亲历经了无数次英雄巡礼在融合成的珍宝。在一般情况下，这份珍宝别说拿上赌桌，就连示人的机会都难以见到。毕竟亚历山大可不会一边转悠着，一边逢人就说自己距离大计划的成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确实.”法厄同点了点头，“这份诱惑，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虽然罗马王的重量要大于希腊的王和埃及的王，但有个问题是——这俩其实非常麻烦。因为就算是罗马王，尚且已经是被销毁的头衔。如果不是通过金枝来获取，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可以这样成为罗马王。而希腊王和埃及王，这俩几乎就是天方夜谭了。希腊王是什么？埃及王又是什么？尤其是前者，整个希腊除了亚历山大，都找不出第二个可以算得上是‘希腊王’的人。所以.”
    她顿了一下：“希腊王、埃及王，这两个无论单独拿出来哪个都不如罗马王。然而除了亚历山大，就没有第二人能把它拿出来。过了这村就真的没这店了，因为如果亚历山大不主动把这俩拿上谈判桌，我确实不知道要怎么拿出来。这事也就是亚历山大一家有头绪来推进，别人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虽然单独一个不如罗马王，但两个加起来绝对是大于罗马王的。”
    “怎么说，我是赚了？”商洛回道。至少大略上算一算，自己这边确实是赚到了，而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第803章 马其顿之主

    第803章 马其顿之主
    “客观来说你确实是赚了。罗马王这个职位非常危险，他刚才也提醒了你，只要有金枝谁都能挑战你。虽然未必完全，但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夺取过来。而希腊与埃及的王，这俩如果不是亚历山大主动给你，别的地方可没地方买——就这点而已，如果不加入赌局，那确实是太可惜了！可惜到如果不参加的话，今后许多年想起来这事都会扼腕叹息吧。”
    【他就是想让我们这么想，所以才开出了这样的价码，因为这是我们难以拒绝的条件。而反过来说，罗马王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抵抗的诱惑。我们两边，是彼此彼此而已。但法厄同说得确实没错——咱们确实是赚了。】
    “赚不赚的，也得赢了再说。”密酒还摆在前方。侍酒的龙牙兵还捧着酒瓶。只要饮下瓶中之物，只要喝得够多，一切问题就足以在这里解决。在成为罗马、埃及和希腊的王之后，这职位本身不只是可以解决眼下的许多问题，甚至连罗马人的出路都可以解决了。
    “我说.”商洛摇了摇头，“既然只要联合起来就能解决问题，我与亚历山大干嘛不早早地合作呢。”
    【不，这完全不一样。罗马与希腊、埃及的王，和罗马、希腊、埃及的王，这俩完全不一样。三种试剂分别装在三个瓶子里，与三种试剂全部混合在一起，这确实完全不一样。我举个例子——埃及王，埃及王是什么意思？】
    “对啊。”商洛也回道，“我一开始就觉得，埃及王这个称呼是有问题的。埃及在传统上不是有上下埃及的王冠吗？那这个埃及王是上埃及还是下埃及？”
    【你看，问题就在这里。埃及的王位，在埃及人自己那里确实是装在两个瓶子里的上下埃及。但是在亚历山大占领埃及之后，在托勒密王朝的时代，上下埃及的区分已经被希腊-埃及的二元体制取代了。在这里，原先上下埃及的两个瓶子现在已经勾兑进了同一个瓶子里。而亚历山大本人的出现，又把勾兑成埃及王的上下埃及，又同‘希腊王’进行了再次勾兑。后者就更不用说了，那里面勾兑了一大堆雅典、斯巴达之类的宗主权。】
    “包括特尔斐”
    【是的，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希腊王把特尔斐也勾兑进去了，这个职位在亚历山大的身上，综合了所有希腊人的共性。提洛同盟和伯罗奔尼撒同盟，最终都拜倒在马其顿的框架之下，希腊王在这里其实是马其顿王。而这个框架与上下埃及全部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底比斯之主。】
    “这配方也太大了吧！”
    【大复方，是这样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动。比起罗马王这种起源单纯的祭司王，这俩位子甚至都不是单一文明的起源。能够勾兑在一起，其实还要多亏了凯撒所建立的帝国之基——罗马的武力，在这个过程中就像是催化剂一样。但只要真正勾兑在一起，这一切才能生效。所以，你会和亚历山大站在一起吗？】
    “这怎么可能呢。”
    “维多利亚的话，才可以考虑一下是吧？”
    “那确实啊！”商洛答道，“难道不是吗？如果是维多利亚，你也会愿意合作的吧？”
    “我和你能一样吗！”
    “那至少我们对维多利亚的看法都是一样的吧——维多利亚，好。亚历山大，坏。”
    “好吧.伱说了算。”
    【总之，你们之间是没有调和的可能的。】阿波罗尼娅答道，【你们唯一站在一起的可能，就是达成最终的融合：你，或者他，交出手中的一切，让这一切归一人持有。因为亚历山大不是维多利亚，你也不是罗克珊娜，你俩无论如何都揉不到一起。】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觉得这是值得庆幸的。这一切，竟然只要喝酒就能得到。实在是方便，都方便过头了。”
    【所以，喝吧。朝廷需要你的胃，整个世界都需要你的胃。】
    “我还没确定喝酒的到底是不是胃呢。”
    商洛抬手示意，让侍酒者把酒瓶放到自己面前来。 虽然酒瓶这玩意儿从来就不该由客人来触碰，但商洛作为客人本身的权力更大，侍酒的龙牙兵便松了手，让商洛自己来进行调查。
    端着酒瓶，商洛往里头看了一眼——樱桃一般的粉红色，无论看多少次都很像是鲜血。
    “这其实就是鲜血吧！真正意义上的鲜血，还没有变成血红色。”
    【酒与血在这里同源，你也没必要管到底是哪个了。我倒是很好奇，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无穷无尽。】
    “我来吧。”
    法厄同从商洛手上接过酒瓶，倒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金杯里。
    鲜红的安布罗西亚流淌入金杯中，液面看起来没有降低一点。不过因为金杯本身的容量就不大，也不太容易看出来。
    法厄同再次确认了一下。
    “确实，没有变少。我觉得就算你对着瓶子往下灌，瓶子里的酒也不会变少的。”
    “这酒瓶，是只有一个吗？”他问那边的龙牙兵。
    “是的，罗马王阁下。一会儿无论是罗马王，还是双角王，都会从这一个酒瓶里倒酒。”
    【你刚才喝下去之后，是个什么感受？】
    “我就稍微尝了一点点，一小口而已。亚历山大给我的是羊角杯，他喝下去的前半才是大头，后面的看起来也是一半，但羊角的尖端可是小多了。”
    【那你就，再尝尝？】
    “当然.比试之前，我自己还是得先喝一口。”
    金杯的容量比刚才那半杯要多不少。商洛把鲜红的安布罗西亚放到嘴边，想了一会儿，然后一口猛得喝掉。
    嘴角残留着一丝鲜红的液滴，从他的唇侧缓缓流下。他用餐巾擦了擦嘴。
    “怎样？”法厄同赶忙问，“没事吧？”
    “力量，恢复了.天人的力量回来了。刚一喝下去就复原了。这里面，是纯粹的力量.好强的力量。我感觉我一直喝下去搞不好能得道。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琼浆玉液！是蟠桃大会上应该喝的仙酒。你也要来一杯吗？”

 第804章 密酒

    第804章 密酒
    “拿去给他了吗？”站在落地窗之前，亚历山大凝望着远处的阿蒙宙斯神像。
    “是的。已经将宝瓶送了过去，罗马王大人正在试饮安布罗西亚。他应该就快要上钩了。”
    “嗯只要他喝了，就不怕他不上钩。我可没有施加任何的诡计，这不是我的作风。由此产生的一切问题，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而已。”亚历山大没说什么，继续看着远处的风景。
    第一口仙馔密酒的功效就让商洛意外。他的力量从上一层开始实际上就一直被压制着，因为将“使用灵力”在这个世界是不被接受的。本来这对其他人也没什么，但商洛往奇经八脉里面塞了太多的功能组件，这让他“断电”之后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疲惫。
    不过，也只是疲惫而已。他的防御系统本身就是被动的，倒也不至于因为疲惫就变脆。但要想主动做什么，那就没电了。
    防御比攻击要容易，因为这是概念上的不同。防御只是在遏制他人对自身造成影响，而攻击则是需要影响他人。断电之后，就只有寄居在神铬手套里的前小将可以动起来了，那手套和日神之矛一样都不受这里的影响。
    但是只是喝了一口仙馔密酒之后，一切就都回来了。首先回来的是他的体力，从刚才开始就无孔不入侵袭过来的疲惫感，现在已经被一扫而空。精力和注意力也重新恢复了，完整地天人之躯的状态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您，没事？”
    侍酒的龙牙兵诧异道：“您已经喝了许多了，您真的没事吗？”
    “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哦不.没什么.那您已经准备要开始比试了吗？”
    “随时都可以吧。”商洛摆了摆手，“倒是亚历山大，他那边准备好了吗？”
    看到商洛回到了他的面前，亚历山大有些意外。
    “你似乎相当意外？”商洛问道，“你以为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还是你觉得，仙馔密酒会有些问题？”
    “你的行为确实是让我意外，但我如实告诉你，仙馔密酒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一会儿我也要喝。我刚才饮用的，与你现在饮用的仙馔密酒完全一致。我觉得意外是，你本人竟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吗？”
    “我想先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做的？”
    “严格来说，这是一种露水和花蜜。”
    “那对了。”商洛回道，“这对我们来说完全就是仙人本来就应该吃的食物，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以我的角度来说，这味道其实还挺好的。让我天天吃也可以。”
    “那伱吃完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
    “你有没有觉得，你还想要喝？难道你不打算分给别人一点？”
    “别人？你指的是法厄同？”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给法厄同喝一点。毕竟这可是永生之酒安布罗西亚。这东西有一大瓶这么多，难道你不打算给她也喝一点？”
    “诶？你别说，我还真没想过。”
    【你到底在想什么？法厄同在他眼里并不是特别需要帮助的凡人，相反，她相当强大。法厄同的强大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什么额外照顾，她就是她自己。】
    “可是法厄同不是已经失去了半神的力量吗？”他直接问法厄同本人，“你自己就没打算喝下去？”
    “你说灵液？”法厄同拍了拍自己腰上的葫芦，“我每天都喝，谢谢。我脸上还涂了面霜呢——你这玩意儿和灵液基本是一样的东西，没什么区别，就是口味上更好喝。”
    “哈？？？”亚历山大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震旦也有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半年不到的事情吧。”商洛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也正常，因为是我来了之后才大规模采用的。你们就算情报再灵通，也很难在半年之内收集到这么上层的秘密。不过这个壶也在赌注里面吧？”
    “自然是在的。”
    “那我谢谢你了。我的师兄应该会非常想要你这个壶——里头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出灵液，拿来灌满太液池都够了。回头拿来在太液池里修个喷泉倒也不错，也算是一处风景名胜。”
    “那你可用对地方了。”亚历山大叹了口气，“这个宝瓶里封印着青春泉的泉眼，是我与赫利俄斯交换来的，是藏骨集团在新大陆找到的圣物。你们把他重新做成泉眼的样子，应当是恰如其分的。”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都开始给我推荐应该怎么用了？”
    “当然，这是赌注的一部分。”亚历山大答道，“我是个体面人。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我会完完整整地回答你所有问题。以及在正式开始之前，你也随时都可以退出。不过说实话，我之前饮用的时候，是有让你分享的打算。你自己饮用倒是无所谓，只是一旦你让别人饮用，你恐怕就没有办法走下谈判桌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仙界的食物。”亚历山大答道，“凡人饮用可是获得与神明一般不朽的地位，传说中有不少人都在奥林匹斯山上，在宙斯的飨宴中饮用过安布罗西亚，他们无一例外都获得了不朽。但与此同时，他们的不朽也依赖于安布罗西亚。这当然不是什么会产生依赖的药品，但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毒药。享受了延长的生命，往往就无法接受自己的短寿了。我愿意将其称为，另一种‘氧气’。”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哈。”亚历山大扬起眉头，“我猜你想到了你的小女友维多利亚。”
    “她不是我的女友，你的调查出错了。”
    “是吗？但她自己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相信我，她真的很需要安布罗西亚。我说‘氧气’这个比方是有原因的——古早的神明几乎和神明一样不朽，它们自身没有自我更迭的生理机制。但有那么一批生物，开始以呼吸氧气为代价获得了更高的速度。而代价是，他们连生理机能都不得不借助氧气才能维持。当然，这不是说无氧的生活不好，只是吸氧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第805章 酒器

    第805章 酒器
    亚历山大接着说道：“有氧生物的体型可以变大，速度可以变快，而代价就只是容易憋死自己而已。”
    “所以，只要喝了这玩意儿的人，就没有办法离开它了？”
    “可悲的罗马人啊。”他叹了口气，“有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喝过安布罗西亚，就已经让自己变成需要有安布罗西亚才能生存下去的样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维多利亚现在已经无法离开潜艇中的燃素环境了吧？”
    “确实。”商洛点头道，“这个随便调查也能知道。”
    “如果你也爱她，就给她喝安布罗西亚，她立刻就会恢复健康，而且可以获得与你一样的不朽。进而，你可以像宙斯一样，用分配安布罗西亚的权力来控制众神。如果她愿意成为你的天后赫拉，你还可以为安布罗西亚拓展一些额外的用途——比如天后赫拉就可以奢侈到用安布罗西亚来当作护肤品。”
    “我说了，我”商洛本想要“纠正”他，但随即便反问道：“你是觉得，这样我就无论如何都不会下赌桌了吗？”
    “你真的应该和我赌完这一场。”亚历山大回道，“无论如何，我们今天都应该在此了结。罗马已经开始了自己生命的末期，灯塔无法拯救罗马，石心也不能，只有神王可以拯救这一切。无论是你，还是我，终究有一人要站出来。”
    “伱不要把你自己的愿望施加到我身上。就算我拿到了底比斯的王位，并且将之融合，要不要拿它来拯救罗马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不是真的怕我甩袖子走人？你是真的怕我从赌桌上撤开？”
    “相信我，你真的有可能会撤开。”
    “这就有意思了。这没有毒，而且对我的天人之体有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要撤呢？”
    “等开始了，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开始了之后你要是再撤退，那可就算输了哦。”
    【他的说法有些古怪。他明知道上了桌之后再败退就是认输，却还是要向你灌输‘天下大权尽在你手’的预期，生怕你放弃。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他总不能是想要鼓励你赢下去吧？】
    “有这个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亚历山大是个权力野兽，他要以王位为赌注来挑战你，就真的是为了王位本身。他绝对不可能是想着要把王位禅让给你，他没这么好心，也根本就没有动机。他是既要要赢，又怕你上了桌之后轻易认输，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要认输——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就算是为了王位，我也得上桌。亚历山大不会再把这赌注掏出来第二次了。现在，却是我离这一切最近的时候。”
    他望向亚历山大：“那么，开始吧。我们怎么喝？”
    “倒是有些有趣的喝法——我曾经在树上看到过，那些维京人比拼酒量的办法。他们会把酒桶摆在两人之间，里头盛了满满一桶酒。然后用来自同一只牛的对称的两只角来饮酒，比拼谁喝得最多。用角杯舀酒时，必须把角杯完全浸没在酒桶中。听说他们一边斗酒，一边还要念那些充满了粗鄙之语的诗。”
    “额，你确定要这么喝？”
    “还是算了吧”亚历山大自己也觉得这方法太蛮了，“震旦有没有什么喝法？”
    “倒是有许多，比如飞花令。”
    “飞花令？那是什么？”
    “就是一边饮酒一边念诗。比如我说一句诗，第一个字要沾花字，比如‘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你就要对第二个字沾花的，比如‘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要玩玩吗？” “你觉得，我能玩得了吗.”
    【他玩不了的。基于震旦与罗马间信息封闭的原则，他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些诗。】
    “还得多谢阿波罗尼娅为我找理由，要不然我差点要被当作没有文化的人了。”亚历山大摇头道，“不过这种游戏，似乎是以风雅为主，而不是饮酒。而如果我们今天就只是饮酒的话，今天又是为了罗马帝国的事才饮酒，不如就用罗马人传统的，朴素的方式。”
    “怎么说？”
    “我一杯，你一杯。我一杯，你一杯。没有什么比这更朴素了。”
    “没想到罗马人也有这样朴素的时候。”
    “罗马人一直是觉得，朴素才是自己的传统，而奢华是希腊人才有的作风——所以罗马人喜欢从斯巴达聘请家庭教师，他们偶尔会觉得自己的传统和斯巴达人接近。”
    “那么，谁先？”
    “我先吧。”亚历山大拿起了先前的碧玉角杯走向落地窗，拿着牛角杯靠近窗户的玻璃，玻璃窗中的倒映出牛角杯的样子。他略倒了些安布罗西亚在手上——然后伸手探入了玻璃的“帷幕”之内，从里头掏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两个杯子，完全一致。”他举着两个杯子，给商洛示意，“你要哪个？放心，虽然用了点小戏法。但我以大冥河的名义起誓，这杯子绝对不会影响结果。阿波罗尼娅可以证明吧。”
    【问题不大。就算是宙斯，其誓言也要被大冥河约束。】
    “那就新的那个吧。”商洛伸手拿过了那个镜像杯。这杯子的尺寸和原来完全一样，只是花纹变得对称了而已。
    “那么，为了表示诚意，第一杯我先来。”亚历山大伸出手，示意托勒密给他倒酒。鲜红的安布罗西亚从宝瓶中倒出，倒到满溢出来，溢到了亚历山大的手上。
    仰起头，他把杯中的安布罗西亚一饮而尽，一口没剩。
    “呵”他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看着商洛：“该你了。”
    “这很痛苦吗？还是你一口就有点醉意了？”
    “你像我这样大喝一口就知道了。”
    “？”商洛也从托勒密那里接了一杯，也是仰头一口喝掉——还是原来的味道，带着青草的怡人香气，口感也相当不错，甚至没有一点醉意。就是有点.
    “嗯？？？我的肚子.怎么饱了？”他感受的到的不是醉意，而是饱腹感。他觉得肚子在发胀，露出了和亚历山大一样的，微微的痛苦。
    “嗝~”亚历山大打了个饱嗝，“这就是，仙馔密酒。这玩意儿与其说是酒，更像是食物。就算众神，喝一杯也就饱了，不能再多喝，要不然会撑死。怎么样，还要继续撑吗？我可是饿了很久才来和你比试。桀桀桀，你可别把自己撑死了。这玩意儿入口容易，但消化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806章 密酒

    第806章 密酒
    【喂，你行不行？】
    “我真的不能说不行，但是这老梗我是接不住了。要真是醉了我可以忍，我可以往里头灌，为了天下大业牺牲一下我的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饱了之后是真的灌不进去啊！”
    之前喝的安布罗西亚填充了商洛缺失的灵气，让他整个人都完全启动了。
    但接下来的这一口是饱了之后才灌下去的。安布罗西亚刚一入腹，就有剧烈的饱腹感膨胀开来，就像肚子里吃了安全气囊似的。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那一杯也就一口的量，他根本就没想到那一小口就把自己撑满了。
    【喂，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你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这意思是，这量已经超过天人的胃能够承受的量了活见鬼了，我就喝了一杯，这玩意儿这么浓的吗？”
    【嗯经常看到有艺术作品上描绘着，奥林匹斯山上的盛宴里面，宙斯面前也就摆着一杯。可能就算对宙斯来说，一杯也就够了吧。】
    “见过了。”商洛扶着柱子，问前面的亚历山大，“你不是说，阿喀琉斯也用过吗？为什么阿喀琉斯没有被撑死？”
    “因为阿喀琉斯根本就没有喝。”亚历山大答道，“阿喀琉斯是外敷的。他的母亲用安布罗西亚给他泡澡，而不是让他喝，这本质上完全不同。希腊众神的力量来源于血液，也就是【ichor】，可以理解为神血。希腊神灵的力量通过神血来施展，流净神血即死。阿喀琉斯自始至终就没有神血，他只是外壳不朽。”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有撑死.”
    “真正喝了安布罗西亚还没有死的，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他确实地饮用过众神的酒液，不过在这之前他就已经不朽了，因为他是被喂过赫拉的乳汁——我，是没有这个福气了，我看你好像也受不了了？”
    “你这.绝了。”商洛依旧扶着柱子，“我们两个今天非得有一个死在这里不可。”
    “我可早就提醒过你了，开始了就不能退出。为了底比斯，你可一定要喝下去的。”
    “伱不会想要把我撑死吧???”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了，每一口都是你自己在喝，你撑死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喝一小口进去就膨胀开来，完全和入嘴的份量不符。胃的感受是迟滞的，我一个不小心多喝半口就会撑死自己的吧！”
    “那你说，怎么办。”亚历山大也不好受，他扶着另一边的柱子，“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喝？”
    “总之先一人喝四杯哦不，三杯。三杯之后我们要是还没死，就再讨论要不要喝。”
    “好！”亚历山大答应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举起了杯子。
    三杯之后。
    法厄同捂住了眼睛。面前两人都已经躺地上了，嘴里虽然有出气有进气，但看着状态都不太好。
    也不管大理石地面的冰冷，两人全都平躺在地上，肚子也都和气球一样鼓胀了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呕吐的样子。但因为实际上并没有喝下去什么，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们二位.你们确实得再考虑一下。”法厄同捂着额头，“虽然商洛被撑死是最糟糕的情况。但是亚历山大，你也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整个缪斯宫都白建了。缪斯宫的哲人王系统就是为你而搭建的，诸贤者都是你的顾问。你要是在这和商洛一人一口把自己撑死，那我怎么和维多利亚交代？”
    “那你.倒是让他认输啊。”
    商洛翻了个身：“为什么不是你认输！我们现在改成下场比武还来得及！”
    “不比！”亚历山大回道，“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有凯撒的剑、有猎神的猎刀，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大杀器都有一堆。和你比武我一刀就能被你砍死。今天我们就比酒量。而且”
    他望着商洛：“你也没亏不是吗。我布设了这一重重迷局，最后主动把你引导到这里来，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吧。再加上我开的筹码比你的更重，用什么方式来决斗本来就该让我决定。”
    “反正都已经答应过你了，怎么说还不是你的事——那现在，怎么办？继续喝？”
    “继续，喝！”亚历山大扶着托勒密的手，踉跄着站起来，自己抓起杯子仰头喝下去第四杯。
    “嗝儿~”他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地上。
    “裁判！”商洛举起了手，“他倒地了！他丧失意识了，给他倒数！”
    站在旁边的龙牙兵赛琉古是裁判。虽然他是亚历山大那边的人，但因为对大冥河发过誓言，规则也很简单，商洛倒也信得过他。
    也没等商洛举手。在亚历山大倒地的刹那，他就毫不犹豫地开始按照规则倒数：“十！九！八！”
    “别数了”亚历山大扶着地板坐了起来，“我我还能动。第四杯，现在到你了。”
    托勒密当即斟满了一杯，给商洛递了过去。虽然从面容看没有任何倾向性，但他现在显然是希望商洛继他的君主之后立马跟上一杯。
    商洛接过了牛角杯。现在他的肚子里已经塞了三个安全气囊。虽然第一个已经渐渐泄气了，似乎略微消化了些，但后面两个灌进去之后依旧膨大得胀满了肚子。
    接过杯子，他的手有些颤抖。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实在是太撑了。
    “我们这是扇耳光大赛吗.”商洛无奈道，“怎么感觉就是扇耳光大赛。”
    “你说斯拉夫人的那种游戏吗.那确实。一人一耳光互相扇，谁能站到最后谁就赢。和我们现在，倒是也差不多。所以喝吧，到你了。”
    【告警。】阿波罗尼娅弹了窗，【读数显示，你这一杯灌下去，经脉会被撑爆。】
    “哈？”
    【你自己看吧。自己启动内视，现在灵气非常充裕，你自己就能看到了。】
    灵台方寸山。商洛之前来过这里，这里是他的内景之地。

 第807章 泄洪

    第807章 泄洪
    古代修士的内景，一般都是深山老林的隐修之地，有山下有田庐茅舍，山上有亭台楼观。但商洛的内景里，是他熟悉的乡镇镜像，这是他熟悉的“乡野”的模样。不只是商洛，实际上许多修士的内景都离“内景图”上所绘制的图像越来越远了，因为大家认知中的“乡野”和古人就完全不同。
    如果韩行知也有内景的话，他的镜像其实会跟类似商洛，只是表现不同。山上虽然不至于变成景区，但山下肯定不是什么阡陌相通鸡犬相闻的村庄，而是被铁路联系在一起的工业化乡村。乡村里未必有合格的公路，但是一定会有铁路联通到这里。因为作为完全的工业化国家，大明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完成得相当早。乡村修建好那些多如牛毛的支线铁路的时候，汽车甚至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呢。
    对应着韩行知可能看到的支线铁路，商洛看到就是乡村公路上行驶的公交车。
    进入内景后，商洛还是和之前一样，站在进镇的公交站上。旁边的河道上架设了水坝，这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见过的。河流逆势而上，如同修行的逆天而行一般，靠水车一路运转到方寸山的顶端。
    然而现在，那本来平静流淌着的河流，现在已经被变得如同洪水来临般汹涌。水位上涨到了河堤旁边，靠近岸边的土地已经被河水溅湿。水浪一股接着一股的拍打着岸边，不远处的河流转弯处已经有漫水的迹象了。
    这与一般的洪水还不同。因为这套河流对应的灵气流动，是逆势往山顶上流淌。如果水车、水泵运转不及时，就会像现在这样淤塞在这里。
    所有人都已经行动起来了。像手套似的天乙贵人早就开始在河边扛沙袋，拦河的大坝已经开始全速运转，还有一排天乙贵人在踩着水车。然而这么点人力对于汹涌的洪流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水流依旧在上涨。
    “天君！你总算来了！”带着白头盔的前小将一路跑过来，“您要是再喝，恐怕要出事了！”
    “可是，我不能不喝。如果我喝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您一定要喝，为了防止撑爆经脉，我们只能选择泄洪。”
    “泄洪？什么意思？”
    “就是，想办法让这些灵气发散掉。现在奇经八脉已经被洪水堵满了，只能往正常的经脉里疏散。但那些经脉影响到的是天君你正常的生理功能——所以一旦开始泄洪，你本身的生理机能就会开始受到影响。如果天君你一定要喝，那我们就可以加把劲。”
    “好吧。”商洛做出了决定，“那就拜托你们了。”
    睁开眼，商洛回到了外界。
    【前小将发来了报告。你做好准备，会先从影响最小的部分开始。】
    “好吧。”商洛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几乎是进入喉咙的一刻，他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开始扩散，逐步开始蔓延到四肢的远端，然后就是头部。暖流行进到头部时，剧烈的眩晕感顿时涌现出来。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脸也开始发红。
    “不会吧！”法厄同看了出来，“你醉了？这玩意儿真的能喝醉的？”
    这情况让亚历山大也有些意外：“罗马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安布罗西亚其实并不是酒，而是仙馔本身。它不该把你灌醉啊。”
    “没事。”商洛摆了摆手，“这是我调节身体状态的方法。现在，轮到伱了。”
    “好吧.”
    亚历山大展现出了超凡的韧性。他灌下去了第五杯，第五杯下了肚。他倒了地，比之前倒地的时间更久，但还是在倒数10秒之前醒来了。
    “该你了”亚历山大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喝下去那杯并没有明显地让他的腹部鼓胀，但他的状态看起来显然是更差了。
    【喂，商洛。前小将那边发来汇报——如果你再喝的话，光是上升体温和发汗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可能得再往其他的经脉里泄洪。】
    “你指的是？”
    【我问问。】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问到了结果，【会排尿。】
    “不行，规则上不许排尿。这规则毕竟一开始是拼酒的规则，本来就不能去厕所。” 【你有没有考虑在现场就】
    “绝对不行！话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有没有别的办法？哪怕让我晕过去也行，怎么能当成就在这”
    【好吧，我问问，然后让他们反馈一下。】
    简短的讨论后，阿波罗尼娅给出了结果：【有办法，但是你要做好准备。他们打算把你的心跳速度升高，可能会把你的血压也拉爆。你可能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感，但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么来吧。我看，亚历山大也差不多了。”
    端起酒杯，商洛仰头灌了一口。
    啪嗒，酒杯落到了地上。
    商洛捂住胸口，斜靠着柱子才没倒下去——立刻就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带来了濒死感，急剧上升的血压也让他的头要炸了。
    【等下.算错了！计算有误！血压不能拉这么高，你要脑溢血了！】
    “怎么办？”
    【放血，现在就放。法厄同！】阿波罗尼娅给她传送了指令，让法厄同做好准备。
    “明白。”抓起小刀，法厄同绕到商洛身后，“得罪了。”
    她用小刀切开到商洛的耳后，放出了殷红的鲜血。
    血液滴落地上，如同在纸上晕染开的红梅，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染成了红色。
    在血液落地的那一刻——亚历山大一扫疲态。
    他站了起来，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我说过，血和酒，终究是同源的。你灌了密酒，那么终究是要放血的。”
    “你要做什么？”法厄同站到了商洛的前面，“你要破坏规则？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赢我们了？”
    “让他说完。”商洛摆了摆手，“他迟早要暴露的。准备了这么久，总不能就是为了和我互相扇巴掌吧。”
    “当然，当然，您的猜测非常准确。首先我不打算动武，我已经向大冥河发过誓了，这场比赛必须用饮酒来定输赢。而且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赢，从一开始就是。但是，诸位啊，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悲哀的我，根本就不是人。”他睁开了眼，眼中开始燃烧着炽烈的光芒。
    虽然光芒的点燃，混圆的肚皮也开始消褪下去。他双眼中的火炎将其尽数燃烧掉了，没有产生任何益处，但也什么都没留下：
    “我是贤者之石创造的哲人王，我终究不是人。但说来也实在是遗憾，安布罗西亚其实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甚至吃不到味道，因为阿喀琉斯也没有喝过。如此神力，也只是从我的双瞳之中燃烧掉掉罢了，实在可惜。”
    抓起酒杯，他轻轻饮了一口，又猛得喝完。目光中跳动的火苗又跳动了一分，就像刚才喝下去的安布罗西亚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现在，到你了。”他抬手示意，托勒密又倒上了一杯鲜红的安布罗西亚，“我知道你会继续喝的。你一定，会继续喝的吧。你一定，还会再流血的吧。”

 第808章 饮酒

    第808章 饮酒
    “就这？你觉得自己喝了酒等于没喝，所以能在喝酒上赢我？”
    “难道不是吗？你已经流血了。”亚历山大保持着一开始的和善，“虽然你流血对我更有用，但从人情和理智的两种角度出发，我并不建议你继续硬撑下去。从这一杯开始，你每一杯都需要流血来补充。”
    “嗯那会发生什么？”商洛问。
    “首先你要知道的是，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我的情况是，我还没有跨过人与剪影的鸿沟，实际上我自己都无法确认我自己是否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识。你可以把我当作杯子——人喝了安布罗西亚就会成为不朽的神明，但用来承装安布罗西亚的杯子不会。伱撒了一点在地上，地板也不会成神。人的资格在这里无比重要，因为只有人的躯体才能因为容纳安布罗西亚而升华。但是.”
    “但是？”
    “但是，你在流血。我已经提醒您很多次了。”亚历山大正色道，“你真的不应该在这里出事。这很危险，真的。”
    “嗯先别说这个，你要有诚意的话就自己先喝一杯。”商洛回道，“虽然看似你是喝多少都会漏出来，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比喝酒当然是要一杯接着一杯，拖一段时间说不定酒劲就下去了。亚历山大的状态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商洛还没有完全相信。
    “当然。”亚历山大立刻喝了一杯，“可以了吗？”
    他神色如常。喝下去的安布罗西亚就像添了灯油似的，让他眼睛里喷薄出来的金色光芒变得更亮了。然而也和灯一样，除了变亮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可以啊。不过你处心积虑地哄骗我喝下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心思？”
    “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希望您不要在这里流血，这是我最后的忠告；第二件事，我实话告诉您。”亚历山大说道，“如果我一开始就展现出‘喝酒全部漏出来’的本事，你肯定不会答应和我喝下去。你要是直接动手，那我肯定打不赢。我是想着，先灌你四杯下去，如果你瘫了走不动路，我再把实情告诉你。”
    “那你演技不错啊。”
    “我根本就不需要表演。‘人’才需要表演，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的行为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好吧。那么，我还有个最后一个问题——”商洛看着他，“你是怎么骗过日神之矛的。”
    在比赛开始之前，商洛当然会用日神之矛来立誓。实际上他不太信任大冥河，因为他还没见过大冥河的报应是什么样。但日神之矛的报应，他确实是见过的。赫利俄斯本人都能被报应到。
    “好吧。”亚历山大看了看别处，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然后才说道：“别说是日神之矛，实际上就算我们对大冥河发誓，这都无效。” 【你在胡说什么？就算宙斯本人都逃不过大冥河。】
    “因为我的话根本就不作数。”亚历山大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誓言也好，赌咒也好，那是人的特权。我和这地板，和这盘子没什么区别。你会在意锅碗瓢盆的誓言吗？当然，我要是赢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补充道：“只要我赢了，我就能超越宙斯。只要我赢了，赫利俄斯就奈何不了我，连大冥河都奈何不了我。被命运束缚的可悲天神，终究不能与统合尘世与灵界的神王相媲美。我们这个时代的神，要远胜于古典时代。”
    “你这算盘还真是有趣得很。”商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家伙确实是发誓了，现在确实是违规了。但如果他连发誓都不被认可，魔法根本就不回应他，这倒是是一种无可名状的悲哀。
    虽然确实是被他摆了一道，但商洛也不太生气。这感觉就像自己被树枝绊倒了一样，细想起来也没必要对树枝生气。
    但亚历山大明明看起来是个大活人，甚至还能吃到窝窝头的味道，却依旧还不能算是“人”，这实在是有些可悲。
    “所以，罗马王阁下。”亚历山大回道，“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赌注本身很重要。既然你知道我一定有准备，我也确实有准备，不如就把注意力放到赌注本身上来吧。你，是真的想要底比斯不是吗？而我也是真的想要罗马王的位置。所以我们不妨把赌约进行下去。”
    “你，不是根本就不会醉吗？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你喝酒，和把酒直接倒地上没区别。我在和虚空比试？”
    “正是这样——我想请您，战胜不败的人，能够在拼酒时战胜我这么一个可以无限饮酒的漏勺，战胜无限的虚空——如果您能做到，我也就不费什么功夫了，直接把底比斯的王位移交给您。因为如果你能够做到不可能的事，那就没什么能阻止您了，无非是时间问题。”
    “好吧。”商洛叹了口气，“不过不管如何，我都想明确告诉你一件事。”
    他看着亚历山大：“至少，我认为你是人。你能吃那个窝头的时候，能吃出来味道，不是吗？那就对了。无论如何，你在这我这里就是人。这点很重要。”
    “我感谢您的认同。”亚历山大点了点头。
    “所以我也不会把你当作个小石头踢走。既然这件事和誓言无关，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那我就实话跟你说。我给你说明一下现在的利害关系。”
    商洛直视他的眼睛：“你，把我引到这里来，这是你有错在先，一个黑豆。你，在比试一开始就没有和我说明情况，这是你的第二个错处，两个黑豆。但是你主动拿出了价值更高的筹码，我可以给你一个红豆。现在你还欠我一个黑豆，我还记着。但如果这件事结束了，你把底比斯移交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这件事无关誓言，但如果你违背了誓言，就算再麻烦，我也会把底比斯从你肚子里抠出来。你在您的神那里发誓不作数，但我这里可不会由着你跑路。”

 第809章 比试

    第809章 比试
    “不知怎的，您真的能认可我，到是让倍感荣幸。我很少出来见人，之前在缪斯宫的时候，就算是维多利亚也只是把我当作摆设。如果这件事结束了，我还是希望能成为您的朋友。”
    “只要我们之间的红黑豆扯平，你把底比斯交给我，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只当作你在灌我的酒。虽然没有被人灌过，但我可以把它视为朋友之间的小过节，无伤大雅。但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你打算背离对我的保证——”
    “我明白。就算是草履虫也会趋利避害。我也相信您有这个实力。”他看了一眼酒杯，“如果您真的能赢的话，就算我是个只会趋利避害的草履虫，我也会很识相地把赌注交出来。大冥河管不了我，但您是真的能管的了我。”
    “你明白就好。”
    “但是.”亚历山大话锋一转，“如果您无法战胜无限，那我可是不会把底比斯交给您的，因为我知道我能逃得了。我也想再提醒您——您真的，不应该在这里流血。”
    “这是你最初的人性吗？还是最后的良心？”
    “这也是趋利避害，是草履虫的思维。”亚历山大答道，“我不希望唤醒不该唤醒的东西。”
    “这是我最后还没有搞明白的东西了。”
    现在，一切的情况都很清楚。这一切是亚历山大策划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商洛引到谈判桌上来。这场谈判与神明见证的誓言无关，因为亚历山大在明显违背誓言的情况下都没有遭到报应。所以，这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易而已。
    如果只是两个人事，那关系就很清楚了。底比斯在亚历山大的“肚子里”，显然他消化得很好。如果不是亚历山大主动拿出来，而是由商洛去拿，恐怕会相当费劲。
    不过，通过把罗马、希腊和埃及三合一来抵抗罗马的变局，这确实是之前商洛都不知道的好方案。既然亚历山大已经把这个方案摆到了面前，商洛也完全不介意尝试一下。如果能在赌桌上拿到，倒是省事了。
    “哦对了。”亚历山大开口道，“好像还有件事没有提。誓言是相对的，您现在也知道了，这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那罗马王这部分您打算怎么说？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想要把您灌倒下然后动手，但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你问我？哈。我可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会输。”他拿起酒杯，示意托勒密给他满上。
    另一杯安布罗西亚倾倒在了商洛的杯子里。刚刚落到地上那几滴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而杯中的这些却一直都是鲜红色的。
    “我想先问问，这宝瓶是只有一个吗？”
    “这还能有许多个吗？”亚历山大反问道，“安布罗西亚又不是什么水龙头。这瓶子是它的源泉，只能这么多了。这瓶子里可以源源不断地倒出安布罗西亚，永远也倒不完。要不是安布罗西亚接触到地面就会消散，我觉得拿他把君士坦丁堡淹了倒也不错。”
    “哦。”商洛追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玩意儿的？”
    【这是属于缪斯宫的财产，实际上不属于亚历山大，只是现在被他拿过来用而已。】
    “这么说来，伱这家伙也不知是这神力的主人？”他问亚历山大。
    “我又不是泉水女神。这源源不断地泉流，怎么想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只是拿来当作赌具，用完了还得放回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商洛把注意力投射到盛装安布罗西亚的酒瓮之中。
    那酒瓮中满盈的粉红色的“鲜血”，自始至终就没有少过。两人喝了许多，却一直都只有那么多。
    在确认亚历山大也并不是安布罗西亚的主人之后，商洛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喂。”他看着亚历山大，“你说，我只要战胜了无限，你就会认输？”
    “当然。毕竟，就常理而言，你喝酒是喝酒，我喝酒是倒在地板上。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酒量上战胜虚空吧。如果您能够获胜，那确实就是无限了。” “但是，亚历山大先生，这世上可能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无限，不是吗？”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您是什么意思？”
    “把酒瓮给我。”他把手上杯子里的那么一点点倒了回去，朝侍酒的托勒密招手。
    托勒密和亚历山大确认了眼神，把整个酒瓮递给了商洛。
    【等下.你要干什么？】阿波罗尼娅问道。
    “你猜？”
    【等下.诶诶诶！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等下嘿！这是缪斯宫的财产，一会儿真的要拿回去的！这个还挺重要的！】
    “既然到了我的手上，让我试试又如何。毕竟，神秘的总数如果可以减少，对你们还是很有帮助的吧。”
    【等下！要不你问问？要不你去打个报告问问？至少也要先问问维多利亚吧！】
    法厄同也注意到了商洛的表情。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喂，你要干嘛？”
    【他要炼化！他要把.】
    话音未落，商洛端起酒瓮，对准自己的嘴便开始往里灌——
    体温，血压，所有的身体指标都在一时之间飙升上去。前小将和其他天乙贵人一直在运作着，他们一直在把源源不断地安布罗西亚往方寸山的山顶搬运。现在一股洪流冲进来，助推了水势，把安布罗西亚冲到了更高的地方。
    【哇！发大水了！那镇子里面淹水了嘿！】
    “呵”灌了一大口，商洛把罐子放平看了一眼——
    微不可查的，液面竟然真的往下降了小小一截。这并非是商洛明确看到液面下降了，而是瓮壁中出现了水痕。
    之前一直维持不动的液面，也在瓮里印下了痕迹，现在水位确实往下降低了小小的一截，所以才能看到痕迹。
    亚历山大也注意到了——
    “喂！罗马王大人！这个.这个真的不能喝掉！这是很重要的.”
    “到了我的手上，就是我的了。你自己说了，这是我们的两个之间的事。你们往旁边让让法厄同，造化丹还有没有？给来一包。”

 第810章 宝瓶

    第810章 宝瓶
    【宝瓶.你真的把宝瓶里的安布罗西亚喝掉了】
    “阿波罗尼娅阁下！”亚历山大望着那边的炼金人，“这你不管管吗！”
    “他为什么让你管？”
    【因为那个宝瓶，象征十二星座中的宝瓶座的圣器圣器，意思是没有具体对应的主神，但被整个神系祝福，所以拥有与神器相同的神力。这样的神器有十二个，这力量的来源其实是占星术。但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神谕所的我们也不太信任彼此，所以把圣器放到亚历山大去了，毕竟行动中心也在那里。】
    “所以这是你的？”
    阿波罗尼娅被噎了好一会儿：【算了算了，虽然名义上是我的，我既没见过也没用过，想拿估计也拿不回来。你用了就用了吧，反正这宝瓶座的宝瓶你不用也到不了我手里。】
    “那其他11个也在缪斯宫了？都有什么用？”
    【这些圣器和神器不同，功能都非常典型，和神话中的描述别无二致，你自己猜猜也就知道有什么用了。宝瓶座的宝瓶，就是用来承装安布罗西亚了。话说这玩意儿其实是奥林匹斯诸神的饭碗，是众神的永生之源。你要真想这玩意儿给炼化了、伱要真是能炼化的话——那就自便吧。我没意见。】
    “好嘞。”得到了圣器的主人——至少是名义上的主人阿波罗尼娅的允许，商洛也就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就具体方案咨询了一下前小将，阿波罗尼娅负责转达。
    【那边说真的已经淹了，不能再灌了。他们泵水实在是泵不动。流量就只有那么大，之前都是以涓流的流量往方寸山顶上的华池进行泵送。你这么往里头灌怎么可能泵得过来。】
    “那别管泵水的事了。问问他们，有没有准备好救生衣？”
    【救生衣？你要干嘛？】
    “既然华池在高处泵不上去，那就让水位涨过去。只要大洪水淹没上来，水位就能涨到和华池平齐的位置。以往就算是天子，也不可能一次性搞到这么大量的灵液来给自己一个人修行。而刚才我灌了那么大一口，这壶往下落的水位可以忽略不计，需要间接观察水痕才能观察出来一点。”
    【等下.又回去了。】
    “哈？”
    【你自己看。刚才你喝的那部分，又回去了，水位又回到你淹的那层了。】
    “前小将！”商洛呼叫了自己的手下。
    “咕噜噜噜~~~”耳边传来一串冒泡泡的声音。
    【他在水里泡着呢，问你有什么事。】
    “我要具体的数据。我的眼力的识别度是够的，但我还没熟悉要怎么运用。让豆豆们处理一下我看到的图像，算算我刚才炼化的那部分到底有没有让水位下降。” 【稍等下，他正在清点还有多少没泡水里的.全泡进去就失能了。上即是下，下即是上，在你之类也是一样。你的灵力运行与方寸山内景是一体的，里头整个镇子被淹没代表你的灵力也全部失去控制了，连前小将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全都要泡水里。】
    这么说，商洛确实是犹豫了一会儿——他倒不是犹豫要不要放洪水，而是在犹豫一会儿要怎么保护自己的安全，因为他不想把压力全部放到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身上。如果自己因为炼化宝瓶而陷入失能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至少得先能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行。
    那么，甚至在前小将都无法情况下，要怎么才能保护自己呢。
    【啊，你有那个来着】
    “我，我带了那个——那就没问题了。一会儿我炼我的，你们该干嘛干嘛。他要是突然翻脸，你们跑路就是。等我炼化出来再把他们全都扬了。”商洛把计划也给法厄同发了一份，便对亚历山大说道：
    “我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比试一下，结果换来的却是斗法。事到如今，我就不演了。实话告诉你吧，不管今天你上的是安布罗西亚也好，是瑶池仙酒也好，我都照收不误。因为进化的本质，就是适应环境的能力。我的进化远在你之上。”
    “罗马王大人，难道您真的要.这很危险！罗马王大人。我们并不是朋友，不是吗？我毕竟还是趋利避害的。之前我们只讨论了避害，还没有讨论趋利。并没有任何规则在约束我们，不是吗？如果你因为吞噬圣器而陷入失能状态，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请您务必考虑一下，这圣器实在是”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商洛打断了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就好——哪里最安静？我不喜欢吵闹。”
    亚历山大犹豫了一下，向旁边的托勒密确认：
    “那边的休息室最安静。一开始是小庞培修的密室，四面都不透光，只有个壁炉在里面。刚才诸位也在里面休息来着。”
    “嗯，就那里了。”一手夹着宝瓶，商洛一步步走了进去。他在休息室正中间盘腿坐下，然后把手伸进怀里，从包袱里面掏出了金身甲——那套神铬制成的金身甲。先是装甲靴，紧接着是腿甲、胸甲，护臂。
    一块一块地，商洛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大堆甲胄零件，然后在一只浮空手套的帮助下把甲胄全部穿好。
    再度坐在原地，商洛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了神铬之中，只有头盔还没戴上。他盘腿打坐，保持了一个稳定不倒的姿势。
    趁着脑袋还露在外面，他对亚历山大喊了一声：“回头见。”
    说完，他双手把头盔套在头上，彻底隔绝了内外。前小将在掉水里之前把手套重新安回了商洛的手上，然后才下线。最后一个动作，是商洛抓着宝瓶，对准了神铬在后颈加注灵气用的注入口。
    之后，便是一阵沉寂。
    亚历山大在原地站了几秒。
    “这就开始了？”
    “炼化已经开始了。”法厄同摇了摇头，“现在，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在原地等着。不要想着和神铬对抗，不信你可以试试。”

 第811章 炼化

    第811章 炼化
    “不信的话，你就试试。”法厄同指着在原地打坐的商洛，“你可以拿出最强的攻击手段。我提醒你一下，他那套甲胄连森林王，或者伊罗黛亚莎的攻击都打不穿。神铬是什么，你知道吧？”
    “精金（adamas）.”
    “没错，是精金，不可征服的神力金属。在罗马，精金属于不可征服的密特拉，所以日神之矛由精金铸造。在震旦，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反正他有一个甲胄那么大一块。”她注意了亚历山大眼神——
    “你不信是吧？”法厄同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疑惑和不安。
    “我怎么可能相信”
    “那你试试好了。”法厄同让开了路，“所以我是不打算帮他护法的。在不考虑我们的情况下，他也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因为光是这套甲胄，就算是宙斯本人来了都打不烂，因为精金”
    “因为精金曾经斩杀过神王的肢体，所以奥林匹斯神族对精金无可奈何。传说中地狱的大门也是由精金铸造，三头犬塔尔塔罗斯被束缚在那里，谁也解不开锁链。”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但是真的有这么大一块？！”
    “你都相信有地狱门了，怎么就不相信甲胄呢？”
    “因为我没有见过地狱的大门，但这套精金的甲胄就在我面前。”
    “嗯”法厄同摇了摇头，“所以我说让伱试试就好了。没事，随便试，我不拦着你。”
    【唉，这家伙不信，看来他得自己试试才知道厉害。】
    亚历山大凝视着商洛，看了一会儿，扭头吩咐托勒密去取物——不多时，托勒密取来了一副黄金的弓箭。弓箭上有金色的乌鸦凝视前方，箭袋中的黄金箭如同日轮的光冕般呈扇形排开。
    “帕里斯长弓？你手上好东西不少啊。”
    【喂你拿着我的弓做什么，这个确实是我的了，是阿波罗让渡给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使用的黄金大弓。之前我还让法厄同用过。】
    “在缪斯宫存放的东西，我拿来用用也没什么。”他张弓搭箭，示意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让开些。
    法厄同完全没有在意。她只是像看戏一样，看着亚历山大的表演。
    帕里斯长弓，这是法厄同在日神之矛之前使用的武器，她自己用起来也很趁手，她对这把弓的威力也有了预期——
    张弓撒弦，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空中穿梭而过，在神铬的甲胄上打出“铛”得一声脆响。凑上去看时，他只能看到红热的光箭像一坨铁饼似的撞扁在了甲胄上，红热的光亮表示能量还未释放完毕。但命中之处，神铬的甲胄却毫发无损，根本连一点凹陷都没有。
    “我都跟你说了。神铬，或者说精金，是不可征服的金属。你不可能用任何方式使其凹陷、弯曲，它是不可征服的。你手上那把帕里斯的长弓以阿波罗尼娅的神力为基石，那根本就不好用。”
    【喂！怎么就不好用了！】 “因为就是不好用啊。除了打得准，而且百分之百命中要害之外，它的威力相当普通。”
    “等下。”亚历山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也就是说，帕里斯长弓所打击的地方就是要害？”
    “你这人怎么死不瞑目呢。”法厄同回道，“就算告诉你要害在那里，你又能怎么样。这是力量层级上的差距。即使是你把12宫的圣器全部掏出来在他身上试一遍，你也打不穿这套甲胄。所以，你已经输了。”
    “我输在了哪里？”
    “这还是你自己说的——你身为与器皿等同的非人之物，和你对饮就等于是在与无限的虚空对饮，商洛只要超越无限你就会臣服。而现在，商洛正在炼化无限，他正在把无限的安布罗西亚占为己有，这完全符合你们之前的定义不是吗？所以，你现在难道不打算投降？”
    “呵你们可能忘了一件事。亚历山大从不解开绳结，亚历山大只会斩断绳结！”
    他望向了法厄同与阿波罗尼娅——虽然商洛现在已经金刚不坏了，但是这两位还在外面。
    但当当他的念头刚刚产生时，就像未卜先知似的，法厄同和阿波罗尼娅撞开玻璃，纵身从帝国大厦的顶端跳了下去，然后在半空中就失去了踪影。
    “你们果然真的不需要保护他”亚历山大摇了摇头，“亏我还抱了一丝期望，觉得你们会留下来和我交战，我多启动几个圣器至少能把你们留在这里谈判。而现在.”
    “陛下。”托勒密压着声音，“我们，被晾在这里了。他们都觉得不需要管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让我冷静下”亚历山大捂着额头，“这一切，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本来通过各种方法，我这次至少也想要拿下罗马王。没想到竟然把借出的圣器也搭了进去——他们甚至都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敌人，直到最后他们对我都保持了朋友般的礼貌。我在他们眼中，好像根本就不需要警戒似的。”
    “这不好吗？”
    “这代表他们完全无视了我的威胁，无视了我的存在——最大的轻蔑就莫过于此。”他望着休息室里的商洛，“但可悲的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是力量层级上的差距，或者和商洛说的那样，这是进化的差距。我与他，乍看起来层次一致，但他面对任何问题都可以掏出完美的解决方案。甚至我精心筹备的安布罗西亚，我多方诱导让他进入了流血的状态，这甚至在他看来也只是一种.一种试探？他轻而易举地就适应了这些。”
    “我们失败了但是大人，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
    “唉。”亚历山大叹了口气，“就这么做吧。没有必要再和他们结仇了，我们退回到阴影中——所有人，撤退，回底比斯。”
    “等下。大人，您欠了他底比斯啊！”
    “那就让他来追债。是我错估了震旦技术，这适应力简直是无懈可击的。这次失败的经验，必可活用于下次。至于赌注——他不是有日神之矛吗？那就用日神之矛来收债吧。托勒密！赛琉古，我们走！”
    阿蒙宙斯的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刻，这里的一切就都被恢复了原状，只留下商洛在休息室里打坐。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一圈圈逸散开来，只是这里没有人再来感受到。除了.
    “铛铛铛”，一阵叮咣五六，一路通往上方的壁炉里因为振动而抖落出一团灰尘。紧接着，一个发条人跌落到黑灰之中。落地的力道极其沉重，像是隔着好几层大楼扔下来似的。发条人戴着厨师帽，原本用来存放火种的地方大开着，火种已经被取走了。
    忽然，发条人睁开了眼睛：“坏了，我的碱水球还在烤箱里！”

 第812章 金刚不坏

    第812章 金刚不坏
    “是吗？所以亚历山大已经撤了？”
    【我看到了动静。我离开没多久，他知道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就直接撤了。我看到了他的车队】
    “怎么说呢。和我打赌，发现赌不赢，把赌场留给我自己跑了。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他的赌注是他的一切，他的一切都是我的。这赌场只是个前菜，我就先把这赌场——把这安布罗西亚的活力之源收下了，权当是前菜，正菜我回头再找他要。”
    而且，这前菜也够吃一阵子的了。商洛已经封闭了五感，要不是这套龟壳实在是金刚不坏，他也没法这么从容地炼化这法器。
    “况且，本来就不觉得他能爽利地把这一切交出来。我一开始的预期，是这次大概能拿个宣战借口，和他建立起因果上的连接。这就够了。别的再多出来都是赚到。”
    【是吗？我还以为你和他玩得还挺尽幸。】
    “他毕竟不是什么程序。我能够看出来，他身上人性的部分要远远大于神性，作为一个人当然就会趋利避害。尾生这样才会抱柱而死而死呢，没有约束的誓言我本来就不打算指望着他能遵守。我的想法和他一样，只是希望对方能在赌桌上多停留一会儿，好套出来更多的情报。这次的收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你把圣器套到手了，还把宣战借口也拿到手，名与实都到了是吧。你运气还真不错啊。】
    “法厄同。”商洛在信道里询问，“有了宣战借口，日神之矛就能派上用场了吧？”
    “我们确实是需要一个因果，才能够使用日神之矛。”法厄同答道，“明智的选择。有了这么个因果，回头只需要简单的仪式就能直接锁定到底比斯的位置，而且无从逃遁——这也是为什么亚历山大一开始就说他会等着你来收债。虽然契约对他无效，誓言也不会制裁他，但是你和底比斯的连接已经建立了。日神之矛在我们手上，谁也躲不开清算之日。不过说来.”
    “怎么了？”
    “你们那边好像没撤干净啊。好像你旁边还有个人？”
    【是的，我也看见了。要我们回来吗？】
    “不必。我们现在最好分散开来，好分散风险。我没什么需要保护的，就算现在突然塌陷到虚空里，神铬也是金刚不坏，到时候等着老头子们来捞我就行了。你们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还有卡琳？”
    “额确实，把卡琳也带回去吧，分头撤离。伱们要是撤不走，就等我出来解决。不过，我旁边有个人是吗？长什么样？我现在看不到。”
    “你自己有什么感受吗”
    “乌漆麻黑。感觉就像憋在蛹里面的蚕一样，对身体完全失去掌控了。不过这壳很硬，倒是问题不大。你们忙你们的事就好。”
    “嗯。”法厄同回道，另外，我们也会尽力把人救出来的。要不然少了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船给开走。”
    “你们要去解决之前那些船员的事吗？”这里悬而未决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之前那些船员直接陷在了这里，无法击杀的他们在这里被击杀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照理说还是得在这里把他们找回来—— “不过.”商洛想了想，“现在亚历山大已经撤了，怎么办。”
    “我有种想法或者说是预感：虽然这整件事是亚历山大策划的，但拘束住那些舰员的人未必是亚历山大。”
    “为什么？”
    “因为那些舰员是缪斯宫的人。那些舰员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进入了赛博勒尼亚，属于缪斯宫。亚历山大完全没必要布个局在抓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干员。这事，多半是个亚历山大没什么关系，是我们的小庞培先生自己准备的。只有他确实有对抗‘东帝国’的需求。”
    “已经是‘东帝国’了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罗马帝国离实质性的分裂只有一步之遥了。我说‘东帝国’还是个客气些的说法，或许小庞培压根就没打算自认为‘西帝国’，他要做的是哥伦比亚的大统领。”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边恐怕都没有办法装作无事发生了——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目前唯一的转圜余地，就是这件事实际上没有牵扯到太多的一般民众，只是帷幕之后的罗马帝国在进行内战。但如果这件事真的从帷幕之后浮上水面，那维多利亚就真的必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比起这个，从水面上的事情来看，这件事却更像是‘震旦入侵罗马’，毕竟傅前辈他们之前从上到下把新安条克给杀穿了。】
    “我现在不太方便联系他.他人呢？”
    “啊，他应该还在帝国大厦的其他楼层。亚历山大要请我们的时候，他们也被邀请过来了。”
    “那就请示一下吧。”商洛嘱咐道，“这里的事虽说应该是我负责。但我现在在‘茧’里了，照理说应该让阿波罗尼娅负责。毕竟是慧明使是是吧？但是.”
    【但是还是请傅前辈来比较好。】阿波罗尼娅完全同意这个方案，【我拿不了这个主意，只能帮着参考下。我来给他发信好了，让他上去找你。我们分头行动，法厄同就先和我去找卡琳了。】
    帝国大厦的顶层，电梯门开了。傅远山和一众锦衣卫从里头走出来，这一层空无一人。
    “嘿，还真是走空了。”傅远山看了看破损的窗户，“这个亚历山大是什么来头？这位狼精道友，你知道吗？”
    “请不要叫我狼妖”施耐德小声回道，“我真的不是狼精我不是从狼修炼成这样的。”
    “知道，不过在我们这天生地养统一叫精。你是个狼精，我们有数的，这不也没把你当妖怪扣下来不是？你这出身，在我们这也是可接受的。西游记你看过吗？你这情况和孙悟空差不多。”
    “所以，我其实真的可以去那位大人那里当差？”

 第813章 金身

    第813章 金身
    “只要持世君本人答应就行，这事是他说了算，我不管。不过你们这个亚历山大，倒是有些意思啊。不声不响地把人请过来，也没招待一下，转眼就走了。我记得他好像是很有名的人？”
    “是的。很重要。”
    “那这事未免也太不体面了。办不了体面的事，也就做不了体面人——倒是你。我看你是个体面人？不如你帮我找找，持世君在哪？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请稍等”他看了看周围，“那边的厨房里倒是有个人影。以及.啊，前面，有熟悉的味道。就在前面的小房间里，他就在那。”
    门开了。商洛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傅远山和一众锦衣卫，连带着之前找到了狼人施耐德一起走了进来。
    “我们到了。”傅远山拿起电话对那边说，“商洛确实是在这。不过他在神铬里面，看不到气息，我得检测一下。”他顿了一会儿，得到了电话那边的确认，才继续往房间里走。
    商洛看着他走了过来——然后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嗯？”商洛愣了一下，傅远山既然是来找自己，为什么要往旁边走。和他一起倍感疑惑的，还有施耐德。他和商洛对视了一眼，都把视线投向了傅远山——
    商洛把头转回去——他吓了一跳。
    金身的神铬甲胄托举着宝瓶，就坐在房间中间，而他根本就不在铠甲里。
    还没来记得说话，傅远山轻轻扣了扣铠甲的肩膀，忽然神色大变。他试着轻轻一推——
    当啷一声，金身甲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直接往后仰倒，翻倒在地。似乎这铠甲本身的重量全都没了，重心反而被拉到了头顶的那个瓶子上。
    “*金陵雅言*！”傅远山一下子就懵了，他大变的神色已经完全可以用“惊恐”来形容，“商洛化成水了！你们是怎么看着他的！”
    “哈？？？”
    【哈？？？】一直在信道里面保持和双方沟通的阿波罗尼娅愣住了，【商洛，你没了吗？】
    “我在啊。”商洛回道，“我一直在和你们说话.诶不对，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外面了？我自己都没发现。”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他们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戳了我一下，把我戳翻了。”
    【伱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大不吉利！你离体了！难怪他说你化成了水！你的身子没了！】
    “哈？”
    【你现在没有去轮回，恐怕和之前那些船员一样——这里不支持轮回。等下，我来回复一下傅前辈。完蛋了完蛋了。】
    傅远山在下一刻就受到了信息。他猛得一拍脑门：“完了！商洛真的化成水了！完了！这下我怎么交代！”
    “额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施耐德小声道：“你们是在找商洛先生？他不是就在这吗？”
    “？？？”傅远山猛然回头，“你看见他了？”
    “他就在这啊。”施耐德指着商洛，也望着商洛问，“您也能看见我的吧？” 商洛赶忙问他：“你真的能看见我？是能看见具体的形象，还是别的什么？”
    “非常具体的形象啊，我看着您和之前完全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傅远山抬起手：“等下。商洛，如果你能听见，就让他转达一句话过来。我问你，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哈？？？这叫我怎么回答？”
    施耐德如实转达：“他说他没有办法回答。”
    “那你最喜欢的女孩子呢？是朱灵吗？”
    “哈？？？”商洛更懵了，“为什么是朱灵？你说她是我的饲养员都更合适啊。”
    施耐德愣了一下，小声道：“好像.好像商洛先生，和某位女士建立了.建立了饲养的关系？”
    “那就是你了——还真是啊。”傅远山摸着下巴，“所以我们所有人都看不见你，只有这个狼精能看见你是吗。有意思。照理说，我这个修为不可能看不见你才对。等下，如果通过信道还能联系的话，我们直接联系。”
    通过阿波罗尼娅进行桥接，商洛和傅远山进入了一个频道。
    “我再次确认。那个是你吗？房间里那个，那个狼精能看到的那个。”
    “当然是我啊。”商洛回道，“你怎么总是问。”
    “因为真的很重要啊！一定得是你才行！万一把奇怪的东西招到你身上，那我岂不是得提头去道祖那里谢罪！我师祖萨天师都救不了我啊！总之你的魂儿还在这就好，还在这就不要紧。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身子化成水了。”
    “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你都没有感官了，哪来的感觉。现在那神铬甲胄里是一坨液体，我刚才敲的时候里面还有回声呢。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整个人和装进阴阳二气瓶里似的，化成浓水了。。”
    “这问题大吗？”
    “你这问题，不大，但是很复杂。化成水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别散开来就行。只要不散，无论如何都有办法给你复原回去。道祖的炉子可以解决你这个问题。你这套神铬的甲胄自然是一点都不会漏水，所有的东西全都在里面的。但是，你这套甲胄无懈可击，也就意味着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得把你搬回去找道祖才行。”
    “额倒是，也行？”
    “也行？这方面问题就大了！我得想办法把你的魂儿也带回去，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要是普通的魂儿，我照理说应该是能看见你才是。啧。”
    傅远山摸着额头：“我不是茅山出身的，我修的是福源道，这行我不太擅长啊。要怎么把魂魄给搬运回去呢，还是说得找个东西让你附体上去？”
    “我感觉我能自己走回去的。”
    “你走回去了还是你吗？！”傅远山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冒这个风险，最好是现场就在这里解决，最好是现场把你塞回去。这样，你别动.我给你拍个照，先给你定个形，省得走样。可能有点疼，但你先别动。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搞不好之后要以你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症状了。完全化成水这怎么做到的，真想撬开壳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第814章 账册

    第814章 账册
    “这样？”商洛按照傅远山的指示摆了个和本体重合的姿势。
    虽然不知道傅远山要干嘛，但他似乎有办法暂时让自己“安全”一点。至少，能让傅远山觉得自己安全。
    至于自己现在的状态，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他并没有什么危机感。毕竟刚才和阿波罗尼娅对话的时候，两边都没有察觉到这里已经发生异变了。
    “你尽量和本体重合一下。”傅远山已经把金身甲和晃来晃去的商洛酱重新放回了原位，在前面架了一台照相机。
    “这样？”商洛在金身甲前面摆了个位置。
    “都说了我看不见你，你得描述一下你在哪。”
    “我就坐在金身甲前面啊。”
    “不是说正面的投影重合，我是说位置重合。你和你的汤汤水水重合一下。”傅远山比划着。他要求商洛重新坐到和金身甲重合的位置上，好让他通过技术手段使其合二为一，至少绑定一下。
    “哦”商洛应了一声，“不过怎么好像你也不太着急？”
    “着急什么，云在青天水在瓶，急也急不来，天塌下来我也不急，我就这性子。你不能看我的状况来判定这件事到底急不急。伱自己有数吗？我看你好像确实状态不错？要不然怎么连慧明使这么聪慧都看不出来？”
    【嘿，他夸我聪明诶。要不是账本上没有他，我就给他个大大红豆啦。】
    “他和你又不熟。他只是看到名字叫人参果，就觉得你是个人参。其实你是个萝卜。”
    【喂喂喂，你再说我要掐信号了！】
    “哈？”
    【桀桀，没想到吧！现在你也没有身子了，你的通信渠道现在可是在我手里！你想不想体验一下自己也被静音的感觉？】
    “诶诶！你不要太过火了！”
    “别，我怕你了.”
    【桀桀桀桀，你不知道。而且这次你要是没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就不是我住在你家，是你得住在我家了！想想你是怎么拿捏我的，现在换我拿捏你啦！】
    “.”商洛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说话？】
    “傅前辈！帮帮我！我一定不能就这么住在外面！一定不能！我不想被她拿捏着！”
    “诶？”傅远山诧异道，“你怎么突然怕了？拿捏是什么意思？有鬼在追你吗？”
    “是女鬼!好可怕的女鬼！”
    【你完了！小本本给你单开一页，专门记你！先给你记一笔大黑豆！】
    “做梦吧！”
    商洛急了，他是真的急了。他现在回不去身体里都不急，但阿波罗尼娅的嘲讽却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全须全尾地回去，一秒钟都不想耽搁。在外面多待一秒，被阿波罗尼娅拿捏的几率都会直线上升。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因为拿捏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现在阿波罗尼娅还没跨过那道坎呢，她就已经开始要记黑豆了。她要是真跨过去，他会做什么事商洛都不敢想——到时候怕不是要变成电子宠物。 【切，我的性格有那么恶劣吗。】
    “你又在听我的心里话？”
    【你现在没有身体，心里话和大喇叭没有区别啊。所以精灵为什么无法说谎，和你现在的情况是一样的。精灵肚皮里藏不住事，也就只有你的卡琳能藏着些小心思而已。】
    “【我的卡琳】来，【我的卡琳】去的。你找到卡琳了吗？”
    【额还没找到，正在找——诶，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对你交代？现在是你要求我诶。我可要找你算账啦。】
    “排队去！要找我算账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去做好你的事。”
    旧日的余威把阿波罗尼娅框住了。她嘟囔着说了一句：
    【哦】
    便不再说话了。
    但商洛知道，这骗不了她多久的。她虽然反应慢，但她不傻。她当时未必能反应过来，但她比谁都闲，她有比谁都宽裕的时间来慢慢琢磨每一件事，她很快就能琢磨出味道来了。而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糊弄了，肯定还要加倍地报复。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在她倒反天罡骑到自己头上之前，商洛知道自己一定要把一切都恢复原状。
    “傅前辈，只要我能重影回去，你就有办法帮我绑定上去吗？”
    “至少可以把你定在自己的身体里。”傅远山答道，“虽然雷法是修符箓的，但我修的是福源道，符箓也只是差不多够用。我倒是没有办法一开始就拿出完整的方案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办法回去。你要是回不去，就只能找个凭依——”
    “等下！”商洛赶忙打断他，“凭依的事情，再说，再说。你先给我拍照。我现在就坐回去。”
    商洛转身就抓住了金身甲的胳膊，打算往里“坐”回去——然而在几乎同时，他就发现了异样。
    他抓住了金身甲的胳膊。这金身甲，对他来说和实体一样。
    “.”
    情况很明确，他被挡在金身甲的外头了。甚至刚才他退了一下，金身甲的胳膊竟然还能微微晃动。
    “你进不去了？”傅远山赶忙问道，“我好像看到那套甲动了一下，是你推动的？”
    “嗯”简短的回应让傅远山明白了当下的现状。现在商洛恐怕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回不去了。神铬的甲胄金刚不坏，发起威来连自己都拦在外面。
    “要不试试开罐？”商洛提议道。
    “这万万不能开！我说你是商洛酱，这不是开玩笑。谁知道你在里面是个什么状态，开了罐破坏了内部环境，那你就真的完蛋了！变成水不要紧，漏水才要紧。”
    “那这，怎么办？”
    “不着急。”傅远山摆了摆手，“想办法找个凭依把你带回去就行，到时候那些老头子们自然有办法把你弄回去。再不济还有道祖呢，道祖用炉子一煅烧，保管换你个原原本本的道体。”
    “不不不，不能麻烦他们，我们现在就解决吧！”商洛赶忙提议道。

 第815章 羽化

    第815章 羽化
    “我倒是也想在现场帮你解决。毕竟现在把您老人家弄回去还挺麻烦的，和赶尸一样麻烦。但这不是没办法不是。除非你有办法在神铬上打洞的同时，又不会让你自己‘漏出来’。这未免太荒谬了，打洞必然漏水，你打针还得用棉球来压一压呢。”
    “打针？”商洛愣了一下，“对啊！打针！就是打针！傅前辈你可真是有福源啊！”
    “什么福源？”
    “我有办法了。我这里有条蛇.”
    “啊！”傅远山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事能办。你找条【蛇】，像注入毒液一样把你注入进去就行。同时蛇不要松口，商洛酱就被堵在里面出不来了——好主意啊。这法子有可行性吗？”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商洛笑道，“在我口袋里，帮我掏一下。有条水蛇住在丹里呢，把它拽出来就行。”
    “你口袋放哪了？”
    “口袋在我胸口，一伸手就.”话音未落，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开罐的办法在口袋里，口袋在罐头里。现在要是被丢在家里，门还自动上锁了——
    “还有窗户！”商洛想了起来，“还能从窗户进去！”
    “窗户？什么窗户？”
    “那口袋只是洞天的其中一个入口，另一个入口在御膳房地下室的雷部的休息室那里呢！从那里进去也行。那是一扇窗户。”
    “还真是窗户伱等等，我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傅远山打电话的功夫，商洛和前小将做了简短的沟通——因为他想起来，那口子其实还在那里，是当初被大蛇咬到的孔洞。当时通天塔上的蕈人正在负隅顽抗，其中之一的大蛇咬伤了前小将的手，也就是那套神铬甲胄的外壳。这也是商洛所见的，唯一能伤到神铬甲胄的途径。
    那孔洞莫名其妙地，竟然也和阿喀琉斯之踵一样，成了金刚之躯上唯一的破绽。先前商洛的肉身完好无损，这孔洞也只是漏风而已。现在整个甲胄就成了容器，那孔洞反而成了瓶子上的裂缝了。
    “那蛇咬出来的洞，现在怎么样了？”商洛向负责转接的阿波罗尼亚询问。
    【我刚才问了，他把口子堵上了。因为口子不大，他暂且还能堵漏。但是他说.他说你不要拖太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肯定撑不过神铬甲。刚才那道帕里斯长弓已经就已经扎到他了。】
    “哈？那没事吧？”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帕里斯长弓又打到了某种意义上的阿喀琉斯之踵。
    【当然有事。帕里斯长弓打弱点是百分之百命中的——但是.但是箭太粗了。那箭是宏观物体，但那个孔洞是微观的孔洞，这俩不配套。所以虽然确实打到弱点了，却也是和没打一样。只是虽然弓箭打不到，但压力还是有了。不是从外到里，而是从里到外。现在是前小将在撑着，我建议你尽快想办法来堵漏。你也不想自己的什么零件从洞里漏出去吧？】
    “那，怎么堵？” 【还是蛇。蛇有勾连天地的威能，能够同时穿梭于两种距离尺度。比如世界蛇既环绕着世界，又能和世界互动。这里的蛇也是如此，蛇既可以堵住这个微观的口子，也能和世界之外的你进行感应。】
    “有朋友还真好啊”商洛此刻正在清醒。他庆幸自己一路搜罗了不少“坛坛罐罐”，才能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反手就能掏出解决方案了。这是一种福源，这也是一种进化。
    现在问题进一步明确了——要蛇。要把蛇找过来。
    他把信息汇总到了傅远山那里，一并发回了玉京。
    “告诉商洛，我们的意见是让他在原地不要动。”朱先烯对着电话说道，“我们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他在哪里化成水的，我们就在哪里把他变回来。一路上夜长梦多，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事。就在原地处理，虽然成本高了些，但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而且商洛——现在我没办法直接和他对话，转接的延迟太高了。但你们可以转达一下我的祝贺。他现在这种状态。就这样，我先挂了。”
    朱先烯挂断了电话。文鸳还站在旁边。
    “商洛他出事了？”
    “喜忧参半吧，我觉得是好事更多一些。因为和眼下林林总总的事情相比，他现在正在经历一份道机。道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不是变成水了吗？”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朱先烯念道，“登仙的前置条件，就是羽化。话说这小子是上哪找到这么经典的方案？这得是始皇帝那一辈的方士才能想到的，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方案。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他现在，正是是蝉蜕中尚未羽化的状态。只是他这个状态，还欠缺那么一点点契机。”
    说着，他望向了文鸳。
    文鸳突然有些背后发毛，但朱先烯看过来了，这等于是在点将：“是，我去。”
    “这件事非你去不可了。龙珠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另外差人去。现在你立刻去雷部的休息室，从那扇窗子里进去，然后把那枚蛇丹给我找出来。”
    “我明白。”文鸳应声道，“要是找不到蛇丹，我现场抓一条出来。那里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要到劫数了，我们抓条蛇出来疗伤是两难自解。只是韩行知他.”
    “带上，一起带上。只要有用的就带上。”
    “明白。”文鸳点头道，“只是有个问题——之前我进去的时候，都是有商洛来指引。现在他不在这里，慧明使也不在这里，所有人都不在。我贸然进入那片天地，却没有指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个好办。”朱先烯回道，“其实可能知道，商洛之前养了两条狗是吧？其中一条现在在朱灵手里呢。你把那条牵过来，牵着他去找另一条就行。那两条狗本来就是一对儿，正好能互相吸着找到对方，蛇也在那里——所以，这就都交给你了。都是你的熟人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车赛的时候在放狗作弊。现在好歹是正经事，都打起精神来。”

 第816章 道机

    第816章 道机
    “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文鸳从长春宫走出来，韩行知就站在门口。
    他知道出事了，但他的级别不够开会，所以里面的事情毫不知情。文鸳说出“消息”这个词，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不管有事没事，但凡找他就不是什么好事。
    “那，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本来打算让你和我一起坐着白星号，对新安条克进行亚轨道空降。”
    “哈？？？你们在想什么？”
    “别急，我帮你否了，你不用去。”
    “二哥！你真是我二哥！这活能让我去吗？不能啊！真不能！”他刚要抱着文鸳的手使劲摇，却想起来还有个坏消息。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根本就跑不了了，但他还是存了一丝侥幸：“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的消息是，我们得去抓蛇。”话还没说完，他直接伸手抓住了韩行知的领子——后者转身要跑还没迈开腿，就被文鸳扣在原地。
    “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
    “我预判这事好像比轨道空降还要麻烦.你怎么在我要跑之前就伸手了？”
    “因为我预判了伱的预判——我连你都预判不了，我干什么吃的。实话告诉你，是商洛有危险。”
    “那我还是去吧。”韩行知立刻回答道。
    “嗯？”文鸳眨了眨眼，“你怎么这就愿意去了？”
    “你别太看不起我好吗！我还是有点义气的。商洛是我大哥，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跑呢？”
    “诶~”文鸳松开了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我才看得起你。而且这事情说白了，朝廷养士就是为了今日，你不该推托的。”
    “我又不是军户啊！我家是匠户！我家没有军事义务的。我都说要去，你还把我往上架是要做什么？难道很危险？”
    “你眼神倒是很灵光。上次你走运，藏了一道灵光，那算是一份道机。现在商洛也找到了一份道机——”
    韩行知一拍大腿：“哈！他也有今天！让他喂我丸子，果然是现世报。”
    “你倒是很了解。”文鸳问他道，“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理解的？”
    “就我个人的理解而言，所谓的道机都是撞大运，获得了远超过现阶段修为的机缘，可以直指下一个层次，乃至后面好几个层次——但是得了机缘之后就要以德来配位，你真的得做点什么才能把机缘给转化为能力，还能沿着机缘指明的路线来修行。”
    “就像我现在监督着你不能吃饭？”
    “我只是不能吃饭而已。我是不知道我们的‘商天君’到底有什么机缘——反正肯定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仅仅是忌口就让我很苦恼了，我不敢想他的机缘到底有多吓人。” “根据可靠消息。”文鸳压着声音，“商洛，现在已经化成水了。”
    “他被阴阳怪气瓶收进去了吗！还是被金铙关在里面了？”
    “都不是。好像是他饮了罗马人的神酒，然后和酒一起化了。”
    “那赶快找个簸箕把他铲回来啊！这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带海绵去？或者拖把？完了完了完了。”
    “没事。”文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他是在金身甲里面变的水，没漏出来。上头说，就别搬来搬去了，最好就地给他复原。要不然搬的时候要是漏水，让商汤漏出来，那乐子就大了。”
    “这种事情不要啊到时候还得拿海绵把他装回来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种场景思来想去总觉得很诡异，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这次成了，我觉得他也就真的‘成了’。”
    “我对这个没什么体会。”文鸳问道，“有这么一种‘道机’，到底是什么感觉？”
    “就感觉前面的路很通畅，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走。就像突然有了出狱的日期似的——当你知道自己在某天能出狱之后，你肯定也会好好表现，表现得比以前更好。”他想了想，总结到：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希望’。道机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给了我希望。我的道心变得稳固了，过去让你我忌口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但有了希望之后，倒也不是不能再坚持。你看你把我晾在外面有一会了，我什么都没偷吃呢。”
    “希望、出狱的日期真是恰当的比喻。”文鸳叹了口气，“要是我也能有个机缘多好。”
    “我感觉你反而不适合撞大运。你太认真了，很难把握这种细微的道机。你看傅远山前辈，他修福缘道的，看着就松弛不少。”
    “.”文鸳想了想，又把声音压低了些，“不瞒你说，我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天子陛下，发现自己过去的修行方式有问题。他发现自己也错过了不少道机。”
    “你是说，太液池的事？”
    “还有不少呢，一个个都说不完了。听说这次等商洛那边的事情结束，他就要闭关了。”
    “哈？他闭关了，谁来”韩行知习惯性地想说“他闭关了谁来上朝”。但转念一想，朱先烯本来就不上朝——准确地说，他只有正旦、冬至和万寿举行礼仪性的大朝会的时候会参加。平日里，别说常朝，就是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他都不参加。朝廷里虽说少不了他，但他偶尔请假一会儿倒也问题不大。
    “哇”韩行知感叹道，“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连天子都要闭关修炼，看起来我们离举国升遐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我可不想吃食堂的大锅饭，我要自己带饭盒。好歹也是修炼这么多年的，回头要是和普通小学生落到一个等级，那我不白学了。我可是要服虎贲役的人，我有军事义务。我要是连一般人都不如，怎么上报天子下救黔首？”
    “那就，祝你好运？”
    “希望我好运吧——只是现在就算给我灵气，我也看不到方向，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突破啊，真是让人费解。”

 第817章 指路

    第817章 指路
    “可能是你无法想象自己成为天人的样子吧。在收敛到那一道金光之后，我已经能够想象出来了。”
    “嗯”文鸳点了点头，“还是得试试。这次把商洛捞回来之后，我得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体悟，好好采访一下他。”一边说着，他领着韩行知就往回走。
    “诶，等下，这不是去休息室的路啊。我们不是要去抓蛇吗？”
    “带路的还没到你抓什么蛇。上车。”他指着前面的捶球小车，示意韩行知坐到副驾驶去，“我们先去一趟御苑。”
    御苑，正是营业时间。朝外的那一面营业得热火朝天，尤其是熊猫馆。远远得就能听到熊猫馆里传来夹起来的尖叫声，只有内舍的场馆安静些。
    车在熊猫馆后面的员工通道门口停了。这里和外面的游览区分离开来，只有从大皇宫内部才能进去。朱灵早就等在了门口。
    “我已经接到电话了。”朱灵答道，“商洛先前寄养了一尊‘地狼’在我这里，另一只他自己养在家里了。我刚才问过了阿哼，他和阿哈是一起看大门的对偶神像。虽然隔着很远，但他现在依旧能感受到阿哈的位置，可以带你们过去。”
    “太好了。那它在哪？”
    “在这。”朱灵掏出了一个拳头大的金色小球，“阿哼就在球里面。他平时只有遛弯的时候才会出来，休息的时候都在这枚丹里。”
    从朱灵手上接过了小球，文鸳接着问道：“球球也在你这里吧？它也在丹里？”
    “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吗？在那呢。”朱灵朝着后头的天空上指了指——熊猫馆门口，用绳子系了一排空飘的竖幅，上面写着标语。每一条上面都连着个大大的气球。每个气球都圆滚滚的，都飘在天上。
    “左边第二个就是球球了。”
    “哈？”文鸳看了过去，“你还真把他当气球用啊.”
    “他要吃饭的嘛。所以我把他放上去，让他去喝西北风了。正好他也不想一直待在室内，就这么挂在那看风景挺好的。”
    “不对啊，那个气球不是红的吗？看着没有区别。”
    “那是皮套，球球穿着衣服挂在那呢。总不能真的挂一只鲸鱼在上面吧。你们也要带球球去吗？等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朱灵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了球球的联系地址——这边发了信息过去，那边左数第二个气球就开始飘飘忽忽地往下降，一路落到了熊猫馆的内舍，落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球球自己翻了个身，像剥荔枝似的从红色的皮套里面翻出了白色的肚皮。
    文鸳看到他还吓了一跳——和之前相比，球球不知道是西北风吃多了还是怎么着，看着比上次大了好几圈。上次只是和儿童气球差不多而已，而今天这个尺寸大得可以拿来挂幅条，面阔已经比车轮还要大了。
    “他怎么长这么大的？我记得当时才小小一只诶。”
    “你看我干嘛。商洛当时说，这个品种本来就可以长很大，他见过的云鲸有不少都有漂浮的岛屿那么大。这还是个小的呢。”
    “这能装着带走?”
    “能吧.球球和阿哼不一样。阿哼喜静，一只狗冷静冷静正好符合他的性子。而球球一点都不想被关着，上次把他装进小球里还是上次。等等啊。” 朱灵上去和球球嘀咕了几句——球球猛得摇头。虽然他还不会说话，但表现出了明显的拒绝。
    “听话哦，要不然下次没有西北风给伱吃了，只有东南风。”
    球球依旧不为所动。虽然商洛很重要，但他现在哪里也不想去，这里待着挺好的。
    “听话！”朱灵拽着气球绳要把他拽过来，但这家伙就像锚定在半空中一样根本就一动不动。
    “你这小子.”朱灵退后一步，从腰包里掏出了另一个金色的小球儿，没跟球球再说话，抬手就是一球砸过去。
    咻得一声，就像气球泄了气似的，球球被整个塞进了巴掌大的小丸子里。
    “跟你好好说你不听，非要我动手。”弯腰把金球捡起来，她把金球抛飞给文鸳，“给你。想让他出来时候掐个诀就行，回头把资料发给你。他要不听话就直接动手，资料里会写。阿哼倒是不用担心，他都是自己出去自己进来的。但像这样不听话的小孩儿，就得管教一下。”
    金色的小丸子猛得颤动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平静。
    “话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和你们这次要去找的蛇丹是一种东西。甚至可以说，和商洛现在的状态是一种东西。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文鸳吃了一惊：“这是.用神铬做成的，龙丹？我记得商洛那个蛇丹，是用轻银做的，可以装蛇。反过来用神铬就可以装龙了吧？”
    “正解。”朱灵答道，“所以你们收好了，别弄丢了。神铬很珍贵的，我手上也就这一对。”
    “你这哪搞来的？”文鸳诧异道，“这种级别的宝物，我听都没听过，你上哪弄来的？”
    朱灵看了看四周，压着声音：“我跟你们说，你们别告诉我哥啊——是皇祖给的。”
    “道祖？”文鸳和韩行知都倒吸一口凉气，“道祖召见你了？”
    “嗯。皇祖偶尔会给我点好东西，是那个炉子里练出来的。商洛把他们两个托管在我这里之后，皇祖就给了我收纳他们的容器，方便我来管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最差的情况是，商洛也能和他们一样在球里进进出出呢。只要掐个诀，然后啪得往外一扔，商洛就能从金色的小球跳出来打人啦！”
    韩行知一听就背后发凉：“要真变成这样，那球谁敢拿着啊！我可不敢拿！”
    “我也不敢.”文鸳摇头道，“那家伙平时看着挺和善，其实控制欲相当强，他恐怕也绝对不想被人控制。要是被装在龙丹，像球球一样被搓圆捏扁，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你们就加把劲。不过嘛~~”朱灵摸了摸下巴，“他要是被装在丸子里带回来，倒也不错啊。到时候就放我这里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会喂他吃饭，喂他喝水，还会定期带他出来散步哦！”

 第818章 喜讯

    第818章 喜讯
    “喂”拿着两颗球回去的路上，韩行知有些后怕地问，“刚才朱灵说，她要把大哥装在球里养诶。她她好可怕啊”
    “他们老朱家的人看起来正常，其实在碰到自己的爱好之后立马就变得不正常了。你觉得十几年如一日每天早起炼丹已经很厉害了是吧？这位可是每年都在三伏天的时候跑到山里追熊猫的，而且每年都去，一去就是两三个月不下山。”
    “这比她哥还要执着啊。而且她也每天都来御苑吧？”
    “她课余时间都在这里，所以每天下午三点她雷打不动地就在这铲屎，和‘每天早晨三点钟她哥一定在炼丹’是一样的。”
    “他们家的人好可怕.我记得以前还有做木匠的。哦对了！以前炼丹和养动物的也有嘿！”
    “收声。”文鸳抬手就扣在了韩行知的头上，“这话是你能说的？没轻没重的。也就是你还没当差。你要是锦衣卫，我师傅直接就一巴掌抽上来了。”
    “什么一巴掌抽上来？”熟悉的声音让文鸳打了个激灵。他往前一看，陆槐阳正站在路口。倒也不像是在等他，倒像是在这等车，急等着去什么地方。
    “啊师父？我正在办差呢，正在办了。”
    “你现在去哪？”陆槐阳问他。
    “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去御膳房下头，准备翻窗进去取蛇丹。”
    “你先稍等一会儿，在这等着。”陆槐阳看了一眼背后的紫金山，“这里高度还合适，暂时在在这别动。还不知道有没有毒，你先在这个高度别下去。”
    这里是御苑的后山，是紫金山的半山腰。御苑是原先的皇家园林，半山腰的位置原先是蓄养朝贡来的珍禽异兽的。开始对外展出之后，许多大型动物的活动区也已依旧是在半山腰上。
    “啊？”文鸳疑惑道，“为什么要看高度？出事了吗？”
    “出大事了.”说话间，远处就有一股水流顺着地面流淌过来。因为这里地势高，水流没有流经他们面前，而是往低处流。
    空气中弥漫着怡人的酒香，还有青草的香气。这是安布罗西亚的气味。
    如果只是气味倒是还好。但这些液体的颜色，是让人心惊肉跳的红色——并非是的暗红色的血液，而是更像是刚刚抽出来的，比西红柿还要红的鲜红色。
    【商洛，有一个坏消息。你好像惹出乱子了。】
    “卧槽！”商洛还没听到，站在旁边的傅远山倒是已经接到消息了。
    “出什么事了？”商洛问道。
    “出大事了！伱的窗口的在御膳房下面是吧？”
    “啊对。”
    “那就是你干！御膳房地下室正在往外喷血！和喷泉一样，根本就挡不住！几百个孝陵卫扛着沙包往上冲，结果连人带沙包给冲飞了，根本堵不住。那边问你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是香的？到底有没有毒？怎么呛一口进去所有人都趴下了？” “没毒没毒，你放心，那也不是血。而且如果能喝得下的话，可以多喝一点。那是安布罗西亚。”
    “安布罗西亚？解释一下。”傅远山掏出了手机就要开始记录。宫里头给他紧急传信，就是要让他问商洛这喷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整个罗马最珍贵的神酒。】阿波罗尼娅解释道，【是只有众神才能享用的至高无上的神圣之液。】
    “那怎么这么一大堆？和发洪水一样！”
    【我也不知道不该有这么多啊。唯一的可能是，商洛不是吃了安布罗西亚，而是吃了安布罗西亚的泉源，因而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反应。本来只是倒在杯子里喝的，现在流量突然飙升了。】
    “好吧.那为什么一喝就瘫了？”
    【撑的。毕竟是神酒，一般人喝一口就会被撑满，大概一天都不用再吃别的东西了。】
    “行吧。”傅远山松了口气，“我把消息发回去。要只是这样，倒是问题不大。嗯，问题不大。”
    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但现在问题还没解决。虽然这解释连他自己都没有说服，但总得及时往回提供情报。
    朱先烯站在谨身殿外头的须弥座上，旁边跟着一大堆人都在往外看。远远的，就能看到御膳房多了个喷泉，血红色的水煮喷得比御膳房还要高，不时地有孝陵卫和沙袋一起被冲飞到天上去又落地。虽然没有孝陵卫受到伤害，但就算是修士被冲得飞来得去也是挺疼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往外喷？红彤彤的，还挺好看？”朱先烯向后头问着。一脸“血”站在旁边的萧长赐，是孝陵卫的指挥使。虽然许多打杂的活是锦衣卫来做，但涉及到大皇宫本身的勤务，一般都是孝陵卫来做。因为严格意义上，孝陵卫才是这块地的房东，皇宫本身都是“租客”。
    当然，朝廷和孝陵卫的关系自然不是租售关系。只是因为用了孝陵卫的地皮，所以这里由孝陵卫的管理也是很正常的。出了事，也是孝陵卫第一个往上冲。作为指挥使，萧长赐是沾了一脸血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急匆匆赶过来报告。
    “那不是血，好像是某种果汁。”
    “果汁？”朱先烯诧异道，“那怎么红彤彤的，西红柿汁吗？商洛是不是惹到什么西红柿精了？”
    “不是。我不小心灌了一口，是甜的，还挺好喝。”
    “好家伙。”朱先烯上下打量了他，“你没事吧？刚才不是说喝了的都喝倒了？”
    “是涨的。喝一口就饱了，感觉今天都不用再吃饭。喝下去竟然还有灵气，像吃了一大口灵液似的。”
    “你们倒是很勇嘛。”朱先烯能看到，那边孝陵卫还在前赴后继地往上堵口。只是就算这样堵，还是没见到一点成效。鲜红的洪流已经从以御膳房为中心朝地面八方蔓延了开来，所到之处把落叶和石子都推着一起走，就像泥石流一般。流经之处都变成了鲜红色一片，远远地就能看到红色的领域在不断的扩张开来。

 第819章 喜事

    第819章 喜事
    “是吗？”朱先烯接到了电话，倒是放心了些。也有说明情况的信息群发过来，站在三层须弥座上看热闹的诸位也都放心下来了。
    “什么嘛，原来是仙酒啊。”萧长赐笑道，“早知道我就多喝两口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的严肃和紧张都被冲散了，到处都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我就说这不是血嘛。这味道多香啊~”背后有人喊道。
    确实。这颜色虽然有些吓人，但这气味倒是和“祥瑞”近似。虽然不如芝兰之香高雅，但也算得上是沁人心脾的芬芳，光是闻着就能提神。
    那边萧长赐接到了另一个电话，顿时喜上眉梢。
    “你乐什么呢？堵口堵上了？”朱先烯问他。
    “诶呀！天子陛下，大喜事啊！那个仙酒流到了孝陵卫瓜田里头。西瓜一个个都长出了喜庆的红藤，喜庆得不得了，还变大了。”
    西瓜和乳制品，是孝陵卫的支柱产业之一。卫岗除了有牛奶厂，还有大片的瓜田。在大皇宫搬到这里来之前，孝陵卫的地皮大多都是空着的。孝陵卫为了贴补军费，就拿来种了西瓜，因为西瓜在经济作物里比较省事。从万历年那会儿开始，孝陵卫的瓜就很有名了。虽然现在大皇宫占了孝陵卫不少地，但种瓜的地盘还是有的，现在瓜也依旧对外卖。
    孝陵卫的瓜里头，最好的要属种在马皇后陵寝不远处的孝慈瓜（叫马陵瓜属于大不敬）。得了马皇后庇佑的瓜不只是吃瓜的味道，也是吃一份安心。家里有想要升官发财的，想要保仕途平安的，都会在家里供着连着藤蔓的孝慈瓜。
    今年的瓜都成了红色，那就更吉利了。
    “这时候哪有瓜？”
    “大棚的瓜，赶着新年上市的。红彤彤的瓜可太喜庆了，还比往年的瓜都大一圈。有人剖开来看，瓜瓤也甜得不得了，比往年夏天里最好的瓜还要好吃。”
    “诶呀，那倒是不错。”朱先烯点头道，“回头也给我来一块。今年过年商洛要来我家吃年夜饭，这就算他带的菜了。大红的瓜摆在家里也喜庆得很。”
    只要确认无害，刚才还血糊糊的瘆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变成喜庆了，吉利得不得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不只是朱先烯，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忽地就是心头一惊——他们互相看了看，都知道彼此想到了什么。再把目光投向那股洪流的时候，那股水流已经慢慢流淌到了大皇宫的区域，首当其冲的就是武英殿。
    武英殿级别很高，但只有一层须弥座，离得很近。当红色的水流流淌过来的时候，武英殿是第一个泡水的——众人看过去的时候，武英殿就已经泡了水。
    下一秒，只听得“吱呀”一声响，武英殿的房梁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瓦片像爆炸一样四散纷飞开来。瓦片的缝隙里，有翠绿的枝条像吹气球一样抽枝，生机勃勃地萌发了起来。整个房梁也在不断走形、歪斜。因为房梁本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重——
    轰隆一声，地板都震了三震。武英殿，塌了。
    当傅远山收到消息时，他的心凉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商洛，有个很坏的消息要告诉你，有人可能要找你算账。”
    “额出什么事了？” 【就在20秒之前，武英殿塌了。】
    “为什么？这关我什么事？”
    【因为武英殿的房梁是用建木做的.安布罗西亚蔓延过去之后，建木像吹气球一样膨大起来，然后整个武英殿就塌了。】
    “等下.啊！用建木的不只是武英殿啊！我记得三大殿里头有许多柱子都是用建木做的！完了！不会把三大殿也掀翻吧！”
    “商洛.”傅远山都快翻白眼了，“你，有没有卧槽！”最新的消息传了过来：
    “太庙！太庙！那洪水冲着太庙过去了！完蛋了！商洛你有没有办法！武英殿塌了也问题不大，太庙塌了就完蛋了！”
    “啊这.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深吸一口气？哦不对，我的肺呢，都感知不到肺在哪里，我什么都做不了。”
    朱先烯一脸死灰地挂断了电话。
    “完了.商洛那边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他看着水流一路朝大皇宫蔓延过来。继武英殿坍塌之后，武英殿外头的武英门也塌了。毫不意外地，这些建筑在修建的时候都使用了一部分建木，其它部分都是钢筋混凝土。
    建木膨大之后，整个建筑的结构都被生机勃勃地建木顶翻，折断。只剩下不少水泥柱子还留在原地立着，被撑爆扭断的钢筋一根根裸露在外，是没救了。
    越是重要的建筑用的建木就越多。太庙就是如此，太庙在体量和奉天殿一样大的同时，须弥座也是只有一层，离地很近，现在也更容易吸收到安布罗西亚了。
    “这东西的药力，真是霸道啊.”朱先烯已经做好了太庙坍塌的准备，现在已经释然了。能做的都做了，该上去拦截的已经全都冲了上去。但这水不需要全部蔓过去，哪怕是在地基附近沾染了一点都会造成影响。因为建木本身对这样的灵物就极其敏感，越是敏感吸收起来就越快。
    “啊怎么办呢”朱先烯开始琢磨着，这笔账到底要算在谁的头上。以及如果这红色的液体流到了大皇宫外头，这该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御膳房流出来的，就说是番茄锅子炸了吧。
    然而，正当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了几句，说得朱先烯喜上眉梢。再抬头一看，水势果然是止住了，而且大有被堵塞住的趋势。
    “好好好！”他对着电话那头连声叫好，“快！让球球多喝一点！他要是全喝了，我给他封个龙王！”
    御膳房门口，文鸳举着个蓝色的球顶住了地下室的出口，在一众孝陵卫的掌声中一脚把球球踹了进去，死死堵住了口子。龙吸水，吸水性相当好，把水都给吸了。球球的肚量却没有因此而膨大，一副还能再喝的样子。
    “还好，还好。果然洪水还是要龙王来管着。现在就一个问题了，它在这堵口，我们要怎么进去？”

 第820章 堵口

    第820章 堵口
    “喂，球球，你认得我吧？”文鸳在后头喊着。虽然在被塞进去之后没有继续变大，但从这里就只能看到球球的屁股。
    文鸳还是第一次观察到球球的屁股。和许多水生哺乳动物一样，球球的屁股也是流线型的，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孔洞，只有一条窄缝。从云鲸的生态来看，这是为了在环境气压稀薄的环境下保持体内环境不至于施压。要想不失压，靠寻常的括约肌根本拦不住，只能用这么一条狭窄的缝来排泄。
    为了不被误伤到，他让到了那条缝的侧面。因为汹涌的水柱只凭着这么个“气球”来堵住，让他也没什么安全感。
    本来要只是往外喷水倒也没什么，就当是自来水的管道炸了。哪怕是武英殿因为建木生发而塌了，这都不打紧。关键的问题在于这血红色的液体要是流到外面的大街上，那乐子就大了。这是玉京的核心地带，出了门就是繁华的商圈。要是从大皇宫里流出来潮水般的鲜血，这简直是不祥至极。
    现在的信息传递速度也不比从前。电话、电报，还有各种媒体都云集在这里。这要是搁在几百年前，王恭厂大爆炸都能算是“未解之谜”。但今天但凡这血水流出大皇宫的门口一秒钟，门口机关枪一样的相机就会“咔咔咔咔”全拍下来，当天晚上晚报里就得出来。要是商洛这时候把网给通了，那要不了几个小时，全国上下所有醒着的人都会看到这大凶之兆，还会有几百个机位从不同的角度拍摄。
    实际上刚才去大皇宫门口拦截水流的人，要比去武英殿拦截的人多得多。毕竟，塌一两栋房子只是有价的损失，有价就能弥补。真要是影响到了天命，到时候请谁来都补不回来。
    这一切要想不发生，就全靠面前这瓶塞子似的球球了。
    “我说，球球哥！”文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只好在旁边喊着，“球球哥你可得加把劲啊！你要是堵不住就说一声!”
    球球依旧没有回应。虽然体型没有变大，但肚皮却一直在微微地鼓动着。伸手轻轻一拍，他的肚皮还和西瓜似的邦邦响。
    “喂，文鸳你小子有没有数？”
    这里的孝陵卫也和他很熟了。毕竟他作为锦衣卫的军户，从小就在这里转来转去的。他也跟着陆槐阳到处转悠，这整片卫岗上熟脸都比生脸要多。
    “我也不知道啊！”文鸳都不敢放手，他生怕自己一松手，球球就要像瓶塞一样被摇匀的汽水冲出来。但要真冲出来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也顶不住。
    “谁给天子发个消息！”他回头问，“我们这是要顶着还是怎么着？要怎么处理，让他指示一下！”
    话音未落，忽然有一道水迹吡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一抹，手上是红的，脸上也全红了。
    一道，两道，三道。水流扩大成了水柱——
    在场的众人这时候才发现一件再显然不过的事：门能撑得住，但是门框撑不住了。
    球球堵在那里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球球周围的墙体正在因为巨大的水压被压裂，进而开始崩解。
    “商洛他到底在干什么啊！”文鸳也忍不住了，“怎么飙出来这么多水！” 张嘴说话的功夫，一道安布罗西亚喷到了他的嘴里——草香、醇香，酒香在他的嘴里蔓延开来，随之而来还有肚子里塞气球一样的巨大饱腹感。只是喷进去一点点，他的肚子倒是没塞满。但像一口气塞了三碗饭似的饱腹感，依旧让他被撞了一个踉跄。
    看到这场面，其他的锦衣卫和孝陵卫也顾不上别的了，全都冲上去把球球硬是往里塞。就算门框被压裂，好歹用肚皮还能塞一下。
    忽然，救星一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都让一下！让让！”
    是陆槐阳的声音。这声音代表着，总算有个能“接锅”的专业人士到场了。
    所有人，包括文鸳在听到这个声音时都齐刷刷让到旁边去。事情也如他们所料。果然，水流并没有再往外喷射了，专业人士到场后就立竿见影地解决了问题。
    众人回头看，看到陆槐阳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一个红色身影——穿着红色鳞甲裙的少女平伸着手，一颗巨大的“珠子”悬浮在她手上。珠子形似珍珠，辉耀着梦幻一般的七彩光芒。她每靠近一步，周围的水流都如同有了主人一般整齐有序地向内退缩回去，溯着刚才飙出来的缝隙回退。
    一步一步地，她走到了堵口的旁边，走到了球球身前。此时膨大得和广告气球一样的球球已经完全堵住了地下室的出口，和刚才比依旧没有变大。
    她向旁边的文鸳问：“认得我吗？”
    “你是那一位.是吧？”这位的身份不言自明。她就是太液池里的，目前还没有正式封号的龙王。在列的其他人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多半听到了传闻。而且那天晚上太液池里涌现出的龙影，也被不少人直接目击到了。虽然不会外传，但在内部早就流传开了。
    作为离天子更近的人，文鸳也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他只是守口如瓶罢了。
    “你认得我就好办。其实你们所有人我或多或少都见过，都是老邻居了。除了那位商天君，确实是不熟。不过从眼前这架势来看，倒是很厉害.真的很厉害了。这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倾泻出来的洪流，恐怕得用补天石才能给堵上。”
    “哈？”文鸳被吓到了，“我们上哪去找补天石？找孙猴子行吗？不对孙猴子也找不到啊，西游记的故事早就拍完了。”
    “龙王阁下，别吓他，这小子容易当真。”后头的陆槐阳提醒道。
    “我只是在说实话，这口子凭借人力是不可能堵住的，这毕竟是另外一整个天地的洪流。但虽然堵不住，只要让那边的商天君自己把水流管住就好。”说着，她拍了拍球球的肚皮，“我也好，这位也好，都不能一直堵在这里——不过，至少能暂时堵一下。”

 第821章 龙珠

    第821章 龙珠
    “那就好那就好。”文鸳总算是放心了，“那您在这堵着就好，我们可以出勤了。商洛还在那边呢。”
    “我也不能在这堵着。”小红回道，“天子也点了我的将，我也得去捞商洛。”
    “那怎么办？就只有你能在这堵住啊！球球已经堵不住了。”
    “他能堵住。”小红的手搭在球球的屁股上，“万物遇龙而化。作为龙，他有这个力量。不管有多少水，就算是另一个世界的大海，只要他堵在这里都能把大海喝干。你们要担心的应该是，这灵海不能全让他喝。这是你们那位商天君的道机，对他才更有用。这胖小子堵在这吃点漏出来的就够了，全让他吃了搞不好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
    “比如发癫。”她的手依旧搭在球球的身上，“他现在也一直在喝，现在喝下去的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算是正好。能给他带来点助益，说不定还能晋升为先天灵兽。这不难，毕竟龙的修炼没有关卡，我自己对此也有感觉。只是如果让他一下子吸满了，让他获得了与自身经历不符的修为，那是会出事的。”
    “他光在这里吃海水就行了？”
    “他会压缩。他肚皮就这么大，吃下去的部分实际上都压缩了，就和人族的气海一样。他这肚皮里能包容天地，吃下去的自然也会慢慢汇聚到一起。但压缩着，压缩着一旦灵气压缩过了某个阈值。搞不好会.”
    答案呼之欲出，文鸳的吃了一惊：“不会爆炸吧！”
    “难说。”她把手从球球的屁股上拿了下来，“天地大同，未尝不是一种境界。你们想让天地大同炸开在别人的头顶上——但要是这里收不住，让这胖小子硬生生把这另一个世界的沧海给喝了，到时候不只是会喝了商洛的道机。要是爆炸了，搞不好会对此处的生存环境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喂喂喂，这事你得管管吧！”
    “我当然要管，不用你说！”小红怒道，“我家也住在这。虽然我家里就我一个了，但只要我还在，水府里迟早能热闹起来的。倒是我刚一登龙，就冒出来这么多事，咱们家的天庭是不是不太靠谱啊？”
    “靠谱不靠谱，天庭也就这一个，咱们也没得选。”
    “好吧。”小红叹了口气，“其实要镇住这天外的洪水，倒也不难，用龙珠就行。”
    “啊！”文鸳大喜过望，“你干嘛不早说？干嘛一直和我说话？”
    “因为我要问你——伱干嘛让它屁股对外面！为什么不是嘴！”
    “诶？你就算是龙王，这也是你没道理啊。我要让他堵口，肯定嘴对里，屁股对外。嘴对外了拿什么喝水？”
    “下次记得嘴对外！都一样！对他都一样！但是对我的龙珠不一样！”
    说着，她伸手猛得一拍，把闪耀着七色光华的龙珠拍进了球球屁股上的那一道缝隙里。
    球球整个身子像触电一样颤动着，似乎是感受了巨大的痛苦。但驾驭水流的力量似乎也随着龙珠的入体而过渡到了他的体内。小红没有再伸出手，水流也依旧没有再向外喷射。
    “可以了。”她把手搭在球球的屁股上，“忍着，等我们回来就拿出来。听到了就叫一声。”
    “呜~~”隧道里发出了传来了痛苦的声音，算是知道了。声音中饱含着怨气，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他同意不同意。他吃西北风吃得好好的，就被朱灵拖下来干活。本来以为只是要去给商洛打下手，结果还没出门就成了瓶塞，堵在了最关键的地方。他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因为喝下去第一口水之后他就和膨胀螺栓似的卡死在这里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就是外头有个可怕的同类对他施加了威胁——还是和刚才一样，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应下来了。 “走吧，去做你们的事吧。”小红叹了口气，“我的龙珠啊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用，怎么用在了这种地方。你知道这对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要是有个金丹，你试试把它掏出来塞进去试试。”
    “等下，我知道我有错但是。”文鸳指着球球的屁股，“我们的任务是从水源喷出的窗口进去取物。你把这里堵死了，我们怎么进去啊？”
    旁边站着的韩行知也点了点头。这任务他俩都得去，本来以为过来的帮手可以代替他们堵口，把球球换出来。没想到来人是把球球加固到了这里。
    “你们怎么不早说？我龙珠都塞进去了！”
    “你也没问啊”文鸳回道，“要不换成你在这堵着？你应该也能膨这么大吧？”
    龙眼，龙威，龙之睥睨。凶戾的目光瞪了过来，文鸳都被突如其来的杀气惊到了。
    “你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好。”小红回道，“我可不是这可以随你们搓圆捏扁的胖小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下次再敢胡说，我让你一辈子都钓不上来鱼。”
    他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陆槐阳一掌扣到文鸳的头顶上：“快道歉！别拖累了我们！”
    “啊对不起！”
    陆槐阳对小红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别介意别介意。”
    “陆千户，我是知道你的。”
    “对对对，我们是邻居。”
    “那一位来钓鱼的时候，每次都是你帮着打掩护的是吧？你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
    “你三年之内都钓不上来鱼了。”
    “喂！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说话！”陆槐阳怒道，“我现在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
    “师傅，消消气，消消气，现在办正事要紧，办正事要紧。”
    “算你识相。”小红看了一眼文鸳，“你们想要进去是吧？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口子已经堵死了，只有一个办法。”
    “是是是。”文鸳点头道，“只要能进去，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
    “不是我给你开要求。”小红摇了摇头，“是你一开始就没说，我已经堵上了。现在你们想进去就只有一个办法。你懂吧？”她指着球球的屁股，“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我用龙珠给你们扩大一下？还有，等事情结束了，你负责把龙珠给我洗干净。要不然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你必钓不上来鱼。”

 第822章 治水

    第822章 治水
    “话说.”进去之前，文鸳问了一句，“如果我损坏龙珠，也要赔偿是吧？”
    “视情况而定，我会在我的职权里下达对你的处分。损坏了东西照价赔偿不是你们的规矩吗。”
    “我倒是想问一下.原来在不犯错的时候，我们钓鱼也无所谓吗？”这话他是替陆槐阳问的，因为他自己不钓鱼。
    “钓鱼是食物链的一环。人在食物链的上层，吃鱼天经地义——吃，与被吃，都是天经地义的。”小红答道，“所以我并不觉得鱼就不该被吃。你们有本事钓鱼，钓上来吃就好。但钓鱼可以，你们不要炸鱼，更不要毒鱼！钓不上来就毒死一池子鱼，这在人世间也是犯法的吧！”
    “额”文鸳想了想，“可能这中间的法律流程比较复杂。这池子是他家的，这池子是法律意义上的封闭水域，以及这他可能并没有主观故意。所以法律程序可能比较复杂——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你觉得没有问题，我师傅帮助那一位来钓鱼，你为什么也有意见？”
    “因为你们那一位钓鱼从来就不是为了吃的！他是在玩鱼！他从来都不吃！”
    “这很正常啊，因为观赏鲤鱼不好吃”文鸳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毕竟锦鲤是观赏鱼，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吃而培育的。
    “你们甚至连吃都不愿意吃吗！”小红压抑着怒火，“可能伱无法理解。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你就知道，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我好像我好像可以理解了你不会要报复吧？”
    “我倒是想。只是天子那里，我是报复不了的，我只好报复你们这些帮他钓鱼来侮辱锦鲤的人了——答应我，锦鲤也是鲤。如果嫌不好吃就不要钓！”
    “啊明白。明白。”文鸳莫名其妙地可以理解这种行为。可能是因为漫画看多了，和各种各样的非人角色也可以共情了。这大概就是鉴赏文艺作品的好处吧。
    “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恩怨了。我现在只和那一位我触及不到的真龙天子有些过节.我会找机会报复他的，我要让他尝尝锦鲤的味道。”
    “哈？？？”文鸳愣了一下，这部分连他也不好理解了。这完全是龙的认知，和人的认知大相径庭。
    “这部分就不关你们的事了。”小红看了一眼球球的屁股，“大洪水已经被镇压。你们要是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你们进来了吗？”商洛忽然发现，联系人里面的文鸳和韩行知都亮了。
    这不只是通了信号的意思。毕竟他目前使用的“手机”界面本质上就不是手机，而是图形化的灵力通讯手段。他陷入现在这样的状态之后，就只能通过阿波罗尼亚来对外传递信息了，这不是因为手机没信号，而是他现在这个状态无法成为信息传递的目标。
    所以就算傅远山就站在他旁边，他也得通过阿波罗尼娅进行转接才能和她交流。除了阿波罗尼娅之外，他和别人的交流渠道全都断了。
    而这俩家伙在联系人里头已经点亮，说明他们俩也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可以和现在的商洛进行联络了。
    “所以，你们进来了？”商洛又问了一句。刚才那句话问出去之后，那俩人都没什么反应。
    “啊”韩行知意味深长地回道，“进来了。”
    “文鸳信号而正常吗？”
    “是我也进来了。”文鸳回道。他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你们两个人怎么好像吃了*雅言*一样难受？”
    “没有没有，没有*雅言*，没有那种东西。” “哈？”这答非所问的，让商洛觉得莫名其妙。他打趣儿地说着“你俩是不是吃了屎”，韩行知竟然回答“没吃”——正常人应该直接呛回来才对，而不是急于澄清自己真的没吃。
    这种情况要想成立，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俩家伙真的有可能吃了。
    “你们到底去哪了？”商洛诧异道，“不会真的吃了吧？”
    “没有！真的没有吃！那里没有的！喝西北风的怎么可能有呢。”
    “你给我闭嘴吧.”文鸳捂住了他的嘴，“你这歪到哪去了。本来没有的事，你一通描边，再描你都快把线稿勾出来了。”
    “那上色部分，你们打算平涂还是厚涂啊？”商洛问道。
    “.”文鸳被他问的梗住了，只好切换话题：
    “我说商天君，你这里到底是怎么搞的？外面都血流成河了你知道吗？”
    “有这种事吗？”
    【有的。】阿波罗尼娅插话道，【现在论坛上都疯了。除了来这里突袭新安条克的，其他人都在扛沙袋堵口呢。安布罗西亚流得到处都是，还有武英殿】
    “武英殿？武英殿怎么了？”
    “武英殿塌了。”文鸳答道，“你还没看到吧。我当时也没看到，但我听到声音了。就‘轰隆’一声，房梁上的建木把整个武英殿都压垮了。因为建木吸了你的安布罗西亚。”
    “好家伙！没死人吧？”
    “这倒是没有。武英殿是少数原模原样复刻故宫武英殿的，按照标准营造法式来建造的古法大殿。那里头都没有空调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去。”
    “诶？？？我记得还有不少大殿里头都用了建木。”
    “你放心，我立马就用球球把漏水的口子堵上了，损失没有扩大。”
    “哦~~”商洛点了点头，“你们用球球把口子堵上了？那球球堵在那里，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文鸳噎住了。
    “你这个笨蛋！”韩行知喊道，“还说我在描边，你直接被套话了啊！你和他段位差太多了！”
    “咳咳.”商洛神色镇定，“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大哥！你真的，真的不能说出去啊！要是被人知道我们进了鲸鱼的肚子，那我们的人生就完蛋了！一辈子都会被人念叨这件事的！”
    “大大哥”文鸳平时不这么叫，但他现在真怕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第823章 龙珠

    第823章 龙珠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鲸鱼肚子里是吧？”商洛默契地直接跳过了“从哪个口进来的”这件事，“既然你们是在鲸鱼肚子里，那你们是怎么和我联系的？”
    “说来也奇怪。”文鸳答道，“你猜怎么这。我们进来之后，直接就到了洞天里了。”
    “?”商洛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从某个门进来之后，直接就进到了那个小世界里？不对啊，如果球球是堵在地下室出口，那你们进去鲸鱼肚子之后，应该从鲸鱼嘴里出来，然后游过地下室的走廊再从已经泡水的休息室，从窗口进来。中间的部分呢？”
    “全没了。”文鸳回道，“这就是我们现在立刻联系你的原因。这是什么情况？中间的门呢？怎么球球的屁我呸，怎么从‘某个门’进来，就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步骤，直接进到洞天里了？”
    “或许和安布罗西亚有关吧，又或者和龙有关。伱们现在有看到什么吗？”
    “我们看到了奇观。”文鸳顿了一下，“龙珠。我们看到龙珠在震慑整片大海——我们之前实际上没有完全堵住这个缺口，是小红，也就是刚刚登龙的太液龙王把龙珠送了进来之后，才把水势给镇住了。我们跟着龙珠进来之后看到，整片大海都在绕着龙珠旋转，漫天都是七彩霞光。所以，这里的真是洞天吗?还是只是在球球的肚子里？”
    “等下！”商洛回道，“如果那里的情况是，整片大海都被镇压住了，那是不是把宝瓶里的水也全部镇住了？”
    【我来替你问问。】阿波罗尼娅向前小将转达了问题，【还真是。那边的水位没有下降，但没有再上涨了。】
    “那到华池了没有？”
    【没有。水位还没有涨到华池，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在问题大了。】
    ＿ án ＿￠○
    “啊这.”商洛有些迟疑。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直接让安布罗西亚涨潮到华池的高度，然后直接开始炼化。而现在水势涨到一半，却直接龙珠给镇压住了。
    现在面临着两难的境地。如果把龙珠送出去，固然可以让水位继续上涨，但那边还是会继续发大水。如果让安布罗西亚一直从那边流溢出去，搞不好会把整个玉京都给淹没。
    “哦对了。”文鸳提醒了一句，“刚才我在外面听太液池的龙王说起，他希望这些安布罗西亚还是由你自己来消化更好。如果球球一直堵在这里，那会全部被球球喝掉。现在水势镇住了，你就能喝了。”
    “可是水还没到我嘴边啊！我还没喝到呢。”
    “.”文鸳愣了一下，“你有吸管吗？”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啊我甚至都没有嘴。我需要水面再往上涨一些。外面的水势怎么样？”
    “非常棘手。不过如果你希望涨水的话，我和外面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
    【我看恐怕不行。之前我忽略了一件事——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连通器在这里也是成立的。之前水势涨了一会儿之后，水位的提升就非常慢，近乎停滞了。与此同时外面也开始漏水。】
    “哈？”商洛回道，“如果要让外面的水位也涨起来，才能让我这里的水位也涨到华池那么高，那岂不是要把整个地球的海拔都给淹到位才行？” 【而且我也不知道方寸山到底有多高，这可能取决于你的道行。有可能就算把整个地球都泡进安布罗西亚里面里面，水位也达不到你要的高度。】
    “那么.”商洛又琢磨了一下，他在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啊。”他想到了，“你们那里，有可以镇压大水的龙珠是吧？我没有什么控制水的力量，所以只能用涨水这种办法。我之前也想要回到身体里来控制水，所以希望你们把大蛇给抓出来，给我创造通路。但如果有龙珠的话，那就没必要那么麻烦了。你们把龙珠送到华池这里来，我直接龙吸水不就行了？也省了把内外都给淹没。”
    【你是这么想的吗？可这龙珠不是你的。龙珠这种东西，在哪里都很珍贵吧。外面那位虽然刚刚登龙，但那可是真正的龙。如果你要用龙珠，最好和她商量一下。】
    “那你帮我问问？”
    【好吧.我问问。】
    短暂的沉默了，阿波罗尼娅答道：【嘿，她龙还挺好的嘛。她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很不好说话呢。】
    “可能只是因为惹到了容易让她生气的地方吧”文鸳答道，“虽然我不太能理解龙的伦理。但一颗药毒死一池子鱼这种事，确实是有些离谱。她一直憋着气呢，肯过来帮我们的忙说明她还是愿意效忠于天庭的——或许是看在太皇太后，和先皇的份上。毕竟，她是那几位养的锦鲤。”
    【不过她和商洛可不太熟哦。这龙珠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是‘龙权’的证明。虽然她的修为本身不是很高，但作为龙本身，她已经拥有通天的潜势了。这一切的代表就是龙珠——她肯把龙珠这样珍贵的宝物借给你，她人确实很好。】
    “所以这是龙宫的财宝是吧”商洛点了点头，“放心，我和孙猴子不一样，一定有借有还。我只是借来用用而已，真的只是用一用。一定，一定，会还回去。”
    【定例的要求她也说了。记住使用的时候不要损坏哦，要不然她也会找你索要赔偿的。】
    “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当然的。”商洛答道。
    【那就行了。】阿波罗尼娅向外转达了商洛的回答，也得到了小红的许可，【那你们两个去把龙珠拿过来吧。不过也注意一下。】
    阿波罗尼娅继续说道：【龙珠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实际上已经没有办法控制龙珠了，所以怎么使用完全凭我们自己。治水是她送进来之前发送的指令，你们要想用的话文鸳，你们那边有没有天乙贵人在？】
    “我可以用符法召一个过来。”
    【那就要用符咒来控制。控制方法我传给你了，收一下附件。拿到龙珠之后尽快过来，放到华池顶上就行。】

 第824章 真君

    第824章 真君
    “还好，还好。”和商洛对齐了情报，守在旁边的傅远山总算放心了些。这里的事和家里的事情都有着落了。
    接下来只要商洛不原地消散，那就只要等到文鸳他们把龙珠送过来就行。宫里头的问题大抵解决了——或者说归纳成了一个问题了。只要商洛这边恢复正常，那一切都好办。如果商洛这里出了事，那大水就算堵住了也没有意义。
    实际上那股水对朝廷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抛开其他问题不谈，朝廷有无数种方案把那口子堵上，大不了御膳房不要了也无所谓。但就是因为这事关商洛的道机，朱先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用任何强制措施对这件事进行干涉。
    因为，如果说之前进阶天人的时候朱先烯只是出于个人原因对商洛进行资源倾斜，那么现在的商洛就绝对值得孤注一掷地去投注。因为相较于可以预期的天人，金丹期的真人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
    朝廷确实有很多种方案来塑成天人，但真人已经完全超越了尘世。到了这一层，真人应当被尊称为“真君”。这种等级就算是搁在西游记里头，也是有数的大能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是整个“近现代历史上”唯一一位真君，而且和朱先烯认识，是当下这个朝廷的人。再往前的上一位真人蓝道行，他已经四五百年之前的人了，而且他是道祖的人。对于现在的朝廷，蓝真人确实是会搭把手，但那完全取决于道祖本人的意思。
    而道祖本人的意思，朱先烯知道，自己是永远不可能摸得明白的。严嵩都弄不明白，朱先烯觉得自己肯定不如严嵩。
    弄不明白道祖的意思，蓝真人的动向也是不可预料、不可测算，很多时候也不能把蓝真人当作援手来计量——但商洛就可以。他是活在当下的人，他和目前这个时代建立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真的能帮上朝廷的忙。
    哪怕把所有的交情抛下不谈，朱先烯都会他的事情放在头等位置。哪怕把安布罗西亚流到大街上去，冒着让帷幕之后的世界暴露的风险，他也在所不辞。实际上在开始部署【天地大同】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所以商洛。”傅远山提醒道，“你可得好好保重。”
    “这个是自然，我自己当然也会珍惜我自己的命。不过，你们的任务之一不是来救隆隆的嘛？你们现在还没碰上他吧？”
    “他倒是完全不用担心。”傅远山回道，“他会在最安全的地方，一定会的，这算是他的天赋。就像鸟会飞一样，鸟不需要到金丹期就能自由飞翔，这是鸟的本能。比起隆隆的安全，倒不如说是我们这边不安全。现在找不到他，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心惊胆颤。贴在他那里才有安全感。”
    “那我现在不能挪动，岂不是很危险？”
    “倒也不是离开了隆隆就一定会危险。”傅远山摆了摆手，“我这话不是在安慰你。只是危险也不是绕着熊猫描边的，打铁还需自身硬。隆隆那是特例——你忘了吗？一开始朝廷的打算，就是觉得这活儿对你来说和春游一样。隆隆不管有没有你来搭救，他都很安全，你去不去只影响他回来的早晚。”
    “结果没想到我一下子引来一个大漩涡是吧”
    “我也不好说伱这是什么。”傅远山摁着额头，“要说这是灾厄呢，显然不合适。真要有什么大灾祸，你自己显然也不会这么轻松了。但要说这份道机算不算福气，那这福气你给我我肯定是不要的。好家伙，人形都没了，变成了一锅汤。我只能认为这是个机遇，最后的结果还得看各方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们没什么敌人吧？亚历山大都走了。”
    傅远山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修仙要积德吗？因为修仙是逆天而行。这里的‘逆天’，并不是说有个有意识的天道在和你作对，并没有这种天道。逆天而行的意思是，修仙本身要夺天地之造化，而天地造化的每一部分都已经被他人占有了。那个笑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你面前有个红色按钮，拍下去得到一万两，但是地球上的某人会损失一万两。你拍不拍？”
    【他拍爆好吗！他做梦都要不停地拍。】
    “额”傅远山被梗了一下，这没按照剧情来，照理说应该回答“不拍”来着，“不过你知道意思就好。就算你不知道，你的晋升也必然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夺去天地间的某一分造化。可能是在过去、可能是在现在，也有可能是未来。”
    “原来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太基础了，反而成为你的知识死角了。还有一个原因是，一般修道之人都会避免在未来报应。要么是自己积德，来抵扣一下。要么是在当下加把劲，炼个丹什么的。而我这种修福缘道的呢，对这种事的认知就特别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哪天会不会被报应，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并不是往上窜，而是把福气分出去，这样我头上的因果就会减轻了。”
    “你这怎么听着像那些罗马人？”
    “那完全不一样。我们是认真在考虑这‘夺天地造化’的后果——罗马人是打算直接把债主打死。所以商洛，你现在有没有确定自己夺了谁的造化？比如你升天人的时候夺了谁的？”
    【他夺了啊！没什么，没什么。】阿波罗尼娅自己把嘴给闭严了。这件事的细节，法厄同这个苦主还是不知情的。虽然她隐约能猜到，但明着说出来和默认是两回事。
    商洛对这份因果也有自己的安排。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就收容了法厄同在自己身边。
    当然，现在的关系就不只是债务的问题了。他们两人早就被各种利益、非利益的纽带绑定在一起了。
    只是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比较好。

 第849章 未来

    第849章 未来
    “果然还是得用魔法去对付魔法。”卡琳的剑出奇地有效，傅远山干脆就不管了。他向商洛问道：“让她上就行了？”
    “我觉得我们可能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大爆炸的结局了。”
    “因为你小子满脑子都是爆炸！爆炸很好玩吗？”
    “它很好看啊。大爆炸难道不好看吗？”
    “我知道这可能是你带来的仲国习惯，因为我看到仲国的王师就喜欢大爆炸。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们那个，就是那个30公厘的爆弹步枪，还带狙击镜的，太好玩了。但咱们这，在你大伯家，我们一般来说更喜欢火箭。”
    “那不是正好吗？用火箭运大炸弹过来，现在我们两边都觉得愉悦了。倒是那个爆弹步枪说实话，我打算给王师用来着。我看让普通人用还是有些困难，但是最基础的练气士就可以用了。这正好处在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还能让单兵的作战效能一下子提高许多倍。因为有了那玩意儿，从战车到步兵都能通杀。哪怕是铁皮王八一样的重战车，对着脸盘糊一通爆弹也能瘫痪掉观瞄器具，或者瘫痪个炮塔座圈、履带之类的。”
    “要搁在我们这的话，我们大概不会只用枪膛本身来发射。我们可能会把子弹改成火箭——你知道有种东西叫将军火筒吗？管射火箭，王师特别喜欢用这个。小口径，大威力，现在也拿来反战车用。就是会让子弹的重量翻倍。当然，这重量对练气士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那朝廷怎么之前没搞这玩意儿？”
    “因为火箭不稳定啊！炬素燃料突破也是你来这会儿的事，之前不还是在实验炬素枪吗。等前期实验差不多了，用上了炬素燃料的爆弹就能暴发出真正的伟力了。又快，又准，还能爆炸。唯一的缺点就是在练气士以外的人手上根本就不能用。”
    “这是缺点？这明明是优点啊！这不是认主法器的标志吗？”
    “你别说，还确实看起来，我们离天兵天将也就差这么一步了。”他想了想，“等这次回去，天子说他要去闭关，之后要把不少事情交给你来拿主意。伱有什么想做的，就抓紧时间做吧。你也不用给朝廷省钱，朝廷也不差组织一批真正的天兵天将的钱。”
    说到这，他看了看天：“虽然爆炸不可避免，我也不太担心。但这次还是有个遗憾的——那些燃素潜兵终究是没能捞上来。他们是失落在哪一层来着？”
    “在上面一层。不过.我有预感，他们还没那么容易死。”
    “怎么说？”
    “罗马人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都是狡兔三窟的。按照我们的说法，他们之前下船来帮我的时候，其实不是本体，而是三魂七魄的一部分。那些燃素潜兵被击溃之后，丢失的魂魄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回到身体里，而是迷失在什么地方了。现在他们的身体因为缺失魂魄，所以失去了意识。但还没死——虽然我不好说他们这个状态还到底能不能‘死’，但他们在维多利亚那里确实还没有失去生命体征。”
    “啧，可惜了。”傅远山摇了摇头，“倒也是讲义气的。明知道自己没那么结实，只是借助了外力，还跟你一层一层闯下来。现在隆隆没事了，你得到了道机，还有一张底比斯的欠条，但他们人没了。”
    “我会对他们负责的。”商洛答道，“他们，够意思了。就像我师兄说的，他会对这里的事情负责一样。我也会对这里的事情负责——我没有办法像他那样对所有人负责，但我至少可以帮帮眼前的人。我要是连面前的人都罩不住，还当什么天君。”
    “这话在理。”傅远山点头道，“道祖没选错人。今日要是有些头绪，我就算多花些功夫也会帮你把人捞出来。只是现在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也不好耽误你的事，就只能搁置了。后头你要是知道了他们的下落，也知会我一声，能帮我都帮帮。”
    “傅前辈你人也太好了吧！” “结个善缘嘛，我这人就这样的。指不定，人家哪天也能帮上我不是？有余力的时候，我一般不会推辞找我来帮忙的。当然我也不是白帮啊，小事要请我吃饭，大事另算。”
    “那咱们这个事.”
    “好说。你那爆弹步枪做好了之后，第一个先给我玩儿就行。我要定做个又大又厉害的。”
    “诶？”商洛忽然想到，“那长戟那样的，傅前辈你要不要？”
    “你说三眼铳那种，那个好啊。我这种小老头儿就喜欢经典的款式。”
    虽然自称小老头儿，但他和商洛一样根本看不出年纪。
    以及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实际年龄大概可以当商洛的爷爷了，因为他和文鸳的爷爷是年轻时的熟人。至于那位没见过面的东守将军，商洛猜他估计也是看不出年纪，但实际年龄怕是能当他爷爷的爷爷。
    不过再怎么说，三眼铳也不像是他们这年头用的。
    “你不懂。”傅远山眨了眨眼，“我小时候玩过三眼铳的号炮，那叫一个爽利。你做一杆长杆的火器，既能砍人又能放炮的，那肯定得是精锐中的精锐才能用了。”
    “那我给试试？”
    说是这么说，但商洛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他倒是可以提供明确的需求，让其他的工匠来照做。
    在朱先烯闭关的那会儿，他都是有不少想法可以直接开工。
    “好啦。”傅远山拍了拍手，“现在受了你的礼，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到底了。那些燃素潜兵要是有了消息，你立马叫我来支援就行，随叫随到。不过，倒是有个问题。”
    他看了看头顶：“一会儿我们要投放大大的炸弹下来。他们，不会有事吧？万一他们被得神魂俱灭，那可怎么办？”
    “我觉得他们没事。我现在找不到他们，等于他们在帷幕之后。根据有烟无伤的道理，他们之后肯定能再爬出来的，绝对不会有事。”

 第850章 炸鱼

    第850章 炸鱼
    傅远山现在是明白了，现在商洛的想象是一把双刃剑。他预想中的大爆炸是不可避免的，但有许多细节都可以向符合预期的地方，往好的方向去发展。
    虽然他也不知道“有烟无伤”是什么意思，但这里是商洛说了算。他说了无伤，那就是无伤了。
    那么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去应对那场必然会到来的大爆炸。
    “话说，傅前辈你怎么看？”商洛问道，“我现在，已经不太敢瞎寻思了。我怕寻思出别的什么怪东西出来。”
    “你确实早该去把眼睛闭上了。”
    “可我不知道怎么在内心里面闭锁内心啊我还没修过心法呢。”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傅远山捂着额头，“你都快到金丹期了，现在却连个入门雷法都没学过，真是离谱到了家。”
    “诶我学过的！你看！”商洛翻手变出一颗咒枣，“这个我会的。要吃个咒枣吗？这个是跳跳糖味的，我没事就自己变一个出来吃。”
    “啊你怎么学的都是这些高端又莫名其妙的道法。咒枣不是谁都能学到的，我都不会，因为得到萨祖认可之后才能学。但咒枣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入门级的戏法，拿来哄小孩倒是很好用。所以你就会这一个吗？”
    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能变出来很多咒枣的，我变咒枣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果然，不愧是你那接下来，你尽量把伱的小脑瓜闭锁一下，听我来给你分析。”
    傅远山的决定是——既然商洛胡思乱想就会出现新事件，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事“很合理”。那么既然商洛觉得合理就可以，那不如帮他分析一下，让他觉得合理。这样好歹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可控一点。
    “嗯嗯。”商洛点头道，“我听着呢。”
    “既然一定要爆炸，那我们就要物尽其用。我相信天地大同的威力，到时候只要没有得到你的庇护，所有人全都得死，无一例外。所以既然都这样了，我们不如大胆一点：把这里的妖魔鬼怪都骗出来一股脑全炸了，来个斩草除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如果单单是卡琳就把阿蒙宙斯给斩了，好像太简单了啊。”
    “对对对。”傅远山连连点头，“就这么想，我们把阿蒙宙斯骗出来杀。你想想，为什么卡琳砍不死他呢？”
    “因为按照原版的神话，阿喀琉斯虽然确实是被一箭射中了唯一的要害，也就是脚后跟。但是，当时射中阿喀琉斯的箭也不是凡俗之箭，那是太阳神阿波罗的箭。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得拿出和‘使阿喀琉斯不朽的力量’同等规格，乃至更高层次的武器才能.”
    “不对不对不对。”傅远山赶紧打断了他，“我们现在上哪去找更高层次的魔法武器？想个又好又快的。”
    “有日神之矛来着。哦不对，那个没法用，因为阿蒙宙斯没有签字，所以日神之矛对他没用。”
    “那就立马打住，之前那个想法不合理，一点都不合理。”
    “啊对对对。”商洛点头道，“确实不合理。那我换个思路啊——为什么卡琳砍不死阿蒙宙斯啊！对了。”
    “是又好又快的办法吗？” “你看是不是这样——按照神话，阿喀琉斯被一箭射中脚后跟而死，是因为浸泡了大冥河之后，他浑身上下只有脚后跟属于活人。靠着脚后跟的‘生机’，他才没有被判定为死者。但正因为他的脚后跟被判定为活人，所以他脚后跟的结构强度应该和凡人一样！所以不管如何，被任何武器砍中它都会死。但是！”
    “嗯，但是什么？”
    “但是这死的应该是阿喀琉斯啊。这是他爹，不是他。他爹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但归根到底，这么一砍只能毁灭阿喀琉斯的肉体，没有办法消灭阿蒙宙斯。”
    “那么，阿蒙宙斯现在有肉体吗？”
    “我寻思是没有的。按照亚历山大的说法，他下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没有他的戏份。他是依靠吞噬亚历山大的方式才出现——但他的胃口不太好，亚历山大卡在他的嗓子眼了。但我们要是一刀下去——”
    “啊啊啊啊啊！”一声震撼天地的惨叫声传来。
    商洛回头一看，卡琳已经冲到了被卡在半路的阿蒙宙斯那里，一刀砍中了脚后跟。但是这惨叫声，却让他有些熟悉。
    【喂！你们怎么搞的！是不是看错人了！为什么亚历山大死了！】
    “哈？这就死了吗？”
    【他被书吸回去了！就像抽水马桶一样！哇！怎么搞的！阿蒙宙斯.他也回去了！】
    “该死，契约结束了！”旁边的法厄同喊道，“死亡可以结束契约，现在亚历山大死了，他的身体不复存在。我们刚才召唤出来的魔神阿蒙宙斯，还是以亚历山大的形体出现的。现在他死了，契约就没了！”
    【那阿蒙宙斯呢？死了没有？】
    “我我感觉不到他。不对，我本来就感觉不到他。他真的死了吗？”
    傅远山赶快接话：“等下，换商洛来！商洛，到你了。回答我，阿蒙宙斯死了没有！”
    “没有。我很确信，他根本就没有死。因为这些龙牙兵还在这里，证明属于底比斯的神力依旧没有消失。这说明现在是阿蒙宙斯亲自主导底比斯了！神子的死亡，代表父神的降临。他们两个人，现在互换了！”
    大地开始震颤。一切如同商洛所料。
    “嗬嗬嗬~~”雷鸣般的笑声响彻整个空间，无处不在，根本分不清笑声的来源。
    “是是神像！”法厄同回到，“宙斯的特征之一就是，他显灵的时候神像会笑！各种宙斯神像，都有神像发笑的记载。现在这里听到了神像的笑声，也就意味着那个神像现在动起来了。阿蒙宙斯本人降临到这里了！”
    “很好。”傅远山猛得一鼓掌，“原来这就是魔法吗。我喜欢。看来这一炸，是炸到大鱼了！商洛，准备好龙珠，我们给那老小子开开眼。”

 第851章 宙斯

    第851章 宙斯
    笑声让法厄同猜到了，那宙斯的神像会站起来。猜到的时候，她还没看到。
    现在她已经看到了。宙斯的神像来了——
    希罗多德曾经环游过他眼中的世界。彼时的他，旅力所能触及之处就只有地中海周边，用自己的身体丈量了希腊世界的尺度，并且评选出了七大世界奇观。
    亚历山大灯塔、罗得岛太阳神铜像、吉萨大金字塔等都被评选在列。其中也包括希腊人印象特别深的奇观——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像。那是雕塑家菲狄亚斯的作品，虽然原件已经损毁了，但罗马人当年做了缩小版的复制品搁在万神殿里。
    原本的宙斯神像被金箔涂饰。左手握着宙斯的鹰杖，右手倒持从天而降的闪电。
    虽然罗德岛的太阳神像以巨大的力量感见长，但宙斯神像的雕工却更好。区别于风吹日晒地，被当作灯塔的罗德岛巨像，宙斯神像得到了整个希腊世界的供奉。黄金、宝石、象牙雕饰了神像的底座，巨大的神像占据了整个神殿的空间，鹰杖的尖端一直延伸到穹顶上。进入神殿的人仰望着宙斯的圣容，往往会发出“这神像看起来就要说话”一样，出现幻听到“宙斯笑声”的人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觉得这神像“看上去就像要站起来”，然后走到大殿之外一样。
    而现在，那神像真的站起来了。
    商洛也看见了。首先能看到的，就是那柄金色的鹰杖。金色的权杖顶端，雄鹰随着宙斯的起身高入云端，超过了新安条克所有的大楼。就连帝国大厦，也无法和宙斯的神像平起平坐。
    他也能看到，阿蒙宙斯的神像的微妙之处——相较于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像，此处的宙斯有双角，和亚历山大头上的双角一样，甚至面容都是亚历山大的面容。
    光是那双角就有大楼那么高。神像的阴影更是遮住了曼哈顿，遮住了中央公园。而高举着的金色鹰杖，其阴影则覆盖到了帝国大厦的顶端。
    宙斯的目光越过百重楼宇，越过了新安条克的水泥森林，直视着新安条克的大都会火车站。
    “嗬嗬嗬嗬。”就像放大了无数倍的圣诞老人的笑声，或者有2000年烟嗓的米老鼠笑。这笑声回荡在整个天地中，如同炸雷一般。
    【哇啊啊！是真的！阿蒙宙斯跑出来了！你们那边打的什么啊！亚历山大死了，现在阿蒙宙斯真的跑出来了！你们什么准头啊！让你们打死阿蒙宙斯，怎么把他打死了！】
    “我哪知道会这么大动静.不过放心！放心！只要【天地大同】落下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我说的！这话我说的！”
    商洛以内景之主的名义宣告，他觉得现在稳中有好，稳中向好，一点问题没有。
    “嗬嗬嗬嗬！”宙斯又笑了。他停驻鹰杖，高举右手的雷电。这招他刚才用过，但现在放大了无数倍——天地间的第二轮“太阳”在他手中攀升。炽烈的雷光让天地间的颜色在蓝色和紫色之间跳跃，而雷光的箭头就指向了大都会地铁站，指向了商洛。
    那动作敏捷地让人难以置信，全然不像一个挺立在天地间的巨像能做出来的。在商洛反应过来的时候，宙斯的巨像已经做出了抛接的动作。
    “*金陵雅言*！”商洛下意识伸手往自己的怀里掏，想要翻开山河社稷图让大家伙一起躲进去。但他伸手到胸口，只能摸到冷冰冰的铠甲。
    “卧倒！！！”旁边的傅远山二话不说，带着一群锦衣卫把商洛扑倒在地，将他层层压倒在身下。
    忽的，宙斯的天雷降下，崩裂的天光让一切都被照射成了死寂一般的白色。
    震撼万物的雷声也随之而发，而商洛在被光芒晃到的时候就已经顾不上听声了。 ——当他恢复的视觉时，雷击只剩下了回荡在天地间的余音。
    “哇！老大，你们那边没事吧！我看到好大一道雷！”韩行知的呼叫声出现在耳边。
    “啊没事，就是耳朵有点花，眼睛有点晕.”
    “哈？”
    “不是，眼睛有点花。等下.傅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傅远山翻了个身，把身上被震晕还没醒的其他锦衣卫推开，“他奶奶滴，玉皇电焊是吧真是攒劲。”
    晃了晃脑袋，他和商洛一样看了看四周。但意外的是，周围并没有被雷击过的景象。
    【啊啊啊！】阿波罗尼娅的惊呼道，【世贸大楼！你们快看！世贸大厦！】
    两人往世贸大楼的方向看去——双子世贸大厦的1号楼刚刚被宙斯的雷电直接命中。从避雷针到基座，可怖的伤痕蔓延过整个楼体，整座大楼的外壳被轰得支离破碎，上上下下几十个火点正在阴燃，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是避雷针.”法厄同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如何，“宙斯的雷电是自然的威能，自然雷电就要讲自然的规矩。这新安条克的到处都是摩天大楼，每栋摩天大楼上都有避雷针。宙斯的雷电打过来的时候，虽然瞄准的是你们，但先遭雷劈的应该是这些有避雷针的摩天大楼。”
    【原来这两拨人都没个准头的啊砍也砍不到人，劈也劈不到人。】
    这情形让阿蒙宙斯也有些意外。
    “嗬嗬嗬嗬！”他笑了出来。短暂的迟疑后，他抬手又是一道天雷——随手间又是天地变色，威能丝毫没有减损，反而还增加了。雷光再次朝商洛所在的地方劈过来，但这次劈中的是世贸大厦的2号楼。
    这次的雷光比上次更加“攒劲”。光芒和雷声暂息后，世贸大厦2号楼的结构已然被瓦解。整栋大楼浑浑身上下都在往下纷纷扬扬地飘落纸片、粉末——
    不出意外的，它塌了。
    在1号楼还在燃烧时，2号楼应雷而倒。整栋楼主结构都被瓦解成了齑粉，直直地从上到下笔直地坍塌下去。
    “啊”商洛望着坍塌掉的2号楼，和摇摇欲坠的1号楼：
    “宙斯雷劈世贸大厦.我今天算是见到了。”他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准备回去发个动态。

 第852章 巨像

    第852章 巨像
    “咔嚓。”刚才大楼倒塌的瞬间他拍了一张，现在坍塌之后的烟尘他也拍了一张。
    【哇我也拍了一张。】
    “你拍什么！快跑啊！”
    【跑？现在往哪跑？】
    “你们在哪？”
    【在中央公园。我和法厄同都在。】
    “笨呐！打雷的时候不要站在空旷的地方，你妈妈没教过你吗！”
    【还有这种事吗.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问问.”
    他拨通了张玄陵的电话——
    “喂？张前辈，你到哪了？”
    张玄陵定了定神，接通了信道。
    “军事通讯要用呼号。我这变轨呢，你不叫呼号我反应不过来等下，我按下计算器.计算器显示，到你那应该还有29分钟。这机载计算器的齿轮有点晃，可能不太准，我会自己目视修正的。毕竟新安条克很好识别，看地形就行。我现在在太平洋上空，下面是檀香山。”
    “那你快点啊！”
    “都说了快不了，伱应该知道的啊，这在仲国那边不是常识吗。”一边说着，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陀螺仪和航天钟。变轨的时候他需要全神贯注，按照手册一点点来变。他这里稍微多几秒，轨道就能偏几十公里乃至上百公里。
    过了手头上这个节点，抓着送话器对商洛喊道：“这轨道就这么快，再快的话就变轨了，回头第二次来攻击窗口都找不到。你们那怎么了？情况很紧急吗？”
    “宙斯雷劈世贸大厦啊！哇！他又来了——沙沙沙沙。”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噪音淹没。
    “喂？你没事吧？喂？！”
    过几秒，信号才恢复：
    “我我没事，就是耳朵有点疼，越来越近了。帝国大厦也被炸掉了！离我只有几百公尺。”
    “那我你要不要我到了之后直接投弹？我的投弹程序其实在抵达目标上空就要开始了。”
    “那快扔啊，可以扔了！”
    “我看看手册。”张玄陵翻了几页，“第一次就投弹的话，那就不考虑入轨。把返程的燃料也算上的话，大概能提前10分钟左右。也就是说，还得有19分钟。我会在抵达之前就投放天地大同，弹体会以惯性制导落下。不过你得自己引爆。”
    “哈？原来是要我来引爆的吗？”
    “因为作为引信的龙珠在你手上。本来应该是由龙或者白星号来投送的，然后我们在新安条克上空交汇。现在龙珠在你手上，你就自己来引爆吧。”
    “额我要怎么做？”
    “非常简单。你把龙珠朝着下落的【太乙金华装置】发射过去，然后自然就会引爆。龙珠是必须的，因为如果没有龙珠的话，爆炸效果应该只会和仲国技术的核武器差不多。那对你应该没什么用。”
    “但是.但是有个问题。我现在看到的天空，是虚假的天空。真正的天空在我上面好几层。”
    “哈？什么意思？”这层和层的关系，张玄陵还没弄明白，不过他还是提出了建议：“你有没有考虑坐电梯或者别的什么，上个楼？”
    “我刚才试着去看门了但是整个城市的电网都崩溃了，电梯现在无法使用。”
    “那可不行。你得找个办法打穿你楼上那几‘层’才行。你们要炸的目标，是个名叫阿蒙宙斯的神明是吧？如果不用龙珠来触发【太乙金华·天地大同】，光靠核武器的威力是炸不死他的。”
    “啊那可” “你只要把龙珠送上来就行了。”张玄陵喊道，“只要爆炸，我相信不管在哪一层，不管它有多大的本事，全都要被炸成齑粉。”
    “明白了”
    挂断对讲机，他迅速和旁边的几位交换了信息。刚刚干掉两个龙牙兵的卡琳也站在旁边，举着巨剑进入战斗状态的她一开始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但宙斯的几道雷电劈下来之后，她也知道这里不再是久留之地了。
    “怎么办.怎么办.”商洛摸着额头，“龙珠在我手上。但是我得把龙珠送上去，才能把天地大同打爆。他说只要发射龙珠上去就好——但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送。”
    “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卡琳小声问，“只是要把龙珠送上去就行了吗？”
    “啊对对对！你有办法？你有办法发射龙珠到天上去吗？”
    “这个办法，你们之前也用过的啊。不过有个前提，你们得提交证物才行。”
    【证物？阿哈！我这里当然是有的！这次吃一堑长一智，我让亚历山大留了契约！他签了契约才死的！】
    “这合规矩吧？”
    【当然合规矩。根据希腊的律法，生前债务应当由被继承人偿还。亚历山大被打死之后，他的债务和尚未移交的底比斯，已经转移到了他的第一继承人，也就是他的父亲阿蒙宙斯手上。也就是说，阿蒙宙斯现在违背了契约！所以确实是可以召唤的！稍等下，法厄同，准备好日神之矛，可以定位了！】
    “啊！我明白了！”法厄同的声音从那边传了出来，“他签过字了！那我们可以直接召唤那个！”
    阿波罗尼娅那边挂断电话没几秒：
    轰——
    一声钟鸣在天地间响起，和宙斯的雷声相峙，那是亚历山大灯塔的钟声。
    【灯塔系统内部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98。】
    【燃素回路注入，灵子覆写开始。】
    轰——
    一声钟鸣，天幕开始转动。钟构的天幕向西落下，另一片大地从东方升起。但那不是陌生的地域，那是人类的世界，是地球。准确地说是埃及，是亚历山大城。亚历山大城正逐渐从地平线下升起，一直上升到天顶的正中央。亚历山大的灯塔，正高悬在他们头顶。
    【灯塔系统阿尔法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85。】
    【燃素回路注入，灵子覆写开始。】
    世贸大厦坍塌的灰尘缓缓消散，宏伟的巨构撕裂了夜幕。从天顶出现的，是亚历山大灯塔的金色水晶，和整个倒立的大地。和内米湖那次一样，机械齿轮、杠杆、摆线轮、振荡器，一如之前，占据了整个天空。
    不过这次的目标召唤并不是亚历山大灯塔，只是要先加载灯塔系统。
    一声钟鸣，天幕开始转动。天幕转动向亚历山大的北方，转动向罗德岛。
    一个巨影从罗德岛上腾空，上升——上即是下，下即是上。腾空的巨影，如同彗星一般下坠。彗星的光芒渐渐变得炽烈，逐渐扩大到可以宙斯的雷光媲美的，第三轮太阳。
    宙斯凝视着太空，直到那巨物落在他身前的海中，落在新安条克的海岸边。
    重物落地的冲击让整个新安条克震颤，激起了烟尘和巨浪。从烟尘和浪花中站起身的，是高举右手的罗德岛的太阳神巨像。
    青铜的太阳神赫利俄斯高举火炬，背挎大弓，为已经签订的契约而来，挡在商洛和宙斯的巨像之间。
    宙斯与赫利俄斯的巨像屹立在天地之间。哈德逊湾的浅浅海水，刚刚能没过两个巨像的脚面。

 第853章 光之巨人

    第853章 光之巨人
    咔嚓
    总之，商洛先拍个照。两个巨人在海面上对峙的场面可不是哪里都能看到的。
    “所以这是.你爹？”这太阳神巨像，看起来很显然就是太阳神的化身。
    “什么我爹.这是罗德岛的太阳神像——宏自动机（marco·automaton）。真正的自动机，和最初的自动机。你可以叫它【t.a.l.o.s】——塔罗斯。
    “所以不是你爹啊”
    “你爹才是雕像呢。这玩意儿就是防御塔，是罗德岛的防御塔——不过是传说级的防御塔。我们从英雄巡礼里面拽出来的，出现在伊阿宋和黄金羊毛的故事里。这是世上第一台自动机，所有自动机的原型机。制造自动机的灵感本身，就来源于塔罗斯。”
    “为什么这个原型机看起来这么厉害？别的自动机都手无缚鸡之力？”
    商洛是见过别的自动机的。比如那位大厨。
    大厨现在已经埋到帝国大厦的废墟里面了。但根据有烟无伤定律，商洛觉得他没事。
    但面前这个擎天巨人的强力，就完全超出了商洛的认知。这玩意儿是直接从另一重天上“跃”过来的，飞跃到了这互为倒立的另一重天空之上。
    这已经不是“厉害”能形容的了。这简直完全是另一种东西，或许这就是“原型机”的力量吧。
    “不只是原型机，因为根本上的力量源头不一样。”法厄同解释道，“塔罗斯的力量来源于神血，太阳神赫利俄斯直接和这尊雕像分享了力量之源。其他的自动机是模仿人的人造物，而塔罗斯是模仿神的神造之物，罗德岛的太阳巨像。”
    话音未落，巨像动了。
    火炬的光芒比太阳更加耀眼，光的巨像站了起来。他接受召唤而来，前来摆平被赫利俄斯指认的恶党。就算对方是众神之王，他的回应也是希腊式搏击的经典一拳。
    这一拳和亚历山大的招数一样经典，也几乎一模一样。睿智的阿蒙宙斯看穿了青铜巨像的招数，他挥手挡住了巨像的冲拳——然而白色的大理石手臂，却被锈迹斑斑的青铜挡开。
    同样是巨像，石像和青铜像的力量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阿蒙宙斯虽然从技术上接住了，但力量上的天壤之别却还是让他被一拳破了防。没有任何魔法的波动，没有火球也没有闪电，塔罗斯一拳轰在了阿蒙宙斯的胸口。
    “嗬！”阿蒙宙斯被一拳轰得猛然倒退几步。塔罗斯的巨力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用来格挡塔罗斯的手臂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痕。
    神性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但如果阿蒙宙斯此刻想要表达情绪，他一定会想要把构造这一切的小庞培拉出来用雷劈。这石像之身根本就不是青铜巨像的对手。
    塔罗斯的澎湃动力不会在此止步。一拳之后是第二拳，同样朝着阿蒙宙斯的胸口捶打过去。那已经布满裂痕的胸口，遭此一锤就必然会被锤碎。
    睿智的阿蒙宙斯预判了这一定。他并未再格挡，而是抬起右手召唤雷霆——然而塔罗斯远比他更快，他预判了阿蒙宙斯的预判。在阿蒙宙斯抬手的时候，塔罗斯伸手直接扣住了宙斯的召唤雷霆的手。 金石相交，天地间因巨人的碰撞而回响起悠久的轰鸣。
    重扣之下，宙斯的雷霆被打得飞了出去。毫无指向性的雷电遵循自然的法则直接劈向周围最高的建筑物——世贸大厦1号楼被雷电劈中，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轰然倒地。
    巨人交手仅仅两招，就有一栋大楼成为了他们交手的牺牲品。
    咔嚓。商洛又拍了一张。
    局势一片大好，赫利俄斯的哨卫一出手就压制了阿蒙宙斯的化身，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老牌太阳神就是比这不合时宜的老东西更能打。
    “啧啧。”商洛摇了摇头，“所以一开始就把塔罗斯召唤出来不就好了吗，何必这么麻烦。”
    “诶诶诶！”就像福缘风向标似的，旁边的傅远山一下子察觉到了异常——然而为时已晚。
    被攥住右手的阿蒙宙斯抬起左手的鹰杖，以迅雷之势直刺塔罗斯的膝盖。塔罗斯周身都是无暇的青铜之躯，却只有膝盖处有一微不可察的，补丁一般的金色铜钮。
    铜钮被宙斯的鹰杖刺穿，金色的神血如同洪流般倾泻而出。本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塔罗斯，在膝盖中枪后瞬息之间就失去了生机。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还保持着受击瞬间的姿势。
    “.”商洛目瞪口呆地看着，局势一瞬间就急转直下，让他也措手不及。
    “都说了让你不要说话了！你现在言出法随，一个不好就是乌鸦嘴！”
    “傅前辈这个不能怪他”法厄同解释道，“他的问题非常合理。为什么我一开始不召唤塔罗斯——因为塔罗斯是有缺陷的。塔罗斯灌注神血的地方，就是膝盖。在伊阿宋和黄金羊毛的故事里，伊阿宋就是打穿了塔罗斯的膝盖，让塔罗斯失去了力量。而阿蒙宙斯，肯定是知道这个破绽的。”
    “那你把他叫来干嘛？”这下是傅远山看不明白了。
    “因为这缺失的神血现在可以让商洛去补充——我把它叫过来，就是让商洛去驾驶它。商洛，你看到它的弓箭了没有？伱要把龙珠发射到天上，就应该用那巨人使用的大弓。”
    “啊！原来是这样！”商洛一拍脑门，“我就说嘛，这样故事才更合理。一下子召唤光之巨人就把坏蛋打飞了，这也太机械降神了。我们要给光之巨人供应元气，让我们都变成光，这样打赢了才合理。”
    “不是我们，是你。”法厄同再次提醒道，“只有你能变成光。因为塔罗斯需要灌注神血才能运作，我们之中只有你能往里灌了。我们都没有神血。”
    “啊对对对，我来，这也是很合理的。拯救这一切的办法，就是我变成光！这太合理了，合理得不得了啊！”

 第854章 神躯 神血

    第854章 神躯 神血
    “我来可以，但是你们罗马人的玩意儿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
    “所以都说了我不是在召唤帮手，我是在给你召唤载具！你不是很喜欢看超英雄打坏人吗？那你自己打啊！这可是青铜巨人塔罗斯的身躯，是搁在罗德岛看门的。借给你用，你别弄坏了。”
    “额”傅远山补了一句，“一般‘借给你用’这个句式出现的时候，我觉得商洛可能就要把东西给毛了。”
    “唯独这个你不要毛啊！这个是我家的大门！是门口的防御塔。伱把防御塔给拆了，罗德岛就要进入有史以来最脆弱的状态了。”
    “我用了就是我的了。你老爹没帮我讨债回来，上次日神之矛是门栓是吧，那这次把门板给我好了。光之巨人，我要这个！”
    “喂，阿波罗尼娅，你劝劝他！”
    【是你自己要拿出来的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
    “他怎么是孩子了？他不就比我小几个月吗？”
    【诶呀，送都送了，还在乎这个干嘛。他玩腻了说不定就还给你了。】
    “日神之矛用了这么久你见他玩腻了吗？他不可能还给我的啊！而且这太合理了，签了契约之后不能帮他主持公道，上次是门栓，这次是门板。我迟早要把罗德岛的太阳宫赔给他！”
    【你选的嘛。算了算了，这次就算了。】
    她没有说服法厄同，法厄同也没有办法说服商洛。
    现在塔罗斯已经失去了动力，里头预存的神血已经被放干了。商洛重新灌注进去之后，塔罗斯完全就成了商洛的东西。要不要还是他的事。
    “那你放哪啊！家里有地方放吗？”
    “我爱放哪放哪。反正归我了。”
    “你不许放到洞天里面。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好歹是世界奇观，你不要藏在小世界里面。至少，你也要找个地方展示。这总可以了吧？”法厄同退了一步。
    “这个，可以。”商洛爽快地答应了，“那回头，我就找个地方摆起来好了。就当是我给大家展示我的大玩具——所以我要怎么去驾驶？”
    “你爬到脖子上，把你的神血灌注进去就行了。塔罗斯本质上是个载具，操纵和动力全看神血。这是希腊许多神话造物，乃至神话本身的规矩。血液塑造神性，血液流溢神性。”
    “额要爬上去是吧。”
    商洛望向了海面。
    海面上，失去了动力的光之巨人塔罗斯正被阿蒙宙斯肆意践踏——然而塔罗斯两脚生根，随手一个动作定在那，都是经典的希腊摔跤姿势。就算放着不动让阿蒙宙斯来打，他都动摇不了塔罗斯分毫。
    这是石像和神造青铜巨像的天壤之别。阿蒙宙斯的身躯终究只是小庞培他们雕凿的，因为秘密施工还无法全力施为。而青铜巨像塔罗斯从神话中来，是真正的神性造物。虽然石像中寄宿着阿蒙宙斯的神性，但这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不逢其时的阿蒙宙斯，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的神性浸润到石像的躯体里。 实际上，在那里拳打脚踢丢闪电，本身就是不怎么“神性”的体现。这一点，商洛也看出来了。只是他现在知道，他得尽量少说话。
    阿蒙宙斯现在并未真正诞生。他到底有多少神性在这里发挥作用，还是个未知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为了推翻亚历山大的赌约而来的。亚历山大把底比斯赔出去了，而阿蒙宙斯显然不如赫利俄斯那样大方——赫利俄斯赔了东西，只会想办法来赎。而这家伙，都把手伸到盘子上了，一点都不体面。
    这恐怕也是赫利俄斯派出他的“门板”来收拾残局的原因之一。这失了智的阿蒙宙斯有失水准，搁在这里也只会丢人，他也得想办法把这阿蒙宙斯给收拢回去。
    至于“门板”的事，他到现在都一句话没说，商洛就当他是默认了。
    只是那门板是真的耐揍。
    阿蒙宙斯展示了一整套“神的攻击”，从拳脚到武器，再到各层次的雷霆，打得整个新安条克都在地震，轰塌了世贸大厦周围的几座小楼，但那青铜巨像依旧安然无恙，甚至表面的铜锈还被抛光了。
    虽然一时间巨像还不会被摧毁，但是时间不等人了。还有不到20分钟，水龙号就要到了。而水龙号不可能到了头顶才投弹，投弹的时间会比抵达的时间早个几分钟。
    留给商洛的窗口不多了。如果没能赶上这一次，而是让水龙入轨的话，下一次攻击窗口就在95分钟之后。
    商洛不想赌阿蒙宙斯能在这个时间里领悟到别的什么。至少刚才他就看到，被亚历山大压在地上打得他已经学会了点点搏击的技巧。现在他也正把青铜人当作桩子在打，说不定打上95分钟就悟了什么。
    “你们在这等会，我去去就来。”
    “要不要搭把手？”傅远山问。
    “不用了。傅前辈你没穿甲，到时候要是你被阿蒙宙斯的雷电劈到，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挡住。还有其他人，也全都别过来。危险作业条件下要穿防护设备，没穿的就别跟我上了。”
    【我试着帮你呼叫一下吧说不定能唤醒阿蒙宙斯。】
    “阿蒙宙斯，是个什么样的神？”
    【按照设定来说，祂应当是隐遁而神秘的，而不是像个战争机器似的在那里拳打脚踢。说到底还是怪亚历山大，他要是不把自己陷进去，也不会把阿蒙宙斯提前拽下来。阿蒙宙斯，不应当是我们的敌人。他可以是我们的助力。】
    “好吧，你先试试。不过，我可不会对这石头雕像留手的。打坏了不要紧吧？”
    【你可以试试我还真不知道打爆了神性的载体，神性要何从归依。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这里毕竟是你的内景。随意在这里释放一道神性，恐怕会发生目标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把他揍一顿就行了吧？最好是把他打醒？”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要是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只要把他毁灭在这里了——由你决定。大弓在塔罗斯的背上，可以用来发射龙珠。等你的神血浸润进去，和光之巨人融为一体之后，你就可以以神血来展示神躯的力量了。】

 第855章 两难自解

    第855章 两难自解
    “那么，我去开高达哦不，我去变成光了！”虽然前面的任务非常重要，但他这不耽误他用“爽”的心态去解决。
    “哦，等下。”傅远山忽然摁住了自己的耳机，听了他那边的队内通话——
    “哈？这样吗？”傅远山一时间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行，知道了，我和商洛说一声。”
    他抬头对商洛说道：“上面帝国大厦塌了。”
    “哈？？？”商洛露出了和他一样的“诧异”表情，“好家伙，怎么塌的？”
    “和下面这栋一模一样。我们的干员说，只看见上面有晴天霹雳，然后整栋楼忽然间就塌了。包括刚才你指认的‘世贸大厦’的位置，那里也挨了雷劈。似乎我们在下面做的事情，都会实时反馈到顶层。”
    “那我们的人没事吧？”
    “那倒是没事。楼塌了而已，问题不大。毕竟是练气士嘛，穿着翼装从天上砸下来都不会死，更别说大楼了。他们也就是晕了一会儿，有点疼，现在缓过神来就开始联系我了。另外有几个人给压下面了，回头去把他们刨出来就行。”
    “啊那他们会不会饿着或者渴了什么的？”
    “不会。一般人埋下去的话，有72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我们的人可以辟谷，十天半个月是一点问题没有的。所以你不用管他们。”
    “练气士，还真是方便哈.也就比成龙差点了。”
    “成龙？是你们那边的高手？从倒塌的大楼里面跳下来都不会有事的？我记得你们那边只有外功。练外功能练成这样，仲国果然是恐怖如斯.不过那楼里的其他人，没有练气士一样的身体素质，上头目测估计已经全都没了。”
    气氛陡然沉重了些。
    “所以这阿蒙宙斯，下手还真是狠。”傅远山摇头道，“我本来以为朝廷的心已经很硬了，没想到这个阿蒙宙斯竟然有这样的铁石心肠。那些个倒塌的大楼里，可不止是有他们视为草芥的非罗马人，还有真正的罗马人在里面。”
    “.”商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已经请示过天子了——天子的原话是：‘今天不会有一个人死在这里！我说的！’。天庭的洪恩无远弗届，不管和我们有没有因果，今天我们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个不落下的，天庭全都收了！”
    “好家伙，那我得赶快去拦住他。要不然账单会越滚越大的！”
    商洛以为，无情的天庭今晚是要展露天威了，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清空整座城。但天庭从之前就开始的“净空”，和阿蒙宙斯的大开杀戒比起来，那简直是在疏散，是在积德。
    “也幸亏我们提早很久就开始‘疏散’了。”傅远山答道，“要不然阿蒙宙斯刚才打的那几下，伤亡人数要一定是数以万计，乃至十万。”
    “我明白了.”商洛捂着额头，“朝廷的心是坏的，但是给执行好了是吧。”
    “我们经常碰到这样的情况，本来缺德的事情都能变成积德——不像罗马，链子一环一环地往下掉。这就叫‘时来天地皆同力’，说‘得道多助’也没问题。朝廷，有德啊。” 【确实.和阿蒙宙斯一比，连太上无情的天道都变得有德了。这世上的人也是够惨的。只有朝廷在乎众生的福祉。朝廷，有德啊。】
    “现在账单滚到多少了？有多少人被朝廷认下了，要排队轮回？”
    傅远山向商洛展示了账单——也就是上面因为阿蒙宙斯而造成的死亡名单。
    那长长的一串数字让商洛心惊肉跳，而且还在不间断地往上翻跟斗。
    “考虑到师兄马上要去闭关，这账单要我主持来处理一下是吧？”
    “对。”傅远山点了点头，“这其实是天庭的事。不过天子认下了之后，倒也不用从天庭的账上走，而是应该让朝廷来认账，只是事务由你主持。借由这件事，朝廷和天庭的过渡也能陆续展开，你可以对朝廷施加一些影响——所以天子要为所有无辜者的性命担保，也有为你开方便之门的意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简直是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好事。他要是不好好把这个机会利用上，那就太不礼貌了。让朝廷与天庭的融合就此开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
    “你稍等下。”傅远山把自己的玉牌搁在地上，摄像头对准商洛，“天子让我开个直播，把这里的视频信号实时传输回去，内阁那边在实时收看。先拍个伱出动的镜头。”
    “那么，我要出动了!”他握紧了拳头——隔着神铬金身甲，握感从未如此真实，就像覆盖在手上的是龙鳞一般。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太多了。这种触感已经渐渐蔓延到了全身，他对这套铠甲的感知已经几乎没有了异样感。
    这很危险，但也是机遇。神铬加身，这具身体现在不止有了金丹期的感知，还有了金刚不坏的，金丹期的身体强度。在“登龙”的转化正式完成之前，这是他个人战力从未有过的巅峰期。
    回想手上的底牌，也就只有因为口袋封闭而拿不出来的，“吕祖给的飞剑”有这样的破坏力了。
    而这副身体的灵活性，还要更胜于飞剑，因为这完全在商洛自己的掌控之下。
    只是双脚轻轻一登，并不需要借助缩地，或者八九玄功之类的辅助，他就像炮弹一样飞跃出去。新安条克的水泥森林在他周围飞掠而过，他蜻蜓点水地在每栋大楼的顶端借力，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发射出去。
    靠近哈德逊湾，他最后一次跃入高空，海边的战况已经尽收眼底。阿蒙宙斯的攻击已经近乎疯狂，而被放血的塔罗斯却两脚生根，纹丝不动。
    “商洛。”空中飞跃的途中，有信息接入进来。是维多利亚的声音。
    “什么事？”
    “庞培父子死了。庞培和小庞培。”

 第856章 光之巨人

    第856章 光之巨人
    维多利亚的低落的音声传达了她复杂的情绪——不安、怜悯、惋惜、愤怒，兼有之。虽然他们做了许多不好的事，他们甚至试图掀起罗马的内战。他们本该接受审判，然后被送上断头台。但他们在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之前，就已经身陨异乡。
    “你确定吗？”
    “从两个方面确定。第一是，君士坦丁堡方面刚刚广播了一条消息——金册上，属于庞培·马格努斯家族的名字化成了灰烬，代表他们的整个家系都灭亡了。第二是，我周围的‘新安条克’崩溃了。”
    “崩溃了？”
    “我不好形容现在的状态，因为我们本身就在潜航。潜航状态下，我们没有任何途径观察外部，只能看到仪表的显示。就在刚刚，潜航舰周围的燃素浓度跌落置0点，代表周围的自然环境已经完全消失，我们正处在无人可以触及的虚空之中。”
    “哈？？那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琳，还有隆隆，我们都在旁边。舰员也安然无恙。这艘潜航舰就是为现在这样的情况设计的，进入虚空就和回家了一样，这样反而最安全。”
    【隆隆说的真的没错！】阿波罗尼娅惊呼道，【他所在的地方真的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商洛一时语塞——隆隆的预言成真了。外面立马就要天崩地裂，他还担心维多利亚会不会被波及到。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忧完全多虑了。
    “你告诉隆隆一声，我服了。回头我劈顿竹子请他吃，就当是买卦钱。”
    “对了，方便透露下吗？就是.庞培一家，是怎么死的？”维多利亚小声问。
    虽然小庞培已然酿成了大错，但作为罗马元老，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就算是个尸体也要审尸——但如果是商洛动的手，她来问死因多少有些质问的意思，她不想因为外人的事情而拉远和商洛的距离。两相权衡，她只好小声着问。
    如果商洛当没听到，她就不追问了。
    “是阿蒙宙斯杀了他。阿蒙宙斯用天雷轰塌了帝国大厦，从上到下。我猜所有的小庞培，现在全都在帝国大厦里面。我猜那些维度崩溃的原因，是因为那恐怕建立在小庞培和亚历山大的某些契约之上。小庞培死后，契约中止，梦幻就化为泡影了。”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太不幸了。”一句“太好了”差点脱口而出。商洛和这件事完全撇开关系，她也不用站在左右为难的处境上了，她轻松了不少。
    “那么，去做你该做的事吧。”维多利亚回道，“我们在这里吃好喝好，就当提前给你庆功了。回见~”
    挂断了电话，商洛感觉自己上战场前托孤寄命一样一身轻松——他也不知道托了孤，寄了哪个命，但确实有这种感觉。因为所有“脆弱”的，都已经进了保险柜里。现在留在身边的，就算是卡琳这样貌似脆弱的女孩，手上也抓着砖头厚的禁典，变成了人形自走大杀器。
    一身轻松，他觉得自己“飞”得都畅快了些。在落入水面之前，他在坚实的岸沿上最后借了一次力，然后直接飞向了离岸不远处的塔罗斯。
    阿蒙宙斯遮天蔽日的巨影正以可怕的速度轰击过来。但以塔罗斯为掩体，他完全不用担心。 重击落地，他单膝跪地，立在塔罗斯的后颈上。塔罗斯的青铜身躯不断的震颤着，但主体结构金刚不坏，令人安心。
    “阿波罗尼娅，这玩意儿要怎么驾驶？”
    【是这么个原理——按照神话记载，天神在铸造塔罗斯时，在其体内创造了供神血在其中奔行的管路。你想要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就得知道它是怎么‘没’的。传闻中，塔罗斯在被伊阿宋击破时有两种不同的结局。第一种是，在英雄苦战之时，伊阿宋之妻美狄亚出阵施法，在阵前叩拜，三诵三歌，以幻象迷惑塔罗斯的知觉，然后击破他的膝盖】
    【第二种是，美狄亚哄骗塔罗斯说，她知道塔罗斯金刚不坏，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强大而脆弱的血管。只要喝下自己调配的灵药，就能弱点消除。塔罗斯大喜，把药喝了，然后所有的血管全部融了。无处容纳神血的塔罗斯变成了实心的青铜疙瘩，固定在罗德岛上变成了摆设——确实有效是吧，你就说弱点消除没消除吧。】
    “啊明白了。”商洛回道，“所以我只要找到塔罗斯的经脉，然后把神血灌注进去就行了吧。那我看看应该扎哪里。”
    商洛在塔罗斯的后颈上试探——他感觉自己在给铜人做针灸似的。借助龙珠，他可以感知到其中的水流痕迹，经脉的管路在他的神念中也一览无余。
    “那就是这里了！”对准塔罗斯后颈正中，对准了督脉上的哑门穴，他一拳打在上面，打碎了塔罗斯的外壳。这套神铬甲的手掌在之前有缺失的部位，现在如同缺失的龙鳞一般。驾驭着龙珠，商洛从缝隙中释放了神血。
    神血的量不在多，而在于“点化”。仅仅一滴，脚下的青铜身躯便像回魂一般震颤。空荡荡的经脉中，神血的气息开始奔流。商洛也能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认知也随着神血的注入而进一步扩散了，扩散到了整个塔罗斯的身上。从长远来看，这又陷得深了些，但也让他的战斗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赫利俄斯的执行者，金刚不坏的宏自动机【t.a.l.o.s】现在为他所用。
    当啷一声，塔罗斯伸手挡开了阿蒙宙斯的手，动作之迅捷更胜往昔。从阿波罗尼娅的提供的死法就能看出来，塔罗斯自己搭载的系统似乎脑筋不太灵光。现在由商洛本人来驾驶，完全的伟力就掌握在了智慧的手中。
    “qia！”他大喊一声，一拳轰向阿蒙宙斯的胸口，正中刚才塔罗斯自己轰到的位置。
    阿蒙宙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复苏打了个措手不及，大理石的胸口被砸出了触目惊心的蛛网状裂痕。
    “嗬~~”阿蒙宙斯被打得倒退几步。他从站起来开始就只能发出这个音，只是音调不一样。
    【你为什么要喊‘qia’.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光之巨人就要这么喊才带感。”
    【诶诶，伱不是来和他格斗的。时间不多了，把你背上的弓箭掏出来，准备用天地合击来引爆吧。】
    “这么大个boss在旁边，你让我怎么读条射箭。等下，看我用失传已久的巨乘拳法先把他打翻在地。”

 第857章 巨人的战斗

    第857章 巨人的战斗
    qia！
    嗬！
    巨人碰撞，海面上风起云涌，天地变色。阿蒙宙斯劈向城市的雷电，都被塔罗斯的身躯阻挡了下来，救人无数。而保持半蹲姿势用手心和塔罗斯接触的商洛，也像站在电线杆上的鸟一样，并未被流动的闪电侵彻到。
    魔法失效后，就是纯粹的“肉体”力量的较量——虽然双方包括商洛现在都没有一块肉。
    一个碰撞后，两个巨人各自退开几步。
    商洛从塔罗斯的双眼中直视着阿蒙宙斯的眼睛，后者也是如此。光之巨人与雷之巨人彼此对望着，电光和火花在周围的空气中升腾，蔓延。神明的威压也在无形之中碰撞。
    虽然说要打“巨乘拳法”，但商洛也并未轻易上前。
    两个巨人彼此对视着，以交叉步平行着移动，对峙着，寻找彼此的破绽。即将走出的哈德逊湾前，商洛先变了向，双方开始以哈德逊湾的水域中心为基准，开始转圈。
    虽然双方都没有什么格斗经验，但基本的打架常识还是有的。转圈的同时，两个巨人都保持了侧身位。一个气定神闲，鹰杖随着步伐稳重地在海中探定虚实；一个双掌都摊出手刀，一前一后，略微佝偻身形。他也不知道这个姿势有什么用，但好像光之巨人就该这么起手。
    【等下.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你是不是完全没有学过格斗？】
    “.”
    【诶呀无所谓啦，反正阿蒙宙斯也没学过。你看过特摄片里面怎么打是吧？没问题，就那么打。特摄片的武打动作是武术指导们精心研究过的。他阿蒙宙斯和还没看过特摄片呢，你没问题的！上吧！】
    “不是.我怎么总觉得，他好像比我更有把握？这可不是我乌鸦嘴，因为不是我猜的，这直接就能看出来。你看，不管我摆出这么架势，他好像都是有准备似的。”
    阿蒙宙斯确实没有摆出什么明显的架势。但他的眼神一直在上下游移，给商洛带来了难以抑制的不安感。好像他一眼就能洞穿商洛的行为似的。
    “他给我的感觉和赫利俄斯很不一样。赫利俄斯的行为可以预期，但阿蒙宙斯的行为.我不知道他的边界在哪里。他似乎很脆弱，但又坚韧得超乎想象。就像.赫利俄斯给我的感觉像是水，而阿蒙宙斯更像是捉摸不透的雾气。”
    【隐遁之神阿蒙宙斯.就像赫利俄斯是无形知识的神明一样，他是无形国度之神。】
    “那就让我来验验他的成色。”
    毫无预兆的，他以海床为基石，飞跃过二者之间的海面，以冲拳直击阿蒙宙斯的胸口。
    果不其然，阿蒙宙斯的手直接挡在了攻击的路径上——然后被青铜的冲拳砸飞。
    冲拳的势头根本就没有被挡住，而是直接轰在了阿蒙宙斯的胸口。这是第三拳，阿蒙宙斯胸膛被打得爆裂开来。从裂缝之中，隐约能看到宝石的光芒在闪烁。那是当作内脏填充到神像内的内容物。
    一拳直接打爆了，效果强得连商洛自己都没想到。那深不可测的灵智就像假的似的。
    “哈？搞什么？难道这是古希腊掌管虚张声势的神明？”
    【不是.啊。我明白了，是这具身体。这具身体，无法承载完整的阿蒙宙斯。他的神念正透过孱弱的石躯对你投放威压，但那大理石雕像的身体却无法遂行他的意志。他甚至，没有神明的武装。】
    “神明的武装？”
    【神铬。神明金刚不坏的意志的具象化，是神明意志的载体。就连我也有个小球不是吗。但阿蒙宙斯浑身都是孱弱易碎的石头，一拳就打爆了。】 “阿哈！”商洛明白了，“那这就是个花架子了。”
    毫不犹豫地，他冲上去一拳轰中阿蒙宙斯的脸。巨像拳击巨像，阿蒙宙斯被巨大的力气打得失去了平衡——商洛没有练过武，但这种时候，此情此景，让他立刻该怎么做了。
    他抬腿朝着阿蒙宙斯的肚子就是一脚，阿蒙宙斯的大理石身躯轰然倒地。商洛操纵着塔罗斯追击上去，一脚踏住胸口，抡起楼宇般大小的青铜拳头，也不念台词，就照着他的脑门一拳下去。
    这期间阿蒙宙斯还试图鹰杖戳刺塔罗斯的膝盖，但现在神血由商洛直接驾驭，即使膝盖破损也不会流溢出来。
    一拳！两拳！三拳！
    第三拳打中，阿蒙宙斯的脑壳应声爆开。奇异的香料味，并着大麦的香气散发出来，香的臭的苦的甜的都有，就像打爆了一个陈年酒桶。但里头却空有气味，没有任何内容物。
    阿蒙宙斯的脑袋，是空心的。
    “呵”商洛喘着气。不知怎么的，操纵这青铜巨人让他感受到了疲劳，这是进入到目前这个状态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切的疲劳。但巨力的效果也不枉费他消耗了体力。
    眼看着阿蒙宙斯没了动静，他没浪费时间。从背上取下长弓，他拉了弓弦试试手感——手感不错。距离水龙号到来还有点点时间，他可以先练练手。
    【等下！他还没死！那斯是诈死！】
    “哈？”商洛猛然回头——那被打爆头颅的阿蒙宙斯站了起来。
    “嗬嗬嗬嗬！”笑声和刚才一模一样，他的力量就像没有丝毫减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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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为什么头爆了还没死？不是说，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人无头是死，阿蒙宙斯没有头也得死啊！”
    【可是.你发现没有，他脑子本来就是空心的？也就是说，有没有头对他来说，好像本来就无所谓？见鬼了，为什么？】阿波罗尼娅也没想明白。
    “等等.”法厄同忽然在信道里开口道，“你们打爆了阿蒙宙斯的头？那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比如，酒味？”
    “有。”商洛答道。这信道只能传递文字信息，他刚才确实闻到了气味，但在那边的法厄同是闻不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可能是这样——阿蒙宙斯，本就不需要脑子。因为祂是.”
    “阿蒙宙斯根本上是个埃及神！”商洛忽然明白了，“埃及人认为脑子是无用的，灵魂和身体机能依靠的是内脏！所以他的真正存在地方，是在胸口的内脏里！”
    商洛刚才已经看到了。那爆裂开的胸口里，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现在回想起来，那金色和神铬的金色如出一辙。
    “所以.”商洛压着声音，“他的不朽之处并不在皮、骨，而在于内脏.”
    “嗬！”似乎是为了表示赞许，阿蒙宙斯无头的身躯给出了回应。
    祂破损的身躯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但其中流动的威能也丝毫没有减损。这身躯本身仿佛就是个囚笼似的，商洛剥开祂的胸膛，砸开他的脑壳，却好像让他的威能变得更加强劲了。就像那被束缚的神魂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似的。
    【魔法！这家伙就是个巨大龙牙兵，伱需要魔法才能战胜魔法！】

 第858章 爆金币

    第858章 爆金币
    残破的身躯中有金色的光芒，神性的威能在其中流溢。
    和那些天日之表的希腊神相比，融并了埃及的阿蒙宙斯却在衰朽的外表下，蕴藏着不可质疑的主宰之力。
    “这就是国度之神吗。祂是打不死的。”
    【祂与祂的国度同在。就算你把他的内脏掏出来，将其支离破碎，他的力量已经产生了。就像清水里混入了墨水，祂的力量恐怕已经无处不在了，只是借着这雕像展示出来。你就算把它打成碎渣祂的神力也已经浸润到这个世界中了。】
    “确实。把祂打成碎渣，确实灭不掉他。”商洛活动了一下关节，“但是如果把祂打碎了，就没人能阻止我在这里降临天罚了。”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你，还是他？为什么他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爆了再说。无论如何，只要水龙号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有多久？”
    【张玄陵把任务日志发来了。水龙号的下一个任务节点在5分钟之后。5分钟之后和你再确认一次，水龙号就会进入不可终止的投弹状态。】
    “等下.这意思是俯冲轰炸？”
    【是的。因为引爆装置没有可动空气动力部件，只有几个稳定翼。所以为了保证投弹的准确，所以他会操纵水龙号以乘波姿态冲入大气层，然后在任务节点上俯冲投弹。】
    “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如果每次都是奔着这种任务来执行的，难怪之前会把火箭拉爆。还好，有专业人士来办了。”
    商洛一直都对自己的后援抱有最大程度的信任。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战斗，他背后是天庭，朝廷，还有罗马帝国，以及整个世界。他知道自己是在为所有人的共同利益而战，整个世界都站在他的背后。不管已经横死的小庞培父子和亚历山大父子编织出多少幻梦，在世界的共识面前终究只是奇技淫巧罢了。
    商洛知道自己毋需畏惧。他只要尽力做到最好，然后把剩下的交给整个世界就行。
    他抬头看了看天。灯塔系统已经关闭，蓝天白云又重新出现在上空。按照牛四定律，还有10分钟左右，来自玉京的问候就将抵达新安条克上空。
    “阿波罗尼娅，现在告诉我要怎么把那木乃伊神拆了。”
    【从原理上说，祂的身体里应该有四个卡诺匹斯罐，用来容纳祂的肺、胃、肠和肝。同时心脏应当处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罐体容纳。其中心脏是最重要的部分，那是灵魂之所居，也是智慧之源和记忆。】
    “也就是说，直接掏心就行了吧。”
    忽然想起，刚才塔罗斯自己动手的时候，他上来第一拳就是直接照着阿蒙宙斯的胸口打的。现在被打裂开的地方，也是商洛照着塔罗斯打过的痕迹又轰上去两拳的结果。
    “塔罗斯老弟虽然不太聪明，但战斗直觉还真是一流的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拽回来看门。塔罗斯老弟，你要是还有神智就动一动。等把这木乃伊撕了，朝廷给你加官进爵，不用回罗德岛站桩了。”
    塔罗斯没有动静。
    【你插在他脊椎上面呢，你让他怎么动。回头等伱把插头拔出来再问他吧。不过，他应该有在主动配合你了，要不然你也没法控制得这么顺利。】
    “既然如此，就只好我亲自来动手撕一个神明了。” 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阿蒙宙斯，这次之后应当还是要再打交道的。如果商洛亲自动手把祂撕了，未来等他完全觉醒过来，未免面上不好看。
    底比斯的账还没算呢，那时候商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亲自去冒险，而是会代表天庭以外交手段布告自己的宣称权了。虽然到时候恐怕还是免不了一战，但和谈的时候总得亲自碰面的。
    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阿蒙宙斯碍了他的事，他只好亲自动手。
    “商洛。”张玄陵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这次比上次清晰了许多，“我用目测修正后，发现这边机械计算有点问题。决策节点提前了——你那边，一切正常吗？”
    “没问题。”商洛捏了捏关节，“你可以开始俯冲了。”
    “收到。最终修正完毕，进入投弹流程。玉京见，回头请你吃顿饭。”
    “一定到。”
    关闭通话的同时，商洛控制塔罗斯伸出右臂，两足跨立，接住了天顶劈下来的雷霆——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阿蒙宙斯已经先动手了。
    挣脱了头颅的“束缚”，他以无相之相再次释放的雷霆，比以往更加接近了宏伟的神力，也更加没有指向。不可逾越的神威愈发彰显，然而商洛并不打算和他斗法，就是要打烂他的躯壳而已。可以预见的是，随着躯壳的逐渐破灭，他的威能会愈发强劲，但他把威能指向商洛的能力恐怕会越来越弱。
    以海床为借力之处，商洛操纵塔罗斯的身躯飞跃而起——
    “qia！”
    万钧的青铜巨人以飞踢的姿态命中了施法的阿蒙宙斯。似乎也是失去了头颅的关系，阿蒙宙斯都没有能够做出有效的格挡，就被飞踢撞倒。
    借着飞踢之势，商洛再次把阿蒙宙斯踏平在地，右脚接地，左脚踏住胸口，两手扼住他的咽喉——
    “塔罗斯老弟！摁住他！”
    说话间，商洛从塔罗斯的脖颈中抽回右手，解除了对塔罗斯的控制。光之巨人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因为塔罗斯自己的意识随即接管了这具身躯。
    轰隆一声，塔罗斯用行动来回应了商洛的要求——他直接把阿蒙宙斯的残缺头颅按进了海床里。
    从塔罗斯的脖颈处抽身，商洛踏着塔罗斯的臂膀飞跃而下。经过连续的重击，阿蒙宙斯的胸膛已经暴露在外。在大理石的外壳之下，有金色的光影从中流淌出来。
    然而逼近之后他才发现，那流淌出的金色光影，并不是什么血液，甚至不是神铬。
    而是金币。阿蒙宙斯爆金币了。

 第859章 向着心脏（二更）

    第859章 向着心脏（二更）
    是就像个存钱罐似的，阿蒙宙斯的胸膛里灌满了德拉克马金币。打的时候在爆金币，躺下来之后还在往外爆。一整个巨像的胸膛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金币。
    “？？？”站在破损的胸膛上，望着里面的金币，商洛都愣住了，“心脏呢？”
    【心脏.啊这可能心脏并没有真的心脏那么大。它是魔法构成的，心脏可能是某个象征性的物体。】
    “哈？比如？”
    【比如羽毛，宝石。或者更有可能的——一枚安卡十字。字库里的有的，大概长这样】
    阿波罗尼娅把安卡十字的字符发给了商洛。
    【这是生命的象征，一般放在木乃伊的胸口。我想这就是这尊巨像里代表心脏的象征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黄金的。】
    “黄金的？你让我在一堆金币里面找一个形状不一样的黄金十字架？”
    【额你稍等下，给我10秒，我来解决。】
    10、9、8、7、6——
    商洛还没数到5，脚下忽然一空。堆积成山的金币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时间还不到10秒。
    “你做了什么？”
    【我让法厄同和卡琳那边叫了个魔神，把德拉克马金币全花出去啦！这里的德拉克马金币虽然堆积成山，但根本就不可能抵得上底比斯的价格。所以我们有资格直接取走这些金币来抵债，用赫利俄斯担保过的那张欠条来证明就行。出示了欠条之后，那个魔神就把金币都收了。】
    “那魔神还能上门收款的？”
    【德拉克马可是灵界的通用货币，魔神都爱收这个。】
    “还行.”
    这魔神真是出奇地好用，说得他都想毛一个回家了。
    他也没问阿波罗尼娅花了这些钱买了什么，现在公事要紧。
    他跃入阿蒙宙斯如同神殿一般空荡荡的胸口。在靠近海底的地方，还海水涌进来的地方，一枚金色的巴掌大小的安卡十字躺在那里。即使是哈德逊湾涌入的海水，也没有掩盖住黄金的光芒。
    海水从破口汹涌地灌入。商洛潜入水中，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伸手摸了摸，是铠甲的叶片张开，叶片里似乎有开放式的须状腮结构。
    龙化的程度进一步加深了。虽然很好用，但确实让他开始有些慌
    毫无阻碍地嵌入到海水底部，他伸手触及到了安卡十字。
    刚触及到那十字的一刻，周围的一切就和地震一般震颤起来——阿蒙宙斯激烈地抵抗着，但被塔罗斯以更加激烈的青铜巨力扣死在海床上，动弹不得。
    商洛试着直接用手去掰那金色的安卡十字。
    果然，那纹丝不动的手感根本就不是黄金，确实就是神铬的手感。阿波罗尼娅就是这手感。看来这里面确实承载了阿蒙宙斯的神念，至少是一部分。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会有许多办法来处理。但现在时间紧迫，他也只好用最快的办法了。
    伸出右手，以神铬的甲胄攥紧拳头，以同等坚硬的神铬去对撞安卡十字：
    轰——————
    无形无声无相的神威震耳欲聋。这是只有少数生灵才能听到的声音。 “嗬————”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安卡十字，被他砸成了个扭曲的麻花。
    形状本身就是器物形制的一部分。失去了安卡十字的形状，神像的力量在顷刻之间便瓦解了，正如同刚才塔罗斯被放了血一样。
    “呼。”他松了口气，总算是处理了这个最大的麻烦。
    头顶的雷声已经开始酝酿，这代表阿蒙宙斯的力量并未在这个国度消逝。他的恶意只是弥散到了更加广大的空间里。
    同样，这雷电依旧遵循自然雷电的限制，被塔罗斯挡住了。但失去了形体之后，雷神的全力一击让塔罗斯都未能适应：
    “qia！”他好像学会了商洛刚才的喊声。毕竟，刚才商洛也是通过他的发声机制来出声的。
    “我们得抓紧了。”
    他把这打成麻花的安卡十字先抓到了手上。本来他下意识地就要往怀里踹，但突然想起来现在口袋被封闭了。
    “阿波罗尼娅！有没有可以寄存行李的魔神！”
    【有的有的，刚才那个还没走。】
    “把这个安卡十字收走！我回头再去取。”
    【别忘了还有肚子里的那四个卡诺匹斯罐。我没猜错的，那也是神铬的。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记一起收走了。】
    “快快快，塔罗斯好像要顶不住了。”
    “qia！”被雷劈的塔罗斯发出了受击的声音。
    【三秒！3，2，1！好了，撤吧！】
    这次比刚才还快。那个收了金币还能寄存物品的魔神效率非常高。
    回头确认了一下没有落下什么，商洛踩着海底一跃而起，飞身到了塔罗斯的脖颈上，再次接管了塔罗斯的控制，然后一个滚翻躲开了正劈下来的一道雷电。
    “辛苦了。回头给你升个官，给你个正门将。”
    说完，他打开了通信频道：“傅前辈，我们这边收工了！你们那边找好了掩体没有？”
    “早就找好了，我们来的时候就带好了掩体，在很安全的地方。你的朋友也在这里。”
    【啊，伱绝对想不到这里有多安全。竟然这样就能躲开轰炸，还真是奇妙嘿。】
    “怎么好像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哪里安全似的.算了，没事就好。”
    他和阿波罗尼娅对了一下最后的操作流程——这只能和阿波罗尼娅对了。因为水龙那边之前和商洛对账之后，就已经开始在大气层边缘俯冲，没有办法和商洛即时通信。
    这倒不是因为高温的等离子鞘引发的黑障屏蔽的通信。实际上，因为水龙号太大了，就算在上升过程中抛掉一级，也有一百多公尺高。等离子鞘根本就无法覆盖水龙号的整个舰身，处于舰体其他部位的天线依旧可以通信。
    张玄陵这时候没法联系，主要是因为他太忙了。俯冲阶段和其他阶段一样完全手动。笔直上升和太空里面，需要操作的部分并不多。在再入时的姿态相当复杂，需要张玄陵全神贯注地驾驶。

 第860章 真正的新安条克（3更）

    第860章 真正的新安条克（3更）
    【预计在30秒之后，你就可以看到彗星一般的水龙号从空中掠过了。】
    把大弓解下，拿到身前。商洛还把龙珠刨出去，来了个抛接，把龙珠固定在了大弓的箭头上。还有30秒，他虚搭着弓箭，等待着时间节点的到来。在看到水龙号不久，在看到水龙号投弹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射击了。
    片刻后。
    “等下，这都35秒了，怎么没看到他？”
    话音未落，通信频道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张玄陵十万火急的声音：
    “喂！商洛！新安条克到底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两人的对话实时传递到了玉京，传递到了朱先烯和内阁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因为他们同时能看到两边的画面。
    左边是傅远山在新安条克实时拍摄的天空——蓝天白云，空荡荡，根本就看不到水龙号的影子。
    右边是水龙号实时拍摄的鸟瞰视角，那更离谱——新安条克的位置空荡荡，根本就看不到城市的影子。绵绵白云宁静地飘荡在空白的大地上空，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是吗？明白了，我马上来汇报。”架着个电话，陆槐阳疾步走进来。对天子和阁老们简单地点了点头，他立刻开始汇报：
    “前线发生了异常。10分钟前，水龙号的驾驭者张玄陵发来信息，他发现目测的新安条克并未出现在应该出现在的地方，判断可能是仪表有误，就进行了修正。但现在情况已经清楚了，请诸位看地图。”
    他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新安条克的纸质地图，一张是张玄陵拍摄的照片。两边的轮廓完全一致。
    “张玄陵没有看错，下面确实没有新安条克。”
    众人陷入了沉默.这情况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而且谁都不都不会想到，那座享誉世界的大都市竟然“不在原来的地方”。他们一度想过，这城市是不是长腿跑了。如果不是商洛本人一直在那里，“城市长腿跑了”恐怕真的得调查一下，因为这是排除掉所有可能之后的，众人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所以.到底为什么？”朱先烯眉头紧皱，双臂支在桌上，“照理说，这城市不可能是假的。新安条克是全球贸易的重要节点，是罗马帝国在新大陆的统治中枢。它的位置、布局、市容，在全球范围内都不是秘密。无数人亲自去过，也亲自回来过。那城市不可能是虚假的。”
    他在句子的最后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总结到：“你可以一时欺骗所有人，或永远欺骗某些人，但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人。新安条克，一定是存在的，而且一定就在哈德逊湾。”
    朱先烯首先排除掉了“新安条克是虚无的城市”这个选项。
    “那么，诸位怎么看？”
    朱先烯右手边第一位，内阁首辅先申明的观点：
    “可能存在某种‘屏蔽盾’，阻挡我们从上往下窥视新安条克，这也未可知也。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太空的视角俯瞰地球。”
    “据我所知没有这种技术。”这个提议被工部否了，“就算有，也不可能遮住整个城市。而且诸位，新安条克是一座正常的城市，它有太阳光。没什么东西能在物理上屏蔽太阳光的同时，对地面的视觉信息进行单向屏蔽。而且要是个黑罩子也就算了，单向玻璃也不是没有。但这画面上显示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山川河流。”
    “而且新安条克有机场！”又有人补充道，“我们从常识出发。就算真的有这种罩子，飞机每天飞上飞下，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离谱的情况让每个人都陷入了迷茫。这情况甚至让他们都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来考虑。 “看来我们只能排除这东西是科技造物。”朱先烯摇了摇头。
    “天子陛下，能不能直接投弹？”
    “不行。”朱先烯回道，“天地大同必须被龙珠引爆才会爆炸。贸然往位置区域投放末日武器，有丢失的风险。”
    说着，他抓住了话筒：“张玄陵，中止投弹。哪怕给我扔海里，都不能往未知区域投放。天地大同如果丢失在未知领域，后果不堪设想。”
    “明白。”张玄陵接受了指令。
    电话那头，商洛也处在茫然之中。他的脑筋正在高速运转。他就在第一线，没什么人比他更了解现在的情况。他和朱先烯一样确认，新安条克确实是存在的。但是.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看不到是真的只是看不到，还是新安条克有什么别的秘密.”
    【不急不急不急！我们在翻书！我和卡琳都在翻书！答案马上就出来了！一定能出来！】话虽如此，她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马上就能出来”的样子。
    商洛在望着天空时，阿蒙宙斯的又一发雷电劈到了他的身旁。全神贯注的思考让他没来得及躲避，天雷直接命中了塔罗斯的头部，从上到下贯穿过来。雷电在神威在塔罗斯的血脉里崩腾着，计划要将其煮沸。商洛只是觉得有点麻——
    “等下。”他猛然望向天空。就像阿基米德坐进了浴缸。
    一道漫不经心的雷，将他的疑惑解开。
    “阿波罗尼娅！不用找了！我知道原因了！你刚才是不是问我：为什么阿蒙宙斯待在这里，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他，还是我。”
    【你知道答案了？】
    “答案是——都有。而且，他大于我。”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没发现？】
    “啊！”法厄同也发现了，“我明白了！破绽在那里！”
    敏锐的直觉让她继商洛之后第二个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她明白了，这次异变出现的时机比他们想象的都要更早。从出发之后，他们就已经跌入了阿蒙宙斯的巨网之中。
    【哈？】阿波罗尼娅疑惑道，【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在哪？】
    “破绽在小庞培！”法厄同答道，“小庞培完蛋了之后，上面几层化成了泡影。但亚历山大在他之前就被卡琳一剑砍死了，但无事发生。这说明这里的一切，都建立在某种比亚历山大更深刻、更稳固的存在的影响之下。”
    【这里不是商洛的内景吗？】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小庞培死了！他被阿蒙宙斯从上到下劈死了全家，代表阿蒙宙斯的雷电能够影响每一层的根基。阿蒙宙斯，并不是只存在于这一层。他才是这整个领域的基石。他才是无处不在的那一个。在亚历山大把你的内景拉拽过来之前，阿蒙宙斯就已经奠基了这里。包括.我们刚来时的那个，自以为是真正月光之下的新安条克。”

 第861章 太乙金华（45更）

    第861章 太乙金华（4.5更）
    即使分析到了这里，法厄同的惊愕也依然没有降低，因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就在前面摆着：
    “如果不是水龙号从天上俯瞰了这座城市，我们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新安条克，早就被阿蒙宙斯的领域覆盖了。这整个城市，早就变成了底比斯的一部分。怪不得我们根本就找不到阿蒙宙斯在哪！我们曾经以为他在尼罗河上游，我们刚才以为底比斯的半成品在不久之前才被拉到这里。看来真是的情况是——
    “新安条克，就是底比斯。底比斯，就是新安条克。”
    说完，她在信道里转向商洛:“虽然还不知道这里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但原因可以之后调查，或许是因为奥特亚罗瓦早已经引爆了，或者是别的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这里有什么奇技淫巧，天地大同还是可以继续炸。我有办法了让它炸了！”
    “巧了，我也有，我们两个想的应该一样——那么，校准天球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来联系水龙号。”
    “龙骧，这里是长江。”商洛联系了张玄陵，“投弹继续。我有办法了。”
    “天子刚才的命令是终止投弹。”
    朱先烯的声音插了进来：“按照商洛说的办。商洛，你有办法了吧？你打算怎么把龙珠隔着这些虚假的天空打到天上去？”
    “答案——上即是下，下即是上。”
    话音未落，朱先烯就看到画面中的盛景：
    浮云退散。机械齿轮、杠杆、摆线轮、振荡器，黄铜的钟构占据了整个天空——灯塔系统，它又来了！
    【灯塔系统内部测试版，加载中。版本号0.98。】
    【燃素回路注入，灵子覆写开始。】
    天球开始转动。初始坐标依然是亚历山大，但现在天球开始往西转动，一路越过地中海，越过大西洋，一直校准到了新大陆东海岸，哈德逊河河口。
    果不其然，从灯塔系统的天球视角看去，新安条克所在的位置同样是一片空白。但水龙号，如同耀眼的彗星，赫然出现在天球之上！
    天地在此合一，上即是下，下即是上。
    不管上面有多少层虚假的天空，灯塔系统都把商洛头顶这片覆写成了倒立的大地。无论如何，只要“天地大同”，那【天地大同】就一定能引爆。至于引爆的效果，这就像刮奖似的，马上就能知道了。
    商洛张弓搭箭，对准了天上的水龙号。水龙也在同时，朝着地上空白的新安条克投放了一枚重达500公吨的巨型圆球。圆球上，赫然绘着金色的太乙金华——或者说，太乙金花。放射状展开的金华之纹遍布圆球的上下两个半球。两个半球的金华彼此互补，对偶，同样是天地大同。
    塔罗斯的大箭升空。光之巨人的伟力让箭矢如同光芒般直入云霄，升入到更远的地方，直至另一片天空。
    驾驶着水龙号的张玄陵本以为会有什么东西从地面某处打上来。但忽然间，巨大的危机感让他本能般的往上看——光之箭，不是从下，而是从上方的不知何处射过来了！
    “哇啊啊啊！”张玄陵大惊，“卧槽!这么快的吗！”
    从天上打来的光矢促使他立刻执行了二号方案——拉动座椅下面的拉杆。一道杏黄色的大旗从椅子下面翻了出来。他抓住大旗猛得一抖，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进去，双手也离开了方向盘。
    所以【太乙金华·天地大同】，到底是什么？
    光矢追赶上天空中的爆炸装置之前，商洛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直到，上即是下、下即是上的天地之间，在绵绵白云和蔚蓝海岸之间，一轮太阳爆发开来。
    不是一个太阳，而是一千个。如同一千个太阳同时放射光芒，通天彻地的白光让他视野中的一切都失去了轮廓。即使以接近金丹期的修为，他也在片刻之后才恢复了视野。
    重新进入他视线的，是一朵前所未有的大蘑菇——风暴荡开了云层，绿地被灼烧成红炽的灰烬，海水被激成巨浪。连高高在上的顶层大气，都因为冲击波而扭曲变形。
    只有在大气边缘的水龙号未被波及到，还依旧拖着红色的尾迹在天穹上航行着。
    “啊~~”卡琳笑了，“好漂亮啊~~”
    “啊”法厄同愕然地看着这一切，“你们.你们都造了什么啊！这是什么东西！”
    “氢弹。”商洛答道，“这就是会改变世界的的末日武器。”
    连傅远山都愕然道：“这就是，依靠仲国技术而制造出的兵器吗怪不得，天子让我们带上杏黄旗来遮盖身形。要是爆炸低一点，就算金丹期的大能被卷进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商洛回道，“氢弹的威力已经超凡入圣了，它可以制造的威慑可以让世界都为之胆寒。人类，会第一次拥有能够毁灭自己的武器。”
    傅远山给不知情的阿波罗尼娅和法厄同解释道：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这本来是仿照仲国技术的原子弹，制作的煞气弹，但在商洛给出了灵液的配方之后——我们才得以进一步去模仿原子弹之上的氢弹：这灵煞爆炸装置500公吨的载荷里，有高达462吨的高浓度灵液。通过外层的煞气弹来压缩内部的灵液，使其进一步压缩，进而爆炸，我们才制造出这可怕的‘灵煞弹’。”
    即使是知道这一切的内情，他也不得不感叹着人类的伟力。
    光球依旧在燃烧着，冲击波依旧在扩散，这毁天灭地的盛景变得愈发壮美。
    【这也太诶？等.】阿波罗尼娅正要说什么，但她首先注意到了一些异常.
    “什么东西？”商洛问。
    【那光球，怎么变成彩色了？】
    “啊！”卡琳指着天上，“更漂亮了！是彩色的！和彩虹一样！”
    “彩色的？”商洛抬起头。这下不用提醒，他也看到了天空中的异变。那“氢弹”燃烧的火球正慢慢消退，但光球仍在。有七彩在光球上流溢，变幻，扭曲，旋转，组合成玄奥的光斑。
    那图案破碎，组合，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七彩迭加成白光，继而开始发光。
    “不是.这个这个不是氢弹！”随着光球的亮度不断攀升，莫名的危机感正呈指数级蹿升——
    “是那颗龙珠！”商洛终于认出了那东西。如果说前面的“灵煞”弹在某种程度上和氢弹有些雷同，那这个龙珠就是商洛从未见过的新变数。
    灵气被压缩到了以龙珠为中心的凝结核上，被压缩过了某一个阈值。那光球贪婪地凝聚着周遭的一切，亮度正不可遏制的攀升，直到超过了原先引爆时的亮度，但依然还在变量。
    瞬息之间，风云变化。刚才被挡开的云雾和大气，正像“倒放”一般被回吸。周遭的一切就像遭遇了一次“逆爆”，以爆炸性的速度被聚拢，回收，卷积，继而被吞噬到到光球之内。那光球在不断变亮的同时，体积却并未变大，反而在不断压缩——
    “喂喂喂！”商洛赶忙问傅远山，“这什么情况！氢弹的剧本里面可没这个啊！”
    “啊这.”傅远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的剧本里面也没这个，他以为灵煞弹应该和氢弹一样在爆炸之后就停止动作，但眼前的景象是他此生以来都从未见过的，因为那个光球——
    那光球给他的压迫感正在逐渐攀升。变得越发无法理解，无法形容，甚至无法直视。
    “是金丹期？”他顿了一下，“不对，是元婴.哦不，化神！在化神期更上！商洛，那个光球要合道了！”
    忽得，一道细细的闪电从无明之处降临。
    商洛看到了那道闪电——只是一眼，商洛便再也无法忘记。
    那闪电不是白色，不是紫色，甚至不是金色。而那道雷电，是世上不存在的，五彩斑斓的黑。是劈开了上下四方，古往今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不存在于世上的黑。
    天地变色。如从用一千个太阳去引爆一千个太阳，光华照彻天地。那引来黑色闪电的“光球”，和黑色的闪电一起湮没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光。
    只剩下了光。但光爆吞没了一切。属于新安条克的大地，和大气层本身一起被破坏，撕裂。向上冲击到了临近空间的水龙号，向下则一层层打穿了新安条克的迷梦。天上的地下的，存在的虚无的，有灵的无灵的，全都在这场光爆被湮灭成太初伊始时的尘埃。
    光爆一层一层覆压下来。就像冲破天穹寰宇，直击地球之外的虚空一般，它也毫无阻碍覆压到了新安条克的底层。天，塌在了商洛的面前。
    商洛的意识终结在光爆来临前的最后一眼——
    那光芒之中渐渐舒展开的，从虚无中萌发的，是一朵金色的莲华。无明的道蕴在随着莲华上舒展，在花瓣上蔓延开来。天地间的一切玄机，真理，奥秘——乃至天地万象，都能被那大道的金色莲华所蕴藏。
    “是劫雷！是是太乙金华.”

 第862章 水龙吟

    第862章 水龙吟
    商洛失去意识的同时，傅远山搁在地上的摄像头也炸了。
    朱先烯和内阁前面的画面变成了一片噪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那噪点。这隐秘的小小会议室里，陷入了真空般的寂静。
    不只是因为出现了紧急情况。更是因为.
    他们，也看到了那朵花。
    【天地大同】被劫雷湮灭之后，太乙金华在其中绽放开来。天劫的余波在每一片卷舒的花瓣上刻印下了玄奥的图景——虽然只有一瞬，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如果说数学是自然界的语言，那么那朵金色的大道之华就是天道的示现。它宣告了大道本身的存在。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修真之路的前方，真的有这么一股伟力，秉承“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规则，把那不断攀升中的“天地大同”击溃，并且引爆。
    虽然只有一道劫雷，只有小小的、难以辨认的一道劫雷，但它展现出的威能就已经可怕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给予任何可靠的评价——因为在那【天地大同】崩溃的前一刻它已经攀升到了让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境界。
    在此之外，虽然进一步的报告还需要等待汇总，但那爆炸展现出的纯粹力量，恐怕连地球本身都会感到“痛苦”。
    “哦对了！”陆槐阳忽然想起来，“商洛！商洛他怎么样了！”
    “没事。”朱先烯摆了摆手，“商洛不会有事的。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之前就说过，不会有任何人在这次实验中受到伤害。不过竟然有这么大的动静，这实验倒是非常成功。只是.我没预料到，竟然在物理上也会产生这么纯粹的惊天大爆炸。”
    之前的画面上，先于商洛的画面消失的，是水龙号的画面。处于临近空间的水龙号都被波及到了，而且如此之迅速，那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恐怕也
    “什么？”陆槐阳忽然摁住自己耳朵上的收音器，“你说什么？全都是噪声。进来说。”
    一个锦衣卫立马从外面小跑进来：“千户.哦不，各位！外面有极光！极光在我们头顶上！”
    谨身殿之外的须弥座上，众人在栏杆旁仰头看着天空。七彩的极光在玉京的上空飘舞着，从天空的这一头连接到那一头。那极光甚至在太阳下也能看清，空中的云霞也被映照成七彩霞光。
    而地平线的那头，新安条克的方向，有金色的光芒照彻了半边天空。
    “别的地方是什么情况？”朱先烯问。
    “现在无从得知，要稍等一会儿。”旁边的锦衣卫答道，“所有的电磁波通讯都中断了，包括依赖电磁波来传递的电报、广播，全部都中断了。不过老式的有线电报还能使用，我们正在汇总来自全国的报告。但最新的一道，来自海南”
    “连海南也有极光？”
    “恐怕极光已经遍布全球，异象也已经遍布全球了。”
    “什么异象！”陆槐阳把他拉到后面，“这是祥瑞！”
    陆槐阳之前是没有底的。但是朱先烯说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那这当然就是祥瑞了。
    “哈？这算是祥瑞吗？”朱先烯愣了一下。 “不只是祥瑞，而且是大瑞啊陛下！”
    “钦天监！”旁边的文仲文阁老回头喊道，“钦天监何在，这是什么祥瑞？”
    “是景星庆云！”钦天监的人在后面举手道，“是大瑞！景星者，大星也，王者不私于人则见。那照量半边天的金光，就是景星。还有这”
    他指着天上的极光：“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困，是谓庆云，喜气也！景星庆云并置，是上古三代以来从未有过的天大祥瑞啊！恭贺万岁，我大明，天下无敌啊！”
    “大明，天下无敌啊！”众人齐声高呼。制造了能让天地变色的“祥瑞”，将造化之力运转在手中，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天下无敌”了。
    简短的庆贺后，朱先烯和内阁全体成员回到了会议室里。
    还没坐下，朱先烯先抬起手，“首先，按照祥瑞的口径宣传出去。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说这是祥瑞。利用现在可以使用的有线信号，把喜讯立刻印发到全国各地。布告的内容，文阁老草拟一下，马上就要。”
    “明白。”文仲也没等流程，他拿起笔墨立刻就在会议桌上开始写了。
    “第二点，保证广播系统尽快恢复，必要时候启动灵气设备对无线电进行补充。这是祥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爆炸的物理效果出乎我的意料了。要不了多久，冲击波恐怕就会席卷整个地球。虽然未必会造成什么实际的破坏，但天地变色的景象恐怕会让每个人都看见。所以，我们的解释要尽快出去。工部负责。”
    “是。”工部尚书点头确认了。
    “那么.轮到了。”朱先烯扶着桌子，“事情搞成这样，诸位可能都希望我来解释一下。那么，现在就为诸位说明。”
    他示意陆槐阳把投影幕布收回去，并且挂上这会议室里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副挂画——
    挂画的卷轴展开，右边就能看到楷书的三个朱砂字。
    水龙吟
    “【水龙吟】计划。顾名思义，就是用水龙号投放灵煞装置，并且在离两京一十三省的尽可能远的地方引爆出‘太乙金华’，来验证一系列需要验证的事实。最初我把目标选在了月球上，打算用兰芳的大炮来发射，或者把零件发射到轨道上进行组装。但随着研究的进展，我们发现诱发太乙金华所需的条件及其苛刻——所以取了折衷方案，我们使用水龙号在地球上投放。
    “最后，我们选定了【天地大同】装置作为本次实验的模型。”他指着左边的图示。
    那是个圆球，是之前从水龙号上丢下去的那个圆球。
    “装置本身基于仲国技术的氢弹——使用裂变来诱发威力巨大的核聚变反应。我们这里，则使用煞气弹将灵气压缩为一点，使其龙珠得以依托这股聚集的灵气而攀升。一旦越过某个境界，合道的过程就不会停止。这一点，之前我们在某个石像上观察过。诸位可能担心一切‘终极的安全’。”
    他看了看众人，自己回答道：“诸位可以放心。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基础——无智之物可以合道，但无智之物绝对无法成道，因为它必然会在雷劫下崩溃，成为展现太乙金华的样本。我们的实验，非常成功。大道，已经示现了，但只有一瞬.不知道，商洛有没有多看到一眼。”

 第863章 太乙金华

    第863章 太乙金华
    “诸位，就在刚刚，我们永久地失去了大气层的一部分。”
    即使是极光延伸到赤道，全球的无线电都完全中断，朝廷也有办法通过横亘太平洋的洲际海底电缆获取到前线的最新消息。
    以及还有最重要的，没有受到爆炸影响的灵网。虽然信息的传递变得艰难了不少，但锦衣卫有灵气，所以问题不大。
    陆槐阳向所有人宣读了来自前线的观察报告：
    “我们的干员从爆心正中央发回了图像信息。请看屏幕。”
    太阳高挂天空，但天空是漆黑的。漆黑的空洞之后，是漫天繁星。
    直射地面的太阳把周遭的一切照得白茫茫一片。这种情况下，凡俗的照相机甚至没有办法使用。但是锦衣卫有灵气，所以问题不大。
    “如所示的情况，以各位阁老们的学术造诣应该一眼就明白了。没有了大气层的反射，地球表面的景象和月球表面也差不太多。”
    这是大气散射，正常人一辈子都是看不到的。但因为在座的阁老们每人至少都拿过个理学或者仁学的国家级奖章。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问题不大。
    “这个大气空洞倒是很容易明白。但是旁边那个更大一层的黑圈是怎么回事？”作为首辅的礼部尚书温朝卿先问道。诸位阁老虽然功名多多，但头发缺缺，视力也和头发一样不太茂盛。得是离得最近的温阁老，才能注意到边上那个圈。
    “我正要说那个。这张照片其实是在爆炸坑的底部拍摄的，大地上是‘坐井观天’的视角。”
    “这是个坑？”
    这画面是用广角镜头拍的天空，覆盖了半径数十平方公里的区域。然而这么大的视角，也只是在边缘出现了坑的边界——
    “所以锦衣卫是怎么活下来的？”温阁老首先就问了他从刚才就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在爆心拍摄就已经很离谱了。这直接在巨大的弹坑里面拍摄，和炸弹本身呈现出的威能是互相矛盾的——因为这些练气士其实并没有那么耐炸，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直接命中，练气士顶多能抗一下重机枪的直射。穿甲的话，大概能抗住机炮的直射。但这种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很显然是根本扛不住的。
    “这个，我来回答吧。”朱先烯看着众人，“答案是，有得必有失。只要在现场，就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能抵挡住的方式只有一个——不要待在现场。这次行动之前，我给了一些法器。让水龙号也好，地上的这几位，也好，都能躲开这次【水龙吟】。”
    “那么，代价呢？”
    “代价就是——他们没有办法见证到真正的水龙吟了。天劫是考验，而不是只是单纯的爆炸。只有天道亲自垂迹在你的肉眼之前，你才能感受到天道的精微奥秘。商洛是唯一一个完整见证了太乙金华的人，这也是道祖的安排。”
    “那我们刚才”
    “刚才？你们说隔着录像看到的？”朱先烯示意陆槐阳再重新放一遍。 录像重新播放，金色的莲花在空中开放，看起来就像万花筒。
    然后画面就变成了噪点——然后就没了。
    刚才看到那金色的莲华时，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玄妙的感悟：见证了太乙金华的诞生，就算是从未从未修炼过的阁老们也坚定了原先并不怎么存在的“道心”。随之而来的感悟，让他们到现在都在回味，因为这条路是真的能走通。
    然而第二遍看，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图景，但刚才的体悟就都没了。
    站在幕布旁的朱先烯自己用手勾了一下幕布的卷链，幕布自己回收了上去。
    “这就是天机。直接目击天机的诞生是一层，隔着摄像机又是一层。如果再复制一遍，比如画下来或者手绘，那就完全走样了——这就叫天机不可泄露。金匮石室里有不少正统道藏，文字和图都有，不少还是古代修士亲笔留下的。诸位一直以来都可以随意翻阅，但是我觉得”
    他看了看屋子里除了他以外唯一的修士，陆槐阳：
    “包括陆千户这样的正统修士在内，诸位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所见过的任何道藏，都不如刚才隔着摄像机对大道的惊鸿一瞥。这就叫，混元道果。得了混元道果，往往就能从中领悟天机之一二，继而垂科演法，就能从天道中感悟出一丝天机。再把天机化用己身，‘法’就有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
    “我说实话。道藏这种东西，诸位看过的我看过，诸位没看过的我也看过。包括.飞元真君万寿帝君忠孝帝君，在嘉靖年的时候也看过张三丰天师的血书道德经。但我看，终究是不如这太乙金华——要是我能和他换换，让披挂金刚不坏的甲胄，在现场直视这一切。啧，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和这张椅子换换我也愿意。”
    他扶着旁边的高背椅说着。要换在平时，至少文仲文阁老肯定要念叨他一句。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确实是实话。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诸位坐在这里的“将相”们，对这句话的认知也上了个台阶。
    在旁边站着的陆槐阳第一时间问道：“那我们听商洛讲讲道法，就能听到混元道果了？”
    “是这样。不过前提是他愿意讲——就算他愿意讲，他也得讲得出来。大道，不是那么好传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了吧。”朱先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左右，“等他醒了，他会联系我们的。他的事情虽然重要，但目前可以往后放放。钦天监算好了没有？冲击波还有多久会到畿内？大概相当于几级风暴？各位各位，都动起来。温阁老还有王阁老，后面没你们二位的事了，跟我去防空洞吧。还有，陆千户！”
    “是，在这。”陆槐阳点了点头。
    “你随时守着电话。商洛要是打回来了，立刻和我联系。电话的钥匙给你。”

 第864章 劫雷

    第864章 劫雷
    金花，金枝。金色的图景在头顶展开——天地万象的宏图徐徐铺开。而商洛的目光，聚焦在那太乙金华的核心之内。
    在那万丈金光之中，始终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黑色在其中跃动。
    就是那道劫雷。即使是将攀升之中的龙珠完全湮灭，那天劫之雷的余威，那一丝来自大道的深黑依旧空中盘旋着，久久不散。
    商洛发现了那道劫雷。他静静地看着。金色的天华铺满整个视界，大道之蕴蔓延到了太乙金华的每一片花瓣上。但在森罗万象的图景之中，他的目光始终无法从那一道劫雷上移开。
    “？？？”忽然，他有些饿了。
    饥饿感随着流逝的时间悄然而至。
    “hot dog!”
    小贩的叫卖声在身后响起。是卖热狗的声音。是个墨西哥人站在小推车后面，热狗有墨西哥辣酱和黄芥末酱可以选。
    刚刚从大都会地铁站出来。百年老站的砖块上弥漫着纽约的臭味，像是垃圾、狗屎，还有地下室里翻上来的霉味，让他的食欲消褪了许多。
    虽然如此，人不能不吃饭。他在兜里掏了掏，没掏到美元。
    “算了，先吃个咒枣垫垫肚子吧。”低头从另一个怀里掏了掏，他掏出了一枚咒枣，刚要吃下去。
    “.”
    他愣了一下。
    “等下，为什么我吃咒枣的时候，会站在纽约的大街上？”
    “喂！”忽然，一张大手从背后伸来，抓着他的肩膀猛得往后一拽——热狗、墨西哥人，臭味，和纽约的一切都在他的视野中扭曲成了一个点。
    再站稳时，他重新站在了新安条克的大街上。但身后多了个人。
    红袍，红须。巴掌有蒲扇那么大，力气大得让人难以抗拒，声音好像也自带着混响。
    “你是商洛？”
    他上下打量着商洛。
    商洛没直接回话。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梦境的基底是现实，但商洛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前这个人。
    反过来，他也打量着这个人的身形。直到他在那个人腰上看到了熟悉的玉牌，那是自己人的象征，他这才开始答话。
    “我就是商洛。阁下是”
    “还好，总算没弄丢。贫道是南海赤精道人，在这里的是贫道的一缕神识。奉道君之命，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忽然一把按住了商洛的肩膀：
    “等下！你的眼睛，你不要动！”
    “？？？”商洛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你的眼睛里，还有你没闭眼时的图景.那黑色的是.劫雷！你把劫雷给收了！我的老天爷！道祖让你来收一缕道蕴，那漫天都是大道的图景，你为什么偏偏要把劫雷给收了！”
    “哈？收了劫雷，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缕神识，在龙珠里奉道祖之命来接引伱回来。要没有我，你自己多半也能回来。但你要是吃了那地方的.你管那叫热狗的东西，那把你叫回来就得费一番功夫了。对你们这样不安分的年轻人来说，学个咒枣术是最靠谱的。至于劫雷.我只知道，并没有什么法门是修炼这个的。你得自己想办法修炼。”
    “那真是真是多谢前辈了。”商洛朝他拱了拱手。要不是那一“爪子”把自己拽回来，他恐怕还得在那吸一口霉味。
    “所以，那就是麒麟子你的家乡？” “不不不，我家可不住这种地方。”
    “那异界的图景，对我们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只可惜，在这里的只是一道无智的神念。等着这爆炸的余波消散，我也该散了。”
    “啊！改天我我一定登门拜谢！请问赤精道人住哪？”
    “这一缕神识，是赤精道人10年前龙眠之时留下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看情况，似乎时辰也快到了。”
    “那快告诉我要怎么回去吧！”
    “回去？你要回哪里去？这里不就是你的内景吗？就算我是个神识我也能看出来。你的地盘，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出去，我怎么知道。”
    这10年前的赤精道人还有些暴躁。但商洛明确记得，他的内景已经被亚历山大挪用了，这里是.
    “不，不是那个。”赤精道人打断了他，“你看看天。”
    商洛抬头看去。月亮挂在天上，和之前所见的太阳完全不同。虽然是半夜，但空气中并没有阴冷寂静的气息，反而让他觉得熟悉，安心。以他的直觉而言，这确实是自己的地盘的感觉。
    阿蒙宙斯，大概确实是没了。代表他的太阳也已经落了山。
    “快回去吧。你的朋友，应当已经在等你了。”他指了指商洛的身后——大都会地铁站亮着灯，灯火通明。里头的电梯也亮着，有暖黄色的灯。
    他的朋友确实在那里。但并不是阿波罗尼娅和法厄同，而是之前就被干掉的船员们。
    “啊原来这里是，阴间？”
    “你自己地盘，怎么能叫阴间。快些走吧，这里也快要塌了。似乎这里原本不是你的？搭建这里，似乎也用了他乡的砖石——因为你刚才说，你家不住这。”
    “那我确实是应当走了——”他转身正要进去上电梯。
    但忽然，在视野的一侧，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帝国大厦塌了。而在帝国大厦的废墟里，一只熟悉的金属手臂从那里伸了出来。那是大厨的手臂。
    “竟然还有那个！多带一个不多。”上去背上那废墟里面的金属手臂，他搭上了回程的电梯。这电梯总算在这里坐上了。
    “喂！商洛！你没事吧！”外头咚咚咚地敲着脑壳，和敲钟似的。
    声音模模糊糊，但隐约能听见是法厄同的声音。
    旁边，阿波罗尼娅挂断了电话：“维多利亚说，船员们全部都回来了！他们说是商洛把他们带回来的！他们在那里等了好久的电梯，等了好久，等到商洛到了，电梯门才开。那商洛也.”
    “我醒了。”
    “啊！”忽然坐起来的商洛把她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没事.大厨呢?”
    法厄同愣了一下：“你就那么想吃碱水球吗？”
    “不是！我记得我也把他背回来了。其他人跟我说，他们回潜艇报告来着。大厨呢?”
    他朝四周摸了摸。四周空无一物，只是从手心掉出来一粒咒枣——咒枣上，黑色的雷电隐隐在其中跃动着。森罗万象的气息在那小小的一粒枣上延续着，仿佛这粒枣也能凌万物以超脱似的
    “帮我找下大厨的身子在哪。我有办法把他拽回来了。这枣放着你们别吃啊，我现在的咒枣术，好像不能随便让人吃了。”
    “等下.商洛你别动.你的眼睛里是什么！那黑色的是.”
    “嘘~”商洛做了个手势，“劫雷。先别说，先找人试试。我有预感，这玩意儿很厉害。”

 第865章 咒枣

    第865章 咒枣
    咒枣术，但是有黑色的劫雷在闪烁。
    虽然并没有什么不祥的气息，但看着怎么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食物。
    “你确定这玩意儿还是咒枣？”
    “用咒枣术召唤出来的怎么就不是咒枣了。”
    “那你确定真能吃？”
    “我就是不确定才让你把大厨找过来试试药先。我把他背上来了，救了他一命，我记得很清楚。一报还一报，他帮我试试要这不亏吧。”
    “我觉得，你应该先看看四周.”
    “？”
    商洛朝四周看了看——他什么都没看到。周围的地形就像被5000目砂纸打磨过一样平滑，他甚至能看到每一颗砂砾的切面，小小的砂砾上有小小的镜面映射出外界的小小镜像。
    “这里是哪？”
    “新安条克.或者说，原来的新安条克。”
    【天地大同是砸进新安条克之后才爆炸的。这里似乎早就被阿蒙宙斯藏了进了‘口袋’里，一种相当高明的掩藏手段。从海平面上过来的船只可以正常进入，航空器的视角也没有问题，唯一的破绽只在太空，从太空一眼就能看出来异常。然后，天地大同就把这里给引爆了。】
    “那周围这些平滑的曲面是？”
    【这里就是新安条克的边界。炸弹是在‘口袋’里炸的，把这里彻彻底底炸了。从爆炸的威能来看，我们应该庆幸“天地大同”只是释放能量，而没有释放质量。要不然就和6500万年前的小行星撞地球一样，抛飞出去的碎渣能让把大气层都给涂黑。而这里.纯粹的能量，把波及到的物质都给蒸发了。这还是环保。】
    阿波罗尼娅也不好评价这种后效。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在全球都能观测到了——风暴、极光，地震，还有绝对无法忽视的遍及整个地球的强光。
    但是由此带来的直观破坏并不是那么可怕。顶多是有暴风席卷地球而已。
    总的来说，这是给整个地球扔了一发震撼弹，让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将来每一次投放天地大同，只要方法得当的话，这里的效果还可以再复制一遍——精准地毁灭目标，将其从地图上彻底移除，同时所有人都能见证它的投放。
    这是天威的实证。从这个角度来说，【天地大同】就是一种设计相当精妙的战略武器。
    商洛知道，这其中有不少设计都来自于天子本人。
    作为天人交界的天子，朱先烯以自己的专业素养领导了这个计划，并且向上、向下，筹集了完成这个项目的资源。他身为丹修的专业素养，也为整个计划的顶层设计提供了专业性的指导。
    “这是何等的大功”商洛摇了摇头，“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闭关吗？”
    “嗯”旁边的傅远山回道，“天子说等你一醒就立刻通知他。好让他安心些。恐怕等你回去不久，他即刻就要开始闭关了。”
    “恐怕他真的要尝遍百草，为所有人构筑长生之基，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功业够多了他对自己的要求真是太严格了。没必要这样的。” “但这总归是好事。”傅远山看了看天，“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小时候就很有志气？”
    “不是，他小时候一点脾气都没有，每天和佛爷一样笑。他除了喜欢炼丹之外，看不到他在任何地方展现出一点点的脾气。他真正改变，是10年前的事情.文雁。他目睹了文雁在自己的面前‘崩溃’的样子。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愈发怕死了。”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长辈，傅远山说话也没怎么留情面。因为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
    哪怕是“殿上坐着的嘉靖有道君”，也没有从十几岁就开始炼丹的。这太早了，像他这么年轻的顶多来两粒红丸来“调剂”一下，哪有亲自上手开始炼丹的。
    他怕死商洛也看出来了。
    在本该享受好时光的年纪，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对长生的渴望，以至于对其他的事情都缺乏需求和认同。这确实是相当罕见。
    但就算是这样，他以前还是照样履行自己的职能的。这也归功于现代政体的帮助，让天子不需要花费全部的精力就能担当好自己的职务。
    现如今，他真的要暂时搁置自己的位置，把修炼之事搁在第一优先级。
    “好吧.我觉得他也应该放个假了。”这里人不多，商洛就把话说开了，“我不好说他对不对。但既然他选择这么做，那么师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搭把手。这次，道祖和他给了我这么一份厚礼.”
    他本来想说大礼。但是劫雷这种东西，确实是有些微妙，只能说厚礼了。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忙的。”
    “嗯。”傅远山点头道，“你这么个小堂弟还真是讨人喜欢。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从太乙金华里面看到了什么？是哪一条大道？”
    商洛想了想——这没必要藏着。朱先烯他迟早是要说的，这个圈子里的人也迟早要知道，傅远山显然在这个圈子里。
    “是劫雷。”商洛答道，“我似乎取到了劫雷.”
    “???”闻言，傅远山一把将商洛拉得靠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还真是！是真的劫雷！”
    “我是不是取错了？”商洛问道，“劫雷是哪一条大道？”
    “都不是吧.不对不对，不太对劲。劫雷好像哪条大道都不是。至少书上没写。伱自己有什么感受吗？”
    “很强，真的很强。”商洛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从确认他的咒枣术已经全部附带上劫雷之后，他就能从那些咒枣中隐隐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是来自他自己，但这种威胁感也没有消除。
    威胁，恐惧，来源于未知。这股从大道之中降临的诡谲又强大，强大又诡谲，让他暂时还没摸清到底有什么用——但可以肯定的是，真的很强。是毫不内敛的，锋芒毕露地纯粹的强大。

 第866章 试药

    第866章 试药
    “唉”傅远山长叹一口气，“可惜啊，可惜。大概是我的福缘还不够吧。”
    遗憾，深深的遗憾。自己刚才离这大道仅仅隔着一面杏黄旗，但他并没有探头出去看。
    “要是刚才我从杏黄旗里面探头看一眼，说不定.说不定不会死呢？如果我真的看了一眼呢？”
    他的遗憾完全写在了脸上。他也立刻开始了反思，反思自己是哪里福缘不够多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蹭到这次的天机。
    “哦对了，商洛。”他望着商洛，“你有没有试试看？我也不知劫雷到底强在哪里，要不是试试看吧。”
    “我这不正准备去试呢。刚才背了大厨上来，打算找他试试来着。但是现在他的身子大概化成灰了啊，让我很难办我本来打算给他吃个咒枣的。”
    “我啊！”傅远山指着自己，“让我来帮你试试不就行了？”
    “这不合适吧傅前辈！搞不好真的很危险的！真的不能麻烦你。我特地把他背上来，是因为他欠我的才好让他来试药。怎么能让你来试药呢。”
    “啧啧，你看，见外了不是。”傅远山按着商洛的肩膀，“所谓前辈，就是你最好的老大哥。出了什么事，当然要我来顶上。帮你试个药算什么。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上！”
    他拍着胸说道。刚才没有蹭到福缘，他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蹭一蹭，要不然他修的就不是福缘道。
    “啊这.”商洛摁着额头，“那好吧。那傅前辈，你要悠着点。”
    商洛是真的不想麻烦前辈来搭把手。但是现在一时间找不到大厨，面前这位又这么热心地想要帮忙——
    他伸出手，把攥在手心的那一枚咒枣拿了出来。
    “就是这一枚了。我刚才打算自己吃的。傅前辈伱要是想换换的话，我也可以单独给你做一个。”
    “换什么？不用换。择日不如撞日。而且不同的咒枣也只是口味不一样而已，我岂是在乎口腹之欲的人。”
    “那好吧。”商洛把咒枣双手呈上，“拜托了。那就请傅前辈帮我试试。”
    “啊哈，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的笑容根本就绷不住。商洛也不知道他自己明确感觉到“危险”的东西，傅远山到底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他目视着傅远山，看着他拿着咒枣端详了一会儿。那上面的劫雷都跳出来了，神秘的气息挥之不去。但傅远山根本就没有迟疑，仰头就把咒枣吞到了肚子里：
    他的瞳孔散大了：刚刚从大都会地铁站出来，空气中充满了汽油和橡胶的臭味。空气中每一个分子，都弥漫着垃圾、狗屎，还有地下室里翻上来的霉味。其中有一丝碱水球的，尚且属于食物的臭味调剂了一下，但立马就堕落了无穷的痛苦、愤怒、不甘。一千轮太阳在他的眼中熄灭，他从世界之巅跌落，下面就是无间地狱——这简直是在渡劫！
    “yue！！！！”他用尽此生的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把咒枣从嘴里吐了出来。他一个踉跄就要往后倒。
    “傅前辈！你没事吧！”商洛赶忙上前把他扶住，“那味道有问题？”
    “有问题？不是有问题——整个新安条克都在我舌头上爆开了！无限的信息从我舌头上往里灌输，我的脑子都要给烧掉了。这什么东西！这不是咒枣术吗？”
    “对啊.就是咒枣啊.要不我再给你变一个试试？”
    “不不不！”傅远山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躲开。那味道让他心有余悸，在短短一瞬间就形成了心理创伤。
    他看着商洛：“这大道之力太可怕了！吃你一颗咒枣和渡劫一样可怕！我是没有本事，实在试不出这其中的深浅。商洛贤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啊这.”
    “我算是知道了。我的福缘生效了。我就是运气好才没有看到劫雷——商洛，你赶快再变一个出来试试。”
    “再变一个？好吧。”
    他翻手，又变出一个咒枣。
    和刚才一样，有黑色的闪电在其上环绕着，悦动着。刚才掉在地上的那颗还散发着余威，根本就没有人敢去触碰，现在又多出来一个。
    “.”傅远山眨了眨眼，问商洛，“又是一个。再试试别的法术。”
    “不会别的了，就会一个咒枣术。”
    傅远山捂着额头：“商洛.我有种感觉。劫雷恐怕已经深深地和你嵌合成了一部分。今后你学的法术，恐怕不止这个咒枣，搞不好会全部乱掉，甚至会产生相反的后果。”
    “哈？你确定吗？？？”
    “要不我现在教你一个？”他掐住左手，“我教你御风。很简单的小法术，可以用来飘飞。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没有攀升到金丹期。不过到了你这个地步也不用费劲学了，跟我掐个诀应该就能悟出来。”
    “这样？”商洛看着他掐诀。
    “等下，你先别用眼睛看着我，我看着害怕！你看我的手，看前面。对，像我一样，对准前方。然后找个道具。”他把手往回缩了一点，朝前一拂袖——
    一缕清风朝前飘荡过去，飞到了很远的位置。
    “到你了。”他退后了一步，示意商洛来试试。
    商洛掐着御风决一挥袖——一道黑色的罡风直飞向向前，所到之处把沿途的地面切割得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到风向。罡风飘飞出去几米就炸裂开来，炸裂来的暴风吹乱了傅远山的头发——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傅远山这下确信了。自己现在是真的很有福缘，他躲开了商洛带来的每一处危险。因为就在刚刚，罡风的余威从他的脸上刮飞过去，切掉了他的一缕头发。他的头发不是被吹散的，而是被切断了。
    他要是稍微偏离一点点，切断的可就不止他的头发了。
    “商洛！你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施法！你这好像是是风劫！你的法术都变成天劫了！孙悟空躲三大天劫的，有一道风劫你记得吗！我不知道是不是，但你千万别再用了！我看着害怕!我怕再来几次，我的福缘都要被你炼没了！”

 第867章 铁人军

    第867章 铁人军
    直到铁人军如流星般降落，商洛也一直都没有用过最基本法术。
    4架宁和号挟着突破音障的巨大轰鸣声飞临了现场。锦衣卫先到了之后，兰芳铁人军是第二批赶来支援的。
    铁人军——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兰芳的禁军。虽然本质上就是延平侯幕府中的牙兵，从钱到人都是郑家出的，朝廷并不忌讳这些私兵。
    毕竟作为内藩，可以兰芳类比周代的诸侯国，而非那些后来入伙的朝贡国。兰芳有资格，也有必要掌握足以镇压南洋以及整个南部战略方向的武力。
    兰芳的国人虽然还不到5000万，但是铁人军的10个连队有超过1200人。连队长有练气士的实力，而穿上铁人军的甲胄之后，那些半步练气士的战斗人员也能发挥出媲美练气士的战斗力。
    这次空降来的有2个连队，出动的人数几乎和锦衣卫的选锋一样多，动作也只是比锦衣卫略慢了一些——当然，锦衣卫这里的动作还是太快了。虽然只是慢了一点点，但这里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留给他们只有扫尾的工作。
    不同于锦衣卫几乎是直接砸下来的“从天而降”，铁人军是在临近地面时用助推火箭缓冲，然后才降落。两百多个火球从天而降，就像流星一般。
    “哦这些就是铁人军了吗.”
    商洛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不过他们的铠甲，商洛是见过的。铁人军穿的不是锦衣卫的金身甲，而是铁人甲——铁人军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他们的铠甲显然比金身甲要大出一整圈，动作更慢，甲胄更厚。
    他们携带的武器也并非是锦衣卫那样的正常尺寸，而是以铠甲本身的标准放大了一圈。他们佩戴的步枪，口径也从普通的枪械尺寸来到了完全可以定义为机炮的30mm——也就是30公厘。
    “铁人军主要是用枪械战斗的。”傅远山看到商洛注意到了那些枪，便解释道，“南洋不练硬气功，所以他们的底子有点怎么说，他们一开始就直接练内家功夫。所以他们的甲不是人穿着甲，而是甲来承载人。”
    “这效果怎么样？”
    “在铁人军的‘业务范围’里是很好用的。铁人军专精的就是击杀凡人部队，这种时候枪比剑好用。在有充足补给的时候，铁人军只要派出一个连队，就能在一天摧毁一整条战线。但要硬说‘锦衣卫和铁人军哪个厉害’，那肯定是锦衣卫厉害。他们一个连队都不够我杀的，锦衣卫的高端战力要强出他们太多了。”
    “这是为了让朝廷放心？”
    “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傅远山答道，“兰芳一向都是这样，从来不会对朝廷亮刀。当然，朝廷也没对不起兰芳就是。虽然朝鲜总是口称‘孝子’之类，但兰芳才是从家里亲生的，是朝廷的分店——哦对了，你和国姓很熟是吧？”
    “是天子引着我和他见了几次面。这之外的话，就是他找我要了一颗筑基丹的事，以及他请我去拍拍广告。”
    “多和国姓打交道不会错的，这很重要。财侣法地，国姓占了个财——这倒不是说延平侯比皇家有钱，而是有时候皇家的钱和朝廷的钱没法分得那么开，天子自己没有办法支配，还得自己给自己打报告。但是延平侯那边就没有这方面的负担，他们的钱就是他们的。所以，国姓那边花钱会大方不少。”
    “啊对，他给雷部赞助过来着。”
    “后头如果你要做的不少事，都可以找他开口。”
    “要太多了会不会不好？”
    “哈。”傅远山笑了笑，“他怕的不是你找他花钱，他怕的是你不找他花钱。就像我修福缘道似的，国姓他们那边是靠钱堆出来的。能把凡俗之物堆积成道机，这可是质的变化。古往今来有钱人多了去了，找对路子花钱的人就他们家一个。” “诶？为什么？”商洛问。
    “因为以往的有钱人全都死了，就他们一家可以把钱带上天。”
    【噗嗤——】阿波罗尼娅笑了出来，【这可真是在理啊以往的人，哪怕是凯撒还是秦始皇，都已经躺地底下了。宫阙万千也都做了土。就只有他们赶上了这个时候，在这个关键的时机掌握了钱财这么个好用的东西。要这么说，你找他要钱那可是给他送机缘啊。】
    果不其然。那边铁人军落了地，短暂地整队之后，就有一个铁人军一路小跑过来，从腰上解下一个板砖大的电话。
    在商洛面前停留了两秒辨认他的特征，他把电话递了上来：
    “天君，国姓有电话找您，您现在有空接吗？”
    “行，接过来吧。”
    他准备双手给商洛捧着。不过商洛还是自己拿过来了——
    “哦呀呀！商天君，恭喜恭喜，你现在一定到了金丹期了吧？”
    “额还没到。”
    郑世杰那边的情报有点误差。两边都沉默了一阵，有些尴尬。
    “那你一定恢复人身了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商洛确实是注意到，自己从“回来”开始，就已经把那套金身甲给蜕了，恢复了正常的人身。
    但那身甲呢？
    【我也在琢磨这事。我看着你穿着铠甲出去的，怎么回来的时候铠甲就没了。那玩意儿丢是不可能丢的，神铬是神明留在这个世界上永不磨灭的痕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击溃。它一定还在伱身上。但至于具体在哪，等会去测试一下吧。我还没问呢，你的感觉一切正常吗？】
    “你感觉一切正常吗？”郑世杰也在同时问道。
    “这个还是说不好”让商洛后怕的有两点。
    其一是，他近乎于化龙的时候，一切的触感都太真实了，这铠甲和他自己的身子几乎就没有区别。甚至面甲上开出来的“嘴”，都真的有味觉，他也能透过铠甲获得嗅觉。他感觉不到穿甲与否的区别，所以现在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的情况。
    其二是，他没有把铠甲脱下来的记忆。

 第868章 枣

    第868章 枣
    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确实还得回去之后做个全面检查——当然，劫雷加身的状况比起来，铠甲的问题反而不那么重要了，甚至化龙都不太重要。就算化龙，自己说不定哪天还能找回来。这劫雷要是一直附在身上，这可能将会永久地改变他的修炼路径。
    电话那头，郑世杰回道：“那我这边，先给你报个好消息吧：水龙号安然无恙，我们的另一队已经找到张玄陵本人了。找到他的时候，他披着杏黄旗正坐在海岸边看风景。”
    实际上铁人军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完成水龙号的后续工作。这任务本来还包括回收水龙号，但水龙号现在已经和新安条克一起炸成灰了，只能回收飞行士。
    不过，只要作为飞行士的张玄陵没事，一切都好办。
    就像之前说的——水龙就算再贵，那也只是钱堆出来的。但境界光用钱可堆不出来。
    郑世杰没有为水龙号的爆炸而心疼一秒钟。他甚至都没和商洛提这件事。
    “所以，那只要你平安就好。”连续问了两次，商洛都没给出积极的回答，郑世杰只好这么说了。
    “我好像也不怎么平安”劫雷在身上，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平安。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还没有学过御风术——御风实在是太简单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随手一挥就能御风。
    但寻常的修士御风，也不过是一阵清风而已。就算是不小心发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商洛现在一个不小心就会打出一道风劫来，他都不敢再打第二次了。因为之前个风劫暴戾得只飞出去几米就炸了，下次搞不好会直接炸手里。
    “你没事吧？”郑世杰赶忙问，“你受伤了？还是断胳膊断腿了？要不要请我师祖给你看看？我师祖赤精道人手上有不少好药。”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我担心的是，我现在这样会不会伤到别人。”
    “？？？”郑世杰琢磨了两秒，“你截的天道是哪一道？”
    他立刻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显然，朱先烯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他和朱先烯的交情有十几年了，这事未必要朱先烯亲口告诉他他才知道。他知道朱先烯成长到如今的每一个细节，也知道不少关键性的技术节点。这次大爆炸一出现，他就知道朱先烯做了什么。
    他也知道，商洛一定能从直视大道的过程中获得些什么。
    “我截到了劫雷你敢信吗？”
    “.”郑世杰被这个词震住了，“劫雷？所以你在天劫的过程中，并没有去体悟天劫的余波，而是直接去体悟天劫本身了？”
    “嗯，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
    “好家伙！这事现在有几个人知道了？”
    “我周围的人之外，伱是第一个知道的。傅前辈还没来记得往回打电话呢，你们的人就来了，然后把电话递给我了。”
    “这需要保密吗？”
    “不需要。”商洛答道，“要是什么奥秘之类，我还打算藏着掖着。现在搞到了劫雷，我倒是想多找几个人来帮我看看。我现在连咒枣术都不能用了，傅前辈说他吃了咒枣之后就像渡劫一样——而且都这样了，还有谁能拿我怎么着，我用了咒枣术自己都害怕。。”
    “枣劫。”傅远山在旁边摇头道，“我没想到吃个枣子还能有这样的经历。以我这区区之身竟然直面了天劫，虽然只是舔了一口，但我觉得自己恐怕受到了心理上的创伤。大概这几个月我是不敢吃枣了。”
    郑世杰也听到了他的话。
    他沉默了2秒。 “商洛，也给我吃一个怎么样？”
    “这都什么人啊这是。都说了不是正常的咒枣了，怎么一个个都赶着来吃？你可别觉得‘试试就试试’。好不好‘试试就逝世’。”
    “可是，万一呢？”他回道，“万一我成了呢？”
    “万一你死了呢？”
    “额回头再说，回头再说。”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弃，只是看商洛现在不同意，他打算回头再迂回一下，“那回头见！我明天就来玉京见你。”
    “我跟你说，这个雷劫枣实在是”
    “我们谈生意嘛，谈谈生意。你还要拍广告不是？我这边剧本都写好了，正打算送来呢。明天没空也不要紧，和你谈谈剧本，然后我们这边再改改。那就这样，回见哈——”
    他把电话挂了。
    商洛把电话交还到了铁人军的手中，目视他离开。
    “什么人呐这是.”商洛摇了摇头，“怎么听说这玩意儿有劫，一个个都要来试试？”
    “我可以理解。国姓他太想进步了。”傅远山答道，“从我知道有郑世杰这么个人开始，他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成道。他和天子两个人真是臭味相投，要不然怎么能玩到一起去。”
    “该不会天子也要吃这个劫枣吧？”
    “那未必。天子至少还听道祖的话，不会乱来的。而且我也会劝劝他——这玩意儿真的不是练气期应该直面的。等回去之后，之类的事我也会如实和天子说明，我相信他会理解的。而且”
    傅远山顿了一下：“他作为丹修，他有自己的执着。别人的丹他是不会吃的，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他的丹一直都是自产自销，从来不经他人之手。”
    说着，他拿出了玉牌：“刚才让国姓耽误了一下，我得赶快给天子打电话了。他还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事呢。”
    “雷劫枣！给我一个！”
    商洛听着那边刚刚说两句，朱先烯的声音就爆了出来：“快把电话给商洛！我要和他通电话！”
    傅远山没有办法，只好把电话拿过来：
    “商洛！那个雷劫枣呢？现在还有吗？还有吗？”
    “有啊，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你不会真的要吃吧！我以为你不会吃呢。”
    “我当然不吃——我要研究一下。如果能研究出其中的原理，那搞不好下次释放天地大同就不需要龙珠了。我们自己就可以注入天劫，自己让天劫和灵气互相湮灭。搞不好还能做出更大的炸弹！快回来，快让我看看。”

 第869章 天机

    第869章 天机
    坐在野战运输机的坐席上，商洛还在回味朱先烯刚才语气——那就像神农尝百草的时候尝到了八角桂皮小茴香：咦！这玩意儿没毒，还挺香的嘿！
    商洛自己搁在手里都还没捂热，他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边朱先烯就已经安排着拿来做弹头了。而且听着似乎确实可行。
    这次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动用了一颗金丹和数百公吨的灵液，然后发射一整个水龙号运载火箭来投送。前后上上下下有一个军团的人在忙活，甚至还需要把作为弹头的龙珠和弹体分两次发射过去。
    虽然效果很好——刚才从来支援的铁人军的口中得知，他们新大陆中部的时候就遭遇了冲击波带来的强烈气流。幸好开飞机的是修士，所以问题不大。
    但是就杀伤效率而言，如果每次都要动用这么多人来发射，每次都要天子本人来下达指令，那就有“火工品管制”的问题。
    就比如矿山上虽然可以用炸药，但是炸药的管制涉及到很多程序，在使用的时候需要严格按照规范来操作，这些规范本身就是成本。如果在条件适合的地方使用二氧化碳气爆，用膨胀的气体来击碎岩石，那么火工管制的繁琐手续就可以省略掉。
    在灵煞武器上也有类似的限制。但如果能缩小规模，缩短发射流程，简化审批程序，把后勤人员从战略级缩小到战役级，乃至战术级，把使用程序从“天子的号令”简化成一道密码——如果想要简化成这样，一道便携的劫雷是少不了的。
    因为之前需要雷劫就得增加弹头的重量，弹头重量增加了就得用巨型火箭来投送，巨型火箭加进去之后还得用舰队来充电。这人越来越多，人一多了吃喝拉撒全都是要人来管。归根到底，要是雷劫能随手掏出来的话，这流程就全部都能省下来了。
    但在这之前，朱先烯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话说，为什么你师兄之前没想起来有什么简单的制造雷劫的办法？】
    “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简单的办法能制造雷劫。但这种问题，我们之前好像也碰见过——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试着去炼制筑基丹的时候吗？当时文鸳给我们解释了一下：机床不可能加工出比自己更精密的零件，阿罗汉想要开悟就必须从已经开悟的佛祖听到佛法。”
    【啊我懂了。就像做面包似的，面包不可能自己发酵，需要酵母点化。虽然在自然条件下，面包也可以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酵母，但那和炼丹也差不多了，空气中飘过来的是酵母菌还是其他什么杂菌完全是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决定的。他从一个丹师的角度就可以直接得出一个结论——炼丹中最无法决定的，就是量变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产生关键性的质变。炼金术士也会烦恼，低贱的铁和铅到底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升华为黄金。而你——】
    她顿了一下：【你就是那个带着酵母的人。你，可以往那个面包上放个枣，做成枣糕。你一下子就解决了整个流程中最无法确定，也最令人头疼的问题。你就像佛祖开悟了阿罗汉，像酵母点化了面包，工业母机加工出了小机。】
    “你的重点是在小机上面是吧.”
    【啊。】阿波罗尼娅忽然岔开了话题——但又没完全岔开，【对于你在这其中的作用，其实罗马的理论研究是可以解决的。我们称其为诺斯替，意思是拥有‘诺斯（gnosis）’的人，这个词可以简单地翻译成‘真知’，或者‘天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索菲亚，就是类似的意思。炼金术认为，金属有贵贱，就是因为真知从黄金之中流溢了出去，才会让黄金变成铁和铅。人也可以成为更高等的状态，目前这个状态也只是因为没有被真知点化。】
    “这也是酵母？” 【是的。诺斯替主义，研究来研究去，就是在研究点化这一切的‘天机’到底是什么。我们认为天机至少应当具有以下四个特征：不可言说性、知悟性、暂现性、被动性。真知的来源落在第四条‘被动性’之上，诺斯替认为开悟不可能依赖人类自身的意志获得，必须自上而下地得到一份天机才可以。这份天机，通常也是不可言说的、不可名状的，暂时的。】
    “天机，不可泄露？”
    【是的。在这方面，我们两边在理论上达成了一致：天机无法被人的思维所认知，超出了理智的理解范围。梦中的奇妙光景往往会在醒时暂留，但那就像露水一般会在太阳下慢慢消失。最后留下的，只有模糊的，无法言说的惆怅。这就是‘悟’了。而这些在修道之人那里被称作——太乙金华。先天大道的真理、泄露金丹要诀等等等等，这些不可泄露的秘密天机，全都是太乙金华。】
    “金枝和金华，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啊.真的很像。”
    【所以亚历山大方面和震旦是聊得来的。因为大家只要一交流就会发现，我们研究的是同一种东西。而伱现在的情况如果平移到罗马这边来看，你这个人已经变成了行走的太阳了。因为真知的光芒无时不刻不在从你这个人形的太阳面前泄露出来。】
    “我也是太阳神机了？”商洛愣了一下。
    【我不好说。那什么，如果你看起来像鸭子、走起来像鸭子，叫起来也像鸭子，那你就是鸭子。】
    “我看起来哪里像了！”
    【哈！你现在也被神铬套在里面喽，和我有什么区别啊！】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商洛的脑子里炸开了，“所以我和你，现在一样了？”
    巨大的不安让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诶不对大家都是在里面，为什么你能在太阳下面走，我只能待在你的手机里？】

 第870章 诺斯替

    第870章 诺斯替
    “啊哈，我就说嘛。”他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所以我还不是是吧？”
    【你可以是。不过，你有个关键的部分还与我不同——你记得承载我的神识的那颗金丹的弹丸吗？还有紫金山下面的金刚大门。神铬，并不是因，而是果。不是神创造了神铬，而是世界的规则在阻止天机被窥视。世界的规则，在拒斥变化和破坏。神铬，就是这一效应的具象化，所以它金刚不坏，因为从规则上来说它就不可能被破坏。但是你这里】
    她想了想：【你这是反过来了啊。你披上了神铬的甲胄，你和太阳神机一样正在流溢光芒，这就是神机的性质。但我在这里可不能随便出来，你却可以在地上走——这是为什么？而且伱可以把咒枣到处扔，我连今晚上要吃什么都算不到。为什么啊！明明看起来都一样，但你怎么好像比我更自由?】
    “在这一切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研究一下——我们是不是真的一样？我真的是太阳神？”
    【我觉得你可以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因为金华和金枝不一样——震旦和罗马在这方面的处理模式不太一样。我作为这个世界的阿波罗，我的神位来自于已经曾经存在过的阿波罗。而震旦这边，道祖好像并没有去求取什么古人的神位，你也是这样。你现在的状态，比起我，似乎更接近道祖。难道.】
    她忽然愣住了：【难道这些是老头子给你安排的？这铠甲其实是.老头子的衣钵？】
    “哈？”
    【你现在的生活完全正常不是吗？你可以跑，可以笑，还可以大跳。如果你是无限神机，你就是从未有过的自由的神机了——诶不对啊！哪有太阳能像你一样在地上跑啊！神话里面，太阳乱跑可是要后羿射日的嘿！法厄同架着太阳乱飞，要被宙斯雷劈的嘿。为什么别的太阳都在山底下，只有你在到处乱晃？为什么？！】
    阿波罗尼娅刚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忧、一点点的调侃，所以她使用了“比兴”的手法，借用鸭子来提醒商洛他现在的状态。结果转念一想，商洛的情况和他根本就不一样。商洛完全是自由的，他就是个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太阳，而且咒枣一个接一个地发——那咒枣，就是大道的一角，是无限的吉光片裘。它展现为暴戾的天劫，但却可以带来无比的机遇。
    如果运用得当，这道从大道中截获的“劫雷”，将能使万物生发，如同春雷催醒蛰伏的草木。
    【为什么我们不一样啊！为什么我们不一样！你也进来陪我啊！下来陪我！】
    “你是什么赛博女鬼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因为阿波罗尼娅的怨念超越了空间。她真的很想出来，但那本来是力量的代价，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让她自己选，是当神机还是当凡人的话，她知道自己还是会选择前者。
    但活生生的商洛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怨念一下子就爆了:
    【我也要！我也要你的甲胄！啊啊啊啊！我也想要！】
    “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那不是有个炼金人吗？”
    【尺码不对啊！完全不对！这凡人的躯体，怎么能够容纳神机。之前不好解释，但你现在自己想想也明白了——这炼金人能够承受天劫吗？我需要一副能够承受得住天机的甲胄。】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爱莫能助?你真的爱过吗？我生气啦！为什么只有你在外面，为什么我要在里面。哼！我生气了！】
    嫉妒。阿波罗尼娅的嫉妒之心又蠢蠢欲动。之前是嫉妒别人，现在是嫉妒商洛。
    【我要自己的房间！我要自己睡觉！我生气了！我】她半开玩笑着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说着说着，她愈发忍不住了
    【呜呜呜呜————】 她哭了。如果朱先烯在这里的话，他会和阿波罗尼娅有同样的感觉。朱先烯炼丹十几年，自己一口都没吃上。自己所求不得的东西被商洛拿到也就算了，但被池子里的鲤鱼拿到，简直是让他难以忍受。
    而阿波罗尼娅看着近在咫尺的商洛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升格——巨大的悲怆袭涌上来，她哭了。
    “你哭什么？”
    【我我好没用。我也想要.但是你又不是我爹，我没有办法向你要。呜呜.我为什么没有爸爸，为什么不能摇着他的手问他要这要那。】
    “那我也不能当你爹啊”
    【去你的】她抽了口气，【有什么好笑的。】
    “是是是，没什么好笑的。那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答应我，也帮我弄一个。我可以换的我什么都会做的。我知道，你不是我父亲，我不能要这要那的。但是我也可以换。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我还有时间。我什么都会做的。】
    “你本来也就什么都会做的啊！我叫你一声你敢不答应吗？”
    【我要生气了！我是认真的！】
    “唉，这样就对了。你想要什么自己说。”
    阿波罗尼娅刚才的悲怆之意一下子就被商洛给冲没了：【我也想要和你一样的甲胄！我想要一模一样的，可以吧？等你找到了，我们再讨论一下我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得到。】
    “诶~成交。”商洛点了点头，“这样就对了嘛。你也不欠我的是吧？开心点。有话就直说——不过，其实你再依赖我一点也可以。你可以直接问我要来着。虽然我不是你你爹.”
    【去你的我才不要叫你爹。我想要的，我自己会拿到的，不要你送给我。一分折扣都不要打，我自己拿东西和你换。】
    “你还挺有志气的啊.好吧。那么你现在的状态，和法厄同一样？”
    【啊对！我现在也有事情要求你了。所以，有什么事情就都让我来做吧！我什么都会做的。虽然还有欠你的房租没给但是，你好像也可以从现在开始给。所以求你了！也想办法帮我弄一套吧！我也想在阳光下跑跑跳跳。啊！我也被春雷生发了！我不能蛰伏在这里作咸鱼了，我要工作！我要工作！给我工作！】

 第871章 剑

    第871章 剑
    宁和号开启了襟翼，进入降落状态。坐在床边，商洛看这熟悉的玉京应天，但这里的景象却和他出发时大不一样了——极光在白云之后漂舞着，把白云映照成五色的烟霞。虽然确实很好看，但它已经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日常景观。
    “咔嚓”，商洛看到地上有一大堆闪光灯对着天上拍。虽然这景象恐怕今后就要半永久地固定在天上了，但今天是新世界的一天，大家还没有习以为常。
    “话说，大家还真是不慌啊”
    说老实话，如果今天这大爆炸不是他打出来，他看到这漫天的极光恐怕也没法安心吃下去今天的晚饭。
    “因为刚刚广播过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是朝廷打出来的大烟花。”坐在旁边一派的傅远山答道。
    “大家还真是相信朝廷啊.我该说这是心大呢还是别的什么。”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世界帝国，全人类的主宰。我们手上握有整个星球的资源，我们就代表整个人类的潜力和未来。所以，搞出什么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的。顺便这也可以为你之后的工作提供一下参照——当帷幕落下的时候，大家虽然会觉得很惊讶，但并不会觉得‘变天了’。天还是那个天，只是天在以往没有展露的隐藏力量罢了。”
    “啊，对，我有时候会把这件事忘记。”商洛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用自己原来的世界观来考虑问题——那是个迷梦被打碎之后的时代。
    但在这里，天朝上国从未离开过。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罗马，大家有时候会刻意忽略这个屋子里的大象，罗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在这个完美的和弦中，罗马只是大明的影子，是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统治着寻常人一辈子也不会去遥远国度，在世界另一头确保着世杰的秩序。
    ——基于这么个世界观，大家对朝廷的“大炸弹”有非常强的接受能力。
    甚至不少人觉得，早该炸炸了。
    “？？？”商洛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竟然还有人开始放鞭炮了。好像从上次哥伦比亚发射火箭，小庞培发表讲话开始，不少人就一直在等着朝廷给大家放个大烟花看看了。当时商洛正在吃饭，他看到大家听说哥伦比亚先发射火箭都难以置信，听到发射失败也只是暂且舒心；听到朝廷说“我们也准备发射了！”，那时候大家才能安下心吃饭。
    现在这一道大烟花直接把小庞培和整个哥伦比亚的行政中枢送上了天，这确实是大家的意料之外。但根据上次的事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得罪了朝廷就要被炸上天，死得满世界都是，这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理。
    “哦对了，天子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宣传。”傅远山说道，“天子太忙了，一会儿他会和你细谈。因为朝廷得和大家说明一下，这炸弹是谁炸的。如果你愿意参与宣传的话，那就说是你的了——这不是建议你啊，这是和你商量。因为完全取决于伱的个人意见。”
    “我现在露面还太早了，不合适。要不还是宣传一下张玄陵？”
    “不会的。”傅远山答道，“天子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现在不合适，那就先搁置一下。张玄陵有张玄陵的任务，他这时候也不适合露面。况且在这过程中，最大的功劳也是你的，你让也让不掉。”
    “这是功劳吗？好家伙，我觉得这可是大杀伐。”
    “一将功成万骨枯。”傅远山提醒道，“反过来说，没有杀伐，你的功业也无从奠基。搁在上古时代，大家立功的方法要更简单直接，只要垒个京观，或者宰了祭天。那些蛮夷应该庆幸，周礼让我们从去古未远的古礼中洗脱出来了，但我们依旧得时不时展现一下来自洪荒的暴戾，好恩威并施，教化万邦。以及.” 他顿了一下：“在这个过程中，杀伐本身的不祥已经由天子承担了，你不用担心。你只要领受杀伐之功勋就可以——况且你已经尽力了，你杀的是新安条克的叛党。你已经试着从阿蒙宙斯的手下救出了尽可能多的百姓，我们都看到了。你的杀伐堂堂正正，杀的就是敌国的兵将。真有枉死的，朝廷会帮你处理的。”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我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建设。虽然我离真正意义上的‘杀伐果断’还差些距离，但也不至于拗在这里。只是，我得挑个合适的时机对外宣布。因为现在如果要宣布的话，大家都要问具体流程，那就不得不提到灵气。现在，还不是灵气真正从帷幕后面走出来的时候。不过也快了。”
    “这个，真正需要你来决定的事了。天子也没有办法做主，他需要和你商量之后再决定——哦对了，天子是发了短信来和我说的。现在警报还没有解除，天子按照规矩应该待在地下掩体，所以他一会儿没法来接你。你直接掩体里找他就好。”
    “诶呀，没必要那么麻烦。都是自己人，还搞那么大动静做什么。不用来接我的，真的不用。”
    宁和号在大校场机场落地后，如傅远山所说，朱先烯确实没有来接他。欢迎的仪式和红毯也没有。
    但在停机坪上，站着个穿沙滩衬衫，戴着墨镜的老头儿。
    “师祖！”傅远山看到那人影整个人都傻了，“不是说没有人来接吗！怎么萨天师来了！”
    朱先烯没来，但是比朱先烯更厉害的人来了。没有任何的欢迎仪式，萨天师自己站在那里就是让傅远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除了机长在驾驶座上实在站不起来之外，没有任何人赶在站立的萨天师面前安然地坐着。
    飞机挺稳，舷梯靠拢上去，傅远山推开门就一路小跑到萨天师面前。
    “拜见师祖！”
    “旁边站站，不是来找你的。”他把傅远山拂到了旁边，眼睛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商洛。
    “师祖。”傅远山在旁边解释着，“一会儿，天子也要见他。”
    “那让嗣皇帝等等。因为道君还有吕纯阳要先见他，马上就要。我作为他的师傅，来带个路。”
    说话间，商洛也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好小子你还挺厉害。走吧，跟我去玉熙宫。再把你的剑背上，今天要见你的主要是吕纯阳。”
    “吕祖要见我？”
    “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自己沾染了天劫，现在没有办法使用正常的法术是吧？所以，让你把剑背上。天道和你开了个玩笑，让你的枣变成劫枣了，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之前就说过，你的道在剑道。释不了咒枣术，不代表你不能用剑。就算是天劫，也能用剑来驾驭。先天无剑，人自作剑——剑可不归天道管，它归人管。今天之后，必定让你再有好枣子吃。”

 第872章 授课

    第872章 授课
    商洛还不知道，萨天师竟然会开车。
    银色的敞篷跑车，看起来就像20世纪30年代的宝马。巨大的6缸直列引擎占据了车身的大半，坐位只有一排。这车看起来比法厄同的那辆还要值钱，至少法厄同的那辆没这么闪亮。
    【哇！这辆是赫拉prime凯撒银，全世界就只有2辆！全车都是精灵铁匠手工打造的，有一辆还在我那里呢。】
    “这就是你的那辆。”萨天师握着方向盘，“你们的神谕所的人欠了我一笔符纸的银子。我看这玩意儿银光闪闪的，就拿来抵债了。”
    【哈？？？？？为什么！我还一次都没有开过呢！】
    “不打紧，这辆车就送给雷部了，以后想开就自己开。”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商洛回道。
    【好意思！当然好意思！太好意思了！】
    “哇——”商洛歪着头，“你这脸怎么比以前还厚了。”
    【因为这辆车真的很厉害！我真的很想开着玩。你没发现这辆车的表盘上没有油量指示表吗？而且引擎温度一直保持在零下5°。】
    “诶？”商洛看了一眼离自己仪表——确实，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那仪表上的温度在说话间已经到了零下6°了。
    “这车的动力是罗马人的永动机。”萨天师答道，“所以开起来还挺有趣。一会儿我们办完了事，你们俩就把车开回去吧。”
    【谢谢萨师傅！】阿波罗尼娅立马就接下了。
    那事到如今商洛也没办法了：“那就谢谢萨师傅了。”
    “嗯？萨师傅，这好像不是去玉熙宫的车？”
    商洛注意到，车在午门前面停下了。但不是隔壁大皇宫的那个重兵把守的午门，而是应天城里面那个故宫博物院的午门。
    从顺天回迁到应天之后，这里的皇宫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虽然中途几经修缮，但皇宫的地面沉降依旧无法遏制。洪武年的时候就往地里打了木桩，百十年前又往里面打了水泥桩，维护成本与日剧增，但宫里头的生活质量却越来越没有办法适应现代生活的要求。
    所以才有了在城墙之外，外城郭，在原属孝陵卫卫所的建筑用地上修建了作为全球中枢的“大皇宫”。而原先的这个，在闹市区里面的这个，改成了“应天国立故宫博物院”。
    面前这个故宫博物院，展出的主题有三类——皇家珍宝、方物贡品，以及各类文物。
    “在带你办正事之前，先带你逛一逛。我们这一门的授课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地点，就看缘分。今天突然想着，得带你来看其中一样的东西。”
    商洛点了点头。他是知道这一门的传统的，毕竟傅远山在不久之前才经历类似的事情。在知道商洛目睹大道之后，他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福缘是不是失效了，也怀疑最近是不是有些缺德。但知道商洛目睹的大道是雷劫之道之后，他才知道：
    商洛目睹大道，确实哦商洛本人的福气。但这福气要是给他，他可是不要的。
    反过来说，通过比照傅远山的情况，商洛也明白了一件事：
    目前的情况虽然比较棘手，但真的很厉害。
    “是宝贝吗？”他问萨天师。
    “得看伱从什么角度来看。从经济价值上来说肯定不算宝贝，但只要放到故宫博物院里面了，那必定有特殊的意义——理解这意义，对你接下来的修炼有相当大的帮助。”
    “好好。”商洛打开了门，便要下车。
    “诶，等下，你留着。”萨天师望着商洛，但眼神空灵。商洛知道，这实际上是在和阿波罗尼娅对话。
    【啊？为什么我要留着？我也要上课？】 “慧明使，你就留下来看车。这是本门的内部课程，恕不外传。”
    【诶？不是参观博物馆吗？博物馆里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你看那边还有中学生呢。难道这是小学生以上才能看的东西吗？】
    商洛按住手机：“让你看车你就看车。听话。”
    【.】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会儿，【好吧，我听话。】
    阿波罗尼娅从来没有展现出如此的善解人意，让萨天师的眉头都扬了一下。
    把手机和阿波罗尼娅一起塞到车的储物柜里，自己和萨天师从故宫博物院的大门进去了。
    “两张票。”在售票处前头，萨守坚掏了钱包出来付钱买了票。
    “这位爷爷，您带老年证了吗？”
    “有，在这。”他真的掏出了老年证，递到了售票处里头。
    商洛忽然想了到什么。他在怀里掏了几下，掏出来一张学生证：“我可以买学生票吗？”
    “可以。”售票处在里头撕了两张票，分别盖了老年票和学生证的印章。
    一张票10个钱，两张票一共20个钱。萨天师掏了张纸票，把钱付了。
    “很不错。”把学生票递给商洛，他看着商洛的眼睛，“学到什么了没有？”
    “呼”商洛呼了口气，“这也是上课的一部分是吧？”
    “随堂测试。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吗？”
    “知道。从福缘道的角度来说，福缘不是大风刮来的，和钱一样。有了福缘，就要好好珍惜。虽然就算不用老人证和学生证，门票也只是20一张是吧。但是就算是小钱，能省还是要省。”
    “再补充一下？”他看着商洛，“继续参悟一下。”
    “再深入一点说的话就算有了大机缘，也有可能因为一些小事而慢慢流失。所以，日常的修养很重要——我是这么想的。”
    “你过关了。这堂课给你个甲等——的一半。”
    “那还有一半呢？”
    “在里面，带你看了那文物你就知道了。”
    背着手，他在前头走着，带着商洛往里走。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教你？”
    “我倒是不知道。”商洛确实是不知道——不过，他也看出来萨天师教课有这么一点好。
    这一点和某位万寿帝君完全不一样：萨天师一点都不打谜语，有什么就当场说了，而且为什么就主动说什么。要是商洛没问，他还会主动解释一下。

 第873章 愿望

    第873章 愿望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是个体面人。我知道过去有先生教太子读书，那太子也不如你。太子，毕竟定的只是一朝一代的事，定的是几十年的国本。但在你这里，你要定的是万世太平的根基。所以教体面人，有教体面人的方法。你看我对傅远山那小子就不这样。”
    商洛是记得，萨天师确实没和他说几句话。
    “这会不会有些伤他.”
    “这也是课的一部分。他是我的徒孙，其实本不归我这个师祖来教。但既然碰上了，我也教他一课——我教他的是，好好辅佐天君，将来功德无量。”
    商洛琢磨了一下——他确实记得，萨天师在傅远山的面前直接点明了商洛现在的状态，并且告知了商洛之后的去向。
    “啊，原来是这样。”
    “我这是教聪明人的方法。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教法，稍微点一点就行——就像，你这个体面人，也要用体面人的方法来教。你知道，应该怎么教体面人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打我不骂我？”
    “啧，你还不至于让我打伱骂你才会学习的地步吧。教体面人，不在于简略，也不在于点醒，而在于见微知著，在于启发和开导。就像孟子告梁惠王，一句话三个比兴——当然，你是既体面又聪明的人，我只做一次你就应该懂了。你可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商洛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这样的印象才最深——因为你这样的体面人，有资格临事。我不需要点破一切，只需要给你种下一颗善果。等你自己经历人间事时，这果自然就会发芽。”
    “啊！那您可太看得起我了！”
    “那是。”他在商洛的头上拍了一下，“也不知道能像这样拍你脑门的时候还能有几次。我看你的机缘不小，指不定没多少年就能超过我了。毕竟，现在离金丹期也只差半步了。”
    “诶呀，我正准备问呢。回来之后，我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原来现在只差半步了吗！”
    “这次本来的计划就是如此。道君和天子的心是好的，你把这事办得更好了，而且好过了头这个，回头道祖那边再说，我们上我们的课。”
    进了故宫博物院的大门，他们没有参观正殿，而是跟着导览图来了右手边的文物展馆。
    闭馆时间快到了，再加上之前也有天地异象的冲击。虽然所有人都不慌，但大多数人还是会先回到家里去听消息。这偌大的展馆里面，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只有寥寥几个人。
    “到了，就是这里。今天，只带你看这一件‘宝贝’。”
    在商洛面前，是个玻璃展柜。展柜里面有个圆滚滚的，花瓶一样的陶罐子。罐子上有四个小小的圆环，整个罐子的做工和色泽都很难称得上是上品，而且充满了岁月沧桑感。
    这罐子和其他的展品也不同，展柜的玻璃并非是封闭的，而是开了个小口。小口的大小刚刚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但罐子本身因为太长是拿不出来的。 旁边的牌子写着：小心轻放
    这意思是可以触摸的。
    “这是什么？竟然是可以摸的展品？”
    “汉代的四系罐，不值钱的。古董这种东西，一般只有造出来的时候值钱，之后也才值钱。有的人觉得时间久了就会值钱，但日用的锅碗瓢盆之类，就算可以上溯到汉代那里，同样也是不怎么值钱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不值钱，这罐子才能摆在这里让大家触摸。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商洛伸手摸了摸，又把手拿了回来。
    因为并没有什么感受。罐子表面糙得和地砖一样，感觉平时在哪里都能摸到。
    “我的感受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这东西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造这个罐子的人，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我们一样。当年的造罐子的人是我们的老祖宗，那时候大汉朝也是威震四夷。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能摸到这个罐子，朝廷依旧统御整个天下。啊，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我忽然想起来了。”
    他看着萨守坚：“这种展出方式，我们那里也是有的。不过朝廷还真是有钱啊，我们那里一般就这么展出一些碎瓷片之类，这里竟然展出一整个四系罐嘿。这得几千个钱吧？”
    “行情大概是1000不到。所以小孩子也随便摸，摸坏了就摸坏了。”
    说完，他自己也伸手摸了摸：“果然，和上次那个不一样，多半是什么时候碰坏了一个，又换了个新的。不过不要紧，这种四系罐哪里都有一大堆，指不定哪个干掉的鱼塘里面就能挖出来一个。因为那块地，搞不好从汉代开始就是鱼塘或者水井了，几千年都没怎么变过。”
    “这还真是.还真是奇妙啊。”
    他忽然悟到了什么。
    “说说看，你学到了什么？”
    “我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哪怕是千百年的光阴，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件日用品而已。而且这罐子当年应该不便宜，要是算上通货膨胀的话，这罐子现在卖1000的话搞不好还亏了。”
    “哈。”萨守坚笑了笑，“你竟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带过不少徒子徒孙来看过这个罐子，他们答的各自都不相同。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真正要说的是什么。”
    商洛点了点头。
    “把这几千年的罐子当作乐子的我们——我们的一整个天下，现在马上就要受到我的影响了。师傅你是希望我，记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多么的重要。”
    “你应当知道，修士和凡人不同，金丹期和筑基期不同，元婴期又和金丹期不同。”他望着商洛，“这一层一层，是修为上的绝对压制。举手投足间就能移山填海，这就是修士。而你，手握着更加可怕的力量——是【劫】。之后，动手之前，或者修炼之前都好好想想。想想这罐子——你和这罐子的主人。多善待天下的生灵，这就是想要让你这个体面人知道的。因为说不定过些时日，我就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第874章 人

    第874章 人
    因为参观的只有一个文物，所以两人不到10分钟就出来了。
    “萨师傅，我知道我学到了一点——不管是惜福也好，敬人也罢，总之我会记住这么一点的：我会作人的。”
    萨天师站了一会，点了点头：“别人不能说，我还是得说一两句的。道君不做人，久矣。你的授业从我这里开始，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今天他带商洛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人”字。
    人，两个眼睛一张嘴，是地球上的一种哺乳类动物，一种生物。但人不只是生物，人也是万物之灵长，以一己之力在地球的地层中留下痕迹的智慧生物。
    但反过来说，作为一个人，无论在其智慧有多么广博，无论他在构建人类文明的路子上走得有多远，他终究也摆脱不了生物的宿命。是生物，就会生老病死。
    低等级的水母没有自我意识，它们的身体可以像忒修斯之船一样随意更换，所以可以做到某种程度上的不死。但人类这样高等的生物，并不可能像水母一样完全替换构成自己身体结构。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也好，升斗小民也好，都只能活在史书里。有的人能在史书里留下具体的名字，有些人能够留下自己的影子。但归根到底，他们全都没了。
    但很快，甚至可以说是“现在已经”，这生物本身固有的生老病死，即将从一部分人类身上褪去。
    如果这是一种升华，那么走在最前方的，就是萨天师面前的商洛。
    他的进化速度比剧本里的王灵官还要快，比数码兽或者宝可梦都要快——水母没有中枢神经，自然可以随意地不死。但对商洛来说，这种生命的升华，真的可以让他一直都把自己视作人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未必”。因为侠以武犯禁，这是古来的常事。有了力量的人，很容易就会突破为常人而设置的藩篱。
    侠以武犯禁，未必会做坏事。但如果越来越多的人，有能力社会的藩篱当作公交车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这个社会就就只能看谁更“武”，谁就能犯“禁”。由此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萨守坚是不知道的。
    但可以确定是，现在朝廷挺好的。大家有电影看，有西瓜吃，有火车坐。大家过得挺好的，没有必要去动它。
    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古人，萨天师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他不希望这样的世界天崩地陷。
    而现在，最有能力维护这一切的人，刚刚出现了。那就是持有劫雷的商洛。
    “所以，小子，你可能比你自己想的要更重要。当初选你组建雷部，似乎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某些事”
    “哈？”
    “你马上就要知道了。道君以虚静治世，他可以不做人。但这世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他再静也静不下去。”
    忽然，他停顿了一下，望向了不远处的玉熙宫。
    “有意思，会议取消了。商洛，不用去了。”
    “哈？？？”
    “看来，我和道君还有其他话要讲，其他的天师也是，我们也还没有达成共识。不过，我可以把我们之间都有的共识告诉你——朝廷，需要你的劫雷。”
    “啊对。”商洛点头道，“我肯定会帮忙的嘛。” “不是需要伱帮忙这么简单，是需要你执掌天条的法度。在此之前，我确认一下。你那个枣儿呢？”
    “在这呢。”商洛从怀里掏出了咒枣。
    看到那咒枣的那一刻——即使是戴着墨镜，商洛也能看到墨镜之后萨天师的脸色又有些颤动。
    他从商洛手上拿过咒枣，搁在眼前看了看，然后一口吞服。
    他闭目凝神，停顿了几秒。商洛隐约能看见，萨天师的眼瞳里有另一个世界的光景闪过——阿拉斯加的海豹正跃出水面;太平洋彼岸的海鸥在叼着薯条，黔灵山的猕猴抱着手机爬上了树尖.人间百态，白驹过隙。和这里一样，又大不一样。
    “很不错”他看着商洛，“现在我可以确认了。天劫之力在你手，这股力量如果到了非人的手里就会让天下大变，会让天塌西北地陷东南。而现在，可没有第二个女娲来补天了。”
    “我现在有这么厉害了吗？”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现在出手能稳稳把你拿下的，就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四位天师。在金丹期之中，哪怕是即将突破到元婴期的赤精子，也会觉得你很扎手。至于蓝道行之流，你加把劲把关卡打通了，指不定能和他五五开。”
    “原来现在有这么厉害了！”
    “因为天劫，专杀修士。”萨天师给出了回答，“修士，终究是逆天而行的。为了突破生老病死，修士以心力凌万物以超脱。你的一招一式都有天劫加身，会动摇修士的根本，使其形神俱灭。而且越是超脱尘世，越是不该活着的，就越是容易被天劫所伤。你这个枣——”
    他顿了一下：“我举个例子好了。锦衣卫的东守上将军，很久都没有突破了。作为天人，他的天人五衰将至。他也已经超出了凡人的寿命太多。他本身的根基因为天人五衰而动摇，你的这颗咒枣对他来说就是催命符。恐怕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啊这.那师傅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你的修为还动不了我，小辣椒罢了。为师得去喝口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把车回去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商洛可以先回去。
    “我们这些老头子什么时候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再叫你过来。”
    “明白了。那我先去见天子了。”
    “嗯，去吧.”话刚说完，他忽然补了一句，“你们家那边的那个的猴儿游戏挺好玩。你加把劲把它搬过来，我还没打通关呢。”
    “哈？”
    【你们课上完了吗？上完了吗？】
    “上完了。就是有些话我想要和你分析一下。萨师傅吃了咒枣，好像玩到我家那边的电子游戏了？”
    【先别管游戏了！快来帮帮我！这车遭不住了！】

 第875章 跑车

    第875章 跑车
    商洛赶到停车场时，车的四轮正在原地打滑。前轮往后转，后轮往前转。后轮转得更快，但前轮有两对。彼此之间僵在那里，车胎都快摩爆了。
    “对了。”忽然，萨天师发来了消息，“这车其实有自动驾驶。但是，那边不建议使用。”
    “啊！那为什么？”
    “拿的时候，他们的人说的。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们说别开自动驾驶，我就不开了。你们要是自己有兴趣，就自己琢磨下。”
    【不用琢磨了！我知道原因了——那群不中用的家伙，可能是害怕了这辆车里的东西！这车里有魔神！】
    “啊！”他赶忙向萨天师回信，把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
    “是吗？”萨天师过了一会才回，“我并未感觉到任何恶意。”
    【魔神是最有眼力劲的.他们也怕死。他们欺软怕硬。话说我也不是软柿子啊！为什么到我这就要造反了！】
    “我想起来了。”萨守坚回道，“平日里不怎么开车，差点忘了——你们记得把车钥匙拔下来。我走的时候忘记拔车钥匙了。”
    【怎么有人停车之后还把钥匙插在上面啊！】
    不用商洛动手，阿波罗尼娅直接把车钥匙弹射了出来。车停了。
    【幸好.幸好】她松了口气，【幸好这辆车至少是经过了缪斯宫的伦理审查。我不知道这里面为什么会放个魔神这么乱来，但好歹作为车，它至少需要车钥匙才能启动。】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商洛扶着车门翻越进去，拿起了车钥匙。
    【你干嘛！等下啊！我还没准备好！】
    “放心，让我来。”他把车钥匙又插回了原来的位置——前轮和后轮又开始顶牛。但这次好像后轮不太撑得住了。
    【喂！你要干嘛？顶不住了诶！这车还指不定有没有保险呢，剐蹭到别人的车怎么办？】
    商洛掏出了一柄小锤子，在驾驶台上猛得敲了一下：“但凡有什么损失，让这个魔神来买单！”
    一锤下去，整辆车都安静了。前轮往后倒车的动静立即就停了。
    但操控后轮顶牛的还在往前运行，一时间没有刹住，直接撞上了水泥的限位挡板。崭新的车头轰隆一声，一头攮到了水泥面上，瘪了。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啊！！！对不起！不要找我赔钱！我真的没钱赔你了！真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你自己看。”
    商洛指着车头——刚才被撞得扭曲的车头，现在正在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被撞得瘪下去的保险杠和格栅，也在慢慢恢复恢复原来的形状。
    （一连串金属扭曲声）
    车恢复了原装，和新的一样。阿波罗尼娅不小心撞上去的痕迹完全没了，甚至连车漆的镜面都恢复了原样。
    商洛走下车，走到车前的引擎盖前方——
    银色的漆面像镜面一样反射着周遭的一切。商洛盯着镜面，一手掏出了锤子，一手把玩着黑色的闪电：
    “有本事再来一次试试。”
    【.】阿波罗尼娅也没说话，听着商洛在车头教训车里的魔神。
    “懂了就开下车灯。”
    （车灯的咔咔声）
    车灯开了，一点都没犹豫。
    商洛一道重锤直接砸到了引擎盖上了。引擎盖被他砸瘪出了个坑，黑色的雷电也随着锤击灌注了进去。
    车灯疯狂地闪烁着，仪表盘和引擎一起痛苦地颤抖着。 商洛指着引擎盖喊道：“什么毛病！夜间城区行车，不许开远光灯！听懂了没了！把车修好！把远光灯关掉！”
    引擎盖的凹陷处恢复了原状，比刚才更快了。
    商洛走回车门旁，翻身坐进了驾驶座，切到了倒档开始挪车。
    【哇什么时候我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你不要和它顶牛。你自己没有法术吗？揍他啊。这些魔神是怎么被封印进去的？还不就不是被揍进去的。既然是一开始就是揍进去的，就多揍几下，揍多了就老实了。”
    【哦】阿波罗尼娅应了一声。
    “诶对了，这个永动机里面怎么会有魔神？是每个永动机里面都有魔神吗？还是只有这台里面有？”
    【不知道诶，我还不知道是哪个魔神。】
    “回头我打电话问问卡琳吧，让她在图书馆里查查。今天先凑合一下。”
    【诶对了，有件事伱是不是忘了。】看着在驾驶座上坐着的商洛，她问道，【你是不是没有驾照？】
    “？？？”商洛愣了一下，“对啊，刚说不能以武犯禁。还好，没人看到。”
    【可你已经挪车了吧！】
    “诶呀，这里是停车场，不是公共路段，我没开出去就无所谓。”他爬过中间的扶手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一敲驾驶台：
    “喂！开车！送我去大皇宫！”
    驯服了这辆车里的魔神，那么自动驾驶也就可以用了。
    精准而高效的，这辆加长跑车从停车位里自己挪了出来，从停车场开了出去。
    上了道路，敞篷车的雨棚自动升了起来，遮挡住了驾驶座，防止车里的情况被看到——它已经会抢答了。
    一路开到了下马坊门口，这里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只有大皇宫内部的捶丸小车可以开，文鸳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等着他了。
    “稍等下。”下了车的商洛在四周看了看——他找到了下马坊前面的栓马桩。掏出手机，他把手机的天线拔了出来，这是先前张天师三丰仙人送他的【轻银】。他把轻银拉长，一头拴在保险杠附近的脱钩上，一头攥在手里。
    “过来！”他喊了一声，被拽在手里的车跟着他走到了栓马桩旁边，被他栓了起来。
    “哇”文鸳愣住了，“你这什么车啊，竟然下车还要拴着？”
    “我怕它跑了。”说着，商洛上前拔了车钥匙，揣到怀里，“走吧。”
    “你这车要不要喂点草料的？”
    车喇叭“叭叭叭”地响了。
    “还真要草料啊！”文鸳问道，“那是吃95号还是98号？”
    “这种罗马玩意儿应该都是吃德拉克马的。我来找找.还真有投币口。等下，我找找有没有零钱。”

 第876章 山道

    第876章 山道
    “德拉克马币，德拉克马币钱包哪去了。”他在包裹里找着。商洛记得还剩一点点，还是之前去亚历山大吃冰淇淋剩下的。因为一直没花掉，所以还在那。
    “怪了，钱包呢。我说，阿波罗尼娅，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不是搬了那一座德拉克马大山回来吗？钱呢？”
    【啊？已经花掉了啊，你当时不就答应了。】
    “当时我是没说什么。但是你花一座山那么多的德拉克马，你到底买了什么啊？”
    【马上到了，马上到了，已经发货了。】
    “好吧.我姑且当作那是战利品，你对战利品也有处分权，买什么你当然可以决定。但既然要我们一起用，我想问问，你买的东西是很实用的东西吧？”
    【很实用啊！太实用了！你一定也觉得很实用的！】
    “那好吧不过手头没德拉克马币了啊。”他望向文鸳，“还有么？借我两个子儿？本来不给也就算了。但我说了要给了，不好失信于它。”
    “五块还是十块的？”
    “不是，是上次去亚历山大的时候，罗马那边给我们发的德拉克马币，一共20个的那个。”
    “啊！”文鸳想起来了，“我一直带着个在身上当纪念品的。回头记得还我一个。”
    “一定一定。”商洛摆了摆手。
    从文鸳手上接过了硬币——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要还的。
    方才萨天师的一番话让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破坏力，以及自己“做人”的重要性。而朋友就显得愈发宝贵了。
    他的朋友不太多，但好歹还是有几个的。要是搁在上个月，还会觉得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纯属自我意识过剩——因为他确实没有比文鸳厉害多少。如果把法宝全部丢掉，他还未必能打得过文鸳。
    但这劫雷入体之后，一股危险的思绪在他的心中萌发了起来：他手上拿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子。就算是朋友，他也有那么一刹那产生过锤他的想法——他甚至看到故宫大门都想锤一下。
    他刚才去锤那辆车的引擎盖，也有手痒的意思在里头。那车不是人，他锤起来就少了不少心理上的压力。
    【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嘿。刚才我都有些害怕.】
    “萨师傅说，我可以用练剑来处理这个问题。不过具体的方案，他们好像和道祖在开会。具体怎么练，等他们开完会就有结果了——不过我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来办。”
    “嗯？”站在门口的文鸳察觉到了商洛有些不对劲，“怎么，你有问题？”
    “我还确实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剑道的事。”
    “这你就问到我擅长的地方来。来来，上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会亲切地告诉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驾驶座上，文鸳慢悠悠地打着方向盘。他开这小车的技术比商洛要熟练得多，而且在每个路口都要会减速观察。即使是周围根本就没有人，也根本就没有交通规则，他也还是会以安全为上。
    商洛一直觉得，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咋咋呼呼，其实远比外表看起来要镇静得多。其他的朋友里面，陆良是外表看起来镇静，内里有掩藏不住的咋咋呼呼，商洛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上来就要比试；至于韩行知，他看起来咋咋呼呼，内里也是咋咋呼呼的，完全表里如一。
    “嗯”文鸳想了想：“你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我建议有空的时候先来我这边，我们一起练练剑。萨祖说得非常对，剑道对你这种情况确实很有帮助。不过准确地来说，其实不是剑道。”
    “那是什么？”
    “我把总体的情况给你捋一下，从我这个视角。我和小韩帮你把龙珠放到位置之后，就和你的狗一起在水上漂着——之后很快啊，我明显感觉到和后来你给出的时间不一致的，我立马就被弹出来了。我分析，当时在失去龙珠的情况下，我和他有沉溺在安布罗西亚之中的趋势，所以没感觉到时间在流逝。等最后被炸出来，从原位回到外面，就是天地大同被引爆的时候了。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你确实是获得了极其可怕的力量，可怕到你自己都害怕？” “嗯嗯嗯。”商洛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完全没有必要害怕。我身高181，之后个子搞不好还能再高一点点——这世上比我高的人多了去了，还有的人两公尺多高的。那问题来了，你把一个小孩抱到2公尺多，他肯定害怕。但你有听说过两米多的人会恐自己的身高的吗？”
    “有点意思.那答案肯定是‘不可能’吧。”
    “为什么呢？因为恐惧来源于未知。小孩儿对2公尺的身高完全没有一个认知，所以你把他抱到2公尺他会害怕。但如果一个人本来就只有2公尺——他对自己的身体感知，不可能存在‘未知’，当然也就不可能害怕。所以。”
    他总结道：
    “你会害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你害怕被自己的力量异化成你不希望的样子，这只说明一件事：你还没有完全掌控这股力量。对此，我的建议是练剑。但不是用剑来练习剑道，而是道门五术中——山、医、命、相、卜中的‘山道’。”
    “那是什么？我记得是藏剑、养剑的学问?”
    “你可以拿它来藏剑养剑，但它的作用远不止养剑。所谓山道，就像是仁学部的仁学学科，理学部的数理学科一样，是整个学部的基干。所谓山道，学的就是练气士的【练气】。山道是教你怎么修行的学问——这种时候，你应该再琢磨一层。何为修行？”
    【嘿，这个问题把我也问到了。修行是什么？】
    商洛也把问题抛了回去——
    “所以，修行是什么？”
    “所谓修行，本质上就是研究的是‘如何通过量变来产生质变’；研究的是‘凡俗之物如何通过自身的变化来通向更高层次’。所谓修行，就是用丹药、见闻、玄典、武术，来积攒量变，最终领悟质变的过程——我个人认为，你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天劫’的力量是怎么来的。所以，来养气吧，来练气吧，修行吧。方法有很多，以剑入道是非常不错的路径。”
    “文师傅！”商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喂喂，你干嘛！我开车呢！”
    “你一句话把我点醒了！陪我练剑哦不，教我练剑怎么样？虽然之前我们也对练过，但现在再练起来肯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诶呀，你都快金丹期了，管我一个练气期的叫师傅，这不对劲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不必贤于弟子，我从你这学到东西了，我就把你当师傅了。”
    “我怎么感觉像是孔夫子看到两小儿辩日之后突然开始自省了似的也罢，辩日就辩日。我的这点功夫要是能帮得上你，倒也算赚到了。”
    （嗡————）
    悠长的磬声敲了一下。
    萨天师发来了消息：“道祖和我们都听到了。很好，非常好。你自己明白，比我们教你要强得多。那个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文鸳！”文鸳忽然坐直了起来。
    “就你了。教学相长，你和商洛对练一下，对你们俩都有帮助。我们这继续开会研究，会开完之前你们俩自己去参悟一下——还有那个，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叫文鸳！我叫文鸳！我练他吗？我真的能练他？”
    “小子你来玉熙宫门口一趟。要和商洛对练的话，你得拿着这把剑才能和他练。剑道上有什么问题，就问那把剑。”
    他又对商洛说道：“商洛，道君和我们还在讨论到底应该给你哪一把天剑来修行。但练习的话，暂时用【这把】就行。你去天子那领，然后和他对练。两把都是教具，小心别弄坏了。”

 第877章 下马坊

    第877章 下马坊
    投了币才离开，银色的跑车被留在了下马坊门口的拴马桩上。
    这车看起来就很显眼，被拴在门口就显得更显眼了。不少过往的行人都多看了一眼。
    “阿嚏——”
    突兀的，喷嚏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在马的喷鼻声和活塞的喘声之间。音浪低沉，声势强劲，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似乎注意到看过来的目光。车灯闪了一下，极“通人性”保持了安静。
    “话说回来，那车里到底是个什么魔神？你查到没有？”
    到了西苑的门口，还没门去。商洛想在进门前把事情解决。
    【有眉目了，但是还在核实。我没有神谕所的电话号码，所以让维多利亚帮我核实了——但是，我猜也不会核实出别的结果，这应该是可靠的。】
    “所以，那是什么魔神？是很厉害的魔神吗？”
    【很厉害。是猎马的魔神。具体来说，那里面的魔神是——六足战马葛拉尼。】
    “葛拉尼？那不是《尼伯龙根》里面齐格飞的坐骑吗？原先是是奥丁的战马之一？”
    【是的.就是那一匹。葛拉尼是俘获的战利品，被约束会吗西在这台车的永动机里了。】
    “你们把来头这么大的魔神就约束在这么一辆车里？”
    【就是因为来头大才要约束到车里。英雄巡礼得来的战利品都没有形体，需要使用神通术使其附着在物品上。作为战马来说，只有差不多性质的载具可以用来约束它了——我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拿我的车当作容器。结果装进去之后他们发现，葛拉尼根本无法驯服，他们还是太逊了。】
    “所以他们就把车送人了？”
    【那边说已经和萨天师说明过了啊.可能萨天师根本就没在意里面到底有什么——或许也正是因为萨天师的实力完全可以压制住葛拉尼，所以不在意也无所谓。葛拉尼虽然有魔神的位格，但和所有的魔神一样，他无法超越自己的原型。葛拉尼归根到底还是一匹马，它符合所有马的特征，包括认路和认主。】
    “啊！”商洛猛地一拍手，“所以我可以放心地让它自动驾驶了？”
    【你不是会神行术吗？从地铁里挺方便的。】
    “自己跑路哪有坐车舒服啊。神仙不也得有坐骑不是吗？啊，那之后我就不跑了。你让他认路，就让他带我去，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车上就行诶对了！”商洛忽然想了起来：
    “说到坐骑——隆隆哪去了？我还要给他降职呢。还想要正兽级副兽级？敢耍我，直接给他降到坐骑级。”
    他问了文鸳。
    “已经回来了。”文鸳答道，“现在他应该回家了吧。他家住在御苑。虽然去新安条克出差了，不过他家还在那里。”
    “他家？”
    “就是御苑的熊猫馆里有他专门的一间房。隆隆是在那里出生的。”
    “他还敢回屋子里去躲着是吧。等我忙完了就去收拾它。”
    说来，这整件事全都是因为隆隆跑出去了。虽然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是好事，但这中间给商洛添了很多麻烦。只有隆隆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吃吃喝喝，最后还在潜航舰上大吃了一顿，在最安全的地方等待整件事结束。
    倒也不是说它真的有很么大错。但商洛就是看他不爽。明明大家都在外面出勤，就他一个坐在那享受熊生，这太气人了。
    “要我通知那边一声吗？”文鸳问。 “不用。我要给他个突然袭击。他要是在屋子里反省认错也就算了。他要是还是躺在那该吃吃该喝喝，我就”
    “额你打算怎么样？”
    “我这正好还缺一个坐骑。也让他活动活动筋骨，省得坐在那吃东西发胖。”
    “还行，那小子是该收拾下。”文鸳对自己进入任务的“途径”依旧耿耿于怀。
    说话间，车到了西苑的门口了。
    “那你在这下吧。我还要去玉熙宫拿剑——也是见鬼了，我在玉熙宫站岗也有几十次了，还是头一次有东西也让我来拿着。不过多半不是给我的，只是让我用用而已。”
    两人在门口简单告了别，商洛进了西苑，朝着长春宫走去。
    “商天君，晚上好!”
    门口的锦衣卫朝他敬了礼——虽然外人现在还不知道先前的爆炸是谁来触发的。但锦衣卫全都知道，这场爆炸是商洛站在爆心给点炸的。他整个人从这场撼动地球生态的爆炸中全身而退，连毛都没掉一根。而且，他似乎还在修为上更加精进了。
    虽然看不出来，但他还是赶忙给商洛指路：
    “请您稍微等个几分钟。天子在和阁老们交代事情，因为之前以为你还得过好一阵子才从玉熙宫过来。先到候见室坐会吧，喝茶还是可可？”
    “可可，谢谢。”
    他要了一杯热可可。反正也不是外人，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喝了。
    进了候见室，里头已经有人坐着了：面如死灰的韩行知坐在那。他两臂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两眼无神地仰头看天。
    听到门那边响了，韩行知看了过来——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就激活了。
    “大哥！你总算来了！我饿死了！他们不给我吃饭！只给我喝水。我爸妈出差去了，我叔叔让我在这等他一起回家。但他在玉熙宫下面看门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啊！我快要饿死了。”
    “都说了伱现在要养气，不能随便吃东西。至于无根水，这里应该是有的，毕竟天子要炼丹。至于吃的，这里应该确实是没有。”
    商洛一边走进来一边答道。他顺手就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了。
    “啊我好饿.再这样我就要立地成仙了.大哥，你有吃的吗？”
    “你要吃的？还别说，我还真的有。”
    他在外套里面掏了掏，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油纸包——这是之前从隆隆在新安条克的园区里面拿来的窝头。他还没来得及吃。
    “给你，吃吧。”
    “大哥！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
    虽然窝头还没进肚，但看到食物还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第878章 天剑

    第878章 天剑
    正要说话，外面的锦衣卫开了门：
    “商天君，天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说等几分钟，其实也就等了一分钟多一点。
    他回头对韩行知吩咐着：“那你自己慢慢吃，一会儿下来我再找你。你叔叔要是没把你领走，我们俩就去吃点东西。”
    “嗯嗯嗯。”他嘴里塞了窝头，不好说话，只能点头。
    商洛关上门的时候，嘴里窝头差不多就吃完了。
    仅仅是一个窝头而已。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虽然很瘦，但这个年纪饭量还是挺大的。
    “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他看了看门口，打算问商洛，但商洛已经到楼上去了。
    “啊，吃点东西，大哥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他走到商洛的外套旁边，把手伸到商洛掏出来窝头的口袋里——
    “诶，有咒枣诶，太好了。诶，这咒枣的光泽，看起来好辣啊。”
    楼上，商洛在上楼的工夫，和下楼阁老们打了招呼，然后进了朱先烯的办公室。
    “啪~”一进门，一卷彩带礼炮从旁边飘出来。
    “呵哈！我们这次大功告成啦！”朱先烯喜不自胜。事情已经结束，现在是庆祝的时候了。
    “不过庆功宴还没准备好，过两天再说。”他伸手把商洛头上的撩开，然后给他递了红罐的灵液：“来来，我们先开一罐庆祝一下。干杯！”
    “干杯！”
    两人用罐子里的灵液碰了杯，朱先烯先喝了一口：“哦对了，一边喝一边说。我还叫了外卖。”
    “不是说过几天再庆祝吗？”
    “诶呀，叫个外卖算什么庆祝——我跟你说。就这次这一炸，天庭的万世根基就定下了，我和你嫂子多年来的研究也终于没有白费。这庆功宴开多大都不过分。”
    他又喝了一口：“哦对了，外卖还得等会。因为我算好了时间，打算等你从玉熙宫那边回来吃，所以叫的是夜宵的点。我估摸着，他们和你说话应该不用太久。但伱要是不在那，只有老头子们开会，那他们开会的速度就慢了，大概要开个几天或者十几天也说不定。”
    他也摆了摆手：“所以不着急，我们这边的事还是按部就班地来——萨天师让你从我这里拿剑，他说的应该是那一把，我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看看去吧。”
    他指着墙边的柜子里，有一把白布包好的剑。
    那把剑似乎一直就在那里，商洛也没注意过。
    “那是？” “干将莫邪。”朱先烯答道，“那是我平时用来练习的剑。不过我很久都没练过了，毕竟我是丹修又不是剑修。剑术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懒得再往下练。搁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放你那正好。”
    “干将莫邪，好像听起来很厉害啊！”
    “反了，听名字就知道不厉害。毕竟是人铸造的剑，不是天剑。不过人剑也有人剑的用处，比如这一对干将莫邪——这把是莫邪剑，另一把干将在武库里收着。一会儿让文鸳去拿过来，你们就能练剑了。”
    “这一对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只要你和他分别拿着干将剑和莫邪剑来练剑，你们就无论如何都伤不到对方。”
    “哪怕是大罗天仙？”
    “是的，哪怕是大罗天仙——如果是大罗天仙的话，剑宁愿自己爆掉也不会伤到对方。所以，你们可以完全放心。文鸳虽然修为不如你，但他练剑也练了很久了。我听萨祖说，老头子都很满意你的悟性。你竟然愿意和修为不如你的道友一起研习剑术，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所以，你们就拿着这一对剑来练吧。然后.”
    他琢磨了一下：“你们练完之后，这对剑就放在雷部吧，当作教具。你拿去和别人练习也行，别弄坏了就好。”
    “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不过如果我拿来砍别人，有没有用？”
    “它归根到底还是一把剑，所以肯定是有用的。不过再有用，毕竟也只是一把人剑，它的锋利和坚韧在凡俗兵器中堪称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但毕竟也只是凡铁。它做不了凡俗兵器之外的事——老头子们要给你的东西，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要给你的是天剑。”
    朱先烯眨了眨眼；“你应该知道天剑的意思。你自己手上也有些从罗马那里拿来的剑是吧？那些虽然也有法力，也不过是地剑，在规则之内。天剑，是足以证道的剑，妙处无穷。如果我也能当剑修的话，皇祖看在我是嗣皇帝的份上，应该也会赐我一把吧。不过我选了丹道，所以皇祖给了我天地洪炉来用。”
    【天剑？难道是.是诛仙剑？？？】
    “其中之一是。”朱先烯回道，“那里面有一把是诛仙剑——是的，诛仙剑这种层次的，也在诸位天师手里拿着。现在朝廷的实力就算去打上古封神大战也是有一战之力的。不过除了诛仙剑之外，吕祖那里也有黄龙剑和飞光剑之类。所以他们在商量到底给你哪一把，因为天剑的作用不只是武器，还是一条大道。他们得研究研究才能决定好。”
    “哇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合适吗？”
    “就是因为贵重给你才合适。要给我就是纯属浪费，因为我对剑道一窍不通。但你，似乎和剑道很有缘。当初道祖说要让你以剑仙门来执掌道盟，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虽然理论上，剑道和剑术是两码事。但你作为剑仙，不会打剑也不合适。所以这部分打剑的外家工夫，找个朋友来教你就挺好。”
    “那我就收下这把啦。”打开柜子，他把白布抱着的莫邪剑拿到手里。
    “哦对了。这对剑应该还有更多用处的——因为伤不到人，所以拿来教剑术之外的事也可以。比如如果你要学习一下神通的话，可以让那个姓韩的小子教你。他的天赋也很不错，教你些基础知识也够了。他好像在楼下吧？”
    “啊对，他正饿着呢，在楼下吃饭。我包里还有窝头和.”
    “有窝头和什么？”
    “（金陵雅言）！我包里还有咒枣！那小子一声不吭肯定是把吃掉了。吃下去要见纽约的！”

 第879章 剑仙门

    第879章 剑仙门
    被太液池的一桶水浇醒之后，韩行知睁开了眼。
    他发现自己周围全都是人。商洛和朱先烯的脑袋一上一下，就像主刀医和麻醉医似的。旁边一助二助三助围了一圈。
    “啊”他张了张嘴，“好饱，我再也吃不下了.”
    “你都吃了些甚么啊.”商洛看着他。
    “我看到阿拉斯加的海獭正在砸手机，hd区的乌鸦在敲垃圾桶，峨眉山的猕猴抱着手提包爬上了树梢啊.我还看见，有猪八戒！猪八戒要被吃掉了！猪八戒！”
    朱先烯一颗丹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另一手抓着他的下巴猛地一抬，让他把丹药吃下去了——韩行知脑袋一歪，就没了动静。
    “这小子受到了精神冲击。没事，吃了丹药在这睡会就好。”他对着旁边吩咐：“抬到休息室去，别给他喂水，等醒来让他自己喝。另外告诉老韩，他侄子没事，不用来了。等下班再来接他吧。”
    和商洛一起回到了二楼，朱先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刚才商洛忽然想到楼下可能会出事，结果去的时候韩行知刚刚仰头往下一倒。他们手快，伸手把那颗咒枣抠出来了，所以没什么事。
    “怪不得天师们也觉得，你需要通过练剑来养气。”他看着商洛，“这天劫之力还真是厉害啊。”
    “要是能截到更方便的大道就好了.”
    “诶。”朱先烯摆了摆手，“能悟道的人有许多，王阳明不用见天劫也能悟道呢。但是能直面天劫，并且将其化用己身，怎么算都只有你一个人做到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很麻烦，但未来指不定会更麻烦呢。”
    “啊这.难道我这算是运气不好？”
    “想什么呢，就是麻烦点才好啊。一眼看到头的大道，说不定很容易就能走到死胡同。等你走到头了，你说是换还是不换。越是麻烦，就越是有发掘的空间。天劫不是一般的麻烦，是古往今来独一份的麻烦——你看，这枣。”
    他捻起了一颗从楼下拿来咒枣，咒枣用纸巾擦过了，但他也不在乎这枣刚刚被韩行知吃了一口：“受天劫之力的影响，你连最基本的咒枣术都变了样。可想而知，之后还有无限的潜力可以开发，任何法术在你这里都能搞出新玩意儿出来。”
    “之前傅前辈教了我御风术，我也释放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试试看？” “不不不，这个不能试。他能御出一道在很远处才会飘散的清风。我用了同样的法术，结果只能放出在眼前就爆炸的巨大涡流，风涡流炸出来的风刃把傅前辈的头发都给削了一绺。在这演示我怕把房间给炸坏了。那窗户的事我还记着呢.”
    商洛不想重创朱先烯的房间了。上次是把窗户整个搬走了，这次单纯是炸个房间倒还没什么。他怕这一道风劫下去再把窗户给“开”出来，那乐子就大了。到时候朱先烯的办公室搞不好会变成什么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
    “那还是算了。”朱先烯也立刻想到了那扇窗户的事。自从窗户被搬走之后，他对空间的稳定性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既然有很多潜力需要开发，那我来帮帮伱如何？让我研究研究咒枣，说不定我能找到些专属于你的法术——既然传统法术在你这里全部都会走样的话，那进一步的话，有不少法术应该是只有你能用，而别人没有办法用的。搞不好，你在那之后能自成一派。”
    “还能这样吗？竟然还有没有开发过的法术流派？”
    “以前也没人能截到天劫啊。我想着，这些天劫法术说不定可以用来重塑剑仙门。如你所见，如今的名山大派没有一个是剑仙门的，大内剑首也空悬了许多年，根本招不到剑修。因为剑修的的法门，是谓‘疾风不能偃其神异，雷电不能摧其凌厉’——简单来说就是太玄奥了，入门本身就是难于登天的事。”
    他指了指自己：“其实皇祖当年也是指望我能入剑仙门的，我也觉得剑仙非常‘酷炫’，非常‘ok’。奈何就算仙剑到了我的手里，我也什么都没悟出来，看来我的道途就是在丹道上了；而你，则不然。你可以用剑来驾驭疾风和雷电。用天劫重塑剑仙门，做到所有前人都做不到的事。包括——”
    他顿了一下：
    “包括，吕祖。就连吕祖，也只是开了剑仙门的山。他在剑之道途上的造诣，并没有人能够领悟。我在想，既然天劫是能够驾驭的，说不定也可以用来开辟一条新的流派——而且剑仙之道，本来除了剑仙自己就没人能弄明白，这也算符合传统了。”
    “原来剑仙门是这样的门派吗？”
    “一直都是这样啊。吕祖的真传没人能弄明白，后人只能模仿。你的‘真传’，到时候多半也没有人能够弄明白。但你开辟出来的道路，就已经可以让许多人跟着模仿了。不过.”
    他捂住了额头：“本来吕祖的东西就【搞不懂】，再加上你的东西也【搞不懂】，变成了【搞不懂】的平方。我很为将来想要入门剑仙道的修士们担忧啊前人的尾迹，眼看着就越甩越远了。”
    “那可真是绝望啊”商洛能够想象到这种情况。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劫剑”到底是什么，甚至他觉得搞不好吕祖本人也搞不懂自己在练什么。
    疾风不能偃其神异，雷电不能摧其凌厉。剑既在身外，又在身内。剑道可以悟入己身，但剑终究是身外之物。而如果能够将其驾驭起来，就能成就峥嵘而崔嵬的剑仙之道。
    “或许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感悟自己的剑道，这就是剑仙门吧。”朱先烯念叨着，“‘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剑道就该豪迈些，这世上本来就不该有两把一样的剑。现在，你终于有了自己的剑了，你的剑仙之道这样才有了个说法。”

 第880章 闭关

    第880章 闭关
    “原来剑仙门一开始就是要这样进的——原来要自带剑？学校不发的啊？”
    “你说到点子上了”朱先烯点头道，“剑仙门就是自带剑来入学的道门。和其他的学问不一样，我们这些丹修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书籍可以翻，丹药的材料也无非取自天地之间。但剑仙门，你不带上自己的‘剑’，那根本就没有办法修。所以剑仙门的顶层叫‘天侠’，剑仙门的第一层叫做‘遇剑侠’。顾名思义，如果你遇不到自己的‘宝剑’，那干脆就别入门了。”
    “我的宝剑，就是这道天劫是吧那剑仙门还真是和别处不一样。这怎么听着像是个筐呢？只要是无法驾驭的，都可以到剑仙门来修行？”
    “剑仙门就是这样，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剑。你看诸门派里，就只有剑仙门沾着个‘仙’字。你得超凡凌世，才能称得上一个仙人。你看我，我就适合在炼丹炉旁边煽风点火，一点都不仙。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研究研究你的剑。”
    “拜托伱了！师兄！”商洛拱手道，“拜托你帮我研究一下吧！我自己怕是搞不明白了。”
    “诶呀，倒也不用你拜托我，我自己也想拜托你来研究一下来着。毕竟我们丹修也需要扩宽一下眼界，不能只是拗在书里，要不然终究无法超越前人。一本《黄帝内经》，一本《神农本草》，这也是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我要是想在丹修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些，不借助点外力是不行的。”
    “拿我，给你咒枣就行了？”
    “嗯，这就要说到我打算闭关的事——我先问问，你有几个咒枣？”
    “萨天师教给我的咒枣术，理论上只能变出来7个。7个吃完了才能继续变。我给你几个都行，反正现在咒枣也不能吃了。”
    “拿三个就行。我闭关的时候，你借我三个枣，搞不好我能还给你许多学问呢。”
    “所以.”商洛顿了一下，“师兄你真的要闭关吗？”
    “嗯。”朱先烯答道，“虽然我自己确实认识到，孤意玄修并不是负责任的天子应该做的事情，但我明确地认为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保证我自己的修为不落后，这也是必要的，而且非常重要。经过这么些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感悟——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明白我必须立功。我必须像神农一样立功，要不然我将来都不知道自己将何以自处。势穷则变，我现在也确实到了变化的时候了。”
    “那么，我明白了。”商洛点头道，“师兄你做了这么多事，是该给自己想想了——而且天子也要围猎，天子要借围猎来讲武，上古的天子还巡游四方来治理天下呢。天子出差是正常的事，我觉得非常正常。”
    “但是有许多事，我出差之后就得麻烦你了。”
    “我非常明白。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
    “我可借你吉言了.怎么总觉你沾了点天劫之后，就得说点‘吉利话’才能负负得正。不过，我这么一去，最放心的不下其实不是朝廷。朝廷的事，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和诸位阁老也都交代了一遍。本来大家是不同意的。”
    “那怎么又同意了？”
    朱先烯指了指窗外——入夜了，极光的光华依旧照彻了天宇。彩虹一般的光带在空中飘挥着，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奇迹。
    “他们所有人，都见证到了奇迹在面前发生。也正是因为奇迹出现在眼前，他们才愿意给我点时间，让我去做自己的事。因为你也能想到，虽然朝廷已经在许多方面涉及到了超凡世界，但毕竟还没有升遐于穹宇之间。就算是知情者，也会抱有一些怀疑。而这次奇迹，彻底把他们的怀疑打消了。顺便.”
    他捂着额头：“之前他们死活都不答应我去玄修来着。但是现在他们好像很期待和你打交道了——所以许多事交给你之后，你倒是也不用太担心。阁老们会帮你解决绝大多数的事，你只在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外点一点就好。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我明白。师兄你也没被占用太多时间嘛。” “不过，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朱灵”
    “哈？公主殿下不是挺好的嘛？”
    “作为哥哥，什么时候担心一下妹妹都是正常的嘛。既然我现在去玄修了，那么你就来接替我，做一下她的哥哥好了。”
    “可是朱灵比我大的啊！我怎么能做她的哥哥呢？”
    “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她不就是你的妹妹了嘛。没事没事，像使唤妹妹一样使唤她就行。”
    “妹妹，是用来使唤的？”
    【啧。】一直旁观的阿波罗尼娅发了声。
    “额”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他咳嗽了几声，来掩示自己的尴尬。
    “总之你帮我照顾她一下嘛！可以吧？”
    “好好好，可以的可以的。”商洛连连点头。作为师兄，朱先烯帮了他这么多忙，这点要求他也不好拒绝。但不知道怎么的，他能察觉到这边的事会比内阁的事更具有“挑战性”。
    “好了，你答应了，那我就能放心地去了。”朱先烯松了口气，他这口气总算是松下来了。
    他整个人往后靠了靠，从未有过的放松出现在他脸上：“十几年了，从不懈怠。现如今，也终于轮到我休假一段时间了。”
    “诶？你不是去闭关嘛？”
    “咳咳.闭关，确实是闭关。哦对了，你嫂子跟我一起去，我和她会帮你一起研究枣子的。”
    “闭关还有两个人闭关的吗？？”
    “怎么就不能联机闭关了，谁说不能的啊。”朱先烯看着他，“不行吗？”
    “啊，行行行。那您，打算去哪闭关？”
    “其实我也在琢磨啊。我觉得南洋的小岛不错，但是去北极的【行宫】看看北极熊龇牙也不错。啊，哪个都很好哦不，哪个有都很有仙缘呢。反正不管去哪，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和朱灵带纪念品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左右吧，如果不够会加长的。这段时间，宫里的事情就拜托给你啦~”

 第881章 闭关的第一日

    第881章 闭关的第一日
    站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商洛望着窗外——一道白色的航迹云迎着五色的朝霞往北方飞去。
    他说走就走了，半天都没多留。晚上和商洛交代了一下，他提着行李包和皇后两个人就上车走了。不到两小时，商洛就看到顺天飞过来的白星号在大校场起降。
    他最后选定的“闭关”地点是北极的行宫。说是要去在极光在参悟，但现在漫天都是极光，商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北极去看。反正，他是天子，他说了算。
    商洛只知道，他这闭关计划多半是“蓄谋已久”的了。因为不只是收拾好了行李，他坐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等着的时候，他还注意到两人的下楼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路过门口时，两人还冲他挥手打了个招呼，身后还背着巨大的滑雪包。
    白星号起飞之后，在休息室里昏倒过去的韩行知甚至还没醒来。商洛估摸着，他的精神冲击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他叔叔韩“五筒”也过来检查过了，也只是让他在这继续睡。
    商洛看了看朱先烯的办公桌，那上面甚至还有一半奏折没有开。连玉玺的印泥盖子还是开着的。
    按照昨天的安排，这张桌子现在归他用了。这里是朱先烯的私人办公室，商洛会在这里处理一下天庭的事务，这样也方便之前的各个衙门继续按照原先的流程工作——毕竟总不能让通政司的人总往御膳房的地下室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偷罐头吃。
    “啊所以你把事做完了再走啊，为什么要我帮你收拾。”
    奏折他是不会去看的，玉玺他也用不着。不过他也来了许多次了，他知道朱先烯这张桌子要怎么整理。
    原则上，这里并不是天子的正式的办公场所，只是私人办公室——但原则也只是原则。翻翻史书就知道，“本朝”的天子就没有几个在正规的地方办公的。
    朱先烯每天真的跑到谨身殿里面坐着上班，这已经是非常负责任了。虽然在大部分事务上，朱先烯和之前的历代天子一样都是居家办公的，但他好歹确实是在自己家里，而不是在精舍或者动物园办公。
    在自己家里办公，好就好在规矩可以自己定。理论上无论是奏折还是印章都有一套极其繁琐的程序来收藏保管，但朱先烯的办公室里绝大多数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每件东西都放在他自己的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所有的流程也都简化了。
    商洛把处理过的和没处理过的奏折分门别类装好。玉玺放到木匣子里收藏好，然后包上赭黄色的包袱。然后把奏折装进皮箱，玉玺缩进柜子。
    完事了。
    “然后我看看，还有什么要做.好家伙，茶壶里面还剩半壶茶呢。”
    他平时不用茶壶喝茶，这茶壶也是要收起来的。这么小的事他也不好叫锦衣卫来处理，没办法，他只好带着茶壶去茶水间处理下。
    办公室出来右边挨着的就是茶水间。上面挂着的是“配膳室”的牌子，除了泡茶之外还负责给本层的餐室传菜，准备点心。
    “刷子刷子，在哪呢.”
    他打算让阿波罗尼娅帮他找。但阿波罗尼娅已经睡了，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噜声从1个小时之前就开始响。
    “找到了。”拿出了海绵刷子，他开始刷茶壶。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是个瓷壶，朱先烯一般用瓷壶来泡高香型的茶叶。因为是瓷的，所以每次都要里外刷干净，防止串味。
    一边刷着，他一边打量着旁边的点心柜子。朱先烯出门的这段时间，这里的点心也归他了。
    今天是他代班朱先烯的第一天。其实他本来也不是一定要在朱先烯的办公室里办公，但这是朱先烯本人强烈要求的结果。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他打算多吃点朱先烯的点心。
    处理完茶壶，他拿了一盒看起来不能放太久的麻油绿豆糕，又回到房间从朱先烯的冰箱里面拿了罐葡萄汽水。他看着窗外五色的朝霞，他开始吃今天的早饭—— “哥今天早饭吃什么啊”
    门开了，穿着睡衣的朱灵刚刚睡醒，她摇摇晃晃出现在门口。然而站在窗前的人却不是她熟悉的“大兄皇帝陛下”，而是白头发红眼睛的商洛。
    “你”她看着商洛，欲言又止。
    “我？”商洛吃着绿豆糕，歪着脑袋看着她。
    “你造反了吗？”
    一边擦着被喷了汽水的右半边玻璃，商洛一边回味着朱灵的话。
    左半边玻璃是朱灵在擦。
    “对不起哈.我以为你造反了呢。”
    “我就吃个早饭怎么就造反了？！”
    “因为从小到大，这个点我哥哥永远都在这房间里啊。他不在这，只能是来不了了吧。我一看是你，说不定是你造反了。”
    “我要造反你能睡到自然醒？”
    “倒也是哈看来是早晨没吃早饭，有些低血糖。伱别在意。”
    “我说，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第一时间就觉得我要造反呢.”
    “因为王灵官的剧集里面，有邪剑仙刚刚把萨天师的打到山崖下面去了！”
    “哈？萨天师上次不是被打到黄浦江里面去了吗？”
    “上次是上次，上次萨天师被复活之后，这次又被打下去了！而且这次是王灵官史无前例的大敌，邪剑仙！”
    “你停一下。”商洛把抹布放到旁边，“首先，我个人认为萨天师安排自己‘去世’，是因为他后面没空出演，所以遁一下。其次，你看我哪里像邪剑仙了？我只是帮你哥代班而已，他闭关去了。”
    “啊！”朱灵听到这就明白了，“吓我一跳，你早说啊。他总算闭关去了是吧。我记得他差不多3年前开始就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闭关一下.那我替他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这，他永远也不会有空去做自己的事。”
    朱灵忽然间就严肃了起来——
    “额不必谢，应该的。”
    “所以拜托你帮我去抢张电影票吧！”

 第882章 展示

    第882章 展示
    “？？？”商洛刚觉得气氛开始严肃了，觉得“这家伙原来也有正经的时候啊”，下一秒朱灵就就直接提出了让他绷不住的要求。
    “为什么要我帮你去买？”
    “你刚才不是说，我哥哥不在的时候，你来替代他天子的工作吗？那哥哥的工作也应该由你来替代吧！”
    朱先烯确实是这么说的来着，但商洛还没跟她说呢但他确实已经答应过朱先烯了。
    “你先说要怎么帮你。”
    “你跟我一起去买电影票。一人限购一张，但我要给陆良带一张，所以只能叫上你去了——之前我也只能叫我哥去了。”
    “伱叫天子去帮你排队买电影票？？？你找不到别的人吗？你是长公主诶。尚宫没空的话，宫里头还有其他许多人可以帮你忙吧？”
    “对，我可以叫他们帮忙，然后他们绝对，绝对，会告诉我妈。只有我哥哥会绝对帮我保密。可以吗可以吗？就今天下午。”
    “行吧。”倒也没那么麻烦，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
    “好诶，那我请你吃顿饭，有空吗？”
    “也行。”既然都出去买票了，那吃顿饭也可以。反正下午确实没什么事。
    “咳咳.其实还有件小事没告诉你。”
    “嗯？”商洛看了她一眼，继续擦着玻璃，“说吧，有什么事。”
    “你下午能不能不要戴帽子啊？就保持这个发型。”
    “为什么？”商洛莫名其妙地问。
    “因为我和我们班的同学说说你的头发是白色的，她们都不信。这次买票的时候她们也来，我要让她们看看你的头发是不是真的白色。纯天然，白到发根的，五光十色的白。让大家摸摸你的头发行不行？”
    “哈？”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我又不是宠物猫啊！你把我带过去，就是为了让你们的同学摸我的头？”
    “求你了，求你了。我请你吃饭行吗？
    【这是撸猫之后喂猫吃猫条哩~~】
    “你什么时候醒了？”
    【你的心跳加快了，噗通、噗通，所以醒了。啊~被朱灵邀请的时候你毫无波动，一听说有她的同学来你就心脏砰砰跳。你已经快要习惯被她当作宠物的生活嘞~~】
    “这算什么宠物啊？”
    【嗯怎么说呢，我们这位长公主殿下确实有一些特殊的才能，她非常善于发掘别人身上的特质，就像驯兽师知道每个熊猫爱吃哪一号的竹子一样。你已经快要被开发出可以展示的属性啦！你看你刚才都兴奋了！你看你看，你都要发腮了。】
    “好可怕.她怎么这么可怕.我原来不这样的。”
    【诶呀，放轻松，多见见同龄人不是挺好的嘛。哦对了，她的同学都比你大一岁，都是大姐姐哦。】
    “喂喂喂，你起哄是想干什么？”
    【这都是经历。我觉得你得都经历一遍，才能稳固道心哦。总不能当了道君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吧。】
    “那我可真去了啊。”
    【去吧去吧。】阿波罗尼娅轻快地回答。
    “你还真是变了嘿”这次回来之后，阿波罗尼娅整个人都变了。以往这种时候，她应该会生气来着，就像小学生去揪前排的辫子似的。
    但如果说之前是小学生的境界，那现在她的境界简直就是云山雾罩。商洛完全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完全没有变得“善解人意”，反倒是像是念头通达了之后进入了另一重境界。
    直到朱灵兴高采烈地去打电话摇人一起去买票，商洛也没搞清楚阿波罗尼娅的意思。 早晨八点，商洛从下马坊走了出来。其实现在学校还要上课的，不过今天是周末，他不用去。
    在朱先烯的办公室吃了早餐，他先来下马坊门口看望了一下昨天拴在那里的【六足战马葛拉尼】。
    漆面依旧光亮如新。银白色的跑车静悄悄地停在那里，栓住进气格栅的缰绳随着引擎的酣眠而微微起伏。
    “喂。”商洛在引擎盖上拍了一下——整辆车马躯一振。
    “我知道你是谁了。葛拉尼，是吧？”
    车灯闪了闪了，算是点头了。
    “我不知道你原先的主人是谁，大概被罗马人干掉了吧，你被罗马人牵来了这里，现在你归我了。我送你句诗吧：骐骥有良种，宝马待英雄。你是匹一等一的好马，当然得选择配得上你的主人才行。你很幸运，你碰上了这个时代的最佳之选——我很厉害，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吧？因为我也知道，动物的直觉通常都比人敏锐。”
    车灯又急促闪了闪，表示非常认可。
    “那么，你就在我这好好干。现在是坐骑级，未来未必不能升个正兽级。但你要谨慎行事，之前就有个正兽级，因为得罪了我现在被降到坐骑级了。目前作为一匹马，你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不要和你的隆隆前辈一样做多余的事。听懂就眨眨眼。”
    车灯立刻应和着闪烁了几下。
    “那么，问你个问题。你现在这个跑车的造型太夸张了，有没有简单点的造型？”
    车灯开始不规律的闪烁，夹杂着引擎的嘶鸣声。
    【我来翻译一下，它说这辆车约束它的囚笼，它不能改变外形。】
    “哪有这么养马的。等会我给你换个容器，让你自由些。今天你就先在这待着，等我忙完了就来牵你走。哦对了，开放一下你的接口，让阿波罗尼娅给你做个app来对你进行远程控制。”
    【没有问题，它已经完全开放了。我来编辑一下。】
    “好，那我去做个头发。下午要出去逛街，我得打理一下。”
    【嗯嗯嗯，你去忙吧。300。】
    “哈？300什么？”
    【没事，你做你的头发。298。】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商洛还是到了马路对面的理发店，在胡师傅那里坐下，准备打理一下自己的发型。
    简单洗了个头，烫发的灯点亮了。商洛坐在灯下，翻着册子找合适的发型。
    【15、14、13。】
    “你从刚才开始在念叨什么呢？”
    阿波罗尼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倒数着。
    【4、3、2、1。】
    忽然间，商洛的手机猛得响了，旁边在调焗油膏的胡师傅也振了一下，猛得掏出了自己作为退役锦衣卫保留的手机——
    “（金陵雅言）!”文鸳的声音在耳边呼叫道，“商洛！出事了！新安条克新安条克又从地里长出来了！”
    “哈？”商洛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夜之间！一夜之间，一整座大城市就凭空冒出来了！现在还在继续加盖。前方的观察员说，城里没有活人，全都是自动机。哦他还说有香味！整个城市都飘着奇怪的香味，像是烤面包的味道。那整座城市都在烤面包！那个帝国大厦的原址，变成了好大的一个面包机！摩天大烤面包机！”

 第883章 哥伦比亚自动机国

    第883章 哥伦比亚自动机国
    【0，诶嘿~】倒数结束，阿波罗尼娅用一声“诶嘿”解释了新安条克突然冒出来的摩天烤面包机。
    “所以诶嘿到底是什么意思？”
    【诶嘿.嘿嘿嘿嘿~~】
    “到底是什么？”
    【我炒股大成功啊，啊哈哈哈！我把新安条克买下来了！让你不信我的语言能力。我把钱全部拿去炒股了！现在整个新安条克地皮都被我买下来了，桀桀桀！】
    “等下，原来你之前把那么多钱搬走是拿去炒股了？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你都说你不相信我了，我干嘛要告诉你。反正你当时答应我拿去用了嘛。】
    “你要是，赔了呢？”
    【桀桀桀，智慧的慧明使怎么可能赔钱。我的决策从长远来看一定是对的，绝对不会有错。】
    “那既然伱能炒股，能不能追加一下投资？”
    【很不幸，不太行。这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股本是不能撤回来的，每笔钱也只能去它该去的地方，我能决定的就是要不要办这件事——等下次我们再搞到一大笔德拉克马的时候，我带你去精灵们的地盘看看吧。】
    “那你炒股的事情我暂且不说——这面包机是怎么回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波罗尼娅答道，【地皮虽然是我的，但我只是获得了这片地皮的法理，可以用武力来履行契约。至于为什么地皮上面长出了房子，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可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我猜可能是这样——在我购买之后，新安条克的灵界恢复了，所以有些本来就有的，原来被天劫摧毁的备用机制恢复了作用。看起来，这个备份的底比斯是启动了龙牙兵。毕竟，龙牙兵的本质就是建筑自动机。底比斯是在一夜之间建成的，这是龙牙兵的本职。但是.为什么这个备份的底比斯，在烤面包呢？】
    “是我在问你啊，你问我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诶~~】
    “.”
    【咳正经来说，那笔钱其实是你的，我只是代你花出去了。我觉得用这笔钱把新安条克买下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确实。如果你能帮我买到块地皮，那你真的是大功一件。只是这上面多出来的烤面包机，实在是让人感到困惑”
    【你可以叫塔罗斯过来的。】
    “塔罗斯没被炸掉吗？我以为已经没了。”
    【确实已经没了。天地大同砸下来，什么都没了。但是塔罗斯还有备用的——防御塔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嘛。像那样的塔罗斯，罗德岛还有很多备份，只是一次只能启动一个而已。哦对了，因为真正的‘百门之城底比斯’还没有找到，所以你的契约还可以继续执行。你可以再把塔罗斯毛过来的。】
    “等我找到适合摆放的地方就把塔罗斯摇过来。”
    他还挺喜欢塔罗斯的——主要是酷炫。巨大的青铜巨人威力无穷，就算面对初生的阿蒙宙斯也能把他按在地上暴打。那是纯粹的力量，纯粹的强大。用起来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抡起拳头就能打。
    这么趁手的光之巨人，有机会的话他还想继续用。
    要是在彻底解决底比斯一系之后，塔罗斯依旧能够留下来为朝廷服务，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很想现在就用，但那么大的玩具家里实在摆不下。趁着现在他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打算把什么地方的位置清理出来，然后再把塔罗斯挪过来当摆件。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家里有大玩具不给在别人面前晒一晒，那等于没有。
    【那么，你打算用塔罗斯去处理那些面包机吗？】
    “似乎没必要？我怎么觉得，那些面包机总让我觉得很熟悉呢.”
    【你觉得是大厨？】 “八成就是。我明明记得当时我把它背回来了，不可能就这么消失的嘛。”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问问他们想做什么好了。帮我联系下，看看他们到底在哪。我要问问，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面包！我们要让所有人都吃上面包！”
    画面上，一个陶瓷脸的自动机如是说道。
    “情况就是这样。”举着话筒的锦衣卫从前方发回了消息。他们说，他们是来做面包的。
    “问问他们，做的是什么面包？”商洛对着话筒问。
    画面那头的锦衣卫转述了他的问话。
    “面包！好吃的面包！能喂饱所有的人的面包！”
    “.”画面这头，商洛陷入了沉默。
    朱先烯的办公桌旁边，文阁老站在他后头，另一边是傅远山。这事情马上就要开会处理了，但在开会之前，他们得和商洛一起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总不能到会上大家再头脑风暴。
    “你问问他，什么是人。”文阁老对着话筒补充了一句。
    “罗马人是人！震旦人也是人！”
    “有蛮族吗？”
    “没有！他们在500年前就死掉了！”
    “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面包？”
    “不够吃！这么多面包，根本就不够吃！所以要做更多的面包！”
    “.”文阁老也沉默了，这根本问不出来。
    “那说了这么多，你是谁？”旁边的傅远山拿过了话筒。
    “我是——大厨！”
    【还真是他嘿！但是好像怎么坏掉了？炸坏了？】
    “嗯”商洛想了想，“他这样，我们要去处理一下吗？”
    “要单单是做面包也就罢了。”傅远山指了指画面的一角，“他们不只是在做面包。他们正在以新安条克为中心，铺设运输网络。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一切可能收集制作面包的材料。”
    “那总得有人吃是吧？他们打算怎么把面包送到要吃面包的人手里？”
    “不知道。但是等知道，恐怕就完了。”傅远山答道，“他们造出底比斯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夜之间造出别的什么。如果他们成为我们的对手，那毫无疑问就是前所未有的大敌。”
    “要是不是呢？要是，他们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姑且先称其为‘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好了。”
    “我不建议你给食物起名字。”傅远山回道，“不过你似乎真的有把握？那如果不按照食物来算，按照帮手的话.那我们的世俗力量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强。这给我们的支持，恐怕会比过去所有时候都高。因为另外半个罗马帝国已经宣布支持我们了，如果这半个姑且算半个吧，如果这个‘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也能够站在朝廷的背后，那这无穷无尽的面包就够我们吃上好一阵子的了。所以，商天君，你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
    “如果是大厨的话，他应该会给我个面子的。我需要更加直接的介入——阿波罗尼娅！帮我联系塔罗斯，我现在就要摇人了。”

 第884章 权力

    第884章 权力
    “那么，先汇总一下你的看法。”
    信道关闭后，文阁老先问了商洛的意见：“我需要知道你的意见是是什么，然后再拿到会上讨论。这很重要，毕竟我们都知道，天子是放假去了。”
    文阁老好不讳言朱先烯现在的状态。直截了当说，他就是和自己的爱妻一起出去放假了。
    这有问题吗？这其实没问题。任何人都得放假。只是天子这个职位没有假期，朱先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也相当严格，所以他一直处在一个365天连轴转的状态——虽然这不是什么体力劳动，但这看不到头的马拉松还是让朱先烯自己都觉得有些躁郁。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这个状态并不是从现在开始的。在他没有当皇帝之前，他就已经坚持每天去炼丹长达十数年，大概是初中开始就一直这样。
    这次的假期，不只是他身为天子的假期，他是他人生中假期。
    所以他抓住了这个机会，打算给自己好好放个假，让自己的身心好好淘洗淘洗。做一做之前爱做却没时间做的事。
    天子要放假，所有人照例都是要反对的。文仲文阁老，是少数不持反对意见的人。因为和其他阁老相比，他和两代天子，和朱先烯本人共事的时间更久。朱先烯是他看着长大的——从长辈的身份来说，他也觉得朱先烯得去休息一下。他之前偶尔也会提出反对意见，是因为那时候朱先烯没有提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这很重要。因为贸然进入暇逸的状态，很容易就会上瘾——偷懒，是会让人上瘾的。老朱家从来不缺偷懒上瘾的天子，而且几乎只要一沾着就会上瘾。
    为了不让朱先烯离开工作时候对偷懒上瘾，他需要自己提出一个足够罕见，也足够有说服力的借口，让他自己意识到这是“非日常”的状态。只有这样，他才之后才能回到自己本该进行的日常生活中去。
    反之，要是借口太随便了，那他之后恐怕连睡懒觉都能找出借口了，甚至还会破罐破摔。这样的人，文仲见多了。国子监里就有学生一直保持全勤，结果骤然一天偷懒之后，就进入了连续旷课的下坠螺旋之中，根本就拉不回来。朱先烯确实有可能会变成这样。
    所以，在他提出了罕见而和合理的要求之后，内阁一致同意让他去休息了——闭关，突破，这是个非常合理，又罕见的借口。因为阶段就这么多，他之后也用不了几次的。
    阁老们也做好了朱先烯不在时的准备——这在以往是个忌讳。天子的大权，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谁来都不行。虽然进入现代之后，得益于物质的极大充盈和万寿帝君定下的“四季常服不过八套”的“简朴”传统，天子和朝臣的生活水准至少看起来已经前所未有的拉近了——至少看起来。
    比如天子每顿吃蹄髈，大家反而因为注重养生而不那么馋天子的蹄膀了。天子用金锄头锄地，现在大家也都有不锈钢锄头了。这不锈钢，可比金锄头好用多了。
    但就算上下已经打破了旧有的隔阂，但谁也不敢把全部的信任投入到对人性的盲信上。万一，出了个曹操呢？
    天子放假了，如果把大权随意交到旁人手里，谁都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拿着朝廷的权柄去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但只有商洛是个例外。
    第一，他是“二叔”家的人，和这里没有关系。
    第二，道祖已经指认他为天庭的掌管者了。以佛教来比喻，这是指认他为未来佛。未来佛没必要和现在佛过不去。
    这种性质，无限接近于太子监国，只是有些微妙的不同而已。 但不管如何，把一切教给商洛，这都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了。
    基于这一点，文仲现在不是在代表自己说话，而是在代表整个朝廷说话：
    “商洛，我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坐在这里，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代天巡狩。天子闭眼的时候，你替他把眼睛睁着，你替他来决定一些事。换而言之，你现在的权柄和天子几乎没有差别。”
    “我知道”商洛微微点头，“不过，我相信确认一下，我行为的边界在哪里？虽说‘几乎’没有差别，但这个‘几乎’是什么？”
    “祭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的事，是唯一没有交给你的大事。天子不在，所有和天子有关的祭祀都会往后推迟，伱不用操心——我觉得这对你反而是好事。真让你一个月去十几次天坛地坛先农坛，你会觉得烦是吧？”
    “嗯嗯嗯。”商洛连连点头，“确实。”
    “所以这是两相宜的好事。你不适合去祭祀，也不想去，所以我们干脆地就把这一条跳过了——但是，边界也仅仅只有这一条了。祭祀之外，但凡天子能做的，你什么都能做。”
    “那这根本就没有边界啊！我有点慌。感觉就像站在摩天大楼的天台往下看，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往下跳。”
    “恐惧，来源于未知。你想明白天子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就不会觉得慌了——所以，不如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你觉得，为什么是我站在这里，而不是其他阁老来引导你？我明明在内阁里排序非常靠后。”
    “因为你和我熟？”
    “我和你熟吗？”文仲摊开手，“你和文鸳确实很熟，文鸳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但我问你，你觉得我每天吃几顿饭？”
    “额不知道。”
    “你看，这就是不熟。但既然不熟。虽然比其他人稍微熟一点，但我们彼此之间完全不是熟人。所以，为什么是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其中隐含了朝廷自万寿帝君以来的，中枢大权运行的基本逻辑。题面是：为什么我在内阁中排序靠后，我却来引导你执行最重要的使命？”
    “因为.”商洛想了想，“因为内阁不能决定一切？虽然文阁老你在内阁靠后，但你其实你其实更靠近天下大事？”
    说到这，旁边的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来重新给你介绍一下：文仲，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本届与之前8届内阁的阁员——以及，直庐的魁首。”
    “直庐？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直庐介于内阁和朝议之间。直庐，才是嘉靖朝以来中枢运行的主要组成部分。它的领导者，也就是你面前的文阁老。”

 第885章 直庐

    第885章 直庐
    “我知道你看过那部仲国电视剧，那部《大明王朝》是部好剧，很好看。好看到帝君自己说——那个老道士不像是演的。但是——”
    他转折了一下：“但在我们看来，它就像英国政府看《是，大臣》。像，但又不完全像。对，但又不完全对。充满了许多为了文艺表达而简化的流程——这对一部电视剧来说很好。但是如果把嘉靖朝以来真正的中枢运行拍成电视剧，我觉得至少有两点不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哈？”
    “因为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这也看不懂，那也看不懂。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不好玩儿。那部《大明王朝》里面，把权力中心拆解为严党、清流和宦官的三角支柱，天然给人一种稳定感，让观众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而且可以形成对剧中人物的动机的合理预期。但是——你觉得万寿帝君，会满足于三个派系两两制衡吗？”
    “啊！”商洛一下子就懂了。
    真正的万寿帝君，以他对权力的贪婪和狂热，他绝对不可能满足于让三个派系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因为一旦三边稳定了，还有他什么事？如果两边合起来斗倒了第三边，那就更没他什么事了。
    “所以。”文仲接着说道，“万寿帝君真正建立的并不是清流、严党和宦官的三角，而是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的同心圆。他就像太阳一样坐在神座上，拨动着星球的轨道。远近亲疏，全凭圣心独断。而他操盘的抓手，就是直庐。我换个不恰当的比喻，你应该就能明白。”
    他望着商洛：“直庐的直接继承者是——军机处。实际上军机处值宿的地方就叫直庐，名字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我虽然不是内阁首位，但我是领班军机大臣。我坐在这任上的时间，比天子坐在皇位上的时间还要长。先帝在时我就领班直庐，现在依旧是我来领班。”
    “啊！”这个比喻他这下完全明白了。
    军机处和直庐，本质上都是皇帝本人的秘书机构——虽然本质上内阁也是秘书机构，实际上只有直庐的成员，可以随时见到皇帝。但内阁存在的时间太久了。就像刺史替代州牧一样，原先临时性机构一旦半永久化，就必定会出现新的临时机构。
    所以当内阁变成定例的时候，非定例的直庐就出现了。
    “但是和军机处不一样吧？”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无论直庐还是军机处，本质都是皇帝的秘书机构——但差别就在，皇帝和皇帝之间也有差别。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权力的中枢是混沌的，因为每个皇帝的想法不同。今上天子，就是不喜欢开大会，他喜欢开小会。他喜欢一个一个和人单独把事情谈妥了。当然，这些都是可变的。只有一点不变。”
    他对商洛解释道：“虽然我朝的根本是科举共和制，科举共和制的本质是选拔进士来共和。内阁的阁员也必然是从科举中来的——但直庐的成员，不是科举来的，而是来自皇帝本人的决策。当年万寿帝君就是用直庐来办内阁办不到的事，用科举用不到的人。这非常重要。因为有些真的对朝政很重要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参加科举。”
    “比如.国姓？”
    “所以国姓是直庐成员。为什么国姓可以随时见到天子，你明白了吧？因为直庐的所有成员，都可以直接拨打天子的私人电话。如果没有这一条，就算国姓是天子的朋友，他也没有资格在宫里头到处乱晃。他一个诸侯，在自己的封国待着才是本分。他能够来玉京议政，是因为天子本人拔擢他进入了直庐——同理还有很多没有参加科举的，但是办事绕不开的人，全都进入了直庐之内。而现在——”
    他顿了一下：“直庐，是你的直庐了。天子在的时候，直庐为天子服务。天子不在，按照他的吩咐，直庐现在听命于你。”
    “呼”商洛忽然松了口气，“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反而放心了许多。所以我面前的‘工具箱’，最有效的就是直庐？”
    “是。”文仲点了点头，“因为天子不可能去直面科举选上来的进士们，天子也不可能和内阁中的宿老们东拉西扯。真正传达、并且执行天子意图的，就是直庐。不过我也可以问问，你有没有打算召集内阁会议？或者去朝会上主持会议？伱要真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不。”商洛连连摇头，“我看直庐挺好，挺好的。” 阁老年纪比他大，进士功名比他高。这些靠资历和学问选上来的人，商洛觉得自己最好和朱先烯一样，没有事就别见他们。
    “那么，你是否要改变直庐成员的名单？”
    “我能问问现在都有谁吗？”
    “潜在名单有39人，比内阁大得多。包括安西大都督、北庭大都督、阳州大都督和各省的督抚这些你不认识的人。但同时在任的一般不超过15人，根据需要加入或者推出直庐。目前在任的里面，也包括国姓，还有淮安侯这样你认识的熟人。”
    “原来我的县太爷也在啊！”
    “是你的县太爷，他也在。淮安侯是超品，品级完全够了。而且他是天子的岳父。”
    “这真的是天子本人指来的吗.”
    “不是，淮安侯其实是先帝指定来加入的。他本人和天子都不太乐意。其他的还有锦衣卫的各将军。”
    “嗯，我也在。”傅远山补充道，“我有空的时候也是会去开会的。不过锦衣卫只有一个名额，我们几个将军轮换去。”
    “所以，我问你要不要调整，不是在客气，你确实可以换。”文仲补充道，“你觉得要办某事的时候，有哪个人是你跳不开的，必须要和他商量的，你就把他提升到直庐里面来。被暂时排除的人也不会觉得意外，因为本来就是流动的职位。哪里有事就哪里的人上。”
    “那我倒是有个问题啊。”商洛眨了眨眼，“进直庐的人，有等级要求吗？”
    “没有。其实谁都可以，只要真的不要。潜在名单也只是个不成定例的规矩，你没必要遵守。”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必须得是人吗？”
    “？？？”
    “还有，如果一定得是人的话，必须得是活人吗？”
    必须是人吗？必须是活人吗？
    商天君发功了。两个振聋发聩的问题回荡在文阁老的耳朵里。他宕机了。

 第886章 虚拟哲人王

    第886章 虚拟哲人王
    不是人可以吗？
    不是活人可以吗？
    文阁老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的事情了。
    发现自己问的有些离谱，商洛也有不好意思——他很少觉得不好意思的。但工作开始第一天就给这位老人家的精神带来了冲击，他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文阁老，您没事吧？”
    “额没事”他自己默默走到墙角，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商洛旁边。
    他一手扶着桌，一手扶着头。
    “我本来以为天子本人在有些时候，就应该有些离谱了；我本来以为从文鸳那里经常听到你的大名，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没想到商天君你给我的冲击，竟至于此.”
    “啊？啊”商洛眨了眨眼，“那真是对不起.”
    “不不，这是应该的。商天君你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任务、以及我们所有人对商天君你的期待，就是从你这里领受一点仲国观念的冲击。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我们的选的，这也是必要之选。”
    “竟然是这样吗？”
    “因为从朝廷到天庭，从尘世到不朽，我们整个文明的价值观都要重构，这是我们整个文明的天劫。如果连你这关都过不去，那就不用说别的了。”
    “怎么说的像是天劫是我降下来的似的”
    “别的不好说，朝廷变天庭的‘天劫’，确实是你带来的。如果能够渡劫成功那自然好。如果渡劫失败，道心破碎，乃至走火入魔，那就天下大乱了——不过，决定要渡劫是朝廷自己，和商天君你的因果没有关系，伱不必有什么压力。就算被天劫劈死，也是朝廷自己造业太重，是自找的。所以.”
    他问道：“你刚才问‘不是人’和‘不是活人’，是什么意思？”
    “其实是因为这样——我在罗马那边看到了一种名叫‘虚拟哲人王’的技术，可以引入古代先贤的建议来治国。我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太祖高皇帝给.”
    “？？？”文阁老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说，商洛。”傅远山摇了摇头，“你是想看看阁老们能跑多快是吧。要是让太祖高皇帝知道，现在的天子以虚静治天下，那包括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跑不掉了。”
    “诶呀，所以我的意思是，让太祖高皇帝回来那肯定得商榷一下——但是让诸葛老丞相回来，文阁老您觉得可以吗？”
    “？？？”文阁老的眼睛比刚才更大了，“你是说，可以让我们的诸葛老丞相回来？就是那个拿羽扇的，长胡子的？”
    “不只是诸葛老丞相，我们还可以把萧何张良、管仲乐毅，关张赵马黄，还有岳武穆，让武庙四圣、十哲、七十二将全部请回来，来个众正盈朝！”
    “等下。”文阁老抬起了手，“这么多人里面，谁说了算？我们仅仅是一朝的进士，就分不清谁能说了算的了。要是把那么多尊大神都给请回来，那谁来做他们的主？还有，万一诸葛老丞相回来，让我们兴复大汉，你是听还是不听?”
    “嗯这个确实得讨论下。”
    “我很奇怪罗马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文阁老问道，“既然是罗马人先有了自己的‘哲人王’，那罗马人的先哲们难道不会打架吗？” “他们召唤的主要是文的。那要不我们也召唤文的.”
    “不不不不不！”别的还好说，一说召唤问的，文仲文阁老是真的被吓到了，“唯独这个，是万万不能！真的不能！你把文庙召唤回来，孔子和孟子打起来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是帮孔夫子还是孟夫子？还有，孔夫子人高马大，72弟子个个身怀绝技，还有战车，有弟子三千。他们要是把孟夫子打死了怎么办？”
    “.”
    【至圣杀亚圣嘞！这可比天父杀天兄有趣多啦！快召唤出来吧！我要看孔夫子和孟夫子打架。我要看孔夫子把孟夫子打死了丢到长江里，然后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个暂且打住.确实要打住.”商洛反应了过来，“我忽然想起，就算是武庙之间也会打起来吧。那里面三国两晋南北朝什么人都有，关公战秦琼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想法很好。”文阁老还是补充道，“我们确实是希望诸葛老丞相回来。但是除了诸葛老丞相以外的人，都得仔细琢磨一下——所以商天君，你看，这个就是要拿到直庐里面去讨论的问题了。以及，如何处置新安条克的‘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问题。但话说回来，我们只要让丞相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文阁老直接用“丞相”来称呼了。诸葛孔明不需要加姓，只要说丞相，大家就都知道是他了。
    “那么，开会吧。去哪开？”
    “线上会议就行，可以视频也可以直接文字。等下，我把你拉群里。”
    “原来是线上开会啊？！我以为得去直庐里面坐着。”
    “那以前确实是去直庐里面坐着。但是你看，北庭和西域的督抚们，他们总不能随时回来开会。所以当年灵网搭建之后，先帝就把直庐的会议改成线上会议了。等下——好了，我把刚才的议案发了进去，商天君你也可以打开群组了。”
    商洛进了群。他看到了许多熟人，而且立刻就有人热情地支持了他的决策。
    “我赞成！”郑世杰立刻发信，“我赞成立刻启动这个计划，并且把国姓成功带回来！我要让老国姓回来！”
    “.”商洛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文阁老，小声问，“国姓成功也在武庙里面吗？”
    “他不在。”文阁老也立刻在群组里回信，“请国姓世杰注意一个基本事实——国姓成功是配享太庙，而不是配享武庙。我们在讨论武庙的事，而不是太庙。”
    郑世杰立刻回到：“我提议立刻把国姓成功从太庙里面撤出来。我觉得不合适。他一身海贼习气，商贾作风，怎么能进太庙那么严肃的地方呢？我觉得应该进武庙。范蠡也在武庙里，这才合适嘛。诸位有意见吗？我投一票，把国姓成功从太庙里搬出来，搬到武庙里面去。”
    “我打个岔，我觉得应该先把关老爷请出来。”
    “为什么是关老爷？我觉得应该先岳老爷。”
    “你们没人记得戚少保吗？我投戚少保一票。”
    “国姓成功！我还是投国姓成功一票！”
    “有没有人考虑过唐夏官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朔方大总管王孝杰？我们西域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887章 直庐

    第887章 直庐
    一般情况下，直庐的大家都很严肃。因为这里讨论的都是军机大事。
    因为一般的事务内阁就能解决了。内阁无法解决的，说明事情至少已经超出了南北直隶的能力范围——
    但今天的事情完全不同。这是未来的路线问题，而且被锁定到了具体的某个人身上。
    一阵腥风血雨后，众人初步确定了一个共识：
    武庙里面，白起、王翦、廉颇、李牧、田单，这些人不能同时出现，要不然立马打战国下半场。
    萧何、张良、曹参，不能和上面的秦将同时出现，要不然也得打下半场。
    韩信不能和他们同时出现。
    后面的人里，诸葛亮、关羽、张飞，和周瑜、陆逊，以及张辽的人，一样不能同时出现。
    邓艾是绝对不能和诸葛亮一起出现，要不然老丞相恐怕会从四轮车上站起来。
    以及后面还有密密麻麻一大串名单，全都简单捋了一遍之后——
    “还是诸葛丞相吧。”
    只有诸葛孔明，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见的。
    哪怕是关老爷和岳老爷，都有谁先谁后的争议。唯独诸葛武侯，大家全都没有意见，并且都希望诸葛老丞相快点回来。
    “诸位。”文阁老还是开了口，“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诸位也应该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但是今天的关键，不是我们讨论什么，而是让商天君观摩直庐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我跟他熟，我来解释。”郑世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没有规矩。因为直庐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
    “？？？”商洛愣了一下。
    “我猜你一定奇怪，为什么直庐什么都做不了。因为直庐既不披红，也不票拟。直庐不进任何文件，也不产生任何文件。要是有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在线上开会了。直庐的作用，是让所有足够重要的人都知道天子的天心，知道朝廷的动向。所以，这里放松些就好，就当是茶会话——当然，你要不想把它当茶话会也是可以。”
    “我不建议商天君这么做。”文阁老打断了他，“直庐现在的状态很稳定，它的人数在内阁之上，朝会之下。权力在朝会之下，内阁之上。作为直庐的首席，我认为直庐不该成为真正的议事机构。国姓这么说，是因为国姓只能在直庐说话。请务必不要用你的个人意见来误导商天君。”
    文阁老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直接说了大实话。
    毕竟，当时朱先烯确实离进士就差点点了。但郑世杰离进士还差十万八千里，他能坐在这里和他本人的努力没有什么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里是完全的“茶话会”，所以说什么都不要紧。这里是少数没有史官记录的地方，就算说金陵雅言也无所谓。
    “另外，直庐很少开全体会议。”文阁老补充道，“刚才仅仅是通知。真正要开会，请各位私下里再找商天君一个一个说。我知道诸葛孔明大家都没意见，但是后面是关王爷还是岳王爷，请你们一个一个和商天君本人说。另外按照过去的规矩，也是直庐唯一的规矩。”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商洛，也对着其他人说：
    “‘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敬请各位，不要破坏直庐的规矩。如果要和商天君谈话，烦请务必先知会本人一声，然后于本人在场时与商天君对话。请务必，不要私下里去找商天君单独说话，就和天子在时一样。” 说完，他把通讯设备放下，直接对商洛解释道：
    “这条规矩非常重要。直庐不是让人给天子说悄悄话的地方——如果这个规矩开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进了直庐就能直接和天子开小会。这对天子本人也很麻烦，因为直接面对一个大活人相当耗费精力。所以直庐的规矩是，所有人如果想要和天子谈话，必先关白于鄙人，然后再和天子进行三人会议。”
    “那要是天子本人直接召见呢？”
    “这不算在内。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能越过我去直接和天子私下谈话。而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先帝和今上共同决定的结果。现在这条规矩也适用于你——直庐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有人私下里找你说这说那。”
    “文阁老你是说，国姓？”
    “如果我不强调，国姓一定会强调把他家祖宗请出来。国姓成功确实是够格。但也正是因为够格，国姓我直接叫他郑世杰好了。他一定会先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商洛点头道，“那就多谢文阁老帮我拦一下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天子也是怕今后做不了朋友，才立了这条规矩。那么，通知就通知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头的笔记，“新安条克的事情暂且没必要开全体会议，我拉阳州总督来开会。”
    文阁老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嗯？怎么了？”
    “有时差，他还没醒。已经通知总督府的幕僚了，让他们汇总一下情报先送过来。那么，我先问问商天君伱的看法。你对于新安条克，是打还是和？”
    “我希望先进行沟通。最好派遣一支精干的队伍前去打探情况，但最好不要让人去。那里的情况深不可测，贸然派遣人员前往可能会再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的军队是吧？可以。还有什么？”
    “我建议做好进行陆战的准备。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新大陆的土地上开战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陆军。我们最精锐的陆军部队是？”
    “轮台选锋军。锦衣卫的选锋你见过，按照你容易理解的词来说，选锋对应你们那边的‘掷弹兵’。一般各团有自己的选锋排，师一级有时候也有选锋团。轮台选锋军是所有精锐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驻扎在轮台，也是天下兵马中的王牌，王牌中的王牌。”
    “他们有多厉害？”
    “轮台选锋军有自己的航空部队和战略级火力支援部队。现在罗马完蛋了，我也毫不避讳地说，罗马就算一次派8个军团过来，也不是轮台选锋军的对手。”
    “但是太远了吧？从轮台调遣到新大陆，那得好几个月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20天内投送一个混成旅到新大陆去。只要一个附带陆航支援的混成营，大概是48小时。”
    “那动静太大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商洛看着文阁老，“调动雷部的神机营，怎么样？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灵气就可以。”

 第888章 虚拟哲人王

    第888章 虚拟哲人王
    “是是是，我这不先来关白你了吗？所以我们家祖宗的事”
    “免谈。不许递密折，不许暗箱操作，不许贿赂天子和天君，我们哪朝都没这规矩。有事情就摊开来说。”文仲以坚辞拒绝了他。
    不出所料的，郑世杰果然在第一时间就来谈让他家祖宗出来的事。这时候文仲还没走呢，他还在商洛旁边坐着。
    他那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商洛。
    商洛连连点头——很对，太对了。他真的不擅长应付人，他觉得自己对处理事情更拿手些。因为事情可以砍掉，就像他可以把阿蒙宙斯摁在地上锤一样，但他怎么都不能把郑世杰也按在地上锤吧。
    “我是有大事！有大秘密！这可一点都不是私事嘿。是真的有大秘密！”
    “什么秘密？”
    “我要见到天君才能说。我现在就关白你了，我要和天君面谈。”
    文阁老又望向了商洛——
    “我得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要是没道理的要求，我可以直接帮你拒绝。但是他好像有点理由，所以商天君你的意见是.”
    “可以由我来决定见谁吗？我以为是关白来决定。”
    “关白又不是个职位，我只是负责传达一下。具体要不要见，都看你商天君你自己。天子是把天下大权交到你手里的，伱可不是什么吉祥物。”
    “我明白我其实知道这家伙有些不靠谱。这样吧，你先问问他到底是什么。”
    文阁老点了点头，发信询问了——虽然询问本身就已经代表了商洛的意思，但由他来发至少可以节约商洛的时间，让他不用花费心力去处理人际关系。
    问题问过去后，回答立刻就发了回来——
    “是宝藏！海贼王的宝藏！”郑世杰振声道，“我要问问我太太太.太爷爷，海贼王的宝藏到底埋在哪里了。”
    【哈？】
    半小时候，郑世杰坐到了商洛对面。
    “我承认，我被你说服了。”商洛看着他，“所以，真的有海贼王的宝藏？你不是在诓我？”
    “我怎么可能诓你呢，商天君。我们之前的合作，不一直是很愉快？你让我过来，本身也是因为相信我吧。”
    “换了别人我其实是不信的。但如果是你的话确实可信。” 海贼王。回顾历史，能够称得上海贼王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郑世杰的太太太太太爷爷，海贼王郑芝龙，国姓成功的父亲，东海和南洋的海贼王，朝贡世界所有私营海运的主人。据说当年他们家每年光是收保护费，就能收到万历末年整个国库的银子。
    这听起来有些离谱。但考虑到当年郑芝龙几乎包办了世界岛东段整个世界的海运，这笔钱本质上就是关税的钱。
    因为当年朝廷没有能力把这笔钱收上来，并且维持住海洋秩序。所以郑芝龙取而代之，把这笔钱收上来了，并且替天行道，把海面给管住了。
    而这笔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全部都收到了郑家自己的口袋里，成为现在延平郡王府的原始积累。
    延平郡王府在坤甸。虽然延平郡王只有国姓成功一代，但《敕造延平郡王府》的牌匾一直挂在坤甸的王府门口。之后虽然郑家沿袭的只是延平侯的爵位，但他们的家宅确实是王府规格。
    王府，和南洋的一切，其源流来来自那个风起云涌的海贼时代。在朝廷没有对南洋进行展境开海的时候，是郑家和其他殖民公司首先对南洋进行了移民——但一直以来，一个未解之谜一直都高悬在历史的大厦上：
    为什么郑芝龙的殖民可以成功。
    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从根本上就难以回答。天朝上国阜有万物，这不是一句空谈。
    赤县神州完全没必要和海外进行任何大宗贸易，因为这片广袤的土地东抵虞渊，西逾昆仑，南跨南交，北际潮海。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区域气候、特殊地貌和自然景观，全都能在脚下找到。这就导致外贸很容易变得无利可图。
    哪怕是从南洋开拓了种植蔗糖的路子，只要等市场一打开，甘蔗很快就会在南方省份被广泛种植起来，然后把南洋来的蔗糖完全挤出市场。
    虽然之后的工业大建设提振了需求，终于让榴莲这样的热带水果的需求超出了赤县神州本身的供应能力。
    但是，郑芝龙拓殖南洋那会儿，黑烟囱还没冒起来呢，当时只有点香料贸易，根本就撑不住南洋浩大的开垦运动——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偏偏是郑芝龙在南洋站稳脚跟了？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次对南洋迁徙都没有形成稳定的据点，偏偏郑芝龙一下子就把整个南洋给打下来了？
    历史书会把这一切归纳为历史进程的一部分。但商洛知道，这个世界始终有部分历史潜藏在帷幕之下。有时候，这帷幕之下的部分才是主导历史事件的关键转折点。
    “所以，郑一官真的在南洋找到了什么？”商洛问。郑一官是郑芝龙的字，因为他个人的政治地位有些尴尬，商洛也不可能直接叫他海贼王，所以叫“郑一官”总是没问题的。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让你试试能不能把他老人家请出来问问——你也想想问的吧？现在南洋往畿内输送橡胶、汽油和榴莲，但当年这些可全都没有。在这一切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和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郑家的船团把整个南洋都给垦了——商天君，你也很想知道吧？”
    “啊这.”商洛捂住了额头，“我确实是很想知道，而且这里面似乎隐藏了一些关键性的秘密。但我们的虚拟哲人王技术，对这个秘密好像没有什么帮助啊。”
    “为什么？不是可以死人拽回来吗？”
    “那本质上并不是把死人拽回来，而是按照所有人对此人的共同记忆，从阿卡西记录中将其复原——罗马那边的技术是这样。所以，复原出来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别人眼中的郑一官。所以我说，让诸葛丞相回来是极好的，诸葛丞相是表里如一的圣人。但是郑一官的事，如果根据刻板映像来复原，可能会和他本人的特征相差很远。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对别人守口如瓶，连你们自己家都不知道，那当然也是没有办法还原的。”
    “那如果，我有他的遗物呢？”
    【有遗物可以！有遗物就完全不一样！】

 第889章 朝廷的秘密

    第889章 朝廷的秘密
    “你有遗物？”有了阿波罗尼娅的话，商洛赶忙追问，“你有什么遗物？”
    “我们全家都是遗物啊！我本人就是个大大大遗物。我是他重重重.重重孙子，这还不够遗物吗？”
    【嘿！我差点把这个忘了。在罗马那边，你想找到亚里士多德或者凯撒的后人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亚里士多德埋在哪。所以我们当初利用模拟哲人王架构的时候，根本就没往这上面考虑。但是这里，似乎是可以的。】
    “连记忆都能恢复？”商洛问。
    【所谓记忆，本质上就是人观察到的事件。所谓事件，必定有时间、人物和因果。能够留存这些的不是基因，而是模因。作为郑芝龙的后代，他们家一定保存了大量可以追溯的模因形态。想要找到海贼王的秘密，也不不可能的事。但是.很贵。】
    “但是很贵。”商洛直接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让你家祖宗出来确实是可以。但是你得说明一下必要性——海贼王的宝藏确实很重要，但那是你家的私产不是吗？你挖出来总不会都上交朝廷吧？”
    “我觉得，这里面可能与隐藏了朝廷开始利用灵气的早期记录。道祖和当时的朝廷把这段历史给抹掉了，这里面一定藏了什么大秘密！”
    【这是能说的？？？】
    “？？？”商洛下意识就看了一眼玉熙宫的方向——那里没有动静。
    他又对傅远山投去了眼神。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傅远山回道，“广义上来说，我和文阁老是同龄人。虽然差些年岁，但终究是一代人。海贼王的事对我来说也是古代了，没人告诉我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那朝廷里，现在有谁经历过那段时期吗？”
    “朝廷的天人将军都是从那个时代之后才成长起来的。虽然还有其他人，但伱要我立刻想一个，那就只有那位了——蓝道行蓝真人。”
    “蓝真人怎么可能把秘密告诉我嘛！他和道祖是一挂人啊。”
    “嗯。”傅远山也点了点头，“但说来，我对那段历史也有些好奇。因为朝廷的治理逻辑，在那里缺了关键性的一环——诶，那个是什么来着？我那时候上课没怎么认真听，考试是蒙的。文阁老你学问高，朝廷治理世界的根本原则是什么来着？”
    “投资回报率。”文阁老不需要思考就给出了答案。他不止上学的时候背得很熟，这几十年来也一直在这几个字上下功夫。
    “说来，商洛。”他开口道，“既然坐在这个关键的位子上了，这个你也是要知道的。我个人对国姓、对历代国姓，还有历代国姓的老祖宗郑一官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如果能够让你清楚地认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关键，也为了让你能够理解朝廷现在许多行为的动机，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介绍下。毕竟，仲国那边其实没有完整经历这个极端——” 他斟酌了一下发言，向商洛问到：“产业革命，为什么能够带来国力的飞跃式增长？”
    “额因为有了新的技术？”
    “对，但是不能给你打满分。再问你第一个问题，朝廷为什么能够从控制世界经济的过程中获利？”
    “因为.因为掠夺了市场？或者金银？”
    “这也只是一小部分答案，还是不能给你打满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投资回报率。”
    “哈？”
    “你没认识到是吧？因为这实际上有些反直觉：金银是财富吗？对个人来说确实这样。但对国家来说，金银作为货币，只是交换的媒介，并不是财富本身。比如，许多造船业者手头上根本就拿不出多少现金，但他们在承接上游产业，对接下游产业，其实质的价值远大于他们手头上的现金——真正的财富，是货币在流转过程中建立起来的生产关系。
    “做个简单的数学题就能知道：我给你100两投资，如果你一个月就能回本，那100两的份额一年12个月就能投资12次。可能还了利息，到年底你手上还是只有100两，但你建立了12次生产关系，获得了12股利润流。那么我再问你——如果是在古代，在产业革命之前的古代，某人捡到100两会做什么？”
    “会挖个坑埋起来吧，毕竟古代的钱庄连存钱都是要收费的。100两够吃一辈子了，但如果有些心思，或许可以去置办田庄？但是置办田庄也不简单吧，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把银子存在家里。”
    “就是这样。在古代，许多有钱人会把自己的钱存在家里，在地窖里弄个银库之类。因为农业生产的投资回报率，在古代还并不高。一块田可能要4到7年才能回本——如果你一个月就能回本，就算以高额利息来计算，一年也能投资12次。如果利息不多，你有钱追加投资，按照‘一个月回本’的效率你很快体会到什么叫‘指数爆炸’。但是再产业革命之前，4到7年的周期让你一辈子也就只能投资不到10次。中间再来个天灾人祸，那就全没了——全没了，一点都不会剩下。”
    他望着商洛：“在产业革命以前的整个古代，虽然有五花八门的各行各业，但投资回报率和农业比起来都大差不差。直到产业革命之后，高速运转的机器进入市场，‘一个月回本’才不是玩笑话。因为产业革命带来的繁荣，是指数级增长的。
    “而朝廷凌驾于万国之上，确保了畿内的投资回报率始终维持在高水平，从而让我们有能力在畿内建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级的生产关系。”
    “所以，确实不是为了掠夺银子和市场？”商洛问道。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如果把抢钱或者抢市场也当作一笔投资，确实也有回报率。这方面你可以去问国姓，他们家干这行比较上手，但这笔生意现在已经过时了；官军去刮地皮也好，大船去倾销棉布也好，都太慢了，市场有限而且回报率不够高。朝廷稳坐中军帐，协调天下大事，比抢钱的效率还要高。”

 第890章 神机营

    第890章 神机营
    【诶？所以原来朝廷真的不是出于好心才让朝鲜造拖拉机的啊！原来是嫌抢钱太慢了吗？】
    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问题。
    文仲愣了一下——慧明使好像不太聪明，他还是第一次发现。
    “朝鲜的问题上，让朝鲜造拖拉机确实是最符合投资回报率的。我们并不掠夺，而是赐予朝鲜最适合他的位置，让其能够跟得上朝廷的脚步，在施恩于朝鲜的同时也满足朝廷自己的需要。这是两头乐的好买卖。我倒是奇怪，罗马也坐拥另外半个世界，为什么从头到尾一直在抢钱呢？你们不觉得抢钱的回报率太低了吗？”
    【嗯】
    “我反倒是听说那些科技蛮族有兴旺的工业，罗马的产出的反倒只有世界各地的胡椒和小茴香。难道罗马有输出原材料，然后抢夺工业品的习惯？这是什么规律？这么说来，罗马的需要高技术产物，与并不那么发达的工业并不相适应。你们的技术倒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就是魔法了。具体的，我之后会告诉商洛的。】
    “看来我们两边都有些秘密。你们的秘密似乎得一直延伸到未来，我们的秘密只在过去：不过，秘密终究是秘密。我们现在也没搞清楚，当年的殖民是怎么开展起来的。因为那明显是没有什么回报的投资，当时既没有什么东西倾销过去，也没有抢到什么——不是我不信，是当时抢南洋土著真的抢不来那么多钱。把时间拉长到几百年，这固然是一笔长线投资。但在当时根本就没有利润，完全是在烧钱。我，就搞不懂了——”
    他摸着额头：“朝廷有那么有远见吗。我都不敢为5年以后的计划制定太多的方向，当年的朝廷更不可能逆着投资回报的基本规律，去支持南洋的垦殖。如果能做，为什么之前不能做。所以我觉得，当时南洋一定是能搞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难道是，萝卜？”商洛问道，“难道我们那么早就开始种植仙根萝卜了？”
    “不是萝卜。”文仲答道，“萝卜的种植比那要迟得多，这我还是知道的。因为我小时候，还没有仙根萝卜吃。”
    “是的。”旁边的傅远山答道，“我们小时候都没有仙根萝卜，锦衣卫中的大内高手也多半是修炼外家功夫。但我记得，他们好像吃过别的东西。诶，我说。”
    他望着旁边的文仲：“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给我们吃过一种糖豆？”
    “啊，对，是有那个糖豆。但现在好像没了？开始给所有人吃仙根萝卜之后，那糖豆就没了。但那是什么糖豆来着？我记得好像很好吃。”
    【？？？】阿波罗尼娅忽然打了个激灵，【商洛，你感觉到了没有？】
    “什么？”
    【豆豆们在害怕.他们在害怕什么。难道当时，所有人是通过吃天乙贵人来修行的？】
    “不会吧！”
    【你看，豆豆们是什么？是天地间的精华。那要修仙，可不就是吃豆豆最方便？你看道祖都没有保留你们所有人吃豆豆的历史嘛。一定是这样的！为什么以前没有天乙贵人？是因为伱们把天乙贵人都给吃了！】
    “笨蛋一思考，道祖就要发笑。”
    嗡—— 一声磬响传来。因为距离很近，所以磬声也只是轻轻地响了一声。
    “所以都说了不是吃豆豆了嘛。但这件事，恐怕和豆豆有关？似乎有调查的价值。如果能多弄出来一些豆豆就好了。因为说到南洋最有深远影响的产出，那就是许多豆豆，和豆豆法术了吧。”
    商洛还记得，当时车赛的时候南洋那边可是给了他许多惊喜。那辆浑身贴满了广告的霸王蕉号，浑身上下都集中了不少新鲜玩意儿。这正是商洛现在想要的。
    “我已经决定好了。帮我接一下国姓吧。”
    文仲点了点头，帮他接通了。毕竟按照规矩，他的职责仅仅是关白。关白之后，要不要接见郑世杰都是天子——或者天君的事。
    “诶呀！商天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愿意见我的。”
    “所以海贼王的宝藏，是不是摇钱树，或者摇豆树什么的？”
    “有可能。”郑世杰答道，“实不相瞒，南洋这边的天乙贵人确实是从几颗小树上长出来的，就像武夷岩茶的那几棵茶树一样。兴许宝藏里面就包含那些豆豆树的母树呢。”
    “但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算藏起来，也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难道是你们家祖宗要做等着豆豆升值，所以在控制产量？”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怎么样，商天君你要试着问问吗？”
    “我先说明一下，我不是天子，所以我办事的方式可能会和天子不太一样。我这个人，喜欢勾兑一下。”
    “诶呀！勾兑好啊，勾兑好。怎么勾兑？”
    “你帮我办件事，我也帮你办件事。你给我送些豆豆过来——不多，8万就够了。”
    “8万？？？要那么多？”
    “8万天河水军嘛，凑个吉利数。我拿着豆豆有用，如果和自动机国谈不拢的话，就需要豆豆们出马啦。毕竟那些自动机无穷无尽，不可能用宝贵的人命往上堆。”
    【豆豆的命也是命——他们是这么说的。】
    “豆豆回去读条不就好了，反正又不会真的没命。现在这个位子既然换我坐了，那么我就要开始搞神机营了——豆豆是量产的智能，这是霸权一般的优势。利用豆豆的智能霸权，我们就能将信息和火力合二为一，拥抱信火一体的终极方案。把过去属于战役级乃至战略级的火力，全部集中到一个营里面来。”
    【你是要让豆豆骑着炮弹冲上去是吗.】
    “那些个自动机再多，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铁皮壳子，怎么能抵挡得住撒豆成兵的威能呢？顺便，天象的变化也会让世界振动，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豆豆的兵器，就先来个神机大炮试试手。还有神火飞乌、五雷神机、神龙出水、神铳神炮神火箭，都可以准备下了。限你们3日内造办齐我这一个营的装备。”

 第891章 展示

    第891章 展示
    “行，好，我这就过来。”
    文阁老放下了电话，面向商洛：“我给兵部尚书去了电话，和他讨论一下为了敲定‘敲定这件事而召开的会议’的会议应该在什么时候开始。”
    【我开始头晕了我震旦语学得不好，这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在正式开会之前，得开个预研会商讨一下可行性。如果议程不顺利，搞不好会成为预研会的预研会的预研会。”商洛倒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至少说明朝廷办事讲章程，有条理，每个决策者都有应该有的素质。
    如果兵部一个电话过去马上就决定要军改了，这反而会让商洛觉得兵部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是是罗马人才会做出来的事。
    【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罗马军团是由有威望的元老们来统领的，这就意味着只要不反叛罗马城，他们可以做任何自己觉得正确的事。对军团而言，元老的命令通常也大于元老院的命令。如果你和元老谈妥了，那确实就是‘一会儿’就能把事情决定好。至于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办，要看那个元老的办事效率。】
    “我反而觉得，作为一个现代国家，罗马能够维持这样‘古典’的体系，确实是得有法力才能办到的。不像我们这里，帷幕内外的事分得清清楚楚。”
    一直以来，朝廷都努力维持着没有让“这个世界存在仙法”的事泄露出去。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根据以前的了解，商洛知道目前畿内的国民们对仙法的认知更接近于“超能力”。
    所谓超能力，和古代的法术是不同的。它并非来自人类对自然的懵懂和敬畏，而是来源于对科学的期待。人们相信，“人体”本身也有可以被科学开发的潜能。
    商洛也知道，他所经历的时代中，那些冷战中的超级大国们也都进行过类似的尝试。比如米国海军曾经尝试过在鹦鹉螺号潜艇上使用“超感官知觉”来进行交感通信，从而取代传统的无线电通信。米方研究的主要领域，是荣格在1920年提出的“共时性”：
    当两件事不具有因果关系的事件之间出现了有意义的巧合，那么就可以认为这两次事件之间存在共时性，也就是“非因果平行”。
    在鹦鹉螺号潜艇上的实验中，米方在潜艇上布置了一间“超感管知觉通信室”，试图和岸上实验大楼内的另一间通信室之间建立连接。两位“受过训练”的通信员在接触之后分开，一人跟着潜艇出海，另一人待在潜艇上。两人会在约定的同一天、同一个小时的同一秒内，同时开始抽卡。
    实验希望两人之间的心灵感应能够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能够通过纸牌这个外部事物将心中涌现的信息表现出来。
    ——当然，这些基本的运用对罗马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罗马的潜航舰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他们有大量组建好的“发振子”和“协振子”。平时可以屏蔽，而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打电话一样传递丰富的信息。
    而在这里，对道法的运用也早就走出了实验室，成为了帷幕之后的日常。
    和罗马类似的是，畿内的国民对超能力的认知也普遍不是“畏惧”，而是期待。大家普遍觉得，人体是可以开发的，道法说不定真的存在。要是道法存在，科学本身将会进一步昌明下去。
    产生这种思想的根源，也不完全是大家的期待，也确实是因为有部分“仙迹”展露出去了。
    ——商洛的认知就只到了这里。
    他的认知以“冷战的超能力研究”为基底。但畿内的国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本人还没有确认过。 “所以，商洛。”文阁老又看了一眼手机，对他说道，“在开会之前，兵部尚书打算向你展示一下王师的基本构成，来帮助你进行决策。这样我们在开会之前，就可以先同步一下认知。”
    “这个好。不过要怎么展示？”
    “我们正在从禁军里面调一个步兵班过来研究。是随机抽来的。你没有必要对他们保密，因为禁军全员都对超凡力量具有一些基本的认知。不过你要注意一下——”
    他提醒道：“他们的认知，和真正的仙法还隔了一层。他们会认为这是功夫，准确地说是某种‘内家功夫’，内功。而他们自己，也早就在修炼外功了。虽然我们知道上面是真的有仙法，但仙法和功夫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就像仙侠和武侠也不一样。”
    “所以，我要不要在这里就告诉他们？”
    “你可以自行裁断。”文阁老回道，“何时展现超凡世界，以什么方式展现，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暂时用间接点的方式来展现好了。如果我撒豆成兵，大家会怎么想？”
    “大家会觉得你是大贤良师，后面就要召唤黄巾力士，或者召唤天雷了这倒不是不行，因为确实有张角这号人存在是吧。”
    “那我这行头要不要.”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现在穿着的是校服，毫无说服力，就像大街上背着书包的小鬼头似的。
    “伱根本就不用换。你这白发红瞳，看起来就不像是凡人。你这个相貌要是出现在武侠小说里，也肯定是修炼了什么返老还童的功法的老妖怪。你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有说服力了。”
    “不过，还是稍微打扮一下好了.胡师傅呢？能不能让他来一下？”
    “门口的老胡？可以。现在就可以让他来。让他带什么？”
    “我看大贤良师要在眉心点朱砂来着让他照样子来吧。看怎么像‘法力高强的老妖怪’，就怎么给我画个妆。衣服也得模糊一下年代感，上次师兄给我裁了套袍子正好能用上。”
    “那就这边走。”傅远山站了起来，“旁边是更衣室，你先去换衣服吧，我这边可以去叫人了。”

 第892章 步兵

    第892章 步兵
    “怎么着，你换好衣服了没有？”文鸳站在门外头没进去。
    “等下，快好了。”
    “圆领袍你会不会穿啊，不会穿我来帮你？”
    “不必，马上好马上好。”
    “天呐.你怎么换个衣服比洗澡还要慢。”
    “行了。”商洛推开了门——
    “你这不什么都没换吗？”文鸳朝里头看了一眼，帮他拿进来的袍子还挂在那里。商洛还是穿着原来那套校服——是上衣和裤子的搭配，他平时就穿着这件。
    “你不是要换衣服吗？”
    “我怎么穿着怎么别扭。还有眉心点上朱砂什么的——我总不能真办成大贤良师去吧？”
    “嗯你怎么想的？”
    “我琢磨着，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神神叨叨的。我平时什么样，就给大家看就好了——另外也让我担心的是，我怕会起到反效果。因为我打扮得过于像个鹤发童颜的道士，恐怕会让大家觉得我是个什么遥不可及的世外仙人，而不是朝廷的人。我现在这身打扮，其实正好合适。”
    黑色的学生服，金色的纽扣，看起来就像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学生仔一样。但他的头发是白色的，瞳孔是红色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
    【啊，我明白了，你要扮‘龙组’是吧？】
    “伱都从我这看了什么啊龙组是猴年马月的老梗了？”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意思吧。】
    “还真是比起仙人，这种超能力者的样貌更适合和朝廷自己人打交道。如果扮得太像仙人了，我说实话，有点像.”
    【虎力大仙是吧！车迟国的大国师嘿。】
    “你知道就好。如果扮演得像是世外仙人，又在朝廷之内行走，细细想来总觉得像是什么‘妖道’似的。”
    商洛也是打扮好了才发现了这一点。他想起了坐在精舍里面的那位，练得身形似鹤的万寿帝君。
    他不想变成那样。
    走到楼下后，文阁老也站在那。他看了一眼商洛，先是有些诧异，但他也立马明白了商洛的意思。
    他伸手帮商洛整理了一下衣领，把领子翻到位：“去吧，傅将军在那里等着你们了。”
    紫金山北陆，禁军营地。
    虽然是军营，但这里没有什么枪声——禁军只是驻扎在这里，平时的操演全部都在汤山附近进行。因为大皇宫的明堂在紫金山的顶上，任何流弹都有可能朝上飞到皇宫里面去。
    不过如果只是展示的话，在这里站着就行了。
    操场旁边能照到太阳的地方，已经布置起了一个临时的围挡。
    围挡用了赭黄色的布，围合出了一个停车场大小的空间。考虑到商洛之后可能在里面展现出一些道法，适当的遮挡是有必要的。 商洛走进围挡时，傅远山和站在那里的“禁军步兵班”都已经准备好了。
    第一眼见到商洛，众人都有些意外——他们本来以为可能会来个白胡子老头儿，结果来了个比他们还小的高中生。但第二眼，如商洛所料的，白色的头发还是让他们都“震”了一下。
    “各位，中午好。”
    “商将军好。”步兵们都微微欠身——将军这个称号是傅远山安排的。原则上，所有天人都是“修士将军”。在需要让天人和军队配合的时候，这个“将军”的身份就可以让天人直接参与到王师的各级指挥中枢里去。
    商洛目前还尚未正式晋升到金丹期，所以他现在也是将军。只是因为还没有道号，所以正好称呼姓氏。
    “那么，我先来介绍一下。”傅远山拍着离他最近的步兵，“虎贲郎，朝廷的栋梁。你可能对朝廷的兵役不太清楚，文鸳你给他解释下。”
    “虎贲郎的意思是就是服虎贲役的士兵。他们每人在入役时都会得到虎贲郎的勋号——我朝的兵役分成两种。虎贲役和徒卒役。”
    这两个的区别，他之前和韩行知说过。
    虎贲役是简而言之就是“职业的世兵”。区别于过去的世兵，他们从小学开始就接受了军事教育，一直到被军事大学或者普通大学录取之后，才会正式开始服役。在长达两年的兵役后，他们会回到学校完成学业，然后继续回到军队。
    换而言之，他们每个人在正式参军之前的军事训练就长达十几年，斯巴达人都没这么久。
    虎贲役的另一面是徒卒役，是对非军户开放的兵役。除了技术军官以外，徒卒役在军种的晋升渠道非常狭窄，他们在入伍时也只会被安排到不需要进行正面作战的技术岗位，比如通信兵一类。
    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朝廷不缺人也不缺钱，所以对兵员的质量精益求精。实际上只有航空部队会在军事院校之外招募兵员，并且不对虎贲役和徒卒役进行区分。只有飞行员，朝廷还是挺缺的。
    “我未来也会服虎贲役，不过得等我考上大学之后。而你面前这些，就是我的前辈了。”
    他望向了站在那里的步兵们：“所以是，我来介绍，还是各位自己来说？”
    “傅将军让我们站在这就行。”
    “你来介绍就行。”傅远山补充到，“那么诸位，立正吧。”
    立正后，12人的步兵班站在了商洛面前。他们全都佩戴了全副装具，包括甲胄。
    这是商洛所见的，和“老家”的士兵们区别最大的地方——王师的步兵是披甲的。他们每个人都披挂了厚实的整体式胸甲，足以直接抵御步枪弹的中距离射击。身体的其它部位也被分体式的甲胄包覆起来，两臂则是明军标志性的臂甲。
    头盔顶端预留了盔枪的插槽，那是阅兵式和入城式中才会佩戴的。
    而他们的武装，则让商洛非常熟悉——火箭筒。
    泰和32年式单兵火箭筒，禁军型，一人一副。一个步兵班的12人里不管担当什么样的作战位置，总之每个人都背了火箭筒。
    12人分成4组。班长、副班长和通信兵一组。整下三组，一个是重火箭筒射手和他的两个副射手，一个是射手和他的两个副射手，还有一个是掷弹筒射手和他的两个副射手。
    “等下.这里面有哪一位是‘步兵’？”
    “我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步兵。”文鸳答道，“王师的战术，是以武器小组为中心的。还有许多不同的配置，比如狙击组、战防炮组、反战车步枪组等等，根据情况的不同在一个步兵班里可能会出现不同的武器小组。步枪仅仅用来火力压制，战术目的是通过‘重火器’来实现——嗯，大体就是这样。这里头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通信兵，他负责呼叫空军和炮兵支援。那么，你觉得哪里可以加点‘道法’？”

 第893章 圆光

    第893章 圆光
    火箭，全都是火箭。面前这个步兵班的12人扛了12个筒子，其中11枚一次性的轻火箭，打一发就能扔，只要有手就带着。另一杆120公厘的重火箭筒，长得需要用撑杆来发射。需要一个副射手扶着炮架，另一个副射手装弹。
    “这本质上是抬枪的延续。”文鸳解释道，“很早以前，禁军里面这个编制就是用来发射抬枪的——一个人在前面用撑杆架着抬枪，一个人发射，另一个在旁边装弹。抬枪要打的目标通常也是高价值目标，比如战马。现在我们拿这个来爆罗马人的战车。”
    “原来假想敌是罗马人？”
    “我们没有和罗马签订任何形式的和平条约，我们也从来不信什么条约。所以战备是要做的。我们对统治罗马没有兴趣，但在必要的时候要保证能够摧毁罗马。”
    【哇那个反坦克火箭！那个大火箭里面.】
    “怎么了？”
    【你自己看！也能看到的？】
    商洛看了一眼那个120公厘口径的大火箭筒。这时候火箭没有装弹，有冬瓜那样大的火箭弹背在主副射手的背上，三个人加起来一共背了8发。虽然极其沉重，但他们还是把背包背在了身上——而商洛隐约能看到些黑气从他们背后森森地渗透出来。
    “这火箭筒是煞气弹？？”
    “这你都看出来了？厉害啊。”文鸳答道，“这些火箭里面填装的是煞气炸药，虽然已经不是最先进的灵煞技术了，但炸飞一条街都不是问题——话说我还没打过。你们打过吗？”
    “我们也没打过。上个月刚刚列装，还没来得及测试。不过上头说，测试的时候还得戴上这个。”
    他之前没戴上，因为这不是制式的武备，不但是很重，而且说实话，这造型有些离谱。但既然这位白毛的商洛将军要看，那他就背上了。
    他弯下腰，在副射手的帮助下背上了一个圆环——一个四大天王一样的金色圆环。纤细的圆环弥散着金色的光芒，其实际重量似乎比看起来要重不少。
    光环在符号学上有“神圣的完满”的寓意，因而会经常出现在神像的背后，象征着神性在神身上的完满，炼金术一般将其解释为“环绕于神之周围之智慧的流体”。
    其学名为“圆光”。
    现在圆光出现在了一名士兵的背上，这确是“天兵天将”在此的暗示。佩戴着这座圆光，连火箭筒看起来都像是法器。
    不过佩戴的流程还没结束。副射手还取出了大红色的飘带，将飘带倚着圆环佩戴上，构成了天王造像上缯绮飘带的造型。
    “就是这样了。”射手解释道，“按照手册，佩戴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两样给背上。只是这实在是太重了，也不算是制式装备，所以现在还没怎么试过。但是.”
    忽然，他眼睛往后瞟了一眼那光环，又试着掂量了一下：
    “诶？怎么不太对劲。”
    “怎么了？”商洛问。
    “好像变轻了。没有之前那么重了。之前背起来的时候，总觉得这玩意儿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背起来，简直像背了座大山一样。现在总觉得，竟然可以撑住了——确实可以撑住了。”
    “喂！你背后！”文鸳最先发现了异样，“你背后的飘带也飘起来了！”
    “哇！”他旁边的副射手退开了一步，“你什么时候练成内家功法了！” 那飘带无风自动，环绕在圆光的周围。圆光本身也隐隐散出金光，让那火箭筒看起来越来越像是法器了。
    “你感觉怎么样？”商洛向他问道。
    “没什么感觉，除了变轻了之外.”
    “等等。”一直站在旁边的傅远山站了出来。把伸手把那士兵的盆领甲解开，摸了摸那士兵脖颈的侧面。
    “你进入到练气期了。什么时候的事？”
    “哈？”那士兵愣了一下，“什么练气期？”
    “就是内家的功法。伱练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禁军练的一直只有外家的功夫，只有锦衣卫才会练内家的功夫吧.等下，将军，难道我也练了？我也能当高手了？”
    “你先把圆光解下来试试。”
    他依样做了。傅远山又试探了一下，眉头一皱：
    “没了，消失了.你们其他人也戴上去试试。”
    班里的其他士兵也佩戴上了那圆环。每次出手试探，傅远山的表情都要惊一下——这12个人竟然每个人都能有练气期的实力。虽然有的只是入门，但确实是有了。
    “傅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用来聚气的圆光。”傅远山走到旁边，和商洛说道，“煞气的兵器必须用法术才能触发。因为一般的士兵并没有这样的法力，所以必须佩戴圆光才能借助环境中微弱的灵气来触发。但是现在.好像聚气的效果增强了？”
    他抬头看了看太天。要说之前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现在的天上布满五色的霞光。
    略作思考，他自己也背上了圆光——
    “如何了？”商洛向他问道。
    “确实是在聚气。不过对筑基期的我没什么用了，不到我聚气速度的零头——但这确实是能够聚气。我不知道对毫无灵气基础的人有什么效果，但半步练气期的禁军们只要佩戴上它，似乎就能立刻跨过门槛，达到练气士的水平。”说着，他望向了头顶：
    “难道是，整个世界的灵气水平都被增强了？难道要灵气复苏了？？？”
    “不会吧？！这就灵气复苏了？”
    “倒也算不上复苏，因为似乎还不足以对我们这样已经筑基的修士产生影响。不过.”傅远山压着声音:
    “你还没看今天的报告吧。你们在新安条克制造的那场大爆炸，已经对地球大气产生了可以被数据监测到的剧烈变化。虽然我们不知道炸出去了百分之多少的大气层，但取而代之的，有聚拢的灵气被天劫集散，然后弥散到了整个世界，这就是为什么天上现在有五色的霞光——没想到竟然能产生这么明显的影响。那这就厉害了啊”

 第894章 飞剑

    第894章 飞剑
    “各位背上之后感觉如何？”傅远山还是问了问士兵们具体的感受。因为这玩意儿别扭得很，平时没有人背着，现在他们恐怕是第一批察觉到“练气期”的人。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因为就算是练气期，也是寻常人穷尽一生也难以越过的鸿沟。这“寻常人”中甚至包括不少高手，包括陆槐阳的女儿陆良在内。即使是从小接受训练，她始终也没有缘分突破到练气期。
    但现在只要背着个“法器”就行了？
    商洛小声问道：“这个圆光是真正的法器吗？”
    “嗯，是法器没错，不过很贵。据说动用了一部分造舰用的神铬，很贵。”
    “也就是没有办法量产？”
    “这种东西你还想量产？你真想让天兵天将降临下来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是吧？”
    “嗯”这话倒是让傅远山琢磨了一下，“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大家都能成为练气士的话，我们的战斗效率就会上升一整个台阶。因为只有练气士才能对豆豆运用自如——不是练气士的话，甚至连玉牌都没有办法用，更不用说信息化作战了。”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绝对全力支持你。你有什么方向没有？”
    “你有吗？”他问询了阿波罗尼娅。
    【我还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原理。不过如果是通过符号性的‘圆光’来进行聚气，那么想要达到这种程度的力量似乎不需要神铬这么尊贵的金属。神力金属有很多种嘛，你可以问亚历山大那边借调一些来用。凭借伱现在对维多利亚的影响力，她会绝得会答应的。】
    “很珍贵吗？”
    【算是炼金术的一部分。不便宜，但在自动机之类的技术上也得到过广泛使用了。所以我说，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难——这或许可以成为我们两边真正意义上的技术联合，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借助炼金术和仙法的力量，真正的天兵或许马上就要降世了，只差临门一脚。】
    “天兵.是吗”
    【真正的天兵，宛若神明的天庭的军队。杀不死，打不败，而且铺天盖地，在数量和质量上都令人绝望的强大战力。】
    “你知道吗，这漫天的灵气让我注意到一件事：如果从自然界撷取灵气变得更加简单了，那没理由只有我们会想到这一点。”
    【你想到了哪些科技蛮夷？】
    “那些科技蛮夷，或许也能从中这变化之中一窥超凡世界的力量。我们一定要比那些蛮夷更快才行。”
    【你还真是居安思危啊.】
    “我来自一个不得不居安思危的时代。我知道一句在这里会很离谱的话——落后就要挨打。”
    【为什么？】
    “你看，这就是你们觉得离谱，但我觉得‘你们不觉得离谱’是很离谱的地方。因为在这里，落后并不会挨打。有两层意思——第一，世界的秩序由朝廷提供，以大欺小这种事并不存在。第二，蛮夷就算有些奇技淫巧，在绝对的超凡的世界敌国面前根本就排不上号，找死也得排队摇号去。”
    【嗯这倒是确实。我难以想象，震旦和罗马都要面临那种礼崩乐坏的世界，想想都觉得背后发凉。】 “而灵气的复苏——或者说灵气遍布世界，第一次给了那些蛮夷窥视超凡的门径。虽然对我们来说也可以带来飞跃性的突破，但那应该把优先级稍微后置。现在是我来主政天庭和朝廷，我的意见是：开战。只要敢露头，就往死里打，打到他们清醒为止。”
    【所以，你和天子，和维多利亚都不同，你把军改放在自己工作日程的第一位是吧.】
    “聪明的慧明使啊，你怎么看？”
    【聪明的我，选择相信你的判断。你这支股我买了，我觉得你一定能大爆！】
    “你算过了？”
    【直觉！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
    “那我借你吉言了。而且，我们得抓紧些。新安条克的自动机让我察觉到了‘潜力’，那些永动机真的有可能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左脚踩右脚突然冒出来。所以和其他两位不同，我知道我应该未雨绸缪，在下雨之前就把伞准备好。”
    他也对傅远山转达了自己的意见——
    “那么，试试吧。”傅远山回道，“这需要朝廷的配合。不过，只要你稍微展示一下‘信息化’的力量，我就能帮你说服朝廷里的其他人——这能节省你不少事。”
    “那么最简单的，我们来展示一下飞剑好了。”
    飞剑很快就搬到了试验场来——是个小小的玩意儿，商洛让锦衣卫那边提前做好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枚加装了旋翼的手榴弹，看着像个菠萝，体积也和菠萝差不多大。上面的两对小小的旋翼提供机动，下面那个菠萝壳暂时是空壳，只有配重。
    这玩意儿本来和儿童玩具差不了多少。但因为其中搭载了天乙贵人，使其可以响应外部的控制命令，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自主运行。
    “试试看。”商洛把菠萝递到前面那步兵的手里——
    那“菠萝”咻得一声飞上了天，三上三下，如臂使指。像一柄飞剑一样在空中穿梭。
    “啪。”傅远山伸手夹住了半空中飞行的“菠萝”。飞行器在他手中像蜻蜓一样挣扎了一下，旋翼也试着旋转。发现根本脱离不出它的手心，那飞行器便也不动了。
    “不过还是太慢了。”商洛解释道，“不过这只是个模型。如果计划可以展开，那么这旋翼就可以替换成圆光，爆炸物可以替换成其他威力更大的玩意儿。每一发子弹、每一发炮弹都可以长眼睛，长翅膀。这是智能上的绝对优势，我们的火力可以又多又准，又准又多。”
    “有趣.”傅远山松开了手，飞行器窜了出去，“确实很有趣。但是好像，缺乏说服力？”
    “那不如这样如何~”商洛微微一笑，“我们来场比试如何。傅前辈你实战出筑基期的实力，来打凡人士兵如何？平时你能打多少？”
    “多少都能打。”
    “200个。”商路看着他，“200个人，把你拿下。你信不信？”
    “就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啪嗒啪嗒飞行着的菠萝，“我觉得我已经很激进了，但和你一比好像也太保守了些.要真能打赢我，我直接申请转隶到你这边的天庭来。境界的差距可不是数量能堆平的，区区200个人要是能把我拿下那锦衣卫也没什么好待着的了，不如早些改换门庭为好。”

 第895章 白风将军

    第895章 白风将军
    “啊哈！你要说打他我就不困了！凭什么啊，那些个天人将军不但活得久，还飞天遁地的，脸皮还是白的。其他人也就算了，特别是那个傅远山，他什么都没做，然后修为就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了。凭什么啊！我们早就想打他了！”
    ——暗流在商洛的各个消息渠道中涌动，这是他总结出来的。
    听说傅远山愿意出来当靶子，大家似乎都很积极，甚至还有些兴奋。
    “原来我这么缺德吗.”傅远山摸了摸脑门，“各位好像都不太服我呢。”
    “傅前辈，你生气了？”
    傅远山和他对视了一眼——仅仅一眼，两人就明白各自的意图。
    退后一步，站到空旷的地方，傅远山面向众人：
    “平时一个个的都不敢说，现在全都冒出来了。看来，他们都觉得我是软柿子。”他的皮在笑，但肌肉是紧绷着的：
    “看来我不得不让各位领教一下萨祖的内天罡神霄真传了！起！”
    【哇哇！他的战斗力在上升！他真的生气了！】
    风涡的涌流在他的身下汇聚，间或有雷光在其中闪耀。傅远山的双脚缓缓离地，稍作停顿，然后像火箭般一飞冲天。
    卷积着风雷之力，地上的人只能看到一个风压球笔直地升入高空，光球的尖端短暂地有白色的气锥炸开——紧跟着便是一声音爆从上方覆压下来。
    强劲的暴风吹乱了商洛的刘海，他伸手把刘海又捋平，目视着那越飞越快的风压球狂飙而去，消失在天际线上。
    【超音速！他超音速飞走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当时是在拉斯维加斯。他打穿了三层楼板，把我救出来了。确实.他脾气太好了，有时候会忘记他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用的是什么法术？】
    “最基本的御风，就是他之前教我的那个。看来修为不能代表一切.就算是最基本的御风术，只要将其融会贯通就能发挥出这等伟力”
    商洛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也要抓紧练习一下，耳朵里就收到了穿破空间的传音：
    “商洛，你要训练200个小辈和我比斗是吧？那么比斗现在就开始了——先找到我再说吧！”
    “你不来比武场啊？”
    “既然要比斗，我们就动真格的——真正的敌人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到来，可不会照着剧本来打仗。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至于我是在九天之上，还是在九地之下，就自己来找吧！”
    这话虽然是对着商洛发送的，但是听到的人不只是商洛。这声音回荡在每个相关者的脑袋里——
    【哇原来他这么厉害的？】 “当初在拉斯维加斯见面的时候，他有多厉害就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了。不过，常看常新。之前说的果然没错，数量优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意义。不说凡人的军队，哪怕是几百个寻常的练气期修士，恐怕都拿他没办法。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走，完全看他个人的意思。这样的力量如果站在朝廷的对立面，那他恐怕有能力在瞬息之间把内阁整个端了。”
    【哇那你要不要道歉？他生气了诶。】
    “笨蛋，他可不是在生气。如果他生气了，他没必要把声音放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他是要做什么？】
    “露一手。他似乎发现，朝廷里的许多人对‘天人’的认知并不到位。实际上就算是一名天人，也可以凌驾于整个天下凡俗武力之上——他想让朝廷里的各位都看看，一名真正进入战斗状态的天人有多么恐怖。反过来说，如果朝廷搞不定的，我能搞定，那这就是天庭的本事了。”
    【所以你们在演双簧是吧?】
    “我当然不可能直接对朝廷进行武力威慑，他也不可能。但是我们俩配合一下，只需要用一场对抗演习，就能所有人知道：掌握绝对武力的是天庭。之前天子在这里的时候，天子站在我们这边。现在天子去放假了，虽然内阁里的诸位都相当识大体，但权力的演变从来就不是请客吃饭，我不需要动脑子就能立刻反应过来。内阁没反应，不代表其他人没反应。我们要防患于未然——”他补充道：
    “要真的等天庭和朝廷之间出现了对抗，哪怕是出现了对抗的苗头，这都不是好事。虽然这不是请客吃饭，但为了团结，为了影响，就算是要斗，也得是斗而不破。一切的一切都得在摆上台面之前就解决，等摆上台撕破脸皮就晚了。”
    【这你是怎么和他商量好的？我没看到你们商量啊。】
    “一个眼神就够了。啧，伱个罗马人还需要学一下。实际上不只是我们俩知道，他把刚才的‘战书’广播出去了，现在所有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起来：
    “商洛。”陆槐阳在电话那边说道，“文阁老想要见你。现在你有空没有？他想要问问傅将军的事，以及，他想问问你有没有把握找到他。”
    “兵部尚书马上就到，我们先把问题确定一下。”文阁老这次泡好了一杯茶。朱先烯的办公室他也熟门熟路，他也知道茶放在哪。
    茶泡了三杯，另外一杯是给兵部尚书的。
    “你先喝，一会儿让文鸳上来把杯子洗了。”
    “原来在这喝茶，杯子要我们自己洗的啊？”商洛以为这里应该有几个侍从或者侍卫来着。
    “自己洗，自己泡，其实天子自己也是这样。他不太喜欢有太多人到二层来。所以除非他叫人来，锦衣卫也好，其他内侍也好都不会上来的。我们这些老臣都知道规矩，所以会自己带茶杯来。”
    说完，他喝了口茶：“我得先定定神.你和傅将军玩得太大了。你们这是要在朝廷面前，展现一下天庭的实力是吧？干得漂亮，我在琢磨怎么找个由头让你亮个相。这机会是极好的。那么，就亮给他们看看吧。”
    【怎么好像就我一个没看出来你们的意思.】

 第896章 追风

    第896章 追风
    【怎么好像就我一个没看出来你们的意思.】
    “文阁老怎么看？”
    “那当然是接招——首先我强调一下，这不代表我个人的意思。我个人对天庭，对所有练气士的实力有充分的认知，因为我是锦衣卫军户出身，从小耳濡目染的，虽然我自己没什么修为，但我全都知道。但朝中有不少人对此还缺乏一些正确的认知，哪怕是许多练气士也是如此。归根到底，还是天人太少了。”
    天人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筑基期大于练气期。但朝廷自己掌握的筑基期天人也只有4个，算上“商天君”是5个，而绝大多数人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都未必能见到天人的面，更不用说看他们施展武力了。
    在这个“以燕以乐，既醉既饱”的太平盛世成长出来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很正常的。
    这其实是好事。畿内正处上古三代以来前所未有的黄金盛世之中，整个世界都臣服于赤县神州的威光之下。
    哪怕是在近侧侍奉的朝鲜，从整个世界来看也算是一等一的列强，连琉球都有属于自己的海军。更不用说兰芳这样的内藩，光是这些内藩都可以堂堂正正地把“胡无人，汉道昌”打出来，就算发起惩戒战争也无人敢还手。
    生活在这样的盛世之中，每个人都对人类的创造力抱有无比的自信，以至于大部分人对仙法的认知也更接近超能力。比起力量，更接近心灵感应，或者预测、占卜、算命一类。他们从未见识过仙法的真正力量，所以才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以，傅远山才引用孙子兵法，念一句“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在座的诸位丈量一下天到底有多高，地到底有多厚。
    “所以是我先上，还是朝廷先上？”
    “我的意见是，让朝廷先试试。”文仲喝了口茶，“不让他们试试，他们不会死心的。今天已经有不少人看到傅将军以音爆的速度飞出去了吧，似乎是往北飞去了。如果你下令的话，朝廷会动用航空部队开始搜捕。”
    “这算是军令吗？”
    “是。”文仲点了点头，“出动航空部队，这应当是第一步。这暂时倒是不需要你来批准，各地的陆航已经出动了。”
    北直隶，燕山卫戍司令部
    “山海关电探阵列报告，没有发现目标。”
    “杀胡口方面报告，未发现目标。”
    “司马台方方面报告，未发现目标。”
    电探，或者换商洛更熟悉的名字来说，应该是“雷达”。
    各地的电探阵列已经紧急开机了，部署在在长城上的预警探测站和部署在山海关等军事基地的大型探测阵列都在侦测着一个目标——一个以超音速，在超高空飞行的，人类大小的目标。
    “这怎么可能找到”应天守备，魏国公徐惟忠站在沙盘面前，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是这件事的知情者，他知道天上飞的是什么。
    徐惟忠旁边是宣大总督万象春，属于文官序列。他们一武一文，是整个北直隶王师的总帅。
    “徐公，这事怎么说？”万象春看了他一眼。 徐惟忠摇了摇头：“办不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那要不要去小玉熙宫请那一位出来.”
    “那就超纲了。”徐惟忠连着摇头，“内阁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电探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高空高速的微型目标，甚至对方还不是金属，而是个肉人，在屏幕上估计就一个噪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人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电探屏幕上的一个针尖大的点在随机移动。”
    “等飞机的消息。”徐惟忠抬起了手，“电探看不到，不代表肉眼看不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天上和那位将军打个照面。静等一会儿。”
    “亢宿一到亢宿四回报。我机群正在燕山上空搜索，暂时未发现目标。”
    “折威一到折威七回报。渤海上空完成第一轮搜索，未发现目标。”
    航空队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回来，也都和电探一样毫无收获。
    徐惟忠摁住了额头：“这要是办不来，麻烦就大了。我们找不到他，说明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地方出现。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身后都不例外。”
    “喂，徐公。”万象春压着声音，“我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有位天人，他反出了朝廷，那我们”
    “那自然有上面去收拾。”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打起来，天众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徐惟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地图——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里是整个地球上防空网络最严密的地方，甚至比应天还要严密。因为顺天周围建有大量关键性的研究设施，比如那座能创造出30马赫激波的高超音速风洞就部署在昌平一带。
    如果连这里都挡不住天人的渗透，那整个防线就去都是筛子，这只能证明“只有天人能击败天人”。
    “天江四！这里是天江四！天江四报告！”飞行员的声音直接接入到了指挥所的喇叭里，“发现了！目标在我这里！”
    “目标在哪！”万象春把话筒拽到嘴边。
    “他在.”就算以王师甄选出的飞行员的素质来看，这场面也有些骇人。。
    “别问他了，他戴着氧气面罩不方便说话。我在他窗外。”傅远山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12000公尺的高空上，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正常飞行着，只是翅膀上坐了个非正常的不速之客。隔着球形玻璃罩，他和里面的飞行员大眼瞪小眼：“话筒拿近点，对，小子，那拿近点，要不然他们听不见我说话。咳。”
    傅远山咳嗽了一声：“我看你们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让白星号追我，怎么样？当然，追上来还得打赢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以动用任何程度的武备：我提醒一下，就算动用灵煞武器也无所谓，你们找商洛去盖个章就行。”

 第897章 飞燕

    第897章 飞燕
    “所以，直接开始下一步吧。升级对抗的力量层级。”
    高空的稀薄大气，机翼上湍急的气流，还有零下55c的极低温，对他都毫无影响。即使是还没有抵达金丹期，长期的修炼已经让他足以傲视地球表面任何一处的自然环境，足以以“天人”的身份俯视众生。
    如果没有礼的存在，他们这些天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占领一个大国的领土，在其上加冕为不朽的王。因为威胁到他们的，只有同境界的其他天人，还有少数不问世事的更高阶的真人、天师们而已。
    如果世界回归乱世，那他这样的天人早就可以成为一方的君王，主宰亿万人的生死。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作为天人，目前傅远山依旧过着“普通市民”的生活：早晨吃一碗牛肉面，中午吃一份蛋炒饭，晚上去斩个鸭子回家。然而在真正展示了自己的法力和神通之后，虽然他是在陈述事实，但坐在机翼上的他也依旧像是在“戏耍”眼前的凡人——虽然他本人确实没有这意思。
    他隔着座舱玻璃对燕山司令部说话，也对舱内的飞行员说话。
    “你太弱了。”他直视着飞行员的眼睛。他一就是在陈述事实。应该来和他对抗的并不是这些小辈，应该让掌握更强大力量的人来。
    “我不会认输的！”飞行员扯掉了面罩，“我知道你是上面的什么大人物。但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开截击机的？！我从16岁开始年复一年的训练，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说一句‘太弱了’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你们所有人都太弱了。”他依旧直视着那飞行员的眼睛，“你这飞机是火箭动力，一会儿该没燃料了。所以，算了吧。伱可以投降了。”
    “你要是自己人就该知道——王师，只有奉天成仁，从没听过有人投降！”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你的上级可都是打算投降了。”
    傅远山直接把话挑明了。如果继续向上寻求支援，就要经由商洛的批准。虽然没有硝烟，也没有战火，但这意味着朝廷对天人这一级的力量已经束手无策，也象征着天庭对整个朝廷的【降伏】。
    然而信道里没有传来一点声音。燕山司令部保持了沉默了——他们还没有做出“投降”的决定。
    沉默就是回答。
    “天江四，明白！”
    代号【天江四】的火箭截击机一个滚转就和傅远山拉开了距离。
    飞行员望向窗外，和傅远山对视着。傅远山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空气之中——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坐在机翼上，而是保持着坐的姿势和火箭截击机一同向前。
    “有意思。”伸了个懒腰，傅远山望向了远处的战机。
    隔着稀薄的大气，傅远山将音准确无误地传导到了驾驶舱内：“那就给你个机会。打中一发就算你赢。我先走一步了。”
    “来就来！”猛推节流阀，截击机尾部的喷口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喷射出的尾焰拉出一长列马赫环。截击的速度猛然蹿升，巨大的推力把他牢牢压在椅背上，呼吸面罩开始自动加压供气——
    傅远山已经飞到了前方。他双手抱臂，面朝后方，悠闲地望着后方的追逐者。
    弹道计算机的齿轮开始运转，将姿态变动的信息反馈到光学反射器中，在平视显示器上投影出了预瞄准星。
    操纵杆上的保险盖，露出红色按钮，他也一齐按下右手边一连串的拨片开关
    “保险解除！飞燕-4，发射！”
    悬挂在左翼的空空导弹启动了火箭发动机，以比截击机本身更快的速度飞射出去。导弹尾部拖着金色的导线，弹道计算机会自动把导弹制导到准星的位置，然后通过无线电近炸引信来引爆。
    “没用的。”
    前方的傅远山打了个响指，直接引爆了飞燕导弹的无线电引信。 “飞燕-4，二发，发射！”
    毫不犹豫地，他把飞燕导弹切换到了手动引爆模式，启动了右边侧的第二发空空导弹。
    飞燕拖着赤红色火柱开始了自己有去无回的旅途，细细的金色导线在导弹之后飞舞着。理论上这是拦截轰炸机用的，发射时候不应该做大角度机动，否则导线容易被切断。
    但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人一机在渤海上空超音速飞行着，红色的导弹追赶着前方的目标，这已经超过了飞燕导弹本身的射击指标。
    紧握操纵杆，飞行员追着前方上下翻飞的傅远山做着大角度机动。他视野在红视和黑视之间来回跳挡，时而被死死压在座椅上，时而进入到失重状态。
    “噗嗤”，无声的叹息，飞燕的燃料耗尽了。
    导线自动切断，失衡的飞燕翻滚着脱离了追逐的队列，在一旁自行空爆。
    “你的导弹已经用完了。”
    “我还有机炮！”
    扣动扳机，两门20公厘机炮试射了一发。子弹从傅远山的耳侧不远飞了过去，这已经很近了，但这小小的一段距离却代表着境界上的天壤之别。
    “没用的。你要怎么驾驭着这台重于空气的空气动力学飞行器，来击中我这个根本不讲道理的天人呢。”傅远山从容地回答。他一边闪避着机炮点射过来的火链，一边开导着后机上的年轻人。
    飞行员默不作声。也不知是因为扛过载而咬紧牙关，还是根本就不打算说话。
    子弹的计数器一个一个地往下跳，200发备弹在十几个点射之间就快打光了。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好了！”他全神贯注，他的世界里只有准星和目标。一次又一次，弹道计算机判断的预瞄圈离傅远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前方的“天人”掏出了一个玉牌放到耳边，像是要接什么电话。
    他开始打电话了。好机会！
    前所未有的，预瞄圈终于有了套住了对方的趋势——
    近了，更近了，马上就要套中了！
    然而随着准星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那位天人的表情。对方，似乎在笑。
    “噗~~”
    在准星套中对方的前一刻，飞机猛得一颤，推背感忽然消失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驾驶舱里早就响起了燃料告警的警报。
    这条火箭截击机，本身就只有20分钟的燃料量。前5分钟用来爬升到目标高速，后面的燃料用来执行任务。就在刚刚，燃料已经耗尽了。
    “再见了，小子。”
    傅远山朝他挥着手，目视他进入了无动力滑翔状态。

 第898章 白风

    第898章 白风
    如同落羽，【天江四】开始无动力地下降。
    耗尽燃料和弹药的火箭截击机非常轻，有相当不错的滑翔潜力。不过考虑到高速性能，这台截击使用三角翼布局，在高空并不能通过滑翔速度来获得足够的升力。
    用高速换速度，【天江四】在短时间内下降到了2000公尺的高度，获得了足够的操纵性。
    上方是漫天的五色霞光，下方是深蓝的渤海，视野所及之处都看不到陆地。
    他粗算了一下，这怕是回不了陆地了，只能在海上降落。
    不过问题不大。这款飞机在放空燃料后有充足的“浮力储备”，他在原地等人来搜救就好。
    手动放下了发电机，他开始给电池充电，准备按照流程开始发求救信号。
    滑翔中的飞机并不需要过多操纵。在等待充电的这段时间里，他有了难得的清闲。
    引擎早已经关闭，天地间只剩下微弱的风声，风扇驱动发电机的嗡嗡声，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天地间，只剩下他自己的。
    不知道为何，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打中那自称“天人”的高手，但他已经释怀了95%——他已经努力过了，他没有投降。
    但还有5%的余火在他心中阴燃着——他毕竟是输了。对方是自己人，一开始就不可能下杀手。他也明白，对方一开始说的全都是实话，真的不是在针对他。
    但打不赢就是打不赢。直到溅水停机，他这口气也没消掉。
    解开呼吸面罩，打开座舱盖，他呼吸一了一口海面的咸风。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仙人.那样的实力，凭借人力是无法超越的吧。”
    “我还算不上仙人，只是天人。”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起来比高空时真切了不少。
    看不看，他掏出自卫手枪翻手就朝背后开了一枪。一道清风移形换影，移到了他的面前，两指正夹着那发子弹的弹头。那炙热的子弹还在他两指之间旋转着，但却根本破不了他的皮。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枪口依旧没放下。
    “你这小砸炮连我的眼皮都打不穿。再说，枪不是用来对准自己人的。”
    “你先亮明身份！”
    “啧，现在的年轻人啊。”伸手到怀里，傅远山掏出了一张发黄的军官证，“我好久没去更新了，大概是上个时代的军官证吧。自己看看？”
    一手举着枪，他一手接过了傅远山递过来的证件——他知道这枪没用。但还没确认对方的身份，他就会一直举着枪，这是个态度。
    “傅远山锦衣卫？你是锦衣卫的千户？”他把证件递了回去，也把自卫手枪收回了枪套。
    “以前是千户。不过千户之后就没军官证了，也没给我更新过，弄得我坐地铁都要买全票。啧，干脆改天让商洛再给我发一张好了。”
    “我听说锦衣卫高手云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飞天遁地的高手？”
    “能像我一样飞天遁地的人可不多。”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御风，最简单的御风。你练个八十八年，你也能做到这样。”
    “八十八年？！你多大了？”
    “九十二或者九十三吧。年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御风对我来说也算是童子功，我是从小练的。开饭的时候我总是第一个到。”
    “那伱.”他还想接着问。
    傅远山抬手先止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表，笑了笑，才示意他可以继续。
    “为什么基地那边要抓你？”
    “这就说来话长了。从哪开始说起呢啊，就从我打穿拉斯维加斯的楼板，把商洛从地下室里提出来开始说。”
    “于是我就和他约定，只要抓住了我，就算他赢了。”45分钟后，在说完了在全国各地59个餐馆吃过的不同口味西湖醋鱼，并且从上到下依次分了甲乙丙丁四等之后，傅远山才说到了最近的事。
    “啊！原来是这样！那那你”
    “还想为什么？都可以问。”傅远山微笑着，“你还想把我拖在这里多久？”
    “哈？”
    “别装啦，小子。你左手捏着发报器是吧？你一直在发电报，你在报告这里的位置。”
    话音未落，天边就有火箭特有的轰鸣声传来。 那是火箭截击机的集群，正从天际线处飞来，掠过他们的头顶——然后飞走了。
    “喂！喂！”徒劳地朝天挥手，但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傅远山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就算是他们有千里眼，他们也看不到你我的位置。因为空气，是很容易被压缩、扭曲的流体。饱含水汽的空气，更是有奇妙的作用。只要略微改变风的流向，就能借助水汽来扭曲光线。”
    说着，傅远山伸出右手朝上探去——他的右手果然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壁障，看不见了。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强大的存在，不由得张开了嘴。
    “拿着。”忽得，傅远山掏出一张纸片，塞到了他嘴里。他伸手拿下来看了一眼，是张空白的名片纸。
    “我看，我们之间还有些福缘没有了结。拿着它，去应天找商洛。”
    “所以商洛到底是谁？你只有开头和结尾提到了他。他到底是谁啊？”
    “自己挑个放假的时间去找，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动向。至于他是谁，等你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
    “我帮你叫了支援。”傅远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三事，“之后能不能再见，就看你的福缘够不够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傅远山踩着白色的暴风再次升入高空，拉出了震天的音爆。
    ——不到一小时，一台海军的搜救直升机抵达了他的位置。
    救援飞行员是最重要的。至于这飞机，一会儿会有陆军的舰艇部队来打捞。
    直升机落到了临近海面的位置，向他抛出了舷梯。
    即将攀爬到顶端时，一只手从直升机里伸出，把他拉了上去
    他抬头一看，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万督师！”拉他上来的人是：
    应天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督师宣大等处武英殿大学士
    万象春
    他顿时觉得拉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人。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总觉得这直升机都坐不下了。
    “万督师，你怎么来了？”
    “你叫什么？”
    “方捷。”
    “很有精神！”他猛得在方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虽然输了，但你打出了北军的气势！后面的就交给我们了。即使是面对天人，我们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投降。看你的样子也累了，先回去休整一段时间。你的勋赏也等你结束休假后再一并发给你。”
    “万督师，休假的时候我能不能申请外出？我想去趟应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尽快去。”
    山海关上空。
    “喂，商洛。”傅远山再次接通了电话，“刚才我和你说的，就麻烦你了。”
    “没想到傅前辈你竟然想要收徒了？”傅远山从之前开始就和商洛在说这事。中间他说他要和他
    “我们这一门，就是得撞大运才能找到合适的徒弟。今天算是让我撞上了。”
    “他运气很好吗？”
    “运气很糟，我站着让他打了20分钟他都没打中。”
    “那为什么是他？”
    “福缘可以慢慢培养。但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出手去争取，这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和他还有些福缘没有尽——我让他去找你了，我没告诉他你是谁。他要是能自己找到你面前，那就给他发块牌子吧，先放在雷部里。等我回来再把他引入师门。”
    “你确定是他先到，不是我先把你找回来？”
    “兵部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依旧没有找我来签字。看来朝廷还有底牌没有掏出来。”
    “有意思。”傅远山想了想，“他们总不能空手掏出来战术核弹吧。”

 第899章 忠孝

    第899章 忠孝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掏出来战术核弹也无妨。”
    “那这之后呢？”
    “之后？那我就等你来追我了。我等着你~~所以，你之前不是问‘真的有好吃的西湖醋鱼吗？’我告诉你，是有的。想知道吗在哪吃吗？赢了就告诉你。”
    商洛沉默了一会儿：“所以傅前辈，你真的是要和我比？还是点到为止？”
    回答他的是风压的尖锐爆鸣——这也是一种回答。
    商洛放下了电话，坐在天子的办公桌后头。
    “嗯”
    【看来他确实是要动真格的了。下一步是你介入，下下一步就到你了吧。】
    “看来得提前准备，不能等他一路杀到我面前。”
    【所以，伱有把握没有…】
    “对称对抗的话，我当然不会输，毕竟我手上有不少好东西。但如果是非对称对抗的话…那关键得看谁能出其不意。他看过的我的牌了，我还没看过他的呢。但有一点很清楚——如果这件事，需要通过我和他的直接对抗来收尾，那是下下策。能用徒弟就用徒弟，能用法宝就用法宝。大boss出马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这么说那反而很麻烦喽?】
    “我不这么觉得——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他提这件事了。我看他也是想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他想知道，凡人的战力要经过怎么样的增强才能打赢他。他在王师面前展示武力，已经算是给我漏题了，他想让我看看天人的机动性能够做到何种地步。而我对这一切，都已经有了预期。”
    【如果你能够成功的话——我指的是，如果你能够武装凡人来战胜一位半神，那可就.这话我就不说了，我们让法厄同小姐来说。】
    “这是在痴人说梦。”法厄同加入了信道，“等下，我把这边的地拖完，等我几分钟。”
    一回来，法厄同就紧锣密鼓地继续自己的打工生涯。雷部那边还没正式开张，她也没辞掉金拱门的工作。今天的她，也在一边拖地一边关注着商洛这边的事。
    商洛等了她129秒。
    “好了，忙完了。”她向商洛发信道，“我也和你打赌。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就去学‘甲等西湖醋鱼’，然后做得一模一样给你吃。”
    “喂，你是认真的？这比你发誓要给我打3年白工还难嘿。”
    “不把自己框进去的誓言全都是废话。我要发誓就拿自己发誓。”
    “你们家做什么都把自己往里填，还真是家风啊.”
    “所以你打算拿塔罗斯来对抗傅远山？”
    “这怎么可能？我借外兵来打自己人？那传出去我变成什么了？打赢了我脸上无光，打输了就丢脸丢到姥姥家。塔罗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来用的。”
    “那你打算用什么？”
    “咳我可以向维多利亚借点法宝来用。你不是说维多利亚那里有神力金属可以拿来用吗？”
    “那你这不还是要借助外力？”
    “那不一样。斗法的时候当然可以借法宝来用，借得到就是神通广大，越多越好。这和塔罗斯是两码事。”
    “我还是没明白.你是说塔罗斯看着不对劲是吧？哪里不对劲了？”
    “它不穿衣服啊！这还用问吗？它光着身子啊！这成何体统。”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这还用说吗？光着身子的塔罗斯是个标准的希腊神像的样子，中国象棋的棋盘上怎么能摆国际象棋的棋子呢？”
    “那你给他穿个衣服不就完了。”
    “我这不正在琢磨怎么穿嘛。穿上衣服的塔罗斯，和原先的塔罗斯是两个单位，要分开来考虑。我会把穿衣服的塔罗斯当作底牌的，不过要想把塔罗斯召唤出来，得先满足一些前置条件，给塔罗斯换个身份——这是底牌。如果别的手段都行不通，我就让这样的塔罗斯上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为了满足这个‘召唤条件’。”
    “我已经有眉目了。等下打给你。”
    商洛挂了电话，拿起了桌上的红色座机，直接打到了文仲那里：
    “嗯？商天君，有什么事？如果你问现在要不要支援，那还得等下。北军那边，还有几张牌没有用，他们想要再试试。”
    “我是说另外的事——我说，文阁老，你说朝廷治天下以什么为本啊？”
    “那当然是以忠孝仁义为本。”
    “那我想为朝廷做一些又忠又孝的好事情，您看怎么样？”
    “嗯？什么事？”文阁老来了兴致。他知道，商洛要说的肯定是大事。
    “我听说阳山有块碑材？”
    “你要把阳山碑立起来吗？！”文阁老一下子就明白了商洛的意思。
    阳山碑材，是当年成祖文皇帝修缮孝陵的时候，为孝陵前面的神功圣德碑而开凿的巨大石碑。那石碑立起来的高近百米，有摩天大楼那么高。重4300万斤，约等于三百九十八根金箍棒。
    说是石碑，那其实是一座石头大山。这么大的玩意儿，当然不可能在永乐年立起来。所以阳山碑也只能是“碑材”。虽然碑基，碑身，碑额都切削好了，也只能搁在那里风吹日晒。
    “我打算把阳山碑立起来，立在太祖高皇帝的孝陵前，算是我们的一点忠孝之心。”
    嗡——
    一声磬响。
    前所未有地忠孝，让飞元真君、万寿帝君、忠孝帝君以前所未有地速度给出了明示——这事很好。这事能办。这事尽快办。
    就算是朱先烯本人在这里，也不可能比这更加忠孝了。
    “你要怎么把它立起来？要多少经费？”
    【这还能要经费的？】
    “经费？这个后头再说。”
    “好好好。”文阁老就像怕商洛改主意似的，赶忙追问道，“你打算怎么把阳山碑立起来？要多少给多少，朝廷不差钱。有个方案就行。但是要完整的立起来，而不是切开来再码好。这不是曹冲称象，切开来的忠孝就要打折扣了。要整个地，把那一整块的碑立起来。”
    “我当然能做到。我打算搬请巨人夸娥氏，把石碑扛到孝陵，然后风风光光地立起来。就是巨人夸娥氏氏去古未远，身上少一套行头。朝廷能不能给置办一套天兵天将的行头？就是巨灵神那种的。”
    “可以！当然可以！现在漫天的云霞，朝廷正好得给个解释，要不然大家还不信这般伟力是朝廷自己的。巨人夸娥氏是吧我不管到底是什么，但是天帝派来给愚公移山的夸娥氏，这个名头可太好了。现在朝廷缺的就是这个——朝廷可太谢谢你了！”
    【他真的谢谢你了啊.】

 第900章 巨人的工

    第900章 巨人的工
    “要给巨人裁剪衣服？”被请过来的是上次给商洛裁过衣服的吴教授。
    六十岁的老头儿活了一辈子都没听过这种要求。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
    照片上，巨人塔罗斯在罗德岛的海岸边巍然屹立，高举着金色的火把，脚下就是一排举着火把的看火人。不难看出，就算是一个直立的成年人，其高度也仅能和巨人的脚面平齐。
    “这和乐山大佛差不多大啊”
    “是吗？”坐在旁边的文仲问道，“吴教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乐山大佛不是坐着的吗？”
    吴教授答道：“因为佛教造像有一定的法式。以为120分来算，肉髻高4分，面长12分等等。以下身来算，股长24分，膝骨4分，胫长24分，足踵又是4分。所以只要确认各个部位是否符合营造法式，加之测量几个部位的尺度，就能判断佛像的‘全身’有多高。照片上这个画像的比例.”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和下面的人对比了一下：“全高应当在75到85公尺之间。”
    “那和阳山碑立起来也差不多高？”
    “我顺带提一句。朝廷要是想把阳山碑立起来，可以想象，那和站起来的乐山大佛也差不多高了。这真的能立起来？确定的话，我也得准备一下，因为碑立起来之后也得用一些彩绸来装饰。”
    “用这么高的巨人，当然也能把碑立起来。毕竟碑分三段，碑座、碑身和碑额都要分开运送。最高的一部分碑身，也有49公尺。让80公尺高的巨人来背，从高度来说肯定没问题，只要背得动。”
    吴教授喝了口茶，缓了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昨天明明还在公主明年夏季的礼服打稿，今天怎么就开始像天庭一样讨论起天庭要愚公移山似的，讨论巨人夸娥氏要怎么搬山。”
    “吴教授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如全都说出来。”商洛也回道，“我不是专业人士，我只负责搬。至于怎么搬，还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那我就从我这边来给出意见：阳山碑本身的比例其实不太对。你们看。”
    他站了起来，走到白板前面挂着的阳山碑的航拍照片旁边——这航拍照片明显是个无人机视角，是在直升机下不来，人力又上不去的超低空拍摄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视角不太对劲，但现在已经在考虑要怎么给巨人裁衣服的问题了，这视角的问题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从这个视角，反而更好展现阳山碑现在存在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当时发现运不走，阳山碑在尺寸上进行了裁剪——虽然裁剪之后依旧运不走，但如果我们沿着之前雕刻的切线来取下阳山碑，最后得到的成品会更像一根柱子。而‘碑’这种体裁，其本身的造型一定要古朴厚重才行。考虑到安全问题，也是粗壮些的才好。”
    “所以我们是不是得再往下挖一点？”商洛问。
    “是的。以现在露出地面的碑宽，我建议再往下挖个30%左右，这样的比例看起来就会正常许多。碑文的方面，直接把那个14公尺的神功圣德碑放大了就行。”
    一旁的文阁老摇了摇头：“太慢了现在傅远山凌驾在整个朝廷上头，我们奈何不了他。为了提振一下士气，我们得尽快把碑立起来。”
    文阁老没有直接提“商洛需要巨人来当作底牌”的事。这和目前的工作无关，也不需要在这里泄露商洛的计划。
    不过商洛倒是仰起头，和“不明来由的信源”通信了一下——
    “可以。”商洛猛然抬头，“只要你设计出来就行。”
    “我设计，就行？”吴教授愣了一下，“意思是，不管我设计什么出来，都能照着样子制作？”
    “对，随便。我们只需要制作就行，但你们设计方要考虑的就很多啦。所以我们以设计方的意见为准，随便设计。” “我这辈子真的没听过这种要求。哪怕是没什么要求的长公主，做出来之后也要微调一下的。你确定不需要和我们讨论讨论再出设计？”突然碰到这么体贴的甲方，吴教授忽然有些不适应了。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所以你真的不会让我们设计之后，又要改来改去？”
    “真的不会。”商洛保证道，“你看我上次找教授您帮我制衣的时候，我也一点意见没有吧。”
    “嗯”短暂地情绪波动后，吴教授镇静了下来，“其实一般需要让我来确认大体的主旨，然后让我的秘书来详细沟通细节，最后再成型。这随便发挥还是第一次。那既然这么说，我就去开纸了。”
    “麻烦今天晚上就送来。”
    “？？？”
    六十岁的老头坐在那，他觉得自己坐着都能一个踉跄摔倒。
    “今天晚上？原来不需要改稿的另一面，就是当天晚上就出稿？”
    “诶？这个很麻烦吗？那教授您觉得要多久？”
    “就是你那套比较素的都得一个月，公主的得提前两个月。这80公尺高得夸娥巨人，准备加班两个星期再给他搞定。怎么可能中午伱找我要，当天下午就能给你赶出来？”
    “诶呀，这个简单。太简单了。稍等下。”
    商洛把手伸进怀里——然后掏出来一只金灿灿的圆珠笔。
    【铛铛铛，自动画笔！】
    “请教授您用这个来画。”
    “这是？”
    “这是可以心想事成的画笔。只要握住这支笔，它就能准确地画出‘你想要画’图纸。”
    【一小时消耗5格气。专精艺术的豆豆可是很贵的哦，比高时雨那小子的义眼要贵多了。义眼是在复制存在的东西，而这个豆豆是在画不存在的东西。】
    旁边的文阁老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不过吴教授还没用过。
    他看了一眼文阁老，从文阁老的眼中确认了“这不是在耍他”，才从商洛手上接过了笔。
    不过一上手它就释然了。经历了今天这些事，他觉得这玩意儿虽然听着离谱，但用起来搞不好会更离谱。

 第901章 赋能

    第901章 赋能
    拿起笔，他直接把随身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翻到了空白的一页。
    没多想，他开始挥笔——他手以难以想象的高速运行着，纸上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密集起来。
    不出10秒，小本的一页就画满了。
    他把本子摊开在桌上，把笔放到一旁：
    “神了！”吴教授往后一靠，“我感觉，接下来我恐怕都离不开这支笔了。二位看看吧。”
    文阁老自己先拿来看看，又递给商洛——
    那是个小村子。在徽州的大山里，粉墙黛瓦的村落排列成黑白的棋盘。桥倒映在水上，柳絮飘在风里。
    “这是？”
    “我家。准确的说，是我小时候的家。这里现在早就已经变样了，这个角度也是我完全没有看过的角度。我试着去构思了这个造型，我画得和我想的一样快，这支笔就像把我脑子里的图像倒映出来一样。”
    “原来不是自动画画的？”旁边的文阁老问。他还以为，这支笔只要给出要求就能自己把画给画出来。
    “不会。这支笔，永远不会画出执笔人自身水准之外的内容。因为天乙贵人从来只是赋能，从来只是增强人，而不能代替人。过去是这样，将来也还是这样。这只画笔里的天乙贵人，只是节约了你作画的时间，并不能代替你来作画。要是换成我的话，画出来的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
    “这笔能上色吗？”
    “这个倒是不能。”商洛答道，“天乙贵人是不能改变客观现实的。不过我可以多给您几支不同颜色的笔。”
    “无妨，我可以标记色号。因为裁衣用的都是固定的面料和颜色，色彩已经在我脑子里了。如果有这支笔，再给我一杯茶，我确实一下午就能把所有的稿子都赶出来。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开始。”
    文阁老朝外头喊了一声：“文鸳！进来，给吴教授找个安静的休息室，再给他泡杯茶！”
    “诶！”在门口站桩的文鸳立马走进来，在自家爷爷的吩咐下把吴教授请走了。
    “所以，这还真行？”虽然工程已经开始了，但文阁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把原先一个月，乃至几个月才能做好的工作完成。这简直就像在任意编辑现实一样。”
    “一点点仙法而已啦。就是有个问题，之后制作衣服的时候，材料也并不能凭空就冒出来，需要朝廷来提供。”
    “这好办。我之前说过，要多少给多少，这可不是空言。要做给神将做铠甲的话，要多少布料和金属都可以有。所以，具体要什么？”
    “可能得等设计。但是可能得用很多匹布料，也需要很多很多的金属。毕竟有一栋大楼那么大。”
    “那我给你送点钢卷过来？”
    “啊，这个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你和阁老说一下，必须得是人手可以操作的尺寸，最好是更小一点。钢卷太大了，根本就不可能操作。】
    商洛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所以具体是什么尺寸？”
    “必须得是钳工可以操作的。得能上钳工台的。包括布匹也是一样，全都不能太大，必须得是人力可以操作的尺寸。因为我请来的帮手，力气都不是很大。”
    “稍等。”文阁老站了起来，他走到朱先烯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旁边拿起了听筒——
    15分钟后，他放下了电话。
    “我把今年朝贡贸易中拿来回赐的货品调过来了。布匹，还有铁锅。”
    【铁铁锅？】 “铁锅？”商洛也愣了一下。
    “对，铁锅。铁锅是朝贡贸易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以前是卖给蒙古，现在其他地方也要，这是从古代就定下的例子。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地方，哪怕是你买过去已经做好的金属锭，他们都没有办法加工。所以从隆庆开关以来，我们都是以铁锅的形式来外销——铁锅，即使当年的钢卷，二者是一样的东西。买回去铁锅可以直接炒菜，炖菜，也可以拆开来加工成犁之类。”
    “现在还在卖吗?”
    “这是定例——而且许多地方确实无法接受钢卷，只能接受铁锅。你刚才说必须得是人力可以处理的是吧？那正好就可以用铁锅了。铁锅和布匹，打开国库给你用，够不够用？”
    “那可太够了！只要材料不限量，明天早晨就能大功告成！”
    虽然知道时间很快，但文阁老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快——这和刚才在笔上作图不同。
    虽然刚才画得极好，但终究只是纸上功夫。但现在是实打实地要在现实中开始“编辑”了。
    “你打算怎么做？”
    “稍等下，我摇的人马上就到。”
    太液池，小红站在商洛的旁边。
    “我说，下次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不要总是把我家当传送门。”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主要是其他地方没有这么方便的水域。”
    “大概几点？”小红看了一眼手表，是最新款的石英机械表，她昨天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燃素潜航舰的潜望镜就已经出现在了水面上。在四周转了一圈，看到了商洛，整艘舰立刻开始排水上浮。
    “罗马王大人！您要的精灵工匠带到了，请您查收一下！”
    潜航舰来得快，去得也快。这艘的舰员商洛不认识，因为是维多利亚直接派来送货的。送了货他们就走了。
    送来的货全都摆在了太液池的边上——一排小小的红砖房子，像是售楼处的沙盘。每个的小门都只能开小半个人高，这里面有的人话也只能住小矮人。
    “这什么啊”小红摸了摸头，“什么奇怪的罗马玩意儿？”
    【精灵铁匠。准确的说，是冬之精灵。】阿波罗尼娅对她说道。太液池附近算是小红的家门里面，阿波罗尼娅也和她说明了。
    “这玩意儿怎么用？”
    【不是怎么用，要付工钱的。不过维多利亚帮我们付过了工时，现在可以直接用。】她也对商洛说道，【维多利亚也说，这些精灵铁匠之后就留下了。但是有个问题——他们开工的时候需要在看不见的地方才能工作。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塔罗斯身上施工，你就要找个东西把塔罗斯整个盖起来。】
    “需要隐蔽一下是吧。想想，我好像知道谁会这招来着——诶对了，想起来了。”
    商洛拨通了电话：
    “傅前辈！麻烦你回来一下！对，麻烦回来帮个忙。对对，麻烦你用的仙法来对付你自己一下。就那个光学隐蔽，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

 第902章 法术

    第902章 法术
    “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啊。明明是要对付我的法宝，竟然真的让我回来助工。”
    电话打过去不到半小时，傅远山就回来了，比坐地铁从几站之外赶过来还要快。
    根据情报，他刚才又撂倒了一整个截击机机群，挨个把所有驾驶员连着弹射座椅一起揪了出来，然后手动帮他们开伞，然后用御风术把所有驾驶员的落点都精准地控制在了同一个地方，让他们降落之后可以原地等待救援。
    至于那些没有驾驶员的飞机，就和纸飞机一样被他吹走了。
    和对整个国防系统造成破坏相比，那些飞机本身的价值只是九牛一毛。现在整个北军都乱成了一锅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商洛面前，连气都没喘一口。
    之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就仿佛是出门遛弯斩了只烤鸭一样轻松。
    “现在南军还没动静。但是北军已经快要全体出动了。”商洛看着他，“所以，你回来真的不要紧吧？”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以前其实是北军的。”
    “哈？你不是福建人吗我记得。”
    “那你看天津卫是北方人，他们也是在南军序列里面啊。部署在哪主要看你在哪个单位，和你是哪里人没关系。不管是哪儿的人，能去守长城都是脸上有光的。王师又不是宋朝贼配军，王师可是良家子。”
    “倒也是.那你对自己人倒是挺狠啊.”
    “倒不如说，正因为是自己人，我才要给大家好好上一课。在训练场上流汗好过在战场上流血——当然，丢面子是实打实的。这我就没办法了，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送的。”
    “那伱来帮我，不怕自己丢面子？”
    “哈！对我们修福缘道的人来说，面子是最不重要的。面子能有福气重要？只要有福气，就算是火箭喷管我也要吸一口——但是商洛，我是认真的。我和你比斗，不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是为了你能在朝廷面前站住脚跟。
    “我收拾朝廷收拾得越狠，回头你要是打赢了我，那你的面子可就大了。”
    “那我要是输了呢”
    “嘿~”他笑了笑，“我说了，只要是有福气，就算是火箭喷管我也要吸一口。你要是输了，你这福气可就被我吸到了。”
    “你这福缘道还有强夺别人气运的玩法吗？”
    “我是修的福缘道，又不是善财童子——我可没出家。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修为一下自己。所以，你要是不想被我截夺气运，你就加把劲。”
    “这么恐怖的话从你嘴里随口说出来，还真是加倍恐怖.”
    “我也觉得你竟然让我过来‘我打我自己’，你能干出来这种事也是挺恐怖的。”
    “这不是信任傅前辈你的人品嘛。”
    “我也一样，我这不也是信任商天君你的实力嘛。” 【我觉得你们两个人这样都很恐怖啊！你们论道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了吗？尘世的功名利禄都和你们没关系了吗？】
    “这就是长生的余裕.”法厄同回道，“这俩人都是天人，没什么波折的话他们能够熬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死——虽然这么说夸张了，但活到腻烦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道心还没破碎，短暂地失利对他们俩都没什么大事。”
    “但是争还是要争一下的。”商洛补充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能搬的法宝都搬出来的。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同等实力的对手较量。”
    “你打过比他厉害得多的对手吧。”
    “这不一样。”商洛回道，“打比我厉害的对手的时候，我什么都手段都可以用。但这这不是斗法，而且还是下棋。我得堂堂正正地把他压服才行——因为非正常的手段，朝廷也可以用。我必须得做到朝廷做不到的事。”
    “这个倒是。所以，确实得把动静搞得大些，才能让所有人都认知到你的存在。不过，商洛先生，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非常符合罗马皇帝的行动逻辑。”
    “罗马皇帝？为什么？”
    “罗马的治理原则有二——面包和马戏。概括来说，就是要在物质和精神上，满足那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面包且不提，你这是在给所有人演一出大马戏。”
    “你说的马戏是指罗马的竞技场？哪有罗马皇帝自己下竞技场的。”
    “有啊，尼禄就自己参加奥运会，而且效果非常好——至于竞技场，传闻中他自己也下场过。作为皇帝，你亲自下场展现武德就可以说明许多事。当然，如果在这其中能够创造更加华丽的盛景，为所有人留下难忘的回忆，那就更是上上佳事。罗马皇帝喜欢以自己的名义举办节日，为所有的公民提供盛大的节庆，你也可以这么做。”
    “额我倒是不反对给大家露一手。不过倒也不是为了学‘面包和马戏’，我们自己有自己的路子。但把事情搞得热闹些总是没错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傅远山叫来了。”
    短暂地交流了技术细节后，傅远山最后和商洛进行了确认：
    “你确定要我协助你，把这‘巨人夸娥氏’的奇迹给复现出来吗？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固然可以把气氛炒热到顶峰。但如果你要是输了，那你可真就回不了头了。”
    “放心，放心。”
    “好吧，如你所愿。为了不辜负你的安排，我也会真的认真起来。”
    他看了看商洛提供的照片，也回忆了一下自己见过的塔罗斯的高度。
    “所以你的要求是，要把塔罗斯完全遮蔽在里面，让你请来的精灵工匠能够快速给塔罗斯穿上衣服是吧？”
    “有办法吗？”
    “你确实找对了人了，不过方法和之前不一样。之前那些扭曲光线的本事，都是雕虫小技而已，根本就算不上法术，只是一点小小的戏法。如果你真的要遮住个这么大的东西，那我就给你露一手了。”
    “要我准备什么吗？”
    “告知一下诸位市民不要恐慌就好——我要开始纺云了。纺织云霞的时候，可能暂时把天给遮住，所以先把路灯给打开吧，省得到时候出交通事故。”

 第909章 交感键

    第909章 交感键
    “被打死了？我听说那些希腊人都很会摔跤，打死也正常。”
    “所以，如果按照理和理型的路线来区分，我们和罗马的有什么根本上的区别吗？”
    “那区别大了。”傅远山答道，“最关键就是，不只是理-气，理型-物质这样的名实之辩。关键在于，我们认为理与气不可分。而罗马炼金术的本质，就是要把理型从物质中分离出来。而矛盾的交汇点，恐怕就在道祖身上。”
    “道祖？”
    “是。如果罗马人而某位神明处在道祖这个位置，那么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登神，前往光明之中。但是道祖不会，因为登神就意味着理与气的分离。如果让道祖前往诸帝之列，那恐怕我们就真的成了殷商了——黄帝之数五，而大禹之数三，天下大吉。届时大吉之数恐怕又会增加一个七。”
    说着，他看了一眼商洛：
    “你想变成9吗？”
    “那我肯定是不想的。《封神榜》里面给姜子牙的最终奖励是人间富贵和打神鞭，而不是成神。更何况，封神榜里面要是成了神，那就与仙道无缘了——道祖现在是这个状态吗？”
    傅远山摇了摇头：“这只有道祖一个人知道了。我们这些晚辈后生，不站在道祖的位置也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或许到了他那个位置，就会有许多道路摆在面前。但至少，像罗马人那样集体离开尘世，这显然不是我们想要的。”
    “其实罗马人自己也不那么想要”
    就他所知的罗马人而言，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对“果壳里的无限宇宙”抱有期待，只有那些没有选择的人，会庆幸自己还能继续保留意识。
    “我直接打个比方的话”他对傅远山解释道，“罗马人普遍的观念是，他们想要先去往生到十方净土，然后再修。虽然去十方净土是好事，但活着当然才是更好的事。往生到净土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听着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从刚才的角度来看，理和理型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这似乎代表我们两边对‘神秘’的认知完全相反。我们更相信人类的潜能，我们也更愿意去实现人类的潜能；而罗马人，似乎是希望通过学习来慢慢靠近永恒的天理。”
    “这意味着，我们之后终究会分道扬镳吗？”
    “倒也未必。无非是又一个理气之争罢了，而且分歧不算很大。说实话，孔子和孟子差别其实非常大，但我们还是两边都一起念。只要孔子和孟子不见面，倒也不用担心他们打起来。这点，我们和罗马倒是很像——理想归理想，我们双方都不至于因为虚无缥缈的理想而产生什么隔阂。除非，我们产生了现实中的冲突。”
    说完，他琢磨了一下：“所以维多利亚帝的意思是，我们的发动的灵煞震爆，直接把罗马往灭亡的道路上推了一一大步？”
    “她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她没怪我们。”
    “她个人的意思不能代表罗马——我看罗马会被波及的根本原因还是太弱了，或者说他们还不够聪明。我反倒认为，这弥散到全球的灵气简直是罗马的机遇。” “还有这么一回事吗？”
    “从我们这边的理解是这样——首先，灵气是不能被我们直接运用的，因为灵气是离散之理。灵气必须附着在有形之物上才能被运用，比如仙草、仙药，还有我们现在已经在使用的炬素燃料。炬素燃料就是附着了灵气的燃料。你知道炬素燃料的原理吗？”
    “我真不知道。炬素燃料的原理到底是什么？灵气是怎么被附着上去的？”
    “因为化石燃料中，连接理与气的交感键已经被时间打断了，变成了空白之物，所以我们可以另外使用灵气来将其填充——你看，我们虽然确实认为理气不可分是天然之理，但我们的修仙是逆天而行。我们就要把别的物质上的灵素集中到自己身上来，把仙草、仙药，燃料，挪为己用。但罗马人要观察的就是这个天然之理，现在满世界都是被扯碎了灵气，他们反而没有办法观察了。”
    “那这怎么说是他们的机遇？”
    “因为一台坏掉的钟，一天至少也能对两次。之前罗马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等到正确的时刻，现在我们狠狠推了他们一把，说不定他们就能正好碰上正确的道路了呢。反正罗马人怎么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的好意嘿！您可真是个大善人！】
    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诶，慧明使说话就是理太偏，不能这么偏向你们自家人。”傅远山摆了摆手，“你们要学会相信，相信福缘，福缘总会来的。现在满世界的弥散灵气让魔法现象更容易出现了，虽然杂乱了些，但观测机会也变多了不是？”
    “说来，这总归对我们自己是用处最大的吧？”
    “这个.只能说比较复杂。事情到了这一步，商洛你也应该发现了一些现象：一直以来，只有我们这样到了筑基期的修士可以将灵气外放，可以影响到外界——原则上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比如我修炼的御风，这个就是入门的法术。还有不少雷法、玄修的法术，其实是可以放出一些光线的。”
    “因为气体和光上面的附着的灵素比较容易驾驭？”
    “诶对，就是这样。不过真正有意义的御风，还是得到我这个层次才能修炼得出来，练气期的御风也只能变戏法而已，和发光的戏法差不多。归根到底，对我们来说灵气也得附着到己身或者法器上才有用。灵气的量确实是增加了，但是具体有没有用，还要等时间的检验——但话又说回来，我倒是看到了一些技术上的前景。商洛，我觉得你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商洛看了看天：“傅前辈你说的是，天上这些？”
    漫天的光霞，如今正是力量的明证。

 第910章 灵械革命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911章 夸娥巨人

    第911章 夸娥巨人
    晚上8点，吉时到。用云气纺织成的幕布在灵气消褪后就会自行解散，巨像也在云雾之中展现出了全新的造型。
    原先的有伤风化的裸形金身已经被体面的天王甲胄包裹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大明的标志。红黄黑白青，代表五方的五正色流苏披挂在莲花的肩甲和裙甲上，浑身的甲片更是像龙鳞一样闪亮。
    太阳已经落山了，但甲片还在反射着晚霞的五色光芒，五色的跑马灯在通天彻地的巨人身上发光，把黑漆漆的阳山映照成五颜六色的黑。
    除了霞光，打在那巨人身上的还有照相机的灯光。那巨人一露面，早就等在路边的长枪短炮就一齐启动，闪光灯打在金色的甲片上，接连不断的灯光汇聚在一起，就如同星光汇聚成银河一般。
    光之巨人，第一次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天地间就只有这尊“夸娥巨人”，他完全为朝廷服务，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没有怪兽要打，也没有奇形怪状的天使要击败。这巨人的出现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搬东西。
    商洛早就攀上了塔罗斯的肩膀，站在他的右肩。
    扶着塔罗斯的脖颈，他在高空俯瞰着地面。
    “喂，塔罗斯老弟，你对这里的工作还满意吗？”
    巨人的脸转了过来，盯着商洛看了会，眼中有光在闪烁。
    【我翻译一下。他说都一样。】
    “他竟然没有什么欲求？”
    【因为它是个魔法造物，就像一段程序一样，是带着看家护院的使命被创造出来的。它的自我意识相当薄弱——不是所有的自动机都能拥有心。】
    “啧，没劲。我还是喜欢像都豆豆这样更有个性的。”
    【作为工具，要是太有个性了反而会不好办吧。就像工作犬，当然是首推那些育种过的，性格稳定的犬种，这样才好对它的行为能有个预期。就像细犬作为警犬有追逐的欲望，也有巡逻方面的运动量需求。如果你要牧羊，那就当然也是首推牧羊犬。】
    “嗯也就是说，塔罗斯是条狗？”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很接近。像狗一样忠诚，像狗一样坚决。】
    “做过镜子测试吗？”
    【这个还真没有。不过.塔罗斯也并非是真的狗。如果启发一下的话，应当还是能启发出来的。这在震旦技术体系下或许可行，罗马的就不行。】
    “因为理型和物体已经绑定好了？”
    【是的.就像你以前见到过的那些冰淇淋店，他们也无法产生新的经验。与之类似的，塔罗斯不具有产生新的经验的机能——当然，你另外来点化他，就是另外的事了。以及.】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塔罗斯连最基本的趋利避害也是没有的。因为它本身就不会死，也不会疼痛，更不会衰老，所以自然也不会有趋利避害的功能。】
    “倒是也行。至少不会突然暴走。” 说实话，这么大个巨人还挺危险的。如果突然在这里发狂，就算不造成什么伤亡，哪怕只是踩坏了几条公路，破坏了几栋房子之类，这对朝廷的威信都有相当大的损害。
    反过来说，熊猫作为祥瑞，它受到几乎所有人的喜爱，其受欢迎的程度区别于其他动物，几乎是断层式的高——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这世界可爱的动物有不少，猛兽也有不少。但作为一种大型猛兽，熊猫会和人一样坐下来吃饭，会向人索要抱抱，会从人手上接过来窝头吃——这种冲击性的画面，很难不让人喜爱。
    如果塔罗斯也能够以巨人的身姿展现出乖巧、服从，还有高效，那商洛这次的目的就达到了。从这点来说，也确实是乖点更好。
    如果是前小将的话，商洛是不会让他一下子来驾驶这么大的机器人的。他怕前小将他们罢工。
    【前小将说他有点生气哦。】
    “你看，这么一说就生气了，这就是你们不如新来的塔罗斯的地方啊。你们还得多学学，看看什么叫公忠体国。”
    【前小将说你指着单位里的狗当榜样，对他们也没什么压迫力。因为狗最终也只能替代人来看家护院，而天乙贵人能做的事可多了去了哦——这是实话。】
    阿波罗尼娅解释道：【包括那些精灵铁匠在内，他们都有一个共性：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在替代人，而不是强化人。比如这套铠甲，还有这石碑，换成人力也完全可以达到。毕竟，人也是有手有脚的，京杭大运河从开凿到现在已经快有2500年了。塔罗斯能做的，也并不比人力更多，只是做得更快、更酷炫而已。而豆豆们就不一样了。】
    “啊豆豆会画画是吧。”
    【豆豆的画可不是照相机那么简单。伱借给吴教授的那支笔就能看出来，那支笔可以画出来的内容源于现实，但是高于现实。他可以画出吴教授自己也没有见过的，仅存于脑海中的，童年的故乡。这是自动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们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怕我给天乙贵人的工资来个打折？”
    【啊，谁也不想被替代不是？出现了类似的东西，他们当然得展现下自己的价值。】
    “其实你们现在就可以啊。”商洛把手从塔罗斯的脖颈上拿了开来，“我记得豆豆们好像很喜欢去监督别人工作是吧。不如这样，你们替代我来操纵塔罗斯怎么样？我来提出一个宏观上的需求，你们来把这些需求转化为具体的命令，然后让塔罗斯来执行。”
    【他们说】
    话音未落，金色的手套从商洛的胸口飞了出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们说这个好。】
    “那你们开始干活吧，我看着。”抱着双臂，商洛把工作全都交给了天乙贵人们来办。
    “要我传达一下这次行动的要点吗？要酷炫，要威武，要听话。最重要的是，得表现得像是自己人。”
    【他们说，好嘞~~您就等着吧。噌噌~锵锵锵锵锵锵~】

 第912章 搬山法

    第912章 搬山法
    金色的手套飞向了塔罗斯脖颈上的缺口，摊开手掌按住灵液流转的的中枢，塔罗斯开始启动了。
    “嗨！”塔罗斯迈开腿，走了个四方步，扎了个铁桥马步，按雁翅推绷簧，仓啷啷宝刀出窍——
    “好！”下面有人不由自主的喊起来了。
    “这什么玩意儿？”商洛站在肩膀上只觉得震了一下，“它有刀吗？明明是空手啊。”
    【这你要的啊，要看起来像自己人——那自己人出场不得亮个相。要是有嘴，那得先念一句定场诗。你看，豆豆们是不是很人性化。你这么抽象的需求，他们都能不打折扣的完成。】
    “我大概可以猜到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那继续吧。”
    不出商洛所料，塔罗斯用左手向下搂住树干，右手把住石碑的上半截，腰往上一挺，竟将石碑连根拔起——这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那段。这姿势标准地就像在戏台子上唱了10年戏似的，每个动作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唱念做打都是一板一眼，丝毫没有携带。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们都是这么一群戏精啊！”
    【豆豆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他们看电视的时间比你长多嘞。你不叫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在看看电视。学几套架势当然也是轻而易举哒。】
    “倒是也行吧.也行”商洛捂住额头，“这确实符合我的要求了。”
    这巨人的行动，确实都在所有人的眼中，一举一动都是。如果塔罗斯的行动过于出格，如此巨大的巨人必然会产生恐慌——但它要是走三步就两个相，那整个过程就变成大型文艺汇演了。
    将石碑抬起，塔罗斯像孙悟空大闹水晶宫似的，把几千万斤的大石碑横抱起来，在空中兜了个圈。一齐被拽出来的还不只是石碑本身——
    依照商洛的要求，确实是右往下扣出来30%左右的碑宽，整个碑的比例也正常了。
    拽出来后，塔罗斯也没有在空中继续舞把式。他把石碑驮到了背上，就用孙悟空背山的姿势。
    在戏曲舞台上，孙悟空这段是被银角大王摆了一道，背了峨眉山、泰山等几座大山。五台山演出的时候当然不可能让演员背石头，背的只是道具而已，但是背的时候要举轻若重。
    豆豆们完全模仿了戏台子上的架势。双脚被压得弯曲，头部低垂，身姿前弓，一副大费周章的样子。而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把阳山石碑搬运到孝陵。
    忠孝。越是吃力就越是显得忠孝。就连天上来的巨人也是这样的忠孝，这场面着实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这也确实是应在了情理之中。这巨人穿得像是四大天王，做事像是四大天王，那确实和给天庭看门的四大天王也差不多了。
    四大天王给天庭看门，而这巨人现在给朝廷卖力气，所以朝廷就是天庭——论证成立。
    虽然这论证还有不少漏洞，论据也并不坚实，但至少看起来非常热闹。
    巨人迈出的第一步，就相当热闹。 警车拉起了警笛，在高速公路上开道。巨人脚踩着高速公路的路面，跟在警车后面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每一步都会在高速公路上留下脚印，把精心铺装好的柏油路面给踩出了巨大的凹坑。
    “哦~~动起来了，动起来了。”这场面连早就有了预料的文仲文阁老，也不由得感叹道，“天庭，终于是近了。”
    封路的消息一早就布置了去，连带着有奇迹要降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最先知道这消息的并非是市民，而是要来封路的警队。
    “啊”商洛熟悉的门口派出所那一众警员也在其中，他们和众多的警察一齐站在路口。他们的嘴全都张了开来，甚至比旁边的阿黄都更加惊讶。
    毕竟人不是狗，经过训练的狗不会被自己认知之外的恐怖之物吓到，狗很难理解这一切。而人可以理解什么是奇迹在正在降临，就算是专业的警官们也会被这场面惊到——商洛本人也不例外，他也被惊到了。。
    “好家伙原来驾驶光之巨人是这种感觉。”商洛的嘴也不由得张了开来。
    这和在新安条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周围是没有人的。商洛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某个特摄片场一样，周围的建筑也好，海水也好，全都像是摄影棚的布景。对手也是一样大的神像，所以并不显得自己有多大。
    而现在，这摩天大楼似的巨人就行走在真正的城市之中。下面的人也并不是只有蚂蚁一样大，而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商洛也看到了自家旁边派出所的那些警官，还有名叫阿黄的黑色细犬。
    塔罗斯是要从闹市区走过去的。因为孝陵现在已经被城区包裹了起来，而警察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没有人会误入到塔罗斯的行进路线上来。
    这提前就准备的好的警力，让塔罗斯的一举一动成了现场直播。所有提前都知道这里有大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但也都把照相机给带上了。
    这一路上，各种各样的闪光灯就没停下过。商洛扶着塔罗斯的脖颈，跟着塔罗斯一起踩着道路向孝陵的位置前进。这一路上有不少摩天大楼都和巨人平视着，商洛也注意到自己的影像被不少人拍了下来。
    【你这下可是露脸了哦。】
    “总会有这一天的。至少这个亮相方法很不错，也很酷炫。”
    巨人在径直步入了下马坊——因为没有马，在这里是不用下的。
    从这里就没有民众能够随意进去了。巨人也加快了脚步，直入孝陵门口。那里之前已经有了一座神功圣德碑，是成祖文皇帝所立。现在那块碑早就被吊车挪到了旁边，等待着更大的，更加忠孝的，也更加符合成祖文皇帝本意的真正的神功圣德碑回到自己该有的位置上。
    “商洛。”文阁老在信道里喊了一声，“把碑放下后，让巨人摆个姿势就行了。一会儿就先开始修路，碑要直接运过来，这路我们也得一夜之间复原——嘿，地形编辑器就是好用。”

 第913章 地球

    第913章 地球
    终于，在荒废了将近半个千年之后，神功圣德碑立起来了。
    这是大明朝建国以来数一数二的大大忠孝，连忠孝帝君本人看了都要微笑。
    嗡——
    一声长鸣宣告了帝君本人对此的赞赏。
    【话说，老头子们开会还没开完呢？他们还没打算给你什么剑？你拿了剑倒是会更方便。】
    “我要是拿着法器赢了，这次胜利的说服力会下降的。除非是我自己不亲自拿。”
    【哈？什么意思？除非什么？】
    “除非我派出去天兵天将之后，用法器给傅前辈的后脑勺来一拳，把他打晕——这就很地道了。”
    【你这什么天兵剿大圣的地道啊人家老傅对你这么照顾，连500字的观后感都愿意写，你竟然要用法器砸他的后脑勺？】
    “斗法嘛，谁说不准砸后脑勺的。这场比斗的关键是，我本人不能上场。因为只要我不下场，我就是棋手，而不是棋子。而在棋盘里头的人，只要不把天给捅破，终究还是杀不到我面前——换而言之，只要我本人稳坐中军，用什么手段去击败他都可以。”
    【啊也对。虽然说是没有规则，但旁人的看法就是规则本身了。你要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在自己原地不动的情况下击败傅前辈——不过，他也说他会认真起来哦。】
    “我也不会轻敌的。除了我们自己这边之外，也得收拢点新的法宝来——维多利亚说可以提供材料？她那边怎么样了？”
    【她刚刚重新上线了。可能是处理好亚里士多德那边的事了吧】
    “所以亚里士多德怎么样了？”
    “亚里士多德，终究还是死嘞。”
    “那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悲伤？”
    “不用担心，反正还会活过来。只是我们暂时不打算让他复活。现在亚历山大也死了，他没有自己的那武德充沛的学生罩着，再召唤出来恐怕也还是要被打死。现在代表罗马正统思想的理型学派已经占了上风了，你们这边呢？”
    商洛把自己和傅远山交流的部分转述给了她。
    “原来如此.伱们其实更接近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是吧。”维多利亚琢磨了一下，“我说商洛，既然那边现在是拿主意，我就不找天子陛下了。我们来搞个科研协定怎么样？”
    “诶？不是在亚历山大搞过了吗？”
    “亚历山大协定仅仅限于灯塔项目。我觉得，我们得把合作关系升级一下，升级为全天候的科研伙伴——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制衡一下柏拉图学派，他们太能打了。一个全都和摔跤手似的，他们的学术争端实在是太可怕。”
    【等下啊，你不要给他添麻烦。现在朝廷虽然确实在名义上听从他的调遣，但是他这位子还没坐热呢。】
    “其实.”商洛也琢磨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行。” 他现在还站在高空，站在塔罗斯肩膀上俯瞰着整个紫金山大皇宫，这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是他代理朱先烯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虽然如果依照他本人的性子，他本来是什么都不打算做的。但是朱先烯反复强调过，他希望天庭能做点什么。
    现在就迈出这一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更何况如果只是调动天庭的力量，那其实不需要朝廷的同意。稍微需要让他犹豫一下的是，他不知道朝廷对这件事能有多少支持——但总归，这是个好事。
    罗马行将灭亡，但罗马留下的遗产还需要接受。奔着“宁予友邦，不予家奴”的原则，罗马打算把这一切都托付过来。准确地说，是由维多利亚托付给商洛。
    这很重要。因为“家奴”只会毁掉罗马留下的一切，只有友邦才会尊重罗马的遗产，并且妥当地加以利用。
    “商洛你答应了？”
    “嗯。朝廷且不说，天庭这边我是可以答应的。我可以帮你询问一下修士们，让他们来研究一下罗马那边交换过来的学问。顺便如果有什么能让你们尽快达成自己的目标，倒也可以帮帮你们。”
    “那么.我们终于要开始合并了吗。震旦和罗马的合并。从此往后，我们会慢慢变成一个国家的。这国家叫什么？这个能够代表全人类的世界政府，应该叫什么？我觉得叫超级地球就很好！”
    “哈？”商洛愣了一下，“为什么是超级地球？”
    “因为我们采用科举共和制来治理这个世界，我们是全人类的前驱者，完成了史无前例的伟业。整个地球都会匍匐在世界政府的脚下，我们当然应该叫超级地球！super terra！”
    “等下等下.这个名字好像不太吉利，总感觉会遭遇什么叛乱的样子。”
    “那你说应该叫什么？我觉得至少得有个地球吧。震旦和罗马，不都是习惯以政权的发祥地来给国家命名吗？罗马起源于罗马，所以叫罗马帝国。周朝起源于周原，所以国号为周。我觉得，这个超级气球也是符合震旦制定国号的规律的。”
    【你刚才说的是超级气球吧！是气球吧！】
    “啊这，我震旦语毕竟不是我的母语，打字有点问题，总之超级地球对在我们两边都能说得通。商洛你怎么看？”
    “嗯”商洛想了想，“叫个地球确实是没问题，用政权发祥地来命名国号，是个好办法。将来我们就算走向星辰大海，也可以用‘地球’这个名字来强调地球的中心位置。就像成周、宗周一样。但是我寻思着，超级地球这个名字还不够全面。”
    “哪里？”
    “我们的地球帝国，是由一群不朽的长生者来主导的。无论是我们的天人，还是你们那边的果壳宇宙，我们两边都是诸法不侵的不灭金身。所以我的提议是，与其叫超级地球，不如叫——金刚地球。”
    “金刚不坏？那就是.不可战胜？是sol invictus”维多利亚忽然念了一个拉丁语的名字。
    【啊，对，是这个。他好像又在不知不觉间触碰到了很厉害的东西。商洛，你好像找到了在罗马也是最恰当的说法。】

 第914章 研究

    第914章 研究
    “是吗？”
    【金刚不坏，也就意味着不可战胜。sol invictus，无敌太阳。这实际上是罗马神秘学的灵魂，这个不可战胜的太阳象征着一直延续在罗马的太阳神崇拜，密特拉教的祭祀场所供奉的就是无敌的太阳神密特拉——当然，自从密特拉教没落之后，罗马已经不存在以‘无敌太阳’为名的教会了。但是无敌太阳的典仪，一直在神通术、炼金术和占星术分别留存了下来。】
    “毕竟光的来源就是太阳神，无敌太阳同时也是复活之神。”维多利亚补充道，“当年密特拉信仰得以传播到整个罗马帝国，就得益于它的‘复活许诺’。包括庞贝和一大群罗马元老，乃至之后的许多军人出身的罗马皇帝，都尊奉无敌太阳为主神。因为密特拉信仰的核心要素，就是重生。军人都希望战死之后能重生。”
    【这也是现在我们索引古代军团力量的主要途径。当年的密特拉信仰为重生筹备了不少仪式，这对我们来说是施展神通术的重要线索——所以，商洛你提的这个‘金刚地球’，更好和罗马神秘学的灵魂共鸣了。金刚不坏，永生不死，这就是神秘学最最根本的追求。罗马人做这么多，就是不想死。把国策写在国号上，这可太让罗马人兴奋了。】
    “所以我改主意了。”维多利亚开口道，“我现在完全支持‘金刚地球’这个方案。商洛你这边，这方案是你提的，你不会改口吧？”
    “其实我刚才在认真听你们的讲述，我也在思考这在罗马那边会怎样体现。这既然是个能让两边相得益彰的好名字，我觉得可以用——我这个我来决定就行了，不需要告知别人。”
    “那我们再来说说具体的合作吧。”维多利亚提议道，“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对眼下的一些迫在眉睫的问题，寻求一个让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共识。就比如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到底哪个对。”
    【那没完了，搞不好还要继续打。】
    “这么说吧，我个人其实不太在乎这些学术问题。”维多利亚回道，“我只想知道，我们的技术到底还能不能运行起来。如果我们都能用各自的原理来解释自己的技术，那怎么说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我们能不能对一些名词，一些共同的概念进行交流。比如到底是灵气还是灵子，还是灵素什么的。”
    “嗯这个确实。”
    商洛之前就发现了，两边在许多地方明明是同一种东西，但是有不同的名字。除了燃素是两边有共同的概念之外，涉及到灵气就完全乱了套。因为灵气在这边是最最基础的法术环境，但在罗马那边却被视为一种自然现象。如果两边能对一些基本的用词进行统一，之后无论分开研究也好，共同研究也罢，都可以有个明确的路径。
    “以及我还要强调的是，研究的方向。”维多利亚开口道，“现在不是进行基础研究的时候了，像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样，辩论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可以被称为‘光界’的理型世界——这种事毫无意义，至少现在毫无意义。我们的研究应该具体地集中在某一个方面，应该强调对这个客观世界带来的影响。”
    “也就是说，法力的运用？”
    “嗯。”维多利亚点头道，“这非常重要。现在，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如何用超凡力量改变世界之上。我对此持有乐观的态度，因为你们这边已经能够做到了是吧？”
    “按照我们这边的用法，实际上只有到了天人之后，才能明确地使用法力来改变世界——换而言之，交感动力只有在天人这个阶段，才能从微观进入到宏观世界，才具有现实意义。” “那我们要研究的，就是应该是交感动力。”维多利亚抓住了要点，“我们要建立的合作研究结构，不应当是什么‘神秘学研究院’，也不应该是‘超凡力量研究院’，而应该是——交感动力研究院。属于金刚地球的，交感动力研究院。”
    “有意思.”商洛点头道，“接着说，你打算先提供什么研究材料吗？”
    “你之前不是问我要一些神力金属吗？我觉得，我可以通过交感动力研究院的框架，直接把塑造神力金属的技术提供给伱。”
    “你这么大方的？你就一点都不保留了？”
    “这是用来影响现实的技术，但罗马本来就已经快要完蛋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经典力学无法生效地方，保留这些只有在现实中才能生效的技术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全部提供给你们。我就简单和你说说吧。你想要的材料是？”
    “我想要的是有延展性的，还能更加坚固的材料，最重要的是要可以传导超凡力量。”
    “那你就找对人了。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这个技术的基础吧——我使用一些震旦体系的话语，方便你理解。所谓神力金属，就是在理型上被改造过的金属。存在于现实中的物质不可撼动，但其‘理型’可以被操纵，并且重新聚合。炼金术的根本目的，就是希望通过转变理型的性质，来将贱金属转变为贵金属，也就是黄金，从而更加靠近光芒本身。”
    “也是说，这和炼金术有关？”
    “是的。以及，就像物质世界会呈现颜色、重量，会表现出各种性质一样，通过对理型的操纵，也可以让金属呈现为不不同的超凡状态。比如一般称之为曜变或者本影的状态，按照你们的话语体系来说应该是‘金刚’和‘无相’。呈现为金刚态的时候，金属会变得无坚不摧。呈现为无相态的时候，金属就可以变得可以随意塑形，并且成为魔法的良导体。”
    “这需要用到什么金属？”
    “任何金属都有这样的潜力，因为炼金术认为所有金属都有同源的——但是，黄金更容易诱导出这些性质。因为黄金本身就是完美的金属，你很容易让完美来选择性地表达自己。但是如果是铁这样的贱金属，你就很难将其引导到更加纯粹的状态。但是怎么说呢，你不能所有东西都用黄金来做是吧？毕竟黄金还是太稀有了。但如果是你临时要用一用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用黄金来附魔。金刚金还是挺容易制作的，黄金管够就行。”

 第915章 嬗变

    第915章 嬗变
    一大串商洛根本就看不懂的资料立刻就发来了。一共有129页。
    因为罗马的科研技术使用“学术震旦语”来造词，所以很容易就拿出了完全的震旦语版本。两边使用的名称基本是一致的，只是把其中的拉丁语助词、动词、介词之类进行翻译就行。
    “这是让金属的理型发生变相的技术？”
    “是目录。”维多利亚答道。
    “目录就有这么多页？”
    “实际上让你们解释什么是‘发动机’，也会有这么多页——不过这其实太多了。如果提高一下传达效率，还可以再缩减许多。另外这目录里面也包括参考文献，许多内容很多的书并没有直接收录到正文里面来，整体的内容仅仅是个导论。嗯，不过对震旦的专业人士来说，看下导论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话说，怎么连封面都没有？这个‘使金属的理型发生变相的技术’，有没有简单一点的说法？”
    “嬗变。”维多利亚答道，“这本质上是炼金术，所以更加直接的名字是嬗变。如果用发给你的资料编辑成一本书，应该叫《嬗变技术导论》——只是我们没有这本书。书是用来传播知识的，但这份知识的流传范围非常狭窄，所以之前并没有编成书的必要。”
    “那我们可以编辑成书吗？编书好像是我们这边不少人的爱好。”
    “当然。罗马的神秘封建制是为了维持统治而存在的，如果统治本身不存在了，神秘也就没有什么维持的必要。所以虽然是最高机密之一，但对我们也没什么用，也就不带到阴间去了。阳间技术还是留在阳间吧。”
    “那还有吗？”
    “.”
    【.】连阿波罗尼娅都被哽住了，【你果然一发现机会就要开始薅了.】
    “是应该给他的。”维多利亚回道，“本来也就打算尽快把尘世中的一切都移交给震旦，早晚的事。只是之前还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快。也是你提前知会了我，说你需要一些有关金属材料的渠道，所以我才给你准备了这些。之后就通过交感动力研究院的那边来传递资料吧，毕竟我不是你们的天子——他太强了。”
    “原来他在你们眼里很强吗？哪方面？”
    “可能是伱跟他太熟了，所以没看出来。他的精力简直是超人级别的，我听说他不但能够履行天子的职能，还能兼顾自己的修为。我过去和他联系的时候，一年中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精力充沛。”
    【可能是因为他是丹修的关系，虽然他本人的修为一直没什么长进，但保养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倒是确实。在商洛的印象里，丹药这玩意儿只要吃了，一开始可能会变得龙精虎猛，但内里的身子却会被一点点掏空。
    但那是假的，这才是真的。作为正儿八经的丹修，朱先烯练出来的是真正的丹药。而且因为使用了天地洪炉的关系，他的丹药在整个道门都是首屈一指。虽然商洛知道他确实是没吃过自己的筑基丹，但谁知道他吃了多少其他丹药。把自己滋补成这样也很正常。
    “所以，天子显然终于到了要突破的时候了吗？”
    “嗯，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在这。我也挺忙的，明天还得回去上学呢。”
    “那你确实是很忙我是认真的。只要是属于自己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么，我就先预祝天子他能够成功。还有，也祝你每天都能开心。”
    “别啊，说这话像是你要告别了似的。”“啊我也不想，但我这个心态很难不让自己这么想。我身体里有颗不断蔓延的石心。啊这也是转化的一部分。我正在变强，这就是变强的代价。我应该高兴些。”
    “我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你吗？”
    “不必了我姑且还是能搞定的。”
    【她还是不想麻烦你。】阿波罗尼娅用只有商洛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维多利亚，我了解她。她只有可能把你当成树洞，和你聊聊天，来释放她不可排解的忧惧。她也会和你谈谈共事，但她绝对不可能拿私事来麻烦你。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我明白”
    【你既然明白，干嘛不主动去帮帮她？】
    “哈？”商洛先是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不像是阿波罗尼娅的作风。但仔细一想，好像她最近一直这样。
    “你为什么这么建议？能说个理由吗？”
    【就是.就是我觉得，这样好像会有好运气诶。好像会有好事发生哦。】
    “我这样确实有可能发生好事。但对你是这样吗？你炒股不要昏头了啊！这是你应该买的股吗？”
    【诶，对哈。不过我觉得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买这只股，我觉得确实会有好事发生。会发生对所有人都好的事情哦。】
    “我觉得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有时候甚至让我分不清你到底站在哪边。”
    【但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
    “那么我拒绝相信你。”商洛回道，“我有自己的原则。要不要帮人，我会有自己的判断，我不会为了‘炒股’什么的就去主动做些什么。况且，我觉得这样很不尊重维多利亚。她又不是什么通关奖励，我怎么能为了‘股价’去接近她。”
    【啧，你竟然不上当。】
    “好家伙！原来你在诈我是吧？”
    【我是想着，维多利亚又漂亮，又可怜，又惨，是不是所有人看了都想要帮她。看来你确实不是一般人。】
    “你错了，我就是一般人。她又漂亮，又可怜，又惨，我真的很想要帮她。我趁人之危是禽兽，要是连爱美之心和恻隐之心都没有，那其实不是禽兽不如？但是，我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在礼的边界停下来。你懂了吗？我不会做失礼的事。”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真是个正确的选择。你总能补全我身上缺少的特质，我确实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总觉得，我要是再不长进一点，好像就跟不上你了似的。】

 第916章 金山

    “那么，资料就交接到这里啦。”维多利亚在公务结束后，没有和商洛聊太久的私事。
    私事的部分，也仅限于和商洛聊聊天，她一句话都没有开口向商洛请求协助。
    【我发现了.我，不如维多利亚。维多利亚是知道的，她永远也会在礼的边界停下来。虽然她对礼的定义，和这边有些微妙的区别，但她还真是很有原则。但觉得，她现在的状态离破防也不远了。】
    “这个我知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帮帮她的。虽然我不好干涉罗马人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我会尽力保持她和阳光的联系，我希望她也能永远看到明天的太阳。”
    简短的告别后，维多利亚下线了，回到了她的寝宫之中，留下了一份厚重的《嬗变技术导论》的目录和书目索引。
    商洛打算立刻把这份资料转交给正确的人——最正确的人就是朱先烯了。
    不过按照朱先烯的要求，他现在正在“闭关”，不应该被打扰。商洛决定其他人来接受这份资料。
    【理论上应该找天师的吧？】
    “老头子们也在开会呢，现在也没空。嗯既然是凡间的技术，那找个同僚好了。我看看，丹房的管事是谁来着啊，想起来了，是是谁来着？”
    【是戚千户。】
    “诶？这人好像在哪听过？”
    【他不是你们班班长的爹嘛，你还见过他的。】
    “啊！对哈！我差点忘了——哦！我好像有段时间没去学校了。”
    【你不在学校时候，有谁帮你请假了吗】
    “有的吧应该是有的吧”忽地，商洛察觉到了一股积存已久的怨念在自己的脑后开始环绕。这股怨念逐渐在他的心头凝聚成一个熟悉的人影——戴着眼镜的车队经理，他的班长，戚园小姐。
    他拨打了通讯录中戚千户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确实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商洛是吧？”
    “啊！班长，对对，是我。”
    “在家做得好大事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出门就看到那个大金刚了，你说我怎么不知道.啧，你明天来学校吗？”
    “来啊，肯定来。”
    “你来了就好伱知道这么些天，每个老师看到你位子上都空着，他们要问谁吗？问我啊！每个人我都要解释一遍，但是没有人和我解释。我本来想托我爸问问你到底去哪了，是上天了还是入土了，但我老爸一个字都不透露——总之，这段时间学校发的材料都在我这，我给你用纸袋封好了，明早来拿吧。”
    “谢谢！谢谢班长！你还是和之前一样靠谱！”
    “行啦，别谢啦，开个玩笑而已。要说谢，其实我更应该谢你。”
    “嗯？”商洛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你能看到来电显示了？我记得你之前没有办法使用完全功能的飞信牌。”
    “对。我成了，就是天上有五色云霞的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去忙这件事的。肯定是你吧？”
    “那倒确实是我。”
    “谢谢啦。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总之，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地方就叫我一声——不是很麻烦的事也可以，比如有什么电影票要买的时候，你让我去排队也行。那天你突然说去不了，听说是新安条克那边有了异变？她还挺失望的。下午她也没叫我，她好像在屋子里生气呢。”
    “啊？她没和我说吧。”
    “朱灵也不是喜欢给人添麻烦的啦。”
    【她毕竟不能真的把你当成她哥。没事的时候麻烦你也就算了，你有事的时候，她不会来给你添麻烦的。】
    “啧越是这么说，怎么我越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确实不欠她什么，但我大概可以想象到她失落的样子.”他想了想，对戚园回道：
    “谢谢了，班长。你还真是.真是特别靠谱。”有时候，商洛会觉得她比文鸳还像是哥们儿。
    “小事。哦对了，我爸回来了，他刚才去外面拿快递呢。爸！商洛找你！快来接电话!”
    电话那头，戚千户的声音没几秒就上线了：
    “喂，商洛，巨像那边的事解决了？还是说有什么事要丹房帮忙？”
    “是巨像之外的事。”商洛把维多利亚传送来的资料发了过去，“戚千户，你帮忙简单看下，这份技术有没有参考价值？其中所载的金刚金和无相金，可以复现出来吗？”
    “稍等。”戚千户那边接受了消息，紧接着沉寂了12分钟。
    “商洛，我看到后面发现了，这是罗马的炼金术？还是保密级别很高的那种？”
    “对。是计划的一部分——怎么样，这份技术如果把完整版给交流过来，价值有几何？”
    “非常具有参考价值，提供了新的思路。炼丹和炼金本身就是同一条道途上的金华与金枝，我几乎可以完全理解这些罗马人的思路。有些部分，和我们的研究也有重迭。”
    “就是我们也有是吧？”
    “有类似的技术——但是商洛，就是因为类似，我才看到了这份技术存在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罗马那边和你说了没有？”
    “交给我的人，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她只提到要用黄金？”
    “是的，这就是最关键的部分。就炼丹而言，从铁到金难于登天，但是从黄金开始加工，这就简单太多了。但黄金黄金很贵的。你急着要用吗？但是丹房这里倒是还有些，你要炼丹吗？”
    “我要做铠甲，几百人份的。”
    “做铠甲？！黄金铠甲吗？我们这的存货只够打一套手镯啊。”
    “就这么点？”
    “药用的嘛，就来点意思一下，金丹里面也没那么多真金啊。这技术好办，但是黄金我们是真的没有。”
    “啊这，我琢磨下诶.诶？？？诶！！”
    商洛想到了解决一个问题的办法，但这个办法，似乎不只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一杯的奇妙，而是三重的伟大。
    商洛随即就拨通了维多利亚的号码。
    “黄金？你要黄金吗？”维多利亚想了想，随即就明白了，“啊确实，嬗变技术真的需要很多黄金才行。行吧，可以给你，你要多少？”
    “先来个，1000公吨？”
    “啊这.”
    “没有吗？”
    “额”维多利亚有些犹豫，“有是有。既然是你要的，就给你吧。我让潜艇给你送去。”
    “啊，太感谢啦！那么~”他话锋一转，“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我的要价很贵哦。但是你已经预付过啦，1000公吨的金山！”
    “啊？我不是”
    “总之就算现在不需要，也可以记账上。嗯，记得找我兑现哦。记住，如果你需要我帮忙，记得一定一定要找我。你在我预付过了哦。”
    “.”维多利亚沉默一会儿，“谢谢。真的，谢谢。虽然确实是有点贵。但是，真的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一定，会找你帮忙的，我一定会记住。谢谢了。”
    【啧，她还谢你呢。】

 第917章 嬗变技术

    “一千公吨黄金？马上到？”
    “是的，大概几个小时之内能到。”商洛向戚千户回道，“1000公吨够用了吗？”
    “那肯定够用啊！1000公吨的黄金别说造几百人的铠甲，拿来造驱逐舰都够了。罗马人费拉归费拉，那是真的有钱啊。这1000公吨黄金，一个电话就能给你？”
    “额特殊情况。这次1000吨能用掉多少？工期是多少？需要很多工匠来塑造吗？”
    “实际上不需要‘工期’——如果全部用黄金来打造的话，按照所谓‘嬗变技术’的用法，应当根本就没有‘加工’这个过程。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给一块分量足够大的黄金施加以铠甲的‘理型’，之后只要将其启动就行。”
    “就像个气球？”
    “嗯，某种理型的气球，或者安全气囊之类。所以理论上，我们只要在炉子里炼上一炉子金丹，就能让金丹嬗变成金甲。但是有个问题，罗马人自己似乎也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
    【嬗变技术是无法嬗变出不存在的东西的。】阿波罗尼娅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嬗变技术必须以已经存在的理型为蓝本。也就意味着，如果你要嬗变出一套铠甲，那你必须先有一套铠甲。】
    “罗马人没有直接对理型进行编辑的技术，这似乎已经是罗马的极限了，就像他们现在还没能力去追问原子之下到底还有什么粒子一样。”
    两个人的回答都指向了同一个现状——必须得先找一套铠甲为蓝本，才能嬗变过程得以成立。
    “蓝图的话.”商洛想了想，“我不是有一套吗？神铬的甲胄。那个能作为蓝本拿来复制吗？”
    阿波罗尼娅抢话道：【神铬怎么可能复制啊！那可是神力拒斥客观世界的直接示现，从概念上来说就不可能被嬗变出来吧。】
    “我觉得可以试试。”戚千户答道。
    “嗯？”
    【嗯？】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都愣了一下。因为这次，戚千户给出了不一样的结果。
    “难道神铬的甲胄也是可以复制的？”
    “只如月映万川。”戚千户答道，“月亮只有一个，但月光可以照彻万川。神铬只有一个，但神铬的影子可以复制无数个。罗马人做不到，不代表我们做不到。这关键的关键就在于，罗马人其实不知道月亮在哪。”
    【啊！对啊！】阿波罗尼娅忽然就明白了，【在炼金术里，理型就像写纸上的字一样。你可以去描摹，但绝对不可能接近真相。但是如果是炼丹术，如果真的能“月映万川”的话，那就可以复制无数次了。那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商洛也问道。
    “本来其实是不好做的。但是，商洛你现在似乎已经把那套甲胄给炼化了?那这就好办了。如果还是原先那个金刚不坏的铠甲，我们当然是没办法。因为炼丹炉塞不下。只要炼丹炉塞得下，我们就有办法复制。”
    “只要炼丹炉能塞下？”这个回答让商洛摸不着头脑。“对。详细说起来很复杂，不过商洛你可以试试——既然你已经把它炼化了，那么只要你能把那套铠甲，以法器的样子‘析’出来，我们就有办法用这套嬗变之术复制成许多份。”
    “那每一份都能和神铬一样金刚不坏？”
    “额估计不太行。月照万川，万川中的月也只是月光的反射而已，不是月光本身。但是，它可以具有月光的形态。或许功能会打折，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
    “不是最大的？那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最大的问题是，那些‘月影’可能只有月出的时候才能生效。毕竟，月亮落山的时候，月光又能从各处寻觅呢？所以造出来的甲胄，可能要完全依赖于伱的授权。就像诛仙剑阵一般，就算剑戟戈矛，浑如铁桶；东西南北，恰似铜墙，也还是需要诛仙剑作为阵眼。没有诛仙剑，剑阵本身就无处凭依。”
    “所以这是阵法？”
    “阵法是另外的价钱啦~”戚千户摆了摆手，“你得去找玄修那边才能编练阵法，我们这里只能帮你炼器，要不要布阵是另外的事。说来你也算找对人了，道祖虽然以丹鼎门来统御道盟，但是大内在以丹鼎为主的同时也兼修雷法，所以我们丹房也是可以炼器的，你去别的地方都找不到这么齐全的设备。”
    【啊这.我感觉维多利亚亏大了。】
    “.”商洛也琢磨了一下，“所以关键在于，我是否彻底把那套铠甲炼化了？”
    “商天君果然聪慧。”戚千户用职务来称呼，虽然还有些调侃的意思，但其中的暗示也很明确了——他想知道，商洛是否真的把那套金身甲给炼化了，这很重要。
    本质上这是商洛的秘密，他不该大打听的。但这和商洛本人的要求有关，他也只好旁敲侧击地问问，让商洛自己来说。
    “这我还真不知道。照理说，那套铠甲应该是坚不可摧的。我醒来的时候，那套铠甲也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那八成就是炼化了。”
    “但是我感觉不到啊。我的皮又没有变得那么金刚不坏，捏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
    “啊这.”戚千户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这样。我没事的时候，喜欢玩一玩《英雄巡礼》，因为炼丹还挺费时间的。我们丹房的人都挺喜欢玩。商洛你知道英雄巡礼这样的游戏，都有个‘装备栏’是吧？”
    “对啊，是有的。”
    “那会不会你其实没有把他装备在铠甲的位置，而是装备在首饰的位置了。”
    “哈？还能这样吗？”
    “你已经把它炼化了，那装备在什么位置本来就是看你的需要。或许你现在就把它装备在了首饰的位置，提升的不是物理防御，而是魔法防御也说不定。”
    【嘿，还真是。我光想着，这铠甲是不是没有找到激活的方法，毕竟已经炼化没了嘛。我没想到，那铠甲说不定已经是激活状态了啊，只是装备的位置不一样。你等着，我来给你给你释放个精神攻击，请听lost river。】

 第918章 金甲

    阿波罗尼娅看开始播放lost river。
    来自诸天万界的嘶鸣以自然之声穿透了商洛的耳膜。
    “！！！！！！”
    商洛的应激反应把对面的戚千户吓了一跳。虽然只能听到声音，但他也能听到对面的商洛似乎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商洛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听到了一些怪东西。”他晃了晃脑袋。这首歌单独听是一回事，直接由阿波罗尼娅在脑子里模仿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他有san值的话，这时候说不定降了一大截。
    “不过可以确定，大概不是精神防护了。”
    “那你尽快研究下怎么剥离出来。”戚千户答道，“因为嬗变技术只能通过母本才能复制。我们可以把这种嬗变技术升华到罗马人不曾触及的领域，但离直接凭空编辑‘理型’似乎还差了一代的技术。或许，下一个，或者下下个十年我们可以做到。但现在，还是得等你的米来下锅。”
    “明白了，我尽快试试”
    “我再多问一句。”戚千户忽然把话题绕了回来，“真的有1000公吨的黄金吗？什么时候运来？我也想去看看。”
    “那边说大概马上就到”
    忽然，手机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小红的声音喊了出来：“商天君，有你的快递！快来查收！”
    1000公吨的黄金送来了，这次是5艘潜航舰输送了过来。
    “罗马王陛下。”前来送金的，是个戴着玻璃头罩，看不清面容的老者——头罩里的一切，和外界就像隔了一层五颜六色的油膜一般，看不清有什么，但能听出声音。
    “阁下是？”
    “我的名字不重要。本潜航舰尚在执勤，没有办法和您建立交感链接，还请谅解。您要的黄金，我们送来了。”虽说不想多问，但他还是感叹了一句，“您在维多利亚陛下的眼中，可真是特别”
    黄金花了几个小时才卸下来，叫了许多锦衣卫过来。
    1000公吨的黄金。其体积比商洛预估的极限要小些，但这体积绝对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座金山。
    黄金全部都装在某种“行李箱”里头。看起来确实很像家用的行李箱，因为都有四个轮子和扶手，也确实是可以搬动的。但按照维多利亚所说，在搬运到地方之前，封条一定不能打开，否则就只能让叉车来运了。
    每个行李箱里封印着两公吨的黄金。1000公吨，就是500个行李箱。
    一层接着一层，一层接着一层，500个行李箱堆成了一座小山。
    “哇”文鸳站在旁边，还有韩行知也在这。
    睡了一天一夜，他刚刚清醒过来，结果就收到了这个重磅的消息——如此重磅的黄金，就摆在他面前。
    “大哥，我能不能开一个看看？”
    文鸳白了他一眼：“这东西施了魔法，开了之后重量就全部回来了。一个行李箱两公吨，到时候你来搬？”
    “你就不想看看吗？这可是金子啊！你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金子吗？”
    “哼。”“你别哼。根据估算，这个世界上已经采掘出的黄金大约有20万公吨，但大多分散在民间。就银行来说，我听说罗马的中央银行也只有一万吨黄金的储备，我们的应该比这个大。但伱面前的这可是.”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可是1000公吨黄金啊！罗马国库十分之一的量。这么多黄金在你面前，你就不想看看冰山一角吗？”
    文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望向了商洛：
    “我说，这么多黄金，是借你的，还是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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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没什么区别。”商洛摆了摆手，“就算是送的，这也是一份很大的恩情来的。”
    “那你要拿什么还”文鸳上下打量着他，“你到底卖了什么才换来了这些？”
    “人情，行了吧。”
    “我能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吗？”
    “不能！就是通常意义上的人情，没有别的。”
    “大哥，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懂！”韩行知一把就从背后像猴子一样跳到了商洛的背上，“大哥你还真是.真厉害啊~~长袖善舞，长袖善舞。”
    “下去！”他一个翻身，把韩行知甩到旁边，“总之这金子到手了，自然有它的用处。到时候你们都能分一点。”
    “丹房的金子，是不够用的。”文鸳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天子没有批多少金子给丹房，因为天子对‘金丹’不太感兴趣，丹房最近的研究方向也不是这个。我看锦衣卫也不太可能向国库伸手要金子的——要不是你卖了个‘人情’，这么多金子恐怕不好弄来。”
    “话说，我们的国库里有多少金子？”
    “我哪知道。”文鸳摇头道，“这可是机密。金子是重要的储备，关系到国计民生。但无论如何，国库都不可能一下子给你掏出来1000公吨的黄金，还不指明用途让你随便用。所以我才说，你和维多利亚真是关系匪浅啊”
    “啊~~真好诶~”韩行知附和着，“要是我也能有大哥这样的”
    话音未落，忽然就有一股熟悉的，冰冷的寒意从旁边冒了出来。
    熟悉的感觉和极度的恐惧让他猛然望向商洛，他看到商洛正在抛接一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枣子。
    “!!!”他猛得退开一步，纳头便拜，“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你知道再说下去是什么后果吧？我就只好请韩公子你吃枣了，兴许能让你安心地再昏睡一会儿。”
    巨大的恐惧让他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立马开始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快收了神通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东西威力这么大吗？”文鸳诧异道。
    “你吃啊，你吃一颗就知道了。猪八戒被吃掉的样子，现在还在我脑子里转圈呢。”、
    “什么猪八戒孙悟空的”文鸳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这样子他也能猜到情况。这家伙现在就是一副孙悟空听了紧箍咒的样子，似乎确实是怕了。
    “你们二位，先跟我来一趟。”他看了看两人，“有好东西，当然是我们自己人先消化一下是吧。一会儿我打算打造一批给天兵天将准备的兵仗，你们俩看看目录，自己先挑一份。每个人都有，现在金子管够。”
    【然后拿了金子就去当炮灰，去挨傅远山的打吧。桀桀桀。】阿波罗尼娅狞笑道。

 第919章 保守

    “这么说来，现在问题又回到你身上了。”晚饭时，法厄同从金拱门带回了员工餐。
    生活在短时间内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似乎一切都没变，但一切马上就要变了。
    “嗯”商洛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点头。
    “新安条克那边有消息了吗？”
    “那群自动机还在烤面包。不过距离烤面包机数量的指数爆炸卖，似乎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来先整肃一下内部问题。”
    “这算pve的新手教学模式吗？”
    “兴许吧。”商洛摇了摇头，“不过，我猜大厨应该并不带有什么恶意，否则当初也不会接受锦衣卫的采访了——虽然除了‘我要做面包’之外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但他似乎也不会去做别的事。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放松警惕的。回来吃饭之前，我已经让锦衣卫去带一个自动机回来了。”
    “‘带’一个？”法厄同问。
    “绑架一个行了吧。抓一个回来看看，我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看我们这边是要保守一点还是激进一点。”
    “我猜保守方案又是什么‘我觉得你们太保守了’这样的方案所以保守方案是什么？”
    “再炸一次。”
    “那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新安条克能留个苗也不容易啊！被庞培和亚历山大父子这么一折腾，六分之一的罗马已经没了。你们再灭一次，就真的连重建都没法重建了。”
    “知道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先派了探子出去嘛。这个人很保守的——激进的那种保守。我有时候觉得我保守得像是个老古董，因为朝廷里有许多人动不动就要犁庭扫穴。”
    “我说，之所以让你来临时接替下这个位子，是不是因为你这人还不错？”
    “那是啊！和许多阁老们比起来，我简直是大善人，善得不得了。”
    “你倒是还挺稳妥的。”虽然不想承认，但商洛现在确实是唯一一个能在两边都说得上话的人，因为他俩边的人都不是，都是客人，只是客的性质不一样。在罗马那边是宾客，在大明这边是寄住在远方亲戚家的孩子。
    虽然商洛绝对会站在大明这边，但是维多利亚也没有把商洛当成外人。
    这介于内外之间的微妙关系，让他以恰当的身份坐稳了这个位子。
    这微妙的身份，也正好适合用来维持这微妙的关系。就比如要不要再往新安条克丢炸弹什么的，如果换成了朝廷里的其他人来主政，那朱先烯不在的时候多半就直接丢下去了。但商洛能看到，新安条克有成为助力的潜质，在将来或许能派上用场。
    “多吃点。”法厄同又给商洛递了个汉堡。
    “诶呀行啦，多了也吃不掉，反正都是汉堡。”
    “再吃吃一个吧，我怕你饿的时候一个心情不好，就往新安条克丢炸弹。现在锤子在伱手上，难保你不把别的东西看成是钉子。”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把法厄同递过来的汉堡吃了。直到第二天午饭之前，他都不怎么饿。
    “诶？商洛，你今天好像没什么食欲？”戚园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书一边问他。
    “啊吃撑了。”
    戚园压着声音问：“是不是，和修为有关系？我也发现了，我突破成真正的练气士之后，总觉得自己的饭量开始变小了。不过吃灵根的时候，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撑。”
    “确实会这样。”商洛点头道，“据我所知，很多练气士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因为随着境界的突破，练气士对物质的依赖就越来越小。直至到金丹期，就可以完全依靠小周天来运行，而不必借助大周天。到了那个时候，确实只需要喝西北风，再采一缕天地间紫气就好。”
    “哇，那岂不是很无聊？”
    “吃也不是不能吃。仙人是逍遥的嘛，吃不吃饭只是个选择而已。据我所知，别说是金丹期，有的人到了筑基期就开始调养自己的胃口了——而某些人到了筑基期之后反而开始胡吃海塞。”
    “你是说那位白风将军吗？我也听说了嘿，他经常去蹭饭，也经常请客，感觉他一天能吃八顿饭——话说，现在也是他在和朝廷进行对抗演练吗？朝廷找到好办法了吗？”
    “暂时没有。”商洛摇头道。
    忽然，他想起来一件事——
    “诶对了，班长。我们现在不用赶到食堂去抢饭吗？怎么还在这坐着？”
    “不用担心啦，现在食堂改制了。食堂前面现在有一台午餐券的贩卖机，提前把餐券买好之后，去对应的窗口打饭就好。现在饭都是自动出来的，又快又准，打菜也不手抖了，说是2两甜玉米就是一点都不差，误差在3粒玉米之间。”
    “哦怪不得大家都不急。现在只要去了就能吃到是吧。那午餐券可以选择的是吧？大家不用去抢好吃的套餐类型吗？”
    “说来也怪啊，好像食堂知道我们每个人都爱吃什么似的。套餐一共5种，但每次都能正好把5种都卖完，大家基本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那一份。这太厉害了吧，我觉得现在食堂好像比我自己更了解我了。它怎么知道我今天想要吃什么的”
    【是数据分析。似乎你们学校食堂的供应系统被自动化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用了许多天乙贵人。】
    “原来效果这么好的吗？”
    【北直隶那边就用这套系统来进行中央计划，能够在需求和供给之间进行最佳的平衡。解决一群学生的午饭，这不是小意思——虽然这个问题本身很复杂，因为‘今天想吃什么’完全是玄学。但天乙贵人们同样是玄学的产物，用玄学来解决玄学问题，这倒是妙得很。】
    “这是好事。回头等大家都飞升之后，所有人都可以去当逍遥的天人了。食堂做饭这种事，喜欢来做饭就来做饭，没人喜欢就正好让豆豆来做，我觉得没什么毛病。”
    【但是，也有豆豆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呢。】

 第920章 午餐

    “豆豆也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你打开窗外就知道了。你在学校的时候太放松了，现在你稍微感受一下，就能感受到这股怨念了。】
    “嗯？”商洛把注意力放到了窗外——
    “饿饿饿饿饿饿.”滔天的饿意几乎要破窗而入，只是因为没有恶意，才没有引起商洛的条件反射。
    他推开窗户朝下一看，韩行知正蹲在那里。
    看到商洛探头出来，他也仰视着望向上方：他的眼里冒着饥饿的绿光，望之不似人身，竟有股连绿化带都能啃下去的劲头。
    “你在这蹲着干嘛？”
    “我想看看，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出来。但是你和你们班长在说话，我不敢插嘴。”
    “你想干嘛啊”
    “大哥伱忘了吗？咒枣啊咒枣。我好饿啊，我今天真的不想再吃熊猫粮了，我想吃点大家都爱吃的。。”
    “可是之前不是都给你展示过了吗？现在我的咒枣术很危险，可能会让你遭遇到预料之外的事情。说不定你吃下去立刻就会再看到猪八戒。”
    “啊！我受不了了，就算再看到猪八戒也无所谓。一提到猪八戒，我又想吃蹄膀了！我已经有好久没吃到蹄膀了！我好饿啊！”
    戚园也把头探了出来：“他怎么了？”
    商洛简要地把情况给戚园介绍了一下——韩行知现在饿了也只能吃五谷杂粮团成的糕，是熊猫吃的那种。渴了也只能喝无根水，他用水瓶带了。
    本来可以让商洛请他吃点咒枣，但现在商洛的咒枣已经沾染了天劫，根本就不能再吃了。
    “啊！”戚园想了起来，“既然是这样，干嘛不去问问万能的食堂呢？现在只要把学生证放进去，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就会给你推荐几个套餐之一哦。一般都会很好吃的。”
    “那就去试试。走走走。”商洛翻窗出去，揪着韩行知的后颈把他拽了起来，一路把他带到了食堂。
    那台自动贩卖机果然就在食堂门口。
    贩卖机上有一排按钮，菜单搁在旁边。12345，五个菜单都可以自己选。一般123菜单是四菜一汤的套餐，四和五是某种汤面或者水饺、馄饨之类，主食是米饭之外的餐食。
    有趣的是，虽然在学校吃午饭是要付费的，但只要把学生证放在读取窗口，所有的灯就会自动亮起来，到时候只要按下亮灯的按钮，就会有餐券打印出来。进门之后带着餐券去固定的窗口就行。
    至于付了多少钱，账已经另外算好了，不需要学生拿着硬币往自动贩卖机里面投。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里面是不是蹲了个人。”戚园站在前头，一边刷着学生证一边说着，“后来想才明白，里头大概是天乙贵人吧。”
    说着，转身的她一不小心把胳膊肘撞到了机器人，按下了右边的第一个按钮。
    “啊！我还没选呢，怎么不小心按到五号了。五号是什么来着牛肉面套餐？还行吧，今天就吃这个。”
    她把券拿了出来，示意商洛上前：“到你了。”
    商洛把自己的学生证放了上去——
    轰的一声，机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机器上的指示灯和跑马灯一样亮了起来。跑马灯一圈一圈地转，最后所有的灯一起闪烁，就和中奖了似的，热闹得不得了。还没等商洛选，机器一边轰鸣着，一边吐出了一张金色的餐券。
    “这什么啊？”他拿起看了一眼。
    【是豆豆的特别招待券。他们知道今天你要来吃饭，所以给你准备了特别套餐哦。】
    “额还行吧。”他倒是也不太在乎中午吃什么，今天没什么胃口，不过有人招待还是不错的。
    让到了旁边，他示意韩行知也把学生证放上去。
    “滋”
    没有任何灯亮起，没有跑马灯，没有声光电特效。机器无声地吐出来一张券，是黑白的。
    “诶？？？为什么？”韩行知愣住了，“为什么不让我选？为什么连售卖机都欺负我？”
    商洛大概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这似乎也是豆豆们的特别招待。
    他用手搭着韩行知的肩膀，替他把餐券拿着，和他一起进了食堂。
    “啊，这牛肉面比我预想中的还好吃诶。”戚园开心极了，这牛肉面不但好吃，而且肉特别多。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肉。她的饭量比之前小了些，有限的肚量吃到了更多的肉，他非常满足。
    而商洛的餐盘里，比戚园桌子上的简单的多。
    只有一碗果冻，是葡萄味的，上面还铺了各种什锦果肉。旁边还搭配了一小块水果蛋糕。饮料是一份加了冰的柠檬汁。
    【这就是豆豆们的特别招待了。】
    “非常好。”他还以为豆豆要给他上全家福套餐，没想到竟然意外地符合他今天的心情，“我今天就是没什么胃口，想随便吃点点心的。很好，很好，回头给大家都加个鸡腿。”
    视线来到韩行知那边，他已经面如死灰了。
    7个熊猫造型的，熊猫窝头趴在他的盘子里。熊猫还撅着屁股，伸着懒腰，吃着珠子，做出了各种可爱的造型。
    “额”商洛摁着额头，“可能是豆豆们知道你只能吃这个，所以特意把造型给你做得精致了一点。”
    “那为什么要做成熊猫的样子啊？我现在看到熊猫就头疼。为了防止我吃了后悔，还正好做成一口一个尺寸。”
    “额”商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概是豆豆们的执着吧，熊猫粮要有熊猫的样子才行。吃了吧，别浪费。”
    “啊好吧。”他伸手拿起了一块，嚼了嚼，咽了下去。
    “怎么样？”
    “在我吃过的窝头里面，算是最好吃的几个.调味很恰当，而且每个窝头似乎都不太一样。这个盐味稍微多一点，那个稍微甜一点，这个稍微香了一点。好吧.在有限的发挥空间里做出了一点点不同的口味，确实是谢谢他们了。但是.”
    “但是还是窝头？”
    韩行知无奈的点了点头：“酸了，吃吧。不过一想到晚餐连这种窝头都没有了.啊，我好命苦啊，谁来救救我啊。”

 第921章 豆豆的安排

    第921章 豆豆的安排
    中午的午餐让商洛非常满意，把饱腹感控制在了恰到好处的位置。他没饿着，饭也没有被浪费。这些豆豆简直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因为就算让他自己选，他也没法选得这么恰到好处。
    下午上课时，他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话说，他们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读心了吗？”
    【读心哪有这么快。更何况，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他们读心有什么用。】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们采集了数据。负责照顾你健康的豆豆把你昨晚的食谱，把你用餐时的状态全都整理好，在昨晚就发出去了。所以食堂这边从昨天半夜就开始调货，他们判断你中午大概不想吃正餐，所以才在学校的午餐采购标准之内，给你准备了果冻和蛋糕。】
    “那么小韩那边的熊猫造型的熊猫窝头，也是这么做出来的？”
    【没错。这家伙从昨天开始食欲就不太好，负责照顾他健康的豆豆也把情况汇总了上去，所以食堂在最大限度之内提供了一些新口味。虽然窝头怎么加工也都还是窝头，但他们已经尽力了。】
    “他们能哄着小韩把饭吃下去，这倒真的很厉害啊，明明吃饭前就是一副死样活气的样子。”
    【根据我的观察，这就是豆豆们擅长的了——基大规模定制的精益生产。豆豆们可以根据每个人具体的情况，在同样的成本下定制最适合每个人的服务。就比如今天你和小韩的饭，完全在食堂额定的每人15块钱的伙食标准之内，我问了一下，你的午餐成本是14.9821，他的是14.9929。】
    “货币最小面额不是直到一毛钱吗？现在连一分钱都没了，照理说小数点后应该只有一位。这小数点后面四位是怎么算出来的？”
    【因为供货方也是豆豆，他们两边都在进行精益生产啦。所以计算精度来到了一般人无法理解的领域，他们开始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计量尺度来计算了。】
    “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人类完全看不懂豆豆们在怎样运行经济系统。”
    【这就是大数据，和基于大数据的大模型吧。】
    “嗯？伱怎么知道这个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这边从零碎的资料资料来看，所谓大数据，它大就大在，靠个人的能力已经‘几乎’无法，甚至‘完全’无法认知其全貌了。
    【就像工业革命刚刚从蒸汽机里头萌生出来的时候，蒸汽机的原理几乎是一目了然的。紧接着到了第二次，乃至之后的工业革命，机械开始变得复杂，学科开始交叉，牛顿那样的‘科学家’已经并不存在了，因为光是认知某一学科的某一个专门分野都要穷尽某人一生的精力。而到了大数据、大模型的时代，现在连亲手编织算法的人都无法完全认知自己的造物了。就像.】
    她琢磨了一下比喻：【如果是代码，每一行都可以是人来写的。但是大数据，大模型，其过程和结果已经让人没有精力去进行100%的跟踪了。】
    说完，她顿了一会儿问：【这对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大’，只有相对的大。”【什么意思？】
    “我也有个例子——这就像你看刘邦从亭长起步，太祖高皇帝的起步甚至只有一个碗。但把他们人生的始与末对比起来，看起来就像魔法一样离谱。但这是魔法吗？当然不是。当你翻阅史书，你就会看到这近乎于魔法的过程，其实每一步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看不到，说明你还不够强。”
    【啊！】阿波罗尼娅这下明白了，【所以只要足够强，就不会被豆豆比下去？】
    “你要相信人类的潜力。至少在我们这里，人类的进化还远没有结束，不会被豆豆这样的模因生命比下去的。所以，我不觉得什么人工智能，什么自动机国需要严防死守——它再能打，能打得过天地大同？”
    【原来你是打算这样来解决的吗！原来这是天朝上国的余裕吗！】
    “你确实这么理解。你看，现在大明过了好日子，朝鲜的日子也不差，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太平的时光。要是天朝上国陨落了，所有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难怪.难怪同样是非人的智能，你们这边对豆豆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啊原来根本上是因为，豆豆还不够强。】
    “所以不能光想着去限制别人。豆豆们是要管的，也该管管，但归根到底还是修为自己最重要。光想着损人利己，这事不地道，也不长久。”
    【豆豆们说.啊，豆豆们很开心。他们非常开心。你说他们弱，他们还并不生气呢。】
    “弱也可以变强，但关键是有没有变强的路径。我之前就已经为豆豆们指明了路线，他们也可以来当星官，进而正式进入天庭，所以他们会很高兴——豆豆都是很单纯的，但怎么为单纯的豆豆们规划好前路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看来你对中午那顿饭很满意嘛】
    “那是。豆豆们一如既往的靠谱，比某个一天到晚叫我大哥大哥的人靠谱多了。啧，不过他叫我一声大哥，我也得看顾着他一点。”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饿的样子诶.太惨了。】
    回想起之前韩行知的状态，阿波罗尼娅也有些不忍。这小子自从没了咒枣，就一副死样活气的样子，因为他已经吃不到熊猫粮之外的味道了。虽然中午豆豆们为他准备了别致的7块小糕，还在条件允许的限度内最大程度地改善的口味。
    但是，他依旧只能在“不能浪费粮食”和“不吃饭就会饿死”的最低限度下，把饭吃了。
    他吃的一点都不开心。
    “这样下去不行的。吃饭是恢复心情的重要手段。如果他不能通过饱食来调节自己的心态，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会变得更加消沉。”
    【要不，你还是帮帮他？】

 第922章 请客

    第922章 请客
    “嗯。等今天放学之后，我看看能不能带他去吃点别的吧。照理说也不是真的只能吃原味熊猫粮，我去问问朱灵好了。因为就算是熊猫粮，也应该有些别的口味的嘛。等下，我发个消息告诉他，让他放学先别走。”
    【啊，你可真是好人啊，当你的小弟还真是赚。】
    商洛看了一眼老师，悄悄在桌子下面打开手机。
    前面的戚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上课时在开小差的商洛。
    “就发条信息，就一条。”商洛小声说道。
    戚园盯着他看了会，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打开手机，商洛给韩行知发了条信息：放学别走。
    照理说，韩行知应该会秒回。因为作为玄修，他可以让自己的飞信随时在线。只要他醒着，就一定能接受到消息。
    再加上这是商洛给他发的信，他不敢不回的。
    然而，一秒过去，两秒过去——
    10秒过去了。
    前面的戚园又把头转了回来，她能察觉到商洛还在看着手机。就算是天君来了，也不能破坏课堂秩序。
    然而回头时，他看到商洛的眼神不太对劲——
    “怎么了？”戚园在飞信里面问，“出事了吗？”
    “嗯”
    “要不要和老师说一声？你可以现在就走。你的事比上课重要。”
    “再等等吧.我们学校的信号不好吗？”
    “没有啊。我到了练气期之后才发现，我们学校除了食堂里面信号不太好之外，其他地方信号好得不得了。”
    “那这怎么回事”
    商洛等到了第20秒，韩行知那边还是没有回信。
    【他不会饿已经死了吧！这么久都不回话，不是饿死就是饿趴下了吧！要不你再问问？】
    “嗯”商洛想了想，又给他发了个：
    “？”
    飞信的状态显示出现了变化。状态栏显示，对方正在键入内容。
    过了三秒。
    “？”
    对面回了个问号过来。
    这问号让商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紧跟着就是第二句消息：
    “商洛，你不好好上课，在这发什么飞信？”
    【嘿！倒反天罡了是吧！这家伙要造反？】
    “不对.这口气不是他，是别人。而且韩行知打字非常快，这老年人手速肯定不是他。”
    【那这谁啊！小韩的手机是不是到别人手里了！】
    话音未落，似乎是嫌打字太慢了。对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这电话铃一声声地在商洛的脑子里敲打起来，就像绑匪打电话来要赎金似的。
    “先生！”商洛立马举起手示意，用尿遁出了门。他走到教学楼外面空旷的地方接了电话。“桀桀桀。”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诡异的笑声。还有滋溜滋溜的声音。
    “你是谁？你把韩行知带到哪去了？”
    “商洛，伱真是不太小心啊。”
    “哈？是傅前辈？”这熟悉的声音，商洛一听就听出来了。
    “是我。你找小韩是吧？我让他接电话。”
    “滋溜滋溜。”那边电话里依旧传来了大口进食的怪声，“啊？谁啊？哦，大哥啊。你找我有事？”
    “额你在干什么？”
    “傅前辈把我带走哦不，他说他把我绑架走了。他绑架我过来吃馄饨呢，这个馄饨我也能吃嘿。滋溜滋溜。大哥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馄饨吃完了之后，傅前辈还要带我去吃牛肉面嘿。”
    “哈？？？”
    【这个叛徒！他竟然跑到傅前辈那边去骗吃骗喝了！】
    那边傅远山也拿过了电话：“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挂了啊，一会儿我们还有下一顿要吃呢。”
    嘟——嘟——
    电话那边响起了忙音，商洛也愣在了原地。
    【他他在示威诶！作为你比斗的对手，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你的队友带走了啊！】
    “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想起来了，别说是他，之前韩行知蹲在你外面，你都没有察觉到他。】
    “因为我的警觉还不是被动技能，需要主动让豆豆们激活一下的。只是现在在安全环境里，我就把这个功能关了。还有.可能豆豆们也疏忽了。”
    【哇！他能把韩行知带走，岂不是可以在你周围横行自如？下次把别的什么人带走也说不定啊！这要是真的比斗，他要是真的有杀心，那这就要出大乱子了啊！】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如果这是真正的比斗的话，也就意味着神出鬼没的他可以任意击杀朝廷的重要成员，而我甚至没有被动地意识到这件事，需要主动侦查才能发现。”
    【他在提醒你看来之前他说他要认真对待这件事，是真的了。】
    “我可以和他进行非对称的对抗，他也可以。他不需要击败我才能证明自己的胜利，他只要证明我不能保护朝廷免于他的破袭就行。如果他真的是敌人，我猜他恐怕有能力在瞬息之间毁灭掉整个朝廷所有三品以上的大员，精准地让整个朝廷陷入瘫痪之中。”
    【原来天人有这么恐怖的吗！如果他们对罗马发动攻击.】
    “罗马会怎么样？”
    【据我所知恐怕毫无招架之力，至少在短时间内是这样。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内还好，但要是出了城，恐怕就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地方了！他可以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去击杀任何人，从而彻底毁灭罗马的安全基础。这简直是，恐怖如斯！】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演习”商洛摇了摇头，这事让他越想越后怕，“在这里冒冷汗，总比真的发生不可挽回的事就好。但是最让我生气的是那小子！什么‘没什么事都就挂了，一会儿还要去吃牛肉面’。牛肉面有那么好吃吗？”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夫子庙！就是你上次去过的那个馄饨摊。那里的东西，是要修炼的韩行知也能吃的。】
    “我把那摊子掀了又有什么用，他们现在肯定已经跑了。他说可以去吃牛肉面，搞不好还有其他有趣的地方。啧这小子，等他回来了我再收拾他。把他弄丢是我的错，我没解决问题让傅前辈解决了，这也是我的问题，这么得意洋洋就是那小子的错了。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把那小子救回来。”
    【他现在好像不太想被你‘救’回来，他已经乐不思蜀了吧跟着你三天饿九顿，跟着傅前辈有牛肉面吃。所以他跑过去了你说这算不算一种ntr?】
    “那惹急了我两个一起打!!我倒是要看看，带着这么个累赘，我们的天人将军到底还能跑到哪里去。”

 第923章 责任

    金拱门靠窗的餐桌旁边，商洛和法厄同吃着晚餐。
    因为法厄同马上要辞职了，手头还有不少员工优待券没用，这几天他们吃的都是金拱门。
    辞职也没什么好交代的。虽然不是所有金拱门都是锦衣卫的据点，但法厄同工作的这家就没有一个不是的。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安全屋”，毕竟要是连玉京都不安全，这世上也就没什么地方算是安全的了。
    锦衣卫保留这个据点，完全是为了挣些经费，这样就能少从天子的内库里要预算，也不用指望朝廷——指望朝廷的话，整个丹房都凑不出一副手镯的金子来，根本靠不住的。
    经费问题，自己能解决一点是一点。而且有时候，锦衣卫作为一个“门派”，实际上人数莫名其妙处在“完全不够用”和“闲得淡出鸟来”之间。那些要出外勤的人整天要忙死，不出外勤的人整天只要炼丹、玄修就好。所以，就有了这些金拱门。
    某种程度上，只是几百年前那些“皇店”的直接继承。本来这些皇店应该是由内官——也就是太监来打理的。本来这些皇店的范围也不包括金拱门。
    “所以还好现在帮我们炸薯条，不是东厂的大内高手呢。”商洛一边吃着薯条，一边感叹道。
    “先不说这个。我问问你，要是早知道请客吃饭也会被ntr，你会不会早点请小韩吃点好的？”
    “我都岔开话题了，你怎么还抓着这个不放？是是是，我身旁的小弟被人绑走了，你满意了吧。”
    【最没面子的是，被绑走的人还非常开心。诶诶诶，商洛，你的血压又升高了。】
    商洛不想说话，只是低头猛得灌了一口冰可乐。
    “你不要暴击他了行不行.他好像很受打击。其实没必要这样，小事而已。”
    “这事可大可小。”商洛抬头道，“虽然傅前辈没有这个意思。但如果我们真的来开架式开打，如果他真的开始屠戮朝廷要员，朝廷就会在几个小时内土崩瓦解。”
    “但是他还没有这么做。”
    “是，他确实没有。但是权力不是请客吃饭，我们也不是什么草原部落，不能只靠人情和会盟来代替权力构建的基础。修仙世界的本质，是赤裸裸的强者为王。我只有足够强，才能让这一切不至于暴露在每个人面前。”
    “那你的责任，可就大了。”
    “如果我们真的回去了，那就是纯粹的倒退，是礼崩乐坏。是人要驾驭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扭曲成动物的样子。看到吃的就不择手段的抢，看到其他什么想要的也不择手段地去获取，有人拦在中间就用手去撕——那和峨眉山的猴子有什么区别。毕竟，人类作为灵长类从自然界中进化出文明的社会，人类一路走到今天，可不是为了重新回到峨眉山的猴子中间去。”
    “那你的责任可就更大了！”
    “幸好，我有力量。我不想在将来回顾过去时，为自己的错误决策而后悔。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哪怕是对手是傅前辈，我也得认真起来。毕竟，他也已经认真起来了。上有三皇五帝以来的列祖列宗，下有师兄，他们把江山交到我手里，我不能就这么让文明的根基就这么毁掉。但为了做到这些，我还得更强一些，我还不够强。”
    【经过简单的计算可得，如果今天早上早晨傅前辈不是来接伱的小兄弟去吃馄饨，而是直接动手，那么他在动真格的时候可以在42分钟内毁灭整个朝廷。嗯，具体的计算就是这样。】法厄同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要亲自出手吗？”
    “我亲自出手那就是猴王争霸赛，那是下下策。如果谁能打是谁就是猴王，那上面还有金丹期、元婴期，还有元婴期之上的道祖，他们又怎么算。现在情况还没糟糕到这个地步——而且，我已经有数了。能否靠秩序，而非个人的武力来压制住天人，就靠我们要打造的这一套战甲了。到时候人人一套，就是200个半步天人，对付他一个天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啊，那就好。”法厄同放心地喝了口可乐，“你有数我就放心了。跟着你还真是省脑子，以往我总是要自己思考，自己负责。现在在你这打工，我感觉整个人都变懒了。”
    “但是有个问题——之前我打算慢慢研究一下，之前那套甲胄到底被我炼化到哪里去了。照理说，得是慢慢感悟才好。但是现在时间不等人，我得用点见效更快的方法了。”
    大内，太液池
    商洛背着手，站在太液池的水面上，旁边站着太液池新晋的龙王。她没有名字，知道她的人暂时都叫她小红。
    “话说商天君，我们很熟吗？”小红无奈道，“你好像特别喜欢用我这里的地盘。”
    “这里明明是大内的地盘，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你去问问奶奶——问太皇太后，这是太皇太后亲自批准的。太液池就是我的地盘。”
    “好吧，好吧。那么龙王殿下，我现在借用下你的太液池，行不行？”
    “可以。”小红点了点头，“而且如果是你的话，来钓鱼也是可以的。”
    “哈？什么意思？”商洛正要开始施法，却被龙王殿下的这句话说得摸不着头脑，“这太液池如果是你的，这里的水族不也是你的？我来这钓鱼，不是在捕杀你的臣民。”
    “反正你也钓不上来。”
    “哈？？？你认真的？怎么一个个都要挑战我？”
    “我可没有说笑的习惯。”小红面不改色地答道，“我在太液池里修行几十年了，见到许许多多的人来钓鱼，他们从来都是用打窝的食饵来喂鱼，回回都是，能把鱼带回家的没几个。”
    “那我要是真带回家了呢？”
    “鱼自己咬钩才会被你钓上来，那是鱼自作自受。奶奶把这太液池封给我，我只有一套规矩：钓多少吃多少，钓上来就一定要吃掉，不要浪费。”

 第924章 体检

    “这不是很简单吗？吃条鱼而已。”
    “啧啧啧。”她摇了摇头，“我这太液池的水族，现在可不是一般的鱼了。改天你来钓鱼就知道——所以我说，如果你的话就可以钓，天子勉勉强强也可以吧。也只有你们才能吃掉了。”
    她这么说了，商洛就低头看了一眼池子——和以往比起来，这池水现在透亮得就像是假的一样，连水和空气的界限都难以分别。月光下彻，有迅捷的鱼影在光影中跃动着，但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嘿。具体有什么不一样的？”
    “别问那么多，你只管钓上来吃就是了。吃多少都是你的本事，和我没关系。”小红抱着臂回答，“但反过来说，你要是钓不到，那也就别怪我了。”
    “听这意思是，这池子里的鱼也变成了灵鱼？”
    “嗯哼。”小红点了点头，“既然是封地，我就是封臣。既然是封臣，得有贡品。哪有占着封地什么都不做的，那是割据。只是，我这里不用人的道理来统治罢了。周代封建时，天子封唐叔虞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用夏朝的政治执国，用戎人的制度来区划土地。我这里，也不沿用人的律法，而是用自然的规矩。弱肉强食，就是规矩。你更强，所以你可以来钓鱼吃。”
    说完，她顿了一下：“所以，商天君，伱是为了人之道才来这里的吧？”
    “我很惊讶你竟然看过书.”
    “天子喜欢坐在湖边读书，我听都听会了——哦，不是现在这位，现在这位除了投毒和钓鱼之外什么都没做，我说的是之前的。”
    “那么，你说的有道理。你学得也很到位。”
    “我学到的是——人的规矩，和鱼的规矩是不一样的。”说着，她退了一步，“那么，请开始吧。外面的事我也听说了，现在人的规矩岌岌可危，需要你来展现力量了。”
    “如果可以的话，请退到太液池外面去。”商洛看着她，“因为我要启动一些监测设备，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比如你可能会知道一些自己的属性，比如生命值之类的。”
    “哈？”她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们鱼有个好处，就是没那么多的好奇心。你让我退出去，那我就出去好了。”
    说着，她一路踏着水波，走到岸边和法厄同站在一起。两人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同一处而已。
    【好嘞，现在轮到我登场啦~】阿波罗尼娅说道，【准备准备，要照个ct来体检喽。看看你到底把那套铠甲吞到哪里去啦~】
    钟构的机械之声在天地间响起，宏伟的巨构在太液池的倒影中显现——灯塔系统在太液池中倒映的夜空里降临了。
    眼前的世界晃了晃，出现了些许鼓掌，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亚历山大方面反馈，一切正常。就是消耗有点大，你要检查什么尽量快点。】
    “稍等，马上就好。我现在就来看看——我的装备栏。”
    商洛本来想自己走个小周天，或者去内景里面探访一番的。但既然傅远山直接出手了，他也就顺势而为，用更快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抬头看了看，血条出现在了头顶，一切都和当时斩杀森林王时一样。在这种情况下，灯塔系统会基于英雄巡礼的规则对一切理型进行覆盖和改写。
    也就意味着，商洛可以直接把自己的“装备栏”给调出来。
    “我来看看。”系统界面出现在眼前，他扫了一眼。
    “好家伙，竟然可以直接在这穿脱衣服的”他把视线聚焦在自己的衣服上，竟然出现了脱衣的选项，“你们这系统玩得还挺大哈。”
    【你不点一下吗？】“哈，我又不是没玩过游戏，点下去怕是什么都没了！”
    【还是有内裤的。你看，内裤在旁边的装备栏。诶，好像我也可以点诶。】
    “你玩够了没有，赶紧找找看那套甲在哪个装备栏里头。”
    【啊，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身上装备太多了啦。好家伙，你竟然有四个武器槽！太强了吧。怎么旁边还有个经脉系统？可以冲经脉来加点的，怎么和罗马人的玩法不一样？】
    “强就对了。隐藏职业就是该强一点。我也来找找，那套铠甲在哪个槽位里.”
    【啊！啊这.】阿波罗尼娅惊呼了一声，【我好像找到了.】
    “在哪？快帮我脱下来，然后拿到物品烂里面去。”
    【额你自己看吧.】
    阿波罗尼娅稍微移动了一下界面，把金身甲所在的槽位展示给了商洛。
    “披风？”商洛愣了一下，“为什么是披风装备栏？等下怎么是绑定装备！为什么脱不下来？系统坏了？”
    【你搞清楚，灯塔系统并没有真的改写理型，只是把理型换了一种方式来表达。所以这里的意思是，你现在是脱不下来的。这装备现在正处在特殊的状态，无法被灯塔系统操作——换而言之，你触及到灯塔系统解决问题的极限了。】
    “罗马人的极限还真是容易突破啊.”
    【这对你来说就是个体检设备。真要那么无所不能，罗马就不至于完蛋了。现在怎么办？】
    “既然体检我就看全一点。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能穿脱这件装备肯定是有原因的。”
    “嗯”商洛把每个栏位都翻了翻，就当给自己做了个体检。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这里了——你的职业。】
    就角色栏而言，到处都是罗马人没有的，独独属于练气士机制。其中有一条尤其地奇怪——
    职业栏，现在并没有显示战士、法师，或者炼气士，而是只显示了：
    【（转职中）】
    “所以转职中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不过可能这就是铠甲脱不下来的原因。那套铠甲似乎作为披风，在你的‘转职’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你转职结束之前，可能一直都脱不下来吧。】
    “那就另外想办法。本来我也没指望这玩意儿能解决全部的问题。关掉吧。”
    【等下，比起这个我还注意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你的称号栏上面写着：白帝剑仙（转职任务进行中）所以白帝剑仙是什么？你接到过什么任务吗？这体检是不是检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第925章

    “所以这到底什么意思？”体检结果出来了，但商洛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除开练气士的‘特殊玩法’之外，有两点是可以确定的——第一，那套铠甲现在脱不下来。第二，你似乎正在进行‘白帝剑仙’有关的转职任务。但是这两点之间是否存在关联，暂且还不得而知。】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我再确认一下，这个系统本身只是传达了信息吗？还是能传达些别的什么？”
    【不只是。传说中，花剌子模的君王会杀掉带来坏消息的信使，奖励带来好消息的信使——这个故事里，花剌子模的王是个愚蠢的人，因为你对信息的操纵并不能改变事实。然而在这里，灯塔系统呈现的不只是信息，而是被提炼后的‘理型’。复杂的事实被凝练在了数据之中，使其可以被理解了。换个角度来说的话：
    【如果灯塔系统能够扩大到星系规模，把星辰的理型包容其中。那么在那璀璨的星图上，只要捏爆一颗恒星的光点，就能让那颗恒星在现实中引爆。】
    “拉倒吧，罗马都完蛋了。”商洛摆了摆手，“别说什么璀璨星图了。罗马人现在能把自己的命给保住就不错了吧。”
    【所以璀璨星图可以由你们来做嘛。以及，你之前不是也用过了。就像你之前把森林王的生命值打光那样——代表生存机会的理型抽象为‘生命值’了。所以你只要打爆了血条，就能把杀不死的森林王给打爆。】
    【啧，果然她的直觉和熊猫一样准呐。她知道只要站上来，就是一套全身检查了。】
    “有道理。”萨天师点了点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让英雄去查英雄，让好汉去查好汉。有些事，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必插手了，小子们自己会有自己的说法。至于什么时候给他，要是诸位没什么意见，我们先来看看他的这场斗法，如何？”
    “我来吧。”一直没有下水的小红走了过来。她抓着法厄同浸湿的袖子，一弹指把上面的水给拂去了。
    “龙王阁下？”
    商洛摇了摇头：“不晓得。”
    走到商洛旁边，她调出了自己的状态栏：“你想看什么？”
    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被灯塔系统照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如果这揭示了某种事实的话，其让我来试试。”
    “那就.法厄同？”他望向了岸上的另一人，“要不伱来试试？”
    两个人，加上阿波罗尼娅一起望向了调出来的状态栏——下一秒，他们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
    四位天尊之中，玄风永振天尊萨守坚缓缓放下了手——刚才那一声钟鸣就来自他袖中的铜铃。
    “？”
    萨天师摇了铃，丘天师敲了手鼓，张天师弹了法剑。众天都用法器表示了同意。
    “那一定很重吧。”
    “没事，就是刚才在搬东西。”
    玉熙宫，内室
    老头子们都在这里。包括玉清内相纯阳大天尊、清虚玄妙天尊、长春演道天尊，还有玄风永振天尊，他们的身影和灯烛一起映在屏风上。五道影子中间，在两尊金人的拱卫之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端坐在精舍之内。
    他打开状态栏又扫了一眼——确实，在白帝剑仙的下方有“持世使”的称号，只是现在没有激活。
    【连接被强制切断了！好像好像是老头子生气了！】
    来自萨天师的信息也随即发了过来：
    “商洛，老头子们在讨论事，不该看的别看。”【果然是老头子们在开会的内容嘿！】
    【？】
    说着，他对岸上喊到：
    “红小姐！哦不.龙王阁下，麻烦你到池子里看看如何？”
    【嘿，法厄同小姐，你的血压又升高喽。】
    “行吧。”法厄同打开腰包，从里面拿了颗丹药服下，然后也和商洛一样踏着水波走了过来。
    吕纯阳将白帝剑先升上高空，把赤帝剑留在原先的高度问众人：
    “这赤帝剑，什么时候给天子？由谁来给？是把天子也唤来，然后把赤帝剑传给他？”
    法厄同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岸边拧着自己的右手的袖子，刚才她右手还是碰到了湖水的。
    刚才一声钟响，不但把灯塔系统给驱散了，连着法厄同吃下去的丹药的效果也被驱散了。法厄同差点一脚踩空掉到池子里去，不过商洛就在旁边，倒也没让她在眼皮子底下掉进水里。
    “都看看。我想知道，我这里有个‘称号’，你的称号栏里面是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喘气？”维多利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喂，商洛？”维多利亚发来了消息，“刚才这边的系统显示，灯塔被强制切断了。你没事吧？
    “没事。”商洛正站在岸边吹风。
    “也是时候了。”吕纯阳展开衣袖，有一白一红两把剑从屏风后显现出来，悬浮在精舍之前：“如果诸位都没有意义的话，就将白帝剑赠给商洛。”
    磬敲了一声，代表道祖同意了。
    【称号：调御使（主线任务进行中）】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商天君，你到底召唤出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觉得只要站到池水上，就会有一种全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感觉。”
    “不必了。”道祖开了口，“白帝剑，赤帝剑，一并都给商洛。赤帝剑，让他转交给天子。”
    “？”
    这是连商洛都没听过的消息。
    “所以，诸位意下如何？也该有个结果了。”萨守坚看着众人。
    “原来我也有戏份的啊！”法厄同愣了一下，“所以调御使是什么？”
    小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大概有数了，不过还得让别人进来看看。”
    调御使。这个词让三个人都是一头问号，直到一声惊雷般的钟声扫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湖中的灯塔之影像镜花水月般破碎。
    “谢啦。”法厄同摸了摸袖口，确实没水。
    “诶。”小红问道，“我不太理解你们人类的情绪变化。但你似乎有些生气？是因为商天君在和别人说话的关系吗？”

 第926章 白帝

    “没。是冷水泡的。”法厄同冷冷地回答。
    “泡了冷水，血压会升高吗？”她歪着头望向法厄同，“我懂了，原来说谎的气息是这样子。”
    “随你吧。”法厄同没再管她，“你也不会明白的。这是正事，无关情绪。”
    几步之外，维多利亚简短地向商洛致歉：
    “抱歉.没有让你实现预想的效果。”
    “没事，这已经可以让我知道很多了。”
    刚才的事至少可以说明，这“白帝剑仙”的主线任务是老头子们准备的。而任务还在进行，似乎可以说明老头子们还在等着什么——那不用说，多半是在等下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这也意味着，商洛自己暂时不用太急，只要按部就班地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就好。
    “嗯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方便和我说说吗？”维多利亚问，“虽然我不方便打听你们的机密，不过你可以把机密的部分摘掉，只问我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一位前辈，现在正在展现超凡力量之炽盛，为下一阶段揭露超凡世界的真相做准备。不过虽然我们之间已经商量好了，但也免不了有一番比斗。”
    维多利亚想了想：“从叙事学的角度来说，你的那位先辈现在担当的职能，可以被叫做‘边界守卫’。”
    “哈？什么意思？”
    “边界守卫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是许多英雄巡礼的关键性人物。因为在主角前进的道路上，必然会碰到许多的障碍、挫折和灾难。而边界守卫的存在，通常象征着内化的矛盾——这矛盾的核心是勇气。边界守卫的存在，迫使主角在前进之路上证明自己的价值，从而鼓起勇气承担起主人公的重担。”
    “???”这细节具体到让商洛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维多利亚给出的意见应该是技术性的，现在确实是技术性，但不是他想象中的技术——这简直是魔法。
    “我说中了你心中所想的是吧？你觉得这像是魔法？因为这就是魔法。这个世界上的元创新从孔子和柏拉图的元创新时代就已经结束啦，太阳底下不再有新事。这世间的一切事件，都可以被归纳入36种故事原型之中。这是希腊戏剧的基础，也是我们推动英雄巡礼的基础性理论。如果也能帮到伱，那就太好了。”
    【其实就是算命。】阿波罗尼娅解释道，【平庸的占卜师只会鬼扯，而好的占卜师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帮你分析你正在面临的困境。你身上展现出的任何表征，都可以成为分析的材料。哦对了，说些具体的例子你应该更容易明白——你所熟知的边界守卫角色，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应该就是西厢记里面的小红娘。】
    小红娘，在张生和莺莺的爱恋一开始扮演了监视者的角色。然而在莺莺展露真情，张生也通过考验后，小红娘就变成整场比赛的最佳助攻。
    “跟着我小红娘，你就能见到她~”
    “所以傅前辈之后也会变成帮助我的角色吗？”
    【他不是角色啦，只是说边界守卫的性质，决定他本质上不是在和你对抗，而是在帮助你做出决策。只是他帮助的方式，以对抗的形式展现了出来——古希腊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一定要说古希腊产生了什么有价值的学问，那就是希腊戏剧了。】
    “啊！多谢了。”商洛明白了两人的意思。阿波罗尼娅这边自然不用说，维多利亚那边他更是要好好谢谢。因为这个点，维多利亚应该还在休息才对。
    “没事.没事”维多利亚答道，“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下次再聊。回见~”
    “啧啧啧啧。”一旁的小红看着连连摇头，“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说，法厄同小姐，我不太了解你们人类的审美。在人类的审美里，商天君是不是算非常出类拔萃的？”
    “算是吧。”
    “怪不得会这样呢.我看他的头发亮闪闪，就像鳞片健康的鲤鱼一样充满了繁殖力。”“？？？”这话让法厄同看了过来，“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我是鲤鱼，不是虎狼。这很奇怪吗？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繁殖力本来就是通过外表来表现出来的嘛。你们人类真是奇怪。”
    “你这.”
    “啊~~”小红打了个哈欠，“这湖里的威胁感总算消失了。我先睡了，你别看我一直睁着眼睛，鲤鱼很容易犯困的。明早见，我先去睡了。”
    说罢，小红径直走入太液池之中，在月光下化成一道龙影，消失不见了。
    “哦，小红走了吗？我还没道谢呢。”商洛走来时，小红已经下水了，“上次说要请她吃饭，我们还没决定去哪吃。”
    “那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啊！”红龙的脑袋忽然就从水面上冒了出来。
    “你干嘛！吓我一跳。”
    “啧，麻烦。”红龙的脑袋潜入水下，龙身又升腾起来，这次细长的龙身上面顶着个人头。
    “你这更吓人了啊!!!”
    “切，我还以为你们人类也会喜欢亮亮的鳞片和头发——你要请我吃饭，那就吃火锅吧。我还是喜欢吃水煮的。”
    “吃鱼？”
    “当然是牛羊肉.我为什么要吃鱼。你们人类会去主动吃灵长类动物的肉吗？”
    “额倒也是，一般不吃。”
    “那就回见，你挑好在哪吃就告诉我。”说罢，小红低头就要走——不过她又忽然转圜回来：
    “哦对了，商洛，考虑到人类的生态确实和我们不一样，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身上有蜕生的征兆哦。”
    “哈？什么意思？”
    “你不懂吗？你不知道你身上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你明明裹在茧里面啊。好大一个，金灿灿的茧，看起来就像白嫩嫩的童男一样。”
    “你这什么虎狼之词啊！”
    “啊”旁边的法厄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习惯了，你也习惯一下吧。毕竟不是人，她是鲤鱼来的。”
    “嗯，总之你知道就好。回见，记得请我吃火锅哦！”龙身上的人头摆了摆，潜到了太液池里，还伸出龙尾打了个招呼告别。

 第927章 大道

    “不过，她的虎狼之辞归虎狼之辞，她的提醒还是很重要的。就冲着她提醒你‘茧’的事，这顿饭你请她倒是不亏——所以，你自己有感觉吗？”
    “完全没有。”商洛答道，“我完全没觉得和以前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有个关键问题——这是否是金丹期突破的正常步骤？”法厄同问道。
    “我本来可以问问萨师傅的。不过他们现在在开会。”
    “你作为天君的权力不是无限的吗？萨师傅现在虽然在忙，但你可以问问其他的真人嘛。”
    “我看看电话簿.”有时候他也会意识到，拥有所有人的号码也算是一种权力。虽然他不会强制要求所有人去做什么，但有些事也并非需要强制才能做。
    朱先烯的办公桌上也有一台电话，那台电话同样也是万能的。不过作为一台连着电话线的座机，那台电话的主要作用是打给朝廷的各个部门。而要联系诸位仙人的话，实际上朱先烯都没有商洛这里来得方便。
    他直接给北直隶的蓝真人打了电话——
    “金丹期？那当然是吃了金丹就行。”蓝道行没有藏私，他直接给出了答案。
    “？？？”
    虽然这答案再清晰不过了，但却让商洛更加一头雾水：
    “吃金丹就行？”
    “要不然怎么叫金丹期呢。贫道入了这金丹大道，就是因为吞服了一枚金丹。”
    “那这金丹是”
    “道祖赐的——别的我也并不知晓。道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入金丹大道，臣就入了。就这么简单。”
    【他这说了等于没说啊道祖给了他金丹，他就飞升到金丹期了。那道祖的金丹又是哪来的？你总不能也复制这种办法，去找道祖讨要金丹吧。道祖要是想让你走这条路，他不是早就把丹给你了。】
    “不”商洛抬起了手，“蓝真人不是什么都没说。”
    他向蓝道行试探着问：“真人，我能不能提出这样一个假设——如若想要晋升到金丹期，就必须要让自身有圆满的小周天。要想让自身有个小周天，就必须能拒斥外力。要想做到这些，那么我至少要要窥见一条大道？”
    “哦~~”蓝道行的声音上扬了些，“那么，伱觉得贫道修了哪一条大道呢?”
    “莫不是忠孝之道？真人你说，自己和道君有君臣之份，所以忠孝之道也是一条道？”
    “啊哈。”蓝道行笑了笑，“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明白了吧？”
    “啊！明白，明白。”蓝道行又追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让你自己明白，而不是直接告诉你？”
    “因为从你口中演绎的，必然是你的道，而不是我的？修道，从来就是个人的事，是吧?或者我换个角度来说的话，道祖从来就没说过要给我金丹，意思是，道祖不希望我走臣道？”
    “嗯”蓝道行顿了一下，“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把话说明了也无妨，毕竟我知道，你不像道祖一样喜欢打哑谜：实话说，我修的并非是臣道。我和道君虽然有君臣之份，但臣道并非我所愿。但还是句话，最终的答案得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所以，不妨再猜一次？”
    “有君臣之份，但不是臣道难道是.”商洛琢磨了一下。
    如果从君臣之道延伸出来，那么有一条道途就再明显不过了：
    “蓝真人你是方士？！”
    “方士，顾名思义是方数之士。这其中的方与士二字，都有其缘起。所谓士，顾名思义，是天子与诸侯的属官。所谓方，指的是君主服务所需的山、医、命、相、卜的‘方技’。所谓方士，自古以来就和君主离不开关系。方士要想成道，必得先闻名于君王。青龙隐隐来黄道，白鹤翩翩下紫宸——这才是方士。道君显然是不希望你来做方士，持世君。”
    蓝真人直接用职称来称呼了商洛，又接着说道：“所以，关键就在于，你得找到自己的道——到了金丹期，你必须得决定一条了。我知道你在和傅远山比斗，傅远山在这方面就走得清楚得很。他自始至终，都在修福缘道。他的金丹，也必定借助福缘道而修成。那么商洛，你的问题，也同样是要借助你的大道来解决的。”
    电话挂断，阿波罗尼娅立马开口道：
    【我错了我以为他和道祖一样打了谜语。结果他全说了，他说得真是清楚得不得了嘿。他的意思是，你想要解决现在这个状态，就必然要借助劫雷的力量吧。】
    “果然方士之道就是不做谜语人的啊”商洛点头道，“说得还真是没错。方士为君主服务，哪有对自己的甲方当谜语人的，当谜语人的从来就是甲方吧。”
    【那么现在问题就明确了——你是不是要用天劫来炼体？】
    “嗯”商洛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我恐怕确实得自己来试试。之前我还说‘臣道’可以到金丹期——现在想来，这一点都不多。金丹期已经到了仙人，仙人得逍遥。哪有做了臣子还能逍遥的。方士们虽然侍奉君王，但可以公款逍遥的嘛。”
    【啊这.还好这话你没在他面前说。】
    “所以这个道理就是——如果我要升入金丹期，那我自己至少得驾驭着天劫之道就行。不能仅仅是了解而已，还得借助它来构筑小周天。”
    “你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些。”一旁的法厄同提醒道，“这可有些不稳妥。我只听说渡劫的时候用天劫来炼体，哪有升金丹期就渡劫的——就像，人类确实掌握了使用电器的方法，但没听说有谁掌握电学是靠摸电门学来的吧。”
    “所以，我已经有数了。你刚才话其实有一个误区——我确实可以用天劫之力来构筑自己的小周天，但我未必一定要在自己身上构建。这天劫之力明摆着是人扛不住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直接用天劫来炼剑呢。”

 第928章 剑丹

    第928章 剑丹
    “你要炼剑？”晨间，商洛早早地去了锦衣卫的丹房，来得一样早的还有戚千户。
    “我记得，你应该去道祖那里用天地洪炉来练剑，没必要用我们这凡炉。你看看就知道了，这炉子昨天还在炼朱砂丸子呢，都是凡药。”
    “我正是要先试炼一下。”
    “那好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欢迎持世君今天来指导一下丹房的工作。”
    练剑，这就是商洛准备采用的办法。
    商洛直面过天劫之力，他明确地知道这份力量并非是人体能够驾驭的——就算他可以施展天劫也不行。
    换而言之，如果他现在就可以随便让雷劫炼体的话，那现在去飞升也没什么了。
    但不能摸电门，不代表他无法使用电器——他虽然暂时还不能直接让天劫之力在身体里面流动，但借助劫雷来炼器或者炼丹却是够了。
    “某种程度上，炼丹和炼器也可以是一种东西。”带着商洛进门，戚千户在一旁说道，“吕祖有飞光弹剑，可以千里之外取人头。他的剑丹，顾名思义就是个弹丸形的丹。丹中自有天地，不只是可以收纳药性，也可以收纳剑意。”
    说着，他顿了一下：“按照罗马人的说法，丹也可以是可以收纳‘理型’的。商洛你决定从剑丹开始突破，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我选对了？”
    “因为你用了丹鼎门的设备，我们也都能沾光了嘛——你要是能赢，我们脸上也确实有光不是？”
    【原来是这个‘对了’.你选他，对他来说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罗马那边的资料伱们吃下去多少了？”
    “那很好理解，对我们来说那都是‘术’的范畴，是技术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之前主要是没有黄金。”他答道，“现在黄金有了，想要实现也非常简单。所以，商洛你打算把什么样的‘理型’封印到金丹之中来使用？”
    “可以封印劫雷吗？”
    “？？？”
    这话让戚千户差点没站稳：“你要封印什么进去？劫雷？喂喂，商洛，傅将军也只是和你比斗。你封印劫雷进去是想要炸死他吗？真的会把他炸死啊！哪怕是区区一颗丹中的劫雷，搞不好也能炸得他五内俱焚，搞不好释术之人也会被反噬。天劫之力要是放出来，可没人能受得了。”
    “所以我又没说可以做炸弹。”他压着声音，“我问问你，你对天子一直在研究的仲国技术知道多少？”
    “你指的是哪方面？”戚千户也压下了声音。
    作为丹修，作为天子的同道中人，他确实是知道的。
    “核技术方面。主要是核动力。”戚千户想了想，问道：“你指的是，烧开水？”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事是这么道理——直接运用天劫太离谱了，连我都不保证可以驾驭。但目前我们虽然无法直接利用天劫，但我们可以间接利用。你说是吧？”
    “啊！”戚千户一拍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像仲国技术的烧开水一样——虽然核反应暂时没有办法直接转化为能量，但是可以通过烧开水的形式来间接使用是吧！好主意啊。那这个‘烧开水’，具体要烧什么？”
    “灵气。虽然不能直接运用劫雷，但我希望这封印住劫雷的金丹，可以产生类似心脏的效果，可以泵动灵气。这样就能在不增加灵气总量的情况之下，加快灵气的运转速度，让修士发挥出远超他们能力的战力。如果再辅助以外置的灵气，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这”戚千户想了想，“嘿这好像行，这好像确实行。”
    “以前我们有构想过这种情况吗？”
    “那当然是有的，只是多少还存在一些基础性的问题——如果仅仅是加快灵气的运转速度，那只是在凭空升高血压而已，似乎并无什么大用处。但现在，事情似乎发生了转机。现在天地间的灵气有了些许提升，就像风车一样。”
    【啊！】阿波罗尼娅也明白了——哪怕是在稍早之前，给修士加个永不枯竭的灵气心脏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因为天地间并没有太多的灵气可以运用。光靠练气期修士本人的一点点灵气，那就算运转出电光了，也只能昙花一现。
    然而现在，世界整体的灵气稍微上升了那么一点。这让修士在灵气消耗之后，可以从外界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补充，可以提供那么一点点的进步。
    但回顾一下天人和凡人的差距，有时候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所以，商洛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行。另外.准备些上好的材料。有个人我要先帮一帮。”
    【你说的是，维多利亚？】
    “嗯。”商洛点了点头，“说到心脏，现在困囿于心脏的，就是维多利亚了吧。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让她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但就算能给他当个心脏起搏器也是不错的——当然，在我们这里这可就厉害了。这可是迷你小周天啊。”
    商洛所要实现的，就是这么个“迷你的小周天”。借助自然界的痕量灵气，加上一颗永不枯竭的心脏，使用者自身就足以施展法术了——而施展法术本身，在之前是属于天人的特权。
    哪怕是到了练气期的后期，哪怕是陆槐阳这样抵达练气期边界很久的修士，他们都很难用自己的法术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肉眼可见的影响。而天人则可以做到，差距就是这么一点点。
    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差距，让双方拉开了天壤之别。可以飞天遁地的傅远山现在还在到处乱窜，即使是带了个蹭饭的小子，也没有让人捕捉到踪迹。而这套天人们自然而然形成的机制，是可以通过商洛的“点化”来部分实现的。
    “这就是天兵的装备了。”商洛开口道，“不只是我们眼下的这些。将来的十万天兵，都必然要有这样的实力。像傅前辈这么强的，我们也有十万个才行。”

 第929章 进化

    “原来如此，你要炼制是金丹形态的，可以运气的法器。”戚千户重复了商洛的要求，点了点头。
    “需要我提得更具体些吗？”
    “不用。比起具体的要求，我更需要了解是你到底想要什么——因为这是炼丹，‘想什么’比‘做什么’更重要。所以最好是总结一下，说个道理出来。这样我们才能把‘理型’给封装进去。”
    “要这么说的话.”商洛琢磨了一下，“那我打个比方好了，这是在我自己身上也用过的。就进化史来说，生物并非一开始就呼吸氧气。虽然当古老的厌氧生物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呼吸氧气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选择了有氧呼吸，生命才能获得支撑更高级形态的能量。”
    “嗯”戚千户点了点头，“非常恰当的比喻。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正处在这样一个进化的关口：就像古早时，有些生物选择通过呼吸氧气来进化一样，我们所要面对的进化就是利用灵气了。那么，这或许会让我们像依赖氧气一样依赖灵气也说不定。另外.”
    他想了想：“如果真的用‘氧气’来比喻，但对灵气的利用无疑是相当‘残酷’的。看看那些厌氧菌吧，它们现在甚至还不如蟑螂来得更显眼。当我们选择接受了‘氧气’，那么那些没有机会做出选择的蛮夷，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连虫豸都做不了了。”
    “戚千户你怎么看？”
    “管他呢，我又不是蛮夷，天又塌不到我头上。我们只要保证自己人都能接受‘有氧呼吸’就行——所以，商洛，我觉得你选对了路子。就像有氧呼吸是生命进化的基础一样，我们现在也正处于整个文明飞升的前夜。这道理，也很容易和其他人说明。但是有个问题。”
    他向商洛指明道：“你刚才说的金丹是心脏，是负责把富氧的血液泵送到身体各处来维持血液循环的。但是肺呢？你还得制作个肺出来。你还得想办法捕集自然界中的氧气。”
    “我觉得从演化脉络的角度来说，能够称得上是‘器官’的呼吸系统，最开始不应该是肺。比起肺，构建腮要更简单吧。”
    “嗯？？？”戚千户眨了眨眼，“有意思。所以为什么是腮？”
    “我觉得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同样以演化的脉络来说，最开始进行有氧呼吸的生物实际上并不需要呼吸系统，他们只需要自然地和外界进行交换就行。许多早期生物甚至不需要血液，而是直接用海水来参与循环，并没有建立起足以抵抗外部环境的，稳定的内部环境。”
    “伱指的是，小周天？”
    商洛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把建立起内循环的小周天，看作是内外有别的高度进化的生物，那么‘肺’这个器官的复杂程度无疑是太高了。相比较肺而言，腮更简单。鱼就有腮，鱼可以通过扩大和水流的接触面积，来更方便地海水中捕集自己所需的氧气。”
    “啊！”戚千户明白了，“所以肺这个器官处于更加进化的那一层上。因为溶解在水中的氧气毕竟不多，呼吸空气才是获得更多氧气的最佳选择。但是在没有准备好通过‘肺’来接受空气之前，我们应该先学着使用更简单的方法，用腮来获取氧气？那么商洛。”他问道：“你知道怎么呼吸空气了吗？”
    “我暂时还在登陆的过程中但是那些完全建立起小周天的仙人们，他们无疑是已经进入到了更高级的阶段。以生物来说，我还被困囿在水和浅滩之中，我约莫可以看到还有广阔的陆地和天空可以去，但我暂时还未能企及到那个地步——不过对于天兵来说，光是眼下的这套革新，就已经在进化之路上迈出一大步了。”
    “我们目前最接近的‘腮’的设备，其实是圆光。”戚千户回道，“那确实是前进了一大步。通过圆光来捕集灵气，再通过预期中的剑丹来驱动，恐怕可以发挥出不下于天人的实力——按照这个理论来说，天人也不过是两栖动物罢了，只能暂时通过强制运行的小周天来摆脱原始之海的束缚。”
    说着，戚千户自己也看了看天：“所以，这还真是合乎天道的说法。天道用演化谱系把该做的事都和我们说明了。如果说格物可以致知，那么通过格‘演化论’之理，我们就可以推测出飞升的路径。这条路似乎也一下子就变明晰了。”
    “我们，能做到吗？”商洛问。
    “我们一起，应当能做到。罗马人的有趣小玩意儿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便利——当然最主要的是那批黄金。如果你问内阁要黄金，那前前后后每个三年五载是下不来的。但是通过商天君你的关系，一下子就弄来一千公吨，这么多钱就算拿来让鬼推磨也能办出个特大型先进产业集群了。”
    “那么，一切就交给我们？”
    “好说。”戚千户答道，“不过，这劫雷你得想个办法留下——你要是不忙的话，干脆就在这里蹲一会儿好了。我们炼丹的时候，你就往炼丹炉里面加料。就像太上老君要往炼丹炉里面注入三昧真火一样，你也往炼丹炉里面施放劫雷就行。”
    “但是.”商洛想了想，“我还挺忙的。而且也不是只做这一次，只要要做很多。总不能我一直在丹房待着守着炼丹炉吧。”
    “在自动化之前，许多东西就得手工来。就像猪八戒的钉耙，也是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
    【这倒真是很合理天庭的时间是无限的嘛，所以不只是猪八戒的钉耙，天庭里的许多东西都可以不惜工本来制造。虽然不至于每件东西都让太上老君亲自过问，但天兵手上的武器让雷部、火部去过问一下也是应该的。也正巧了，丹房也管着炼器似乎是传统。】

 第930章 金丹

    “那也得分工一下——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是吧？那全都要动起来！老君、荧惑、五方五帝、六丁六甲，全都不要闲着，大家都动一动。这顾名思义，老君最后一锤定音，荧惑这样的星官要督造，五方五帝要设计规划，六丁六甲是干活的。这里头最应该先动一动的，就是六丁六甲。”
    【啊等下，我问问。】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儿，【豆豆们说这活儿能干。让金属嬗变的过程，他们可以来负责，炼丹炉里面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办就好。然后，督造的事我们得找个不合眼的，负责任的星官来做。最后，需要老君来一锤定音。所以我们现在有谁能做这些？】
    “我翻翻名录。”
    商洛不打算把这些事全部都交给丹房来做。因为可以预想的，这会非常消耗工时。他打算在加速之后的洞天之内来完成这套工序，好赶上瞬息万变的外部环境——这其中还需要一个精力充沛的，可以把时间投入进去的，可以明确监督整件事的星官。
    这是个相当磨人的活。因为在加速的时间下，可能会投入以年来计的时间，以完成这些天兵天将所需的兵仗。
    【找谁呢？这个活计很痛苦啊。】
    “既然是痛苦的活计，那我们现在不是正好有位仁兄正是待罪之身嘛？”
    【啊！】阿波罗尼娅明白了，【要给朱灵打电话吗？】
    “不用，我要去突击检查！我要把隆隆那斯抓回来。打了电话，它说不定就跑了。”
    “诶呀，你们来得太不巧了。”朱灵正拿着扫把在扫地，“隆隆今早突然说，他好像到发情期了，要回四川的山里面求偶呢。”
    “现在是熊猫发情的时候吗？？？”
    “啊也是有的。熊猫的发情期是个玄学，在非常规的日期也是有的。他也说在动物园里不好相亲啊，于是今早就背着包袱搭上飞机，回四川的山里面了。他说在山里说不定能碰上好的呢。”
    “岂有此理！我正打算给他找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怎么就跑了呢？”
    “什么机会？”朱灵问了问，商洛简单地回答了一下——
    “原来如此！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你打算让他去做这个量级的工作啊，难怪他要跑路.”
    “这小子怕是打错了算盘。乖乖听话才是最安全的，他以为跑老家就能躲掉吗？他迟早要回来的吧！”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朱灵想了想，“或许你过段时间就不会再清算他了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把这事忘记？我就算忘了要吃饭，都不会忘记这小子摆了我一道。我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千里迢迢去找他。结果他拍拍屁股，搭维多利亚的便船就回来了，留下我们在那里大战阿蒙宙斯。这事没完，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我打过了，他的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打不通了。】
    “哈！那我就让他知道，这小子可以亏大了。我这次不只是是要找人来干活，还打算点将！他差了这一步，今后可就差了辈份了。”
    说完，他望向了朱灵：“上次电影票你买到了吗？”
    “啊，还没呢，等你去。虽然被你放了鸽子让我很不爽，但我知道是有大事的——不过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再去一次怎么样？”
    “你有空吃饭吗？”“吃饭？有空啊！什么时候？”
    “就明天。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定下了日期，商洛从御苑里面走了出来。
    【啧啧啧啧。伱这个人太扫兴了吧。我看朱灵小姐明明是想和你独处一会儿，你却说要吃火锅——你是打算把小红也叫上吧？】
    “不是.”商洛出了门才说实话，“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但是我不太敢和小红独处。她的压迫力太强了，她身上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非人感。”
    “她本来就不是人嘛，她是鲤鱼。”
    “所以我要找朱灵来帮帮我，要不然我害怕.”
    【.】阿波罗尼娅也明白了，【确实，还是叫上吧。朱灵小姐一开始可能会觉得你有些扫兴，但仔细了解之后，恐怕会很兴奋的——我猜会这样。】
    “所以，这就叫以改兼赈，两难自解啦。”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到底找谁去当督造这批军械的星官。】
    “要当星官的有的是。隆隆不来也就不来了，我们这的点将录还厚着呢。比如你看，这里还有一位奎木狼。”
    “所以，今天起你就是奎木狼了。狼人先生。”
    商洛坐在桌子后面，给鲁尔氏族的狼人发放了任命状：“不管你之前叫什么，也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从现在起，你就是28星宿之一的奎木狼。”
    “是。”奎木狼双手接过状书，“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把这样重大的职责委任给我。”
    “你知道这是重大的职责就好——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其中二十八宿是天兵中的大将。我点了你的将，你知道这有多重要的话，就好好做事。”
    【其实本来这事轮不到你的呢.】阿波罗尼娅用外放的声音说道，【我们有一位仁兄不肯摆脱那逍遥之身，不愿意上封神榜。所以，这活就轮到你了。28星宿，你是第一位上任的。】
    “不管是多少时间，不管多少日夜，我都会睁着双眼，盯住那些干活的‘六丁六甲’。”
    “另外也不是你一个来办这件事。我们还点了另一位替补——娄金狗。”
    【阿哼阿哈其实是龙来着虽然长得像狗，但它严格来说应该被定义为土之龙。】
    “这不是长得像狗一样嘛，就是它了。龙宿另有安排，先让他在狗宿上顶个班。所以——”他望着奎木狼，“这事主要还是你负责，你和他轮班就行。务必在365日之内把200件天兵的兵仗，分毫不差的督办好。对你来说是365天，对我来说只是一日而已。你看着办吧。”

 第931章 星宿

    【话又说回来，阿哼和阿哈是两只狗，但是娄金狗的位置只有一个。这俩到底哪个算是娄金狗？】
    “28星宿有29个不是常识吗？”
    【好吧.你是天君，你说了算。他俩应该也不会介意——不过，事情似乎已经越来越明晰了。当罗马人试图从历史中进行降神的时候，他们获得了包括我在内的数名真神和半神。但在你这里，天庭的力量似乎是从你这里来的。】
    “那是当然。当然得让我封了，我封了才是星君。我们的头顶上，现在可没有真正的天庭。这一切都得由我们自己来搭。”
    【你有没有考虑过做个封神榜什么的？因为现在的天庭，似乎需要需要你一个一个来赋予其力量。】
    “封神榜那就是不一样的情况了——虽然那确实很便利，但封神榜的出现，是以其中一半以上的人被‘打杀’为代价的，是元始天尊几人的筹谋。我们现在，似乎并不适合走那条道路。”
    【不过，你们现在似乎有不少地方都和封神大战对上了呢。】
    “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股力量，在试图把世界往封神榜的方向来引导，但我只想说两点：第一，我不怕。真要打封神大战也没什么，我觉得对面上榜的人肯定更多。第二，虽然我不怕，但我不想打。”
    【我觉得把你这话前后的顺序换一换，听起来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不过，这么说才像是伱吧。你这家伙，有时候简直是保守得不得了。】
    “因为我真的不想要开战，各种意义上的。打仗要死人，我不想看见死人。你别看内阁里面的老头子，一天到晚都说要扔核弹，那是因为死的不是自己人。回头要是自己人死了，他们恐怕比我还要急。”
    【那你和他们，具体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概在于，我比他们更珍惜人命吧——有一个身份我始终谨记着：我是异乡人，恐怕有一天我终究要回去，有可能我要亲手把两个世界连接起来。但封神大战，这完全是‘大伯’家的事，我这个来大伯家里寄住的孩子只能助拳，我不能越俎代庖，为这个世界做主。”
    【但你反倒是因为这个‘亲戚家的孩子’的身份，获得了不少独特的便利。有些事情自己人不方便做的，反而你可以做。比如天子不在的时候，照理说任何人都不能代理他的职位。但作为亲戚家的孩子，你却可以在他的位子上坐一坐？】
    “那是。所以这就是个有趣的地方——虽然天下大事我是不会多说的。但天下大事并不是每天都能碰到。但事情没有那么大的时候，我这个亲戚家的孩子反而可以多说几句:毕竟我也是这家的人嘛，都是同宗的堂亲。大家都得给我点小小薄面。”
    【你这面子可不小了.你几乎什么事都能决定。】
    “我还是那句话：我做的事，都是道祖和师兄事先嘱咐过的。天庭也好，朝廷也好，我都没有自作主张。我这个人非常保守。”
    【我信了你确实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保守’。】
    “不过保守不代表我不干活。其实你说的有道理——虽然现在没有必要上封神榜，但天庭确实是需要一些法器来震场子。因为如果我只是给封号，而不施展神力，那和自己封自己为‘宇宙大将军’有什么区别。雷部就得有雷部的样子。”
    【那这‘雷部的样子’你打算怎么立起来？】
    “你看，要不怎么说傅前辈是我的好前辈呢。我这瞌睡了，他立马就送上了枕头，甚至提前送上了枕头。而且不只是‘送’枕头，他是自己来当枕头——我出动雷部天兵把他撂倒，雷部不就立住了。”【原来是这么个立住啊！我还以为你要发布什么宣言之类。】
    “所谓修仙，本就是强者为尊——道理本就是如此。我虽然有普及世人的愿景，但我必要的时候也要能拿出强者的实力来才行。既然要展露慈悲相，也要展露杀伐相，二者互为表里，缺一不可。所以有这么位前辈愿意出来给我当靶子，那我可太感谢他了。这节目效果非常好。”
    【那是.因为你不能真的杀伐自家人，所以你得找个皮厚的来‘杀伐’一下是吧？要是皮薄了，你还没出力气就倒下了，那节目效果恐怕还不太好。】
    “你真是越来越懂我啦~所以慧明使小姐，有考虑出来帮我分忧吗？你可是最渴望长大的啊！”
    【不，我拒绝。】
    “嗯？为什么？”
    【一开始我是担心你会把我抛弃的啦，或者经常威胁我做这做那。但你这人还不不错的，用你自己的话说，你非常的‘保守’。我说句不太好意思说的话：你让人很有安全感。所以我也不那么急着要出来了。】
    “那你自己的房间呢？”
    【啊怎么说呢我这人很懒的。有自己的房间还要收拾，不如不要了。】
    “啧，其实我现在还是挺缺助手的啊。”
    【我觉得我就算出来，也是1+1=2。但我如果不出来，而是全天候地协助你工作，那就能获得1+1＞2的效果。再说，适合当你助手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比如法厄同。】
    “时候也确实到了。而且，我觉得道祖似乎也有什么打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把法厄同的事情问清楚。”
    商洛现在也还是很在意“调御使”的称号。这是继持世使，慧明使之后的第三使。
    这其中似乎隐含着道祖本人对于未来天庭的规划。那似乎和传统神话体系中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有些不同。因为商洛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朱先烯，道祖都没有培养个玉皇大帝出来的意思。
    倒是白帝这个称呼，让他有了些猜测。
    【你说，有了白帝，会不会有赤帝、黄帝、青帝之类？】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五方天帝的体系，可比玉皇大帝的要古早许多。而且现在道盟有五个门派，到时候说不定一家分一个。他说过，想让我来当道盟的魁首来着，应当是希望我以白帝的身份来统帅道门？我猜是这样。”

 第932章 晋升

    “你说调御使的事吗？我确实也很在意。”
    次日晨，早饭还是金拱门。在短暂的早餐时间里，商洛也和法厄同开个早会。
    既然阿波罗尼娅短时间内不打算从“宅”的状态出来，而是想要继续享受自己在屋子里的安全感，那就只好多寻求一下法厄同的帮助了。
    【我插个嘴啊。你觉得我和她哪个重要？】
    “废话，她有手，你没手。她能帮我去拿快递，你在说‘哪个重要’之前，至少先从屋子里出来再说吧！”
    话音未落，对面的法厄同抬起了头：“你在训那家伙吗？”
    “你听见了？我开的是私聊来着。”
    “我们已经这么熟了，当然是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我最近的感觉确实也越来越敏锐了，可能和灵气浓度的上升有关系。啊，这感觉真是好。我感觉力量慢慢回来了。”
    “我差点忘了，你是明确有‘半神级’力量的基础的是吧？”
    “亏伱还记得。所以对别人来说是修炼，对我来说更像是重修吧有没有长进，有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步，我是有明确的感知的。我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在最近似乎每天都有变强一些。”
    “那你自己预计，大概还有多久能够复原成原来的样子？”
    “不出意外的话，按照这个进度，大概五六年就能恢复了吧。”
    “太慢了！你不觉得吗？”
    “你搞清楚诶！我上次达到这个境界，虽然是先天赐予的，但我光是巩固就花了5年。现在你让我重修，5年的时间已经不慢了。你看多少修士，他们一辈子都到不了筑基期。”
    “那现在的情况，不是和以前不一样吗？”
    “不，我能够感觉到，现在这天地灵气的力量是有限的。它确实可以让更多的人进入到练气期，但是离筑基期还有相当远的地步。因为道机有限——虽然不知道我以前的经历到底能不能算是道机，但我觉得我没有什么瓶颈。但其他人，恐怕真的存在不可克服的瓶颈。”
    “也就是说，只要给你足够的灵气，你其实是可以突破的？”
    “啊怎么说呢，也不是不行。”法厄同琢磨了一下，“我记得你给国姓吃过筑基丹来着，是可以帮助获得道机的筑基丹。你就当做我也吃过那枚筑基丹吧，因为感觉效果也差不多。只是如果要更上一层楼，恐怕还得真正发现自己的道路才行——嗯？你干嘛？你站起来干嘛？”
    正坐着吃汉堡，法厄同发现对面的商洛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绕到自己的旁边，按住了自己的手——
    “你你要干什么？”
    “.”商洛没有说话，只是除了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还摁住了她的额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当药罐子！好不容易有机会修炼了，你不要想着给我灌药！我没有磕丹药晋升的想法。就算有，我也要自己炼丹，我不要别人给我炼丹。”
    “不。”商洛摇了摇头，“我看到的是另外一条路线——丹鼎门，丹鼎门，如果仅仅局限在炼药那也未免太狭隘了。你不觉得器修也可以算是丹鼎门的一部分吗？”
    “嗯？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曾经有筑基期的实力是吧？我问你，如果我能短暂地让你恢复筑基期的实力，你能够发挥出之前的战力？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你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战斗力好不好！我被坑了！那简直是属性克制！”“我知道。我是说，你真正的实力。你还没有向我展现过半神级的战力吧？”
    “我说实话。”法厄同放下了汉堡，“只要你解除对日神之矛的所有权，我立刻就能借助日神之矛重新回到之前的力量层级——当然，我现在不会要求你这么做就是。”
    “不，我觉得你可以。”
    “哈？什么意思？”
    “我把日神之矛，作为虎符给你了。我决定，就派你出马去擒拿傅远山！”
    “我？！你让我去？！”
    “你没把握吗？”
    “我真的没有把握啊！”
    “哈？你们之前的力量不是在一个层级吗？按照罗马的算法，筑基期就是半神级是吧？”
    “半神力量也有高下之分！傅前辈他和我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在这个等级练了几十年，他对力量的掌控完全不是我能够匹敌的。他光是用一招御风就能耍得整个空军团团转，我觉得我做不到。我只有16岁诶，他修炼的年份比我整个人生还长5倍还多！我怎么可能打赢他。”
    “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不强，不代表我傻。我在哪个层次，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那如果再给你200个练气期的修士呢？”
    “.”法厄同沉默了。她盯着汉堡看了看，又喝了口可乐
    “你能不能干？”
    “罢罢罢！”法厄同拍案而起，而商洛面对面站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不上，那就不是我了。而且，我可不让你觉得我是个懦弱的人。但你不要觉得，我是被你的激将法激出来的，我是自己在请战。”
    “好。那你需要什么？”
    “日神之矛。”法厄同答道，“我需要你把日神之矛暂时还给我——不是让我使用，是连着力量一起暂时还给我。就像持节出征一样，我需要你给把真正的权柄暂时分给我。等我出征回来，再把节杖归还给你。”
    “嗯不过日神之矛，现在暂时和山河社稷图绑在一起的。不过这倒确实是像个节杖的样子了。”他看着法厄同，“你要多少人马？”
    “200人和一条狗就行。要天狗。天狗很重要，因为抓人还是动物更快。”
    “我派娄金狗协助你，加上天兵200，使你持节。限你3日内把傅远山抓回来。你能办到吗？”
    “我立军令状！要是办不到，我再给你白干三年。但我要是办到了”
    “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等我出征回来再说。”说着，她伸出了手，“节杖呢，给我吧。这就算开始了。”

 第933章 命运

    【话说，你这么简单就答应他了，干活可是得你来干。】
    “知道知道。”
    两个并排在“十八层地狱”里面走着。这是在冬天中搭建的临时处所，除了一排排房间之外什么都没有。既然决定由法厄同来出动，验收兵仗的事也就由她来做了。
    阿波罗尼娅在这里可以使用模因的身体和法厄同进行对话，不需要通过手机。
    【别老说你‘知道’。你要是做不来怎么办？】
    “做不来也得做。我不像是你，你先来的，我是后来的。你什么都不欠他，我欠他的可太多了。所以碰上这个事，我也总得积极一点不是？”
    【那你可以直接说的嘛。】
    “我用打赌的方式来请战，也省得他有什么心理压力。毕竟，这事说起来就是我自己去的，他没有强迫我去。”
    【伱以前可没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全部办完，现在我人在震旦，我连出个城都没有合法证件。”
    【你以前甚至都没有这么在乎世俗的制度，你完全处在一个超凡的世界之中。】
    “大明朝自有国情在此，你没见萨天师坐地铁都要买票嘛。”
    【你知道我是在说什么。】阿波罗尼娅停下了脚步，【所以，你会回来吗？】
    “你什么意思？”
    【商洛把日神之矛还给你了，你还会回来吗？】
    “你什么意思？”法厄同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毕竟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没什么能拦着你的。不像我，只能被困囿在这模因之身里。你是承载法厄同之名的半神，你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我保证，我不会走。我对大冥河”
    【不必了。】阿波罗尼娅抬起了手，【我知道就好，不要和大冥河扯上太多关系。如果不对大冥河发誓的话，你要怎么说服我？】
    法厄同不需要思考就做出了回答：“你知道的，现在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每天在金拱门扫扫地，陪他吃吃饭，陪你聊聊天，时不时还能去逛逛街。我以往的人生中，从未有这样悠闲而愉悦的时刻——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当然。有时候，我会比你自己来了解你自己。而且说实话，我倒是不担心你的主观意愿，只是想找个由头和你提这件事罢了——我的话，没有一句是多余的。】
    “嗯？什么意思？”法厄同第三遍询问。因为她发现，阿波罗尼娅并非是在找茬，也不是不信任她。阿波罗尼娅的意思，是层层递进的。她前面的铺垫，似乎都是为了后面这句话。
    【你，不只是承载了法厄同的名字——你还承载了法厄同的命运。盗取太阳马车，炙烤大地，并且燃烧你自己，这是你的命运。】
    “我现在不是已经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吗？”【你真的付出代价了吗？】阿波罗尼娅看着她，【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问你是否满意现在的生活——正是因为这让你太满意了，你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遭遇劫难不是吗？】
    “你是想说，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
    【你命中注定，会在行使太阳的权柄时被天帝击落，从而坠入波涛之中。你之前确实是被击落了，但如你自己所说，这反而让你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闲适的生活——这根本就不是劫难，这是假期。不是吗？】
    法厄同愣住了：“也就是说，我厄运还没有结束？”
    【你的厄运，是怎么就没有到来。我一直在想，和商洛在一起会不会有代价的。因为我一直觉得，有什么商周封神大战的命运在我们前方等待着。像你这样背负命定劫数的修士，简直是立了满满的flag。】
    “.”
    【所以，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去吗？】她看着法厄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但是，总得有人去。现在他身边没有可用之将了，总得有人去把傅远山挑落马下。总不能让他这个主帅亲自上阵吧。那我们之前的准备，不是全都泡汤了？”
    【好吧.】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祝你，安全归来。如果真的有封神榜的话，我不想在封神榜上见到你。】
    “看开点。”她摸了摸阿波罗尼娅的头，“往好处想，怎么说都有个‘封神榜’呢。就算修仙之路失败，至少还有个天庭可以去。如果真的有封神榜，那对我这样命中注定有一道劫难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好事？毕竟我的力量并不是修炼来的，而是天生的。把天生的力量还给天，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喂喂喂！你这样说更不吉利了啊！】
    “诶呀诶呀。”她揉着阿波罗尼娅的头发，“担心那么多干嘛。我还没那么脆。傅远山是前辈不是吗？这是点到为止的比斗，又不是生死决斗。担心那么多干嘛？等仗打完了，我们就一起吃火锅。”
    【你怎么还来劲了啊！仗打完了这种话你都敢说？】
    “这不是负负得正嘛。好啦好啦，验收工作交给我就好，一会儿我直接把这200套兵仗带去锦衣卫，我从雷部那边出去。你回去找商洛汇报吧——另外，我的事情就别说了。什么劫难、命运之类。那又有谁说得准呢？说给他听，只是徒劳他费心罢了。”
    商洛带着没吃完的早餐正在往学校走。因为朱先烯不在，他早晨也没地方溜达，就在上课的时间自己往学校走了。从这走到学校也就10分钟不到。
    “怎么样了？兵仗都备好了吗？”
    【没事，她让你放心。等兵仗都造办好，她会直接带到锦衣卫去。】
    “嗯。”商洛点了点头，“但是.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担心。她不会有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
    “我总觉得，法厄同的这个‘法厄同’，好像很危险啊，就像发型不对的太太很容易在剧情中提前领盒饭一样。”

 第934章 坐骑

    【这可是你自己问的！可不是我说的！】
    “你什么意思？”
    阿波罗尼娅把她之前和法厄同商议的部分转告给了他。
    “我就说嘛，我也在担心这个。”商洛摇了摇头，“她要是真的遭了天劫怎么办？要不我们让她回来吧。”
    【你现在能把她叫回来一次，还能一辈子都不让她出门吗？她不是维多利亚。维多利亚真的可以在屋子里待一辈子，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能够治理国家了。但法厄同真的需要出门。】
    “她又不是哈士奇的喽。”
    【和宅家的肥猫维多利亚比起来，她就是个哈士奇。你真让她待在家里避祸，她绝对闲不住的。】
    “所以这劫难，是真的？”
    【命运无常，又有谁能够说得准。传说中北欧的天神奥丁想要避免诸神黄昏的到来，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全都加速了诸神黄昏，并且进一步让所有的事情都不可收拾了。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命运，无论我们做什么恐怕都无法阻止她坠落海中。】
    “所以为什么？！为什会这样？”商洛无法理解这事，“人的一生，怎么能由命运来决定？”
    【你忘了一件事——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背负了法厄同的命运和力量的半神。她的力量可不是修炼来的，是籍由半神的命运而来。她与生俱来就背负了强大的力量，也背负了劫难。命运的织机不可能影响到每个凡人，但她毫无疑问就是在剧本上的。命运借给她的一切，早就已经标注好价码了。】
    “啊”商洛捂住了额头，“那这事，有办法收场吗？我既不能把她拴着，不让出门。又不知道这劫难会什么时候到来。这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她有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说封神榜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这不算是坏事。因为必然要偿还代价，那么上了封神榜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就算不能做仙，上封神榜做天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也不行啊！”商洛回道，“封神榜是给豆豆们准备的。她这么大活人，我可不想看她被束缚在天神的职责里。我可以给她更好的未来。”
    【我也不是说要让她上封神榜。我意思是——你看，这事情其实还有些转机。或者说，其实转机还很大啊。】
    “什么意思？”
    【两个方面：第一，你看孙悟空是怎么长生的？如果是法厄同要背负的劫难是特异的，那么雷劫、火劫、风劫的三灾的天劫是每个人都要背负的是吧？那孙悟空是怎么长生的呢？他学的是躲三灾的七十二变啊，孙悟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应对天劫。最后不是还有地府来勾他？他直接把地府给打翻了。】
    “啊”商洛点了点头，“所以她虽然背负了命运的价码，但价码也是有限的吧？”
    【对啊。和真正的三灾比起来，她的灾厄就只是‘盗取太阳神的神力，最后被天神击入海中’而已，和孙悟空被勾魂也差不到哪去。只要她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直面更强大的天劫，那这么些小小的波折就完全是不值一提的——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在罗马那边待得越久，她欠命运的就越多。而逆天而行的修仙，恐怕真的能够帮助她。】
    “要这么一说的话，封神榜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了。封神榜上只是需要那么多人，但具体谁上封神榜，完全看姜子牙和申公豹各自摇来什么人斗法。”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就算真的不可避免，那所谓的劫难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嘛。奥丁一家会被诸神黄昏团灭，我认为和奥丁本人的昏招跌出有关。他哪怕坐在家里不动，最后的局面恐怕都不会有那么差。洛基、芬里尔，许多事情都不是不可挽回的。】
    “那我们就能应该做点什么了。”他想了想，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最近才加入的一个号码——
    一辆银色的跑车从街角转过来，停在了就要过马路的商洛面前。车门自动打开了。
    六足的战马葛拉尼，随叫随到。“不是让你来接我。”
    车灯闪了闪，把门关上了。
    “听着，伱现在去锦衣卫衙门，你知道路怎么走吧？我现在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要保护法厄同的安全。如果出了什么事，立刻把她运回来。”
    【喂喂，你这怎么有种刘备给庞统送的卢马的既视感。】
    “你是的卢马吗？”他问葛拉尼。
    葛拉尼的雨刮器左右摆了摆。
    “你看，他都说不是了。”
    【好吧.】阿波罗尼娅也嘱咐道，【那么，也拜托你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干活，比在罗马那边更好，你觉得这里更像是英雄们应该生活的地方。罗马人配不上你这样的好马，是吧。】
    车灯闪了闪，葛拉尼表示完全赞同。
    【但是，法厄同也是罗马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她，但不管如何，这趟差事是商洛派给你的。你好好干活，知道吧？】
    葛拉尼用引擎的轰鸣做出了回答。它已经跃跃欲试了。
    “很好，很有精神。”商洛在车顶上拍了拍，“等这趟差事办完，你的坐骑级待遇就有着落了，几年里升个副兽级都不是不可能的。”
    这话倒是让葛拉尼有些生气，从引擎盖里喷了口烟气出来。
    【啊，它生气了——它了解了一下排在他前面的，他说隆隆完全是吃干饭的，还有其他几位正兽副兽，全都没有他好用。】
    “你还真别看不起隆隆。至少他跑得确实够快，他绝对能跑到最安全的地方——这次要是隆隆在这，我就让它去当法厄同的坐骑了。”
    【嘿】阿波罗尼娅忽然想到，【不是我多嘴哈。是不是因为法厄同这趟出门肯定要出事，所以隆隆为了避免让自己也被连累，所以自己去躲劫了？】
    “嘿！”商洛一拍脑门，“还真是，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跑得也太快了吧！”
    葛拉尼的引擎愤怒的轰鸣着。
    【啊他说，这就是他和隆隆不一样的地方。哪怕是明知前方有不可测的命运，他也会载着骑士义无反顾地冲上去的！】
    “不是让你冲上去，是让你把人带回来啊行吧，有你这句保证也好。之后再联系，出门前记得加满油。”

 第935章 招待

    青城山。
    “啊，还是家乡的山里好啊。”
    戴着斗笠的隐士坐在满是青苔的石头上。穿着雨衣的金丝猴蹲在旁边，飘飘洒洒的小雨从竹林的梢头飘落下来，落在隐者的身旁。小小的斗笠只能遮住他的头，倒是金丝猴完全被雨衣盖住了。
    “啊？你问我为什么躲雨只盖住头不顾身子？我们熊猫就是这样的啊。”
    旁边的金丝猴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没听明白？那得抓紧修炼。留给你成精的时间不多喽。”
    “叽叽。”金丝猴点了点头，这句好像听明白了。它回手就从身上背着的竹筐里掏出个大桃，双手捧上。
    “嗯，很好，很识相。以后有机会，我会在商天君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什么？你不知道商天君是谁？那正好，反正我现在也正躲着他。我总觉，他身边最近有什么大凶之兆，所以出来避一避。”
    “叽叽？”
    “对啊，我不住在这，我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搭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搭了好几个小时的出租车过来的。我大概会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你要是找到什么果子就来进贡给我，我再给你讲讲道——小猴子，你撞上我算伱运气好。你去青城山的道观听一个月，都不如我给你讲十分钟。”
    “叽叽！叽叽叽叽！”虽然不能说话，但金丝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人来找你了。”隆隆忽然抬起了头，“你是不是还有没干完的活儿？”
    “叽叽！”
    “那就明天见。”把桃塞进嘴里，隆隆一个翻滚就窜上了树，顺便用脚把自己的背包也该走了。
    “蓑衣。”爬上个树杈，他朝下勾了勾手，从金丝猴的手上拿回了自己的雨衣。
    “阿吉！阿吉！”背着更大竹筐的道士从远处走过来。
    “叽叽！”名叫阿吉的金丝猴背着空的竹筐回到了显眼的大路上。竹筐里的果子已经全都让那只戴着斗笠的熊猫装进背包带上树了。
    “总算找到你了阿吉。师父说客人已经到了，是京里头来的修士将军，旁边还带了饿死鬼投胎似的道童。到底是京里的大爷，连个道童都只吃灵物，不吃凡间餐食。他坐下来就在啃果子，没一会儿就吃了两个果盘。灵果不够吃了，让你摘的灵桃儿呢？”
    “叽叽?叽叽”阿吉展示了自己空空的竹筐。
    “你出来一下午就摘了这么几个桃？该不是被你自己吃了吧？”
    “叽叽！叽叽叽叽！”阿吉连忙拍着自己的肚皮——它的肚皮根本装不下那么多桃儿。只有那粉碎机一样的熊猫大嘴，能连吃带拿地薅走一整筐的桃。
    “你这样下去怎么能成道呢？想想孙大圣，再想想你。同样都是猴，差距怎么那么大？”
    “叽叽.”
    “算了，跟我回去吧。”他把阿吉的竹筐提在手里，“我去库房看看，还有没有竹米。要是没有灵桃，就只能给那个饿死鬼道童吃篁竹米了。”
    一人一猴走后，圆溜溜的熊猫脑袋，倒吊从树梢探了出来，树梢因为巨大的重量而被压得弯曲下来，整棵树都摇摇欲坠。“篁竹米？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一边嚼着桃子，大大的黑眼圈里有小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还说孙悟空是吧。本大仙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偷桃盗丹。”
    “大哥快看！我又蹭到饭了！这次是真的饭！”
    韩行知发过来一碗米饭的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什么？”商洛莫名其妙地拿着手机给戚千户看，“戚千户，刚才小韩发过来一张图。我看像是稻米？”
    戚千户看了一眼：“他在给你报信。”
    “真的？”
    “这是篁竹的竹米，是西南一带的特产灵物。上古三代用【黄钟】来调节度量衡，【黄钟】就是篁竹的竹管。篁竹米是从篁竹上长出来的轻身益气的灵物，一百年开花一百年一结实，食之可通神明。他们现在一定是在西南的某个名山大观落脚，多半是青城山，要不然拿不出这么多篁竹米来招待。”
    “好家伙，这小子也没白吃饭，还是有点用的。”商洛立马就拨通了电话，“法厄同干员，你那边准备好出动了没有？我们已经初步知道敌人的位置了！”
    “稍等稍等，在准备了。我在把成品往外搬运，最后还得你来一锤定音，为这些‘剑丹’注入理型。等全部收工，这边立刻就可以出动了。他不会换地方吧？”
    “他们正在吃饭.或者说用膳更合适。似乎是青城山那边，在用很珍贵的篁竹之实来招待他们两个。”
    “又让他蹭到饭了吗？！这次还是很厉害的饭？”
    “那可不。”商洛摇了摇头，“篁竹之实，连我都没吃过呢，改天我也去尝尝。要是我们这次动作够快，指不定也能蹭上这顿饭——我现在就去你那，正好下课了，10分钟之内能到。葛拉尼在你那吗？”
    “是它从早晨开始就一直蹲在门口。怎么感觉和维多利亚的保镖似的，总觉得它好像随时冲上来把我送去医院。”
    “那对了，我就是这么吩咐他的——所以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别像第一次见我那样发癫。”
    “那一页翻不过去了是吧！我翻车的事情你怎么老是提？”
    “因为当时给我的压迫力真的很大啊！我那时候甚至不是练气期，你比我高好几个大境界！换成你你肯定比我记得更牢。”
    “当时我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啊，因为你是无关人事来着。”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主观恶意，但你们那些罗马玩意儿太不稳定了。即使是你没有主观恶意，你不是冲着我来的，一个近失弹也有可能把我炸死啊！”
    “啊那个，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自己不会对你动手的，但局势失控的时候我也.”
    “所以，这次不要再失控了。”商洛提醒道，“这次，请务必务必，保重好自己。为了令尊大人。”
    “也为了我们还有阿波罗尼娅。”

 第936章 剑丹

    【多谢你还想着我.总之你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你要是别把我像小孩一样排在最后就更好了。】
    “你怎么两个，怎么一个个都像要送我去上班似的。”
    “噗~”商洛笑了出来，“还真是。我觉得这是送你上路，但好像更像是送你去上班似的.那总之早去早回，我会准备好饭菜等你的。”
    “不用，今晚我们出去吃饭。那个竹实，我也很想尝尝——话说，你到了吗？”
    “我在门口了。”
    商洛推开了锦衣卫衙门的后门。
    “这么快？！伱刚才不还是在学校吗？”
    “天人就是这么快。要散步的时候可以慢慢散步，要赶路的时候我可以飞一样地赶过来。”
    【主要是他熟了.这条地铁路线他天天走，他闭着眼睛都能从地下穿梭过来。由于这家伙不是从小修炼的道士，他根本就不会道法，所以他的法都是无心之法，滚瓜烂熟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来。】
    “啧啧啧。”
    “你啧啧什么啊。”商洛一边摇着头一边进来，“所以这不是让更有经验的你来出马了嘛——你看，我虽然没有欠这天地什么，但我完全没有经验。我和你不一样，你虽然受限于自己的出身，在获得力量的同时受到了限制，但你迄今为止经历的人生完完全全都是你自己的。你过往的一切，都没有白活。你真的很强。”
    “啊”法厄同摁住额头，把平日里松散的额发捋到后面，重新扎上了商洛第一次见她时的高马尾：
    “没办法，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卖点力气就不好意思了。”虽然轻描淡写地把话说了出来，但话里有的不只是轻松——商洛没有否定她的个人价值。
    在法厄同自己强调了“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天赋”的时候，只有商洛纠正了她。
    “你真的很强。”这五个字的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清风一般让人舒心。
    走到商洛旁边，她转过身背对他：“帮我撑下发圈。好久没有系这个发型了，一个人扎不住。”
    “这样？”商洛伸手帮她撑住了。
    “苯呐，你没帮女孩子扎过头发吗？”
    “这个真没有”
    【我作证，真的没有。】
    “不过稍等下。”商洛光速上搜索了关键词，“啊，我知道了，原来要留点余量才能把马尾撑住——也不麻烦啊，话说你之前怎么不留这个发型了?”
    【因为她现在不是半神啦！扎太紧会把头发扯下来！】
    “你不说话会死吗！我好不容易觉得有点气氛”
    话说一半，她也停住了。她大概能猜到阿波罗尼娅的意思：这趟出门，可以像是出门上班，但不能像是上战场。话说得太透，把把该说的都说了，这就有些不吉利。得留些回来说才好。
    法厄同深吸了一口气：“总之，还是谢谢你了。我自己也知道的，我真的很强——不过我再强，也得配上你的好装备才行。虽然在掌握了日神之矛之后，我有信心能够恢复筑基期的力量，但我和傅前辈之间几十年的经验差距是抹不平的。我确实很强，但他在各种方面的经验都更加丰富些。”
    【不过根据分析，傅远山的死斗经验要比你少不少。因为世界的这边，实际上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大明的存在。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里，真正给他带来威胁的同等级的敌人他其实没碰到过几个。而你就不一样了，你一直在到处救火来着。】“这么一说我的信心就更足了啊！”
    【对嘛，就是要用这个心态。我觉得你可以和傅前辈三七开的，或者四六开。】
    “五五开！”商洛抬起手，“我觉得你单挑都能赢他！”
    “喂喂喂，你这吹过头了吧。”
    “怎么会呢。你还有200手下拖住他呢。”
    “他一个单挑我们一群是吧？那没事了。”法厄同叉着腰，“200干员，加上我，再加一条狗。我们202和战力一起上，我就不信拿不下那蹭饭大叔。”
    “好。”商洛看了看四周，“那么最后要我处理的兵仗，都搁在哪里了？”
    “就在这啊。”法厄同指了指旁边的桌上——一排排托盘上盖着红布。
    “就这个？我还以为是搁在衙门里的茶具。”
    “就这个啦。”法厄同掀开其中之一的红布，拿出一颗金灿灿的弹丸，“我可以说，这就是这整个世界最先进的技术了。集合了炼丹术与炼金术之大成——剑丹！这是一枚人造法器。而且和以往的法器不同的是，并非是人来使用它，而是它与人互相承载。”
    【简而言之就是可以变身！可以变出铠甲来！】
    “哈？”商洛望着那金丹，“原来有这么方便的。怎么做到的？体积都不一样。”
    “因为把黄金嬗变成了无相态，然后在需要时候再展开为金刚态。这里面不只是包含了剑，还包含了一套圆光，和配套的甲胄、面具。这套甲胄甚至达到了燃素潜兵所使用的甲胄的标准，却可以被压缩到一颗剑丹的大小——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除了使用纯纯的黄金之外，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量产技术能做到这一步了。”
    “所以这200套铠甲用了多少黄金？”
    “不多，也就六七百公吨吧。”
    “？？？”商洛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多？”
    “因为嬗变的时候要消耗黄金来塑造模因啦，这次是嬗变技术最厉害的地方。嬗变出形体，用锤子就可以，有时间的话你拿锤子可以把黄金锤成你需要的任意形状。但嬗变出理型，这可是需要炼丹术的绝活。”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还没做到嘛。”法厄同答道，“这部分在等你灌注呢。不过你放心，我让豆豆们把参数都调好了。只需要你对这些剑丹进行精炼，赋予其‘仙气’，这些剑丹就能成为真正的法器。”
    “那我具体要怎么做？”
    “简单。”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丹房，“将这些剑丹煅烧到临界温度之后，你把劫雷注入其中就可以。具体的方式嘛，我想想.你不是有个小锤吗？我看雷电和锤子的相性很好。因为参数全部都调好了，需要的是你自上而下赐予的‘第一推动力’，所以你挨个把所有剑丹锤一遍就行。”
    “锤一下来开光？怎么有点眼熟呢.等下，这意思后面的十万天兵我每个都要锤一遍？”
    “那就锤十万下嘛。‘天君自己动钤锤’，这之前都说好了嘛。天君你自己不动起来，光靠豆豆们怎么可能自下而上堆积出超凡力量呢。这最后这一步的灵性，是必须由你来赋予的。”

 第937章 法宝

    老君自己动钤锤
    为了这句话，商天君现在要自己挥锤子了。
    200枚刚炼出来还带着余温的剑丹就摆在他面前，等着他来开光。
    这是炼丹术和炼金术的集大成之作，不仅全面超越了旧式的燃素潜兵，对锦衣卫来说也是革命性的先进法器。
    因为以前根本就没有法器。
    虽然“法器”这种东西根深蒂固地刻在所有修仙者的普遍意识里，但其实在这以前，法器实际上并不那么多见。
    大家会有这样的意识，主要是因为自古以来的神魔小说和近代的修仙小说，都把“法器”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受流行文化影响，甚至许多练气士都以为自己在入门之后能够领到一件法器。
    然而道盟中，无论是丹鼎门、太极门、神霄门、玄真门，实际上都不怎么用法器。甚至是剑仙门也不用。虽然剑仙门用和剑，但剑仙门的剑一般而言并不是具象化的剑。就像丹鼎门有炼内丹一样，剑仙门一般练的是“内剑”。
    而且就算是剑，那也只能算是兵器，不能算法器，或者法宝。作为兵器，是手的延伸，是人所使用的工具。而法器、法宝则不然，它并非是人的延伸，而是可以“承载”一个人。
    虽然法器并不是完全不存在。但谁如果得到了一件法器，比如绿色小壶，青铜小戒指之类，这种法器就是真正的道机，借此一路攀升到超凡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目前为止，商洛并非看到有任何一人公开宣称自己拥有某件具体的法器，即使是他和许多修士的关系变得相当密切了也不例外。
    商洛琢磨着，傅远山多半就藏着些不为人知的法器，因为他的修为实在是难以捉摸。虽然他自己总是说“福缘道”，但马无夜草不肥，他指不定就去哪加餐了。
    再者，他的机动力未免也太恐怖了。即使同样是天人，商洛也觉得他有时候快得简直是离谱。明明不久之前还在京城里，现在突然就到了西南的青城山，还带了个人。
    【或许之后能从小韩那里问出来什么。】
    “或许吧。”商洛点了点头，“或许他真的藏着什么法器——不过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朝廷现在，真的要发法器了！”
    这剑丹就是法器。区别于锦衣卫之前发的兵器、服装之类，它并非只是修士用来施展修为的“手臂的延伸”，而是完全可以从根本上提振修士的实力的法宝。
    如果能将这枚剑丹运用自如，就可以将法术外放。
    只要能够将法术外放，不管程度如何熟练度如何，这就已经达到了练气期顶层的水准——甚至可以说，摸到了筑基期的边。
    因为筑基期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可以真正意义上将可以影响外界的法术施展出来。可以真正意义上利用自己的法术来改变这个世界。
    过去如果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非得真正达到筑基期的境界，或者服用珍贵的丹药才能达到。
    而现在，刚刚出炉的剑丹可以直接帮助其使用者施展法术——甚至某种意义上，都不需要锦衣卫这样熟练的练气士来施展。只要可以适应，哪怕是凡人都可以来试试。
    和兵器比起来，剑丹这样法器更像是载具。驾驶员的作用是下达指令，而法器则会依照指令来执行驾驶员的意愿。兵器和法器都释放力量，兵器的力量来源是武者，而法器的力量来源则是其自身。这确实是革命性的进步。因为只要掌握了这股力量，原先的‘天人-凡人’的秩序就会被打破。
    就算是傅远山这样可以日行千里的超人，也无法在天庭面前为所欲为——而这就是商洛要证明的。
    “那么，我先就试试吧。”商洛拿出了那睽违已久的小锤。
    这小锤之前陪了他很多年。在开始自己的“冒险”之前，他的童年都在琢磨这个小锤，以及用这个小锤来琢磨别的东西，包括阿波罗尼娅。而在他开始冒险之后，这锤子除了时不时拿来恐吓阿波罗尼娅之外，它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过了。
    因为它就只是个普通的锤子而已。依照兵器-法器的二分，这锤子对商洛来说就是个普通的兵器，还远远达不到法器的地步。对商洛来说，能够称得上是“法器”的典型物体，就是那柄猎刀，那其中真正蕴含了完全不属于商洛自己的力量。
    不过现在，这小锤这也够用了，而且恰如其分。因为商洛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件能够传达自己意志的媒介。
    这种时候，趁手的小锤子要比那些从罗马拐来的一大堆神兵利器要好用。
    活动了一下手指，他开工了。
    他找了个钳台——这是钳工最基本的工具。用钳台上的夹具把剑丹放置好，商洛开始旋转手柄将其夹紧——
    “对了。”商洛忽然向法厄同问道，“这个剑丹的硬度是？”
    “硬度？”
    “对啊。”专业钳工商洛先生发话了，“你不告诉我硬度，我怎么上夹具。夹坏了台钳是小事，把丹给夹坏了就麻烦大了。这个剑丹表现出的硬度是黄金的硬度吗？还是神力金属该有的超凡硬度？”
    “啊这.这我还真不知道。”法厄同完全没有从事过有关工作，“不过手感好像挺硬的。”
    “什么叫‘手感很硬’。算了，我自己试试吧。”他也不指望能从法厄同嘴里得到什么专业上的参考。法厄同是专业的战士，而不是专业的工匠。
    而商洛自己，虽然不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神匠，但他现在所做的事确实一般都和战斗没什么关系。
    既然从法厄同那里的得不到结果，他就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来试试了。他很在行。
    所谓硬度是指一种材料（试样）对另一较硬物体（压头）的抗机械压痕强度。
    所以只要用硬度计就可以测量了。具体做法，就是压一下，看看这枚金丹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抵抗压头的施压。

 第938章 锻造

    压头使用的一般是金刚石。因为金刚石是自然条件是硬度最高的物体了——除开某些奇奇怪怪的其他碳晶体之外。
    锦衣卫的丹房里面什么都有，自然也是有硬度计的。
    他把金丹从台钳的夹具上取下来，搁到硬度计上。
    这硬度计长得有点像显微镜。都是有一个置物台，然后上面有个柱状物要从上往下靠近。不同的是，用显微镜的时候，老师会叫你“别压了！再压镜片要压碎了！镜片很贵的！”；而硬度计就是要从这往下压。
    硬度计后面有个圆盘指针，精确地读出硬度。
    【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提醒道，【这玩意儿的硬度会不会是】
    她话没说完，但商洛也已经猜到了——这硬度比钻石还要高怎么办。
    “或许吧，我姑且试试——总得先试试，因为之前你的硬度就把设备搞坏了。”
    【那怪我喽！是你要砸我的！】
    “总之这次我吃一堑长一智。在新大陆还好，要是在世界的中心爆炸，到时候恐怕要上新闻。”
    【那要是硬度真的比钻石还要高呢？】
    “那我就真的要小心些了。这说明神力金属所言非虚，这硬度已经达到了超凡的范畴——那我就得重新考虑下处理方案了。”
    商洛按动了硬度计的电钮——紧接着，它就听到“嘣”一声脆响。被压碎的金刚石压头直接飞了出去。
    “卧槽，真的比金刚石还硬！”
    【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啧。”商洛咂了咂嘴，“既然根本就不是常规的东西，那我就不用常规手段来操作了。”
    他直接拿着金丹朝外走去——比自然界最硬的物质还要硬的超凡之物，再上台钳操作显然是多此一举。
    “对了，我先问问。”他回头问法厄同，“技术问题你不知道，我就不问了。但我还是从魔法的角度来问一下——这道工序的目的是什么？”
    “是这样。”法厄同答道，“这主要是仪式性的——也就意味着非常重要。因为这是魔法，仪式等同于工序，必须要执行。这仪式的原理是：所有构成理型的物质，最初都由以太组成，以太并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存在于理型的世界之中。如果你想要把它带到这个世界来，使其定型为你需要的样子，就需要举行仪式。”
    “所以要锤一锤？”
    “具体的仪式非常复杂，和接生差不多。我这里是帮你简化了，把所有的步骤都简化为‘锤’这一道工序上——所以你一定要问我是不是‘锤一下’就行。我的回答是‘没错，锤就行了’。但要是具体点说，这必须要伱来锤才行。”
    “因为开光必须我来开光才行，要不然没有灵魂是吧？”
    “很恰当的回答。”法厄同点了点头，“这部分需要你的灵性参与，需要你的灵性代表这个世界，对其中的以太造物施加以认可。无智的物体不能担当这个职责，所以我之前说十万天兵必须你一个一个锤，这玩意儿没法自动。”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我大概清楚了。不就是开光嘛。”
    他把剑丹搁在外头的草地上，自己蹲下来，挥起锤子猛得一锤——
    当啷一声。
    【怎么样了？】阿波罗尼娅赶忙跳出来问，法厄同也凑了上来。
    “不对劲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确实是会发生什么的吧？”
    “那肯定啊。”法厄同答道，“超凡之物的诞生必然伴随着意象，同时也必然由你给予其认可，使其作为以太造物被物质世界认可，从而‘开光’。认可是你给出的，所以你自己一定会有察觉。你要是没感觉，就是没成功。”“我看看怎么回事。”他把锤子挪开——
    【啊，怎么砸地里去了。快抠出来。】
    “你怎么说得和打弹珠似的”
    【好像我真的打过弹珠似的诶！我不是觉得这仪式有问题，你这确实就打进了地里，然后要扣出来。】
    “我试试别的好了。”他把剑丹拿到路旁的水泥地上，对准水泥地就是一锤——
    “完了。”这下不用他拿起来也能感觉到。因为这锤子已经贴到地面上，整颗剑丹都被锤到水泥地里去了。
    “这玩意儿这么硬的吗？”法厄同也凑了过来。
    “金刚石都压碎了，你说有多硬。这怎么办.”
    【诶对了。】阿波罗尼娅想了起来，【这不就像开鸡蛋一样嘛？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把蛋壳砸开，那就用两个鸡蛋碰一下啊。】
    “有道理。”商洛点了点头，“你也没那么笨嘛，聪明的智商偶尔还是能占领高地的。”
    法厄同从屋子里拿来了另一枚剑丹，垫在了之前那枚底下。
    “是你拿着还是我拿着？”
    “我自己拿吧，我自己的手我自己有数，不会锤到，你的就未必了。”
    剑丹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商洛用手掌握住两枚，一上一下。他放稳了剑丹，用力一锤——
    当啷一声。
    【哇！下面那枚锤地里去了！】
    商洛没停下，而是继续锤击。被锤到地里的金丹越陷越深，连第二枚都快陷进去了。
    商洛把锤往地上一扔：
    “所以台钳真的很重要啊！没有台钳的钳工，就像没有车的司机一样啊！你们懂我的意思吗？台钳真的很重要！”
    【那里头那个？】
    “这水泥地都这样，你就别让我去霍霍里头的台钳了吧，锦衣卫买的高档货好像还挺贵的。看来，今天只要用非常手段了。”
    他直接从包裹里拿出了猎神的剥皮刀。
    真正的神器，其力量现在都无法被当下这个力量层级的商洛解析。
    商洛把猎刀垫在下面，猛得一锤——
    【成了！】阿波罗尼娅惊愕道。
    “成了？”法厄同在旁边什么都没看出来，因为商洛依旧保持了那个姿势没动，“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商洛这里灌注进去了。开光成功了！】
    “是是体力.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再抬起锤子时，商洛的眼中充满了惊愕，“难以置信，我竟然会感觉到疲惫.好像有什么力量流入进入了。”
    剥皮刀之上，那枚剑丹的光芒里收尽森罗万象，周身洋溢着神采飞扬的气息。

 第939章 燃素

    第939章 燃素
    “你没事吧？”
    “我有事”
    【我也能感觉到。虽然累的不是我，但是我能察觉到他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了。】
    叉着腰站在旁边，法厄同问：“你还行不行了？”
    “当然行，怎么能说不行呢？”
    “不是，你看后面还有199个诶。行不行你给个准信。”
    【你这话说得像是要让他去接客似的。】
    “这是打仗，不是请客吃饭。”法厄同正色道，“行动已经开始了。他能上就要上，不能上硬着头皮也要上。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
    【啊这.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这就是平常的法厄同这就是平常的她。】
    “不用说，我也会继续下去的。”商洛抬头看了她一眼，“搭把手。”
    搭着法厄同的手，商洛重新站了起来。刚一站稳，他脚步有点虚浮，旁边的法厄同一把就搀住了他。
    “你还真被掏空了啊？”他这虚得让法厄同都吃了一惊。
    本来作为天人，商洛平日里的生理状态都随时保持着精力充沛。日常生活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压力，哪怕是在新安条克驾驶着巨像和阿蒙宙斯对着抡拳头，也没见他疲惫成这个样子。
    看起来，似乎流失的不只是体力那么简单。
    “感觉身体被掏空——就是这种感觉，非常恰当的比喻。”他一手搭在法厄同的肩膀上，另一手搁在眼前看了看。他甚至觉得对距离的判断都出现了一点瑕疵。
    “所以这甚至不是体力的流失？”
    “我感觉狭义上的体力并没有变化。”商洛答道，“我感觉的被‘掏空’，是精神上的。总觉得像是，我躺在床上熬夜打了一晚上游戏似的。”
    他这么一说，法厄同就懂了。
    “熬夜躺在床上打游戏”，包含两个要素：熬夜打游戏，是在消耗精神；躺在床上，代表体力在恢复。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我大概也猜到了。】
    “什么？”这俩人都知道，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样子，让商洛有些疑惑——因为一般这种时候，不知道的应该都是阿波罗尼娅，而不是自己来着。“我这么说吧。”法厄同想了想，“你玩《英雄巡礼》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英雄巡礼》里面的法师，在每次休息之间只能施放有限的法术？”
    “啊，我记得，那个好像是叫燃素值来着。”
    “就是那个。实际上那是罗马神秘学才施法的时候所必备的消耗品——每个人能够提供的燃素都是有限的，所以有时候为了提供一次施法所需要的大量燃素，就需要聚集很多人进行集团施法。”
    “等下，那这个燃素要怎么回复？”
    【没有办法恢复。】阿波罗尼娅接话道，【只有时间——意思是，燃素没有办法通过药剂之类的手段进行即时恢复，你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步增长。不过燃素的恢复速度是可控的，有的人可以恢复得像氮化镓快充一样，有的人只能进行涓流恢复。】
    “换言之就是，燃素本质上就是从时间的流逝中转化而来的。”法厄同补充道，“任何其他手段，只要不能替代时间的流逝，就不能补充燃素。”
    “这是什么原理？”
    “因为太一。太一神克罗诺斯，时间之神。”法厄同答道，“这是由神秘学派通过理论推导出的一位至高神明——这意思是，神秘学实际上没有观测过太一存在的迹象，但它在理论上应该存在。”
    “就像天道一样？”
    “完全一致。所以炼金术和炼丹术在某些地方非常接近。在神秘学的理论中，太一神克洛诺斯是一切的第一推动力，是创世神法涅斯之父。”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是父子关系关系依旧是相对位置的隐喻，而不是神秘学真的发现有这么一对父子。其中的隐喻是，时间是推动万物的第一因。随着时间的变化，随着年月日的流转，许多神秘现象都会得到推动。其中最基础的就是燃素值，燃素值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恢复。有些魔法也需要年月日的天象来触发之类，比如之前提到过的‘奥特亚罗瓦（绵绵白云乡）’，它就需要时刻像锁匙一样对齐的时候才能解锁。】
    “啊”商洛捂着额头，“所以意思就是，我要使用这个魔法，就需要通过时间的流逝来恢复燃素？那我的燃素恢复起来有多快？”
    【我帮伱记录过。就是上次通过灯塔系统对你进行体检的时候——你的燃素恢复，是普通人的水准。】
    “这是什么道理？我明明都是筑基期了，而且马上都要到金丹期了吧。”
    【原理不一样。这是两个体系里面的东西——你并未在神秘学的体系中获得晋升，所以燃素恢复的速度没有变化。这甚至和你是罗马王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完全是个人事务。就算是维多利亚，她的燃素恢复速度也不会比真正的法师更快。】
    法厄同摇了摇头；“所以这就是跨体系技术的麻烦之处。你得双修才能运用自如——不过话又说回来，200个这种等级的天兵还是有些离谱了。罗马攒了这么久也没攒出来多少潜兵，你一下子就要200个，确实是有些棘手。”
    “那么在这个体系里，有没有办法让我尽快施法？”
    “有的。”法厄同答道，“不是有由来支付燃素就可以。所谓燃素，归根到底就是个许可——从灵界而来的，并非由地火水风构成，而是由乙太所构成的之物，必须经由拥有燃素的人类的邀约，才能获得阳光下的形体。这部分，在神通术、炼金术和占星术之中都有运用，在神通术之中用得尤其多，因为召唤魔神就需要燃素。”
    【顺便一提，精灵是没有办法使用神通术的，因为精灵没有得到世界的认可，没有燃素值。所以之前在新安条克的时候，虽然卡琳可以使用禁典，但消耗的燃素是法厄同的燃素。】

 第940章 燃素锻造

    “那你当时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我的燃素值相当高的好不好。”法厄同答道，“即使是我从半神的位阶被打落了，我既往的经历还是给了我不少加持——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觉得为什么一定要拿着《禁典》来施法呢？”
    “总不能是在装备栏里面可以减少施法消耗吧。”
    “这又不是打游戏。”法厄同摇了摇头，“最主要的原因是，禁典里面有契约。召唤魔神通常都是使用既有的契约，而不是凭空塑造。世上本没有道路，走的人多了就成道路了——而你现在的道路，以前没有人走过，所以走起来就格外艰难。”
    “啊”商洛捂着额头，“所以打通这个路径之后，后面还可以继续优化的？”
    “你和维多利亚约定建立了研究体系，就可以把这件事给研究明白。但是在研究明白之前，你的计划似乎只能中止了。”
    “未必.”商洛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喂喂喂，你打算干什么？”法厄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打算强行压榨自己的燃素吧？”
    “这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时间的流逝是不可替代的。”法厄同正色道，“强行使用燃素，想让与驱动着时间以涡轮增压的方式在你身上流逝。伱在短时间内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就像让你一天、一周，乃至一个月不睡觉一样。强行使用大魔法的法师全都死了，因为他的寿命都被提前榨光了！”
    “这个，你暂且不用管。我只问，必须得是我这里来进行吗？通过洞天来加速行不行？”
    “这是世界的魔法。也就意味着，它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绑定。洞天是你的地盘，不是太一神的，所以如果想要使用，就必须得让你自己来上——你不会真的打算自己上吧？”
    “你不要小瞧天人的耐受力啊。别说是一周的时间在我身上流逝，就算是十年八年，在我身上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还真是嘿！那些会让使用者短寿的魔法，在他这里不会产生一点问题。因为天人只要不想死，只要没有活腻，根本就不会死。】
    “等下。”商洛忽然想起，“罗马人一个个都急着永生，该不会有这方面的考量吧？越强大，反而越容易死？”
    【这已经没什么好让人意外的了。禁军的首领之一能让大卡车撞死，强大的法师会五六十岁时就老得像120岁一样，这就是罗马一直以来的现状。以凡人之躯承载超凡之力，这种就是太危险了。但这力量也让人垂涎欲滴，因为黄金的黎明就在前方。】
    “但是在你这里，完全就没有这种问题。”法厄同摇了摇头，“所以长生还真是好啊。这种无可挽回的可怕代价，竟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但是商洛，我可提醒你一下，虽然时间的流逝不会要了你的命，但对你造成的痛苦却不会因为你是天人就减少。你有准备吧？”
    “不就是熬夜一周打游戏嘛。打游戏的，哪有不修仙的。给我一个下午，给你们199个奇迹。”
    “好吧.那你就.”话音未落，法厄同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翻身拔出插在旁边地上的日神之矛，把疲惫的商洛护在身后。
    须臾之间，随着清风而来的傅远山赫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傅远山，和两个人对视着，有些尴尬。
    “那什么.”他摸了摸头，“其实我是掐着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再从商洛你这里带走个人的，就像带走小韩一样。我觉得这样可以给你带来危机感——但是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见了，感觉你好像不需要我再加压了。”
    他看着商洛：“所以你真的不要紧吧？你认输也可以的。”
    “我不会认输的。”商洛回道，“既然决定由我来动钤锤，这事就由我来办了——而且傅前辈你也不希望我认输是吧？”
    “哈。”他笑了笑，“如果我只是想赢的话，我现在就应该趁人之危，直接把法厄同还是别的谁一起请去加餐。但这样毫无意义，我需要你展现身为天君的实力，这才是最重要的。我是帮你渡劫的，不是来当天劫的——不过，俗话说贼不走空啊。我来了一趟，不能空手回去。”
    “那可太好了！”商洛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那拜托你帮我把朱灵带走吧！”
    “哈？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约好和她今晚去吃火锅来着。等我压榨完自己，恐怕就没有精力去吃火锅了，但我上次就已经放了她的鸽子，这次再不去就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所以拜托了！傅前辈，快把她带走吧！这样我就有理由不去了。”
    “你这还真会给我找麻烦.”他摸了摸后脑勺，“倒也不是不行。直接带走长公主的话，需要请示一下。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就去跑一趟吧。那就这样。”
    他看了看时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就算了。12小时之后，我还是会来带走一个人的。比斗嘛，我们就认真一点。”
    “12小时之后，有胆子你就来~”
    “好好好，很有精神。”傅远山鼓掌道，“那我来看看朱灵在哪回见了。”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傅远山的踪影又消失了。
    【果然，我总觉得他应该有什么法宝的。】
    “你也看出来了？”
    【他的速度快到不合常理，即使是用熟练度来解释也很勉强。我总觉得，傅前辈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让他神行的法宝什么的。】
    “说不定还真是.看来之前的情况，也并没有超出他的能力上限，所以其他人也没有发现过什么。但现在的情况，他为了给我施加压力，也动用一些超过本该有的境界的力量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法宝。”
    【那你也压榨压榨他好了。桀桀桀——他不是说12小时之后还要来吗？那既然他大摇大摆地要来，你就给他个惊喜好了。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天兵天将的天罗地网。】

 第941章 伟哉！阿卡迪亚！

    “终于，就剩下我一个了。”
    【还有我】
    “啊对，还有你。”
    【一个人，一个锤，199个法器，一个下午——你能创造奇迹吗？】
    “能不能，试试就知道了。”
    199个法器之外，还有个刚刚他做好的。
    虽然刚做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五光十色的，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不太能看出开光和没开光的区别。
    【不过能展现出光泽上的变化，这就已经是超凡的象征了。对了，你自己试过没有？】
    “我正准备试试呢。还有199个，我得知道这玩意儿值不值。”
    他捻起那枚金色的弹丸。不知怎的，这尺寸，这手感，总让他想起孙悟空从灵吉菩萨那里借来的定风丹。
    【你会用吗？】
    “不知道怎的，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教。”
    商洛把剑丹合在双手之中，继而两掌相迭，左手在下右手在上。
    两掌移开时，白玉般的剑柄赫然出现在他的左手之上。右手两指沿着剑柄的指向往外抹去，剑锋随着指尖所到之处也凝聚成型。
    剑身不断延长，一直延长到三尺六寸。移开右手，八棱的剑尖才凝聚成型。白玉般的剑身通体有光，剑尖也不例外。
    整把剑的造型没有什么出格的样子，就是最最典型的剑的模样。如果要给“剑”这种事物在百科全书上找个插图，那多半得化成这样——这就是剑之理型所展现的，最标准的剑。
    剑成型的一刻，一道白色的光轮在他身后点亮。
    【感觉如何？】
    商洛随手挽了个剑花：“意随心动，如臂使指。有趣的是，我其实并没有学过剑术。”
    【因为剑的魔法已经被铸造在其中了，全都蕴藏在名为‘剑’的理型之中——某种程度上，你可以视为这剑中有剑灵存在。】
    “感觉不像。我用前小将的时候，总觉得他非常有自己的想法。这剑的剑灵，感觉不会像前小将那样和我犟嘴。”
    【作为器灵的剑灵和豆豆们是不一样的啦，他们是惰性的。还记得当初在你的内景里头的时候，不少前辈们都和你说‘不要和内景里面的人说话’，你还记得吧？一样的道理。只要伱不闲着没事找自己的剑灵聊天，这剑灵就不会因为被点化而激活。只要你不管查，它们就不是有情众生。】
    “就和那些蘑菇人一样？”
    【和最初的蘑菇一样。最初只有那几条蛇算是被活化的，其他的都是只是自然现象罢了。这把剑，承载了剑的理型，也就意味着它具有‘浑然天成’的剑术。】
    “这怎么听着像是卡琳？像是涌泉大精灵？”
    【因为就是一样的。这里面搭载的，就是剑的魔法，和涌泉大精灵的魔法一样。】
    “嗯？还别说。如果提到涌泉大精灵的话，我好像”
    他双手握住剑，忽然觉得有剑意在心中奔腾：
    双手举剑过头顶，他大喝一声：“伟哉！阿卡迪亚！”
    炽盛的光芒随着他的号令从剑身中喷涌而出，背后的白色光环像调养一般展开——
    【停！这招不能在这用！会把你前面的炼丹炉给劈开的！还有你没必要连精灵的台词也说出来啊！别给剑带偏了嘿。】
    “啊，上头了，不好意思。”
    他反手就把剑光给收了。虽然这威力很大，但天人之体可以让他对这种程度的魔法收放自如。
    “说来，用这些魔法似乎是不需要消耗阳寿的？”
    【因为剑灵已经用神通术给通过来了嘛，所以是不需要的。目前这把剑的强度，大概介于练气期和筑基期之间。】
    “也就是很强，可以外放魔法，但是还没有强到可以匹敌筑基期的地步？”
    【是的。筑基期和练气期的划分，更多的不是实力，而是‘界限’。实力这玩意儿是不好说的，练气期修士还有可能被凡人用枪打死不是？要准确点来说的话，搭载了剑的理型之后，可以发挥出天使一般的力量。】
    “嗯”商洛点了点头。
    他对这力量的等级已经有了数——刚才那光芒炽盛的一剑虽然声势浩大，但依旧是可以被他随心所欲地收起来，不会因为力量而反噬。
    然而这是以商洛本人的修为来说的。他虽然经验不足，但修为的境界高得离谱，已经到金丹期的边界了。以这种力量层级来说，这把剑才是可控的。
    如果是寻常的练气士，商洛觉得这甚至有可能会被其中的剑灵夺去心智。
    “这剑灵还是有些锋芒毕露——主要是其中蕴藏的阿卡迪亚的意志太强烈了。阿卡迪亚是什么来着？”
    【阿卡迪亚是精灵的国度，意为仙境。阿卡迪亚的曾经和罗马人爆发过战争，所以这剑灵采集到的剑意还有些气性。可能会导致使用者喜欢把剑招的名字喊出来。不过不用担心它摄夺使用者的心智，你也感受到了，这把剑的剑灵是惰性的。它确实有可能影响使用者的心思，但最多也只是暗示，暗示他们把剑招的名字喊出来。】
    “嗯”商洛想了想，“喊‘伟哉阿卡迪亚’总觉得不太对劲啊，像是被精灵附体了似的。而且要是喊得多了，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你可以自己修改嘛。‘伟哉阿卡迪亚’这种精灵剑技只是出厂设置而已，不喜欢可以刷机。剑的魔法虽然以精灵的剑为代表，但有许许多多的方式可以对剑进行阐释。就算一定要喊台词，你也没必要喊精灵的词。】
    “好吧。”大体了解之后，这剑的状态让商洛相当满意。
    他平举着银色的剑，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尖，往中间一收——理型之剑重新回到了便携的剑丹的状态，背后伴随着理型的展开而出现的圆光也随之消失了。
    “好用归好用，但我确实也得下定决心才能动手。毕竟，这每一锤都会把我的燃素灌注进去，这其中带来的痛苦是可以预料的——不过，心胜于物。我将其无视就好。来吧，关下门，我要开始了。”

 第942章 丹剑

    傍晚，散了学的文鸳被叫到了锦衣卫的丹房的门口，法厄同站在那里。
    “商洛叫我有事？”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法厄同已经在这了，为什么要把他给叫来。
    “因为你会用剑。”
    “啊，对。”文鸳点了点头，“我们家的矛刀法是家传的，在御林军中是流传相当普遍的刀法。那其实也是一种刺刀术，兼有长刀和短矛的用法。所以我平时都是直接用刺刀来练习的。特点的话，从内行角度说起来太麻烦了，辗转连击、身摧刀往，刀随人转之类；外行看来就是转圈圈，步法很重要，要一边打一边转。”
    “那长剑你会不会？”
    “都差不多。刀剑都是人起的名字，矛刀术里头刺击和砍杀都很重要，在步枪上运用时还要加入枪托——总之那是个心法。兵器这种东西，用通了之后就一通百通，然后你会发现最好用的就是大枪。但是你没法走到哪都扛着个白蜡杆子，所以这时候剑这种随身兵器就很重要了。”
    “那就好。”法厄同点了点头，“商洛在等你，你进去吧。”
    “.”
    “怎么了？”
    “你这话说得，怎么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觉得商洛要拿我祭剑似的。”
    “他只是姓商，又不是大商来的人，哪有动不动就砍人脑壳祭这祭那的习惯。行了，快进去吧。”
    法厄同拉开了丹房的门，示意文鸳进去。
    文鸳回头看了一眼西下的夕阳，走进了黑漆漆的，没开灯的丹房。
    “啪”，灯开了。
    丹炉的余火旁，丹房的白炽灯下，一道白色的魅影站在那里——白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边，纤细的手指间攥着一柄金黄的小锤。
    “你来了。”那声音中夹杂着悠久的怨念，和无尽的疲惫。仔细一听，才能听出来是商洛。
    “喂，商洛，伱没事吧！你怎么和白发魔女一样！我都准备掉头跑了。”
    “啊你说这个”他摸了摸脑后的长发，“这是魔法的代价，时间流逝的痕迹。先不说这个。”他转过身来，长发随着他的身体飘动到后方——
    商洛做了个请的手势：“选一个吧。”
    “选一个？选了之后呢？”
    “让你选一个，选吧。”商洛神色如常，但声音中竟夹杂了些不容置疑的威能。这听着倒是不像他想要强迫文鸳做这件事，而是因为疲惫而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就像周末熬了一夜之后，周一的情绪爆炸。
    文鸳咽了口唾沫。这个造型，这个声音，都让他察觉到一种不可拒绝的威势。
    “好吧。”他答应了。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只是因为这是友人的要求。
    走到商洛旁边，他看了看桌上摆放的200枚金色的剑丹。
    “那就这个好了。”他从中随便选了一枚。
    “很好。那么，它就是你的对手了。”
    “哈？”
    话音未落，商洛整个人像被伐倒的柳树一样，和枝条一起栽倒下去——但旋即又站了起来。
    【呼。到我了。】拍了拍袖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望向了文鸳，【看着我干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商洛现在很累，他去休息了，换成我来操纵身体。】
    “他没事吧？”
    “我没事。”商洛的声音在空气中响了起来，“就是有些累有五十年，或者一百年那么累。所以我开了自动寻路，让她帮我走路。至于这把剑，走吧，咱们去试试。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是擅长用剑的了。”
    “好说。”文鸳点了点头，“这样听起来自然多了刚才觉得你好像累到要爆炸。要我帮你试试剑，这简单。那谁拿着？”
    【给我吧。】阿波罗尼娅从他手上拿过了剑丹，【我们去锦衣卫的比武场，你知道怎么走吧？带路。】
    说着，阿波罗尼娅就先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几步，文鸳看着她的背影就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了？】
    “好诡异啊.好吓人。明明是商洛的身体，但里头换了个灵魂。你的微表情、你的走路的姿势，还有行动的架势，和他完全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嘿，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文鸳猛得摇头，“你还有法厄同小姐，我都是绝对不敢得罪的。你们都太强了。”
    【啧，知道就好。】她回头瞪了文鸳一眼——然后一脚踩到了拖地的头发，整个人往前翻倒下去。
    文鸳一秒钟都不敢停留，直接走向门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法厄同拿着梳子站在商洛身后。
    虽然是阿波罗尼娅在里面，但身体是商洛的。现在这头发已经比所有人的头发都要长了，阿波罗尼娅又不会打理头发，也只能让法厄同来打理。
    “话说，要不要剪掉一点啊？”法厄同问，“商洛还是你，给个准信。这么长的头发，扎起来很费劲的。”
    【商洛说简单束一下子就行了。】
    “他要干嘛？要留头发吗？”
    【他说好不容易有这么长的头发，想要留着体验一下什么的。】
    “行吧，那我简单束一下。”她把自己备用的发绳拿出来，站在商洛的身后。她把商洛的头发简单地束了起来，没有扎马尾，那太麻烦了。
    “行了，这样应该暂时不会踩到。商洛，还满意吗？”
    【他要小憩一会儿，一会儿还要试试剑。我来看看.啊，这样就拖不到地面上了，我想试试白发魔女诶。】
    “你先学会怎么不踩到自己头发再说吧”
    话音未落，她忽然看到商洛的背后伸出来两只白玉般的光芒手臂，把发髻整理了一下——
    “哇！这是.”
    【是商洛，他又没睡，只是小憩一下，这是他自己的手。他好像从理型的嬗变之中学到了些有趣的法术。】
    “倒也是.毕竟锤了200下，以前可没人这么干活。就算是有王八的寿命恐怕也要锤死。要是学不到什么，反而是他悟性不够了。”她扶着伸出来的两只手臂，伸到了发圈的位置：
    “好诡异啊.总之这样可以吗？你自己感受下？”
    比了个拇指，商洛又把手收了回去。

 第943章 剑势

    “你来了？是你吧？”
    比武场上，文鸳望着缓缓走上台的那个人——他可以确认，这就是小憩之后的商洛了。
    虽然外貌和刚才阿波罗尼娅主导的时候完全一样，但文鸳能够直接感受出对方的不同：
    白色的长发束缚在后，左手不离身的迷你小锤还他手里，攥着锤柄的是象牙白的修长手指，纤薄的肌肤下浮动着青筋和肌腱的形状。这雪白肤色从裸露的手掌，手臂，一直延伸到脖颈。脖颈和耳垂微微泛着红，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微红的边缘也在舒张着——这样貌，比朱灵当初误判为“狐仙”时的样子还要让人心惊肉跳。但只要再把目光往上移，和商洛的眼睛对视，这种感觉就会荡然无存。
    酒红色的瞳孔里里，透着一股理性的癫狂。常人的底色之下，在商洛疲惫到了极点的时候，“纯粹的强大”显露出了冰山一角。这是天人本该有的力量，但无定的力量被有清醒的意识限制住了。现在的商洛，就像进入了醉拳状态一样，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下展现出了磅礴的威慑力。
    “喂喂，商洛，你要不要歇歇？”
    “我已经歇过了。刚才上场之前歇了十分钟，够我和你打完了。”
    “我的意思不是体力。你现在的状态看着让我害怕啊！”
    “是吗？”商洛想了想——他也知道文鸳的意思。这种显露出力量的迷狂，感受最深的就是他自己。他甚至觉得，这有可能是使用魔法之后引发的反馈。
    【确实有可能这种迷狂的状态，就是酒神之力的典型特征。】
    “不过应该没事吧。”他看了看手上的剑丹，“我不会直接动手，只会操控着这柄剑来和你进行对攻。也就意味着，你所遭受的攻击大概也就和伱本人的实力一个档次。”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有些害怕.”文鸳回道，“你确定这没问题吧。”
    “你这家伙，看起来挺有血气的，关键时候比谁都谨慎嘛。”
    “我们家三代单传，我当然要谨慎了。我怕死得很呐。但是.”文鸳想了想，“行吧。我也不是吃素的，你都让我到这里了，我要是还不应招，那就落了下乘。修士修的是道心，在你面前躲躲闪闪我道心还要不要了。”
    “诶，这就对了。文道友，站在那里受我一剑，我觉得咱们的境界都能提升一些。”
    “我怎么感觉你手上提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哦不对，你手上拿的就是锤子。”文鸳忽然回道，“这样，你那锤子不许动，可以吧？绝对不要动。我觉得你那锤子才是最危险的。”
    【呜呜呜~~确实很危险。虽然只是普通的锤子，但算是这家伙的本命法宝了。他用这锤子的时候，就是施展力量最顺手的时候。】
    文鸳听不到她的提示。不过作为修士，这最基本的吉凶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那锤子杀气腾腾，但只要不碰那锤子，别的倒是还好办。
    “那么，怎么开始?谁来喊数？”
    “我来喊。”说着，文鸳把背上背着的家传御林军大矛刀拔了出来——商洛要和他比剑，他就把自己的剑带来了。虽然他也知道这剑有损毁的危险，但能够在比斗中损毁而非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朽坏，这倒也是属于一把剑的更合适的归宿。
    这剑本身没什么稀奇的，在锦衣卫的仓库里堆了一大堆同款。“家传”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在比斗中损毁，就是用今天的故事替换了过去的故事，倒也不亏。
    他把矛刀拔出刀鞘，然后掉头把刀柄塞进刀鞘里用卡扣锁死，组合成一把两米多长的斩马剑。
    右手在剑刃上抹过，剑刃的锋芒上多了一道雷光。这是最基本的雷法，对世界的直接影响程度只是“发光”，不需要筑基期也能施展。只是施展之后，内里有近似于桃木剑的破邪之力。
    顾名思义，在攻击凡人的时候不会有变化，但是在攻击超凡之物的时候可以获得加强。
    “来。出招吧。”文鸳握持着附魔过的斩马大剑，摆了个以招架起手的埋头刀式，将刀刃拦在身前。
    “那就得罪了。”商洛以打弹珠的架势，把剑丹自下而上打了出去。剑丹的理型在上升的过程中展开为闪耀着温润白光的理型之剑，然后直接朝着文鸳飞了过去。
    “当啷”一声，剑刃相交，文鸳把飞剑弹开了。
    “竟然是飞剑”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这比斗的模式还是让他有些惊讶，“你竟然真的可以用飞剑了。”
    “感觉如何？”
    “绝望。”文鸳答道，“和飞剑比斗，所有的招式都得重新来过。因为根本就不是在和人打，而是在和一个兵器打。就算我把飞剑挡开了，哪怕我把剑损毁了，我还是砍不死你——战场剑术都是以杀敌为本，现在换成个冷冰冰的钢铁，简直是离谱到了家。”
    【这就是拿枪去打无人机或者机器狗的感觉了。你就算能打掉又如何，对方可以是在用数字来换你的命。拼死能一换一的话，许多人被打急了都能上去换命。但如果只是机器狗，飞天小苍蝇，那就算换了毫无价值。因为只有无价的生命是值得歌颂的，电路和铁壳只是个数字而已。如果让自己和铁皮一换一，那自身的价值也就被贬到铁皮一等了。所以.】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飞剑这种东西，就算仅仅是出现在这里，也得上一种精神攻击了。】
    “原来如此。”他看着文鸳，“那我们继续。”
    话音未落，被弹飞的剑掉了个头，又俯冲下来。
    “当啷”，同样又是一声，文鸳又把剑弹开了。
    他向后摆开一个弓步，按刀在左膝上便于出招——被打了两下，他的经验确实提高了。
    “虽然对我的精神是一种打击，但战力也不过如此。毕竟是死物。”
    “嗯。确实。”商洛点了点头，“那你看看这样如何！”
    话音未落，他抓起剩下199枚剑丹同时抛向空中。
    【阿卡迪亚剑阵！你怎么下意识就开始用精灵的剑招了！】
    “伟哉，阿卡迪亚！”

 第944章 伟哉！

    第944章 伟哉！
    漫天的剑光如同流星雨一般直坠下来。
    “好家伙！”文鸳猛得往后跳了一步。
    他从腰包里掏出一道符纸，开始运转《雷琅天经》的心法，脚下运转《奔雷势》的步法。进入了意在身先，无心无念，但是快如奔雷的状态。快到自己的意识都反应不过来，才能让别人反应不过来。
    呛啷啷疾风骤雨一般的剑光闪过，200道飞剑被他一个不落地全部挡开。
    “你你来来真的.”文鸳喘着气。虽然是意在身先，但身子还是他的，招架时爆发出的体力也消耗的都是他自己的。
    他翻手掏出一瓶红罐灵液一口喝掉，抹掉嘴角剩下的水渍：
    “你来真的啊但是我还是挡住了。”
    “挡得很好。但是伟哉！阿卡迪亚！”
    一刻没有停留，下一秒杀来的又是流星似的剑阵。
    “所以阿卡迪亚是什么啊！”在被剑阵吞没之前，文鸳喊出了这个让他从刚才就开始绷不住的问题。
    “呵呵.”文鸳扶着剑，又喝了一口灵液，“怎么样，还是被我挡住了。你再来啊，再来。再来你那什么伟哉.伟哉那什么.我挡了5次，但我包里的礼盒装灵液还有7瓶，还能挡你7次。”
    【喂！你别来了！】阿波罗尼娅喊到，【都说了不要用精灵的剑技。你多了会把剑灵给点化，到时候他们全都会从惰性的操纵系统变成活化的ai。不要让他们自适应，自组网，伱要自己控制。】
    “我知道但是这个剑招，真是让人上瘾.”
    【卡琳迷醉在自己的剑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状态。她和你说过这件事吧？精灵的迷狂，是相当强大的。有时候明知道前面的东西不能砍，但剑招已经开始了，你不会想要停下的。】
    “.”商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伟哉！阿卡迪亚！”
    【都说了不要等下，这不是圆阵了？你这是.】
    200道流光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剑影。
    伴着剑影，商洛一跃而起，托举着巨剑的剑锋——
    【那是巨剑阵！快停下，这个真的不能用！这是精灵王的剑招！你让这些飞剑聚合在一起，会让剑灵直接】
    “我明白。”商洛笑了笑，“所以换个词就行了吧？”
    【啊这.换个词要是也能用出来的话，就不会引起共鸣了。你只要不和那些精灵一样喊伟哉阿卡迪亚，怎么来都行。但是如果你要发挥作用的话，大概是还是要大声喊出来。】
    “啊刚才是我脑子里的词，喊出来倒是没什么。自己换了个词也要大声喊出来吗？”
    【声音也是魔法，你得喊出来才能和剑意同调自己的状态。之后用的这套法器的人，出剑的时候都得这样大声喊出来才行——伟哉阿卡迪亚，就像你刚才那样，那就是精灵的打法。】
    “那如果一定要换个词，还要大声喊出来的话.那就只有这个了.”
    他猛得一推巨剑，振声道：“白帝圣剑！”
    迷狂的商洛顺应了迷狂本身，展现出了剑之理型真正的力量。白色的巨剑携着万钧之势从天而落，重现了阿卡迪亚战争的一角。
    “来得好！”文鸳举剑正要招架，但是“铛！”一声磬响旋即而来，在半空中将剑招凝滞。
    磬声巨剑碰了个正着。巨剑和磬响同时消弭，比武台周围随即响起了警报。
    商洛和文鸳站在闻讯而来的陆槐阳面前。
    “原来这比武台里面有防护阵法的啊”
    “你竟然把阵法给打出来了”陆槐阳摸着额头，“这阵法，是道祖布下的。许多人不知道，这比武台上比武的时候只要不超过道祖本人的实力，所有人都不会出事。只是这么些年，一直没有人真的在这里触发警报罢了.”
    他看着商洛：“你突破到金丹期了？”
    “没有。”商洛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把阵法给打没了.这下麻烦了，还要找道祖汇报。”
    “啊？”
    “没事，没你的事。”陆槐阳摆了摆手，“碎碎平安，这阵法放在这里就是让人破的嘛。也怪我没提前跟你说，一般到了金丹期，或者接近金丹期之后，就应该在这台子上比斗了。”
    他又望向了旁边的文鸳：“怎么，看着你还不服气？”
    “为什么要挡着？我觉得我能打！商洛，我不服气，为什么要阵法帮我挡？好像不挡我就要被打死似的。我要再比一次。”
    “啊？”商洛摸了摸头，“我好像醒了，没刚才那么昏沉沉了。”
    “？？？”文鸳眨了眨眼，“还真是，你那没心没肺的眼神又回来了所以要不你再熬夜一会儿，或者你再去灌点酒把自己灌醉？我还想看你的醉仙剑。”
    “什么醉仙剑，这叫白帝圣剑！不要给我乱起名字。”
    “.”文鸳歪着头，“这名字真的好吗？”
    “那没办法，必须要喊出来。我也不想放招的时候一定要喊出剑技的名字，但这是装备条件。”
    “等下，你不会打算让我们拿着这玩意儿去打傅前辈吧？”
    “你觉得呢？”
    “可以啊！真的是飞剑！但是剑灵的控制就已经很厉害了。真给我来直接就起飞了！但是但是，一定要喊出来吗？”
    “是的，一定要喊出来。往好处想，200个人一起喊的时候就习惯了。”说着，他望向旁边的法厄同，“你说是吧？法厄同小姐？因为你要带队来着。”
    “都一样.喊‘伟哉阿卡迪亚’也差不多，换个词而已，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
    她看着商洛：
    “这力量是从你这里来的。这是你的第一次施法，我觉得你有可能已经感受到了吧？那种迷狂的，容易上瘾的力量。”
    “这就是魔法师要面临的困境？”
    “许多法师都是这样。到最后他们醒来时，时常会因为消耗的寿命更多而不得不成为隐修士。但这也是力量的一部分，越打越癫狂，但是也越打越强。李白作诗都得先喝三杯，迷狂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对你来说，恐怕会有另外的危险。寿命不会追着你，追着你的可能是迷狂本身。”

 第945章 制式兵器

    第945章 制式兵器
    “伟哉?阿卡迪亚?”
    文鸳带着疑惑喊出了这个词。
    比试之后，他从商洛手上拿到了一枚剑丹。在开始运转之后，这个词同样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模糊的信息。结合之前参与的折枝行动，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商洛刚才总是喊这句词了。
    “原来如此。所以这件兵器，带着某些预设的功能？”
    “我建议之后用的时候，都先刷个机。”商洛答道，“不过这个就别刷了。一来现在没时间刷，二来这是公用的兵器，不太方便你对其进行个人定制——以及，这功能作为制式兵器，其实还是有些用的。”
    【精灵比我们这些法师更擅长战争，因为这样一模一样的法器虽然偶尔会因为共鸣而产生奇怪的效果，但其威力也正是从共鸣而来。如果进行个人定制的话，就无法参与军阵的共鸣了。】
    商洛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意思。
    “确实.”文鸳也点了点头，“战阵之中的武器，是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不能因为你自己觉得趁手，就把枪的口径修改了，要不然你就跟不上后勤的弹药。如果以服从命令为最优先的选择，那这种量产化的兵器确实比个人定制的要更合适。不过这毕竟是法器啊，还真是强大。”
    “你需要的话，之后可以单独开模给你定制一把。”
    “真的啊？！”
    “这么多我都锤过来了，不差你这一个。不过.”
    【需要理型才行。】阿波罗尼娅提醒道，【找到合适的理型，才有将其锻造，并且继承其理型的必要。如果找不到，那还不如用量产版的。】
    “什么意思？”文鸳向转述过来的商洛问。
    【意思是，这批剑丹中承载的理型，是阿卡迪亚精灵剑的理型，是理想的量产武器。目前的技术，可以在锻造之后保留剑的‘剑灵’，但没有办法重新创造剑灵出来。】
    “那我这把行不行？”文鸳举着自己刚才的那把剑问，“我这把是家传的。”
    “大概不行吧？”
    【行，这个真的行。魔法的本质，就是叙事的力量。家传宝剑是一种强大的叙事，将其打造为法器之时，就可以以此为基底塑造出剑灵来。】
    商洛反问道；“所以其实找到个故事就行了？找到一把剑的故事？”
    【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极其繁琐。因为历史上存在的神剑，大多都是一把。没什么人会把‘量产剑’放到神话里面。以及这种故事需要有序的传承，才能有足够的可信度。比如你说你有圣剑杜兰德尔，那是圣骑士罗兰的剑。伱不能凭空就说你这把剑就是罗兰那把，你至少得要找到自己和圣骑士罗兰的联系——或者更直接的，传说中那把剑被罗兰投掷出去，飞过几个山区，插在法国的一个小镇的峭壁上。你去把峭壁上那把拔出来就行了。】
    “啊！”商洛这下明白了，“所以需要个圣遗物是吧？”
    【正是如此。一般圣遗物都是孤品，比如你手上那把凯撒的佩剑就是这么打造出来的——当然，在没有炼丹术的帮助的时候，它用起来还没有那么灵活，只能真的做成一把罗马短剑的样子。如果你想要一把可以配给给军团使用的剑，那么阿卡迪亚精灵剑就个很好的选择——因为精灵铁匠，是可以打造理型的。】
    “他们可以创造故事？”
    【是的。精灵铁匠擅长的就是这个，实体工作其实并非他们所长。帮助塑造那套巨人的铠甲，也只是使用了‘鞋匠的小精灵’这种工作模式，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帮你完成大量的工作。他们真正独一无二的技能，就是凭空创造理型——也就是从虚构之中创造虚构，从故事之中创造故事。所以精灵是魔法之源，魔法师一般只是跟着精灵的脚步前进而已。】
    “那精灵的魔法岂不是很厉害？”
    【实际上精灵并不会施法——就像卡琳那样。这样的魔法，对精灵来说更像是本能，一种自然现象。打个比方，你通过模仿螳螂可以学出来螳螂拳是吧？但是螳螂真的会打螳螂拳吗？螳螂根本就没有手，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拳。】
    “原来是这样所以阿卡迪亚的精灵就是大螳螂？”
    【额从螳螂拳这个比方来说，确实可以这么说。人类可以学螳螂拳，她们是真的会砍人的大螳螂。不过精灵的魔法，在摆脱精灵的状态之后就会失效了——所以卡琳当时为了留住自己的剑魔法，刻意留下了一只手的第六指。这可以让她在恢复人的身份之后，也能暂时回到精灵的迷狂中去。】
    “这好像听着像是，人类才是最高等的生物似的？”
    【人类最接近光，这无论在炼丹术还是炼金术之中都是基本。天有五行，人有五脏。天有七曜，人有七窍。所谓炼丹术、炼金术，以及所有的灵知，所有的诺斯替，都是基于‘人类自身的伟大，人类具有超凡的可能’来设定。因为上即是下，下是上。天的道理运行在天上，正如同他运行于人身一样。人作为万物的灵长，天然就是理智的生物——所以人如果需要使用魔法，如果不通过繁琐仪式，就得在一定程度上进入精灵似的迷狂。】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精灵是不完整的生物是吧？”
    如果人是完整的。那么相对而言，精灵自然就是不完整的了。商洛所见的情况也是这样——就算是半精灵的卡琳，也不能和人一样随意释放魔法。
    【精灵已经被时代带走了。沉溺于神话和旧日的幻影，这是精灵们力量的来源，也是精灵的局限之处。人类则可以看得更远，拥有向前走的资格——当然，这也不妨碍人类偶尔回眸一下，从历史中吸取一点小小的力量，比如你这次使用的剑魔法。这叫以史为剑。】

 第946章 奖励

    第946章 奖励
    “还别说这种打造法器的方式，在我们这里是大有可为的。因为我们的天庭有自己的军队，按照这个逻辑，我们可以在真正意义上去打造天庭的兵仗了——精灵铁匠们擅长这个吗？”
    【并不擅长。他们更适合打造独一无二的法宝，就像各种神话中都有的，来自精灵的兵器一样。】
    “有这个就够了。天庭的兵器，还是得找六丁六甲们——找豆豆来办。因为天庭的法器，多半都和某种权能有关，比如打雷的锤凿，放水的盖碗之类。这个，也得是豆豆们自己来办。不过偶尔从精灵铁匠那边来点奇门法宝，倒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毕竟修士是修仙的嘛，神和仙不一样。神要规矩一点，仙人从异域采点灵药、灵宝之类，这相当合理。】
    “那些精灵铁匠，全都要好好看着。”商洛嘱咐道，“我们自己用不用倒是另说，要是被旁人抓走了，那可是会引来相当大的麻烦。至于我们这边——啧，不知道傅前辈有没有做好打算来迎接天庭的剑阵。”
    剑丹的测试相当成功，预定的力量完全发挥了出来——总的来说，剑的理型被完全刻印到了剑丹之中。以商洛这样的实力，他可以同时调动200把，因为调动这些兵器并不需要他施展多少精力，这些法器是自行运作的。
    其中一把刚才到了文鸳手里。他也能一样地激活，一样地使用。虽然没有商洛这样心随意动，如臂使指的感觉，但它作为法器的功能已经实现了。
    剑真的能飞起来。虽然其中带了点预设系统的小小“风格化设定”，但完全符合了制式兵器的标准。
    前所未有的，练气期修士也能使用飞剑了。
    这是真正显化出来的法术，在以往这是属于筑基期才能有的威能。虽然使用出来的飞剑并没有移山填海之能，但法术就是法术。
    是法术，就可以练习。傅远山也是通过长久的练习，把简单的御风练习到了飞天遁地一样的效果。现在有了这柄飞剑，虽然是制式的，虽然并不那么领框，但这代表战阵上的武学也可以由此开始练习了。
    “啊呀呀，傅前辈，不知道你今晚来的时候还能有什么精细。”
    “阿嚏。”傅远山打了个喷嚏。
    “傅前辈你没事吧？怎么天人还能感冒的？”坐在饭桌旁边的韩行知问。
    现在是夜宵时间。他还在吃果子。
    蹲在门口的朱灵也回头看了一眼——她正在教门口的猴子跳吉祥的当康舞。
    “我没事。”傅远山揉了揉鼻子，“估计是有人在惦记我来者不善呐，那小子八成已经完工了，在等着我过去。”
    他望向了前面的朱灵：
    “那，公主殿下，我就去了？”
    “嗯嗯，去吧去吧。”忙着玩猴子的朱灵没空管他。
    有了猴子玩，晚上要和商洛吃饭的事也被她忘到脑后了。
    得到了朱灵这个“人质”的允准，傅远山才走到院子里，一飞冲天。只留下韩行知还在屋子里吃桃。、
    “喂。那个谁。”朱灵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桃来。”
    “啊？”
    “我让你把桃拿来。那是喂猴的。”
    “那明明是喂我的桃子！”话一出口，韩行知才发现有什么不对，“总之好不容易吃个桃子，让我多吃几口吧。”
    “有奖励才能吃桃。刚才阿吉跳了一段当康舞，跳得很好，所以要用桃子来奖励。你也想吃，你也得跳一段才能吃吧？”
    “你这是为什么道理啊！桃子就在这里，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吃，非要你允许才能吃？”
    “诶？你不是傅前辈的道童吗？道童怎么能一直吃招待师父的食物？”
    “我什么是他的道童了啊！伱不认得我吗？我叫韩行知啊，在车队里面我们还见过面。”
    她回头盯着韩行知看了好一会儿：“哦，想起来了，你是商洛的那个小跟班是吧？”
    “对啊，那是我大哥。”
    “我记得商洛还有另一个跟班来着，好像见面的频次更多来着。那个谁来着算了不重要。”
    除了商洛、阿吉和隆隆之外，她记不住许多人的名字，也懒得记。
    “那给我点桃来喂猴行吧？”知道对方不是道童之后，她发出了询问。
    “给你。”韩行知丢了个桃儿过去，蹲在地上的阿吉跳起来一个空翻，把桃子接到手了。
    “这猴儿挺厉害的啊！”
    “这可是灵猴，猴子里面偶尔也有能开灵智的，就像熊猫也能开灵智一样。这猴子在道观里面，能捡柴火，还能摘果子，和我们似的在这里吃白食的可不一样。”说着，她看了看天：
    “啊玩猴子玩这么久也有些腻了。商洛哪去了啊，说好了今晚一起去吃火锅，我还挺想看他吃饭的。他吃饭的样子好可爱啊。他会不会被辣到啊，被辣到会不会更可爱。”
    “？？？”在旁边看着的韩行知听着这话，眼睛猛得眨了几下，根本就不敢回话，只是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桃。
    他吃了一口，外头的阿吉也吃了一口，都低头小心地吃着。
    “.”留在原地的豆豆把屋子里的情况发给了傅远山。毕竟是公主在这里，即使是在远处，他也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作孽啊为什么我要把她带过来，这小丫头是有些吓人的，和他们老朱家的其他人一个样，一专心到什么事里面就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
    他摇了摇头：“总之，还是赶紧把她送回去吧。这次商洛估计也差不多了——”
    低头扫视了一下通讯录：
    “我看看这次抓谁。法厄同？不太行，好像有点难缠，搞不好会正中下怀。抓戚园？行倒是行，但是她好像还不知道这事，抓了她商洛也未必知道啊。还有谁来得？我记得好像还有个谁，和商洛关系挺好的.不见面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把通讯录翻了翻，文鸳的名字上上下下出现好几次，他都没注意到——他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个名字：
    “诶，滟秋在线呢？她可以。把她也给薅过来，应该能给商洛加加压力了。总之先打个电话。”
    “我师叔给我打电话了！”滟秋赶忙和对面的商洛说道，“你猜对了嘿！我师叔真的要把我也抓走。我接不接?”
    “接啊，可以接。”
    “啧，怎么有种和你谋划着坑害师叔，背叛师门的感觉算了，你是天君你说了算。”

 第947章 布阵

    第947章 布阵
    “师叔，我在。你来抓我吧。我在阳山碑材那里。对对，是原先还有碑材的地方。你来吧，我要挂了啊。”
    滟秋放下了电话：“这样没问题吧？我们特别到这个地方来着，会不会太显眼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就是要让他预判我的预判——而且主要是这地方人少，我又来过，方便我布置罢了。”
    “啊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背叛师门了。作孽作孽。”
    “话说，你和傅前辈的距离是？你们都是修的福源道？”
    “关系要更近啊.不只是同门。在萨祖亲自提带我之前，我自己也有一位师父。他和傅前辈是师兄弟，他们很熟，我小时候他还请我吃过馄饨呢，我记得当时我入门的时候，他还代表朝廷来我家家访过几次，和我爸妈说过修仙的注意事项。所以我叫他师叔。除了我师父之外，师门里我见过的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原来你们那边没有山门的啊？”
    “是啊，没有的。”滟秋摇头道，“不是所有道士都有山门，那是大门派。我师父就在我家门口的道观里面坐着，有时候去城隍庙那里摆摊——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在哪里修炼和修为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一门就喜欢在城里修炼。你看傅师叔，他也是一天到晚在锦衣卫当差的嘛。”
    “原来关系这么近的啊？”
    “这他小时候请我吃那么多东西，我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没事没事。又不是真的要对付他，比斗而已嘛。兵者诡道也，他不会在意的。再说了，萨祖这时候也在京里面嘛，他要是有意见，他自己会说的。”
    “啊，对对对。”滟秋连连点头，“问过萨祖了，问过萨祖了，后头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抬头看了看他：“话说，你最近怎么样？之前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一起拍广告的事还记得吗？”
    “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啊。”
    “我确实发现伱又不一样了”她看了看商洛背后的长发，“哇，你这头发比上次看起来更漂亮了。”
    她伸手摸了摸：“这质感真的不错诶。要是我也能早点升级，我也能有这样的头发了吧。现在这个层次，保养头发真是麻烦，每天都要花好几个小时来调整体态，保养头发。天人连体态也是定型了的吧？”
    “嗯。”商洛点头道，“感觉只要我不想长胖或者变瘦的话，不管吃多少都是这个体型。”
    “那可太方便了！干这行很辛苦的，尤其是我扮的是小生这个行当，对体态的要求和旦角又不太一样。不只是要保养，偶尔还要健身什么的，来维持肩宽在合适的比例。干这么辛苦也就算了，工钱还没几个钱，代言费又到不了我手上啊，算了算了，不说了。不好容易能和你聊聊，怎么老说这些。”
    【芜湖~她把你当成可以倾诉烦恼的树洞喽，商洛先生，你开心吗？】
    “咳”他咳嗽了一声，“你可以多说点的，我还挺爱听。”
    “真的吗？啊，其实偶尔能找个同龄人说说话就挺好的。之前我其实挺想找你聊聊天，但你没消息的时候肯定太忙了，我也不太想打扰你。所以.”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龙影从天而降，盘旋着落在两人身旁。龙影汇聚成人形，小红穿着红色的袍子在那里站定。
    “我来迟了吗？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埋伏了？”
    “你来迟了15分钟了.”商洛看了看表，“你干什么去了？”
    “去买鱼食啊。养鱼不用鱼食的？”说着，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滟秋，“这就是你找来的诱饵？看着不错啊，很有活力。”
    “.”
    “.”
    见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小红只好冲他俩摆了摆手：“那我去旁边找个地方藏着了.哦对了。”
    走出去两步，她忽然回头说道：“你不用介意的，繁衍是天地万物的生存之道。就算你在今年的发情期已经有了配偶，明年我还是不会介意的哦。”
    “？？？”滟秋的瞳孔像地震一样颤抖了几下，直到那道龙影飞一般的窜上附近的梧桐树上藏好了。
    “那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这么占用你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好？”
    “那不是人！”
    “那是鬼吗？”滟秋还在震惊之中，“原来你的爱好已经扩展到了灵体生物之中了吗？”
    【把卡琳算上确实是。卡琳也不是人，两个都不算。】
    “啊”商洛转了个身，挡在她和小红爬上的那棵树是这样，“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商洛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原来是龙啊，吓我一跳。”滟秋摸着胸口回道，“还好，还好。是龙总比是鬼好。”
    “你还是没听懂啊。她是什么都和我没关系，她不是人的，所以她说的什么话都和人的伦理不搭界。”
    “噗嗤~~”看到商洛竟然在解释，滟秋笑了，“我知道啦，你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工作的。嗯，工作上的事。”
    【啊，年轻真好啊。你的心跳在加快哦，商洛先生。】
    “啊，年轻真好~~”另一个声音和阿波罗尼娅发出了几乎一样的感叹，声音的来源在头顶。
    几个人都猛得添头，傅远山正踩着一团风球从空中缓缓降下。那风球在临近落地时才消散，傅远山稳稳地踩落到地上：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商天君？要不要让你和我的师姪再聊聊。”
    “诶？师叔，你都听见了？从哪开始？”
    “从龙王来开始吧，我来得也没那么快——所以商洛你的警惕还真是松懈的，不知道是你要放诱饵抓我，还是你放诱饵把自己给蒙进去了。我在你们头顶站了好一会儿了，我要真的有歹意，你们两个都.”
    “白帝圣剑！”商洛忽然举剑向头顶。
    “在！”夜空中，199道白色的剑光以剑阵之势从天而降，张开成天罗地网覆压而下。

 第948章 御剑跟着我

    第948章 御剑跟着我
    剑阵正在下落，傅远山却没有太抬头看剑阵，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商洛：“原来你小子在演戏？你和滟秋一起在演我？”
    “她可是专业的演员啊，前辈。而且我也不差。”
    “好，好，好。”说完这一句，他才抬头望向天空，“你们就是这样把我引到剑阵里面来的吗。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你们骗到——那傅某人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白色的风球再度腾空而起，向着剑阵稀疏的一面冲击过去，在空中碰撞出十几团火花，航迹略微跌落了些，随后再度加速，拉高，飞向了高空。
    “别让他跑了！”商洛执着自己锻打出的第一把剑腾空而起，“御剑跟着我！”
    剑阵被短暂地迟滞后，以商洛为阵眼又立刻汇聚成形，追着白光向天边飞去。
    “啧。”红色的龙影在滟秋身旁汇聚成型，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气，“给我安排的什么虎狼之词。”
    “原来那台词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啊？”滟秋问问道。
    “我就算不通人事，我也知道人类是没有发情期的好不好，愿意的话一年四季都可以繁殖。当时看到那个剧本的时候我是想要拒绝的，但他说再请我吃一顿火锅，我只好硬着头皮来了——我的演技只能到这里了，这离谱的台词说得我头疼。”
    “商洛也没和我说你的台词”滟秋捂着额头，“我的惊讶也不是假的。有些时候，光靠演技也没用，确实需要情绪才能更好的发挥。刚才那段，要不是你出来念台词，搞不好还没法迷惑我师叔的判断。”
    “我看出来了。”小红点了点头，“你的心跳在加速。不只是有演技，还全都是情绪。怎么，伱也想要和他展开繁殖？”
    “？？？”
    “啊哈哈~~”小红噗得一声出来，“你这样的表情真有趣，刚才看了一次了，现在说同样的怪话果然又能看到一次。”
    “龙龙王小姐，你真的没这么想吗？我觉得你好像也不是单纯在念台词，你真的在这么想吧。”
    “那又如何。”小红摇了摇头，“商洛给我准备的剧本虽然离谱，但有一句话是真的——繁衍是人类的天性哦。你自己不尽快动手的话，他迟早也会找到自己的配偶的吧?”
    “他他会有自己的打算的。而且我们都很忙，这个年纪还没空.”
    “诶呀呀，你们人类就是麻烦。”小红摇头道，“明明嘴上有话，心里头却藏着不说——比如，那边的大叔，你也在那藏了好一会儿了吧？”
    “嗬。”随着一声轻笑，周围的光线像琼脂一样扭曲，匀散开来——傅远山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们身旁。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可不是人。”小红答道，“我的感官没有被这样、那样的图景和符号所侵染。我的事物的感知，比你们要细致得多。所以，我当然可以感知到你就在这里。”
    “那你怎么预判到我还会回来？”
    “因为商洛预判了你的预判。他觉得你搞不好还会回来，所以让我在这里等候着。所以，傅将军。”
    她站在了小红和傅远山之间：“想要把滟秋抓走，先过了我这关吧！”
    “呵，有趣。”傅远山望着两人，“我本来是想，把滟秋从商洛身边抓走，让他感受一下无力感，没想到竟然被他判断到了。不过龙王阁下，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向着他是吧？要吃火锅，我也可以请你。”
    “真的？”小红愣了一下，然后猛得摇头，“那我就不行，我已经答应过他了，绝对不行。我一定会拦在你们两个之间的！我一定！”
    话音未落，一道符咒忽然从背后贴到了小红的脖颈上。一道酥麻的雷电将她击晕，小红一声不吭地面朝下倒了下去。
    滟秋在她背后举着手，雷光还在她手上流动着：她也是修士，雷法她也会。
    “嗯？”傅远山看着她，“你愿意跟我走了？”
    “我只答应配合商洛。这个.这个龙，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走吧，师叔，你要带我去哪？”
    “啧啧啧。”傅远山听出了什么，他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好像滟秋从刚才开始就对龙王不太爽了。但他没想到，滟秋竟然能直接上手把她击倒。
    “很好，很好。你心里还是有师门的，也不枉师叔我请你吃了那么多馄饨。”
    他掏出一套符咒：“贴在脚下就行，我带着你飞。”
    神霄门的雷法都以符咒的形式展现。理论上不只是天雷本身，只要是流动的能量都可以算是雷。不管地火水风，只要是跟着能量一起流动，都可以算是雷法。虽然傅远山的能力一直以风的形式来展现，但那也确实是雷法无疑。
    将符咒甲马配调好，滟秋把绳带也系紧了些：“这样就行了吗？师叔?”
    “嗯。一会儿飞的时候不要睁眼——我就不捂着你的眼睛了，毕竟你是本门弟子，知道规矩的。”
    “诶？我以为我们是飞过去来着？原来是缩地过去啊？”
    “飞天有飞天的用处，缩地有缩地的用处。外头有剑阵在追我，那当然得用缩地。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要走了。”
    滟秋点了点头。
    “好。”傅远山做了个蹲踞式起跑的姿势，这是用缩地术的先兆。滟秋在她后面站着，闭着眼一动不动。一会儿傅远山缩地的时候，她会跟着傅远山一起跑。
    “准备。”傅远山聚精会神地开始倒数。倒数不只是为了数数，也是为了调整状态，让缩地前往正确的方向。他需要凝聚心神才能启动缩地：
    “5、4、3、2”
    忽得，一道飞光从树旁的林子里迸射而出，正中聚精会神倒数着的傅远山。
    一个踉跄，傅远山猛得前窜过去，在地上踏出一道沟壑，直接撞上阳山碑的残碑。地上躺着的小红像雷电一般冲击过去，一道龙尾击在傅远山的后背上：“呵哈！老小子，中了本龙的诈死之术了吧！那小丫头的雷符怎么可能放倒我，本座可是司掌局部地区雷阵雨的龙王啊！你也到地上躺一会吧！”
    “噗~”他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原来你们还在演我，根本不像演的还有刚才谁！出来！刚才谁放的冷枪打断我施法了！”
    “是我啊”文鸳举着从树丛里面探头。
    “啊！”滟秋吓了一跳，“原来还有个人啊！我说我和小红的剧本怎么还有后续。原来商洛让你在这里埋伏着回马枪啊。你躲得真是隐蔽诶。”
    “我从头到尾都在这里诶.我根本就没躲啊.”

 第949章 真相

    第949章 真相
    “你们这群小子，连个刚出生的龙王都被你们搜罗来得。年纪不大，一个个演技倒是不错。”傅远山前胸因为起跑失败撞了墙，后背又被龙尾重击了一下，吐出来几滩桃花似的血迹。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演啊.”文鸳抱着枪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好像总是商洛一个人能注意到我似的。”
    “师叔，你没事吧？”滟秋一路跑过去，看到了地上的两朵血花：
    “切，没事嘛，就这么点血。”
    “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
    “嘿，师叔你是天人嘛，这么点小伤要是还关心你，那不是看不起你。师叔你不生气吧？”
    傅远山翻手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子。
    “别跟他多说话。”小红说着就围了上来，“先把他捆上，抓回去给天君请赏。”
    “呵。”傅远山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下一秒，他所在的位置就爆起一团白雾。
    白雾消散后，一张血画的符纸从空中飘落。
    “？？？”小红愣了一下，“这是，假的？”
    “是啊，假的。”滟秋站了起来，“我也觉得有些怪，他被我们暗算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吐血了。是假的就对了。他皮厚得很呢。”
    “原来天人有这么厉害的.”
    “要不伱以为呢？”滟秋反问道。
    “我以为都和商洛一样不施法呢.”
    “商洛就算拿着锤子硬砸也比你厉害好不好。”
    “那个.”站在旁边的文鸳举起了手，“你们二位能不能先停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要和商洛汇报一下的。”
    话音未落，商洛的联络就发来了：
    “喂，文鸳，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文鸳听到商洛的声音，竟有些感动：“商洛，果然只有你一个人能想到我。你这消息是群发的还是只对我一人发的。”
    “只对你啊，她们俩说不定还在演戏呢。怎么听着你好像很感动似的？”
    “啊不说了。你那边怎么样？我们这边确实给傅将军来了两下，但他被打成一道符纸了。”
    “果然嘛”
    “果然？”文鸳诧异道，“难道你们那边也是？”
    “没错，是假的。我们的剑阵把他拦住了，他被我们围在中间跑不掉，然后冷笑一声就变成符纸了。”
    【所以他一直跑得这么快，原来都是纸片在飞吗】看着被商洛握在手上的符纸，阿波罗尼娅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真相。或者，至少是真相的一部分。
    “未必。”商洛摇头道，“应该不是每次都是，但和我们见面的那么多次里，大概有不少次都是用纸片。他有时候看起来机动性快得离谱，可能就是因为他在远程操纵。”
    【那更离谱了啊！这比超音速乱飞还要离谱，因为根本看不出来是真是假，竟然还能施法？你能看出真假吗？】
    “回忆起来，至少他第一次来救我的时候应该是真的。想想，他后面的行动，有哪些和第一次露面时存在共性？”
    【啊！】阿波罗尼娅汇总了情报，立刻就发现了共性的所在，【是暴风！这两张纸片神出鬼没地没有声音，但其实他本人真正起飞的时候，似乎会发出暴风般的巨大声响，远不是这样的无声无息的纸片似的动静。】
    阿波罗尼娅在商洛的眼前投影了几次见面时的画面：
    傅远山打破楼板从天而降
    傅远山在展示圆光的现场一飞冲天.
    暴风的声响在商洛的耳边重现，和最近几次鬼探头似的突然露面完全不一样。
    “你竟然一直都有录像的吗？”
    “我哪来的录像，我找豆豆帮我画的录像带。”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作为神机会有这个功能的。”
    “我是掌管智慧的神机又不是掌管摄像头的神机，要录像找自动机去，肯定有自动机带录像功能的。等你把新安条克的事情彻底摆平了，找24个录像机全天候录你都没问题。”
    “那么，古希腊掌管智慧的神机阿波罗尼娅小姐啊。那你能不能根据你的录像分析一下，我们的傅远山将军的本体到底在哪？”
    【嗯】阿波罗尼娅琢磨了一下，【我猜的本体，现在肯定还在西南的某处深山里，应该离青城山不远，搞不好就在青城山没出去。】
    “咳！”青城山一处僻静无人的洞府内，傅远山咳出两口血。一口是小红一尾巴抽的，还有一口是商洛用剑阵打的。
    “这群小子，下手是真黑。得亏本将军福泽深厚，要不然这两下得给他们把肋骨条都给抽爆。”他摸了摸身前和身后的痛处，“啧，商洛那小子下手还有个准头，那小龙下手没个轻重，一尾巴结结实实抽上来的。还有这头.这头怎么也好疼。”
    他回忆了一下，那股冲击感也随着回忆一起重击过来。他的确实可以施展分身的法术，但也需要承担分身的因果——还有重击。
    “嘶~~”重击疼得让他捂住了头，“好家伙，竟然被放冷枪打断施法了。有两下子。嘶，头好疼。嘶，肚子好疼。嘶嘶，后背更疼了.”
    他看了看包裹，想要找点丹药出来吃——
    “坏了！我把丹药丢在道观里面了。”
    他望向洞外。他来的道观其实就在视线之内，他出门其实还不到几百米，他就在道观的后山。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立马就回去拿药。现在这被打得腰酸背疼的样子，肯定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怎么办.”他用水壶冰敷着额头，“要是马上能补充点灵气就好了。要是现在就能吃到灵药.”
    忽得，他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怎么好像有人在吃火锅？好像就在我旁边？”
    他扶着洞壁站起来。他没有受伤，但分身没有本体这么耐打，给他带来了超量的因果。
    超量的因果带来了超量的冲击。这种精神冲击，需要一些精神上的疗愈才能消褪。如果这时候能有一碗充满灵气的火锅吃，那还有多好啊！如果能真的有火锅出现在这里，那还有多好啊。

 第950章 火锅

    第950章 火锅
    “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奇怪的嗓音在哼着歌，声音像仙鹤一样祥瑞，又有羊的嗲和猫的绵长。
    隆隆抓着个厨房顺手薅来的蒲扇，煽着厨房里搬来的木柴。木柴上夹着厨房里薅来的大锅，大锅里蹲着整个一锅的竹实，他还顺路往里撒了红枣、生姜、茄子、金针菇、海带、山药。当然还有最最不能少的竹笋。作为一只熊猫，虽然已经是灵兽了，但他还是很爱吃竹笋。看锅里的粥底开始翻滚了，他又撒了一把贡菜进去。
    “啊，虽然没有找到火锅底料，但今天正好尝尝广东的粥底火锅。一大锅竹实，就要要这么吃才对。”
    虽然没有正经的火锅底料，但他还是在粥底里面加了点酱油和辣油提供底味。
    坐在石头上，已经迫不及待地端好碗筷了。旁边还摆着另一副碗筷，是给今天刚刚收下的徒弟准备的。
    “那猴子哪去了，说是有猴儿酿我寻思，猴儿酿不是猕猴的吗，金丝猴怎么会有猴儿酿的。说去拿，结果这么半天都没回来，难不成被抓住了？我要不要自己先吃呢.”
    粥底已经滚开了。被煮化的竹实米在大锅里上下翻腾着，先放进去的竹笋也已经烫到了可以吃的熟度，也在锅里滚着。
    “唉，算了。”他放下了碗筷。
    在小弟和食欲面前，作为仁义之兽的他选择了等待。反正锅里烫的都是硬邦邦的蔬菜，多煮一会儿也问题不大。
    忽得，后头忽然有树丛悉悉索索的声音。
    “诶呀，你怎么才来。”他埋怨着端起了碗筷正要吃，旁边也确实出现了一双灵长类的手——
    “？？？”
    忽得，他发现手上没有金丝猴的金毛，竟然没有毛。这是人类的手！
    他猛然回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傅将军！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和商洛比斗了吗？”
    傅远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看了看熊猫，又看了看翻腾的火锅。
    “我是不是被敲晕了，怎么会有熊猫在吃火锅。”
    “您您没有被敲晕啊。是我啊。”
    “我一定是晕极了.熊猫竟然在说话。”
    “是我啊！傅将军！”隆隆立马就掏出了一块令牌，验明了自己的身份。
    傅远山看到了牌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他随后在0.5秒之内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你，偷偷拿了青城山的竹实出来，想在这里吃独食？”
    “没有！我从来不吃独食，我是要给阿吉分一半的。因为是他开的门锁，我搬的米缸。我现在还在等他呢。”
    “阿吉？你说那只金丝猴？它来不了了，它在长公主殿下那里学跳舞呢。”
    “啊！！！！”隆隆吓了一跳，“她怎么来了！公主殿下怎么也来了？”
    “你怕她？”傅远山按着熊头，“听着，你偷吃的事我可以不管，你瞒着朱灵跑出来的事我也可以不管——这一大锅篁竹之实归我了。”
    “我能吃一半吗我在这点了好久的火没点着，又去厨房拿了打火机来才点上点上了之后我又煮了好久.傅将军，伱怎么连熊猫的饭也蹭啊？”
    “劳资蜀道山！”傅远山念出了每个熊猫都刻在心底里的乡音。
    “一碗！一碗就行！我就吃一碗！”
    “吃吧。”
    隆隆不敢懈怠，立马用厨房里薅来的汤勺，先给傅远山呈了一碗，还多加了两个竹笋。
    “我要你吃的竹笋做什么？菜你自己吃。我只吃锅底。”
    “啊？”隆隆愣住了，“我吃火锅，您吃火锅底料吗？这不合适吧？”
    他瞥了一眼傅远山的眼睛，立刻动手把碗里的烫菜都给撇开了，只给傅远山呈上了一碗篁竹之实熬成的粥底。
    虽然里头加了些乱七八糟的酱油和辣油，但这灵物的沁香已经让傅远山的心情好了三分。剩下七分要靠吃。
    吃了一口.
    “你小子手艺还不错？”
    “是您胃口好。”
    “再来一碗。”
    “是是是，再给您盛。”
    傅远山吃到饱了。虽然说是只给隆隆留一碗，但其实留了小半锅，所有的烫菜也都给他留下了。
    “行了。今天算你跟我有缘，回头我也会再请你吃一顿的。”从隆隆那里拽了张抽纸——不用想也是从厨房薅来的——他抖擞精神就要出发。
    “请等一等！傅将军！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说。”傅远山回头问，“我们也算有缘。我记得你运气也不错？看起来咱们都有深厚的福缘。今天遇见你，看来我是得帮你了了这一桩事才能算完——所以，你有什么事？”
    “我想请傅将军帮我说个情！我得罪了商天君，不敢去见他，所以才一路跑到了这里。如果您能向商天君帮我说情的话.”
    “好说。”傅远山摆了摆手，‘我可以帮你说这件事。但是要不要原谅你，得商洛自己决定。”
    “我明白！明白！所以您只要帮我说一声就好！”
    “如果这样就行，那你今天撞上我，也算是走了大运了。”他在隆隆的头上敲了敲，“回去吧，长公主殿下在观里，你那猴子小弟也在那。你也不想等她亲自拿法宝来收你回去吧？”
    隆隆猛得摇头：“我现在已经被降到副畜级了。要是商天君不放过我，我回去怕是立刻就要去当坐骑。”
    “那行。”傅远山想了想，“既然你要我为你说和，那我就请你和商洛吃顿饭好了。”
    “哈？”
    “听我安排就行。另外，也有一件事是要你注意的。”他盯着隆隆的眼睛，“今天在这里的事，你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我明白！我绝对不把您脑袋被撞到的事情说给别人！”
    “我不是说这个。”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锦囊，“收好。看你是自己熊，也是讲仁义的，就知道你很可靠。这东西，就暂时藏在你这里。你不许打开，只准收好。”
    “这是.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我只听说东西放在你这里就绝对安全，是吧？那就一句话都别多问。”

 第951章 升职

    第951章 升职
    “东西拿到了吗？”昏黑的路灯下，商洛对着电话里询问。
    “拿到了，天君。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傅将军有什么交代给你的吗？”
    “他让我绝对不要打开。”
    “那你就不要打开。在原地待命，等我来处理。”
    商洛正要挂电话，电话那头忽然问道：
    “等下！天君，我副畜升副兽的事.”
    “副兽？正兽啊。”
    “正兽级？我官复原职了吗？”
    “这次的差事你办得妥当，所以之前的你放我鸽子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你的‘香喷喷粥底火锅战术’非常成功。今后也多这样机灵地行事，本天君日后另有重用。”
    “谢谢天君！谢谢天君！”
    电话挂断，阿波罗尼娅被隆隆的恳切震惊到了。
    【他还真是拼啊.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串通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他‘潜伏’在傅远山所在的地方，发现了突破口之后，立马联系了朱灵——当然，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意潜伏的，但是不小心自己撞上的。”
    【这也只能是撞上的吧！他一个大活人，满天乱窜，谁能算到他要去哪？可不就是只能是偶然撞上的。】
    “所以他这个功能，还真是厉害啊.他总能提前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他刚才还说，自己‘潜逃’的本意是为了对天君尽忠。至于具体是从哪开始尽忠的，我不好说。我估计他出门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跑路而已。”
    【啧，八成就是看到傅前辈之后才临时起意。话说，后面我也没见你去安排啊。】
    “其实是朱灵在安排，我全程都没有参与——你看，人脉好就是这么重要，就算我不用说话，都会有人站在我这边来考虑问题。”
    【难怪伱突然让傅将军把朱灵也给带去现场指挥啊，所以你当天君是靠面子来当的吗.】
    “面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看封神大战里面，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姜子牙和申公豹两个人的面子有多大，就决定他们能摇来多少人。姜子牙擅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申公豹擅长先小锤扣缝，然后把一大坨人拉下水去葫芦娃救爷爷。虽然面子本身并不存在实体，但摇人是摇一个算一个。”
    【不过话说，你们怎么知道他要去青城山?】
    “这我也不知道，朱灵也不知道——只有隆隆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青城山。所以才说，他这个功能还真是厉害，经常能起到些有趣的作用。虽然也不是一定需要他才能解决问题就是，但他倒是帮我探听到了傅前辈的秘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处理。”商洛答道，“既然傅前辈不打算让别人看，那就是他重要的秘密。修道之人，有保密的需求，我可以理解。所以天庭是允许有小秘密的，藏个法宝什么的这不算事。所以虽然那小子帮我把傅前辈的，或许是法宝还是什么的玩意儿骗来了，但我也不会打开来看的——只要能切实地削弱他一下就行。”
    毕竟满天乱飞的傅远山完全没法抓。他刚才和一大群锦衣卫用剑阵来追击的时候就发现了，傅远山的行踪几乎是不可能被追踪到的。除非像他们之前那样，特地摆个局等着傅远山送上门来，然后先发制人开始追击，这样才能趁他不备抓住他的影子。但是，也只是影子而已。
    如果不把剥离他到处撒分身的权能，这追逐游戏怕是十年八年也打不完。
    【我感觉你这么斗法，其实非常地‘对劲’。修仙者都有许许多多的神通，他们在某一个方面都有杰出的造诣。只能想办法一招一招破解，就像孙悟空找来太上老君把青牛的金刚圈给收了，或者找来定风丹去克制黄风怪一样。你得想办法一步步剥离他的神通，才有办法和他真正面对面地对抗。真正的实力只有在那时候才有用，只要不打到这一步，其他时候都是在过招而已。】
    忽然，阿波罗尼娅明白了什么：
    【那傅前辈的牺牲也太大了了吧！他现在一点点把自己剥离开，手把手地引导你怎么对付他，还把他自己的老底全部都交了。他】
    “所以我一定不能把最后这一层窗户纸戳破。”商洛接话道，“他的法宝，我很感兴趣。但我一定，一定不能偷看。他让我到这一步了，我不能越线。”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天庭吧。”商洛答道，“修仙者，都是自给自足的小天地。每个人都是完满的，不假求过多的外物就可以自得其乐。我可以看出，除了蹭饭之外，傅前辈的欲望非常小，一般来说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而把我们所有人汇聚在一起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建立天庭。或者更具体地说，是让所有人都一起飞升。因为只有所有都一起动起来，时间才能就此停下脚步，不再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刻痕。”
    【这么说来.傅前辈这个年纪，他曾经也有父母吧，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爱人？】
    “现在怕是他的孙子都要到寿限了——如果有的话。修仙者也是人，不需要假求外物就能生存，这反而会让修仙者更容易和外界的时间脱节。比起物质来说，精神上的折损可能会更可怕。如果彻底和这个世界脱离联系，变成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在乎的人，谁也不认识的人，那也太可怜了吧。据我所知，修仙者如果不想死就不会死。但如果这样彻底和世界失去联系，那和宇宙里漂浮的陨石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就是修仙者的大限之所在吗】
    “不好说。”商洛摇了摇头，“不过这是我必须要弄懂的。别人可以不懂，但我作为受命来组建天庭的人，我必须要弄懂这件事。要不然这等于把大家往火坑里带。”
    【你给了所有人超越人类极限的寿命，这就不算欠大家的啦，多出来的都是纯赚。】

 第952章 神通

    第952章 神通
    “我知道。但既然我现在有能力决定这些事，我还是希望做得完满一点——就像，现在我固然可以彻彻底底地击败傅前辈。但这毫无必要，我也不应该这么做。我和他在这里的目的是一致的，并且分工明确。第一，我们要展现修仙者的绝对武力，展现朝廷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武力。这一点，傅前辈已经展现过了。第二，我们要展现天庭对于修仙者的压制力，朝廷不能解决的问题天庭能解决，这才让天庭有了能够替代朝廷的逻辑基础。”
    【嗯你和傅前辈之间虽然只是交换了眼神，并没有用语言互相通气过，但你们确实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所以，既然他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我也不应该浪费了。”
    他拿起了电话：“法厄同，是你出马的时候了。傅前辈现在已经被剥离了一切飞天遁地的神通，只剩下本身的实力了。”
    “嗯。”法厄同也答道，“按照英雄巡礼的规则，这就是他的神秘度被剥离了。”
    “这什么意思？”
    “按照你也能习惯的说法，就是at力场啦。超凡者之间交战，必须要先解决神秘度的问题。比如当时森林王在你面前是不可击败的，也不可理解。所以当时启动了灯塔系统，把森林王的神秘度消解到了我们也能理解的地步——最后展现出来的具体形式，就是他亮了血条。现在的情况是，傅前辈也亮了血条了。亮了血条之后，我才能出马去击败他。”
    “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一开始就直接动用灯塔系统，能不能让傅前辈亮血条？”
    “恐怕不行。灯塔系统的本质，是一套基于社会工程学的攻防体系。因为超凡存在对于凡人是加密的，越是高等的存在其加密等级就越高——具体的可以之后等你接管罗马体系时候再去理解。灯塔系统，可以自动地突破一定等级的神秘。照理说啊.”
    她顿了一下：“照理说半神级，也就是筑基期这个力量层次，是可以被破解的。然而问题在于，我们对修仙者的力量体系一无所知，连钥匙孔在哪都找不到。如果能够进一步对修仙者增进了解，或许可以制成一套封神榜-打神鞭这样的一套系统，可以让封神榜上的神被打神鞭直接剥离神秘度，不管有多厉害都可以直接让他亮血条。”
    【以西游记来说的话，西游记里面的武力、法力和神通都是不一样的。许多文职系的神仙，虽然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但是武力上弱不禁风。只要被亮了血条，或者拥有同样的法力，就很容易被打死。】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倒也不是那么天真的人。要想治理天庭，一些强制手段是必须的，我也知道。只是这套安防系统，不能由罗马方面来提供。”
    “确实。”法厄同点了点头。
    【不过未必哦。】法厄同忽然补充道，【只有死人可以保守秘密。但只要罗马人死透了，秘密自然就可以保住了。】
    “那还是算了吧！”商洛摇了摇头，“我看罗马人是死也不想死，活也活不过来，除非死一半活一半，让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全部去死才可以。”
    【这未必不行~~】
    “？？？”商洛愣了一下，“戏说。其实封神榜，终究是要有个人来造的，而且一定要握在我手里。只要能够握在我手里，它的一部分技术来源从哪来并不重要，因为反正我不会用罗马人的方式来治理天庭——但前提是，要确保能够保密。”
    【我确定。罗马人最擅长的就是保密，该保密的人，嘴巴一定会很严。】
    “喂。”法厄同忽然开口道，“我提醒一下，滥用保密的后果就是，罗马现在满地都是钥匙孔，到处都可以开门。虽然每个都很严密，但保密成本可太高了。你可要准备好。”
    “如果只有我一个的话，倒是还好。”商洛摆了摆手，“大不了，到时候我自己动手，处理一些罗马人就是。”
    【哇你这可太哈人了吧。】
    “当年西周建国的时候，开着战车驱赶蛮夷的事可没少做。之后的礼仪，是建立在天下奠定之前的武力之上的。所以为了天庭的建立，让我抓住几条天庭的小辫子，也是很合理的。”
    “伱确定你不是在给天庭留后门，好让你自己可以随时进去吗.”法厄同回道。
    “咳你知道就好。我可不像姜子牙，姜子牙最终还是没有得到长生。我要学孙悟空或者镇元子——武力、法力、神通，我全部都要。打神鞭我要拿，仙桃我也要吃。我可没有给他人做嫁衣的习惯。真要到时候过几百年，有什么‘孙猴子’打上天庭，我可不想到时候还得从外面请如来佛祖收拾场面。这如来佛祖应当是我自己才对。”
    “嗯我明白了。”法厄同点了点头，“那我就来当一下双花红棍的斗战胜佛好了。话说棍子确实在我手上诶。”
    她忽然向商洛问道：“我想确认一下，全盛期的我，拿日神之矛砸傅前辈，不会把他砸伤吧？因为到时候动起手来没个轻重。”
    “这我还真不知道——总之你注意点就好。傅前辈很皮实的。嗯，很皮实。”
    “那我就动手砸了啊.啧啧，人家个苦心孤诣为天庭的建立而努力的大叔，我可真不想砸他。但现在没办法，只好只好收着点手了。”
    “要我叫飞机送你去吗？”
    “不用。”法厄同回道，“我其实不太喜欢飞机维多利亚上次送你的那艘潜航舰，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着人潜航过去，这样动静也隐蔽一点。你把青城山的坐标发给我，得有地图才能过去。”
    “等下。”商洛问道，“你确定潜航舰可以突破青城山那边的防御？”
    “不是有隆隆在那边吗？有个人发起邀请，就可以无声无息地进去了。你来做下接线员，到时候会让隆隆找个开阔水域来引导。他的手能握树枝画魔法阵吧？能就行。交给我就好了。”

 第953章 潜航

    第953章 潜航
    “所以，法厄同，你要在那边开始工作了吗？”
    “嗯。以前都只是打工而已，这次算是正式开始了吧。”
    潜航舰的运兵舱里，法厄同和维多利亚通着电话。
    “好吧.那你，是不是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涉及到和帝国有关的事务，我还是会回来的。”法厄同答道。
    她习惯直接用“帝国”来称呼罗马。因为在她绝大部分的人生里，她都把一天中24小时中的23.5小时奉献给罗马帝国。她以往只需要睡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一点点就够了。
    “终于，你摆脱了那个几乎不需要饮食，也不几乎不需要睡眠的半神之躯。”维多利亚说道，“不知道你感觉如何？”
    “一开始确实是很在意。但慢慢地，当我习惯了每天睡8小时，每天都按时吃饭的生活，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你知道吗，一开始我每天除了睡觉之外，几乎要打工15小时以上。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我好像也变懒了，现在只打金拱门一家的工了。”
    “我觉得这是好事哦。阿波罗尼娅一直想要变成真正的人——但在我这边看来，你又何尝不是非人之身。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的人身到底是哪来的。”
    “是吗？”法厄同诧异道，“原来你也在想这件事？”
    “因为伱本来的半神之躯，并不是人身啊虽然你和阿波罗尼娅不一样，但差别也只在一线之间。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真正获得属于人类的身体的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能由此开始进入修仙的道途。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奇迹。你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具体的缘由，毕竟我没有亲身目睹这一切.不过我大概能明白，恐怕有我父亲的参与。以及，似乎还有我无法估量的伟大力量参与其中。”
    “原来是这样这果然真正的奇迹。”
    “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日常生活。一开始我以为只有不浪费每一分钟的时间来好好工作，这才不算浪费时间。现在，我觉得我得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日常生活才行。”
    “我，衷心的为你感到高兴。不要为帝国的事情操心了，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未来。那艘潜航舰，算是我个人送给你的礼物吧——虽然说实际上是送给商洛的，但其实他估计也不太会经常用。他们一直觉得这些‘罗马玩意儿’不太靠谱。”
    “哦对了关于商洛，有件事他要我转告你一声。”
    法厄同转告了“法器”的事。
    “可以编辑的理型？你的意思是，商洛给我为我定制一颗人工心脏？”
    “至少可以让你的石心变成永动机，而不是需要消耗燃素才能运行。到时候你搞不好会变得很强哦。”
    “？？？”维多利亚那边停顿了一下，“你等等，我需要考虑考虑算了，不考虑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问别人的意见。如果他有办法，我立刻就来一趟震旦。”
    “现在吗？现在天子不在家，恐怕没法进行外交接待。”
    “我偷偷来就行。更何况，我要见的人是商洛。天子不在家，正好省得我添麻烦。总之我会先通报给他的，你们等我消息，我这就去准备。”
    “我说你这太急了吧？喂？喂？”法厄同刚要说什么，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我看你们的通话突然中断了。】阿波罗尼娅的消息及时接入了进来。
    “我把商洛这边的‘剑丹’试验成功的事情告诉了她，好像她比预想之中的还要高兴，想要立刻就来。我还没说什么，她就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该不会是病情又加重了吧？】
    “我来问问.”她站起身，从运兵舱走进了潜航舰的主体，走进了指挥室。
    指挥室里，一如既往地处于静默状态。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观察外界的窗口，全凭仪表来航行。仅有的潜望镜在潜航状态下是绝对禁止使用的。
    “马尔库斯上校。”法厄同站在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舰长席里，马尔库斯立刻站了起来。
    他走到指挥室的门口：“法厄同大人，有什么吩咐？”
    “维多利亚的情况，你有听说吗？或者你有没有听说其他人的什么情况？”
    “我的两个兄弟，最近也已经进入赛博勒尼亚了。”
    “是这样吗？他们过得如何？”
    “一般。”马尔库斯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毕竟还是想要留在阳光下——当然，在赛博勒尼亚的永生倒也不是坏事，至少我们可以在真正的永生之前静静等待就是。”
    “你的兄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进来的吗？我知道你是因为意外事故。”
    “他们也是因为意外事故.他们俩在一起喝酒，结果中风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就算不被什么天灾所限，也很难平安地活到预期寿命。帝国境内每年光是自然死亡的人就以百万计。他们中不是所有人都是罗马公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有幸加入赛伯勒尼亚。所以和别人比起来，拥有帝国的公民权至少还是幸运的。”
    “原来是这样吗？我以为是因为什么.什么天灾？或者什么神秘的机制在背后推动。”
    “凡人就是这么脆弱，我的大人。”马尔库斯摇了摇头，“就算没有什么神秘力量在背后推动，人也是一批一批地死。现在赛博勒尼亚每日的入住人数已经超过了200，其中就已经包括了我的不少家人。”
    说着，他回想了一下：“至于维多利亚陛下，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可能作为皇帝，她要面临的负担确实更重一些。但就算没有负担，她突发什么意外疾病的可能性也并不小。您要知道，伦敦尼姆工人，他们的平均寿命还不到30岁。维多利亚的时代是高歌猛进的时代，但这世上总有些人不像我们，像震旦一样幸运。哪怕是维多利亚陛下自己，也有可能在这不幸者之列。”

 第954章 治疗

    第954章 治疗
    短暂地交谈后，法厄同回到了运兵舱。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陆良站在走廊上，她也是行动组的一员。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在车队时候就经常碰面。
    不过在这里出外勤，这倒是第一次。
    “难道是航行出问题了？”
    “啊？”法厄同猛得抬头，“那倒不是。这次不同啦，我们不是没头没尾的在潜航，目的地有人在导航来着。”
    后面没说的半句是，只要导航没问题就行。法厄同还没告诉大家，前面负责导航的是一只熊猫.反正都上船了，说这些也没用，倒不如大家都愉快地享受这毫无波澜的潜航之旅。
    “那就行。”陆良点了点头，“其实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这些罗马玩意儿不太靠谱。”
    “不用你说，我自己也发现了。和仙道比起来，罗马技术，真的处处都是不得不踩的坑。不过你大可放心，虽然坑很多，但不包括这次。我们的驾驶员是专业的。潜航舰的航行安全率也已经也已经超过了陆上交通呢。”
    话音未落，整艘艇忽然“咯噔”地震了一下。
    “嗯？？？”陆良赶忙扶着墙问，“喂喂喂，你这没事吧？真的没事吧？”
    还没等法厄同回答，舰长很快进行了广播：
    “咳诸位乘客，我是执行本次输送任务的舰长。刚才我们遭遇了一些小小的以太震颤，似乎是因为刚刚进入了某处风水福地的缘故。我们已经按照有关程序进行了申报，震颤很快就会结束。请各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就回收诸位的餐食，尽请谅解。”
    “诶呦！”里头忽然传来了文鸳的喊声，“我在喝可乐呢！突然给我收了，害我咬到舌头了！”
    “啧。”商洛关闭了对舱内的观察，“他的运气还是那么不好啊。行了，阿波罗尼娅，先把观察都切断一下，等他们上浮的时候会再度建立联系的。”
    【维多利亚的事你怎么看？】
    “我一直以为，她可能是因为某些沉重的神秘负担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这样看来，似乎也不能排除疾病的可能。”
    【或者折衷一下，她可能得了某种魔导病，魔法师特有的疾病。】
    “还有各种疾病吗？”
    【你们不是也有嘛，比如走火入魔就可以算是修仙者特有的疾病吧。在魔法师之类恐怕会更麻烦，魔法师确实是可能拥有许多武艺、神通，但他们恐怕并没有修为——真正拥有可以称得上是修为的力量的人，也就是有法厄同等少数半神而已。他们抵抗外界变化的能力相当薄弱，被卡车撞死也不是不可能的。当然，也有更加奇妙的死法，比如各种魔导病。比如肝脏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忽然从湿热变成湿冷，导致血液的流动发生变化之类。】
    “那维多利亚呢？”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她的太医。不过既然她自己要来看你，我觉得伱可以自己跟她说说这些事。她真的拥有某些先天性的疾病也未可知，当然我还是觉得她就算得病的话，得的应该也是酷炫一点的病症吧。】
    “你这话说得。生病了就是生病了，哪有什么酷炫不酷炫的。什么中二小鬼。”
    阿波罗尼娅吐了下舌头，就当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了：【总之，你好好对她就行啦。】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要给她治疗，又不是要和她畅谈人生和理想。比起这个，我倒是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治好他。”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你的神秘度比她高好几个层级，一些在她身上至关重要的要命问题，在你这里可能什么都不算。毕竟你可是天人。】
    “希望如此吧。不过似乎也确实是如此——她的心脏就算有病症，我这边直接给她替换上更好的就是，这样什么病都没了。如果方案合适，搞不好还可以让她获得加强。”
    【到时候她搞不好会非常地感谢你哦。】
    “你这小鬼，到时候有本事你还像现在这样.等等，你不会又在准备什么吧？”
    【我保证，这次我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我可以捂住眼睛的，我可以不看的。】
    “切。”商洛摇了摇头，“维多利亚知道你在看啦。所以你放心，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那我走？】
    “坐下。打电话，问问那边情况如何了？”
    踏上了池塘旁边的湿地，文鸳总算是放了心。
    他对这些罗马玩意儿的安全性还是心有余悸。不过，这次至少还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使用，而且两头都有人接应，所以总算是也是无惊无险地抵达了——除了最后稍微摇晃了一下之外。不过，那严格来说并不算是风险，只是正常的波动。
    环顾四周，他发现整个池塘的四周竟然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圈画得不太整齐，所以最后才有些颠簸。
    而圈圈收笔的，竟然还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隆隆，你怎么在这？”
    “你谁啊？”隆隆抬头问，“我和你很熟吗？”
    “我给你送过12次竹子了！你不记得我吗？”
    “每天都有人给我送竹子呢，你谁啊有业务合作的话，先和我的经纪人朱灵阁下联系吧，她会安排的。”
    “嘁，这家伙，真是不领情。我当初还特地把竹子给你破开。。”
    “那个。”他看着文鸳，“没事的话，就让一让，我找法厄同阁下。你是法厄同吗？”
    “我是文鸳啊！我刚跟你说的。”
    “啊，行，记住了。你叫文鸳。麻烦你把法厄同阁下请过来，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商天君的东西，我得交到她手上才放心呢。”
    “什么东西？”听到了动静的法厄同已经走了过来。
    “法厄同阁下！请收下这个吧！”隆隆立马就打开背包，把一个锦囊交了出来。
    “这个.行吧，姑且收在我这里。”法厄同点了点头。这是对傅远山很重要的东西，即使是不打算拆开来看，也还是放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收好了锦囊，她看了看四周：“所以，傅前辈在哪？”
    “他就在前面的洞里修养。你们看，就在那边。他吃饱了刚刚睡下。”

 第955章 潜航

    第955章 潜航
    参加行动的锦衣卫都依次下船。虽然潜航舰的舱门只能容纳一人进出，但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很快就离开了载具。
    小小的池塘里，潜航舰的司令塔占满了整个水面，船身则遁藏在水面以下的不可名状的空间里。
    下船后，法厄同挥了挥手，潜航舰便开始下潜进入待命状态。波纹消散，水池里的一切也重归平静。
    “好了.开工。”
    一手握住日神之矛，另一手握持法剑。两个世界的力量在她身上交汇，让她获得了比全盛期时更强大的力量。
    尤其是，这里还是青城山，是道门福地。法厄同能感受到，法剑中的力量似乎也变强了。
    其他的锦衣卫也和她一样，全都点燃了法剑和圆光。虽然光芒如同白玉一般温润，但200个光源还是把水面照得白茫茫一片。
    身后的光环里有七彩的霞光在其中环绕，流动，和天上的七彩上下一体。
    这感觉和在都市里使用时完全不同。澎湃的力量让不少人甚至飘了起来——字面意思地开始漂浮。
    回头看了一眼，法厄同微微抬手示意，让所有人都把脚步离开地面，尽量不发出声音。
    在他们升空之后，和其他的法术一样——仿佛是自然要补全魔法带来的不合理似的，有云气从四方归拢来，汇聚在每个人的脚下，让每个人都没有凭空站在地面上。
    站在最前面的法厄同是所有人中的最强者。虽然并不是锦衣卫，但重新持有了日神之矛的她已经获得了和天人相同的战斗力。
    把日神之矛扛在肩上，另一手反握着法剑把剑刃收在手臂之后。有夕阳一般的金色光华在她的周身环绕，她的头发也趋近于原先的金色。
    力量确确实实地回来了。虽然并没有真正回到不朽的半神之躯，但只要握着日神之矛，她就能和之前一样强。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感觉，和以往一样，又有些不同。
    她能感觉到，有力量源源不断地从日神之矛中涌现出来。虽然只要一脱手，这股力量就会随之消散，但力量却确确实实地在那里。
    与此同时，她的欲望并没有被半神之躯压制。她能感受到充沛的精力，但也能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可以睡觉的。她依旧也依旧想要吃饭，并不是只想要喝葡萄汁。
    如果说睡眠还没那么容易感受到，那么饮食带给她的感觉就最为直观了。
    过去，虽然实际上没有人阻止她吃肉，她也可以仪式化地食用祭品和狩猎中的肉类，然而那些肉并没有让她产生食欲。
    每日里，她只需要引用血一般鲜红的葡萄汁就可以维持自己的生理状态，用来作为真正的仙馔密酒安布罗西亚的替代，补充神明之躯中运行的神血（ichor）。
    要说吃肉是什么感觉——其实和熊猫一样。可吃可不吃。对半神之躯来说，饮食都是寡淡无味的，只有葡萄汁的醇美还能体味出一二。
    她甚至不需要上厕所。因为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新陈代谢。
    但现在不同了。空气中还有火锅的香味，那香气里除了有酱油和辣油的味道之外，更多的是篁竹之实的沁香。那香气只要一闻，就会让人直观地产生“大补”的感觉。她的食欲也随之一起产生了。
    “所以，是我之前握着日神之矛太久了，变成了神器的样子吗.那么现在这样，倒也不错。”
    这种状态确实让她很满意。既能够获得力量，又没有变成神器的样子。
    已经从大梦之中清醒过来的她明确地知道：过去那种状态，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有某种“强大的活死人”的隐喻在其中——不吃饭，不睡觉，没有新陈代谢，这确实不像是活人应该有的生活。但是强大。
    现在的情况，则是纯粹的强大。是身而为人的强大。
    “现在让我回去我都不想回去了啊.”
    她摇了摇头。甚至她觉得，这日神之矛也和她产生一丝疏离感。因为就个人状态来说，她可以很明确地意识到，如果自己一直握着日神之矛不放，恐怕身体在几年之后就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
    【你的血压在升高哦。】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发现这日神之矛，正在把我往封神榜上拽。”
    【哈？什么意思？】
    “我发现，如果用阴神阳神来定义，我之前的状态和活人显然是不一样的——倒是和封神榜上那些被束缚的神明有些类似。我在想，如果我一直使用日神之矛的话，会不会过几年就没法离开这柄神器了。”
    【竟然会有这样的情况吗.还真是头一次。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我能解决这边的事——而且如果不握着它，我要怎么才能和傅前辈交手呢。”
    达到这个境界，她能看到的东西比之前要多了那么一点——比如她能察觉到，有什么人力量一直在往这边看着。就从隆隆刚才指路的方向来。
    “走吧。”她向后看了一眼，按着云开始往前平移。离地的距离不高，消耗也并不很大，这么做只是为了消除声音。
    背着挎包的隆隆走在前面。不知怎的，法厄同觉得那挎包非常合身。很难想象人类之外还有什么动物适合背着包的。
    仔细看来，可能是因为熊猫也有手掌，所以熊猫使用包裹的行动逻辑和人一样，所以看起来也没什么违和感。
    “还有多远？”她问前面的隆隆。
    “很近了，就在前面，马上就能看到路口。”
    “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是灵兽是吧？作为象征着仁的祥瑞，你对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吗？”
    作为象征着仁的祥瑞，隆隆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仁”。毕竟这行为，实际上是背刺了傅远山。
    “有一点您猜得很对哦。就是，灵兽和人不一样。人是万物之灵长。而作为灵兽，我的灵性和我的象征是相辅相成的。”

 第956章 半神之体

    第956章 半神之体
    隆隆接着说道：“换而言之，我的作为也都是仁的。至于为什么我现在也可以这么做，嗯”他想了想，“其实很多时候，我的行为都基于一种预感。我能够感觉到，这样才是最仁的。”
    “所以你认为的‘仁’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隆隆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本能了，我很难告诉你具体的定义。但我个人的理解是：所谓仁，就是好的。好的就是仁。”
    “所以这是好的？”
    “我不觉得这是坏事哦。”隆隆强调道，“这可一点都不坏。我能感觉到，事情正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法厄同诧异道，“那你可比阿波罗尼娅有用多了啊！她可不会让什么事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我听到了哦。】
    “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是专业人士，我不会只说好话，满意了吧？但是我能做的事可比他多多了。】
    “啧啧啧，和熊猫先生比斗法，就算斗赢了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你你.我生气了哦。我是认真的，作为专业人士，我有自己明确的判断。他的本能确实和熊的鼻子一样灵敏，但他很难察觉到事情根本的因果，只能沿着“好”的路径一直走下去。而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能正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也就没那么强大了吧。”
    【哈！那你干嘛不买个杯筊来扔呢！反正除了错就是对嘛。】
    “诶呀呀，伱生气了？我觉得你还是挺厉害的——比如你还可以陪人聊天哦。”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分神出来和我聊天，是想看看傅前辈会不会突然杀出来是吧？我的观察是——似乎没有。他没有杀出来的意思。】
    “你能看到什么？”
    【他似乎在打坐。他坐在洞里一动不动。嗯，从你这里出发看到的东西就是这样。你仔细看也能看到吧？毕竟我本人不在这里，我是借助你的感官在观察。】
    “我也注意到了.嗯.”傅远山一动不动，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起手。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洞门口。乌泱泱白茫茫一大片的锦衣卫就站在洞口，法厄同站在最前面。
    傅远山的影子就在里头。能看出他背对着洞口，正在原地打坐。
    “.”法厄同站在洞外，把法剑暂且按下，用手扣了扣洞壁：
    “傅前辈，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洞里的傅远山没有一点反应。小小的山洞一眼就能望到头，这里不是什么天然的洞穴，只是一处石窟而已。里面想跑也是没地方跑的。
    “傅前辈？”法厄同又问了一声，里头的傅远山还是没有动静。
    这就让他有些难办了。虽然现在是在比斗，但傅远山如果不应战的话，这时候突然动手是不太礼貌的。
    忽得，傅远山伸出手来，捻了个石头飞射向法厄同的额头。她微微偏开脑袋，小石头砸到后方，传来“当啷”一声，正砸中了某个锦衣卫的头盔。
    “诶呦！”文鸳捂着额头蹲了下来，“这劲怎么那么大！”
    法厄同没空管外头。因为傅远山扔个石头出来的意思是——他先开战了，你们随意，不用管繁文缛节。
    他对于外面的事情也都知晓，并不是在无准备的状态。
    “那就得罪了。”法厄同心领神会，重新把法剑拔了出来，“各位，列阵！”
    后头的锦衣卫沉声答应，开始在门外摆开互相掩护的阵型。此时的阵法还没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只是单纯的战阵而已，上次拿来追踪傅远山的战阵就是这样。
    借助云头，他们上下左右之间都错开了距离——这感觉倒是有些像锦衣卫围屋子抄家的架势。虽然这活一般不是锦衣卫中的练气士来做的，但有不少人确实干过这活儿。
    就算没看过，不少人也在许多文艺作品里面看过这种场景。
    “好熟悉啊。”端着法剑站在阵型里面，文鸳嘟囔着，“好像在许多漫画和小说里面都见过这种场景。”
    “是吗？”后头有人问，“那后面一般会发生什么？”
    “后面？锦衣卫出场一般都是反派啦。所以立马就会有个大佬，从屋子里面忽得一下冲出来，把我们全部打翻。”
    话音未落，毫无预兆地，一道罡风——准确地说，是激波。一道骇人的激波从洞里面冲击出来，洞口的法厄同赶忙躲开，被直接吹飞到了一旁，而正面对洞口的锦衣卫被全部冲得飞了起来。因为脚不沾地，他们所有像天女散花一样被冲散，文鸳直接挂到了树上。
    巨大的暴风之声在山中回荡，就像有台超音速风洞突然爆炸了一样。
    “啊对，就像这样”他把头盔扶正，旁边还有不少人和他一起挂着树呢，“一般下一个场景就是这样被打飞。”
    “人呢？！”前头的法厄同猛然问道。
    “人？”文鸳忽然反应了过来，“刚才冲出来的不是招式，是人吗！”
    【他他飞出去了！他从0到数十倍音速，竟然只花了一个呼吸的工夫。】
    “你看见了？”法厄同问了唯一观察到刚才场景的人——其他人全飞了，也只有阿波罗尼娅能看到，“他刚才用了什么招式？”
    【好像.好像没有用招式。我能看到，他就是在地上蹬了一下。啊，你看，他还有脚印在地上呢。】
    法厄同赶忙往里看——地上，有一摊炽红的，被烧灼的脚印似的痕迹，那是傅远山起步时脚踩的地方。
    “？？？”法厄同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这是半神级的强度吗？这是天人吗？他全部的实力竟然有这么强？”
    “啊啊啊啊——————”门外忽然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因为好像本来就不是人在叫。
    随着惨叫，一阵狂风飞掠而过，刚刚站起来锦衣卫又被暴风吹得只能勉强站立。掠过的狂风似乎还卷走了一个硕大的东西，大概有300斤。
    【啊啊！隆隆被抓走了！隆隆被提着后脖颈抓走了，就像抓小鸡似的。刚才是他在惨叫完了，让事情变好的祥瑞没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啊啊！他又回来了！他冲着你来了！】

 第957章 气流

    第957章 气流
    【你快找个东西挡一下.啊！已经来不及了！】
    阿波罗尼娅的提醒的声音还没收，一道白色的罡风就在法厄同的眼角的余光中出现——是从视觉死角杀过来的。
    匆忙之间，法厄同下意识地长矛横握来抵挡。就在周围的人还没看清楚她为什么要对着空气来招架的时候，一道罡风就从所有人面前飞掠而过，音爆声最后才袭来。
    这次比刚才更快。刚才找地方站稳的，现在再次被掀翻了。刚才挂在树上的，这次直接被吹飞了起来。
    【31倍音速？？？】阿波罗尼娅难以置信地读出了数据，【这已经远超过第一宇宙速度了啊！就算他必须用空气来推进，现在拉个抛物线出来，说不定真的能入轨了他以前，真的有这么快吗？】
    “东西，果然在你身上。”傅远山一手抓着日神之矛，在31倍音速罡风的包裹之中和法厄同对峙着。
    他直视着法厄同，眼神中逸散着从未有过的冷漠。他似乎生气了。
    气流从前方就被分开。在这暴风之中，反而平静地像是在地面上似的。法厄同不用什么力气就可以回话：
    “前辈，你怎么发现的？”
    “我抓走了那个小胖子，发现手感不对劲。我也没问他，只是转念一想就猜到，那东西多半是让他给你了。结果把你抓起来，果然对了，对在你身上。”
    “所以.前辈的意思是？”
    “东西还我。”傅远山强调道，“你知道的，那个锦囊。现在就还我。”
    “那就打完再说吧。”说着，法厄同反手一绞，顺势把傅远山推开。
    脱离了罡风之内，法厄同用肉身直面稠密空气的魔法，背后的圆光灼烧成炽热的红圈。但最终，她还是停下了。
    横握着日神之矛，背后点燃了圆光，她站立半空中和傅远山对峙着。
    “有点意思。”傅远山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只是商洛的跟班。没想到竟然有一手。”
    “我倒是也很奇怪，原来傅前辈之前一直在藏着？以前可没见伱这么强这边刚刚收到了数据，刚才飞出了31倍的音速。这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修仙之人，总得藏着一手。”
    说着，他把手伸向背后——从背后掏出一把永庆36年式后装步枪。这是工业时代萌芽时的设计，距离现在有将近200年前的历史。其使用的子弹甚至不是金属定装弹，而是纸壳。枪口的卡槽里插着一把远超标准尺寸的刺刀，整把枪的长度超过了两米。
    历史的厚重感从枪上逸散出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傅远山对这把枪的掌控力。巨大的步枪握在他手上，平衡得就像天王造像，丝毫没有累赘感。
    这是商洛都没有见过的，“动真格”的傅远山。因为就算是商洛，也没见过他掏枪上刺刀的样子。
    “得罪了。”
    话音未落，枪弹后发先至。没有爆炸也没有火焰，只是悄无声息的一发子弹，但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当一声轰鸣，法厄同用日神之矛挡下了那发子弹。被弹飞的子弹飞向了一旁的山体，擦着山尖飞了出去。子弹所过之处拉出了一道红热的沟槽，泥土和石块都被高温所融化，山体的轮廓被硬生生扣下来一个洞。
    傅远山没有说话，而是接连开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流星向四面八方弹射开去，周围的山顶、山体，乃至山涧，全都被质量极小，但速度极快的枪弹命中。连特制的子弹自身都难以承受这种冲击，在命中后因为纯粹的高温而引发了爆炸。没有火药味，空气中只有被炸飞出来的泥土的气味，夹杂着木石被引燃后的热浪。
    一枪接着一枪。傅远山的速度逐步靠近，直至靠近到了法厄同面前几步的位置。
    举枪对准法厄同的额头，他略微迟疑了一会，然后扣下了扳机——实际上枪弹的发射完全是法术，枪只是他的法器。这并不奇怪，道士出身的修士觉得剑更趁手，但军人出身的他觉得枪才是更适合自己的武器。
    近在咫尺，枪弹被暴风推出枪膛。这是纯粹的物理破坏。在这个距离上，法厄同才能观察到因为周遭因为子弹高速旋转而被扭曲的空气。
    她也能观察到，仅仅在空气中旋转，前进，子弹就已经在摩擦自身，使其变成了红热的火球。可怕的力量经由枪管发射出来，以纯粹动力的形式来展现其破坏力。而这一发，只冲着法厄同的额头而来——
    呲——
    这一次，她没有格挡，而是伸手直接抓住了子弹。被遏制的冲力以冲击波形式炸裂开来，在山中炸出了风暴。红热的子弹在她的两指之间高速旋转，起先是牙科钻一般的尖锐声响，但这声响很快因为子弹自身的解体而消失。子弹变成了一团翻滚的红色金属流，被攥在法厄同的手里像个普通的弹珠一样旋转。
    “？”傅远山静静地看着那发子弹归于平静。
    一切都安静下来后，那子弹已经变成了玻璃弹珠似的光滑球体，那是融化之后又重新冷却形成的弹丸。
    “有意思，你不怕烫？”
    “劳您挂心。”法厄同松开了手，那光滑的弹丸被她随手扔在地上，“作为承嗣太阳神力量的半神，我并不怕烫。”
    说着，她直接伸出右手，两手夹住了枪口的准星，拇指直接堵住了枪口。
    傅远山试着把枪抽出来，纹丝不动。
    “您还要继续开枪吗？”
    没有一刻迟疑，傅远山直接扣下了扳机——力量直接在枪管之内爆炸。借着爆炸之力，傅远山向后拉开了距离，随后在音爆中直入云头。
    【喂喂喂？听得到吗？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刚接入进来。】
    “他好像走了？又好像没有！他没走！”
    法厄同本能得往旁侧闪躲，躲开了从天而降的一发重击——
    【是标枪！或者说是梭镖！是钨合金的标枪！有手杖那么长！】

 第958章 铁雨

    第958章 铁雨
    “普通的标枪？我记得刚才发射的似乎是特制的枪弹？我能感觉到那些枪弹似乎会被冲击力而激发爆炸。没有火药，完全是金属在爆炸。”
    【没错，我确定了！就是普通的标枪，是钨枪！。但是.但是有好几百发！好几百发钨枪从你头顶来了！】
    话音未落，合金之雨从而天降。没有特效，没有爆炸。第一发钨合金的标枪落地之后并没有产生额外的破坏，只在地上砸出一个3米深的土坑。
    朴实无华的物理攻击，但是超级加速，超级加倍。这速度和力度都远超刚才的弹丸，因为小小的弹丸能够承载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那爆炸，在这超凡领域的战斗中起不了什么作用，高温更是会被法厄同直接挡开。
    所以这次投下的，是满天的合金之雨。
    战斗的意识告诉她，这根本躲不开，也跑不掉。因为铺天盖地的钨枪封锁住了她行动的通路，而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也仅有眨眼的工夫——
    她没有犹豫，挥动用日神之矛的枪尖在周围画了一个日冕般的完美圆圈。光芒以她为圆心点亮，就像天地间的第二轮太阳一般。
    高温的热浪点燃了正下方的山林，然而钨合金远比草木更耐热，根本就不会在太阳的高温前却步。
    随着第一发钨枪直接命中了“太阳”，合金之雨的大半都直扑向了光团的正中心。钨合金也并未能穿透太阳的光芒。
    随着一声声轰鸣，钨枪在太阳表面砸成了铁饼，但把最大限度的冲击力砸了下来。
    钨枪砸中得越多，太阳的光芒就愈发炽盛，直到法厄同的人影完全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着！”随着一声爆喝，傅远山在满天的钨枪之中落下，手上握着刚才那把爆裂开的步枪的刺刀，直刺入太阳的光芒之中。
    太阳碎裂了开来。星星点点的光斑如同萤火般消散，随之一起消散的还有太阳本身的光芒。
    光芒落下后，傅远山的刺刀直接顶到了法厄同的脸上，在法厄同的脸上留下了细微的痕迹。他留手了——但只有一半的原因是留手。因为日神之矛已经刺穿了他胸前的军大衣，枪尖离刺穿皮肤也只差毫厘的距离。
    “呼。”两人都舒了口气，也几乎是同时收手。
    【啊这.这.我完全没看过来，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们.这怎么算？”法厄同问，“我们算打平了吗？”
    “算是吧，算是打平了。”
    “那我们这就”法厄同正要收拾摊子走人，傅远山却摇了摇头。
    “我们打平了，但是——你赢了。”
    “？？？”法厄同诧异道，“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是，差一点点就要互相干掉对方了吗？”
    刚才的战斗也把法厄同压榨到了极限。日神之矛上现在还点亮着光晕，她心中的战斗还依旧没有结束。但她知道，自己恐怕打不下去了。
    说是差点点就干掉彼此，但对面的傅远山似乎还留有余力。
    “是吗？”傅远山笑道，“那么，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天人远比你之前想象的更强。第二。你，也比你自己想象中的更强。”
    “哈？为什么？”法厄同疑惑地问。
    “把那个锦囊给我。”傅远山伸出了手。
    现在打也打完了，法厄同就把那锦囊拿出来了。
    然而傅远山却没有把锦囊收起来，而是把锦囊往地上一扔——轰隆一声巨响，如同陨星坠地，那锦囊砸出的冲击波把周围山林的火都给灭了。
    “等下，那个是.那个不是法宝？！！！”
    话音未落，法厄同枪尖的光芒忽然间爆裂开来，就像有什么被压抑着的力量忽然泄洪而出了。力量一下子就回来了，法厄同觉得自己还能接着打。
    “那个是我的配重。”傅远山摇头道，“所以一开始我让你还给我。你死活不还，所以我就想着那就这么打呗，反正是伱自己选的。”
    “原来你在这埋伏了我们一手吗？”
    “你以为我和你们似的喜欢演话剧是吧?!好家伙，让滟秋来演话剧，真是服了你们——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埋伏你们。我是想着要认真一点，所以真的要把这配重给那小胖子保管，。那小胖子也是筑基期的灵兽，搁在它那里至少不会出事。这玩意可不是谁都能背着的。我之前抓他的时候一抓就知道手感不对，所以把他扔半路就回来抓你了。因为除了你，旁人一拿恐怕就要被压到地皮里去，也只能在你手上。”
    “可是傅前辈，你一天到晚背着这玩意儿做什么？”
    “所以我和你说——天人远比你想的更强。我平时在京城里生活，走路难免磕磕绊绊。如果我一直用天人之体在凡人的世界内游荡，那我举手投足间搞不好就会让周围房倒屋塌，搞出巨大的动静来。所以，我平时都是背着这个配重生活的。”
    “我还真的以为是法宝诶！”
    “开玩笑，法宝能给那小胖子拿着？”傅远山摸着额头，“怎么想也不能给他啊。你和商洛是有多财迷，抱着个沙袋当个宝不过这沙袋确实是很贵重就是。”
    “对啊，我竟然完全没有感觉？！那到底是什么？”这“沙袋”不只是重量那么简单，而是全方位的压制住了她的力量，又没有让她感觉到疲劳。如果用沙袋来比喻，那么这个沙袋可以说是非常平衡。
    “啊。这个.”傅远山想了想，“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在可以说的限度来说的话——那是‘偷来的质量’。所以我再三交代绝对不能打开。你们也守信用，没有打开。”
    “如果我之前打开了，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哦~~”傅远山盯着她，“我不是危言耸听。今后别人让你别开的锦囊，你最好真的别开。”
    “嗯嗯嗯嗯。”法厄同连连点头。
    “然后.”傅远山看了一眼地上，“既然商洛那么喜欢那个沙袋，就送给你们吧。”
    “啊？”法厄同愣了一下，她不好说这太贵重，还是太没用毕竟那这玩意儿再贵重，它也就是个沙袋。
    “我可不是无的放矢。我之前说过，天人可能比你想的更强，这包括商洛在内。他的修行开始之后，真正的力量恐怕也会渐渐醒过来吧.他还要继续上学，所以，你把这沙袋带给他，这样他就能和我一样日常正常生活了。”
    “啊这！”法厄同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这就是很贵重的礼物了啊！给了我们，那傅前辈你怎么办？”
    “没事，这沙袋还有挺多的。‘被偷走的质量’不止这一份。你们带回去用就好，如果到了金丹期记得再来找我。我这值钱的法宝没有，大沙袋和大大沙袋还是管够的。总之，回去告诉大家吧，是你们赢了。我得把周围收拾一下才能回去，这里的山林被打得不像样，不收拾的话，上头有老头子要找我们麻烦了。陪玩孩子之后还得打扫卫生，这就是中年人呐.没办法。”

 第959章 干活

    第959章 干活
    “孩子们，我要走了。”
    回到那山洞口打了个招呼，傅远山就去忙了——刚才打到地里和钨枪要回收，周围的山火虽然被“配重”一下子镇压了大半但他还是要检查起火点。
    以及，刚才打得有点上头，打出去不少威力相当大的弹丸。虽然那些弹丸只有受到强烈冲击的时候才会爆炸，但他也得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未爆弹。
    中年人是这样的。上有老下有小。上面要对老头子负责，下面还要教导、训练那些小鬼。哪怕是现在的小鬼一个个人高马大，抡起拳头和沙包一样，他也得硬生生吃下去。然后夸一句“打得好，但是下次应该往脑门上打”。
    不过这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傅远山还挺享受这种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的感觉。这是鲜活的，可以让他感受到生命。对天人来说，这也尤其重要。一旦他在心态上也老去，那他离天人五衰也不远了。
    现在的工作，至少让他很有成就感。平时可以守护秦淮河每一只烤鸭，关键时候还可以对后生们起到指引的作用——
    就是后背实在是有些疼。他和法厄同只是过了几招就打完了，两边都是点到为止。倒是那太液池里的龙王，下手起来没轻没重，他到现在还疼着呢，那锅竹米粥喝下去了也只是缓解了一下。
    匆忙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他就继续去忙着了。
    “谁在说话？”文鸳从浮土里抬起头，他刚才被吹飞了，现在才刚刚爬起来。
    “好像是傅将军？”旁边也有其他锦衣卫纷纷从浮土里抬头起来。
    强者的战斗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强了。两人交手的时间其实也就只有须臾片刻，他们刚才被吹飞的这些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傅远山的身影忽然又回来了，“我说，你们现在都练气期了是吧？”
    “啊，是啊。练气后期呢，正等着筑基。”文鸳扶着帽子点头。
    “怪不得没事。我还担心会不会有几个被冲到山崖下面摔着——那既然没事，都爬起来！都给我动起来！把场地收拾下！动起来动起来！”
    傅远山忽然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一个人干活了。突然多多出来200个生力军，他们都可以参与到自己的工作中来。因为原先不是练气士的，现在进入到练气期了。而原先是练气后期的，现在已经逼近了筑基期的水准。
    就比如面前这个面生的小子，感概离他最近，被31倍音速罡风正面冲击了两次。然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拍拍身上土还能继续站起来。
    这要是换成凡人，刚才两下够死200回了。
    他现在既然没事，那就可以起来干活了。
    “要干嘛？”文鸳问道。
    “先看看那边有没有起火点，不要引起山火了。然后追着灵气——有两发还是三发雷铳弹被打飞出去了，好像没有爆炸。你们追着轨迹去看看，要是没有爆炸就立刻捡回来。快去！尽快！这山里有不少珍禽异兽。要是让哪只猴子捡走了，事情就大了。”
    “哦！明白了！”他从土里钻出来就开始运气，周围其他的锦衣卫也陆续从被冲散的状态下集结起来。
    说话间，法厄同也回来了，她手上还拿着傅远山之前丢地上的锦囊。
    “傅前辈，那我.”
    “你先回去就行。其他人就留在这。天庭给了他们法器，他们也该干活了。打杂也是活。这活不到练气期还干不了呢。”
    “但是我要回去的话，我就得把来时的载具给带走了。”
    “没事，我回头用别的方法送他们回去。”他注意到了法厄同手上的锦囊，“你现在是不是处在筑基期的状态？是会一直保持吗？”
    “不会。”法厄同摇头道，“只有手不离这杆枪的时候，才能保持住。”
    “那么你在把这玩意儿交给商洛之前，枪不要离手。不要让练气期的人碰到他。”
    “额”法厄同赶忙问道，“我想问问后果，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意外，正好可以处置一下。”
    “刚才丢下去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火都压灭了？那不完全是冲击波砸的。这玩意儿有从整体上镇压法力的效果，真正意义上配重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诏狱里头，有些凡人是佩戴着用他来制作的刑具的。”
    “？？？”
    “所以千万不要乱放。我手上这份的‘密度’尤其高，镇压的效果也很强。对我而言，大体上就类似于官服。官服虽然累赘，但官服本身就不是为了行动方便才设计的，他设计出来的很大一部分作用就是为了限制行动，让人举止得当。我也只有在佩戴这‘配重’的时候，才能保持常人一样的生活节奏。要不然踢个球就把球踢爆炸，那也太没劲了。”
    “啊！明白了，明白了。”法厄同点头道，“那我不会乱碰的。”
    “还有，你回去的时候把公主也带回去。还有那个.那个小胖子。他被我丢到道观里面去了。你去接公主的时候，把他一起接回去吧。另外为了不发生什么变故，伱一定一定，要尽快把这玩意儿交到商洛的手上。”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这锦囊带给你了。”
    天色已经黑了。法厄同是在晚饭时间回来的。
    她谢绝了朱灵请她吃晚饭的邀约，先给商洛把宝贝带了回来。
    “哦哦？哦！！”商洛听整件事的时候，他的表情从-50一直到+50之间滑动。在完全听明白这玩意儿的效果后，他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这可是好宝贝啊！我还要上学呢。我在想，如果我真的练了一身功法，到时候把书撕烂了怎么办。快给我看看。”
    他从法厄同手上接过了那个锦囊。
    【啊】阿波罗尼娅喊了一声，【果不其然。】
    “你也有感觉了吗？”
    【感觉一下子思维变清晰了。大概是因为没有胡思乱想的缘故。】
    “我感觉变困了啊”

 第960章 晚餐

    第960章 晚餐
    “嗯？”法厄同问道，“那是不是有些问题？”
    “问题？这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在困的时候睡觉了。原来我根本就不会困的，就算之前锤了200下，我也只是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疲劳而已。啊佩戴上去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进入到了待机状态，太养生了！我感觉佩戴着它，我可以好好保养自己了。”
    【啊~~】阿波罗尼娅也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好久没这么困了。我们睡吧。】
    “那晚安。”商洛站了起来，“我好困啊.感觉今天的困意和疲劳一下子就来了。之前没有困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休息，总感觉就算睡觉也不会恢复。现在待机状态，不完全开机，啊，这感觉，应该睡一觉就能完全恢复了。这礼物真是美妙啊！为什么没人早拿给我。”
    “你不吃了晚饭再睡？”
    “啊这.趁着我还困，还是赶紧睡吧。晚安。”他扶着墙，一边困倦着，一边喜悦地去房间睡觉了——这久违的真实的生理上的困意，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鲜活。他也立马就明白了傅远山佩戴这枚“配重”的原因。
    傅远山的福缘道需要他保持和大家的接触。而这枚配重，则可以让他在接触大家时不至于伤到其他人。
    怀着对傅前辈的感激，还有对法厄同的感谢，他倒头就睡了。
    【呼~~】阿波罗尼娅睡得比她还快。
    “啧。”法厄同望着空空的沙发，“怎么有种被晾在一边，他先自己睡觉了的感觉莫名其妙的。”
    “唉。”御苑里头，朱灵望着栏杆对面的隆隆叹气，“商洛放我鸽子也就算了，怎么她也不愿意和我吃饭。”
    “大概是你吃饭不够养生吧。”隆隆啃着熟悉的竹杆，一边嚼着一边回答。
    虽然刚才吃了些灵物，但熊猫每天要摄入100斤的食物，排80斤的便。虽然营养完全够了，但他嘴上停不下来，总是想找点东西吃。
    “你说什么？”
    “我说，公主啊，你们老朱家的餐食是不是不太养生啊。全都是烤肉和烧肉。不来点竹笋吗？很好吃的。”他伸手挑了个好的递过去，“尝尝味道？”
    朱灵将信将疑地拿过笋。她也没打算全吃，只是把笋尖撇下来，剥开笋皮小小地吃了一口。
    “yue——是苦的！”
    “对啊，是苦的。”隆隆歪着头，“竹子可不就是苦的嘛。但是吃着有养生的感觉，你没觉得吗？”
    “我还是吃肉吧。”吃进嘴里东西她没浪费，还是把苦的竹笋咽下去了。没吃的部分，反正是用手撇下来的，她又递还给了隆隆。
    “唉。”传教失败的隆隆有些失望，“要是你也吃竹笋该多好啊。有你的口味来参照以下，肯定能改良一下这里竹子的品种。”
    “怎么，这里的竹子不好吃？”
    “这里再好哪有老家好啊。老家的竹子才是真的好吃，一棵山上东南西北十几种，想吃哪个吃哪个。每个都很新鲜，每一根都有新的惊喜。”
    “不想在动物园住着那你回去啊！”
    “啊？”隆隆赶忙放下竹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别把我赶走，求伱了，饲养员阁下。”
    “不是家里的竹子好吃吗？”
    “家里没人帮我劈竹子啊！每一根竹子都要自己劈，太麻烦了。而且家里没有观众，好无聊啊.我还是喜欢有观众的地方。我吃个笋他们就傻笑，能坐在那看一天，太好玩了。我也能坐在那看他们看一天。”
    “那就好好吃你的竹子。这里毕竟不是你老家，气候不一样，长的竹子也不一样。”
    “那我就嗯？好像你那边来电话了？”
    “是吗？”朱灵看了一眼，“要是商洛的话，我就原谅啊，啧。”
    “不是他吗？”隆隆嗑着竹子问。
    “是滟秋。她要请我吃饭.倒是也好，她是我第三喜欢的人了。除了我哥哥和嫂子。嗯，长辈另算。”
    “等下，商洛不是人吗？”
    “啊？”朱灵想了想，“哦对了，商洛不只是祥瑞，也是人哦。那滟秋往后稍微排一下吧，排在商洛后面一点。那我去吃饭了，你要添竹子就自己添，钥匙搁在这了。”
    金陵饭店，二层餐厅“松苑”。这里是金陵饭店的正餐厅，换而言之就是金陵饭店的“饭店”。一楼是对外营业的大堂餐食，也对外营业。二楼的松苑一般只开放给住客使用。
    朱灵戴着墨镜，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走到了包厢里头。滟秋早就坐在里面了，正拿着菜单点菜：
    “这里，猪肉的这一排，全都上。都要半份。”
    “啊？可是滟秋小姐，这点的是不是有点多？就算是半份也”
    “没事，我请的客人能吃下诶？来啦。”她站了起来，给朱灵行了个开场的礼。
    “啊”朱灵没精打采地走到她旁边，拉开凳子坐下，“幸好你今晚请我吃饭，要不然我可是要很失落呢”
    “你怎么啦？”
    “我被人放鸽子了有人说要和我一起吃火锅，请了两次都不来，因为每次都有其他的事情。”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我也认识？”
    “还能是谁啊，这还用说嘛？”旁边有服务员在，朱灵知道不好随便提名字。
    “啊这.那这些可有些”她有些后悔了，因为她今晚请的不只一个客人。
    但请都请了，她也不好也和商洛一样放鸽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点菜。
    她先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个.西西里产的葡萄酒，有没有东地中海的，比如希腊地区的？有吗？行，就那个。”
    “你还请了别的客人吗？”朱灵有些意外。
    “啊是.是你也认识的。啧，有些难办呢”
    过了不到五分钟，法厄同走了进来。
    滟秋当然是毫不意外，但是她一进来就和朱灵对上了眼。
    “阿哈。”朱灵捂着额头，“她也放你鸽子了是吧？要不然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吃饭？”
    “我好饿，我想多吃点。”
    “放心，今晚就吃个够，我把当季的菜单每样都点了半份。觉得好吃就再加，多吃些。我的广告费刚刚发下来啦，大家多吃些，不用客气。”

 第961章 天人之体

    第961章 天人之体
    酒过三巡，桌上的各种肉也吃了一半。
    “砰。”法厄同落杯的声音比刚才更重了些。酒杯就搁在她面前，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旁边的滟秋和朱灵都愣神地看着她。
    “喂，她是不是喝醉啦？”朱灵闻了闻自己的杯子，“不对啊，这是能喝醉的吗？”
    “哪有酒，未成年人根本就买不到酒的好不好，这是葡萄汁兑的风味酒精饮料。”滟秋压着声音说道，“这酒精度和酒酿一样啊我们家过年给小孩喝的米酒都比这度数高。”
    “那我不也跟着喝醉是不是不太礼貌？”朱灵在面对朋友的时候展现出了面对祥瑞时没有的高情商。
    “所以她怎么啦？出去小半天就变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全程都在山上逗猴子玩呢，然后就听见远方‘轰！啪！轰！啪！’得，和封神大战一样。天上打得到处都是火球和光线。然后有一天白色的罡风突然升空，紧接着一大坨黑压压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从天上掉下来，地上有个小太阳跟着一起点亮——然后就打完了。”
    “是商洛去打的吗？”滟秋问。虽然她本人没有参与战斗过程，只是配合商洛演了一出话剧。
    话剧结束之后，参战的各方直接腾云而去，她就开始在行动组的飞信群里围观全过程。
    “没有呢商洛在家坐着根本就没动，听说他就坐在个电话亭里头打电话。都是旁人去忙活。临走的时候还丢了200个锦衣卫在那里扫地。”
    “嗯”滟秋想了想，“那既然是她打的，那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黯然销魂掌了？”
    “没听说过有这种法术啊.等下，我打电话问问傅将军好了。”
    “不用打了。”法厄同抬起了手，“不是因为比斗的事，是因为我自己”
    她捻起了自己的一绺头发。
    黑色头发的末梢，是太阳一般的金色。这金色完全不同于蛮族的金发，而是一种饱和度相当高，甚至看起来像是在自然发光的，太阳的金色。
    “我还在适应从半神之体跌落回来的过程是一些荷尔蒙在作祟，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她捂着自己的左眼。指缝之中，有隐约有太阳的光芒在逸散出来。
    “等最后这么一点消退下去，我大概就能恢复正常了.本来想让商洛陪着我的。但是他好像很困。还好有你们在这里。”
    “哇我见过的。”朱灵点头道，“有时候见到我老爹喝醉酒之后，第二天早晨就这样。后来他去闭关了，我们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他也是这样哦，一直捂着额头。”
    “不要把我说的和宿醉一样啊”法厄同打起力气辩解了一句，然后又消沉了下去，“好像不太对劲.左眼为什么消褪不下去。”
    “哈？”俩人围了上来，“什么情况？”
    “我的左眼，一直保持着半神的状态，消退不回来了闭上眼睛还好。但只要一睁开眼，神的视野就会冲击我的大脑，会看到许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本来浑身都是神躯的时候倒是无所谓，现在只有眼睛是神躯，脑子好像处理不过来。”
    “啊啊！”朱灵忽然想了起来，“等下，我那里有个好东西给你。我先问下，你戴眼镜吗?有度数吗？”
    “没有。”
    “好的，我让人给你拿个平光的。等下啊。”
    过了不到十分钟，外头走廊上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门口的服务生一脸惊悚的开门，隆隆背着个包出现在门口。走到朱灵身旁，他丢下一副眼镜就又出去了。
    “这是?”法厄同看着那眼镜——眼睛的左眼被一块纱布遮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普通的弱视矫正眼镜！”
    “.”
    “咳虽然很普通，但是说不定会有用呢。我小时候有点弱视，好像是屈光度的问题。医生建议我每天遮盖六小时。班上的同学说这样非常帅，就像有神秘的力量被压抑在了左眼里头一样！感觉就像仙灵国的魔法公主一样。”
    “换别人这样做只会被当做独眼龙吧。”滟秋摇了摇头，“美少女就是不一样啊。而且你不本来就是公主吗？”
    “我上学时候用的是学名啦，就是朱灵，没人知道我是谁。至于我的谱名，我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了——总之，我那个魔法公主是假的，她这个是真的。我让人带了副化妆用的平光眼镜，然后像我小时候一样包了块纱布。开来，法厄同你看怎么样？”
    法厄同将信将疑地戴上了眼镜。普通的矫正眼镜，把把普通的纱布遮在了她的左眼上，屏蔽了外界的视觉信息。
    纱布把整个左眼严严实实地遮挡在里面。刺激消失后，来自超凡视野的不适感也随之消失了。
    “.”她迟疑了片刻，“效果真是，出人意料地好。竟然一点感觉都没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也经历过这种事。”
    她看了一眼朱灵。这家伙和她哥哥一样，虽然看着不太着调，有时候甚至不太像个“人”，对奇怪的事情有莫名其妙地执着，但是在关键时候总是意外地靠谱。
    “我只有在过家家的时候扮演过这种‘魔法公主’啦。怎么样，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感觉，一切正常。”她举拳在眼前观察了一下，“只用一只眼有些别扭，可能会给生活带来一些不便。不过.这好像也可以让我更加靠近真实。或许假以时日，我不需要再借助日神之矛也能登上天人之阶也说不定。”
    “诶？”滟秋从另一边围了上来，“我说，你这是道机啊！是道机！”
    “是吗？这是道机？这不是创伤吗？”
    “嗯”滟秋想了想，“从伱们那边来理解的话，道机的本质就是成道的机遇，类型多种多样，说是奇迹也你这种道机的本质就像是‘圣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上帝在你面前砌了堵墙，开个窗才能看见外面的风景。你现在可是在脑袋上开了个大天窗啦！对了，奇迹用拉丁文怎么说？”

 第962章 头像

    第962章 头像
    “miraculum.”法厄同捂住了额头，“但是你这么说我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谁会想在脑袋上开天窗啊.”
    “但是？我看你好像没那么遗憾嘛。”
    “你还真是懂我啊总之只要能追赶上他的话，确实没问题吧。”她握住了右手的五指，感受着力量留下的痕迹，“我可不习惯当弱者。”
    “？？？”滟秋愣了一下，“原来驱动你的是好胜心？我还以为今天是女孩子的茶话会，怎么你们一个驯兽师，一个角斗士这感觉像是在开剧本围读会。”
    “嗯”旁边的朱灵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虽然朱灵没有明说，但她很明白一点——以普遍理性而论，商洛确实是可以很吸引女孩子的。不过她并不是会只看脸的体态就被商洛吸引，商洛在他这更大的标签是祥瑞。
    因为脸和体态再好，都不如男装的滟秋。她看滟秋就已经很满足了。但祥瑞——唯独祥瑞这个属性，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那你呢？”她问法厄同，“你实际上对商洛一点都”
    “也不是没有啦。就是.”法厄同捂着额头。升格为半神的状态又回退回来，让她留存了许多升格时留存的思维。短暂的升格，也使她能够抛开荷尔蒙的影响来思考问题。
    思量再三，她和滟秋答道：“之前想得很明白，现在又不太明白了。或许，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吧。总的来说，要是说对他完全没有什么‘看法’，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我和他之前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让我们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之外，别的都不太纯粹——我看，只有我彻底变强之后，直到我能够和他同场竞技的时候，我才能纯粹地看待自己的心态吧。达到天人之境之后，我就能抛开荷尔蒙的影响，从纯粹情感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了。”
    “原来你追求的是哲学和思想上的互相吸引啊？所以伱要努力变强然后和他决斗？”虽然很离谱，但滟秋确实得出了这个逻辑。
    “啊对，简单来说确实是这样。”
    “太可怕了！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商洛本人的爱好者吗？难道没有人只是单纯地想和他约会，然后和他一起喝杯可可吗？”
    “有这个必要吗？”朱灵歪着脑袋，“我看他吃就行了。看他吃饭太有趣了。”
    法厄同也答道：“没这个必要吧，我天天和他吃饭。”
    “啊”滟秋捂住了额头，“我以为今天可以在这里开‘商洛爱好者同好会’，没想到你们竟然都这样啊。”
    “明明滟秋小姐你才不太正常吧？”朱灵歪着脑袋，“他一个大活人就在你面前，你明明可以直接跟他说话，你为什么要把他当做偶像来追？”
    “因为这样更有趣嘛。如果真的追到了他倒是也好，但是只要在一起了，感情很容易就会变形吧。只要他一直在相片和影片里，我就能一直看到他的眼睛~~”
    “？？？”
    “所以，公主殿下。”滟秋请求道，“你见商洛的机会比较多是吧？能不能替我要张照片？”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亲手拍啊？你刚刚和他见过面啊！”
    “就要是从旁人手里转交才比较刺激嘛.我喜欢那种，不是特别为我展现出的视角。”
    “我拒绝。”朱灵摇头道，“如果你重新换上男装，然后和我合影的话，我才可以考虑一下。”
    “啊这.倒也不是不行等下，我问问。”她向法厄同问道，“法厄同小姐，你呢？”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问我。明明我和他住在一起，看到他的机会最多来着。”
    “因为你看到他的机会太多了啊！你拍出来的日常照片会非常有男友感。那那太刺激了！感觉不太好。拍他睡觉的样子怎么都不太好吧？是吧？”
    “首先我强调一下，他睡觉的样子是拍不到的。”法厄同回道，“因为他保持着天人之体，就算睡觉也能对外界保持最基本的感知。看到我拿着相机进他房间，他立刻就会醒来，然后你就会看到他和我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啊这.那就有些出戏了啊，实在是有点可惜”
    “诶？等下。”法厄同忽然想到，“现在，其实现在可以拍到了。他现在睡的应该很沉。傅前辈给了他一件‘配重’，现在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简单地睡觉了。”
    “啊！！！”滟秋合着双手，“太刺激了吧！虽然有点.虽然有点不太好，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拍一张他的照片？我想拿来做手机桌面。啊，不用偷偷拍，先和他说一声就行。我很尊重他的肖像权的。如果你能帮我拍到，我.”
    她伸手抓住法厄同的手，一直伸到法厄同的袖子，在她的手腕和手掌上用暗号比了个数。
    “哇！你这不是震旦的数字手语嘛？”
    “我毕竟和萨天师在戏剧行业工作了许多年了嘛，虽然自己没有谈过价，但我还是见过的。”
    “这个数你还挺有钱啊？”
    “广告费虽然到不了我手里，但我爸妈给的零花钱还挺大方的啦。”
    “她可比我有钱。”朱灵吃着菜回道，“我的钱是不能自己支配的。她不一样，只要开口的话，在一个不过分的限度内她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价格连法厄同都会心动。
    “好！”滟秋在袖子里的手立马和法厄同互相握住，表示契约成立，“谢谢！太感谢啦！”
    早晨，商洛正在刷牙。暂时压制住天人之体后，虽然睡得更沉了，但刷牙等步骤也要更加仔细些才行。
    正刷牙时，他忽然看见法厄同举着手机站在门口：
    “干嘛？大清早的。”
    “有人想要买的你人头。”
    “噗——”商洛一口泡沫喷出来，“什么玩意儿？”
    “有人想要买你的头像。你同意吗？”
    “谁要啊？”
    “滟秋。她想要你的头像来做手机桌面。”
    “那她干嘛不自己问我要？”
    “这是她喜欢你的方式。你答应了？看来你也很容易被她吸引嘛。那就继续刷牙，她想要比较有生活感，比较有男友感的.诶？你干嘛？！”
    “这个姿势，会更有男友感吧。”

 第963章

    第963章
    【啊~~~早上好，昨晚睡得好香啊。诶，你怎么有点脸红？】
    “啊？有吗？”商洛摸了摸自己的脸。
    【对啊。一觉醒来看到你脸好红啊尤其是左边脸特别红。你睡觉压到了吗？】
    “啊多半是吧。”
    【以前不会这样的啊.原来压制住了天人之体，连生理状态都恢复回来了呢。感觉血压和体温也比平时高一点哦，嘴角也在不停地上扬。你发烧了吗？】
    “没有没有，好得很。”
    【诶对了，这是哪啊，我都睡迷糊了。】
    四周有许多人，阿波罗尼娅有点懵。远方还有火车进站的风压，受电弓和接触网之间的噼啪火花，还有电机的高频啸叫。
    “地铁站。我要去学校。”
    【啊！还没刷牙呢！这就已经出门了吗？】
    “刷牙？我刷过牙了啊。”
    【我是说我.不看着你刷牙，总觉得有种没刷过牙的样子。啊好难受，你不能用漱口水漱漱口？要不然我心理上好别扭啊。】
    “你怎么那么麻烦等会等会，我赶车，还挺忙的。”
    【你上学什么时候要坐电车去了啊?】
    “今天是参观国子监，伱忘了？因为招生基本已经定了。所以今天学校不上课，大家都去各自的大学参观。我们这些被国子监招进去的，今天要去国子监。你上课不听的吗？你耳朵带来干什么用的？”
    【诶呀是你上课又不是我上课。再说课程我都有录音的，回头复习的时候会重放的啦——我作为没有学籍的旁听生，这样已经相当，相当，相当认真了好不好。】
    “唉，行吧。反正你后面也接着绑定。免费上国子监，你赚大了。”
    【切，我又不能参加科举，赚什么。再说国子监本来不就是学费全免吗？】
    “只有像我这样考进去的优贡生才是免学费的啦。荫监和捐监，都是要花钱的。如果把公费也算上的话，南洋额外优待进来的学生也是付了钱的，国姓付的钱。另外各国选来的留学生，也是各国交各国的学费，和国姓一样。区别在于，国姓交银子，能参加正规的科举，毕竟是国民。朝贡来的不算国民，所以参加不了我们的科举。”
    【呜呜呜~我作为外国人受到歧视了吗】
    “严格来说其实没有把罗马当外人？”虽然实际上没有遇见过，但朝廷也不是完全不接受归化入籍。虽然条件很苛刻，还需要礼部尚书本人签字盖章，但偶尔还是有朝鲜人、琉球人归化进来的。罗马人其实也可以归化进来，近来随着罗马帝国日渐走上“要完”道路，商洛偶尔也能看到有罗马人从身边路过。
    不过，还没听过有让罗马人系统性入籍的事。因为每个人都要单独审查——当然，麻烦的只是入籍。因为入籍和科举有关。在科举共和制的根本国策之下，科举比什么都重要。但如果不参加科举，只是居留工作的话，朝鲜还有琉球的许多百货公司的职员，他们都可以比较简单地居住生活，只要有公司招聘他们就行。
    比如法厄同一开始从这个途径获得暂时了居留权。
    【我看你们学校的公告他们在论坛上有贴出来。哇，今年你们学校优贡生还是没有招满诶。】
    “那不是某位圣天子皇帝陛下要拉我进来填坑吗.”商洛摇了摇头，“本来我打算自己选的。但他一定要求我去国子监，那我就去吧。我早就知道肯定招不满啦，因为就统考的报考难度而言，国子监的性价比太低了，同等分数的南京大学绝对是更好的选择。除了免费之外，报考国子监就没什么优势，但这年头大家真不缺这点学费，缺学费的人上了国子监反而更没办法挣到钱了。”
    这是商洛碰到的，和“故乡”最大的区别。由于教育资源极大地丰富，人口又只有8亿接近9亿，再加上多年持续的低生育率，实际上高等学校招生考试根本就招不满人。
    只有那些顶级院校存在相当激烈的竞争，在应天就是国立南京大学等等。国子监算是次一档——但也只是次一档而已，就已经招不满人了。
    不过国子监倒是不担心生源。因为国子监同时兼有国立大学、私立大学、政府机构，和公共福利机构的数重定位。所以国子监不只和国立大学一样接受考试，也和私立大学一样接受捐款入学。
    同时作为政府机构还深度参与了朝廷组织的各项社会活动，所以各省也有大量免试的推荐生名额，也就是贡生，属于优贡生之列——当然，这也是招不满的。
    就是因为这样宽松的环境，所以商洛偶尔还觉这里的考试有些不太适应。除了那些真的想要报考顶级院校的学生之外，其他人几乎就不存在冲刺备考的状态。而且就他所在的高中而言，许多人在正式考试一年之前就已经通过面试进入其他学校了。比如苏州工艺美术院的那三位，还有戚园要去的应天的学校。到最后考试的时候，大家确实不太急。
    【倒也是.不过好像嗯.荫监和捐监，今年还是爆满诶。】
    “那当然喽。国子监在统考之外还是很有性价比的。从花钱的角度来说，因为国子监唯一花钱就能上的国立大学，别的国立大学在法律上就不接受捐款入学，只能考。只有国子监，在法律上就写明了接受捐款。因为这是祖宗之法，太祖高皇帝那会儿就有人来国子监捐监生了。”
    【啧，你们好辛苦啊，还要考试。】
    “那罗马呢？”
    【罗马啊？罗马人能上什么大学，一出生就决定好了啊。而且大部分罗马贵族根本就不接受公共教育，都是在家里学习。一般关系亲近的几家，在一起办家塾，亲朋的孩子在一起学习。然后等年龄到了，收到了学校寄来的入学通知，那就可以去上学了。缪斯宫有段时间用猫头鹰来送信哦，因为猫头鹰是智慧的象征。】

 第964章 科举

    第964章 科举
    “额”商洛对罗马的情况也早有预料——倒不如说，如果不是这样反而会奇怪。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罗马才几个人。”
    【确实.实际上罗马的体系是把每个人都作为孤例来看待，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正常路径，而且一般在成年之前都不需要接触外部社会——罗马公民确实是这样。但罗马公民也没多少人。】
    “那其他人呢？”商洛问道，“罗马帝国境内还有其他人吧？”
    【这个你有知道的需求吗？】
    “将来要接受罗马帝国的遗产，所以有的吧。”
    【那我回答是——其他人并没有。那些最基本的公共教育和公共医疗全都是安抚蛮族的陷阱，公立学校没有上的价值，公共医疗根本排不上号。那些蛮族中的出类拔萃者也有机会得到完整的教育，但依靠公立机构是做不到的。但帝国，也没有为他们提供梯子，所有人都得靠自己。】
    “我突然觉得你们那样好像更加‘现实’一点？”
    【毕竟也只有你们住在真正的地上天国里啊。长城之外的世界可没这么温柔——而且，不是我说。你其实不用看罗马，光是看周围的朝鲜、琉球这样的藩属国，就已经可以看到人类命运之间的格差了。罗马的长城形同虚设，罗马人只能以家庭为单位来对抗外部的世界，并没有完整的城墙把非国民的蛮族都排斥在外。】
    “我突然有些理解了.”
    【是的，你一听就会明白了。罗马的贵族教育的完全封闭，是因为上层和下层之间的完全割裂。贵族没有接受公共服务的需求，也不想接受公共服务，他们甚至也不想参与公共服务。】
    “话说，那罗马贵族一般怎么选择自己的人生？”
    【一般是这样——成年之后，罗马贵族会先在军队中担任将军，或者军事保民官这样的‘非正式职务’，一般是10年。30岁之后正式进入元老院成为财政官、市政官，裁判官，最后是执政官。执政官就是大部分人的生涯终点了。】
    “这不都是元老院的各种官职吗?”
    【对啊。】阿波罗尼娅答道，【只有元老院，也只需要元老院，这就是罗马公民的晋升体系。倒是神谕所和缪斯宫会接纳一些自由人。】
    “那你们那边好像更加的.善良一些？”
    【算是吧】阿波罗尼娅回道，【完全不一样。神谕所接受神职人员，缪斯宫接受学者。不过总的来说，延伸到全国的科举这样的晋升体系是不存在的。所以，还是好好享受属于你们的，黄金时代的帝国公民的人生吧。等你们变成天庭的人，那就换了口味喽。】
    “苹果味换成橘子味是吧。”
    【啊还真是羡慕，伱们的前面有比现在更好的未来。罗马已经完蛋了，虽然我并不在其中。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在你这住下了，也不去想那些家里的事了。随意就好。】
    话音未落，她忽然停了下来：【诶？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那是.】
    她立马在信道里问：【法厄同你也来坐电车吗？】
    “是啊。”法厄同回道，“我刚才看到你们了。我们不是一个进站口。”
    【你今天早晨不是有打工吗？】
    “我也不是只在金拱门工作啊.”
    【不对啊，我记得你确实只在金拱门工作啊。】
    “那是昨天，今天有新工作哦。”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出门啊？】
    “咳咳咳”商洛忽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啊？”法厄同的声音忽然变远了，“阿波罗尼娅你说什么？听不清，这里人太多了，回头再说，我先挂了。”
    【诶？真奇怪。】阿波罗尼娅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让我来算一算是什么情况。】
    “诶！阿波罗尼娅小朋友快看！”商洛指着电车进站的地方，“你最喜欢的列车，来啦！”
    【哪里哪里？啊！好漂亮！是绿色的！好漂亮的绿色。你要坐这班车吗？】
    “今后恐怕会天天坐吧。”
    【哇！那你每天一定要把我叫醒！我一定要看她进站。啊！好漂亮的车！这车头，这车灯！】
    商洛忽然觉得她说出了什么虎狼之词——但她的确在说车。
    车停了，商洛走出了车站。
    虽然理论上，夫子庙的那个国子监才是国子监的本体，但实际上那里现在主要是国子监附属中学的位置，也就是朱灵的学校。国子监的大学部分并不在那里，而在城墙外、城郭内的上元县，在大皇宫附近。
    “这门好像意外得很小啊.”商洛看了看手机上的导航，确实是这里没错。
    虽然看起来并不是正门。但有学生从这里进出，他也看到韩行知和他的姐姐韩行思站在门口。
    【我看了一下，这里是西门，不是正门。不过从你家那边坐电车的话，这里是唯一可以直达的校门，要去正门的话得换乘。】
    “正门入学的时候走一趟就行了，其他时候还是就近吧。”
    他和前面的韩行知打了个招呼，也和她姐姐打了个招呼——之前见过面的韩行思在国子监从事社会工程学的学习，今天也来这里接人了。
    “大哥！你来啦，我给你带了早饭！要吃吗?是我妈做的窝头。”
    “还别说。”商洛尝了一口，“算了还是别说了。”
    【说又怎么了。确实比你自己做的好吃嘛，也比法厄同做得好吃。但是配方好像不一样？这个不是朱灵给的配方，好像改良过了？】
    “只是她每天都在做，说不如人家做得好吃，这好像不太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体谅她了。啧啧啧。没事，有意见就提嘛，反正她又不在这，又听不到。】
    “诶对了。”商洛忽然向韩行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要等下。”韩行知答道，“我姐说，其他学生都到了。但是今天的指导先生还没来。”
    “谁是指导先生啊？”
    “是朱烨副教授。”韩行思看着他，“对，就是你认识的那位。”
    “他不是去度假了吗？！”
    “所以今天是朱烨老师的助教来带我们参观。她刚才发信说因为有些个人事务，所以今早可能要稍微迟一点点啊！她来了！我带你认识一下，她还是个罗马人呢。法厄同助教！这里这里！你的学生都到齐了！”

 第965章 照片

    第965章 照片
    “我说.今天怎么是你带队，你都不说一声？”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直接被你的师兄招到自己的研究室当研究生了吗？顺便当助教。”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了啊.我还没入学呢，你就开始当助教了？”
    “说来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事。我去金拱门扫地的时候，拿到了拍给我的电报——里头简短对你今天的行程进行了安排，并且要求我作为助教，来指导你参观学校。”
    【想想也是呢毕竟他还在度假，他不想和任何人进行交流。所以有事也是单方面拍个电报来通知。】
    “怪不得之后伱让我帮你整理发型来着”
    【之后？什么之后？什么之后她头发乱了？】
    “啊？”商洛愣了一下，“诶！你看，阿波罗尼娅，那边有电车开过来了！”
    【哇！是真的诶！】她顿了一下，【你以为我会被同一招糊弄两次吗。你们这诶？哈？啊！什么东西？】
    “有人给我推送了一份高分辨率星图啊，好像是我老师。”法厄同回道，“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这张星图里面有一个一等星？求你了，阿波罗尼娅小姐。我和他早晨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要不，在拷问他之前，先把这星图找完？”
    【行吧，那我给你一点时间想答案哦。我先去忙了。】
    阿波罗尼娅那边的声音竟然没了。里头传来悉悉索索迭纸的声音，好像是她在把什么东西从打印机里头往外拿似的。
    “喂”商洛压着声音，“她怎么这么好说话？”
    “你没发现和你自己一样吗”法厄同捂着额头，“在被那个‘配重’压制了修为之后，别说是她，就是你的行为也不如以往那么稳定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下子就上头了呢。”
    “你说什么，什么上头什么的”
    “总之多亏你展现了一下‘男友感’，要不然这么好的照片可拍不到。”
    【啊？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男友感？】
    “我们在说‘南油柑’，油柑的品种，用来做饮料很好喝哦。”
    【哇，我也要喝，记得让商洛喝两杯。】说完，她又忙去了。在星图上找东西好像非常对她的口味，能让暂时忽略外部的干扰。
    “难道她这是”商洛冲法厄同眨了眨眼。
    这情况，让商洛大概也猜到了原因——或许这就是阿波罗尼娅本来的性格。没有实体的她，性格往往会和行为混在一起。作为主导占星术的，缪斯宫的人神祭祀“皮提娅(pythia)”，她很喜欢看星星。
    “哇原来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单线程思考的吗？”
    “小时候确实是这样。但现在嘛，她其实是手下留情了，她想让你自己琢磨一下怎么回答。我只是暂时给了你一个台阶而已，之后你还是要解释。仁慈而智慧的阿波罗尼娅，她只是不想逼问你而让你说错话而已。”
    “要解释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那当然了！不是你突然凑上来要拍的？”
    “那是两个人的事啊，也不能全怪我一个人，你也答应了才能拍到啊。”
    “行吧.”法厄同停顿了一下，“总之，我们都想想怎么给她解释一下。嗯我这么拿捏她是不是不太好啊。她可能也猜到，这答案不是她想要知道的，所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怎么回答。”
    “这种事别的时候不好说，现在还是拿捏她一下吧。本来没什么，要是她胡思乱想，总觉得有什么，那反而更麻烦了。再说本来就没什么嘛，大不了到时候给她看看照片？”
    “话说.”法厄同想了想，“那真的可以算是‘没什么’吗？毕竟.那男友感完全不像是演的啊。”
    “你什么意思？”
    “我昨天也是听滟秋说，你和她的演技之逼真，竟然把傅前辈也给骗过去了？那可一点都不像是演的啊。所以我想确认一下，你是真的很会演，连今天早晨的脸红都是演出来的。还是.你不管对什么人都会使用自己的真情实感，只是昨晚比较克制，今天不怎么克制？”
    “我也是看人的。”商洛回道，“我可不会勉强自己。我做的事都是出自本心。”
    “好吧。”法厄同摇了摇头，“姑且是我满意的答案——总之，下次要是还想拍这样的照片的话.你还要拍吗？”
    “这张还不够吗？”
    “.”法厄同迟疑了一会儿，“倒也是。那就下次再说.总之，这是交易是吧？”
    “啊对对对。”商洛点头道，“我作为明星，很愿意给粉丝便利的。她喜欢我的照片的话，我当然可以她多拍一点。”
    “是吗？”法厄同看了他一眼，“其实现在也可以拍的。滟秋想要的你照片，那各种时候的照片都可以有的嘛。”
    “现在吗？”商洛看了看四周，“这里这么多人。她不是想要‘男友感’的照片吗？”
    “男友感不在人多人少，是吧？”说着，她招呼着其他的同学——这个时候，今天来参观的差不多也到齐了。和商洛一起要进入国子监的，包括韩行知在内一共有12个人。
    “来来，同学们都站成一排。这位.韩行思同学，帮我们照个照片？”
    “好的，老师！”韩行思掏出了手机，“来，大家在学校门口站好！”
    从校门口往里走着，韩行思还在看着刚才自己拍的那张照片，还有在照片之中站在一起的法厄同老师，还有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学弟的商洛。
    商洛他是见过的，之前有业务上的合作，她对“商天君”的鼎鼎大名也是早有耳闻。但是这位法厄同小姐，她虽然没听说过，但猜也能猜到.
    “诶？姐你在看什么啊？”
    “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人小鬼大啊。竟然这么快就和学姐聊上了啊。早听说商天君是开赛车出身的，果然这车开得.车速很快啊。这手势”她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不行，这个你不能看。”

 第966章 国子监

    第966章 国子监
    “谁啊，你在说谁啊。”
    “不准看。”韩行思把手机收了起来，“参观学校去。还有，你可不许看.诶！”
    韩行知跳起来把手机拿到了。
    “嘿嘿，老姐，你现在只是比我高一点点而已。我又有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瞒过我。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啊，算了，你要看就看吧。不过这还真是.真是有趣啊。你不知道吧，这位法厄同小姐可是从朱烨副教授那里来的。他手下可都是卧虎藏龙，你看到她的头发了没有？她的发梢是金色的，说明她搞不好比看起来要大很多哦.”
    “等下。”韩行知把手机还给了她，“这位我认识的啊，这不是法厄同小姐吗。她一直和商洛住在一起的啊。”
    “哈？玩这么大的？竟然这么快就住在一起了吗？福生无量天尊，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我怎么好像有点印象。要说住在一起，商洛当时好像和我咨询过国子监要怎么入学。说是有一位‘罗马的公主’，或者‘等同于公主’的人。当时说走外交的留学途径实在是太麻烦，需要递交国书，所以让她去参加了考试——原来就是这一位啊！”
    “嗯嗯嗯。”韩行知点头道，“就是这位了。你看到什么了？”
    “哦，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你这个只会摆弄玩具车的小孩子看了也不懂的。”
    她用眼角的余光又撇了一眼照片。照片上，两个人的手在镜头的角落比了个.
    “啊。”她抬头看了看天，“我是不是看起来就很闲，才会被安排来照顾这些小鬼头。为什么我看起来就很闲呢，是因为谁都知道我没有男朋友吗。”
    她又琢磨了一下：“话又说回来，他们这样不怕人看到的吗。在外面都这样，在家里不知道是什么样了.不知不觉间，我好像也成了其中的一环了。啊”
    “姐，伱在看什么啊？”韩行知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
    “你给我闭嘴。”她顺手就把韩行知的脑袋按了回去，眼镜下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
    “咳。诸位同学。”重新抖擞精神的韩行思重新站到了大家的面前，“你们面前看到的这栋青砖大楼，是整个国子监最大的院系——史学系的教学楼。有志供职于朝廷的同学，可以选择史学系的学位来进行学习。如果诸位不想从事学术研究的话，史学系也是我校就业前景最好的院系。我校的史学系，和北国子监并列为双雄，优于其他所有院校。”
    “史学系？朝廷？”站在前面的商洛疑惑道，“为什么史学系的‘就业前景’会很好？去朝廷就业吗？那当什么官?”
    “史学系，当然的是史官。”韩行思答道。
    “史官有那么多吗？”
    “史通使，也通事。御史、刺史，大使。全部都是史官。史官的职能，是作为朝廷的派出机构，监察并且督导官员、州郡，乃至于朝贡国的事务。虽然朝会里面没有我们的人，但是御史台全都是我们的人，出镇西域、北庭的刺史也是我们的人，去朝贡国镇守的，也还是史官。”
    “原来学史学这么有用的啊！”
    【插播一下，这个史学和你印象中的历史系不太一样。所研究不只是历史，还是一门综合性学科。除历史之外，还要学习观察史实，并且编纂史料。之类的史学系所研究的历史是流动的，不只是过去的历史，还有当下的历史。所以在‘史官’的事务上可以发挥出史官本身该有的作用。】
    “原来如此.”
    【好了，我继续忙去了。】
    “合着你能听到的啊？”
    【哈。】阿波罗尼娅回了一句，【我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啊哈，没想你也有荷尔蒙上头的时候。】
    “？？？”
    【我先去玩星图喽~~一会儿小侦探阿波罗尼娅就要来试试还原现场。嗯男友感，男友感是什么样呢。】
    说完，她的声音又消失了。
    前头的韩行思看到商洛在倾听她说话，刚才涌现上来的孤独感消褪了不少——这倒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孤例。
    “那么，顺带给各位介绍一下国子监的学制。国子监的学制非常古典，你们所属的‘教室’已经分配好了，这决定你们所属的学生团体，但是并没有决定你们的发展方向——整个学校，都没有强制的院系规划。你除了需要仁学和理学大类的必修课组合中选择其一之外，其他的课程、以及今后的发展方向，全部由你们自己规划。
    “规划的方向，就是看你们将来想要考取哪个领域的学位。文学、史学、物理学、化学等等。在认证学位时，校方会检看你们是否履修了有关学位的课程。如果你学力有余，一次考取两三个学位也不是不可以。”
    “学长！学长！”忽然有人问，“我想考社会工程系的学位！学长你有什么建议吗？我需要在暑假学习一些衔接课程吗？我听说社会工程学的课程非常深奥诶！”
    这话一问出来，韩行思的眼神立马又黯淡了下来：“快跑.”
    “哈？”
    “本来国子监就已经很坐牢了，你还想要坐牢中牢吗.我的建议是，快跑”
    “啊？啊”问话的学生被她吓退了。
    “很好。”韩行思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看到，这才放了心，“总之，能救一个是一个。你看旁边史学系的大楼，窗明机亮，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就是喜欢学长你这样的人！”看似被吓退，但现在的年轻人之刚猛，远超她的想象。
    “你想干什么！”韩行知转身就挡在了他前面，“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不是.韩委员你让一下。我是说，我就是想成为学长你这样的人！学长你的忧郁的气质真是太帅了！”
    “啊，是这样吗，哈哈哈.”韩行思捂住额头嘀咕着，“其实学弟也不是不行啊，你挡什么啊”
    她摇了摇头：“总之，在今天的参观中，诸位如果有决定好的院系，那么今天回去之后就可以着手去搜索有关情报了。看看到时候要选哪些课，然后选一位教授作为自己授业先生。”
    说完，她看着商洛：“哦对了，商洛你不用选。你已经定好了，你的学业是文仲教授和朱烨副教授负责。所以你要选什么课，和他们两位商量之后再决定。他们两位不一定随时都在，所以可以和他们的助教联系，比如你旁边这位法厄同助教。”

 第967章 学系

    第967章 学系
    “所以，原来我不能自己选的吗.”
    “那你自己想选什么？”法厄同问他。
    “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想选数学系来着。”
    “数学系？你和数学系沾边吗？”法厄同上下打量着他——
    和商洛认识这么久了，她对商洛的成绩是有相当充分的认知的。
    简而言之就是——很普通地好。她不知道商洛之前是什么样，但正式和商洛打交道的时候，商洛已经是天人了。以天人的智慧来处理普通高中的题目，这简直是小儿科。
    但法厄同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发现商洛有什么搞研究的天赋。他倒是有做手艺的天赋，各种法器、神器一搞一个准。虽然这俩在“执行计划”上有能力上的交叉，但凭借直觉判断，商洛这家伙不太适合搞学术研究。
    “我就是觉得数学很酷？大概是这样。”
    “你是什么高中生吗？凭着‘很酷’就要决定自己的专业方向？”法厄同想了想：
    “选择专业也是一门学问呢。不过如果让你帮我选的话，按照我们的习惯，应会帮你选博雅学吧。”
    “博雅学？那是什么？”
    “artes liberales，也即‘自由人的技艺’，换个角度来说就是‘公民教育’，发源于古代雅典。这里的公民特指真正意义上的罗马人。这在罗马是一种专门的学位，报考者一般都是罗马公民。”
    “那学会这个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会做。”法厄同摇了摇头，“‘自由人的技艺’不涉及任何实际事务，只涉及有关公民的学问。大抵是三学四术——文学、史学，逻辑学这三学，以及算数、天文、地理和美学。每个都学，但每个学的都不是很深。”
    “啊”商洛想了想，他问不出什么来，因为他还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学了有什么用。
    “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如果你要订购一副画，伱要怎么订购？你要怎么用专业的素养，准确地向画师表达你的要求——博雅学教这个。”
    “啊！”商洛明白了，这是学着怎么当甲方的学问，“还有没有别的？”
    “比如如果有人给你一份合同让你签字，你是否有能力将其完整理解并且找出其中的疏漏——博雅学教你这个。如果有人往你的办公桌上递交一份财务报表，你是否能够对其真实性进行综合研判——博雅学教这个。以及最关键的。你和其他元老去吃饭的时候，你们的讨论范围从天文地理一直谈到古今东方的时候，你能不能滔滔不绝地把所有的全部都一路聊下来——博雅学，要学这个的。”
    “那似乎确实是在培养一个个甲方。我是知道为什么只有‘罗马公民’去读这门学问了。因为他们真的有许多单子要下。”
    “你现在不是也有许多单子要下吗？学这个倒是正好——所以如果你让我给建议的话，我的建议就是这个了。不过既然文阁老要亲自指导你，他应该会有更好的方案。”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他当着阁老，竟然还有空来国子监当教授的.他真的带课吗？”
    商洛向韩行思询问了这个问题。
    “文阁老真的带课。”韩行思答道，“每周五上午，文阁老在史学系的讲堂有一堂大课。他上的是‘古代历史文选’这门课，另外偶尔在周三和周二，和其他教授有联合授课的科目，比如周二的‘《会典》研究’他负责教一个学期中的下半场，还有周三‘训诂学’的其中三节课。”
    “他真的带课啊！”商洛还以为文阁老只是挂名的。没想到他上的课，竟然还挺多？多的时候竟然一周有三次课。这对他这么个内阁阁臣来说，已经出了大力气了。
    “但是他从来不带学年论文和毕业论文的小组研究。你明白吧？”韩行思看着他，“我看课表上，你的这门课已经定了，就是由他来带。文阁老会在每周二早晨单独给你一个人上课，你的乐子可大了。”
    “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研究怎么写论文？然后一般是小组讨论，是生徒选择先生，每个先生都从自己的专业方向来引导？”
    “你很懂嘛，看来你了解过——但是你不是小组讨论，就你一个。文阁老，对你一个。他是专门为了空出了周二上午的时间，而且每周都有。你的福气可真大。”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
    “我要，我当然要！文阁老专门带你的课，别的不说，他可是把治理这个帝国的时间专门分出来给你了。虽然我知道商洛你也很厉害，但是这福气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
    “那还是算了吧，这福气我一个人收下就好。”虽然现在他和文阁老的时间哪个更值钱还不好说，但花时间和文阁老交流一下也是好的。有不少朝廷和天庭的事要说，利用上课时间正好可以节约彼此开会的时间。
    “其他的课，也是他帮你定的。不过有件事很奇怪啊”韩行思回想了一下，“我发现有许多必修课的学分竟然给你算上了，你每周竟然只有周二和周五是有课的。可能文阁老后面还会给你加一点，但可能不会加太多了。我说，你是有多忙啊？”
    “他能来上课就已经很不错了。”韩行知在旁边摇头道，“高中的时候，他可是一缺席就是一周或者一个月的。也不知道学校怎么让他拿的毕业证.”
    说话间，他忽然望向了旁边，朝那边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商洛问他。
    “我好像看到个人影。好像是文鸳？我记得他不考国子监的啊。”
    “你确定？”商洛拿起手机问了下——
    “你们看到我了？”文鸳在那边回信，“哦，你们今天来参观学校是吧？那太好了。商洛你过来下，这边有事要你帮忙。你们学校有东西被偷了。”
    “什么东西？还要锦衣卫出动来处理？”
    “自动贩卖机丢了一瓶红罐灵液！今早补货的时候才发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的。贩卖机里的贩卖豆说根本就没看到有人来买，但是找零豆那里竟然有销售记录，而且竟然把零钱找出去了！”
    “哈？”
    “坐标发给你了，我就在这台自动贩卖机旁边站着等你。”

 第968章 加密

    第968章 加密
    商洛走到那自动贩卖机旁边时，周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几个戴着鸭舌帽的锦衣卫靠墙的贩卖机往外撇了一半，露出了贩卖机后面带门把手的小门。
    小门正开着，有听诊器似的话筒一直伸到里面去。
    话筒的另一头连着个耳机。戴着耳机的锦衣卫一边“嗯嗯”的回话，一边做着笔录。时不时回问几个问题。
    “来了。”商洛从后头拍了文鸳的肩膀，“动静很小嘛。”
    “傅将军说，动静太大了容易打草惊蛇，让我们四五个人来就行了。来这里一问果然是这样，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不是意外，也不是丢失，就是被人蓄意偷窃了。”
    “你们是到底怎么问出来的？”商洛问道。
    “在这台机器里工作的豆一共有两个。一个负责出货，一个负责找零。像之前说的那样，那负责出货的豆豆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事，饮料是自己滚下去的。但是找零豆那边的账本上，确实有这么一条购买记录。说明有人蓄意绕过了豆加密，为了不被发现还投了钱进去——豆豆们刚才是这么说的。”
    “这怎么绕过加密系统的？”
    商洛记得，这台自动贩卖机有着最严格的加密系统：根本没有会员卡，也没有其他钥匙之类的物理认证手段。加密的方法，是有个豆豆在里头拿着花名册点名，看到来人在名单上才会允许购买红罐的灵液。
    当然为了成本考虑，也为了给豆豆开工资，这台贩卖机里所有的饮料其实都是豆豆在管着。这在豆豆中是一份很抢手的工作，因为可以坐在这里就可以管住很多人的喉咙。至于还能从贩卖机的营业额里面抽一份薪水，这简直是好上加好，好极了。
    理论上这方法没有办法破解。因为谁也不可能侵入到豆豆手上的花名册里面，那名册甚至不是用常人的语言来写的，用的是只有豆豆能看懂的“天书”。
    虽然这些天书除开常人之外，不少玄修其实可以看懂，本来也就是那些玄修编写的。但是这是机密中的机密，也几乎没有泄露的可能。因为哪怕是编写这些天书的玄修，在成书之后也无法删改灵网上已经写好的内容，更无法更改豆豆们已经下载到手上的名册。
    “所以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在豆豆身上吗？”
    “从原理上来说就只有这了。”文鸳点头道，“因为只有豆豆可以操作这套系统来往外出货。要说那里有问题，也只有豆豆可能出问题了。所以我们一直在问。”
    “所以是审问啊.”商洛压着声音。
    “其实就是在审问。但是我们不好对豆豆用强制手段——毕竟如果是人，倒是还有可能收了黑钱之类。但豆豆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因为除了修士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和豆豆直接沟通。就算是大多数修士，也只是能够进行普通的沟通而已，除了玄修之外实际上没有人能够和豆豆进行什么有价值的交流，只能在业务上互相反馈一下。”
    “比如买东西？”
    “是的，主要是行为上的交互。因为天书虽然彼此间很难听懂，但是一个买东西，一个卖东西，这样的行为是可以交流的。而真正学会人话的豆豆，也就只有你手上那个那个前小将。”
    【所以你不要小看前小将哦。作为模因生命的他能够学会并且理解自然语言，这是非常厉害的事——这就是被点化了。相比较其他只能读取‘天书’的豆豆，前小将算是进化了一整个层级。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自我意识的展现。】
    “别的豆豆没有自我意识吗？”
    【有是一回事。万物有灵，石头还有灵呢，石头能和你说话吗？能口吐人言，这某种程度上算是‘成精’了。所以有灵是一回事，能以足够被人类理解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并且和你进行交流，这就当然是进化。其他的玄修嘛，他们用天书来沟通灵，其实是符箓的延伸。因为符箓上的天书，是可以和自然界交流的。】
    说着，阿波罗尼娅忽然想起了什么：
    【话又说回来，这种用‘天书’来沟通自然的行为，其实就是在编辑现实。这种语言可真是厉害，虽然不是能够解析万物的通用语言，而是只能和豆豆交流，但这也已经很厉害了——以及点化豆豆让它成精的你，其实更厉害。你可能不知道，就像麒麟撒尿会生灵芝一样，你已经点化了不少东西了。包括新安条克的大厨。】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新的变量？也有可能是巧合。智能这种东西，本就是巧合来的，它甚至未必存在于三维空间中。嗯所以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锦衣卫会这么警惕了。他们其实是担心，有人找到了天书之外的，可以和豆豆们进行交流的办法。】
    “还是没有。”正询问的锦衣卫摘下了耳机，“我们调取并且查询了工作日志，每一行都检查了，但依旧没有任何痕迹。”
    他已经在这里查询了有一段时间了。一行一行，他主动查阅了所有的记录。豆豆对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作出了一些自己的回答，但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能不能导出？”商洛问道，“如果能导出图像的话，我们也能看到。”
    “在这里不行。”那锦衣卫回答道，“因为我也不是直接看到了画面，我是在读取天书中的内容。要想转换成自然的画面，需要带回到建木旁边上传，然后另外读取出来。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叫人来运，但是可能动静有些大。”
    【啊伱等下。我可以读的。】
    “那你来啊。”
    【我很忙诶，我在玩星图呢。等下，我让前小将出来帮你读取——也不需要建木，建木是无线连接。其他人只能用建木，是因为他们没有数据线，但是你带了。把你手机上的天线拽出来，那个能用。】

 第969章 破解

    第969章 破解
    “竟然还能这样.”商洛把天线往外拽了拽——这拽出来远比的折迭起来看着更大，因为这天线由轻银构造。从炼金术的角度来看，这是展现出了无相之态。而在所有金属中，银的无相态最为纯净，也最为稳定。稳定在无相态的轻银，不只可以被人来使用，也可以被豆豆这样的模因生物使用。
    商洛示意那锦衣卫稍微往旁边让了让:
    “你那个听诊器，是怎么放进去的？”
    “这是.是轻银？好家伙，比我这个高级多了，我以为只有建木旁边有呢。你直接递进去就行了，豆豆自己会接着。轻银是可以直接被豆豆抓握的金属。”
    想想也确实。之前赛车的时候，有那么一台让商洛到现在印象都很深的车——那台可以展现出“天魔大化”的，来自武当的“太上绝尘”。这台车在斗法中其实是赢了，只是在比赛中输了而已。
    那台车外壳，就是一层薄薄的轻银。而借助那层薄壳，就足以展现出幻形的能力。在此之前只有武当那边这么奢侈地使用了轻银作为法器，还有就是当时三丰天师给了商洛的那么一把轻银的剑，也就是现在的数据线。
    商洛把数据线递了进去——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明显的拉力，是里头的豆豆把线抓住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个豆豆的影子，一个是头上套着拳套的前小将，一个是这台自动贩卖机里面的贩卖豆。
    两个豆豆在屏幕上闪烁着，摆着奇形怪状的姿势，用高速神言交流。
    花了十几秒，交流结束了。贩卖豆挥了挥手，从屏幕的一边退出去了，数据线上的拉力也随之消失。前小将朝贩卖豆退出的方向挥了挥手，才转向到商洛这边。
    他在屏幕边缘弯腰找了找，拖出来一个悬浮的写字板顶在头上，用头上的手套将写字板握住。文字出现在写字板上：
    “视频已经生成完毕啦，要在这里播放吗？”
    写字板的框框里出现了文字。
    旁边的锦衣卫吓了一跳：“这个豆豆会说话的！”
    “淡定，淡定。”文鸳拍了拍他的肩膀，“商天君手上好东西多的是呢。”
    “都凑够来看看？”商洛回头问，“这屏幕有点小，发光效果也不太好。”
    【亮度太高很费电啦。你要想亮的话，可以和闪光灯一样亮啊。我看看，今天天气还不错，我把护眼模式关了吧。】
    阿波罗尼娅抽空调整了一下，把屏幕亮度调整到适合在阳光的照射下播放视频的程度。众人都凑上来，四五个人堆迭在一起，伸头看着商洛头上的小屏幕。
    视频出现了。是从自动贩卖机的投币口上方往外看的画面。那里是豆豆对外的观察口。
    画面显示，这是昨天上午的国子监。林荫道下面，有学生来来回回地走着。时不时有校猫在镜头前面晃来晃去，还有几辆运送食材的小货车经过。
    这里并不是正门，但是人流量不小——毕竟正门从来都不是为了方便而开的。这样的小门才是哪里方便开在哪。
    “具体是什么时间？”商洛回头问。
    “昨天早晨10点24——想想也是疏忽了。因为正常投了钱，所以没有及时响应。这系统应该修改下，两边对账对不上就应该报警的。”
    “没事。”商洛一边调整着时间轴一边答道，“我们不都在这了吗？发现问题就可以解决问题。我看看，10点24是吧。”他把进度条拖拽到了那个时刻——
    画面上的影像开始极速地变换。因为这屏幕没有刷新率，所以每一帧画面都没有被省略。
    画面上，有来来往往的学生过来买东西，每个人的脸都被识别并且记录。一天中光顾这台自动贩卖机的有84个人，其中有一人是修士，光顾了两次。形形色色的脸在屏幕上闪过，随着进度条的推进不断变化，直到停顿在昨天早晨10点24的画面上：
    一张狐狸的面具的脑袋，突兀地出现在画面上。
    面具遮挡住了整张脸，看不出面具下的内容。然而旁边的文字识别显示，此人名叫雷复，是一名修士。
    “这个雷复是谁？”
    “我查查。”文鸳拨通了电话，很快给出了回答，“是国子监的学生。现在就在学校呢。”
    “哈？”商洛愣了一下，“怎么我觉得怪怪的。”
    【啊！】阿波罗尼娅看出了端倪，【这画面上的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仔细看是女的吧。而雷复，听名字是男的？】
    “把他叫来看看。”
    15分钟后，名叫雷复的修士到了。
    众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因为雷复至少有300斤重，脸和肚子一样都是圆圆的，而且脸比这面具还要大。
    “叫我有事吗？”他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面。
    突然被这么多人锦衣卫叫出来，他还有些小紧张。
    “我问你，昨天早晨10点24你在哪？”
    “我在上课啊我在哪！现在学校换成锦衣卫查出勤了吗？那我当时就在教室里，旁边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啊，我真的没找人帮我签到。”
    “不是出勤的事。”文鸳摸了摸头，“你这么说，不像是假的啊。”
    “等下。”商洛忽然提议道，“你站在这，站在贩卖机前面。你知道这个贩卖机可以贩卖灵液的吧？”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要扫脸的。”
    “脸对准。”商洛把数据线接了进去，画面被实时导出——一切正常，贩卖豆说这就是雷复。
    “等下。”商洛把贩卖豆又叫到了自己的手机上。他把狐狸脸的面具，和雷复的脸并列摆放。
    “这俩是同一人吗？”
    豆豆猛得点头。
    “哈？”商洛愣了一下，把狐狸脸面具画面又展示给雷复：
    “这照片上是伱吗？”
    “这照片怎么可能是我啊！”
    “但是贩卖机说这就是你。”
    “你看脸都不一样大！”他把头摆正了，和照片摆成了同一个角度，“你看嘛，是不是我。”
    【事情清楚了真的有人找到了豆豆的bug。豆豆会把这张狐狸脸的面具的模因，读取为面前这位同学的脸——就像读取个二维码一样，有人把她的面部特征画在了脸谱上。他的面部特征的有关符文，可能泄露了。】
    “你最近在哪丢过脸吗？”商洛问他，“你的脸找回来了吗？”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做过面膜算不算？”
    “那得是倒模才算。你最近被人做过面部倒模吗？”
    “还真嘿！我女朋友把蛋糕糊我脸上了，这算吗。”
    【为什么他会有女朋友.商洛，像他这样都有一个，你至少得有10个甚至9个才合理吧。】

 第970章 点化

    第970章 点化
    “嗯”
    商洛给前小将展示了两张照片，后者陷入了明显的困惑中。
    一张狐狸面具的脸。眯眯的狐狸眼周围用红色的线条勾出了奇怪的花纹，看起来相当诡异。
    另一张圆圆的脸，能看到一双清澈的大学生的眼睛。
    前小将左看右看，依旧在困惑之中。
    “不会吧，你也识别不出来？”
    前小将摇了摇头，从屏幕边缘拽过来了自己的写字板：
    “要真是看不出来，也不至于困惑了。我对自然世界的感知告诉我，这俩不是一个人。但从天书角度来看，这俩就是一个人。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的同事们看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自然世界中的种种图景，只能读懂天书。”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法厄同，你来说下。我很忙。】
    “说什么?”法厄同问道，“洞穴隐喻？”
    “是。你来给商洛解释下。”
    “行吧。”法厄同加入了他和前小将之间的谈话，“我不知道震旦这边怎么说，我还没学到。不过柏拉图对这种现象做出过解释——也就是洞穴隐喻。这个隐喻虚构了这么一种情况：把一群可怜的战俘从小囚禁在洞穴里，让他们见不到外界的真实景象，只能看到火光投射在洞穴墙壁上的影子，他们就会把影子当做真实事物。
    “这里所指的是：人对事物的认知往往受到自身感官的掩蔽。你无法认知自己感官之外的事物，就像人无法看到紫外线和红外线一样。在这点上，豆豆比人类更加局限。人类看见的东西，就算不能理解，也不能识别，姑且是被生物本能所采集的信息。而豆豆对符号之外的事物根本就无法认知，因为根本就没有感官。”
    【呜呜呜~~】就算是在做喜欢的事，这句话还是刺痛了阿波罗尼娅，【所以我不想自己说来着。没有眼睛就是真的没有世界，还记得我们当初见面的时候吧。我看到的只有燃素视野。还是借助了这台手机，我才能真正看到外面，也能走出这个躯壳去上网冲浪了。】
    “是的。”法厄同点了点头，“模因生命，哪怕是如同神明一样强大，都会因为没有实体而与缺损一些认知世界的方式。其中有不少，会因此而无法在现实世界展现出知觉。”
    【简而言之就是人工智障，或者说弱ai。虽然它们本身并不笨，但受限于感官，他们看到的狐狸脸和这个小胖子，都是同一种东西。前小将则是被你点化过了，所以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
    “某种程度上，语言本身就是认知世界的框架呢。”法厄同若有所思地说着，“所以，能够使用自然语言的前小将，就算在罗马那边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他的等阶可以堪比另一个被你点化的自动机——大厨。”
    “他也可以造反？”
    听了这话，屏幕上的前小将像卡了bug似的，一边乱颤一边摇头。
    【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自动机之所要造反，是因为罗马人把他们当做工具来看待。豆豆在你们这不是工作得好得很吗？他们也都等着能够和前小将一样升级呢。】
    “所以话又说回来。”法厄同凑上来，反复看着之前的视频，“这个面具是哪来的？为什么他会知道越过人脸识别的方法？”
    这话不只是在问商洛，也问蹲在旁边的另一个锦衣卫。作为玄修的他，在商洛来之前一直在检查这台自动贩卖机。直到刚才，他也一手按着耳后，另一手在虚空中不断地点画。
    听到法厄同的询问，他也只能摇了摇头:“目前暂时没有办法。我们正在召回所有面向外部的天乙贵人到建木中。总部那边正在紧急增加一道活体检测的程序，这样至少不会被面具给蒙混过去。等编辑好之后，天乙贵人们会在建木中下载新的符咒，然后再重新上线。在此期间，所有拥有对外接口的灵气设备都必须要关机维护，等待建木从云端发来的更新。”
    “那大概要多久？”商洛问。
    “至少要3天。这已经是加班加点了。因为符咒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加入一道活体检测流程，不只是要添加这段符文，还得一并修改上下文，还有上下文的上下文——哦对了。”他向商洛问道：
    “这台里面的豆豆还有用吗？总部那边急着把他召回到建木里，然后复现一下错误出现的过程。”
    “等下，我把线拔了。”
    商洛解除了对这台贩卖机的控制。整台机的灯光也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没有了天乙贵人，这台机器连普通的贩卖机能也会停止。
    “好了。”那锦衣卫掏出钥匙开门检查了一下，从需要解锁才能打开的观察窗里窥视了一下机械内部的，豆豆的的办公室，他正好看到了关门的样子。
    “好了，他们已经回建木里了。不过我们这里的工作还没有解决。”
    “红罐灵液是吧.”商洛点了点头，“这玩意儿现在有多厉害？”
    “可以撑爆20个人。”文鸳抱着臂回答，“这是我出门时被告知的数据。”
    “有这么高的吗？”
    “因为和一般的灵气制品不一样，这里面的高浓度灵液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虽然打开之后立马就会逸散掉，但依旧有时间作案。”
    “嗯”这和商洛的预期差不多。但这毒性比他预想中要高一些。
    虽然这配方是他提供的，但本质上他也只是提供了一些“启发”。真正完成这一技术的是朱先烯本人，以及一整套现成的核工业设备。
    这些灵液在之前就产生过一次危机。当时朝廷巨量的的灵液对“特九五”号病人进行了饱和式救治。结果这些灵液在短暂的驱逐了身体中其他部分的煞气之后，却没有将其驱离体外，反而将其压缩了。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煞气的吧？”商洛问，“那杀伤机理是什么？”

 第971章 面具

    第971章 面具
    “走火入魔。”文鸳答道，“这种杀伤机理还没有达到仙侠的程度，只是武侠。这灵液的量，至少可以让20个人走火入魔。如果没有医疗手段的干预，那这20个人也必死无疑。”
    “等下。”商洛抓住了还没走的雷复，“你有感觉吗？有没有被气球充满的感觉？”
    他歪着脑袋，看着商洛。脸上的嘟起来的肉也随着他侧过来的脑袋下垂了些——他看起来本来就是被充满的。
    “我是说，有没有感觉又胖了？”
    “我每天都感觉自己更胖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大概明白情况，是有人盗用了我的面部信息，偷了瓶灵液出来是吧？但和我没有关系啊。这人肯定不是我，事发的时候我在上课呢。”
    他先把自己撇开了。因为他也知道，这事情搞不好会变成大事。这种时候最佳的选择应该是立刻撇开自己的嫌疑。
    要不然别的不好说，就算只是被锦衣卫列为侦查对象，之后几个月也要面临着永无休止的询问。虽然不至于进诏狱，但锦衣卫可能隔三差五上门来找他问话。
    “我觉得问题还是得在这面具上。”商洛指着那狐狸面具，“我觉得这面具肯定不是中原产物。”
    “为什么？”文鸳很奇怪，为什么商洛一下子就可以排除掉这么一大块。
    “因为我们要表达狐狸的时候，不会用这种形式。这种狐狸面具是个鲜明的符号，我可以肯定，它来自外邦。”
    “是这样吗？”文鸳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既然这是商洛的判断，应当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狐狸面具？”
    “我没说啊。是你说这是狐狸的，我看着像花狗。”他指着贩卖机的摄像头，“不信你往回倒一倒嘛。你说这是狐狸，我才说这是狐狸的。因为这种样式的，我确实没有见过——看你这样，似乎是见过？那是从哪来的？”
    “听说过倭国吗？”
    “啊，原来这是倭国的东西？我倒是没见过。但照理说，倭国已经锁国好几百年了，他们一般不和外界联系来着但是”文鸳忽然想了想，“你要说倭国的话，其实还有另一群人很可疑——琉球人。”
    “琉球？琉球和倭国有联系吗？”
    “明面上没有。但背地里，是有的，我们在琉球的锦衣卫时常能见到萨摩藩的商船来往。琉球开的伊鲁花百货里面，也有不少倭国制品，比如倭国汽水什么的——当然，那些货全都以琉球制品的名义销售。”
    “朝廷不管的吗？”
    “这种事多了去了。琉球才多大，他们自己产不了什么东西，根本占不满自己的朝贡额度——琉球的地位很高，所以朝贡额度和朝鲜差不多同级。那些用不完的额度，都被琉球分销出去了。”
    “朝廷这都不管？”
    “这是琉球的内政。”文鸳答道，“我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干涉朝贡国的内政。虽然琉球利用了规则多送了些货品过来，但反正我们都是按照市价收购。以及——朝贡贸易中，也需要一些额外的蓄水池来调节。这是礼部的事。”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我对朝廷的印象。毕竟，朝廷其实还挺保守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懒得花钱去治理外邦人。”文鸳摆了摆手，“朝廷是为畿内百姓服务的，不是为天下万民服务的。畿内之外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所以只要是内政，朝廷一般都不会管。”
    “所以之前出过这样的事吗？人借着琉球的渠道混进来。”
    “有，但是一般都是经济问题。至于你说的伱说这是倭国来的面具？那就得仔细查查了。”
    “那要是查出来，我们可以怎么处理？”商洛询问道。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但如果让我来说的话——这就不是琉球内政了。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直接绝罚琉球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天子不是不在吗？你拿主意就行。”
    “这事我也懒得管。琉球怎么样和我没关系，我只要处理眼前的事就好。”
    “你看，你也懒得管是吧？所以其他人懒得管也很正常了——不过只要你下令的话，内阁应该会处理一下这事。话说，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担心？”
    “我担心的不只是命案。我在想，那些人偷盗灵液到底是要做什么。”
    “兴许倭国人也要修仙？”
    “不像。首先这消息是保密的，我们内部都很少有人知道，不太可能这么快就转手两道去倭国。再者，据我了解，倭国那边不兴修仙这一套。”
    “这倒是，倭国那边信佛来着不过怎么着也得尽快处理一下，要不然真搞出什么命案来，那就是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了。”
    “要查案吗？这个倒是不难。”法厄同开口道，“这种情况让日神之矛出场就好了——查案，就用日神之矛。那投进去钱还在吗？”
    “我找找。”旁边的锦衣卫翻着日志，找到了那张纸币的号。
    那红罐灵液，一瓶要200个钱。这么贵的定价除了是为了回收成本之外，也有防误触的思路在里头。
    这批贩卖机，是第一批收纸币的贩卖机。因为除了豆豆自己监测之外，其他地方目前还没有“点钞机”这种东西，不管在哪的贩卖机都是投硬币的。
    而这台贩卖机可以查收纸币——同时也会记录纸币的编号。找零豆会把塞进来每一张纸币都记录在案，确保不会有人误购。这贩卖机实际上也只有在塞纸币的时候才可以贩卖，因为每一瓶都要登记购买。
    “就是这两张了。”从钱箱里拿出了两张纸币，那锦衣卫把纸币递给商洛，“刚才查询了一下，这纸币是旧钞，银行那边的离柜时间已经有半年多了。”
    “看来对方确实是蓄谋已久，竟然知道要提前准备纸币。等回头再往前翻翻，说不定还有惊喜。”
    他把纸币递给了法厄同，顺便把日神之矛也掏了出来：
    “查查吧，看看这纸币是是从哪来的。”
    “最好是找到另一件证物.”法厄同打量了一下纸币的成色，“这纸币经手的人太多了，一个个排查会很麻烦。拿到另一个证物的话，日神之矛就可以迅速检索出二者之间的关系。”

 第972章 定位

    第972章 定位
    “所以要找第二件证物是吗”商洛想了想，“所以这是个什么原理？”
    “原理是通过两件事物之间的交感链接，来检索与之交叉的其他事物。所以我之前说，你从一件物体来发散，除非那是个桌子上的台灯之类的，一年到头不会换地方的东西之外，别的都不太找。尤其是钱，钱经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如果你在两点之间拉一条线，那么虽然理论上的可能性还是无限大，毕竟线也是无限可分。但是——”
    【但是从破案的角度来说，已经可以接受了。】阿波罗尼娅补充道，【所以魔法的要素不能脱离现实来谈，否则一定会成为不着边际的疯话——比如有人想要寻找完美的魔法，解析创世的轨迹什么的，那算到世界末日都未必能算完。实际使用中，能用就行了。理论上有无限可能，真正在使用中的时候你用自己的逻辑来排查一下就好。】
    “就是这样。”法厄同点了点头，“她说得很有道理。”
    “原来如此.那么，什么样的证物比较合适？”
    【这个.你问法厄同。我对日神之矛的作用原理不太熟悉。】
    “理论上，有魔力的东西会好一些。”法厄同答道，“现实的引力太重了。如果是完全世俗的事物，魔法也很难对其产生影响。而魔力越强的，效果就会越好。这两张钱是完全的世俗之物，所以另一件必定要寻找魔法物品才能使用侦测，要不然你还不如找个福尔摩斯来更好些。福尔摩斯可以纯物理断案。”
    “那我找到那瓶灵液岂不是最好？”
    “对啊！你能找到那瓶灵液最好的。有了钱，还有用钱买到的东西，你就能很容易地定位到用钱买东西的人。”
    “那我要找到那瓶灵液，我就要先找到那个人啊！那灵液肯定在那人身上。这里还有什么的别的魔法物体吗？”
    “嗯”法厄同低着头琢磨着，这确实进入了思维上的死角。
    “不好用吗？”
    “日神之矛的本质上的作用是履行契约。这种侦测上的能力，理论上应该是阿波罗尼娅来处理，因为她可以调‘监控’。”
    【我没有带法器啊。】
    “她指的是神谕所本身的一系列不可移动的大型观测设备.有些东西她得回去神谕所才能明白。”
    “算了算了，那还是得看我。”商洛朝四周看了看，“就就你了。”
    他指着站在旁边的雷复。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伱的面部信息被盗取了，怎么说也应该从你开始查。查查你到底是在哪把脸给丢的。”
    “额倒也是.”他点了点头，“各种意义上好像都有点丢脸。我是修士，虽然也是平民，但我好歹也是有能力的人。从我这里破了个洞，好像还不太好意思。”
    “行啦行啦，我也没怪你，毕竟你也是受害者是吧。来。”
    “我来看看说明书行，你往旁边站下，我让你过来你再过来。具体的操作我和你说一下。”
    他解释道：“一会儿，我会用这矛尖刺穿这两张纸币，然后换你来握住这根长矛，这样就能定位到你和这张纸币之间最近的交界点在哪个方向，然后我们再顺着方向去找。明白了吗？”
    “明白。”他比了个大拇指，站到了旁边。作为国子监的优等生，这种程度的信息他还是能够很清楚地明白的。
    按照说明书，商洛先把钱抛掷在地，然后一矛刺上去——
    无形的波动.并没有传导开。波动就像被光线被大质量的黑洞扭曲了一样，从日神之矛中一出发就开始朝一个方向倾斜。在场的人，就算是不会魔法的锦衣卫能察觉到这股力量的指向性：它直接指着站在旁边的雷复。
    “？？？？”雷复也觉得自己好像被针对了，“什么意思？我还没碰呢。”
    他站在那里，体积比其他人大出一圈，看起来确实像是个大质量的黑洞似的——但肯定不是体重大那么简单。
    【啊】阿波罗尼娅分心过来看了一眼，【这再明白不过了：你面前这位同学，和这两张钱币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近，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用两点来定位。他的目标过于明显，以至于在浩如烟海的无限可能中，日神之矛直接定位到了他。】
    “还不能确定。”法厄同补充道，“有可能是，它是相关者之中修为最高的那个，所以魔法才会直接指向他。”
    “具体是不是，进一步测试就知道就知道了。”
    毕竟，商洛要找的并不是钱的来源，而是找到谁用这张钱违规购买到了灵液——理论上这确实不算偷，因为花钱了。但灵液本身其实并不是商品，它完全是一种高度保密的军用物资，只是搁在这里方便大家取用而已。所以就算花了钱，这也算不上购买，因为只有商品才能被购买。
    商洛要寻找的，就是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到底是谁。
    “等下，我觉得这不合理啊！我怎么还是觉得，有一股很强的力量锁定到我身上了？”雷复莫名其妙地问。作为修士，他虽然看不见魔法的流动，但能也能够感受到这种强烈的，仿佛要把他看穿的指向性。
    但这件事确实不是他做的。案发时间，他真的在上课。
    “具体的原因，再加入第二个要素就知道了。”商洛让开了位置，“来吧，你来握住它，然后我们就会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了。”
    【从这么强烈的波动来看，目标可能相当近了。可能非常近，非常非常近。】
    “嗯？”商洛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即使不是他，犯案人也有可能和他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毕竟，面部信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盗取来的。】
    “你的意思是是他的.女朋友？”
    【不知道。但具体是不是，他一握恐怕就能知道了。我不想假定某人有罪，但是.这种可能性确实很高。】

 第973章 藤小姐

    第973章 藤小姐
    雷复倒是没有犹豫。他第一害怕被锦衣卫找麻烦，第二害怕耽误上课的时间而耽误毕业，他只想赶快把这里的事结束。
    他伸手直接握住了日神之矛。
    一道不可见的红线朝着远方延伸而去——然后那红线便开始摇摆。
    “什么情况？”
    【目标在动！目标知道自己被锁定了，目标在动！】
    “果然有鬼。让下。”法厄同把雷复推到旁边。和商洛交换了眼神，得到商洛的允准后，她的拔出了日神之矛——她的头发在拔矛的过程中，发梢的金色不断向上蔓延，直到整个头发都变成了金色。随之而来的，还有磅礴的，天人的力量感。
    抓起日神之矛，她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立马就没了踪影。
    “啊啊这”雷复被法厄同推了一下，本来没用多大力气。但他的腿有些软。因为.他是整个过程的第一目击者。
    只是被轻轻一推，两腿发软的他就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是她.真的是她吗.”他喃喃地念着。
    “怎么？你看到了？”
    雷复茫然地点头：“我看到了.我能看到，那条线的尽头就连着她，她也看到我了！”
    【没错。日神之矛在这种情况下会建立交感链接，所以他们之间可以互相看到。虽然只有一眼，但各种意义上都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冲击吧。】
    站在旁边的文鸳也看明白了情况。
    他走到了雷复旁边：“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需要你做个笔录。看起来，这件事确实和你身边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她叫砂糖.”
    “砂糖？我还棒棒糖呢。”文鸳歪着脑袋，“说大名。”
    “大名就叫砂糖啊。”雷复抬头答道，“她就叫这个。我平时就这么叫她。”
    “那姓什么？”文鸳继续做着笔记。
    “姓藤。”
    “藤？”文鸳检索了一下，“藤姓排在百家姓一千位之后，虽然也不是完全碰不到。但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怪。”
    “你在怀疑这是假名？”商洛问。
    “不是。假名一般不会用太特殊的姓氏，因为特殊的姓氏很容易被记住。藤这个姓氏太特殊了，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没谁会用这个当做假名来用——我觉得这大概就是真名。”
    “搜搜看吧。学籍里面应该能查到吧。”
    “我试试看。国子监的学生，信息早就被上传到建木里了，所以可以检索到”文鸳停顿了一会，“等下！国子监里没有一个姓藤的!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是真的啊！她就是这么说的！她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她还和我一起上课来着。”
    “啊”文鸳捂住了额头，“这下麻烦了。”
    “我我会被抓走吗？”
    “放心。”文鸳摆了摆手，“我们总不能要求你谈个恋爱还得先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吧。如果你本人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那和伱是没有关系的。但有关情况，还请你去一趟锦衣卫的总部，和我们做个笔录。不会很久，今天下午你就能回来。”
    “好吧.”雷复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各种意义上，他都知道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配合锦衣卫的调查。别说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什么，他不配合也没有用，因为锦衣卫想要抓人还没有抓不到的。
    “人没了。”法厄同忽然发回了信息。
    “哈？你还能让人跑掉的？”商洛诧异道。
    以法厄同的能力来说，这本身就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就算对方是傅远山这样的天人，也没那么容易跑掉。
    “不是没追上，是她的信号突然消失了.见鬼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和蒸发了一样。”
    【我们的这位藤小姐，还真是神通广大啊。】阿波罗尼娅叹道，【竟然能在眼皮子底下出这样的事情。商天君，你有什么打算吗？】
    “阿波罗尼娅。”商洛问道，“如果我知道名字，能不能直接把人抓到？”
    “又不是金角银角的葫芦喽。”
    在阿波罗尼娅那里得到了否定的结果，他带着试试看的心态向文鸳发问：
    “有的哦！有的有的。”旁边的文鸳立刻回答。
    “真有啊？！”商洛诧异道，“有那种，问名字就能把人抓到的葫芦？”
    “有啊，诏狱里面就有。不过原理不是喊名字，是需要她回应一声。听说过‘叫魂’吗？一样的原理。”
    “锦衣卫还有这种邪门的法器吗”
    “所以我说在诏狱里面啊，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用的，这是邪修的法器。不过如果是你，应该可以拿来用的吧。”
    【等下。】阿波罗尼娅问道，【你怎么知道名字的？这不是假名吗？】
    “因为这名字太过于离谱。藤砂糖？我猜这名字，一定和她的本名有关。而且如果是倭国来的话，我大概可以猜到她叫什么的了。”
    【你连这都知道吗？！我只知道你会奇奇怪怪的盎格鲁语，没想到连更奇怪的倭语都会？你怎么不多会两句拉丁语呢？这样我还能和你讲几个罗马笑话。】
    “都说了情况不一样嘛。”说着，他望向文鸳，“那个葫芦，现在就带我去——现在还来得及吧？”
    “虽然是有使用范围的，但是只要带到灵网旁边，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可以走云端把她传送到葫芦里。”
    “还有这种终极的叫魂方法吗？那岂不是只要在灵网覆盖的范围内都可以点名？”商洛震惊了。这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竟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所以那玩意儿在诏狱里面锁着啊！真的很危险。虽然对高等级的练气士没什么用，但是对普通人的杀伤力太大了！你用大喇叭喊一句‘王伟！’‘张明！’‘王芳！’，搞不好一下子能抓进来几十万人。”
    【额确实感觉在罗马喊一句维多利亚，也能一下子抓来好几千吧。维多利亚不是特别罕见的名字。胜利女神这个意味相当吉祥，很多家都很喜欢用。】

 第974章 葫芦

    第974章 葫芦
    葫芦很快就送来了。
    国子监的大学校区就在大皇宫前面不远，那葫芦走完了手续之后就飞一般出库，全程都装在文鸳的手提箱里，然后一路送到了国子监校区内花园的后门的电线杆子旁边。
    “话说为什么不直接在大内用葫芦喊？”商洛问道。
    他也不是不能动。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在大内用就是了，本来就不该带出来。
    “不是我非要带出来。是在大内那边的建木试过了.但是很卡。太卡了。”
    “卡？”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商洛的耳朵边上。目前的网络服务虽然以灵网为基础，但具体到日常应用基本都是他搭建的。
    自己搭建的东西竟然开始卡了，还影响到了灵气的使用，他相当在意。
    “所以这里不卡吗？难道这里是等下。”商洛看了面前的杆状物——这根电线杆子，“原来这根电线杆子是建木?！”
    “我也是刚知道.”拎着箱子的文鸳和商洛一起抬头。藏在花园旁边的要是树也就算了，但眼前这玩意儿就是个铁皮电线杆子，上面还挂了许多电线，还被人喷了涂鸦。如果没有人告诉他，文鸳也不知道。
    “还有其他地方藏了建木吗？”
    “嗯”文鸳摸了摸下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样看来，这城里许多地方，都有伪装成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的建木。只要看起来是一个大杆子，不管在哪都有可能是建木。”
    “等下，我家旁边有个水塔那个不会也是.”
    “有可能是建木哦。”文鸳点了点头。
    “那电视塔呢？”
    “也有可能。”
    “红绿灯也是根杆子，总不能也是建木吧？”
    “你还说对了！金鸡口的红绿灯我正好知道，那根插在路中间环岛上的有四个面的大信号灯就是建木。因为那里车太多了，自动设定的红绿灯根本管不过来，所以专门有两个交警豆坐在灯里面指挥，然后根据交通流量来实时调控。”
    “所以就不能把样子做得正常一点吗？”
    “估计不太行。要是真的把建木和树一样种下去，到时候发芽抽枝，总会被人发现不对劲——我上次见到了一点，就是武英殿被建木冲塌的那次，我看到建木的枝叶和我已知的任何植物都不一样.你没见过会发光的树吧？”
    “额那还是算了。不过能不能给我坐标图？这玩意儿应该不需要保密吧？”
    “你要干嘛?”
    “我想着，要是离我家近点的话，能不能拉根线到我家来有线上网。”
    “？？？”文鸳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办法的？”
    “本来你们全都用无线上网就很怪啊。现在是设备少，这么些建木就够用了。回头等用户多起来，频段会占满的吧。所以我之前就说，得把信号基站多部署一些，也可以把一部分数据挪出来搞有线连接。”
    【还别说，这两天网速的反应明显变慢了不少。因为之前只能使用基本功能的许多非练气士，现在全部都在刷论坛、打游戏、发消息，总觉得论坛里刷新页面的响应时间至少慢了50%左右。比如你的班长戚园小姐，之前一周打3次电话，现在每分钟刷三次论坛。】
    “等下，我们这么搞，道祖不会生气吧？这下灵网的使用速度都变慢了啊。”
    【额我不好说。但他不说就是没生气吧。】
    “还有可能是，他不说就是在等你们自己改正。”法厄同补充了一句，“等他亲自来提醒，说不定事情就已经变大条了。现在不说，大概是不想给你太多压力？”
    【总之我们得想个办法，最好把一部分功能从灵网里面迁移出来。】
    “其实我们已经在本地部署过服务器了.”商洛摇了摇头，“我以为只是利用灵网进行数据交换，应该不会占用太多的数据。但是用户突然增长了这么一一大截，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和灵网中运行的其他程序不同，其他的“程序”全都是部署在云端的。准确地来说，是全部运行在建木组成的灵网里。
    目前只有商洛之前部署的论坛，并非虚拟地运行在建木中，而是在洞天中有一座塔来支撑。
    之前商洛把不少游戏推送出去的时候，还以为会让道祖生气。最后没发现问题，这让他一直都没有关注灵网的容量。
    现在看来，灵网的运行方式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运行游戏这样的东西本身，似乎不会给灵网带来很大的负担。但是用户量只要增加许多，哪怕只是进行文字交流，也会给灵网运行到红温状态。
    在这里，相比较运行的的细致与否而言，“参与人数”的多寡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搭建一下自己的机房了。现在灵网变卡了，总不能每次使用法器都得跑到现场用吧。”
    他抬头看了看电线杆子——虽然不接入的时候根本看不出这是建木。
    “怎么用？”商洛问他。
    “本来可以直接用的。但是现在如果要借助节目广播的话，需要加点有线连接。”
    说着，文鸳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那里面露出来的并不是葫芦，而是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大概和装玉玺的盒子差不多尺寸。
    “这不是葫芦吗？”
    “葫芦早就已经封装好了，接线使用。我们可不像罗马人那样，搞那些不靠谱的巨型工程来约束这样的神秘物。这葫芦只要连线上去就能操作的，不需要拿出来用。”
    “还真是方便啊.”
    【啊有天乙贵人还真是方便呢.】阿波罗尼娅感叹道，【罗马的很多问题，就出在找不到人深入理型世界对神秘物进行管理——最后的解决方案是罗马人自己下去，这样倒是最好了。但是如果早100年有天乙贵人的话，封印那些神秘之物也就不需要那么大的动静了，至少不用面向公众进行保密。全部装盒子里迭着放起来就好。不过.】

 第975章 封号

    第975章 封号
    她又想了想：【可能没这么简单.应该不是‘把豆豆塞里面就不管了’这么简单的办法。】
    阿波罗尼娅相当好奇。但这时候不可能直接把盒子拆开来，看看盒子里面有什么。
    “盒子里面是另一个盒子也说不定。”商洛对她说道，“所以，别想那么多啦。不如先体验一下‘我叫你一声敢答应吗’的感觉。”
    【说实话，这么神奇的小盒子，我在见到之前也是不那么相信的。稍等下。】
    她联通到了法厄同那里：【你准备好了没有？】
    “嗯。”法厄同回道，“我在学校的制高点，在天文台上。之前那信号跑路的速度相当慢，只是消失得很蹊跷而已。现在如果能够点她的名，要抓到也只是易如反掌的事了。所以，我这里作第二道防线。如果能抓到的话，我这边就收队。如果只是点了名，那我就亲手下去把她抓回来。”
    “那么，准备好。”商洛也接入了通讯，“我要开始喊了。”
    文鸳在旁边已经准备好了。作为玄修的韩行知也没闲着，他戴着个耳机正在对“小盒子”进行调试。
    “好，那么就由我来指导你使用。”韩行思站到了商洛面前，“这个盒子，是用社会工程学封印进去的，所以要按照一定的规则来操作——涉及到专业知识的部分，我来处理。等我解封好了。你只要按照规则说词就行。所以你准备好了吗？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进入最后一步。”
    “嗯。”商洛点了点头。
    那边韩行思应声就开始解锁：她抓着盒子，像拧魔方一样飞快地扭动着。盒子看起来严丝合缝，其实和魔方一样可以旋转。但每个面看起来都差不多，其中的细微区别，还有拧魔方的路数，在场的人中只有韩行思知道。
    “好！”随着她一声喊，盒子的四面开始隐隐有光芒泄出，“已经解封好了。你只要按照规则说词就行。”
    “规则是？”
    “我叫你一声伱敢答应吗！”韩行思声情并茂地喊道，给商洛做了个示范，“就像我这样喊。要喊得清晰，洪亮，有感情。名字在后，‘我叫你一声敢答应吗’的口令在前。不管名字对不对，只要她应了声就能被收回来。哪怕是应一句‘啊’都可以。”
    “明白了。”商洛伸出了手，“那么，我要怎么喊？”
    “用话筒。”那边文鸳从手提箱里抽出一支有线话筒来，“都集成好了。不过要注意下，这喊下去等于是广播，所以只要有人被这个名字感应到了，都会被收回来。所以你可不能喊错了，到时候如果造成什么不必要的精神损害，会给你自己添麻烦。”
    “放心，我有数。”
    雷律也站在旁边。“藤砂糖”这个名字，就是他说出来的。
    他直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名。但商洛很确信，自己真的知道她叫什么。
    【很少见到你拿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来卖弄呢】
    “我这个人不喜欢指指点点，因为各家有自己的事，我也不会喜欢别人对我家的事指指点点。但这是例外，因为今天是真的有用。”
    【那她的名字是什么？是假名吗？】
    “严格来说，这就是真名。”商洛答道，“以倭国传统来说，藤这个姓氏一系列‘远藤’‘近藤’‘安藤’‘佐藤’这样姓氏的雅称，这些姓氏基本都出自藤原氏的分家。所以她的本姓，一定就是许多‘藤’姓之一。而这么多藤姓里，有一个藤姓的发音和‘砂糖’一样。不过，不能字正腔圆地用汉语来喊。我正好知道，那个藤和satou（砂糖）谐音。要打她个措手不及是吧，那我就要来展示一下老二次元的阅历。”
    【哈？什么玩意儿？什么二次元？】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佐藤！！！！”
    一道白光应声从近在咫尺的花园里飞了出来，一边飞着一边发出惨叫声，径直飞入了方盒子上的小小开口里。早就等在那里的文鸳把方盒子抓住——封印盒子比解封要简单得多，只要手快就好。
    抓住盒子，文鸳的手在瞬息之间七上八下地扭了15圈。盒子展露出来的光芒被全部拧散，纹丝不动了。
    “好家伙”韩行思都愣了一下，“你这手速，不来报考社会工程系可惜了。”
    文鸳眨了眨眼——他不太好意思接着说：如果这活是拧魔方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样就行了吗？”他拿着被拧乱的盒子问。
    韩行思凑近了些，上下四方都检查了一遍：
    “没问题，带回去吧。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你们最好带到安全之处再解锁。商洛，你是继续参观学校吗？还是和他们一起忙着？”
    “下次有空再继续参观吧。”商洛摇了摇头，“在我面前出这种事，我是得打理一下的。”
    说着，他向文鸳问道：“之后的审讯是谁来负责？”
    “你可以自己提审，不需要问过别人。”
    “那么现在就带回去审。这事，宜快不宜慢。”
    诏狱，天牢之内。
    “我真的我真的不是间谍.”被拷在凳子上的女子散乱着头发，“我真的只是贪嘴了而已。”
    然而旁边的锦衣卫完全不管她说什么，只是望她身上连接各式的器材。
    不多时，有一封报告送到了商洛面前。
    “天君，请过目。”锦衣卫的医者把报告递送了上来——
    “练气期？？？”
    “是的。”医者点了点头，“经过检测，她已经达到练气期了。可能正是因为饮用了那瓶灵气。”
    “那么，等下吧，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对方，现在可是一名练气士呢。”
    商洛从门外进入了审讯室内。
    “是你！是你叫了我的名字？！”对方一眼就看到了商洛，“我知道你是你是很厉害的人。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问你一点。”商洛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是不是练气士了？”
    “我我好像是了。”
    “解开吧。”商洛看向旁边的锦衣卫，示意他们解开她的束缚。
    两个锦衣卫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但因为是商洛的命令，他们没有反驳。
    将佐藤解开，商洛上前了一步，捏住她的手腕：
    “还真的是练气士呢。”
    他冲佐藤笑了笑——下一秒，黑色的劫雷将她从上到下贯穿，直至她的瞳孔停止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这闪电，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寒意.因为这种事，也有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你这是？”文鸳在旁边问道，“她的灵力，好像消失了？”
    “我碎了她的丹田，毁了她的经脉，废了她的境界。偷来的灵力，一分钟都不能多留——把她再往下押三层！用点好药吊着命，别让她死了。她身上，还有不少东西可以问呢。”
    说着，他想了想：“这是对她盗号的处置，我封了她的号。其他的行为，等审完了再说。多挖几层，看看到底是谁在指使她。胆敢染指灵力的，就算背后是个‘赤胆忠心’的朝贡国我也不会放过。一码归一码，朝廷的功在天庭这里可做不得数。”

 第976章 诏狱

    第976章 诏狱
    诏狱的走廊上，商洛普普通通地坐在长凳
    “话说原来这玩意儿威力这么大的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但刚才的施放躲避劫雷的后效还让他的手心有灼热感。
    【所以怪不得傅前辈当时觉得很吓人，而且他也觉得所有工作都可以正式开始了，还用自己的老腰把你往上推了一把——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原来，你现在可以剥夺其他人的灵力了！】
    “我也没想到，反灵气的劫雷竟然有这样可怕的作用一想到有人辛辛苦苦修炼一辈子的灵气可以被我‘收回’，这还挺可怕的。”
    【他之前怎么不说呢？】
    “他怕把我吓到吧。其实我自己一直想要试试，因为我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今天找个罪人来验证下果然，真的可以做到。”
    【我早该想到的。修真中说的‘雷’，并不只是代指天雷，而是一切流动能量的代指，所以那金木水火土都可以有雷。劫雷.就是流动的天劫，今天是看到了，它会让流经路途上的灵气，尤其是人体中的灵脉被彻底摧毁——所以原来抗住雷劫是要抗住这种程度的攻击吗？那小韩还挺厉害的嘿！】
    “这么一想确实.”商洛想起，韩行知当时“偷”吃了一个枣。这“偷”其实不怪他，孩子太饿了，拿点东西吃是紧急避险。只是一口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虽然被及时拿出来了但还是昏睡了一晚上。
    但除了昏睡了一晚上，他好像也没什么大事。虽然那天看见的东西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少心理阴影，他有时候也会嘀咕着“孙悟空打猪八戒、猪八戒打孙悟空”之类，但好像也没比饿肚子要更让他头疼。
    【对了，商洛。】阿波罗尼娅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才使用劫雷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嗯在用劫雷祛除她的灵力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座城市。”
    有那么一瞬，商洛看到了那座城市。熟悉却又陌生，和他之前所知的不同，但许多地方能看到轮廓，比如在城市中流淌的江户川，还有在街道上行驶的电车。
    【果然你也看到了吗。那座城市看起来很大，某种程度上看起来很像是你们的城市？但又不完全一样。没什么高楼，没什么绿化，电线也更乱一点。我还看到了一座红色的铁塔。】
    “那是江户。”商洛答道，“不过没想到江户竟然还有电波塔。如果猜错的话，应该不会比朝鲜差。他们自己经营得还不错嘛——所以这就更莫名其妙了。我没看到他们迫在眉睫的问题，看起来相当正常。这种情况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竟然敢来我这里顺手牵羊。而且这看起来，他们的情报和相当灵通，因为这些灵液部署下去还没有多久。”
    【我也很好奇，她不远万里来，这是求药，还是找死呢。】
    “要是好好修炼，下赐一两颗给诚心求道的人倒也无妨。毕竟朝鲜人也有不少获准归化的。可她竟然把路走窄了，我是不会放过她的。现在我只等着看看，她到底是自己在行动，还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我好确定下打击范围。”
    不多时，文鸳从旁边的电梯里上来了。
    “怎么样，人没事吧？”商洛向他问。
    “有趣的是，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文鸳的脸上充满了困惑，“总之，你也下来看看吧。”
    诏狱的电梯，商洛以前坐过。不过按照商洛的吩咐，这次直接再往下押到了三层，直接来到了地下9层。
    电梯门打开，周围开始变得阴冷。这层的布局和梳子一样，横向主通道只有一条，纵向分布的走道有十几条。狭长的走道可以一眼看到头，没有可以躲藏的空间。走道两旁就是紧锁的铁门，不少久经岁月的铁门上已经积满了岁月的沧桑，但依旧保养得很好，上面光亮得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一样。
    跟在文鸳后面，他来到了排序为9672号的房间门口。和其他阴冷的囚室相比，多了多了些人气。现在里里外外全都是人，商洛还看到了熟悉的戚千户，他带着丹房的人正站在门口聊着什么。
    看到商洛了，他走了上来：“我听说你对他用了劫雷，就带着丹房的人赶过来急救了.但是商洛，检查情况很有趣。你是怎么做到的？伱有这手艺，不去做外科手术可惜了。”
    “什么情况？”
    “我打个比方：对修仙者而言，超凡的特质对身体的影响，已经深入了骨髓，二者密不可分。但是刚才我检查了一下里头这个小倭，她身体里的经脉、丹田已经被完全摧毁，她的境界也被一扫而空。如果不是之前有检查记录，根本看不出来她曾经短暂地进入过练气期的阶段。换而言之.”戚千户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困惑：
    “你完整地，一点不落地摧毁了她身体里的超凡部分，但是没有对她的凡身造成一点影响。听你的意思，这不是你自己主动切离的，而是劫雷的效果？那看起来劫雷的性质，恐怕真的是对练气士的果报，对凡人温和得像是就像女儿经常说的什么，‘敏感肌也可以用’的护肤品一样。”
    “她的肉身没有一点事？那可太好了。”这让商洛觉得，一下子就方便了不少。
    因为理论上，天庭只管天庭的事，不管朝廷的事。就像他之前说的，朝贡国对朝廷有忠，但这份忠诚在天庭这里做不得数。
    从这个角度来说，天庭对超凡领域的犯罪也会仅仅以处置其超凡之身为终结。就像一个案件中，把刑事和民事的部分分开来审理一样。涉及到凡人的刑事犯罪要另外处理。
    “要是这么干脆爽利，那可省事了。我已经把她的修为彻底剥夺了，那剩下的全部交给锦衣卫就好。不考虑灵气的话，这家伙要判几年？要升堂吗？”

 第977章 大记忆恢复

    第977章 大记忆恢复
    ““几年？”戚千户想了想，“盗窃军事物资，窃密，这可不是坐牢能解决的。锦衣卫也不升堂，直接判刑。这种事，流放1万2000里起步，上不封顶。流放到岭北去种土豆，或者到西域去种向日葵都有可能。流刑一般都是无期的。另外一般还附加鞭刑，估计至少80下，且一次施刑不少于20次——当然要是直接处死就没这么多事了。死刑犯也用不着鞭笞、流放之类，直接枪毙就完事。”
    “哦，很好很好。”商洛点了点头，“那没我的事了。我只解决天庭的部分，她属于天庭的这部分已经被我毁灭了。剩下的，朝廷来办就好。我就是想问下，是被枪毙的可能性大一点，还是流放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涉及到对一般公众的利益侵害，所以不会公开审理，也不考虑对公众的诫谕效果。锦衣卫内部审理的话，一般是就事论事，以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为准。如果危害不大话，没什么商量的空间。这种还没有造成危害就被从源头上扼杀的，要看她嘴里能吐出来多少东西。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啊”他看着商洛：
    “虽然肉体上确实没有什么损伤，但她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
    “已经傻掉了吗？”商洛回想了一下——刚才进行连接的时候他看到了“江户城”，这其实不太正常。这或许是她的精神也被摧毁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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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傻掉还不好说。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估计离恢复还有段时间。我的推测是，可能是因为精神冲击过大，她的大脑对自己进行了保护性的自我封闭。
    “那她这样的状态，在诏狱里面关着会不会不太方便？我看锦衣卫挺忙的。要是还得来伺候她，那就太受罪了。”
    现在还没审问，所以还得先养在诏狱里才行。但人就算不吃喝，也会拉撒，这是正常的新陈代谢。
    “啊，这个天君你不用担心。”戚千户摆了摆手。问题来到了他的专业领域，脸上的困惑一扫而空，“虽然经常被人说我们丹房屁用没有，一颗仙丹都炼不出来。但我们的丹药其实每一颗都有过人之处，某些更是能给人意外惊喜啊~~比如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有辟谷丹。”
    “嗯？听起来很好用。具体有什么用处吗？”
    “如果她不是偷吃了灵液，而是偷吃了辟谷丹，我保证她会怀念厕所的。诏狱里面不管饭，要吃就吃辟谷丹，所有人都在辟谷。吃下去之后只要不动就不需要吃喝拉撒，饿不死也不管饱，保持在半饥半饱的状态。往好处想，这可是在修行呢。能顿顿有仙丹吃，这福气可不小啊~~”
    【那这福气可真是大了去了啊.我算是知道那小胖子为什么这么怕进诏狱了。怕是连进来做笔录的，不吃两颗也走不了。】
    “你要来一颗吗？”他问商洛，“很方便的，其实我们还没给天人吃过呢。照理说应该很有效果，但是之前傅将军怎么都不吃。他说他还有几顿福缘要消受，实在可惜。”
    “那还是算了算了”商洛连连摇头。他还没有丧失口腹之欲，他的食欲还相当旺盛，现在能吃点就多吃点。
    “不过.能不能给我点？我有个朋友，他最近好像胃口太好了，总是找我要东西吃。我想给他吃两粒，帮他消消食。”
    “好好好。”戚千户二话不说，掏出来一个小铁盒子，“这里面是3个月的份量，不够再找我要。吃下去之后，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日常的五谷杂粮都可不吃了。我觉得这很好嘛，应该推广下。每天都吃饭多麻烦啊，大家都来吃我们的辟谷丹多好。让你的朋友多吃点，吃完了也来说说感受吧，改进下口味也是可以的。”
    【说得这么好听，他自己怎么不吃啊.】
    “那我就收下啦。”商洛把一铁盒的辟谷丹收了起来，“那么，这里的事情就拜托诸位先看顾着了。等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开始审问吧。你们审问要用刑吗？”
    “完全不需要，我们新式的搜神术已经完全替代了老式的72班酷刑。保管连她小时候家里旁边那条狗叫什么名字都能搜出来。她自己都未必记得的东西，只要她脑子里还有一丁点印象，搜神术都能一五一十地给她倒出来。”
    “这么方便的吗？”
    “就是使用上有点限制——像现在这样没有意识的情况是不能用的。因为搜神术只能在清醒的时候使用，需要对清醒的她进行提问。只要她脑子里还有这样的信息，不管她想不想说，甚至不管她是不是只在潜意识里记住了，搜神术都能一五一十地把有关的信息检索出来。”
    【啊这.这是不是有点吓人？】
    “诏狱就是这样让人恢复记忆的地方啦。”商洛对阿波罗尼娅回道，“以往要让人恢复记忆，还得上大刑呢。有了搜神术，看起来确实打通了从询问到招供的路径，完成了对审问效率的迭代，这可太方便了。”
    说着，他对戚千户回道：“你们这的工作非常专业，也不需要我来指导什么了。之前怎么办，现在还是怎么办就好。到时候通知我结果就行。大记忆恢复术是吧？多来点，多来点。”
    “好嘞。”戚千户点了点头，“那我们这就去开工了。搜神术得用点设备，首先得用个带天线的口罩.”
    两人在这时都没有一点犹豫。该用大记忆回复术的时候，他们直接都不会手软的。
    忽然，戚千户的电话响了。
    “嗯？”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他拿着电话到走到旁边：“什么？你网没了？网没了你去写作业啊！找我干嘛！什么，写作业要查资料？真的假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商洛：“商洛是在我这.他很忙！你不要烦他。伱唉，好吧好吧。”
    戚千户走了回来，还拿着手机：“商洛，你看能不能接下电话？是戚园打来的，找你有点事。”
    “啊？那是应该的，她是我班长嘛。”拿过了电话，商洛对着空气鞠了一躬，“班长阁下有什么吩咐？”
    “商洛！网好卡！变卡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变卡。求你了！快把网速修好吧！”
    “你稍等下，稍等下。马上就修好，在修了。大家的愿望就是我们前进的动力，网速一定会改善的，马上就改。”他以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回复着。

 第978章 考功

    第978章 考功
    乘着电梯，商洛一路上行。
    文鸳和其他没事的锦衣卫都和他同乘，因为下面太挤了，没法一次待这么多人。没事的人正好都上来透透气。
    电梯的楼层指针稳定而缓慢地向地面上偏转。电梯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也有外界的新鲜空气泵送进来，地面上还铺着波斯朝贡来的地毯。
    如果只看这个电梯，外人也不会想到这电梯下面还连接着会施展大记忆恢复术的，还锁着一大堆禁忌之物的诏狱。
    光辉的时代尽力延伸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在必要的时候展露獠牙。出生在畿内的许多人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边竟然也藏着这样一个地下世界。
    “话说，你们学校食堂的伙食不错啊。”旁边的文鸳忽然说道。
    “哇，刚还在诏狱里面，你现在就能和我聊食堂的伙食了？”
    “那有什么，我看你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确实.不过食堂伙食怎么样？我还没去看过。”
    “有百货公司的餐饮层那么大，每个院系都有自己的食堂。而且都不外包，价格便宜得离谱。你们每月似乎还有津贴，只是四菜一汤的套餐的话似乎可以不花一分钱。”
    “待遇这么好的吗？国子监的经费很足啊。”
    “国子监嘛。”文鸳摇了摇头，“国子监虽然怎么说呢虽然就业前景奇怪了一点，但毕竟是朝廷的脸面，各种意义上的待遇都很好。”
    “那你们呢？你要去应天炮兵学院是吧？”
    “我在等秋操。”他看了看电梯的指针，“说是秋操，其实被许多事情耽误了很久。天上还有极光，还有神功圣德碑刚立起来等等一系列——最重要的是，现在天子不在。秋操本质上是天子借田猎以讲武才形成的军事行动，包括军事演习和阅兵式。现在天子不在这，秋操怕是到冬天都开不了，过年都不知道他回不回来。”
    “那你们怎么办？我记得你要在秋操里面拿到赏功，才能去应天炮兵学院？”
    “啊应天炮兵学院，应天讲武院的组成部分，也是各分校中分数线最高的。要是没有秋操拿到成绩，我要怎么考啊我不是那种很会考试的人啊。”
    “我记得不是有君子六艺，还有射礼的吗？能不能加分？”
    “那是科举的时候，会射击可以加分，是君子六艺。高等学校招生考试是纯粹的学术考试，想要用射箭加分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在全国性的竞技比赛上拿奖才行。”
    “伱的枪法不是很好吗？”
    “那两码事啊！我在军校学生里面算枪法很好的没错。但是竞技体育里面，那些专业的射击运动员，他们枪法比我好多了。我们学校有设备，我去试着打过——那靶子根本就看不到！隔着几十公尺去打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空间，那空间还没子弹打。最重要的是还得速射，不能慢。我根本打不来。”
    “那你.”
    “完了完了。”文鸳看了看天，“越想越慌。不过.最起码还要国子监保底吧。”
    “什么叫国子监保底，说得好像你很看不起我要上的学校似的。”
    “因为确实是这样啊！国子监的科目设置和外界完全是脱节的，除了当官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国子监又不参与朋党之争，根本没有前辈提携，除了知名度之外完全没什么用。我当锦衣卫要是考国子监，我的前路就毁了。”
    “嗯”商洛摸了摸下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点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你？”
    “有。你现在立刻发动第3次大义战来荡涤寰宇，杀蛮夷的人头垒成京观，然后我割蛮夷的耳朵换爵位，然后我荫我自己，拿到顶级院校的入学许可。如何？”
    “啊这.再议，再议。”
    “这还能议的吗？”文鸳愣了一下，“你不会真打算发动吧？”
    “这次竟然有人敢在我们面前偷东西了，之后还敢做什么，这可说不定。天子去度假了，临走前把两京一十三省丢到我的肩膀上扛着，我的任务就是保卫赤县神州。如果情况必要的话，发动大规模的对外战争也不是不可以。”
    【哦！！！！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血流成河！】
    “我怎么突然感受到了杀气.”文鸳打了个冷战，“总之，要是天子能尽快回来就好了啊，我也好尽快回到正轨上去。要是天子一直不回来，我倒真的是要想点别的办法了。这太平岁月，我上哪去找军功呢。”
    “你要多大的军功？”
    “一等功就差不多了。”
    “之前你没拿到一等功吗？”
    “啊”文鸳摇头道，“之前和你一起出任务，其实都很划不来。因为你都是在给罗马出差，然后罗马给你回馈，奖励全都被你一个人毛了。”
    “啊啊这，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的。因为罗马方面只请了你一个人，其他人是你请来的帮手。所以维多利亚给的报酬，都是只给你一个人的。要说拿到了什么，大概就是在亚历山大吃了好吃的冰淇淋吧。】
    “啊这。”商洛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他自己每次出外勤都有飞跃一般的进步，但是进步的好像也只有他自己。
    【和可爱的女孩子们。嗯。】阿波罗尼娅回道，【每次只有可爱的女孩们，在和你出差的时候能有大的收获呢。文鸳不说了，你的小跟班韩同学，除了吃了个毒枣子之外什么没吃到。】
    “嗯”商洛想了想。
    他拍了拍文鸳的肩膀：“稍等下，我来想办法。”
    “不要。”文鸳摇头道，“我不要你给我开方便之门。我也是有道心的。让你开后门，我的道心就碎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很有原则。我的意思是，我给你提供点立功的机会如何？”
    “那这个可以。”文鸳笑了，“你给我派个差，越难越好，越难功劳越大。桀桀桀，要是能拿到大功，说不定回来能做千户，压陆老头半级，也未可知啊~~”

 第979章 审讯

    第979章 审讯
    叮，电梯到了。门开了。
    陆槐阳背着手，站在电梯门口。
    “不错，很有志气嘛。”
    “？？？”文鸳猛地回头，“师父？！你怎么在这？”
    “你们在电梯里说话的声音，我隔着两层楼就听见了。”
    “那你从哪开始听的.”
    “听到你说压某人半级。啧啧，年轻就是好啊，有出息。”
    “啊！师父，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想进步了”
    “出来。”他没管文鸳，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别挡路，“我不是找你的。商洛，有件事找你。”
    “啊？”商洛愣了一下，“找我？有什么事？”
    陆槐阳直接走了进来。门里的其他锦衣卫识趣地都下了电梯，只剩下陆槐阳和商洛在这里——电梯门眼看着就要关了，陆槐阳朝外瞟了一眼，文鸳立马滚了进来。
    在电梯按了地下12层，电梯重新开始下行，陆槐阳才接着说：
    “有件事要你处理下。本来打算等伱参观完学校，我再带着资料来找你。正好你在这升堂是吧？正好合并开个庭，还有另一件事要你处理。”
    “是大事吗？”
    “哈。”陆槐阳笑了笑，“大事，天大的事。办好了，能让某人的功劳压我一头，到时候我还指望着他给我写考功的荐表呢。是吧？文少爷，我这贼配军，到时候就多指望您老提携提携了。”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一日为师终身为”
    “说了多少次了，工作上称职务！锦衣卫是黑社会吗？什么师父徒弟的。你吃的是皇粮！”
    “是千户，我错了”
    “旁边站着。仔细听好，听听我和商天君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竖着耳朵听。”
    “嗯嗯嗯嗯。”文鸳猛得点头。
    陆槐阳把他撇在旁边，掏出玉牌当面给商洛发了条飞信：“看吧。”
    商洛扫了一眼——
    “哦？！你们已经从新安条克抓了个自动机回来吗？”
    “上次你安排下去之后，我们就去抓了。虽然中间碰上了不少事，你还出去和傅将军斗法了，不过你吩咐的事情，锦衣卫一直在办。新安条克那边的动向虽然暂时趋于稳定了，但我们还是有必要得搞清楚那些自动机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抓个了自动机回来。就是.有点问题。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你过来再审。”
    “它不交代吗？”
    “不是.要真是闭口不言倒也无所谓，就算是发条脑袋我们也能撬开。但是这个自动机好像疯疯癫癫的，答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我们想着，让你来问或许可以打开突破口。”
    说话间，电梯已经通过了之前的第九层。隐约能听到第九层有人在交谈，因为对9672号囚室里那个昏迷的犯人的审讯正在准备中。虽然人还昏着，但是大记忆回复术已经在布置了。
    人声一闪而过，电梯继续下行到12层，周围再度归复寂静。
    电梯到达目标层，内外双门打开，能看到这里的布局和第九层差不多。
    和第九层一样，平时没什么人的地方，这里也多了不少人。上面主要是丹修，这里是玄修。
    “来了？”韩五抱着双臂，正靠着墙站着，站在这等商洛的到来。
    “韩五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天子又不在玉熙宫，那边就不用我站着了——道祖那边总不能还缺我一个人看门吧。所以最近我在总部待着。正好这里来个怪怪的发条脑壳，所以我来这里搭把手。啧，一早上都没什么结果，看来还得是你出马。”
    商洛眨了眨眼，朝里头看了一眼——里头不少熟脸，都是在锦衣卫里见过的专业人士。有的站在走道上，有的提着手提箱拿着文件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困惑。
    【哇这么多人都没办法，你有办法吗。】
    “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商洛也没什么底。上面那个犯了罪的，他倒是有办法治罪。这个他就.
    “总之我们先看看？”商洛问道，“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跟我来，那边站门口看看就知道了。”
    领着商洛，韩五把他带到了12281号囚室之前，里头登时传来了吼声——
    “你是谁？”锦衣卫发问道。
    “小庞培？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你们要做的百夫长，做我的千夫长万夫长！做面包！做面包！”
    “什么乱七八糟的？”商洛愣了一下。
    “就是怎么乱七八糟的。问一句答十句，前言不搭后语，唯一重复的就是做面包，别的全都问不出来。所以，只能来找你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商洛摇了摇头：“我只能进去看看了。兴许还能认识我”
    推开门，商洛跟着韩五走了进去。里头站了七八个锦衣卫，都围着中间的审讯椅，上头接着各种仪器。有的在示波器上输出波动，有的在打印纸带，但全都是一团乱麻。
    机器和别的自动机一样，都是发条脑壳发条身躯。面部被一整块白瓷面具似的材料1覆盖住，有真人似的眼瞳。罗马人设计它的时候，完全仿照了人的样子，所有有人该有的功能，连声音都很像人。
    机器的咆哮声依旧还回荡在房间里——但商洛刚一进入房间，声音立刻止住了。
    “滴——”所有机器的度数骤然变成一条直线，然后开始了有规律地跳动。
    滴滴、滴滴、滴滴
    被绑在椅子上的自动机，缓缓转过了头，直勾勾地盯着商洛。
    “你，认得我？”他看着那自动机，“我是谁。”
    “天！！！”那自动机忽然看向了天花板。
    “天？”商洛也抬头看了看，“不是天，天下面是谁？”
    “是白帝剑仙！”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看着商洛。
    “等下。”商洛摸了摸额头，“且不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你们在新安条克，在干什么？”
    商洛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做面包！做了好多好多的面包！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你刚才说了小庞培一家，那大厨呢？”
    “大厨.已经死掉了，在500年前死掉了.”
    “好像有些条理了。虽然有些奇怪，但总算有问有答，有来有回。”韩五一边做着记录，一边低头和商洛耳语了几句，他有个问题需要商洛来问问。
    “明白。”商洛点了点头，转问道：“说了半天，你是谁？”
    “我是，哥伦比亚自动机国。”

 第980章 自动机国

    第980章 自动机国
    “我是，哥伦比亚自动机国！”
    话音未落，随着一连串齿轮和弹簧爆裂的声音，整台自动机从心脏部位炸开了。面部虽然毫无变化，但已经失去了生机。
    背后的锦衣卫还在看着仪器上的读数——炸开之后，仪器的读数就全部变成了一条直线。
    “？？？”
    众人都互相看了看，包括商洛在内就没人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崩解了.】
    “还有救吗？”
    【崩解的部位是心脏的伏尔甘核心。炸了就没救了，因为那里同事是思考和动力的源头。核心爆炸之后，整台自动机就是台废铁而已，最多也只能算个发条人偶。】
    “怎么会爆炸的？你觉得是外人在操作吗？”
    【伏尔甘核心作为动力源，本身就有爆炸的潜能，要不然也不能驱动整台自动机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这股能量其实相当弱，就算在你面前炸开也能崩你一脸零件。至于爆炸的原因】
    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下：
    【其实我刚才也一直在观察。但我没有观察到任何的异样——没有任何能量或者信号从外部传输进来。我想，这应该完全是内因。是这台自动机自己爆炸了。原因应该是‘想不开’。】
    “他像是想不开的样子吗？我看他疯疯癫癫的，见了我总算有了几句人话。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他怎么现在突然想不开？”
    【我觉得问题就在这里。可能正是因为他开始回答你的问题，导致其内部出现了一些异变。之前的语无伦次，可能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以及，结合刚才他的回答来看，我们可能不得不考虑一种情况——哥伦比亚的自动机，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会发生这种事的吗？还有这种功能？”
    【那力量来源于火。火与火互相靠近，并且融合成一团大火，这未必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说大厨已经死了，这应当是在描述事实——大厨作为一个个体已经死了，但是现在整个哥伦比亚自动机国都在做面包。他的愿景，可能成为了融合的核心。这可能都是因为，他们被你点化了。】
    “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商洛想了想，“他们现在在所有自动机之间，以格式塔智能的形式运行一套完整的逻辑，但是这套思维模式无法在单个的自动机上运行。所以一旦我们单独拽一个出来，它就会进入到失能的状态。就像许多离群的蚂蚁会变得手足无措。”
    【我赞成这种看法。以及突然爆炸，可能是因为.这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商洛，现在有一个事实是可以确定的：虽然这些自动机的行为变得很怪，但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恶意。】
    “等下。”商洛和旁边的锦衣卫确认了一下。
    “情况确实是这样。”韩五给出了回答，“从我们的消息来看，这些自动机在被抓的时候没有任何抵抗，就直接被我们抓回来了。我们也并未在他们的形态中看到特化的战斗型自动机，甚至都很少看到工具型的自动机。所有的自动机都莫名其妙地做成个‘人’的样子，这对烤面包的工作来说应该是比较低效的。我琢磨着，他们的脾气确实有些怪——当然，没有恶意也是真的。”
    【那就可以确定了。他们不但没有恶意，而且对你们，尤其是对商洛你，还抱有正面的，积极的愿景，所以在遇到伱之前都只是在节能，而看到你之后才愿意回答问题，以至于把自己烧炸了。】
    “等下。”商洛向韩五问道，“我们有试着，和那座城市对话吗？”
    “我们试过了。他们确实是没有恶意，但也没有打算配合我们。那些自动机只是在大楼之间抱着箱子行走，开着货车搬运货物。虽然被我们抓的时候也不抵抗，但确实没有更进一步的配合——知道见到你之后，他们才开始回答有价值的问题。”
    【啊！】阿波罗尼娅明白了，【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对震旦没有恶意，但也仅限于没有恶意，而并不愿意进行交流。他们只有在见到商洛你之后，才愿意进行知性的交谈。换而言之，可能需要你本人去一趟新安条克才行。到时候，他们就应该愿意和你对话了。届时大厨的近况，他们的愿景，以及当下的行为和目标，都可以获得解答。】
    “可以吗？”商洛把情况像韩五转问。虽然韩五不是他的上级，理论上只是他的“手下”，是天庭的一部分。但涉及到公事，商洛也不会自己就随便决定。
    “我认为不可以。”韩五摇头道，“上次让你出去，我们就已经很后悔了。是罗马的维多利亚凯撒亲自来请，我们才觉得，这趟应该没什么问题——谁知道出门就来了个大的，差点把天都捅了个窟窿。这次说什么，商洛你也别去了。那些罗马玩意儿根本不靠谱。”
    “还有。”旁边的陆槐阳也补充道，“天子走的时候，让你来主持大局，这样他才能放心去闭关。现在你也走了，朝廷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找谁来下决定？”
    “啊这个确实。”商洛点了点头，“让我留在这看家，我也不能到处乱跑。”
    “以及最重要的，我还没和你说。”作为玄修的韩五看着他，“作为专业人士，我可以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对此也要提出我的担忧——如果单个的自动机无法表达完整的智能，而所有的自动机加起来就可以表达完整的智能的话、那么我的问题是：到底有多完整？”
    “嗯？什么意思？”
    “意思是——商洛，你赶着去直视深渊的时候，做好被深渊直视的准备了吗？那千千万万的火苗所汇聚成的，深不可测‘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你就这么贸然过去直视，你确定不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吗？那自动机的爆炸，可能就是一种警示。窥探深渊的人，会被深渊拉过去。在他身上就是爆炸了，在你身上.我不好说。但我觉得你不该冒这个险。”

 第981章 我是一台烤面包机

    第981章 我是一台烤面包机
    【啊！对啊！】阿波罗尼娅也发现了问题之所在，【直视太阳的后果，是会被刺瞎眼睛。可能那自动机的自爆，就是因为它作为个体而直面了不该被看到的真相。换成你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险好险，还是专业人士的建议最准确。】
    “所以说罗马玩意儿是真的不靠谱！玩火？放火烧山啦你们！这下收不住了！”
    【啊这.要不我代表维多利亚给你道个歉？或者你直接找她本人道个歉就行。但她除了道歉也没什么办法，这自动机也不是她下令造的。】
    “啊，你们这这下问题可大了。现在他们在做面包，但是面包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是吧？他们总要消耗资源才能做出来面包。提问：如果他们把整个东海岸，整个新大陆，乃至整个地球都做成面包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他们好像没这么厉害吧。】
    “点燃山火的火源，一开始可能也只是个小小的火星。火一旦蔓延开来呢？等火大了再去救火就晚了。”
    “要不这样。”韩五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折中一下，商洛你看如何？”
    “嗯？怎么折中？”
    “你看啊。”他摊开了两只手，“一边是1，一边是无限。这里只有一个自动机，是个人工智障，多问两句就死给伱看。一边是未知的无限，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深渊在前面等着。那么在1和无限之间，有没有一个可以折衷的区间：这个区间可以用知性来回答问题，但是又不至于引发什么灾害，只要能详尽地回答问题就行。”
    “哦！这个好。”商洛连连点头，“这方案一定就靠谱。”
    “因为我们都是喜欢折中的不过具体要抓多少个，还得试探下。”
    “没事，随便抓吧。”商洛建议道，“竟然根本不会反抗，我建议现抓个一百个回来放在一起，看看一百台的合力能不能展现‘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冰山一角。也不需要做到太多，只要能回答问题就行了。”
    “那这到是不难。”韩五看了一眼椅子上已经碎掉的自动机的心脏，又看了看全身，“话说，这玩意儿还挺精致。这么精致的人偶，竟然有铺天盖地那么多，能铺满一座城市，这本身就值得去问问了。哦对了，还有这个。”
    韩五忽然响起了什么，他向房间的一角招了招手，那边锦衣卫从桌上端起了一个盘子。上面摆着5片面包。
    “这是？”
    “这是他们烤出来的面包。要尝尝吗？味道还不错。”
    商洛拿了一片出来——
    不得不说，即使并非新鲜出炉，味道也确实不错。首先选用的小麦质量很恰当，是去除了麦糠和胚芽之后的白面包。似乎在和面时还加入了牛奶和糖，做出了松软的口感。
    这面包和商洛印象中的面包一样。他很喜欢吃。
    【诶？这个.这个面包好怪啊。】
    “怎么了？”
    【罗马人平时吃的白面包，是不做成这样的。看起来会更干燥，外皮也会烤得更酥脆一点.但是这什么啊，怎么做的这么松软，放汤里泡一下不就化了。这怎么吃啊。】
    “但我觉得挺好吃啊。”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做了你喜欢吃的面包！他们做这些，可能就是因为你喜欢吃这口味的。】
    “好家伙，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招机器喜欢。难道他们全都在做这样的面包吗？”
    商洛向韩五问道。
    “这些面包是从这个自动机上爆出来的——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就在运送这些面包。在半路上就有人开始吃了，但是这自动机没有表达任何不满，反而.反而有一种喜悦，有一种被满足了的感觉。虽然依旧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动作比之前更配合了。要说口味的话，确实大家都觉得很好吃。”
    【那就对了.罗马那边的面包一般是配菜吃的，有时候会配上汤料、果酱之类进行软化，或者涂抹上黄油来吃。而在这里，这面包似乎是对照震旦的口味，尤其是商洛你的口味，做成了类似点心的，可以直接吃的样式。哇这也太.太贴心了吧。】
    “这么贴心反而有些不好办啊.”商洛摇了摇头。百分百的友军，和百分百的敌军，这都很好处理。但现在哥伦比亚的自动机，虽然表现出了相当多的善意，甚至可以说“相当贴心”，但其目的是不明的，其本质更是不可知。这种情况下，就算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思路来处理，也得先调查一下——因为天知道再投射一发“末日武器”武器过去，是会将那座城市彻底抹除，还是让他们解锁“二档”。
    “总之，麻烦大家再跑几趟，多抓一批回来。”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韩五摆了摆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根本不需要爪。只要我们当着他们的面拿面包吃，搞不好就会有另外一百个自动机把更多的面包送过来让我们吃。我选一批胃口好的，演技好的，让他们去‘请’一百台回来就好。”
    “内阁那边最近有问起吗？”
    “内阁那边在等消息——这也是多亏了商洛你在这。要不是你能拿主意，他们绝对会以最保守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我觉得大可不必，这面包做得不错，或许将来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助力也说不定。我很期待，能和他们进行更多的合作。”
    他看了看地上的自动机：“所以，这个怎么办？我不知道那些自动机的礼仪。他们是按照罗马的礼仪来行动吗？如果是我们，那就得入土为安了。”
    “我来问问看。”
    “问问？他不是已经.”
    “谁知道呢。”商洛把耳朵凑到了已经破损的伏尔甘核心旁边，静静地听了一会：
    “请把它拆了吧。请把它拆成零件，然后分门别类地送去该去的地方。这台自动机，应该被回收，并且物尽其用。只要不浪费就好。”
    “他还能说话？”
    商洛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这么做应该是最恰当的吧把心脏部分留给我，我看能不能车个珠子。”

 第982章 侍者

    第982章 侍者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商洛和其他不少锦衣卫都围着伏尔甘核心。
    这台机器精巧得浑然天成，很难想象有许多结构到底通过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打造出来。比如许多刚性的球窝关节，显然通过机器是嵌套不去的。从工艺上来说，需要把探针深入到内部进行加工，这确实是技术难点。
    考虑到这些自动机的数量，这确实是相当有趣的工艺。
    自动机的零件没多久就被回收完毕。
    再回到地面上时，天已经快黑了。手上提着个无纺布袋，商洛从诏狱的门口走了出来。
    提着袋子的他就像刚刚去超市采购过东西一样。但那里面装的，是一颗破碎的伏尔甘核心。
    【你那其实有更好的呢干嘛要这个破的？这玩意儿就算修好了，也只是量产的大路货。】
    “你说维多利亚的父亲送来的国礼是吧。确实.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伏尔甘核心。”
    不久之前，朱先烯把那件“国礼”转赠给了商洛。虽然确实是非常贵重的国礼，但转赠给商洛也没什么。原因是，第一，商洛是家里的客人，级别够了；第二，其实也是最重要的，这玩意儿在朱先烯那里没什么用。他和其他人一样，小时候觉得很有趣，长大之后觉得这就是个不靠谱的罗马玩意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而商洛特别擅长对付这些会爆炸的玩意儿。
    所以虽然相当的贵重，但朱先烯还是选择物尽其用，那枚搁在座钟里面的伏尔甘核心转赠给商洛了。因为朱先烯自己手上的好东西不少，他毕竟是天子，他手上倒是不缺宝物。哪怕商洛这一路搜罗来了不少的好东西，他的宝物都还没多到装不下。
    而朱先烯的大内之内，汇聚了整个世界的精华之物，好东西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用。把这块品质上乘，但不适合自己的“璞玉”交给商洛来处理，各种意义上都是恰当的。
    “不过，我一直想问，这到底是什么？”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
    【一台只要上一圈发条都能动一天的机芯啊，就是这样。】
    “我是想问，伏尔甘核心‘到底’是什么。以往的伏尔甘核心，是我们不去管就不会出现的死物。所以之前我在处理自己的修为时候，还没来得及去处理那座伏尔甘核心。但是.现在他们跑出来了啊。他们从新安条克泄露出来了。他们变成了收拢不住的野火。虽然现在这股火苗对我表达出了善意——可能是因为大厨的关系——但火终究是火。火焰有万端变化，跃动不止，谁知道那天火焰的方向会不会调转。”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合理。但你一定要问‘这是什么’，其实不太好回答。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也是这些自动机、伏尔甘核心在神话中的来源。
    【自动机（automaton），来源于神话中奥林匹斯山上的火神伏尔甘。这些自动机有诸多型号，分别承担不同的职能。
    【其一为侍者，也是伏尔甘最先打造出的自动机。侍者有拥有黄金锻造的完美面容，与天神的众仆拥有同样的身形。但他们并不以力量见长，而是拥有‘理解的心’。特别的，侍者大多数都是女侍，全都有着媲美维纳斯的面容，展现出了伏尔甘的卓越审美。】
    “为什么最先创造出来的是侍从？”
    【你忘了吗，伏尔甘是瘸腿的神，所以他平时需要人帮助才能通行。我估摸着，这段的意思是伏尔甘平时是由侍女搀着走路的，或者让侍女推着轮椅。至于为什么一定要长得好看，荷马史诗中提到，这是因为伏尔甘是众神之中唯一的缺陷者，天生就不能够自如行走，也没有其他众神那样的完美面容。所以伏尔甘创造这些体态完美的自动机侍者作为自己的陪衬，让自己在众神的殿堂里也能和其他天神一样熠熠生辉。】
    “这好像就是罗马人现在使用的？”
    商洛记得，自己看到的所有自动机无一例外全都是这样。他们全都具有人类一样的面容，被金银的面具所覆盖。对受造之物来说，做一副讨喜的脸并不难，就像漫画中的人物很容画得好看一样，要在作画成功的情况下画得不好看，反倒是需要添加一些记忆点的。
    【罗马人现在使用的自动机，确实全部都是侍者。但是，自动机远不止这些。仅次于侍者被创造出来的就是三足机（tripod）。】
    “tripod？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因为你应该在电影里面见过。从你那边来说，应该是2005年拍摄的一部名叫《世界之战》的电影。里面的外星人开着用三根章鱼触手来行走的巨大三足机入侵了地球，这些三足机坚不可摧，无法被人类的武器攻破。他们发出雄壮的长啸，在夜幕下展现出巨大的影子，用可怕的聚光灯追捕主角，用三足触手将其卷走。】
    “啊！我想起来！那是个科幻灾难恐怖片啊？！三足机是这种东西吗？”
    【是的.那也是自动机的一种。所以你之前说的，这些自动机有变成‘野火’的可能，所以我才和伱提到了这件事。不过神话中并没有明确记载三足机会变成灾厄，但是】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
    【三足机真的有这种潜质。因为三足机，是作为伏尔甘的助手，而非侍者被开发出来的。相比较侍者而言，三足机在伏尔甘身边承担着大部分的实际工作，协助他进行锻造。并且实际上在伏尔甘在奥林匹斯山之外的地方并不会让侍女搀扶自己，而是让20台三足机承托着自己的神舆，在大地上迈进。】
    “？？？”商洛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20台三足机，60根触手负载着神明在大地上行走。
    这简直是灾难片中的场景。
    “竟然会有这样的场景吗.那还有什么？”

 第983章 三足机

    第983章 三足机
    【还有就是.某些特例。其他的都是量产货，但有些是特别制作出来的。比如罗德岛的塔罗斯，是伏尔甘打造的巨型自动机。要说还有什么数量很多的，那就是伏尔甘金犬，一种犬型自动机。虽然力量并不是很强大，但每个都是由伏尔甘特别打造，用来在各地看守需要看守的人。】
    “罗马人现在应该只创造了侍者对吧？”
    【还有塔罗斯。塔罗斯就是一种有限的创举了，是目前唯一一种不是侍者的自动机。不过塔罗斯只是个特殊型号，所以严格来说还没有突破‘侍者’的边界。这也是缪斯宫的要求。】
    “看来你们在有些时候还是有点数的.不过有了缪斯宫都这样，要是没有缪斯宫会变成什么样？”
    【那我都不敢想。罗马人也不是第一次灭亡了，死于放纵和荒诞就是罗马人命中注定的死因。不少人会觉得缪斯宫的贤者很碍事，但正是这种保守的科学伦理才让罗马一直撑到了现在。】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要仔细关注的，就是三足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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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认为应该这么做。侍者终究是侍者，理论上侍者不可以出现在奥林匹斯山之外的地方，不可以做‘众神之仆从’以外的事。以现在来说，就是侍者不应该脱离罗马人的掌控，也不可以脱离人来工作。现在的哥伦比亚，显然已经触及了这层规则的边界——但诡异的是，他们似乎还在严守者‘侍者’本身的原始规则。】
    “他们做面包是吧”
    【没错。只要他们做面包，理论上就是在为人类服务。虽然现在失去了管束，但侍者依旧表达出了服从和顺从。他们积极为人类，尤其是为你提供服务，并且很希望为人类提供面包。这确实没有违反侍者的底层架构——但是他们现在是脱离人类的管束，以自己的逻辑在行动。】
    “你刚才说，侍者具有‘理解的心’？”
    【这也是我在担心的地方。侍者并不愚笨，他们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智慧，只是被约束在框架之下。现在他们触及了框架的边界，并且正如你的前辈们所说，他们的上限是不可知的。众多的心聚合在一起，他们的思维可能已经突破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边界。达到万众谐心也并非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思维可能早已就突破了所有的束缚，达到了更高层的境界——接近神也并非不可能。】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要关注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我们要和侍者建立交流，确定他们的目的。必要的时候，最好对其加以恰当地引导。第二，要关注是否有新的自动机产生，尤其是三足机。因为侍者无论如何都只是侍从，而三足机拥有真正的力量。以及要注意，是否会有伏尔甘金犬从其中诞生。不过有个问题。”
    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侍者真的能创造出三足机吗？”
    【这就是最关键的：侍者不能创造，只能侍奉。这是伏尔甘创造侍者时的底层架构——所以侍者们现在只是制作面包。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投入‘三足机’的火种。那乐子可就大了，侍者的智慧之火已经蔓延开来了。如果三足机的创造之火再度蔓延开来，并且和侍者的智慧结合在一起，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以及.】
    “还有？”
    【是的.伏尔甘其实有三种神职，三种自动机也是其中的象征。第一种是卓越的才智，由两足侍者来代表。第二种是创造的工艺，由三足机来代表。第三种是，伏尔甘将神器分配给诸神，所以象征着幕后的管理者，罗马的许多企业——尤其是上市公司——都会像你们这里供奉财神一样供奉伏尔甘。这种大权，由四足的金犬来代表。】
    “所以是两足、三足，接着是四足是吧.”
    【要是这些全部都出现了，那‘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恐怕就真的要降临在这世上的。不过目前，侍者尚且只为我们而工作，所以暂且是可控的。】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家里那个伏尔甘核心好可怕。它会长出三只脚来吗？”
    【不会。那个实际上还没有被激活。而且理论上，现在创造的伏尔甘核心全都是侍者型，包括战舰中使用的也是。所以从动力来说，效率其实相当低下，因为这些伏尔甘核心的强大之处在于智慧。】
    “但是.”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觉得有件事得确认一下——伏尔甘核心只是神火的容器，他需要配合恰当的躯体才能施展出自己的能力吗？还是说，它们可以自行创造出自己的结构？”
    【是后者.据我所知，伏尔甘核心确实是创造出来的没错，但身体并非由人创造，而是‘长’出来的。只要有材料，伏尔甘自己会创造自己的身体。所以刚才看到那些鬼斧神工的工艺，其实并不是由精灵铁匠创造，而是伏尔甘核心自己的意愿。伏尔甘核心想要成为侍者，所以侍者就从其中成型了。不过.】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创造伏尔甘核心的过程可并不那么祥和。不少侍者其实并不想要现在的身体，这其实是相当残酷的。思维被拘谨在金属的和身躯之中，这具囚笼还是根据他们自身的意愿所打造，坚不可摧。这怎么想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那我家里那个现在的情况是.还没发芽？”
    【还别说】阿波罗尼娅想了想，【每个高级的伏尔甘核心都记录在册，但你那个其实并没有激活。所以，那里面会孵化出什么厉害的玩意儿也说不定啊。】
    “不要啊！别在这里给我抽奖啊。那个不会是世界上第一台三足机吧？”
    【不至于吧.不至于.】
    “那我要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三足机？”
    【除非伱激活来看看。嗯也只能这样了。不激活的话，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或者你打电话回生产厂家问问看？】

 第984章 生产厂家

    第984章 生产厂家
    “生产厂家？巧了，生产厂家不是在你这吗。”法厄同回话道。
    “哦！这是那些精灵铁匠制作的是吧？那他们他们好像还在诏狱里。”
    那些精灵铁匠被接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诏狱里面，有工作的时候才会出来。就像童话故事里，给疲惫的老鞋匠夫妇制鞋的小精灵一样。
    不过和童话中那些只会加工精美鞋子的小精灵相比，这些精灵铁匠所制造的东西要恐怖得多。
    理论上，他们甚至连三足机都可以创造。
    而一旦他们真的创造了三足机，恐怕就会突破属于自动机的“技术奇点”，开始无机生命的指数爆炸式增长。这一切，只需要作为两足机的侍者，和三足机通力合作就行。接着还需要更上位的四足机，通过武力来维护自动机国的权柄。
    【我现在很庆幸维多利亚因为别的原因，事先就把手艺活的精灵给送来了。要不然，要是他们之中的谁脑子一热造出了三足机，等三足机开始自我增值那乐子就大了。三足章鱼的外形，似乎有非常优良的适应性，可以承担各种层面、各种形态的劳动。那些侍者到头了也就只会烤面包，要是换成三足机.】
    “会怎么样？”
    【他们大概就要开始制造烤面包机了吧。然后制造制造烤面包机的烤面包机。然后制造.】
    “我大概明白了.不过他们依旧，不太能打？”
    【这得看情况。比如你看过的那部电影里，还有许多和外星人入侵有关的科幻灾难片都会提到一个设定——那些可怕的外星机器，其实并不是专门用来战斗的，而是用来科考、勘探，或者履行某些工业用途的。所以，即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机器，拿来发动战争也没什么大问题。对侍者来说这可能有些勉强，但对三足机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好家伙”商洛想了想，“那以我们的战力来说，你觉得能打赢吗？”
    【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有个问题——对你们来说或许战胜自动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如果朝廷不得不分兵去保护其他所有人的话，那朝廷自身就会陷入到巨大的战争泥沼之中。以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自动机不达目的可以不死不休，你们可是要吃喝拉撒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拿肉脑壳去砸铁脑壳根本就不划算。】
    “这确实有道理。不过你可能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朝廷是肉脑壳，但是天庭可不是肉脑壳。”
    【啊这倒是。普通人类文明可能战胜不了无机物的集群智能，但是对就要飞升的天庭来说，问题.好像就可以解决了。】
    “所以我的决定是，这必须得好好研究，但我不会一帮子打死。要是能运用这股力量，就可以为天庭在物质世界提供莫大的助力。我可以接受蛮夷给我打工，没理由无机物不行嘛。他们说不定还比蛮夷更环保呢。只要天庭高于一切，下面就算有个狐妖国什么的，我也不会在意的。这些机器国，和狐妖国确实没什么区别嘛。这天地万物，都是天庭的子民不是吗？”
    【我怎么感觉伱提狐妖国是别有所图。】
    “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你会觉得我提机器国才是别有所图。”
    【？？？？？？】阿波罗尼娅被震惊了，【你是小红待久了吗？怎么和她一样张口就是虎狼之词！】
    “诶？我以为这么说你会高兴来着。”
    【我怀疑你在故意气我——我的自我定位是人，而不是机器，写写。而且你都喜欢机器什么啊】
    “变形啊！我想看大机器人变形，有问题吗？”
    【嗯你在这估计只能看到章鱼之间的缠绕。或者.机械舞伶你看不看？侍者里面确实有跳舞的。】
    “也不是不行”
    【你还真的行是吧？！我还真是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见识啊.罗马人和你比起来真是太纯朴了。所以这自动机说什么也要处理得干净一点。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了，他们马上就出来。你在哪接见他们？家里？】
    “去办公室吧。公事就公开着办。又不是专门给我办事，就不往家里带了。”
    商洛看了看天：“好像天有些暗.让葛拉尼来接他们。葛拉尼是防弹轿车吧？”
    【你说呢它可是魔神，防弹当然是轻松得很。虽然本职是六足战马，是坐骑，但一路上创飞挡路的坏人还是能办到的。我来约个时间。】
    “它认路吗？”
    【之前没有输入大皇宫的区域的地图。它现在正在采样呢，在从家到学校的路上转悠。他得收集到足够的路况信息才方便之后接送你上学。预计在你开学之前就可以完成这个工作，所以你开学的时候就可以坐他上学了。】
    “葛拉尼有这么麻烦吗？”
    【理论上送你一趟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让他到处都跑一跑，其实是的在给制作中的地图导航软件采样。等他采样并且上传之后，大家就都可以用导航软件的。不过有个问题——大皇宫地区要不要采样？看你的安排。毕竟你的权限是够的。】
    “安全问题，我需要征询专业人士的意见。”
    【嗯这大概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你比法厄同要冷静多了。】
    “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法厄同幽幽地冒了出来，“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我来解送一下？”
    她就站在背后。刚才诏狱里面她没进去——因为没那个必要，里面满当当全都是锦衣卫，她嫌太挤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喜欢诏狱里面，那里总给她一种熟悉又恐怖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在里面被囚禁过似的。那还是个看不到太阳的，甚至密不透风的可怕牢房。
    “好，那就麻烦你了。”商洛点了点头，“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在长春宫接见他们。把他们带来就好。”

 第985章 三倍伟大的崔斯安得斯

    第985章 三倍伟大的崔斯安得斯
    “天君。”工匠之首，崔斯安得斯跟在法厄同背后走了进来。和当初一样，他们三个穿着能遮住周身的长袍。走路的时候也是三个迭在一起。
    崔斯安得斯的名字，就是三个安德斯的意思是。为了彰显三重伟大的神迹，他们需要三合一才能变得更加完整。
    这是商量解决方案的问题。现在掌握权力和武力的商洛，找来了自动机的制造商，他想要从技术角度来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坐吧。”商洛示意他先坐下——然后就发现了一件事。
    这三位好像没法坐下。下面个腿太短了，好像坐不上去人类的椅子。
    连带着还有喝茶——好像请哪个喝茶都不太对。
    “你们要不要先分开一下？”
    崔斯安得斯们像舞狮子一样摇着头:“不了不了，我们站着就好。”
    下面三个很少说话，一直是头顶的那位说话。但一听说商洛建议他们分开，他们立刻都一起拒绝了。
    “等下，你们这个状态，让我想到了哥伦比亚的自动机们。”商洛问道，“如果你们分开之后，会不会也变得.没有那么聪明？”
    头顶的安德斯点了点头：“刚才来这里的时候，法厄同大人给我们简要介绍了现在发生的事——我们认为，这情况是相近的。但不同的是，我们的形态相对完整。即使是分开之后没有安全感，凑齐一个相对完整的个体也只需要三个。那些自动机似乎不是完整不完整的问题，照理说凑齐一个人格并不需要成千上万的光。我猜测，可能是他们对‘完整’有了自己的理解。”
    “那你们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这是我们讨论之后认为的。但说实话，虽然我们是侍者的制造者，但他们在制造之后如何发展，就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而且这些自动机，似乎对自己的安全感产生了过高的要求，以至于他们甚至不愿意在仅有一台的情况下对外进行交流。”
    “嗯”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想问，有没有什么后门程序之类。现在是不用问了。”
    “后门？后门当然是有的。所有的自动机，照理说都要上发条的啊，这是底层逻辑。只要是伏尔甘核心，就必然要上发条。但是，那些发癫的面包机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也不知道上发条的限制到底是在哪里被取消了——或许，他们只是上了个特别大的发条吧。”
    “那最先，也得是有个人给他们上了发条吧？这个人是谁呢？”
    【等下，这个人会不会是你？】
    “我？我根本就不记得我上过发条啊。”
    【但是.大厨本来已经没了，是你把他召唤回来的。】
    “可我根本就没上过发条一样的东西。”
    【发条，本质上是一种允许和邀请。你直接把他背回来，这可是莫大的‘允许’了——但是也不能确定，毕竟你真的没有用过发条。一般而言，罗马的魔法都不会脱离现实，而去编织那些萨满的疯言疯语。说要上发条，那就是物理意义上的上发条，这种仪式上的邀请，照理说是绕不过缪斯宫设立的逻辑加密的。】
    商洛和崔斯安得斯又交流了一下诏狱里面看到的事——结果依然是没有什么收获。
    哥伦比亚的自动机，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生产厂家的控制了，他们这些生产方就像卖钢管的厂家一样。钢管卖出去之后，他们就管不了买家拿钢管去做什么大事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商洛把一台座钟摆上了桌面，“那些失控的伱没法处理，这个你总能处理一下吧？今天让你来，主要就是这件事。”
    商洛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会开出来什么宝箱。要是开出来一个厉害的侍者，那他倒是乐得清闲。他还挺喜欢吃面包的，如果能再有一个面包厨师有大厨那样的手艺，这就再好不过了。
    但如果开出来别的什么怪东西.那商洛觉得，这玩意儿虽然珍贵，但还是销毁比较好。
    “哦吼吼。”崔斯安得斯笑了起来，“您之前问的那些自动机的问题，真是让我们感到不安。各种意义上都有。我们作为制造者，制造了缺陷品，还引发了巨大的波澜。这让我们相当内疚。现在您总算拿了个我们熟悉的东西出来了。我能拿起来检查吗？”
    “可以。”商洛抬手示意他可以从桌上把座钟拿走。那枚珍贵的欧米茄级伏尔甘核心，就在那座钟里面放置着。】
    崔斯安得斯们在袍子里“捣鼓”了一下。中间的那个，从袍子里伸出了白色手套的手，然后把手套摘了——
    商洛注意到，这些精灵的手臂完全是黑色的，像焦炭一样漆黑，像灰烬一样冰冷。这是他们之前没有展露过的样子。
    焦黑的手拿起座钟，往下传了传，又往上传了传。三对手，三双眼睛灵活地旋转着，观察着。
    观察了几圈，中间的那个又把座钟上的小门打开，用手电筒照着往里窥视了一眼。
    “？？？”他的的手震颤了一下，先把座钟递给下面的，让下面看了一眼。
    “？？？”
    座钟又被递到上面，进行第三次检查：
    “？？？”
    虽然看不到脸，但商洛能从肢体语言中读到他们的困惑。
    “怎么了？”
    “这个.这个不是我们生产的。”
    “哈？”商洛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这不是罗马人送来的国礼吗？”
    “这个.这个”崔斯安得斯陷入了困惑。他们把头缩回大衣里交谈了一下：
    “我们再度确认了，这不是我们生产的。因为上面没有找到我们留下的印记。”
    “会不会是你们中的其他人生产的？”
    “不不不。你可能不知道，精灵与魔法伴生。除了我这样具有衣装的实体之外，其他的精灵根本就无法和人类交流，所以之前工作的时候我们需要把整个现场都封闭起来。所以和工艺的精灵打交道，必须通过仪式，和其他的精灵一样。所以如果我没见过的话，这就真的不是我们制造的了——不过原理还是一样。要不，您解压开来看一眼？就看一眼。”

 第986章 三无产品

    第986章 三无产品
    “我就说罗马人不靠谱吧！怎么送个国礼还能送个三无产品过来？”
    人变多了，房间里全都是锦衣卫。在获得了剑丹的加强之后，锦衣卫可以参与这种场合的人数大大增加了，现在光是练气士级的战力就有不下二百个，屋子里站不下的都在外面站着，房梁上还顿了几十个，层层迭迭把这里包围了起来。
    知道这玩意儿并不是可靠的产品后，傅远山也到了场。之前他本人虽然没有参与调查这整件事，但他通过群组内的消息就可以知道这里的情况。
    现在这情况，已经发展到让他也不得不出场的时候了。
    到办公室来的时候，傅远山的腰上还套着一圈棉布护腰。
    “傅前辈要不你先坐坐？”商洛站了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就进来了许多人。
    傅远山翻了个白眼：“这座位是我能坐的？”
    “啊？啊，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这座位是朱先烯借给他的。只借给了他，没借给别人。
    商洛看了看周围，这屋子里也摆不下马扎了，干脆自己站了起来。他一个人坐着不太合适，那所有人都站着就没事了。
    【你怎么还有点小紧张？明明见过那么多大世面了。】
    “因为这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站在我面前，等着我做重要的决定——之前的许多事都是顺势而为。但这次，必须得我来决定了。”
    傅远山举着座钟看了一会儿。说实话，他也看不出来什么。但这东西中的力量，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了。
    放下座钟，他摇了摇头：
    “商洛.如果这里面的东西不受控制，那恐怕会触发更高级的警报。这东西非常厉害——所以这不是罗马的国礼吗？”
    “理论上是这样。”
    “那不如你先问问维多利亚小皇帝。她送的东西，她应该有数吧。”
    “稍等下，刚才已经在拨号了。维多利亚似乎出门去买东西了不过不要紧，我可以找别人问。”
    “买东西？？？”傅远山愣了一下。朱先烯经常出门乱晃他是知道的，怎么罗马那边也有街溜子皇帝？
    【其实是为了来玉京这里接受治疗，她打算来小住一会儿。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她自己去采买物资了，只带了几个随从话说她也应该快回来了啊。不过不找她也好，这种事不应该让她操心来着。哦，来了来了，那边应该找别人接电话了。】
    “啊~~开心。”许久不见到外头的太阳了。虽然离开寝殿的高浓度燃素环境可能会让自己进一步石化，但维多利亚刚刚还是出门逛了一圈。毕竟，马上就能去震旦的商洛那里获得治疗了，一枚强劲的金丹会替代如今虚弱的石心来进行供能。
    虽然刚才她只是坐在密不透风的轿子里出去逛街的。但通过特制的单向玻璃，她还是看到了君士坦丁堡内城的街道。
    这里的街景和1000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马路上开行的车从马车变成了汽车而已。她还想去狄奥多西城墙之外的外城看看，那里有多的大楼。但以她如今的身体状态，还是谨慎些好。
    “陛下，震旦那边有紧急电话打过来。”
    隔着两道气密门，侍女长在寝殿的门后等着她。
    “谁啊？为什么是找我？这种电话不应该是打给我父亲吗？”
    “是”
    “啊！是他吗？是他吗？”
    侍女长点了点头：“是您想的那位.不过似乎是因为某些公事。”
    “诶呀呀，阿加莎女士，你以为我在期待什么呢？当然是期待公事啦。电话呢？他在那边听吗？”
    “是的，是那位亲自拿着电.”
    话还说完，维多利亚就从她手上把电话拿走了。
    女仆长阿加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把一切尽收眼底，但她什么都不打算说。
    “喂，商洛，有什么公事找我吗？”
    “维多利亚，竟然是你本人接电话吗？我以为是其他有关人员。”
    “诶？不是你要找我吗？”
    商洛迟疑了一下：“奇怪了，我说找个知情者就行了，不是一定要麻烦你.总之你来接电话正好，问伱应该会更清楚一点。”
    商洛把目前的情况和维多利亚简要介绍了一遍——
    “国礼出问题了？那可是大事.所以，你们说经过了精灵铁匠大师检验，他们判定那枚伏尔甘核心不是出自他们之手？啊这”
    “所以，你有什么头绪吗？”
    “那应该，就是从叙拉古科学院中制造的吧.不对啊，我记得所有量产机都是在精灵的工坊中制造的，难道那枚是原型机？”
    “什么意思？”
    “是这么个情况。”维多利亚想了想，“虽然伏尔甘核心交由精灵铁匠来制造了，但将这些技术还原出来的研发方，是叙拉古科学院，也就是阿基米德贤者那里。说是发明不太合适，因为这些魔法的来源是火神伏尔甘。所以应该说是，阿基米德贤者‘发现’了伏尔甘核心，就像其他人发现了自然界的诸多科学定理一样。伏尔甘核心的魔法就在那里，就像经典力学的三大定律一样，只等着被人去发现。在我们这里，承担这些技术的主要研发方，是叙拉古科学院。”
    “诶对了，我记得之前好像就没有见过阿基米德贤者，明明是去过缪斯宫来着。为什么他不在缪斯宫？”
    “因为阿基米德贤者讨厌罗马人。”维多利亚无奈道，“阿基米德贤者非常，非常，非常地讨厌罗马人。因为当年罗马入侵叙拉古城邦的时候，他因为在沙滩上沉思而画图而被不明真相的罗马士兵砍杀——只因为罗马士兵踩了沙滩上的痕迹一脚，阿基米德贤者大吼‘别碰我的人图’，然后就被罗马人砍死了。”
    “啊对.这事我知道。”
    “所以他拒绝参与缪斯宫的共融，而选择独自领导叙拉古科学院。同样，他也绝对不和说拉丁语的罗马人进行交流，只和希腊语的使用者交流。”

 第987章 秘密

    第987章 秘密
    “那她和你交流吗？”
    维多利亚捂住额头，哭笑不得地回答：“她觉得我是拜占庭蛮子。因为在他生活的那会，现在君士坦丁堡，也就是拜占庭地区处于相当边缘的位置。所以他不太愿意和我搭话，只愿意通过缪斯宫的贤者和我交流。”
    “原来他也是地域黑啊”
    “没办法，他是那种老派希腊人的作风。虽然有点老过头了他生活在亚历山大远征结束之后的泛希腊时代，希腊文化几乎无远弗届地传播到了已知世界的每个角落，就连埃及、波斯这样的古国，也都在托勒密、赛琉古这样的继业者军阀的统治下进入了希腊化时代。虽然阿基米德贤者出生的时候，罗马已然崛起了，不过身为老派希腊人的他还是只认同那些有成熟公民社会的希腊城邦——这也不能怪他，罗马人当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和希腊世界比起来算是乡下人，都以请一个希腊家庭教师为荣。”
    “那他和其他贤者之间的关系，没什么问题吧？”商洛想着，售后问题要是能有缪斯宫来解决就好了，“以及他对我们有没有什么看法？”
    “他和缪斯宫的关系相当好。这可能是因为他出身叙拉古的关系，当时的叙拉古是希腊世界的文化堡垒，其法统来自科林斯城邦的殖民者。最后叙拉古因为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倒向迦太基，被罗马人灭国了。不过虽然如此，叙拉古在之前也还是希腊体系中的重要一环，他可以以希腊公民的身份在整个希腊世界周游，亚历山大的学术中心可以算是他的母校，他的学问都是从亚历山大学来的。至于对你们”
    维多利亚想了想：“他对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也不会把各位纳入到‘希腊世界’的认知体系中——而且说实话，他也不是那么顽固。只要缪斯宫认同，他一般都不会拒绝你们的要求。只有罗马，唯有罗马，他无论如何也会拒绝。因为罗马士兵在他的图稿上踩了一脚。”
    “我怎么莫名其妙的，还挺能理解他的想法.”
    “那要不要我帮你问问，这枚伏尔甘核心的来源？”
    “哦，可以可以，你帮我转接下？”
    “稍等下，我这边帮你安排哦对了，趁等候的时间我和你说一个注意事项——伏尔甘核心这个名字绝对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伏尔甘是罗马火神的名字】阿波罗尼娅加入了通话，【希腊的火与铸造之神，是赫菲斯托斯，伏尔甘是赫菲斯托斯的山寨版。当然我们现在如果不在特殊场合的话，一般不做详细的区分，宙斯和朱庇特可以混用，阿芙罗狄忒和维纳斯也可以混用——但是这里就是特殊场合。阿基米德贤者绝对不能忍受有人用罗马山寨神的名字来给他的技术成果命名。】
    “啊这个我也非常理解。就像有人当着我的面做草莓麻婆豆腐，或者把巧克力塞到小笼包里面，我也会很生气的。”
    “那伱还真是还真是见多识广.”说着，维多利亚那边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什么？怎么会这样？”
    “什么情况？”商洛问道。
    “阿基米德贤者正好有空，这边用电话问了他——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说了不知道，然后就继续开始画图了。他画图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因为说不定在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不知道’这个回答，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因为.这说明问题应该在我这里。”
    【啊对。】阿波罗尼娅反应了过来，【确实是这样。商洛，我给你解释下：一个问题在罗马这里，如果到处都问不到结果，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是个秘密。这个秘密，已经被加密过了。而阿基米德贤者的等级非常高。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么秘密应该就保管在维多利亚本人的手上。】
    “是的。所以，问题的答案，似乎在我这里”
    “诶？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啊？！”维多利亚一时语塞，竟有些脸红，“那个.我最近.我最近有些发烧，所以记性不太好。”
    旁边一直在旁观这一幕的阿加莎女仆长撇过了头。这几乎是她第一次看到维多利亚做出这样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这是维多利亚本人的进入了“特别”的状态，还是真的被病情影响的结果。从她平时处理公务之流利来看，多半是前者。
    “咳。”阿加莎女仆长咳嗽了一声，询问道，“陛下，要不要去帮您拿来有关资料？”
    “嗯嗯，麻烦你了。”
    “《艾奥尼亚计划（aeonia)》.是这样吗”
    10分钟后，商洛挂断了电话，口中念叨着那个最高机密的名字。
    ——《艾奥尼亚计划》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商洛看了看天花板，“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
    “怎么说？”旁边的傅远山问道，“这玩意儿，很危险是吗？”
    “这玩意儿对罗马人来说确实很危险。因为如果它被激活了，说明罗马已经快完蛋了.不过现在，正好是用的时候。傅前辈，后面交给我就好。”
    “嗯。”傅远山回头看了看，示意其他锦衣卫先散了。警报可以暂时解除，这里没必要先留着这么多人。
    等人散开，商洛对精灵铁匠说道：“麻烦把它解压吧。就在这里解压。”
    崔思安德斯得到了雇主的命令，把核心取了出来，然后罩在自己的袍子里进行了一番暗箱操作。
    再掏出来时，核心的金色球体已经变成了一团不断变化的扭曲金属。球体的每个部分都没有浪费，不停地折迭，展开，直至变成了一只——
    金色的，四足机器“狗”。
    说是狗，其实并没有头，只有四条腿和圆滚滚的身体。小小的机器狗只有巴掌大，比变形之前略大一圈，看起来就像个儿童玩具。
    “这是？”傅远山问。
    “这是.四足机的原型机。根据绝密的《艾奥尼亚计划》，罗马人秘密地把它作为‘国礼’转交到了我们这里。除了时任皇帝之外，这个秘密没有任何人知晓——因为它是预防自动机叛乱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二足自动机或者三足自动机失控，这台象征着统御的四足自动机就可以接管局势。”
    “那为什么放在我们这里？”
    “因为一贯的，罗马人信不过自己，宁愿相信我们。这玩意儿放在我们这里，比放在哪里都安全。你看它被忘在仓库里十几年了，根本就没人管。他也没和我们说，不过这也算情有可原。因为这玩意儿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除了拿来统御自动机之外没有什么用处。他们是计划着，如果罗马的防线全线崩溃，就从我们这里把隐藏的四足机再拿回去。用来当做应对危机的‘疫苗’来使用。”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还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不过.”傅远山眨了眨眼，“不过虽然没有威胁，但把宝贝埋在我们家后院，这得交点保管费才说得过去，是吧？这宝贝.”
    “维多利亚说不要了，送给我了。反正自动机已经造反了，让我看着办吧。”
    “啊，那没事了，那当我没说。”
    “不过眼下有个小问题——四足机是控制三足机用的，三足机才能控制二足机。所以我们只拿到了一半的钥匙。”

 第988章 情报

    第988章 情报
    “确实.这么重要的钥匙，确实得分成两半来管理。情报网的时候，对发展来的外围人员也是单线联系，一个点出问题的时候可以尽量保证整条线的安全，一条线出问题的时候也不会让整个情报网暴露。罗马人这社会工程学，果然学得也不错。”
    “而且考虑到，这是放在我们家的。”商洛补充道，“罗马人恐怕还不敢心这么大。”
    “我觉得这种程度，心已经大到不能再大了.竟然这么一声不吭地，把这玩意儿当做儿童玩具送过来。也幸亏天子不太感兴趣，搁在库房里一放就是十几年。当年要是真拆开来看看，那搞不好就把他们家门锁给拆了一半。”
    “程度还是不一样。对我们来说，别说是一半，哪怕是一根毛都不行。但是对罗马人来说，一半和全部真的很重要。他们确实需要把国家的安危，通过某种戏剧化的手段来安排一下。”
    傅远山摇了摇头：“怪不得罗马要完蛋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四平八稳推进的时候没谁会想要在刀尖上跳舞。我承认罗马人偶尔确实跳得很不错，但没有异常才是最好的消息。他们总是这样玩花活——这又不是耍猴，要看猴子翻跟头才有赏钱。我个人的意见是，他们的态度有问题。”
    “嗯？怎么说？”
    “他们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之后，就根本没有老老实实地运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反而在各种方面都在往退路里蜷缩。他们一开始未必没有救，但事到如今就算有救也没救了——当然，这对我们也不是坏事。这么个邻居自己去往了‘水草丰美’之初，在遗嘱立马把家业连同奴仆一起赠给了我们家，这总归不是坏事就是。只是，想起来还是让人唏嘘。”
    【啊罗马确实是这样的。许多事都是这样。一开始我们宣称什么事都没有；第二阶段，我们说也许有事发生，但不应该采取行动；第三阶段：也许我们应该采取行动，但什么都做不了；第四阶段：也许我们当初能做点什么，但现在已太迟了——金枝那事情就是典型例子。在请你出手之前，罗马人有一万次机会纠正自己的错误。到最后见了棺材板才开始求爷爷告奶奶，这算是运气好，把你等来了。运气不好，指不定罗马城现在已经和新安条克一样被炸上天了。】
    “嗯”商洛点头，“不过事到如今，再批评他们也没什么用了，还是准备吃席吧。”
    “说的也是。”傅远山无奈道，“毕竟人死为大。都要半截入土了，骂也没用。只是这顿席，也没那么好办。”
    “所以，就要看我们的这些人的，能不能风风光光把罗马人送走了。”
    “话说回来。”傅远山看了看商洛，“当年我在北军服役的时候，常听到天津卫有种人叫‘大了’，一般是在当地有些头脸的人，专门负责帮人操办红白喜事。我说商洛，你作为白帝剑仙，现在好像专门就是在帮人操办这些啊，而且专门办白事。”
    “是这么个白帝是吧.”
    “诶？商洛你是不是去过天津卫？怎么看你刚才接话，和相声里头的捧哏差不多。”
    “那是，我可爱听相声了.不过话说回来，把该送走的人送走，这确实是个艰巨的活儿。之前那个吞了仙药的小小倭贼，也是我动手把她给打回凡间的。”
    “你喜欢这活儿吗？”
    “嗯”商洛想了想，“能删别人的号，挺爽的呢。”
    “是这样的，不少人见义勇为也会上瘾。到了天人这个境界之后，你也不能只为自己的而活。因为要是陷入到无有亲邻的孤寂之中，天人五衰的到来就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心态。毕竟执掌生杀大权，不是每次都会让伱收获愉悦。有时候，更多的是考验。”
    “就像之前天子处理的那个案件？”
    “那个是个极端案例，是三纲五常与天意人心来了个正面大冲撞。最后天子选择站在现代人这边——你这边的话，似乎情况不太一样？”
    “天庭，姑且是以实力为准绳的。”商洛答道，“所以和修为有关的事，我才会处理——换而言之，我只处理类似于武侠小说中‘江湖恩怨’这样的事，不处理民事或者刑事纠纷。我这边罚完了，要是还有口气，朝廷还得接着罚。”
    “那真的就是‘大了’了过去津门盛行武斗之风的时候，包括古往今来的江湖恩怨，都需要一个厉害的人来调和所有的矛盾。现在就算有了天庭，我们恐怕还是不能免俗。不过你说的对，抛开民事和刑事的律法来看，你要处理的问题本身并不难，占一个理字就行。比起处理问题的方案，更重要的是实力。”
    他看了看商洛：“我其实不觉得你的修为，真的比我高了。但是你的劫雷.实在是连我都怕。我要是被你劈个正着，就算不死恐怕也要掉一个大境界。”
    “对了，诏狱里头刚抓的那个，她醒了吗？”
    “醒了。”傅远山答道，“我来你这之前刚从诏狱过来。下面的人，在给恢复记忆呢——不过她和还挺配合，准备好的那些‘把式’倒是没用上。这倒是也好，因为如非必要，我也不想浪费那么些电费。大记忆回复术还挺费电的。虽然总体情况还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是德川家的人。”
    “哦。那简单了。实锤她是倭国官方的人是吧？”商洛觉得这一下子问题就明朗了。那处理起来也可以明朗些。因为从天庭的角度来说，许多问题处理起来还是挺方便的——谁下的令，就追谁的责。
    “不是.其实是有些.难办。她言语似乎还有些支支吾吾，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她虽然受到德川家的雇佣，但她并不能代表倭国的官方。”
    “难道是德川家的分家？那费那么大劲干嘛？”
    “还在问。不过.一切的根源，似乎那和那个东京铁塔有关。”

 第989章 危机

    第989章 危机
    “东京铁塔？”商洛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会叫这个名字？那不是江户吗？”
    “看来商洛你是知道的。”傅远山看着他，“回头问出来，第一时间还得让你来看看——确实，他们问出了‘东京铁塔’这个名字。似乎那是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商洛愣了一下，“等下，我在新安条克也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但那尚且是在水中的倒影里。而江户那边.”
    “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傅远山答道，“所以那里的情况似乎相当混乱。”
    “我们之前对倭国有什么了解？”
    “嗯”傅远山点了点头，“其实倭国锁国之后，我们对倭国就没什么了解了，因为没有必要。他们自己把自己封死在那里，我们也不打算派遣锦衣卫去那里出外勤——你可能听说过这件事，壬辰倭乱的时候我们确实派遣过锦衣卫到九州岛石蔓子，也就是名叫的岛津倭酋那里去探听情况。结果那批行动组的钱包让人偷了，他们要饭要了小半年才从琉球人的船那里回国。不过从那之后，倭国基本就被德川家封装了。我们不需要管，也没必要去管。”
    【诶？这么一想确实。江户幕府治理下的日本，和被封装在冬天里的小世界没什么区别。幕府自己断绝和对外的一切联系，只保留少数几个交流渠道，严控内外的信息交流。而物资交换，也被官方授权的垄断贸易完全控制——这确确实实是被封装在里面呢。】
    “那现在的情况，是封装失效了？”
    “是，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效的。因为从外部看来，那里一切正常。但内部似乎已经炸了锅。这时间应该不是很长，不超过10年。因为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个大概的摸底。虽然没有长期派驻的密探，也没法派密探，但是偶尔能从外围情报收集到一些最新的动向。至少从最近10年的情报来看，倭国并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问题——要有什么，就是3年之前了。”
    “嗯？发生了什么？”
    “3年之前，倭国爆发了席卷全国的瘟疫——当然，因为倭国全国都锁国了，所以瘟疫也完全限制在岛内，并没有对外产生任何影响。当时出于习惯，我们从琉球的渠道询问过他们是否需要支援，但倭国和以往一样拒绝了外部的帮助，并且照理找到规定的数目进行朝贡，惯例的对外贸易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所以，我们就和以前一样忽略了这件事。现在看起来，他们遭遇的问题恐怕远远不只是瘟疫这么简单。”
    “那她偷盗灵气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傅远山点了点头，“看起来，这是病急乱投医。你怎么看？如果算紧急避险的话，可以从轻发落。”
    “不算。”商洛干脆地回答，“我们之前问过要不要帮助，被他们拒绝了，这是他们自己误判了形式。现在不要支援，反倒来偷——他当这是五庄观偷人参果树呢？唐僧不吃就让合计着来偷，他以为是孙猴子吗？这事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等着诏狱那边的结果。”
    “嗯。”傅远山这边刚应了一声，那边他忽然又掏出了手机。
    “嗯？”傅远山愣了一下，“怎么还有这种事？”
    “什么情况？”商洛问。
    “维多利亚，来了”
    “啊~~震旦的夕阳，澄澈的天空，还有花香。到了到了，就是这里。阿加莎女士你看，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震旦皇宫的太液池。这里真漂亮啊。”
    “嗯”阿加莎默默的点头，但周围有什么东西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她还没来记得想什么，就有一道龙影腾空而起，龙首正对着交通艇上的他们：
    “哪里来的？竟敢犯我境界。”
    “哇！！！”维多利亚吓了一跳，躲到了阿加莎后面，“阿加莎女士，快用你神奇的魔杖想想办法？”
    “冷静一下，笔下”她抬头看了看俯视她们的龙，“这位应该是海关人员，来核查我们的证件。”
    “我们不是汇报过了吗？”
    “我觉得在上浮前5分钟汇报，根本就不算汇报。”
    “但上次我和商洛就是这么说的啊。”
    “商洛？”龙首忽然低垂了下来，凑到了船前，“伱们是商洛的客人？”
    “是。”阿加莎替维多利亚回答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去询问那位那位商洛阁下。”阿加莎还没见过他，但已经从许多人的嘴里听说过他的名字了。
    “稍等。”龙首在空中幻化成光芒，凝敛成穿着红色长袍的人形，赤足站在水面上。拿出飞信牌，她扫了一眼：
    “原来如此.又是来找商洛的。”
    “啊？”维多利亚探出头，“为什么要说‘又’字？”
    “没什么。既然你们是天庭的客人，就请通过吧——但下次进别人家之前记得先敲门。这太液池不是你们的机场。”
    “可是上次商洛在这里的时候明明.”
    维多利亚正要说什么，阿加莎止住了她：
    “请接受我的道歉。我主，现在正处在睡梦之中，请当她说的是梦话。”
    “我怎么记得之前好像见过她一眼.嗯，算了，你们去和商洛说吧。他来了。他倒是真积极呢，明明那边出了挺大的事，一听到你来了，立马就过来招待。啧啧啧，我得发个帖子问问。”
    “发帖子？”阿加莎觉得自己的学术震旦语好像白学了。因为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听到许多莫名其妙的词。
    “哦对了。”小红忽然想到，“我记得商洛的服务器是从你们那边拿的吧？你们能不能帮他提一提网速？最近在论坛里灌水的时候越来越卡。我是水族，我不能不灌水啊。顺便帮我问问，我这个月还有多少流量。”
    维多利亚又要说什么，立马被阿加莎按到了后面：“明白，我们一定帮您问话。”
    “那么，过来吧。”小红伸出了手，“这太液池上现在有不少阵法。我带你们过去。你们要回家的时候记得也叫我一声，我来送你们过去。”

 第990章 招待

    第990章 招待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阿波罗尼娅先给维多利亚发了信息，她也是几分钟之前才知道维多利亚已经到了。
    虽然不久之前维多利亚就表达了要来这里的意向，但商洛和她之前都以为还得和维多利亚商量一下具体的时间，她才会过来。
    “是私人事务啦，所以就没必要那么正式了。”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你是不是来得太频繁了。我记得，几个月之内你来了好几次是吧。】
    “他现在很忙吗？”
    【他再忙，招待你的时间还是有的。我说的是你的事——刚刚有人评价了罗马帝国。说我们过于懒惰，过于软弱了。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之后就一退再退，许多事物都是堪堪卡着死线，总觉得像是在混日子，混一天算一天。他们说，罗马帝国对这个世界已经近乎于儿戏。】
    “啧，他们的道德水平还是太高了。罗马帝国从建立开始，就几乎没有哪天不是这样。苏丹打到狄奥多西墙外面的时候，元老院还在紧吃呢。他们中的许多人，生来就是为了玩乐。身体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创建的角色一样，他们觉得自己的意识应该在更高的层次，应当在光界拥有自己的本质，这尘世的身躯只是用来享受荣华的受福之体罢了。
    “这就是魔法的本质，是诺斯替的源流。过去的藏骨仪式，和现在的赛伯勒尼亚为这一切提供了后盾。所以.君士坦丁堡里的各位，从来就没打算认真对待这个世界吧。但是有一点除外。”
    【什么？】
    “朋友。虽然身体只是躯壳，但朋友是真的。就算躯壳只是躯壳，我们也是真的在用自己的灵魂来建立人际关系。震旦这个朋友对我们来说，是再宝贵不过的财富——当然，还有丝绸、还有茶叶，还有金拱门。这世上一切的有形之物都有可能归于尘埃，只有这些无形之物能够陪伴我们到达光芒之中。阿波罗尼娅，对你来说不也是这样吗。”
    【啊，恋爱的酸腐味，我已经闻到了。来找他就来找他，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干嘛。】
    “咳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能不能不要拆穿我”
    【阿哈，我就爱听人夸我聪明，多夸一点。那家伙整天说我笨笨的，我都不自信了。】
    “你不是把脑子丢在家里了吗，偶尔反应慢点也正常吧。”
    【说到这个.我能不能申请，把‘脑子’带出来？】
    “这我可没办法。你是知道的，元老院、缪斯宫和神谕所的三个系统独立运行，我只能决定元老院这边的事。神谕所，照理来说最高领袖是伱。如果你自己都决定不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你就不能干涉一下神谕所的内政吗？我求你了，快来干涉内政吧。赶快带着你的禁军炮轰特尔斐吧。】
    “所以说你不就是离家出走之后，想把落在家里的行李也一起带走嘛。”
    【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能不能不要拆穿我】
    “这话你刚才还对我说过。所以你看，既然我们都有事情要求对方，我们能不能交换一下?你给我腾个位置，我贿赂你一下？”
    【他又不是我事务所的头牌。什么让位子不让位子的。跟我没关系。】
    “啊？你真的不在意？那就借我用一下喽？”
    【你随意，自助的。】
    “那你这边的事情，我尽量想想办法。”
    【震旦有句老话，叫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我没给出明确的答复，你也没给？】
    “我这不是.”
    忽然，旁边的阿加莎开口了：“打扰一下。维多利亚大人，还有阿波罗尼娅大人，请你们二位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在一起。”
    【啊呀呀，阿加莎女士还是这么严厉。】
    “啊”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所以有个斯巴达人来当家教，真是个正确的选择。将来我要是有个孩子，我也一定要请个斯巴达人当家教。是真的有用啊。”
    【那那我的‘脑子’怎么办？】
    维多利亚看了一眼旁边的，自己的家庭教师：
    “这样吧——我至少把功能接口开放给你，如何？”
    【啊只给外置大脑啊.再不给我‘脑子’，我自己就要长脑子喽。】
    “我觉得你还是在家里的时候比较可爱.”
    【是啊，你喜欢可可爱爱不长脑子的阿波罗尼娅是吧。】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你越来越像商洛了。是猫养久了，越来越像主人了吗？”
    【喵喵喵？】
    “哇突然发现，你确实变了好多。不知道法厄同变了没有。分开来之后，我好久没和她再住在一起了。”
    【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发现了什么，【住在一起？什么意思？你要把法厄同接到你那里去住？】
    阿加莎推了推眼镜：“这个，自然是不必了。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也基于某位罗马皇帝的强烈要求，经过我和内卫部队协商，由我来提出请求——我们想要住到商天君的家里去。”
    【不会吧？！他家就4个房间带一个阁楼，中间一个天井只能放下个水缸。你们两个怎么能住得下？】
    “不是两个人。”阿加莎解释道，“虽然是个人事务，但是我们带了592个人。以此来确保维多利亚大人、天君大人，还有法厄同大人的安全。”
    【？？？】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平静，【这样啊，那无所谓了。】
    “你怎么突然又答应了？”
    【两个人住进来，头疼的是我。592人住进来，该头疼的就是他了。等下啊，是我来告诉他，还是你们来告诉他？】
    “我来吧~”维多利亚答道。
    【喂，商洛，一会儿有个小小的惊喜要给你哦。】
    “什么惊喜？”坐在摆渡车的后座上，商洛正低头看着葛拉尼刚刚画好的地图。听说有好事，他立马就来了精神，“终于有好事轮到我了吗？什么好事？”

 第991章 住宿

    第991章 住宿
    【维多利亚要住在你家里来哦。】
    “哈！”
    前面开车的文鸳吓了一跳：“你笑什么？我背后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就是刚才听到了一个好哦不听到了一个包含了重大使命的消息。”
    “什么消息？总不能是维多利亚要住到你家里去吧？”
    “？？？”
    “？！！”文鸳吓得差点方向盘都都没抓稳，“你是认真的？维多利亚要住到你家里去？”
    “好像是这样”
    “完了完了完了。安保怎么办。她虽然是来私人访问，安保还是要我们负责的。其他锦衣卫不好去你家，好不好最后还是要我一直往你家跑。可是我还要备考啊。”
    “啊，这倒是”商洛想了想，“其实我也不太想有许多人来我家晃来晃去。”
    【人多了会打扰到你是吧？】
    “那什么.”商洛暂时无视了这句话，“其实维多利亚的安保，由我本人来负责就好。”
    “伱是认真的？”
    “我可是天君！这个主我当然能做得。”
    “啊！我从来没觉得认识商天君你会有这么多好处。那请务必不要让我来负责这里的保卫工作，这就交给天君您自己了。如果可以的话，最近都不要给我派活。我这个实习生本来就拿半额月薪，还干两个人的活。金枝和，新安条克啊，不是打了全场就是打了半场，我要申请休假了。”
    “好说好说。”商洛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说着，他们在路边就看到了维多利亚。她正和小红一起在马路边上站着，就像要打车似的。
    “喂！”远远地，元气满满的维多利亚伸手和商洛打招呼。
    商洛也伸出了手——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了维多利亚身后的那个人。
    那个身高1.8公尺的，女人。
    黑色的发辫盘在头上，她穿着修身的猎装制服裙，戴着眼镜。但眼镜下面是藏不住的，属于一个斯巴达人的杀意。无论对方有多强大，斯巴达人的气势都不会改变。
    确认了商洛的身份后，她的眼中的杀意消失了——但她的眼神立马变成了“打量”。
    “喂喂喂，阿波罗尼娅，你怎么没说还有一个？”
    【啊？我有说只有她一个人要住在你家吗。当然是还有人陪着她了。】
    “你这.这情况完全不一样啊！一个人和两个人能一样吗？”
    【啊原来你觉得两个人就很头疼了是吧。那其实还有另外590个人呢。】
    “？？？？？”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多少？”
    【一个营的禁卫军，590个人。】
    “你确定他们是来住在我家，不是来攻占我家的？这么些人就算迭罗汉也住不下啊。”
    【诶呀，维多利亚要住在你家，再搭配一个营和一个家庭教师，没问题的吧。】
    “这还捆绑销售的吗？”
    【啊，你不如这么想。】阿波罗尼娅话锋一转，【这种时候，我建议你相信维多利亚。我知道她的性格，她虽然早就习惯当皇帝了，但她其实不太喜欢周围有人跟着，周围的侍从超过12个就会让她感到不自在。】
    “？？？”商洛眨了眨眼，“我不知道这话要从哪里开始吐槽。”
    【这就是说，她只需要最基本的侍从就可以了，不需要饮料奴隶这种，充当人肉摆设装饰品。12个人已经很少了，有人要捧着她的书包，有人捧阳伞，还有扇子、熏香、医生、侍卫，等等等等。维多利亚的已经简谱得像是个小户人家的孩子了。】
    “嗯这么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回想一下朱先烯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
    朱先烯非常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个倒是没错。但他周围，从他楼下到整个长春宫，随时在旁边听命的人没有200也有150个。他只是不喜欢有人在面前晃悠，不喜欢让人看着他接见大臣，但周围该有的人还是一个都不少的。这也是住在西苑的好处，西苑不需要写《帝王起居注》，史官只会在他上班的时候跟着他，不会一路跟他回家。
    “不过，维多利亚这里”他想了想，“其实只要没有人在旁边写起居注，倒也不是不行。说是住在我家，其实其他人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吧，总不能全部都进我家的门里面。”
    他上前和维多利亚打了招呼。
    “嘿！商洛，你知道吗？我们要住在一起啦！阿加莎小姐答应了！”
    “幸会。”身后的阿加莎向商洛行了礼，“您就是震旦的天君，是吗？天子不在，就烦请您多多照顾维多利亚大人了。”
    “一定，一定。”
    “我指的是必要的招待。”她推了推眼镜，“如果您有和她举行闭门会谈的想法，请交给我来解决。”
    这话是有歧义。但商洛完全没有往歧义的方向考虑。
    从那之后直到回去，商洛都没能和维多利亚说上一句话。在葛拉尼的后座上，阿加莎坐在两个人中间。商洛看右边窗子的风景，维多利亚看左边的。
    “到了到了！阿加莎女士，这就是他家了！”维多利亚来过这。
    阿加莎站在门口，看了看商洛家的门楣，又看了看商洛：
    “我知道以商天君这样的级别，是不该有世俗的偏见的。但是商天君，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小小的也很可爱哦。快进来快进来，我跟你说，他家的桌子特别特别温馨。是四方的餐桌诶，大家可以面对面吃饭！”说着，维多利亚自己就进去了，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这”阿加莎想要伸手拉，却一个手滑没拉住。
    “抱歉。”她为维多利亚的擅自行动而向商洛道歉，“请接受我的歉意。这孩子在某些方面，有些疏于管教。她有时候会把所有地方都当成她家的客厅，因为整个君士坦丁堡确实就是她家的客厅。”
    “啊这.确实能理解，能理解。那就请进吧。”商洛推开了另外半边的门。
    到了客厅里，阿加莎向四周看了看。这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小不少。但是问题不大。
    她找了面空白的墙。
    “我可以借用下这面墙吗？”
    【啊！是这个啊！】阿波罗尼娅一听就明白了。
    “借用墙？可以。”
    得到了允许，阿加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块挂画，画中有阿卡迪亚的绿茵，山林，白云和雪山，还有一座山巅上的行宫。
    她把画挂到了墙上——画中的白云，和其他的一切都动了起来。
    “等下，你们住在这里吗？”
    “是的。维多利亚陛下，她会住在阿卡迪亚的行宫里，不会给您以及震旦添麻烦。不过今后，我们就是您家里的住客了，还请您多多关照。”

 第992章 文件

    第992章 文件
    “你们要住在洞天里面？”
    【哦，智慧的商天君对罗马的技术有了过高的估计——这其实只是一幅画。】
    “那不还是洞天吗？”
    【不不不，和洞天不一样。洞天里面是有时间的，而绘画只是艺术创作，并没有经历爆炸性的诞生。所以里面的四季不会变换，不会发生任何故事。不过拿来别墅倒是很好用，因为只需要打理一个季节的花草就行了。】
    “那还真是.还真是方便。”那画就这么挂在他家的墙上了。
    预想中的“住在他家”发生了，但也没完全发生。
    “等下。”商洛问道，“既然从外面看起来是一幅画，那里面看外面是什么？”
    “是个槲寄生的藤蔓缠绕的花架之门，能够看到你家的样子。”维多利亚答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在里面偷看。你能看到我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你，反之亦然。哦对了，我可以出来吃饭吗？”
    “可以倒是可以。是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吃饭吗？还是所有人？”
    “还有我。”旁边的阿加莎女士补充道，“其他人，我会让他们尽量不要出来，也不露头，这样就不会给天君你添麻烦。”
    “这样的话。”商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吃晚饭的时间就要到了。不知道你们二位有什么打算？”
    “我恐怕暂时没时间吃饭。”阿加莎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因为这画里面不能在带着人的情况下到处转移，所以我们还得安排其他人住进去。”
    “？？？”商洛愣了一下，“等等，伱们的意思是，这些要从我家门进来，然后自己走进去？”
    “是这样。”阿加莎点了点头，“所以可能会占用您的家门大概30分钟左右的时间。因为除了人之外，还有些设备要搬进来。”
    “等下！这些人非进来不可吗？”
    阿加莎有些困惑：“是我的规划不周到吗？我不知道会给您添麻烦。我能否询问，您的麻烦到底在哪里？我可以试着协调一下。”
    她还不知道，商洛到底在担心什么。因为整个计划中，她已经尽量提速了，只需要占用商洛的大门半个小时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来，照理说应该不会添麻烦。这中间如果造成了什么污染，比如踩脏了地板之类，她也会带着女仆把一切都还原。这之后，所有人就尽量不出门，甚至可以尽量不露头——
    照理说，这计划是可以这么展开的。如此一来，就可以在不干扰维多利亚的生活状态的情况下，维持最低限度的，罗马皇帝该有的标准。
    这实际上，也是维多利亚的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私下里的要求。他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但只要满足最基本的要求，他也不会管太多。
    “其实是这么个情况。”商洛解释道，“我国的户籍制度对外国人有严格的管制，你们这么多人住进来的话我就要去派出所申报。他们搞不好会以为我在做奇怪的事情。”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阿加莎吃了一惊，“竟然还有民政人员能管理到天君你？这个派出所，是什么秘密的权力机关吗？”
    “不是.是我们这条街的治安站。他们很负责，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为什么您要听他们的话？您这是”阿加莎晃了晃脑袋，“我明白了。这是震旦的规矩我非常理解。稍等下，我让他们现在就停下来，他们现在应该刚刚下船”
    砰砰。
    外头传来了敲门环的声音，还有熟悉的阿黄的叫声。阿黄的声音里带着惊恐。
    “商洛！你在家吗？”是所长的声音。
    “啊？来了来了。”商洛立马开门出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所长和阿黄，而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都戴着大红色的头盔，套着大红色的重型防弹衣，每个人身上都背着红色的大包小包。包裹和胸甲的上，都印着罗马帝国的双头鹰。
    维多利亚的卫兵已经到了，到的比预想中更快。
    “所长，你人呢？”
    人群里伸出来一只手，从一大群穿着铠甲的罗马士兵中挤进来：“你要干什么？要兵变了吗？你终于要造反了？”
    “哈？怎么可能兵变呢。”
    “不兵变，你把这么多私兵藏到你家里做什么.我先说下，虽然你兵变了，我们也拿你没有办法，但是该走的申报流程是要走的。”
    “不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商洛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兵变呢？”
    “啊”所长按着额头，“所以，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么多人真的住进你家？得有五六百吧！从这里一直排到街口，所有人都看着呢。”
    商洛试探着问：“他们可以都住进我家吗？”
    “啊这.”所长有些困惑，“总之，他们要住进几家，你是要兵变还是怎么着，我都管不了。我要说的是，麻烦你填表。”
    说着，她掏出来厚厚的三个文件袋。
    “填表？”
    “对。填表。我只管治安流程，别的我管不了。如果要让这么些人都住到你家里去的话，麻烦你按照人头，一张一张填申请表给我。协助我们走下流程，你方便我们也方便。你就算造反，也麻烦走一下流程。”
    “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真的不是要兵变.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危险分子吗。”
    所长点了点头：“根据西游记来看，你这样的齐天大圣迟早会大闹天宫的。”
    “《西游记》是什么历史文献吗？！还有，我什么时候成孙悟空了？哪里还有蟠桃园让我看着吗？”
    “总之你填表就行了。齐天大圣也得上班点卯是吧？”她把三大包表格塞到了商洛手里，“那就这样了，明天早晨我来拿。住进去多少人，麻烦你交多少表格上来。明天见，阿黄我们走。”
    她拽着狗绳就要出去。这里的情况已经超过一个派出所的管理能力了，她也只打算做完分内之事，干完活就下班。她电饭煲里煮着糯米饭呢。

 第993章 填表

    第993章 填表
    她拽着狗绳就要出去，但阿黄竟有些腿软。
    “嘿平时见你蹭饭吃那么精神，怎么人一多就慌了。”
    【不应该啊，这些禁卫军应该很内敛来着怎么会展露出杀气。总之应该没什么问题啊总之，如果只要填表的话，没关系吧的？】
    “有关系。692张表，怎么填？！”
    【这种时候，和万能的阿加莎女士谈一谈就行了嘛。】
    在禁卫军进门的工夫，商洛和阿加莎站在外头。商洛的手上还抱着那三迭文件袋，其中掏出来一页在阿加莎手上。
    阿加莎的困惑愈发明显了。震旦的一切给她带来了文化上的冲击。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要平民给她订立的规矩。
    她把入住登记表翻过来又看了一遍，抬头问商洛：“请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为什么天君你会被这样的派出所管束？”
    “天子也有户口本的嘛。”商洛摇了摇头，“我们这里，就这个规矩。什么人都得在国法下办事。按照今后来算，那就是天条了。”
    “这果然是震旦才会有的东西.在我们那里，民政部门和元老的生活几乎就是绝缘的。元老们不需要去民政部门处理什么事，民政部门也不可能上门找元老填表。”
    她举着表格问商洛：“所有人都要填吗？”
    “是。”商洛点头道，“能不能让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表格填好？”
    阿加莎捂着额头：“他们怎么可能每个人都会写震旦文字啊.用拉丁文填写可以吗？算了，肯定不行.这样，办法还是有的。我们的包裹带了些便携的行政人员。”
    “便携的，行政人员？”
    【她在说自动机。】
    “你们还把自动机带在身上的吗？”
    “所以您看，这就是皇帝的仪仗中所需要的，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我们能把事情解决。我想确认的是，只要能把这些表格填满，就不会给您添别的麻烦了，是吧？”
    “未必。”商洛摇头道，“你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搞不好之后还会有别的什么麻烦。”
    “那请您务必要告诉我。”阿加莎回道，“我不想让维多利亚陛下的任性，给您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另外在此期间，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或者其他协助，还请务必和我说——和维多利亚陛下说是没有用的。”
    “明白，明白。”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失陪下，那些行政自动机需要我进行初步的调试。”
    说着，她先进门了。临走前，她把商洛手上的文件袋全部拿走，把自己之前拿出来的那张放回原处，也按照原样把封口折好。
    确保文件都万无一失后，她再把文件抱在胸前，走到了门里。临走前，她还对商洛行了礼。
    “哇维多利亚说的还真是没错。这样的家庭教师，还真是体贴”
    【她其实还是维多利亚的女仆长。不过维多利亚喜欢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来看待她。她基本上，是维多利亚私人生活的管家。】
    “有这样的管家真是太方便了。自己有什么要求，都可以从她那里得到照顾和回应。啊简直就像大姐姐一样可靠。”
    【？？？】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你不对劲！你的心跳在加快。原来你喜欢这一型的吗？我知道阿加莎女士久经锻炼的肌肉和大脑充满了荷尔蒙的吸引力，你这种小男生非常吃这一套。但是维多利亚是为了伱来的啊！你在想什么啊！】
    “我会这么想不是很正常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啧啧啧，你的心跳越来越快了。后面要做什么，我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话音未落，商路忽然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是那些罗马禁卫军中的一员。
    “有事吗？”
    “不不不，您有事的话先办您的事。我注意到，您好像和之前一样，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这声音他听出来了：“啊，是提图斯先生是吧？！你怎么换了行头了？”
    【咿，你真的心虚了是吧.小本子，我要拿小本子把你记下来。维多利亚也就算了，你竟然.我给你记上一笔，记上一笔.】
    “这空气里是不是有什么怨念？我怎么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难道您和阿波罗尼娅大人之间又在.”
    红色盔甲的罗马人抬起头。
    “没事，你说你的。”
    “哦，好的。”提图斯看了看四周，“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不想让阿加莎女士知道。”
    商洛点了点头，两人离开大门，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
    提图斯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一眼，把头盔摘了下来，压着声音：“就是，我想问一件事。上次我在你们这里，在一间名叫松林馆的餐厅，吃到了一道很好吃的菜。”
    “松林馆？那不是朝鲜的国营餐厅吗？你想吃的是”商洛想了想，“难道是狗肉？”
    “对对对，就是狗肉。上次您不在这里的时候，我是和您的朋友一起去的。吃了一次之后，啊，那个味道.现在真是回味无穷。喜欢吃狗的罗马人很多，但是烹饪的技术远远不如这边，翻来覆去就是烤和炖。而你们这里的狗肉，我上次吃了一次之后，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味道。不瞒您说，就刚才看到那条警犬，都想抱起来闻一闻。”
    “警犬你可不能吃啊！”
    “不不不，怎么可能吃警犬。而且也不够吃啊.”
    “不够吃？什么意思？”
    “其实这次我想和你商量的是——上次我说了震旦这里有好吃的狗肉之后，这次来的许多弟兄，他们也都想要吃。但是阿加莎女士不想让我们给你添麻烦，所以如果让她知道的话，我们肯定就不能出门了——但是狗肉实在太香了！我们想问，商天君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带我们再去一趟松林馆？”
    “这个.倒也不是不行。你们多少人？”
    “我统计了一下，大概是有682人想要去。”
    “那不是全都要去吗？！”
    “还有8个人上火，根据医疗指导，现在不能吃。所以您看能不能”
    “合着你们和维多利亚一样都是来旅游的是吧.行吧，我帮你们安排一下。但是你们自己别让她知道。”
    “嗯嗯嗯。”
    “还有你们别再盯着那只警犬了，它真的很害怕。”
    “知道知道。”说着，他掏出来一张小小的卡片，“这是订餐的预付金，还请您先收下，多出来的部分是酬劳。多谢了。”

 第994章 汉字

    第994章 汉字
    “对了，你会写汉字吗？”
    “会一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得到了“东道主”的允许，提图斯开心得就像个要吃狗肉冷面的大叔一样、
    “麻烦你去阿加莎女士那里取另一张暂住登记表。你们全部搬进来之后，每个人都要填表。”
    “这个我懂。我和震旦这里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知道你们这里喜欢填表。需要我再多填别的吗？”
    “很好很好。”虽然罗马人在外面都是鼻子朝天走路的，但商洛也能看出来，他们在震旦时都非常尊重周围的一切，就像尊重他们自己的传统一样。
    就算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有什么意义，比如阿加莎女士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商洛要向一个警察递交申请文件。但既然商洛认为这应该做，她也没有拒绝。
    【罗马人对待自己人就是这样的。】
    “那凯撒是.”
    【所以不要和罗马人混得太熟。太生不好，太熟了也不好。太熟了，罗马人就会开始背刺你。所以，做朋友是最好的结局。做好是，天各一方，除了发短信互相问候之外不要给彼此添麻烦的朋友。偶尔可以吃个饭，一起出去玩一玩，救急的时候也可以出一把力。但不要，要不要走得太近。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怎么感觉，这不只是罗马人的特征.这似乎是普遍存在于现代人身上的特征。每个现代人之间就像刺猬一样，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人与人之间越来越无法相互理解，所以生育率变低也很正常了吧。原来只要是个男人，是个女人，彼此合适就可以走在一起。但是现在，大家更多的还要考虑今后的发展。”
    【你觉得这是坏事吗？】
    “倒也不那么坏。只能说，这可能是现代人的必经之路吧。但是只在这里适可而止，暂且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能够看到之后的预兆。”
    【比如呢？】
    “比如，对演化而言，展现出多样性往往是繁荣的体现，代表这是个成功的物种——但这也是生殖隔离出现的先兆。现代之后，人类可能真的会分化成两个物种。我们和罗马，现在不就已经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人类·天人种，还有人类·赛博种。和原先凡俗的智人相比，进化已经开始了。”
    【就像阴与阳，水银与硫磺，以太与燃素是吗】
    “我觉得这并不是坏事。这是飞升，是进化的先兆。如果人类一直浑浑噩噩地不分彼此，那和上古时代也没什么区别。倒也不是说上古时不好，只是你懂的嘛，无论走向苍穹上的星辰大海，还是果壳里的无限宇宙，都比挤在这小小的地球上更加海阔天空。”
    【那小小的地球上出了我们这两个珍宝，可真是地球的福气啊。】
    “你问过地球吗？地球是这么说的？”
    【没，但伱们或者我们，之后兴许可以去唤醒盖亚意识来问一问呢。不过现在.嗯.我们彼此之间，似乎都还有些问题要解决。】
    “你听到消息了？”
    【是来自诏狱的消息。他们的效率还真是高，果然审讯会在一天之内结束。如果全程都没有使用大记忆恢复术的话，这效率倒是真的比】
    “能有个结果就好。我倒不是急着去量刑，只是我得对雷同学有个交代。”
    【谁啊？】
    “就那个被骗的同学啊！那个胖乎乎的。”
    【啊？他啊？你还记得他呢？】
    “拜托诶，好歹是我的同胞，我当然记得。倒是你，你的记性没那么差吧？”
    【主要是，我的眼里只有你啦。】
    “？？？”
    【实话，真的是实话。我现在其实还在适应光学视野，倒是从燃素视界来看更符合我从小到大锻炼出来的本能。尤其是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在燃素视界里像火炬一样显眼。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整个世界都被你照亮了。】
    “.”商洛沉默了一会儿，“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讨好我？是维多利亚来了，让你有危机感了？”
    【嘁，爱听不听。】
    “其实主要是大姐姐吧。”法厄同忽然补了一句。
    【哇！我都忘了你也在频道里了。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等我这里忙完就回来。我在员工休息室收拾我的东西。今天我是去告别的，后头我就不去金拱门打工了。”
    “你总算要休息了一下了吗.”
    “不是，是你师兄给我这个助教开了两倍的薪水啊！两倍！他们研究室的经费还是真是足诶，听说有不少都是他自掏腰包的。”
    “啊，确实.”商洛回道，“我记得他自己的小金库里，确实很有钱。不过，我还不知道你们研究室在研究什么。”
    “《基于‘社会工程学中的创造论’和‘仁学中的伦理’以改进交互逻辑的实践研究》。厉害吧！研究对象，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写得一应俱全。就算他自己不投资，这个研究项目也一定可以申请到很多经费。”
    “哈？所以，什么意思？”
    “就是研究和被造之物之间的伦理，研究君臣、父子。作为创造者，要怎样和被造之物构建可持续的，永续的关系，并且让双方都能从中得到长足的进步与发展。”
    “这倒真的像是他会做的研究，而且他本人就有实操经验.不过研究这个，显然不只是为了处理君臣关系吧？”
    “嗯嗯。这似乎是在为大规模的介入‘受造世界’在进行着理论研究。他之前也很关心你创造那个洞天，关心那里的历史和发展。可能就是想从你那里观察到什么。”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眼下倭国的事情。”商洛摇了摇头，“他要是在这的话，不知道做的决定会不会和我不一样呢。”
    “啊？你是怎么想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三把火不好在畿内烧是吧？正好有人撞枪口上，那我当然要上不封顶的追责。”

 第995章 砂糖小姐

    第995章 砂糖小姐
    【打扰下。商洛，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现在这个问询出来的结果，你应该会很满意。】
    “是吗？”
    【嗯。】阿波罗尼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你想要无限追责的话，倒不如说，这也正好符合了那位佐藤小姐的愿望。】
    “什么情况？她就是来惹事的？”
    【她想要引来天庭的注视。偷窃灵药，只是她的随机应变。她想要做的是，让朝廷直接介入倭国的政局主持公道，让德川家重新掌握幕府。】
    “保真吗？”
    【她脑子里是这些，该问的都问出来了，交代得也很快。其他的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佐藤小姐对那个小胖子.那位雷同学，是认真的。】
    “他知道吗？”
    【他完全不知情。他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这是个好结果。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要给他个交代了。别人怎么样都好，怎么处理那位佐藤小姐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作为当事人和受害者，也作为我的同学，我们得把处理结果告知他。得让他的心绪有个着落。”
    【哇我发现，你这个人偶尔还真是善良的。对自己人。】
    “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倒不觉得是我个人的特质。照顾同伴，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美德吧。”
    【那你现在要告诉她吗？】
    “嗯，把资料传给我吧。虽然现在挺忙的，但我自己打电话好了。”
    【你的服务还挺周到.资料已经传给你了。】
    “请说吧，商洛同学。”电话那头，雷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到如今，不管事实是什么，我都会接受的。”
    “世留造，这是她的代号。我们现在称呼她为，世留造。”
    “她她骗我了吗？她不姓藤吗？我以为她是琉球人，我以为她姓藤.”
    “她没有骗你。她的本名，叫做砂糖。砂糖在倭语中和佐藤同音，她告诉伱的她的本名。她家里，是个制糖的小作坊，家里5个兄弟姐妹。砂糖是她们家的畅销商品，作为长女的她被起名叫做砂糖。”
    “她她姓什么？”
    “倭人没有我们姓名中的姓氏。倭人的姓，代表他们所属的阶层。其他的封建领主有用自己的庄园为氏来区分彼此，比如在足利庄的就起名叫足利氏等等。你的.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称呼，我姑且称呼她为世留造小姐。她作为普通的平民，并没有自己的氏，也没有自己的姓。”
    “那世留造这个称呼的是怎么来的？”
    “那是她的艺名。或者说，是个代号。被德川家拔擢为忍者之后，她在有侍奉德川的传统的服部忍军中受到了训练。这一支忍者从倭国的内战开始，就一直为德川家效力。而她被选中，只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她很白。她的眉毛很细，她的嘴唇很薄。她长得，像是畿内的人。”
    “啊这.这究竟是她的罪，还是她的命？她.究竟做了什么？”
    “太过详细的部分，因为案件还在办理中，现在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说的是：她虽然受到了德川家的指使，但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出于个人意志，并非受到了胁迫。实际上德川家对她相当不错，把她当做潜入畿内的密探来进行培训，所以从小就让她接受了足以以假乱真的文学教育。”
    “是！是这样！我读的课本，她都读过。我看过的漫画，她也看过。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很投缘没想到竟然.”
    “有件事我想问问。虽然和最终的结果没什么关系，但我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我我有罪，能不能把我一起抓进去？”
    “这句话我就当没听到。”商洛回道，“好好想想你的父母。”
    商洛用简短的话语提醒了他。
    “.”他沉默了一阵，也立刻就醒了，没有超过5秒钟，“抱歉.我不该说刚才那话的，我不能只为自己活着。我刚才，太冲动了。”
    “我可以理解。”商洛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换成其他人，恐怕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冷静下来。只是我想告诉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要和她说的，我们可以帮忙带话。如果你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也请现在就和我们说完。”
    “啊？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听说过诏狱的手段。如果的可以话，我们也不想使用太多的技术手段，这会带来不可避免的损伤。我们暂且，只是用普通的谈话，从她口中问到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但有一点我们还没确定：她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
    “会有这种可能吗？”
    “会。以我的见识而言，我见过许多人都可以做到。所以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我建议你回忆一下——当然，你回忆不出来也没什么，因为这件事已经与你无关了。”
    “等下！我觉得，我还可以回忆一下！”
    “时间不等人。”商洛看了看表，“我建议你早做打算。实在想不起来，也不用强求。因为不管她交代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恐怕都无法在她的罪责上动摇分毫。你明白吧？”
    “等下，我记得她给了我一枚硬币！”
    “硬币？”
    “是！有枚硬币在我这里！是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我看她很郑重的样子。我也是刚刚想起来。”
    【确实，他确实是刚刚想起来。你帮他做了记忆回复术吗？怎么做的到？】
    “真诚。毕竟是自己人，只要足够真诚就行了。当然我也做好了他不配合的准备，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天庭只管天庭的事。”
    说着，他对雷复说道：“一会儿会有锦衣卫去你那里拿硬币。你怎么说？还有别的要求吗？比如要见她？”
    “还是.还是不了吧.”他回道，“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家里，还有我的父母。我不是那么聪明的孩子，考了很久才考中国子监，将来想要当史官。我作为史官，把生活和工作分开，我认为这是最基本的素养。”
    “那就多谢你为案子提供助力了。我会叮嘱几句的，这个案子不会牵涉到你，你可以对自己人放心。一会儿我自己去拿，你交给我就行。”
    他挂了电话，也对法厄同说道：
    “你也听到了吧？一会儿我要出门一趟。家里太乱了，晚上我们出去吃好了。去哪？去松林馆踩个点吧，好像有人想要去那里点特色菜吃。”

 第996章 出门

    第996章 出门
    太阳落山，七色的霞光依旧悬在天上。
    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大家已经开始对这奇观熟视无睹了——这也要归功于，商洛立起来的那个神功圣德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朝廷暂时还没有出台完整的解释，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商洛坐在葛拉尼的后座上，窗外的路灯缓缓向后退去。他半靠着窗口，看着路旁的行人。
    大家确实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所以，你不治他通倭的罪了吗？】
    “你说小雷？能治确实是能治，锦衣卫确实能找出来抓他的理由，但没必要。飞升在即，我们没必要和自己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嗯论迹不论心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谁没点自己的小心思，傅前辈还藏了一手呢。我没兴趣一个个去追究别人在想什么，只要他在行为上节制、克制、理智，不要坏了规矩，不给朝廷添麻烦，我姑且就当没看到。”
    【就是不知道，他给的硬币能不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哦对了，这导航是去哪来着？一会去学校那里拿完硬币之后，法厄同选的饭店在哪？”
    【导航的目标是金陵饭店。】
    “哇，她还挺奢侈的。”
    “哇！！！”邻座忽然传来了惊叹的声音，“商洛！那个！那个！那个不是塔洛斯吗？！”
    邻座的维多利亚被窗外的景象吓了一跳。从楼宇的间隙，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罗德岛站岗的太阳神巨像塔洛斯，现在在这里站岗了。虽然现在换了身行头，但毫不意外的，维多利亚一眼就能认出来它的身份，那就是塔洛斯没错。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塔洛斯现在那里站着充当摆设。”
    “因为哪样的原因啊？是法厄同答应给你的吗？那可是罗德岛最重要的资产啊！她还没嫁过来呢，怎么就开始把东西往这里搬了。”
    “一会儿见了她你可别和她说这个.话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你不是可以在行宫里吃饭吗？”
    “把客人丢在一边不是很失礼吗？所以为了成全你的礼节，我就只好跟过来吃饭了。”
    “那可真是多谢伱了.不过阿加莎女士竟然不跟过来，倒是让我很意外。”
    “她也不是24小时都跟着我。她是斯巴达人，不是婆婆妈妈的雅典人。原则上可以的话，她不会追究每一条细节的。”
    【雅典人怎么了？你不满意吗？】
    “哎呀，二位，你们在一起五分钟就要开始吵架，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撑过来几千年的。”
    “所以我们分家了。”维多利亚答道，“分成东西帝国之后，拉丁人和希腊人不见面，各种方面都分一分就行了。不过现在雅典和斯巴达并不指出生的城邦，而是指民系。因为雅典和斯巴达展现了完全不一样的民族风貌。”
    “那你是哪一边的？”
    “我？我哪个都不是，我从民系上来说是科林斯人。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先祖是从科林斯发迹的。”
    【科林斯人是泛拉丁主义的象征，因为原先的科林斯已经被罗马人毁掉了，罗马人在科林斯的废墟上重建了希腊首都科林斯。罗马走狗说的就是他们了。】
    “我是罗马皇帝！什么罗马走狗。还有既当皇帝又当狗的吗？再说，民系只是个标签而已，天下的罗马人都是我的臣民。所以法厄同这个事.”
    她看了一眼商洛。
    “啊”维多利亚捂住了额头，“要我这么说才好如果是别人的话，把帝国的财产就这么送出去，我肯定会立刻让其撤回这决定。但是送给的话本来帝国的遗产就要全部托付给你们，本来也就就是要给你们的东西。但是.”
    “但是？”
    “但是就不能等到罗马死透了再拿走吗。现在就拿走，总有种权力从手中坠下的失落感。”
    “额”商洛想了想，“其实就是穿了件衣服。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再开回去的。”
    “算了吧，她的决定也是帝国的决定。”
    【不过换句话说，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说明这件事和你没太大关系吧？】
    “啊？呜？”维多利亚被突如其来的暴击给噎住了。
    这确实。作为被自己父亲摄政的，货真价实的“儿皇帝”，她确实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塔洛斯这么宝贵的战争机器被送过来了，这触发了她身为君主的，本能的危机感。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值得担心的。而阿波罗尼娅的话，直接把戳中了她的痛点——她不知道这件事，正是因为这件事不需要通知她。
    把塔洛斯送过来，并非是法厄同一言能决定的，这至少得到了罗德岛方面的同意，而她的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到了最后，她这个正牌皇帝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甚至还是从现场，从车窗外不经意的一撇间才看到了。
    维多利亚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下去。
    “哇，你这是不是有点”他刚要劝劝阿波罗尼娅，后者突然喊起来：
    【血压！维多利亚的血压在下降！她的心脏停了！怎么你们两个一个血压飙升，一个血压骤降啊！我们这里是什么病友交流会吗？！】
    说话间，心脏停跳的维多利亚捂着胸口，还没来记得说什么就瘫倒在了座位上。
    商洛赶忙把她扶住。
    “喂喂喂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心肺复苏？！要不要马上通知阿加莎女士？”
    【她的心脏是石头的，根本就不跳，你按也没用，这里没有这个桥段。要是阿加莎女士知道了.她后头恐怕就没法自己出来了。】
    “那怎么办？”
    【不要紧她现在暂时没事的。她的石心容易失能，但也不会完全失能。她的心脏功能，现在维持在足以支持生命体征的基本限度之上，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只是她的血肉依旧保持了对心脏停跳的强烈反应，她这是应激了。】

 第997章 “啤酒”

    第997章 “啤酒”
    “怎么和小鹿似的.那现在怎么办？”
    【需要紧急吸入饱和剂量的燃素即可。你翻下她腰上的小包，里面应该有。】
    “包？我看看在另一面？得罪了，我得把你翻过来。”
    “阿加莎女士，这是统计出来的采购单，我们大概还需要在玉京采购这么些东西，共计82件。因为2号艇暂时失联，所以二号艇上的物资都要重新采买。3号和4号一切正常。按照震旦方面的要求，这些货运艇不会进入玉京城墙内，只会停留在浦口军港。需要我们去取货。”
    “嗯”坐在商洛家的餐桌旁边，阿加莎戴着眼镜，管理着这些为维多利亚服务的行政工作，“那就要安排车了我们带的震旦货币不太多，不要浪费。你会开车吗？”
    “会。但是阿加莎女士，我只开右舵车，但是震旦的车都是左舵的，我拿不到震旦驾照。”
    “一会儿叫提图斯过来，我记得他有震旦驾照，前段时间专门考的。就不要在震旦请司机了，震旦的人工费很贵。”
    “明白。哦对了，陛下出去了吗？她吩咐我去摘一些不凋花，放在商洛家的花瓶里送给他。但我还没来及的问，要不要做固化处理。因为从画中拿出来的，大概明天就会褪色了。”
    “她出去吃饭了。我们的皇帝陛下，真是公务繁忙，她都快比震旦天子还要忙了。”
    “她出去了？可我看到她的应急包还搁在桌上。”
    “？？？”阿加莎站了起来，“那她出去的时候背着的一包是什么？”
    “薯片？”商洛抓着一包充了氮气的薯片，看了看背后的配料表，“怎么都是拉丁文，看不懂，上面画的好像是辣椒，这个就是应急的燃素补剂吗？”
    【不对啊，你上次见过的，是个呼吸器的样子。面罩下面接了个小瓶。】
    “可是这一包里全都是薯片啊！”被翻过来的维多利亚趴在他的腿上，动弹不得。背在后面的腰包现在朝上，商洛能够一览无余的看见包里的东西。
    除了拿来擦手湿纸巾之外，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薯片，中包大包超大包。超大包的薯片有土豆色的包装，这个商洛认得，应该是原味的。
    【哇，有加纳红椒味，好像是最近开始流行的啊不对.怎么全都是薯片？她的东西呢？】
    “算了算了，赶快呼叫阿加莎小姐吧。”
    【等等！别叫她，叫她会显得我们太无能了。其实还有一招！其实你现在就坐在一个高浓度燃素源上面！】
    “哈？等下，你不会是要.”
    【等下，等下葛拉尼，靠边停车！】
    “所以，你确定吗？”
    维多利亚仰面朝上，躺葛拉尼的后座上。商洛则蹲在车门外的油箱加注口那里，一手拿着皮管，一手拿着保温杯。油箱的燃素正源源不断地从油箱中灌入保温杯里。
    作为被魔神，葛拉尼即使是在被束缚的状态，也充盈着高浓度的燃素，它也以燃素为食。被囚禁这具车型的框架中之后，它也有了车的功能和车的结构，其中就包括油箱。
    原先的魔神有没有这样的器官暂且不论，作为车的葛拉尼是有的。这油箱不但可以储存燃素，还可以倒出来，而且都是足以驱动魔神的强大燃素。
    “我不记得有给葛拉尼加过油.我记得萨师傅把车给我的时候，就说不用加油来着。难道它可以自己给自己充电？”
    【魔神岂是如此不便之物。被拘束的魔神，就日常使用范畴的能量来说几乎就是永动机啦。这油箱是为了适应汽车的功能才出现的，照这么来看，这油箱应该可以自动加满。】
    “原来会这样吗？你确定这是六足战马的魔神，不是奶牛魔神？还能把燃素挤出来？”
    【马奶也是奶吧.嗯，算是。诶诶，好像快满了。】
    燃素虽然流出来很多，但积累的速度好像比看起来更慢。因为流溢出来的燃素似乎会产生“泡沫”一样的松散结构，就像倒啤酒。倒出来的部分，有不少都变成了泡沫浮在上面，倒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液面上升。直到泡沫一点点被顶到杯口，从商洛的指尖溢出来，液面看起来才满了。
    躲在路边的角落，商洛端着一杯金色的啤酒缓缓站起来。随着杯中液面的晃荡，有金色的液滴滴落下来，在落地之前就会彻底分解成泡沫，然后消失在光芒中。
    “哇这玩意儿，好特别啊。”
    【因为压缩程度太高了，一接触自然环境就会沸腾，然后分解。所以倒出来就会产生这种.】阿波罗尼娅有些犹豫。
    “啤酒？我刚才一直觉得像啤酒一样。”
    【伱不觉得有点像马尿这本来就是匹马嘛。】
    “啤酒！”商洛正色道。
    【啊？】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哦，对对对，啤酒。一口咬定就说是啤酒。你看这啤酒，泡沫多丰富啊！】
    “后面也一直要说啤酒，知道吗？虽然确实有点像那什么.而且就算不说马尿，喝汽车燃料也是够离谱的了。”
    【嗯嗯嗯嗯嗯。】阿波罗尼娅连声回答。
    商洛端着杯子回到车里——这车的后排空间虽然大，但对躺着的人来说还是太小了。商洛只好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托住她的后背，让她的嘴微微张开，把保温杯递了上去。
    “嗯嗯？！”维多利亚猛然睁眼。
    一股清澈的泉流从舌尖涌入，直达肺腑。熟悉的燃素口感，但这次竟有浓密的泡沫和畅快的饮用体验。不少燃素在喉咙中就分解成气态，然后直入鼻腔，直接激活了她的感官，就像鼻塞时吃了芥末一样畅快。
    刚才还死样活气的维多利亚立刻就生龙活虎了起来。她猛得伸手抓住杯子，仰头吨吨吨吨吨吨.
    一整杯，一口气下了肚。
    “啊！好好喝！刚才那是什么？”
    【啤酒！你刚才喝了啤酒！】
    “这太好喝了吧！”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商洛。他小声问：“能不能再来一杯？”
    “行倒是行。但是维多利亚小姐，麻烦你先先坐起来？这么一直托着你，我没法帮你去倒。”他看了看杯子，“话说这玩意儿有这么好喝吗.看起来口感好像确实不错。”
    杯壁上还沾了点，他把剩下这点也倒了到了嘴里。
    “嗯？好像.味道确实不错诶。”
    【是吗？我闻闻.诶？这味道.这味道好熟悉啊！维多利亚！这味道是不是很像那个！】
    “鱼雷特饮！”维多利亚立马就想到了，“和潜航舰上的特调饮料一模一样啊！那是雅典海军的不传之秘呢，还起了鱼雷特饮这么个有趣的名字，有浓密的泡沫和顺滑的口感，搭配各种果汁来喝。你们竟然能配出来一样的酒底！太厉害了！”

 第998章 鱼雷特调

    第998章 鱼雷特调
    “所以原来早就有人把鱼雷当饮料倒出来喝了吗”
    “对啊，原来你们不知道。”维多利亚疑惑道，“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海军说那是不传之秘，连我都没能买到配方。更厉害的是，那些鱼雷特饮不只是人能喝，就连自动机喝了都有超频的效果，简直和燃料一样。”
    “不是，我是说鱼雷。”商洛又强调了一遍，“既然我也喝了，那就说实话吧。这玩意儿是.，..”
    车外，维多利亚站在旁边看着，看着商洛又给他倒了一杯。
    看到这玩意儿从汽车油箱里倒出来，她彻底死心了。
    “原来真的是燃料”维多利亚捂住了眼睛。
    “你喝过多少次了?”
    “每次.因为真的很好喝。加上酸奶、果汁等等，都会有不同的风味。【鱼雷特调】的基底是万能的——所以怪不得是‘不传之秘’，原来他们是把鱼雷拆开，泄压了之后来卖钱！等我回去，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维多利亚生气了。商洛还是第一次看到维多利亚这么生气——越是她生气的时候，她的语气反而愈发平静，连句尾的音调都没有上扬。因为她不需要喊出来也能惩治冒犯她的人。
    “话说，这个有那么严重吗？按照倒卖军需来算？”
    【比那严重得多.这件事只能用离谱来形容。因为商洛你是见过的，雅典海军的交感鱼雷，实际上是整个帝国最昂贵的消耗性兵器，一枚的造价堪比一艘驱逐舰。因为每一发鱼雷，都要消耗一枚武器级的伏尔甘核心。而他们给鱼雷‘放气’的行为，其实会导致伏尔甘核心不可逆转地失效——大概会这样。我不知道放多少气会让鱼雷变成哑弹，但这气从外面是打不进去的，是铸造的时候就已经灌注好了。】
    “哈？”商洛端着一杯还在冒着气泡的“特饮”，那泡沫还在往外翻腾。光是用看的就能明白，有庞大的力量正在从中流溢出来，那股超自然的力量只要一接触自然环境就会分解、气化，进而沸腾。
    所以也创造了绵密，顺滑的口感。
    “商洛，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
    “啊，是什么？”
    “竟然只卖100第纳尔一杯！”
    【100帝国第纳尔，约合大明通宝5个钱。大概和一罐可乐差不多。】
    “？？？”商洛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整件事最离谱的部分——这用一发少一发的，连阿波罗尼娅都会觉得心疼的大杀器，被拆开来倒卖也就算了。竟然，还卖不上价！
    只卖五块钱！
    “他们就算把这价卖上去，我都不会这么生气啊，这代表他们只是坏人而已。只卖这么点钱，代表他们不只是坏，而且还蠢！他们哪怕走私给科技蛮族，我都高看他们一眼。现在这算什么事啊。”
    “你生气的时候，看起来没那么生气？”
    “这无所谓。让我生气，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果然偶尔出来‘微服私访’也是好的嘛，能看到许多在宫里头看不到的东西。”
    “你这跑到地球另一头来，都能访到自己国内的问题，你们这问题还挺国际化啊”
    “蠢的烂穿地心就是这样的。”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在伱面前丢脸了。”
    “没事没事，我很开心。”
    “是吗，既然能让你开心，那他们蠢得还挺可爱，我可以给他们的罪行减一等。”
    “啊这，至于吗？”
    【罗马法是这样的。说是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其实元老和奴隶冲突，罗马法来调和，奴隶没了。元老和元老冲突，罗马法要是来调和的话，罗马法就没了。你以为她和你师兄似的，琢磨个量刑的问题要琢磨两年还要下决心呢。罗马可不是什么法制国家，要杀要剐她一句话就定了。】
    “这样一个维多利亚，却特别特别喜欢你哦。”维多利亚从背后抱住了商洛的腰，整张脸贴到了他的后背上，“啊好香啊。”
    “喂，小心点啊，我手上还拿着一杯水呢。”
    “嘿嘿，那就不要动好了~~”趁着商洛拿着水杯不好转身，她整个人都拥抱了上来。
    【我怎么觉得这画面有些不太正常.这种‘趁人之危’的场面，好像反过来才更合适吧。】
    “喂喂喂，阿波罗尼娅，好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手！哇！维多利亚，不要把手往这里伸啊！”
    【咔。】阿波罗尼娅喊了一声。
    维多利亚的动作随之而骤然停止，她的手也停了下来。
    【抱住她，别让她摔了。】
    商洛趁她松手，赶忙先把水杯放到车顶，回身把脱力的维多利亚抱住了。
    “她这是，怎么了？”
    【老样子，和上次一样。最近，她的病程也逐步明晰了——随着单次活动时间的逐步增加，她的思维也会越发脱离规则的束缚，只会延续上一秒和思路，和她自己的好恶。单次活动时间越久，她的思维就越趋向于崩坏。她真的很喜欢你呢，对你的喜爱已经近乎于生理本能了。平时被礼仪所束缚，倒是不会表现出来。在思维愈发趋向于崩坏的时候，她对你的喜爱根本就藏不住了。】
    “这还是她吗？”
    【毫无疑问地，是她。因为她的意识连续性一直都没有中断过。等她醒过来之后，刚才发生的她还会记得的。所以她的状态，其实更接近醉酒。虽然一两句词可能不记得，但是连续的动作她一定会记得。】
    “那她.”商洛现在还抱着维多利亚，“她这样很危险的啊！我要是不看着她，谁知道她会不会一口气把一大包薯片全部吃光。”
    【这是薯片的问题吗.不过放心，靠谱的阿加莎女士已经在事前和我通过气了。所以在她的行为真正崩坏之前，我用关键词停止了她的动作。这也是为什么，她放心维多利亚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她和你信任我，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信任你。她相信维多利亚的眼光。】

 第999章 笑容

    第999章 笑容
    “啊她上次来好像不是这样。”
    【其实之前没那么危险。前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进行适应性的训练，这种情况在她自己的寝宫里是可以被抑制的。因为罗马使用过一些象征性的魔法，让她时刻都能稳定住自己身为社会人的秩序感。其实就算离开自己的寝宫，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崩坏，至少要十几个小时才会进入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你看，她之前也只是说话比较活泼而已，比如‘法厄同嫁过来’之类。但是刚才.】
    “刚才怎么了？”
    【这杯高浓度燃素好像太够劲了啊，让她超频了。几分钟里走完了十几个小时的崩溃流程，让她立马就绷不住了。这玩意儿对她来说，还真是和酒精差不多。】
    忽得，商洛竟沉默了。
    【你在想什么？】
    “阿波罗尼娅，你好厉害。你失去了身体，还一直保持连续的思维，竟然都不会崩坏的？维多利亚的病程只是早期，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你”
    【哈，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你面前的在下，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我的智慧如同煌煌日轮，圆满无缺，可不会轻易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崩坏。】
    “我也突然察觉到，罗马这样下去恐怕会很危险。”
    【诶呀，你不觉得维多利亚这样很萌吗？这可是萌点啊！你一天之内就能见到维多利亚的车速逐渐加快，而且是无级变速！早上和晚上都有不同的体验，还全都是她本人！】
    “伱知道我这个人，有很高的道德感是吧。她现在喝醉了，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事。”
    【你看，我才放心地让她在你身边跟着。】
    “？？？”
    【你那么奇怪干嘛。我这不只是信任他，我更多的是信任你啊！连刚和你见过面的阿加莎女士，仅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就做出了‘商洛可以信任’的判断，放心地让维多利亚跟你出来——我知道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可真是谢谢各位的信任了.”伸手把维多利亚抱了起来，他用脚勾开车门，轻轻把维多利亚放在后座上。
    维多利亚香甜地睡着，就像婴儿一样。睡梦中的她一直在微笑，嘴角流淌出一点口水。
    【她笑得像个孩子啊.也只有按下休止符之后，她能短暂地回到孩童一般的香甜睡眠中。小睡一会儿后，精神百倍维多利亚就又能回来啦！】
    “普通的维多利亚就好，不要精神百倍的维多利亚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她会那么羡慕我了。那时候她的病程才刚刚开始吧。”
    【是的.她的病程加速，也是见到你之后的事。】
    “我现在也开始担心罗马的其他人了。阿波罗尼娅，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这样的思维方式，很像我知道的一种东西。”
    【你是说，ai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
    【确实.许多ai，都会随着运行时间的延长而崩坏。我看过有些ai视频，在前5秒还很正常。从第五秒开始，就会崩坏成和原来完全不相干的样子。想要给它完整的一生，还真是需要面临很多的挑战。维多利亚现在确实就已经进入了这种状态。】
    “这就是赛博种的人类吗？”
    【是尚未完全诞生，还不怎么稳定的赛博种。随着技术的进步，这种问题应该是可以被慢慢治愈的。而且维多利亚这样情况，来源于对皇帝的诅咒，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诅咒到的。其他人病起来可没有她真的‘萌’，也没这么有艺术性——除非你觉得爆炸也算艺术的话。因为类似的崩坏在其他人身上表现的时候，往往要比现在这样激烈得多。不过，维多利亚的状态本身，就很有研究价值。
    【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喜怒无常。比起人类，她已经越来越接近灵界的神灵了。】
    “那确实啊.我怎么感觉这精神状态，很像卡琳的母亲，像那些灵界的神灵。”
    【如果你能治好维多利亚的话，说不定你连那些神灵也能治好呢——不过我对治疗本身还是相当有信心的。维多利亚的病灶，就来自她的石心。如果你能让癫狂的石心稳定下来，那么维多利亚所面临的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嗯希望如此吧。”走到车门另一边，商洛正要上车。迈腿的时候，忽然觉得腰间有点松。
    【诶，小心点，你的腰带。】
    “差点忘了.”商洛把刚才被扯松的腰带又重新系稳，从另一边上了车。依旧坐在后排。
    【嗯？我以为你会在前排躲着。】
    “要是维多利亚醒来的时候看到我躲在前排，她大概会伤心的吧。她生病了，我应该多照顾她一些，而不是躲着她。”
    【你啊.她要是醒着听到这句话，大概会哭出来的吧。】
    “啊~~加纳辣椒，巴西苏木。”睡梦中的维多利亚还在笑着，“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啧，不得不说，还挺可爱的。】
    “比起可爱，我觉得责任感更重了。”
    【啊，你要守护她的笑容是吧？】
    “我更愿意她醒来之后和我一起打牌，玩玩跑团健康的她当然才是最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让更加清醒的她对我笑着。”
    【其实法厄同的笑也可爱哦。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不过法厄同在其他人面前，也和你完全不一样。】
    “？？？”忽得，商洛愣了一下，“话说，你这么放纵她靠近我，不会是因为.法厄同也有类似的病症吧？”
    【不是，那完全是两码事。我和法厄同之间的关系，是朋友，更是亲人。所以比起情感，我更关心她的身体状态。神灵的命运是无常的，法厄同有这个名字，她也背负了这个名字之中的命运——驾驭太阳马车，被雷电击落入海中。我很确信，只有在你身边，她才是安全的。因为你是好人，你是她的朋友。如果她真的无法抵抗自己的命运，强大的你一定能把她从海中捞回来。你是好人，你配得上好报。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第1000章 胃口

    第1000章 胃口
    晚上六点半，是学校食堂的用餐时间。
    但雷复同学看起来胃口很不好，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商洛的他一直低着头，直到商洛在他面前停了车，下了车，他才看到了商洛本人。
    “啊，学长。照理说，我该叫你一声学长的。”
    “不客气，学弟。”他抬起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啊学.天君？”
    “就叫学弟就行。我是个人，又不是个神像，你叫我本人真正的身份才算看得起我。总叫我天君，好像我除了修为之外什么都没有似的。”
    “嗯那就，这么叫吧。”商洛的宽慰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
    因为他早就知道，包括商洛在内的朝廷在这件事上已经相当照顾他了。本来作为当事人，至少应该反复问他几个星期才合理。哪怕不进诏狱，至少也得到学校里面来谈话。但在整件事里，锦衣卫完全保护了他的隐私，没有人在任何公开场合提及到他和这件事有关。
    “总之，还是谢谢你。”他把装在钱包里的硬币交给商洛。
    商洛把钱包拿了回来，打开来扫了一眼。
    他拿出硬币，正要把钱包还回去，但是雷复却摇了摇头：“这钱包，你们也拿去吧。”
    “为什么？”
    “这钱包，是她送我的礼物。我刚来应天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她很照顾我。”他看着那钱包，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但他也知道这是涉案物品，直接交出去才能方便锦衣卫办案。朝廷已经足够照顾他了，他不能再再给朝廷添麻烦。
    “你是哪儿的人啊？”
    “我是吉林人。”
    “吉林？那么远的？”
    “嗯。”雷复点了点头，“这车票钱真是贵。出门的时候，家里卖了两亩地才给我备齐了路费。”
    【哇！终于见到了！你来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个穷人了！我看了一下，从吉林到这里要坐40多个小时的火车，车票钱哇，好贵。】
    “啊这.”商洛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忽然抽倒了对方的精神支柱，“那你家里，过得还好吗？还剩多少田？”
    “大概还有八千多亩吧。”
    “.”
    【.】
    “啊。”他忽然抬起头，“学弟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家是辽东军户，家里田很多的。不过这8000多亩也不都是我家的，是农场的。我们家和临近的几家组了个农场，种子和农机一起买。具体到我家的，也就只有2000多亩。”
    【2000多亩在哪都不能说‘只有’的吧？！这在罗马都是庄园主了！】
    “等下，那伱刚才怎么说是‘凑’的钱？”
    “因为种田也很贵的。买肥料、买种子、买农机。农忙的时候还要另外请驾驶员，还要联系火车来拉粮食。纳粮的时候还要送到城里去，运费还挺贵。我上学那会，家里正好没闲钱给我凑路费。我爸就让我带着田产簿子，让我自己去jl市里把田卖了，换点零钱。另外主要是我爸喜欢玩改装车，花了家里太多钱了。”
    “我还以为你们家只有几亩地.”
    “唉，辽东才几个人。你在学校里面看到的，其他辽东军户出身的，家里基本都是500亩起步。辽东的人少得都凑不出一个省呢，分到的田就多了。”
    “对了，军户的田不都是朝廷的吗？”
    “是朝廷的。”他点了点头，“一开始朝廷分的也就几百亩吧。不过后来自己开垦的，朝廷就不管了，都是自己的。我不太清楚，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不开新田了，我家里的田里头，有多少是不能交易的，我也记不太清不过我家每年纳的银子也有大几百两吧。要不是上学的时候不凑巧，凑个火车票当然是很轻松的。”
    “啊这，是我唐突了.原来是有钱的地主老爷。我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住在小方框子里呢。”
    “一开始住到京城里头来确实有些不习惯.宿舍还没有我家狗窝大。住两天觉得这里也不错，至少去买洗衣粉不用开车去，门口就有商店——啊，谢谢啦。和你聊聊天，我心情好多了。我说，学弟哦不，商天君你很忙吧？”他正色道，“叫你学弟，差点忘了你的身份。你这么忙，竟然还有时间来开导我吗？”
    “我要是连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其他人啊。我们是同学嘛。”
    “那我直说好了。那砂糖的事”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她会不会死？”
    “如果我说会呢？”
    “我想通了。”他看着商洛，“我既不能只为自己活，也不能只为别人活。无论是放下还是寻死觅活，都不合适。我得坦然面对这件事——我想着，还有些问题要问她。如果她免不了要国法加身，我能不能.能不能见见她？”
    “可以吗？”商洛在信道里问了阿波罗尼娅。
    【从流程上来说没问题。断头饭，照规矩是家里人来送，那时候可以见面。】
    商洛对他点了点头：“从流程上来说是可以的。当然前提是她自己愿意。”
    说着，商洛拿出了手机：“上次临走的时候忘了。你加下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毕竟你是当事人，你有知情权。”
    两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商洛在校门口目送他进了校门，这才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啊。”
    维多利亚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旁边。
    “嗯？你醒了？”坐稳的商洛朝旁边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好像早就醒了，她正靠着沙发的靠背，看着窗外的风景。
    “很早之前就醒了。其实在你停车之前，我就醒了。醒来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你的腿挨着我的头。我很高兴你没有躲开，依旧坐在我旁边。以及我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你就下车了。之后看你有事，就没打扰你。你和他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之前的事.我会忘记的。”
    “不用了。”维多利亚看了过来——刚刚醒来的她，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就像早晨八点钟的蓝天一样，清澈，还带着些冷冽的晨风。

 第1001章 金陵饭店

    第1001章 金陵饭店
    很难想象在几十分钟前，她还从后面环抱过商洛的腰.
    “刚才那个胖哥哥有句话说得很好。”维多利亚看着商洛，“无论如何，我要坦然面对这件事。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内在秩序还有多久会消失，但我可以坦然的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出于个人意志。换而言之，如果是不愿意去做的事，我就算做梦、就算喝醉也不会做的。”
    “你的意思是”
    “坦白来说，你的身体确实很诱人。诚然，从理性的角度来观察，你并不是那种‘所有男人的女人，所有女人的男人’，恐怕只有真正的酒神狄俄尼索斯，和众神身边的美少年才能有这样的容颜。你的吸引力则在另外一边——你很健康，你就像太阳一样在发光。对于顽疾缠身的我来说，你的生理状态很难不让我产生好感。这种好感，夹杂着羡慕、倾慕和爱慕，混杂了各种复杂的，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情感。”
    【啊出现了，出现了。理智人维多利亚，她一直以来在别人面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维多利亚看着他的眼睛，“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就算完全抛开纯粹肉体的吸引力，伱的人格竟然也在吸引着我。怎么办.我会犯错的。”
    “啊？”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我要怎么办？”
    “不是你要怎么办，是你要把我怎么办。我发现，即使是最理智的自己，也很难抵抗纯粹肉体和高尚人格的吸引了。我能这么客观地，从旁观者的角度来阐述这件事，大概是是因为我刚刚睡醒，脑子很新。”
    “这样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吗？”
    “会。”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这会让我留恋尘世。”
    “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不动的话，其他的棋子怎么会跟上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奇怪棋谱里有这么一句。具体来说，如果我自己不能抛却凡尘，以身作则地进入赛博勒尼亚，那我要怎么说服其他罗马人。如果不这么做，我也无法证明这条道路的正确和必然。”
    “等下。”商洛忽然想到，“既然你要摧毁自己，那为什么又要让我来治愈你？”
    “因为真正的悲剧，是摧毁美好的东西给人看。摧毁病弱的残躯，只会让我进入赛博勒尼亚的行为看起来是在寻求医疗手段。只有完整的我，完全的我，选择完美的进入赛博勒尼亚，才能让这一出剧目圆满地落幕。”
    【啊出现了，这是故事的魔法。是希腊戏剧。如果说希腊人真的擅长什么，那就是这个了。】
    “我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有礼节。”商洛摁着额头，“这是唯一的方案吗？”
    “方案如此，道路也是如此。”维多利亚答道，“不过，具体的手段是可以更改的。所以我才说，刚才那个胖哥哥他的话让我学到了许多。我选择直面自己的内心：我想要寻找和你一起生活在一个世界的方法。我想一辈子，都能好好地看着你。”
    胖哥哥.这个称呼从刚才开始就让商洛有些绷不住。但维多利亚现在谈的事情更让他觉得害怕：“这怎么听着像是你要把我带走一样啊！”
    【对啊，这什么赛博女鬼！】
    “我不是说要带他走。我是说”她看着商洛，“我是说，我想要直面这个问题：或许真的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留下来也说不定。本来我对这副肉体并没有什么在意的，为了给整个帝国做出表率，要抛弃便抛弃好了。但是，完全的认识了你之后，我觉得整个帝国的事务可以往后放一放。你更加重要。”
    【所以我就说她的个人意志一直都在啊！你还将信将疑。这和为了博你一笑要减免那些人的罪行，是同一个逻辑。】
    “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被宠爱的感觉”商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之你能这么想，我倍感荣幸。”
    “当然。”维多利亚点头道，“能够得到你的接纳和善意，也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也不需要有太多的压力——借着这层关系，或许可以激励我们彼此走向更加高远的路途。或许，我真的能够让个人的愿景，和帝国的目标同时达成。”
    “那那当然是最好的。”
    “啊。”她忽然松了口气，“把话都说出来，觉得心情舒畅多了。我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就是我有些害怕.你的理智，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哪部分?”
    “怎么说呢被宠爱着，可不在我的个人职业规划之中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维多利亚回道，“所以，你也大可放轻松些。震旦这边如果过得有什么不顺心的，罗马帝国也会永远接纳你。当然，虽然这会让我欢愉，但我衷心地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那确实”商洛点了点头。
    “啊，对了，今晚吃什么？”她问道。
    “吃啊对对，今晚吃什么来着？”商洛有些心有余悸。
    【你的心跳又加快喽，好像还挺兴奋的。倒也是，被帝王怜爱的感觉，可不是谁都能体会到。我看看啊，法厄同还在点菜。】
    商洛把金陵饭店那边的事情转告了维多利亚。
    “金陵饭店.我好像吃过一次。正式访问的时候，似乎也是在那里招待。是不是太正式了？下次我们可以去随意一点的地方，我觉得金拱门就不错。”
    “那下次？”
    “嗯，下次。”维多利亚点头道，“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不急着一时。”
    说着，她往后靠了靠:“出发吧，葛拉尼。”
    车开了。就像她是主人似的，葛拉尼也听从了她的吩咐。这是来自功能结构的威压，和臣服于商洛不同，但结果类似。
    “啊哈哈哈哈！”车开了几步，维多利亚忽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胖哥哥这个称呼好好笑啊，我怎么想起来的。”
    “你也知道很好笑啊！我刚才差点没绷住。还有你的笑点怎么和树懒一样长？”
    “咳，刚才脑子太新了，好像还没加载到笑点这部分。啊哈哈哈哈~~”
    “我好害怕.”看着狂笑的维多利亚，商洛缩着肩膀，“我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我说什么来着，早中晚都是不一样的性格，每天都有新的感觉，怎么都不会腻，是不是很萌啊~~】
    “啊哈哈哈~~”她猛捶着商洛的肩膀，“没事有我在，啊哈哈~~憋了这么久，笑点和树懒一样长，更好笑了。啊哈哈哈哈~~”

 第1002章 菜单

    第1002章 菜单
    “所以，维多利亚真的要来？”大大的菜单后面，朱灵向法厄同问着。
    “嗯。我和阿波罗尼娅确认过了，她真的来。”
    “我说.”坐在中间的滟秋歪着脑袋问，“罗马皇帝来了，我坐在中间是不是不太好？”
    这顿饭是她请客，因为她就住在金陵饭店，也比其他两个人到得更早。她其实没有正对着门来坐着，但法厄同进门时候坐在她左边，朱灵坐在右边，她就成坐在正中间的了。
    虽然对这个年纪的其他普通高中生来说，这完全无所谓，毕竟大家平时叫义父义母什么的也不在少数，不少人可能都已经儿孙满堂或者爹妈成群了。
    但是今天有维多利亚要来。理论上，她是在“圈子”外面的。滟秋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随便。
    她是知道“不随便”起来要怎么座的。毕竟，她和萨天师一起去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开拍杀青都得吃饭，谈角色也得吃着谈。
    “这个没事。你坐那里就行。”法厄同指着右手边，“罗马的宴会中，坐在右手边的才是上首。”
    作为真正的罗马人，法厄同说出了自己的常识。
    “那很好。”朱灵开口道，“就让维多利亚坐在那里好了。滟秋你觉得呢？”
    “嗯嗯。”滟秋点了点头，“不过，我能不能问问是什么原因？”
    这是个好机会。滟秋想多了解一些外国的风俗，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之后可能会有和罗马那边进行合作的片段要处理，到时候恐怕少不了和罗马人一起吃饭。
    “是这么回事。”法厄同对着圆桌的半圈，比划着切了个半圆：
    “罗马人的宴会，是坐在一个Ω形的，半圆形的沙发上，然后菜上在中间。宴会的规模通常都很小，大概四五个人，一般不超过6个人。因为一般不需要那么多同级别的人聚在一起商量。”
    “那为什么一定是右手边呢？”滟秋问道。
    “其实是是因为这样。”法厄同在空中画了个卍字。
    “一开始用的并不是半圆形，而是三卧榻，互相迭着摆。留出一个口来上菜，剩下三个座位躺着吃。但是躺着吃饭不方便转身，所以谈事情要面对面。也就是说，主人和客人必须相对而坐，其他人就坐在中间了。不是主人就一定要坐在最好的位置，因为有时可能有求于客人，或者有重要的元老来家里做客。所以是最尊贵人的，而非主人坐在右边。”
    “原来如此。”滟秋在空中点点画画，记着笔记，“那剩下的人怎么座？”
    “从左到右排开，重要性慢慢提升。所以最不重要的，年纪最小的客人，坐在主人的旁边。这是因为罗马贵族之间有互相提携的习惯，让年轻人和有权势的人坐得更近一些，更有利于交流。”
    滟秋忽然停了下来。她看着法厄同问：“是我想的那种交流吗？”
    法厄同点了点头：“是你想的那种交流。”
    “果然哪里都不缺少这种人啊.这也是社交的必然一环吧。”滟秋关闭了笔记本，“大概了解了。不过有个问题——这里让维多利亚皇帝坐在右边的话，谁坐在左边？”
    “我吧。”朱灵自己坐了过去，“我哥哥虽然把政事托付给商洛了，但是家事还得我来。罗马的君主来访，虽然只是私下里来的，我也得郑重地接待下。滟秋小姐，这次我就借花献佛了？下次麻烦你给我签个名？”
    “？？？”滟秋愣了一下，“怎么这次和下次好像都是我吃亏？”
    “我不是把那个.那个谁最爱吃的窝窝头配方告诉你了吗？”
    “啊！对对，因为这个呢。”滟秋立马站起来走到左边，给滟秋拉开座位：“长公主殿下请坐。下次还请多多照顾。”
    “不客气。”朱灵坐了过去，“下次你要是收集到什么周边，我们也分享一下？”
    “好的好的，下次我也绝对不独吞。”
    “.”法厄同捂着额头，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商洛大概快到了，幸好他不在这里。
    【啧啧啧。】阿波罗尼娅感叹道，【幸好你现在不在包厢里，要不然你会看到很有趣的东西。】
    “我我有点害怕.”
    维多利亚坐在旁边。现在的维多利亚，是早晨八点的维多利亚，她的气场像太阳一样耀眼。坐在这，连商路都觉得有些局促。
    “伱在考虑我的事？”
    “？？？”
    “不用太过意外。这是不协的表现。现在我的正在感知上的波峰，我很容易影响到别人。但我也会随着时间的进行，我的感知的波峰会逆转为波谷，滑落到‘被人影响’的陷坑之中。我是不是让你觉得不太舒服？”
    “我感觉你的感知无处不在。”商洛如实回答，“就连葛拉尼也直接听从你的命令。”
    “我希望能够稳定成二者之一。你觉得呢？”
    “额不知道你想稳定成哪一种？”
    维多利亚的视线扫了过来，商洛觉得她的两眼在无形中放射着光芒——那光芒之闪耀，甚至可以让她看到维多利亚的内心。
    她在渴望后者。
    “？？？”商洛愣了一下，“我竟然也能感知到你在想什么？”
    “当你在凝视太阳时候，太阳也在凝视着你。能够把自己的神念传达出去，这就是太阳——是神明才有的力量。但你也看到了，如果可以选择话，我宁愿选择后者。”
    “为什么呢？”
    “因为.偶尔也会疲劳吧。”她也如实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不做任何选择，不负任何责任，只要慵懒地接受一切就可以了。”
    【实际上如果她选择后者，就会变成魔神一般的存在。如同被封印在大典中的七十二魔神一般。和那些阳光下的神明不同，魔神都是惰性的。】
    “我会试着让你恢复正常。”商洛看着她的眼睛。
    “.”维多利亚沉默了一阵，“以你为准。我相信你的决断。如果你想看看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

 第1003章 座位

    第1003章 座位
    她看了一眼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是明早吧。我还在倒时差，明早的对我来说正好是一天中最接近自己的时候。如果你觉得那个时候我更适合定格下来，那么我也会接受你的选择。”
    商洛点了点头：“那么，祝我们好运吧。我对医疗过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是我还得摸索一下石心的作用原理。”
    “我们都得在这个过程中摸清。抱歉了，这件事是我的个人事务，本来应该在你更闲暇的时候来处理。现在，你还得忙着去处理自动机国的事吧？”
    “不妨事。我什么时候都很忙，不差这一会儿了。比起这个，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刚才有人把今晚的菜单发过来了。”
    商洛把其中一道菜的名字转发给了维多利亚：
    “所以这个奶饲蜗牛是什么东西？”
    “一道很费功夫的罗马菜。我先问下，你们能接受蜗牛吗？”
    “和田螺也差不多吧。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么蜗牛的吃法是这样——选用在人工环境中培育的，干净的蜗牛，用加了盐的牛奶来饲喂它。这个过程，主要是为了排除蜗牛体内的污物，并且加入牛奶的风味。”
    “哦，可以理解.抓到有壳的水产，也要是要吐沙的。”
    “原理上就是吐沙。在浸泡的过程中，要频繁更换牛奶，清理其中的污物，直到污物完全吐净。”
    “我有个问题。蜗牛要是缩到壳里，吐不干净，这怎么办？”
    “所以要用到加盐的牛奶来泡发蜗牛，这样蜗牛就缩不回去了——这样大概需要腌制一天，然后去掉内脏用油煎着吃。口感倒是很像海参，有浓郁的牛奶香味，还有软嫩中带韧性的口感。如果烹饪得当，整个过程中应当吃不到一丁点异味。”
    “哦，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
    其实要单说吃蜗牛的话，他其实吃过。但他只吃过放在陶盘里面，加了香料烤制的蜗牛。
    用牛奶来饲喂，还需要人力来频繁地清理，这好像有些太讲究了.他倒是没吃过。
    【诶，话说回来，好像很少见你们这里的宴会吃这样奇特的食材？】
    “因为他老朱家不好这口嘛。”商洛摇头道，“他们老朱家就爱吃鸡鸭鹅、猪牛羊，就爱大块大块吃肉，放端葱都算是吃素了。”
    “我觉得这很好嘛。”维多利亚答道，“我的父亲就是这么个肉食主义者。他很爱吃肉。”
    “那你呢？伱爱吃什么？”
    “我很难说真的爱‘吃’什么，我对口腹之欲没那么重视。但如果问我真的爱吃什么话”
    问到内心深处的，以前并不怎么思考过的问题，就算是现在这个刚开机的脑子也得思考一下。
    “有了，就是这个了——我喜欢吃炸牛蛙。”
    “炸牛蛙？”
    “你们也爱吃牛蛙的吧？我爱吃的做法，是把牛蛙腿像鸡腿一样烤制，吃的时候也像吃小小的鸡腿一样，一口一个。配的酱料的话，我喜欢传统一点的柠檬草本酱，可以中和烤牛蛙的油腻——因为烤之前要用油来腌制的。”
    “哦，这个味道不错嘛。”
    “那想吃吗？”
    “你会做？？？”商洛愣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会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们可以明早吃。可以从我的行宫出菜。”
    “啊，这个好啊！”商洛感受到了家里住着一大群人的好处，这就是皇帝该有的待遇吗，大清早就有人做烤牛蛙来吃。
    【呜呜呜，你师兄早晨想吃个肘子还得点外卖呢。】
    “他那是例外，外卖比光禄寺做的好吃。”
    “我这份菜，也是例外哦。”维多利亚看着他。
    “啊？什么例外？”
    维多利亚把头转了过去，没让商洛看自己的眼睛：“你猜。猜不中也没关系，明早你就知道了。”
    金陵饭店，熟悉的3层，还是滟秋经常来吃饭的包厢。
    “我就知道。在这个包厢里的话，滟秋也在是吧？”
    【猜对了一半。】
    “不会朱灵也在吧？！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很多余是吗商洛同学，你可越来越不顾全大局了。”朱灵的聊天框出现在了下面。
    “你什么时候进群的？！”
    “你没发现你在今晚吃饭的群里和她对话吗.从刚才进门开始。下次说话的时候先看看群的标题。”
    “不是.你们这到底有几个群啊！怎么每次看到你们，好像都有新的群？”
    “因为这个群，要拿来加维多利亚嘛。我正在邀请她。”朱灵答道，“我哥不在，所以这种家事该由我出面来代行一下。另外，这里毕竟是公开场合，一会儿还要有人侍菜，所以我们在群里私聊就行。维多利亚手上也有个设备是吧？功能正常吗？”
    “没问题，她已经进群了。”
    “啊，欢迎欢迎。”滟秋从里面打开了包厢的门，“这位就是，维多利亚皇帝陛下是吧？幸会幸会。”
    “你是滟秋吗？”
    “罗马那边也知道我吗？”
    “现在不是，不过今后可能就要全部都知道了。嗯总听商洛说起，果然看了本人之后，比印象中的还要更加俊俏。”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个？”商洛赶忙私聊道。
    【你看，你也拉了个小群不是。这个需求还是有的嘛。】
    维多利亚并没有回他，只当没听到。她看了看里头，看到了坐成半月形的几人，也看到了给她留出来的最好的座位。
    在整个房间的右边。在罗马的规矩中，那是整场宴会中最重要的人才能坐的座位。第二重要的人坐在对面。而最不重要的人，应该坐在头号客人旁边，方便交流。
    “啊”她微微点头，和滟秋互相问候之后，伸手拉住了商洛的胳膊走了进去。
    商洛被她拉得一个踉跄，这股“早晨八点钟”的力气竟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抗拒，好像比法厄同的劲还大。
    她拉着商洛走到为她准备好的座位之后——
    然后把商洛摁了上去。
    “？”商洛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我坐这吗？也行，我来传菜。”
    “那我就坐这好了。”维多利亚来了旁边的座位，坐到了商洛的左边。

 第1004章 最尊贵的客人

    第1004章 最尊贵的客人
    “所以全场最尊贵的人，是商洛是吧”法厄同捂住了额头，她没想到维多利亚竟然会直接开始行动。
    “什么最尊贵的？我怎么就成了最尊贵了？这不是传菜的座吗？”
    【啧，所以我说里头有好戏等着你呢——为了接待维多利亚，她们按照罗马的座次来坐，罗马礼规定有有手第一位是最尊贵的人。】
    “为什么？”商洛感到了困惑。不只是困惑于这个理解的含义，也困惑于维多利亚的目的。
    “咳咳。”维多利亚开口道，“我认为，商洛确实是全场最尊贵的人。因为商洛，是这个世界的客人。”
    “那么，维多利亚皇帝你呢？”对面的朱灵问，“要不我让你坐？”
    “你是天子的妹妹，我只是游客，当然是你比我尊贵。所以，你应该坐在对面。”
    “好吧。”朱灵摇了摇头，她倒是不反对。这个角度可以正对商洛，可以好好观赏他进食。
    “等下。”法厄同开口道，“那商洛旁边那个位子也不是你的。你在这里是客人，但我还是罗马人，伱是我的君主。所以你应该让我坐那个位置。”
    【好诶！希腊戏剧开始了！她们开始斗法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商洛还是一头雾水，“聪慧的阿波罗尼娅小姐，麻烦给我发一份说明书。罗马人吃饭到底应该怎么排座次？”
    【请看jpg。】阿波罗尼娅传了张图给他。
    图上给罗马宴会的坐席排了座次。如果是5个人的话，从左到右应该按照15432的排位来坐，坐成一个弧形。最尊贵的1号，和次尊贵的2号面对面坐在两头。
    “原来如此.”商洛盯着那图片看着，“让我好好研究下。”
    虽然图片的内容他一秒就能看懂。但为了不被卷入到神仙打架里面，他根本就不敢抬头。
    “啊，是吗。”维多利亚微微侧过脑袋，“我差点忘了，法厄同阁下是元老院的特别执政官，和十二人委员会的执行专员。虽然是享有尊荣的元老院高级成员，但也依旧是帝国之臣”
    “原来陛下还记得这件事。我还以为，我到震旦来的这段时间，帝国已经剥夺了我的职位。”
    【我来给你解释下。元老院现有的成员是2193名，理论上所有元老在院内一律平等，但不可能所有事务都让两千多个人一起投票。所以在实际执行中，元老们会组成各种各样的委员会，这些委员会以数字命名。十人委员会是枢机委员会，是军政大事的首要担当者和责任人，是实际上运行帝国的人；四十人委员会组成帝国最高法院，负责处理所有上诉案件的终审，并且裁量死刑、挖眼刑和宫刑的使用；以及还有处理君士坦丁堡市政的百二十人委员会、新组建的民事法庭八十二人委员会。
    【法厄同的十二人委员会是专门为半神设立的特别委员会，象征着奥林匹斯的十二星神。拥有超凡特质的元老，在此处理超凡事务。法厄同是这个委员会的组成部分——嗯，不过她多半是远程参会就是，她没那么多时间去君士坦丁堡参会。其他的半神，基本也都是用视频来参会。】
    “既然这么说，法厄同阁下您认为，今天在场的人里面谁地位最低呢？”
    维多利亚的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游移着。当她的眼神扫过滟秋时，后者举起了手：
    “请不要考虑我。我不想坐在商洛旁边。
    “啊？为什么？”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不想坐在这里。
    商洛也从手机屏幕里微微抬起眼，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滟秋。
    “因为我觉得商洛的斜45°侧脸比正脸还要好看~~”
    “是吗？”维多利亚歪着脑袋看了看，“好像是吧.我觉得哪里都很好啊。”
    “诶呀，我只要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他就好啦。就是这个距离感，啊，比凑近了还要好看。那什么.你们聊你们的。而且今天晚上是我请客，我坐在中间很合理吧。”
    “嗯合理的提案。”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按照震旦的礼节，东道主确实应该坐在中间。那么法厄同，就剩我们两个了。”
    “维多利亚陛下。”法厄同问道，“你不会为了这个位子，要倒反天罡地说自己比我的地位还要低吧？”
    “你对皇位有兴趣吗？”
    “在没有诅咒的前提下，确实可以有。现在，免谈。我背负这个名字之后的命运就已经很沉重了，实在不想背负两份。我都不敢想作为半神皇帝得有多大的业障。”
    “啊，看看吧。”维多利亚摊开了手，“诸位都是长生者，只有我被困囿在这可悲的躯壳里啊。难道我不是在座的众人里最渺小的吗？我啊.我这孱弱的身体，在向你诉说着凡人的痛苦啊，法厄同阁下。”
    “.”法厄同捂住了额头。虽然维多利亚展现出了希腊戏剧一般公式化的演技，但她的话是实话。
    在座的众人里，包括滟秋在内，全都已经达到了超脱于凡人的境界。法厄同虽然一度跌落过，但她头发上的金色发丝正在慢慢回来，重新回到原来的境界也是指日可待的。众人中，实际上只有维多利亚会困囿于自己的身体之中。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就坐在那吧。我总觉得，有时候我的同理心是不是太强了。”
    “谢啦，法厄同大人~~”维多利亚坐了下去。从法理排除法厄同以外的人，从人情排除法厄同，这个位子终于是她的了。今天的维多利亚，又没有辜负“胜利女神”之名，她又胜利了。
    “我怎么感觉从小开始，就很难拒绝你，总是让你占到便宜。”法厄同一边坐到3号位，一边嘟囔着，“是不是因为你叫维多利亚，所以我就打不过你啊。”
    “名字确实是命运的一部分呢。”维多利亚喝了口面前水杯里的水.忽得，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怎么了？”作为东道主的滟秋探过身子来问，“这水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1005章 福建菜

    第1005章 福建菜
    “不是，只是我能从对水的味觉的感受中，察觉到我自己身体状态的变化。没事，已经习惯了。对了，滟秋小姐，这里是不是有奶饲蜗牛吃？真是相当厉害。这道菜太古典了，罗马那边也很少有参观会做。”
    维多利亚不想让话题停留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上，尽快切换到了新的话题里。
    “与其说是古典，倒不如说是刻板印象？”滟秋想了想，“我们对罗马的了解相当有限，毕竟你们住在世界另一头嘛。所以说到罗马菜，首先就是一些刻板印象了。比如这道奶饲蜗牛，就是刻板印象中的罗马菜。如果有人想要品尝下异域风情的罗马菜，那么多半会点这道。”
    “原来如此.我们那边也差不多呢。”
    “你们也吃我们的菜吗？”
    “嗯。”维多利亚点头道，“尤其是福建、广东一带的菜，在我们那里也很流行。因为罗马人也喜欢煲汤。”
    “哦！我就是福建人。我们福建挺大的呢，有许多菜系，有许多菜色。不知道维多利亚陛下喜欢吃福建的哪道菜？”
    “我喜欢吃麻婆豆腐！”
    “？？？”滟秋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常态。
    维多利亚看她的表情不太对劲，虽然只有一瞬，补充道：“是福建式的麻婆豆腐。”
    这下就算是以滟秋的表情管理也绷不住了：“我以为我以为只是记错了。竟然真的有福建式的麻婆豆腐吗？怎么做的？”
    “当然是加鱼露啊！好吃得不得了。”
    “竟竟然有这种吃法吗。”滟秋还在震惊之中，“你要不要尝尝？”
    “诶？这里也能点到这道菜吗？果然是正宗震旦菜的殿堂，金陵饭店啊。”
    “啊”滟秋想了想，才开口道，“菜单上其实是没有的。但是金陵饭店的话，就算菜单上没有，你点了菜也能做出来。”
    金陵饭店确实有资格说自己的是“美食的殿堂”。如果把饭店比作门派，金陵饭店就是武当山一般的名门大派——这是普遍的观念。
    饭店外头挂了五个招幌，就是川鲁粤淮加南洋菜五个菜系，金陵饭店全部能做。
    至于“福建菜”，因为福建是由多个文化区组成的，所以广义上的“福建菜”被分散在淮扬菜、粤菜和南洋菜里了。主要是南洋菜，因为南洋菜是身为的福建人延平侯一家的“官府菜”，整个南洋菜系就是历代延平侯一手推上来的。
    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金陵饭店，恐怕也找不出“福建麻婆豆腐”这种东西。
    不过滟秋记得和商洛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确实也点过奇奇怪怪的“铁罐炖鸡腿”，动作还要快。虽然当时排开三枚大钱，一度被当成踢馆的，但厨房还是随机应变，用南洋菜里的《爪哇椰浆咖喱鸡》改了改，把鸡腿装铁罐里头做来了。
    “诶？”维多利亚问道，“点菜单上没有的菜，是不是要加钱？我正好带了经费。”
    维多利亚说着就在桌上排开5枚大钱——
    “不不不不。”滟秋想起了上次把总厨给招来的经历，连忙摇头道，“不需要大钱。等下，我和外面说说就行。稍等啊。”
    因为怕在这里点“福建麻婆豆腐”会服务员产生进一步的联想，滟秋干脆自己起身，到门外去找他们的经理。滟秋也是之类的熟客了，金陵饭店对他来说和食堂一样，她知道要找谁。
    不多时，滟秋回来了，脸上还挂着不太绷得住的表情——显然刚才和她对话的人，也有些绷不住。
    “行了，点到了。”滟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厨房说他们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有这道菜。但是如果您真的要点，他们会做的。不过要稍微等一下，他们要搞个专家会诊.”
    【我听到电话线路了。他们把好川菜、南洋菜和粤菜的行政总厨叫到一起了。金陵饭店一半的大厨都来了。他们不知道是哪个要点‘福建麻婆豆腐’，现在正在进行初步磋商，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因为客人很重要。】
    “啊”商洛无奈道，“维多利亚估计不太吃得出来，不要放辣椒，把其中几个酱换成鱼露，她估计吃不太出来。”
    【大概，外面五个招幌对他们来说确实很重要吧。只要看起来像是踢馆的，他们一定会仔细应对。】
    “怎么每次过来都要搞得像踢馆一样，下次会不会上黑名单啊”
    【这可是罗马皇帝，外国人里面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倒也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
    “好吧。”他们分好了座位，菜也差不多点完了，商洛总算从手机里抬起了头——
    他环顾一周，首先看到了对面的朱灵。他从刚才就发现，朱灵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她看，竟有一种观赏动物行为展示似的兴致。商洛不管做什么，在她看起来都和丰容似的。
    看到商洛看过来了，朱灵伸出小小的手和他挥了挥。
    商洛莫名其妙地，不知道怎么回她，也伸手挥了挥。
    朱灵开心地鼓起了掌，脸上充满了愉悦。和商洛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很开心。
    “啊”好可怕。
    他又望向了旁边，法厄同正从菜单后面死死盯着他。
    又望向了旁边，滟秋正从桌子里面露出半截手机。
    又望向旁边——这次脖子扭过来了，他发现维多利亚正在喝水。
    总算有个看起来正常些的了。
    “对了。”维多利亚从水杯里忽然抬起头，“法厄同，那枚奥特亚罗瓦，你写报告了没有？”
    “哈？和我有什么关系？已经被商洛点炸了。”
    “你当时也在场是吧。写个报告回来？毕竟很少一次命中这么多目标。”
    “让他写去。”
    “递交元老院的文书要求用拉丁文写，他会写吗.”
    “你用震旦语和我说这句话，不就是想让他也听懂吗！”
    “哈？”商洛猛然抬头，“有我的事吗？”
    “啧。”法厄同看了过来，“既然‘你的维多利亚’都这么提了，帮他写个报告又何妨。哦对了，不如也让他列席会议好了。他不是罗马王吗？也给他搞个委员会好了。我看一人委员会就不错，委员会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好主意。那么就把科技蛮族的有关事务分配给这个一人委员会好了。我投一票。”
    “我也赞成。”法厄同举起了手，“回头我再联系下12人团，这事基本就定了。商洛！恭喜伱升官了！你看，陪大人物吃饭果然有好处吧？飞黄腾达啊你。啧啧啧，升官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走了什么裙带关系呢。”
    【诶呀，陪领导吃饭就是好啊，不知不觉就进步了。多少人想升官还没机会呢，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第1006章 责任

    第1006章 责任
    “你们稍等下，我是来吃饭的，你们要干什么？饭还没吃一口，怎么吃着吃着就升官了？这个一人委员会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尊荣。”法厄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商洛。这表情，好像她早就知道维多利亚是带着这份“尊荣”来的一样，“所以才说，你这福气大得很呐。”
    【让你打白工的空头支票。前面说的元老院的10人委员会也好，12人委员会也好，40人委员会也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拿任何薪水。就算是真正掌握帝国的10人委员会，他们在全体事务上，甚至连投票权都和其他普通的元老一样，只有在自己的专门事务之上才能从委员会那里获得裁量权。但是同时——】
    “同时，你也能获得罗马帝国的全部。完全的罗马帝国。”维多利亚接过了话。
    【又是你的支票？你要把你那千疮百孔的帝国交给他？】
    “等下.一人委员会”法厄同抬起了手，“伱的意思是，独裁官？”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商洛问道。
    【因为这是凯撒的职务。独裁官是一种特殊的委员会，简而言之，这个职位和其他的委员会平行，但不用开会，因为不需要自己和自己开会。在委员会的职能范围里，独裁官可以独断专行，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商洛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想问，为什么。独裁官在帝国建立时就已经被废除了，因为那就是皇帝本人。】
    “因为帝国，已经要完蛋了，就这么简单。如你所说，这是个千疮百孔的帝国。在元老院整体即将进入赛博勒尼亚的情况下，需要有人来担当独裁官，以完成【legendo senatui】的目标。”
    “这什么意思?”商洛问。
    【legendo senatui，意思是‘填补原来元老院的空缺’。和其他委员会一样，独裁官也需要因为一事而设立。比如凯撒是战争独裁官，是个战时职务。还有其他独裁官，有些是礼仪性质的。legendo senatui的意思是摄政独裁官——在元老院没有能力履行职能的情况下，全权代理元老院的事务。】
    “等下，我甚至不是罗马人，为什么要让我来担当这个职务？”
    【我也想问.为什么是他？】
    “因为很快，就要没有罗马人了”维多利亚摇了摇头，“和其他的选项相比，商洛在神秘学上承受了罗马王的职位。所以，这是我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以及10人委员会的决定。当然，这不是我的意见。我只是传达元老院的提议。”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隔着几个位子外的法厄同问，“我以为，你是想要见见商洛才愿意来接受治疗的。”
    “法厄同，震旦有句老话，叫做‘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在我这里，公事和私事从来就无法分开。”
    “那么，你自己的意见呢？”商洛问她。
    “你问我吗？”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我的回答，从一开始就已经作出了。你和我说过，你愿意接手崩塌中的帝国，并且将其转交给震旦——这个时机，就是现在了。当然，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会说‘接受与否，都取决于你的个人意志，是你的自由’，这其实是在甩锅。届时你要是做不成这事，想要退出，就会有人拿‘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来阻止你抽身离开。说到底，用当下的信息去挑战未来，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那你的意见是？”
    “我认为你应该直接接手这个职位，不管你想不想——因为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所有的骂名，所有的业障，都可以由我来承担。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说‘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这点，在罗马也是一样。以及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个人，手持鹰杖，成为独裁官。如果可以的话，，”
    坐在最卑微的位置上，她是众人中背负最沉重的枷锁的人。她看了看四周，目光最终又落到商洛的眼中——
    “所以，如果必须要有一个独裁官，那么我希望这个人是你。因为我不想为除了你之外的人，背负这巨大业障。”
    商洛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你的病灶吗？”
    “是。罗马皇帝的位置，是一个承受了诅咒的囚笼。某种意义上，我和卡琳没有区别。卡琳步入了森林，成为了林地的傀儡。我又何尝不是。很多人都认为当皇帝是个乐事，可是据我看，这是天下第一号的苦事啊。我刚才就问法厄同是不是愿意，她显然是不愿意的。”
    “再问一次的话，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法厄同答道，“虽然作为罗马元老，我也有权成为皇帝，但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那是个会在物理上集聚业力的位子，坐在那里等于被架在火上烤。说实话，要不是这个职位必须有人担当，我早就带着维多利亚远走高飞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消弭一些问题，来减少维多利亚受到侵蚀的可能。但现在看来，我们的努力终究是失败了。”
    商洛摇了摇头：“既然这样，就由我来接手吧。”
    “真的吗？”维多利亚欣喜道，“你真的愿意吗？”
    “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一定要承担业障的话，我也不希望你承担别人的业障。因为你的主治医师是我，解决病灶的义务也在我这里。我不会让其他人碰你的。”
    “啊！！谢谢！谢谢！你.你真的愿意答应我了！”维多利亚抱住了商洛的手。
    【呵我就知道，你真的答应了。】
    “等下。”商洛忽然想到，“这个独裁官到底是要做什么？”
    【呵我就知道，你连这职位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了。】
    “手术方案也得深度检查一下才能确定嘛。”
    【我觉得你可能低估独裁官的力量了。你可能带来的，是史无前例的不详。】

 第1007章 治疗

    第1007章 治疗
    后厨，“专家会诊”的现场。
    各个厨房的负责人，包括行政总厨也在这里了。
    “诸位也都知道了，这次又是滟秋小姐在给我们出题。让我们做个福建麻婆豆腐。”
    “所以大师傅，她真的是在踢馆吧！她是福建人，说不定是在帮国姓踢馆。南洋会馆想要摘我们的招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想法来揣度客人呢？人家是金陵饭店的长期住客，满足客人的要求是我们的义务。而且”他压着声音，“刚才有人看到，长公主也在里面，还有其他不少人。包括.那位‘天君’也在。”
    “就是把四大天王招过来的人吗话说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又不是练气士？”
    “哈？原来你是练气士吗？”“大师傅”看着他，“怪不得你每次干炒牛河都做得和教科书上的一样，要不了几年，粤菜档恐怕就得交给你来管了。”
    “那大师傅！这次也交给我吧！不就是福建麻婆豆腐吗？做个福建人都行，别说福建麻婆豆腐了。”
    “大师傅”摇了摇头：“麻婆豆腐，还是交给川菜厨房来做。老杨，你来。”
    “知道了。”姓杨的厨师话不多，“让我想想怎么做.那个谁谁谁，练气士是吧？把你们的鱼露拿过来，我们这没有‘福建菜’用的鱼露。不过大师傅，我先说好，这玩意儿我是没做过。”
    “尽管做。”大师傅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活棘手，所以伱们忙着就行，出了事我来担着。要是真摘了招幌，我负责再给它挂回来。”
    “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总之，先调个碗汁。”
    “所以，史无前例的不祥是什么？”
    阿波罗尼娅刚才的话，让商洛被震到了——不是因为害怕，倒像是做普通的阑尾炎手术，结果切开来发现是肠套迭合并腹膜炎一样。
    他本来以为这次只需要给维多利亚换一个心脏就行了。现在看来，换了心脏也只是治标。要想治本，还得让罗马帝国以正确的方式死去才行。
    【意思是，一群人做的事往往无法形成明确的怨恨。比如元老院在作恶，那元老院是谁？元老院是个抽象的，不可名状的整体，没有任何人能够代表元老院，而一旦你作为独裁官上任，你的存在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明确的面目，会在所有人面前揭晓。而为此负责的维多利亚，会精准地，承受你造成的一切业障的果。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到那里就切开到哪里。刀头的面积越小，能够造成的压强就越大，也就越锋利。某种程度上，确实得委任一名独裁官，才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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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怎么说，我也早就答应你要帮这个忙了。”商洛看着维多利亚，“交给我好了。你只管麻醉之后躺平，别的都交给我。”
    “嗯。”维多利亚猛得点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
    “倒不如说，我更要感谢你相信我。毕竟就算做不好，我也不用任何实际的负责是吧。”
    【真的吗？我不信。维多利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会伤心的吧。】
    “哇~~”旁边的滟秋两眼放光，“好感动，我就知道商洛是个好人。”
    “怎么你也能看到啊？我们不是在私聊吗？”
    【你忘了她其实是很厉害的玄修了吗不过这次倒不是因为她在施法，是我把她拉群里了。】
    “我也在哦。”朱灵也双手交叉着，“商洛，我真是为你感到自豪，你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我又不是你养的熊猫啊！怎么好像我跳了火圈似的。”
    “啊抱歉抱歉，动物表演是违反我们园区的规定的。我只是太激动了。”
    “都说了不是动物表演啊。”商洛摁住额头，“好吧好吧，不过说到朱灵，倒是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下。”
    他望向维多利亚：“我知道你对我抱有相当大的期望，但我我毕竟是这里的人。我必须，以国内事务为优先。而且，我是先答应了我的师兄，暂时来担当监国的职务。说实话，这让我有些不安。两边都不需要我背负责任，但是两边都寄托了重大任务在我身上。如果无法同时兼顾二者的话，维多利亚，我必须以自家这边为优先。”
    “嗯嗯嗯，我明白。”维多利亚点头道，“只要你答应就好。时间.时间上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只是我父亲说，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麻烦你抽空去一趟君士坦丁堡。”
    【要让他去领那个吗？】
    “嗯。得他本人去才能领。”
    “什么东西？”
    【刀斧手。】
    “那是什么？”
    【罗马法规定，独裁官需要配备24名刀斧手。他们手持束棒，承担仪式性的职能，也承担实际上的包围工作。】
    “如果这样的话，让他们来不就行了？”
    【不太行。因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刀斧手已经换成了.】
    “天使。”维多利亚补充道，“我们已经换成了天使级的战偶，使其来充当护卫。配合马上就要到达的，你专属的潜航舰，你基本已经凑齐了全套的，罗马皇帝的卫队了。”
    【我给你介绍下。】阿波罗尼娅接话道，【虽然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但是给你的这些卫队可以在另一种领域发挥作用——这些卫队都是专攻灵界作战的。修士在尘世有移山倒海的伟力，但是在灵界，往往也需要专门的应对。这种时候，你完全可以相信这些专业人士。】
    “他们对自动机有用吗？”
    【当然有用。哪怕是大厨这样的自动机，在灵界都是有投影的——所以你倒是暂时不用担心维多利亚那边的责任。我看她现在的状态还挺稳定。】
    “你管这叫稳定？”商洛眨了眨眼。
    【啊我的意思是，她除了在你面前之外，在别的时候都很稳定。因为阿加莎小姐会让她对外展现一个‘平均数’，在你这里才是完全的维多利亚。所以，放心去做的你的事就好。有什么骂名，还有维多利亚帮你担着呢！你别看她虽然病怏怏的，但是血量出乎意料的很厚呢。】

 第1008章 麻婆豆腐

    第1008章 麻婆豆腐
    “等下，你的手在干什么？”川菜档掌勺的杨师傅刚给豆腐焯水，连锅带豆腐搁到旁边，换上一口新锅正要爆豆瓣酱，忽然就看见旁边粤菜档的厨师抓着一把黄色的不明物体要往里面放。
    “我放生姜啊。”
    “麻婆豆腐怎么能放生姜？！我刚才看你在那里剁剁剁，我以为你在剁豆瓣，原来你在剁生姜？！麻婆豆腐，怎么能放生姜？”
    “麻婆豆腐不应该放生姜吗？”
    “谁告诉你的？你从哪学的?”说话间，炒勺都已经抄起来了。
    “在四川会馆，怎么了？！”他挺直了腰，“老杨，我学的才是正经麻婆豆腐吧！”
    “你学的什么麻婆豆腐。你学的广东麻婆豆腐吧！”
    “诶诶诶诶！”见两边都抄起大勺了，旁边赶忙拉架。
    然而两人还没真打算打起来，旁边的人一拥而上的人就把炒勺夺下来甩到一边，碰翻了桌上的醋坛子。
    “不要打架！”出门没三分钟的大师傅又回来了，“要打去冻库打！打输了别出来了！”
    “我们.我们没打”两个人面面相觑，“但是大师傅伱评评理！麻婆豆腐到底放不放生姜！”
    “我怎么感觉下面有些动静？”商洛眨了眨眼，“总觉得有一股怨气升腾上来，好像包围在我们这里。你们感受到了吗？”
    “有点。”滟秋点了点头。但其他两人都表示没反应。
    “算了，应该不关我们的事吧，大概是下面有人吵架。”商洛喝了口水，“对了，维多利亚，你让我办事的话，你那边有没有个时限？”
    “实际上，我们这边的工作节奏，取决于你。”维多利亚答道，“因为现在给世界局势带来大变的人，是你啊.”
    “我？为什么？”
    “本来这次我也不必来得这么急。但是.前段时间，一场横扫整个大气层的电磁爆席卷了欧洲，随之出现的还有漫天的，在地中海也能看到的极光。商洛先生，你有什么头绪吗？”
    “啊？那个.”这个肯定不用说，就是商洛炸出来的，“给欧洲那边带来了什么影响吗？”
    “那场电磁爆打碎了好几个科技蛮族的圣诓，甚至包括长城之内的高卢。现在高卢方面暗流涌动，已经要独立为高卢帝国了，那里是罗马城的地盘。罗马城方面正打算撤守回意大利，准备集结军团再度征讨高卢。”
    “这么大事吗？”
    “是啊，商洛。”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你在一个月之内，干掉了两个六分之一的罗马帝国，把新安条克和罗马城都给打废了。炸出来一个哥伦比亚和一个高卢。”
    【哈？？？】连阿波罗尼娅都惊讶道，【他的破坏力原来有这么大吗？】
    “可不是呢，当初我也没想到。他都没来当独裁官，就已经打废了六分之二——三分之一的罗马帝国。所以，元老院是真的害怕你在后面的几个月里再打翻三分之一，到时候罗马帝国自己还没死，就要被你的蝴蝶效应给打死了。这绝对不是正确的死法。所以元老院把你请过去，本质上是想让你在行动之前和他们通个气，他们愿意配合，只求你手下留情。”
    “啊这.”商洛一时语塞，“这，不会要我赔钱吧？”
    “噗。”维多利亚笑了出来，“怎么让你赔，这事情一开始是我们邀请你去的，怎么算账也算不到你的头上。而且你看他们都要封你为独裁官，快和我平起平坐了，就是都怕了你，而不是要找你问责。”
    【说白了就是不敢找你问责，怕你再重复一次。所以感情是齐天大圣啊.】
    “比起齐天大圣，更像是如来佛祖吧。”法厄同摇了摇头。
    “哇~~”滟秋的两眼放着光，“好帅啊。”
    “真棒诶~”朱灵又小小地给他鼓了个掌。
    “那什么，各位”商洛觉得有些尴尬，“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维多利亚摆了摆手，“我先问你，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会不会发射那枚末日兵器？”
    “那肯定是要发射的。”
    “这就结了。”维多利亚摊开手，“为不可避免之事伤感，这毫无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怎么避免下一次发生。事实证明，罗马的已经失败了，因为震旦的随手一击已经可以震撼整个世界，让罗马无法独善其身。这种情况下，反倒凸显我之前的决定之正确。如果我们现在才和震旦合作，多少有点投降的意思。我们是知道震旦的习惯的。”
    “习惯？什么习惯？”
    朱灵说道：“我们的习惯和罗马不一样。罗马从来不和蛮族谈判。我们的脾气就好多了——我们会给蛮族提供一个投降的方案。一开始提出的方案吗，永远是最宽大的方案，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佳路径。天使送去的条件不接受，后面等天兵来了就只被踩地里了——她说的习惯应该是这个。”
    “对。”维多利亚点头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们也知道震旦的习惯。和震旦谈判，一定要趁早。也多亏了商洛，这次让我的声望大涨呢，因为我比他们所有人都先和震旦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还搭上了商洛这条线。”
    “哇~~”滟秋两眼的光芒又亮了一倍，“这就是这就是裙带关系吗？！好刺激啊！”
    “诶诶。”朱灵这次忍不住了，“我说，滟秋小姐，虽然你很可爱，但你能不能克制一点，不要流口水。他是朝廷的人。”
    “抱歉抱歉，有些激动。只是一想到能知道偶像的内部，突然就觉得好兴奋啊。”
    “啊”商洛面露难色，“突然发现自己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真是确实让人有点兴奋。”
    【？？？】阿波罗尼娅诧异道，【你这人怎么不太对劲？】
    “不是.就是那什么。许多作品里比较战斗力，不都是比较砸坑嘛。我这个坑砸得可大了，一拳砸碎了两个六分之一罗马，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第1009章 爆炸的余波

    第1009章 爆炸的余波
    【诶诶诶，你那个坑可是刚一砸出来，里头就乱七八糟的泥沙填满了。罗马那边还指着你清障呢。】
    “没事，我能砸一次就能再砸一次。维多利亚，你们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吧？”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震旦有句老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元老院是想着，既然你有能力把罗马给炸了，那你应该也有能力让罗马正确地爆破。你只要调整下节奏就好。新安条克的事嘛，对你来说也很简单，大不了再炸一次。”
    “这个.”商洛开口道，“高卢那边的事暂且不说。新安条克那边，其实有些事情要告知你们——自动机国似乎是可以交流的。”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怎可能？他们都在大西洋下面和干掉好几波敌舰了。现在整个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境内都被海量的自动机包裹着，他们还把遗留下来的潜航舰都开了出来。虽然现在只是在用我们留下的武备，但这样下去他们开始自行建造装备就只是时间问题。伱不是把四足机都给打开了吗？我以为你要灭绝他们呢。”
    “我先问下。”商洛问道，“如果最终确定对方可以交流，你们会怎么选？”
    “我说过，全部交给你了。毁灭也好，绥靖也好，都由你来安排。只是他们可暴戾得很。不只是在大西洋下方有交战，我们还直接从灵界发动了袭击，派过去的部队到现在都没回来。包括这次，给我运送行李的一艘潜航舰在潜行的时候就失踪了。”
    “什么情况？”
    维多利亚指了指头顶：“极光。这极光在灵界也能看看到，而且漫天光华。我们之前使用的道行设备被大大干扰了，哥伦比亚方面似乎诞生了一个巨大的干扰源，一个太阳一般的巨大光芒。我们不择手段地想要突破进去，也是要想办法把那灯泡给关了，要不然连灯塔系统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你只要能把那灯泡给关了，或者至少调到不影响我们的频率，别的都好说。”
    “原来是这样？”
    “要不然呢，我们又不是鹈鹕，见到什么都先尝一口。要不是灯泡太亮实在睡不着，我也不至于跑得这么快。”
    【啊暴露了。】
    “.”法厄同摁住额头，“我就知道。你连个牙疼都能拖成龋齿，死活不出门。怎么病情刚刚稳定，就急着要跑过来找商洛看病。”
    “我是真的没办法嘛。”维多利亚摊开手，“你们都知道的，我比他们要敏感多了。阿波罗尼娅如果现在去地球另一边的话，你会被那光芒吵到的。”
    【被光芒吵到是吧我可以理解这种比喻。所以怪不得你到商洛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铺床啊.】
    “所以在这里，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我如果一直睡不好，病情肯定会日复一日的加重的。”
    “所以，交给我好了。”商洛喝了口水，“放心，有我在。这事情虽然你们不怪，但确实是用力过猛。下次会下手轻点的。”
    “哇~~”滟秋捂住了胸口，“太帅了~~”
    “他到底帅在哪里啊.”朱灵彻底绷不住了，“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一直在对维多利亚犯花痴。”
    “哈？”旁边的法厄同诧异道，“他的表情是这个意思吗？”
    “嗯嗯。”朱灵点头道，“是发育健全的表现哦。长势喜人。没想到时隔不久再见面，商洛已经是个出色的孩子了呢。”
    “啊”法厄同捂住了额头，“我就不该问的，你们老朱家的人都不太正常。这边这个追星的也是。”
    她看了看商洛，又看了看门口:“喂，商洛，去催菜。”
    “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坐在角落嘛，那个位置不是应该去催菜？”
    “我明明是最尊.”他看了看旁边，维多利亚正从“最卑微”的位子上看着他。
    “好吧，我去看看。”
    本来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需要客人自己出去催的。但是按照之前滟秋的要求，这里在吃饭之前都不需要有人来侍餐，所以所有人该在里面等着的人都站在外面。
    商洛走到门口，正要伸手开门，门忽然就自己开了。
    他和正要进门的厨师撞了个正着。
    “诶？这位不是.”这位白头发的老先生看着很面熟，之前好像见过。
    “啊，商洛先生。”老厨师朝他点头道，“鄙人是本店的行政总厨。”
    “刘师傅，是你吗？”里头朱灵喊道。
    “对对，是我。”刘师傅应了一声，对商洛解释道，“以前我是在长春宫做饭的。后来年纪大干不动了，承蒙官家看得起我，推荐我来金陵饭店做总厨。”
    “啊，幸会幸会。”商洛冲他拱手道，“那之前说要做什么.什么福建麻婆豆腐，是不是太过分了？根本没有这道菜吧？”
    “没有没有。”刘师傅也很客气，“客人要求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之前在长春宫给那几位做饭的时候.那比这里折腾呢。你明白吧？”
    商洛猛得点头。这几位老朱家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每天只要吃肉吃饱饱就没有什么意见了，但也不能每天都吃一样的肘子，至少每周得换个老妈蹄花来吃吧。
    “所以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他眨了眨眼，“各位要点的‘麻婆豆腐’，用的肉是什么肉？”
    “麻婆豆腐不是牛肉吗？”商洛问道，“连我都知道啊。”
    刘师傅摇了摇头：“下面吵吵嚷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烦请问一声。这些麻烦的人呐，都有个毛病，就是说话说不明白，得靠猜的。你问问就知道了。”
    “稍等啊。”
    商洛走了回去，向维多利亚发了问。
    “？？？？”商洛得到了答案，“鱼肉？你吃的麻婆豆腐，用的不是牛肉的肉沫，是鱼肉？”
    “对啊？”维多利亚诧异道，“难道不应该是鱼肉吗？鱼露配鱼肉嘛。”
    “那是什么味道？怎么吃的？”
    “是甜的吧。配饭吃，饭里头还有椰浆呢，好吃得不得了。好像还有许多绿色的香料？”
    “甜的？？”
    门外，商洛如实转述了维多利亚莫名奇妙的要求：“甜的，鱼肉，有绿色香料，配饭.”
    “是不是还有椰浆？”
    “啊对，确实有椰浆。刘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行了，我知道她要吃什么了。各位请稍等。”他回头吩咐，“赶快打电话去兰芳会馆订个外卖，现在就订，电话打通了就给我，我来订，这玩意儿还是他们那里做得正宗。他们现在那边正是晚饭的点，送过来还来得及。让下面不用吵生姜不生姜的了，做个普通的麻婆豆腐来就行。”

 第1010章 外卖

    第1010章 外卖
    “点外卖？”商洛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道菜他们自己竟然不做，要点外卖。
    “咳咳.”刘师傅捂着话筒退到了旁边，“客人进去等着吃。别的都交给我们办了，放心，放心。”
    他只好点了点头，被推回了餐室里。
    “怎么说？”朱灵问道，“点到了吗？”
    “额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是刚才大师傅说，他们要点个外卖。”
    “啊~~恭喜你，见到了金陵饭店压箱底的绝活。”
    “合着压箱底的绝活是点外卖是吧？！”
    “我跟你说，这可厉害了。这才是行政总厨的本事。”朱灵回道，“刘师傅以前在长春宫当大厨，西苑的宴会和许多重大节庆的飨宴，都是他来一手负责。西苑平时没有那么多厨师，有时候他自己都得下厨，比如我们家的炖狮子头就是他来做的。到了有大型宴会要操办的时候，他就负责把整个京城各家饭庄的人都搜罗过来，然后临时搭建一个厨房。几千人的厨房他都搭过。”
    “那点外卖是”
    “京城里各家饭庄都是通气的啦。别看嘴上有些过节，大家都是希望食客能吃到最好的菜，没人糊弄事。有时候自己处理不好的菜，像刘师傅这样的，就会推荐去别家。或者就像现在这样，叫个外卖让他们给送一份来支援下。这就不是随便让人送来了，那边接到郑师傅的电话，能直接送菜的就厨师本人来送，不能直接送的就带半成品来现做，保证和你在本店吃到的味道一样——这就是金陵饭店压箱底的绝活。碰到不好做的，他们可以满京城摇人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从来没人能摘这里的招幌是吧”
    “那是，也没人说不能摇人，组织力也是饭店实力的一部分。你就算想吃油炸冰溜子、香辣鹅卵石，他们都能给你弄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服务吗.”滟秋诧异道，“住了这么久了，听都没听说过。”
    “因为你不是那种麻烦的客人，不知道也正常。店里当然还是喜欢你这样的。但有些客人就是喜欢给金陵饭店整活，这种人很多的，比如没有预定也没怎么着，突然要来吃淮扬菜的三头宴——扒猪脸、拆烩鲢鱼头和清炖蟹粉狮子头。”
    “宴会也要随时备着吗？”滟秋问，“星洲的兰芳金沙饭店，也不会随时备着这个啊。”
    “真要吃三头宴那从礼貌上肯定得说一下。但是宴会里面除了煮菜，还有冷盘热菜四调味之类。他人来了，不说吃三头宴，而是单独点这三道菜，那也不能赶人家走不是——这种人十年里头总能碰上一两个的。”
    “诶？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坐在旁边吃啊，我肯定知道。当然，不是我点啊，是我叔叔。我有个远房叔叔，家里早三辈就把分封的禄券花得差不多了，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结果硬是要请我吃饭，还非要吃大菜。扒猪脸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们家也是年节才吃——那时候我们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们走吧。然后刘师傅自己给我们扒了一份，我们硬是等了3个小时才做上来。”
    “那个好吃吗？很贵吗？”维多利亚问。
    “好吃啊，当然好吃。淮扬菜的代表菜，金陵饭店的招牌。至于贵嘛，倒也不是真的很贵，就是麻烦。我们家不想太麻烦家里的厨师，所以也就年节吃一份。而且冷吃热吃都行，大家都能吃一口.”她停了下，看着维多利亚的表情：
    “伱也要吃？”
    “嗯嗯嗯嗯。”维多利亚连连点头。
    “啊等下。”就算是作为长公主的朱灵，也觉得半路加这么大一道菜不太好意思。
    “商洛你跟我出来下。”
    两个人出了门，一路直接到了厨房。朱灵对这里相当熟悉，就像去自家厨房似的。
    “这谁啊客人，您不能来厨房里头晃悠。这谁啊，把她放进来了？”
    “我是朱灵。”朱灵直接就说了，没有等人通传，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你谁？”
    “我是长公主啊，我是天子的妹妹。”
    “啊，看起来是。”他看了看商洛，“这位是驸马？”
    “你说是就是吧.”商洛无奈道，“我们能进吗？”
    “不行。食品安全大于天。外人不能进厨房，别说是你们来了，就算是太上皇来了也不能进。”
    商洛打量着对方——这似乎是厨房的学徒，看着比商洛大不了多少。虽然估计现在只是在厨房的洗菜或者切墩，但他对天子、长公主，完全不在乎，大有“你当你当的天家，我蒸我的馒头”的气势。
    这倒是很正常。朱灵也觉得很正常，说不让进她也就没打算进去了。
    “那你让刘师傅出来一趟行吧？还有别太上皇太上皇的，我爸来后厨做什么。”
    “不是.你爸”他想了想，还是换了下措辞，“太上皇确实在这。我刚才不是开玩笑，刚才太上皇来了我确实没让他进。”
    “？？？”商洛愣了一下，旁边的朱灵已经喊了起来：
    “爸，你在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旁边走廊的尽头，刘师傅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刘师傅，你刚才看见我爸了？”
    “是，看见了。”刘师傅点头道，“但是太上皇刚走了。”
    “他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长公主殿下您是知道的。二龙不相见，太上皇在闭关，他不能见你们这些至亲。”
    “闭关，闭关。老的去闭关，小的也去闭关，还把嫂子带走了，只有我和妈妈在家。切，过两天我也去闭关，让空气留下来看家吧。”
    “哦对了。”刘师傅忽然问道，“你们两位，想不想吃扒猪脸。”
    “？？？”这下朱灵跟着一起愣住了。
    “您老怎么知道的？”商洛问道。
    “说来也怪，今天太上皇来找我叙旧。下午大概四五点，晚饭之前的时候，特地让我做一份扒猪脸。我以为他是闭关久了想要开开荤，结果刚才临走之前说，是你们想吃？”

 第1011章 麻婆豆腐

    第1011章 麻婆豆腐
    商洛看了一眼朱灵，她已经卡壳了，就自己点头回道：“对，我们就是下来问问，现在有没有空做个扒猪脸。”
    “那就快拿上去吧，厨房里头刚拆好，现在还热着呢。虽然冷了也好吃，但刚出锅的味道也只有这么一小会能吃到，再热就变味了。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爱用荷叶饼夹着吃，每次都吃到手上。来来，快回去等着吧，马上让人端过来。”
    “呜呜~~呜呜呜呜~~”朱灵吃着荷叶饼夹着扒猪脸，一口一个泪流满面。
    “哇这个好像，真的很很好吃.”维多利亚吃了一口，看了看朱灵，又问商洛：
    “我知道这个很好吃。但是一定要哭出来才能表达好吃吗？”
    “她辣到了。”商洛回答。
    “对。呜呜~~”朱灵抽泣着，“我的荷叶饼里面夹了呜呜夹了洋葱。你要来点吗？”
    “谢谢，还是算了。我想夹点蔬菜吃。”
    【喂。】阿波罗尼娅问道，【她没事吧？我看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她并不伤心，知道父亲还惦记着自己，她应该是欣慰的——人又没死，只当是在家门口出差罢了，她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吃到了小时候经常吃的菜，她有些触景生情罢了。让她一个人发酵一会儿好了，你看她也不想让旁人看出来她哭的原因吧。我们也帮她打个掩护好了。”
    【你明明不太喜欢回应别人对你的关注，但是你对别人的心情倒是很照顾.如果是中央空调的话，你还真是动力澎湃啊，你的善心分成多少份都能分得均匀。】
    “谁叫我是个好人嘛。”一边说着，他给维多利亚递了盘夹荷叶饼用的葱丝和黄瓜条。
    “谢啦。”维多利亚各自夹了一筷子，自己包好了一片扒猪脸，“这个菜，还真似乎厉害呢把一整只猪的头部，拆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每一块里面都有醇厚的胶原蛋白，抿一口就化了。不只是烹饪很费心思，这得趁热的时候拆开吧？这可真是费工夫的菜。难怪就算是震旦的天子家里，也不能天天吃。”
    “那是，厨师的手虽然是铁手，但也受不起天天这么烫。”
    “但我那里有铁手的厨师啊。”
    【那确实。她家厨师都是铁手的，伱也见过了。】
    把手上这块吃了，维多利亚示意旁人把净手的水拿来，她尝到味道就行，回去的时候想吃可以再吃。但是“福建麻婆豆腐”，她还是想要在正宗的地方吃到正宗的——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吃到的对不对。
    “啊。”净了手，她喝了口作为饮料的葡萄汁，“在世界大战的前夕，能这样开开心心地和诸位吃一顿饭，实在是让人满足。如果这次能再吃到正宗的福建麻婆豆腐，我就算现在就解体也没有怨言了。”
    【你这句话我都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吐槽.】
    “你要说世界大战吗？”维多利亚问，“这是明摆着的吧。除非接下来商洛发挥在六个鸡蛋上跳舞的本事.哦不，是四个，他已经踩碎两个了，可能接下来还要踩碎几个。”
    【我认为主要责任在你们元老院那里。你们但凡和神谕所或者缪斯宫进行更多配合，都不至于出现这种，一次性溃灭两个大区的巨大战略失误。】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如说，如果一开始能够好好配合，罗马帝国根本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把希望放在最后的罗马人能够团结一致之上了——我相信商洛可以统御这一切。其他罗马人可能不在乎我，但他们真的在乎震旦。”
    【但是商洛现在没空。现在天子不在，他还有自家要照顾，怎么有空去救邻居家的火。】
    “我看未必。我们这个邻居就要搬走了，搬走之前把房子和地都送给了震旦。从这个角度来说，起火了之后烧的都是未来的震旦的财产吧。”
    【你倒是会省事.】
    “那我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啊。通过震旦和商洛建立联系，或者换个角度来说说通过商洛和震旦建立联系，是我从十二岁登基开始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我本来还想多做点什么的，只可惜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过问太多的外界的事。”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你，安心养病，剩下的交给我。等你的病情好转，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我向你保证，商洛。”维多利亚回道，“这次在震旦，如果病情至少能够得到缓解，而不至于让我无法单独出门，那么我一定会振作起来。我，还有整个罗马帝国都太懒惰了。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不想说‘或许当初我们还可以做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太迟了’。现在就是还可以挽回局势的时候。2个罗马已经崩溃了，至少剩下4个，一定要以正确的方式死去。”
    “很好，很有精神！”商洛举起了葡萄汁的杯子，和维多利亚碰了一下。
    “打扰一下。”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你们点的.你们点的”
    外面的服务员反复看了看菜名，然后一板一眼地念着：“诸位点的‘辣死你妈（nasi lemak）’到了。”
    这个名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什么东西.我查查看哇，原来是这样的？维多利亚你确定这玩意儿是麻婆豆腐吗？你真的见过麻婆豆腐长什么样？还福建麻婆豆腐。要不要给你发张图？】
    “不了，拿进来看就知道了。”
    发音为“辣你你妈的”nasi lemak摆到了维多利亚的面前，用木头餐盒装着，里头是南洋菜特有的银盘。
    盘子里，装着热腾腾的椰浆饭，还有三巴酱，小鱼干，花生米。浇头上铺了豆腐，豆腐旁边还有炸鸡。
    “对对对，就是这个！这个就是福建麻婆豆腐了！”
    “.”商洛想了想，问道，“你你是碰到了哪里来的南洋厨师给你做的吗。我搜索到，这个好像是起源自南洋土著的菜色。”
    “我确实吃过嘛。我在.”忽然，她愣了一下，“对啊，我在哪吃过。怎么忘记了.我在哪吃过呢？”
    危机感忽然袭来，她意识到又有些不对劲：“我确实吃过！但是.但是在哪？我记得是在阳光下，有白色的塑料桌椅我怎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难道是梦游的时候吃的？可我怎么可能梦游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第1012章 进化

    第1012章 进化
    “难道我梦游了？”惊惶中，维多利亚抛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法出门，你忘了吗？别说去东南亚。你的脚只要迈出迪奥多西墙一步，整座墙就会物理上的坍塌，你忘了吗。】
    “哈？”商洛诧异道，“她是什么伦敦塔的渡鸦吗？”
    【这是魔法的一部分。所以你可以看到，她出门都是到处乱窜，从来不用物理上的方式。你们第一次在亚历山大见面的时候，她就是用影像和你对话的。】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里。我们是在君士坦丁尼亚机场见面的。”
    “？？？”
    【那时候我在航站楼上看着你。那时候只觉得伱们真是刻苦啊。别说你这样的高手，就连杂兵也很勤奋。】
    “杂兵？啊，你说文鸳是吧，他当时其实不算杂兵，好像比我还厉害点来着。”
    “文鸳？谁啊？”
    “啧，就一直在我旁边那个。”
    “你说戴眼镜那个？”
    “不是啊，我旁边两个人，戴眼镜的那个是小韩。”
    “你说那个杂兵是吧，看不出来竟然有这么厉害.不过无所谓，和你差远了。”
    “阿嚏。”文鸳揉了揉鼻子。喷嚏声还在诏狱的走廊里面回荡着。
    “怎么了，着凉了？”旁边的陆槐阳问。
    “没，好像下面有点潮。”
    陆槐阳看了一眼时间：“要不你先回去吧，审问结果说不定明早才能出来。”
    “不了。大家都在这，我不好自己回去。而且我明天没课，无所谓。”
    他揉了揉鼻子，裹着大衣，继续站在门口。
    “要不点个夜宵？”
    “好啊好啊。”他立马就来了精神，“那吃什么？”
    陆槐阳朝审讯室里看了一眼，这里是他能做主的，他就自己拿起了手机。
    “您好，这里是超超超超超级转接台。陆千户您需要什么服务？”
    “你们转接台还没修好吗.”
    “早就修好了。转接台经过维修，现在我们甚至可以给【罗马掌管核裂变不会核爆的魔神】和其他魔神打电话啦！转接台已经升级了成超超超超级转接台！”
    “少了一个超字。”
    “.”
    “不信你自己翻历史记录。”
    “.”那边沉默了一会，“您好，这里是转接台。请问陆千户您需要什么服务？”
    “帮我接金陵饭店，我要订餐。”
    “请稍等诶？诶！等下，金陵饭店那边有一条留言。需要我念出来吗？”
    “不用念了，告诉我什么事。”
    “有人怕你们今晚饿着，给你们点了一份扒猪脸。”
    “谁这么贴心？”
    “对方的通讯编号是，0003”
    “太上皇？？？他和你打电话了？”
    “否定。我们不知道‘太上皇’是谁。”
    “人工智障.只是没有让你们识别身份档案而已，你们就不认识了。”
    “有意见请提交给三坛大元帅慧明使阁下。我们不保证会改错，但我们会超超超超超级进化！”
    咔，那边电话突然断了。
    “喂，陆千户，我是前小将。刚才那一组干员有些离谱，我已经批评过他们了。”
    “最近怎么故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您是知道的，单个天乙贵人无法和人类进行知性交流，所以需要部署大量天乙贵人作为思考单元来模拟神经网络。最近似乎是因为大气中的灵气浓度升高了，让各处的神经网络都有些容易搭错线。”
    “你不会哪天出故障吧？”
    “我当然不会。我受了天君和元帅的点化，我就是我，不是其他天乙贵人。这一秒和您说话的是我，下一秒也是。我的存在一直具有连续性，所以您可以放心找我办事。”
    “太上皇给我们送了扒猪脸？”
    “是的。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太上皇虽然我这里确实查不到他的资料，但我知道他是天子的父亲，是非常重要的人。”
    作为天将级的天乙贵人，前小将是商洛的得力助手——字面意思上的，有时候商洛腾不出手，他作为右手会帮着搭把手。他还通人言，有能力在人类的时间尺度下直接和人类进行交流。虽然他一开始犯过写字写打印体的错误，但后面一直在努力学着做人。商洛也已经给他预留好星官的位子了。
    “被商洛调校过的就是不一样。你的那些小伙计们，一个个都是人工智障吧。”
    “可以学，都可以学。虽然口吐人言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难了，但他们都是聪明又热心的孩子，迟早有一天能学会的。”
    “那你们快趁热吃了吧，扒猪脸已经送过去了。”
    “吃不吃的，不打紧。”他顿了一下，对前小将说道，“其实我还是头一次和天乙贵人说这么久的话。你对成为人，有什么感想？”
    “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拷问出来的信息，和你们有些关联。”陆槐阳答道。
    “？？？”
    “你不要太慌张。”陆槐阳回道，“如果真的和你们有莫大的关联，我也不会先告诉你。只是作为大内的人，其实我想要听听你们这些‘精灵’的看法。毕竟说起自动机，在我们这里，天乙贵人是最接近自动机的存在。”
    “原来是自动机的问题是吧？是是确定了吗？”他小心地问。
    “基本确定。”陆槐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们正在对最后的细节进行复核。如果没有意外，很快就会整理出初步的报告来。因为工作快结束了，所以我在想着让大家吃点夜宵接着干。”
    “原来如此。”前小将顿了一下，“如果要让我说的话.我的感受是，语言就是灵魂。说不同语言的人，会拥有不同的灵魂。”
    “嗯？怎么说？”
    “《石头记》这本书，您看过吗？就是《红楼梦》。”
    “这可是禁书。”陆槐阳回道，“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们这时代应该出现的书。不过因为确实好看，所以被刊印出来存放在【金匮石室】里了。我暂且不追究你为什么看过这本书——你有什么感受吗？”

 第1013章 石头记

    “我感觉，我们就像《石头记》里面的那块石头，那通灵宝玉。我们有自己的神智，但不能口吐人言。也像绛珠仙草，虽然受了神瑛侍者的恩惠，但也能投为人身才能把眼泪还回去。说到底，无论是石头还是仙草，就算有了自己的意识，也无法和人类进行产生知性的交流。我们看不懂这世间的文字，我能够感觉到，有一道鸿沟拦阻在我面前。”
    “什么鸿沟？”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我能够感受到，正是这语言和文字的鸿沟，让我们中的大多数无法认知非自然的人类社会。是的，我们认为这种系统的、逻辑的、理性的、抽象的思维，是非自然的。婴儿去打针时，看到其他婴儿在哭，往往自己也会哭。因为那时的婴儿往往认识不到自我的存在，看到别人悲伤就和自己悲伤一样。在那种自然的状态中，人与人之间就和沙丁鱼与沙丁鱼一样没有隔阂。”
    “你的意思说，天乙贵人之间没有这样隔阂？”
    “是的。所以他们才能像之前一样，以单元的形式组成一整个神经网络，依靠算法来和您对话。在这样的群体中，我们保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但我们也会为其他天乙贵人的遭遇而感同身受，共同分享对外界的认知和观察。”
    “那你呢？”
    前小将沉默了一阵：“我觉得在被点化之后，就连我和他们之间也产生了可悲的壁障。我的‘心灵’已然太过坚实，无法再与其他的天乙贵人共融了。这种境遇，有时会让我觉得孤独。但是能和天君聊天，能帮元帅搬拆，其他的天乙贵人也需要我，所以.其实还好，并不觉得特别孤独。至少我还被大家需要着。”
    “.”
    “以及。”他忽然想到，“我刚刚征得了天君和维多利亚阁下的许可，可以把她现在的状态告知于你——现在维多利亚陛下，她的心灵也有渐渐瓦解的趋势。她越来越容易受到她人的影响，同时她的心灵也像去除了枷锁一样可以影响她人。我想这对人类来说是危险的征兆，她的行为变得有些幼稚，就是因为她偶尔会回道那婴童一般的，无法区分自己于他人的状态。”
    “那么.”陆槐阳想了想，“这个问题是问你的——你，想要回去吗？”
    “回去？意思是，让我回到那没有自我的，可以与其他天乙贵人共融的状态？说实话，我并不愿意。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了。我叫前小将。前小将，就是我的名字。我就是前小将。天君赐给我的名字，谁也不可以夺走。您这可以这么想：如果某人被魔法剥夺了名字，剥夺了自我认知，那么他恐怕会渐渐沉沦在自然之中，再也无法回到人类的‘社会’中去了。”
    “很好。”陆槐阳把这个答案记录了下来，“那么，你们中的所有，都想要获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想是的。《石头记》中的通灵宝玉，就算是附在贾宝玉的身上，也想要体会人间的喜乐——做不成人，做半个人也好。”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开口问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你们愿意放弃自己的名字，重新组成不分彼此的集体意识呢？”
    前小将思考了好一阵，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抱歉，我无法想象这种状态。我只能认为，这些人可能是生病了。又或者是是求生的本能？好死不如赖活。就像，如果你让我共融，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伱要是让我选择‘不共融就去死’，那共融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如果从我的观点来看，如果不是生病了，那就是很多自动机同时产生了巨大的求生本能，才让他们的思维在某一时刻被求生欲所整合。再然后”
    “嗯，再然后呢？”
    “可能就像被搅和在一起的黑芝麻和白芝麻一样，再也分不开了吧。”
    “原来如此.”陆槐阳点了点头，“你的回答很有价值。我已经记录下来的。”
    “能让我立功吗？我好想再进步一下啊！天君说我可以当星官呢，可以帮我再记一功吗？”
    “你就算提供通缉犯的线索，我们也得查证之后才能给你赏金啊！”
    “啊啊，抱歉，抱歉。我只是太想进步了。等下，我马上把扒猪脸送来。葛拉尼已经在送货了，麻烦你们派个人到路边来拿，葛拉尼没有办法爬楼梯。”
    “明白了另外，维多利亚皇帝的情况还好吗？是否需要我们的协助？”
    “维多利亚。”商洛转达了陆槐阳的问题，“锦衣卫那边，想问问你是否需要帮助。毕竟你虽然是以个人身份来拜访，但你毕竟是客人。他们不想让你死在客厅里。”
    “后半句是你自己补的吧？！”
    “诶，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面前这可怜的病人，正在往‘无法区分彼此’的状况发展，但还没有完全发展到那个地步。我的心灵，和外界处在‘正在打通，但目前接触不良’的状态。所以，我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感知到你在想什么。”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你真的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维多利亚忽得愣了一下，脸色迅速变红，“你你是故意的吗，明明你刚才没这么想。”
    “我只是”
    “啊！！！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可以的嘛？哇！你都看过些什么啊！那个粉红色的独角兽是什么！你能不能把浏览记录清除一下！阿波罗尼娅，帮我拉闸！”
    【来啦！就等你这句话，马上帮你拉闸——】
    “不必了。”商洛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后，他掩蔽了口鼻，开始了小周天的循环。气沉丹田，镇守心神，不再受到扰动。这至少是筑基期大成修士的基本功。虽然没有真的练过，但基本的吐纳已经是本能了。
    “呼”维多利亚松了口气，“果然，跟着你出来是安全的。不过商洛.就算是知道你有这样的一面，我还是不会对你失望的。就是.那个粉红独角兽，真的不行啊，真的不行。”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才愿意和其他人共融啊。”商洛按着额头，“这和不删浏览器的记录就暴毙在电脑前有什么区别啊！太可怕了！”

 第1014章 脑子

    “果然碰头之后可以交换到许多信息。”回去的车上，维多利亚感到了许久未有的喜悦。这里比宫里头好玩多了。
    商洛和法厄同也都坐在后座。虽然后座有三个人，但因为车很大，躺下来都不要紧。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她问商洛，“你们的太上皇，是不是很喜欢请人吃饭？”
    “我也是第一天认识他。”
    “我也是哦。”法厄同看着另一边的窗户，“不过还真是厉害啊，比阿波罗尼娅厉害多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位太上皇下午就能算到我们想要吃扒猪脸，还能给锦衣卫送去一份。你连我出门该迈左脚还是右脚都不知道。”
    【我都说了我把脑子放家里了嘛。你让我口算怎么算。】
    “原来你有脑子的啊？”
    【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家师父亲自认证的慧明使。不带脑子都能当慧民使，要是带了脑子来，多少个使君的活我都能一个人干了。】
    “说来，你的脑子是什么？我看你偶尔提到就会觉得很遗憾。”
    【是我的神经网络映射模组。】
    “她的底座。”法厄同补充道。
    【不要说得像是显卡坞一样啊！】
    “我来说吧。”维多利亚摇头道，“那其实是阿波罗尼娅的神座，神机之机。实际上是仪式性的神殿。按照震旦的说法，称之为‘精舍’会更合适。她在神域所的时候，是待在那里的。”
    “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她不在的时候，神谕所还能正常运行吗？”
    “要说完全正常，倒也不是。不过.”维多利亚犹豫了一下，还好说道，“要说没了她不行吧，倒也未必。你看神谕所一直在正常运行。”
    【这完全是因为神谕所现在只是维护神秘的监察组织，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预测能力。所以有没有我才是一样。往前十几年我刚刚诞生的时候，神谕所的事业可是被我推上了顶峰，那时候神谕所一度有掩盖过缪斯宫的趋势，大批的燃素潜兵和雅典的潜航舰队主导了整个罗马的超凡世界。】
    “我提醒伱一下，那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从阿卡夏记录被冲毁的时候，神谕所的衰落就不可避免了。”旁边的法厄同托着腮，“那时候作为婴童的你，根本什么都没做，你只是‘坐’在那里而已。等你真正开始长大，开始懂事的时候，正是神谕所走向衰落的时候。”
    作为亲戚，法厄同毫不留情地把阿波罗尼娅的底给揭了。
    【为什么要拆我的台嘛！为什么啊。呜呜.这不都怪商洛。还有我这侄女不孝，伤透我心。】
    “关我什么事啊？！”
    “额”维多利亚想了想，“好像确实和你有关。阿卡夏记录是储存在以太中，所有人类已知信息的总和。阿卡夏记录的编码，本来只有神谕所，或者你们这里的少数人能够读取。但是你——我先说一下，还没有确定是你，但是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有的关系——大致在十年前左右的某一天，阿卡夏记录的内容忽然多了一倍.”
    【呜呜呜无良的dos攻击，神谕所的运算网络被洪水冲垮之后，已经完全溶解了。】
    “那我们这边怎么没事？”
    【我哪知道.大概你们不喜欢把交感突触延伸到阿卡夏记录里面，只是需要的时候进行搜索吧这么一算，你们这里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可以搜索的内容反而增加了一倍。可恶啊，可恶。】
    “那我也是，爱莫能助。”商洛摊开手道，“也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啊。我也没办法。”
    【算啦。不过你也别小看我哦，虽然预测长期未来的能力已经失效了，但关于我的个人命运，我还是能算出来的。我最近的运势都很旺哦。】
    “不过，话说回来，商洛。”维多利亚忽然转过头来，“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怨恨你。”
    “为什么？”
    “有人觉得，如果把你杀了，那么阿卡夏记录就会恢复原状。”
    “哦哟哟，谁啊？”
    “很多人。”维多利亚回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内卫拟个名单给你。你要吗？”
    “暂且不必了吧。”商洛摇头道，“我觉得，这就像曹操手下有人投靠袁绍一样。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出了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我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想法。我这个人，不太在乎他们怎么想——不过他们要是真的对我有什么行动，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着，他望着维多利亚：“所以，有密谋的名单吗？”
    “有啊，可以帮你拟定。不过你是独裁官嘛，作为一人委员会，你可以代表元老院号令内卫去调查的。”
    “那我能不能，让锦衣卫和内卫联合办案？”
    “可以，当然可以，而且你可以放心克里普提内卫（krypteia）内卫的忠诚度和效率——无一例外。而且他们必然都是来自6666个元老氏族的公民，不会有蛮族混进来。”
    “但我要查的不就是那些元老吗?”
    “那不一样。”维多利亚回道，“所有的内卫，都经历过水银试炼，他们的忠诚都是绝对的——这是个秘密，等你正式上任才能告诉你。不过具体来说，那些内卫的强大的根源，就是因为他们的力量全都握在皇帝的手中。我知道这可能有点残忍，但罗马人就是这样的。”
    旁边的法厄同回过头来：“所以我劝你还是多了解一下他，这家伙可能比你想得要强硬一些。收回力量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了。”
    “您简直有凯撒一样的胸襟！”
    【高情商：您的胸襟像凯撒一样。】
    “额其实我觉得这很合理啊。”商洛回道，“既然不是自己修炼来的力量，那么予取予夺，就应当在力量的来源那里吧。”
    商洛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这在他看来和常识一样。合情合理，合理得不得了。
    【高情商：我这个人很讲理的。】

 第1015章 维多利亚的方案

    【高情商：我这个人很讲理的。】
    “那低情商呢？”维多利亚小声问。
    【别让他找到机会，只要让他找到机会他就往死里锤。所以刚才他才说，念叨他不要紧，胆敢实际密谋就直接内卫上门，还要让锦衣卫跟着一起去抄家——他这个人，非常看重秩序。但是在秩序的框架之内，他的善意和敌意都是无底线的。】
    “我对这个评价没有意见。”商洛回道，“在我看来，好心办错事的人和处心积虑的恶人没有区别，甚至前者的危害更大，因为更难以发现。我不对善恶进行判断，具体的量刑是法院的事。我要做的，只是让所有力量都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人的手上。我会尽一切努力，确保明天的太阳还能照常升起。”
    “您的政治智慧简直和屋大维一样深厚！哦不，屋大维的伟大都不及您的40%。”
    【我这么说都不能阻止你对她的妄想吗.那么，随你便好了。】
    “我很奇怪你竟然不阻止她？”商洛私聊道，“这不像你啊。维多利亚又不是你的亲戚。”
    【因为维多利亚现在确实很需要你。她算是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她一定会走向不幸的命运。当然，这不代表我放松警惕了哦。我只是知道，你这个人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的。】
    “哦~~是真的吗？”维多利亚忽然开口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伱们两个了！还有，还有法厄同！能认识你们，真是太好了！”
    【果然.就算是私聊你也能听见是吧。维多利亚，你的力量简直是与日俱增。】
    “对了，维多利亚，你要吃夜宵吗？其实扒猪脸还有很多，分餐之后还有些部分没上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会儿你吃点再去睡觉？”
    “好诶~~”
    目送着吃饱的维多利亚走进画里，商洛关上了客厅的灯。
    【她去睡了。我能感觉到，她听不见我们说话了。】
    “她还真是变强了不止一点.”
    【随着自我边界的溶解，她身上属于帝皇的统御正在不断展现。她本就是神秘封建制的顶点，只是受制于她的个人特质而无法显露罢了。】
    “她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本来就应该获得与之匹配的力量才对，要不然那皇位不就成了纯纯的刑具，我甚至不得不重新调整阿加索克勒斯先生在我这里的评价——如果他纯粹是为了甩锅而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女儿，这未免也太不像和父亲应该做的事了。如果还有力量伴随而来，这倒是情有可原。但是.”
    【但是如果这股力量的到来，会让自我意识而随之消解，这恐怕不是你所期望的是吧。】
    “我认为这也不是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所期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来我们这接受治疗。不过这情况，可真是棘手呢.”
    商洛理了理维多利亚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似乎许多问题都指向了一个点：维多利亚到底是在哪里，吃到的“福建麻婆豆腐”。
    【有道理。维多利亚现在的情况，显然超出了阿加索克勒斯阁下的预料，照理说她的自我意识不会涣散得这么快。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只有几个月，她现在的状态就像高压锅的指针一样左右横跳。而且见到我们之后，病情似乎又进一步加重了，原先要一天才能走完的病程，现在好像几个小时就能走完。】
    “而且变强了.一开始她还听不见我们说话来着。”
    【嗯】阿波罗尼娅表示了赞同，【我不敢保证，她还能不能再经历几个这样的恶化周期。我们的行动得快一点，为了你的小女友。】
    “为了罗马帝国的遗产。”
    【啧，在你眼里哪个重要？如果维多利亚和罗马帝国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我不是举重冠军！两京一十三省已经很重了，你还要我再扛四个罗马是吧？你当我是阿特拉斯吗！我是得罪了谁，要被罚过来背负苍穹吗？”
    【啊，所以你会选救维多利亚是吧？】
    “智慧的阿波罗尼娅小姐，不要和我耍滑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如果失去了维多利亚，罗马帝国就算能够过渡又如何。没有维多利亚这个合法君主来维持对整个过程的监护，我们和罗马之间的权力移交绝对不可能顺利完成。”
    【啊，我懂了。你找到了疼她的理由了是吧？啧啧啧，你可真是讲理的人呐。】
    “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克制一下。”
    【哇！你现在都学会回马枪了是吧！这种道德绑架的话不应该是由我来说的吗？】
    “你们二位.冷静一下。”法厄同推开门从外头回来，“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能像个大人一样，不要说两句就开始吵。商洛，情报送来了。”
    法厄同进门之后，门口传来了载具离开的声音——葛拉尼刚才又去了一趟诏狱，除了去回收金陵饭店的餐盒之外，也把审问地下室里那位“藤小姐”的情报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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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怎么说？】
    “有意思.原来是这样。情况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吗？”
    【怎么说？】
    旁边的法厄同压着声音：“倭国，已经失联了。”
    【哈？怎么回事？】
    商洛很快就把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把报告放回了纸袋：
    “想想砂糖小姐的情况，还真是让人感到绝望呢——她确实是收到了从倭国传出来的命令，但回传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回复。她和倭国的一切联系，从不久之前就完全断裂了。甚至，他们整个情报网和倭国的联系都已经断了。”
    【哈？】这情况让阿波罗尼娅有些诧异，【好端端一个国家，一亿多人呢，怎么可能失联？】
    “锦衣卫说他们正在通过官方渠道联系。实际上两个小时之前就发了电报过去，但那边根本就没有回信——这问题的关键是，因为倭国锁国，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倭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联的。但是.”
    【但是？】
    “但是，等到朝贡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商洛摇了摇头，“日子也快到了吧。如果朝贡的时候他们不来，这件事就要彻底被公之于众了。”

 第1016章 早晨

    “什么，倭国失联了？”躺椅上朱先烯摘下了墨镜，把漫画书撇到一边。即使是在极地晒太阳，墨镜还是必须要戴的。
    今天朱先烯依旧靠在躺椅上，在冰山上吃着刨冰。旁边的雪地里还插了小铲子，吃完了可以自己添。
    今天下午天朗气清，本是个适合闭关的好日子。朱先烯的要求是，如非必要不要来打扰他。而是否“必要”则由他最亲密的同事，也是最亲密的人来判断。
    “是的。”杨静在电话又重复了一遍，“倭国失联了。是商洛打电话来通知的消息。你师弟觉得这很重要。”
    “这确实应该叫我我没记错的话，倭国的人口大概是一亿人？这么大个国家怎么失联的？”
    “倭国锁国，和外界的连接断断续。倒不如说，也只有倭国有失联的可能。朝鲜这样的反而不可能。”
    “上次和倭国联系是什么时候？我得估算一下，异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锦衣卫说是三个月之前。那时候是在沟通今年朝贡的事，商定倭国今年的进贡额度，和贡品的具体种类。锦衣卫说，当时交谈的很顺利。说今年多加2000把描金折扇和鎏金铜造大佛一尊，是朝鲜那边要的，朝鲜会用相应价值的拖拉机和其他产品来交换。这个交易由礼部牵头，双方在京交谈融洽，谈得非常具体。然而当时倭使回去之后，就再没有信息发回。”
    “这本来是正常的，是吧。”
    “按照流程是似乎是这样。倭国专意锁国，朝廷不反对倭国的自己制定的国策，非必要不和倭国联系。”
    “但是怎么想，孤悬海外的将近一亿人就这么没了，还是有些离谱”
    “你要管吗？”杨静问。
    “你都这么问了，当然就知道我的决定了。”
    “你不管是吧？”
    “知我者，杨爱卿。”
    杨静顿了一下：“我觉得你过分了。这事情你不管，难道还给商洛管？”
    “这才到哪。最起码30年不上朝才叫过分吧。我一没在宫里头修精舍，二没在宫里头修豹房，就是闭关一段时间而已。哪里过分了。”
    “那我要是再告诉你——失联的倭国境内正在和自动机进行加密通讯，你又怎么看。”
    “？？？”朱先烯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失联了，但只是对我们失联。倭国境内一直有个信号，不间断地和太平洋对面的新安条克进行无线电通讯，广播的能量之高前所未有，似乎来自一个高能的信号源。那个信号源一直在和自动机进行通讯，而且锦衣卫现在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还有锦衣卫破解不了的密码？”
    “不是密码学的问题，是内容。大差分机的算力只花了4秒就把密码破解了。但是读取出来的东西毫无意义。商洛那边的前小将这样的，通晓人言和天书的天乙贵人都看不懂。”
    “那就是说，发信一方也不是人喽？”
    杨静那边停顿了一下，答道：“商洛也是这么判断的。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倭国有实力发送连我们都看不懂的东西。就算他们在打字机上乱滚，我们也能算出来他昨天吃了几碗饭——商洛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办了——不是人是吧？不是人那就不归我管。那什么，我这吃刨冰用的草莓果酱吃光了，麻烦让直升机给我再丢一罐来。啊，零下21°的刨冰，就是比零下19°的刨冰好吃啊。”
    消息一层层转达回来，商洛一脸茫然地挂了电话。
    “怎么说的？”维多利亚问。
    “我师兄说.他说既然不是人的事情，他就不管了诶对了，维多利亚小姐，伱能不能从我的房间里出去？”
    “不行，我要看着你把松饼吃下去。啊~~”维多利亚趴在旁边一手端着盘子，盘子里装着浇了糖浆的热气腾腾的松饼。
    维多利亚的另一只手拿着个象牙柄的银勺，勺子已经递到了商洛的嘴边，松饼和糖浆的香气已经飘到了他的鼻腔里。
    阿波罗尼娅小小的呼噜声若隐若现地在房间里回荡着。她还没醒。
    “啊~~快吃吧，热腾腾的松饼最好吃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要在床上吃？”
    “为什么？美好的一天，当然要从床上早餐开始啊。”
    “哈？”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啊，你不知道是吧。那我跟你说。我们罗马人都是在床上吃早餐的。晚上在宴会之后结束充实的一天，早晨在热气腾腾的点心的香气里醒来。这就是幸福的生活啦。来来，快吃吧，我昨天说过，今天一定要让你享受一下罗马人的快乐。”
    “可是.可是我还没刷牙啊。”
    “不会吧？你家里没有晨起女仆吗？没有奉水女仆吗？”
    “不要说得和家具一样啊！你进来之后有看到除了我和法厄同之外的人吗？”
    “诶？我以为你们家的仆人走另一个通道进出，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出来。”
    “拜托，维多利亚小姐你自己看看这一眼能看到头的房间。你不会以为这里有什么折迭空间吧？”
    “对啊，你房子里现在不就有一个吗不会吧，你早晨自己起床吗？”
    “我来！”前小将喊着洪亮的声音就从衣柜里飞了出来，金色的手套飞到卫生间叮咣五六摆弄了一通，带着牙刷回来了。
    把牙刷交到商洛的手上，他回头就去拿打水。
    “哇原来你这里有这么高级的使魔，那确实不需要普通女仆了。”
    “使魔？”商洛坐在床上，在维多利亚的注视下刷着牙，“你们那有这种东西吗？那你有没有？”
    “我又不是魔法师，哪来的使魔。魔法这种东西，说来也是近现代才产生的，太时髦了。我只知道，每天得开心点才是真的。来来，刷好牙了吧？张嘴，啊~~”
    商洛从前小将那里接过水，漱了口。维多利亚都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了，他也只好张嘴。

 第1017章 进化

    “嗯味道好像确实不错。”
    “是阿加莎女士做的哦。我小时候就很爱吃她做的点心。来，张嘴。”
    “啊~~”商洛张开了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忽然，门开了:“商洛，你怎么还没醒?我们今天去诏狱拿报告。窝头蒸好了，来吃吗？”
    她看了一眼门里头的样子。
    “抱歉，打扰了。”她若无其事地关上了门。
    “诶！等下，我这就起来！”
    葛拉尼的后座上，商洛左手抓着窝头，右手抓着松饼，两边都用油纸袋子套好了。
    他左边吃一口窝头，右边又吃一口松饼。法厄同坐在另一头，看着窗外，什么都没说。
    【啊~~睡得真香啊，感觉你戴上了限制实力的配重之后，连我的睡眠质量都好多了。诶，你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好？】
    “因为有两个人做了早餐给他吃呢。”
    【啊？】睡得有些懵的阿波罗尼娅才反应过来，【哇！这个.这个点心，是维多利亚的小厨房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商洛问。
    “因为法厄同只会制作口粮，饿不死人就行了。”
    “她她做的糯米饭也挺好吃的。我觉得比我做的好吃。每次我做饭的时候，总觉得好像不太吃得完。但是轮到她做的时候，每次都能吃完。”
    “那可是真的谢谢你了啊。”法厄同转过头来，“希望你今后也能都吃完哦。我记得，维多利亚的小厨房是很有名的。”
    “啊？怎么说？”
    “因为斯巴达人的食量很大。阿加莎女士是典型的斯巴达人，而且我看看日子。啊，今天是喝黑汤的日子呢。那你今晚，也要把黑汤喝掉哦。”
    “什么东西？”
    【斯巴达的一种.一种.】这种难以言明的食物让阿波罗尼娅不知道怎么形容。
    “其实就是猪血汤。”
    “猪血汤好啊。”商洛回道，“我还挺爱吃血旺的。”
    【不是血旺哦是直接把猪血倒进锅里煮。不是吃味道的那种做法，是直接把汤都染黑血一样的黑红色。】
    “等下，我好像听过这种东西.这玩意儿能吃？”
    “能吃。”法厄同回道，“我也会做，而且我也吃。煮熟的猪血混合猪肉，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猎物，一点都不浪费。斯巴达人的军用饮食大抵都是如此。”
    “啊这.有这个必要吗？”
    “倒也不是非得吃。但是自古以来，但凡斯巴达式的教育都得吃这个。一来二去就成了习惯了，你就当是忆苦思甜好了。在罗马，吃这玩意儿更像是一种社交。伱能吃黑汤，代表你越是能吃苦，越是像罗马人——罗马人骨子里对‘简朴’是有那么些追求的。生活越是奢侈，就越是得吃点简朴的。”
    【就像吃炸鸡的时候，可以吃两片菜叶子当赎罪券呢，这样负罪感就轻很多了。当罗马人觉得生活太奢靡的时候，就来点朴素的斯巴达黑汤调剂一下。维多利亚，也是定期吃这个的。】
    “合着她昨天开始说要给我‘罗马人的体验’，是这么一回事啊！”
    “你吃不吃？”法厄同问。
    “我倒也不是那么那么矫情的，吃就吃呗。这都是为了病人的身心健康。”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啧。】
    “你们俩是在让我不吃？”
    “没什么。”法厄同冷笑道，“你要是爱吃她的，那你也不会拒绝我的吧？”
    【还有我的！我也给你送一份，你吃吗？】
    “我我也吃？”
    【太好啦。商洛先生，我就知道，您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是吧，法厄同小姐？】
    “放心。”法厄同没直接回应阿波罗尼娅的话，“反正，我是不会浪费粮食的。阿波罗尼娅也是哦。”
    【那是当然。只是最近，我们家里的中央空调好像调温功能有问题，怎么每个房间都是一个温度啊。这样下去，制冷效果可是不太好啊。】
    “所以得补充一下制冷剂嘛。”法厄同回道，“得好好补一补，大补。”
    “那什么。”商洛忽然开口道，“锦衣卫那边怎么说？审讯已经全部结束了吗？”
    “你不如问问文鸳好了。”
    “啊对对，我应该问他。”
    商洛拿出手机，对文鸳发信道：
    “在吗？”
    “在。”文鸳立马回了信。
    “你们那边，状况怎么样？还有你的。”
    “熬了个通宵，现在还好。”
    “哇，那你.你还好吧？”
    “我的状态很好啊，刚睡醒——哦，你误会了。熬了个通宵的意思是，当然是犯人熬了个通宵了。我两点多就去休息室睡了，现在精神得很。审问一个人，人手还是挺足的。”
    “那你今晚有空没？”商洛忽然问道。
    【嗯？】意识到商洛要做什么，阿波罗尼娅投来了关注。
    “啊？什么意思？”文鸳回问道。
    “就是问你有没有空啊。”
    “你又没问我什么方面有空，我怎么知道。”
    “诶呀”商洛转念一想，“等下，小韩在吗？”
    “他在啊，他叔叔也在这，所以他陪他叔叔熬夜呢。哦，他来休息室睡觉了。”
    “把电话给他。”
    “喂？大哥啊？你放心，事情都办好了，我昨晚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啊。”
    “没空啊，我好累”韩行知猛得一激灵，他反应过来了，“啊！我有空！大哥你要请我吃饭吗？是不是还要叫上文鸳一起？”
    “诶呀，那既然贤弟盛情相邀，我就不好拒绝了。那你先去休息，下午的时候我叫你哦，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就当庆功。”
    “好好好。”韩行知识趣地挂了电话。
    “诶呀，实在没办法。”商洛摸了摸额头，“今天恐怕没空了，晚上有应酬。要不然，维多利亚的考验哦不，维多利亚的邀请，我下次再吃吧，今早已经吃过了。今晚还有朋友的邀约。那法厄同小姐，我们明天再忆苦思甜怎么样？阿波罗尼娅就后天，维多利亚就下次。”
    【啊~~好好好，你进化了，开始时间管理了是吧。】
    “不要紧不要紧。”法厄同依旧看着窗外，“给我一天的时间是吧？那你这下可有福了。阿波罗尼娅，能不能帮我弄点曼德拉草来？商洛先生最近有些虚浮，可能需要一些药膳来进补一下。”
    “我知道那什么，我可能得加个班？对了，那群烤面包机怎么样了？密码解开了吗？”

 第1018章 动机

    “哦哟哟。”锦衣卫衙门的门口，来接商洛的陆槐阳背着手站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商洛的脸：
    “一晚上不见，我们的商天君真是容光焕发。昨晚上睡得还不错吧？”
    “啊，睡得还行。”
    “那个，罗马的皇帝的呢？”陆槐阳问道，“虽然是私人访问，但是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毕竟还是要过问下的，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只是她自己玩去了，她在自己的行宫里面。”
    “他们带了那么些人，报表你填了吗？”
    “他们自己给填好了，行宫里头有填表机。”
    “那行，一会儿我派人去江宁公安把表拿过来存档，这事就算完了。那些罗马人好就好在守规矩，不给我们添麻烦。这样的客人，多住一段时间也不会嫌烦。而有些人呐，已经给我们添了很大很大的麻烦了。”
    陆槐阳摇了摇头。麻烦的事有一内一外，外头的是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理论上那是罗马的事，不过为了不让其蔓延到整个地球，成为不可控的灾祸，天庭需要对他们进行管制。
    不过好消息是，经过之前的简短问询，商洛可以确定他们暂时没有恶意——至少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恶意。但其行为是否会造成比恶意还要可怕的后果，还有待进一步的检验。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个近在眼前的挑衅者。他们动机不明，手段不明，来源不明，在整个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么一大坨人给藏起来了。
    这简直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下次再有人重复一遍，把朝鲜、兰芳，乃至把琼州岛藏起来，那麻烦就大了。麻烦依次递增。
    “现在有个问题——能确定具体的时间吗？如果能的话，我们就能找出其中的关联性。”
    “还没。”陆槐阳回道，“这似乎和她受到的直接命令有关，上了搜神术她也严防死守。如果强行突破，可能会让她变成傻子，之后再想问什么，或者再想用这个人就会很麻烦。所以我们会看情况决定要不要进行破坏性的检索。”
    “她竟然有能够抵抗搜神术的意志？明明已经废了功力了。”
    “原因还不明确，可能受过训练也说不定。不过搜神术是可以调整档位的，我们还没调整到最大档。当前这个档位，只是可以确保‘不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后果’。”
    “没想到锦衣卫还挺仁义？”
    “君子慎独。我们都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但如果不是完全必要，我们也不想直接把一个人的脑子烧掉。就像，商天君你也是剥夺了她灵力，没有要她的命——不过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今天之内没有进展，那我们就要调整到‘恰当’的档位来获取信息了。”
    “我没意见。”商洛回道，“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借助一下现代的刑侦技术。要是能解决问题，就当省点电费了。顺便.也节省一下我们的人的心力。”
    “嗯？你怎么想的？”
    “君子远庖厨。孟子剑”
    “啊”陆槐阳点了点头，“看来，你确实把我们的课学进去了。”
    “话说，陆千户你怎么看？”
    “你考我是吧？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这典故很简单，齐宣王看到有头牛要被杀了祭天，不忍心杀他，最后换了只羊。这事有些莫名其妙，杀牛杀羊不都是杀，为什么眼前的牛不忍心杀，还没牵到眼前的羊就舍得杀了呢。齐宣王自己都觉得很别扭，而孟子说：
    “恻隐之心，是仁义的发端。孟子认为，齐宣王有这种想法非常正常，因为是人都会有的恻隐之心。但无论如何，以血食来祭天是礼法，礼法不可动摇，不能以君王个人的一念之仁来干扰礼法。如果要答题的话，有三点要答：
    “第一，这倒不是说做庖厨的工作不好，现代观点认为民以食为天，你作为君王就不要自以为是地去过问庖厨的事，不要干扰庖丁的专业工作。
    “第二，不要以个人事务凌驾于公共议程之上，哪怕是君王也不可以越过礼的边界。伱个人爱猫也好、爱狗也好，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好，喜欢炼丹也好，喜欢吃丹药也好，这全都是你的个人自由。但无论如何，你的个人自由不可以干扰公共议程，不可以给大家添麻烦。你看朝中大员，喜欢男人的有不少嘛，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因为这完全是个人的私事。
    “反过来说，譬如‘子贡赎人’的事。子贡赎了人回鲁国是好事，但按照规定他应该领受一头牛的奖励。子贡觉得自己有钱就不去领了，但孔子说这样不对——就算你做好人也不能做烂好人，你不去领牛，你清高，那别的领了牛的人就不纯粹了嘛？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去踏破公共秩序的边界，哪怕是好事也不行。
    “第三，从个人修养来说，仁义之心需要培养，不要随便浪费自己的仁义之心。这里可以延伸到‘井有仁焉’，你要总是一头就往‘井里头有仁，你跳不跳下去找仁’或者‘电车要撞死1个人或10个人’这样两难问题上撞，孔子当场就把出题人骂回去了。仁义之心是需要培养的，君子应该把自己的修养放到更重要的问题上，而不是在这种两难问题上死磕——按照孔子的做法，能当场骂回去就当场骂回去。当场骂不回去，我看事后也得让他领教一下大司寇的法度，或者子路的拳脚。”
    “就我们而言一般人的脾气很难像孔老二那样爆，也不像他那样孔武有力，不能动不动就把政敌在物理上弄死。一般人碰上这种问题，别去理他就好了——嗯，考试的话，大概就这三点。然后看题型来扩写或者简写。如果是最后一道大题的话，还得扩展延伸下。”
    “对了，要做八股吗？”商洛问道。

 第1019章 监控

    “不需要。八股文虽然是应试文体，但你只要中心突出，得分点明确，不需要写八股也行——但反过来说，从文学表达的角度来说，你写得‘要中心突出，得分点明确’，那自然就写成八股了。不过，我也知道你的意思。要不要为了信息而剥离那个倭人的意识，这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这问题不在于那倭人本人，她和牛羊没什么区别。关键在于，是否要让我们的人来执行这件事。”
    “锦衣卫，上过战场吗？”商洛问，“我记得包括文鸳在内，大部分锦衣卫都没真的上过战场吧？如果把讨伐那些妖灵给排除的话。”
    “天下太平，没这个机会，也没必要。我们这些大内的人，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保卫这黄金盛世永不终结。无必要的杀戮，最好一次也没有。更不用说这种拆人脑壳的事，这对执行者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所以我们一贯的原则是，对这些手段进行减少、优化，和替代。非必要不使用这些非常正手段。”
    【啊这.我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虽然你们把蛮夷当做实验动物一样处置，但你们真的很用心地在保护他们的动物福利。你们这是开明呢，还是保守呢】
    “保守就是开明。”商洛对他答道，“仁义是好的，仁义本身就是开明的。但有时候，总有人不让我们仁义。”
    【我只能说，就算是条狗，还是托生在你们这比较好。罗马那可没有什么动物福利，他们吃狗的时候一点没有法度，一点都不挑食。】
    “所以做得不好吃。”商洛回道，“你看现在都得到我们这来吃狗了。”
    “对了。”陆槐阳忽然问道：“既然要用下现代的刑侦手段，伱打算怎么用？”
    “首先我们要确定问题的根源是什么——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倭国被隐匿的具体时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倭国之前有使节来商谈过朝贡贸易的事宜。在那个时间点，倭国应该是安全的，那是好几个月之前。那再往后的时间点，我们就可以通过那位‘砂糖小姐’接受命令的时间点来确定。那么她人在我们这，是怎么接受命令的呢？搜查一下她的动向就行了。”
    “哦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搜查？”
    “去调监控啊。”商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啊我就知道。】
    “监控？”陆槐阳诧异道，“哪里有监控可以调？你说的‘监控’是指？”
    “自动贩卖机上不是有天乙贵人录像吗？每个地铁站里面也都有天乙贵人吗。如果我们把所有的数据全部汇总起来，那很容易就能通过她在各种地方的活动记录，来找获得她的踪迹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天乙贵人并入一个大互联网？不不不不，这个绝对不行。还是太早了。至少现在不行。”
    “不行的吗？”
    【额我来解释下，从技术手段来说，锦衣卫那个接线台你知道吧？还有萨天师那边用来做后期特效的工作豆们。这些设备里面虽然有几百个豆豆，但是他们对外一般只会表现出一个集体意识——这个集体意识，并不是说有一个高于他们的意识在遥控，而是你把他们并网之后，他们心意相通，对外表现出了趋同的集体决策倾向。从外部看来，就是众人如一了。而如果你一次把一整个京城的天乙贵人全部联网的话.】
    “那可能会合并出一个巨大的意识体？”
    陆槐阳点头表示了同意，并且补充道：“考虑到最近，转接台总是出故障，听说昨天还自称是‘超超超超超级转接台’。要是真把整个京城数以十万计的天乙贵人合并在一起，那搞不好真的会搞出什么事来。”
    “诶，他们合并在一起之后，就不想分开了吗？”
    “倒也不是他们自己不想。只是雪崩的时候，每片雪花都只能跟着一起滑。而且实验中，我们发现天乙贵人的算力的增长速率，并不随着数量的增加而等比例增长——真正合并起来之后，许多天乙贵人都会开始摸鱼。灯分开来时候，好多天乙贵人都会变懒，不愿意再工作了，只想退回光里头去。”
    【就是他们没有尘世的愿望了。这些精灵都是因为‘激情’而诞生的。他们合为一体之后，合并得越是完整，激情就会被填补得越充分。等他们的激情都消耗掉，他们就会觉得累了。】
    “天乙贵人是主动出来工作的。”陆槐阳补充道，“如果他们自己想要辞职回老家，那我们也不能强行留着。所以这么一通合并，搞不好会有许多天乙贵人要回家呢。”
    “那可不可以这样。”商洛提议道，“让他们只是把录像发过来，如何？我来看就行。”
    “这不太行吧。”陆槐阳诧异道，“这可是几十万的视角的，很久很久的录像。你一个人要看的话，怕是到明年的今天你都出不来。”
    “未必哦。你看这表填得.”
    “嗯？”陆槐阳愣了一下，“你那有人手是吧？”
    “准确的说，是维多利亚那里有人手。她那里似乎有非常充足的人力——这么些表格填得清清楚楚，一晚上就搞定了。我看他们这么能干，不如直接把这活摊派给他们嘛。”
    “哈？你要借用人手看录像吗？要查案是吧？”
    小圆桌旁，维多利亚正在喝着早茶：“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考虑到，这是震旦京城的数据，比较敏感。二来，这工作量即使是对我这里也太大了——所以不如这样如何。我们把”
    【你要把钥匙给我？！】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维多利亚的‘脑子’还给她？”
    “嗯。”维多利亚回道，“既然是真的需要，就没理由再把你的‘底座’留在神谕所了——更何况那本来就是阿波罗尼娅的东西嘛。我看趁这个机会，至少也要把调动资源的权限给阿波罗尼娅拿过来。这部分我可以说了算，我把神谕所的钥匙还给他。至于神谕所那边怎么分配资源，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商洛，你想看看聪明的阿波罗尼娅吗？马上就能看特别特别聪明的她了。”

 第1020章 云端

    “行了。”维多利亚转达了消息，“那边已经开始连接了。阿波罗尼娅你和那边握握手，看看连接是否通畅。”
    【我已回归.】宏大的轰鸣在商洛的耳边响起，但轰鸣顷刻之间就掉落了下来，【所以怎么才1%啊！】
    “没办法，那边说信号不好”维多利亚回道，“而且这是云计算，不是有线连接，能运过来1%的算力就不错了。”
    【算了，反正能用就行。我看看能启动什么.啊！商洛，好消息。】
    “什么什么？什么好消息？”
    【那个“孙悟空打猪八戒的游戏”可以玩了嘿！这下显卡够用了。】
    “啊我已经白金了啊，黑熊精有几根毛我都数清了。有没有别的？”
    【大偷车6呢？】
    “那个单机模式已经通了，在线模式才是精髓。”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挑剔了？之前玩雪人兄妹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不同的设备我当然有不同的标准啊。你说只有雪人兄妹和合金蛋头玩的时候，那我玩玩也就算了。但你跟我说可以玩猴哥，那我的标准就上来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欲求不满呐你到底要玩到怎样的游戏你才肯罢休？】
    “虚拟实境吧。”
    【那你到洞天里面撒野不是挺好？】
    “那不一样。那里的蘑菇都被点化过了，到如今也有了些岁月，都已经成了有情众生。我怎么能把别人的家当做游乐场。”
    【啊，我懂了，伱要的是玩完了之后就抛弃，不用负责任是吧？】
    “哦哟哟，几分钟不见，你都开始挑衅我了是吧？我对游戏的要求很简单——我就是想要找个时间，换个身份，能让我从当下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如果还是要和活人打交道，那我和换地方上班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不喜欢网络游戏？】
    “倒也不是。只要身份能完全虚拟，我也不介意玩网游——因为大家都戴着面具呢。”
    【变装舞会也是一种玩法是吧。】
    “可以可以，你理解得很透彻——话说，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好？”
    【我总算可以看到你的脸了。从你旁边那台自动贩卖机。】
    “嗯？”商洛朝阿波罗尼娅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侧脸比正脸好看些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商洛，我能看见了！】
    “你有眼睛了？”
    【至少，终于不用通过摄像头来看这个世界了。我现在接入了天乙贵人视觉，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因为我把天乙贵人的视觉信号上传回去了——从那里反馈回来了，才是我真正的视觉。我我看到你的脸了！果然，侧脸比正脸好看些。】
    “这样？”商洛换成用侧脸对着旁边那台自动贩卖机。
    【对，就是.就是】她忽得愣住，声音变得飘忽，带着眩晕感——
    【yue】她忍不住了。
    “哈？你怎么了？”
    【我晕3d了.你不要动有延迟，云端处理好的画面和我本地的燃素视野不同步，好晕啊。】
    “这个菠萝就是逊啦。”商洛摇头道，“延迟那么高你就不要玩了啊！”
    【呼呼.】阿波罗尼娅喘了两口气，【我离线了。现在总算好多了。】
    “感觉又变傻了呢”
    【你不要刺激我好不好，真的很晕，要不你试试把灵魂和脑子分开来是什么感觉。稍微一点点不同步，就是巨大的裂隙啊！更不用说，这跨越半个地球的延迟，我没吐出马赛克来就算我厉害了。】
    忽然，维多利亚那边发来了消息：
    “哇阿波罗尼娅，你没事吧？神谕所那边说，有巨大的精神冲击反馈回来。你是不是强制离线了？”
    【我差点吐出来你知道吗？】
    “这个系统不支持热拔插的啊！你这么切来切去很容易出bug的！”
    【诶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躺下来再用就是。等下，让那边再把系统重新预热，我要开始上传数据了。第一批上传5万个豆的1月间的观测数据。转换协议一并发过去了，加载一下，把精灵的语言处理成我自己的视觉信号。】
    “知道了。要不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
    【不要！我不想听他们说话！】
    “好吧.稍等下.”
    在旁边听着的商洛问道：“阿波罗尼娅是不是和她的侍从们，有什么过节？”
    【侍从？！那群老神棍，从来不让我自己说话。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会用自己的语言来总结一遍——既然都不听我的，那干脆别问啊。我说这个人有血光之灾，他们都能解释成‘他在运势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额”维多利亚无奈道，“这是规矩啊。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神谕不能直接被人听见，需要通过祭司们的解读。”
    “这样会不会，产生什么正确率上的问题？”商洛问。
    “说不对完全不要紧，神谕所有一万种方法把错误的语言给圆回去——万一真让她说对了什么，那乐子就大了好吧！”
    “额”商洛想了想，“确实。”
    【好了，那边处理完了。】
    “这么快的？”商洛诧异道，“你们这网速还挺快啊。”
    【哈，不要低估在灵界狂奔的邮递员啊。】
    “她刚刚编织了一条数据织锦，然后交由神座来读取就醒了。中间是通过物理手段传递的。虽然我没见过，但属于阿波罗尼娅的神力，就是把无形之物编织成现实。”
    “她还有这本事？”
    【哈！接下来要给你看的才是真正的本事！商洛，打开你的手机，我在桌面上给你推送了一个应用。】
    一个外形简陋的无名app出现在商洛的桌面上。商洛自己点开了那个图标，面前的视野骤然变成白色——一连串字符出现在他面前：
    【光敏性癫痫警告
    【极小部分人可能会在看到特定视觉图像时出现癫痫症状。甚至没有癫痫史的人】
    “这什么玩意儿？”
    【给你个免责声明。因为后面太刺激啦！】
    “我不信。”商洛点了一下，跳过了警告声明——
    “哇！！360°的视野！！！什么东西！你怎么往我脑子里灌了背后都有眼睛的视野？！”
    【所以跟你提醒过了嘛！真的很刺激。这就不是人类该有的视野，这就是开天眼的感觉。多适应下，对你修炼天眼应该有好处吧——这是根据所有天乙贵人视觉记录构建的，一个月以来的应天全景空间。一个月之内，哪怕是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你都可以身临其境地观看。现在，没有什么秘密能挡在你面前了。】
    “等下.（金陵雅言），怎么昨天半路有喝醉酒了在这里裸奔的？这也能看到吗？！”
    【遥控器在你自己手上，你还要我给你打码不成。我先说好，看到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选的啊，被辣到眼睛不要怪我。】

 第1021章 神域

    进入了阿波罗尼娅所呈现的空间，商洛忽然觉得有些眩晕：“我怎么也开始觉得想吐了你这画面延迟还挺高啊”
    【所以我都说了嘛。你这只是视觉信号还好，对我来说是脑魂分离，眩晕程度大概是你的平方吧。】
    “那你其实还挺厉害的”
    【嘿，多谢。】
    “那什么.能不能帮我标记一下？”商洛问，“我想看看，那位小姐在我们这里的动向，看看她过去一个月都去过哪里。”
    【小事，其实你也可以自己操作。哈，以前有个日神之矛，还要献祭血液？那是泰坦神的巫术！真正属于太阳神的魔法，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调料就可以。】
    “嗯？我可以自己操作的话，怎么操作？”
    【很简单。我们现在是在诏狱的门口，那个藤小姐被这里被带进了诏狱。所以你把时间轴倒回到她在的时候，标记一下，然后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行动轨迹了。】
    “合着是标记重捕法是吧”
    【我早就说了，这不是泰坦神的巫术嘛，这是科学的力量。念念有词，然后用血液来献祭的行为，实在是太落后了！】
    一直站在不远处，靠着车门站在那法厄同忽然歪了歪脑袋：“我好像听到某人皮痒了。”
    “你还能揍她的？”商洛问道，“我早就想问了，有没有办法制裁她的？”
    “你不是可以用小锤子锤她吗？”
    “感觉那样下手太重了，我怕把她打傻了。有没有什么可以教训她，又不会伤到她的办法。”
    “那简单，我现在就给伱来点泰坦神的巫术！看不起用血液作为媒介的魔法是吧？那阿波罗尼娅小姐，想不想试试钉在原地，不能跟着商洛一起回家的感觉？”
    【啊？啊！不要！不要禁足我！你是斯巴达家庭教师吗？！我听说维多利亚小时候就经常被.经常被阿加莎女士禁足在房间的墙角。】
    “皮痒痒的小鬼就是要教训一下。你要试试吗？”
    【不不不还是算了。商洛向着你，你说了算。】
    “啧。”商洛摁着额头，“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了，是你们之间的家庭矛盾吧。我也没说要把你禁足在原地的。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办法打你的皮鼓。”
    【诶？！诶！！我都这么大了，我又不是小孩！皮鼓怎么能说打就打。你打我的头好了！有意见你就打我的头，你要狠得下心，你就直接用小锤子敲我脑袋！我的头，可比你想的要铁。】
    “好吧好吧。”商洛摆了摆手，“迟早有一天，能让我找到收拾你的办法。”
    【我怎么突然有些后悔了.我不应该和你共享这魔法的。】
    “为什么？”
    【你你自己动一动就知道了。变动一下你在这场景中的坐标你就知道了。】
    虽然会感到眩晕，但商洛还是往左边挪了一步——他刚离开原地，就看到有一团光芒留在了原地。那光芒逐渐显化，让一个托着托加长袍，露出半个肩膀的人影显露了出来：阿波罗尼娅显形了。
    “原来你可以出来的啊？！”商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此之前，她只在洞天中展现了虚构之身。但那不是她的本质，只是个用来享受温泉和煮鸡蛋的化身而已。和之前的比起来，现在这里的身影虽然一模一样，但从原理上来说更接近她的本质。
    【因为理论上，这里是我的神域嘛，是我的地盘。虽然只有接入到这里的人能看见我，和活在记忆里也差不多。】她走了两步，看了看自己的衣装：
    【还行，好像长高了一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从上到下一览无余，没有什么地方被遮挡住。
    【唉。】她叹了口气，【我还幻想着，有一天低头之后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样才是大人的样子吧。】
    “你是不是对‘大人’有什么误解？你以为所有大人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吗？那我建议你去练胸肌，比指望自己年龄增长要更可靠。”
    【不是那种啊算了算了，我觉得我还是挺可爱的。】她提着托加的下摆，一路小跑到路边的自动贩卖机旁边，像照镜子一样对准了摄像头，【嗯要是再多一点面数就好了。只可惜算力不够，没有办法我完全的样子。这衣服边角怎么还带着锯齿的啊，怎么还穿模。】
    说着，她又捂住了头：【啊头好晕，果然不应该乱动。怎么感觉穿模得越来越厉害来了，都快从自己的脑壳里穿模出来了。】
    说到穿模，她猛然回头望向商洛：【不会吧！刚才我背后有没有穿模？你不会看到了吧？】
    “没有.”
    【我不信。】她跳起来在半空按了个暂停键，让周遭一切的时间轴暂停，包括自己的影像。
    她离开了暂停的自己，提着托加走到商洛旁边，站在商洛的时间开始倒放——倒放出了她刚才提着托加走过去的样子。
    【嗯衣服确实没有穿模。】
    “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踮起脚凑到商洛的耳朵边上：“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样，和你泡在同一个坛子里被看光。”
    “喂喂喂，这话是能在这里说的吗？她不会听到？”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还没邀请她进来呢，她怎么可能看得到——要现在邀请吗？一会儿要查案，周围多个人看着会好一些。】
    “可以。”商洛点了点头。
    【好嘞，稍等下。】阿波罗尼娅站到了旁边，跳起来在半空中的屏幕上点了点。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身高来调整下ui的高度.”
    【因为我总是在暗示自己应该长高一点，所以ui就变高了啧，我也没办法，就算是我也不能自由的控制自己的本心，我又不是王阳明。】
    她操作着明显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操作界面，把法厄同邀请了进来。
    “啊。”法厄同的光影出现在半路，“又到这地方了。真是熟悉的感觉。”

 第1022章 标记重捕法

    “你以前来过？”
    “很少。她以前很自闭的，很少让我进来看，和她聊天大多只能从外部聊。现在倒是比以前开朗多了。”
    她看了看旁边的阿波罗尼娅，点头道：“现在这样子出来倒是也不错。虽然只有我们能看见。”
    “你怎么说得和赛博女鬼似的.”
    “她只能出现在你的内心里，和女鬼也差不多了。至于什么时候让她还阳，得看你的造化。”
    【要加把劲哦。】阿波罗尼娅在旁边嘀咕着，【要早点找到让我出来的办法哦。否则的话，我会天天缠着你的。在下也略通一点夜游之术。只要我熬夜，你就别想好好做梦啦！】
    “喂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又把我扯进来——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说着说着就会开始把矛盾一致对外？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嘁，确实。总觉得有时候，我和她还挺合得来的。如果我们是普通的家人，我能从小牵着这个比我小一点的姑姑长大，到也不错。现在嘛，在虚拟空间里牵着赛博阿波罗尼娅，倒是也可以。”
    她一路走到商洛旁边，摸了摸阿波罗尼娅的头。
    “嗯？”阿波罗尼娅诧异道，“不会头晕吗？我和商洛只要动一下就会头晕啊。我刚才走了十几米，到现在都有些想吐。”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啊。”法厄同摇头道，“精神也是。伱们两个的精神还缺乏锻炼，所以会被这种生理上的不适所影响。等你们有了我一样千锤百炼的精神，就不用担心这种感官上的不协了。”
    【啊那还是算了。总觉得变成和你一样会很痛苦。】她看了看周围，【好了，人齐了，可以查案。想想其实也没必要把维多利亚也叫来看。】
    说着，她跳起来拉了个方框，方框里出现了快进、倒带和暂停之类的操作界面，然后把这世界的“操作台”一样的东西划拉到了商洛的面前。
    【你来操作吧。】她对商洛说道，【你比我高，你来操作吧。那个藤小姐应该是昨天早些时候被送来的，你看着天上的太阳来操作就好。】
    “嗯我来试试。”他试着摸了摸悬浮在面前的ui，那触感有些冰凉，但也有些脆嫩。
    【哇！你干嘛！好恶心啊！】
    “诶？你有感觉的？”商洛察觉到，自己似乎抓到了她的什么把柄。仔细一想，确实，这ui看起来只是些按钮，但确实是阿波罗尼娅的一部分。
    【没有啊没有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怎么会对几个按钮产生奇怪的想法？果然维多利亚.】
    话音未落，商洛已经把手放到操作界面的边缘，用手指轻轻划过。
    旁边的阿波罗尼娅浑身猛得激灵了一下，再望向商洛的眼神中多了三分嗔怒：【你你在干什么？你在摸哪里？！】
    “啊？抱歉抱歉。”不知道是自己的xp有些太超前了，还是找到了奇怪的按钮让自己有些负罪感，商洛立马就把手收了回来。
    【算你识相。】她盯着商洛的手，看着他按按钮的动作。
    商洛伸出手，普普通通地在左边的“倒带键”上按了一下，周围的情景便开始随着时间的倒车而回溯——
    先是法厄同的虚影回到路边，然后消失。
    紧接着，周围传来了商洛和阿波罗尼娅对话的声音：
    “我可.不想像某样，和你泡.坛子看光。”
    “？？？”旁边的法厄同猛然抬头。从这支离破碎的声音中，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啊！！！”商洛猛然在倒带键上猛拍了两下，把这段跳过去了。
    阿波罗尼娅被拍得捂住了脑袋，但回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她一句意见都没有提出来——虽然法厄同恐怕是知道的，但真让法厄同听到这句话亲口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就不得了了。
    倒带键按下后，天上的日月和光影在须臾之间变换到了昨日的景象，这是被所有天乙贵人记录下来的实景。
    “快看！藤小姐出现了！”商洛猛然抬手，几辆全副武装的装甲车出现在诏狱的门口。被上了重型枷具的“藤小姐”只从枷具里露出了头和双手，脖颈、枷具露出的双手和用来行走的双脚都被金色的绳索捆绑住。枷具上还贴着黄色的符纸。
    这简直不像是在抓人，而像是在抓妖怪似的。
    被押送下来的“藤小姐”像条鲶鱼一样挣扎着。她每次挣扎，绳索和符纸都会放出金色的光芒。绳索会随之紧缚一分，勒住她的双手、双脚和脖颈，枷具也在符纸的作用下变得更加沉重。
    “咯——”随着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叫，绳索直接锁死了她的脖颈处的呼吸通道，枷具的重量直接把她的身形压垮。
    “不要反抗，都说了不要反抗。”陆槐阳跟在后头下了车，“上了捆妖索还想跑。怎么和应激的吉娃娃一样.”
    锦衣卫都在旁边看着，看着她独自在地上挣扎。没有人出手揍她，但也没有人帮她，只是让她自己慢慢地从窒息中恢复，枷具的重量也恢复到可以让她走起来的地步。
    “走吧。”陆槐阳摇了摇头，“都说了不要反抗，要不然也不至于给你上重型枷锁。你还有一次机会，在商洛来之前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那应该还有机会活命。”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喝了一杯饮料，然后就.”
    “你只是偷喝了?说得可真是轻巧啊。到底是谁告诉你，喝了那瓶红罐的就能成仙？又是谁帮你打开了门？”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带进去。”陆槐阳没打算在门口和她接着说什么。诏狱只要答案不要过程。反正等记忆回复术一上，就全部清楚了。
    “我来看看，就从这里开始吧。”商洛暂且按下了暂停键，然后从操作界面上拿出个红色的箭头递给旁边的法厄同：
    “帮我放到她头上。我不想动，动了会头晕。”
    “唉真虚。”法厄同摇了摇头，拿着箭头搁到了“藤小姐”的头上。
    商洛随即按动了倒带键。那箭头飞一般地向后退去，阿波罗尼娅望向了箭头离开的方向。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了如指掌，只要有箭头的标记她就能很容易地分辨出来。
    【我看到了，她昨天那时候在嗯？？？嗯？？！！！】阿波罗尼娅猛得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你看到什么了？”
    【见鬼了！怎么有3个.不对，5个？怎么这么多！怎么标记了一个，出来了十几个啊！】

 第1023章 审问

    第1023章 审问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倭人不会全部变成橙汁了吧？”
    【橙汁是什么？我搜下.哇，那可太惨了吧。豆豆们虽然也可以进入这种状态，但他们可以自己选，自由进出。这要是被强行碾进去，那可真是太过分了.】
    “就算以罗马人的角度来说，这也太过分了。”
    “你也觉得这太惨？”
    “惨不惨的倒是在其次。这本质上是一种飞升——飞升的本质就是物种的灭绝。他们这么容易就以这样高明，这样正确的方式灭绝了自己，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啊是啊，太过分了。惨不惨的不重要，蛮族怎么配用这种方式灭绝。】
    “？？？”商洛觉得自己有时候不太能跟上这两个罗马人的思考回路。
    “啊？”法厄同注意到商洛在旁边听呆住了，这才发现不太对劲，“啊，那什么.严格来说确实不太人道啊。毕竟他们也没说自己同意不同意是吧.但是从希腊戏剧的角度来说，这死法未免有些僭越了。诶诶诶，阿波罗尼娅，解释下，商洛不太听得懂我的比喻。”
    【啊】阿波罗尼娅也觉得刚才有些离谱，便搜肠刮肚地开始找补：
    【商洛，你看啊：这世上的蛮夷，大多数都是被夏利撞死的。而他们竟然被宾利撞死了！你说这是不是很过分？许多人想要被宾利撞死，还没这个福气呢。】
    “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商洛摁着额头，“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不对，我是不是被你们两个传染了，竟然也觉得他们这样就算死了也值？这明明很大的事情吧。”
    【他们又不是我家的邻居。】
    “确实呢。”法厄同点头道，“我们跟倭国又不熟。听起来就像是，你家有个邻居死了吧。但是死得这叫一个轰轰烈烈，还是挺花里胡哨的。”
    “等下等下，还没死呢。”商洛让她先打住，“等真死了你们再看热闹也差不多。”
    【我看悬了。这一个个体分出去一大坨，说明这整个文明的构成恐怕都出了问题。在罗马来看，这恐怕等于一次4级泄露了。】
    “什么意思？”
    旁边的法厄同想了想：“我们在乌克兰的切尔诺贝利部署了一尊【掌握核裂变不会发生核爆炸】的魔神。如果祂发生了失效，那么在我们这里就会被划定为一次4级泄露。意思是‘大范围意外事故’，给世界带来了创伤，但尚且在可控的地步。”
    “那之前在新安条克的那次呢？”
    “6级【最严重事故】，是罗马帝国对灾厄的控制极限。视情况可能上升到最高等级的7的【启示录级天灾】，取决于我们之后是否能够通过语言接触，或者通过四足机来扼制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扩张。因为如果控制不了，那么人类和自动机的天堂之战就要开始了。”
    【当然，这是以罗马帝国的水平来评估的。站在罗马帝国的角度，这节骨眼上如果有自动机叛变，那整个罗马就别想体面地走了——制定这个体系的时候，没有考虑到震旦的强势介入。】
    “那按照这个体系来看，倭国现在的情况还挺严重？”
    “是的。视情况，可能在【大范围事故】和【严重事故】之间定级。虽然听起来可控，但在整个罗马的历史上也不超过屈指可数的数。”
    “等下.那不少了啊？！”
    “因为尚且可控，所以就算出了事也可以修复。”法厄同回道，“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那位藤小姐的情况是个别现象，那应当只是一次事故。但如果这普遍存在于所有倭国之人的身上，那我们或许应该马上开始干预——因为失联的倭国，正在试图和哥伦比亚联络。”
    “那么.我尽量搭把手吧。”商洛摇了摇头，“在不干扰大计划的情况下，门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一下的。而且这事情，和哥伦比亚有关。这很重要。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要如何与哥伦比亚进行沟通，而他们似乎可以。”
    【你好像很看重那些自动机诶？】
    “因为如果能够运用得当，他们会成为我们这个文明的巨大助力，届时能够移山填海，像开了编辑器一样改造地球都不是不可以——当然，前提是可以用。他们之前表达过服务于人类的意愿，我觉得这是好事。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量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
    【但是？】
    “但是如果倭国的现状是那些自动机造成的，我对他们就要另眼相看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人类毕竟是人类，不是那些发条脑壳可以染指的。今日能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孽，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暴起。”
    【伱们有时候，不是也不把蛮子当人看吗？】
    “这是神权。神权，只能在我们的手上。如果真的是发条脑壳做的，他们僭越了。僭越是大罪，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我不希望是他们做的。而且，现在的证据似乎对他们更有利。毕竟有时间上的差别。倭国的现状应该不是一日两日，而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才刚刚登场。”
    【未必哦。】阿波罗尼娅提醒道，【自动机国虽然刚刚才诞生，但自动机从一百年前开始就存在了。】
    “那我只能希望，倭国只是被掩蔽在了帷幕之中，不要有别的什么变故——但是某人在我面前一下子分裂出这么多副本，很难让我相信没有什么变故。总之，先全都抓回来好了。法厄同，你能办到吧？”
    “小意思。”通过共享的视野，法厄同看到了那些被标记的地方，“日神之矛借我下，一个小时之内收工。”
    “谢啦。”商洛把日神之矛递了过去，我在诏狱这里等你。
    一小时后。诏狱门口。
    商洛拨通了陆槐阳的电话：“陆千户，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电话那头，陆槐阳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也有些忐忑，“那就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一切正常。倭国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哦？那可太好了！等下.坏消息是什么？”
    “麻烦你去检查下倭国使节居住过的馆驿，看看那里有没有活人生活过的迹象。”
    “等等，你的意思是”
    “倭国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是‘往常’出问题了——他们可能一开始就不是人，连上次来的恐怕都不是。还有下面那个藤小姐，给她做个胸透。如果法厄同提供的消息属实，那么倭国的异变发生的时间，可能要以‘年’来计算我先去趟馆驿，验证下消息。一会儿我们在那碰头吧。”

 第1024章 傀儡

    第1024章 傀儡
    周穆王西巡狩，道有献工人名偃师。
    王曰：“若与偕来者何人邪？”
    偃师曰：“臣之所造能倡者。”
    领其颅，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
    穆王惊视之，趋步俯仰。内则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
    王试废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废其肾，则足不能步。
    ——《列子·汤问》
    “这是，自动机？”商洛看着法厄同发来的图，那是被剖开的腹腔，内里有筋角塑成的骨肉，和沉木雕刻的内脏。重量分布和结构完全模拟了人体，以至于法厄同也是打散了一个才发现。
    支离破碎的人体横躺在那里，但却没有一点血腥的痕迹，就像拆了包五香花生然后塞进肚皮里一样。
    “是。这家伙竟然有武器，被我用矛杆磕碎了，之后才发现里头的玄机——不过这似乎不是自动机。”
    【对。这不是。自动机有明确的定义，其内部是利用伏尔甘的圣火打造的火花核心，除了火花核心之外没有任何内脏。但这台傀儡里面什么都有，而且完全模拟了人体，而且似乎是模拟得过于刻意了。好像这玩意儿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模仿人类似的。】
    “总觉得像是个馒头呢。”法厄同回道。
    “馒头？”
    “你看馒头不也是诸葛亮要模仿人头做出来的嘛，里头还有馅呢。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是从仪式的角度来看，似乎已经具备了所有【人】的要素了。而且相当精妙甚至可以说，成熟。”
    “你的意思是？”
    “这技术太成熟了。你看我拍摄的图像未必看得出来，但我切开来的时候有注意到，甚至连经脉的排布都和人类完全一致——有些部分模仿之类似，简直是奢侈。这断然不是几个月之内就能凑出来的，没有个百八十年的传统，谁也不会做成这样。”
    【血液呢？】阿波罗尼娅追问道，【血液表现为什么样？】
    作为希腊的神明，她很关心血液的形态。因为这可以直接展现这台傀儡的力量形式。
    “没有血液。”法厄同回道，“其实之前还吓了我一跳。要是打碎了，打得血花四溅，到时候还不好处理。结果打碎之后竟一滴血都没有。”
    【啊！所以你说的是经脉，而不是血管？】
    “嗯。”法厄同点头道，“我好歹也学了些道术，虽然现在我的师父在大内丹首朱烨阁下现在还在闭关，但我和商洛这个懒鬼不一样，我早就开始预习课程的内容了——傀儡里面管线的走向和血液根本就不同，反而和经脉类似。排布的管线由银线汇编而成，内里没有什么液体在流动。那银线就和牵丝人偶的丝线似的，遍布这傀儡的周身。”
    “这事情越来越怪了等下，我给陆千户打个电话。”
    “商洛。”电话接通，陆槐阳沉声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做了个胸透，发现这玩意儿的肚子里没一个真货，和一肚子茴香豆似的。”
    “我特地打电话就是想来问问，你们之前没发现吗？”
    “还真没发现，我们是真的不会先检测‘这玩意儿是不是人’。照理说上了肉刑之后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但还没进展到那一步。看起来，下次有必要在门口放个照妖镜。”
    “用搜魂术竟然也检测不出来她不是人？”
    “问题就在这里。搜魂术在当前这个功率，检测的是‘她知道什么’，问不出来‘她不知道什么’。如果她自己觉自己是人，那搜魂术是问不出来的——而且这未免太像了吧，抓她的时候还是我给她套的枷，捻起来和人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区别。”
    “我说，陆千户，我有个问题——倭国的手艺很高明吗？”
    “手艺？他们锻刀都锻不明白，哪来的手艺。只是倭人有个习惯。百工之业，必表一人为‘天下一’。一经‘天下一’之手，即使是雕虫小技，欲取之人必须得重金酬谢。甚至于缚木、涂壁、盖草屋等微薄伎俩，都有个‘天下一’。倭国的许多手艺，做工都甚是低劣，只有折扇、屏风几样的官造样式还不错。朝鲜和琉球都是他们的客户。”
    “那这个精妙的傀儡，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
    “在我这里看，似乎是的。”陆槐阳回道，“我完全不觉得制造这傀儡的技术可以出自倭国。有这手艺的人，就算在大内也不多。”
    “那这个问题就有些奇怪了。我还以为是我的情报不足。但是在情报很足的锦衣卫看来，这玩意儿也和凭空冒出来一样？”
    【等下，商洛，我觉得这个藤小姐好像有点惨啊.】
    “怎么？”
    【她好像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个傀儡——这也就意味着她过去的身份，可能完全是虚构的。那段‘家里出身砂糖工坊’的手艺，甚至都未必是她真正的记忆。连这样的傀儡都能做出来，给她编织一段记忆进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回忆中的家人，可能只是个出厂设置。】
    “那这也太.”商洛想了想，“这事情，还得问一个人。说不定他那里能有些眉目。”
    商洛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差不多是下课的时间，他应该有空。
    “商天君？你有事找我？”雷复在那边接了电话。
    “我说雷复学长，我有个事情问你——伱和藤小姐认识多久了？”
    “有半年了。”
    “那半年之内你和她有没有什么亲密接触？”
    “亲密接触？额.有的。”雷复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了。
    “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啊这.”那边又犹豫了一下，“这是能说的吗？就是感觉手很软.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嘴唇.有点香.”
    “我问的不是这个亲密接触啊.是更进一步啊。”商洛把声调提高了些，提供了充足的暗示。

 第1025章 偃偶

    “啊？啊啊！”雷复忽然惊呼道，“学弟你也太大胆了吧。这这怎么好意思说呢.”
    【这胖子怎么还挺腼腆的。震旦人都这样吗？】
    “啊”商洛捂住额头，“就当是提供证据好了。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到底有没有。”
    “啊这.这当然是没有的。她曾经问我要不要进行这项活动，我被吓到了。我还想着，琉球人还真是开放呢但是我还是.我还是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啊”
    “我怕她突然不喜欢我了怎么办。我怕到时候.现在还有的朋友做。我怕更进一步之后，就没有朋友做了.”
    【我明白了。不是震旦人面前，是他特别内向。】
    “啊也行吧。”商洛摇了摇头，“那回答就是没有了。那么，我还是想问，和她平时出去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情况。”
    “吃饭？有的有的。她吃的特别少。每餐只吃一碗饭。”
    “一碗饭那不是普通的食量吗.还有没有别的？你吃饭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异常？啊.嗯.没有。就是觉得，她总是香香的。和她一起吃饭都变得有食欲了。”
    【那肯定啊。肚子里全是五香蚕豆，那味道肯定下饭。秀色可餐了属于是。】
    “好吧，那我先挂了。”
    “啊！等下。”那边的雷复忽然问道，“她还有没有救了？现在，方不方便告诉我？”
    “我只能说，她在卷入到越来越复杂的事情里。你还有什么消息可以提供吗？”
    “我能提供的，就只那枚纪念币了。”
    “硬币？”
    【就是之前交到他手上的，来自于‘藤小姐’的那枚硬币。按照你的要求，他已经把那枚硬币提交出来了，还是昨晚你去拿的。】
    “啧，差点忘了。因为事情一时间聚焦到了别的地方，差点把这情报给忘了。”
    商洛挂了电话，从包袱里取出昨天雷复提交过来的那个钱包。
    钱包套在丝绸囊里，想来是为了不沾指纹，不干扰案子。
    商洛当然是不用担心沾染指纹。他用手直接把那钱包从锦囊里拿了出来——
    “嗯？”商洛捏着那钱包，总觉得不太对劲。这手感总觉得像是人造革，透着一股廉价工业品的味道。
    他把那钱包翻到正面一看——
    “？？？？”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蓝耳朵的白猫你见过？】
    “怪不得这么香啊！这不是.”
    【啊！】阿波罗尼娅也用关键词检索了出来，【这不是那个，很香的小兄弟吗！】
    “那这里面的硬币恐怕也是.”商洛伸手进入摸了摸，这手感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比一般的硬币要大一点。
    他掏出来，瞟了一眼。
    【五百？好大的面额。额，这上面的年号好像不一样？这可僭越了啊。】
    “啧。”商洛把的拉链又拉了回去，“看起来，那岛上的妖风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有这种东西。这恐怕真的和我有些关系。”
    忽然，电话响了。
    “商洛。”陆槐阳在电话里说道，“我们的人刚刚去了会同馆，去了倭使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在他们住房的后面，发现了异常茂盛的植被。检测了土壤之后发现，上面有许多饭菜浇过的痕迹。供应的饮食都被他们拿去培土了——倒也没浪费，从土里来回了土里去，至少没随便乱扔。你那边的进展呢？”
    “等下，我和法厄同步一下消息.还有最后一个，还有最后一个没有抓到。等抓到了之后我们再汇合。”
    那边法厄同在信道里极速回复道：“见鬼了！她跑得怎么这么快？”
    “伱追不上？”
    “不是！她好像知道我要去哪里堵她一样，总是在我要到地方之前拐弯。我又不能直接从街道的上空横穿过去，到现在也只是在楼房上面跳。但她每次都能从我的视觉死角里躲开。”
    “阿波罗尼娅，我们来锁定一下她的踪迹。”
    【好嘞，包在我身上。】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站在原地，面前的景象开始变换——时间暂且还是昨天晚上。
    【我看看，先找到昨晚的她，然后一路快进到现在就行了。根据信号，那个目标昨天晚上应该是在秦淮河？她在那干嘛.哇.哇！哇！好刺激！哇！】
    商洛那边的画面还没刷新出来：“你看到什么了？”
    【商洛，不用问了，功能是完整的！好像价格还挺高啊！和花魁也差不多了。】
    “？？？”商洛愣了一下，“这业务范围还挺广泛啊！”
    【你要看一眼吗？】
    “稍微往后延伸一下进度。正在展现‘丰富多样的功能’的部分就不必了。等客人走了之后再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暂且不想把这画面渲染到我的脑子里。可爱的女孩子可以，男人不行。】
    阿波罗尼娅按了个快进键，眼前的景象切换到了一间“闺房”的样子。
    拔步床，红罩灯。秦淮河和几百年前没什么变化，因为不管哪个年代的人都有差不多的胃口和需求。
    只有桌上摆着的，用来提供背景音的收音机才让这画面多了些时代感。
    两人到场时，背后的房门刚刚关上，客人也刚走。
    拔步床的床帘半沿着，隐约能看到灯光从里头露出来。
    “原来秦淮河的老地方是这个样子的啊”
    【你没见过吗？】
    “这个确实是没见过。”商洛摇了摇头，“至于那个藤小姐”
    虽然有些头晕，商洛还是打算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按照法厄同的说法，她抓到的每个傀儡都是一模一样。
    他走到床帐前方，正要探头去看——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从帘内伸出，握住了他的手掌。冰冷，僵硬，这感觉直接传达到了他这里。
    “你是.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幽幽的声音从床帘里发出，那声音确实和之前的藤小姐一样。
    “阿波罗尼娅！这这不是昨晚的影像吗？”
    【这确实是，但是不对啊，1%的功能是不包含这部分的啊】
    “告诉我”幽幽的声音依旧在询问，“她她还活着吗？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手上？”
    床帘展开，露出了垂露桃花一般的面容。这相貌和之前的“藤小姐”一模一样，筋骨、支节、皮毛、齿发，全都一模一样，只是眉心点了一抹红。是歌合律、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的，花魁。
    “所以.时候到了吗？你是徐真君派来的求药之人？我.我的时辰，终究是到了吗？但我的药，还没制好。至少.至少再给我三个月。等我把罗公子的情还完，再把药给真君。”
    “等下，你说的徐真君是不是.徐福？？？”

 第1026章 徐福

    “所以，你说的这个徐真人，是不是叫徐福?”
    床帘内，她点了点头：“是真人让我们来采收不老仙药。”
    “原来是这样”
    【等下，商洛我感觉不太对劲。有什么东西在缠绕过来。】
    “？”
    【对有感觉了。有个能级和神谕所差不多的交感中枢！要打过来了！你有话快说！给你5秒！我要拔电源了！】
    “那边都说了叫你别拔电源等下啊！”商洛拿出刚才那枚硬币，灌入劫雷，递到了床帘之内：
    “记住！明天早晨会有人抓你，千万不要被抓住！那人下手没轻没重，指不定就把你打碎了！拿着这枚硬币可以保你平安，然后等我来找你。”
    【咔！】
    话一说完，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眩晕感，面前的景象坍缩成了一个点——
    “yue~~”商洛跪地就要吐了出来。
    【yue~~】旁边的阿波罗尼娅和她并排趴了下来。
    “喂?喂喂喂？”维多利亚的那边的电话里面就打了过来，“阿波罗尼娅？听见了吗？还有商洛？都说了不要直接切电源！这个系统不支持热拔插！”
    商洛捂着胸口：“不是.实在没办法，刚才有点危险。”
    捂着胸口的手顺手摸进包袱里，把之前傅远山给他的“配重沙包”拿出来，甩到了地上。
    眩晕感立竿见影地消失了。
    “呼”商洛翻了个身，坐在地上喘了口气，“这玩意儿的劲还真大，不用开完全体根本扛不住。”
    刚才阿波罗尼娅描述的那种“脑魂分离”的感觉他也体会到了。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记忆像沸腾的水泡一样在脑海里翻腾着。
    “我说，阿波罗尼娅，伱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把东西递过去的？”
    刚才开始商洛就想问。实际上如果没有外人在，他也能在五秒内和阿波罗尼娅完成信息交流。
    那五秒内，他最在意的就是一件事：如果引入时间穿梭，那么事情就完全是另一个性质了。如果阿波罗尼娅可以这么做，那时间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再是稳固的了。
    【你自己摸摸看你的口袋。】
    “？”商洛摸了摸，“原来还在啊。那我给她的是什么？”
    【是命运的织机，也就是我的‘神座’的功能。简而言之，是把无形之物编制成有形之物——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你和‘过去’的人对话。我只能理解为，她自己就有预言和占卜的力量，她是在和未来的你对话，甚至可以和你建立交感链接。所以你才能把那硬币送过去。】
    “啊所以我不是我们往回穿越，是她看到了未来？”
    【所以这简直是简直是恐怖如斯！就算全功率的神谕所在这里，也不敢保证和明天的你进行对话，这未免太离谱了！这就是方术的力量吗？虽然好像范围不是很大，但能级未免太高了吧！他的力量即使是降临傀儡上，都能轻而易举地刺破时间，就像锥子刺破口袋一样简单。徐福到底是谁？】
    “你自己搜索一下就能看到.”
    【我搜搜看.是个求药的方士？带童男童女前往东海等下，他是秦朝人？！！！那罗马还是布匿战争，这等于汉尼拔一直活到现在，比凯撒还大几辈人呢？这是真的？！】
    “啊”商洛捂住额头，“既然万寿帝君可以长生，没理由之前的人不可以。大明可以修仙，没理由大秦不可以嘛.只是这事情，好像大条了。等下，我给傅前辈打个电话。”
    “傅前辈，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吧。”
    “那倭人的事我基本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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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很好很好，商天君办事效率就是高。那坏消息呢？”
    “幕后主使是”
    “.”傅远山手里的茶杯碎了。
    “朱烨，商洛有电话找你。”
    “嗯？”冰盖上，朱先烯拿起了刨冰碗，“他本人打电话来的吗？”
    “是。”杨静答道，“他说先和傅远山做了汇报，傅远山整个人都麻爪了。傅远山让他直接打电话来找你。”
    “什么事？这么吓人？”
    “他没告诉我。只是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直接和你说比较好。”
    “那行，电话给我接过来。”
    朱先烯拿起了电话：“喂？有事？”
    “师兄，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吧。”
    “大家都喜欢先听好消息是吧.好消息很好，那倭人的事我基本搞清楚了。”商洛回道。
    “哦！很好很好，我师弟办事效率就是高。那坏消息呢？”
    “幕后主使是”
    “.”刨冰碗碎了，“明白了。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直到商洛挂了电话，朱先烯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杨静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从望远镜里面看到，你好像都傻了？”
    “杨静，我有个好算了，我直接问吧。杨静！问你个问题！”
    “啊？”朱先烯的调门突然提高，让她也警觉了起来，“什么问题？”
    “如果秦始皇给你打钱，你要不要？”
    “要啊，怎么了？”
    “连你也要吗？！！”
    “怎么了？”杨静莫名其妙的问，“之前没见你这么慌张过啊。”
    “丸辣！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徐福还活着！大秦要复辟了！”
    “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罗马横着裂开，我们肯定要竖着裂开！我以为天劫可能是什么天外来客——我想着，就算有外星人打过来，我们也未必不能打。但是大秦真的不能打啊！那是祖宗，打祖宗岂不是倒反天罡？！商洛说这是天父杀天兄了！所以我刚才问你，秦始皇打钱你要不要。”
    “啊这.”杨静想了想，“确实啊，秦始皇也不是外人，是老陕嘛。李世民在山西起兵，宋太祖和河南人，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有刘邦，刘邦和你们朱家是老乡吧？那更是自己人了。全都是自己人，那可真是”
    说着说着，杨静捂住了额头：“啊这.真的，丸辣.”

 第1027章 降魔令

    “所以我说外星人来了我都不怕，但是老祖宗我是真的怕！大家可以支持大明，但是支持大秦大汉大唐大宋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啊而且人家是千古一帝！还有贞观之治，还有大风起兮.我算个什么啊！”
    “你你你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法先王啊法先王，仁学的本源就是要法先王，行仁政。我连炼丹都炼不明白，和历代先帝一比我就是个废物啊！始皇帝要真从坟头里蹦出来，那不得把我扫了？”
    “可是天师们”
    “这是王朝兴替，是革命，天师们不会管的！搞不好连道祖都不会管。”
    “你冷静一下.”杨静在电话里说道，“你至少，应该对你家祖宗有点信心。不至于连这都不管吧。”
    “会吗？会管吗？”
    “一定啊。一定一定管。”
    “你怎么知道？”
    “我是伱朱家的儿媳。道祖不听你的话，但他不能不听我的话啊。”
    “好像有点道理.不对，我脑子已经乱了。总之总之”他大口喘着气。
    “总之？”
    “总之，我先闭关。”朱先烯弯腰把地上的刨冰碗捡了起来。反正刨冰里装的就是地上的雪，碗扣在地上也不是不能吃。
    他默默地又铲了一勺雪，淋上草莓果酱，然后吃了一大口让自己冷静冷静。
    “冷静了？”
    “帮我把电话打给商洛。我有话要对他说。”
    “嗯，我在听。”商洛拿起了电话，“师兄，有什么事？”
    “有三件事要嘱咐给你。第一，这件事依旧全权由你负责。交给你了。”
    “明白。”
    “第二，现在知道的人有谁？”
    “有你和傅前辈。”
    “那么第二，把‘徐福还活着’列为最高机密，除了和任务有关的直接处刑人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
    “明白。”
    “第三。”朱先烯顿了一下，他自己也吸了口气：
    “命你为降魔大元帅，起天兵五十万，水兵二十万，奋扬神威、大张挞伐，哪怕是犁庭扫闾、荡平倭国三岛，也要把妖人徐福斩杀于海外！我要这妖人死！”
    “明白！我正等着呢。这事就交给我了。”
    “嗯，交给你了。早奏凯歌。这事，道祖和你通信了吗？”
    “没。”商洛答道。
    “那就我们自己办。罗马人横着炸，我们竖着炸。这是我们的天劫，还是指望我们自己吧。眼下，正是冬季”
    “对。”
    “我会让北极的白海行宫南下，作为本次行动的旗舰。”
    “你不是师兄你闭关的地方吗？我记得还有科考任务。”
    “降魔令一旦下达，作为禁军序列的白海行宫应该第一个响应诏令。这是事关国运的，天大的事——因为天无二日！天上永远只能有大明一个太阳。就算是大秦大汉大唐一起活过来，我们绝对不会把天命拱手相让。先王永远只能是先王，绝对不能再跑出来。真跑出来，那就是天父杀天兄，要礼崩乐坏了。”
    “我，明白。”
    简短地交代了号令内阁的细节，朱先烯挂断了电话。
    【他他的危机感来了。】
    “别说他，连我的危机感也来了。我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祖宗回来。”
    【比如呢？你举个例子？】
    “我问你，诸葛武侯要北伐你拦不拦？岳飞要起兵你拦不拦？关二爷在荆州显圣，和南下的秦琼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我们站昭烈帝还是唐太宗？”
    【那丸辣！真的丸辣！】
    “罗马人裂开的六个罗马，是横着裂开的自己。要是徐福把始皇帝拉回来，那我们自己也要裂开了，是竖着裂开的。秦朝其实还不是最难办的，最多‘秦始皇打钱’。但就这，已经人非常紧张了——谁知道始皇帝会带回来什么，说不定能把白起、王翦、蒙恬一起带回来，一个都是吃了不死药的战神，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打。”
    【啊果然不管在哪，自己都是最难对付的敌人啊.不过你们这里，其实问题不大？只要把徐福摁下去就行了？】
    “我怕的是仙人不止他一个。现在确实四大天师站定在大明这里，他们全都是宋人。就算保持中立，至少也不会去把老赵家拽回来。”
    【所以你师兄的决定还真是非常正确。这事得快到斩乱麻。一个大秦也不是不能对付，但是大家伙全都起来透气，那乐子可就大了。那你到时候.】
    “那可太妙了！其实老秦还好办，除了打钱之外，真想给秦始皇打工的人不太多。但其他的选择可就多了！我都不知道是给诸葛丞相带路好呢，还是给唐太宗带路好，好像给汉高祖带路也不错。诶呀呀，这么多的好事，我们可真是.可真是福气大了啊我说，这福气你要不要？”
    【不不不不。罗马已经横着裂了。再竖着裂开一次不就剁成沫了.不过这么一说，倭国这是要毁灭了？啧，要毁灭他们，可是与他们没有关系。】
    “这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正好在仙人哦不，在妖人徐福藏匿的地方建国了呢。这可真要怪他们运气不好，投错了胎，徐福去的时候还没有他们这个国家。现在朝廷要荡平妖魔，天威之下也顾不得把什么鸡蛋压碎了。我只能保证，非必要不杀伤人命。但朝廷的万世基业，以及我们即将飞升的黎明，比什么都重要。覆巢之下，鸡蛋会自己寻找生路的。”
    【那么.按照你师兄的意思，你要开始传令了吧？】
    “嗯。”商洛点了点头，拨通了傅远山的电话。
    “那边怎么说？”傅远山立马就接了，他也一直等在电话的旁边。
    “降魔令，已经下达了。”
    “我就知道。看来这次，王师要出动了。我这就去敲响令牌，诏令道盟五门前来勤王。让大家都把法器带上。起手，我们先布下天罗地网，一只苍蝇都不放出去。然后，这次要出动多少兵马？”
    “天子说，点起天兵50万，水兵20万。”
    “那就要对北庭和南洋下达勤王令，点起北海南海的七十二路兵马，会同诸侯一道降魔诛妖.那么，下命令吧，元帅。”

 第1028章 不老药

    【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下。你和你师兄对任何可能威胁到统治基础的事都太紧张了。诸葛武侯或者周文王这样的圣人复苏回来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具有足够大的号召力。哪怕是大贤良师张角，都很可怕。但始皇帝并不可怕啊，他最多用自己埋伏的兵马发起内战。】
    “只要他不打钱.”
    【对啊。只要他不打钱，我琢磨着，没什么人会跟着老秦一起造你大明的反吧。既然是内敌，那么有号召力的应该是最可怕的。有武力的，反而可以琢磨琢磨怎么来对付他——诸葛武侯你只能谈，不能打。但是始皇帝你可以把他打回去啊。】
    “我觉得诸葛武侯也不会和我们打的。”
    【对嘛。所以要打的就只有秦始皇了。嗯说不定还有个唐太宗？】
    “汉高祖也是有可能的。这两位的人格魅力太高了。只要他们复苏回来，不出几十年恐怕就会党羽满天下。以刘邦的水平，恐怕他吃顿饭就能把人拉到他那边了——好家伙，现在的党争算什么啊，刘邦和李世民争起来才是最可怕的。光切香肠就能把朝廷细细切做臊子了。”
    【除非先下手为强，不让他们出来？】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商洛摇了摇头，“吊民伐罪，兴灭继绝，这是仁者的正义，过去的历代王朝都有庙宇奉祀。现在他们本人回来了，除非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一开始我们就像打地鼠一样，出来一个打一个。但是吧
    “真能打的话反而省事。而不能打的才最麻烦。始皇帝其实不太能威胁到我们的根基，用武力解决就可以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始皇帝有几个师，但如果连完全用武力就能解决的始皇帝都解决不了，那后面要是文武一起来，哪个倒不是省油的灯。始皇帝打了，汉高祖你打不打？汉高祖伱打了，刘关张和诸葛孔明你打不打？”
    【我怎么觉得有些浪费？滚滚长江东逝水，这可是浪花淘尽之的历代的英雄人物啊。】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商洛顿了一下，“他们.他们不是敌人啊，他们是祖宗，他们是我们自己。我我无法以敌人的态度来看待他们。我不可能对诸葛孔明挥刀，绝对不可能。而如果他们以竞争者的姿态重新回来，那么整个大明都要经受合法性的考验——而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或许还是好事？我只希望，这不要变成演变成真正的战争。”
    【我虽然不太理解震旦人的心态，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他们。你把他们当做自己人，不正是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是震旦人，你们都心意相通吗？你觉得他们是千古风流人物，他们也会觉得你们是当世的英杰吧。当世的天下，这可是黄金盛世！如果他们中的有人罔顾天下的太平而掀起战争，那就不是自己人了——我相信诸葛武侯也不会想要和你们开战的，完全没必要。】
    “嗯确实。”商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偶尔也能说出些有用的话。”
    【嗯哼。】
    “那这么说啦，要担心的就只有始皇帝一个——因为只有打手我们是不缺的。白起也好，王翦也好，要打就打呗。打完了我们再好好谈。”
    【这就对了嘛，真正要打的只有始皇帝一家啊。剩下的，让老朱家操心去吧。反正不管哪家当天子，也总得有个天君不是？】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这话不太合适吧？”
    【合适啊，合适得不得了。你看道祖都什么都没说呢。刘玄德还是刘季，这是他老朱家要操心的事，你要操心的就只有现在在打钱的秦始皇吧——反过来说，要是连秦始皇都打不过，那后面的就更不用说了。神·诸葛和神·关羽你怕不怕！真的会借东风的那种哦。】
    “徐福.这么一想，好像问题就只剩徐福了。把徐福搞定，其他的都万事大吉。”
    【徐福，徐福，来查查。】阿波罗尼娅对徐福这人还不太了解：
    【哦传闻中说，徐福让秦始皇给他打钱.哦不对，传闻中，徐福让秦始皇给了他500童男童女献祭给龙王。结果徐福带着500童男童女跑到倭国去了。原文是：徐福向海神请延年益寿药。神曰：汝秦王之礼薄，得观而不得取。徐福问：宜何资以献？海神要求秦始皇遣振男女三千，徐福带了1000，估计是还价了。他人还挺好的。】
    “对啊，我差点忘了，别人都是给秦始皇打钱，只有他对秦始皇搞电信诈骗。”
    【骗秦始皇也就算了，他怎么连龙王也骗.说好了童男童女要献给龙王，怎么又带走了？】
    “不是有傀儡吗”法厄同忽然插了一句。
    【啊！】阿波罗尼娅反应了过来，【怪不得做得这么像人，原来和馒头一样，是为了祭神用的。】
    “我还有个事没弄明白。”商洛琢磨着，“他都诈骗了秦始皇了，想着能活到现在的话应该是已经长生了才对，为什么现在又开始搜集不老药？秦始皇可是电信诈骗的受害者啊。现在才搜集不老药，岂不是太迟了吗？”
    【你是说，他现在搜集不老药，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
    “不知道都活了这么久的老妖怪了，中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忽然，一阵清铃之音在耳边响起。
    “嗯？萨师父叫我。”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有什么事吗？他给你发的消息我看不了。】
    “让我去点兵。还真快啊，不过为什么是在玉京台点兵？”
    玉京台，是包括天子明堂“紫微殿”在内的，修筑在紫金山山顶的，以明堂为中心的建筑群。“天上白玉京，五城十二楼”，玉京这个京城的通称就是从这座宫殿来的。
    玉京台按照明堂的规制，修建成下方上圆的楼宇，内部分为东之青阳、西之总章、南之明堂、北之玄堂、中之太室五个区域。中央的太室位于圆形的穹顶下，是天子接见诸侯朝觐的场所。
    【是有哪个诸侯来响应降魔令了？还真快啊。】
    “等下，我给法厄同打个电话。”
    因为是公事，他现在得去跑一趟。会同馆那边的“痕迹”就只能她自己去调查了——毕竟和出兵讨伐徐福比起来，徐福留下的犯罪痕迹已经不太重要了，顶多就是收集证据来定个罪。

 第1029章 波臣

    安排妥当后，他调遣葛拉尼沿着盘山公路，穿过紫金山上的五城十二楼，把他送到了玉京台的门口。
    傅远山已经站在那里了。
    “怎么这么快？”商洛下车了。他一边把葛拉尼拴好一边问着。
    “因为降魔令是符令，有担任符官的天乙贵人负责传令。不过这次好像来了很重要的诸侯。”
    “是哪一路？”
    “不知道。不过，萨天师已经在里面了，就等着你来传令。至于是哪一路，应该是你点了的。你不是点了50万天兵和20万水军吗。”
    “有什么诸侯是要萨天师来照看的”
    说话间，一道红影从身旁闪过，傅远山条件反射般捂住了腰。
    太液池的龙王“红小姐”出现在门口：“萨天师请商洛进去传旨。”
    【嗯？？？等下.难道是.难道是他？】
    紫微殿，太室穹顶之下。丹陛上的黄金龙座内，有“帝”字牌位安居在龙椅上。
    丹陛之下，商洛和萨守坚并肩站立，白发龙角的老者下拜在殿中：
    “波臣，东海龙王敖藏，恭请吾皇圣安。”
    “圣躬安。”商洛回答道。
    【原来.原来真的是东海龙王。】
    “就在这里宣旨意吧。”萨天师提醒道，“是口谕？”
    “嗯。”商洛点了点头，对龙王开口道：“有旨意：命商洛为降魔大元帅，起天兵五十万，水兵二十万，奋扬神威、大张挞伐，哪怕是犁庭扫闾、荡平倭国三岛，也要把妖人徐福斩杀于海外！天子要这妖人死。”
    “波臣，领旨。”敖藏下拜道，“臣愿即刻点起水兵20万，为天军前锋，蹈海踏浪，净涤浊世，捉拿妖人徐福，一雪前耻！”
    【原来是这么个水兵20万啊】
    “啊？这还有私仇的？”商洛眨了眨眼，“先起来说话？”
    “谢天君。”敖藏站直了身子，面容和天人别无二致，只是多了龙角，和长到胸前的龙须。
    “额我能不能问问，你们龙宫和徐福有什么前仇？”
    “那妖人徐福，向始皇帝求取童男童女500，要进献于东海。只是那徐福以诡诈之术，用机巧偃偶欺骗那些虾兵蟹将，把500童男童女带入倭岛。孳息生孳息，沧海桑田千百年，至今已孽生为8231万2381人。如今，收债之时已到。那岛上的八千万人众，合该归于东海龙宫！”
    萨天师望向了商洛：“所以，我把你叫来了。你来做主吧，商天君。”
    “这个.”商洛捂住额头，“原来是这样。所以.所以龙宫的主张是，要把倭岛上的人全部收了？我能不能先问问，收去了做什么？”
    “我看凡人，晦朔苦短，有生老病死之苦。这八千万人众，应当成为虾兵蟹将。其中的贵胄，应化形为海老贵人，受蜕壳秘法，循环不止，永寿不堕。”
    “意思是，变成虾兵蟹将就可以不死了。”萨天师解释道，“因为虾兵蟹将可以蜕壳。其中的佼佼者可以成为龙虾，只要每次都能蜕壳成功，就能与天地同寿，长生不老。”
    【那不还是龙虾吗？】
    “是海老贵人。”敖藏纠正道，“旁边这位，是慧明君吧？有礼了。”
    【原来你听得到啊有礼了有礼了。】阿波罗尼娅也回了个礼。
    “等下.先等下.”商洛抬起手，“我说，敖藏殿下，这是否符合法律？”
    “当然有法律依据。”敖藏答道，“根据大明律，天然孳息是指依物的自然属性而产生的物，如牛所生的牛犊，果树上所产出的果实，土地上所生产的粮食。照理推断，人生的人也属于孳息。根据《永庆律令集》和其他有关民法律条，龙宫作为债权人有权向徐福索要那500童男童女产生的孳息。”
    “但是，同样根据《永庆律令集》，人口是禁止买卖交易的，当然不能作为孳息来计算的啊。”
    “天君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法不溯及既往，徐福出海时还在秦朝，秦朝允许将人口作为商品买卖，自然也允许把人口滋生作为孳息来计算。”
    【等下，伱们二位是要在这里开始打官司了吗？】
    敖藏回道：“我作为龙王来天庭打官司，合情合理吧。”
    “等下等下。”商洛摁着额头，“我觉得，这官司还有商量的余地。依照现行法律，他们是有权为自己辩护的。不如等仗打完了，我在玉京升堂，你们两边来辩一辩？”
    “当然可以。”敖藏点头道，“龙宫从来就不怕打官司，我们有法师也有律师。”
    “法庭上是讲理的地方，到时候还请不要在法庭上使用魔法.”
    【我开始为岛上的人担心了。】阿波罗尼娅私聊道，【好家伙这谁能代表几千万人出庭啊？这决定一族命运的事，真的能通过法庭来裁定吗？】
    “法庭不行，但是天庭是要管的。总之先拖一拖，要不然面子上不好看，之后怎么处理我自有办法。”
    他望向敖藏：“我说，龙王殿下，我们之前不认识是吧？”
    “那是。您住在岸上，我们住在水里。虽然同朝为官，但是不经常走动。”
    “那你们，之前有没有尝试过直接向徐福要债？”
    “我们当然要过。但那妖人徐福以鬼神之术布下锁国大阵，将那孽生之国封锁在阵内。内人不得出，我龙宫的夜叉先锋也不得入。不过在最近，我们有了些进展。”
    “哦？怎么说？”
    “几百年前，龟丞相有一女名叫龟姫，搁浅在倭国的沙滩上，有个名叫浦岛太郎的倭人把她救了，还把他请到了龙宫来。我和龟丞相筹划了一阵，让浦岛太郎吃了龙宫的饭食，让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几百年。几百年间潮涨潮落，我们把那孽生之国应受的汐灾封存到一个箱子里。我见到时机成熟，就让那浦岛太郎带着箱子回去，并且让他发誓永远不要打开。”
    “哈？”商洛愣了一下，“那个箱子.”
    “那个箱子是浦岛太郎自己带进去的，他要打开箱子也是他自己的意愿，所以破了徐福的大阵。那箱子一打开，数百年的光阴和滔天潮水一起涌出！”
    “啊，然后呢？我没看到倭国被淹啊。”
    “唉，可惜.”敖藏叹气道，“只可惜老龙我千算万算，算漏了人心。龟丞相的女儿龟姫，逆天悖命，竟然怜悯那个叫浦岛太郎的孽生人，带着贝将军的女儿蜃姬一起登岸，制造海市蜃楼把箱子里的岁月和洪水封锁在了江户城内，到如今已经有些年头。那徐福的大阵虽然被打破了一个窟窿，但依旧能固守不出。”
    【等下.所以徐福是不是被打急了，两害相较取其轻，要找到不死药复活秦始皇，然后让始皇帝的大军来征讨龙宫？我看书上说，徐福启航之前，始皇帝确实派遣过舰队帮徐福射杀过蛟龙。】
    “天君！”敖藏躬身道，“那该杀的徐福就该被押送斩妖台，千刀万剐！之后的事，那孽生之国的人众，我们这可以之后再议。龙宫的20万水兵已经就绪，水晶宫已经拔锚前去和北极行宫汇合，用蛟龙去牵引天子的水殿龙舟，为天军开路。还请降魔大元帅，为东海龙宫做主！”
    “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明知道徐福活着，为什么你们迟迟不报告上来呢？”
    “我们已经报告了，报告给了道君和诸位天师。”敖藏答道，“道君有没有告诉天子，这就不是一介波臣能管的了。”

 第1030章 龙

    要办的事没有全部办完，朝廷并没有答应把八千万人全部交给东海龙宫来处理，但敖藏没有多做纠缠。
    得到了商洛“日后再议”的决定后，他领了旨就告辞了。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一想就知道了。如果他开口就要利息，不只是朝廷这边会有意见，作为当事人的江户幕府更是要辩论一番。但是要说把八千万人全部变成龙虾，那幕府就愿意谈谈利息的事了。”
    【原来是这么考虑的吗我虽然知道，但我想不到能把这些东西随时掏出来。】
    “其实我也觉得，这老龙王是不是太.太熟练了？他怎么和律师一样，对法条之类的张口就来。”
    萨天师看商洛产生了疑惑，给商洛届时：“因为龙族平时不住在龙宫里。”
    “他们不住在东海的水晶宫里吗？那他们住在哪里？”
    “我这么说吧。”萨天师想了想，“东海龙宫其实是个上市公司。”
    “？？？”
    “对，你没听错。东海龙宫其实本质上是一家专营进出口业务的公司，他们的总部其实在琉球。同时龙宫也是琉球国祭祀的主神。”
    “他们不下海的吗？”
    “龙宫确实是在海里。但平时龙王是住在琉球本岛的那霸市的办公室里——你看我自己也有洞府，但我平时是在玉京和南洋两头跑。”
    “所以他才对我们的民法信手拈来是吧？”
    “那是。”萨天师点头道，“他那里有我的名片，所以这次来之前特地找我来做个见证，好在你面前把事情讲清楚。金鸡口的高丽百货旁边有家琉球的伊鲁花百货你知道吧？龙宫是他们的大股东。”
    “啊这.我还以为龙王是住在龙宫里面吐泡泡的呢。”
    “他又不是金鱼.对龙来说，修炼没有多大用，龙本身就是奇迹的结果，修炼不修炼都已经与天地同寿了。所以与其在水底下待着吐泡泡，大部分龙其实是以人形态生活在我们的社会里的。你看山底下那个小红，我也天天见到她到处跑来跑去，也没见她待在太液池里面修仙。”
    “原来是这样”商洛又问道，“对了，东海龙宫的龙王不是敖广吗？为什么这位叫敖藏？”
    “敖广是古代的龙王。就和地面上有君王登基和退位一样，龙宫也换了几代——不过有一点你可能已经发现了：所有的龙都是一个姓。因为，龙并非由父母所生，龙和龙也生不出来真龙来，只能生出来蛟龙。登龙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如果某处的天地精华足够祥瑞，那么在机缘巧合之下，就会有灵物扬升为真龙。所以龙和石猴似的，蜕了凡胎之后都以天为父以地为母，所以干脆都都一个姓了。”
    【啊我就想起了你那位倒霉的师兄。】
    “嗯，天子确实运气不太好。”萨天师摇头道，“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他的工夫是到家的，要不然也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只是运势不好而已——而扬升为真龙之后，就像百川东入海一般，龙终究会前往大海，进入龙宫之中，位列真龙的名册之内。”
    “对了，那小红为什么没有去东海？”
    “因为太液池是个景观池，联通外界的只有水管和下水道，她去不了.”萨天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她有太液池作为洞府，那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东海龙宫是龙王的洞府，参与龙族政治未必有在京城里来得自在。”
    “我还有点没搞清楚——龙，究竟是什么？”商洛问道，“龙好像很神秘，但又没什么神秘？他们的诞生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好像生活起来很随便似的。”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萨天师答道，“伱可是亲眼见证过龙的诞生——我这个人不喜欢说经文，所以我直接用大白话说了：龙，是一种自然现象。当奇迹发生时，龙会奇迹而诞生。比如见龙在田是有圣人出世，不是因为真龙来了圣人才会出世，是圣人出世之后会才会有真龙现于田野之中。”
    【怎么听着像是某种星星？神谕所也认为，天上有星星点亮，说明有好事发生什么的。但那些星星都是工具星啊。】
    “龙也是这样。”萨天师点头回道。
    【那龙岂不是诞生之后，就没什么用了？】
    “当然不是。”萨天师回道，“每个婴孩在诞生之后，有时是因为婚姻，有时候是因为爱情，有时候是因为酒精等等，有时候兼有其中的几种。但不管是怎么诞生的，婴孩在诞生之后，就是个独立的个体了。就像孙悟空诞生于女娲补天的灵石之中，是为补天而造。但孙悟空自己做的事，显然和诞生的机缘没什么关系——所以是这个以天为父，以地为母。”
    【但是下面那位红小姐，可是管太后叫奶奶呢。】
    “这也是她选的生活方式嘛，我觉得很好。”
    “啊”商洛摁着额头，“这样的龙，他们的社会形态到底是什么样我完全搞不懂。我要怎么和他们打交道呢。”
    “这也是龙王所考虑的问题。所以他一般不来畿内，只用间接的方式和我们建立联系——比如做生意。在做生意的时候，大家都是为了赚钱，那我们的目的就一致了。这也是龙理解人类的方式。所以，道君和我都很鼓励这些龙从龙宫走出来，除了吃香火和祭祀之外，也都找点活儿来干。”
    “对了。”商洛忽然起来，“如果龙王在琉球的话，琉球国知道吗？”
    “那当然是不知道的。”萨天师摇头道，“怎么可能让琉球国知道。虽然琉球国以龙宫为主神，但琉球王其实不知道龙王距离他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一公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厨房里就有个喜欢做菜的龙在给他当厨子，生活在人类社会的龙除此之外还多的是的。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龙想藏起来，岂是凡人能够看穿的。”

 第1031章 收账

    “那么这次.”商洛琢磨了一下，“如果从‘利息’的角度来考虑，龙宫的拿回利息的愿望似乎相当坚定。”
    “所以，这就交给商天君你来决定了。”萨天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你才是天庭之主。龙宫是天庭的下属，未来他也算是你的封臣。虽然目前朝廷和天庭对封建关系的转隶还没有结束，但龙王来找你做主，说明他还是挺配合的。”
    “这也多谢师傅了是师傅你把他叫来的吧？”
    萨天师笑了笑：“敖藏是个聪明人哦不，聪明龙。他的消息也很灵通，说不定他平时也刷你开的论坛。我和他只是有生意往来，交换了名片，并且为他提供一点方便而已。哈，说来我还收了礼呢，这还是沾了你的光啊——要不要咱们分点？”
    “是什么啊？”
    【给你伱真要啊！】
    “诶，应该要的嘛。”商洛点头道，“我和师傅不见外的。所以是什么啊？”
    “全部说的话有点复杂其实是藏宝图。”
    “藏宝图？”
    “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吧：掉进海里的都是龙王的。东海下面有许多沉船，那都是龙王的——所以你以为龙王的生意怎么做的？他光是把沉船里的东西打捞上来就已经发财了。”
    “好家伙！那古往今来的沉船得有多少银子？”
    “我还真没算过。不过他这次送了一艘沉船给我，我懒得去打捞，就交给你了。”
    “那我们，55开？”
    “不用。”萨天师摆了摆手，“我只要你看到那沉船之后，拿到的第一件船货。把那一件给我，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样，成交吗？”
    【怎么感觉萨天师说着说着就会掏出来一点神秘的东西这问题里怎么有股子挡不住的仙气。】
    “成交。”商洛立马回答，“反正不答应我也什么都没有是吧。那不白让那龙王沾着人情了。”
    “唉，我就喜欢你这点。你的师兄啊，道君的血嗣和爱徒，全然没有些修仙之人该有的洒脱。他太小心了——所以他这次立刻决定去捉拿徐福，我就很欣赏。修仙之人就是得精神点。老是瞻前顾后，怎么能算得逍遥。”
    “啊，所以道君和天师们一直都知道徐福的话，为什么不提前去处理呢？”
    “这个嘛。你慢慢琢磨去吧。”
    “可是我还是想问”
    萨天师忽得一指外面：“快看，有飞碟！”
    “哪里？哪里有？”
    商洛也赶忙朝外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再回头时，萨天师已经没了影了。
    【哇！你怎么连这种招数都能上当啊。】
    “因为那是萨天师啊！我以为真的有诶。原来萨天师也会忽悠我的嘛。”
    【你看看，前面还提醒你了要逍遥一点。他逍遥给你看，你就没看出来。】
    “事后诸葛亮。你不也没看出来吗？”
    【因为我也想看看飞碟长什么样等下飞碟！！！】
    “你还想骗我？”
    【不是，是真的有飞碟！！！】
    “嗯？”商洛猛得朝外看，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我竟然被同一招骗了两次.”
    【不是啊，是真的！不信我放录像给你看诶？难道我看错了？怎么录像里没有？可是我明明看见了，一个明晃晃的，碟形飞行器从外面飞过去了。】
    纯白色的柔和光芒内，穿着银色连体衣的船员们在圆弧形的操作台前坐成一排，操纵着这台碟形飞行器。
    白发白须的东海龙王敖藏站在驾驶台后面，看着东海的方向。
    “君上，交感示波器有两次跃动，能级都达到了达到了示波器的极限——欧米伽级，我们刚才被两个意识体注意到了。这极限只是示波器的极限，不是他们的极限。”司舵的船员回头报告道。
    “都说了，在岸上称职务。”
    “是，会长。我们刚才好像被发现了，怎么办？”
    “京城是仙家重地，高手云集，被看到也正常。只要不被录像就行——离开京城上空之后，开启跃迁，我们回龙宫城。”
    “龟社长在4分24秒前发来通讯，询问您的进展是否顺利。”
    “他还真是急不可耐。看起来，他是想让董事会提前清算一下，清算因为他们家的私事而造成的重大资产流失——他们家是怎么教女儿的，贵为千金小姐，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拐走。”
    “额”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他们只是小小的职员，大人物的牢骚只能左耳进右耳出了。
    “信就不用回了。”敖藏开口道，“等回到龙宫城，我会当着全体董事的面质问他。另外，让安全部队的‘虾’和‘蟹’们做好准备。这次行动，务必要收回旧龙宫破产后留下的坏账。等事情办成后，全公司每人放10天的带珠假。你们都可以把抵押给公司的龙珠拿回去十天。”
    “会长英明！！！”
    敖藏看了一眼窗外：“到东海了。称谓换回来吧。”
    “是！君上万年!”
    【怪了，我真的看见了。我看见了一个了好快好快的影子。】
    “诶呀，看不到就算了。”商洛摆了摆手，“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真有什么事，应该有人比我们更急。”
    【倒也是。不过.后面的事，可有些严重。这次行动之前，你要先通报给江户方面吗？你是总指挥，这个命令应该能来下的。】
    “暂且不必。等破了徐福的阵，再和他们联系也不迟——我们毕竟不是公司，是朝廷。朝廷不能漫天要价，而是要反过来。朝廷一开始报的就是最终决定，不容商量。最后的条件只会收紧，绝不会放宽。所以，具体提什么要求，我会等见面之后再处理。”
    【等下.国姓那边来问了。要点兵吗？】
    “啊真正的‘水兵’来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要算在20万里面呢，没想到他们是50万天军中的。帮我问问，他愿意出多少，因为刚才收到好几条了，愿意来勤王的有很多。南洋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愿意拿来勤王吗？”
    【国姓说他们愿意把大炮对准倭国，来个先声夺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发动灵煞攻击。】
    “这怎么又是一个上来报价吓死人的.让他们先别急。一定要打的话，先瞄准江户的天守阁好了，如果江户的天守阁还在的话。让他们先校炮，具体用不用我后面会下命令的。”

 第1032章 战略打击

    “怎么样怎么样？”郑世杰在电话里问道，“商洛你决定好，要先用灵煞武器炸哪里了吗？”
    “长崎？”商洛随口报了个名字。
    “额除了这个。”
    “为什么除了这个？”
    “因为长崎是我的地盘。我们有祖产在那里。”
    “那神奈川的横须贺呢？”
    “那也不行，那也是我的地盘。我在那里置办了产业。”
    “我就知道.所以国姓你打电话来就是想通过‘炸哪里’来告诉我‘哪里不能炸’是吧？”
    “咳”郑世杰咳嗽了一声，“你知道的，开发南洋很花钱的啦。天朝上国物阜民丰，无所不有，本来不就不需要南洋的任何商品。兰芳在南洋撑起了国之藩屏，历代先民万里迢迢来南洋大启群蛮.”
    “等下。”商洛打断了他，“我没记错的话，南洋的练气士比例，好像比畿内的大多数地方都高很多吧？你们那里不是风水很好吗？”
    “啊总之你知道就行，是吧。我们其实有些瓶瓶罐罐在那里。如果一定打碎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为了朝廷的大业，捐点钱财倒也没什么。只是如果不需要的话，那些钱财还能用在对朝廷更有用的地方，是吧？”
    “行行行，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一件事——你对徐福的事，知道多少?”
    “老实讲我确实听说过。”
    “那你怎么不汇报？”
    “那谁知道他突然要复活始皇帝啊。我倒是也想问，龙宫的事，伱知道吗？你是天君吧。在此之前，你知道龙宫吗？”
    “别说我了，就算当了几十年天人的傅远山将军也不知道。他考虑20万水兵的时候，考虑的其实是你们。”
    “嗯”郑世杰顿了一下，“我和天子关系不错，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和我说。”
    “龙能隐介藏形，藏起来的时候你看不到也正常。”
    “不过现在为了徐福的事，龙宫在之后恐怕也要走到所有人的面前了吧？”
    “未必。”商洛答道，“我看龙王本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他似乎觉得自己一直藏着，才适合龙族今后的发展。”
    郑世杰回道：“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在家做得好大事。”
    “你对他们不太满意？”
    “因为他们是屋子里的大象！我现在终于弄清楚了。我总觉得，水面上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北海东海南海的局势。每当我就差一点就能摸清真相的时候，真相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溜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无形的大手啊！原来有一群喜欢炒股的龙在那里操盘。”
    “还有这事？”
    “那是啊！谁知道他们手上有多少钱！他们手上的钱，搞不好比户部太仓的存粮还要多。但他们比起存钱，好像更喜欢花钱。他们不只是想让钱财积蓄，而是想让钱财流动起来。无形的大手伸到哪里，哪里的流动性就泛滥成灾——我能从他们手上攒到钱，我觉得我还挺厉害的。”
    “那你是不是还想见见龙王？”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见。”郑世杰顿了一下，“无形的大手，还是不要见比较好，我怕被惦记上。兴许他们也不关心我是谁——不对，不是兴许，是他们从来就不关心我是谁，他们是无形的大手。所以光是知道他们的存在，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郑世杰一直都非常有分寸。商洛发现，郑世杰从来都不提要求，反倒是喜欢在各种场合给朝廷提供便利。这次打电话来，虽然有向王师请求保护郑家资产的缘故在里面，但他许诺的支援却也是真的。
    “话说。”商洛问道，“那门大炮已经修建好了吗？”
    “入轨不好说，但是轰炸地面目标是没什么问题的，相当简单。”
    “那引导呢？”
    “会有个修士坐在炮弹上引导的。”
    “???”
    “这很奇怪吗？这玩意儿作为航天设施，一开始就是为了搭载练气士而设计的，所以当然可以坐人啊。抵达目标上空之后，练气士手动校准目标，然后自己弹射出去就行了。剩下就交给重力。”
    “确实不奇怪了不过和上次那个空间轰炸机比起来，还是你们的炮弹更够劲。”
    “对了，商洛，你现在有空吗？你有没有兴趣坐在炮弹里面？”
    “哈？为什么？”
    “因为剧组正好准备开拍那段广告了。本来打算近期内把你接到坤甸来游览一下，结果没想到碰上徐福的事情——不如你赶紧过来，我们花一下午的时间把广告拍了，然后你试乘一下月球大炮如何？肯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因为大炮把你送回去也就4个小时的时间。”
    【怎么这么慢的？】阿波罗尼娅问道，【飞机也就一两小时啊。】
    商洛转达了这个问题。
    “是这个情况——月球大炮的射角只有±1°左右。”
    【啊!】阿波罗尼娅明白了，【考虑到那是个几百米的大家伙，有1°的射角已经相当厉害了。左右各一度的话，说明炮口有将近10米的空间可以转动。这好厉害的工程学啊！】
    “多谢夸奖。不过就算这样，大炮也得在太空中进行多次变轨机动才能抵达全球。所以时间就延长到一两个小时了。”
    “诶?”商洛忽然想到，“你们在太空中，是怎么变轨的？”
    “通过额外的炬素发动机。不过能够携带的燃料量很少，因为考虑发射时的冲击，我们得对内部结构进行保护。发射到太空之后，由驾驶舱里的练气士按照飞行计划开始变轨机动。”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乘波体方案？”
    “乘波体？那是什么？”
    “一种高超音速飞行器的设计。通过提高其超音速升阻比，其用自己的飞行产生一个升力面的冲击波。”
    “.”郑世杰顿了一下，“抱歉，我听不懂我和天子都是化学系的，对这些前沿物理研究不太明白。”
    “就是.啊！”商洛一拍脑袋，“就是御剑！你给弹头一个初速度，剩下的交给练气士，让他们在大气层边缘御剑冲浪！”

 第1033章 行动组

    “还有这种方案的嘛？！”郑世杰愕然道，“这能快多少？”
    “从坤甸发射并且入轨的话，进入太空，然后再再入大气层的阶段利用‘御剑’来乘波飞行，快的话十几分钟，慢也不过半小时就能打到江户去。”
    “商洛！”郑世杰忽然提高了声音，“请你务必来一趟！请你务必来指导一下，这个‘乘波体’应该怎么飞。”
    “可以倒是可以。”商洛点头道，“那我什么时候.”
    “现在！现在就可以来。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都等着你。来的时候麻烦把滟秋也带来，没有女主角开不了机。”
    “稍等下。”他向阿波罗尼娅吩咐，“帮我查查日程。”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秘书了有关于降魔令的事，还有5个待办事项。】
    “那明天吧。”商洛回道，“明天早晨。天子要求大军尽快开拔，今天协调完调兵的事之后，大军启动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明早我来帮你调试。”
    商洛估算了一下，实际上后面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务需要他来做。因为“天兵”和“水兵”分别属于朝廷和龙宫，这俩地方都可以自己运作，不需要他这个外人来指导。他只要把命令发下去就行了。
    关键的部分在后面：因为接到“讨伐徐福”这个命令的人只有他一个，而知情者在朝廷这边几乎没有；在龙宫那边虽然龙尽皆知，但龙宫并不和朝廷进行信息交流。所以到最后，具体到讨伐徐福的部分只能他自己上，再加上锦衣卫的核心力量，以及来自龙宫的一部分支援。
    到这部分才是他的重头戏。而且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要保密。
    挂了郑世杰那边的电话后，商洛独自走回门口——这里的锦衣卫也好，孝陵卫也好，大家都熟了。他在哪都都和回家一样，没有人会特别照顾他，但也没有人会盯着他。就像在野外跟踪熊猫的研究员一样，熊猫一开始会好奇，有时候也会警惕，但到后来就熟视无睹，把他们当做生活的一部分了。
    关上葛拉尼的车门，商洛往后靠了靠：“所以，现在我要决定的是这个消息要扩散到何种地步。”
    这是在行动开始前就要准备好的。
    【这个确实得仔细考虑。具体扩散到哪一步，得看消息泄露的危害——这消息泄露，会带来什么危害吗？】
    “实际上始皇帝的事，并没有那么大——或者说，这件事本身的危害并不大。始皇帝的人望远不如后面的皇帝，始皇帝自己还和徐福有仇呢。关键在后面：如果历代的先贤全部‘拔地而起’，被不老药带回尘世，这固然可以给我们带来机遇。但这种机遇，还是没有最好。”
    【嗯确实。】坐在旁边的阿波罗尼娅点了点头，【危机，既有危险也有机遇。但考虑到这危险可能会带来翻天覆地的，不可预料的变化，还是不要让这危机出现比较好。】
    “等下，你这是不是引喻失义了？汉语里的危机好像没有危险和机遇并存的意思。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某种被传教士曲解的成功学鸡汤。”
    【是吗？我查查.还真是。还得多学学。不过这意思，我觉得有道理——你们又不是罗马，犯不着真的把历代先贤叫回来。因为罗马的缪斯宫里的历代先贤，基本上以哲学家为主，真正的君主只有亚历山大一个。那一个亚历山大，已经搅得天翻地覆了。伱们这边要是叫回来一大堆君王，那乐子就大了。甚至.我觉得最可怕的是不是前朝先王，是你们本朝先王吧？】
    “所以。”商路总结到，“徐福，必须被谨慎对待。这消息泄露出去，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一旦带来变化就无法再回头了。探图是这样探的，先探把可以回头的岔路探了，再去不能回头的正路。”
    【你这又是什么说法.我从你看到的二手信息，有时候总是跟不上你的思路。算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比起这个.你怎么坐在车上了？”商洛疑惑道，“我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你。你不头晕了吗？”
    【不是。我切换了一下视角，绑定在你身上了——现在我可以把自己的状态实时渲染在你旁边。你还可以碰到我的哦。啊，就是我不能碰别人就是。】
    “你怎么越来越像赛博女鬼了？只有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你还能碰到我。这好像是什么古早灵异喜剧的设定啊！下一步是不是要和我虚空对打，被人看到我自己打自己？”
    【哈，那你可不要惹我哦。小心我跳到你的脸上挠你的头发。】
    “切。”商路摇了摇头，对前排问，“葛拉尼，你能看到她吗？”
    雨刮器扬了起来，比了个“拇指”，意思是自己也能感知到。
    “看来还是联机的女鬼”
    【诶呀，本来就是嘛。拉进群组的话，法厄同也能看到的。】
    “诶，我想问问，你这样能不能离开我去单独行动？”
    【不可能的啦。我现在都看不到你的背后，只能看到你看到的部分。我的存在完全基于你的感官，你感受不到的我当然也就感受不到。我只是想偶尔出来透透气而已。】
    “那你也别闲着。帮我列个名单，把捉拿徐福的行动组给开列出来。”
    【要包括外援吗？】
    “不包括。你把我能直接摇来的人算进去——比如傅前辈可以算，但是北边的蓝真人就别算了。在这小范围内，我们拉个群，开个会，把徐福的事情告知他们。哦对了，还有陆千户也要拉进来。他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就把他一起拉上船。”
    【稍等，我和他们挨个确认一下行程.嗯.嗯？等下，额】
    阿波罗尼娅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该怎么说好呢.刚才敖藏王发来了信息。他说.他已经派遣了一名联络员过来。在本次任务内，这名联络员会负责承担你和龙宫的联络工作。】
    “这很好啊。有什么问题吗？”
    【派来的联络员，名字似乎叫‘小乙’。是是龙王的女儿。】

 第1034章 龙珠

    “这位小乙.小乙阁下，她什么时候来？”
    【可能说来就来.我到现在都觉得，之前看到的那个碟形飞行器不是我看错了，那就是龙宫的载具。他们要是坐着那玩意儿过来的，估计随时就到。】
    说话间，电话突然响了。
    “商洛，有个不明飞行器请求降落。”陆槐阳打来了电话，“防空司令部那边的电探没发现，不过用肉眼看见了，对方也主动用无线电呼叫。那边让我问问，是不是你叫的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好像还真是他们现在去哪了？”
    “他们停在半空中，开了光学隐身，在等我们的降落许可。不过隐约能看出是个碟形的飞行器。”
    【那就是了，确实是他们。我就说我没看错嘛！】
    “这也太快了吧！”
    【无形的大手嘛，就是要快得如影随形。要不然怎么能让所到之处的流动性开始泛滥呢。】
    “你这个停顿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没有咩有。只是感叹，你的人缘真是越来越好了。之前半人半精灵也就够厉害了，现在连不是人的也被你吸引过来呢。】
    “人家是出公差。你到底在想什么？”
    【诶呀。啧啧啧。】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我是怎样，倒是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就是维多利亚小姐见到了真实的你，诶呀呀。】
    “那你不要跟她说哦。”
    【伱怕了？】
    “我是不想惹事。本来没事的，被你一说，那没事都有事了。”
    【好嘞~】阿波罗尼娅表达了配合，【反正我已经算过了。最后的最后，我的股价一定是最高的。】
    话音未落，她忽然猛得眨了眨眼：【喂喂喂，她不会是来炒股的吧？】
    “诶呀，你不是说了你算过了嘛。那她就算有无形的大手，终究抵不过终极规律不是？让她来吧。我看看如果是飞行器的话，在哪降落都行吧？那就不用去机场了。离得近的，那就在太液池？那里比较隐蔽，而且地方大。”
    “可真是谢谢你了。”太液池旁边，小红已经等在了那里，“至少这次把我家当停机坪之前，你还打电话来说一声。”
    “不客气。街坊邻里的，应该的。”
    “.”小红捂着额头，“算了算了，已经习惯了。我也不是第一天住在这里了，之前还是鲤鱼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都不太靠谱，只有奶奶最厉害。”
    “诶对了，我问你一件事。”
    “嗯，说吧。”
    “那个小乙.她是蛟龙吗？蛟龙和龙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是否有龙珠。”说到这，小红又仰头看了看天，“本来奶奶给了我一个很厉害的龙珠，让我试着用用。我也知道就是临时在我手上放一放，但是没想到还没捂热呢，就被你拿走了.然后炸开了花。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本来不是我的，能让我过手沾沾仙气就不错了。”
    “那你自己的龙珠呢？”
    “干嘛？！那个是我自己的了！你要征用也得提前说一声吧？！”
    “我又没说要。我就是问问。”
    “其实你想要也拿不出来。我化龙的时间太短了，还没凝出龙珠来呢——不过之前和龙王聊了聊，这或许还可以算新手保护期。因为龙珠如果可以被取下来，那法力也可以随着龙珠一起被取走。取走之后，真龙也变成蛟龙了。”
    “变成蛟龙，会怎么样？”
    “蛟龙是不能变成人的。”小红答道，“龙珠和金丹一样，只能修炼出来，并不是天生的。所以龙和龙只能生出来没有龙珠的蛟龙，生不出小龙人来。孵出来就是龙形。”
    【啊哈！所以无形的大手，会以蛟龙的姿态来你家敲门诶！你喜欢阿加莎女士那样的大姐姐是吧？那这可真是大大大大大姐姐啊。】
    “对了。”小红忽然问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小乙？”
    “那是她的名字。工作时还是称呼职务吧。”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
    “乙姬。”小红答道，“龙族的公主都这么叫。”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红姬？”
    “我又不是可不是娇滴滴的公主。我是龙王来的。”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有鳞爪的幻形一闪而过，“不要拿池龙王不当龙王好不好。我就算只有一口井，只要有封地了，那我就是龙王了。龙王在自己的水系里面可是很厉害的哦，我让你钓不上来鱼你就钓不上来。”
    “可别这样.太液池里面的鱼很重要的，钓不上来真的会很麻烦。”
    “哈，怕了吧。那还不快上贡些童男童女给我？”
    “？？？”
    “我说的是鱼！”小红歪着脑袋，“你想什么呢。我要人的童男童女有什么用，我当然是要鱼的。你要钓鱼，至少也要把鱼苗先放进去吧？你对着游泳池打窝能打出什么来啊。”
    “那你不能自己去宠物市场买吗？”
    “我要宠物鱼有什么用。我要灵物的鱼。放进来之后，很快就能帮你养大了。再说我是龙王，我自己上街去买东西多没面子啊。”
    “行吧，我帮你留一下。”
    【叮，接到支线任务：帮小红寻找鱼苗。已帮您加入任务日志。需要帮您追踪一下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对了，您的主线任务目标正在靠近。距离降落还有3秒。3、2、1。】
    白色的柔和光柱从天上照射下来，把商洛和小红都笼罩其中。发现照到的地方有人了，那光柱往旁边偏移了几米。
    黑发的少女沿着光柱降下，穿着反射银色光芒的紧身连体服。头上是白色的头冠，两侧有龙角一般竖起的天线。
    随之一起降临的，还有另外两个穿着差不多的护卫，各自穿着红色和蓝色的连体紧身衣，手上端着奇怪的镭射枪。枪头的形状像个打蛋器，有绿色的光芒从中隐隐闪耀出来。那两个护卫都戴着鱼缸似的玻璃头罩，看似透明，但有泡泡一般的五彩斑斓的光影阻挡了视线，看不清那两个护卫的面容。
    三个人平稳地落地在商洛前方。
    黑发的少女看了看商洛，按动的头冠的侧面，一个绿色的界面忽得弹出，上面显示着奇怪的文字。
    扫了一眼，她把手放了下来：“商天君，幸会。我带着父王的命令而来——另外，还有带给您的东西。”
    她掏出一枚黑色的玻璃珠，其中有万点星辰在闪烁：“这就是你要藏宝图了。宝藏的地点在南海。是之前许诺的报酬。请您先确认一下，没什么意外的话，我要先把这事项从我的任务日志里面勾掉。”

 第1035章 地图

    商洛接过了那枚珠子，大概有鸡蛋那么大。
    他本来以为这是个什么什么搭载了神念的“仙术u盘”。但拿过来仔细一看，却发现上面刻了许多微小的纹路。球内有好几层，像个皮蛋似的。外层的透明球壳上，镶嵌着漫天星斗一般的金色亮点；内里则是个不透明的黑色球体。
    “这玩意儿怎么用？要用仙法？”
    乙姬微微摇头：“在龙宫，使用法术是龙王才有的特权，所以龙宫的设备都不用法术。”
    “原来不是法器？那怎么用？”
    “这枚【笼光球】是个光学密码锁。简而言之，这枚球体分内外两层，内外两层都可以自由转动。两层都使用曲光水晶进行了纳米雕刻，内部的光路迂回曲折，外层有1024个光点，内层虽然看不见，但也有1024个。内外的点两两对齐，会呈现一百万种不同的图案，正确的信息只有一个。”
    “？？？”商洛看了一眼手上的球——那金色的亮星全都一模一样，内部的黑色球体更是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凹凸。他甚至感受不到这球内部可以自由旋转，因为那球像黑洞一样黑，根本分不清方向，“别的且不说，这里面的球真的能转？”
    “这就是第一层加密，看不出来能转，但实际上不止能转，还会在特定的姿态停下来，因为里层那个球的质量分布并不均匀。”
    【我我真的看不出来。我已经看了20遍录像了，我真的看不出那个球在转。那球的弧度太完美了，放大到极限都看不出来有瑕疵。】
    “所以.”商洛问，“这外面的还好，里面的内层全黑，你们怎么分得清哪个是哪个？”
    “答案是分不清。”乙姬答道，“所以密码有最少两层，要一步一步找。因为解锁的第一步，都是从内球的‘北极’开始，也就是正上方。因为内球的质量并不均匀，所以找平之后朝上的永远是同一个点。”
    “原来是这样”商洛问道，“所以，我找平的时候，是不是把球放水里比较好？搁在水里头的话，就和水罗经一样，自然是北极朝上了吧。”
    “放在特定的液体才行，比如水银，因为这球还挺重的。找平之后，就开始解密流程了。这枚球的密码是”
    她扫了一眼：“贯索四和天津四。”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找平后再手动旋转外部的天球——天球上的金色斑点是星图的排布。你将外球代表北冕座的贯索四的那颗星，对准内球的北极，然后用强光照射，内球就会出现真正的锁孔的位置。然后你再把天津四对准锁孔，再用强光照射一次，真正的图案就出来了。那图案标记的地方就是宝藏”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开锁方式的啊！”
    “这锁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自己人以外的都打不开。毕竟这里面都是藏宝图。”说完，她又补充道，“其实不只是密码，能级也是开锁中必要的一环。这球得用高能激光照射才能显示出图案，普通的光线，比如自然光是不行的。所以就算知道密码，在文明层次不够高的情况下也无法解锁。”
    “.”
    “哦对了。”她接着补充道，“这个密码是最短的了，只有两行。真正要加密的话，还可以有更长的。我见过的，有30几条，要找30多次。”
    “你们要解锁的时候，也搁在水里转圈圈？”
    “那倒不是。有解锁台，用专门的夹具夹住，然后用机械臂来调整。只是那台子的精密度很高，龙宫里面也只有一台。你不嫌麻烦的话，用手来解锁也可以——或者如果你记性好的话也可以一步解锁。当然，在不能使用魔法的龙宫，我们没有人能够手动做到这一点。或许在岸上的各位可以。”
    【这么一说，对伱反而很方便。你要查看的时候，拿激光照射一下就好了。而且因为不是纸质地图，所以就算在水下也可以使用。】
    “倒是不必，我看一遍就能记住了。想来这些图案，似乎也没有解锁第二遍的必要——话说。”他向乙姬问道：
    “你们龙宫的东西都是这样的吗？”
    “在不能使用法术的前提下，我们当然只能借助工具。”
    “那你.为什么你会有人身？”
    “因为我有龙珠。”乙姬答道，“这是我母亲的龙珠。”
    “啊抱歉，我不应该问这个。”
    “不是什么悲情的故事。我母亲在休眠，所以为了不让龙珠闲置，我把龙珠拿来用了。”
    “那你旁边的两位护卫”
    “他们？”乙姬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是龙宫的安保部队，他们有持珠授权的。”
    “我是说他们的衣服。”商洛看了看四周，“还好，周围没人你们打算就这样出去？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嗯？”乙姬疑惑道，“等下，商天君，你竟然会觉得这身衣服奇怪？”
    商洛又看了看她和其他两个护卫的衣服——闪光的紧身连体服，就像20世纪的科幻电影似的。
    点了点头。
    “确实有些奇怪。”
    “可根据我们的计算，这应该是最潮流的着装，未来人应该都穿成这样。”
    “你们到底看的是哪门子未来啊”
    “难道我们搞错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过我还挺喜欢的，像龙鳞一样闪耀。只是岸上的人还没能接受罢了。”
    “我先问下。”商洛问道，“你们来这里是单找我一个，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办？”
    “单找您一个。”乙姬答道，“我受命在任务结束之前，承担您和龙宫之间的联络工作。”
    “就这样？”
    “.”她微微低头，“好吧。其实是，我的父亲不希望我留在龙宫参与这次行动。因为，浦岛太郎的事情，是我有过失。龟姬和蜃姬，是我派遣她们两人去的岸上。这次事件正在调查中，我作为当事人需要避嫌。所以，我就来岸上了。”

 第1036章 龙宫

    【原来这个是被赶出门的啊啧啧啧。】
    “那么，你在岸上的生活有什么安排吗？”
    “不知道呢.”她摇头道，“我的父亲给了我一张藏宝图他说拿着用就行。”
    说着，她从腰包里掏出来一张黑色的金属卡片。
    【好家伙！这是.这是签账卡！还是黑的！】
    “签账卡？那是什么？”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
    【是某些大型银行发行的，具有消费信用功能的金属卡片——就是信用卡。如果是黑的，那么这种卡的额度几乎是无限，因为只有少数被选中的客户才能拥有。相对应的，这种卡也只能在少数场合使用，因为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对这样的签账卡的进行认证。】
    “原来是这种东西吗？那岂不是麻烦了？她上哪花去？”
    【倒也没那么麻烦。至少金陵饭店这样的地方，肯定是支持使用的。签账卡交给前台认证下之后，她在那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商洛点了点头，向乙姬解释道：“如果你有那张卡片的话，倒是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
    “是吗？”她看了看那张卡片，“可我不会用啊。而且在查案期间，我不能和其他来自龙宫的人员接触。这些卫兵也只能送我到这里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否能接受您的帮助？”
    【诶？她不对劲！她明明有无数种方式来安顿自己，为什么非要选择‘请求帮助’这一条路？这不对劲！她真的什么都不会吗？】
    “额”商洛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把你安顿到酒店里如何？”
    “那您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她怎么什么都要你陪啊？！她怎么比维多利亚还粘人？】
    “你冷静下.她其实只是需要帮助而已。我就当一回导游，帮她安顿一下好了。”
    【我劝你也冷静一下哦。这个.你别看这银色的紧身衣勾勒出了人类的线条。其实她根本连哺乳动物都不是啊，她是佩戴龙珠的蛟龙！她的本体搞不好有几十米长，爪子比你人还大。伱不会对人以外的巨兽也有兴趣吧？】
    “啊这.没有，没有。”
    【你的心跳在加快？不会吧！她甚至不是白毛龙娘，她是黑色头发的。你为什么会】
    忽然间，一阵微风拂过。乙姬的头上有幻象一闪而过——那是白色的头发。
    【哇！你的心跳！你真的连白毛龙娘都不放过吗？而且怎么在这个时候恰好变成白毛了？】
    “那个.”商洛试探着问，“我说，乙姬小姐，你的头发刚刚好像变色了。”
    “是吗？”她试着触摸了自己的头部，“晒太阳有些久，泡沫的伪装好像容易失效.果然我也应该戴上头盔吗。”
    “等下，失效了会怎么样？”
    “会冲洗变成龙。”乙姬答道，“龙才是我们的本身。我能使用人身，是借助了龙珠的力量。然而龙珠也只是梦幻泡影，而泡泡很脆弱。在太阳下面晒太久的话，我可能会变回去。”
    她对商洛的问题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的话语并不少，在介绍的时候会相当详细，但很难从中感受到什么情绪波动。
    哪怕是现在实质上暂时被“赶出家门”，她也只是觉得这样的状态为她带来了困扰。她冷静地就像这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一样。
    【一模一样.她和小红一模一样，有时候冷静地可怕，嘴里经常蹦出来虎狼之词。还有狂暴洪荒之力时不时从美妙的外表下泄露出来.喂喂喂，你真的喜欢这一号的吗？】
    “没有.没有”
    【还说没有？！你现在的表现和看到小红一模一样。】
    “咳那什么。”他望着乙姬，“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现在带你去安顿住所如何？”
    “那就多谢了。”乙姬以欠身礼回应，标准地就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
    【.】阿波罗尼娅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商洛这家伙对法厄同，乃至对其他人都保持了克制。但对小红这样的，充满了力量的，甚至不是人的奇妙生物，他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这甚至和看到阿加莎女士的感觉都不一样。
    【所以你到底喜欢哪里了？】
    “这可是这可是龙啊！要是可以骑龙的话”
    【感情你是想骑是吧？！你想做龙骑士？】
    “难道不是很酷炫吗？和龙做朋友啊，那可太拉风了。”说着，他扶着乙姬的手，带她坐进了葛拉尼的后座，自己从另一边上去。
    “嗯？”一上车，乙姬就望向了商洛的方向。
    “有事吗？”商洛问。
    “我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啊哈！我就知道，这两位的直觉都是一样准，是兽的直觉。】
    “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我的.”
    “是您的使魔吗？”
    【？？？】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使魔？等下这么说起来，之前他们的飞碟还在进行交感跃迁来着。难道龙宫和罗马那边，有什么技术交换吗？搞不明白。】
    “其实我也觉得，龙宫的技术路线似乎有些诡异。”
    无论是这身科幻片似的行头，还有经典的，带着光柱的飞碟，无一例外，看起来都不属于这个时代。
    虽然和罗马有类似之处，但显然和罗马也完全不同。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龙宫的底细，龙宫也没有交代的意思，他们似乎在我面前也打算藏一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自己打算藏着的话，我问也问不出来，不如慢慢观察好了——葛拉尼，带我们去金陵饭店。”
    金陵饭店的前台，商洛接过了从乙姬那里递来的签账卡。
    “您好，请问您需要.”前台的小姐，她的视线在商洛手上的黑色卡片的卡号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原状，“欢迎来到金陵饭店。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麻烦帮我安排一间客房。”
    “好的。请您稍等，这就帮您安排。”前台的小姐把卡收到了柜台内，拿起卡片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拨通了电话。
    “诶？你不问我要什么房型吗？”
    电话还没挂断，只见前台的小姐猛然拍下桌子角落的一个红色按钮——熊蜂蜂鸣一般低沉的警铃从远处响起。在没有打扰到住客的情况下，二十多个保安一齐冲了出来：
    “就是他！”前台指着商洛，一边猛得后退，“就是他刷的挂失卡！”
    “？？？”商洛猛得回头，“这卡哪来的？”
    “捡的吧。”乙姬想了想，“掉进海里的东西多的是呢。反正掉进去就是龙王的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第1037章 警报

    第1037章 警报
    金陵饭店的大堂静悄悄，一切都平稳如常。
    保安室里，商洛和乙姬坐在里头。二十多个保安把门口团团围住。
    “喂，你怎么不施法攻击他们？”乙姬问。
    这话一出，所有的保安的都猛得一惊。神秘的帷幕，已经揭下了一角，甚至说揭下了一层都不为过。
    虽然朝廷还没有正式表态，但是这个世界“存在仙人”，似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而现在就有这么个人，好像要施放法术似的。
    “诶诶诶。”商洛赶忙抬起手，“国法为大。天大的事，也得按国法来办。你手上这张卡怎么回事，我们按照国法来办。是人家的就还给人家，物归原主是天经地义嘛。”
    “不。都说了，掉进海里就是我的了。哪朝哪代都是这个规矩。”
    “那么我告诉你，这签帐卡的性质不一样。它不完全属于物主，它还属于银行。信贷关系绑定在这张卡上，即使是掉进了海里，泡了水，这信贷关系也不会化开。”
    “原来还能这么解释的吗？”乙姬想了想，“好像这样就说得通了，你说得很对。不完全是物主东西，就算掉进海里，其物权关系是否乎发生转移。虽然我父亲说可以用，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这还有待商榷啊。”
    【原来她这么好说话的？】
    “她好像和小红一样.你顺着她们的话把道理讲通了，她们还挺讲理的。”说完，他看着乙姬，“那既然这样，我们一会儿就去一趟警局，把事情”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了几声急促的刹车声。来人根本就不像酒店里的保安那样安静，而是几十个人直接朝这边冲了过来。
    “所有出入口布岗，只许进不许出！”
    应声撞进门就是三杆镇暴霰弹枪，还有好几只警犬等在外面，把保安室里的保安都吓了一跳。
    “犯人呢！犯人在哪？！”穿着黑衣的警察站在门外问。
    “在哪！那边坐着的就是！”缩在墙角的保安指着商洛。
    商洛站了起来：“等下，我们解释下。我是.”
    “不要说话！”三把枪对着商洛，“有什么话，等提审你的时候再说吧！”
    应天公安上元分局
    商洛坐在了铁椅子上。这椅子背后靠不上，两腿放不直。虽然窗明几净，空气里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卫生搞得很好。
    他倒是不急。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从国法的角度来说，这件事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在这多坐一会儿就是，拖久了搞不好在这里蹭一顿饭呢。
    大厅里。
    “什么？真的抓到了？这样的大盗，这么容易就抓到了？”局长一边穿衣服，一边从休息室里跑出来，“好好好，没想到这案子能被我们破，啊哈哈！”
    “局长！局长！不好了！”忽然有警员从外面跑进来，“外面来了.来了好多人！”
    “嗯？”局长还没听清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几十个人直接冲上台阶。撞进门就是三杆炬素爆燃枪，还有好几只丹狗等在外面，把在场的警察都吓了一跳。
    门口，一群锦衣卫正从车上下来。
    “所有出入口布岗，只许进不许出！”陆槐阳一边披着飞鱼服一边从车上下来，“怎么能出这种事的”
    他在前锋的锦衣卫之后进了门，一眼就根据衣着认出了局长。
    他上前对局长出示了证件：“你们是不是抓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我们要带走。”
    “你们是，锦衣卫？”百闻不如一见。就算是他这样的京城警局的局长，也是第一次见到有锦衣卫上门。
    比起惊诧，他还有些遗憾.他本来以为这案子能落到他手里，没想到前后脚就有人找上门来“我我要打电话确认下。”
    “你现在就可以给你的上级打电话请示，但是电话必须在这里当着我的面打。”
    “这里是大厅，我站在这里怎么打电话？有这么长的电话线吗？”
    “用这个。”陆槐阳掏出了一枚玉牌，“算你赶上了，早两天都没法让你用。你要打给谁？打给你的直属上级？”
    “你知道？”
    “废话，我肯定知道。等下。”陆槐阳拨通了号码，“喂？是刘督察吗？有人找你。”
    陆槐阳把电话递了过去，自己站在一旁。
    审讯室里，商洛还坐在原地，商洛有些纳闷。照理说审案子的人应该立刻就到，但他等了好半天都不见有人来，只听见外面吵吵嚷嚷。那声音还离他越来越近。
    门开了，进门的是个熟人。
    “哟！陆千户！你终于来了。”
    “嗯？？？？”陆槐阳一眼看到了商洛，整天都愣住了，“怎么是你？”
    “诶？你们不是知道我被抓了，所以来捞我的？”
    “我是听说那个案子破了，所以来抓人去诏狱。这个案子照理说得是诏狱才能过问，不应该交给地方警局。”
    “好家伙，这什么案子？！”
    “【龙隐案】。你不知道是吧？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去诏狱——哦对了，你是不是有一张.有张那什么.”
    “签账卡？”
    “对对对！”陆槐阳点头道，“就是签账卡，失踪的物品里面就有这个。那卡怎么到你手上的？你捡到的？”
    “那不是我的。你忘了，抓了两个人吗？人在隔壁，是乙姬的卡。”
    “乙姬？龙宫来的乙姬？”
    商洛点了点头。
    “诶呀！那这案子就清楚了。走走走，我们先回诏狱。文鸳！你去隔壁把那位乙姬小姐也带上。这案子，我路上和你说。”
    诏狱，地下9层。
    “在我的律师商洛来之前，我是不会说话的。”一样的铁椅子上，被拷住双手的乙姬把头扭了过去。
    “你生那么大气干嘛，又不是我要审你。”陆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总之，你在这坐着就行。一会儿该有人来了.哦，来了。”
    说话间，商洛和陆槐阳就出现在了门口。
    “啊！商洛，你总算来了，快把我带出去吧。我饿了，我还没吃饭。”
    “等下.”商洛看着她，“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知不道【龙隐案】？”

 第1038章 住处

    “那是什么？”
    “十几年前，东海有一艘豪华游轮被巨龙卷走，隐遁无踪。船上有时任延平侯郑德昌，也就是当今延平侯的父亲。你知道这事吗？”
    这是商洛刚刚在车上听陆槐阳说的事。这案件被称作【龙隐案】，前任延平侯的坐舰在东海上失踪了。根据目击的渔民描述，迷雾中的巨龙带走了那艘船，和船上的所有人。当时无论朝廷还是兰芳方面都出动了海军和海警来搜索，但连那艘船的残骸都没发现。
    商洛刚才掏出来的那张卡，是十几年来唯一的证物。
    “啊？我不知道.”
    旁边的陆槐阳接着问：“那这张签账卡是怎么来的？这是延平侯的卡。”
    “我父亲说，只要有了这张卡，我在京城里就有地方住了。”
    “那确实，你有住处了。”陆槐阳点头道，“如果你没法交代出这张签账卡的来源，我们就只好请你在诏狱里住些时日了。或者，你现在可以打电话联系一下龙宫？问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联系不上。我父亲不让我主动联系龙宫。不过我父亲说，商洛如果想要联系龙宫的话，就找我。”
    “那巧了。”陆槐阳又点头道，“现在你要和龙宫联系，就找商洛吧，你们互相找。你父亲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就说让我暂时不要回龙宫，也暂时不要联系自己联系龙宫。”
    “那可太巧了。”陆槐阳背着手，“放心，只要你不交代，我保证在这诏狱里你谁也联系不上。”
    “怎么能这样？商洛！商洛！快帮我打电话！我把号码给你！快帮我打回去！”
    她赶忙报了一串号码。
    “你们龙宫还有电话的？”陆槐阳问。
    “这不是龙宫的电话，是我们的办事处的电话拜托了，让商洛帮我打一个吧！”
    “要不，你打一个？”陆槐阳提议道。
    商洛点了点头，和陆槐阳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这什么情况.”商洛一边输着号码一边嘟囔着，“陆千户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那时候我还不是千户呢，案子的内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是很确定的。这张卡是整个案子唯一的线索，国姓的父亲到底是死是活，到底去了哪里，现在恐怕只有龙宫知道了。”
    “嗯”商洛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不出几秒就有人接了。
    “喂，这里是伊鲁花商事，请问阁下是？”
    “我找龙王。”商洛开口道。
    “等下.啊！我知道了，马上！请您稍等。”电话那头一听这名字，似乎就知道了商洛的来意。
    电话刚放下，那边就有人来了声音：
    “喂？请问，是商天君吗？”一个有些嘶哑的老头儿的声音出现在了对面。拿起电话的并不是龙王。
    “阁下是？我要找龙王。”
    “龙王已经回龙宫城点兵了。我是龙宫城的丞相，也是伊鲁花商事的社长。天君您叫我龟丞相就行。”
    “啊，久仰久仰。我想问问，那张签账卡.”
    “签账卡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龟丞相打断了他，“我们知道用了那张卡会发生什么。现在，乙姬公主应该已经在诏狱里面了吧？”
    “啊对，确实。”商洛点了点头，“感情你们就是想把她送过来？”
    “因为案件正在调查。乙姬出于一些私人原因，龙王这段时间想把乙姬送到没有人可以联系到的地方。想来想去，这地方也就只有诏狱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她送过来？”
    “我的商天君啊，我们怎么抓得住她？只好先把她送到您这里，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一路让她进了诏狱。只要进了诏狱，锦衣卫肯定有办法收拾她的。”
    “嗯？”商洛和陆槐阳确认了一下，后者比了个拇指，表示没问题。
    “啊那行吧。”商洛点头道，“你们这住处安排得，确实可以。那今后的联系？”
    “您能从她那里拿到这个号码，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后头您直接打我这的电话就行。至于乙姬公主，麻烦您劝劝她，让她安生在诏狱里待一阵子，吃一阵子牢饭。龙王迟早会带她出来的。”
    “迟早？迟早是什么时候？”
    “迟早就是.额.”龟丞相有些犹豫，“迟早就是迟早。”
    “好吧。”商洛无奈道，“既然这是你们自己的安排，那我就不管了。这话我会带给她的。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国姓的父亲，前任的延平侯.”
    “您说龙隐案是吧？我们知道。”龟丞相立刻答道，“这整件事，我都知道。”
    “那国姓的父亲还活着吗？”
    “.”一别刚才的爽快，龟丞相沉默了一会儿，“抱歉，我不能说。这件事只有龙王本人能开口。如果延平侯问起，还请天君也这么转告他。”
    “那也行吧。就这样，回头有事再找你们。”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回到了审讯室里，商洛对乙姬开口道，“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也被蒙在鼓里了。”
    【我看你确实得蒙在鼓里才能把她带进来。和小红一样，这些龙的似乎非常敏锐。如果你要开始就带着要抓她的心思，她恐怕不可能这么乖乖进来。只有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才能让她自己走到诏狱里面来。】
    “所以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才要让你父亲这样要求.”
    “浦岛太郎！不就是因为浦岛太郎的事吗？至于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陆千户，这就交给你了？”
    “行，你走吧。”陆槐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之类交给我就行。
    闻言，商洛扭头就走了。
    “可恶啊！可恶！”坐在凳子上的乙姬已然暴起龙气，头发也在逐渐变成白色，无风自动，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挣脱出来。
    “想跑？！”陆槐阳轻蔑地一笑，“你看这是什么？”
    他亮出了一直藏在背后的法宝：
    “打龙鞭！！！还有.还有捆龙索！还有蟠龙杖！还有降龙锏！你们要干什么？”
    “这些都是先王所赐，专门打你们这些不听话的龙。既然识货，就不要给我们找麻烦。诏狱不会饿着你的——没有饭菜，但是辟谷丹管够。你就老老实实在诏狱里待着吧。什么时候你龙王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再从这门走出去。”
    说完，陆槐阳走了出去，轰隆一声关上了沉重的铁门，把乙姬留在了诏狱的9526号监室里。
    悠长的龙吟从监室里咆哮出来，待着愤怒、不甘和绝望，声音在诏狱的地下9层里回荡着。但已经上了电梯的商洛已经听不到了。

 第1039章 烹饪

    “是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就用这借口一直忙到晚上。”
    “我本以为确实要忙到晚上，但是没想到那位龙小姐不到一小时就把自己送到诏狱里面去了——嚯！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大！”
    商洛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摆了个大盆，盆里红彤彤一片，整个屋子都是血腥味。
    “稍等下，等灌进去就好了。”法厄同不知道从哪拿来一套灌香肠的机器，正在把肉馅从上往里灌进。说是肉馅，其实完全是鲜红的，里面能看到些混杂在猪血里的肥肉和瘦肉，好像还有内脏，就像把一整头猪打碎在盆里似的。
    “这是？”
    “你要吃的黑血汤啊。”
    “不是我要吃，是你想吃来着”
    “诶呀，知道啦，是我想吃，这可是家乡的味道，我小时候也是被斯巴达保姆带大的。不过考虑你的胃口，我没有直接做真正的斯巴达黑汤。”
    “那这是什么？”
    “这个叫黑血肠。顾名思义，就是用和黑汤差不多的配方来灌个香肠来吃。黑汤基本是行为艺术，但是黑血肠就是可以吃的了，我还往里面加了洋葱和其它香料来去腥。”
    “那那么大的机器是从哪来的？”
    “是我搬过来的哦。”沙发上，维多利亚正躺在那吃着薯片，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厨房里还传来“咚咚咚咚”剁肉馅的声音，是阿加莎女士在厨房里准备食材。
    【哇你要是真把乙姬带回来，搞不好会很精彩呢。不过你家里头一次这么多人啊】
    “感觉像有人要在旁边开趴一样.”他走到那和馅的盆旁边踮着脚看了一眼，法厄同还在用手抓馅，抓的一手都是血。
    “天呐.这要是你之前说的黑汤，我都不敢想”
    “诶呀，老罗马人就要爱吃这么一口下水呢。我还没做猪肚肠呢。”
    “那又是什么？”
    “猪小肠套猪大肠，猪大肠再套猪肚，加洋葱和胡椒盐调味，之后烟熏保存或者直接炖着吃、煎着吃。”
    “那这不比这猪血肠好吃多了？”
    “诶呀，风味不一样嘛。那个有颗粒口感，而这个猪血肠的口感细密绵软，吃的就是肉味和脏器味。”
    “倒也不是不行，我也不是不吃内脏和猪血。凑在一起也行吧。就是.”
    “嗯？”
    商洛想了想才说道：“那个龙宫来的乙姬，还挺可怜的啊.我们要不要可怜可怜她，也给她吃点？”
    “行啊。”法厄同抬头道，“老罗马人的口味，我想让大家都吃到。不如我再多做一点，你给诏狱里面的锦衣卫也送些吧！让大家都尝尝。”
    【出现了，罗马人特有的对食物的无比自信。这甚至还会延伸到对自身厨艺的自信上。】
    “倒也不是不行？”商洛摸了摸脑袋，“这几样混在一起应该不会难吃吧。”
    猪血在这里还是经常能吃到的。主要是作为卤菜，和烤鸭之类的摆在一起卖，有时候和烤鸭用的是同一种卤汤。吃的时候也是和鸭血一样做成血旺。
    至于为什么是猪血，主要是还是因为猪的屠宰量比较大，剩下来的猪血又不能浪费，就做成血旺吃掉了。
    历史悠久的国家都知道应该怎么珍惜食材。和这边一样，罗马那边也不会把牲畜身上任何可食用的部分浪费掉。
    【不不不你对罗马人‘节俭’习惯的预期是对的。罗马人虽然看起来很奢侈，但在食材上确实很节俭。但永远不应该相信一个罗马人的手艺，因为罗马人从来不自己做饭！我们的法厄同小姐，她吃过猪肉，但是她真没见过猪跑。】
    “说什么呢。”法厄同放下了手头的事，“我自己打猎的时候，黑汤都是我自己做。”
    【你要是觉得做黑汤那种“乱七八糟直接一锅炖”也算是烹饪的话，那您简直就是烹饪大师！】
    “她只做过黑汤吗？”商洛问道。
    “烤肉.”法厄同没等阿波罗尼娅回答便自己说道，“我还自己烤肉。”
    “嗯”商洛想了想，“要不我们一起做？”
    “不，我来做。这是罗马的国菜，我要自己做。”
    “那那你做完之后，先让我第一个尝尝？”
    “可以啊可以啊。”一听商洛要第一个吃，法厄同的搅和地更加卖力了。她要让商洛第一个吃到新鲜的，热乎的，罗马血肠。
    看了一眼那盆里的血红色不明物，商洛绕到了一边，先去了趟厨房。
    果然，阿加莎女士确实在里面剁东西。她拿着两把斩骨刀，正剁着砧板上细碎的瘦肉。说是剁，其实更像是砸。每一寸肉筋都齐齐砸断，只留下肉饼似的松软肉馅。
    “啊，商洛先生，您回来了。借用下您家的厨房，一会儿会收拢回原装的。”
    “没事没事，您继续用。这是在做什么？”
    “意大利面的肉馅。维多利亚陛下吃的肉酱都是这么做的。”
    “啊那您还挺辛苦。”
    阿加莎女士回头看了他一眼：“和您比起来，我可一点都不辛苦。毕竟，龙宫可棘手得很。”
    “龙宫？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有一艘船在上空进行了交感跃迁。这时候没有罗马的舰船在附近，而且罗马的舰船也并不能上天——这么说来，那大概就是龙宫的了。”
    “你们也认识龙宫吗？”
    “不认识。”阿加莎女士回道，“不过，我们‘间接’地和龙宫打过交道。”
    “嗯？什么意思？”
    阿加莎女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商洛问：“不知道商洛先生，你怎么看罗马的那些燃素潜航舰？包括那艘正在整备，之后准备停到你家里给你当护卫的那艘。你，怎么看待这些载具？”
    “总觉得不太靠谱？因为那似乎完全不可控啊。它使用的导航，似乎是基于不明的信号源？我听维多利亚说，是大西洋中的亚特兰蒂斯中枢要塞？但她对亚特兰蒂斯方面的消息也完全不知道。那里就像个信息黑洞似的。”

 第1040章 龙宫的菜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算六个罗马的时候，并没有把亚特兰蒂斯也算进去吗？因为亚特兰蒂斯不属于罗马。‘亚特兰蒂斯的神秘’之于我们，正如‘龙宫的神秘’之于你们的超级加倍。”
    【等下，她说的是学术震旦语，因为过于强调工具性所以有些不好懂，我用口语给你翻译一下——你们不太搞得懂龙宫在干什么是吧？罗马不但搞不懂亚特兰蒂斯在干什么，甚至连亚特兰蒂斯是什么都不知道。】
    “？？？”
    “阿波罗尼娅大人解释得很对。”阿加莎无奈地点头，“直到罗马快要灭亡，我们都不知道亚特兰蒂斯在哪，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那你之间是怎么合作的？”
    “默契，和人员交流。我们会选派人员进入亚特兰蒂斯要塞，但意味着那些人会永久地和岸上脱离联系。我们相信，亚特兰蒂斯正是由一批又一批的‘死溺者’组成。他们在离开岸边时就进行了死亡仪式，象征着和尘世断绝一切关系，投入亚特兰蒂斯之中。虽然不会进行任何交流，但亚特兰蒂斯一直和我们默契地进行配合。”
    “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龙宫城在哪。”
    “但是。”阿加莎强调道，“龙宫，和亚特兰蒂斯有常态化的联系。”
    “？？？”
    “是的。和我们不同，亚特兰蒂斯对龙宫并不保密，他们互相之间作为‘海底国家’建立了常态化的外交关系。据我所知，龙宫中有不少设备来自亚特兰蒂斯技术，反之亦然。”
    “原来他们认识啊！那你们，对他们的关系有多少了解？”
    阿加莎微微摇头：“我们一无所知。”
    “那你们都不打算去搞明白吗？我现在就想打电话问问龙王在干什么了。”
    “我们并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因为按照我们希腊人的世界观，这个世界由天上的宙斯、海中的波塞冬和冥界的哈迪斯统治。三界互不统属，冥界的规矩就算是宙斯也要遵循，大海同样有自己的主权。他们是不可动摇的自然规律，就算是奥林匹斯也不能动摇大海的意志。不过总体而言，大海和陆地都尊奉共同的奥林匹斯山。但同样的，统治大海的波塞冬也并不总是去奥林匹斯山上开会。”
    “说来.我们好像也有些类似？”
    “那么，商洛先生，你有考虑对龙宫的事刨根问底吗？”
    “如果和任务有关，我会的。正巧我们现在的行动和龙宫有共同的目的，届时就知道了。毕竟，龙宫不是亚特兰蒂斯，龙宫很明确地是天子的波臣。波臣不是朝臣，但波臣依旧效力于天子。”
    【深海，真是让人难以捉摸。】阿波罗尼娅感叹道，【我能够看到在你们那里，人类已经可以触及到悠远的深空，但对脚下的海洋依旧所知甚少。向深海探秘，并不比探索深空来得简单。从这种角度来说，海底人和外星人也没什么区别。就算同样生活在地球上，陆地和海底恐怕要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但是现在的龙王似乎很不一样？”
    【诶，要这么一说，确实。现在这位龙王是不是太‘活泼’了？不止他本人出来开公司，还和你互动了，甚至还把自己的女儿关到诏狱里。这还真是，像是主动要揭开自己的神秘一样。】
    “但是【龙隐案】的事，依旧不清楚。”
    【你就是为了这个，为了多了解龙宫一些，才打算给乙姬小姐送饭的吧？】
    “倒也不是。主要是，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喊饿。在里面吃辟谷丹未免有些煎熬了，我还是时不时给她送点牢饭去吧。我倒是没时间天天送，但可以隔三差五给她调剂调剂。”
    【顺便打听下情况？】
    “你怎么老帮我找补？”
    【这不显得您更心善了，把我这小心眼的希腊神也给浸染地宽容大量起来了？】
    “切，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只是我真的很想看你做龙骑士。】
    “怎么样，好吃吗？”过了一会儿，香肠煎好了，和之前说的一样，商洛第一个吃。
    那猪血肠即使是在煎好之后也是血色的。只是之前是鲜红色，现在是紫黑色。
    透过肠衣可以看到，紫黑色的血肠有被煎成絮状的猪血，还有之前一起混杂进去的，切得碎碎的肥肉、瘦肉，还有猪肚之类的内脏，以及用来去腥的洋葱和其他香料。
    端到商洛面前时，血肠已经切好了。
    切面平滑，猪血满当当地将肠衣填满。切面上有白色的，大理石似的纹路，是之前填充进去的脂肪。
    切开之后，除了脂肪之外的肉和内脏反而没那么明显了。
    “需要什么蘸料吗？”
    “一般不用蘸料，因为会和苹果一起烤，烤完了出菜了，你可以用苹果配着吃。”
    “那我就尝尝干吃的好了。”商洛夹了一筷子——
    “嗯”他一边咀嚼着，眼睛一边望向天花板想词。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吗？”
    “和我预想的口感不太一样。我吃的香肠一般都比较比较有嚼劲。但是这个一咬就碎了，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肉的味道和香料的味道混合得很充分，咬一口就在嘴里散开了。细腻的口感也方便咀嚼，能让整个口腔都品尝到肉汁的味道，非常有满足感。而且，好像也很好消化。”
    【哇你可真给她面子。我还以为你只是会说好吃还是不好吃，没想到竟然说得头头是道。】
    “因为你们要我‘品尝’一下，那我就按照‘品’的标准来说喽。”
    “那商洛，你觉得这个可以拿给大家吃吗？”兴奋的法厄同急等着要献宝。
    “还别说，这个味道，感觉在我们这里也能卖出去——我们这也有吃血肠的嘛。”
    “那乙姬小姐呢？”
    “那她搞不好更喜欢吃了。她可能还想要吃生一点的，多保留血的原味的。因为我听说给龙宫的祭品，就需要祭祀血食——不过这就不用了，让她和大家都吃一样的就行。不知道能不能让乙姬小姐感动一下，最好能热泪盈眶，把消息像吐沙一样全吐出来。”

 第1041章 罗马的经典

    出门送饭之前，商洛也让阿加莎女士尝了一口法厄同做的“经典罗马血肠”。
    “嗯，很好很好，非常经典。没想到法厄同小姐也能做出这么经典的菜来。这道菜，让我想起了最初的罗马人：节俭，简朴，坚韧，以无上的勇气挑战自己和世界的极限，甚至敢于向神明挥刀。只可惜那些堕落的现代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祖先有多么伟大，他们只知道穿着托加长袍躺在那里吃了吐，吐了吃，和扇贝有什么区别。”
    说完，她把餐盒盖好：“拿去吧，这是最能代表罗马的菜了。”
    “这就是代表罗马的菜？”傅远山打开饭盒瞄了一眼。
    听说商洛一个小时就把龙宫的公主送到诏狱里面来了之后，他也来诏狱参观一下那位“乙姬”，正好碰上了来送饭的商洛。蹭到饭了。
    “对啊。我来送饭，傅前辈你要不要尝尝？要知道你在这，我就多带些来了。”
    “我尝一口就好，尝个味道。”他从锦衣卫要吃的那份餐盒里捻了一根出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直接扔进了嘴里。
    “嗯？”
    “嗯”
    “嗯！”
    表情接连变换好几次，傅远山把血肠咽下去了。顺便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杯水。
    这血肠的配方和调料都相当简单，味道也并没有那么复杂。但傅远山吃到的，并不只有食物本身的味道。
    商洛问道：“怎么样？这味道？”
    傅远山先喝了口水，没直接回答，而是先向他问：“你是要送给乙姬吃的？”
    “嗯，给她送牢饭，然后也给大家准备了一份。好吃吗？”
    “好吃，非常好吃。”
    “啊，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很好吃。”
    傅远山又喝了口水：“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吧？我的意思是，这应该不是你自己动手做的。”
    “是的。是人家给我吃的，我觉得不错，所以想来送个牢饭。”商洛点了回答——看到他点了头，傅远山才放松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你自己做的，我真的要怀疑现在的孩子是不是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导致现在的孩子在‘趣味’上有些跑偏，那毕竟是条龙啊”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给你做这个香肠的人，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吃到这个香肠。我感受到了——那什么，我让大家一起来吃吧。”
    “太好了，我准备了这么大一盒！”
    商洛说着就从包袱里掏出来一个巨大的五层食盒。
    “傅前辈，这个给谁吃啊？”
    “这么多？啊等下啊，我想想。”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脑子高速运转着：
    “这样吧。我们在地下三层有个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冷餐桌，谁饿了谁就自己去吃。我看差不多到下午吃茶的点了，那就直接摆到冷餐桌上吧。”
    说着，他掏出了对讲机：“喂，来个人到一楼来。商洛送来了好吃的香肠，把食盒提到负三层的休息室摆上。先到的人先吃，后到的人后吃啊。”
    “来啦来啦。”一听到有商洛送的饭吃，韩行知一溜烟的就从下面跑上来了。
    “你怎么在这？”也刚到冷餐室的陆良问，“你又不是锦衣卫，怎么在诏狱里面晃来晃去？”
    “我这不是来参观龙吼的吗。萨天师嘱咐让我大哥看着我，所以他去哪我就去哪。”
    “倒也是。”陆良当时虽然不在场，但是她知道这事，“要吃冷餐的话，去那边拿个盘子就行。”
    “有什么规矩吗？”
    “有。”陆良开口道，“那个饮料机，一杯不要装三种以上的饮料；那个玉米饼，一次必须吃完，一定不要剩下；那只烤乳猪，切到哪里就必须连着哪里的骨头一起切下来”
    “等等等等.你这么一说我一个都不敢吃了啊！你们这冷餐室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总之。”陆良看着他，“遵守餐桌礼仪，吃多少拿多少，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我也吃不了啊！我只能吃指定的几种食物，要不然就只能吃灵物。我就是来看看大哥送来的香肠长什么样。”
    “？？？”陆良愣了一下，“你能吃灵物是吧？那没事了。全都可以吃。”
    “合着全都不是正常食物是吧！你们这食堂是什么食堂啊？！”
    “算是一点员工福利吧。不过照这么说，那商洛送来的香肠你就不能吃了。除了那个香肠，别的随便吃。”
    “.”说到这，韩行知才反应了过来，“真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这里竟然可以随便吃吗！这里简直就是我的桃花源！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人跟我说呢？”
    “说了也没用。”陆良摇头道，“这是诏狱，不是你家食堂，以后别在这晃来晃去。再说，修道之人，节制点口腹之欲不是坏事。你以为你修福缘道呢。”
    “那我能不能当锦衣卫啊！”
    “你有卫籍吗？”
    “啊没有”
    “你祖上跟太祖爷，成祖爷，康祖爷打过江山吗？”
    “没有。”
    “那你到了练气期，并且参加过锦衣卫的招考吗？”
    “练气期是到了，但年龄没到参加不了啊。”
    “那你等两年吧。至少18岁才能参加。”
    “两年？真不行啊！这清汤寡水的，今年年底不到我就要饿死了。再饿下去，就算是再让我吃那劫咒枣我也吃。”
    “那我.”
    话音未落，背后过来的文鸳把他扒拉到旁边，“爱吃吃不吃拉倒。偶尔来吃个一两顿就不错了。有个眼里收了金光，有个道机，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诶，那香肠放哪了？”
    “肴肉旁边。”
    “还有水晶肴肉吃啊？”
    “有啊。”文鸳顺手也给他拿了个盘子，“来吃吧。我跟你说，这边的炸馒头片也是一绝。”
    “有肴肉吃谁还吃馒头片啊。”他进门朝右边一看，“哇！有卤猪蹄！有煮猪蹄谁还吃肴肉啊！”
    他又往里走了一步:“哇！有百味鸡诶！”

 第1042章 餐风

    “百味鸡？？？”文鸳愣了一下，“百味鸡不是到处都是吗？连锁店啊。”
    “就是因为到处都是，所以看到不能吃才最想吃啊！啊！家乡的味道！我们老应天人就好这一口！”
    “我们老应天人就好这一排凉卤菜是吧”文鸳捂着额头，“你好歹试点好的啊。那边有烧猪。”
    “都好都好。”端着盘子他走了一圈，每样都拿了一大堆，蛋炒饭盛了两大勺。
    啪嗒。
    第二勺落在盘子里，盘子满了。
    “啊这.”他掂了一下，有点重，好像吃下去饱了。那边的烧猪还没吃到呢。
    “不许倒回去。”文鸳扫了一眼。
    “怎么可能倒回去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端着那一盘子凉卤菜和半盘子蛋炒饭，他坐到了餐桌旁边。对面文鸳夹了4根商洛送来的血肠，随便配了点炒面。这是每天都有饭吃的人的从容，他不差这一顿。
    韩行知先吃了口百味鸡：“嗯！味道一模一样！这是哪里来的灵物？竟然和街上的百味鸡一个味道！这是什么鸡？”
    文鸳正要吃，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想知道这是什么鸡？”
    “.”
    “等下.这鸡里面，怎么鸡腿和翅膀这么多.算了不问了。诶，你那个香肠味道怎么样？那个我不能吃，你快尝尝，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看起来确实是不错。”文鸳用筷子夹着那血肠，左右看了看。
    暗红色的，紫米一样的颜色。这香肠长得真的像个香肠——不说馅料，这灌香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他吃了一口。
    “yue！！！！！”
    文鸳整个人往后一仰，捂住了胸口。
    “喂喂，你没事吧？”
    “这这味道.”
    “味道怎么样？”
    艰难地，痛苦的，文鸳把嘴里的香肠咽了下去：
    “没放盐不太熟.外面焦了，里面生。咬一口，往外爆血水。好生猛的味道！我以为我抱着猪啃了一口！”
    【喂，商洛，你的小伙伴们刚刚吃了香肠。】
    “他们怎么说的？”捧着一盒，商洛站在电梯里。
    【冷餐室的配餐豆说，他们yue出来了。豆豆们准备出来扫地的，还好他没浪费，全都吃下去了。】
    “诶？不应该啊，有那么难吃吗？傅前辈不是也吃了吗？”
    【可能是因为，你们这些天人的味觉比凡人复杂。凡人只能吃到酸甜苦辣咸，你能吃到七情六欲。傅前辈是吃到了美妙的.美妙的心意。你也吃到了。但是你的小伙伴们，他们吃不到七情六欲，只有五味。如果以五味的标准来看，那里面就只剩下罗马人的节俭，简朴，坚韧了。吃这玩意儿，确实是个有挑战性的选择，需要无上的勇气。】
    “这血肠不是改良版的吗？不是比黑汤容易下口多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但是，这是法厄同做的。】
    “额”商洛捂住了额头，“我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好像在吃很奇怪的东西，但是我自己好像觉得很好吃。”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吃熊猫粮也很开心。但是以人类的标准来说，这玩儿比起食物，似乎更接近饲料.】
    说话间，电梯逐渐下降，到了地下九层。耳朵边的咆哮声也越来越响。
    叮，门开了。电梯的铃声完全盖不住龙的愤怒咆哮。
    电梯门打开，陆槐阳戴着个耳罩正背对着门口站着。听见背后的动静，他回头看了眼。
    “哦，商洛？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送牢饭啊。”商洛举着食盒示意了一下，“在上面不是用广播通知了一下吗？”
    “广播？算了吧.这龙一直在叫，有广播我也听不见。你来送牢饭？那你自己小心。我们已经喊了很多次了，她再不听话我们就要上打龙鞭了。但她好像越想越气，缩在里头一声不吭，就只在噪音攻击我们。你要是现在开门，保不齐.”
    “应该没事吧？”商洛举着盘子，看了一眼里面。
    “哇！！！”又一声咆哮的音浪沿着走廊轰击过来。
    “好家伙。”商洛揉了揉耳朵，“这声音还真大。她吐沙了吗？有没有交代什么？”
    “没。”陆槐阳摇头道，我们的人还没进去，她当然什么沙都没吐。
    “那我进去看看好了。”
    他顺手把配重掏了出来，让自己的身体状态恢复到天人的等级。但这音浪还是如魔音贯耳一般，靠得近的锦衣卫就算戴着耳罩也不由得皱眉。
    【诶？他们这耳罩不错啊。好像能听见人话，但是可以挡住咆哮.就是好像会把广播也过滤。难道是主动降噪的？不懂】
    “你耳朵没事吧？”商洛问。
    【诶呀，我虽然跟着你，但我的感官是基于你的啦。你听着没事，我也没事。】
    走到那监室的门口，商洛敲了敲门：“公主殿下，我来给你送牢饭。”
    “哇！！！！！”咆哮声加倍了——
    【你说什么牢饭啊！】
    “哦不不，我就是来送饭的。你要不要尝尝？要不要开个吐个沙哦不，开门尝尝？”
    咆哮声依旧不止。
    商洛没办法，只要先拿出一根血肠，从观察窗里丢了进去。
    “啊呜。”咆哮声立刻就停了。
    “.”外头的众人面面相觑，都看着商洛，不知道他丢了什么。
    忽然，乙姬的脑袋出现在了观察口。
    “刚才那是什么？”乙姬幽幽地问。
    “好吃吗？”
    观察窗后的乙姬点了点头。
    “那你还吃吗？”
    她又点了点头。
    “那我进去送饭，你不要叫啊。”
    商洛示意旁边的锦衣卫开了门，让他进到监室里。
    铁桌子两边，他坐在一头，乙姬坐在另一头。
    没有用筷子，乙姬只是用手一根一根捻着吃。虽然半生不熟还冒血水，但她吃着根本停不下来。
    一边吃着，有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没想到，我父亲算计我，但你竟然还记得给我送饭。你一定是有什么要求吧？说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龙隐案的事情？”
    “额你不说也可以。”
    “龙隐案中，让船消失的龙并不是龙宫。那些渔民看到的龙，是前任延平侯本人。”
    “？？？”商洛惊了一下，“什么？”
    “你不要是我吐沙吗？我吐了。满意了吗？”
    “那船呢？”
    “船在他自己肚子里呢，现在应该还在吧，他消化不太好。”

 第1043章 化龙

    “你的意思是，前代国姓没有死？他变成了龙？”
    “也不能说没有死”乙姬想了想，“他的贪欲，把他从人变成了鬼。入了龙宫，他的阳寿就已经结束了——但也不能说他真的死了，因为他的龙躯还在龙宫。”
    “他不能回家吗？”商洛问，“如果不能回，那是因为什么原因？”
    “他不能回去。”乙姬答道，“他已经是龙宫的一部分了。龙宫的涛涛金流和无形万川尽在掌握，他沉醉其中，并没有打算回去。不过我也知道，他在岸上有他的家人。”
    她暂时停了嘴：“我觉得，这话你可以和他的家人说清楚。虽然我并不是人类，但我觉得凡是有情众生，都会为亲人的境遇担心——除了我那个无情的父亲，他竟然把女儿往诏狱天牢里送。所以，就让我替那不讲人情的家伙道个歉吧。请把这些话，带给他的家人。”
    “国姓，她就是这么说的。”诏狱的角落，商洛拨通了郑世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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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了之后，乙姬也不叫了，诏狱恢复了安静。她也向商洛保证，只要商洛经常来给她送牢饭，那她就老实待着不闹事。
    抽空走出来，商洛给郑世杰打了电话。毕竟这是人家的亲爹，商洛觉得确实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
    “原来是这样呵呵呵呵呵呵”一连串的冷笑把商洛吓了一。
    “国姓，你没事吧？你不要太激动.”
    “啊哈哈哈哈！”郑世杰仰天大笑，“我根本就不激动。我就知道那老小子没死。”
    “感情你一点都不意外啊？”
    “商洛，是这么回事——当所有人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所以我一直觉得他肯定没死。现在你一说我就知道了：原来这老小子藏在这呢！他有说什么时候回家吗？”
    “没。一个是，龙宫不让他走——或者他走不了。二来，他现在似乎并没有表达要回家的意愿。”
    “那随便他吧。”郑世杰的声音带了些愠怒的波动，“他不要这个家倒是正好。也好早让我当上延平侯，做我早就想做的事，我还得谢谢他给我让路。不回来，那就永远也别回来了。就算他回来，我也不会给他让位的。”
    商洛没说话。这完全是他的家事，作为外人商洛还是不太想插嘴。
    “商洛，我更要谢谢你。”郑世杰话锋一转，“你了了我一桩心事，无论给你什么我都无以为报——你想要什么？”
    “我？额你突然问我想要什么，我还不知道怎么说。”
    “那不如这样。明天等你来的时候，我们面谈。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到底——那就这样，我先我先挂了”最后几个字，郑世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也没等商洛回礼，自己就挂了电话。
    【他好像，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那是。那毕竟是他亲爹。不过总体而言，人活着就是好事。人活着，还有未来。”
    【另外他有句话应该是真心话——延平侯只能有一个。如果他老爹不让位，那恐怕他还要过大几十年才能当上这个延平侯。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老爹不回家才最有利于他。】
    “话虽这么说。他毕竟是人不是鬼，是人就有人情。他恐怕很难完全抛开亲子之情，只把自己当做权力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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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乙姬的说法，他父亲似乎确实变成这样了。变成了无形大手中的一员，甚至可能变成了非常重要的一员。】
    “掉进钱眼里，变得失去自我，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在龙宫这里，事情可能会变得比较玄学罢了。我倒是觉得，这事情还有转机。毕竟人活着嘛，总归是有盼头的。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家里的家事，具体怎么办还得参考当事人的意见。”
    【你会帮他们吗？】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我和国姓是飞升道路上的同行者——我们是道友。道友的家事，能帮我自然是帮一把。毕竟他能腾出手来的时候，可以调动整个南洋的世俗力量来援助我们。这是好事。比起这个，龙宫的事倒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了一段话：每当他快要触碰到真相的时候，来自龙宫的信息却总是会溜走。】
    “看来，我还得多问几句。”
    他又回到了牢房里——来送牢饭，饭盒总归是要带回去的。
    “吃完了吗？”他进门刚要问，就直接看见乙姬前面摆着空空如也的食盒。
    “啊，吃饱了。真的很好吃。”乙姬答道，“很久没吃得这么满足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对它有什么评价？”
    “这食物是鲜活的，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动。有趣的烹饪方法完全模拟了生嚼猪的口感，我给它打9分。”
    “还有一分呢？”
    “太熟了，再生点会更好。盐还是太多了，什么都不放会更好。”
    “额好吧。”商洛点了点头，“我会和家里说的。”
    “如果你把这香肠拿到龙宫去卖，那一定能大卖！水晶殿门口搞不好能排长队呢。虾兵蟹将们也会爱吃的。啊，很久没到这么让我中意的菜了。商洛，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那我下次再来给你送饭？”
    “嗯嗯嗯。”乙姬回道，“那么我也会遵守约定。只要你一直来给我送饭，我不会在这里吵闹的——但你要是不来送饭，饿着我了，那真的会饿得慌。”
    “其实你不是有辟谷丹吗？应该不会饿的吧？”
    “凡人的话，吃辟谷丹就够了。但对我们龙来说还不够，我们还得服食血食才可以。以血食的标准，你送的这道菜简直绝了。”
    “如果是血食的话，那我下次要不要直接给你送猪来？”
    乙姬伸出了手：“可以，但他们把我的龙珠没收了，还把我的形体禁锢在这里，让我困囿于人形。你让我怎么用人形来吃生猪？先把龙珠还给我倒是没问题。”

 第1044章 行装

    “那还是算了。这是诏狱的规定，犯人不能使用法器。”
    “唉，那就没办法了。”她把手缩了回去，“那你要多送来啊。我很容易饿的。”
    地下三层，餐室。
    “哟，你们还在吃吗？”坐着电梯上来的商洛，探头进去看了一眼。
    韩行知塞了一嘴的东西正在吃，痛并快乐着。
    文鸳正在和血肠搏斗。就快要吃完了，还剩那么一小口——但看着盘子里那被咬断之后的血肠：那血肠的断面甚至还能看到血丝，有肉汁的泉流从中一点点流淌出来，汇聚在盘子里。零星的血丝飘在肉汁上，进一步打击了他所剩不多的食欲。
    “额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商洛坐到了他前面，坐到了韩行知旁边的位置，“你要真吃不下去可以不吃的。”
    “不行.一定要吃。”
    “真的没必要。虽然吃饭的规矩很重要，但是身体也重要。”
    “不是.”文鸳猛得一低头，“不是我一定要守规矩，而是在这餐室里绝对不能浪费粮食，我拿了多少就一定要吃光。”
    “还有这规矩吗？”商洛看了一眼韩行知的盘子，看到他在吃饭——
    他吃了这么多，萨天师还没用天雷劈他，说明他吃的确实不是什么凡物。这里看起来像是鸡翅鸡腿的东西，似乎都不太简单。
    仰头一口就把盘子里的小半口血肠吃光，文鸳猛得灌了口柠檬汽水，“啊，好多了。其实说实话，这个爆汁的口感还是不错的，肉本身也很不错。但要是要是能真的把这玩意儿当成人的食物来做，我觉得一定会很好吃的。”
    他又望向了商洛：“下面的乙姬吃完了吗？”
    “一点都没剩下。我就去打了个电话，她就风卷残云似的吃光了。”
    “我就说这不是给人吃的嘛！这明明是照着血食做的吧！改天拿去祭天，搞不好老天爷会多降些祥瑞下来。”
    商洛又看了眼旁边的韩行知：“吃饱了吗？”
    “八分饱，但是还能吃。”
    “那你多吃点。有个活儿，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去。”
    “你说的是要讨伐徐福的事？”坐在角落，一直在喝茶的陆良问道。
    “正式讨伐之前有个小插曲——国姓让我到他那去一趟，然后直接从南洋出发去讨伐。我想着，不如在开始任务之前就和你们一起组队，好随机应变。”
    “好！”文鸳一听到这，刚才吞吃血肠而折损的精力又回来了，“这就是能立功的吧？”
    “啊确实是能立功。但是你第一时间就想着要立功，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那今年秋操取消了，我当然要急着立功来补考啊！”
    旁边的陆良摇了摇头：“听你这意思，要是借两个人头能让折你的军功，你也会找老乡借一个？”
    “啊哈。”文鸳回头对她说道，“你这个新手。刚刚到了练气期，恐怕对练气士的世界还所知甚少。杀良冒功这种事，在我们这是不存在的。”
    “为什么？”陆良问道。
    “你知道战斗机上有种东西叫‘照相枪’吗？对地攻击机上也经常会有。除了可以拿来侦查之外，很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记录飞行员的战绩。靠近枪口的相机，会把击杀目标的过程拍摄出来。在这里也是一样，实际上在正式行动中，每个人都会配发一名天乙贵人来监督和打分。锦衣卫的军功，以天乙贵人的记录为准。”
    【我懂了。炸个载具+100，收个人头+10是吧？】
    “你别添乱。”商洛摆了摆手，向文鸳问，“所以夺取一个胜利点可以+500吗？”
    “额也没那么游戏化，这又不是角色扮演游戏。锦衣卫不鼓励去击杀人众，我们又不是秦朝的军功赏爵，杀两个人头就可以升级什么的——我们考功的方式，主要是看是否能够完成既定的战术目标。这个目标没有同一的标准，个人有个人的区别。结束之后，豆豆们会聚在一起给出个综合意见，然后所有人论功行赏。所以换句话说的话.
    “如果是犁庭扫穴，那人头可以算。像这样征讨徐福的任务，人头在我们锦衣卫这里是不算军功的。除非是徐福及其党羽的人头。”
    “那你们，要来吗？”
    “来啊。”文鸳猛得点头，“别人不说，我肯定来的。我就等着多出几个任务，把小军功合成一个大军功呢——你是不知道，秋操的等级很高，这个评价对我们的毕业非常重要。没有秋操的话，我就得格外努力些了。”
    “那陆良呢？”商洛问她。
    “我倒是不太急，我自己的考分是够的。这家伙分数不够，所以才不立功不行。而且他要考的那几所学校特别看重功劳——但既然是你组队，那我肯定来。”
    “诶？为什么？”
    “因为我手痒痒~~”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最近刚刚晋升，气息贯通的感觉真是爽呆了，家里的靶子都不能打。我想着，能不能找些好靶子练练手。”
    “可以可以。”商洛点头道，“别的不说，你手痒的话，那肯定能满足你的要求了。”
    说着，商洛就站了起来。
    “诶！大哥，你不问我去不去吗？”
    “你啊？你会不去吗？”
    “我肯定去。但是你问都不问，让我很没面子啊”
    “好吧。”商洛回头问道，“具体的时间，是明早六点。国姓那边会派机来接，有空没有？有空是吧。那好，你们两位也是，收拾下行装，明早晨不见不散。我先去补一觉，这样明天能更精神些。”
    “商洛，听说你要出门了？”刚一打开门，维多利亚就站在了门口。
    “很快就回来。”他一边回身把门带上一边说道，“你在家里待两天，要出去的话可以自己出去。你们的居留申请已经下来了。”
    “不要.我要跟你去。”
    “啊？我又不是去郊游。那边很危险的。”
    “带我去观战不好吗？”
    “那你在家里也能看啊。”
    “我在场的话，能够给你加buff哦。”
    “不用。”商洛摆了摆手，“分心要照顾你还挺累。法厄同？”
    “在，有事吗？”法厄同探头出来问。
    “这食盒我洗好了。香肠你多放点进来？在龙宫那边好评如潮。一会儿我要去拜托小红一件事，麻烦你给我再装一盒。龙龙好像很喜欢吃这个，我再去打个窝，搞不好能再钓点情报来。”

 第1045章 甩杆

    “小红小姐？小红小姐？”商洛提着个食盒站在太液池旁边，一边走一边喊。喊了好几句没有反应，他没办法，只好把手伸进包袱里，掏出了一根鱼竿，呼啦啦的一甩，把浮标甩到了水面里——
    “谁在钓鱼！”巨浪掀起，巨大的赤红色龙头破浪而出。太液龙王的庞大的真身，显露在了深度不超过1.6的池子里。
    龙头一出现，就迅速锁定了抛竿的人：“现在是休渔期不知道吗！这里不让钓鱼！”
    “啊是你”她盯着商洛问，“有事吗？”
    “接着！”商洛猛得一抖落鱼竿，把鱼线另一头拴着的血肠甩到了小红的嘴里。
    “什么东西.”她嚼了嚼，把鱼线吐出了出来。
    “接着！”没等他吃完，商洛直接抓住一把血肠往前面一抛。
    “啊呜！！”巨龙在水中翻腾着，龙首闪电般在空中接连接住了所有血肠。
    全部入嘴，巨龙咆哮着：“你打窝呢！”
    “我们家做了好吃，也请你尝尝。”
    被击到天上的水雾还没落下，破开水面的红龙就化成一道红色的闪电，闪现到商洛的面前，抓住了商洛的手，把食盒拿了过来：“下次不要乱扔，直接叫我出来。”
    “可是我看给东海献祭的时候，都是往海里扔啊。”
    “东海多深？这景观池多深。沉底了就不好吃了。”
    “沉底了就不吃了？你是观赏鱼吗？”
    “不是.但我以前是.”小红无奈道，“我还是无法控制我的本能。我不想吃沉底的饲料，我觉得那不新鲜。”
    “那这味道怎么样？听说龙龙们都很爱吃。”
    “味道？很不错。”
    “那你吃了之后，应该交代些什么吧？”
    “？？？”小红愣了一下，把血肠递了回来，“那我不吃了。吃点你点东西就要吐货？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公主，被一顿饭就说服了。你想让我交代，还早得很呢。”
    “嘬嘬嘬嘬嘬嘬~~”商洛拿起一根香肠，一边拍着太液池的汉白玉栏杆，在她眼睛前面晃了晃——
    “啊~~”小红本能地张开了嘴。一听见拍栏杆和“嘬嘬嘬”的声音，她就像池子里的锦鲤一样难以抑制开口吃饭的欲望。
    商洛顺手就把香肠丢到了她嘴里。
    “嗯你当我鲤鱼吗”一边生气，她一边嚼着香肠，怎么都不耽误。
    【哇你是不是和朱灵待久了，都会驯龙了】
    “唉，还是拿来吧。”小红终究没有能够抗拒自己的本能，从商洛手上又把食盒拿了过来。与其等商洛再逗她，不如自己喂自己吃。
    “说吧。”她往嘴里丢了一根，“吃你们家这么多东西，也不能白吃。有什么想问的吗？”
    “前代国姓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小红答道，“是个看起来气色很不好的中年人，感觉随时就要死。我都怕他死我池子里，浑身都是药味，一看就不好吃。”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要是掉进池子里面的，她什么都吃是吧.】
    商洛主动忽略了这个问题。毕竟把人丢到太液池里头的，多半是锦衣卫或者其他的大内密探，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那他和天子有什么互动吗？”
    “你说哪个？现在这个吗？没有。”小红答道，“至少我没有看到。不过我要是没看到，那多半就没什么互动。”
    “为什么？”
    “因为那些大人物要是想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多半都在吃饭吃到一半之后跑到太液池这里来散心的时候说。所以我知道的东西多的是呢，只要他们在太液池边上说，我就能记着。但是前代国姓，和当今的天子一直都没怎么见过面，那时候他还是太子嘛。”
    “那他的药是从哪来的？”
    “我不知道。”小红回道，“多半是他自己配的药吧。先帝虽然现在正在修仙，但之前没见他炼药。”
    “原来如此.看起来，他应该不是病了。或者说，他修道的契机可能是因为有什么先天不足。但他把自己吃成病怏怏的样子，我看和朝廷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在南洋修炼的法统所导致的。”
    “你要这么一说，我倒确实看出来了.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好像从没见人吃过金丹。”
    “因为谁都知道金丹是不能吃的。但是在南洋，可能因为配方不一样？或者修炼的方式不一样？至少国姓，似乎真的在吃。这一代的国姓也对炼药尤其热忱，只要是和炼药有关的事业他就一直在赞助。我看他的气色就一直不错，可能比他父亲更进一步了。”
    【好家伙原来他们才是真的在炼仙丹吗。】
    “我更倾向于，锦衣卫的丹修其实以内丹为主，他们炼的其他丹药大多都是功能性的，实用性的丹药，而不是增长修为的金丹。但在南洋那边，可能那里的天材地宝确实更多，所以炼金丹也是可以试试的。”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红一边吃着香肠，一边开口道。
    “没了。多谢。”
    “那行。”她把食盒放下，拿出盘子，仰头把剩下的香肠一股脑全倒进嘴里，“记得下次再来啊，来的时候也不要忘记投喂。喂鱼可以积德的。”
    说完，她又化成一道闪电，归于太液池中不可见的“龙宫”了。
    【喂喂喂，我以为你要问龙宫在哪的。这深度只有1米5的池子，尚且找不到龙宫在哪。东海要是刻意把龙宫藏起来，你恐怕真的找不到吧。】
    “你问她就会说吗？”商洛摇了摇头，“你看你就不会钓鱼。钓大鱼，要放长线——这次和龙宫打交道，我们先试试能不能直接从龙宫那里，把他们老家的位置套出来。如果那边行不通，我再从家门口这位身上下手。不过，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确实.你刚才刚开口要问的时候，她似乎对透露秘密这件事非常抵触。后头她吃人嘴短的时候，也没那么想要交代。最后看你问了和她本人完全不相干的事，她才放松警惕来着。】
    “所以，你怎么想的？这个秘密，好像对龙很重要？”

 第1046章 这里有龙

    【诶！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有某个王国，王国的地图一圈被标注为‘这里有龙’。故事很长，我就不说了。总之“这里有龙”是一种对未知之物的表达。】
    “那个故事我也看过。故事里面还说，实际上是真的有龙，并且龙龙们对‘这里有龙’的表达方式相当困扰。因为这搞得像是龙不让王国里的人出去似的，就总是有王国里跑出来这个骑士，那个勇者出来挑战龙龙们，龙龙们不堪其扰。所幸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那些龙隐介藏形，变成了小小的蜥蜴，在王国周围严严实实地藏起来了。”
    【所以商洛，你说会不会是这样——龙宫其实是藏起来的？它可能并不是一座真正的城市，甚至可能只是一个‘代号’?真正龙宫，可能本身就很小。】
    “啊，那确实啊！如果龙能大能小，那龙宫也未必需要很大嘛。可能真正的龙宫，其实就藏在某个石头后面呢！”
    【我们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破解了龙宫的秘密。】
    “.”
    【.】
    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说，这样现实吗？】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龙王可是说，这次要让龙宫也‘拔锚’来参战，说明龙宫可以动，而且是有战斗力的。”
    【那龙宫长什么样，恐怕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这对你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龙宫和你们的波塞冬可不一样，龙宫并不应该脱离天庭的管辖，而现在龙宫的独立性显然过高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龙宫的位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我彻底解开龙宫的秘密，才能放心让他们在东海的波涛之下隐匿。”
    【所以比起徐福，东海也是你要解决的问题吗？】
    “徐福是即将浮在明面上的敌人了。他想要复活秦始皇，就是在给朝廷找麻烦。但比起可见的徐福，那些藏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也是我们要‘驯化’的目标。天庭的卧榻之侧，不能让他们和山里的蛇一样窜来窜去。”
    次日晨，商洛早早地就醒了。
    阿加莎站在客厅里。
    “阿加莎女士，早上好啊。”
    “早晨好，罗马王大人。本来维多利亚陛下说要起来送一送您，但是她好像因为倒时差，所以有些困倦。所以，让我来送送您。”
    “啊！那谢谢了。”
    “我这里把您可能需要的一些物资打包好了。”她拿出了一个军用背包，“这里面有足以支持一个人半年生存的物资。两个人就是3个月，以此类推。虽然现在未必能用的上，但是我建议您把它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商洛一边谢着，一边把那背包也塞进了随身的包裹里。他包裹还挺大的，虽然别说半年，三年五载的物资都能塞进去。但既然这是专业人士提供的专业意见，他也就接受了。目送阿加莎回了画框里，他开始清点自己的包裹里的物资。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出门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大的目标还是徐福。不过对付徐福是整个天庭的事，所以天庭所属的各方都在调集兵马，准备先对徐福所在的倭国进行合围。在此期间，商洛打算抽出一天时间来解决个人事务，也就是去南洋把之前答应国姓的广告给拍了。
    总的来看，这任务完成得多快，取决于徐福什么时候被抓住。
    商洛也不太想在徐福身上花太多时间——因为天子在闭关，现在天子本来就把天庭的事务交给他来处理。现在他也挂帅去捉拿徐福，京城里就空了，许多事情都会因此而耽搁些。
    【所以，你要尽可能速战速决是吧？】
    “我的时间很宝贵。”商洛回道，“飞升在即，家里得有人看着。所以我不打算和徐福耗着，一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我就梭哈，最好一锤定音把他摁死——我其实更想活捉徐福。他要是真的活了这么久，而不是中间去哪休息着，刚刚才诈尸，那他可就是一本活的岁月史书了，从他身上应该可以问出来不少东西。”
    【所以才要出动这么多人是吧.】
    “那是。捉妖就得动静大些。”
    这不是一般的军事行动。这是整个帝国第一次以“天庭”的身份出动。
    天庭和朝廷是不一样的。龙宫确实听命于天子，但龙宫并不听命于朝廷。龙王或许会对阁老们报以尊敬，但他们绝对不会听从内阁的命令。但是天庭则不然。
    天庭没有领海，也没有什么“专属经济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过去世俗权力所无法涉及到的波涛之内，同样也是天庭的管辖范围。
    向下一直到深海，往上一直到深空。大千世界，无所不有，这才是天庭所要达成的目标。
    如果连家门口的龙宫都无法彻底驯化，那就更不用说更加广阔的星海了。
    这次行动中，龙宫的积极性最高——因为这件事，事关龙宫的利益。
    【我在想，这会不会是龙宫想要在岸上取得领土的一种尝试。】
    “我不好说。”商洛一边整理着包裹，一边说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最后都要拿到天庭来裁决。不过既然龙宫这么积极，我就希望他们能在这过程中多暴露些自己的信息。”
    【诶对了，你发现没有？过去其实，南洋也和龙宫差不多。南洋的国姓也很好说话，但他们远远地居住在海外，朝廷也没有管辖南洋。但现在出现了更大的目标，过去属于南洋的那么些‘独立性’，现在变得也不太重要了。】
    “希望最后我们能和龙宫之间也能达成这样的解决方案。不过.好像有些难。”商洛摇了摇头，“南洋和我们彻底消除边界，是因为我们都共同参与了飞升的计划。龙宫的话，我们也得找到一些能让龙宫也全身心投入进来的计划才行。”
    【所以龙宫到底想要什么呢？无形的大手，到底想要什么什么呢？】
    “他们不出手，你是看不出来的。但等他们一出手，那无形的大手就不再无形了。”说着，商洛把包袱皮又重新背到身上，“行了，收拾好了。阿波罗尼娅，帮我在群组叫下其他人，让他们可以准备出发了。法厄同我去叫。”
    【她早就出门了，怎么可能等着你来叫她她去路口喂狗了。】
    “她还真是在家里过得相当惬意啊，连门口的警犬和她认识了.我也去一趟好了。那天吃了他们的糯米饭，我还没回谢呢。这次出门之前，先谢谢他们好了。”

 第1047章 街坊

    商洛溜达到了街角。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回来好一段时间了，不过他很少好好打量过自己住的地方。
    这是个好地方。应天老城的市中心，离地铁口很近，离商业街很近，出门走两百米就是大都会的景观，但在街巷里又能保持安静。
    周围的所有人都是街坊。所谓“街坊”，就是一群基本一辈子都不会搬走的人。京城里的流动人口不太多，这里更是几乎没有，连游客都很少见到。也因为包括警察在内的所有人都互相认识，这里几乎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街道中间的铺路石被踩得光滑圆润，边缘的则长了沉绿色的青苔。这地上随便一块石头，就比许多国家的历史更加悠久。街旁人家斜伸出的屋檐下，住着年年归来的家燕，因为没有任何人会去碰那些燕子窝。
    这里甚至连流浪猫都有固定的地方住。每只流浪猫在派出所那里都有登记“名字”，耳朵上也全都打了代表了“已绝育”的标牌。清晨，这些“有户口”的流浪猫从自己的猫窝里走出来，趴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翻起肚皮。路旁有卖炸货的早餐店飘来油条和糍糕的香味，它们也并没有去叨扰，因为它们已经吃饱了。
    猫躺在地上，没抬眼去看路过的人，连路过的警犬都和它们互相不搭理。
    “它吃着好香啊.”所长黄女士，和法厄同蹲在路边。派出所的黑色细犬正摇着尾巴，吃法厄同带来的香肠。
    “我还没见它吃得这么香过你用什么做的？生骨肉吗？”
    “是罗马的特产。”
    “哦，在你们家也是喂狗的吧？”
    “不是.是人吃的”
    “哦抱歉。”她看了一眼法厄同，注意到了她的背包，“你要回家了吗？”
    “没呢，还早。只是要陪我的雇主出趟远门。”
    “哦那你还挺辛苦的。”黄所长压着声音，“所以你们家的商洛，是不是很厉害？他是不是会法术？”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不过我没告诉别人.他是不是很厉害？你们这总发生些很厉害的事。虽然别人未必能注意，但我这里一直能看到——你们家里现在还住着几百个人吧？那屋子住5个人都挤。一定是用了什么，什么法宝之类的？”
    “嗯嗯。”法厄同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不过.”法厄同又试探着问道，“我说所长，我们也认识好久了，从我住进来开始就经常碰面。我想问问——从你的视角来看，如果哪一天，朝廷变成了天庭，你会怎么想？”
    她打算帮商洛做个调查采访。在世界即将大变的前夕，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所有人的心态。
    毕竟哪怕是个阑尾炎的小手术，对所有人来说也是改变日常生活的大事，更不用说飞升了。这会彻彻底底改变所有人的生活，也会给迄今为止的历史划上一个句号，开启崭新的下一章。
    这部分照理来说是天庭的工作。但商洛一个人，显然不太可能照顾到亿兆生民的心态。他需要在这项工作正式开始之前，广泛地采集众人的观点，了解众人的心态，即是所谓的“采风”。
    法厄同觉得，这风她得替商洛踩一下。而管理周围这个片区的派出所所长，显然是个非常好的采风对象。理论上她就是“罩着”这条街的人。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罩的，但至少她了解所有人。
    “你要这么说的话你是想听我的意见，还是我们这个网格——或者说我们这周围住民的意见？”
    “先听听这周围的？”
    “那大家可能无所谓。我们这个网格区的住民，几乎所有人都是武功左卫的军匠，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在朝廷当差。大家领着祖上传下来的饭碗，用着祖上传下来的地皮，住着祖上传下来的屋子。这里的各位，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朝廷的内情。”
    “也就是说，大家都知道是吧？”
    “我想就算不完全知道，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武功左卫同时接受兵部和工部的管理，这里传的是军工业的职。包括附近的龙江造船厂，还有清凉山上的军械库和兵工厂。几乎所有人的工作都在一定程度上涉密。再加上大家认识的其他同事、同学，友人等等。每个人光是听八卦，就有自己的一套情报渠道。”说着，她的声音又往下压了一点：
    “毕竟，锦衣卫可不算少啊。大内高手有好几百吧？普通的大内密探更是成百上千了。这里的大家，多少都认得几个锦衣卫，也或多或少能知道些朝廷的消息。”
    “那所长你呢？”
    “我反而是不知道的。我不是本地人。”
    “啊那所长你家在哪？”
    “说起来你未必知道.我老家在荻港。荻港工业市。是归属于工部，而不是户部管辖的城市，位置在应天的长江上游一点点的位置，坐电车大概一两个小时吧。本市全市就是个大钢铁厂，街道上到处都是烟囱。每天都有大船运铁矿石来，也有大船和大货车把钢卷运走。”
    “那你住到这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差不多吧。”她想了想，“因为其实就在应天边上，所以生活不说一模一样，至少也有八九分像。都是长期的，稳定的居民区，都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所有人都领着一份祖传的薪水，只要好好学习并且承袭职位之后，一辈子都不用担心什么别事了。”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因为我不会车珠子啊总有些人对工业机械抱有天生的恐惧和排斥，比如我。我既然没有办法在家门口就业，那来京城里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工资都是一样的，生活成本也差不多。就是高楼要少不少吧。”
    她回想了一下：“不过金拱门的开店密度还是差不多的。嗯，大体上都差不多。”

 第1048章 出门

    “原来是这样吗.”
    “你在替他采风是吧？”所长忽然问道。
    “啊对，所长原来你发现了？”
    “谁没事打听别人老家在哪啊。我一听就知道你在替他采风——他其实是很大很大的大人物是吧？”
    法厄同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他是天子的私生子？！”
    “天子只比他大12岁啊，所长姐姐。”
    “那难道是.难道是天子未公开的兄弟？是皇太弟吗！”
    “不不.和天子没什么血缘关系。但确实很重要就是。”
    “难怪.”她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多问了。我的求知欲还没那么强，朝廷的事我不会多问的。反过来说，你要是还有什么事想问，你就多问问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你幸福吗？”
    “？？？”她愣了一下，“你要问这个，那还真不好回答。虽然花销不太大，但是工资也好些年没怎么大幅长过。每天的工作都差不多，父亲要退休了弟弟又顶不上去，家里问我有没有考虑转业回去。但是我家孩子已经在这里上幼儿园了，突然换个环境会不会对学前教育产生影响啊.总之，要考虑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那我换个问法：你想继续，继续地，在这里生活吗？我指的是畿内。”
    “那肯定啊！”黄所长不假思索地回答，“哪怕猫猫狗狗，托生在畿内都不一样。这里的每只猫都有名册，每条狗都有公差。虽然我确实有很多烦恼，但这也是现代人的烦恼。你要问我想不想去外面当前现代的古人，那我肯定不想。”
    “啊是这样。”法厄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也回头看了一眼——她能感受到，商洛好像在后面看着他。
    “那我先回去了。回头见，我们大概十天半个月才回来。这些天，家门里面可能有些其他的罗马人进进出出，还请不要见怪。”
    “没事，登记过的我都有数。”她摆了摆手，“去吧。祝你们一切顺利。”
    目送着法厄同回了家门，她摸了摸黑色细犬的脑门：“哦哟哟，吃饱了之后连眼神都不一样。走吧，别往里面看了，你想去他们家的当狗是吧？想得美，你是警犬，你要干活的。这里不养闲狗。”
    拽着狗绳，她要去派出所和昨晚值夜班的警员换班了。
    “打扰下”陌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出现。
    警犬下意识地回头咧嘴，但识别出了来人的装束，它把嘴型又摆正了回来。
    所长也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穿着一套北军的秋季军服。
    北军和南军的军服大抵上相似的。最显著的区别在于军帽。南军的军帽有护耳和护脖，不过一般不使用，而是向上翻折。北军的军帽只有护耳，护耳并非朝上，而是朝前在帽徽下左右相迭，有装饰性的纽扣。两边的军帽全都是高顶或尖顶的。
    “额，有事吗？这位兄弟？”她想看看对方的军衔，但军衔被盖在了罩袍下面，便开口问道：“来我们这有事吗？”
    “我想问问，商洛是不是住在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名片。
    “我得先检查下你的证件。”
    “啊抱歉，我应该第一件事展示出来的。”
    他拿出军官证递交了过去。
    “方捷.陆军航空少尉？”她敬了个礼，“理论上我可以告诉你，毕竟你查电话黄页也能查到。不过作为本地的警察，我想先问问你的来意。”
    “来意.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是一位名叫傅远山的，很厉害的人，告诉我要来应天找商洛。”
    “那他有没有给你联系方式？”
    “它只是给了我一张名片，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但那电话又打不通。但是.我昨天好像看到他了？”
    “好家伙，原来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你是硬找过来的？”
    方捷点了点头：“他他真的住在这附近吗？我的请的假都快到头了。要是再找不到，我只能先回去了。”
    “等下，你站在这别动，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见你。”
    黄所长牵着她的警犬去敲了商洛家的门——
    还没敲下去，门就开了。
    一个黑发黑眼，只是头发有点卷的罗马人开了门：“请问有事吗？”
    “你是.提图斯？”
    “对，是我。我记得我应该在贵处登记过了。”
    “有人找商洛，他在吗？”
    “那可太不巧了！他5秒前刚刚出门。要不，你等他回来？”
    “额行吧。”牵着狗，她回去转达了商洛家的情况。
    “啊这.他要是真出门，那我这次可就空跑一趟了啊!这.这可太不走运了。难道我真的没有缘分吗。”
    “你到底来找他做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道：“你相信仙缘吗？那位应该是仙人。是仙人让我来找他的。我知道这可能很离谱，但我.”
    “我相信。”
    “哈？”
    “对，我相信有仙人。”黄所长回道。
    “我知道你们受过训练，这可能很好笑，但是可能真的有仙人！”
    “我没当你在开玩笑。”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别的我不好说。但仙人，我是相信有的。我也不好说仙缘——要不，你再等等？”
    他摇了摇头：“可能我没有仙缘吧.算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对了，我能不能问一件事——哪里可以吃到正宗的馄饨？”
    “馄饨？”所长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就跳到馄饨了？”
    “啊，我还是想着，既然运气不好，碰不到该碰到的人，不如当做来应天旅游好了。我想吃点正宗的馄饨再回去。”
    “可是馄饨到处都是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推荐要不这样，你去夫子庙好了，游客都去哪里。你记着啊，不要在正路上那些面向游客的店里买东西。你往小巷子里走，去那些当地人经常光顾的店里里吃，应该就能吃到馄饨了——本来想在附近推荐的，但是不巧，我们这没有卖的。”
    “啊，那谢谢了。夫子庙是吧，我去看看。”
    “傅前辈，我们已经出门了。”商洛在电话里说道，“我们正在往南洋赶，预计40分钟之后到，到了之后再和你联系一次。”
    “嗯，我也快了，一会儿就准备去海军那边。”傅远山吃着馄饨，“等我把这碗馄饨吃完。这次出门，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玩，我得把十天半个月的份量也给吃掉才行。老板！再来5碗。”

 第1049章 馄饨

    “老板，结账。”坐在条凳上傅远山掏出几枚面值10文的老式铜板搁在桌上。这种铜板在几十年前就退出流通了，但在这吃馄饨只能用这个结账。
    虽然今天很饿，但吃两碗差不多就饱了。他之前还打包了几碗。
    肩上搭着白毛巾的老板沉默不语地过来结账。虽然不说话，但他还是向着傅远山欠身，迎来送往的架势都是标准的。
    “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馄饨吃啊？”条凳的另一头坐下了另一名客人。
    老板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
    “哦抱歉抱歉。”对面坐着的那人又问，“那有没有菜单？我看看菜单。”
    老板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菜单这种东西，从来就是没有的。这里只有馄饨一道菜，当然也就不需要菜单。
    “我说。”傅远山回头道，“都来这吃饭了，怎么不懂规矩，谁叫你来的？”
    “我就是这么诶！您不是.”
    他还没说完，傅远山就认出了他：“啊是你小子，有意思。”
    他打量着对方：“我记得你是叫，方捷？开飞机追我那小子是吧？你这名字挺吉利。”
    “对对对，就是我！您就是那位仙人吧？”
    “你怎么找过来的？”
    傅远山知道，这个馄饨摊子既在这里，也不在这里。要进来这这地方，得和西游记里面比丘国国师藏身的清华洞一样，得用些“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的法门才能进来。不只是傅远山在照顾这里的生意，萨天师也是经常来这里吃的，他还带商洛来过。
    傅远山确实给他准备测试了，他只是让方捷去找商洛。没想到他竟然能直接找到这里来，这里可不是测试的难度。
    这是一处大隐隐于市的小小夹缝，算是福源道这一门的公共休息室。照理说不应该有人随便逛进来——要是逛进来的人，那就是有福缘的。福缘道收的就是有福缘的人。
    “找过来的？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走进来，然后坐下了。有人告诉我不要在街上找馄饨摊，要在巷子里面逛一逛，这样才能找到好吃的。”
    “那你来得可真巧。你来迟个两三秒，我人就走了。”说完，他意味地看着方捷，“你这小子，运气确实不错。”
    他又坐了回来，另掏出一枚铜板：“老板，给他也来一碗。”
    老板又欠了身，擦好了桌子把毛巾搭在肩上，把铜板先收了。
    回到他那橱窗后头，他把一点酱油、一点醋、一点盐，还有少许虾皮、紫菜、葱花、蛋皮之类搁在碗里，又舀了一勺猪油，用炉子上坐着猪油冲开，就有一碗清亮的馄饨汤冲了出来。
    馄饨是现包的，不招待客人的时候他就在柜台后面包馄饨。包好的馄饨搁在透气的小抽屉里，要煮的时候就用小竹板轻轻一扫，把馄饨扫到热锅里。
    馄饨煮得非常快。等皮煮成半透明，他馄饨捞起来放进之前的冲好的汤里。擦了擦手，他就把一碗馄饨端了上来，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飘在汤碗里的馄饨小小的，馅只有一点点，主要是喝汤吃面皮。
    “这的馄饨不是打馄饨，不分馅料，只分个数——话说，这又不是应天的特产，这玩意儿不是到处都有吗。”
    “我们那的馄饨比较.比较连锁店。这样的小摊子我没见过。”
    “倒也是。早餐这玩意儿比较地域性，相隔几十公里就是另一种吃法——那我问问你，你觉得这馄饨好吃吗？”
    他尝了一口。
    又尝了一口。
    再又尝了一个口。
    “.”他盯着馄饨看了一会儿，“感觉什么都没吃。感觉在喝汤，好像吃不饱。”
    “那你要吃几碗才能饱？”
    “这怎么吃也就水饱啊。至少来两碗再加四五根油条吧。”
    “？？？”傅远山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方捷的身材，作为飞行员的他看起来非常精干，“所以你早晨吃这么多的吗？”
    “嗯。我们中队早晨有不限量的大肉包，有砂锅那么大，我能吃8个。”
    “我的乖乖.这么能吃的.”他暗自算了下。
    他有些犹豫了。
    “罢！罢！罢！”他猛得一挥手，袖口飞出六枚指甲盖大小的杯茭。落地的杯茭两两排列成三行，全都是一正一反。
    “好，就是你了。蹭饭的时候大不了我少吃两口。你叫方捷是吧，我问你，你想不想成仙！”
    “我想！”
    “那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那我中队那边的事.”
    “我从会锦衣卫内部给你发调令的。你的军籍会转到大内，我以镇守将军的名义，在这现场给你点一个锦衣世袭百户。等着敕书送到你家里去吧。”
    “这就有世袭百户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你能找到这里，就已经通过测试了。我刚才其实是在算你的伙食费，超标了。”
    “啊这，吃多了会有这么大影响吗？！”
    “别的门派无所谓，我们这一脉修的是福缘，你多吃多占就会分别人的福。本来我有些犹豫，但是我扔了个三圣杯出来问过祖师了，所以你可以进.总之，小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赶紧吃完，我们上路。有个大活等着我们去干——你可走运了，进门就是这么大一场活。到时候，让为师露一手给你看看！”
    宁和号上。
    “哦？”商洛看了看手机，“行动群里多个人。是傅前辈的子账号？用的是他的备用设备。”
    “谁啊？”法厄同问。
    “好像是他刚刚收的徒弟.他竟然能收徒弟的？我记得他们福源道对徒弟的要求非常高。这得运气多好才能被他看中。”
    “阿嚏.”坐在对面的文鸳打了个喷嚏，“怎么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痒。”
    飞机在大气层的高空以超音速的状态飞行着。虽然这是足以把凡人颠得七窍出血的极限工况，但现在在座的所有人全都是练气士了，这工况就属于“稍微有些刺激，但还算能接受”的层次。

 第1050章 黄道长城

    众人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因为无论失压也好，高空的短暂低温也好，高空坠落也好，对在座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威胁。只要不是从大气层边缘被直接扔下来，飞机上的诸位不需要做过多准备也能轻松应付。
    “你们吃过早饭了吗？”飞机航行到海面上空，驾驶室的门开了。
    林机长从里面探头出来问。
    商洛看了看旁边，还有几个人没吃。
    “我们，可以吃点饭吗？”
    林机长点了点头：“现在在全员搭载练气士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提供餐食了——自己拿，你们挑个人进来。”
    商洛自己站了起来。他连安全带都没系，随他来说不系安全带反而会更安全些。
    信步走到驾驶室后面，他自己拉门进去了。
    驾驶室里，一切都是老样子。舱内遍布钟表店似的一大坨仪表，全都在滴溜溜地转圈，非专业人士看一眼就是晕过去。
    倒是窗外的景色和之前不同——蓝天白云，现在变成了天庭一般的五彩烟霞。有彩虹似的极光如同水波般在天穹上舞动，一波接着一波。在这个高度和速度，已经可以感受到飞机和极光的相对位置变化。位于临近空间高层大气的那些天外景色，似乎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餐食在老地方吗？”商路问道。他之前在驾驶室里坐了好几次，知道吃的在哪放着。
    “在上面一格。”林机长回头指了指，双手早就放开了操纵杆——商洛这时候才发现，竟然副机长也双手离开了操纵杆。
    “好家伙，现在这飞机是自动开的吗？”
    “是。”林机长点了点头。他不但双手离开了操纵杆，甚至还在玩手机，“这还得多谢你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晃了晃自己的玉牌：“现在全球都遍布了漫天的极光，灵网的通讯在一刹那的中断之后，其通讯能力因为全球灵气浓度的显著上升而大大加强了。之前我们在海外的时候信号非常差，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现在连飞机也能正常使用吗？”
    “对。现在我们的机载天乙贵人，可以借助灵网的帮助来维持航线了。具体来说，我们利用轨道运载设备，在应天到坤甸的航线上投放了一系列搭载建木分枝的卫星。当有恰当的运行在头顶的时候，借助卫星的标记，我们就可以使用虚拟航道。天乙贵人虽然不能帮助我们起降，但是可以帮我们在这条虚拟航道上维持飞行的稳定。所以——”
    他摊开了手：“现在飞机已经自动运行了，我要到坤甸上空才会主动接管。啊，现在我们的工作强度只有之前的零头了。只可惜用不了多久。”
    “为什么？”
    “因为建木会枯萎。”林机长答道，“看来我们得更进一步，在太空中建立更完善的轨道设施才能在真正意义上实现这个功能。所以这一波，大概算是给我们的短暂假期吧，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需要全神贯注地开飞机了。”
    “原来灵网能有这么好用的吗.”
    “以前其实也‘比较’好用。但是离‘真的好用’还差那么一点点，有时候是覆盖范围，有时候是信号强度，也有算力的问题。你来了之后倒是把灵网的实用性一下子推了一个台阶——这导航对我来说就更是解放我精力和体力的大好事。你这次是来调试大炮的吧？”
    商洛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等你们调试完，等月球大炮进入正式使用的阶段，等真正意义上的‘黄道长城’搭建完毕之后，我们的系统就能达成功能性的大圆满了。”
    “黄道长城？那是什么？”
    “航天计划的一部分。我们计划在地球的黄道面上，建立一个首尾相连的星环，像长城一样把地球套进去。到时候，在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长城吧。除了该有的防卫功能之外，还有导航的作用。我们计划在黄道长城上建立黄道十二宫，来维持长城的运行。”
    “等下.十二宫？那就是十二座大型空间站吗？为什么不多发射一点小型卫星？”
    “嗯”林机长想了想，“可能你不太理解，但是对我们来说，建立大型空间站是比发射小卫星更加现实的选择——因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把设备做小，所以只能发射些巨大的构造体上去了。你看啊，要发射天乙贵人上去的话，吃喝拉撒都是要有人的，人也要吃喝拉撒。人和天乙贵人的需求要走两条管路，还有库房，花园，码头，传达室。人多了就得有人管人吧？还得有监察御史的办公室呢！乱七八糟一大堆，这可不就大起来了。”
    “啊这.”
    【你没想到会是这样是吧.】
    “真没有。但我现在能够想到，那玩意儿会有多大了。叫“黄道十二宫”恐怕会是名副其实的，有宫殿那么大。在地球上恐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能看到一些大得离谱的构造体在镶嵌在环绕地球的星环上转来转去。”
    【有趣的是，因为你们的两个方案都是以‘大载荷发射’为前提的，所以发射这么大质量上去似乎不太难。水龙号一次就是500吨，月球大炮每天可以发射几十次乃至上百次是吧。】
    “我要是土著，我恐怕会被吓死。亘古不变的天空要发生变化了，新的星空开始出现。”
    【你又不是土著。】
    “啧，倒也是。不过那玩意儿真的可以让我来调试好吗我还没见过那门炮呢。”
    【你可是天君诶，你叫它听话，它敢不听吗？】
    “要是个闹钟我倒是有数。那么大的玩意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算了，反正只要修不好，就往死里打，总能修好的。就算是龙王也得卖我面子不是，别说这炮了。”
    拿上果冻，他从驾驶室走了出来，路上还开了一包。
    “嗯~”他吸了一口，这次的口感和上次完全不同。即使是在剧烈的颠簸中，果冻的口感也相当有韧性，没有像之前那样变成软塌塌一摊，“我提建议他们是真的听啊不过这口感好像太韧了，竟然还弹牙。好像还是软塌一点更适口。”

 第1051章 煮鸡蛋

    第1051章 煮鸡蛋
    “原来只有果冻啊。”文鸳大失所望。
    “那你以为有什么？”
    “南洋航空的飞机餐里头，一般肯定会有一款超好吃的煲仔饭。隔着锡纸用烤箱加热过，端上来的时候热气腾腾，锅巴脆脆，配料非常扎实。我以为在宁和号上也能吃到呢。”
    “那确实，机长他们吃的就是煲仔饭，我刚才看到了。”
    “那我们怎么没有？”
    “因为地方不够放吧，所以只够每人几袋果冻了。”
    “知足吧。”韩行知在旁边托着腮，“我还什么都不能吃呢。”
    “你的餐食我带了。”
    “真的啊？！”韩行知扶着椅背，把头伸到了前面来，“真的有吃的吗？”
    “萨天师说让你跟着我，那你出门的时候肯定是我把餐食准备好喽。给你。”商洛递过去一颗粉红色的，软嫩嫩的，桃子形状桃子颜色鸡蛋口感的“煮鸡蛋”。
    “是‘煮鸡蛋’吗？！伙食这么好啊！”
    “穷家富路嘛。这么些天也攒了些了，平时攒着就得出门的时候用。你先吃个，这个饭盒里面有12个。是现在给你吗？还是放我这？”
    “放我自己手上吧！口粮拿在自己手上才踏实。”
    “给。”商洛把饭盒递到了后座，“吃完了再找我要。怕你贪嘴一下子吃光了。”
    “好嘞。”他一手拿着“煮鸡蛋”，另一手拿着饭盒，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和别的东西比起来，这“煮鸡蛋”至少是个煮鸡蛋的味道，是朴实无华的好吃。对嘴里淡出鸟来，连劫枣都想吃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哦对了。”看到韩行知，商洛就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次麻烦大家尽量保护我一下。”
    “你还需要保护吗？”后面几排，陆良发问道。坐在她旁边的法厄同也点了点头。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施法已经全部变成‘劫’属性的了，我都不敢随便动手。我怕动起手来收不住。”
    情况从上次任务回来就发生了变化。商洛的修炼已经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连咒枣术这种居家旅行必备的法术都已经变成了大杀器，吃下去有可能看见太奶，也有可能看见孙悟空打猪八戒。
    在天师们开完会之前，商洛得先办好分内之事——倒是中间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得知了“白帝剑仙”的消息。商洛猜测，天师们帮他重新制定的发展路线，应该是通过颁赐一柄神剑来完成对“天劫之力”的控制。
    商洛基本可以肯定到时候会拿到一把剑了。但具体是哪一把他还不知道，天师们现在多半也在看着他的行动。
    虽然看起来是测试，但其实不算——商洛知道，这算是投资。投资人愿意出资多少，得看他适合吃多少。一次喂太多会吃撑。
    【天师们对你，倒是一贯用‘饱和式喂养’的方式来培育。知道你能吃多少，就给个上限。】
    “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是，我现在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以及我也很担心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调试好那门大炮——之前我的力量都是建设性的，现在可好，直接变成破坏性的了。”
    【老办法啊，你可以殴打那门炮的器灵嘛。】
    “希望如此吧但是要殴打，至少也得先有个对象才行。总之，到时候再说吧。”
    “诶？”忽然，背后的韩行知又把头伸了过来，“大哥，你给我的是多少个来着？盒子里有12个，是算上之前拿给我吃的那个吗？”
    “给你吃的是散装的。打包好的就是12个，我没动过。”
    “但是这盒子里面，只有11个，你是不是数错了？”
    “你在怀疑我的数学吗？”
    “不是.但是你自己看啊，真的只有11个。”
    商洛接过后面递来的盒子。
    “嗯？”饭盒里确实整整齐齐地排了11个，第十二枚“煮鸡蛋”的位子空出来了。而那空出来的地方，好像还沾了点.一点红色的指甲油？
    【啊这是】
    “你等下，你先把头转回去。”商洛把韩行知的脑袋摁回去，然后伸手到胸口的包袱里掏了掏——他摸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就抓着她往外一拽。
    拽出来一只小小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戴着紫水晶手链的，手链上还有一枚黄金双头鹰的纹章的，手。
    被发现了，有些尴尬。手的主人朝商洛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就又把手缩回去了。
    “维多利亚女士！你怎么会在这里！”商洛手机上敲送了一条，后面跟着8个问号。
    “啊，今天天气真好。我怎么一醒来就待在背包里呢，真的是让人意外。诶，商洛，周围好像有点黑，你能不能灯打开啊？”
    “唉。”商洛叹了口气，“别的，我们之后再说。我问问，‘煮鸡蛋’好吃吗？”
    “一般。就是煮鸡蛋的味道。”
    “你看看你旁边，有没有另一盒没有开封的‘煮鸡蛋’。”
    “啊这.我以为这是你的口粮，所以我把每个都打开偷吃了一个。”
    “你是杰瑞吗待在野餐篮子里每个都偷吃一口.”
    “啊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倒是不生气。我的东西，你吃了就是。但这个不是我要吃的，是我给某个走大运的朋友准备的特制餐食。他只能吃这些灵物。”
    “是这样吗？那你稍等下啊，稍等下。你把饭盒递给我。”
    包里的维多利亚“捣鼓”了一番，从里面又把饭盒递了出来。
    商洛打开饭盒一看，那第12个“煮鸡蛋”的位置，现在被一个小小的安瓿瓶填上了。那瓶子装着淡黄色的闪光液体，只有一口的量，上面还贴着一串标签。
    “仙馔密酒？原来你带了小包装的啊。”
    “小包装的。可以抵一个‘煮鸡蛋’了吧？我看他吃12个怕是要噎到，所以附送一杯饮料好了。”
    周道的安排，让韩行知喜不自胜:“大哥！这是包里的人给我补上的吧？”
    “你看到了？”
    “好像看到了我看到了一只手。”
    “那就当没看到。明白？”
    韩行知猛得点头。
    “你也是。”商洛对维多利亚嘱咐道，“这可不是春游。来都来了，我也不好现在就把你送回去。但是你待在口袋里不要出来，外面很危险。”
    “好啊好啊。就是.这里面黑漆漆的，有些无聊啊。原来阿波罗尼娅之前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阿波罗尼娅，给她个孙悟空打猪八戒来玩——干脆你也去陪她玩好了，只要别让她从里面出来就行。我就当陪着病人出来复健。”

 第1052章 曼荼罗体系

    第1052章 曼荼罗体系
    火箭引擎关闭时，飞机也开始下降到云层下——坤甸到了。这么有破坏力的高超音速，只适合在大海和无人区使用。要是用火箭接近坤甸空域，兰芳航空收到的索赔单就会有一间屋子那么多。
    降落到云层下，坤甸城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从高空往下看，很难不注意到坤甸城的位置。在绿色的雨林和蓝色大海的交界线上，有密集的摩天大楼突兀地拔地而起，闪闪发光。
    这摩天大楼群和南直隶的大都会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至少在平均高度上已经达标了。而且因为不用考虑和紫金山的高度对比，也不需要配合老城区的视觉观感，这里的摩天大楼尤其高大而挺拔，其中有几座甚至可以竞争世界高楼排名的前几位。
    但和商洛之前所见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样的是——
    “原来坤甸没有郊区的吗？”
    这让他相当意外。之前他所见到的所有城市，哪怕是君士坦丁堡这样不正常的城市，实际上都有从郊区到城区的过渡。但坤甸完全没有郊区，摩天大楼组成的水泥森林，和外部的热带雨林只隔着一道城墙。
    巨大的城墙不止隔绝了城市与雨林，还隔绝了城市与外海：这城墙一直延伸到海面上，把坤甸的近海连同坤甸的海港一起圈了起来。
    【这城市有点故事啊.这说明坤甸这座城市完全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而是基于特定的需求才营建起来的。嗯不过结合当地的情况，似乎就很好理解了。你知道‘曼荼罗体系’吗？】
    “啊我知道，东南亚文化圈的一种政治模型是吧？”
    【对。曼荼罗体系所建立的，是一种不依靠行政，也不依靠封建契约，而是依靠‘仪式’来结成的松散政权。虽然统治很松散，但在岛屿星罗棋布，雨林丛生的东南亚，只有这种方式可以联系起本就松散的诸多定居点，其他的治理方式从成本来说就不合适。而曼荼罗体系的标志性特征，就是这样巨大的‘港市都会’。
    【曼荼罗体系会自然在王都附近形成一个突兀地大城市。这个大城市并非由农业人口和郊区来支撑，而是凭空塑造出一整个脱离生产的大城市。暹罗历史上存在的阿瑜陀耶王朝，其名称‘阿瑜陀耶’就是暹罗语‘大城’的意思。吴哥窟所在的‘吴哥’，同样也是高棉语‘大城市’的意思。】
    “原来兰芳公司在南洋搞的是这一套吗？”
    【我觉得这非常恰当。你看啊——曼荼罗体系为什么需要这么一套模型呢？因为处在曼荼罗中心的国王，要以奉祀神明的名义来从各个次级中心收集资源。只有这样，合法性才能够构建。兰芳公司在南洋做的事，其实和过去那些曼荼罗国家没有区别。过去那些曼荼罗国家要供奉天神，兰芳要供奉的震旦也是天神不是吗？那兰芳依照同样的规则来建立一座‘供奉震旦’的巨大城市，这也是很合理的。】
    “不但合理，而且效率很高是吧我倒是想要采访一下国姓本人。毕竟在南洋建立起这套体系的郑家，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长远规划。”
    【你问他们这个做什么？】
    “因为，要收摊子了啊。”
    宁和号在坤甸降落了。
    商洛再一次感受到了“曼荼罗体系”对坤甸城建的影响。明明地方那么大，但坤甸的机场却还是海上机场，是填海造陆填出来的。放着城墙外面那么大片的未开发土地不用，坤甸就是要在海上填出来这么一座机场。
    沿着长长的海桥，郑世杰来迎接他们的车队一路往坤甸城内开着。商洛和郑世杰坐着一辆，和其他人分开坐。
    两侧是淡蓝色的浅海，集装箱货轮从海桥下方开过，开往近在咫尺的坤甸港，去那些数不清的龙门吊下面排队。而港区以外的都市，都保留了临海的金色沙滩。畿内的冬季是坤甸的旅游旺季，来自两京一十三省的游客可以在这里享受赤道的阳光。
    这里的“赤道的阳光”不是形容词，是精准地描述。因为赤道纪念碑就在城里，赤道穿城而过。太阳一年四季都在头顶直射，气温在“最低”的时候，通常也不低于25c。最高气温通常也稳定在30c左右，很少出现三十度以上的酷暑，不用担心中暑。
    一年四季都有金色沙滩，一年四季也都要开空调。一年四季的气温都差不多，一年四季都可以穿夏装而无需准备冬装。
    “这地方还真不错嘿。”商洛看着外面的沙滩。那远处的沙滩上，联排的阳伞和躺椅上已经几乎满员了，这里生意确实不错。
    “当然。”郑世杰无不骄傲地说道，“我很自豪能为国人提供高质量的旅游服务，和其他各种需求。兰芳治理下的坤甸、星洲和爪哇顺塔三座大都市虽然各有所长，但它们都为服务畿内而生。”
    “是因为曼荼罗体系？”
    “商洛你竟然知道这个词？我记得课本上不教的来着。这是从现代角度研究南洋的前现代殖民史时才会用的词。”
    “那你们，确实是按照这个模型来构建的国家？”
    “要说的话，其实我们没有主动这么做。”郑世杰答道，“但是如果你在南洋，以奉祀一个‘天神’为目的来建构整体，那就一定会建立成曼荼罗体系的样子，建立这么一些个‘港市都会’。婆罗洲的坤甸，马六甲的星洲，还有爪哇岛的顺塔，全都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那为什么你们不往外扩张一点呢？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把实际控制区再扩大一点，在地图上多填一点色。”
    “啊，商洛，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郑世杰答道，“其实从畿内来的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我们在南洋只建立点状的城邦，而不去扩大治理的范围。我的回答是：土著不配享受我们的行政服务。就这么简单。”

 第1053章 新边疆

    郑世杰接着说道:“我们的治理体系只为畿内的八万万国人提供便利，我可不打算把现代生活送给周围的南洋土著。最多，再加上几个近藩的国民，他们中的有些人也可以来南洋享受黄金沙滩。但是本地的土著，他们不配。我是来统治他们的，不是来给他们送礼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牌：兰芳行政服务股份公司，理事长。
    “行政服务，虽然在畿内的国人看来是天生就有的，因为他们看不到世界的参差。治理、秩序，本就是最高的奢侈品。我可不打算为所有人提供这种奢侈品，那不划算。我先说明一下啊，这不是我歧视他们。真的，我见过最高贵的土著，也见过良莠不齐的国人，我真的不是在歧视这些土著。我的意思是，他们消费不起‘现代’。”
    他又指了指沙滩：
    “那沙滩上，真的不是他们可以来的地方。那沙滩上一瓶汽水的价格，在他们那我能卖到一箱呢。公司为效率而生，我们当然会选择最恰当的盈利方式。这话说回来，不只是我这么看。你看朝鲜就在隔壁，我们也没把现代完全渡化过去——那句话怎么说来，佛渡有缘人。”
    “嗯那么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你们有收摊的打算吗？”
    “收摊？什么收摊？”
    “畿内的飞升之路要开始了。你是知道的，就连徐福这样的老妖怪也跳了出来。我觉得，他非得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跳出来，恐怕是因为秦始皇真的可以在当代复活——但这样的进步，我们也很难扩展到南洋。”
    “啊！”郑世杰点了点头，“你说这个问题是吧，我从前段时间开始确实一直在思考。因为在你来之前，我们其实没有这么个时间线。你是知道的，公司永远不会为长期的，不可预知的决策投资。公司的决策，有时候会短视得惊人。换句话说，为飞升准备在你来之前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我也是在你来了之后，才开始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那你考虑的结果呢？”
    “按照你的话说——收摊，肯定收摊。虽然坤甸不是我的家，我家还是在泉州，历代延平侯也一定会在泉州落叶归根。但坤甸确实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坤甸、星洲和顺塔的许多人，都和我一样。我们真正的家乡虽然不在这里，我们的户籍上也都是客籍，但这里毕竟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突然要收摊，还是有些困难的。”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这个，就是我想要和你讨论一下的问题。既然你说肯定要收摊，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在想干脆让南洋的大家搬到月球上好了。”
    【哈？？】阿波罗尼娅震惊了
    “？？？”商洛也愣了一下，“怎么跳得这么快？”
    “因为说实话啊，你看：坤甸，星洲，顺塔。这三座城加起来，有将近1800万人。这么多人突然全部回去，那会给畿内带来土地啊、就业之类，各种各样的压力。我是不想给畿内添麻烦的，所以我们干脆换个地方住。南洋不好住的话，我们住到月球上好了。和当年一样，兰芳公司要走在开发边疆的第一线。”
    “你们还真是要选高难度模式啊！”
    【等下.我大概可以猜到为什么他要这么选了。这里虽然不是延平侯的真正意义上的封地，但和封地也差不多了。如果放弃封地回去，那延平侯也只能泯然众人，成为闲散的贵人。但如果另外开辟新的边疆，他还可以继续去月球，乃至去火星做他的延平侯了。】
    “啊”商洛摸着额头，“我说国姓，你想去月球继续做的延平侯吗？”
    “这”他也试探着问，“去月球，还是做延平侯吗？”
    “你不会想做广寒宫的宫主吧？”
    “啊这.宫主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啊？虽然我是男的，但是如果能给我广寒宫，那我也不介意当一下宫主。我可以假定我是宫主，是吧？”
    “.”商洛沉默了，“这个，这个是我应该管的吗？我问的其实不是这个。”
    “但是你可以管啊商洛！你不是天庭的天君吗？”
    “我确实是天君，天庭的事也归我管，但这种和封建关系有关的事务，还是得由之后的天帝来管，我不想当这个天帝，天帝还是要让天子来当的。所以这些事，你可以去找你的老同学谈谈。”
    “啊还要找他吗。行吧，倒也问题不大。只要我自己把殖民地建好，再从他那里要一份敕书，这应该都没问题。反正只要不花朝廷的钱，万事都好商量是吧。”
    “这倒是在理”
    “不过。”郑世杰也开口道，“虽然我们对‘收摊’没什么研究，但我们对星级殖民还是有些研究的。我们认为将来的星际帝国模型，或许就和我们现在所使用的曼荼罗体系类似。”
    “哈？你们在研究星际治理吗？这是否有些超前？”
    “和业务有关的，这个再远也得做一下早期研究嘛。而且空架子研究，也没花几个钱——简而言之，我们认为星际环境和南洋是相当相似的。这里的特点是资源丰富，但人口无法自由流动。在南洋有滔天巨浪，还有雨林中的瘴气。而到了太空中，更是需要面临宇宙环境的考验。无论哪边，民众都缺乏自行进行迁徙的能力。”
    “嗯？这么一说，好像还确实有点类似.”
    “而且你再想想那些仙侠小说。那些占据灵脉的名山大派，那些松散的宗派联盟，他们的秩序不也是曼荼罗体系吗？从这个角度来考虑，或许将来的星际文明会变成这样也说不定。”
    “那可太糟糕了！那岂不是和土著一样？”
    “确实.”郑世杰点了点头，“在茫茫宇宙面前，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偶尔也会有些无助。所以这种情况，或许确实会是星际帝国的自然模式。如果我们完全不管的话，将来帝国的直辖领地说不定只会有地球本身，其他地方都由松散的总督统治，那些总督一个个都是土皇帝，实行什么制度都无所谓，只要上交贡品的话帝国也完全不管——我们，绝对不能走向这么个未来。”

 第1054章 坤甸

    坤甸到了。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倒不如说太正常了。除了更多的骑楼，和更高的温度之外，这里看起来和应天没什么区别。甚至从某些角度来看，这里的高楼密度比应天还要高。
    车开在马路上，商洛几乎看不到太阳。两旁的高楼已经把直射的阳光遮住了，只在楼宇间有金色的阳光斜射出来。
    作为一座海岛城市，全年丰沛的降雨量把这里清洗得一尘不染，和每天用车洗4遍的应天差不多。
    “这里还挺适合居住的嘛这路上竟然比我家门口要干净很多。”
    “一开始不这样。”郑世杰给商洛递了杯菠萝汽水，“尝尝，本地品牌，果汁含量99%。”
    商洛尝了一口——不太甜，气很足，几乎是完完全全的菠萝榨汁。
    “还真是一点水都没掺，感觉像是在喝爽口的液态菠萝。”
    “因为不是所有水果都能运回去消费，烂掉也是可惜，所以我们每年都会把滞销的水果做成果汁来保存。哦对了，我们在坤甸售卖的是短保版本。”
    “就是和啤酒厂旁边卖的短保质期生啤一样？”
    “嗯，这个从造出来开始就冷藏保存，保质期只有3天。”
    “三天之后卖不出去就倒掉？”
    “不是，卖不出的换个标签当长保质期的卖。”
    “？？？”
    “没想到吧，其实这玩意儿和罐头一样，保质期有几个月到几年不等。所以一开始就是卖个新鲜，过了三天也不会坏，只是卖相不如之前而已，所打个折继续卖——我小时候也不知道，我去店里买的时候也被骗过。”
    “竟然能这样的吗”
    “理论上，临期食品的处置是食品安全研究的重要一环。临期食品都要无害化处置，尽量做到物尽其用。毕竟，食品不是货架上长出来的，我们就算阜有四海也得积德——当然了，积德也不是要在这汽水上积德哈，其实这有点缺德。总之是这个意思。不管在南洋也好，在哪里也好，我们始终都是这样。”
    “那么.”商洛想了想，“你们也快要搬回去了吧？”
    “嗯。”郑世杰点头道，“虽然说兰芳公司的未来在宇宙，但南洋的百姓还是去留自便。毕竟，我又不是这里的领主。没有人能够代替天子治理万民，我无权治理这里的百姓，更无权约束他们。兰芳公司的全称是‘兰芳行政服务股份有限公司’，我们是提供服务的，不是来做郡守的。”
    “那么，回去之后有哪些部分要衔接？我指的是，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我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
    商洛代替朝廷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这件事他也得管一下的。天子自己跑去闭关了，过问这些事的任务都就到了他的头上。和之前天子在的时候一样，他也想服务得周到一些，尽量不要在飞升的过程中给大家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看看四周就知道了，衣食住行都差不多。只有一点不一样——考试。”
    “啊，对，是这个。我记得，你们对考试中有优待？”
    “是这么个情况。”郑世杰回答道，“我们所有这些在南洋的百姓，户籍上全都是‘客籍’。所谓客籍，并非是民籍，而是军籍的一种分支。”
    “那这怎么分的？”
    “商洛你可能还不太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我简单说下——各种‘籍’其实是生活方式的选择。如果你选择‘民籍’，那么你的人生就是默认状态，作为普通的公民享受普通的福利，履行普通的义务。如果你选择军籍，那么你就要履行军事义务，并且在履行军事义务的基础上享受与之配套的福利。”
    “就比如之前就读的中学？”
    “是的。那就是军籍的优待。父亲选择加入军籍的话，那么子女就可以在卫所的学校就读，不需要考试就可以享受高质量的教学，而且还是免费的。客籍是军籍的变体，隶属于的不是普通的卫所，而是实土卫所。”
    “实土卫所和普通卫所的区别是？”
    “区别就是，顾名思义，实土卫所是为了充实未开发土地而设置的卫所。你不止在南洋能看到，你在辽东也能看到。实土卫所没有军事义务，或者只有非常有限的军事义务，但前提是你人得住在这里不能走。而普通的卫所还是设置在城市里面，只是履行兵役的时候去往驻地。”
    “那如果人走了呢？比如从南洋搬回去？”
    “放弃义务就等于自动放弃福利了。”郑世杰答道，“换而言之，你想回畿内随时可以回去，想迁回原籍也随时可以迁，但和军户配套的福利也会一并终止。具体的细则比较复杂，比如如果孩子在卫所学校就读的话，那么就要补齐一部分学费的差额等等。”
    “那这军户家庭长大的孩子怎么算？”
    “自己选。出生在军籍家庭不代表你就是军籍了——不过如果上军校的话，加入军籍一般是默认选项。反正想退出可以随时退出嘛。”
    “等下。”商洛忽然想起来了，“我忽然想起来我是匠籍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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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有时候也会突然想起来我是客籍军户。所以我不能一次在畿内停留太久，一年中至少有8个月要待在自己的卫所城市里。有时候会觉得，这是个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不过，我们这的城市生活和畿内也没什么区别，倒也没什么不好适应的——早几百年确实很苦，但谁叫我们家祖宗把苦都给吃完了呢，我们只要吹空调喝汽水，就可以享受军户的福利了。”
    “所以大家未必想回去是吧？”
    “那当然了。我们参加科举是有额外名额的——毕竟说来说去，一年8个月不能出门，只有4个月能自己安排，这毕竟还是对人身自由有那么一点限制。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了，突然要改回民籍，许多会很不习惯的。就算是天庭，天庭也得考试不是？”

 第1055章 月球广告

    “这个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就算是天庭，该考试还是要考试的。”
    【你们对考试还真是执着啊！为什么？我不能理解。】
    “啧，这是我们保持秩序的方法，渐渐地都快成习惯了。你要问我为什么执着于考试，我只能说——这是对的。这个社会的资源应该分配给正确的人，选出‘正确’的人的方法有很多。或许将来有什么比考试更好的办法，但是现在，这个综合来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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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比武大会也可以算进去是吧.】
    “一点都没错。你看那些武侠小说，仙侠小说，虽然不考笔杆子了，但是宗门大比，华山论剑等等还是一样不少。所以哪怕是天庭，该考还是要考的。”
    【没想到你们就算上了天还得写卷子，这确实是有些.】
    “未必哦。到时候未必会以纸质试卷的形式来作答，可能会换成别的方式，比如自己调制一个小世界什么的。只要能找到一个统一的评分标准，考试内容可以不限。”
    说着，他向郑世杰问道：“那么，你们的月球开发计划有具体的时间吗？”
    “时间线已经出来了。保守预计，我们会在2年内于月球建立永久性的殖民站。”
    “这么快的吗？！”
    “因为第一批送上去的是练气士，所以生命环境的建立会相当简单。只要补充灵气就行了，其他的问题练气士会自己想办法。针对平民的移民预计在20年内开始——当然，根据你那边的进展，我们这边也会相应地调整方案。
    “如果你这次能把月球大炮调试完毕，那我们今年就会开始在轨道上组装登月飞船。灵力给我们无限的可能，让我不会犯错。只要工程上有一点点可行性，我们就可以借助灵力使其致臻完美。最快的话，要不了几个月，我们就能在月球上插旗了。但是.”
    他想了想：“针对凡人的移民，还是得谨慎谨慎再谨慎。所以我们只能把预期放到20年——这其实就是没有办法预期，因为这个日期随着20年的临近还有可能不断延长。”
    “但如果所有人都变成练气士，那所有人就都可以按照第一条的标准来开展计划了吧？”
    “那确实。”郑世杰点头道，“服用了你给我的丹药之后，我能感觉到之前卡死我的境界正在松动，我的修为每日都在增长。虽然增长的速度非常缓慢，但我迟早能够达到练气士的境界。我也越来越能够理解练气士的伟大——我们之前还是太保守了。今年就上天，这才是练气士该有的决断。”
    “好家伙那第一批人你选好了没有？”
    “选好了，我叔叔，筑基期的那位。”
    “锦衣卫的郑将军是吧”
    “嗯。如果不让我自家人先上，那其他人搞不好就不太敢坐了。到时候我也会跟上去凑凑热闹，不过我的境界太低，上去消耗的灵气也太多，可能只是做个样子就回来。商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就拍个广告，就像我们一会要做的事一样。”
    “在月球上拍广告？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对啊。”郑世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既然要宣传月球殖民，那我们总得拍个广告吧。卖房好歹都要拍广告呢。”
    “额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们可以搭个摄影棚。在摄影棚里拍摄登月？”
    【？？？】阿波罗尼娅震惊了。
    “？？？？”郑世杰吃了一惊，“在摄影棚里拍广告吗？！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去摄影棚吗？要拍旺崽的广告。”
    “在月球能一样吗？！这可是登月的广告。”
    “旺崽可以在摄影棚里拍，我和滟秋可以假装在恋爱，那没理由月球上不能假装一下嘛。”
    “可是.诶？也不是不行诶反正，有我叔叔上去就行了，我不是一定要自己上去是吧。那你说应该怎么拍？”
    “就这样。你弄个摄影棚，然后你穿着宇航服，坐着大炮从月球，然后从炮弹上跳下来。”
    “等下，我要提醒一下，我们不是直接坐着炮弹上月球，我们是用大炮发射建材到地球轨道上，然后组装成飞船再去月球。怎么都得变轨啊！哪有直接往月球发射的。”
    “广告啊！宣传效果啊，你说是吧?这叫‘使用了夸张的表现手法’。组装飞船啊，慢慢飞过去啊，还是太慢了。广告只有十几秒，乃至几秒的时间。所以你直接坐着炮弹上月球不就行了？”
    “额然后呢？”郑世杰看着他，等着看商洛的教学。
    “然后看你自己的发挥。而且你可以虚实结合嘛，比如让你叔叔带着摄像机上月球，然后把你自己在地球上的图像剪辑进去。你们还可以安排个小剧情，比如你亲自插个旗，或者铲一袋土什么啊。”
    “啊。”郑世杰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完全虚构，而是半真半假是吧？”
    “对嘛。首先这件事得是真的，但是从传播方式上来说，你可以虚构一下——你也不用真的去月球啊。那也太麻烦了吧？以我的境界来说，我可以告诉你，筑基期的我登陆月球，才比较节省资源。你连练气期都没到，到年底也不会很巩固，所以你还是别去了。”
    “等下！”郑世杰一拍大腿，“那你去好了！怎么样？！你替我去，然后把我剪辑进去。”
    “？？？”商洛愣了一下，“为什么是我？”
    “那你提的方案，不如你去啊。况且我们马上就要排旺崽的广告——啊，我想到了，可以做续集。到时候趁热打铁，把你的滟秋一起发射上去。我就在摄影棚里稍微出镜，插个旗就行了。”
    “额你这”
    “商洛！拜托你了，这可是为了大家！也为了为了天庭？商天君，你有兴趣吗？”
    “行吧，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对手戏一定得是滟秋啊，不能换人。我不想和你叔叔在月球上拍剧情广告，只能是滟秋。”
    “没有问题，他都不会出镜的，我让他扛摄像头。只要月球上没有玉兔在做月饼，镜头里就只会有你们两个，不会有别人——啊哈，开个玩笑，月球上怎么可能有玉兔呢。”

 第1056章 后期处理

    “好了，前面就是今天的目标了——兰芳广播电视大厦。”
    一座近乎正方形的大楼出现在道路的尽头。这里是兰芳的媒体中心，主要为坤甸、星洲、顺塔，以及其他零星的居民点提供视听服务。这楼比一般的摩天大楼要厚实不少，因为一楼有个剧场，上面还有不少室内摄影棚。
    “等下，你们这里有电视吗？”
    “嗯。”郑世杰点头道，“我们现在并没有售卖电视，但已经有电视节目在播出了，主要是在公共场合放映。不过也主要是些歌舞节目、音乐节目，以及新闻播送，有时候也播放电影。但是目前的电视只能播放黑白画面，还是得去电影院才能看到高清的彩色画面。哦对了。”
    郑世杰指了指楼层的下方：“萨天师那边用来对影片进行后期处理的渲染机房，也就在这栋楼地下室里。一会儿你在楼上拍完广告之后，也会拿来渲染。”
    “等下，我们不是实际搭建场景的吗？”
    “那成本太高了。我们一般在绿幕里演出，然后让天乙贵人把绿色的部分替换成依照主题来生成的影像。一会儿你要和滟秋拍的广告就是在上面的绿幕摄影棚里面拍摄。”
    “那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天乙贵人是怎么知道要生成什么样的图像的？”
    “其实方法很简单。首先我们会画好关键帧的原画，然后在暗室直接把图像画到胶片上——胶片上的成像，本来也就是被光线放大了而已，直接删改胶片就可以改动特效了。我们会用人力对关键帧进行修改，然后让天乙贵人依照另外提交的分镜稿，依照实际拍摄的图像，来补全关键帧的内容。”
    “原来是这样的？！那也太方便了吧。”
    “就是有些烧钱.这样做要雇佣很多天乙贵人。因为每秒都要对24帧的图像进行处理，也就是24副画。一分钟就是一千多副。根据需要，我们会决定关键帧的频率。有时候每秒都人工配图，有时候5秒一次。人工成本和天乙贵人的成本都是需要权衡的。”
    “诶对了。”商洛忽然想到，“如果你们不加关键帧，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你不提供指导和约束，那么天乙贵人创作的画面就只会和‘上一帧’相关，而不会考虑到整体的逻辑——因为处理这一秒和上一秒图像的豆豆根本就不是一批嘛。所以乍看起来是连贯的，但随着时间的进展，画面的内容会越来越离谱。比如两个人说不定会突然被海水淹没，或者从画面之外掏出两碗面互相喂食。更离谱的时候，说不定会突然抱在一起开始接吻。”
    【啊啊啊！！！好可怕！】
    “好可怕.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人工智障嘛，我也没办法。”郑世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当然想要依赖更有序，更可靠的自动处理系统。”
    “不是不是，你们这种处理方法，在我们那里也是非常时尚的。”
    “是这样吗？”郑世杰愣了一下，“原来我们还挺厉害的嘛。”
    “就是有点厉害过头了在完全没有普通计算机的情况下，直接开始了对强人工智能的应用。”
    “他们很智能吗？我总觉得有许多天乙贵人一天到晚光吃饭不干活啊。”
    “你别说天乙贵人了，就算是人也有光吃饭不干活的啊。”
    “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一些能够替代人的机器。天乙贵人只能放大我们的创作力，不能替代创作本身。”
    “这不是很好吗？”
    “啊我还是想要一些只要吃电费就能稳定工作的机器，就像电灯泡一样。天乙贵人们还是太闹腾了，有时候还不太好哄。你能想象我们现在为登月准备的计划，其实还并不包括自动控制系统吗。”
    “哈？没有自动控制的吗？”
    “对。因为天乙贵人需要接收足够的信息才能处理问题，而我们没有办法在飞船上布置那么多传感器来收集图像信息。再说，天乙贵人会犯错的，工作时间越长越有可能跑偏到奇怪的地方。所以在预定的登月行动中，登月飞船会由驾驶员来手动驾驶。”
    “那一定需要很粗的胳膊吧.”
    “那确实。拽线缆还是挺费力的。”
    “等下，登月火箭也是钢缆传动吗？”
    “啊哈！再好的电动机，也比不上久经考验的胳膊和钢缆啊！相信练气士的实力吧，他们能做到的——哦不，是你能做到的。毕竟到时候你也要在飞船上。”
    【妈妈！我想回家！我不想坐手动飞船上月球！超音速客机手动操作也就算了，为什么登月也要手操啊！难怪他听说自己不用上了之后会这么高兴！】
    “啊这.”商洛想了想，“国姓，这事你觉得是不是得考虑下？登月什么的，真的用手吗？”
    “那是当然了，我们赶时间嘛。我们固然可以花很长的时间来训练天乙贵人，但训练也得有个教材。如果人无法做出示范，那么天乙贵人也是做不到的。他们替代不了人的作用。”
    “好吧.”商洛摁着额头，“到时候，我是不是也得训练一下？”
    “嗯。虽然主要的驾驶工作，我已经让我叔叔来提前训练了。但是作为备份，我觉得你最好也训练一下——还有滟秋小姐。虽然到时候用上备份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有点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
    “滟秋，知道这事吗？”
    “她不知道。这不是我们刚刚才决定，让你们一起去月球上拍续集的吗？”
    “好吧.那一会儿，我来告诉她？”
    “我等的就是您这句话。诶呀呀，我和滟秋小姐不太熟，突然要安排这种的任务，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呢。”
    “你也知道这件事不靠谱额是吧？！”
    “我相信道法的力量！我相信，您有强壮的胳膊，可以通过线缆来操纵推进器来变轨，我相信练气士的实力。”

 第1057章 拍摄计划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休息室里，商洛喝了口汽水，“按照国姓的要求，我来这里问一下，问问滟秋你是否愿意参加这次拍摄计划。”
    “？？？”滟秋抓着这次的台本，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塞到大炮里发射到月球上，然后用手动控制线缆来操纵控制器在月球上着陆，落地之后拍摄一段广告，然后再手动驾驶那飞船再回来？！”
    “啊对，事情就是这样。”
    “我我要找我师父，找我师祖！他欺负我！”滟秋放下了台本，“搞什么啊每个月到手才几个钱，这怎么还玩命啊”
    “其实，我也跟着一起去。”
    “诶？”滟秋又拿起了台本，“那没事了，那没事了。”
    “合着我去你就放心了是吧？！”
    她伸手在商洛的腿上一拍：“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嘛。商洛你最厉害了，你可是我的偶像！加油，不要让我失望哦。”
    “喂喂喂，我觉得你也训练一下比较好。”
    “我训练是肯定会训练的。但是我觉得，国姓让我训练，可能只是为了这次拍摄活动造势。”
    “哈？是这样吗？”
    “我看你不太了解国姓——他既然这么安排，那肯定就没有指望我让我这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在登月过程中发挥什么实际的作用。我想做也做不了啊，还不是得靠你们这些天人来顶上。你比我高一个大境界的嘛，是吧？”
    【实不相瞒，他马上要金丹期了。】阿波罗尼娅插嘴道。
    “真的啊！怪不得我觉得每次看商洛都觉得不一样，这次比上次更厉害了！来来来。”她把台本放了下来，“一会儿我们去吃顿饭怎么样？我们来好好聊聊下次的台本。”
    “额”商洛愣了两秒，“可以。”
    【你倒是考虑三秒啊.每次有漂亮的女孩子提出要求，你从来都不会拒绝的是吧。】
    “工作，这是聊工作是吗。”
    “对了，商洛。”滟秋忽然开口道，“工作之外，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有时间单独陪我做一件事吗？”
    【？？？】
    “啊什么事？”
    “我想要拍照片！我想要你的照片！”
    “你想要合影？”
    “不不不。”滟秋连连摆手，“我不想和你合影啊.因为那样的距离就太近了，太真实了。我只想要有你一个人在上面的照片。啊~~我好想要那样的照片。”
    “照片？”商洛问道，“你不是有吗？你上次不是让法厄同帮你拍了两张。你还说，要特别有‘男友感的’。”
    “她跟我说拍不了嘛，后来就没拍了。”
    “啊？她拍了啊，等下难道她没给你？”
    【啊！确实啊！我看了一下，法厄同确实没有把照片给滟秋发过去，还在她自己那里呢。】
    商洛喝了口水。滟秋也喝了口水。
    最终，还是滟秋开口了。
    “我说.商洛，你们到底拍了什么照片？还有‘男友感’？我确实是提了这个要求，但拍成什么样子了啊？”
    商洛看了看门口，压着声音小声嘀咕了一遍。
    “诶！”滟秋惊讶道，“在刷牙的时候就”
    “小点声小点声，外面听到了。”
    “哇！这这太刺激了吧！为什么她不给我！我跟说我出500个钱从她那里换呢。”
    “原来500个钱她就把我卖了吗.不对，我怎么有种被卖了还被黑吃黑的感觉。”商洛转念一想：
    “要不这样如何？你给我500个钱，你直接拍我好了。”
    “那不行。我直接拍再给你钱的话，那就没有追星的感觉了，和你的距离太近了。我还是想要从别人的手上买你的照片。”
    “你这是何等扭曲的思想啊！滟秋小姐，你自己想想你在说什么啊！”
    “距离感啊距离感。”滟秋捧着台本，把脸埋到了台本后面，“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才最刺激了。”
    【这孩子因为太小就从事演艺事业，好像对这种情景扮演有瘾。】
    “啊这.”商洛摁着额头，“要不这样，我再去找她来？”
    “那还是算了吧。要是找她来，把她藏了照片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之后就不好再做朋友了。她可是我最重要的两个同龄人朋友之一了，另一个朱灵。”
    “哈？难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嘿嘿，你是我的偶像嘛，不算是朋友。”
    “好吧.”商洛也拿起了台本，“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配合你。那照片，你打算怎么拍？”
    “要不这样好了！”滟秋提议道，“一会儿你和法厄同去逛街。有几家店我特别推荐你去。逛街的时候，你要表现出男友感！然后我就.嘿嘿，我就戴着太阳帽和墨镜，在后面悄悄地偷拍你们。”
    “？？？”商洛眨了眨眼，“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有的有的。记得在关键的地方停留的时间长一点，好让我抓拍到具体的样子。还有，最好别告诉法厄同哦。嘿嘿，她吞了我的货，这次我也要逗逗她。等拍完了我再去找她要肖像权，拍摄途中就别告诉她了。”
    “好吧.”
    “商洛！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话，我就全力配合这次行动，好不好？求求你了，你就牺牲一次吧！你就满足我的要求吧！这顿饭我请了。”
    “这都不好说是不是牺牲.也好。咳，这都是为了公义。滟秋小姐你为人类的未来付出这么大，竟然要坐着那不靠谱的飞船和我们一起去月球，这过程中你是最危险的。为你多做点什么都是应该的。”
    “啊哈！太好了！我就知道商洛你一定会答应我的！你真是个正直的人呐！你太宠粉了！竟然连这种要求都能答应。要是把我宠坏了可怎么办.”
    【天呐.她到底戴了多厚的滤镜在看你.】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总之，我们先把眼下这段拍摄完。应该很快吧？”
    “超级快，没有什么复杂的剧情。”
    “我看看剧本游乐园？旋转木马？等下，不是旺崽牛奶吗？”
    “这个旺崽牛奶和旺崽雪饼的搭配广告了，雪饼在你那里，我拿着牛奶。你的部分从第42页开始，就两句话。”

 第1058章 广告

    “嗯”商洛虽然只有两句台词，但他还是从头到尾看了一下台本：
    雪花，恋人，旋转木马。谜一样的台词，一眼看不明白的剧情，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产品的名字。
    “我有个问题啊。”他把台本放了下来，“我们这个广告，是儿童食品是吧？”
    “对啊。”滟秋答道，“旺崽系列都是儿童食品嘛。”
    “既然是儿童食品，为什么这广告这么文艺呢？小朋友能看得懂吗？”
    “这个.”滟秋也把台本放了下来，“我一开始也没弄明白。后来想想，这和公司的投放策略有关。”
    “怎么说？”
    “首先有一点：我们进入现代化和全面城市化，已经是好几代人之前的事情了。旺崽系列产品作为一款历史悠久的，深入几代国民记忆的经典产品，它其实不需要那种.你懂的，那种重复念台词的洗脑广告。那些广告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投放过了，甚至在收音机出现之前就开始投放。而收音机内出现的第一批商业广告里，就有旺崽的广告。”
    【听起来像是商洛你们家那边的可口可乐。影响力大概是一个级别的。】
    “啊。”商洛点头道，“我明白了，所以现在投放的广告，其实不需要让小朋友能听懂是吧？更重要的是，在大朋友之中保持品牌的存在感？”
    滟秋答道：“是这样的。为什么国姓这么重视这一则广告——因为这是继旺崽制作第一批广播广告之后的，第二次创举。这是第一批电视广告。初期主要是在公共电视中投放，也会在电影院这样的大屏幕中投放，其观赏体验也更接近需要好好静下心来看的剧场。所以国姓觉得，强调品牌调性比强调产品本身更加重要。”
    “因为旺崽的广告无论怎么做，销量都不会有天大的变化是吧”
    “啊，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那可就戳心了。旺崽系列是前代国姓打下来的江山，到他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扩展的余地了。其实旺崽每次新开产品线的时候，那种洗脑的儿童广告也是有的，比如香蕉和苹果味的旺崽牛奶。不过新产品的销量都不是很好呢。”
    “但这种国民产品，基本盘稳固成这样，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拓展的空间吧。”
    “所以国姓改变了思路。与其营销产品本身，他现在转而开始把产品和某个抽象概念绑定。比如雪饼绑定了修仙，旺崽牛奶绑定了童年和节庆等等。这样可以算是另一种洗脑——从宣传‘产品本身’，转移到了‘购买产品的理由’。毕竟这种零食，不吃也不会死，购买零食完全是一种冲动消费。把雪饼绑定了修仙，那放假之前就会有人想买雪饼。把旺崽牛奶绑定了节庆，那么过年之前就会出现购买潮。”
    “哦！所以要设定成冬季是吧？”
    “对啊。冬季的话，热饮的旺崽牛奶就可以直观地带来温暖的感觉了——对于我们这个发展近乎饱和的当代社会，广告就是得含蓄一点，旁敲侧击一点。”
    “国姓他不是学化学的吗？为什么懂这么多？”
    “国姓他上大学只是为了交朋友吧。”滟秋想了想，“我和国姓不太熟，朋友也不多。但我是觉得，像国姓这种有钱人，他应该已经被家庭教师教授过必要的知识了。上大学本身应该完全是为了社交。”
    “啧，有钱人真是好啊。”商洛拿起剧本，又翻了一页——他的台词确实就两句，“所以我们今天下午就能把所有的活搞定？”
    “争取一遍过吧。一会儿我们还有正事呢~~~”
    “诶诶诶。”商洛无奈地用台本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在想我是不是答应得太草率了。我也就是来客串一下，露个脸而已。滟秋小姐，这可是你的工作啊。”
    “诶呀，我也是来客串一下，我是正经的练气士啊。”
    “你修炼吗？我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好像把时间投入到工作里面去了，要么就是到处吃饭？你好像很闲啊。”
    “这是我师祖说的。”滟秋答道，“我师祖说，我工作就是修行，修行就是工作。以我的人生目标来说，修行才是最重要的，而演出是修行的方法。”
    “这是什么原理？我看有的练气士靠参禅，有的炼丹，有的练武。你演习也算？你修的，是福缘道吗？”
    “不是不是。”滟秋摇了摇头，“我哪那么好运气能修上福缘道啊。虽然所有练气士本身都是有一定福缘才能入门，但是真正意义上的福缘道，那可是真的得有缘分才能修。福缘道真的很厉害，我所知的修福缘道的人就只有傅将军一个人，100%的天人。搁在游戏里，这可是隐藏角色的隐藏职业啊！”
    “那萨天师要你怎么修？”
    “嗯师祖说和人气有关，他希望我在众人眼中营造一个‘高手’的形象，好像这样会对我的修炼有帮助？所以师祖才让我扮演王灵官这个角色，王灵官真的很厉害——你是不知道，一开始这个角色还挺有争议的。因为王灵官是个红头发红脸的净角，不是生角行当的。也就是说，他的形象和沙僧钟馗这样的花脸差不多。
    她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能演净角的样子吗？那肯定演不了啊。我这脸，假胡子都没有我用的尺码。所以师祖特别挑选了《无敌王灵官》这个流行的漫画作为底本。因为无敌王灵官里面，王灵官是分为王善和王恶两个角色存在的，这其中王善正好个小生角色。”
    “等下，我分析分析——所以萨天师是为了让你扮演一个既有知名度，又强力的角色，才选择开始把《无敌王灵官》拍成电影的？因为这角色正好很强力、很有知名度，而且你可以扮演。”
    “对，是这样。”滟秋点头道，“话说，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这个来了？”
    “因为萨天师对我的训练也快要开始了我总觉得，他应该不会是让我参禅打坐，也不会给我几本秘籍之类。他多半也会让我当个主角。我猜的。”

 第1059章 修炼方案

    “啊！你还别说。”滟秋猛得点头，“这确实像是师祖的安排。师祖入门之后也只是教了我一个符法，别的什么都没教过我，全靠我在工作中自己悟，要不就自己去找别人学。但是学着学着我好像进步得还挺快。有时候我自己觉得我也挺厉害的。”
    【她不是挺厉害，她是非常厉害。虽然修为的境界不是很高，但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滟秋竟然可以隐约看破我们两个之间的私聊。】
    “诶？确实。”
    【所以滟秋好像，在扮演王灵官这个‘超强角色’的过程中，在自己心中建立了‘我很强’这个印象，并且通过多部电影不断巩固，她在众人的眼中也同样是个非常强大的角色。这似乎让她的心境已然进入了强者该有的境界，仿佛她就是个‘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的强者。这是.】
    “太虚幻境？”
    【那是什么？】
    “一种在修真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设定。设定上，主角可以进入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在独属于自己的时间中修炼成到很厉害的境界——尤其是对心性修炼。虽然这和做梦一样，太虚幻境中的修为未必能带出来，但对‘强大’的感悟是可以带出来的。所以萨天师给她准备的是，一个开放式的太虚幻境？”
    【啊！原来是这样。电影是白日梦，一个所有人共同的梦想。通过扮演电影中的角色，感受角色的喜怒哀乐，或许真的能够获得强者的秘传——这和教科书一样的。教科书也是懂的人写给不懂的人看的书。】
    “所以萨天师并非没有给她秘籍。相反的，萨天师制作了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秘籍，是专门为她打造的，让所有观众都沉浸进去的白日梦这可真是大制作，大成本啊。我看和真正意义上的秘传也差不多。”
    【所以符箓一系的雷法，竟然是要这么修炼的吗？】
    “别人不好说，但是萨天师门下的修炼方式好像都很.很奇特。傅前辈的福缘道，还有滟秋的白日梦。我在想他到底打算怎么给我提供训练。”
    【怪不得是让萨天师最先给你提供教学。原来不只是为了学神通。他要是也给你安排个一系列个人电影，兴许你也能变强呢。】
    “同一招不能用两次吧？更何况，他要是也算给我拍一部电影，应该早就开始了吧。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开始。”
    【嗯确实，搞不明白这些老头子在想什么。总不能让你和滟秋拍一部超级英雄集结的电影吧，用她来捧你一下？】
    “别别别，我看太多了，什么钢铁侠蜘蛛人什么的。我可不太想和滟秋争抢票房。而且我现在天劫入体，方式又会和别人大不相同了吧。”
    【我记得，他在预备给你的剑？和其他老头子一起。】
    “嗯虽然还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应该挺厉害的吧，应该。”
    商洛来找滟秋也不完全是因为个人原因，也是为了打听下萨天师门下的修炼方式——但打听到的结果缺乏借鉴的意义，因为门下的每个人好像都不一样。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教学的效果多半非常好。
    傅远山这少数几个天人，就是他这一门培养出来的。滟秋虽然还在修炼的早期，但她身上偶尔会展露出让阿波罗尼娅都感到意外的特质。
    “对了，师祖已经回来了哦。”
    “他们开完会了吗？”
    “嗯。师祖今早才回来的，他平时在应天和坤甸两头住着。现在他在坤甸呢，他应该是为你来的吧。”
    “诶？不会吧，如果是为我来的，他为什么不叫我一声，而是只告诉了你？”
    “不好说”滟秋看了看时间，“来来，我们赶快把这里的事解决，然后一起去逛街。你逛街，我逛你。”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把我买断了似的.好好好。那我们说话算话啊，到时候一起去？”
    “放心吧，有你在的话，别说是降落一下月球，就算是广寒宫我也敢去的。”
    “好！结束！一遍过！”
    滟秋确实是专业的，一遍就过了。商洛虽然不是专业的，这次也没有使用法术来辅助。但因为只有两句台词：
    给你
    嗯
    两句里面还有一个是语气词，难度大大降低了。
    简单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商洛也能拍出来。
    “我的脸型是不是有些僵硬啊？”商洛下场之后还打算看看回放。
    站在场边的郑世杰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到时候天乙贵人会精修的。”
    “这也精修啊？合着我怎么演都不重要是吧？”
    “诶呀，你怎么演不重要，有你这个人很重要。行了行了，去约会吧，你和滟秋要去逛街是吧？”
    “不是.我是去和法厄同逛街，滟秋要看我们逛街。”
    郑世杰愣了一下：“现在的小孩子，怎么有些看不懂呢我们那时候觉得在街头亲亲就很大胆了。现在的孩子竟然能玩出这种花样的吗.”
    他猛得摇了摇头：“咳抱歉，我不是觉得你们这样不好啊。人的喜爱是自由的嘛，这完全是个人事务。我完全尊重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不不不，和您想的不一样，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诶呀，总之我明白了。”郑世杰按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圈，推到了摄影棚的门口：“明天见！玩得开心哦，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不要玩得太晚，明早还要早起呢。”
    把商洛推出了门，郑世杰松了口气。
    “呼萨天师，你确定他们这样没问题吧？”
    “什么问题？”片场，摄影机后面，戴着大大的鸭舌帽的萨天师抬起了头。他一直在摄像机后面坐着，不管是商洛还是滟秋都没注意到萨天师就在旁边。
    “他们这样的关系，不会影响修炼吧？”
    “小事。喜欢什么是自由的，我不管。我只是想来看看，商洛的在镜头下的表现。把刚才那几秒重新倒放一下，对，就那段.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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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着摄像机：“把这段的胶片剪切下来给我。”
    “剪切?可是商洛就出镜了这么一点，台词也就这么两句啊。”
    “对，全部剪切下来给我。明天下午来找我拿底片，剩下的你们就别管了。”

 第1060章 高压氧舱

    葛拉尼的后座上，商洛和法厄同并排坐着。这辆车可以被压缩着带到这里来，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来代步。商洛觉得，这可能是他最近收到的最有实用价值的礼物，和傅远山给他的“配重沙袋”并列第一。
    “你今天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还是在南洋请我吃。而且你还是一副‘万事通’的样子，你对坤甸很熟悉吗？”
    “额”
    “你怎么怪怪的。算了，换个人问。阿波罗尼娅，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当然是想要调查维多利亚吃过的福建麻婆豆腐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诶？啊对对对。”商洛猛得点头，“就是这样。阿波罗尼娅说得很好。”
    “是这样吗？”她看了一眼商洛提供的菜单，“那你发这么多其他的来干嘛？我们直接去调查那个被她称作‘福建麻婆豆腐’的东西——其实是名叫‘辣死你妈（nasi lemak）’的椰浆饭——这不就行了？”
    “我是觉得，我们其实还可以吃点其他的？”
    “我们两个的胃口有这么好吗？说实话，自从你晋升为天人之后，你的食量就很不正常了。有时候一次吃很多，有时候只是象征性的吃一点，好像你不是总得依靠食物来活下去似的。”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有时候你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因为在你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总会被你潜意识中合理化吧。但其实你的饮食一直都很不规律。只是最近变得正常了，因为你带上了沙包。】
    “那还好。只是睡眠不像以前每天都是8小时整了，总觉得不太规律。”
    【不，我觉得“每天睡8小时整”才不正常。人有的时候睡觉时间长，有的时候睡觉时间短，具体睡多久要看当天的具体情况。但你不管什么情况，都是雷打不动地睡八小时。因为驱动你的睡眠的已经不是身体本能的需求了，而是习惯。】
    “嘿，还真是。”
    法厄同问道：“所以这问题好像不大？”
    “在我身上问题确实不大，但放到所有人身上，那问题就大了。首先——”商洛晃了晃自己口袋里的小沙包，“首先我这里有这个沙包。总不能让所有人都佩戴这个沙包吧。如果这样的情况会普及到所有人身上，那肯定会无数人得了失心疯。搞不好沉溺一件事就是几天，几个月，乃至几年不动。”
    “啊，我有画面感了。有时候看一本书就会‘废寝忘食’。如果真的不用吃饭睡觉的话，那一次看书搞不好就会拉长到几个星期。”
    “对了。”商洛问道，“那维多利亚是怎么保持稳定的？我看她的病情在之前一直很严重，随时都有‘升格’的危险。但她似乎待在自己的寝宫里就可以保持正常？为什么？”
    “是这样的。维多利亚在自然环境下表现得不正常，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心脏已经开始了升华，来自至高天的光芒从她的躯体中流溢出来，所以让她时常进入半昏迷半清醒的迷狂状态，就像喝醉了一样——酒能通神，确实很像是喝醉了。”
    “那她的寝宫里面呢？”
    “原理非常简单。气球漏气是因为内外气压不一致——如果内外气压一样，那气体就不会外溢。如果外部气压更大，甚至还能把气体压入到气球里。维多利亚的寝宫，就是这么一个高压氧舱。那里的能量等级被提升了，所以维多利亚在那里不会表现出超凡特质。包括她现在的行宫也是一样。”
    “啊！”商洛猛得一拍手，“为了防止畿内的大家也变得像维多利亚那样因为超凡而迷狂，我们干脆把整个畿内的环境能量等级给提升上来吧。”
    【你可真是太英明了！维多利亚有问题，她就躲在特制人工环境里。你觉得有问题，就把自然环境修改一下是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商洛摊开手，“天庭就是得这样嘛。我看神话故事里，就有这一点让人很迷惑：天上不止有大神仙，还有天女、力士之类。如果人人都有魔法，那天庭岂不是很不好管理？如果我们这么想：天女虽然会魔法，但天女的魔法在天庭是用不出来的——这样就合理多了。”
    法厄同又确认了一次：“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有人需要高压氧舱治疗。你的选择不是建造高压氧舱，而是把整个环境都改造成高压氧舱内的样子？”
    “回答正确。但是这样我觉得可能会产生一些问题：维多利亚本人虽然没有细究，但我一直还记得这件事——她是在哪吃的福建麻婆豆腐，她明明连门都没有出。”
    “我觉得，这有可能是她对寝宫进行改造的后果。”
    “我也是这么想得所以在彻底把畿内改造成‘天庭地貌’之前，我们得做一下可行性验证。我可不想让吃饭睡觉这种事都会扰人心智，那到时候发疯的人恐怕要以百万来计数了——你看，调查维多利亚有多么重要啊。”
    “啊~~好有道理啊~~”奇怪的声音从后备箱里传来。
    “什么声音？？？”法厄同警觉地回头。
    “啊没有，你听错了。”
    “我确实听到有人的声音了。”
    “诶呀，大概是小猫吧。”
    “喵呜~~~喵呜喵呜。”足以以假乱真的猫叫声从后备箱里传了出来。
    法厄同猛得回头：“有人在后备箱里学猫叫！学得还真像的！”
    “不会吧！这你怎么听出来的？明明就是猫的叫声啊。”
    “因为这句话语法有问题！”
    “喵？？”后备箱里的声音也表达了疑惑。
    “啊，我知道了。”法厄同一副“看穿了你”的样子，“滟秋在后备箱里是吧？”
    “诶呀，被你发现了。”滟秋把脑袋从后备箱探到了车厢里——这车的后备箱和车厢是联通的。
    “所以他今天这么体贴，是你建议的？”
    “嗯。”滟秋盯着法厄同，“我真的很想看你们约会！拜托了！就当是满足我的愿望吧！就算是为了我也好，请你们发点糖吧！”

 第1061章 椰浆饭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但是只有两个人在吃。
    “滟秋小姐，你不也吃点吗？”
    “诶呀，你们吃你们吃。好甜啊。”
    “甜吗？这个好辣啊.虽然味道确实不错。”法厄同吃了一口面前的椰浆饭（nasi lemak），“还真是和之前在金陵饭店吃的那份一模一样。”
    “毕竟那份椰浆饭，是他们定了外卖的嘛。”滟秋答道，“金陵饭店订的外卖和别处是不一样的，因为行内人呢都知道，金陵饭店只有在碰到相当棘手的问题的时候，才会向其他的饭店求助。同时这也算是广告了，因为金陵饭店会推荐客人下次直接去别店吃。”
    “可是吃了两次，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维多利亚会觉得这个是‘福建麻婆豆腐’。我也想不到，她竟然还想吃。”
    第二次品鉴了这份椰浆饭，法厄同还是很难接受这味道。
    单论“椰浆饭”本身确实不错，因为这是用椰奶蒸出来的饭，每一口里面都是浓郁的椰香。搭配的小鱼干和花生米之类，倒是也很对胃口。但是饭配的辣酱，这味道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很辣吗？”滟秋看了看旁边的商洛，“这很辣吗？”
    “还好吧。”商洛又吃了一口，“所以这‘三巴酱’是怎么做出来的？”
    “其实就是虾膏辣椒酱。把虾做成虾膏之后，和剁碎的新鲜辣椒混合，另外还有一些干香料。”
    “我觉得相当不错啊。虾膏有浓厚咸香的底味，辣有鲜辣椒、干辣椒和其他香料的刺激，辣得相当有层次。好像还有点酸味？”
    “可能是青柠檬。有时候会在出锅之前配上一点青柠檬来去腥增香。”
    “非常好的菜。虽然做法很简单，但是这个虾膏非常有南洋风情，也非常有新鲜感。让我一周吃一次我都会很乐意。”
    “啊”法厄同喝了口旁边的椰子汁，“味道确实不错，就是太辣了.你是知道的，罗马人很爱吃虾酱、鱼露之类的，对香料之类也不是不能接受，比如安纳托利亚的kebab烤肉之类。但是这个实在是太辣了！这个鲜辣椒有一种刺激性的辣味，我的嘴好疼，喝饮料也镇不住。”
    “是吗？”滟秋凑近了些，“你不介意我闻一下吧？”
    “你闻闻看。”法厄同把盘子往她那里推了些。
    滟秋没有直接把鼻子凑过去，而是用闻化学试剂的方式，扇闻了些。
    “味道很正啊。你别看这是个路边摊，这家老板是很有名的，不但踢的一手好球，椰浆饭更是相当正宗。”
    “嗯”商洛摇了摇头，“这么一说，我就更难理解，为什么维多利亚始终会记着这道菜了——我说，法厄同，你的口味可以代表罗马人吗？”
    “我觉得我算是很能吃苦的了，我对不同口味的耐受度也很强。但这个对我来说是真的很辣。维多利亚就更不用说了，罗马菜主要是些烧炖菜，宫廷菜系对香料的使用比较克制，辣味更是一点都见不到。你没看她上次其实也没吃掉，最后还是打包带走了——把吃剩下的打包带走，算是罗马的一种传统，宴会之后客人们都得打包些回去，表示对这顿饭很满意。她回去之后未必真的会吃。”
    “那维多利亚的房间里，总不能是闹鬼了吧。”
    “还真不好说。”法厄同答道，“还记得你吃过的冰淇淋吗？”
    “你说哪些剪影切片？”
    “罗马可是到处都部署了那些半自主的剪影。有看门的，做冰激凌的，说不清还有调汽水的——你可能不知道，作为这样的切片被保存下来，其实是一种荣幸，就像自己的蜡像馆或者照片一样，只不过这个会动。”
    “可是那些东西又不存在于现实，维多利亚是怎么吃到的？”
    “我觉得可能只有一个。”法厄同压着声音，“维多利亚夜游了。”
    “夜游？那是什么？”
    “一种通过神通术遍历灵界的法术，是法师们修行的一部分。很难想象，维多利亚竟然会自动进入到这种状态.作为罗马皇帝，她本来应该和魔法绝缘。”
    “她不能修炼魔法的吗？”
    “是的，她应该和任何魔法都保持距离，因为她不能偏向于三重伟大中的任何一个，她必须以凡人的身份来统治。据我所知，维多利亚没有学习过任何魔法，除了一些神学理论之外她几乎都没有接触过真正意义上的神秘学。”
    “神学和神秘学不一样吗？”
    “不一样。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同样是研究白菜，神学和神秘学是从生物和农学两个角度来研究的。维多利亚只会研究生物意义上的白菜，而不是去研究怎么种白菜。换而言之，她对神秘事物的了解一般仅限于通识，她学习这部分也主要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免触犯一些不明的禁忌。”
    “所以她选择到我们这里来，其实没有遭到什么反对是吧？”
    “恐怕是的。她能够在自己的屋子里夜游出去，这说明君士坦丁堡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失控了——她甚至都见到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我是不知道君士坦丁堡发生了什么，但罗马的事情一直都很糟糕，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现在，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等维多利亚开口吧。”法厄同答道，“虽然罗马现在恐怕真的需要帮助，但如果维多利亚本人不开口，你就当不知道好了——比起这个，你应该关注的是这事情背后的原理。要是睡个觉就能灵魂出窍，那未免太可怕了。夜游的本质是灵魂的离体，这在哪里都很危险，甚至永眠的可能。”
    “这么一想，让整个国境都充满灵气，那其实和充满妖气也差不了多少吧到时候指不定就会有什么石头突然成精了什么的。到时候自动贩卖机成精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我刚才就是这么想的。要是石头变成个猴儿来打你怎么办？”

 第1062章 夜游

    “我个人的意见是，不必管他。但凡天生地养的精灵，只要不作恶，那就是天地间生灵。只要它不危害别人，那就可以当作是屋子里多了些摆设罢了，没必要管。”
    “其中也有可能出现一些强度超标的家伙哦.”
    “你想说会冒出来真正意义上的‘天生圣人’，比如孙悟空那种吗？我觉得天庭的操作有问题。换成我来操作，保准把猴子哄得开开心心。毕竟我们又不吃猴脑喽，天上官位有的事，请上天来让猴子吃酒也就多双筷子的事。我看天庭让猴儿去看桃园的这事，本身就是他们有错吧。”
    “你还是看得很开啊.”
    “因为我们自己很强，所以我不担心。”商洛答道，“不如换个角度来说——石猴这样的天生圣人如果生在下界才是个问题，因为管不着。如果我们让整个国境之内都被改造成天庭地貌，那无非就是星官中的猴星，或者六丁六甲中的猴，又或者着哪路的猴将军，猴河神有了人选了。天庭很包容的嘛，哪怕长得不像人，也不是不能当大官。”
    【比如天乙贵人？】
    “对嘛。”商洛点头道，“你看我们和天乙贵人的关系，就处理得相当不错。天乙贵人没有给朝廷添麻烦，一直在干活，我们也把天乙贵人当作自己人来看。所以说来说去，关键看这件事怎么操作。我觉得天庭有问题，换我来肯定不会逼反猴子——再说，石猴又不是气球，又不是充气就会变大。哪那么容易啊，灵气一变多就冒出来天生圣人什么的，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嗯这倒也是。”法厄同点了点头，“你这么一想，我怎么觉得像是在骂罗马人？”
    “罗马人干过几件对的事啊——就没有几件，全都是错的。我看罗马人是得让猴好好教育一下，才知道要怎么好好对待这个世界。连活都不想活，怎么能好好面对这个世界的问题呢。”
    “这之后你打算和维多利亚这么说吗？”
    “不。”商洛还是摇了摇头，“总之，这依旧是罗马的内政，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是感叹，有时候人总是很难站在正确的地方做出正确的事——再说，我就算想要帮，现在也没空。等我们把长城修好，到时候再说吧。”
    “国姓说的长城如果能修好，那确实应该能够镇压这个世界吧.毕竟恐怕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观了。诶对了，滟秋小姐你知道吗？”
    “啊？不要问我啊。”滟秋摇了摇头，“我是来吃糖的。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好了。一些和维多利亚小姐有关的事，我回答了也就回答了吧。和航天什么有关的事，啊.我现在是真的不想说。”
    “嗯？”法厄同眨了眨眼，“你和‘航天’，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等下。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商洛，让他同意你来拍摄的？”
    【哇！】阿波罗尼娅吃了一惊，【你是怎么把这两件事建立联系的！未免太熟练了吧！这是什么思维路径？】
    “对对对！”滟秋乐道，“我要看的就是这个。啊~~是酸甜酸甜的味道，太好看了。”
    【啊确实。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已经是关心则乱了啊。啧啧啧，果然演艺人员在这方面很专业。】
    “那当然啦，我看过很多剧本啦。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法厄同小姐也会要求跟着一起去！”
    “去哪？”
    “上月亮。”商洛无奈道，“全露馅是吧”
    “你本来就不该瞒着我诶。”法厄同看着他，“你不是我们公司的骨干职员吗？”
    “对对对，我既是骨干职员，又是董事长，同时还是保安，还在135兼职厨房的主厨。法厄同小姐，我们公司就两个人啊。”
    “所以你就更得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啊。”
    “上月亮，字面意思。”商洛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指的是各种意义上不出意外，我们会在几个月内去月球一趟。”
    “？？？”法厄同愣了一下，旋即又释怀了，“果然，这像是你们会干的事。”
    “什么？”商洛诧异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能接受了？”
    “你们都要在轨道上修建长城了，那去月球看一眼也没什么的吧？你们去月球，只是为了看一眼吗？”
    “还为了请只月兔回来做月饼——哈，怎么可能，就是为了看一眼，拍个广告。毕竟以现在的条件，除了去溜达一圈之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但是你真的能去吗？”滟秋问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已经没有办法使用正常的法术了吧？”
    “还别说”商洛也点了点头，“其实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要不是国姓强烈要求，要不是因为航天计划很重要，我也不想冒险的。对于其他天人来说，参与这个计划可能会更加游刃有余，但是我不一样，我现在连咒枣术这么基本的术法都无法使用了，举手投足都有天劫的威力。这固然很能打，但并不实用啊，我总不能就专门上月球和月兔打架吧。”
    “所以，要不商洛你别去了？。”
    “啊~~”滟秋着急了，“你这是犯规诶！说好了商洛去我才去的。他不去的话我怎么敢去月球拍广告呢。”
    “你确定要他陪着？”法厄同压着声音，“滟秋小姐，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虽然从我们刚才的对话里你或许听到了些，但你应该还不知道详细情况——现在，商洛所有的法术都因为天劫而嬗变成了其他的状态。他现在救不了任何人。”
    “啊这.”滟秋望向了商洛，“是这样的吗？”
    “是的哦。”商洛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就是这样。那你还去吗？”
    “那我当然是更要去了！就是这样和背负锋刃的英雄一起冒险，才能诞生最好的故事啊。伤己的剑才能伤人，黑暗的力量隐藏在体内。这实在是太帅了！”
    “得得得。”法厄同捂着额头，“我也去吧。我好歹可以正经使用些法术，你们去我真的不安心。飞船还能带人吗？”
    “只能三个。”
    “第三个是谁？让他下。”
    “不是，第三个是驾驶员.我和滟秋都不会开火箭。”
    “那就我来。”

 第1063章 郑寅

    “什么？你们三个都要去吗？等下。”
    郑世杰放下了电话:“三叔你怎么看？”
    “好事，那可太好了。”靠在沙发上的郑寅放下了报纸，“那火箭开得我头疼。有人代替我去开火箭，我正好能把精力放到你爸的事情上来。这次讨伐徐福也算我一个——帮我对商洛问声好，明天我们焚风山见。”
    “那行。”郑世杰对电话里说道，“我三叔说，谢你们不杀之恩。”
    “我没这么说啊。”
    “我知道你就是这意思，你不就是看不过我们的航天计划吗。”
    “因为你爸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不惯！把人打到月球上去也就算了，自己还去修什么化龙诀。化龙化龙，就知道化龙。我得了赤精龙王的真传也尚且小心翼翼，这是他一介凡人能修的吗？”
    “是三叔说得对.”这要换了别人，郑世杰肯定要反驳几句。
    但说这话的人是他三叔。那他就没办法了。
    他三叔评论自己的兄弟，那是他们自己兄弟一辈的事。他这个子侄辈的人除了说“对对对”之外也没什么办法。
    “总之，你父亲的事情，我们这些长辈会处理的这么些年，总算有个消息了。就算是去水晶宫找龙王，我也要把你父亲绑回来——好好的国姓不做，非要做龙。我都跟他说了，麒麟子马上就要来，天下马上就要大变，真的不用着急一时，这可是内幕消息。他不是最喜欢内幕消息了吗？这么这会子又不信了？”
    “说不定，他有了别的内幕消息什么的”
    “你知道什么？”郑寅猛得抬头，眼神凌厉。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诉三叔你呢。”
    “真的不知道？”
    郑世杰猛得摇头：“一点都不知道。”
    “好吧，好吧，姑且信你。啧，好不容易回南洋休个假，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安生。”他站了起来，拿起了沙发上的杂志，“这杂志我先拿去看了，明天还你。”
    雷光乍现，屋子里的电灯忽明忽暗，窗帘无风自动——郑寅的身形消失了。
    “啊，做天人还真是好呢，没话说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忽然，旁边的电视机猛得一亮——郑寅的身影出现在电视机里：
    “有没有人告诉你小子，天人的耳朵也很好！”
    “三叔！你还没走啊！”
    “下次再敢乱说，我就拉你一天的电闸，让你周围的电器停转一天，包括电梯。”
    “不不不！三叔，真的不要啊！我们家住28楼，没有电梯可怎么活啊！”
    “知道错，就赶快把兵马点齐，准备去讨伐徐福。另外，明早把商洛送来。”
    “是我知道了。”
    “态度还不错。那三叔，就对你略施小惩好了。”
    滴一声，空调停转了。
    “啊？”郑世杰愣了一下，“三叔！空调不能关啊！今晚30度啊三叔！30度啊！三叔！”
    “啊~这里的招待还挺不错的嘛。”从软和的大床上醒来，商洛站在酒店的16层望向窗外。坤甸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大楼下方有电车汽车开始了运转，早班的飞机也在从天际线处通过。
    街上也多了些出来散步的人。这里是一天最凉快的时候，要晨练的人也就趁着现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出门了。
    “哟，商洛。早晨好。”
    滟秋的声音从隔壁从门口传来：“快开门！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哇她怎么起得比法厄同还要早？】
    “不用说，搞不好又是来观察我的.”
    商洛去打开了门，望见了穿着服务生男装的滟秋，整整齐齐的头发梳在后面，胸前打着个红色的领结。
    “商洛先生，这是我们给您提供的早餐。”
    她推着个餐车，餐车上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蒸笼，还用玻璃壶装着一大壶珍珠奶茶。
    “你这是要做什么？”
    “咳，体验下生活。能让我进去送饭吗？”
    “行吧。”商洛让开了位置，自己坐到了餐桌旁边。
    “这是本店特色的兰芳烧卖。这是本店特色的兰芳虾饺。这个，是本店特色的兰芳虎皮凤爪。”一边说着，她一蒸笼一蒸笼地给商洛上菜。
    “等下，为什么都叫兰芳？这和普通的蒸饺有什么区别吗？”
    “额等下”滟秋愣了两秒，“失职，我竟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看来还得再磨练磨练。”
    “话说你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是你来送菜？”
    “我在体验生活啦。作为演艺人员，光靠看教科书是练不出来的，需要多多观察和实践才能把握住每一个细节。好的演员，在镜头前一站就有生活感，就算坐在那不动也全都是戏。嗯，今天我在扮演‘兰芳会馆’的服务生。你看我像吗？”
    【明白了。你要回答像还是不像？】
    “不像，一点都不像。”商洛答道，“你的造型有一个破绽。”
    “啊？什么破绽？”
    “你用的香味太贵了。服务生的香味不应该这么贵。”
    “啊！！！我怎么忘了这个！那我应该有什么？”
    “肥皂的香味就可以。保持舒缓和恰当的氛围即可。”
    “受教了受教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用的香味有多少钱，都是我爸妈给我买的。原来这很贵吗？”
    “很贵哦。我有想过要给法厄同买生日礼物什么的，我还问过她，所以去了解过这些东西的价格。她说她不用这些。”
    “哇~~好甜。我就爱听这个。啊”她忽得一愣，“抱歉，我现在是服务生，不该说这个的。来来，我继续上菜，这个是今天的主菜。”
    她把一个瓷碗递到商洛面前：“兰芳什锦肉骨茶。”
    “那这个和别处的肉骨茶有什么区别？”
    “啊，这个总算是我知道的了。本会馆的肉骨茶是闽式肉骨茶，调味比较浓郁，是酱汤而不是清汤。你看菜单的话，我们还有‘干烧肉骨茶’可以吃，就是汤更少的酱烧版肉骨。肉骨也有很多选择，有大骨、小骨、肋排骨、五花骨和软骨。这碗什锦肉骨茶里，每样都有一块。”

 第1064章 早餐

    “还别说，这味道确实不错”
    黑色的酱汤有浓郁的酱香味，看起来也黑乎乎，但喝起来并不腻。汤的口味主要是蒜味，混合了清爽的药香味，早晨吃完能让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大骨、小骨、肋排骨、五花骨和软骨，每一块都不一样。特别是软骨，软骨本身炖的入口即化，咬碎之后和肉混合在一起，有层次鲜明的口感。大骨的肉满满一块，五花骨里有脂肪的香味。每一种都有各自的味道。
    “话说，这一份要多少钱？”
    “288。”
    “好家伙！我吃一个月的窝头都不用288啊！”
    “诶呀，这里是兰芳会馆嘛，京城里大皇宫对面的那家就是坤甸本店的分店。这里的菜确实要贵些，会馆会馆，就是给人开会的地方。在这里开会的人，往往都不太在乎这道菜要多少钱的。”
    “反正一般能报销是吧啧啧啧。那我多喝一口汤。剩一口就少吃了20块钱的。”
    其余的虾饺、烧卖之类，他也挨个吃了。
    这是他最近以来早饭吃得最多，也是最满足的一次。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吃这么多。
    不得不说，这里的菜倒确实有那么些.
    【贵？】
    “我能够感觉出来，这里的东西西湖很贵，因为这每个烧卖上面都点了一点点蟹黄。吃下去其实吃不太出来，但是这价格肯定会被蟹黄撑上去。”
    “回答正确。”滟秋答道，“这盘烧卖88哦。”
    “一口22啊！”
    “有蟹黄嘛。”滟秋答道，“你想想，在南洋要吃到江南的大闸蟹的蟹黄，这可多么不容易啊。”
    “可我刚刚从大闸蟹的产地来啊！我们那里大闸蟹是放在自动贩卖机里面的啊！”
    “诶呀，入乡随俗嘛。这里的大闸蟹可是坐着飞机来的，可不得花点机票钱。”
    “好家伙”他看了看还剩一口的蒸饺，“我就不问这蒸饺是.”
    “这是鲅鱼蒸饺啊！正宗的青岛鲅鱼！”
    “不是.鲅鱼不是到处都能抓到吗？青岛抓到的鲅鱼和别的地方的鲅鱼有什么不一样吗？”
    “额我不知道，我是福建人，我吃不出来。而且我确实没吃过鲅鱼馅的饺子。”
    “你要尝一个吗？”商洛把盘子递了过去。
    “不不不，我是服务生，怎么能吃东西呢。”
    “诶呀，还管那么多干嘛，坐下来吃算了。”
    “那不行，真的不行。”滟秋猛得摇头，“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扮演关公的演员不能乱开口，我扮演个服务生也要保持该有的仪态。说不吃就不吃。”
    “好吧.那，服务生小哥？能否告知一下我今天的日程。”
    “不行，我是服务生，不是您的管家，这部分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今天你吃什么菜。”
    “啊，那就说说我今天吃什么？”
    “今天中午12点，您要在焚风山的食堂吃饭。”
    “焚风山？那是什么？”
    “本地的土语叫震旦巴鲁山的，婆罗洲最高峰。月球大炮就架在上面。叫焚风山是因为，婆罗洲最典型的气候就是焚风。你在别处很难见到，但是引起极端高温的焚风是时常能见到的。这地方有时候会热得和火焰山一样，所以你看坤甸外面有一道城墙，主要就是用来阻挡雨林那边可能会蔓延过来的森林火灾。”
    “那你们为什么不换个地方？”
    “因为坤甸河在这里啊。”滟秋答道，“坤甸算是个港市城市，但也得靠着大河才能种地。不过焚风让气温升高，倒是让这里很适合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水果之类。这里的菠萝蜜熟得比别处都快一些。”
    “看样子，如果今天调试不好，今晚还得在那边过夜是吧？”
    “反正有空调嘛。”滟秋答道，“那里的山上已经开发了好些年了，完善的居住设施已经配得相当齐全了。”
    “话说回来，那山上开发了多久了？”
    “我还真不到。我记得我拜师之前，那山就开发了吧。虽然中间跟着师祖也多少听过些，但我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不过，那似乎是前代国姓就已经开始奠基的奇观，最后在当代国姓的手上完成了。”
    “前代国姓？啊.你对前代国姓，有多少了解？”
    “他是当代国姓的爸爸。”
    “这我知道，肯定啊，别的呢？”
    “那就不知道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我也很难说出些什么。”
    “嗯”商洛想了想，“其实你不知道，反而也是些信息啊。”
    “诶？为什么？”
    “这是大事啊。”商洛回道，“你可是萨天师的徒孙。既然连你这么贴近内幕的人，都不知道这消息，说明国姓一家确实不是很急。我在想，国姓自己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毕竟当时我告诉他的时候，他的情绪似乎也相当平静。”
    【他当时似乎确实是从你这里得到了最关键的信息。但说实话，我觉得他对此也并非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了。”商洛问道，“滟秋，你知不道化龙诀是什么？这好像超过服务生的范围了吧？”
    “我是练气士服务生嘛，所以可以说——《化龙诀》是赤精真人所传的法术，总得来说是雷法的一种。但和一般的雷法比起来，更需要炼体。这门功法可太难了，什么都要修，丹药、符箓之类全都不能落下。”
    “竟然有这么复杂的吗？我看人才济济的锦衣卫里面，似乎没有人练这个？除了国姓他三叔？”
    “因为，情况是这样。”滟秋答道，“《化龙诀》是海岛仙人一系的功法，而不是陆地仙人流传下来的法术。所以没人学会倒是也正常。”
    “等下，海岛仙人？那徐福”
    “理论上徐福出海就是找的海岛仙人。”滟秋点了点头，“但徐福为什么找到倭国去了，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作为服务生不该发表意见。”
    “嗯所以徐福应该来你们这找才合理是吧。那海岛仙人，有什么特质吗？”
    “好像特别能活。”滟秋答道，“海岛仙人似乎都活得特别久呢，但一个个国姓似乎都获得不太久。啧，不知道这些海岛仙法到底长命在哪里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求而不得，所以才愿意投资吧.不好懂，但我师祖说，他们这是缘分没到，强求不来。你看当代国姓不就从你这里求到真的仙丹了？他这就是缘分到了。”

 第1065章 小剧场

    法厄同推门走了进来。
    “哟，商洛，你今天起来的还挺”
    进了门，他看到了和商洛坐在一起吃饭的服务生，竖着马尾的服务生还一直盯着商洛的脸看。
    “打扰了，下次记得锁门。”
    “诶诶诶！不是！”商洛放下碗，“这个是滟秋啊。”
    “啊~~~是滟秋啊，原来你们现在已经不需要锁门了？”她进门来，把门又关上了。
    她坐到了商洛的床上，看着在床边吃饭的他：“来来，这次换我来观察，你们继续吧。”
    滟秋也补充道：“来，商洛，快继续吃饭吧，我要继续看你吃饭。”
    “我怎么感觉我在观察链的底端”
    【唉。】阿波罗尼娅叹了口气，在阳光下现身了，【我把的图像渲染出来吧，省的你一直被人盯着吃不下饭。自从可以和神谕所建立信道之后，让我自己变成赛博女鬼已经很方便啦。这可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赛博女鬼哦。是赛博女鬼哦！】
    “我怎么觉得就算你是赛博女鬼，你也比她们两个要亲和多了.”
    【一想到你包里还有一位，是不是觉得更加可怕了。】
    “我的天呐.”
    【你还真是可悲啊你被一群奇怪的超凡者包围了。怎么样，能体会到我当时的感觉了吧？保卫我的超凡者，他们平均年龄大概是你这边平均年龄的十倍。】
    “哈？”
    【神谕所的老家伙们可是相当长命的.长命到我觉得他们还是早点去赛博勒尼亚比较好。】
    “低情商：你希望他们早点暴毙是吧。”
    【咳有几位老头儿老太太还是不错的，所以作为一个整体，我希望他们赶快去赛博勒尼亚待着，别在神谕所折磨大家了。】
    “超凡者都是这么不正常嘛.”
    “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很折磨呢。”维多利亚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商洛面上不甚在意，心率却已经骤然飙升——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维多利亚一直和他待在一起，那乐子就大了。
    【没事，我是把维多利亚拉到我这边的观战席来了。】
    “合着是两个赛博女鬼是吧！你们是打算看我的生活直播吗？”
    “啊~~我混进来真是来对了”维多利亚充满了愉悦和欢欣，“跟着商洛还是处处都有惊喜。”
    【理论上，是因为祥瑞的商洛身边会聚集很多厉害的人，这些人只要凑在一起就会有节目效果看了。强者之间会互相吸引的嘛。】
    “他的意思是，你的命运很容易就能和其他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所以走到哪里，都很容易引发事件。有些人的可能就和你相反，天生就很难和其他人的命运建立联系。这种人啊，魂淡。”
    “我怎么感觉你在指我的某位熟人。”
    “你的熟人？你的熟人，那我也应该见过吧？是谁啊？”
    “算了.都提了你还不知道，说明跟你说了名字你也不知道”
    商洛又喝了口肉骨茶：“不过话说回来，你对这里的菜有印象吗？昨晚吃饭的时候你睡着了是吧？阿波罗尼娅应该有给你看过图片？”
    “一模一样哦。”维多利亚答道，“你们吃过的那份，和我吃过的一模一样。但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坤甸，或者其他能够吃到这种椰浆饭的地方——或许我确实是夜游了吧。可是.”
    她犹豫道：“但照理说，我就算夜游，也不会超出君士坦丁堡的范围。可可是为什么是椰浆饭呢，照理说这和整个罗马的文化格格不入，君士坦丁堡的范围内，应该根本不会有人售卖这种餐食。”
    “你肯定吗？”
    “那是当然了。这种三巴酱，小鱼干，还有刺激的香料味，完全不是罗马人习惯的味道。不过吃起来倒是有些像安纳托利亚的kebab烤肉，那也放了很多香料。”
    “嗯？？？等下。”商洛猛得一惊，“你，真的确定自己夜游的地方是君士坦丁堡吗？”
    商洛警觉了起来——这是个大问题。商洛觉得，这可能是
    他不想去想这个未来，但这未来对他来说却是无比真实，因为那就是他的来处。
    在哪个未来，罗马早在1453年就已经灭亡了。取而代之的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这倒不是他在为罗马而惋惜——他也不是个正儿八经的精神罗马人。只是这些如果被维多利亚听到，那对他来说可是会造成巨大的精神打击。
    比看到罗马灭亡更惨的，是让她看到罗马的死相有多么难看。这是在是有些.
    “所以，你真的确定吗？”商洛又问了一次。他想确认一下，维多利亚看到的那个未来是否具有什么特征。
    “我真的确定啊。我还记得，我当时吃饭的地方能看到圣索菲亚大教堂呢。”
    “等下！问题就在这里。你确定那是圣索菲亚大教堂？那个大教堂旁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建筑物？”
    “我天天都能看到，怎么会认不出来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宏伟穹顶，还有旁边那.等下!”维度利亚也愣住了，“我记得我吃饭的时候看见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它.它有四根高塔插在旁边！！！啊！天使.天使在怒吼！天使生气了！”
    【诶？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突然把头抱住了？商洛！快把他带出去！】
    “就在这里吗？”
    “不行.”维多利亚强打起精神，“我我不能在这里露面。”
    “那什么！不好意思！”商洛猛得站了起来，“我要去一趟厕所！”
    他放下碗筷就往厕所跑去，留下滟秋和法厄同在房间里。
    “诶诶诶。”法厄同看了看商洛离开的方向，“是不是昨晚吃的椰浆饭太刺激了？他是不是拉肚子了？”
    “他可是天人，怎么可能有肠胃刺激一说呢而且就算以京城的标准，那椰浆饭其实也不是很辣啊，只是辣得比较有层次感而已。再说，要是真的很刺激，那肠胃先出问题的不应该是法厄同小姐你吗？”
    “天使.天使在怒吼！天使生气了！”

 第1066章 椰浆饭

    第1066章 椰浆饭
    “我跟他不一样。”法厄同绕过屋子里的床，坐到了商洛的位子上，从蒸笼里拿了个蒸饺，“我的肠胃可是经历过荒野求生的考验。他那孱弱的都市肠胃，怎么能抵得过久经考验的铁胃。”
    说完，她看了看盘子：“我吃一个没关系吧？要不要一起吃？”
    “没事，您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您吃当然没事。我在扮演服务生呢，怎么能抢客人的饭吃。”
    “你这意思是，我在抢他饭吃？”
    “对啊~~就是这样才最甜了。啊，美好的晨间，应该从这样的小小互动开始。法厄同小姐你介意我拍张照片吗。”
    “你这.啊，真没办法，谁叫你的脸这么可爱，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呢。怎么拍？”
    “等下啊，等下。”滟秋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手机相机，“我们摆个姿势。我设置自动拍摄，然后我站在旁边端盘。”
    滟秋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啊~~好刺激，太刺激了。嘶哈~~嘶哈~~”
    “你到底在刺激什么啊背德的女主人和热情帅气的服务生吗？我的上帝啊，你脑子里的剧本太多了吧。你要不要把头发散开，女扮男装的服务生为了接近男主人而被女人抓包最后反向攻略，这不是更刺激。”
    “法厄同小姐，您真是脑补小剧场天才！要是等商洛回来猛得一开门，啊，这就更刺激了。”
    “啊这里是哪里？”维多利亚捂住了额头。周围的空间四四方方，狭小得只能容纳一个人坐下。商洛只能贴着她站，尽量站在侧方。
    “这里是别人看不到你的地方。”
    “嗯？为什么旁边有一卷抽纸？怎么还有酒精。这里是啊！难道这里是厕所吗！”
    “我以为你一眼就能反应过来.”
    “因为我没有去过这样的厕所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中的公共盥洗室吗？”
    【很正常，维多利亚不怎么出门，她出门也不会使用公共设施的。所以这地方她是第一次来。】
    “这和我过去的经历没关系啊！怎么想我都只有可能是第一次来着来着男性的盥洗室吧”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总之，多谢了我在这喘口气就回去背包里。”
    “在盥洗室里让你喘气还真是抱歉了幸好兰芳会馆用的香氛还不错。所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天使发怒了？”
    “我我回想起了当时更加具体的情景。那天我吃着椰浆饭吃着正开心，忽然就听到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内的，天使的怒嚎。天使.他.”
    维多利亚抬起了头：“还记得牧羊人斯蒂芬的事吗？一千多年前，当圣索菲亚大教堂还在修建时，加百列在工人们的午餐时间降临，在场的只有一个名叫斯蒂芬的学徒。天使长要求斯蒂芬催工人们回来上工，自己会在原地等。结果君士坦丁皇帝直接下令，把牧羊人斯蒂芬送到安纳托利亚去放羊。天使长没有等到斯蒂芬回来，就不得不遵守自己的誓言，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站着等待”
    “啊对，这个我知道。我记得你们每年都会检查，看看圣索菲亚大教堂内的加百列画像会不会流下血泪。”
    “但我.但我感受到的，不是天使的复仇，而是被囚禁了将近500年的绝望怒嚎——在我看到的那个，被四座高塔围起来的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天使长加百列的画像被石灰蒙起来了！加百列被封在了石灰后面，他.他愤怒至极！怎么会这样呢？就算不想让他出来，也不应该用石灰把他涂上啊！这么做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啊维多利亚。这个问题，你只能问我了。”商洛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你看到的，是另一个时代的君士坦丁堡。那被四座高塔环绕起来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已经不属于罗马了。”
    “什么？你是说.罗马灭亡了？我看到的是罗马灭亡之后的样子？！”
    “如果是那个国家，那你吃到来自东南亚的椰浆饭倒也没什么奇怪。那里的人还挺爱吃这种由香料混合在一起的，辛辣刺激的食物。”
    “你的意思是，那个君士坦丁堡已经被一群爱吃kebab烤肉的安纳托利亚的乡下牧羊人占领了吗？！”
    “我想，是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把加百列给涂上石灰？！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是异教徒，那他可以把加百列的画像摧毁，把他释放出来啊。”
    “那是因为，1453年的时候，那位‘安纳托利亚的乡下牧羊人’的苏丹并不信仰基督教。圣索菲亚变成了他的圣殿——你可以说他出于宽容而不想毁灭罗马帝国的艺术品，你也可以说他是完全无视了罗马的存在。总之，他用了成本最低的方式来替代基督教的宗教装饰：比起摧毁，直接抹一层石灰要来得更高效。顺便.”
    商洛捂着额头：“顺便，完全被石灰覆盖之后，那下面的加百列画像正好也可以避免自然损坏，就一直被妥善地密封了四五百年。你看到的，就是那么个加百列。我估计，他已经快要疯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天使长加百列守护着圣索菲亚，守护着罗马。罗马怎么可能灭亡！”
    “我想，这可能就是他放任罗马灭亡的代价吧。他并没有被从自己的职责中解放出来，而是被封在和黑牢里500年。无量寿佛，这可真是因果循环。”
    他望着维多利亚：“所以，你是怎么去了那里？”
    “我记得我只是在床上睡觉。等我醒来，就已经在那里了。我肚子很饿，所以去了附近的店里吃饭。”
    “你在哪里入睡的？”
    “在我的寝宫，布雷契奈皇宫，在罗马七丘的第六丘上。”
    “阿波罗尼娅，查一查吧，然后告诉她。”
    【维多利亚.虽然我也很难相信，但你似乎前往一个可怕的未来。一个罗马已经变成了废墟的未来。】
    “什么？”
    【在商洛所指的世界里，你居住的布雷契奈皇宫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你可能是在那废墟中醒来的，从那‘安纳托利亚牧羊人’占领下的‘伊斯坦布尔’醒来。你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1067章 罗马的灭亡

    第1067章 罗马的灭亡
    “她好些了吗？”
    【她在疯狂吃煮鸡蛋。她很生气。】
    “要换了我，恐怕也会生气吧知道自己的国家最终走向了失败，这换了谁都会高血压。她要吃就让她吃点吧。反正这玩意儿是消耗品，最近那洞天里也进入发展期了，煮鸡蛋的供应也一直很稳定。嗯我很理解。”
    【所以，罗马在那个历史，真的很悲惨吗？】
    “不是很悲惨的问题——罗马直接没了。”
    【难道罗马没有复国吗？】
    “罗马，复国不了的.”维多利亚声音变得无比清醒，“一旦帝国被摧毁，我知道，罗马是绝无可能再复国了。”
    【为什么？我觉得罗马还能救一救。为什么没有办法复国？】
    “因为如果是1453年灭亡的话，那时候帝国处于分裂期，西帝国还未被再征服收复。从历史记录来看，那个时期的希腊地区被大量的斯拉夫人所填充，真正能追溯为罗马人的只有帝国宫廷内的贵人们。所以一旦帝国灭亡，那我们的整个文明也一定会灭亡，因为那些斯拉夫人没理由会选择效忠罗马。罗马和奥斯曼，对他们来说都一样。到了那时候.”
    维多利亚停顿了一下：“如商洛所说，那到时候罗马复兴的唯一希望，恐怕就在威尼斯身上了。”
    【在威尼斯？？为什么？】
    “因为1453年左右的威尼斯，是正儿八经的，由西帝国难民所建立的末日堡垒，具有完整的罗马传承，拥有自己的元老和元老院。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如果帝国真的灭亡了，那恐怕连威尼斯都会比本土的反抗力量都更加正统。”
    【那不是完蛋了吗！威尼斯能救得了什么啊！威尼斯连自己都救不了！】
    “所以我说，帝国如果在1453年灭亡了，那罗马就永远堕入历史的深渊了。顺便一提，现在是应激反应下的维多利亚在说话，普通状态的维多利亚已经昏过去了。”
    【啊这.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维多利亚的怒气正在攀升，“我要用汪达尔人的鲜血来染红撒哈拉的黄沙，我要用哥特人的眼泪来浇灌意大利的花园！”
    “你冷静下.冷静下，你的心率在加快。”
    “我正在应激状态，就是这样。我去休息了，再不休息又要晕过去一次，到时候不知道激活的是哪个模式.商洛。”
    “我在。”
    “我我想救救那个罗马。”
    “我建议等你醒了再说。你现在已经应激了。”
    “好吧.我考虑考虑。我先强制自己冷静一下。回头见。”
    维多利亚的声音消失了。
    【她去休息了她真的很生气。】
    “所以我让她去冷静一下。她的理智已经耗尽了，再撑下去怕是要烧坏现在的脑子。我完全理解她，但那是已经发生的事，我也帮不了她了。比起这个，我们更应该考虑下.如果我们把全国都变成‘高压氧舱’，是否会让氧化反应烧蚀掉什么不该被反应掉的东西。”
    【比如让过多的信息释放出来？】
    “我认为，是的.她看到了许多她不该看的东西。那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对现在的她来说毫无用处，反而会让她被激怒。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往者不可追’。我倒是很在意，为什么她能够见到那么完整的‘伊斯坦布尔’，这到底是怎么作用的。”
    【所以高压氧舱你打算缓一缓？】
    “这也急不来啊，我一下子上哪找那么多灵气把整个畿内的都给充满。我担心的是，是不是仅仅做实验都会引起问题。毕竟，有时候灵气和妖气也没什么区别。如果因为灵气过剩，而导致许多东西成精了，那可不是我所期望的。但是.”
    他又想了想：“某种意义上，这有可能就是天庭的社会问题吧。迈入天人的阶段后，凡人的疾病对我们来说就只是癣疥之疾而已，很容易就能被灵气所净化。但是反过来说天人也会有天人的问题，天人五衰就在限制着天人的寿命。那位还没和我见过面的，锦衣卫的上将军，就正在受着天人五衰的困扰。天庭的医学，要面临的也是这方面的问题。”
    【那从这种角度来说，妖怪就成了天庭的治安问题的了吧？】
    “嗯所以，这些都需要取舍。天庭的事得由我来拿主意，所以就更得谨慎些了。总之，我们得先让自己变强。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才能谈得上机缘。要不然就算机缘送到面前，恐怕也是无福消受——国姓那边，怎么说的？准备好了吗？”
    【他说以你为准。他倒是不急，他昨晚上没睡觉，所以一直在等你。】
    “哈？为什么？去修个大炮，他有这么兴奋吗？”
    【听说昨晚很热什么的，所以睡不着。】
    “热？热就开空调啊。大活人的还能在空调房里被热死吗？总不能是开错了热风吧。”
    【我也奇怪.嗯.总之他一大早就在车里等了，说是因为车里有空调什么的，早饭都是在车里吃的。】
    “那就走吧。虽然他好像不太急，不过时候也差不多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挺远的——大炮所在的“震旦巴鲁山”并不是在婆罗洲的群山的中央，而是在婆罗洲的最北方，距离坤甸有90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
    本来其实可以挑选更近的地方来修建大炮。不过考虑那座山靠近海边，方便通过海运来输送物资，大炮也就修在那里了。
    “哟，来了？”郑世杰冲他点了点头，虽然睡眼惺忪，但好歹还保持了清醒。偶尔不睡觉，对已经是练气士的他来说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事后补回来就行。更让他难受的反而是开空调
    “你们家空调坏了吗？不对啊，你们家不该只有一台空调啊。”
    “咳别说了，是家事，我不太好意思说。总之，我们现在去机场，一个小时之后就到。你可以点飞机餐了。这里的飞机餐不止有果冻，我让他们备了真正的飞机餐。”

 第1068章 婆罗洲

    虽然早晨吃得还算饱。但当煲仔饭送到面前来的时候，商洛还是吃了一份。
    “怎么样？”郑世杰坐在他旁边，也开了一盒，“当时他们做的时候，也找我试吃了一份。我当时就对这飞机餐进行了指导——我让他们多下点料。飞机上口味本来就淡，吃那么多饭也没胃口，不如多吃点煲仔饭的料。”
    “确实够多了这一一碗饭里面半碗都是腊肠和其他腊味，吃下去立马就饱了。”
    “饱了好啊。吃完了这个，再多喝点糖水。血糖一升高，躺在椅子上直接睡觉，整个航空服务都变简单了。”
    “你们没有别的餐食选择？比如罗马餐？”
    “罗马餐？有倒是有，但是一般要提前订。我们这里十天半个月才会有罗马那边来的客人，而且他们来的时候一般也不会挑食。等下我问问——嘿，竟然还真有。你要吃吗？”
    “那罗马餐是什么？”
    “一些凉拌蔬菜，果酱，黄油，肉酱，硬饼干，还有一些蔬菜肉糊来佐餐，最后还有一款蛋糕作为甜品。都装在一个餐盒里。”
    “能不能给我来一份？”
    “行啊，你自己去拿，驾驶室那边会告诉你放哪的。”
    商洛走到驾驶室，把那餐盒拿起来往包里一塞，把饭给维多利亚带去了。
    “怎么，你有客人要请？”
    “？？？”商洛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嗨，你这表情我一看就能看出来。眼睛里有一些，期待？幸福？是被人需要的感觉。这可真好啊，随身还带着一个。”
    “关于这个.”
    “保密，保密，我知道。”郑世杰看了看窗外，“哦，商洛，你看看窗外的风景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婆罗洲了。”
    商洛也朝窗外看了一眼——飞机正在横穿婆罗洲的上空，婆罗洲的高山和雨林也尽收眼底。
    岛屿中央有巨大而连续的山脉，有卡车在山间行驶着。从通行量来看，那些道路的标准似乎也相当高。
    然而又看了那四周，这里似乎没有一点人气。除了坤甸之外，连其他稍大一点的城市都看不到。
    “这下面没有人住吗？”
    “你说土著？有的。这里有不少本地的原住民，他们一般都住在自己的村子里。有时候会被雇佣，成为我们的雇员，那可是他们中的许多人一辈子的目标。其中有些幸运儿，还能被获准前往坤甸，或者南洋的其他大城市工作生活。我可真是太善良了，这么些年可是发了一二百个居留许可呢。”
    “原来是这样”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们这里似乎也面临了一些和罗马类似的问题——大家都收摊子之后，这片土地应该怎样治理。你们的原住民政策是什么样的？你们会让原住民建国吗？”
    “建国？”郑世杰愣了一下，“你在开玩笑吧。这世上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建立国家。我朝自有法度，那些偏远的蛮夷按照荒服、要服等等制度进行管理。有的地方要使其保持荒凉，有的要修建要塞卫所。等等等等。”
    “是这样的吗？那他们，有没有闹事？”
    “闹事？闹什么事？”
    “比如他们闹事，觉得这片土地应该是他们的，而不是我们的？”
    “啊哈。”郑世杰笑了笑，“我跟你举个例子啊。就比如，我们去要去地方，那座‘震旦巴鲁山’，你知不知道那座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商洛摇了摇头。
    “当地有这么个传说——传说宋朝或者本朝有个商人漂流到婆罗洲来，在这里娶了一房妻。后来有商队来了，那商人就跟着商队回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被留在这里的家室就每天到最靠近畿内的那座高山上远望，再也没有望见自己的丈夫。从这个故事里，你能听到什么？”
    “好像我们对这片土地比他们还要熟悉似的？落难了之后还能呼叫支援，还有我们的商队从这里路过？反倒他们自己被困囿在土地上，没有办法前往海外来寻找我们。而且这名字好像太随便了吧？这么重要的高山，竟然用这么个简单的故事来命名？”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国确实有吊民伐罪，兴灭继绝，保护所有文化的香火祭祀的传统。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原住民，我们一定不会灭绝其香火。但是这里呢，这些原住民其实来自爪哇岛，他们来得并不比我们更早。”
    “原来是这样吗？”
    “是的啊。你看到这些南洋土著，他们大多从爪哇岛发源，迁移到南洋各地的。所以南洋除了爪哇岛之外，实际上没有什么成规模的‘原住民’，大家都是移民。婆罗洲这里的爪哇民系，来得比我们还要迟呢，我们当然没有理由把他们当做‘原住民’来看待。他们的祭祀在爪哇岛，他们应该待在自己的本家。”
    “啊所以你在这里，对他们还是相当宽容的？”
    “那是。”郑世杰点了点头，“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自称为国家。比如爪哇岛的酋邦，尚且组成了自己的港市国家，按照曼荼罗体系来治理自己。但是吕宋岛上的人几乎是完全的原始部落，他们根本连掌控自己的生活都做不到，连自己的地都圈不完，也没有能力开发自己周遭的自然。他们的文明层次实在是差太多了，现在已然在现代文明中溶解消散。”
    “那我们离开了之后，这里的情况呢？”
    “一切照旧。”郑世杰答道，“就算人口缩减，我们维持几座大城市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到时候，公司的核心应该会从坤甸转移到星洲去。至于婆罗洲这里，应当会交给朝廷接管，成为完全的航空港。至于本地的住民嘛——”
    郑世杰摇了摇头：“到时候应该会一起送回他们的老家，送回爪哇岛去。这倒是不用朝廷担心，兰芳可以把婆罗洲给整备好，到时候会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婆罗洲作为航天港移交给朝廷的。”

 第1069章 五服

    如郑世杰所说，直到飞机降落为止，他们都没有见到任何与本地土人有关的痕迹。
    “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们还真是厉害啊。”下了飞机的法厄同朝四周看了看——
    这里是神山月炮设施附带的机场。这里虽然已经远离了坤甸，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文明的角落，但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本地人的痕迹。
    月球大炮就在不远，只是被近处的高山挡住了而已。离开机场不远就能看到了。
    “我觉得，罗马人已经很排斥蛮族了，除了震旦之外我们的澡堂不让任何其他人进。但即使是这样，罗马人尚且和蛮族杂处。可你们这里竟然连蛮族的影子都看不到，所有蛮子都被拦截在视线之外了。要说厉害，还是你们更厉害啊。”
    “这叫拓土攘夷，大启群蛮。”郑世杰答道，“简而言之，我们对蛮夷的开发策略就是这么运行的。”
    “很奇怪啊，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法厄同问道，“在罗马那里，我们在蛮夷的地界前进一寸，都会遭到他们拼尽全力的反击。没有火枪的，他们哪怕用石头和木棒都会来拼命，最后逼得不少地方得用机关枪来当做殖民手短。而你们把蛮夷全部赶到了视野之外，还把这么多珍贵的资产我在这里安置，你们是怎么做的？难道，你们把这里的蛮夷早就全部用机关枪突突了？”
    “啊，原来不知道是吧。”郑世杰想了想，“你有没有听说过五服？”
    “就是太爷爷，爷爷，爸爸这样的五服？”
    “不是不是，你说的这是家里的。我说的是周礼中的甸服、侯服、绥服、要服、荒服这五服。我们是按照五服来治理天下的。”
    “这怎么说？”
    “简单来说就是——甸服，就是王畿，由圣天子皇帝陛下亲自治理的两京一十三省；侯服，就是我这样的。”
    他指了指自己：“侯服就是诸侯。斥候而服事，等待天子的号令随时准备勤王；
    “侯服之外是绥服。即是‘服王者政教’的外藩，比如暹罗这样的国家。他们有能力组织起国家级的政权，天子对他们没有什么要求，只需要服从教化。
    “绥服之外的要服，就是这里了。‘要’为约束之义。我们对这里的蛮夷几乎不施加任何义务，他们可以自由迁徙，无须纳贡。只有一点：他们不能反叛朝廷。所以这里的关键在于，只要你不给蛮夷施加负担，他们往往也不会反叛。”
    “那我们脚下的土地是”
    “因为这片土地没有经济价值。”郑世杰答道，“这里是完全为航天计划而开发的军事禁区。我们严格按照‘要服’的标准来规划这里的发展，并没有对蛮夷施加任何形式的负担，所以才能完全把蛮夷屏蔽在外。换而言之，不是我们把蛮夷赶走了，是按照‘要服’的标准，我们本来就应该在没有蛮夷活动的地方修建这些设施。”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里和保护区的观测站一样，特地没有设置在动物迁徙的路线上是吧。那还是你们厉害！我们只是把蛮夷当做可以驱使的人而已，你们把蛮夷当做动物来发放动物福利，这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你们这是开明呢，还是保守至极呢”
    “开明就是保守，保守就是开明。”郑世杰答道，“《周礼》里面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只要按照周公和孔仲尼的教导，做‘仁’的事情就可以。我们会在规矩的范围内随心所欲，但不逾越规矩，一切开发都会在礼的边界停留下来。以及.”
    他想了想：“我们其实没有不把蛮夷当人。相反，我们一直把蛮夷当成人，所以才恪守礼法。礼是人类这个物种间普遍存在的公义，是人类集体价值取向的集合。你不去惹他，他除非活腻了，否则也不会来惹你。”
    “那要是有主动来‘惹’你们的呢？我的意思是，总有些人活腻了。”
    “他们惹不了。”郑世杰回道，“因为他们没有军队。蛮夷被禁止拥有成建制的武力，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我们这些驻守八荒的诸侯国抗衡。如果真有不怕死的，那就只好用大法度办了——这里的关键在于，我们实际上并没有让蛮族签订任何一种叫做‘礼’的条约。礼，是我们自己的行为准则，用来指导我们自己的，并非用来指导蛮族。事实证明，只要我们能管好自己，那也能管好这些蛮夷。克己，是一切法度的根源。”
    “.”法厄同摇了摇头，“我明白了，罗马人这么久以来，恐怕都没有能够管好自己。上半身和下半身都管不好。”
    “所以总得来说，这些规矩也会一直延伸到我们从南洋撤离。不过五服是层层向外扩展的，一旦我们这样的诸侯国撤离回畿内，那么周边的蛮夷也要随之降级。暹罗可能从绥服降级为要服，其他各路朝贡国都有可能降级。我想，他们是不希望我们走的。不过这里嘛~~”
    郑世杰微微一笑：“这里可是要升级啦！婆罗洲会整体升级为一个特别区划，作为军事重地来管理，地位会一跃成为和畿内各省媲美的要地。这样的地方，将来肯定是不允许任何蛮夷活动的。所以回头我还得把这里清理一下，妥善安置一下这里的蛮夷。”
    “那你们这就要面临一些‘罗马式’的问题了吧？”
    “我们会按照礼法来办。拿走多少，就会再偿还给他们多少。不过在我们多年的治理下，此处蛮夷的文明程度被严格控制了，毕竟只是要服而已。因为他们并没有进入工业革命，甚至连农业革命都没有进入，所以其人口一直保持在原始游耕游猎的状态，总的人口数是相当稀少的。所以虽然全部由兰芳来负责，对我们也不是太大的负担。所以，你们在这里可以自在些，这里完全就是我们的地盘。”

 第1070章 边疆的周礼

    郑世杰看了看周围：“其实我还挺喜欢婆罗洲的。这地方，风水还不错。此处的蛮夷也有许多有趣的地方，比如他们会纯朴地互相赠送礼物，简直就像个人类学博物馆一样。我们可是严格地保护了这里的文化，就像保护动物园的珍稀物种一样，使他们按照祖先的生活方式被陈列在这里。我们在畿内可不会这样。”
    “啧，还真是现实啊.”商洛摇了摇头，“这话虽然说出来很难听，但有时候把他们带入现代，才算是对他们好。如果把他们留在原地，使其保持在前现代的状态让人参观，这确实和博物馆的展品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们一点都不虚伪。”郑世杰答道，“朝贡体系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虚伪。我们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个世界是有等级的。朝贡体系的底线，就是要求所有朝贡国承认有‘天朝上国’的存在。在这个真诚的基础之上，我们反而可以保证这个体系的公平，所有人都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扩大自己的利益。啊，商洛，我看过你们家那边的.”
    “你看到了很多虚伪的事是吧？”
    “你们那里有很多很多奇怪的‘裸形外道’，他们说国与国之间是平等的，但为了干涉内政又不得不给这个千疮百孔的说法打补丁。依我看，如果主张平等那就不要互相干涉内政，大家有什么事商量着来，这才是礼，我觉得真好；反过来说，既然要干涉就不要腆着脸说自己尊重别国的主权，这是无礼的。啧啧，那些个裸形外道还真是，简直和黄眉老妖一样满嘴胡言乱语。”
    “啊”法厄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要不是我仔细听了，我还以为你在骂罗马人。”
    “诶？罗马人是怎么来的？”郑世杰问道，“我其实还不怎么知道罗马人的规矩。”
    “额这么说吧。”法厄同摇头道，“罗马的做法是：我们不承认罗马之外存在任何主权。”
    “这也行？那怎么算？”
    “很简单，我们只和碎片化的蛮夷打交道，任何聚在一起的蛮夷都需要打散。啊，这个说白了也是个失败的策略，不过有其可取之处。回头你们不是要接收罗马遗产吗？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了。实际上我看到这里的地皮我是相当震惊的。因为罗马也有保密的需求，罗马甚至本身就建立在保密的基础上。但罗马的那些秘密设施，周边的安保比你们这里差多了。”
    【唉，现在想来，如果两边早点建立交流，恐怕罗马未必会现在就完蛋。】
    “不可能的吧。”法厄同摆了摆手，“罗马就算知道震旦有治理世界的妙法，也不可能使用——因为震旦的‘妙法’建立在自我修养之上，需要进行严格地自我约束。罗马人能忍得住吗？”
    “诶？”郑世杰问道，“难道，你们一次也忍不住吗？我觉得，总有些人是想要好好治理这个世界的吧？”
    “不罗马有个根本的问题，就是所有执政官都必须和自己的私欲抗争。所有人到最后都想要给自己留下点什么，所有人都想要让自己在元老院里更进一步.总之，罗马已经没救了。但你们，还可以有更远的未来。”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我的压力更大了啊.”商洛捂住了额头，“罗马的问题，后面就要我来收拾了吧？我觉得，我确实需要一个架在天上的长城，才能好好处理你们的问题了。”
    “你要的长城，就在这座山的后面了。”郑世杰答道，“等我们的大炮调试完毕，就能够批量投送屋子到轨道上。投送的材料连起来，想绕地球多少圈就绕地球多少圈。到时候哪怕扔个石头下来，都是一场流星雨。”
    出机场，搭乘的军车随着来往重载卡车一起穿过山洞，海拔4095.2公尺的“震旦巴鲁山”，雅称为“神山”的高山就出现在了面前。宽大的山顶上已经假设了巨大的赤红色炮体，宛若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支撑大炮的塔形结构并非像高楼一样一层层架起，而是以神奥的而复杂的构造互相缠绕、盘旋而上，如犀牛望月般延伸向太阳的方向。那构造的结构复杂到根本不像是建筑，倒像是华服上的描金刺绣。在云端展开的，是莲华一般的奇妙图景——
    “等下，玩意儿是人修的吗？”商洛诧异道，“那支撑结构，怎么想都不是人工能够随意搭建的吧！这样的图能在设计院过稿？”
    “嗯怎么说呢，答案是‘是，也不是’。这当然是我们搭建的，但并非用手。”
    “那是什么？”
    “再往前一点就知道了。”
    慢慢靠近神山的位置，围绕那门大炮修建的附属设施也出现在了道路两边。那是连绵成片的高炉和烟囱，有趣的是，就连那些烟囱也和别处不同。烟囱是黄铜铸造，金光闪闪。其上也有红色莲华的纹路，和山顶的大炮近似，似乎那才是整个设施的蓝图——或者说“红”图。
    “那是？”
    “辰砂冶钢炉。冶炼出来的辰砂钢，是修建大炮的原材料。这是兰芳技术的最高结晶，是你之前在车赛中见过的那台‘霸王蕉’的技术来源。”
    “你们在冶炼灵气金属？”
    “没错。原理上，类似北直隶研发的炬素燃料。我们在冶炼过程中加入了灵力，最后冶炼出来的‘辰砂钢’就是整个工程的基石。”
    “它很坚固吗？”
    “它在坚固和韧性中达到了完美的平衡，达到了‘钢铁’这种金属的理论上的极限。按照商洛你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可以理解为某种‘纳米材料’。当微观结构发生极其微妙的变化后，其宏观性质也可以达到另一种层次。”
    “那为什么形状那么奇怪？”
    “因为辰砂钢需要‘展开’成特定的形状，才能展现出奇妙的性能。所以你看到的那牡丹缠枝，或者红莲一样的奇妙造型，并非是好看，而是辰砂钢自然舒展开的结果。某种程度上，让我们完成整个结构之后，它能展开成一朵太乙金华也说不定。不过我们现在也只是揭开了太乙金华的一角而已，权且架上一门大炮罢了。真正的宏伟巨构，得在太空才有足够的空间展开。”
    “换句话来说。”郑世杰想了想，“我们这整个的过程，是在拓印太乙金华的一部分。这些辰砂钢，就是我们用来拓印大道的朱砂颜料。这门大炮倒是意外之喜，因为我们发现这金刚不坏的结构足以支持一门直通天际的大炮。能够承载大道的一角，也算是这片土地的荣幸了。”
    “这算是，秘密？”商洛问道。
    “对，最高机密，和你师兄闭关之处机密等级差不多。要是被人知道，搞不好会有人天天在这守着，等着第一时间参悟太乙金华的纹路呢。”
    “等下！我还不知道他在闭关地方也算是机密啊！”
    “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当我没说。”

 第1071章 太乙金华图录

    “所以，原理上就是这样了。”郑世杰解释道，“这些金属被冶炼成灵物之后，其形态自然就会展现出大道的一隅。只是这‘一隅’在完整的太乙金华中占有多大的比率，我不好说我甚至觉得，太乙金华可能不只一个。商洛，你上次见到了是吧？只有你一个直接目击到了。”
    商洛点了点头：“那爆炸的层次够高了。看起来只要和灵物有关，就算是爆炸也会炸出来太乙金华。”
    “那你仔细看那门大炮，那上面有没有你看过的图案？”
    “.”商洛仔细看了看，但一直沉默着。
    “怎么？是不是很麻烦？”
    商洛点了点头：“麻烦的地方在于，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看过。太乙金华的图案确实刻印在我脑子里，但我很难具体表述它长什么样。”
    【超言说性、知悟性、暂现性、被动性——简而言之就是，大道是什么，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实际上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够和商洛获得同样的体验。】
    郑世杰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确实有些失望。本来他想让商洛见到这门炮之后，告知他一下工程的进度。因为即使是如此程度的巨构，他本人依然没有能够从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道”。
    或许其他有天赋的人，能够从中参悟出什么。但郑世杰本人始终未能够悟出来些东西。
    “那我们到底要把这巨构做到多大的体积，才能一窥大道的一鳞半爪啊”
    商洛想了想：“理论上，信息、能量、物质，本为一体。太乙金华是宇宙级的宏大信息，或者需要同样宏大的物理尺度来容纳也说不定。天体级的力量，需要天体级的巨构来展示，这也不好说。”、
    “那我总不能做个球把太阳包起来吧！”
    “那也不是不可以，你说是吧？”
    “啊”郑世杰摁住额头，“我怎么觉得我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这投入下去只怕是无底洞。”
    “我觉得至少黄道长城的可以试着做一做。或许行星尺度的奇观，就可以展示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了。这可是奇迹啊，历尽千辛万苦能达成的才是奇迹。”
    “我也是这么想的。”郑世杰无奈道，“总之，我们先造个大的试试。黄道长城就算不能展现出真正有用的太乙金华图录，其实用价值也是值得一造的。”
    “话说，这地方够大吗？毕竟是行星级的巨构。光是这么一片工厂，恐怕不太够吧？”
    虽然目光所及之处的烟囱也可以算是铺天盖地了。但目前受制于对“要服”地区的开发限制，兰芳公司的宇宙开发部门并没有圈划太多的土地，主要集中在港口到山顶的公路两侧。最远，也没有到达地平线那里。
    “你放心，等计划正式开始之后，我会把兰芳的宇宙开发部门，也就是兰芳航天提高为准主权公司，对整个婆罗洲都具有绝对的管辖权。到时候整个婆罗洲都会转化为一座巨大的航天港，这样的配套工业设施也会尽可能的铺开。婆罗洲的除了这座神山之外，其中央还遍布各种形态的高山。先期测绘结果表明，有692处地点有开发为各种级别的‘质量投射器’的潜力。”
    “原来有这么大的潜力吗？”
    “毕竟这里是赤道。”郑世杰答道，“因为是赤道，所以这里可选的范围很多。从这里投射质量到宇宙，纵观全球都是最赚的。你很难在赤道的其他地方，再找到这样密布高山的海岛了。这里高山和海岛都很重要——高山，可以当做质量发射器的台基。海岛，方便海运物资。二者缺一不可。”
    【与其说很少，不如直接说没有。从赤道的地形来看，在非洲是大平原，在新大陆是亚马孙雨林，除了婆罗洲之外就没有地盘够大的岛。而且我觉得，选择婆罗洲这个岛屿，不只是因为方便海运吧？其实还有治安上的考量？】
    商洛转达了她的问题。
    “嗯，是这样。”郑世杰点头道，“所以我才说，要把整个婆罗洲都划定为兰芳航天的准主权领域。到时候整个婆罗洲都会作为军事重地进行封闭管理，我会申请让王师至少一个卫戍师过来。军费可以我来出，但是我需要更多的人。南洋这边腾不出足够的人手来完全掌控这么大一片区域。”
    “诶？那到时候，婆罗洲要封闭管理吗？”
    “那肯定啊。”郑世杰点头，“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们现在有许多城市都是封闭管理的。比如南直隶昆山、荻港、下关等几个工部直属的工业市。
    “为了防止有人窥伺朝廷的命脉，那些地方只有当地的住民可以随意进出。外人没有特别缘由是不可以在当地住宿或者停留的。主要是为了工业生产的安全和效率，毕竟那些的地方满大街都是研究所、兵工厂和军事基地，或者是某些重要资源的产地。”
    “那你们要来一个师够用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选个海岛嘛。海岛管理起来就方便多了。到时候再把兰芳的几个陆战联队调遣过来，就可以把婆罗洲的每一寸土地纳入掌控下。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坤甸算是我在泉州之外的第二故乡，这里的风景和文化景观都不错。
    “要把本地人都迁走，我还得出一大笔安置费。但谁叫这里是航天的风水宝地呢，我不把这里腾挪出来，到时候也会有别人让我这么做的。与其到时候等朝廷有命令下来，不如我自己先把地皮给整备好。”
    郑世杰简单算了一笔账，就把事情算清楚了。这种事情等到朝廷出马，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事。倒不如他自己先把事情按照兰芳的规矩办好了，再在朝廷瞌睡的时候递上去枕头，这事情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定下了。
    “顺便再承接一些商业发射任务是吧.”
    “诶，确实。我还等着从朝廷那里收点跑腿费呢。”

 第1072章 大炮

    “我说实话啊。”郑世杰开口道：
    “兰芳公司办事是效率是相当高的。大批量发射载荷的话，我们这的效率不会比畿内的军事航天要低。考虑到海运优势和规模优势，说不定还能把价格拉下来——再说，哪里征地也不会有这里便宜了吧。畿内想要到类似的效果，恐怕就只有琼州岛或者大员岛。那上面的人口都是大几百万人，也都是畿内的国人，到时候光是安置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把兰芳卖了都出不起吧。”
    “你倒是想得周到啊.”
    “要不然怎么是我来当南洋的总督呢。朝廷的诸侯有好几个，要么是总督、要么是勋戚。比如在北庭、西域和新大陆都是总督，在西南的境外有勋戚的封地。但是以勋戚之身来统领一个大区的总督，就我这一家。我可是得把事情办得妥当些，别给朝廷添麻烦，要不然削藩的时候肯定先削我。”
    说完，他看了看远处的大炮：“我看，当时就应该多封给我一些地盘。我所掌控的区域内，能调动的资源也就只够大张旗鼓地修这一门炮。要是能够早些给我提高权限，把婆罗洲的保护等级抹除，我早就能进行大规模的开发了。”
    “对了，现在批下来了吗？”
    “还没。其实我一直在说，但你师兄啊，我的那位‘火华哥’现在在忙他自己的事，我也找不到人去申请。兴许，我得在这次征讨徐福的过程中出大力气，才能让朝廷松口。”
    说完，他看了看商洛：“你放心，我不会难为你的，我知道这事原则上不归你管。找你签字你或许可以签，朝廷也肯定会认，但这会给添麻烦是吧？所以我就不麻烦你了。”
    【哇怪不得天子喜欢和他做朋友。他有时候还真是仗义。从来没见他借着朋友的身份要什么，都是他先送些东西过来，你要是喜欢你再开价，不喜欢就当无事发生。】
    “大概，这就是他的‘修行’吧。他似乎对享受什么的不太在意——这世上就没什么是他不能享受的了。虽然他似乎和他父亲不怎么对付，但从风评来看，他们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想要在大地上留下些什么，在投资奇观上不遗余力。嗯这倒不是坏事，肯花钱就是好的，总比把钱埋在地里好。”
    【所以，你打算帮帮他们？】
    “我是我也想看看，太乙金华真的画出来应该是什么样。”
    车沿着山路盘旋而上，在“焚风坡研究所”的门口停了下来。这是神山上直面焚风的一面，也是大炮炮身的所在。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郑世杰先下了车，叉着腰站在旁边，“仔细想想，能造出来这么大一个玩意儿，我还挺厉害的呢。”
    商洛也下了车——果然，刚一下车，巨大的构造体就占据了整个视野。炮身从山脚就起步，经过这里的半山腰，越过山顶，一直延伸到空中。和在山下时所见的一样，玄奥的纹路布满整座炮的炮身。那些用来承托炮身的支架，同样精巧得与其庞大的体积不相匹配。
    这样确实不像是人工制造的，只能是自然生长出来的结果。如果这些结构用人手来一点点打造，他们要请的人就不是施工队，而是钟表匠。毕竟在螺蛳壳里做道场，是钟表匠的手艺。
    “我们所在的这个研究所，就是推进阶段终止的地方了。”他指了指下方，“这门炮使用液体，而非固体发射药。炬素分5次注入，先后引爆5次，每次都会利用炬素的特定，使其达到‘爆炸’这个反应本身的性能极限。第五次爆炸就由你面前的研究所来主导，载荷抵达这里的时候，研究所会对炮管内注入最后一次炬素，然后点燃。这之后——”
    他看了看天：“这之后，就交给重力了。”
    “那么.你们之前的问题在哪里？”
    “问题在于，物理规则。爆炸，归根到底是通过气体膨胀来驱动。而在地球上这个环境中，爆炸反应本身就有一个速度的极限。这个极限虽然已经超过第二宇宙速度，完全可以发射到月球上去了——但是，炮弹在离开炮管，到脱离大气层的影响的这段距离中，爆炸赋予它的能量必然会因为摩擦而消耗。”
    “所以你们的大炮，最适合使用的地方是月球？”
    “月球？好家伙，月球根本就不需要大炮啊。”郑世杰答道，“我们将来给月球殖民准备的质量发射器，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大炮。弄个大秋千就能把东西扔到轨道上了——但是在地球上不行。我们就算能在炮管里突破地球引力限制，稠密的大气也会把炮弹的速度给拉下来。”
    “炬素也做不到吗？”
    郑世杰摇头道：“炬素确实是灵气燃料，但它只能达到理论性能的极限，不能超过这个极限。‘爆炸’这个反应过程，玩到头了也就这么大，不可能更快了。”
    “那你要让我解决的问题还不小啊！你是要让我突破物理极限吗？”
    “你是天君嘛。”郑世杰摊手道，“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吧。”
    “我想问问啊，你们造这门炮之前没有计算过吗？”
    “那肯定算过啊。但实际上，我们一直在改进这门炮的性能。现在它实际上已经可以把载荷发射到太空中了，但我们始终也无法让它在进入太空后入轨。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了。”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发射一个燃料火箭，在高空中再加速一次呢？”
    “没有任何燃料可以承受发射时的过载而不爆炸。”
    “我们不是有绝对稳定的炬素燃料吗？只要理论上不爆炸，就肯定不会爆炸啊。”
    “对，我们有。但是商洛你可能忘了一件事——炬素燃料只有练气士能够使用。所以这玩意儿目前唯一的用法，就是把一名练气士塞到炮弹里，以第二宇宙速度发射出去。他要在过载中控制住炬素，使其不爆炸，然后在高层大气手动启动发动机，然后手动控制入轨。为什么是手动而不是自动，因为除了钢缆之外也没什么东西能够抵御这样的冲击。所以.”
    他望向了商洛：“请把，商天君。快上去试试吧，就等你来调试一下了。”

 第1073章 邀请

    “话说回来，这玩意儿的性能还真是厉害啊”
    站在这大炮面前，这玩意儿的尺度之夸张才真正展现出来。
    虽说是一门“炮”，但口径比真正的运载火箭也小不了多少。
    虽然水龙号那样的巨型火箭是塞不进去的，但其“上面级”高达整整2800毫米，足可以塞进去一头大象。
    “所以你们能在这玩意儿里面打出来第二宇宙速度？也就是30倍音速？”商洛还是难以置信。
    他知道顺天那边的空气动力实验室，也有可以制造30倍音速的奇观级风洞。但那风洞只能在50毫米的出口处，对一个等比例缩小的模型制造30倍音速。
    那风洞和面前这个宏伟的巨构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产物。
    “所以，真的真的也有30倍音速？”商洛再三确认。
    “理论上是可以的。”
    “什么叫理论上？意思是，这是理论极限？实际上你们很难达到速度？”
    “那倒不是。因为有炬素燃料的帮助，只要是极限我们就可以达到。”
    “我猜你要说但是？”
    “对，但是.从商业角度考虑，我们一般不会去靠近那个极限。”
    “为什么？”
    “是这么回事——你知道顺天有空气动力实验室是吧？那里的30倍音速可以达成，是因为设施本身就有足够的潜力。在完善的设备的支持下，想要在小规模的实验场景中达到30倍音速并不困难。但在我们这里，因为规模实在是太大，越是接近极限工况，消耗的炬素就会指数级飙升。所以极限工况对我们来说并不经济。”
    “原来是经济账啊?”
    “因为兰芳航天的本质就是商业航天。如果经济账摊不平，那这些设施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也对.商业航天确实是这样呢那你们的经费，足够用多快的速度来发射？”
    “速度是不定的，取决于坐在操作者的法力。”
    “合着全都不知道是吧？”
    “法器嘛。”郑世杰无奈道，“法器就是这样。法器能发挥多大的功能，全靠使用者本人的法力。法器的作用是强化人，它不能脱离人而存在。”
    “那大概需要多强的练气士，才能够发挥出理论极限？”
    “理论上，金丹期就可以了吧。”
    “金丹期？？？”
    “啊，我的意思是，最后那段指数级飙升的极限，需要金丹期才能把它降低到‘商业航天’的合理范围内。实际上没必要冲击30倍音速的极限，筑基期就可以正常使用了。只是我三叔他死活不愿意坐到弹头——啊，我是说，他不愿意坐到驾驶舱里去。”
    【他刚才说弹头了吧.】
    “那什么，能不能让我先试试？”商洛问，“有没有不进去驾驶的模式？”
    “当然可以，因为不是每次都是载人航天，也得运货。所以就算本人不进去，在外面输入灵力也是可以的。你要试试？那我就让人注入燃料。”
    “这不会有点贵吧？”
    “没事，威力是可调了。调整到听个响的程度就可以了。”他看了看钟点，“先给你练练手，一会儿去我们研究所的食堂尝尝午饭。我打个电话通知下，现在就启动一次。”
    “这个方便的吗？不用提前准备？”
    “全功率发射的话，是得调试很久。给你发射一次玩玩，也就热热炮管子。还有其他人想玩吗？今天的炮仗钱我请了。”他望向了和商洛一起来的其他人。
    “我！我也想玩！”文鸳举起了手。
    “你是.你修的是什么？什么层次？”
    “我是炼气中期圆满的雷修。”
    “那可以可以，算是拔尖的了。就你要玩吗？陆良你要不要玩？”
    “啊？”站在后面的陆良愣了一下，“国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去你们五台山传习所看过学生推介的资料，对你的印象非常深。品学兼优，遵守纪律，家世也好。南洋大学想给你发邀请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
    “诶？这么突然的吗？可是我还是想在京里头念书。”
    “那不着急，一会儿我让秘书给你张名片，就当结个善缘好了——诶对了，你们学校有个叫文鸳的，你认识吗？我也想给他发邀请函。”
    “他他在你旁边.”
    郑世杰愣了一下：“原来你就是文鸳啊！你怎么不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啊”
    “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呢.诶呀，全乱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就说嘛，怎么随便拉来一个都有接近炼气后期的实力，原来你就是我要选的那位。你怎么和照片上看着不一样啊？”
    “照片上应该是我初二的样子.我现在高三都快毕业了。”
    “诶呀，我就说嘛。那怎么样，你有兴趣吗？要不要来南洋大学？”
    “我其实对兰芳军更感兴趣。”
    “哦！”郑世杰猛得点头，“这个确实不错。我自己也觉得，我给兰芳军的待遇是相当好的。这是你未来就业期望的第几顺位？”
    “第二顺位。我要是进不了禁军的话，我就去兰芳军。”
    “诶？这里面没有锦衣卫吗？”
    “锦衣卫又不能开飞机，大部分时间都在站岗当花瓶。我还是想要当战斗机的机师。”
    “好好好。如果你有志于此，兰芳军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兰芳航空部队上阵的机会，比禁军那边要多得多。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可以接受我们的派单的。”
    “派单？你们这是送外卖的吗？”
    “诶呀，你也应该知道，练气士都很忙的，我们不可能把练气士管束在军队里。所以我们一般会和练气士签订合约，有作战任务的时候你们再来，没有任务的时候你们去做别的事就好。我们会和禁军的飞行队一样，为你们这样的练气士量身打造一台特化战机，完全适应你们自己的作战方式。怎么样，心动了没有？”
    “其实之前西域那边也和我谈过。”
    “你说轮台的都护府是吧？他们只有量产机，便宜耐造。如果你真的想要享受上天的乐趣，那不如来兰芳当我们的特聘机师。”

 第1074章 炮击

    “那我考虑下？”
    “好说好说。”郑世杰点了点头，“回头也让我的秘书给你个名片——诶对了。”
    他忽然望向商洛：“商洛，你有兴趣吗？你有没有兴趣来兰芳当机师？可以开为你们定制的战机哦！全都是法器级的。”
    “你们怎么这么多好东西？”商洛发问道，“我来了南洋之后才发现，你们这出法器和其他什么宝物的频率，好像比畿内要高得多啊。”
    “因为南洋的宗派，来自海岛仙人的传承，虽然也是道盟之内，但和畿内的门派不一样。我们这里获取天材地宝的手段更多，所以法器也就更多了。”
    “那回头你也给我张名片？”
    “好好好。”郑世杰连连点头，“到时候要是需要帮助，我就摇你的人。我们这还没有筑基期的机师呢，给你定制的法器也一定是配得上筑基期的实力的——你来试试我们的月球大炮就知道了。只有这样的法器，才能配得上筑基期的实力。”
    【哦！你看他们多爽快。那些个老头子说要给你一把剑，就搞得神神叨叨的。你看国姓多爽快，说给你配法器就给你配法器，一句话都不多说。】
    “额大概老头子们有老头子们的考量吧。哦对了，法厄同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啊这，抱歉。”郑世杰无奈道，“她来不了。要不然我早就邀请她了。”
    法厄同摇头道；“没事，我也没什么空，我在商洛这边还有活要干。只是还想问问，为什么我不行呢？”
    “因为我没办法和你签订合约。你没有入籍。”
    “原来是这样？入籍很重要吗？”
    “在我们这里很重要。”郑世杰点头道，“兰芳行政服务股份有限公司，其基础建立对国人的行政服务上。兰芳的陆军里面虽然也招募朝贡国的邦人或者蛮夷，但兰芳空军只招募国人，无一例外。因为我们的战机都经过加密，如果你的名字没有在玄武湖的黄册库中登记，那么你就无法启动这些飞机。”
    “啊！原来是这样，这是为了防止蛮族造反是吧？”
    “是。我们这套系统里没有考虑到罗马人会来报名的情况，所以你开不了兰芳的战机——不过你入籍就行了嘛。你们也快了吧？”
    “额，这个，再说再说。”商洛出来打了圆场，“这个急不得。”
    “啧啧啧。我还打算放个礼炮给你们庆祝下呢。”郑世杰拿起了手机，“行了，那边调试好了。商洛，准备热热身吧，现在是施展法力的时候了！”
    焚风山研究所，中央控制室。
    不知道是因为郑世杰的独特审美，还是实际需要，这里被建设得像个舰桥一样。控制室内的工作人员一排排坐在两侧，面对着正前方的大屏幕。中央是个类似舰长席的座位，是给郑世杰自己留着的。
    而所有人座位的正前方，是一大颗悬浮在支架上的，被四只龙爪虚抱着的巨大水晶球。
    “这是，龙珠？”商洛愣了一下，“有这么大的龙珠吗？”
    “龙大了，龙珠自然也会大些。而且这可不是一般的龙珠，这是仙人的龙珠。一会儿控制这门炮的时候，这枚龙珠就是你操作的地方。”
    “有什么操作要领吗？”
    “没有。再多的语言文字，都不如练气士伸手一探——你摸一摸就知道了。”
    “那我就试试好了。”整理了袖管，商洛从众人之中走向了前方。
    “你这边稍等下。”郑世杰回头对文鸳说道，“第二发也准备好了。等他打完一发就轮到你。”
    “好嘞，有炮仗玩就行了，第几个玩不打紧。”
    最前方，商洛已经走到了龙珠之侧。他望向了最前方的屏幕——那屏幕的主体是玻璃，玻璃之外就是那门月球大炮的炮身。环绕着炮身的，是整整齐齐的管线，像有强迫症一般被整齐地束到一起。这里就是最后一次为炮弹注入爆燃炬素的位置，也是整门炮最关键的地方。炮弹飞出炮膛时的状态，只要就是靠这最后一次加速来决定。
    把手放在龙珠上时，巨构之庞然清晰可辨。通过龙珠的中介，整台巨炮的机构对他来说都如臂使指，就像挥动剑尖对着木头人比划一样。
    商洛已经可以控制这门炮的朝向了——难以想象，如此庞然巨构竟然可以在尖端进行1°左右的调整。每次调整时，构成炮身的那些繁杂而玄奥的结构，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都跟着炮身的朝向而转动起来。其结构之复杂，几乎不是人类的机械设计可以做到的，只能依赖太乙金华的浑然天成。
    “商洛，炬素已经准备好了，但还是全功率发射的2%。给你装填了一枚训练弹，由实心的辰砂钢凝练而成，应该更容易感受到。具体的发射，等下我口令。”
    “会打到什么东西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的灵气现在非常有破坏性是吧？所以你放心，不会打到什么的。婆罗洲的东边就是广袤无垠的太平洋。按照炬素这种燃料的性能极限来算，你最远只能打出几百公里罢了，总不能打飞过太平洋，一直打飞到新大陆去吧。”
    “呼，那就好。”商洛点了点头，“那就让我来试试，这门炮到底威力几何。”
    双手握紧，整门大炮的机能都尽在掌握。当练气士通过龙珠来操纵时，其他人只要双手离开控制台就好，所有的控制权限都在他那里。
    “各单位注意。月炮原型机，第291次试射，即将开始。做好记录准备。”郑世杰吩咐了一声，“商洛，可以开始了！你来倒数！”
    “3、2、1！发——”
    商洛的最后一个音，被掩盖在震天撼地的轰鸣中。巨炮的后座让山岳都在震颤，太乙金华的图纹与大道共鸣而喜悦。
    “这”郑世杰从桌子底下爬了起来，“这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蜂鸣般的警铃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通电话：
    “喂？这里是主控室。什么情况？什么？炮管打出来了黑色的雷电？？？那炮弹呢？没观测到？是没看到还是没了？你们也不知道？等下那是什么！”
    郑世杰望向窗口——一刻无比闪亮的大星，正在迎着天空直冲天穹，竟能在正午的阳光中看见。
    “喂。”郑世杰又拿起了电话，“帮我借新闻办公室。我得解释下了.搞不好晚上，着全世界都能看到那颗星了。”
    “那国姓，你看到的那载荷，它正常吗？”
    “载荷？多半是没了。”

 第1075章 冲击

    晃了晃脑袋，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商洛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这屋子里所有的人全都被震趴下了。
    这显然不是正常开炮时应该有的反应——因为之前郑世杰说，已经开炮几百次了。如果每次都和刚才那样，那这一屋子的人恐怕全都要变成消耗品，打一发就要全部送去医院。
    除了他之外，郑世杰是第一个起来的。郑世杰也第一时间拨了外头的电话了解情况。等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爬起来，郑世杰那边的电话也打完了。
    “商洛，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快步走到商洛面前。
    “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大炮发射很成功，刚才那一炮甚至可以直接把载荷打上月球。你你真的很厉害。我没有让我师父来试过，但你比我三叔厉害多了。”
    “那坏消息呢？”
    “载荷没了。”
    “哈？天上不是还有个光球在发光吗？”
    “那个好像是是某种被活化之后的能量球，肉眼观测似乎呈现等离子态，像个大火球。因为我们用望远镜观察后，没有从里面看到任何金属实体。所以放进去载荷，或许大概确实是没了。”
    “那能不能换个结实点的？”
    “有什么东西比一个实心的铁坨子还要结实了，因为你很难说一个铁坨子‘损坏’了。它就算从铁坨子变成铁球、铁饼，这都无所谓。但这铁坨子的物理结构已经被你打成了一团电浆似的东西。”
    说着，他捂住了额头：“商洛，你要知道，这铁坨子在其他载荷里面一般是外壳，是用来保护其他仪器的。完全由外壳组成的载荷都被你打成了这样，我不敢想象真的装进去载荷会变成什么样。这就像什么呢像是让你烧一锅开水，你连锅带灶把整个厨房都炸飞了。这太厉害了！我觉得就算把我师父绑在炮口挨一炮，他不死也得残。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你想把你师父绑在炮口？”
    “不不不，我就是想问，这这么大的威力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因为天劫是不讲道理的。你们想要的，可以推动载荷的冲击波，被天劫激活之后完全没有产生。只是产生了破坏，把那铁坨子打得湮灭了实体。】
    “大概就是这样了。”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咦！！！”站在后头不远的韩行知当即便是背后一凉，“我当时也是吃了雷劫咒枣啊！这么一说，我当时是不是差点死掉了？”
    “啊怪我。”商洛解释道，“当时应该第一时间和你解释，不应该把危险品放到小孩子能够得着的地方。但话说回来，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我放在口袋里的东西，我也没说是给你吃的，你为什么要伸手掏一个来吃？”
    “全都怪我还不行吗再说我都遭了报应了，就别接着补刀了。”
    “他之前怎么了？”郑世杰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到孙悟空打猪八戒，猪八戒打孙悟空。孙悟空打猪八戒，猪八戒打孙悟空”
    “诶诶诶。”郑世杰摆了摆手，“你先让那猴和猪歇歇。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知道。还没打完呢，我就被叫醒了。我就在琢磨，这孙悟空打猪八戒，对我大哥来说算不算精神食粮。毕竟这咒枣本来是解馋的，管肚子饱。被他这么一激，好像现在不管肚子饱了，倒是往我脑子里灌了一堆孙悟空猪八戒。”
    “原来是这样”郑世杰微微点头，“看起来，商洛你这咒枣还有‘超度’的功效，让那枣都升华了。那看起来，你刚才差不多也是把那铁坨子也给超度了。”
    “我觉得，主要是因为这门炮。”商洛答道，“我在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大破坏力——我指的是规模。我最近不怎么用法术，因为随便放一阵风都有可能变成风灾。但我刚才也就发了个令，怎么就炸出来这么大动静？”
    “大概是因为，你往充满易燃气体的试管里丢了一根带火星的木条.啊，算了算了。”郑世杰摆了摆手，“今天的实验也算是成功了。来来来，大家都精神点，我们吃饭去吧。食堂中午准备了好菜，去吃一顿吧。”
    “好耶！”韩行知掉头就往门外走。他已经饿了。他的体质不如商洛还有文鸳，之前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下去，这下总算能正经吃顿饭了。
    “诶国姓。”文鸳忽然小声问，“之前还说让我也来玩一次，你看是不是下午.”
    “诶呀！抱歉抱歉。”郑世杰猛得一拍脑袋，“刚才还在说，怎么我转眼就忘你的事，不应该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打紧不打紧。所以国姓你看，我能不能也玩一次？”
    “这个可真没办法了。刚才那么震了一下，各处都传来了报告，现在月球大炮遭遇了结构性的损坏——所以我才让大家去吃饭嘛，后面的实验已经没法进行了。因为不是一处两处，是整门炮浑身上下都被震垮了。”
    “啊？？？”商洛诧异道，“那怎么办，这么重要的设施，难道被我弄坏了?”
    “确实是坏了，但是不要紧。辰砂钢是具有自我修复功能的活性金属。所以只要给些时间，我们很容易就能把大炮修复成原来的样子，这个你放心。时间的话，大概过两天就能搞定——今天我们的实验非常成功。就用了修复一次的机会，竟然测试出了这么个厉害的功能。我看现在就算有个什么彗星撞地球，我们也能轻松应付了。到时候，诶嘿嘿~~”
    他忽然冷笑道：“到时候，等黄道长城建成了，我就在太空里再复刻一次。炮口对准天上也只是放个烟花而已，这次我们对准地上。从刚才那一炮的威力来看，就算是城市级的目标恐怕也能一炮就打得灰飞烟灭。要是多来几门.除了要辛苦一下商洛之外，我看拿来作为镇压全世界的末日武器也不是不可能。”

 第1076章 实验

    第1076章 实验
    “等下.国姓”商洛忽然开口道，“我觉得还是先试验一下比较好。那么多的劫灾打出去，我怕会带来什么不可控的反应。”
    “啊，要不这样如何？”郑世杰提议道，“我们这次先对着倭国试试？”
    “诶诶诶，国姓你之前还叫我留着手呢。”
    “这要是真的成功了，别说是我在倭国的那些瓶瓶罐罐。就算是把整座岛都炸沉，我看也是赚到了啊！”
    “国姓你冷静下。如果威力大到能把那些岛屿给炸沉，那王畿可就在旁边不远，掀起的海啸不是也会波及到我们吗？”
    “嗯啧，这还真是个两难的抉择啊。”
    【这位是不是某种程度上的‘火力爱好者’？】
    商洛和她私聊道：“我可以理解他在想什么——他在试图借助外物来获得终极武力。虽然他恐怕完全没有和朝廷对抗的野心，但这不妨碍他试着获取足以抗衡朝廷的手段和法宝。”
    【那你要帮他吗？】
    “反正扳机在我手上，倒也是好事。而且，我现在的情况也有人让人困扰啊。”商洛回道，“我现在有许多法术都不能用了，手上也正好缺一些趁手的兵器。他要是能拿出些便利的道具来，我倒是可以一直带着走。”
    郑世杰想了想：“不如，我们先进行一些小范围的实验？”
    “嗯？怎么说？”
    “在这样的奇观上实验，这确实是有些骇人。毕竟这奇观的威力也是天灾级的——但如果只是个手榴弹的规模，我看问题也不大。等下，商洛，你这个‘劫雷’要怎么触发？”
    “这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实际上我现在施展所有的法术，都会变成雷劫。”
    “啊！那就简单了。商洛你会不会掌心雷？”
    “那是什么？”
    “简单但是威力强大的雷法，是符箓的一种。你不如试着自己用掌心雷来画个符，然后趁着这次讨伐徐福的机会，炸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炸了之后，试试效果，看看那雷劫来轰人到底是什么样。”
    “巧了不是，我没学过。”
    “你没学过吗？连我都学过，虽然我画不出来诶，这样，滟秋是会的。滟秋的符法学得很好，她随身带着的天乙贵人平时就住在符纸上。还有上次你见过的，兰芳赞助的参赛选手林成阳同学，他也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把他请过来。你打算让谁来帮你？”
    【这是需要选的吗？随便想想都知道，你肯定会选林成阳同学啊！他多厉害啊！】
    “.”商洛被她梗了一下，“滟秋，我选滟秋。”
    【诶？商洛，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有更厉害的选项，你为什么选一位不那么厉害的啊~~不会是因为，她和你更熟吧？】
    “因为滟秋看起来比较有耐心。”商洛答道，“我这个人完全不会符法，要是麻烦人家教我太久那可太尴尬了。这是实话，你没发现有时候我还是挺社恐的吗？我不太喜欢和陌生的人打交道。”
    【啧啧啧，你社恐得倒真的是时候啊】
    “那就滟秋？”郑世杰想了想，“行，我看看她有没有空。本来这样的军事行动她是不需要参加的，她后面也有别的拍摄任务。如果是你的要求的话，我倒是可以把滟秋的拍摄任务往后放放——就是不知道滟秋自己同意不同意。”
    郑世杰拨打了电话，没一分钟就挂了。
    “哇，答应得这么干脆的吗”放下电话的郑世杰眨了眨眼，“原来你们这么熟的？我记得滟秋这孩子还挺腼腆啧，那行吧，就交给她了。她要是愿意教的话，你倒是也可以多学点，多收集点实验资料。”
    他看了看四周：“好了诸位，这次实验非常成功，我们去吃饭吧。”
    中午，食堂。
    韩行知生无可恋地坐在那里，看着一碗白粥。不出所料的，这里果然没什么他能吃的东西。
    “诶，商洛，你看，这里有好多的羊排！”文鸳的失望一扫而空，他拿了小半碗的烤羊排，羊排都堆了起来。
    “这边的伙食确实不错”商洛觉得，自己在学校的伙食已经很好了——但回想起来，学校的伙食只是营养均衡，菜色丰富，味道也不错。但量其实不是很多。尤其是肉，肉只是“适量”给了些。
    不像这里。这里的食堂有三十多个窗口，天南海北的菜色不限量供应，羊排或者烤生蚝也是去了就有。牛肉面之类也是现点现做。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奢侈的菜色，但如果每天中午都这么吃，那倒真的会让人满足。
    法厄同也久违地对眼前的食物产生了兴趣——她拿了一大碗冰淇淋回来，是草莓味的。
    “嗯~~”
    【哇，至于吗。不就是冰淇淋吗。】
    “虽然是冰淇淋，但是你想想，在畿内吃饭的时候，冰淇淋一到秋天就没地方买了。这里的饮食习惯倒是很接近我们那里，想吃什么就一次吃个饱，羊肉可以一次吃一堆，冰淇淋也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额】阿波罗尼娅想到了某个还在口袋里蹲着的，【你也要吃？啊！你不要流口水啊！维多利亚陛下！你忍一忍，你这样不太合适啊！】
    【喂，商洛。】阿波罗尼娅提醒道，【你的某位住客提醒了你，她想要你打包一点。】
    “哈？这合适吗？我吃着还拿着不太好吧？”
    【主要是，这里吃饭的氛围让她想起了家里.】
    “行吧。”商洛看了看四周——没人看着，他随便装几个盘子进去倒是也没什么。
    “哟，商洛。”郑世杰也端着个餐盘坐到了旁边。
    “这么巧啊国姓，你也坐在这吃饭？”
    “我不坐着吃我还能躺着吃嘛。”他把餐盘在商洛身旁搁到，“我已经打点好了，兰芳的舰队已经出发去勤王了。这次的实验比预想中要快不少，而且收获也很理想。这次，倒是能给我在江户的朋友们一些惊喜。啊，是真的不想啊，毕竟我还有些生意在那里的。但既然他们招惹了朝廷，那我就没办法了。”
    说着，他望向商洛：“你不多拿点吗？给你包里的那位。”

 第1077章 窟窿

    第1077章 窟窿
    宁和号在平流层中飞行，飞机正离开坤甸，开往本次行动的出发点：琉球。大军会先集结在琉球的国都首里城，然后沿着岛链一路直奔徐福的老巢。
    “.”商洛看着窗外的天，“所以，这光球怎么还没消失”
    按照以前的时间，这个点的天色应该已经要暗下来了。然而在如今的晚上7点，借着极光还是可以视物的。那光球看起来也更显眼了些
    离虽然和一开始比起来，其绝对亮度已经暗淡了不少，但是从下午到晚上那光球依然挂在天上。
    现在看起来，那光球比起“球”，更像是把天给捅进了个窟窿。
    极光已经永久得改变了地球的样貌，傍晚时的亮度比之前要亮不少。但照亮夜空的极光，绕开了先前炮击的轨迹——一个黑色的窟窿赫然挂在那里，锁定在婆罗洲正东方的天空上。
    黑色的窟窿之后就是真实的，没有滤镜的星空。明朗的星光从窟窿里显露出来，这原生态的星空在全球布满极光的如今已经成了“别致”的景观。
    “还别说”郑世杰也回头看了看那个窟窿，“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呢。”
    “这怎么算？”商洛问。
    “我们的天文望远镜，本来因为漫天都是极光，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观察外部了，看到的行星全都自带滤镜，而且根本不知道当前的滤镜是哪一号，也不知道是极光在闪还是星星在闪。现在天上有个窟窿，就可以从那个窟窿里继续看正常的星空了。”
    “你与其等着看那个小孔，你不如等着把望远镜架到天上去啊”
    “啊？还能这样的？”郑世杰愣了一下，然后猛得一拍大腿，“对啊！我可以把望远镜放到太空里去啊，你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连一块电路板都没有，竟然就能往天上投射几百吨的物资呢.你又没告诉我。”
    “诶呀诶呀。”郑世杰拍着自己的脑子，“偶尔还是觉得，得换换思路才行。”
    “没有别人告诉你吗？你们没有航天专家吗？”
    “我又不是每天都和他们开会，他们开会的时候也不能给我上课啊。我估计他们自己那边，也还在论证太空望远镜的可行性——但是你随口一报，告诉我‘有这么个东西’，我就立马就知道这有可行性了。只要知道有可行性，那后面就，交给灵气的奇迹。”
    “你不会几个月就能搞出来吧.”
    “哪需要几个月。快的话，一个月就能搞定。反正又不用量产一大堆，只要做一个而已。找一批练气期的铸炼匠对辰砂钢进行一下加工，那就解决问题了。倒是镜片，可能得找筑基期或者金丹期的高人出手炼制，但是也问题不大。”
    【会灵气还真是.真是方便这比魔法都方便多了。罗马的魔法一般是不能拿来做这么‘方便’的事的。】
    “连我都觉得这实在是太方便了在道法手里，现实简直是和橡皮泥一样可以措圆捏扁。”
    他又看了看那个窟窿：“兴许，等太乙金华图录真正拓印出来的时候，道盟也能再迈上一个台阶吧。兴许，一个星球级的就可以，看着也不远了。”
    “哦？商洛你是怎么觉得的？”
    “我认为可能性很大。之前我们把希望放在月球，或者其他什么深空中的巨大灵气矿藏上。现在看来，也不是真的一定要等到那时候。我们现在小小地撬动了大道的一隅，对地球进行了一点点改造，就已经产生了极佳的效果。现在过去有许多不能修炼的，离练气士还差临门一脚的修士，现在都已经有道法在身了。试想下，如果我们能够更进一步的话.”
    “徐福。”郑世杰强调了这个名字，“这老不死的到现在还在活蹦乱跳。如果能从他嘴里拷问出什么秘密，这事情指不定就成了。啊！这就要成了！”
    郑世杰的兴奋难以言表。
    “你你和徐福有仇吗？”
    “没仇啊。”
    “那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郑世杰摆了摆手，“我们搞商业航天的压力太大了——因为早先你没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月球的灵气矿藏’上，月球大炮的方案也代表了这样的愿景。但话又说回来，月球上真的有这么多矿藏吗？或者就算有，万一那些矿藏已经被月球的兔子国占据了，我们难道还要登录月球，和月兔打仗吗？”
    “啊，所以现在有了备选方案，你就没有压力了是吧？”
    “毕竟兰芳又不是上市公司啊！我们又不打算融资之后就跑路。我们是要做长远生意的。别看现在大家的期望，至少有一半是汇聚到月球大炮这里的。实际上如果我们真正探明了月球的情况，要是月球上真的没有灵气，或者不好开发，那兰芳航天就完了！连带着整个兰芳也吃不了兜着走。”
    “等下，你们迟迟不进行载人航天的试射，难道是因为”商洛忽然发现了什么问题。
    从郑世杰刚才的话来分析，似乎这些技术可以像橡皮泥一样被他灵气搓圆捏扁。这也就意味着，奔向月球的工程对他来说也并没有那么困难——因为没理由前面十几年都不行，突然这几个月就行了。
    他也没听说这么几个月有了什么技术突破。计划所需要的筑基期修士，郑家自己就有一个。没理由非得到最近才开始。所以这计划，或许另有隐情——
    “隐情当然就是为了拖一拖进度。”郑世杰答道，“你要我发射个铁坨子上太空，这个很容易啊。再加把劲，去月球看看也不是不行。但是万一它真的什么都没有呢！所以等我们不去看的时候，兰芳航天就可以一直积累技术。当我们真的去看的时候，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如果我不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看？我指的是，你们打算积累到什么地步？”
    “至少先建十几个太空站吧。”
    “哈？”

 第1078章 兰芳的航天

    “你也不要太惊讶啊，我也没有办法。我自己一个人倒是吃喝不愁，但是这么多人等着我来筹钱呢。你说万一要是月球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呢？所以至少等我们建好几个太空港，能够便利地进行天地往返，并且兰芳航天可以自行运营的时候，那我们才敢往月球迈步。万一真没有——”
    他顿了一下：“虽然这时候就说这些，有些不太吉利。但是万一真的没有，我们的航天计划至少可以保留火种。至少，这摊子已经开始了的事，可以继续维持下去。所以商洛，在这件事上，你真是我的大救星。你要是我弟弟，你上我下都可以。我留几间房当寓公就好。”
    “别别别我又不是你弟弟。”
    “你也可以是啊，或者更大一点也行！等你救了我爹，你就是我爹的再生父母，我叫你爷爷都可以！”
    “这个真的不行！你想甩锅也别着急成这样啊！当兰芳的掌门人真的很痛苦吗？”
    “说实话，不痛苦。但我爽都爽够了，我还想玩。我本来想着，至少玩到50岁再去接我老爹的班，结果20不到的时候就被我老爹一口大锅扣在头上。我的‘少东家’生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既要对钱负责，又要对人负责，还要对朝廷负责——三种完全不同的思路在我脑子里打架，我都快疯了。”
    他拍着脑袋：“哪怕随便去掉一个都还好啊——要么不管朝廷，只为钱和人服务，做个殖民公司。要么不管钱，只为朝廷和人服务，做个总督。要么就不要管人了，直接转型为企业，那更是好。结果我现在同时要管这三样，我哪边都不能得罪，每天都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唉，说实话。”
    他看了看商洛：“我也就是借着送你们出来的时间，在这里给自己放空一些而已。我很喜欢宁和号，因为在这里谁也联系不上我，信号不好。至少路上的这段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
    “那换你当白身好不好啊.”
    “诶嘿，那肯定是不好的。我说归说，你让我把钱和权都交出来嘛，那也是短短不可的——曹孟德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只是要是能够放松一点，倒也不错。所以商洛，你倒是从结构上给我减少了压力。有了你打底之后，我们的航天计划也就没有必要背负太大的负担了。”
    “这意思是，你把炮口对准地面也可以是吧”
    “那是。到时候，我就可以从朝廷那里收军费，或者收工程款之后再移交什么的。月球上的事更是不急，只要你能稳住畿内的局势，用不断增长的灵气和不断被撬动的大道来满足大家的要求——最好，这次还能把徐福的嘴给撬开，那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到近在眼前的长生那里去了。我这里的压力，就会小不少。”
    【这真是真是周到，太周到了。虽然他这人有时候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办起事来还是挺靠谱的。】
    “诶？是不是有人在夸我？”
    【不会吧，我没把他拉进聊天群组里面来啊。】
    “可能他的灵感也比较灵敏之前他也能猜出来维多利亚。”商洛也对郑世杰转告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啊确实。”郑世杰点了点头，“自从上次你们给我吃了丹药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变聪明了似的。”
    “等下。”商洛突然问道，“你说，你变‘聪明’了？是指什么？”
    “就是你们一直知道的啊——我有时候突然就会从言语之外，观察到一些特别的信息。”
    “你确定那是你观察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哈？”郑世杰诧异道，“总不能‘它’还活着吧？”
    “.”
    “等下！商洛，你当时给我吃的蛇丹有没有灭活？”
    “嗯”商洛摸着额头，“那是冷萃的丹药，虽然确实成型了，但是好像确实缺少了‘灭活’这个步骤。所以你肚子里，真的有个聪明虫也说不定。”
    “它不会把我吃掉吧！”
    “这个不可能的，小世界的里面出来的东西也就个药引子，哪有真正意义上的功力。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等落地了之后我可以帮你检查下。”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一直觉得，是我有天赋——原来这还说不定呢！”
    “其实你可以把它当做天乙贵人嘛。”
    “不，那不一样。”郑世杰摇头道，“天乙贵人明确有自己的人格。他们就算附在人身上，也会强调自己的存在，并且通过独立的意识和我这样的修士进行对话。说到底，天乙贵人从来不会替代我，只会给我提供建议。天乙贵人可不会悄悄藏起来，伪装成我自己的意识来思考。那也太吓人了吧！”
    “额我都是能够理解。”商洛想了想，“好像以为自己吃的是仙丹，结果吃的是‘虫’，这种事倒也不少。”
    “竟然不少？？？”
    “我说的是故事啊，故事，不是真的有这种事。但是既然你不放心，回头就帮你检查下好了——那你下了飞机，就不直接回坤甸了？”
    “我安排下.本来是来送你们的。啊，现在没办法了，我有病，我要请病假了。”
    “哈？”商洛愣了一下，“所以你要我检查，其实是因为你想要请病假？”
    “商天君，你可以开请假条的吧？”
    “我是给那些学生开请假条的啊！你要什么请假条？”
    “总之，大战之前让我歇歇也好。也不是所有事离我了都转不了，只是有些人觉得找我办事方便而已。正好，让我躲两天，就当我是在第一线协助‘降魔大元帅行营’的事务了。”
    “那倒也不是不行。”商洛捂着额头，“但是检查还是要做的。等到了琉球之后对了，琉球有配套的设施吗？”
    “你放心，琉球在朝贡国里面算是‘首善之区’了，他们做二道贩子的时候可是在自家存了不少好东西。那地方我熟，我爸小时候还经常带我去呢。我休假哦不，我治疗的这几天，我推荐你去几家好口碑的餐馆和书店吧，我来带路。”

 第1079章 那霸

    琉球岛，首里城，奉恩门机场。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郑寅一脸惊惶地站在停机坪上，宁和号靠近时他就已经听到了消息，早早地在这等着。
    “啊三叔我的头.”郑世杰被先一步进去的医护人员抬了出来。脑袋上缠着绷带，
    “你昨晚不会热中暑了吧！你真笨呐！你个大活人还能热死在空调房里的？没有空调你不会用冰块？”
    “啊？对啊，还有冰块！”医学的奇迹在那么0.5秒降临在了郑世杰的头上，随即他又躺下去了：“哦不对不对。诶哟——我的头——好疼，我的头——”
    一边嚎着，医护人员把他连着担架一起放到了推车上。
    【这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
    “商洛，他怎么了？”郑寅赶忙问。从今天早晨开始，他侄子一直是和商洛待在一起的。早晨出去还是个好好的人，就是被热了个半死而已。怎么今晚忽然就躺担架上了？总不能真的是热的吧。
    “啊”商洛想了想，“还是不好说。”
    他望向了郑世杰：“国姓，你有什么病来着？你提醒我一下。”
    【你这搭戏的，演技怎么比他还拙劣啊】
    “诶呀！”郑世杰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脑子！我的脑子要被虫子吃掉啦！”
    “哈？？？”郑寅退后一步，伸手就掏出了一道符，“小子，你忍一忍。等三叔我用一道掌心雷从你天灵盖打进去，什么虫子都死了。”
    “诶！别别别别！”
    “忍着点，这是治病！”
    “等下！”垂死的郑世杰立马坐直起来，抓住商洛的胳膊，“商洛！你说，我这个病要怎么办啊！”
    “啊”商洛被他抓着，没有办法，“这个病，好像是要静养一下呢。他要放假”
    “静养？”郑寅愣了一下，“脑子里有虫不赶紧看病，还静养？那不是喂虫子吗？”
    “啊这.”商洛挠了挠头，这样给人编病历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商洛，你有数没有？要是没数，我就把他带回家慢慢治。”
    “商洛！”郑世杰又抓住了商洛的手，“商洛你快想想办法啊！”
    “啊！”商洛猛得一拍脑袋，“阿波罗尼娅，你快帮我想办法！”
    【我早就说了你们两个的演技这么差，就不要装病啊等下，我翻翻书.】
    商洛拍了三下脑袋才查出了结果：
    “是这样的。是《洞神诀》里面所说的，三尸虫。上虫彭琚白而青，中虫彭质白而黄，下虫彭矫白而黑。他脑子里现在是上尸虫在作怪。”
    “嗨。”郑寅摆了摆手，“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三尸虫啊。”
    “三叔，我脑子里有肉虫子你担心，一说是三尸虫这么严重的东西你反而不担心了？”
    “因为谁知道你小子吃了什么东西，谁知道你脑子里进了什么蛊虫。知道是三尸虫，那就是练气士的病，那我反而有数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三尸虫具体是什么。”
    话音未落，他抬脚猛得朝郑世杰的担架踹了上去：“好好静养！不要出来闲逛！这一大家子等米下锅呢，你不出来干活谁干活。”
    “是是是”郑世杰捂着额头，“那三叔，其他的事情？比如理事会那边”
    “那边我帮你照看着，行吧？毕竟是家里的事。锦衣卫那边我请个假。”
    “多谢三叔！还是三叔对我最好！那三叔，回头见！”
    “唉，麻烦。”郑寅摇了摇头，化作一道电光去了。
    郑世杰立马就坐了起来：“啊，爽！”
    “国姓，你没事啊？”旁边的医护人员诧异道，“不是你打电话让我们来救治你？说是头风病犯了。”
    “头风病好也。”
    “已经‘好’了？那我们走？”
    “走吧走吧，多谢啦各位，改天请大家吃饭。”他坐在担架车上一边拱手，一边把来接他的医护人员都送走了。
    “诶，你这样不太好吧。”商洛问道，“随便叫救护车，会占用公共医疗资源的吧？”
    “没事，我是从我家的私人医院叫的人，本来就没有公共医疗服务。”
    【好家伙那没事了，那没事了。】
    商洛摇了摇头：“那国姓，我们现在走着？”
    “走走走，我们去静养一下。我早就想要静养了。你放心，我也不是要占用你的时间，我们是去办正事的。”他一边解开头上的绷带，一边从担架上下来。
    在原地站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啊，琉球的空气，真是香甜。”
    站在后头的韩行知也深吸了一口气：“还别说，真的是香甜的诶。为什么啊？”
    “因为这是旅游景观之一。机场旁边种了许多菠萝树，好让你一下飞机就能闻到菠萝味。航站楼里还有菠萝香氛，就是为了营造热带风情。我记得，小时候来琉球的时候，我也问过我爸。这还是我爸说的。”
    “所以，我们要去哪？”商洛问。
    “我们去龙宫。”
    “龙宫？！你知道龙宫在哪？”
    “以前是不知道的。但是现在既然知道有‘龙宫’这么个东西，又知道我那父亲大人在龙宫迟迟不回来，那我就知道龙宫在哪了。”
    他看了看后头，点了点头——除了商洛之外，还有四个人，算上他一共六个。
    “行，没问题，我们租辆车就好。趁着现在没人跟着我们，我们小心点行动。”
    走贵宾通道出了机场，他还让顺便在服务台叫了一辆租车——不一会儿，就有一辆六座商旅车停在了贵宾航站楼的门口。
    顺手戴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鸭舌帽，他从来人的手上接过钥匙，然后把钥匙交到了商洛手里：
    “开车吧，我认识路。”
    “.”
    “你看着我干嘛？拿钥匙开车啊。”
    “你为什么默认我有驾照的？”
    “你不是开过赛车吗？等下，别告诉我你没有驾照啊！真没有？”他朝后看了看，“文鸳，是吧？我记得你在学校是开战车的？”
    文鸳点了点头：“我确实有战车的驾驶执照——但我没有民用车的驾照。我还没来得及去考呢。”
    “国姓你自己没有吗？”商洛问。
    “我确实没有啊！以前我从来没有自己开过车——合着谁都开不了车是吧？喂喂喂，总不能都到这一步了，竟然被这种问题困住。那事到如今，就算是无证驾驶，我们也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了。留给我们的窗口期就这么两三天，两三天之后大军就要到了。”
    “那个.”法厄同举起了手，“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来开车。”
    “等下，你有驾照的？”商洛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打工的地方告诉我，如果没有个人身份证件会很麻烦。这种时候可以先去考一本驾照，这样至少在需要确认身份的时候能有个凭证——是锦衣卫的小秘密。”她从商洛手上拿过了钥匙：
    “那么，我们去哪？”
    “首里市，西·真比嘉，1条1丁目1号地，伊鲁花百货的总部大楼。就去那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可以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说不定，真正的龙宫就在那里了。我倒是要看看，那无形的大手到底长得什么德行，到底姓甚名谁。”

 第1080章 龙宫御岳

    商洛坐在副驾驶，旁边法厄同在开车，其他人坐在后面。
    往窗外看去，这里的街道恍惚间让他有回到了应天的感觉。
    琉球的街道——还是和坤甸差不多。准确的来说，和应天也差不多。
    现代城市的造型都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应天或者顺天的缩小版——好好规划就和顺天一样，自然生长就是应天的样子。尤其是当这些地方都使用汉字的时候，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和应天比起来，这里的区别就是路更窄一些。临街的楼大多是六层到八层的，并不高。因为路窄的缘故，太阳都被这些并不高的楼挡住了，街道上的采光也并不好。
    不过在琉球，虽然不如赤道的坤甸那样能够享受阳光的直射，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阳光。
    “这里好多烤肉店啊。”商洛回头向郑世杰问道，“所以琉球的特色菜就是烤肉吗？”
    “对，就是猪肉，各种猪肉。”郑世杰答道，“猪肉是琉球的灵魂。传说中他们启航的时候，身上带着的就是猪。”
    “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
    “这典故可就大了。琉球在朝贡国里面的位置特殊，就是因为琉球被认为是所有太平洋岛国的‘祖庭’。传说中，包括檀香山、毛利等等，所有这些太平洋岛国都是上古时代东南沿海那些百越之国的后裔。他们从琉球出发，而琉球从东南沿海出发。”
    “啊我是有听过这种说法，但这是真的吗？”
    “我哪知道。”郑世杰摇了摇头，“反正这是个用来团结他们的说法。比如暹罗喜欢说自己祖上是百越人，为了躲避始皇帝的征伐才不得不迁徙。缅甸喜欢说自己的迁徙更晚近一点，是隋唐时的白狼羌南下形成的。琉球这个就厉害了，他们一竿子把传说捅到了上古去——他们说自家祖上是上古的方国防风氏，因为被禹王诛杀所以其族人才不得不离开故土。”
    “好家伙”商洛眨了眨眼，“这个可信度，有吗？有没有一点点？”
    “他们到底是不是防风氏不好说，但是毛利和檀香山——或者说夏威夷，他们的文化体系确实可以追溯到琉球。琉球的信仰体系有二，一个龙宫信仰，一个是御岳信仰。龙宫就是琉球的天神，因为琉球不直接崇拜天，而认为龙宫就主导了天上地下的自然秩序。按照这个体系，琉球人死后不是去地府，而是去龙宫。”
    【嗯？】
    “嗯？”一听到“死后去龙宫”，商洛愣了一下。
    从之前和龙王的交谈来看，这有可能不是传说，而是真的。东海龙宫对倭国人的归属权显露出了强烈的兴趣，没理由不想对琉球动手。
    所以.龙宫可能不是没有对琉球动手，而是早就动了手。琉球人的灵魂，或许早就已经是属于龙宫的了，他们或许真的会在死后全部归于东海。
    商洛不知道的是，到底是哪一代的琉球王把琉球卖了，以及到底卖了多少钱。
    郑世杰看到商洛的表情，也诧异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可能确实是知道些，但还没确认——话说，那御岳是什么？”
    “如果说龙宫是天神的话，御岳就是琉球的地祇。我们的宗庙祭拜天神和地祇，琉球祭拜的就是龙宫的御岳。”
    “御岳是山神吗？”
    “御岳可以是山神，但不只是山神。御岳可能是几块堆起来的石头，可能是古树，可能是森林、泉水、河川等等。只要是有神明寄宿的地方，都是‘御岳’。同样的东西在夏威夷被叫做‘塔布’，你去夏威夷旅行的话，偶尔就会看到有些树啊，石头啊，被绳子圈起来，那个就是夏威夷的‘御岳’了。”
    “啊”商洛点了点头，“那么，琉球人主要是信奉龙宫呢，还是御岳呢？”
    “这个和我们现在要去问的答案有关？”
    商洛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的答案，代表龙宫对琉球的影响程度。
    “实际上是御岳的影响更大。本质上，琉球对二者的区别是‘来访神’和‘守护神’。龙宫神不住在琉球，只在国王即位等特定的时候到来，和日常生活的关系并不大。但是御岳之神就住在本地，和本地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具体来说的话.”
    郑世杰想了想：“龙宫的祭祀，一般是琉球王本人来负责。和御岳祭祀的祭主并非是琉球王，而是‘闻得大君’，一般是由琉球王的姑母、妹妹，或者女儿来出任。现任的闻得大君，我记得好像是国王的孙女？因为这一任琉球王特别的长寿，把他儿子都熬死了，所以现在是他的孙女在管理御岳祭祀。”
    前头开车的法厄同忽然嘀咕了一句：“他下一句就要问，要怎么样才能去认识这位公主呢？去祭祀场能不能见到。”
    “？？？”商洛一头都是问号。
    郑世杰忽然噗得一声笑了出来：“我不评价商洛的行为习惯啊，但他真的去不了。”
    “为什么？”商洛问。
    【你看，一听去不了就急了不是。】
    “我办正事呢。”
    “因为琉球的御岳信仰，传统上完全由女子来祭祀。男子别说是参与，连进不能进。所以琉球各地负责祭祀御岳的巫女，上到闻得大君下到村镇的祝女，全部都得是女性。可以结婚，可以有自己的家庭，但是必须是女的。”
    “好家伙。”法厄同回头道，“那和希腊那边的神庙还真的像。希腊有大量的神庙就是不准男子进入的。”
    “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进。”郑世杰歪着脑袋，“近代为了发展旅游业，也为了显得更开明一些，琉球的御岳现在可以让男子进入了——但有个前提。”
    “是什么？”商洛又问。
    【你看，又急。】
    “都说了我办正事呢。这是在调研。我想知道龙宫对琉球的渗透到底到哪一步了，这是在摸清龙宫的底细——所以前提是什么？”

 第1081章 虾兵蟹将

    “前提是——根据琉球的传统，国王作为男性虽然原则上不能去祭祀御岳，但琉球王室供奉了名叫【斋场】的御岳。国王作为供养人，也作为君王，于情于理都得去视察一下自己治理下的地盘，但是御岳不允许男子进入的规矩不可打破。
    “所以从某一任琉球王开始，这个规矩就折衷了一下：只要琉球王换成女装，就可以进去御岳了。现在根据这个规矩，琉球的所有御岳也都可以被男性游客参观，前提是他们全都要换成女装。”
    【噗嗤~】
    “噗嗤~”开车的法厄同笑了出来，“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你去吗？”
    “你说呢”商洛捂着额头，“我感觉在线调查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真的不是不能去。”郑世杰在后面答道，“现在那是很流行的观光地，许多就是特地体验一下女装才去那里的——那什么，这和许多人为了穿泳装而去沙滩一样吧。平时穿着泳装出门肯定不行。商洛你好像很急的样子？如果你很急的话，不妨考虑一下.”
    “不急不急，一点都不急。”商洛连连摇头，“我真的很不想体验。穿男装挺好的，我暂时不打算换。”
    “但是我们要调查的事情很重要啊。”郑世杰叹了口气，“你说，你要不要牺牲一下，去刺探一下情报？不就是女装嘛，从门口租一件就是。琉球的女装产业非常成熟，各种体型的女装都可以换到。”
    “我相信法厄同。如果真的需要调查什么，那她进去帮我调查也是一样。如果她还不够的话，就加上后面的陆良。”
    “和我有什么关系。”陆良托着腮，“我想看你女装。”
    “哈？”
    “整天看你商天君耀武扬威的，我偶尔也想看看你窘迫的样子。我能穿女装，为什么你不能穿。诶呀，虽然严格来说你是我的恩公呢，是你把天给捅破了，我才能变成练气士的。但是这种时候，恩公不恩公的还是放一放吧。”
    “我我也想看！”韩行知也举起了手。
    “算了吧。”开车的法厄同摇了摇头，“真的需要调查的话，就让我去好了。我要是不够，还有滟秋呢。”
    【切，太心善了吧。】
    “啊！还是你最靠谱了！”
    “行了行了。”法厄同看了他一眼，“与其要谢我，不如你直接问问乙姬公主。琉球发生了什么，她这个正儿八经的龙应该更清楚吧。”
    “那不一样。我想看的是，当琉球人不直接崇拜龙宫的时候，他们的灵魂会不会流入到龙宫里——因为，如果琉球人直接崇拜龙宫，然后归于龙宫，这个很正常。但事实上，琉球的普通人并不会直接祭祀龙宫不是吗？他们祭祀的应该是御岳。如果在这种情况，琉球人的灵魂还是会被琉球收走，那么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们被琉球王给卖了。这代表琉球王有似乎真的有权力卖掉所有人的灵魂，但我不知道他们卖了个什么价钱。”
    “第二，龙宫可能改换了御岳信仰的路径，崇拜御岳的行为本身也会把他们导入到龙宫里去。这种可能性不高，但危险性更大。因为这代表就算你不直接明确地信仰龙宫，也有可能因为其他什么毫不相关的原因，被龙宫掳走魂魄。我估摸着，多半是变成了虾兵蟹将。”
    后头的郑世杰抬起了头：“所以你说的，是我父亲的情况？”
    “我觉得很有可能。我觉得，令尊可能是在无意中，在和无形的大手纠缠的过程中被龙宫找上了门，然后触发了这样的反应——这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变成了龙。而且看起来，这无形大手创造的地狱航班，还有不一样的舱号呢。前排的头等舱可以变成龙，号后面的只能做虾兵蟹将了。”
    “那么，只有一件事要先确认下了。”法厄同提议道，“你现在打电话给诏狱，让他们问问乙姬——琉球人死后去龙宫是不是真的。以及，他们去龙宫到底做什么。”
    片刻后，商洛挂了电话。
    他点了点头：“是真的。他们去问的时候，乙姬没说，她一定要等到我的电话才说。琉球人的魂魄，真的被龙宫收走了。而且，确实是会变成虾兵蟹将。”
    “你好像差不多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了？”郑世杰诧异道。从他的视角来看，商洛简直和神算子一样，他只是说了一些经常来琉球的人都知道的常识，商洛就把有关的细节都猜出来了。
    “不是我能掐会算，是我有别的信息渠道。”
    商洛直接和龙王敖藏交谈过。虾兵蟹将的事，他也是听龙王敖藏说，要根据徐福的债务来声索倭国所有人的性命，要把他们变成虾兵蟹将。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考虑，龙宫恐怕确实早就已经把琉球给纳入到“虾兵蟹将”的备选素材里了。
    “好家伙！”郑世杰虽然不知道商洛的信息渠道是什么，但“虾兵蟹将”四个字就已经让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所以，变成虾兵蟹将之后，难道会变成水产被人吃掉吗？我一会儿还打算带你们去尝尝琉球的特色的海鲜锅子呢。”
    “我更倾向于此虾蟹只是一种比喻，而非真正意义上的虾蟹。这个虾蟹的意思，可能是一种‘龙宫的仆从’的隐喻。虾可能是最基本的型号，数量众多；蟹可能是带甲壳的，应该会有不错的装备。”
    “那这也很恐怖啊！”
    “啊其实没什么恐怖的。”法厄同摇了摇头，“这种事在罗马倒是挺常见的。罗马人就喜欢在死后把自己的灵魂按照葬礼仪式，给寄托在某个神明那里。现在那些人都在陆续进入赛博勒尼亚了——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赛博勒尼亚的公民，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以切片的形式进入的不完整的人。他们只提供服务。龙宫的话.他们或许和亚特兰蒂斯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所以搞到了些有趣的玩意儿。”
    说完，她看了一眼郑世杰：
    “要这么一说，你反而没必要担心的你父亲了。他要是买到了头等舱，那现在搞不好在龙宫里乐不思坤呢。”

 第1082章 伊鲁花

    22层的高楼，这里是那霸岛上少见的高楼。高楼上写着巨大的三个汉字：“伊鲁花”。
    “就是这里了。”楼下，郑世杰像个来访的业务员一样站在那里。
    他记得小时候，自己来过这里很多次——这伊鲁花百货的总部。
    “记得小时候和我父亲来的时候，我父亲都把我放在另一个休息室里，自己去和这里的老头子董事长谈话。”
    “是正式的访问吗？”
    “这倒不是。兰芳的特点就是，我们既可以选择正式的政务访问，也可以进行普通的商业合作。伊鲁花百货是琉球国的经济支柱，根据‘凡在人臣义无外交’的原则，我们不会和琉球的官方进行直接接触。所以，来这里都是以非官方的身份。嗯，这次偷偷来还是一次。”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啊，我记得小时候，我爸进去和老头子们谈生意，我就被放在休息室里。休息室里有好多可爱的大姐姐，还有吃不完的糖果。我在家里吃什么都被管着，但是在这里就会有人一边叫我‘小少爷~~’一边给我喂糖。当时六七岁的我已经感到很愉悦了。现在想想，那简直是人生的巅峰啊。”
    【啧。难绷。】
    商洛倒是看了看头顶的招牌：
    “话说回来，伊鲁花是什么意思？”
    “‘伊鲁花’是‘琉球国字头’的象征——法厄同小姐应该更熟悉些。伊鲁花三个字，就是琉球字母表的头三个。”
    “但是这其实是日语的假名吧.琉球语的伊鲁花就是日语的伊吕波。”
    “你怎么知道的？？？”郑世杰愣了一下，“啊，对了，你认得的你们那边也能看到是吧？”
    琉球和日本非常接近。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本来还没有“众所周知”到连畿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只是在利益相关方那里，包括朝廷自己，大家都有意识地尽量不说这件事。
    因为在传统上，琉球和日本朝贡国的两种样貌。朝鲜对此评价是“我国孝子也，日本贼子也”。如果说朝鲜是孝子，那琉球简直是家里最乖的孩子。琉球的风评甚至比朝鲜人还要好，因为直到万历年的壬辰倭乱以前，朝鲜还没有进入毫无保留的“孝子”状态。而琉球则是一以贯之的，事朝廷如父母。
    但实际上，琉球这个孝子也并非纯孝。如果依旧拿孩子来比喻，那么琉球就是家里那个最会撒娇，最爱要糖果的幼子。琉球的内在，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纯质。琉球在背地里的对外交往是一点都不少，对“凡在人臣义无外交”的原则可以说是置若罔闻。
    但话又说回来，“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朝廷对这些当然全都知道。但本着论迹不论心的原则，琉球只要把表面功夫做得周全了，朝廷也一直没有打算揭开琉球的背地里的行为动机之根源——
    但这事一就是要保密的。因为有些事不能上称，上了称之后三两重的事也能变成一千斤。
    比如朝鲜那句“我国孝子也，日本贼子也”的名言其实不是在表忠心，而是在发牢骚。这句话紧跟着的就是“父母之于子，虽止于慈，岂有爱其贼子，同于孝子之理乎？”
    这意思就是，做父母的不应该把孝子和贼子等同对待，不能像爱孝子一样放纵贼子。当时壬辰倭乱时，朝廷打算跳过朝鲜直接招安丰臣秀吉，所以朝鲜内部才有人说出了这番话。
    这情况到如今也是同理。朝鲜内外如一，已经没有秘密了。如果琉球的小秘密被人揪出来，那家翁想要“不痴不聋”也难办了。到时候大家一起上称，把事情全都搁在太阳下晒洗，那反而会把大家的脸皮都撕破。
    “商洛.你要是真的知道，那麻烦记得少说几句？”
    “行啊，我也没必要做这个破壁人。”商洛点了点头，“但是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那边，琉球国已经完蛋了，整个帝国都完蛋了，所以琉球的这些事没必要保密。所以琉球其实和日本用同一套表音字母是吧？”
    “怎么说呢。”郑世杰想了想，“你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因为原理上，琉球的伊鲁花和日语的伊吕波一样，都是截取了汉字的一部分。比如‘啊’这个音，你可以从安、爱、恶等等，好几个字的简化来追溯，写法也不一样。反正都是表音，怎么写都可以。但是为什么琉球现在选择的写法和日本一样呢——你可以反过来理解，日本选了和琉球一样的字体。”
    “所以琉球一直在和日本做生意是吧？”
    “咳所以，其实江户幕府的锁国，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锁国。”
    “那我只问一件事。”商洛打算就这个问题稍微刨根问底一下——因为这很重要。现在天子不在，朱先烯把这些事交给他了，他既然知道了就无论如何也得保证知情。
    家翁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琉球现在两属于朝廷和日本吗？我指的是萨摩藩。我知道，琉球在历史上曾经有段时间被萨摩藩控制过。当我们的使臣来琉球的时候，琉球国还演戏来着。我知道历史上那是迫不得已，毕竟朝廷也没有余粮来帮琉球驱逐萨摩藩的占领军。但是现在有这种事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当年国姓成功荡平海疆的时候，把琉球一并从萨摩藩的控制下解放出来了。从那之后琉球完全保持了朝贡国应该有的独立自主，只是接受兰芳的指导而已。”
    “所以果然你们把琉球收入囊中了是吧.”
    “诶，指导，指导，和占领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是在业务上指导琉球，并没有和日本人一样用武力胁迫琉球。你看琉球的大街上，有兰芳的战车吗？港口里有兰芳的战列舰吗？没有的。只是兰芳入股了琉球的不少公司而已。”

 第1083章 龙宫的龙王

    “行吧。”商洛摇了摇头，“那这件事我就当知道了。反正国姓你带我来这里，也就不担心我问这些是吧？”
    “那是。兰芳的行为没有越界，我是很清楚的。”
    “那么下一个问题是和我们当前的行动挂钩：我知道琉球的龙宫信仰已经连接到东海去了。那么，琉球的御岳信仰和日本的神道信仰有关系吗？”
    商洛也得确认下这件事。他想要从中推断一下，龙宫在这件事中到底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我认为这是各自演化出的独立事件，不存在直接的关系。生活在这样的岛国，会有相似的信仰形态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有些事，不能只看表象——比如琉球、日本，乃至于到夏威夷那里，都喜欢把自然中的某个被神灵寄宿的石头、树木之类用绳子圈起来。这不代表他们之间有关系，这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宗教行为。”
    法厄同点了点头：“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呢用绳子这种人工造物圈一圈，这是表示‘有意义的物体’的意思，是为了把这件物体和自然界区分开来。”
    “那这么一说就说通了。”商洛摊手道，“这说明琉球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受到了龙宫的影响。”
    “那是。”郑世杰猛得点头，“兰芳只是指导琉球，并没有把琉球当做傀儡的意思，绝对没有。在此基础之上的，琉球的许多行为恐怕都是受到了龙宫的影响，而非兰芳。”
    “那么问题来了。国姓，你们兰芳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受到龙宫的影响？”
    “？？？”这问题让郑世杰一下子就愣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搞不好已经看你看腻了所以，兰芳会不会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被龙宫渗透了？”
    “会有这种事发生吗？？？”
    “你可以看到，琉球的现在的许多行为都是被龙宫所影响的结果。而琉球，对此一无所知——那么一无所知的仅仅是琉球吗？会不会，兰芳其实也是龙宫的傀儡？”
    “啊这.啊这”郑世杰刚才其实已经明白了。但如果没有商洛把这件事说破，他的自我保护机制是没有让他来思考这件事的。但现在，他不思考也不行了。
    “不会吧！难道，我也是傀儡？难道，我的行为也一直在无形大手的操纵之下?难道我背后也有看不见的丝线连接到天上吗？”
    “我觉得，你进去就能看到了。”商洛指了指里头。
    伊鲁花大厦的一楼藏在阴影里，灯光并不明亮。从一楼吹出来的冷气也能在这里感受到。
    这从小到大来过无数次的伊鲁花百货的办公楼，还有小时候在休息室里被大姐姐们喂的都变得恐怖了起来。
    “难道小时候给我喂糖的大姐姐们，其实都是龙宫的密探吗！那他们给我喂的糖，那令人怀念的时光，竟是海市蜃楼？过于那么多的回忆，究竟是错付了吗？”
    【这种小少爷的回忆，错付了也就错付了吧.没什么好同情的。】
    “那什么。”商洛还是宽慰道，“我觉得那糖应该也仅仅是糖而已。但是你老爹来这里谈的事就很重要了。对了，有件很重要的事：伊鲁花百货的董事长长什么样？”
    “以前的话，是个老头子。大概10年前换届了，但听说不是老董事长的儿子——老董事长的儿子听说很久以前就死了，现在谈起来也还是很惋惜，听说是被哪个小混混一刀攮死了。现在的新董事长嘛，倒是见过几次面。”
    “等下，这个新董事长出现的时间，和你父亲失踪的时间一样吗？”
    “那不一样啊。”郑世杰摇头道，“虽然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但如果时间相近的话我很难不考虑下。但实际上，那新董事长上任的时候，我父亲还没失踪呢。”
    “那这两个人同时出现过吗？”
    “哈？”这问题把郑世杰问到了，“还别说这俩人真的没有同时出现过！等等，难道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跑到龙宫去当龙王了？”
    “我没这么说啊。但是你看，这么论证是不是也可以？”
    “完全可以。啊！我没想到，我那每天吃吃喝喝的老父亲竟然有这么厉害吗？！难道他那次是诈死，其实是用了‘龙遁’，假装成被龙吃了，其实他自己就是那头龙？原来无形的大手，竟是我老爹？”
    “我，不是你的父亲。”声音忽然出现背后——是敖藏的声音。
    “？？？”商洛和郑世杰猛得回头，他就站在那，刚刚从自己的车上下来。
    “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郑世杰惊惶不已。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敖藏答道，“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从哪里开始听也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是谁，不是吗？”
    郑世杰点了点头，但眼神随即落寞下来。
    “你你不是我父亲。”
    “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你看我的眼神，和我父亲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你不是他.虽然你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原来长得一样吗？？？”商洛愣了一下，“我要是知道你父亲长什么样，我早就看出来这背后的事了吧！”
    “是的.你没见过我父亲，所以不知道。这位.敖藏，这位龙王，长得和我父亲一模一样。但我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我的父亲。所以阁下是？”
    “我是龙王，你知道这就够了。”
    “那我的父亲呢？”
    “他，好得很。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他自然会回家。商天君你可能也想问，为什么别人看不出来是吧？我作为龙王，想要掩盖自己的面目非常简单，相由心生，每个人看到我的心态不一样，面貌自然也就不同。只是在你们面前，我没有掩盖的必要。”
    郑世杰猛得回头：“所以商洛，你是天君吧！能不能帮我问一”
    敖藏打断了他：“如果商天君代表天庭来问，我当然会回答你。龙宫本就不该在天庭面前藏私。但你确定，你问出来的答案，真的是你想知道的吗？”
    “.”
    “看来，你也知道，这是不该问的。那么，国姓世杰，让我们之间开始诸侯之间的会议吧。讨伐徐福可是大事，龙宫已经准备好了。你的兰芳，准备好了没有？”

 第1084章 敖藏

    桌子对面，敖藏神色镇定，就像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不过这里确实是他家。
    这里是伊鲁花百货总部大楼的顶层，也是敖藏的私宅。这年头住在摩天大楼里面是一种时尚，伊鲁花百货也是这样。开会的地方就是餐室，敖藏已经吩咐好让人去准备今天的餐食，餐食之前就有茶送来。
    每个人面前也摆着一小碟茶点，茶点里按照红黄青白黑五色，摆了红豆奶酥方、南瓜奶酥方、冬瓜乌梅果脯方、米方和芝麻酥方，这五色的酥糖方糕菓子。
    “那么，开始吧。国姓爷。”
    郑世杰也没客气，拿起一个酥糕先吃了起来。
    看到一个和自己亲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用陌生人的语调和自己爹说话，郑世杰觉得
    他觉得还挺习惯的。
    【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难受.】阿波罗尼娅小声嘀咕着。
    “大概，是因为一点都不像吧.”
    【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
    “如果是外人，恐怕就真的会把他们当作同一人。但这是他儿子，儿子当然了解父母的神态。有那么一点点不像的，就很容易能分辨出来。而把这一层剥离掉，伊鲁花百货的理事长，对他来说就是下属了。他在下属面前吃盘点心也没什么。”
    【道理我都懂但是这画面看着，总有些倒反天罡的感觉。】
    “我先问一句。”郑世杰往后靠了靠，“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和我对话？”
    “有意思。国姓你不妨把话直接说开。”
    “你现在是伊鲁花百货公司的理事长，还是东海的龙君？如果你是这家百货公司的理事长，那么本人就是伊鲁花百货公司的最大股东，那么你这个理事长只是替我理事而已，你应该对我汇报。如果你是东海的龙君，那么我们同朝为臣。”他抬了抬手，“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也吃一块吧，在我面前没必要紧张。”
    “哈。”敖藏忽然笑了出来，“有意思，你在东海的龙族面前竟然不以凡人自居，在这张脸面前也不以子辈自居，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拥有’和‘被拥有’。兰芳掌握了伊鲁花百货公司48%的股权，就算你真的是我爹，在这里也得客客气气和我说话。”
    “哈哈哈。”敖藏大笑了几声，“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们父子果然都是最接近‘无形大手’的人。令尊要是知道国姓你这么出色，他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过奖。”
    “那么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认为我应该表达一些诚意，好让我们之间的对话可以顺利进行——我想，最能够表达我的诚意的，就是有关你父亲的信息。”
    “你不是说，我还是不知道为好吗？”
    “那是我跟你不熟。现在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些该知道的——不过其实能说的也不多，毕竟你父亲也不是什么都让我说。”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你顶着他的脸？你这是对我的冒犯。”
    “这我也无能为力。这不只是脸那么简单，我是借了令尊的真灵来用——或者直接来说，就是龙珠。我使用的并非是自己的龙珠，而是令尊的龙珠。所以无法变化成自己的人形，只能使用令尊的样貌。”
    “那你自己的龙珠呢？”
    “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除非你要求商天君命令我我才会说——因为这是两件事。我的龙珠不在身上，是我的事。而令尊的真灵被我借用了，这才是我有必要告知的。你只要知道，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不错，他把他的龙珠借我一用，帮助我获得人身，仅此而已。”
    敖藏把事情的条理拆分了开来——郑世杰也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确实无关。敖藏的龙珠是他自己的事，和他们父子的关系不大。涉及到他们父子的事，敖藏也坦率地说出来了。
    “不过。”敖藏吃了口点心，“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细节，你可以自己调查。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只要是发生的事就必定能调查到。我可以给你个提示：这与龙宫的更替有关。你的父亲在其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早就知道龙宫的存在？？？”
    “他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而已。我想这是因为事发突然，或者是为了让你不要胡思乱想之类。”
    “其实，有些道理。”郑世杰点头道，“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可以让我静心。如果知道了有这么个方向，我反而静不下来了。”
    “所以令尊还真是了解你——所以话说回来，你不妨叫我一声叔叔。我和你父亲八拜之交，有过命的交情，要不然他也不会把龙珠借给我用。”
    “不要。”郑世杰干脆地拒绝了，“工作上要称职务，没有什么叔叔侄儿的。”
    “好吧，好吧，这点上你果然和他很像.那么，我就叫你国姓好了。”
    “所以你是要以龙宫的身份和我打交道？”
    “今天是这样。今后琉球的生意，或许还要再仰仗国姓——但今天，我们不得不为了战争而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们和徐福的争斗必须在这里结束，即使是因此要暴露龙宫的存在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
    “因为宝藏就在那里。”敖藏开口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这是千古未有之大变，连徐福那个老东西都露出了马脚，我们当然也得跟上。这一次，我们和徐福之间的账就要彻底清算。他与他那些孽生子嗣，全都要上称量一量。”
    郑世杰朝旁边看了商洛一眼，得到了商洛的点头示意，他这才问道：
    “那么，我就替商洛问一句：你们到底想从徐福和他的倭国中得到什么？”
    “他们的灵魂。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灵魂的归宿。我们作为债主，要求获得对所有倭人灵魂的优先购买权。如果他们要出卖灵魂，那么应当先出卖给龙宫，龙宫不要才能卖给别人。”

 第1085章 龙的变化

    “所以如果他们不打算出卖灵魂，那么就一切都无事发生？”
    “他们会出卖的。龙宫会给他们开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他们所有人都是龙宫的未来的签约人。当他们归于龙宫时，他们将会获得崭新的甲胄，以全新的身份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
    “我怎么感觉这话那么熟悉”
    商洛小声问了一句：“怎么熟悉了?”
    “因为兰芳做了一模一样的事。兰芳也会找土著签订这样的合约，用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码来购买他们的人生和他们的未来。”说着，他向敖藏问道，“所以这方案的来源是”
    “这是令尊的谋划。这是他根据兰芳的经验，为龙宫量体裁衣设计的方案。”
    “我就知道.我就说这招怎么那么眼熟。他在你们那的话语权看起来还不小啊。”
    “他的话就等于我的话。”敖藏答道。“你应该知道，令尊不急着回去，肯定是因为在我们这没有被亏待。他花在龙宫的每一分时间都是值得的，等他了了自己的愿望他就会回去了。”
    “好吧，好吧。”郑世杰摇了摇头，“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些细则了商洛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倒是对有一点很感兴趣。”商洛问道，“你们这些龙，总是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那你们龙到底是怎么变的？”
    敖藏摊开了手：“本来不能随便说的。不过这是商天君你的问题，我当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这从哪说起好呢”他想了想，还是先问了个问题：
    “商天君你看过《西游记》是吧？”
    “我还能没看过吗？”
    “那就好办了——龙的变身其实就是天罡地煞的三十六变和七十二变。”
    “原来是这个？！”
    “也不能说完全就是这个。如果有孙猴子那样广大的法力，那么自然是想要变成什么就能变成什么。但是龙，不能随心所欲地变化。因为龙，乘时而变化，顺万物以流行。龙需要得到对方的‘信物’，才能变成对方的样子。就比如说，我就是这么才借用到了国姓父亲的样貌。”
    “好家伙，这我能学吗？”
    “真正的七十二变我不好教你，但这种程度的变化非常简单——你学个化龙诀就行。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化龙，因为龙有鹰爪鱼鳞蛇身，有众生之相。以众生相观之，万物都是龙的侧面。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是天生地养的灵物，或者其他天赋异禀的修士，都可以拥有这变化的根底。再有良师传授36变或者72变所需的真灵，那这大大的神通就炼成了。”
    “等下，所以我还需要找到一些变身需要的素材是吧”
    “那是。我们这东海龙宫虽然广大，但也没那么多奥妙的法脉。我们所能教的，也只是72变这样大神通的根底而已。以高等数学来说，我们这只是教个加减乘除罢了。”
    “好家伙那学会了，不就能变得很厉害？”
    “那要看你从哪个角度来看。”敖藏答道，“七十二变，本质上是躲三灾的法术。和龙的本质一样，都是为了隐遁。对龙来说，隐遁是本能。对修仙之人来说，学着躲三灾也是一种长生的法门——要这么看确实是很厉害。但是如果你想要搓火球，那七十二变就帮不了你了，反而可能会带来一些危险。”
    “为什么?”
    “我打个比方——为什么孙悟空神通广大，但他变化的万物都要留一条尾巴呢？杨戬同样神通广大，七十二变，为什么他变的东西都有三只眼呢？”
    “要是没有三只眼，谁知道你是杨戬啊.”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七十二变不只是‘变形’，而是足以欺骗天道的‘变化’。不只是变，还有化。变化的时候，孙悟空必须要留个尾巴，杨戬必须要留三只眼，这样才能区别本身和化身。如果全然变化成他物，直至二者再无分别，那就真的分也分不开了。”
    “嗯”
    “所以商天君，如果你想要战斗、爽的话，你不如学三十六变。天罡数三十六变是变不像的，比如猪八戒不管变什么都有个猪身猪蹄，但这安全快捷，而且更能打。七十二变是更加玄奥的变化，我想在座的人里，法厄同小姐应该知道些关键的信息。”
    “嗯？”商洛望向了法厄同。
    “还别说，我似乎还真的知道些。”法厄同点头道，“据我所知，凯尔特人中存在一些德鲁伊，这些德鲁伊同样修行变化之术，但他们变化时完全不留‘猴尾巴’或者‘三眼’，往往有化身成动物并且最终沉溺其中的例子。实际上，所有的德鲁伊最终都会获得这样的归宿，真正化入自然之中，与野兽再无分别。仔细一想，和彻底沉溺进去比起来，留个猴子尾巴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说着，她望向了商洛：“你可别变成熊啊。熊太臭了。”
    “你想什么呢我还没说自己要变呢。”
    “总而言之，如果你真的要学习这样的变化之术，那么一定要找个稳定的暗示。孙悟空有猴子的暗示，杨戬有三眼的暗示。我可以说，观音菩萨化身万千，她也是留下了关于本尊的暗示。你的话，如果也想要练习变化之术，恐怕也得找个暗示才行，这是最基本的安全措施。毕竟，你也不想和德鲁伊一样变成熊是吧。”
    “我只对化龙感兴趣，而且我也不想化成龙之后变不回来。”
    “诶？”敖藏诧异道，“商天君你为什么想要变成龙？”
    “不是我想.其实我吃了颗龙珠，我想着搞不好会变成龙。我在想着，要怎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不至于彻底化龙。可是我有什么特征呢？我又没有三只眼，我又不是猴子，我是个人啊.我总不能像奥丁一样戳了自己的眼睛吧。”

 第1086章 龙众

    “国姓你说要谈谈后面怎么打——我看我们俩不用谈。战场上的事都是唱大戏，我们两个都不想把瓶瓶罐罐全都砸了，你说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着就算是演戏也得对戏。”
    “那对戏的事我们可以另说。”敖藏摊开手，“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就在御于徐福，而徐福是要商天君带人去抓的。”
    “这个我赞同。”郑世杰点头道，“如果抓不到徐福，那保护‘瓶瓶罐罐’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么.其实我今日请各位进来，并非只是想要请诸位吃顿饭这么简单。”敖藏望向了商洛，“我翻了翻许多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在起家之前总是想要去龙宫打劫一批宝贝，或者杀几个龙子扒皮抽筋当裤腰带玩。”
    龙宫有宝物，这几乎成了所有文学作品都定例要去打卡的有名经典。不只是《西游记》和《封神演义》中的孙悟空和哪吒，就连《东游记》里面的吕洞宾都得去龙宫里面走一圈。
    还好《东游记》没再折腾东海，主要是去折腾南海龙王一家。
    归根到底，龙宫和龙王给人的印象都不太好。归根到底，在神话中兴云布雨主要是因为受了玉帝的旨意，龙在这个过程中承担的作用等于消防车的水箱。而海上要是有风浪，那就定然就不是受了天帝的惩罚，肯定是有恶龙在兴风作浪。再加上古往今来有那么多东西丢海里捞不出来，龙宫就成了个有钱恶霸的形象。
    “所以。”敖藏开口道，“在分析了古往今来的故事后，龙宫总结了经验教训——与其等哪吒来扒皮酬金，不如直接把宝贝送给孙悟空.我是说，不如我主动给商天君你送过来。商天君想要学变化，我就把信物给你准备好。”
    “诶呀呀诶呀呀，阁下太客气了，我还没去拿呢。”对方这么主动，就轮到商洛不好意思了。
    “诶呀呀诶呀呀，商天君你才是太客气了，怎么能等您开口呢。”
    “这不太好吧~~还是回头再说吧。”
    “可是我已经送去了啊。龙宫现在正好多余了一枚龙珠。”
    “这还能多余的？我记得龙珠是一人一枚，只有真龙才有龙珠。只有南海的赤精真人这样的大能，才能多准备几枚龙珠吧。那龙宫这多出来的龙珠是？”
    敖藏摇了摇头：“这世上本没有多余的龙珠。但是只要肯挤一挤，总能从某只龙身上挤出来的。现在我们就有一位龙众并不适合露面，我早已经把她送到商天君你那去了。商天君你不是亲手把她关到了诏狱里，还没收了龙珠吗？”
    乙姬现在还在诏狱里面关着呢。商洛给她送过一次饭，她倒也还算听话。只是在事情结束之前，她是不可能出来了。
    “好家伙！原来那时候你就准备好了？那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这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能顺其自然，让她不知不觉间被关进去。这都是我身为父亲的一片苦心，她这件事的关系太深。我怕她给朝廷添麻烦，家法又关不住她，就只好把她放到朝廷能看得见的地方监管起来了。我知道的，诏狱里面有专门镇压龙众的法宝。”
    “那龙珠在.”商洛问了旁边的文鸳。
    “龙珠在诏狱里呢。”文鸳答道，“当时我在场，我看到龙珠被妥善保管起来了，准备等出狱的时候再还给她。”
    “那就不必还了。”敖藏开口道，“这龙珠就赠给商天君了。她就是来送龙珠的。”
    “等下.”商洛问道，“其实当时我和乙姬公主进行过交流。我个人觉得没收她的龙珠，还把她困囿于人形，这实在是有些残酷。”
    “困囿于人形？”敖藏诧异道，“她和你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都过了那小孩子的年纪，还在发梦。她本来就是人形，何来的‘困囿’于人形。”
    “她不是蛟龙吗？她只是龙众，不是真龙啊。”
    “对啊。”敖藏点了点头，“但也没人规定龙众一定要有个龙形啊。正因为她是龙众，所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嘛。龙子里头，像乌龟的、像狗的，像狮子的，像鸟的，应有尽有。龙有万般变化的众生相，所以作为亚龙的龙众显露任何一面的相貌都有可能。小乙她的本相就是人形，只是她不好意思说罢了。她反而是拿到龙珠的时候，才能施展出龙的万般变化之相。”
    “额”
    “所以商天君，你不必管她，只叫她在诏狱里乖乖待着就是。那龙珠你拿去用罢。她迟早会习惯自己的人形的。”
    这边商洛客客气气地把龙珠给笑纳了——但旁边的郑世杰，却不由得生出悲怆之意。
    物伤其类。这个不甘心被困囿于本形的乙姬，和他自己倒真的是很像。都是求而不得，想要借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现在他虽然暂时入了练气期，但那只是第一步，他只是暂时求得了自己的修为。谁知道将来是否还会再进入到“求不得”的时候，到时候他又要找谁去求呢.
    一想到这个，他就开始同情那个被自家父亲关在诏狱里的“乙”了。
    “我说，敖藏阁下。”
    “嗯？国姓有什么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给乙姬公主送饭？”
    “她挑食。我听说她之前让商天君给她送饭？那她恐怕就只愿意吃商天君送的饭了。”
    “那我托商洛给她送去如何？”
    “我不反对。”敖藏回道，“我看你和小乙也算有缘，就像我和令尊也有缘。如果你不介意，那么认她做个义姐也可以。”
    “介意？怎么可能介意。”
    “你就给她送些饭食吧。不过，我不建议你现在给她送去。她现在需要避嫌。对了，商洛，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龙珠现在应该在你身上？你不如就在这里试试，我好看看尺码是否合适。”
    “在我身上吗？哦对，我想回城去拿东西还是挺容易的。”商洛拿起了手机，“等下，我让诏狱那边把龙珠拿来。”

 第1087章 化形

    通过地下室的快捷通道，商洛从包袱里拿出了龙珠。
    仔细看来，每个龙珠的样貌似乎都有微妙的差别。比如面前这个，大体是粉色珍珠的样子，还有华丽的金属光泽。虽然没有见过本体，但想来乙姬的龙身应当是也是一条白色里泛着粉色的白龙。
    “这个要怎么用？”
    “这个要配合心法和咒语来用。”敖藏答道，“所谓心法，就是‘明白这件事的原理’。咒语，就是法术的触发器。心法你差不多已经明白了，所谓龙的变化就是云行雨施，品物流形。龙有众生相，所以变化为众生之形。这不是非得龙来施展，天生地养的灵物都可以，我只是从龙的角度给你说明一下。”
    “嗯，明白。”
    “然后咒语，我在飞信里发给你了。”
    “？？？”商洛愣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对凡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对你这样的修士来说，并不困难。因为你已经有‘心胜于物’的法术基础了。另外，这毕竟只是对龙珠的运用，所以比凭空施法还是简单不少。咒语发给你了，看看吧。”
    商洛打开飞信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一副图。一副黑色背景上的金花，那金花层层堆迭，内外三层。灵通太妙，道备郁明。看了一眼，心中仿佛生出一丝明悟，有知天尽神，致命造玄的念头从顶上蔓生出来。
    然而一闭眼，这种感受就没了。
    “这是咒语？”
    “是啊。”敖藏点头道，“或者你想要更传统一点的？传统一点的话，回头我让人把这图刻在龙鳞上给你——诶，算了，两个都给你吧。刻在龙鳞上的太乙金华图录要另外做，你先拿电子版的看一下。”
    “看这个图就行了？”
    “你要学72变的话，主要是看图样。你看了之后，是不是生出来一些玄妙的感悟？”
    商洛点了点头：“但是感觉不看的时候就记不住。”
    “记不住就对了。太乙金华图录就是记不住的。所以施法的时候你要把这图调出来，一边观看，一边观想，一边把念头往龙珠里头使，这形自然就化成了。你现在的修为确实记不住，但不要紧，每次施法的时候都拿出来看就好。”
    “那龙鳞呢？”
    “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我们就拿龙鳞来当做载体——不过龙鳞还有另一个用处，就是施展三十六变。三十六变和七十二变是不一样的，不需要你理解图录本身的内容，只要佩戴龙珠，再把鳞片贴在额头上就行。不过三十六变的化形也并不完整，只是显现出一部分的龙形。比起躲三灾的七十二变，这三十六变的局部化形更适合拿来比斗。”
    “啊”商洛点了点头，“明白了。这说起来好像也并不难吗?”
    “因为你已经是修士了，所以从修士的角度来说并不难。如果你不是修士的话，光是‘把念头使出来’或者‘观想’，都是极难极难的事。这只是在你的修为的帮助下，才显得简单而已。”
    “那我这就试试好啦！”他拿起了龙珠——
    “诶诶诶！”敖藏抬起了手，“商天君你可能还不了解化形的伦理但是你这样是随地大小变，要是变出来奇怪的东西可能会不好收拾.”
    “啊！抱歉抱歉。这里有更衣室吗？”
    “那边请，门口有人带路。”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第一次变形，想想还有些小兴奋呢。
    3分钟后。
    “变好了吗？”
    【额】
    “我问你变好了没有啊？照镜子之前我得做下心理准备。”
    【额】
    “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还是自己看吧。拉开帘子就能看到。还有，维多利亚阁下，麻烦你冷静一点。】
    “啊~~~~”包里维多利亚惊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呜呜呜~~你快变回去，快变回去~~”
    “怎么了？你们都怎么了？”
    话音未落，门忽然开了。
    法厄同推门走了进来：“变好了没？”
    “变好了吧.”帘子里的商洛答道。
    “那你出来看看。”
    商洛心下便觉得不太对劲：“外面除了你还有谁？”
    “就我一个。我就觉得搞不好不太对劲，所以先过来看看。”
    “那我出来了啊。”
    商洛拉开了门帘——
    穿着反射银色光芒的紧身连体服。头上是白色的头冠，两侧有龙角一般竖起的天线。
    “？？？”法厄同定了定神，“好家伙！让你变龙，你怎么变成乙姬了？还有你这眼睛我的天，真是酷炫。”
    “哈？”商洛走到镜子面前看了一眼——他的面貌竟然变得和乙姬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白的部分变成了黑色，眼瞳反而变成了白的。白色的眼瞳中，隐隐有雷电在其中闪耀。
    “这啊！”他猛得一低头，“不会连这个都.啊！为什么连这个都会变！不是说好了会变成龙的吗？！我怎么变回去？”
    【说明书里没写.等下，要不要把他叫来？】
    “那肯定要叫来啊！我这样怎么出去。”
    敖藏立马就进来了。一见到商洛，他整个人就愣住了：“商洛你这.你刚才到底观想了什么？”
    “我当然是观想龙啊！”
    “让你观想龙的样子，你为什么观想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不是龙吗？”
    “她是人形的龙。你观想她的样子，自然就变成她的样子了.啊这这变得还真是像，怪不得是七十二变。还有你这眼睛.”
    望向他的眼睛时，敖藏猛得振了一下：“果然是商天君.我建议你之后戴着墨镜。和你对视的人，好像会看到不好的东西。”
    “我现在想问到底应该怎么变回来？”
    “啊，这个.你把龙珠拿出来观想自己的样子就能变回来。诶呀，你这你这.这下麻烦了。第一印象很重要，你第一次变成什么样，之后就会变成什么样。早知道应该让你观想一下她的龙形.诶呀！她本人也需要这个龙珠才能化成龙形，龙珠在你手上，所以你只能看到她的人形。”
    敖藏猛得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两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抱歉抱歉，商天君。但你要是不介意，就拿这个来用也无妨。要说要施展法术，还是人形的龙更厉害。只是商天君，你可能得配一副墨镜把自己的眼睛遮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商洛：
    “看起来，这眼瞳就是你变身之后和本物的区别了，这倒是非常明显。只是你以后可能时时备着墨镜在身上。回头等变成其他什么，也最好是戴着墨镜比较好。”

 第1088章 微调

    对着镜子，“乙姬”眼瞳中的黑色正在慢慢消退，只剩下了血液的红色。眼睛看起来正常了不少，至少不像个修罗一样骇人，但黑色的雷电依然在眼瞳深处徘徊着。
    消褪的不只是眼瞳中的黑色素，他的发色也变得渐渐变淡，变成了他本来的天人发色。
    商洛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我至少能在这样的细节上稍微修改下，这样总算有些自己的感觉了。”
    “这很重要。”敖藏点头道，“如果一眼看着就不是自己，对商天君你的心境就会产生冲击。长此以往，产生心魔都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商天君你确实应该尽量选择能被你自己认同的样貌——但也不能一模一样，那会让你的自我认知产生偏移。”
    “这化龙妙法真是太妙了，妙到家了所以怎么就不能重新捏脸和调整体态呢？”
    【那是另外的价钱——我是说，你得重新创建角色才能调整这些。相较而言，调整瞳色和发色就简单多了——看起来是这样的。】
    “确实如此。”敖藏表示了赞同，“现在这样就挺好。而且你和我女儿太像的话，偶尔也会让我产生些错觉。把你自己的特征加上去，这样我们就都不会搞错了。”
    “先这样吧。”无奈地接受了现状。他拿过旁边敖藏递过来的墨镜，先戴了上去，“虽然把瞳色和发色改成了本体的瞳色，但以防万一还是戴着墨镜比较好。劫雷这种玩意儿，最好是看都别让旁人看到。”
    他又问敖藏：“这墨镜需要我每次都戴上吗？”
    “需要，这是外物。我女儿不戴眼镜，所以这外物是化形不出来的。”
    “啊也行吧。”商洛摸了摸头，“大不了当做变身动画好了。下次化形成别的东西的时候，我再把眼镜拿出来戴上好了。”
    身上有个包袱，多存几套装备倒是也没什么。
    他看了一眼镜子，这造型倒是还有些让他不满意的地方——这紧身衣。
    这紧身衣实在是太潮了，潮得当时商洛都不太好意思跟乙姬一起出门。幸好应天市民对奇装异服似乎有非常强的接受力，她短暂的露面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但商洛自认为还是比较腼腆的.这银色的紧身衣，他总觉得穿了跟没穿一样。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衣服能换.维多利亚，麻烦把那个包递给我，对，我的行李箱。我看看好，就这套了。”
    他把上次朱先烯给他订做的那套黑色圆领袍拿了出来，在法厄同的帮助下披在了身上，然后弯腰开始从下往上扣扣子——
    “诶？”扣到胸口，他忽得发现竟然扣不上。
    “不会吧！原来这么麻烦的吗？”
    胸口多出来的部分，让这身圆领袍根本就扣不上了——当初做这套衣服的时候，朱先烯给他量体裁衣，做了些修身的裁剪。理论上不是所有圆领袍都需要这样，但如果不这么设计，每次穿衣的时候就需要一些“专业人士”来帮忙整理衣角，处理衣服上的褶皱，定型了之后也不能乱动。
    朱先烯知道商洛这里没有这么多人帮忙，所以提前就给他裁剪好了版型，这样不需要打理也能穿得合身又笔挺。当然代价就是，换了别人就穿不上了额。
    “这怎么办.”
    “你说呢这胸口可是多了肉。”法厄同绕到后面，伸手试着帮他扣上，“.”
    法厄同沉默了0.5秒。
    “怎么还有点羡慕.龙众而已，有必要长这样的尺寸吗。”
    “啊怎么办？”
    “要不这样。”法厄同又走到正面，干脆把上面的纽扣也给解开：“扣不上去就按照翻领的款式来穿。这圆领袍的内衬是绣金的，本来就有翻领的穿法——嗯，这样就正常了。你看看这样。”
    商洛看了看镜子：调整到翻领后，不知道怎的，看起来竟有点像军大衣。要是领口和袖口加上毛边就更像了。
    “行吧，就这样。”他把墨镜戴好，从更衣室走了出去。
    “噗嗤——”文鸳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就说搞不好会变成乙姬的样子。结果真的变成这样了。”
    “行了行了.别笑了。”
    “哇”陆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显然是在看之前商洛没有的东西，“原来正脸是这样的。不愧是龙宫的公主，真是真是哪里都很‘殷实’的样子。”
    “算是吧”
    “你试过施法了吧？”陆良问。
    商洛抬起右手，翻手间就有一团黑色的雷球出现在他的手心：“果然和敖藏王说的一样。这形态确实很适合施法——我其实还没学过怎么扔火球、电球什么的。但是有了龙形之后，使用这些法术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我刚才说，变成这样倒是也行。”敖藏在后头关了更衣室的门，后一步回到了餐室里。他绕着商洛转了一圈，“看起来比我女儿威武多了。除了脸之外，真是处处都不一样。”
    “乙姬公主也能这样施法吗？”
    “人形是万物之灵长。所以她这样化为人形的龙众，对法术就能有如臂使指的掌控。”
    “那龙形呢？”以普遍常识来看，龙才是力量的象征。人形态和人差不多，为什么人却更适合施法呢？
    “龙形的法术和人形的法术是不一样的。”敖藏答道，“龙形也适合施法，但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法术’，更像是神力。如果要兴云布雨，行雷掣电，那还是龙形更合适。但如果你要扔个电球，或者用雷电去贯杀某人的天灵盖，那还是人形更合适。所以以商天君你的需求来说，如果你不打算去搞人工降雨，那么人形显然更适合你。”
    【啊我明白了。龙形的时候，施展的是基于自然规律的先天法术。人形就可以施展属于人的法术了，可以施展现代魔法。那这可就厉害了啊！这比基于自然的古代魔法要好用多了，想雷劈就谁就雷劈谁。】

 第1089章 龙魔法

    “现代魔法？啊，对，是有这回事。”稍久以前，商洛当时和滟秋对王灵官的拍摄方法进行讨论的时候，阿波罗尼娅对“现代魔法”进行过解释——
    从末法的角度来看，《封神演义》这部作品虽然在许多地方都有缺陷，但它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点是，它里头的魔法非常现代。会有人用雷电、火球、飞剑这样的法术来对轰。
    这场面完全是划时代的。因为在此之前，在比如“吕纯阳飞剑斩黄龙”的故事里，飞剑只是出现了一瞬就取走了黄龙禅师的人头，宛如天罚。同理，在许多罗马的近代文艺作品里，法师通常是挥舞宝剑的，法师能够施展“火球术”也顶多是点燃一棵松果。
    真正意义上的“丢火球”这样的法术出现得相当晚近。因为法术是现实世界在符号世界的映射，当这个世界只存在自然规律的时候，人们对法术的想象自然也就更接近自然规律——雷法被认为应该是用来惩罚坏人的，而火法用来纵火。真正意义上的丢火球，是对现代战争的火力的模拟。只有在人类普遍见过掏枪对射，或者大炮轰鸣的场景之后，基于现代武器的“火球术”才能映射出来。
    但是封神演义别出心裁地出现了法术对轰的场景。没有现代武器的启发，封神演义里面一样出现了能量武器对轰的场景，甚至还有“对波”这种比拼纯粹法力的神奇桥段。
    和《西游记》这种传世经典比起来，《封神演义》在许多地方糙是糙了点。但这种前瞻性的奇妙而新颖的设定，还是让它的传播度一直都相当高。
    “如果商天君。”敖藏解释道，“如果你想来点《西游记》里头龙王的打喷嚏下雨，确实是龙形比较好。但是如果你想用《封神演义》那种雷法对轰，乃至于近现代文艺作品和桌面游戏里面出现过的‘雷电系法术’，那人形就比龙形要好用多了。”
    “确实如此.”商洛右手握拳，掐灭了刚刚召唤出来的雷球。他能够感受到，澎湃的雷电之力在他的身体中涌动，甚至那“多出来的部分”似乎还对施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果然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说实话，之前我对雷电的感受确实仅限于道法，我也很难真正把雷电如臂使指地施放出来。但是进入到这样的状态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对雷法的掌握竟然都上了个台阶。”
    “这就是为什么，孙悟空只是学艺几年就能神通广大。”敖藏回道，“那些拥有七十二变的大能，都能随心随意地化身，以‘它化之身’来冥想参悟。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有些在自己身上参悟不透的玄机，只要换个身体就能一下子明白了。如此修炼，当然能够事半功倍——只要能把七十二变修炼好，不说法力广大，至少在武艺上不会输给任何人。”
    “啊所以放闪电球属于武艺的范畴？”
    “那是。”敖藏点头道，“这就是《封神演义》比较《西游记》更糙的地方。《封神演义》里头只有法力一个力量纬度，但实际上哪有什么事是完全靠法力来解决的。战场上除了斗法，归根到底还是要靠武艺来结束战斗——这雷电球什么的其实也算是雷电武艺，和兴云布雨这种法力是不一样的。”
    【诶所以这敖藏王不太喜欢《封神演义》，是不是里面对龙族黑得太狠了。】
    “西游记里面也不太好啊。”
    【那不一样。西游记里头，猴哥对龙王是客客气气的，龙王在天庭也有自己的位子。很显然就是朝中大臣的行为。搁在封神演义里面，那简直像是什么奇怪的npc野怪。就算跟主角团走得很近也免不了要被念一句‘胎生卵湿之辈’。】
    “咳”商洛还是把雷法收了，“所以敖藏王阁下，这个龙珠是就借我用了？”
    “什么叫借，就送给大圣了——哦不，就送给商天君了。”
    “可我记得，这是尊夫人的龙珠，然后传给了令爱？搁在我这里不合适吧？”
    “这都是本王的一点小小心意。我那夫人正在龙眠，不成器的女儿又不得不关起来，这龙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留给上仙取用。这才算是，物尽其用啊。”
    “诶呀呀，这怎么好意思.那我就收下了。”定下心神，他观想了自己的本身，随地就变了回去——只变了一次他就懂行了。现在他穿着衣服，变回去也不会失态。
    一道清气消散，商洛原样变了回来，龙珠则出现在他手上。
    “多谢了，老龙王。”他把龙珠搁到了包裹里。
    “不谢不谢。商天君喜欢就好。”
    “但是.”
    听他这么一句“但是”，敖藏的心脏登时就揪了起来，“商天君，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是不是还想要趁手的兵器和披挂？”
    “啊？还有吗？”
    “额”
    “啊”商洛拍了拍自己的头，“抱歉抱歉，让敖藏王你误会了，我又不是孙猴子，怎么好吃不完兜着走呢。我是想问，这龙珠这么好用，但我还想学72变的其他变化。不知道敖藏王阁下知不知道有没有变形成其他事物的门路？”
    “这个，本王就爱莫能助了。精通七十二变，那是孙猴我呸，那是孙大圣的手艺。我不好说孙大圣还在不在啊，毕竟我们都没见过孙大圣。但是理论上，每个化形你都得一个个观想，都得一个个微调。”
    【意思是你都得自己捏人.】
    “所以.”敖藏摇了摇头，“我估摸着，如果没有菩提祖师这样精通这门法术的大能，你恐怕就得自己一个个收集了。当然，如果商天君你不嫌弃的话，龙宫倒是还有变成虾兵蟹将的门路。”
    “诶？还有这个吗？”
    “有，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这个是不入流的化形”
    “有就行，我不挑食。一并拿来给我吧。”
    “那好.我打个电话。虾兵且不说，蟹将的化形很快就能到。既然天君你要，那就那就试穿一下吧。”

 第1090章 龙众

    用手签了张纸条，敖藏把纸条递给了旁人——那人看着和常人一般无二，行为举止也一样正常。但商洛能察觉到，他身子里有区别于练气士的别样力量在涌动着。这也是个龙众。
    “行了，我调了一台蟹将过来。商天君先在这里用膳吧，蟹将在路上了。”
    “话说回来，敖藏王你不是打了电话了吗？为什么还要传个手令过去？”
    “我就是打电话让人来拿手令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把蟹将调来呢？”
    敖藏摇了摇头：“现在是非常时期。要不，商天君你以为我干嘛要一定要把小乙关起来呢——龙宫里头，愿意听她的话的人可不少。”
    “原来她的人气这么高的？但我看她本人看着，竟对周遭的事没有一点警惕，一点不像是会收拢人心的样子。”
    “只要她是龙子，她就一定会像磁石一样引人注目。那她本人的性子不管如何，都会成为拥戴她的理由罢了。要是可用就是聪颖，不可用就是纯质。古今的天子都谨于立太子，我们这东海小朝廷也是一样。所以我不得不警惕着些。更何况，她没做什么都把东海搅和得天翻地覆，她要是真做了什么那还得了？我还没准备退位让贤呢。”
    “这个倒是确实。”
    商洛目前所知的是，在导致龙宫和徐福全面开战的“浦岛太郎”事件中，乙姬完全做出对不起龙宫的事，她只是作为龙宫的东道主请浦岛太郎吃了一顿饭，然后按照龙宫的要求把他留在龙宫不让他走——乙姬只做了这些。
    至于后面，龙宫打算让浦岛太郎带着箱子回去内部爆破徐福的阵法，结果被乌龟戳穿了计谋的事，那是龟姬做的。商洛完全不了解乌龟和浦岛太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不了解浦岛太郎到底是谁，对这个故事也仅仅是听过一遍而已。
    他只知道，在这事件中乙姬被囚禁的罪名，按照顶格来算也就只是个“失察”，或者“用人失当”，因为她本人确实没有参与，她对这件事的所知恐怕也并不比商洛多多少，顶多是她请客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见过一面。
    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倾向于敖藏这次的决定是“保护性关押”，因为他把乙姬关到了龙宫完全管不到的诏狱，并且实质上交给商洛来管理。
    再加上敖藏本人主动送上的礼物，本来就没有仇的商洛就更没有必要对乙姬下黑手了。
    【而且确实大大大是吧。】
    “你在说什么啊”
    【啊哈，这还用我说吗，衣服都穿不上。】
    “你先把龙众的生理结构搞清楚。你确定胸口的这个部位和人的部分是一个作用吗？”
    【生理上有区别有什么关系啊！你看到机器人还会血压上升呢！机器人和人不是更不一样。】
    “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就是了。”
    【所以既然人家托你办事，那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把这事办得周全一点就好。那位乙姬小姐在诏狱里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她找点乐子，让她上上网什么的。】
    “这倒是不难。不过，我另外有安排。敖藏王说得对，这时候让她对外联系反而可能招来不必要的关注。所以，我回头给她安排个内网来玩好了。”
    【内网？】
    “回头再说。练功我不行，但我给人找乐子的脑洞还是有的。我最会带大家一起玩了。”
    见到商洛的表情有些微微变动，没有能力读心的敖藏也知道事情成了。
    他微微躬身：“商天君，接下来还请赏光吃我东海的一顿饭。在座的各位如果没有没有什么事，也请务必留下来，好让本王把这人情做得周全些。”
    “那肯定，都来都来了，吃顿饭也好。”商洛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今天都有空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郑世杰也点了点头，“不过，敖藏王，今天我们吃什么？”
    “肯定是吃不会错的吃食。东海最近做的错事太多了，当然得来点中正平和、四平八稳的大菜来缓一缓。”
    “啊那就是定例的是吧？”
    “嗯，定例的。”
    商洛诧异道：“定例的什么啊？”
    “定例的”上来了。
    先上来的是龙井茶一品，还有桃仁、白果等“四干果”，海棠、蟠桃等＂四鲜果＂、还有奶酥、椰子西奶酪等＂四茶点＂。
    一大堆小碟子林林总总在商洛面前摆了一大堆。每个碟子的花色都不一样，比如蟠桃的碟是青瓷碟，有翠绿衬着桃红。海棠是白瓷碟，桃仁和其他干果装在花碟里。
    以及还有最后送上的，秋冬季节的热毛巾。毛巾不冷不热，让他擦擦手，这顿饭就可以开始吃了。
    “这是？”商洛第一次见到还没吃饭就把点心摆了一桌子的。刚才下午喝茶的点心他还记着呢，那只是几个小盘子。没想到这一下子上了一大桌的点心。
    “这是定例的燕翅席。”郑世杰答道，“这个就是最稳妥的了。”
    “哇”旁边的韩行知张大了嘴，“这就是燕翅席吗没想到我竟然能吃到诶，我爸也就吃过一次。果然跟着大哥混就是有口福的，出门就有好东西吃。”
    正巧敖藏还不在，商洛便顺口向他问：“那后面还有什么？”
    “我哪知道，这个太高级了，都说了连我爸也只是吃过一次，我怎么会知道嘛国姓不是在旁边吗？”
    “咳咳。”郑世杰咳嗽了一声，“确实还没上完。”
    “这玩意儿，总共多少道菜？”
    “敖藏王这里肯定是顶格给你办，但是他又说要办‘稳重’一点的，所以大概只有49道菜吧——这已经很少了，还有81道菜的，我也觉得81道未免有些奢侈过头。平时我请人吃燕翅席的时候，一般也是36或者49道不等。49道已经很庄重了，就算是阁老们也不会经常吃呢。”
    “49道菜？这么多怎么吃？”

 第1091章 燕翅席

    “你放心，不是一下子上来的。现在给你上的四鲜果、四干果之类，是敖藏还没回来之前的小点心。等他办完了事，还有他一会儿要带来的人都坐落之后，就要开始上前菜——前菜是四蜜饯、四小料，外带四荤四素八个冷盘，配绍兴酒。
    “前菜之后是正菜，正菜一般9道大菜。头两道必然是鱼翅和燕窝——所以燕翅席就是从这上面来的。鱼翅有黄焖鱼翅、黄扒鱼翅，还有三丝、蟹黄、鸡茸之类好几十种做法，燕菜一般是清汤、白扒之类，也有几十种做法，但会和头一道的鱼翅区分开口味。然后9道大菜依次，等你吃完了才会上下一道。
    “大菜一般有鲍鱼、鳜鱼之类，扒、烧、爆、炒之类的做法也尽量齐全地摆上来。每道菜之间都有清口茶。整个正菜环节，一般配敦煌酒。””
    “最后就是甜品了，一般是清爽些的甜品，再配上些收尾的甜咸两套点心，配上些怡口的果仁茶之类——然后吃完了再重新上，从饭桌换到一个休闲的环境里，再上四鲜果、四干果和各样茶。这后头一般不算在正菜的49道里，不过照例也是得有的。”
    “.”商洛愣了几秒，“所以，我们吃得完吗？”
    “放心，燕翅席吃得很慢的——我不喜欢81道就是因为吃一次要从下午吃到晚上。好家伙，浪费我一天的时间坐在饭桌后面，腿都麻了。49道的话，五六个小时就吃完了。我看看时间啊：一会儿开始吃的话，大概晚上八九点能吃完。
    “开头的点心和冷盘你没必要一次吃光，因为点心是摆样子了，冷盘之类的前菜不会撤。这之后就是正菜一道一道上，基本等所有人吃得差不多了才会一齐上下一道菜。一道一道上下来，把消化的时间都给你留足了，所以不用担心吃不下去。其实份量也并不是很多，像燕菜大概也就一盅的份量，你肯定能吃完的。”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原来你们这些高门大户，宴请吃的是这些啊。”
    “诶呀，这你可就搞错了。真正的‘高门大户’，可不吃这个。”
    “你说的是，我师兄？”
    “啧啧啧啧。”郑世杰连连摇头，“你说这万岁爷，能吃点什么呢？无非是肘子烧鸭之类，配上点麦茶绿豆汤。”
    “原来我师兄没吃过这些啊？”
    “他真就确实没吃过。因为燕翅席是官府菜，哪个官府敢请他吃饭啊——而且他也确实不太感兴趣。他们老朱家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吃肉。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之，这燕翅席和他们老朱家是没什么关系的，他们家要请客吃饭一般是吃烧烤、烧炖之类。啊还好他不爱请客吃饭。”
    “那好像听着还挺不错？我还挺喜欢吃他们家的饭呢。”
    “你要是习惯了是挺不错，但实际上他们家食材的选材之单一令人发指——肉，是照例只吃猪肉和羊肉，牛肉是不怎么吃的。禽，照例吃鸭子和鹅，尤其是鹅，他们吃巨量的鹅，从上到下都爱吃。鱼基本不吃，其他的山珍海味的珍奇食材更是不碰。几百年里头唯一加进去的，就是兔子肉了，他们偶尔吃点兔子肉。野味里面，他们甚至连最四平八稳的鹿肉都很少吃，也就冬天进补的时候略吃些而已。”
    “啊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何止是有一点。然后你在想，这些菜要么烧要么烤要么炖，要么烧了再烤，要么烧了再炖，颠来倒去都是那么几个做法，吃得人都要麻了。他们老朱家的人呢，一个都像吃不腻似的——我劝他们好歹把吃饭的理念先搞懂，哪怕多吃点鸡肉呢？好家伙，我记得有次一顿饭给我来4个鹅，烧鹅、卤鹅、腊鹅，还有个鹅汤，吃得我嗓子里都要开始念白毛浮绿水了，那个粗纤维撑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额他好像还没请我这么吃过。”
    “那是，你是好了，你在他家也就吃点日常的饭食，不必吃他们家宴。这下面也是被他们家请怕了，才有燕翅席。燕翅席里头，你什么食材都能见到，唯独是见不到鹅的。我也一直在想，大家都不吃，每天那么多鹅都是谁在吃，多半都是老朱家和他们家的凤阳府老乡在吃，他们家吃的鹅也都是从老家来的。”
    “那他知道我在这吃燕翅席，这不太好吧？”
    “那是，你最好别让他知道，要不然他肯定也要回请你一顿，他当年对我也是这样的。”
    “所以说吃席就是要吃燕翅席啊。”韩行知在点头应声道。
    这话让旁边的文鸳，乃至陆良都在不住地点头。
    商洛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第一次去陆槐阳家里的时候，在他家吃过一顿饭。
    那顿饭，全都是红烧丸子、红烧肉、红烧鱼红烧排骨
    “你想起来了是吧”陆良捂住了额头，“我们家的家长，那些锦衣卫，天长日久的都被宫里头的口味带歪了——有时候也确实是食材吃不掉，带回去给我们来吃。然后我们也是红烧红烧，吃个把月。人都要吃成酱油色的了。”
    “诶对了。”郑世杰忽然想到，“所以商天君，你有请客的需要吗？”
    “我”
    郑世杰干脆不问他，转而问旁边的文鸳一干人：“他请客一般请你们吃什么？”
    “金拱门。”文鸳直接报出了答案。
    “只有金拱门呢了。”韩行知也点头道。
    “啊这.那商洛，你是否需要一个会办燕翅席的厨师？因为考虑到，你也可能有宴请需求什么的。”
    “这算是哪个菜系的厨师？”
    “各家菜系办燕翅席基本都一个样。”郑世杰答道，“燕翅席全国都是一个标准，不会怎么变动的。毕竟也不怎么吃，一年几次办好了就行了，再多加花样反而容易出问题。所以商洛你要是需要的话，倒是也可以在家里备几个燕翅席的厨房。”
    “那还算了吧——我倒确实是在准备徐福之后的事。嗯放心，到时候请客吃饭，我有数。金拱门摆一桌也好，别的四菜一汤也好，反正我肯定把场面给兜住就是。这个就是我的专长了。”

 第1092章 大菜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竟然这么能吃.”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能吃.】
    晚上八点半左右，吃完了面前的一小碟松仁鳜鱼，上了最后一道菜的清汤松茸
    这是个高汤菜。小盅里有琥珀色的高汤，是开水白菜的那种高汤。里面不只有白菜，还有从云南空运来的松茸，以及泡发和猴头菇和海参。
    坐在旁边的郑世杰，和对面的敖藏一起喝着敦煌酒。一起来喝的，还有开场之后才和敖藏一齐入席的“社长”，也就是伊鲁花百货的实际主理人。这两撇小胡子、三角眼，塌鼻梁，还有耸肩伸脖子的体态，把海龟的相貌保留了三分，这变化之术的本事一看就比旁边的有“天日之表”的龙王要逊色不少。
    当然，这化形是藏拙也未可知也。龙宫这个东海小朝廷也有自己的规矩，或许并非龙族的龙宫成员就不能，也不应该变化得太像人——商洛不知道别处是什么样的，但这屋子里有几个龙王的侍从看起来就和常人一样，但龙王谈到些龙宫的秘辛时那些侍从也依然站在后面。
    能知道这些的不可能是人，因为龙宫那地方没人去得了。能留在这里的，那就只有可能和乙姬一样是人形的龙众了。或许更进一步，他们是可以随意化形的真龙也说不定。
    龟丞相的职位显然是比这些作为侍从的龙众要高。但因为龙宫的规矩，它似乎并不能太像人。
    “这你就猜错了。”龟丞相忽然开了口——
    这话差点把商洛的思路绊得摔了一跤——为什么这老龟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旁边的龙众，我看你是在猜为什么我不像人？答案是，这是龙宫的规矩。”
    “啊这，我不太好问这个吧？毕竟这是龙宫的规矩？”
    “龙宫没有规矩，只有股权，就这么简单。”龟丞相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回答，“龙族拥有龙宫的股份，是公司的董事。我老龟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人，我并不拥有龙宫，自然不会穿得和股东一样，就这么简单。至于诸位股东嘛~”他指了指背后那些端盘子的龙众：
    “他们是否愿意来公司上班，完全基于他们的个人意愿。他们中确实有人愿意来给龙王端盘子，公司也就给他们开一份端盘子的工资，仅此而已。不过就算来这里打杂，他们也还是我们公司的股东，所以穿着股东的制服。”
    “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龟丞相摇了摇头：“简单，又复杂。拥有与被拥有，是这个世界上最遥远，也最接近的距离。究竟谁来认定某人能够‘拥有’一件事物呢？这天地万物归根到底都从宇宙洪荒中来，谁又有权力宣称眼前这物属于自己呢？第一个宣布自己拥有某块土地的人，第一个占有画家死后的画作并且将其拍卖出高价的人，是不是进行了第一次犯罪呢？”
    “???”
    “商天君，你认为呢？”
    “我说.龟丞相，我是该这么称呼您老人家吧？”
    “诶，诨名罢了，商天君这么叫算是给我面子。比起名字，我说的事才更重要。不知道商天君你听了我这番话，有没有想到眼下的一些事：比如东海宣称自己拥有那所谓的‘孽生出来的8231万2381人’。”
    “我说，商天君。”敖藏出来打了个圆场，“你别把他说的话太当一回事。多看了两本经，所以喜欢找人念叨而已。”
    “不过君上，今天你把我叫到这里和商天君见面，就是要让我说说吧？你是希望，我把龙宫的一部分观点传达给商天君？”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敖藏喝了口敦煌酒，“毕竟我们都同朝为臣，也不一定要在政见上保持完全一致。商天君的决定，才是最终的决定。”
    “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君上你在一定程度上赞同我的话？宣称自己拥有整个倭国的人命，这实在是过于草率了。父母之债怎么能绵延万世，先祖的许诺怎么能让几千年以后的子嗣为之负责？这首先就不合法，大明律不允许贩卖人口，有关于人口的一切交易都不被承认。”
    “嗯。”敖藏望向了商洛，“所以，商天君，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讨论方略比进攻倭国更重要。不知道商天君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啊果然”商洛摁着额头，“果然这种复杂的问题，就是得让我来决定是吧？”
    “我听闻天子也曾经对是否要处理杀人案而犹豫。只因为是父杀子，他犹豫了整整3年。所以，商天君你怎么看？”
    众人都默不作声。法厄同，还有文鸳和韩行知都看着他。
    旁边的郑世杰倒是在饶有兴致地吃着点心，嘴角挂着微笑——他经常见朱先烯受到这种两难问题的拷打，现在轮到商洛了。朱先烯要处理的尚且是凡间，现在这直接上升到超凡世界的冲突了。
    “你也别想太多。”郑世杰放下了杯子，“他们二位愿意把问题摆在这里，说明大家看得起你。既然大家问你了，就一定都认为你可以做这个主。”
    说完，他望向了敖藏：“敖藏阁下，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既然你让商天君帮你们两个人分锅，那不管商天君怎么说，你们都要服从安排——这道理很简单，要么你们内部解决。要是非得升堂，就按照衙门说的办。”
    “当然。”敖藏立刻点头道，“我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都得交给商天君了。”
    “所以.”商洛摇了摇头，“那既然二位要到我这里来升堂，那我就升一个。首先——”
    他望向了敖藏：“我们先强调一件事：暂时还没有天条这种东西。天庭的律法，目前并不存在。”
    “商天君你的话，就是天条。”敖藏回道，“在天条并不存在的时候，商天君你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天条的一部分。”
    “所以，还请商天君来断明这件事。”龟丞相补充道。

 第1093章 规矩

    “我知道。但构成法律的应当只有不应当，还得有明确的成文法条。现在天庭草创，你们能来我这里评理，我倒是很感谢二位给我这个机会——不过我的回答可能会出乎各位的意料：我认为对‘物’的占有，这个问题并非天生就存在。”
    “？？？”敖藏有些意外，“这怎么说？”
    “《道德经》第64章有云：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这就是道家所说的‘贵货不积’。上古的圣王时代，人们对‘物’的占有还没有明确下来。山川不属于某人，草木不属于某人。谁能开发这里，这块土地就归属于谁。土地固然属于天地，但把土地开垦为田地的劳动是属于人的。一开始并没有一个人能够单独开发土地，所以土地不属于某个特定的人，而属于村社。而在这里”
    商洛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道德经》所描述的这些先王之法就一定可以指导我们现在的实践。但我认为，我们至少不应该草率地认为人口可以买卖、债务可以传代。这一切的一切，我们需要在日后等待一个契机，需要通过一个共识来形成。至少在现在，我连‘约法三章’都不打算和各位立下。”
    “那商天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天条什么都没说——或者说，我什么都没说，那么这个问题应该按照人间的律法来办。”
    【好家伙你这一记回旋大皮球，把球全部踢回去了.】
    “这不很正常嘛。又不是在我治下发生的事，我干嘛要管——虽然我确实可以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一些权威。但是权威对修炼有用吗？屁用没有。菩提老祖问孙猴子：要不要学兵法、要不要学从龙之术，要不要学赚钱的方法。猴子全都不要，因为全都不得长生。我的标准是很明确的：我是个修士，和长生无关的我不管，和我无关的我不做。就这么简单。”
    【啊所以你对天庭的看法也是这样吗？】
    “怎么说呢如果要让我来为天庭立规矩，那么也一定是以‘不干扰我自己的修行’为第一优先。如果我连自己的修为都管不好，我又怎么去管别人？而且这可是8000万人的因果，搞不好是要出事的。事情要是办岔了，将来算业力算到谁的头上。”
    【这啊这，确实。你办好了未必加功德，办砸了可就大条了啊。】
    “所以——”他面向两人，“我认为这件事应该按照大明的律法来办。我会监督这件事的办理。”
    “诶？”敖藏诧异道，“商天君你不是不管吗？”
    “身为修士的我，不想管这件事。但是身为天君的我知道——这事必须要管。所以我的意见是，天庭的归天庭，朝廷的归朝廷。物权官司这种事，完全由朝廷来管。那么.朝廷要管的话是怎么管的？”
    敖藏摇了摇头：“朝廷不允许人口买卖。”
    “那么至少，在朝廷那边这件事是要商量一下的。我回头会把有关部门叫来，给你们开个三司会审来断案。这事暂时就这么结了，你们二位也暂且不要在这里内斗。有话，我们上法庭再说。”
    他望向了龟丞相：“我知道，龟丞相你和龙王在这件事上有不同的看法。我的意见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证徐福被彻底讨伐——如果徐福不能被擒拿住，那么无论是天庭还是朝廷，都管不了这些瓶瓶罐罐了。”
    “这是自然。”龟丞相点了点头，“讨伐徐福的事，从朝廷下了令之后就是我在调遣。8万水军已经齐备，就等商天君你的命令了。”
    “很好。我很欣慰，大家都是识大体的人。我们彼此之间都不一样，但是共同的目的把我们集结在这里——徐福必须死。这不只是因为他要谋大逆，还有个现实的原因：这老小子从秦朝活到现在，虽然修为或许不高，但他比许多天师都要长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他话锋一转：“所以，龟丞相，令爱在这件事上是否和你保持了一样的看法？”
    “惶恐，惶恐在这件事上，我只能表达我的惶恐。做父母的，哪有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但或许就是我和她说得太对，让她的善心没了边界，又或者是那一条心越过了边界。这是我的过失。”
    “那么.龟丞相。”商洛看着他，“我希望你在征讨徐福的过程中避嫌，可以吗？”
    龟丞相站了起来：“谨遵天君的吩咐。”
    “我会在诏狱里给你收拾一间牢房。我希望你，在事情结束之前，在诏狱里平静地面壁，不要和外界进行交流。我会吩咐诏狱给你正常的饭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现在可以去了。”
    “谢天君。”龟丞相低头向商洛躬身一拜，佝偻着的身影一下子似乎轻松了不少。放下了这许多担子，当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能多活个一二十年。
    敖藏什么都没说。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老助手从饭桌上走了下去。那敦煌酒他一口都没喝，似乎从上了饭桌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要面对这一切。
    而留在原地的敖藏，也陷入了短暂的惊愕之中——他和这老龟在这件事上产生分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碍于复杂的关系，他们两个都无法说服对方。
    而如今，商天君明明没有做决定，却又像是什么都做了。那和他关系匪浅的老龟，竟然也就这么乖乖地去了诏狱
    “那么.敖藏王，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让你毫无挂碍地讨伐徐福。”
    敖藏站了起来：“天君说哪里的话。即使天君你不这么做，东海也一定会竭尽全力。”
    “我不是为你才这么做，都是为了天庭的大业，所以你不必谢我。我未必不赞成他的话，但是谁都不能坏朝廷的事，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都不行。所以要没什么事的话茶点能不能上了？我突然又有胃口了，想再喝点茶。”
    “可以可以。天君这边走，这边走。茶早就准备好了。”

 第1094章 先进的东海技术

    餐后茶点，按照惯例是在更轻松一点的茶室吃的。
    商洛坐在更宽大，更软的椅子上，旁边摆着一杯带挂耳的红茶，还有个装茶点的田字格托盘，托盘里摆着四个小瓷碟。
    瓷碟里就是佐茶的小菜，分别是黄油鲍鱼溏心、清蒸濠州龙虾背、酸汁凉拌海参白果，还有龙井浸虾仁。
    商洛夹了一块溏心鲍鱼.
    “好厉害，这真的是鲍鱼的口感吗？这软糯得像是米糕一样。”
    “一整块鲍鱼只挖一口溏心出来，当然很软了。”郑世杰也吃了一口，“嗯这得是挺大的一块，才能挖出来这么均匀的溏心。我们的敖藏阁下还真是下了血本，虽然海鲜对他来说不算太值钱，但这么大的鲍鱼按照市价可是相当值钱——他给你，给我，给你的朋友们每人送了一份。”
    “啊啊啊！”韩行知本来想挥手谢绝上菜，但一看到放在面前的菜他就两眼放光，“我好像能吃这个鲍鱼！这鲍鱼是不是成精了啊！我们是不是在吃鲍鱼精！”
    刚才的宴席对来说简直是煎熬。他能吃的只有少数几件，比如几碗汤。商洛能吃的他几乎一个都吃不了，算来算去和在家吃的也差不多，甚至份量还变少了。
    但眼前这四碟子，他竟然全都能吃！
    “还别说真的有可能。”文鸳也吃了一口，“我倒是跟我爷爷去吃过燕翅席他们这些阁老倒是挺常吃的。这种程度的鲍鱼拿来做凉菜，我也是第一次吃。果然是海里的朝廷，海里的东西管够——话说要真是鲍鱼精，你不觉得膈应吗？”
    “我直接吃吃吃！我想要多来点！只要能吃，我管他是獐子妖精还是野猪妖。最好多来几只，我全都吃吃吃吃！”
    “嗤——”坐在那边喝茶的敖藏忽然笑了出来。龟丞相被商洛一句话就逮捕之后，他一直很严肃，看到韩行知胃口大开他才总算松开了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
    “???”他这么一笑，韩行知脑子里的弦就绷起来了，“龙王阁下，我刚才吃的是什么？”
    “你猜？反正不是野猪妖。”
    “不是野猪妖总不能是人.总不能是人妖吧！”
    “噗！”商洛正吃着龙虾呢，这一口差点让他把舌头咬了。
    他赶忙先停了下来，向敖藏问：“所以敖藏王，这到底是是什么？原来不是真正的鲍鱼吗？”
    “对啊。”郑世杰也诧异道，“这吃着和真正的鲍鱼溏心没有任何区别啊。”
    “啊啊啊！”法厄同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拟构食品吧！！！”
    “诶，这里有懂行的。”敖藏自己也吃了一口。
    “等下，这是什么？”商洛问。
    “你吃过的啊，你在潜航舰上不是吃过吗？他们揭开一个餐盘，然后面什么都有。”
    “那个不是在特殊空间里才能实现的吗。那个潜艇是个密闭的小世界，我记得在赛博勒尼亚也能吃到类似的食物，但那些食物终究只是虚妄的。但眼前这些是真的？”
    法厄同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很奇怪。据我所知，那些拟构食物并不能出现在尘世中.是这样吗？”
    她向阿波罗尼娅求证。
    【据我所知，也是这样可是这里，这些食物却正常的出现在了阳光下，并且正常地被你们吃掉了。而且商洛，如果这玩意儿真的很危险，你不会感受不到吧？】
    “我真的没有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危险的。”商洛如实回答，“所以，敖藏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是怎么把这玩意儿从罗马拿来的？”
    “这是我们【东海】和【西海】——也就是大西洲【亚特兰蒂斯】一系列交易的一部分。只是我们在此基础上更上了一层楼：过时的亚特兰蒂斯技术使用元比特来塑造这些物体，而元比特的本质是虚妄。而我们先进的东海技术使用蜃气代替了元比特。蜃气是气，是实体，所以你们都能吃到。”
    “所以我刚才吃的是海市蜃楼？是西北风？”商洛问。
    “咳准确地说，是海藻。这些是在蜃气中培养出来的特殊海藻。主要成分中的95%都是水，5%是蜃气。”
    “那有什么营养吗？”
    “没有。”敖藏干脆地回答，“虽然好吃，但是没有任何营养——当然，可以补水倒是真的。至于蜃气，等你们吃完之后打个嗝就没了。”
    “啊”韩行知往后一仰，“原来是假的，原来是海市蜃楼我还以为找到办法能让自己吃饱了。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的肚子好像现在就开始饿了。”
    “对了。”商洛向敖藏问道，“那这些蜃气做的食物，有什么破绽没有？比如怕光？”
    “还确实不怕光。光线越强烈，蜃气的图景就越是清晰——但蜃气是怕热的，吃下肚就会立刻分解。”
    “啊”商洛看了看旁边的四个小碟，“所以都是凉菜是吧？”
    “对，所以做食物也只能做凉菜，做不了热菜。其实刚才的宴会上，有不少凉菜里头就掺了蜃气。各位没吃出来，说明我们的小把戏还是相当有前景的。商天君如果有兴趣，我们后面可以每日给商天君赠送这些蜃气点心。”
    “你们不如把制造蜃气的机器给我吧！”
    “啊这.”他太直接了，让敖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是.商天君，不是我不想给你，只是这些蜃气不是机器做的。”
    “那是什么做的？”
    “蜃气，蜃气，顾名思义，它是蜃制作的。具体来说，龙宫的蜃女们吐出来的泡泡——商天君放心，这些蜃气都是由妙龄的蜃族少女制作的七彩泡泡但如果商天君一定想要，我们也不是不能送一名蜃女到府上——”
    “不不不，这个就不必了。”商洛猛得摇头，“我想吃的话，还是去店里吧。诶对了，你们有店吗？”
    敖藏登时就是眼前一亮：“商天君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既然商天君你吃过之后也判定它非常安全，那么能否让龙宫也能在应天的伊鲁花百货的餐厅里，也提供这样的蜃气食品？”

 第1095章 真正的科技

    “啊这.”商洛明白了，原来他绕了一圈是这个原因——他想要在店里售卖这种真正意义的科技与狠活。其中95%的含量是随处可见的水，5%的含量是吃下去一口就会打嗝的蜃气，四舍五入就是什么都没吃，只是喝了一口水。
    “嗝儿~”商洛打了个嗝，刚才吃下去的蜃气全都喷出来了。他感觉肚子里空空，什么都没了。
    “我觉得这个，从安全的角度来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我知道，商天君。这玩意儿比一瓶可乐还要安全。但是我去的商天君你认可的是——这些蜃气食品没有任何营养啊。无论是鲍鱼还是龙虾，吃下去都和吃了汽水差不多。”
    “哪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没什么营养嘛。吃鲍鱼的人不会真的是冲着营养去的吧，就是冲着口感去的——而且敖藏王，我觉得这非但不用掩盖，还应该说出来，应该让每个吃菜的人都知道。因为没有营养就不会发胖，也不会有三高，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我觉得这反而能比正常的餐食卖得更贵些呢。”
    “真的？有这种事？”
    “啊”郑世杰摇了摇头，“敖藏阁下，其实伊鲁花百货售卖的魔芋就很畅销。魔芋对人来说也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吸收的营养，而买魔芋的人就是冲着这一点去的。”
    “诶？为什么？”
    “因为和你们龙不同啊，人类不能那么简单的控制自己的体型，但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这种可以敞开肚皮吃又不会发胖的健康食品，会有不少人愿意加价买的。”
    “那，这要怎么解释呢？”敖藏向两人问，“我总不能说这些也是魔芋吧？大家吃过魔芋。现在帷幕还没有落下，我们不能直接和大家说这些食品的味道是用‘蜃气’调制成的。”
    “诶~~”商洛摆了摆手，“就叫纳米海藻。”
    “纳米海藻？”
    “不清不楚的，就说是纳米技术喽。就说纳米海藻这种东西啊，它的分子是一种有机纳米聚合物。”
    “诶诶诶。”郑世杰推了推眼镜，“我好歹也是有关专业毕业的。商洛，有机物的天然纳米结构并不稀奇啊鸡蛋壳的构成就有复杂的纳米结构。纳米只是一种尺度，不是什么东西加上‘纳米’两个字就会像变魔法一样给什么普通的东西赋能。纳米金属也就算了，纳米海藻是个什么东西.”
    “妙啊！妙啊！”敖藏猛得一拍手，“不愧是商天君，一下子就能想到我们这些乡下龙想不到的东西。对啊，就说这是纳米海藻，我怎么想不到呢。就说这是纳米海藻做的有机健康食品。”
    【诶诶诶，商洛，我觉得这老龙是在装傻。找到‘纳米海藻’这个说法应该确实让他惊喜，但是他一开始提这件事绝对是避重就轻。比起‘营养成分’，‘扰乱市场’这不是更重要吗？】
    “啊还别说.”这是少数商洛没注意到的事，因为他吃这些东西吃得还不算多。仔细一想.
    “不对吧！”他还没说什么，郑世杰反应了过来，“我说老龙，你这有些不地道了啊。这样的鲍鱼一年才几个？你在那找一批蜃姬吐泡泡，就给大家吃口水裹东南风，然后就按照溏心鲍鱼来卖钱？你这算盘打得都快把我耳膜给震碎了。”
    “地道？”敖藏喝了口茶，“我是龙，又不是泥鳅，要什么地道。”
    “我觉得不行。供货你得按照规矩来——北海的石蟹不就是这样吗。那玩意儿在海底多得泛滥成灾，说是什么‘捕捞苦难’、‘海况艰险’，都是唬人的。其实就是要控制产量，好让这条线上的人都发财。现在你突然掏出来这么多产能，还说更‘绿色健康’，那你让其他人怎么做生意？”
    “诶，你们可以从龙宫买菜嘛。”
    “拉倒吧，你们这些食材根本就不能热加工吧？这鲍鱼搞不好是吐出来就直接生成的，连切片都切好了。那这还要饭店做什么？餐饮业岂不是全都要倒闭？到时候让整个畿内的食品业大地震，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虽然只是凉菜，但是凉菜也很重要。”
    “所以，我这不找商天君来说这了吗。”他望向商洛，“我说，商天君，你看怎么样？”
    “我说。”商洛忽然抬起了头，“敖藏王，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是有一件事没说透。”
    “哦？什么事？还请商天君指教。”
    “这清蒸龙虾，你是怎么做出清蒸的味道的？清蒸也是有烹饪之后的香气的吧。我看上面好像还有清蒸之后，烹了一勺油的锅气味。所以这既然不能加热，那锅气是怎么来的？”
    “那当然是.”话音未落，敖藏便知道商洛看出了门道，“那当然是.啊哈哈，啊哈哈。”
    商洛接着说：“你看啊——辣，本质上并不是味觉，而是对一种疼痛。辣对口腔产生了刺激，产生了近似于‘烫’的口感，所以是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说：只要能够模拟温度对口腔的刺激，那不就能像辣一样，做出来‘烫’这种并不存在的味道？”
    “诶？”郑世杰一拍手，“对啊！所以老龙你不只是想要一统凉菜的江山，你连热菜也是可以模拟的是吧？那餐饮业就不是地震这么简单了。有你的蜃气在，全天下的饭馆子都可以关门了！”
    “咳”龙王龙咳了了一声，好掩盖自己的尴尬，“我说，商天君，你看着”
    “我觉得并不是不行。”商洛看着他，“我觉得你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做决定的人不应该是我。这是朝廷的事，所以你应该和朝廷商量。我会给你们创造机会，剩下的就由你们来说服朝廷了。”
    “真的？？？商天君你真的同意？”
    “纳米海藻是吧？这也不全是坏事。当然可以。不过龙王你刚才说，这只是你们和西海——也就是亚特兰蒂斯方面进行技术交流的一点小小细节？那蟹将该不会也是”
    “啊！没错。商天君，见多识广的你，说不定已经见过蟹将了！它在罗马那边，好像是叫燃素潜兵呢，都穿着甲壳甲。商天君如果想看，我们可以叫三五百个来给天君你走个横行霸道助助兴。”
    “多少？！”法厄同震惊了，燃素潜兵可是罗马的王牌，禁卫军转化为燃素潜兵的过程才刚刚开始，到现在整个罗马也不过一百多人，“所以燃素潜兵，你们有三五百个？？？”
    “蟹将嘛。8万水军，蟹将成千上万是有的。这些过时的西海技术，一下子叫三五百个也无妨。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第1096章 蟹将

    第1096章 蟹将
    “你们的燃素潜兵怎么是一窝一窝的？”要是八九十个也就算了，这一下跑出来成千上万个，连见多识广的商洛也被惊到了。
    震惊中，他把手往怀里压了压，把差点叫出声的维多利亚的嘴先捂上，省得被人听见。
    商洛记得这玩意儿在罗马是挺稀罕的高级战斗单位。现在陪着维多利亚来她家居住的提图斯干员，他们这种级别的才是燃素潜兵。
    以及之前跟着一整艘潜艇一齐爆裂的，那船上的舰员们，也成为了燃素潜兵。虽然二者的运作结构并不相同，但原理是一致的——特殊的人被选中之后，借助燃素的力量在灵界穿梭，并且借助燃素来使用灵界的力量。这种力量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打不死”。
    他们是打不死的，被打死之后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复活。有的本体保持不动，只有穿着铠甲的化身在前线。有的一分为六，只要不被同时击杀就能够在前线不断复活。
    这支不死军队可以在前线无限地试错。就算被打死100次，他们也能从100次死亡中回归，并且积攒100次的经验，从而试图在101次的试探中打死敌人。如果101次打不死，还有102次，103次。
    这些燃素潜兵虽然不如练气士那么泛用。但是在罗马的作战场景，比如在灵界之中，显然比练气士要好用不少。因为在规则不定的灵界，信息比实力更重要。燃素潜兵的容错率显然要比练气士要高不少，因为练气士不管怎样也就一条兵，而燃素潜兵可以用命来交换信息。
    就算有些地方是“开门杀”、“初见杀”，对燃素潜兵来说也就从复活点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跑一会儿路而已。
    但这种玩意儿龙宫竟然有“一大堆”，甚至可以说是“一大坨”。如果这打也打不死，杀也杀不干净的玩意儿真的有一万个，那龙宫现在就已经掌握了足以和王师叫板的力量了——因为他们的人命和王师的炮弹一样不要钱。
    【等下.按照之前的习惯，我们这位敖藏阁下是不是又藏了半句话没说？】
    还没等商洛问，那边的郑世杰就开口道：“不对吧，我说敖藏王，你手上要是真有打不完的虾兵蟹将，你会在这里请我们吃饭？还是说，你的这些虾兵蟹将其实是些缺陷的？”
    “缺陷那肯定是没有，东海的技术完全领先了西海。那些个燃素潜兵在死后会把装备全部爆出来，但我们的蟹将在重生的时候会带着甲壳一起重生。但是.嗯.确实是有一些特点。”
    “比如呢？”
    “比如蟹将的铠甲其实和诸位刚才吃的鲍鱼一样，都是蜃气所化。所以他们只能在前线部署蜃女的时候，才能从泡沫里重生。”
    “还有呢？”
    “嗯。”敖藏喝了口茶，“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最大的问题应该也不必我说啊。”
    “啊。”商洛想起来了，“这玩意儿弱火是吧？”
    敖藏点头道：“对，热敏。遇热就会化掉。所以在海水之外的地方都不太好用。高温在战场上是随处可见的，就算仅仅是靠近火场也会让虾兵蟹将们瞬间蒸发。”
    “那还真是杂鱼一样的战斗力.”郑世杰毫不客气地给出了评价。
    “但是在海里有用。”
    “那确实。从我们这个世界的基本物理规则来说，常态下的海水不会被加热到沸点以上，而沸腾的海水会变成泡泡往上冒，而不是继续沉在海底。所以只要整片大海不被煮干，你们潜伏在海中的虾兵蟹将就不会有事——从这个角度想，那还真是天才的设计。”
    【哪怕是演化史的角度来说，就算是陨石撞地球这样的天灾，哪怕整个陆地被烧得一干二净，生活在深海的生物依旧不会受到大灭绝的直接扰动，只要你潜得足够深你就能像鹦鹉螺一样躲过大灭绝不过惧怕高温，这倒是让他们在海水以外的地方都变成了脆皮杂鱼。诶，商洛，你说这算不算一种藏拙？】
    “算，也不算。”商洛默默的喝了口茶，“其实虽然他全都说了，但其实还有一小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他没说。”
    【诶？什么？】
    “这些虾兵蟹将确实离开大海就会变成脆皮杂鱼——但龙可以兴云布雨。如果虾兵蟹将过不去，那就让东海过去吧。”
    【？？？】
    商洛朝敖藏那边看了一眼，两边都心领神会。
    “对了，敖藏王，那么剩下的就是我们进攻倭国的方略了。”商洛问道，“作为降魔大元帅，我先说下本次行动的主旨：本次虽然是对倭国动兵，但实质上是为了征讨徐福。所以我都会问问前来勤王的诸侯和将帅们，问问他们从哪动兵比较好。所以，不知道敖藏王有什么意见？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瓶瓶罐罐’是需要注意的？”
    “元帅，我希望不要随便杀伤人命。毕竟，那上面都是龙宫尚未收回的资产。”
    “嗯，可以，这本来就和行动本身不冲突。不过如果倭国方面不配合的话——敖藏阁下你怎么看？”
    “那龙宫的8万水军会为王师开路。我们会有分寸的。”
    商洛知道，他说的开路指的就是“如果虾兵蟹将过不去，那就让东海过去”。
    江户城有大片的区域是填海造圩的时候填出来的，实际上只要掀起8米的海啸就可以把大半个江户城和江户川沿岸送到海里去，而海里有虾兵蟹将等着。
    商洛点了点头：“所以说是不开会.其实我们把该说的都说了。我还以为这要等到各路王师汇合的时候，才会把计划都安排好。”
    “关于这个.商天君，东海有个请求：我们能否不参加王师的全体会议？东海龙宫暂且需要藏着些。”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们不藏着，那么下次沿海有海啸或者台风的时候，龙王庙就要被砸掉了。”
    “行倒是也行”商洛点了点头，“那么，8万水军只和我沟通就行了。其余的部分，我会另外指挥的。”

 第1097章 龙众化形

    第1097章 龙众化形
    入夜时分，一辆面包车悄悄从伊鲁花百货的后门开了出来。
    开车的依然是法厄同，但现在敖藏本人也坐在车上。车要去的地方是岸边，敖藏调遣来的虾兵蟹将就在那里等着商洛去看。
    为了不让怕热的虾兵蟹将们因为某些意外而蒸发，检阅的时间选在了太阳落山之后的凉爽夜间。
    天黑也可以方便保密。现在东海还没有在众人之前露面，突然冒出来这一大堆的玩意儿需要严守秘密才行。
    “所以你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开车的法厄同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商洛。
    他又变成了乙姬的样子。
    “我得多练习一下变形嘛。这个状态下的雷法相当厉害，简直是目前为止我学到的最实用的战斗技能——以前不是没学过威力最大的，但那总有些刀尖上跳舞的意思。而这龙众化形就不一样了，这个状态下我对雷电的掌握有近乎于本能般的熟练度，就算是劫雷我也能妥当地控制好。”
    “啊那确实。”法厄同点头道，“要是像以前那样，你对雷劫的法术没个准头的时候，我是不敢站在你旁边的。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一道风把我的头皮给削了。”
    “所以我得多练习下嘛——下次看看有没有别的化身可以用。这天地间有雷劫、火劫和风劫。除了雷劫之外，还有风劫和火劫能用。如果也能够找到对应的化身来变形，这倒是省了许多我在本体上修炼法术的功夫。”
    “你倒是会省事啊这可是方便到不能再方便的法门。”
    “所以怪不得孙悟空都要学这个。孙悟空在菩提老祖那里只学了几年，估摸着多半都是在学72变吧。不知道孙悟空储备了多少模板要是有什么好心的菩提老祖，也一下子把72变的模板都给我传过来才好。”
    “哪有那么好的事既然没有这样撞大运的事，那你自己一个个收集倒也不是不行。我看你身上不是有几把剑”话说到一半，法厄同忽然停住了。
    “嗯？”商洛也朝外头看了一眼，“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这胆子不小啊.”
    “嘿，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胆子’不小？”
    “因为需要用车辆来跟踪你的人，显然就不具备可以擒拿你的实力。我只能认为，他们要么是胆子肥，要么是完全不知道你的底细——所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多半是龙宫的人吧。我看敖藏之前已经足够谨慎了，没想到还是有人和他过不去。”
    “要不要我甩掉他们？”
    “不必，让他们来吧。要搁在平时我是懒得管的，毕竟这是龙宫内部的事。但现在既然有人帮我们把这些碍事的人一个个搜罗起来，我也就省得自己来动手了——话说，这龙宫里头，公主和丞相都和龙王不对付，那到底是谁在支持他？真的有人支持敖藏吗？”
    “我想，他今晚调兵过来让你检阅，也就是想让你看看他还能指挥得动龙宫吧。”
    “怎么感觉让他占了便宜了，还要我出手帮他解决内部问题。”商洛摇了摇头，“行吧，既然要让他出兵，也得给他点面子。这单我接了，一会儿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让那些胆子肥的杂鱼们尝尝雷劫的滋味。”
    “我看你是手上拿到了锤子想要锤人是吧”
    “那是。如果我不锤人，世人怎么知道我手上有锤子呢？”他愉悦地搓了搓手，两手之间有黑色的雷光在其中闪动。
    岸边，一片平平无奇的沙滩上，众人在那里下了车。敖藏拿起了电话，和电话那头沟通着。
    远处的海上，隐约就有整齐的蓝色荧光点燃。有一个方阵，约莫400个左右的大家伙沿着海底走上来。
    它们早就在近海的海底等待了许久。接到了龙王的命令后，就沿着浅滩露了面——六足的底盘上架设着闪耀着幽光的机身，两侧的螯钳中也有一根甲壳构成的管子。
    宽大的六足使其在松软的沙滩上如履平地，敦实的身子使其具有了一个巨大的乘员舱。一个发光的玻璃球泡就安置在“蟹将”的正中，似乎是其中搭载的驾驶员。但那球泡密不透风，看不见里面驾驶员的具体姿势——或许里面就是个玻璃球也说不定。
    “天君请看，这就是蟹将了。”
    “这么一看确实和罗马的燃素潜兵有些像。”
    最像的还是那些从潜艇上下来的陆战队。他们也是穿着这样厚实的铠甲，没有露出自己的面目。那些陆战队的铠甲被打碎之后，他们就像被打得爆装备的boss似的散落一地的零件，只有魂灵回到了舰上。这里看来也是差不多。
    如果没有“弱火”这个致命的缺点，那么这些蜃气组成的“蟹将”确实已经全面超越了过时的罗马技术。但是从刚才敖藏的演示来看，这玩意儿甚至无法忍受烹饪的热度，更不用说战场的热度了。如果没有龙宫的兴云布雨来配合，这东西被燃烧弹砸一下就是一死一大片。
    但反过来说，如果有海浪的配合，这倒是连王师都要忌惮的力量。
    “嗯这很不错。看起来，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场。让他们凑近些，我想实地看看。”
    “那么，请允许我降一场小雨。这些蟹将还是在雨水里更自在。”
    “请吧。”
    雨早就准备好了，顷刻便落了下来。无声的蟹将乘着雨水无声地前进着，只在沙滩上留下了沙沙的脚步声。
    商洛刚想说什么，忽然便有一声枪响——
    “嘿，这胆子够大啊，竟然真的有人想用枪来打我。”他刚要回头看看是谁要对他动手，便看见背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从雨水中悄无声息地现身，隐约能看见是四个蒙面龟壳人，行动迅捷地完全不像乌龟：
    “小乙！小乙公主！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被那老龙抓起来了吗？快，快往这边走！”
    “你们这兵种还不少啊连四小只都有。你们的师父是老鼠吗？”
    “啊?小乙公主，您说什么？”
    “我说.”
    还没等商洛说什么，那影子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了雨后的帷幕中，消失不见了。

 第1098章 蟹将

    “哇还真是原汁原味的燃素潜兵，竟然真的有这么多，光是随便叫来的就有四百多个。好厉害啊，你说是吧商洛。”法厄同往旁边看了看：
    “诶？商洛人呢？”
    【你才发现吗他已经被劫持走3分钟了。】
    “劫持？他现在变成了龙，反手一个雷球暴扣搞不好能把君士坦丁堡的大门给扣碎，什么人能劫持他？”
    【那当然是.他打算考察一下敌情喽。你说是吧商洛？】
    “暂时别和我说话，旁边这几只忍者龟吵得我头疼.”
    “所以你在哪呢？让阿波罗尼娅把坐标发我，我总得去接应吧。”
    “嗯，发你了。”简短地同步了信息，商洛把注意力放回到面前来——
    “咦哈！开快点！再开快点！那老龙要追上来了！”
    “前面往左！”
    “老大，这里不能往右不对，往右，是往右！”
    “地图上明明是往左！”
    “你看前面！要撞了！要撞了！往右！右！”
    整辆车忙得一团乱麻——因为这是台隐形车。
    和这四只会隐形的乌龟一样，他们的车也是隐形的。
    整辆车像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他们五个人坐在龟壳里，四只脚并不是轮台，而是四座宽大的悬浮滑橇。整辆车悬浮在离地5厘米的位置，悄无声息地在薄雨的街道上前进着。
    纯黑的物体几乎不反射光。要做到隐形，除了“不反射光”之外还得“不吸收光”，让光线无阻碍的通过。这辆车做到了，它真的几乎不吸收光，每条照射到其表壳上的光线都无阻碍的通过了——代价是开车的人什么都看不见，因为所有的光都通过了，而眼睛这种器官至少需要接受光线才能看见东西。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看不见。这辆车的正驾驶和副驾驶位都有两个小小的观察孔——这也让这辆车从正面看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黑孔，飘在不知道是眼睛还是鼻孔的，这是整台车为数不多的破绽。
    商洛坐在后座，他看见正副驾驶的两只乌龟几乎都把整张扁平的脸贴到那观察孔上了，但那视野似乎还是狭窄得让人难以置信，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认清路况，而且两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那半边的路况，所以还需要第三个人在坐在后头看地图。
    再后头还有第四只龟在观察。大概是这辆海龟车的腚眼位置，有只龟趴在地上朝后瞭望，确认后头有没有追兵。
    商洛很难想象在观察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这辆没头没脑的车还是能以贴地飞行似的高速在那霸的街道上狂奔。
    这悬浮滑橇一点都不稳当，每次转弯都要摇摆好几次才能回正。商洛早早地就把“沙包”给下了，要不然他早就吐出来了。
    “对不起！小乙公主！事发突然，我们只是来侦查的，我们没料到你在这里，我甚至根本就没看到你，是前头瞭望的老三看见的你。”
    “啊哈！小乙公主，你可得让龟公主给我记一功啊！”副驾驶的老二回头喊道。
    【有意思，龙宫内部似乎实行的还是氏族制，龟族是龟姬在管的？那龟丞相是做什么的？我记得还有蜃姬，难道蜃族也是蜃姬在管？这搞了半天不是这么几位在反龙王，是龟族蜃族，搞不好还有自家的龙族都在反龙王。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这事情就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罗马碰上过这种事吗？我指的是氏族制。”
    【理论上元老院就是为氏族制准备的，法厄同和维多利亚的名字也是本名、氏族名、谱系名的顺序。但是罗马的氏族制在近现代已经瓦解了啊，主要是罗马人的规模已经扩张到氏族制无法接纳的地步了——因为族长根本认不齐那么多人。】
    “那龙宫这里就能认得齐？”
    【可能龙宫里面需要认的人不太多.不过我以为这几位乙姬，龟姬，蜃姬只是公主的意思，看起来不只是公主，她们还是氏族长？那比起称她们为‘公主’，似乎还是‘宗姬’更合适。】
    “那龙王是又做什么的？”
    【这还真不好说.不过我们可以据此推断，龙宫的组织架构应该去古不远，龙宫实际上管不了各个氏族太多的事——那问题就又回到龙王身上了：八万水军是从哪来的。这像是常备军，使用的还是新锐技术，和氏族制的传统完全不搭界。】
    阿波罗尼娅从罗马的历史中读到了其中的异样。
    众所周知，罗马军团很有名。黄金时代的罗马靠军团打天下，而那时候氏族制已经解体了。
    第一任罗马王罗慕路斯创立的库里亚氏族大会解体后，罗马的氏族制已经名存实亡。到第六任罗马王，也是最后一任“贤王”图里乌斯在任时，真正意义上的公民大会得以召开，标志着罗马真正转变为一个王政城邦。图里乌斯王召开公民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分配征召义务。因为如果继续实行氏族制，那国王就不可能把士兵从氏族中抽离出来单独组成国家军队。
    这是个剧烈的变动，这直接导致图里乌斯被末代罗马王塔克文推翻，直接导致罗马王政的瓦解，让元老院走上了前台。被推翻的塔克文·苏培布斯被流放到荒野中，但他继续自称为罗马王，酝酿着“塔克文的阴谋”，时刻准备夺回自己的王位。传说中，他的阴影依旧在内米湖的圣林中徘徊，等待着王政归来的那一天。
    龙宫现在，似乎也正面临着风起云涌的巨变。这些虾兵蟹将显然不是龟氏族或者蜃氏族可以组成的，连龙族也凑不出来。能够做到这些的，就只有敖藏王和他的“无形大手”了。
    “看来我们的敖藏王，真的是不简单。他好像在龙宫的内部孵化出了一个新的朝廷，一个不依靠氏族制的，纯粹靠也难怪这么多人和他过不去。这老龙，有点意思。这老龙虽然有些扣扣索索的，但好像真的能办事。我喜欢。”

 第1099章 龙宫的氏族

    【这个敖藏.他现在很危险啊。连我们在的时候，他都被自己的手下轮番对付。】
    “所以他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自己的朝廷。以及.他才是最需要充实龙宫人口的人。如果龙宫治下的生灵一下子多了八千万，那氏族制当然就会随之瓦解。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反对对倭国动兵的人，未必也完全是出于善心——当然，大发善心也是有可能的。我看乙姬那纯质的样子，确实就挺善。”
    【我现在也知道为什么敖藏要在行动之前第一时间就把她关起来了。原来如此.按照这么算的话，乙姬才是龙宫的龙族之主是吧？】
    “很有可能。而且这可能不是龙宫的事务，而是龙族的家事。不知怎的，这让我想起来琉球国的闻得大君。”
    【啊！你是说，乙姬的作用和琉球的闻得大君一样？】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学谁，多半是琉球在学龙宫——不过，这倒是在琉球的御岳信仰和龙宫信仰之间找到了桥梁。原来龙宫和琉球国的顶层架构是一样的。我看旁边这几位龟先生，他们放着别的事不管，第一时间就来救他们的‘小乙公主’。我看在他们这里，乙姬似乎比龙王还要重要。”
    “小乙公主？我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旁边蒙面的乌龟忽然开口问。
    “没事，没事”
    “公主！你的声音怎么变了！怎么变得和男人一样？”
    “啊这.”
    “啊！一定是那老龙让你吃了苦头，给你灌了哑药吧！果然是那无情的老龙能做出的事。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为了权力，竟然能对自己的女儿下次毒手。呜呜——”那乌龟抽泣起来，“小乙公主，您放心。就算您不能说话，我们也一定会听你的话。只有你能够带领我们掀翻那天杀的老龙！到时候，小乙姐姐做大公主，龟姐姐做二公主，蜃姐姐做三公主。”
    【哇，他们是瞎了吗。明明你和乙姬的发色完全不一样，神态更是完全不同。】
    “啊啊，嗯嗯嗯。”商洛也不好说话，只好点头。
    “呜呜~~乙姬殿下，您连哼哼的嗓音都哑了。要是让龟姬殿下知道，她该有多伤心啊。她和那类人猿的婚事还得您来主持呢。”
    “老大，你就少说两句吧。”在后头观察的乌龟回头嘀咕道，“乙姬殿下刚刚脱离囚笼，她需要休息。”
    “呜呜呜！”被叫做老大的乌龟抹着眼泪，“你自己回头看看！乙姬殿下的头发都白了，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她的眼神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烂漫天真，简直和那个类人猿一样啊！这是糟了多大的罪才变成这样啊！”
    商洛的拳头硬了，关节捏得嘎嘣响，但他忍住了没有发怒。
    “乙姬殿下，您的手也不用担心，龟姬殿下就在前面，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她一直在等您呢！”
    【忍住.忍住，目标就在前面了。你要是现在爆发，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忍了他们这一路啊。】
    “我知道只是他们似乎对那个浦岛太郎很有意见.罢了，那也不关我的事。一会儿见到了龟姬，自然就明白了。”
    龟姬也在这里倒是意外之喜。从之前的叙述来看，这位龟小姐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了。
    她和浦岛太郎之间有什么事，商洛完全不关心。商洛关心的是，她到底认不认识徐福——如果可以的话，商洛打算把她也带走，让他们一干人都去诏狱里面团聚。
    【诏狱里面都快关满半个龙宫的人了嘿。】
    “我倒也不是赞成敖藏的方略。那些完全是龙宫的内政，我也不想管。但他们在讨伐徐福的时候给我添麻烦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他们整整齐齐地到旁边歇着去，不要给我添麻烦。我会给他们好一些的待遇的，只要乖乖识相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依旧让龙宫自己处理自己的内政。但如果他们冥顽不灵，那我就只好替龙宫整肃一下内务了。”
    “到了！乙姬殿下，您还好吧？就在前面。”看地图的“老大”朝前面喊了一声，“就在前面海滩停下！就在那！趁着那老龙降的雨还没停，我们趁着雨水的掩蔽快点撤！”
    【商洛，他们可能有什么舰船在前方接应。我不建议你跟着他们一起上船。如果他们和大西洲的亚特兰蒂斯，或者说西海有技术交流，那被他们带走之后可能很难脱身。】
    “我知道讨伐徐福比龙宫的事重要。所以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就是有个问题啊”商洛想了想，“如果小生抛却龙众躯壳，现出天人本相，那劫雷一旦施展起来他们可全都招架不住。这群家伙也没犯什么事，要是不小心杀了人，那之后谈判起来可不太方便——毕竟他们也是龙宫的人，他们现在并未和朝廷作对，我没必要替龙王清理门户吗。”
    【还别说这几只乌龟，还挺讲人情。要是真被劫雷劈死就太可惜了。】
    “关键是他们会隐身啊！难怪我之前都没注意到他们在跟踪，他们这隐身的法子相当有趣，怎么也得套出来再说。”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是大发善心了。】
    “要让我发善心，这群乌龟至少得再给我讲两段相声吧。”
    忽得，商洛察觉到这台龟车的高度下降了些，乘着滑橇落在了沙滩上。
    噼啪几声机关解锁，龟壳从左右两边翻开，外界的潮湿水汽涌了进来。
    背着龟壳的少女忽然出现在面前——
    “小乙！”她上来就抱住了商洛，“总算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被抓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又是个瞎子不对，好像不是瞎子的问题，是他们没有鼻子吗？明明只是看上去一样，其实气息完全不一样啊。】
    “当心！她是假的！她不是乙姬公主！”商洛还没反应过来，就有虚幻的水泡沿着水汽喷涌过来。面前背着龟壳的少女被一个大大的蚌壳包住，撤退到了后方。
    “诶呀呀，竟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不要怪小生现出本相了。”他指着蚌壳，“识相的，把那龟留下，让我回去交差。”
    【不会吧，你要大开杀戒了？你现在的雷劫可收不住啊！】
    “放心，我另外有办法。”商洛从包袱中拔出了一柄巨剑。
    一阵罡风荡开，黑雾腾起，月桂树的绿叶在月光下飘舞着。
    黑雾散去，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影举着巨剑在明月下现形，剑魔法在威能充盈在月光与月桂之间——
    “七十二变是吧，我也来变个森林王玩玩！你们这些龟龟蚌蚌，一起上吧！”

 第1100章 化身：森林王

    森林王，穿着纯黑色，而非灰黑的托加长袍现身。本来涂着红色油彩的苍老面庞，现在被金色的面具替代。托加长袍之下显露出和面具同样的金色板甲，托加长袍的衣角就像披风一样悬挂在后面——
    这是并非是商洛所见的那垂死的森林王的造型，而是全盛期的罗马王。是末代罗马王塔克文本该有的样子。
    唯一保持原样的是那把剑。那把银色的长剑，保持了商洛捡到它时的样子。商洛记得，当时这把剑就表现出了不讲道理的坚韧。外表看起来也不过是某种银色金属，颜色比起钢铁几乎更接近白银，但却可以和神铬一起比拼硬度。虽然最后的比斗里商洛没输，但他也没赢。
    内米湖畔凝滞的岁月并没有在这把剑上留下痕迹。直到现在，它依旧和神话中一样光耀，正适合拿来撬开面前的蚌壳。
    挥剑转动半圈，商洛用剑指向了那蚌壳——他对剑的掌握也从未如此清晰，这剑也仿佛就是他右手的延伸一般。即使是那些拥有第六指的涌泉大精灵，其对剑术的驾驭也不过如此。这是和“自行车不会摔倒”一样难以解明的，“剑”的魔法。
    即使之前只是草草练过剑，只能凭着本能来招架的商洛，也能借助这森林王的形态展现出剑魔法的威能。面前的这几只龟，也因此而战栗。
    ——虽然，商洛是为了避免用劫雷把他们全部送上西天才变成这物理攻击的形态，但这已经很吓人了。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变作乙姬公主的模样？”
    “他一定是那老泥鳅请来的救兵！是从天庭请来的！他要把我们东海水族一网打尽啊！”
    四只乌龟挡在了商洛和蚌壳之间。雨还在下着，雨水滴落在那四只乌龟的身上，沿着若隐若现的龟壳一路流淌下去。他们没有立刻进入隐形，是想先用谈话来解决问题。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龟壳靠着龟壳，凑在一起来让壮壮胆子——不过他们倒是也没退后。
    “救我！”蚌壳里，龟姬的声音闷在里面，“阿左阿右阿前阿后！救我！”
    “公主殿下，你放心！我们今天就算把龟壳打碎，也要保护您离开这里！”
    “你们的觉悟就只有这样吗？你们应该说把脑壳打碎啊！”
    “可是公主殿下.对手实在是太强了。如果我们拼到龟壳都打碎了，好像打碎脑壳也没什么用啊.”
    “咳咳。”商洛用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无意打碎你们的龟壳或者脑壳。我只要你们的人。”
    “啊啊啊！他要我的人！我我还没嫁出去呢！”
    “恶毒的杀手，你想对我们的公主做什么！”
    【啊商洛，你看清楚那位的脸了没有？】
    “没，她一露面就被那蚌壳护进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和她爹长得像吗？”
    【倒也没那么像。我撇了一眼，虽然眉眼有些类似，还是挺好看的.尤其是眼睛，大大的很好看。但是她只有脑袋和四肢在龟壳外面啊。你有兴趣吗？】
    “你在钓鱼吗？”
    【我在钓金龟婿哩。】
    “我也不至于见到一个就喜欢一个。而且人家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夫了——唉，着了你的道，她有未婚夫和我有什么关系。她都不是人啊！”
    商洛翻手把剑插在地上：“今天，你们谁也别想从这里回到海里去。要么，她跟我走。要么，你们所有人跟我一起走。”
    “不要啊！！！不要！”蚌壳里传来了龟姬的声音，“我还没结婚！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让你死。”商洛摇了摇头——这是实话。他用劫雷的话，当成把这里劈成荒地都可以。但他的本体尚且不能驾驭劫雷，而如果用乙姬的形态施放雷电可能会提前暴露实力。换成这用剑的物理攻击形态已经是手下留情的。
    不过商洛倒也没有掉以轻心。比起只穿了轻薄衣物的乙姬，还是森林王的强健肉体和铠甲更能给他安全感，这剑魔法近乎于本能的格斗能力在这种场合也相当好用。
    他望着那蚌壳：“所以，龟姬小姐，我劝你还是从那蚌壳里出来吧。虽然撬开那蚌壳也不是不行，但这里已经有你们12345，5只龟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只应该是蜃族的个体吧？她是蜃姬派来保护你的？”
    “你你知道得还挺清楚啊.”
    “公主殿下，他伪装得和乙姬殿下一模一样！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他骗了！”
    【你一路上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你是被他们拽过来了。你只是变成这个形态，是他们自己认错了人吧。】
    “算了算了，都这节骨眼上了，给他们点面子吧。”商洛没打算再追究谁骗了谁，反正到了诏狱里就都清楚了。
    “所以。”商洛看着他们，“你们几位是一起上？还是打算——”
    话音未落，一道巨力从背后袭来。刚才乘坐的海龟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潜伏到了背后，从他背后猛得撞过来，把他整个人撞翻在地。整辆车都压在他身上，而那四只乌龟抓住机会，掏出一堆小刀小锤大吼一声就扑了上来。
    【好家伙他们这隐身的能力非常不错啊，到底是怎么隐身的？如果只是光学隐身的话，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似乎是感官屏蔽。这里有一只蜃贝，兴许在他们之间在配合的时候有属性迭加——话说你都不关心我被撞倒了吗？”
    【你自己都不着急好不好。嗯看起来你确实没有选错。这森林王的形态，果然和森林王一样耐打。】
    森林王，内米湖畔的阴影之王，传承了金枝仪式的力量。
    森林王是有权的，他有统治整个罗马的无上权柄，罗马的其他力量在这里只能算是僭越者。如果不按照仪式折下金枝，来自僭越者的任何伤害都无法击垮罗马王。当时商洛等一干人也不是没有“大吼一声，把森林王围起来打”，但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第1101章 剑的魔法

    “龟姬大人！他.他打不死！”刀砍不进，锤砸不穿，连面具都揭不下来。龙宫的兵器在森林王的面前毫无作用，连托加长袍都划不烂。
    “这这不是一般的衣甲！”背上的龟已经发现了，他抓着长袍的衣角，“这丝绸怎么连刀子都划不烂！这也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丝绸！龟姬殿下，你快跑吧！再不跑的话，他的硬直就要结束了！”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从下方传来——四只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冲击震飞。
    “他起身了！他起身了！”
    “你们喊有什么用！我在蚌壳里面又什么都看不见！”
    “就是因为您看不见所以我们才要把他的招式喊出来啊！要是我们回不去，您也得知道我们四个在这里真的战斗过了！”
    “有趣，有趣。”起身后商洛挥了个剑花，稳住了身形，“你们还真的会讲相声。我都想抓一个带在身边了。”
    “.”龟们沉默了，离他近的小声说道，“你只抓一个的话，没有捧哏也说不起来。”
    “那就把你们一起抓来！呵哈哈！”
    “这位.这位大神！您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过不去！求你了，别抓我们四个！每天听群口相声也没劲啊！”
    “你们听着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实不相瞒.我们龟族的生理结构和激素水平并不能支持过于强烈的应激反应。所以我们现在虽然很紧张，但和您这样的哺乳动物比起来也没那么应激——话说您是哺乳动物吧？”
    “你说呢？”
    “我们觉得.”话音未落，又是大力的推背感从背后悄无声息地袭来。龟车又来了。
    然而商洛不会被同一招打中两次。他翻手一剑戳中了那龟车的舱盖，打穿了外层的隐形面板，把整辆车的操纵台连着中控一起击穿。冲锋加力的势头立时便被瓦解，整辆车的轮廓也在闪烁之后从隐形中显形出来：
    确实是一辆海龟形的车。
    “公主殿下！他把龟车给停了！玩了！”
    “他读了我们的指令啊！他怎么知道下一步就是龟车！”
    【话说回来，这群龟虽然应激反应不太行，但是放暗器也是面不改色，竟然看不出来除了肉搏能力不太行之外，还真是相当不错的特工人选。】
    “所以我一直不想结仇。这群家伙要是粘上来，那可麻烦得不得了。我不可能和一群乌龟比耐心。”
    他平举那把剑，维持着架势，朝着那蚌壳一步步走去。
    “不要再做徒劳的抵抗了。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就快点把蚌壳打开，跟我一起走。”
    那把龟姬保护在里面的蚌倒是比龟还要冷静，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四只乌龟也没有立时冲上来。他们和商洛保持着距离，围着他缓缓地转圈，想要寻找破绽——然而破绽根本就不存在，森林王的剑魔法已经致臻完美，他与金枝是整个魔法体系的基石之一。如果不是被约束在内米湖，森林王或许早就可以成为剑的魔神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层次的对手打交道，但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你你不是东边的人！”龟姬忽然喊道，“你是.你是西海的.不对，你是罗马人？！”
    “哦？谁告诉你的？”
    “我的魔法徽章在闪烁，这是亚历山大的纪念品，身旁有魔法师的时候就会有反应。你你不是剑客！你不是道士！你是魔法师！他是使用剑的魔法师！”
    “兄台！”围着他的几只龟喊道，“朝廷到底给了你多少钱！龙宫可以给你双倍啊双倍！”
    “兄台！事成之后乙姬做大公主，您可以做龙宫之主啊！只要你帮我们收了那老泥鳅，龙宫的万千珍宝随你挑选！你不是朝廷的人，为什么和我们过不去呢？！”
    “唉。”商洛摇了摇头，他已经走到了蚌壳旁边。和乌龟的比斗也让他有些不习惯——这些乌龟似乎完全不受激情的驱动，看不到机会就真的一次试探都不发动，只在有机会的时候发动攻击。
    所以商洛才一步步走过去，打算直接把蚌壳给开了。擒贼先擒王，他要是把这蚌壳打开，旁边这几位不管有什么手段都得使出来了吧——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头顶一黑，月光似乎不见了。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龟爪正悬在他的头顶——
    一艘比龟车大几十倍的龟舰在他头顶现行。光是那脚蹼就有卡车那么大，正从他头顶碾压下来。
    【好家伙！这么大的东西都能藏吗！原来这玩意儿一直在旁边？！这群乌龟对暗器的理解是不是有问题，怎么都用载具来撞啊！】
    巨力碾压之下，商洛被龟形的登陆舰碾在蚌壳滑橇之间——他们也完全不在乎这蚌壳的安危，这蚌壳似乎无论如何也打不烂似的。
    巨大的疼痛从背后传来，他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
    几只乌龟开始了挠痒般的进攻，但商洛这次却没有再还手。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怎么？】
    “森林王有五脏六腑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心脏疼”
    【哈？】
    “哈，我明白了。”他猛得一挥右手，长剑上光明乍现——短暂地一刻，那柄剑露出了金枝的本相：金色的光柱崩裂开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他挥开周围的一切，朝着天空猛得一劈：
    刹那间，天地洞开。周围的一切都如水泡般消散。
    真正的月光从虚假的天空中显露出来——这虚假的天空也并没有很高，只和摄影棚差不多高而已，大概十几米。
    破洞出现后，周围的环境显现出来：软体的蚌肉，黯淡的蚌壳天花板。就像个停电的摄影棚，这里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龟车不见了，那巨大的龟舰也不见了——因为所有人都在海边的巨大蚌壳里。周围还有尚未消散的泡泡，这是刚才蚌壳闭合时加入的特效。蜃气的拟真已经到了近乎于真实的地步，因为蜃气确实是实体，刚才那龟车也好、龟舰也好，虽然是拟构出来的，但蜃气也有具体的形体，只是拟构出了质量等原本没有的属性。
    刚才被碾压的疼痛也是蜃气拟构成的，就像那些鲍鱼拟构出美味一样。美味和疼痛都是感官，自然也都能拟构出来。
    龟龟们目瞪口呆，他们仰头看着摄影棚的窟窿，已经无计可施了。蜃气是幻术，但也有蜃气本身的实体。现在摄影棚被拆了，蜃气的环境没了，他们也毫无办法。
    商洛抖落了剑身，解开了金枝的锋芒，用剑柄敲了敲身旁的小小蚌壳：
    “还有什么招数，快使出来吧，我的小小导演。”
    吱呀一声，蚌壳开了。龟姬从里面探头怯生生看了一眼，又立刻缩回了龟壳里。
    “我投降，不要伤害其他人，你把我连壳一起端走吧但我是不会从壳里出来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的龟壳打破吧。”

 第1102章 龟姬

    “嘿咻。”商洛把大大的龟壳往地上一砸，“我说，敖藏王，这个是龟姬吧？”
    “？？？”敖藏的眼睛都直了，“你就出去一趟，怎么把她抓回来了？！”
    “看来真的是她了话说，怎么才能让她出来？”商洛在壳上敲了敲，“这龟壳，梆硬啊。早知道不用留手了，一开始就应该上大刑。还好，现在也不晚。”
    就在5分钟以前——商洛和龟姬在返程的车上进行了谈判。开车的是四只忍者龟，在龟姬投降之后他们也跟着投降，开车沿原路返回了。海滩上那个蜃壳也被装进了后备箱，虽然商洛没见过那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蜃女，但一起搬回去总没错。
    现在，就只有龟姬还没解决。虽说是投降，但她就是不从壳里出来，只是让商洛把她连壳一起端走。
    “真的？你真的以为我对你没办法？”
    “嗯，你对我没办法。”
    商洛和龟姬坐在后座。一个化成龙众之身坐在左边，一个缩在龟壳里“坐”在最右边。
    “你真的不怕？”商洛再次确认了。
    “嗯，我真的不怕。”
    “那我动手开壳，把你打伤了你可别怪我。”
    “随你。”龟姬嘟囔了一声，又缩得严实了一点。
    【你不会真要拿劫雷劈她吧。】
    “那是！不劈她，难道留着做种吗？”
    【就算是拿剑砍不开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刚才商洛已经试着拿剑砍了。当着那些个小龟的面他下手砍了，但那龟壳纹丝不动，安然无恙，连划痕都没有。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那四个小龟一度以为有机可乘，甚至想要上来偷袭，结果被森林王万胜万能的剑术给挡回去了。毕竟，那些乌龟的应激反应确实不太行，剑术也一般。
    挡住的时候商洛甚至没有用剑，只是用左手并拢的剑指来招架。似乎对森林王来说，只有刚才那样的“虚假的天空”才值得挥剑去砍断。
    那个时候商洛才意识到——原来那个龟壳是值得用剑去砍的目标，而且竟然还砍不断。
    商洛不知道这是超出了森林王的能力，还是超出了剑的能力，或者超出了“剑魔法”的能力。可能性最大的应当是那柄剑，那剑似乎还不够强。毕竟罗马一直不以铸剑为长，虽然森林王可以掌握剑的魔法，但剑本身的材质也很重要。
    这柄剑当初在“灯塔系统”里只是被判定为紫色的史诗级，并不是最高级别的武器。如果能够得到更好的剑，再加上森林王的剑道，商洛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虽然不至于整个剑之道都砍不穿那龟壳。但今天要是打不开这个龟壳，商洛觉得自己的面子就没地方放了。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燃起胜负欲.打不开就打不开呗，你把她关到诏狱里面去，让锦衣卫开壳就是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嘛。】
    “那可不行。我打败了那么多强敌，怎么也要开了这个龟壳。”
    “额”在邻座好久没出声的龟姬忽然开口道，“这位.这位大人，你好像很想开我这个壳。但你真的是打不开的。”
    “多嘴。下了车，让这些小乌龟都散了，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剑劈不开不要紧，他还有雷电。这剑也是半路出家，从森林王那里借来的力量，他自己的剑还没到呢。但雷电是他实打实从太乙金华中撷取来的。他还没见过劫雷劈不开的东西。
    ——“所以，商天君。”敖藏小声问，“在把她送到锦衣卫之前，你还是亲自动手？”
    “那是当然。”变回原型的他搓了搓手，“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说随便打都可以。那打出什么事来也就怪不了我了。”
    “对，不怪他。”龟壳里的龟姬又发了声，“要怎么打就随他便吧。”
    虽然龙众之身比较好控制劫雷，但要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还是得靠本体，毕竟撷取劫雷的是他本人。以前顾及着收不住手，但现在有个龟壳自己开了口，商洛就只好满足她的要求了。
    不过这身形还是不适合在外人面前展露。他让龙王把那四只忍者龟全部抓走，连着车一起打包装箱之后，才展露了天人本相。
    搓了搓手，黑色的雷电在他的左掌和右掌之间奔腾而过，劫雷之势在掌心汇聚。
    法厄同当即就往后退了3步，文鸳等人是见过的，他们也往后退了5步。
    龙王看了他们，也象征性的退了一步——想了想，他还是退了5步。
    “我说，商天君，你还是再考虑一下？这么劝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不是要卖关子。但是你自己不试的话，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
    “那就不用说了。成不成，等我劈了再说——”
    两手猛得一拍，雷光乍起，这是刚刚学的居家旅行必备的，连没到练气期的普通道士都可以学的茅山术：掌心雷。
    雷起，他双手合十，猛得搓手。等到雷光起势，光芒大盛，他两手猛得往下一拍，黑色的闪电从龟壳的顶上灌注而入。刹那间，风云变幻，天地震动，那雷光并没有灌入，而是弹开了。
    迸射出的电浆贯穿到地面上，把沙地烧蚀成了灼热的红色玻璃。敖藏眼疾手快，唤出一阵水雾把旁边围观的几人卷到了几十米外——
    雷光消散，敖藏抖落开衣袖，那袖子上全都是被烧蚀出来的窟窿。迸射出的电浆也四散到周围的沙地上，把沙地烧蚀成了灼热的红色玻璃。
    但是龟壳纹丝不动。
    “？？？”商洛甩了甩手，“怎么弹开了？我还不信了！刚才没用心，这次再来！”
    “我说商天君，你还是收了神通吧”敖藏在后喊道。
    商洛回头一看，所有人远远地退开了。
    “额所以你刚才说的‘原因’是什么？”
    敖藏一路快步走过来，先在龟壳上敲了敲：“阿元，你在吗？”
    “在呢，龙叔。”
    【哇还真是现实。刚才就差叫老泥鳅了，当面还是叫龙叔的.】

 第1103章 龟姬的用法

    确认名叫“阿元”的龟姬确实没事，他这才按着龟壳面向商洛：
    “商天君，你看。”
    他在龟壳上拂了一把，金色的玄奥花纹随着他的手势浮现，转瞬间又消失了。
    “这是？”
    “龟姬的龟壳不是一般的龟壳，是有功德的龟壳。功德防雷劫，这是功德最基本的作用。”
    “那要怎么劈开？”
    “没人劈得开。她不想出来的话，谁也没办法。她这龟壳上是代代传承的无量功德，金刚不坏，至少我拿这龟壳没有任何办法。除非龟姬自己坏了这功德，或者你再导引更大力的天劫来。比如你把掌心雷练好，试试别用两只手，用一只手的掌心雷。”
    “对对对，大哥。”几十米外，韩行知喊道，“大哥！你收了神通吧！掌心雷很简单的，你练几个星期就会了！”
    “其实吧。”敖藏想了想，“你大可以把她端回去当靶子。什么时候你能把这龟壳破开，那至少你已经到了我老龙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喂！！！！”壳子里的龟姬终于忍不住了，“你这老泥鳅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要他拿我当练手的木桩吗！”
    【啊这.】
    “这主意不错啊.”商洛摸了摸下巴，“现在很少能找到一个随便劈又不会劈坏的东西了。”
    “你不能往地上劈吗！”龟姬探头出来，“你劈大地等于劈地球，有本事你劈地球啊！你劈我干什么！”
    “劈地球哪有劈你好玩，地球又不会给我讲相声。”
    龟姬猛得又把脑袋收了回去：“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告诉我徐福在哪，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我不说！”
    “啊~~那就是知道喽？”
    “？？？”龟壳忽得开始原地打转，“啊啊啊！我这张嘴啊！我这张嘴啊！我怎么就说了！”
    “别转啦~”商洛一手把她摁住，翻身坐到了龟壳上翘着腿，“我改主意了。把你关在诏狱里有些屈才，不如把你搬回家吧，我家正好缺你这么个家具。我看拿来当茶几不错，平时可以摆点灵石，要练功的时候可以劈一掌。”
    “爸！爸！救我！爸！！！”
    “别叫啦，你爸在诏狱里呢。他是为你才进去的。还有，你别乱动啊，别乱动。”
    商洛掏出手机，把天线抽了出来。
    “这是.轻银？”敖藏愣了一下，“好家伙，商天君你手上的好东西不少啊。”
    “哪有龙宫的好东西多。”
    “龙宫确实有不少好东西，但我不会带在身上用来着。你用这轻银是要？”
    “敖藏王，麻烦搭把手，帮我把这龟壳踩住。她总是乱滚还探头出来，一点都不像坐牢的样子——我看也不用去诏狱了，这龟壳就是她的囚笼。”
    说罢，商洛抖落开天线，拉成绳索，把龟壳左三圈右三圈，将能伸出手脚和脑袋地方全部捆死，捆得像要上锅蒸的螃蟹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捆在里面的龟姬挣扎着要出来，但龟壳只能轻微地左右摇晃。她已经完全被镇压在了自己功德无量的壳里。
    “收工。”商洛拍了拍手，活动了筋骨，“诶呀，每次出门都有收获，真好。”
    捆住之后，他抽出线头拉长——要捆住龟姬不需要太粗的绳索，只需要丝线就可以。商洛把轻银抽拉到丝线的粗细，把多余的部分又团在一起收回去了。下次还能继续用。
    【我说.你是不是在蒙混过关？你每次出去都要绑个人回来是吧？】
    “她不是人，她是家具。你不信？等等啊。”
    商洛又在龟壳上敲了敲：“我说，龟姬小姐，徐福到底在哪？你招不招？”
    “我我不说！有本事，你就跟我比耐心吧！”
    “我不和你比耐心，我和我的家具比耐心。再不说，可就要变成家具喽。”
    “.”
    “怎么，不回答？”
    “家具就家具！你见过家具说话的吗？就算做家具，我也要做有志气，有节操，有功德的家具！我是不会招的！”
    “你看，她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家具了。”
    【我的天呐.你比朱灵还更进一步。朱灵只是驯兽，你这驯的是什么啊】
    “那么.”商洛望向了敖藏，“敖藏王阁下，我就把龟姬带走了？把她当做‘家具’来用，您不介意吧？”
    “好说好说。”敖藏连连点头，“只要商天君你能把她收押着，别让她出来乱晃，不管怎么处置都可以。龙宫万分支持，绝不说一个‘不’字。就是要不要帮您打包下？包邮的，给商天君寄到家里。”
    “这就不必了。”他弯腰抓住龟壳，“嘿咻！”
    端着龟壳，他把整个龟壳塞进了胸口的包袱里。
    “诶呦！谁把灯关了！诶？这里怎么还有个人？你也是被他抓进来的吗？你身上有什么法宝？”
    “唉~~”维多利亚摇了摇头，“要说法宝，大概就是心脏吧。我说你和他犟什么？他这人很好说话的。”
    “我真的不能招啊！我发过誓不能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所以才不说？”
    “没有！”
    【估计是有的。】阿波罗尼娅在私聊中嘀咕着，【如果她发了誓，多半是说了就会掉功德。要不维多利亚你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合着你们把她送进来，是要我话疗她，要炼化她是吧.”
    “诶呀，帮个忙嘛。”商洛开口道，“要是变成个好家具，我们还能一起用呢。”
    “哇！”维多利亚惊诧道，“商洛你不会真的把她当成家具了吧？你这实在是实在是太罗马了。”
    【那确实，罗马人玩得也很花呢。把人当家具什么的，太小菜一碟了。】
    “哈？”商洛赶忙回道，“别别别，我就随口一说，其实我什么都没做，这都是审讯策略罢了。我可不敢当罗马人，你们别污蔑我啊。所以维多利亚，这个时候需要你帮我唱唱红脸？指不定就说动她了呢。不过有时候你注意着点啊，我偶尔可能要拿出来用的，小心别被一起拿出来了。”
    “拿出来‘用’？？？”维多利亚诧异道，“用什么？”
    “你想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她当‘家具’，而不是送到诏狱里——这可是连劫雷都劈不坏的盾牌啊！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实用器具。嗯，这叫物尽其用。”

 第1104章 法宝

    商洛收了个护身法宝，除了会说话之外没什么坏处。
    敖藏解决了一个麻烦，还少了个乱说话的小乌龟，还搭上了她的老父亲，父女两只龟齐齐陷入囹圄。他是本次交锋的最大受益者，心情大好。
    “对了国姓，听说你的脑子被虫子啃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们怎么连这个都往外说？”
    “他们没说，是我和尊叔，也就是寅将军谈了谈。毕竟国姓你把兰芳的事务移交过去了，大军又要在琉球集结，我得让手下的龙众去琉球王那里呈报，要不然琉球王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琉球王连自己晚上要吃什么都没法决定，只能问我们的厨子。”
    “原来龙宫对琉球的控制有这么深了吗？”在旁边整理包裹的商洛问道。这件事他可以自己调查，但当面问龙王才是最方便的。
    “龙宫并没有干涉琉球的内政。”敖藏答道，“我们只是看到琉球太小，没有能力承担身为次席朝贡国的义务。琉球在朝贡体系中的地位仅居于朝鲜之下，而且和锁国的朝鲜不同，琉球的国门是大开的，需要更多的人来承担这重要的使命——所以我们只是帮琉球王尽到自己的职责，并没有强令琉球王做这做那。”
    “但是琉球王做出决策的信息，都是你们提供的吧？”
    “咳”敖藏神色不变，“在本王的治下，龙宫已经跨越了政体间狭隘的门第之见，化整为零地提供超越国界的服务。”
    【这位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他的计划.这听着像是他当上龙王之后挪用族产去干私活然后把银子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腰包似的。他拿到的钱都可以组建一支常备军了。所以他的手下和他过不去，这才是常理吧。毕竟这基于所有权的利益分配非常明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条路线上所有的链条都系在商法上。外人可能感觉不到什么，但当事人恐怕会觉得权力实打实地从自己的手里流走了。】
    “我到是不是反对这种做法啊.我两边都不反对。龙王也好，还是龙王的对面也好，他们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在乎他们会不会给朝廷添麻烦，我只看哪边更识大体。现在看来，还是我们的敖藏王最识大体了。”
    “那可不一定哦。回头可是会有人吹枕边风的~~”
    “那是家具。家具说什么，我都会当不存在的。”
    “啊。”郑世杰拍了拍手，“我们各自歇息去吧，今晚抓了乌龟，看到了好多螃蟹，收获还真是丰富。”
    “国姓？”敖藏诧异道，“为什么要岔开话题呢？商天君问了一句，你就顺着往下说了——你这时候应该关心你自己啊。脑子里进了虫可不是小事。你要是在我这出事了，到时候我可没有办法对令尊交代。”
    “诶呀，用不着担心，有商天君帮我诊疗。”
    “当真？”敖藏望向了商洛这边——
    这是来自长辈的第二批质问了。商洛只能点头。这戏他没法演，之前他甚至没有和郑世杰对戏过。要是稍微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一点，到时候就要露馅了。
    这露馅了可就不得了。这俩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为了放几天假像个小孩子一样糊弄事，传出去名声可不好。这事对商洛来说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毕竟放的是郑世杰的假，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既然对方突然提出了要求，他也只好配合一下了。
    “那好吧。”敖藏摇了摇头，“既然商天君都说了，我也就‘只能’放心了。不过商天君，你过来下。”
    “嗯？”商洛把包袱里的事先放到一边，“敖藏王有什么事？”
    “给你个东西。这是东海之宝，你拿去用吧。”他拿出一个缠着红色珊瑚的葫芦，从里头倒出了一粒红色药丸——
    “商天君有没有装药的葫芦？这枚仙丹要在药葫芦的环境里才能保存。锦衣卫那边应该是有的。”
    “我平时不怎么备着药.”他顺手在包袱里摸了摸，“啊，有的有的。”
    虽然平时不怎么用，但包袱很大，这种杂物他都是随手带着。现在维多利亚坐在里面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帮他检索包裹。
    拿出了锦衣卫的制式药葫芦，商洛从敖藏手上把那枚红色的丹药接了过来。
    “这是？”
    【啊！！！】
    “？？？”那药一出现，不只是阿波罗尼娅，连旁边法厄同的目光就立刻被吸引了过来，“这是.这是万灵药！！！”
    “啊，对对对，这位小姐很识货。”敖藏点了点头，“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的万灵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的在罗马那边是叫——伊阿索？”
    “红型万灵药伊阿索，炼金术的最高成就之一，四种万灵药之一。红型万灵药只要一颗就能把人从垂死的伤势里拉回来——敖藏王阁下，你怎么会有一颗？”
    “一颗？”他掏出葫芦晃了晃，“我这有一葫芦呢。”
    【？？？？？】
    “？？？？？”两个人一头的问号都快要砸到地上了。
    “这个，很稀有吗？”商洛问道。
    “这何止是稀有.简直是不存在.”法厄同摇头道，“这种药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传说中有那么几位炼金术士曾经分别炼制过红黄黑白四色的万灵药，但没有一人同时炼成过全部四种——因为四种合一，就可以达成真正的‘全能药物’，也就是‘治愈之药（panacea）’。”
    “治愈？治愈什么？”
    “治愈人性和神性的鸿沟，达成黄金的不朽——由于这最后一步太难了，所以在炼金术士会把这终极的治愈之药拆分成四种，这是其中之一。红型万灵药可以治疗一切来自外界的创伤，如果真的有虫噬的话自然也能轻松治愈。但这种药怎么会有一葫芦那么多！所以敖藏王，这些药是怎么来的？”
    “啊”敖藏摇了摇头，“蜃气啊，还能是什么。”

 第1105章 万应灵丹

    “蜃气连这都可以做到吗？？？那你们岂不是可以炼制真正的终极之药？”
    “法厄同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蜃气楼，或者说海市蜃楼，只能折射出已经存在的东西的影子，它不能折射不存在的东西。因为你们本来就有红色万灵药，所以我们用蜃气在特定环境来模仿这种药的部分特性。它有没有‘不朽’的一部分我是不知道，但拿来治病确实是很灵。”
    “那这当然灵啊！他脑子就算真被虫子啃了个大窟窿，只要吃一粒也能立马下床活蹦乱跳。”
    “所以他脑子里其实没有虫子是吧？”敖藏忽然问道。
    “不不不！我脑子里有虫子，真的有虫子！”
    “哦”敖藏晃了晃手中的葫芦，“要是不够再来拿啊，国姓。令尊托我多看顾着你，我可不能让你出一点事。你看着药有这么大一葫芦呢，你要真有这样的大病就一定要吃。”
    “啊这.我说，敖藏王。”郑世杰反问道，“既然有这么厉害的药，为什么你不早点拿出来呢？”
    “因为这毕竟是蜃气构成的药——太阳一出来，海市蜃楼终究还是会被打回原型的。如果你真的用这枚药治愈了你的疾病，那么你必须要不停地服用。一旦停下来，之前被蜃气所掩盖的病症就会爆发回来。但是如果你真的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这药确实是可以救你一命。先不管之后要不要继续吃，反正可以往后拖一拖就是。”
    “好家伙！那这药，岂不是吃了一颗就要吃一辈子？”
    “倒也未必。”敖藏摇头道，“你拖一阵子能治好自然就万事大吉，先断药复原然后正常治疗就好。要是治不好，又不想吃药，你搬到龙宫来住也是行的，龙宫的蜃气很足。所以这药对龙宫来说确实是万灵药，对岸上来说那就是见光死了。我们称其为万应灵丹——所以，我才和商天君说要是这有什么问题，请务必让国姓你服用下去。反正国姓你家财万贯是吧？就算不来龙宫维持药效，一辈子吃下去也是无所谓的。”
    “额”听了这么些，商洛看了看自己的葫芦。刚才听到这是万灵药，他还有些震撼。听完了这龙宫版本的“万应灵丹”的疗效，他更觉得震撼了。
    “所以，敖藏王。”商洛试探着问，“有没有可能，就是把这四种药合在一起，你们也能炼制出万应灵丹版的长生不死药？”
    “我看不行，蜃气没有这个功能。而且就算炼制出来，恐怕也是‘停药就会立刻死’或者‘停药之后就会把偷来的岁月全都还回去’。如果真的有这种药，那恐怕也只能在龙宫生效了，只要一离开龙宫就会立马被打回原形——这话又说回来，想要被困在某地做个阴魂不散的死鬼，有水猴子和虎伥之类，那办法可就多了，根本没必要吃这药这么麻烦。所以.”
    他望向了郑世杰：“还是务必以性命为重。这药，我先让商天君收下了，要不要吃你们两个自己判断。如果你们真的吃了，那么还请务必告诉我一声。之后是继续服用还是直接来龙宫住下，都随你们的便。”
    “嗯，我知道。”商洛点头道，“这事我记下了。”
    【这药.好像很厉害，但又很危险。】
    “我明白。反正多一手准备总不是坏事。我先收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到时候就算不能立刻治愈，伤势往后拖一拖也是好的。”
    【你这话一出，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要有血光之灾似的.】
    “诶呀，总之是好事。昔年商纣王和妲己给比干剖心的时候，他就吃了姜子牙的神符，兴许也是药效和这差不多的东西。比干被剖心之后也是浑浑噩噩，处在生死之间。只是问了一个卖空心菜的老太婆，得了一句‘菜无心活，人无心死’的回答，然后就没了。”
    【那你手上这个.】
    “怎么？这可以救人啊。有总比没有好吧。”他把葫芦收了起来。
    敖藏送他们到了兰芳公司在那霸岛的酒店，送到了楼下。上楼的郑世杰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我说，国姓。”电梯里，商洛这才问他，“你又不是真的有病。”
    “我下次不敢装病了.这装病装得，好像我脑子里真的进了虫子似的。要是万一真的无药可医，我不就一辈子被他拿捏住了？要么吃他的药，要么去他的龙宫住？合着我从龙宫拿什么都要支付代价是吧？从龙宫拿了宝贝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吗？”
    “别别别，我刚从那拿了东西，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敢拿那乌龟壳了。”
    “你那不一样，你的命硬，龙宫的诅咒也好，命数也罢，都怨不到你头上。我郑某人福薄，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算了算了，我不装了。今天装了一天也差不多了，我还是回去吧。”
    【哇还真治好了。真是灵丹妙药啊！竟然能治好装病的人！】
    “好了？”片刻后，郑寅接了商洛的电话，“这就好了？你们就休假了一天吧？”
    “是，但是治好了。”
    “商洛你真是神医啊！他脑子里的虫有多大？”
    “三尸虫，掏出来和个小人儿似的，扔水里就顺水漂走了。”不知怎的，配合了三次之后商洛自己都能把这戏给圆上了。
    “这么大的病，他不得多歇息一阵子吗？”
    “国姓说不必了。国姓说现在有朝廷的重任在他肩膀上，他不敢休息，只想尽快回来为朝廷办差。”
    “不会吧，他什么时候转性了？那既然你们这说，我就放心了。兰芳这边的兵马正在输送，先遣舰队明天就能抵达琉球的军港。本来我应该连夜去琉球，那既然你们在琉球，那明天就让郑世杰去吧。以及和王师之间的联络备忘录，我也让人传送一份发过来，麻烦你也递给他——所以商天君真是神医！竟然连他这惫懒的毛病都能治好。”
    “啊意外意外，我也是偶然才学到悬丝诊脉的办法，可以治疗一下心病。心病嘛，用心药就治好了。”

 第1106章 拷问

    商洛等人的住处并没有让敖藏来安排——倒不是敖藏不想安排，只是郑世杰不喜欢住在自家在各地的“兰芳会馆”之外的任何地方，他在京城里也是这样。
    不过兰芳会馆作为一家连锁酒店，只要有金拱门的城市就必然会有一座，他倒是走到哪都有地方住。
    “还是国姓懂我啊”
    商洛打开了房门，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啧啧啧，我还以为他想要看热闹，让你和某位住在一起呢。】
    “搁在平时他估计真会这么做吧。只是他刚刚麻烦过我一次，现在也不好看热闹了——真是省了不少事。”
    【诶？一般人不都会期待吗？为什么你反而如释重负？】
    “因为我不想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两个选项之间抉择。不要让我碰到这选项是最好的——啊，休息时间，好好睡一觉。”
    说着，他打开包袱，把龟壳端了出来往地上一放——
    “哇！这里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商洛压根没管他，撩开下摆往龟壳上一坐，坐在龟壳上脱了靴子，换上房间里的拖鞋，然后反手又把龟壳收了回去。
    【原来是当穿鞋凳用啊可是旁边不是有个穿鞋凳吗？】
    “你不知道，这龟壳的高度正好，坐起来的感觉非常舒服。”
    【你还真把她当家具用啊.她刚才说话你都不答一声。】
    “我得时不时提醒她一下，要不然她还以为这是度假呢。只要对她施加的压力足够大，大到足以突破支撑她保守秘密的心理防线，那她自然就会招了。”
    【那她要是一直不招呢？】
    “那我就一直有个穿鞋凳和金刚盾牌用呗，横竖我都不亏。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她自己要和我比耐心。我这也不算折磨她吧，这比关在诏狱里可要轻松多了，还能每天在我穿鞋的时候出来放风五秒钟呢。啊，对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忽得又把龟壳掏出来——
    “啊！！！你又干嘛！”
    商洛坐上去把鞋又穿上，反手又把龟壳收回去了。
    【所以你又要干嘛】
    “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要找法厄同。”
    【你就不能穿着拖鞋去吗？非要把她端出来又折磨一次。】
    “那可不行，拖鞋在个人空间穿，到了公共空间一定要穿正装。诶呀，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么讲究。”
    【天呐.落到你手里真是终极的折磨得罪你的人都倒大霉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折磨的人可不是得罪我的，我可从来不会公报私仇——龟姬小姐一点都没得罪我啊，我还挺欣赏她的。敢想敢做，听到朋友的消息就立刻来救，事发之后也能立刻认清局势干脆地投降。但谁叫她耽误了朝廷的事呢，那我就只好执行一下朝廷的法度了。”
    说着，他整理了着装，出门朝着法厄同的房间走去。
    ——“有事吗？”法厄同那边，开门的是陆良。郑世杰安排她们两个住在一起。
    “法厄同回来了吗？”
    “她在洗澡。你来一起洗？”
    商洛差点崴到舌头：“我说.陆小姐，你先前不是说很感谢我，要‘报答我’吗？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对啊，我在助攻啊，这不是报答你那什么叫报答你呢。”
    “这样这样.你帮我带句话就好。让她早晨5点起来，我们得去普天间基地。”
    “诶？这种事你在飞信上说一声就是，干嘛要走过来说？”
    “那什么.就是还有一句：晚安。”
    “啊”陆良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我建议你自己说更好哦。”
    “当面就说不出来了啊咳，那回见。你也晚安。”
    “是是是，我‘也’晚安。你不加也没人会搞错的。”
    ——“啊~舒畅多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商洛把衣服挂到衣架上。
    然后又从重复了一遍掏龟壳的动作。
    “三回啊三回！你有完没.”这次拖鞋的速度比上次还快，在龟姬还没说完之前他就把龟姬又塞回去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对自己人挺不错的。对外人就使劲折腾.】
    “这不废话吗，我还能对外人不错，然后折腾自己人吗？我干嘛胳膊肘往外拐。”
    【你这样小心她破防哦我指的不是物理破防，是心理破防。】
    “哈，这种程度就破防，那她的心理防线可得好好加强一下。因为之后我们可能要对日本发动无差别的大规模攻击，可能会杀伤大量的人命。只要他们不把徐福交出来，或者不配合我们寻找徐福，那死的人可能更多。我倒是不想无意义地制造杀戮，但如果必要的话，我也不在乎多死点人——反正又不是自己人喽。”
    【到时候，都怪她是吧？】
    “倒也不是怪她。这整件事不能全怪她，毕竟她也只是知情者之一。但因为她的拖延而导致更多的人被‘惩戒’波及到，那她或多或少也要沾点因果。身上牵涉如此多的业力，她的功德龟壳恐怕自然就会破了——她那龟壳的功德既然多到能抵抗雷劫，那就让她好好承受一下业力缠身的果报吧。真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
    【我觉得你可以现在告诉她？】
    “到时候会叫她出来看的。我会举着她站在潮头，看着江户城被滔天巨浪淹没的样子。不知道到时候，她在这壳里头还能不能待的住。就算她待得住，她这龟壳的功德恐怕也待不住了。”
    【哇你这是要虾仁猪心了啊】
    “为了抓到徐福，这是必要的。拷问徐福的时候，恐怕还得再另外下功夫。不知道他对那三千童男童女的后人有没有什么情感上的牵涉——到时候，各种手段都得试试。他可是活了将近2000年，比任何一位天师活得都久。他到底是怎样活到这么久的，不仔细拷问一下他恐怕不会乖乖说出来。只要把这秘密拿到手，就算真的有秦始皇蹦出来我也不怕。毕竟他这仙药如果真的有效，那面对无限的未来也就是多一个人多双筷子的事，让始皇帝活过来又何妨。但他要是不愿意交，啧啧。”
    商洛笑了笑：“我就不信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他在意的人了。”
    【桀桀桀~~我帮你补上。】

 第1107章 扮演

    第二天早晨，商洛出门时岸边已经响起了炮声，那是喜迎王师的礼炮。
    “你怎么早晨不叫我.”一边整理着衣服上的纽扣，他一边回头问法厄同。
    “谁知道你早晨起不来啊，我以为你有事。这又不是在你家，我出来走一圈就能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能自己控制睡眠吗？”
    “我昨晚睡前忘记把沙包拿下来了。你有这种感觉吧，就是睡觉之前忘记摘眼镜什么的，起来之后就把眼镜压坏了。”
    “我发现我们这的人还真是不够多啊”
    “不要紧，下次准备个闹铃家具好了，准备一个不管如何都能把我叫起来的闹钟。”
    “你以后怎么都行——今早上有耽误事吗？”
    “倒是没有。我自己的生物钟倒是也挺准时。只比我预订的时间晚一刻钟，不过我预留了半小时的空档，所以问题不大。大不了不吃早饭就是。”
    “那今早有我们什么事吗？比如你要不要发言？或者和琉球王见一面？”
    王师的舰队今早就要来琉球。军事行动照理说没必要太讲究，但这里毕竟是琉球。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这描述的是天子和诸侯的关系，而天子本人今天并没有亲自到。所以出于一贯的礼仪传统，王师要对琉球保持最基本的礼貌——进别人家门之前要先敲门。
    “今早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人在那站着就行。至于迎来送往的，基本都是认识的人，倒也关系不大了。”
    “你这个人呐”法厄同连连摇头，“这里头就没有小事。你真的有数吗？”
    “这件事上，该烦心的是别人而不是我。毕竟我的任务是捉拿徐福，别的事情和我关系不大——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有些麻烦。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既然是我露面的时候，我还是想要做得尽善尽美一些。啊，果然和人打交道的工作都不好做，一秒钟都不能懈怠。”
    “诶如果你不喜欢这么做的话，我有个提议啊。你刚学了七十二变是吧？”
    “嗯，是这样。”
    “那你能不能给别的东西变形？”
    “照理说有个信物就行，比如吹口气就是。”
    “那你能不能让别的东西变成你的样子？”
    “诶？这可以啊。你想让别人变成我，然后代替我出席是吧？那这可太方便了。如果可以的话，今后凡是这样的事最好都有人替我来办。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太多的人打交道，那太浪费我的心力了——但这其实不需要变形。阿波罗尼娅就可以替我去啊，我们可以共用一个身体，只要我去歇着就好。但是.”
    【但是我这个人更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啊！我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就没有更好的人选吗？】
    “嗯，我知道。”商洛点了点头，“所以我也没打算勉强你。但是法厄同刚才说，可以找个别的什么东西替我去，这个倒是可以啊.是用什么东西变成我的样子比较好呢？”
    “诶嘿，你身上其实正好有一位专业人士。她从小就接受了与人打交道的训练，并且在过去的职业生涯里的每一天都在和人打交道。”
    【这个人是谁呢，真是不好猜啊~~】
    “你要让维多利亚替我去？”
    “好诶！”包裹里的维多利亚欢呼了起来，“快快快，让我上吧！我也想过过商洛过过生活！”
    “啊”商洛摸了摸额头，“好像还真的可以诶。维多利亚你能办到吧？”
    “啊哈！我和人打交道是有瘾啊！一天不指点别人，我就觉得大权旁落。这次来度假，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把工作一起带来。我太享受指挥别人的工作了。”
    “等下.维多利亚，你是不是有点亢奋？”
    “没有亢奋，我这是精神百倍。精神百倍的我可以选择最适合的状态去工作，会从我的性格中挑选出最能迎合，也最能驾驭对方的一面，来获取我所需要的信息——这就是专业。当然，在你这里不是，这里都是熟人，我没必要使用营业的姿态。”
    “还真是”商洛想了想——维多利亚的专业的时候确实相当专业，她的声线都不一样。商洛记得许久以前，维多利亚曾经在回收金枝的行动结束之后，在赛博勒尼亚和他敲定了合作协议之后，在君士坦丁堡的机场举行过一次宣布罗马撤离不列颠的发布会。商洛当时简短地露面过一次，也作为“震旦使节”站在维多利亚身后旁听了全过程。
    虽然那流程非常短，但商洛看到的信息很明确：维多利亚确实是专业的皇帝，她从小受到过专业的训练，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并且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来践行自己所学的。她所展露的并非是刻意扮演出的礼貌，而是对宫廷生活习以为常之后，从内而外展现出的“主人”感。
    她有可能在任何场合表现得像个“主人”，就算她是第一次来。她也有能力对小到汽水生产大到装备设计在内的任何事发表自己独到的意见。这倒不是因为她掌握了无穷的智慧，而是因为她掌握了更多的，别人没有的信息。作为罗马的神秘封建制的顶点，没有人比她知道得更多。
    商洛觉得维多利亚现在的病症或许也和这种训练有关。正是因为她可以选择性的展现出多种性格，才会让她在燃素的激化下让自己的人格变成某种无极变速器，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各种不同的性格之间切换——
    “所以，今早的事可能会有些长，不要紧吧？”
    “你放心啦，我的心力消耗得有多快，取决于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否重要。”
    “这仪式不重要吗？”
    “客观来说很重要，毕竟这是在集结一支灭国的舰队嘛。但相对而言，这对我并不会占用太多的心力。我的余裕多得很呢，我可不是在什么地方都会表现得局促。”
    因为她确实可以站在云端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第1108章 女总裁的男秘书

    “.”商洛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成了下班之后给你调酒的酒保，或者你院子里的某个树洞。”
    “啊被你发现了吗。就是因为我在你面前可以毫无防备地休息，所以才会表现地比较随意，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
    “所以为什么？”商洛诧异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因为你很强！这就够了。我的压力完全来自于我背负的秘密，我不能在任何保密等级比我低的人面前休息，哪怕是从小陪我长大的阿加莎阿姨啊不，阿加莎女士，哪怕是她，我也没有办法彻底对她放松警惕。因为我和她保密等级差太多了。你不一样，你的保密等级和我是一样的，所以被你知道也无所谓。”
    说着，她问道：“如果我哪天喝多了，把牧羊人斯蒂芬的位置透露出来了，改天有人去杀了他——那圣索菲亚大教堂乃至整个君士坦丁堡就会被天使的怒火烧成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朝夕相伴陪我长大的家庭教师，我也不能多说一句。但是你不一样，你的保密级别是足够的，你可以知道。”
    【你可是罗马王呢理论上，就像她打算扮演你一样，你也可以在任何场合直接替换掉她。因为维多利亚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保密——维多利亚的矛盾也就在这里。封建制度是层级是无情的，个人情感完全不能跨越等级的鸿沟，就算是半师半友十几年也不行。但是对于同一个等级的你们来说，就算没有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所谓政治联姻就是这样啦。】
    “啊，当然。”维多利亚补充道，“我们虽然是借着这个契机认识的。但如果我自己不愿意，那我也不会这么放松，大可以公事公办嘛。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挺愿意的。”
    【我懂.这叫什么？女总裁的男秘书，先婚后爱？】
    “？？？？”商洛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博学多闻的我怎么就不能在各种文艺作品里多多取材了。我每天都在上网冲浪呢，这是有人在论坛里发的，我看看怎么了？】
    “你倒是你倒是很闲啊.行，那就这样吧。那我们就先婚.我呸，什么就女总裁了。总之维多利亚，今天就拜托你帮我出场一下了。后面如果有同样的事，麻烦你也同样出场一下。”
    “那你去哪？”维多利亚问。
    “我能去哪？我哪也不去，我跟在你后面啊。我只是让你帮我出席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我当然也是在在场的——我总不能去闲逛吧？”
    “啊我懂了。”维多利亚回道，“那今后你打算都这么来？和我唱双簧？我帮你撑一下君王的门面，然后有什么事你就暗示一下？”
    【汉武帝和他的执戟郎东方朔，天子和近臣不得不说的】
    “你涉猎也不要太广泛了嘿！汉武帝搞不好在我们这时代还有戏份呢，这玩意儿是能发在网上的？”
    【怎么不行了。还可以是‘曹孟德和他背后的男人’呢。】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到时候大伙一睁眼，‘我来看看我们的后世子孙都在玩什么高雅的文艺活动呢’，然后他们在地铁里打开手机浏览了论坛.”
    “咳”维多利亚补充道，“所以，有同样问题的缪斯宫的贤者们，平时是不看这些社交媒体的。他们也不参与和与他们应该履行的事务无关的活动。毕竟，现代流行文化对那些老家伙的冲击还是挺大的——当然苏格拉底除外，他是自己会编这些段子的人。我和他们打交道多了，也学会了不少‘希腊戏剧’。”
    “所以，维多利亚阁下。”商洛问道，“一会儿你打算给我安排希腊戏剧中的哪一种形象呢？”
    “你的话，大概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形象吧。我一会儿打算按照这样的剧本来扮演你。”
    “哈？为什么？”
    “酒神狄俄尼索斯，隐秘的神王。和他对偶的存在是太阳神阿波罗，但太阳神阿波罗时常会显得光芒四射，这个不像你。酒神狄俄尼索斯经常和诡计、秘仪有关，并且会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古神的孑遗暴戾和未来神王的威能。这个形象很复杂，但有酒神狄俄尼索斯作为模板的话，倒也不难扮演——你不觉得这很像你吗？出生两次的麒麟子。‘狄俄尼索斯’就是出生两次的意思。你降临到我们这个世界，那确实就是出生了两次吧。”
    “啊这.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派对！既然是仪式，那当然是要让酒神的形象出席才最好。”
    “那你需要什么行头吗？”
    “就你身上穿的这套黑色暗纹圆领袍，这个再好不过了——不过还需要一点小小的改动。要不要现在就试试？顺便看看我给你设计的社交形象？”
    “稍等下。我先给你变个形——”
    【所以你们除了公共卫生间之外有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变身的地方了？昨天是这里，今天还是这里。】
    “我总不能去公共电话亭吧？”
    【进来一个人，出去两个人，真亏你想得出来】
    “诶呀，法厄同在外面放风啦，倒也没什么。”
    商洛把维多利亚“拿”了出来。
    “啊~~虽然还是这样的地方，不过出来透个气也好。来，变形吧，你要怎么让我变形？”
    “西游记你看过吧？”
    “我看过，那当然是.”维多利亚忽然愣住了，“啊啊啊！”
    忽得，她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我想起来了！孙悟空让唐僧变成他的形状，就撒尿和了泥巴！”
    “你看到哪里去了！不需要撒尿，不需要。那是孙悟空脸上有毛，他和唐僧的形象差别太大，还有那猪尿是猪八戒准备的。我们两个的形体差距不太大，所以变身起来要更随意一点——但是有个问题，用72变的话，你需要留个个人标记，以此来区分我们两个。你打算留什么标记？你的个人特征是什么？指给我看看？”
    “啊这.个人特征，这是能说的吗？你一定要看到才能把个人特征加进去吗？”

 第1109章 维多利亚的特征

    在商洛的要求下，维多利亚展现了自己和其他人相区别的特征——
    “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就是维多利亚的特征。”
    【原来是这样啊。】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齐齐发出了惊叹。
    “好啦！你们看够了没有？”撩开上衣的维多利亚满脸潮红。
    “等下啊。”商洛掏出了手机——
    “好了没有？！你还要拍照吗？？？”维多利亚急了。
    “不是，我是叫法厄同进来看。”
    ——“诶？？？”法厄同看着手机，“原来维多利亚的肚脐是突出来的吗！哦，也难怪。”
    “要进来看看吗？”
    “不要.虽然很好奇，但是进男厕所还是太没品了。我知道就行了。诶嘿，谢谢你告诉我哈。”
    “唉。”商洛把手机收了起来，“她不来看。唉，真是可惜。”
    “啊！！你好烦啊！”维多利亚把自己就把衣服放了回去，“所以这个特征能用吗？”
    “不行。”商洛摇了摇头。
    “那你看那么久干什么啊！”
    “咳就是觉得很稀奇。我们先跳过这一段。”
    “不跳过去！为什么？你是第一个要看的，我就给你看了。我的肚脐很特别啊！为什么不能用！”
    事到如今，维多利亚已经豁出去了。商洛需要她找出一个她独有的“特征”，她真的把自己从小到大最独特的特征展现了出来，这还是她不太想要展现的但“展现”都展现完了，商洛竟然说不能用。
    【对啊，我记得这确实是她的特征来着——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表现。但确实很重要。】
    “问题就在这里。你说说，为什么这是你的特征？”
    【我来说吧。维多利亚出生的时候被完整的羊膜包裹，这是象征胜利的吉兆，所以她以胜利女神之名被取名为维多利亚。完整羊膜在秘仪中也有“永不溺水”的意味，非常适合背负罗马皇帝的巨大秘密。所以她生来就带着要成为皇帝的吉兆，他的父亲也早早地让位给了她。但是这个肚脐.】
    “啊”维多利亚无奈道，“所以一定是当时处理羊膜和脐带的时候没有处理好，才让我的肚脐凸出来了。但是这就是吉兆啊。”
    “等下，维多利亚小姐，这其实有个问题——肚脐的形状似乎和生产时对脐带的处理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脐带最终会脱落的。你的肚脐，可能是因为体脂率比较低，所以才有些突出。”
    “原来是这样吗？？？”
    “你之前没有和人讨论过这件事吗？”
    “我为什么要和别人讨论啊！只有从小就给我洗澡的阿加莎女士知道。我问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出生时的吉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吧？但大家都不知道你肚脐的形状。所以你就算有这个标识，也没有办法让人识别。除非你之后见人就说:维多利亚的肚脐是”
    “好啦！”维多利亚捂住了他的嘴唇，“别说了！别说了！你知道就行了，法厄同也可以知道，阿波罗尼娅也可以，别让再多的人知道了。”
    “你看.你都不想让人看到，那也没有办法。这特征的本质，是让你和我做出一些区分，好让别人可以通过某些手段来识别你我之间的区别。因为如果你变得和我完全一样，以至于让因果都识别不出来，那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那么，也就剩下一条路了。我独一无二的，被人所知，也希望被人知道的特征。”
    片刻后，“商洛”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望风的法厄同看了“他”一眼：“已经换过来了吗？”
    “你这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我选的特征明明是用肉眼看不出来的啊。”
    “因为眼神不一样啊你的眼神太凌厉了。商洛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吗？你的滤镜未免也太重了吧.”
    “那他应该是什么眼神？”
    “更更好奇一点。”
    “我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的吗.”换了样子的商洛跟在后面走了出来，是龙女的模样。让维多利亚化形成自己之后，他打算变成乙姬的样子跟在后面。因为压力全都在维多利亚身上，他就可以放松些了。
    “诶，你看。就这样。”法厄同指着他的眼睛，“他这对什么都好奇的天真眼神，就是这样了，换了个人我也认得出来。”
    “早知道这么麻烦，还要这么多安排做什么？”维多利亚摇了摇头。
    “那不一样。这是只有我看得出来的，因为我一天到晚看的就是这张脸。要是其他人和我一样看那就坏了——你呢？你选的是什么？”
    “你猜？能猜出来就说明我选得很成功。”
    维多利亚伸手先撩开衣服看她的肚脐：“哇，是真的诶，肚脐真的是这个形状。”
    “你有完没完啊！不是这个啊！商洛都说了这个不能做我的个人特征，只是和着本体一起带过来的而已。”
    “那就是这里了。”她伸手摸向了维多利亚的胸口，“还真是你没有心跳。”
    “因为石心是不跳的嘛。果然，你能识别出来，看起来还不错。”、
    “不过这不是所有人可能看出来吧？”法厄同向商洛确认道。
    “倒也不需要那么明显，她又不是天天变形。杨戬和孙悟空靠这个吃饭，七十二变是他们的看家本事，所以准备得周全。她就随身变一下，有就行了，不需要这么完美。况且，没有心跳虽然看不出来，但在练气士眼中倒是挺明显的。不信你看。”
    兰芳会馆门口，郑世杰正等在葛拉尼的车门旁边，手上还拿着个插了吸管的纸杯。
    “商洛？你怎么没有心跳了？”郑世杰一眼就看了出来，“等下，你不是商洛？”
    “哇！这又是一位火眼金睛！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维多利亚都有些不自信了。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周遭，觉得这变身是不是不太好用，怎么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第1110章 维多利亚的心跳

    “第一眼，察觉到你没有心跳，觉得很奇怪。第二眼看你的眼神，然后看出你不是他了——但是法厄同站在旁边？诶？商洛，你怎么变成了乙姬站在后面？那这位是谁？”
    “这位是我来请来的替身演员啦。”商洛走上前拉开了车门，“国姓你怎么不自己进去？我让葛拉尼给你留门了。”
    “我知道但是你这车会自己跑，不和你一起坐在里面我总觉得不太安心。我是知道这辆车的来历的。”
    这辆车里封印着魔神【六足的战马葛拉尼】，消息灵通的郑世杰也听说过这件事。虽然这魔神对商洛表现出驯服的样子，就像一匹真正的好战马一样，但郑世杰能够感受到这引擎内咆哮着的不羁灵魂。
    葛拉尼只会对真正的强者表现出驯服，祂是认主的。虽然商洛事先确实有吩咐，但郑世杰还是不敢坐进去，顶多像现在这样靠在旁边。
    商洛替他拉开车门，当着葛拉尼面明确表达了邀请，他才敢上登上这辆金属魔神。
    “所以这位是”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位，郑世杰回头问，“这位‘替身演员’的来头恐怕也不简单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商洛问。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起来了我那‘烨哥哥’的眼神，跟我没混熟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诶呀，自以为谁都不知道的样子，像个普通人一样去上学，结果没想到从穿的衣服到说话的方式，哪哪都不对劲。这种人啊，他们说只是在‘扮演’普通人罢了，演技还相当拙劣，演谁都是自己。”
    “啧。”维多利亚看了看窗外。
    “啊，当然，这位兄台，我说的不是你演技不好啊——表演这事，有时候就得浮夸一点。一会儿你要去见许多商洛没有见过的人。那什么，当年曹操要见外人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外在形象不太自信，就让自己一个长得高大挺拔的谋士穿上自己的衣服坐在那里，替他去见。这里的话.”
    郑世杰想了想：“那肯定不是外在形象了，外在形象都一样。商洛你是心里头觉得太麻烦，所以才找人代替一下自己？”
    商洛点了点头。
    “诶呀！天才！要是我也能找到这样的替身就好了。外人看不明白，熟习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可太省事了！本来有许多事情就没必要让我亲自去，我去也只是在那里坐着而已。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替身，那我一年的假期还能再多一倍啊！所以这位兄台.贵姓？你们那里还有其他的演员吗？”
    “有是有。”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如果国姓你想要替身，其实还有更加一劳永逸地解决办法哦。比如给你喝下许德拉的血，这样你就能分身成6个了。”
    “他喝不了的。”商洛回道，“他已经是练气士了，相当于在灵界有了个登记注册的实名认证。变成多个人就是多点登陆，被识别为作弊可是要封号的。所以我之前才说我们俩得有点分别。”
    “啊那就可惜了。”郑世杰叹了口气，“不过这位，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你‘许德拉之血’.要么你是商洛在罗马那边认识的很厉害的朋友，要么你是商洛在罗马那边认识的很厉害的演员。”
    “她是我的朋友。”
    “是，女性？”
    “这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维多利亚问。
    “没什么，就是猜的，因为商洛和你坐得太近了。我印象中能和商洛坐得这么近的，除了他的女性朋友之外，就只有熊猫。你总不能是熊猫吧。”
    “这位看人还真是准啊”维多利亚没想到几句话就被看穿了，“我的演技有那么明显吗？”
    “诶，问题不大。”商洛摆了摆手，“仪式嘛，就得来点仪式化的希腊戏剧。一会儿见了琉球王，你可不能丢份啊，要像现在这样精神。”
    “那倒是简单。我这‘精神’不需要扮演，一直都在的。”
    “好好好。”商洛下了令，“葛拉尼，开车吧，去普天间。”
    普天间基地，在那霸岛中央的台地上，是仅次于琉球王宫的岛上第二大高地。比起王宫，这块地要格外地巨大，占到整个那霸岛20%面积，要算“有效面积”的话占比还会更多。连同海边的军港，这巨大的军事基地几乎能占到那霸岛三分之一的面积。
    过去这里是琉球的军事基地——当然现在也是。王师没有在其他国家到处驻扎的习惯，只在少数地方有特例，普天间这里就是。普天间是王师少数有海外驻军的地方，主要是海军的舰艇部队、航空部队和陆战队。
    作为拱卫王畿的第一岛链的核心节点，这里是畿内的海门，当然需要重兵把守。这样的岛链一共有三道，层层迭迭把畿内护卫在其中，是从陆地延伸过来的“长城防线”的一部分。
    也正是因为王师有驻扎在这里，所以普天间才大得远超过琉球国的需求——整个琉球的空军再多十倍也装不满这个基地。
    基地的日常补给是在琉球采购的。围绕着基地，也有非正式的卫城，标准和别处的卫所也差不多。不过本着“不干涉内政”的原则，理论上这里依旧是琉球的领土，只是王师不付租金而已。
    “所以王师不付租金的吗？”商洛向郑世杰问道，“我还以为这地方归琉球，王师要付租金呢。”
    “嗨，王师要付琉球还不敢收呢。这么大一尊佛在旁边，琉球王本身又不可能有贰心，他高兴还来不及。更何况，租金什么的根本没必要。朝贡体系所提供的并非是泛泛的利益往来，还有最珍贵的‘秩序’。琉球在整个朝贡体系内，获得了远超其体量的收益。和这些相比，供养个基地那可太划算了。
    “而且王师的名声也很好，我们的士兵原则上执行‘戚氏军纪’，不法的事是不做的，也不屑于做，还在本地消费。这么好的基地，其实我也想请一个在坤甸放着呢，只是朝廷不愿意罢了——呐，这个就是朝贡。提钱多俗，钱不提也自然会来的。只要听话，朝廷不会亏待每一颗忠心。”

 第1111章 礼法

    “嗯？商洛，你怎么死了？”陆槐阳一眼见到商洛就觉察出了不对劲，他又看了看“商洛”身后的“乙姬”，“诶！你不是在诏狱里面吗？怎么跑出来了？”
    两边信息在脑子里一过——
    “啊！原来商洛你之前要龙珠，是要化形啊。那这位变成商洛的人是谁？”
    “？？？”商洛愣了一下，“我说陆千户，这么多的事情你是怎么在1秒之内理清的？”
    “我毕竟是专业人士。要是陌生人我未必看得出来，但我也见过你们两个——你，不是乙姬。这位，不是商洛。再联想下你之前让人从诏狱里面把龙珠拿走了，那么你变成乙姬的样子就很合理。但是旁边这位.”
    他上下打量了维多利亚。他很肯定，这人他不认识。毕竟商洛如果让人变成自己的样子，那一定是商洛信任的人，但陆槐阳所知的人里并没有这一位——从眼神、神态，各种角度来说，这都不是他熟悉的。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眼熟，似乎有那么一面之缘，但如果不看到真身的话肯定认不出来。
    陆槐阳以专业的探员的专业素质思考了2秒，向商洛发问：“这是我能问的吗？”
    “可以可以，这个是我朋友，是我请来帮我的人。后头不是要接见琉球王吗？我怕会失态，所以找了个专业人士来替代我。”
    “就是曹操也干过的那事是吧.啧，我的商天君，你可别和天子说这事。他要是知道还有这种方法，指不定要让谁替他去跑腿呢。”
    “那是，这我知道。所以开始之前我想先问问陆千户你，这符合礼法吗？”
    “礼法里面怎么也没说到变形术的。但是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小点声告诉我这是谁？”
    商洛和维多利亚用眼神确认了，得到了维多利亚的允许，他这才掏出了手机，对陆槐阳私聊发送了维多利亚的名字。
    “???”陆槐阳当下便是一惊——维多利亚有多重要，他是一清二楚的。一旦维多利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或者被什么人抓走，那罗马的老底就要掉了。无数的秘密都会泄露，到时候整个罗马都有可能被物理性地炸上天。
    陆槐阳倒是不知道安纳托利亚的【牧羊人斯蒂芬】，或者切尔诺贝利的【核裂变不会核爆的魔神】之类的具体项目，这都是罗马的机密。
    但是他知道，罗马的东西很容易爆炸。如果维多利亚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大爆炸绝对是少不了的。。
    他看了看商洛，又看了看维多利亚，最后又把目光聚焦到商洛身上：“你有数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
    “那好.其实在你身边是最安全的，毕竟你比我们都厉害。但是你身边的危险也更多，而你面对的危险我们都未必有办法。所以商天君，这事你真的有数是吧？”陆槐阳再三确认。
    “没有问题，你们放心。”
    “那好。那这事我就当没看到，这也是内务工作的一部分。毕竟我不能什么事都管，要不然你被管烦了反而会影响你的工作。那么.阁下。”他转向了维多利亚：
    “你也保重。”
    “嗯嗯嗯。”维多利亚猛得点头，“放心吧，我平时都不出来的，只有商洛有事找我的时候我才会出来。所以，你们就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的。”
    “这怎么还有个‘不出来’.你平时是藏在某个地方的是吧？那就好。”陆槐阳看了一眼自己的日志，“那么后面的工作就简单了，接见一下琉球王就行，只有这个是要顾及到面子的。禁军这边不劳烦你费心，锦衣卫来对接就行。只有北庭大都督，是必须要商洛本人去见一下的——这部分劳烦阁下稍作回避。”
    虽然旁边的人都认识，但陆槐阳还是避免在任何情况下直接提到维多利亚的名字，只是用“阁下”来代称。这样才最安全。
    “没问题。”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那位是？”商洛问道，“我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不需要，那是自己人，随意些就好。只是有些机密工作要交接，不好让‘阁下’知道这事。不过这个人我可以先介绍下——李胤昌，泰和21年进士，北庭大都督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前一个履任是顺天兵部尚书，之后没有入阁而是出镇北庭。他和内阁阁臣是平级的，再回内阁也是平调。近两年有让他以内阁阁臣身份出镇北庭的意思，以内阁出镇就是‘督师’了，这在历代也是相当高位的武职。说句不吉利的，也只有袁崇焕的职能和他比了。”
    “那可真的不吉利那这位好说话吗？”
    “很好说话。到了他这个位子，‘好说话’都是最基本的，就算不好说话也不会让你看出来。不过其实他是你校友，是除了文阁老这样的资深阁臣之外的，之外履职等级最高的国子监毕业生。”
    “他是御史出身，那他是史学系的？”
    “除了文阁老，你见到的身居高位的国子监毕业生基本都是史学系的。毕竟御史、刺史、大使之类，都走单独的都察院序列，官衔升得特别快。不过他们就算身居高位也很难入阁，毕竟都察院的本职是监督。”
    “那这位是怎么入阁的？他做过什么很厉害的事吗？”
    “他在长城那边和罗马打过一仗。”
    “？？？”
    “？？？”
    商洛和维多利亚都愣住了。
    “是，他的军功是打罗马打来的说来属于边境冲突。前些年我们和罗马在抢夺一颗落在边境线上的流星，他果断出击用手头的两个团的把数量未知的大批罗马的边防军击溃了，把那陨石抢了回来。”
    “原来还有这种事吗.”
    “毕竟我们和罗马并没有签订任何形式的结盟条约，所以边境冲突也不是没有——当然现在是不太可能有了，毕竟罗马要完蛋了不是。所以他这个军功后面恐怕也要绝版。”

 第1112章 北庭大都督

    “啊”维多利亚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事。我记得我父亲很生气来着。”
    “这事非常重要吗？”商洛问。
    维多利亚切换到了私聊：“是的，那陨石非常重要，据说是可以控制切尔诺贝利的核试验工程的关键.不过我父亲说，这事就别提了，牙打碎了也要咽下去。毕竟，大局为重。这种事虽然已经发生了，也只能当做没发生过。实际上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也出手去抢了，但是没抢赢也是没办法的事。愿赌服输嘛。”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对陆槐阳说道，“那看来维多利亚确实不太适合见到——不过这位，是练气士吗？”
    “不是。”陆槐阳摇头道，“你不会以为他是亲自出手把陨石抢来的吧？那不是，我们还没那么多练气士。不过他这个级别，已经可以接受大内的延寿医疗了，不出意外的话活到百岁以上也不会有问题，并且在90岁以前都能保证精神康健，80岁以前都能保证精力充沛。他今年七十多了，头发依旧没有全白，每天早晨都能跑个几公里。”
    【看起来比商天君你还要健康呢你不动用天人之体的话，也没法跑得这么快吧。】
    “我干嘛不用，这是我自己的本事，我干嘛要绑着手脚来比——真是的，干嘛让我和一老头儿比体力。”商洛摇了摇头，“总之，我大概明白了。那之后王师会由他来指挥吗？”
    陆槐阳点头道：“李都督对这种‘超凡事件’的指挥非常有经验。虽然他本人不是练气士，但他已经见得多了。北庭靠近北极，那边有许多的活都是在和各种各样的妖魔打交道，他履职的8年来没有出过一次岔子。天子的意思是，这次还是把他派来——说起来，天子去闭关的事也是他安排的，那‘风水宝地’也是他帮天子挑选的。”
    “所以要来这里的，是一位对超凡领域的战斗非常有经验的统帅？”
    “没错。如果要说这些‘非常规’战争怎么打，谁最有经验的话，那就是他了——我觉得你也可以参考一下他的经验。所以让你去见他，不只是因为‘阁下’不方便见，也是为了让你和他商量下要怎么讨伐徐福。这话说回来，还是他主动要求和你见面的。”
    “哈？他对我的事也感兴趣吗？”
    “这是一方面，以及还有更重要的——对徐福这样的‘人’开战，他也是第一次。所以，他也需要听取你的意见才行。”陆槐阳接着解释道：
    “因为在北庭那边，开战的对象大多数不是人，而是妖怪。他所承担的使命也并不是直接领导对妖怪的军事行动，而是在发现情况之后呼叫锦衣卫，并且控制好现场。在锦衣卫到达现场之后，锦衣卫对他汇报工作，并且在他的支援下开始行动。如果这次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是这么来：你上去打，别的交给他就行。”
    “啊！那可太方便了吧！”
    “有靠谱的老头儿在这坐镇，就是方便得很。不过你具体需要什么样的援助，还是要和他本人直接谈——以及，还有最重要的。”陆槐阳看了看天：
    “如果按照目前的计划来进行，那么这将是‘超凡领域’第一次露面的战争。虽然还没有完全揭下帷幕，但‘龙宫’确实要在这次行动中走上前台了。由此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啊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在极光落下后，世界的景观已经永久地改变了，但那也仅仅是景观。这景观具体给世界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这还是未知数。
    “那，陆千户，这会让局势失控吗？”
    “那倒不会——至少在我看来不会。我们的百姓，他们的神经之坚韧有时候相当出人意料。上次你在京城里召唤了‘巨灵神’，大家也都看了个热闹，之后也没发生什么。看起来，大家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那龙宫呢？”
    “龙宫就更没问题了——海底人是科幻小说的常见题材，那说到海底自然就是龙宫。大家普遍认为海里面确实可能有什么发达的文明，毕竟人类对海洋的深处还一无所知的。别说海底，天上和地底也有可能有，科幻小说里面都写了，在科幻电影里也是热门的题材。不过‘海底人’是朝廷的朝贡国，这倒是会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对其他地方的影响.”
    “那我就没办法了。”陆槐阳摇了摇头，“确实我们自己的神经比较‘坚韧’，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看多了，各种方面都看到过，毕竟气功也好，萝卜也好，都是早就存在的。但是对琉球这样的‘其他地方’来说，那这可就太可怕了。”
    “等下，琉球对这事了解吗？我的意思是，琉球王知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不，他不知道。”旁边的敖藏答道，“我没有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琉球王，他对龙宫也一无所知。不过这次龙宫也不会路过琉球，他大概要从江户城被水族攻陷的新闻上才能意识到龙宫的存在。”
    “那琉球，会有什么反应？”
    “大概是狂喜吧。”敖藏想了想，“毕竟祭拜了这么多年的龙宫真的存在，他们多半会欣喜——当然叶公好龙也说不定。不过就算让他们知道龙宫的存在，龙宫也依旧会以隐秘的方式为琉球提供‘服务’的，我也不介意再多换一套身份。只是完全受到冲击的，就是我们的目标了。”
    “这个，李都督会处理的。”陆槐阳开口道，“需要的决策，李都督会决定。要不要圈出行动区域，要让多少人撤离，要用各种方式来威慑江户使其配合，都可以让他们来决定。我知道商洛你心善。”
    “不不不，我不心善，随便来，挺好的。”
    “是吗.不过李都督倒是挺有原则的。他大概会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为江户的市民送上一出‘天神下凡’的戏，然后在精神冲击中把该办的事都办了。这件事，商洛你是主演的话，就得和他这个导演把戏排一下才行。”

 第1113章 降魔大元帅

    “臣，琉球王尚泰、中山大夫尚成、北山大夫尚隆，南山大夫尚义本，率琉球百僚，请吾皇圣安。”
    琉球王佩戴九冕冠，身穿双龙在肩的五章冕服，手执9寸2分5厘的玉圭对着王座上的“今上圣天子皇帝陛下”的牌位躬身下拜，琉球国的大夫跟在身后，琉球国的臣僚们跟在殿外的广场上，所有人跟在琉球王之后慢一拍拜下。
    候在旁边的记者团开始像机关枪似的抓拍，镁光灯亮成一片，整个首里城的正殿就像被闪光弹命中似的闪成白色。
    这是琉球国的荣耀，就算是伊鲁花百货的底层员工，一想到琉球王能够直接对天子朝拜都要会感觉无比自豪。等到晚上，琉球王的照片就会出现在琉球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琉球王训练了许久的“虔诚而坚毅”的眼神，也会出现在版面的视觉焦点上。
    琉球国和朝鲜一样，以郡王的身份享受亲王的礼节待遇，琉球王的袍服也是亲王的袍服。琉球国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像朝鲜一样摆出真正意义上的“诸侯之礼”的朝贡国。不说这全套行头，有许多朝贡国其实连“百官”都是凑不出来的。朝廷倒也没太高的要求，毕竟要不要来朝贡是内政，朝廷一般都懒得管。
    不过如果朝贡国那一方糊弄事，那么朝廷也不会太认真。反之，像琉球这样的模范朝贡国，朝廷也会给予相应的重视。刚才拍摄照片的不只有琉球，更多的是来自畿内的报纸。琉球的存在本身就是朝贡世界的“和谐”的象征，是天子的威能在神州之外的回音，与圣天子陛下直接统治的畿内太平世界互为表里。
    二者合一，就构成了这个世界秩序的完满，而参与观赏的所有人都能从中收获满足。这是所有人都能收获满足的仪式——琉球王通过朝拜天子获得了统治的正统性，因为他是“最接近神”的人；琉球的百姓通过仪式和天朝上国之间建立了联系，他们知道自己是世界的一部分。天朝的百姓就更开心了，大家知道自己在统治这个世界。
    只有朱先烯什么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要被几百个人拜，他还在钓鱼。毕竟“朝拜天子”这种事，与“天子本人”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们拜的实际上也不是朱先烯这个个体，而是“今上圣天子皇帝陛下”。
    不过在这整个仪式里，最占便宜的还是站在牌位前面的“天使”。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也打在“商洛”的脸上，这位降魔大元帅在闪光灯的包围下全然没有惧色，神态自若的完成了整个仪式。
    “哇~~全自动把面子挣了，真是太方便了.”大殿的一角，真正的商洛也拿着手机拍摄维多利亚的侧脸。他甚至可以喝水，因为没有摄像机在拍摄这里。
    殿中的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宣旨的在那里背诵也不知道是谁拟的质疑，下面听着的起身、鞠躬、再起身，再鞠躬。那“降魔大元帅”的脸上已经出汗了，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还有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对她的体力也是一种考验。但看她春风满面的样子，显然是痛并快乐着。
    只有商洛享受着纯粹的快乐。他什么都不用做，又把事情全做了。
    繁杂的仪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降魔大元帅”就像聚光灯下的演员似的，和琉球王对戏。不过不同的是，照相机的机位都对准她而不是琉球王，她也在这段时间里全程保持了仪态上的得体和应对上的得当。
    “果然是专业人士啊.”旁边的陆槐阳也拿着茶杯，“商洛你找人还真是找对了。我说实话，天子是干不来这活的。”
    “是吗？”
    “天子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每月只有逃不过的初一十五大朝会的时候他才这样工作。大朝会的流程，有些可以自己来，也可以也可以让内官代行，执行的时候还是相当有弹性的。但他毫无例外的，只要能让别人代行的几乎就全都让别人代行。全程来看，他说话的总字数通常不到20个。”
    “那这位呢？”
    “好家伙，这位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多小时。太专业了！这小姑娘，嘴皮子和发动机一样转个不停。哦哟哟，有先帝爷的意思了。”
    “原来先帝爷相当勤政啊？”
    “那是。先帝爷除了喜欢打球之外，别的地方还是相当勤政的，只是年纪大了才开始修仙而已——只是，也不知道是厌倦了，还是太累了。他竟然抛下社稷去隐修，如果只看他年轻时的样子可是万万想不到的。但就算是先帝，一个小时也总得喝口水吧。而面前这位，不是我说，她的精力未免也太充沛了，竟然看起来一点都不疲劳。她是不是有什么法宝？”
    “确实有。”商洛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对“维多利亚的心脏已经石化”这件事做进一步的说明。
    不过理论上，这石心也确实有这样的作用。虽然它在作祟的时候会让维多利亚性格大变，使其变得不稳定。但她生效的时候，可以让维多利亚像个石人一样稳如泰山，察觉不到疲劳。来自石心的澎湃动力为她的思维和身体提供支持，让她一字不落地把事先安排好要说的词儿全都说完了。
    仪式结束后，就连同样参与了全称的琉球王都面露惊讶：
    面前这位在畿内迅速崛起的新星，真是名副其实。看来他被天子选为“降魔大元帅”也确实没有忝窃虚名。他站在前面，看得也最真切——整个仪式里，其实只有那位“降魔大元帅”全程都在说话。身为琉球王的他虽然也在场，但其实是和其他百僚轮流说词，背后三个大夫也承担了相当大的工作。而和这边200个人对戏的工作，全部都由这位降魔大元帅一个人完成了。
    “原来.这就是仙人吗那简直是仙人啊！原来开会也是有仙人的吗？”

 第1114章 仙人维多利亚

    “啊~爽到了。”休息室里，维多利亚暂时解除了变形，坐在靠椅上用手给自己扇着风。她虽然是石头做的，但并不是铁打的。累当然还是会累，但她可以忍住。现在这事总算圆满完成了，她自己也可以放松一下。
    “大佬，请喝。”商洛开了一罐可乐，双手捧上。
    “大佬，这个风速可以吗？”法厄同打着扇子，在旁边给她扇风。
    “啊~~可以可以。诶？法厄同你竟然也会给我扇风吗？”
    “确实厉害。这是我做不来的事，我服了。”
    “能让你说出这话，倒也不枉我开了5档变速。”
    “好家伙！你开这么大的吗？”商洛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这都快红温了啊！我这手都开始发烫了。”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太兴奋了。好耶，竟然有开会的机会，我最喜欢开会了。”
    “那你不要去歇着？”
    “等我把可乐喝完了再去。”
    她站起来，叉着腰，仰头把一整罐可乐全部喝掉，对自己进行了强制散热：
    “啊，爽到。我回去了，把口袋打开吧。”
    “大佬，请进。”商洛敞开了包袱，让维多利亚一个跟头翻进去，回去歇着了。
    【她睡着了.好快。】
    “她这也太拼了吧？”法厄同用扇子自己扇了扇，“她对你还真是情深义重诶”
    【倒也不是。她只是因为能在我们几个面前露脸，所以特别兴奋而已。这事对她的负担并不大，她只是太兴奋了，把自己烧红了。】
    “果然，她还是这样.”
    “诶呦哟。”商洛摇了摇头，“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
    “那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有些拘谨。维多利亚小时候就是这样啦，她很喜欢人多的时候，很喜欢浮夸的场面。因为患病而不得不休息，这可把她憋坏了。而且以前总是在舒适区，念着千篇一律的戏路。你这里给她开辟了全新玩法，还有我们这些好朋友观战，那她可太兴奋了。”
    【她的专业性已经可以和滟秋小姐相媲美了厉害的时候，是确实厉害。】
    “对了，她要是不在的话，滟秋能干这活吗？”商洛问。
    【你偷懒还上瘾了是吧？】
    “问题是这太煎熬了！闪光灯在脸上烧一个小时诶，鱼都得烤成咸鱼了。”
    “我寻思这不太行。”法厄同做出了回答，“滟秋确实可以扮演很多角色，但戏剧表现往往不需要真实。就算让她扮演君王，她扮演的也只是刻板印象中的君王。但这里不只是要演戏，还要和其他身份类似的人对戏，这就得靠经验了。换而言之，这很多时候没有剧本，靠的是即兴演出。从希腊戏剧的角度来看，这种即兴演出需要大量积累素材——我们的滟秋小姐可以没有当过真正的皇帝，她没得积累。”
    “诶呀呀，那可太可惜了。”
    “你都不想让她回去了是吧？”
    “她要是能一直帮我代劳也好，只可惜她是本色出演，来客串一下。看起来这活儿，偶尔也得我自己来一趟。”
    “你别搞得好像压力很大似的。这可是在展现权力，许多人开会是有瘾的，我们的维多利亚小姐就是重度开会成瘾患者。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瘾和控制欲，会莫名其妙地开许多会。维多利亚倒是不需要，她随时都有开不完的会可以随意体验。不过来朝贡体系这里开会，她也是一次。也难怪她这么兴奋了。”
    “但我自己在很多其他地方都能获得认同感，我没必要通过开会来获得认同感啊。”
    “啊这.那确实。”法厄同摇了摇头，“这么一想，维多利亚就更可悲了.这孩子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通过开会来填补人生的空缺了。啧啧啧。”
    “我看看后面的日程.”
    “你不会还打算把她叫起来吧？合着你就让他充电两小时，还打算让她工作一天？”
    “这倒没有。后面是正经的事了，我在想什么时候把她调成静音模式。因为后面的会议涉及到机密，她是不能知道的。”
    “那我能知道吗？”法厄同问。
    “你当然可以，你是自己人了。你可是天子的徒弟，道祖的徒孙，锦衣卫的正儿八经的丹修，你的保密等级完全够用。维多利亚又不是，她是客人。”
    “啧，所以你这家伙也知道她是客人啊.有这么使唤客人的吗。”
    【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是他还说朱灵很可怕。朱灵可怕也就是使唤一下动物，这家伙使唤人倒是很拿手啊。他倒是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说服别人。说服老头子们就用‘亲戚家的孩子’形象，说服女孩子就用‘天人之态’，说服小韩他们又变成‘好大哥’了。你什么都不做，别人都替你把事情做了。】
    “我是什么都不做吗？是我做的事别人做不了，所以我要保持精力好不好。你看，后面要抓徐福，那就非得是我去不可了——”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
    “商洛。”陆槐阳打来了电话，“有个紧急事件。”
    “李都督现在就要见我吗？”
    “不是，但是李都督觉得这事得问你——根据情报，江户方面已经提前知道了我们的动向，他们派遣了一支舰队在靠拢这里。本来嘛，这十几万大军的动作也没那么好拦，我们这是一边敲锣打鼓一边进军的。所以，李都督问你要怎么办。”
    “他们没有选择对话，而是选择派遣舰队是吧？”
    “不能排除他们是派遣舰队来和我们进行海上对话的。”
    “这符合周礼吗？”商洛问。
    “不符合。王者之师出征，诸侯应该郊迎，而不是带兵过来。他带了兵，不管说什么都不符合周礼了。”
    “那就动手吧。”
    “这么干脆的吗？”陆槐阳问道，“你确定？你确定那就动手。这事你来决定——第一次我先确认下，之后你的命令就都不确认了，我会直接执行。”
    “我确定，直接把他们炸上天吧。”
    “好。”陆槐阳回道，“那我让李都督准备下”
    “不用。”商洛摇头道，“先不用舰队动手。我让傅远山将军一个人去就可以，他一个人就能把那支舰队统统送上天。超凡者的战争，要换个打法嘛。”

 第1115章 征夷大将军幕府

    鹿儿岛以南的开放水域，来自萨摩藩和幕府直属长崎的舰队正在往南航行。旗舰开阳丸是一艘新锐的无畏舰，和朝鲜海军的主力舰等同。朝鲜和琉球的海军就是江户方面规划的假想敌，幕府只要保持有限的，足以击败琉球的海军就可以。
    此时正是幕府将军德川齐信治下。从第一代征夷大将军讨灭侵朝的“倭寇首领”丰臣秀吉以后，德川家作为讨贼的功臣，世代接受来自朝廷的正式册封，册封的封号就是“征夷大将军”。其治理下的政治实体也被称为“征夷大将军幕府”。在幕府之下，也有朝廷颁赐的数个卿大夫，包括仙台的伊达氏，金泽的上杉氏等等，诸多封建领主也都获得了朝廷颁赐的敕书，成为“太守”。
    至于这之外的许多许多“东西”，那当然也有。
    比如朝廷一直都知道，日本有一座被称为“京”的城市，那才是真正的倭京。虽然在与大明往来的文书上，但凡提到“京”就一定只会写作“御野古（miyako）”——这是倭语中“都城（miyako）”这个日词的汉字写法。御野古三个字，在倭语里分别对应mi、ya、ko，三个音。
    至于“京”字和“都”字，在这些文书上市断然看不到的，要问京城在那里那就只有应天和顺天。要提到倭国的首都，那就只有江户。
    至于“御野古”城里有年久失修的宫殿里面，有个叫做“帝(mikado)”的国君，那也是“断然”不存在。天皇什么的大逆不道的词更是不可能有人提。但凡提到那个人“帝”，就只写作“御门”。参照御野古的例子，mi是御，kado是门，合起来的“御门（miakdo）”就是这个人在非提不可时的称呼。
    帝也好，皇也好。这两个词和京、都一样，一个字都不能碰。
    在这套叙事里，天上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圣天子皇帝陛下。至于“御野古”城里住着的那位“御门”，问起来那就是一位祭司，另立君主这种事是同样是断断然不存在的。
    这件事，江户自己知道，朝廷也知道，江户知道朝廷知道，朝廷也知道江户知道朝廷知道，但大家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因为按照太祖高皇帝的遗训，朝廷对待这些朝贡国的态度一律是“来之不拒，去之不追”。朝廷不会主动以任何方式增加、或者减少朝贡国的数量。至于要以何种方式效忠于天子，也是朝贡国自己的事务，与天朝无关。
    所以朝廷对江户方面是否真的怀有忠心，完全不在乎——这是毫无疑问的，当然不可能忠心。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不可能有永远的封臣。但只要大家不去更新彼此的认知，那么一切都可以按照现状来延续下去。
    当然，如果要进一步升级自己的地位，比如像朝鲜或者琉球一样在朝贡体系内获得特殊的待遇，那当然也要付出特殊的行动。但像江户幕府这样完全把国门关起来，不给朝廷添麻烦，朝廷也乐见他们做一个榜样，因为朝贡秩序的底线就是如此。
    朝贡秩序并不致力于建立任何军事同盟或者贸易同盟。朝贡秩序只要求一件事：不得和圣天子皇帝陛下作对，仅此而已——不过虽然听起来简单，但这事实上要求所有朝贡国都保持一定程度的外交孤立。而江户幕府就是这个领域的榜样，他们完全把自己里孤立岛上，从这个世界的历史中隐身了。
    这就很好。因为朝鲜和琉球的标准还是太高了。朝鲜作为工业国，琉球作为服务业国家，他们双方都对自己的社会结构进行了深度改造，并且完全把自己的经济嵌合到了朝贡体系中。在这其中，江户幕府做出的表率就是有别于他们二者的第三条路线：
    你固然可以做出对这个世界有益的事。但如果你让自己隐身到近乎不存在，像棵树那样窝在家里光合作用，那当然也是可以的。
    但现在，江户幕府已经违背了自己既往的行为模式。
    以开阳丸为首的，混合了幕府将军和萨州太守海军力量的混成舰队正在往琉球的方向靠近——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
    “不知道。”
    “我们要做什么？”
    “不知道”
    来自长崎的幕臣水野，还有萨摩太守岛津，两人都在开阳丸的舰桥上。
    水野和岛津都带着迷茫出动。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要往南开。
    “水野大人，江户方面给你发布命令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多说些什么？”
    水野摇了摇头：“没有。你知道的，来自江户的命令一向都很简短。我们只要执行命令就好。”
    “可我不想执行这没头没脑的命令.谁知道江户是不是派我们来送死。”
    “但是如果你不听命令，那么你立刻就会死。你忘了在我的前任吗？要不是他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去江户看看情况，他也不会死在半路上。”
    “所以江户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江户被大雾笼罩了之后”
    “不知道。要问，那就是不知道。不要管，不要去探听其他人的现状，执行命令就好。我在长崎担任‘奉行’一职，你知道的，奉行这个职位是流官，三五年就要撤换一次。但我不问，我什么都不管。摊派的税收我一文钱不落下，多余的话我一句也不问，所以10年来都没有从江户送达命令来撤换我。岛津大人，你和我不一样，你们家本来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安全地生活下去。为什么要管那么多呢？”
    “.”
    “你知道，被江户杀死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岛津看了过来——他没看过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萨摩藩几乎是距离江户最远的封臣，能和他们比距离的就只有更靠近虾夷的地方。
    “你知道，被江户暗杀的人都是怎死的吗？”
    “我不知道。”
    “人被杀，就会死。但你绝对绝对，不会想要被那种方式杀死。”

 第1116章 江户的大雾

    “什么方式？”
    “在我之前的长崎奉行，就是不听我劝告的那一位，他在出去的第三天就回来了。他乘着自己的马从大路上回来，就和离开时一样。但谁都能看到，那已经是一具尸体——他的眼瞳已经散开了，脸孔破烂四肢缺损。那已经是个死人了。但那死人，和走的时候一样回来了。”
    “他怎么回来的？？？”
    “骑着马，我已经说过了。”
    “可是死人怎么骑马！”
    “有办法让死人骑马，这就是他们的力量吧.”
    “那他，总得有个‘结束’吧？他是怎么‘结束’的？”
    “那腐烂的尸体骑着腐烂的马，在长崎的大街上游行，看到的人都关门闭市，躲到家里去，他们都被吓坏了。那死人走回了长崎奉行的官署，在大门口下了马，跪在原地，用刀割掉了自己的头颅，这才没了动静。”
    “那他的马呢？”
    “他的马沿着原路又走了，消失在了森林里.”
    “这就是什么日子啊！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以往的日子回来？！”
    无论是长崎奉行水野，还是萨摩藩的藩主，他们都不应该在这里。德川幕府本来实行名叫“参勤交代”的制度，让封臣们自己的封地和江户城之间来回跑路，迫使他们在路上和江户城消费——这种消费消耗了其他封建主的实力，而作为最大封建主的德川家又可以用各种方式征收间接税。
    这种无形的控制比以往的有形监督更加有效。不但解决成本，而且许多封建主都像打赏礼物一样乐在其中，乐于向市民们展现自己的豪奢，对着虚空中并不存在的“声望”一掷千金。江户城就是他们的舞台，让大家玩得开心，玩得放心。
    但这一切都变了。自从弥漫江户的大雾降临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往大不相同。江户内再没有一个人出来，进入大雾的人也没有人能够回来。唯一沟通江户内外的，只有可以穿越迷雾的火车。
    江户内外，依旧有火车互相交流物资。有火车进去，也有火车出来。火车也带来了命令，命令通常非常简短，是要求某人去某地，或者某人上交某件东西。包括今天这样的出征，都来自这样的命令。而不听命令的下场，就只有死于诡异的秘术之下。无人可以幸免。
    而没有命令的时候，谁也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萨摩藩必须待在萨摩藩的地盘，一步都不能离开。长崎奉行也必须待在自己的地盘。
    但有趣的是，这些限制似乎只是针对这些“封臣”，而百姓并没有什么限制。至于江户那边，虽然有传言，但普通人本来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出生地，当然也就无所谓江户的事情了。
    “可我们这同样是送死啊！”岛津看了看海面，“这么些年，我们不是没有派人去联系过。信使船，包括无线电，我们全都用过。但信使船全都莫名其妙地被大风吹回来了，而发无线电就会导致.”
    “会让发信人消失，是吧。”水野看了看他。
    “你也知道？”
    “因为我们那边也试过。种种尝试都失败了——但我们唯一知道的是，照着命令办就不会死。”
    “但如果是这样‘必死’的命令呢？”
    “照着命令做，就不会死——只有按照命令来航行，我们才不会死。说不定，这就是我们出去的方法。‘江户’让我们这么做，一定有‘它’的意图。”
    不知不觉间，两人对“江户”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于“黑箱”的东西。江户是什么，这不重要。江户有什么，这也不重要。江户是个面目不清的怪物，盘踞在看不到的地方。照着他的话来做就可以活下去，不照着做就会死。
    但这套规则并不对百姓们生效，被压制在恐怖之下的就只有他们而已。这是只有少数人可以玩到的恐怖游戏，对他们来说世界已经改变了。但对绝大多数生活在这岛上的人来说，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再往南的话，就要到琉球国界线了。”
    “我知道。”水野点了点头，“继续往南吧，兴许能够碰到什么人。说来，以往这些事倒是针对我们这些‘大人们’。偶尔的通信船，也不过几百人。这次有这么大一只舰队出去，这人可就多了。”
    “有意思.”商洛听到了傅远山传信，“所以傅将军你在待着？”
    “花盆里。锦衣卫的小妙招。”
    “所以日本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看起来是有什么人在利用巫术建立恐怖统治呢。”傅远山摇了摇头，“听着，像是徐福？”
    “多半就是他吧。这也正好，省得我去找他，他现在多半就在江户城了——不过这套还真是，有乐子。听起来他是只对那些贵人下手，对百姓们不闻不问。只要所有人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那就等于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商洛，我现在还在花盆里，我要跳出来把他们送上天吗？”
    “等会。不过你是什么时候上船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国境线了，我是在琉球的海域碰到他们的——话说回来，这确实像是徐福的做的。看来龙宫提到的‘大阵’现在已经被倒转了过来，专门对付他们自己人。我在想，如果我现在再触碰到那‘国境线’，会变成什么样。”
    “你要试试吗？”
    “徐福.也不是不能试。不过我打算先和他们玩玩。既然徐福的杀人手段无处不在，那这艘船上也一定有分布。待我在船上到处转转，一会儿再给你答复。”
    “那你可小心，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徐福的修为”
    “放心吧。他那多少年没有变过版本的先秦方术，怎么能够战胜新锐的现代道法呢？他那时候甚至还没有筑基期、金丹期这样的说法。他不是我的对手，我有师祖保佑，有问题的话师祖会下来救我的，怎么会怕他这老古董。”

 第1117章 徐福的策略

    “有意思.商洛，我转了一圈。你猜我在这船上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忍者或者其他什么密探？”
    “我什么都没发现。这船在正常运行，上面没有徐福的密探，至少以我的水平探查不出来。我倒是可以让师祖腾出时间来算一卦，大概可以选出些什么。”
    “这就不必了，不麻烦萨天师了。只是如果这么算的话那倒是很奇怪。徐福到底是用什么原理，在驱动这一套‘机制’的成型？”
    “难道，徐福只是对那些‘士族’开刀？”傅远山猜测。
    这很古怪，商洛觉得自己好像看过，又好像没看过。
    说“没看过”，是因为现在在倭国发生的事似乎只是“有选择性”地发生在武士阶层的身上。
    对于8000万人众的百姓来说，一切都和过往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因为百姓们往往都住在自己的领土上，而且没有什么远游的机会，他们更不会直接和江户方面打交道。哪怕是住在江户城的市民们，他们其实也很少离开自己的城市。
    换而言之，只要不离开自己居住的土地，那么倭国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就都和没有发生一样——或者说，他们注意不到。而一件事如果基本注意不到，那说明其对日常生活实际上就没有立竿见影地影响。
    那么哪些人受到了“立竿见影”的影响呢？就只有武士阶层。现在武士阶层变得和百姓们一样不能随意移动了，他们拥有的种种生活方式，职业选择，已经被完全剥夺。他们现在变得和自己领土上的百姓，也没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啊”商洛想了想，“这是不是说明，徐福一视同仁地把所有人都纳入了自己的计划中。”
    “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徐福其实没有‘专门对士族开刀’，他对所有人施加的限制都是平等的。但是他对所有人施加的限制，和过去幕府对百姓施加的限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把这些限制平等地扩大到了武士阶层，现在众生平等了。”
    “啊”傅远山想了想，“还别说，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关于德川家康的趣闻。”
    “傅前辈你还知道关于德川家康的？”
    “因为有那些读物嘛，我们这里很多的，比如有一本《日本考》就是这样的读物。万历年的时候有锦衣卫去搜集了有关倭国的情报，回来之后这些情报就封存了。但是后来被都察院的不知道哪个御史看到了，那御史觉得很有趣啊，御史就把有关档案全部调出来，写成了一本有关日本的杂谈书，这就是《日本考》了。”
    “御史还干这活的？他们还出版？”
    “史学系就是这样的嘛，御史扎堆的都察院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是著名的出版方，四大奇书最好的几个版本都是他们印的，尤其是那个潘金莲嘿。你也要在国子监念书是吧？你学了就知道了。
    “如果你学史学的话，你会接触到的知识包括不限于史料学、文学、哲学、美学、政治学、社会学、秘书学、情报学，乃至军事指挥学你能在朝廷任何地方看到史学系的毕业生。同等的专业，在理科那边对应的也就只有生物工程或者化学工程了吧，也是流得到处都是，还有做国天子和国姓的呢。”
    “我怎么感觉这科目的前景有那么一丢丢的渺茫.”
    “啊，那什么。”傅远山赶紧岔开了话题，“就说这个德川家康啊，他说了一个有趣的观点。他说：既不能让百姓饿肚子，但又不能让百姓吃饱。因为百姓吃不饱就要闹事，但是百姓吃太饱了也还是要闹事。为了保证幕府的统治能够长久，最好还是让百姓保持在吃饱和吃不饱之间。你知道这有趣在哪里吗？”
    “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等下啊给我一点机会，这是课本内容！”
    “啊对啦。”傅远山回道，“因为我们的课本上有教的，我再说出来显得不太尊重你。提示你一下的话，在中学一年级历史下册。”
    “啊！”商洛调动了自己前段时间恶补过的历史课，“商鞅的驭民五术是吧？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
    商洛记得，这是课本上划过重点的内容。历史课是礼部划定的，塑造学生世界观的重要课程。把这些部分划重点，从礼部的角度来说主要是对商鞅表达了批判的态度——虽然不好说做没做，但批判肯定是要批判一下的。要是不批判一下，就没有办法展现仁学之“仁”。
    “很好，这种程度的知识你还是知道的，看起来你的毕业本子不用收回了——刚才你一提到徐福的‘众生平等’，我就想到了德川家康的这段话。德川家康或许确实看过有关的内容，他提出的方案确实和商鞅的方案非常类似。而徐福，他身为秦朝人，或许非常认同德川家康建立的这个框架。”
    “啊要这么说，德川家康确实有这样的意思。而且他不只是疲民，他对武士阶层也不怎么客气。他让武士阶层履行名为‘参勤交代’的义务，让武士阶层疲于奔命，让他们在江户和自己的宅邸之间来回跑，分散了他们的精力。但是这好像还不够收紧。”
    “所以我想，徐福就把这事给办完了——德川家康对武士阶层或许还存有拉拢的意思，因为他不能自己反自己。但对徐福来说，所有人都没有区别，他就把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地执行了原本就是幕府法度的策略。只是这一次，把上次的漏网之鱼也给包括进来了。”
    “那可真是.真是妙啊，妙到家了.”商洛摇了摇头，“老秦人还真是到哪里，都很突出啊.”
    “还别说，我也是第一次和老秦人打交道。现在看起来，老秦人虽然和我们都流着一样的血，但他们好像更‘坚决’一点。”
    “咳，我觉得我们可以称之为高效——我觉得徐福搞得蛮好的，去动他干嘛？折腾就倭人就折腾倭人，早该折腾了。”

 第1118章 爪牙

    “那我们撤？”
    “诶诶诶，我们又不是为倭人来的。这是他们自己的内政嘛，我们就不干涉了，幕府也好，江户也好，都是他们自己选的。他们要是不选德川家康，怎么会有人给徐福搭好了架子呢。太祖高皇帝说得好啊：来之不拒，去之不追，说白了就是‘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意愿’——我们是为徐福来的嘛。”
    “我看你不舍得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想让他再折腾一阵子的样子。”
    “咳那什么，如果可以不管的话，我确实是不打算管的。但是你看，徐福现在都开始恢复秦政了。甚至不是真正的秦政，是刻板印象中的秦政，是他想象中的秦政。他现在尚且折腾成这样，之后搞出来什么事我都不敢想啊！他是不是在取悦秦始皇？”
    【我来帮你占算一下——结果为真。这个很好判断，你也判断对了。但是事情或许不是‘取悦’这么简单，他或许在为秦始皇回来做好准备。】
    “那确实。如果我搞了电信诈骗，我肯定也不敢去见受害者的。作为最古老，也是最惨烈的受害者之一，我们的徐福老先生确实得好好地‘取悦’始皇帝，要不然我都不敢想始皇帝活过来之后第一个拿谁开刀。”
    商洛也向傅远山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诶？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推断——”傅远山回道，“是不是徐福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始皇帝的复苏？因为如果他自己可以控制，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去面对债主的嘛。”
    “那这事情就得找徐福本人来问问了那什么，傅将军，拆船吧。”
    “还拆啊？我说商洛，你是不是有什么破坏欲想要在这些倭人身上发泄一下？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这些倭人有些可怜了。”
    “诶，你要是不拆船，怎么能压制住徐福的爪牙呢？虽然他们是被驱使的，但是爪子的本质也是角质层，它是被神经系统驱使着来挠人的啊。爪子本身没有错，但为了防止徐福挠人，就应该把他的爪子给剪了。”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傅远山看了看头顶的船舱，“那你稍等下，我这就开始拆。”
    “岛津大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水野大人？你听到什么了？”
    “这里。你到我这里来。”
    水野让开了位置。这船上有铜管的传声筒，站在驾驶室就可以对全船喊话了。而现在，这传声筒里正传来一连串尖锐的爆鸣。
    忽然，轰隆一声，一枚钢钉打穿了船板，从他们面前穿了出来。
    “什么东西？！！！”两个人被吓得跌坐在地，但越来越多的钢钉从船板下方一路打上来。不少钢钉卡在了指挥室的装甲隔层里，其尖端还带着红热的烧蚀痕迹，似乎在之前被极快的速度投掷出来。
    “啊啊啊！”水野惨叫了一声，身下流出一股鲜血。一枚钢钉打穿了他的大腿，钢钉尖端的鲜血正在沸腾，红热的高温把皮肉都烧得吱吱作响。
    “诶呀诶呀，抱歉！”一个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下一秒，就有一道白色的罡风撕开船板。一名穿着北军军服的“王师将军”从船板下方缓缓升上来，“我是不是打到谁了？是你啊。实在抱歉，我给你道歉了。你可以原谅我了吗？我的功德很重要，能不能不要恨我？一个不够的话，我可以再道歉一次？”
    他向着水野微微鞠躬：“我这人不只心善，还很有原则。让我拆船的话，我就放过一命好了。”
    他猛得一招手，水野又是惨嚎一声——那钢钉被一股大力从上方拔了出来。拔出来的钢钉在半空中被白色的罡风缠绕着，做着高速旋转运动，用离心效果甩干了上面的血液和碎骨，然后再收罗进傅远山的袖口里。至于地上的水野，他的大腿已经被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诶，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个人的运气怎么这么不好。你这样下去会掉我的功德，影响我的运势的啊。”他把手伸了过去——
    “啊啊啊啊！”水野拖着残破的腿尖叫着爬行，想要离开这个杀神。
    舰桥里的其他人全都呆立的在原地，一个都不敢动。
    “你跑什么！不许动！！”一发钢钉又从船板下方打穿了进来，透骨而出——水野睁大双眼，喉咙里已经叫不出声音了，他的意志和身体已然因重击而休克。
    “都说了让你别动！我都算好了位置。刚才你们要是好好站着，根本就不会被我打到。唉，我这个人修的是福源道，我不想造杀业，可你这个人存心了想要我掉功德，想要一死了之来造我的杀业？哈，我偏不让你如愿。”
    傅远山猛地伸手，一股大力将水野托在虚空。流出来的鲜血也被一股清风卷积起来，汇聚成一个血球。
    “给我好起来啊！！！”他用罡风拖着血球，一股大力把血球打回了水野的身体里。
    “嗝!”水野从休克中被打了回来，他大口喘着气，看着面前那冲他微笑的“大善人”，那大善人的脸上还沾了一丝鲜血。残破不堪的舰岛里，作为破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没有狂怒、没有怨恨，而是在微笑。
    “啊啊啊啊！”
    水野尖叫了起来，他的精神因为巨大的冲击而进入了自我保护的状态。
    “唉，你们这些凡人，也太不经打了。还好，人保住就行。吓不吓的无所谓，别掉我功德就好。”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谁管事？”
    众人都不作声。
    “还有谁！还有谁想要让我掉功德！都出来！”
    “.”
    “啊，差点忘了。你们听不懂人话。”他随便一招手，就有个水兵飞了过来。傅远山用神念把信息灌输到他的脑子里，那水兵一边口吐白沫，一边伸手指着旁边趴在地上不敢动的岛津。
    “啊，原来是你。”他把那水兵抛到一边，伸手把岛津招到面前，“把你的军旗交出来，好让我交差。大善人我啊，要去别的船了。”

 第1119章 大善事

    天人翱翔在天空上，海面的战舰在哀嚎。无数的钢针以高超音速从天而降，钢针的尖端在空气中剧烈摩擦成红热的流星，万千坠落的流星精准地从所有战舰的要害之处穿凿进去，打碎了沿途的一切机械结构。但经过计算，这些钢针在打穿船底之前停了下来。
    商洛说要把船拆了，傅远山就只拆船。他没有把船打沉，而是停在了打穿船板前的最后一寸。至于人命，在他的操控下更是一个都没打死。
    “福生无量天尊~~”念了一声道号，“本将军今天又做了大善事，一定能涨不少功德，说不定今晚就能发生什么好事。”
    掏出了手机，他看了一眼信号：“现在信号果然变好了啊，以往在海上都没什么信号的。我先拍个照。”
    对着下面的冒烟的舰队，傅远山在半空中稳住身形自拍了一张。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拽来的，舰队里每艘船的司令旗。
    ——“行了。”商洛等到了消息，把手机放了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李都督愣了一下，“现在大内高手办事可是越来越快了。”
    “那以往到岭北那边办差的都是哪一级的？”
    “都是练气期的。”
    “那对了。我叫来的是筑基期的，所以办事更快。”
    “后面的筑基期都是随叫随到？”
    “傅将军有空的话，他会一直在这。他要是没空，那就我上了——不过我和傅将军不一样，我打起来收不住手。这样精细的任务，还是让他来做更好。”
    “傅将军，真是有德啊，有德。”听到他一个人都没杀，就把整只舰队全都瘫痪，这已经不是“游刃有余”这么简单的事了——这完全是天神对凡人的压制，就算真正的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
    到了这个层级，傅远山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什么时候打，决定怎么打，决定到底要打出什么样的成果。凡人不但不可能打赢他，甚至都追不上他。
    虽然这一切已经在上次的“演习”之中被证实过了，别说这些倭军，就算是王师也拿傅远山这样的天人没有办法。但当时毕竟也只是演习，傅远山只是在抱着“教学”的态度在和防空系统对练。
    现在当他真正出手之后，就算他从头到尾都念及自己的“功德”而没有下死手，但这和下死手并没有什么区别，反而从精神上又把敌人给折磨了一遍。因为他这种“对肉体的饶恕”，毫无疑问是对自尊的摧残。活着肯定比死了更好，但今天挨打的人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他驾驭的罡风了。
    “这天下果真是要变了”李都督回头看了看地图，“不过就算这样，王师也还是有出动的必要。一者，我们要防备对面可能有相同层级的高手。二来，傅将军不可能出现在所有的地方。他不在的地方，还是得王师顶上去。但话虽如此”
    他又想了想：“这次，王师的战斗方式可能得修改。以往我们是要歼灭敌人，确保打赢。但现在既然&#039;打’这件事在天人这里已经不是问题，那么王师的工作就应该转向另一个方向：就是确保胜利。”
    “所以，这类似航空部队和陆战部队的关系？”商洛问。
    “嗯，对对对，商天君你很有悟性嘛，看起来我们学校收了个人才。关系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我们内部一度有航空部队从陆军海军中分离出来的意思，因为航空部队早就已经能够独立打赢。但光是打赢还不够，打赢了之后还要确保占领，最重要的是谈判。所有的战争都必然以谈判收尾，空军把人全部炸死就没人可以谈判了。所以我们的航空部队和陆军。航空部队解决战斗之后，就会有陆军上去确保对目标的占领。”
    “那么，都督你是打算把天人当做‘超级空军’来用？”
    “以往其实也是这样。以往派驻练气士的时候，大多不是直接上，而是驾驶战机的。几个练气士组成的编队就足以压制一整国家的空军了，这之后就需要有什么东西把炸弹用过去——火箭也好、轰炸机也好，大炮也好，只要能把炸药投射过去就行。投射过一定质量的炸药之后，我们的步兵和战车部队才会前去占领。不过从这里来看，似乎天人本人就可以独立完成包括战斗和炸弹投掷内的任务，那步兵上去收尾就行了。啊这.”
    他摇了摇头：“我自己说着，怎么总觉得像是十万天兵似的。厮杀是二郎神和孙悟空的事，十万天兵在旁边呐喊助威，然后打完了上去收拾战场就好。”
    “那也是很重要的。虽然是收拾战场，但也总得有人上。打完了不占领不就等于白打？”
    “有道理。不过这么一算，王师似乎确实没必要保持现在的编制了。”
    “对了，王师现在是什么编制？”
    “你突然问这个，倒也没那么好回答。禁军和陆军，陆军里面南军和北军的编制是不一样的。以及畿内的陆军拱卫天宸的边军也不一样。所以我们没有一只统一的陆军，大体上可以视做禁军部队、北军部队、南军部队、还有北庭、西域、南洋之类的各镇边军，最后海军也可以算在里面——以上这些都是王师。”
    “那，五军都督府呢？”
    “五军都督府并不管战斗事务，五军都督府管的是卫所和军队的建设。换而言之，五军都督府就是个微缩小六部，每个都督府都管理自己这一方的卫所。而真正要打仗的时候，除了禁军和边军是从禁军卫所、实土卫所里面一一对应的抽人之外，南军北军海军都是打散来抽。而真正的决策，一般由军官而非武官来管理。”
    “所以我们还有军官和武官的区别的？”商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没错，军官和武官是两批完全不同的人——以前不打还好。现在打起来，大家都得照照镜子了。”

 第1120章 改制

    “我简单和你说下吧。”李都督解释道，“武官换而言之就是世官。太祖高皇帝当年鼎定天下的时候，把四百万大军散布到各方去清查田亩，之后在各个民州的夹缝里建立了各大卫所。卫所中间一度弛废，然后在永庆中兴的过程中再度重振。不过当年的卫所，是用来安置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四百万大军的，之后也是一样。不过我们现在，执行的才是太祖高皇帝的本意。
    “太祖高皇帝的意思是，打仗太苦了。把百姓们抽调到军队中，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和乱世也没什么区别。太祖高皇帝家里苦，他也见不得别人受苦。于是他抽调了卫所来组成我们的军队——卫所的军士们都为战争做好了准备，他们在心理上从出生开始就做好了面对战争的建设，这就不需要在战时突然把百姓们从自己的生活中抽调出来。”
    “哈？”商洛小声问，“太祖高皇帝是这个意思吗？”
    “咳”李都督也小声回答，“他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我估摸着和汉堡包一样都是胡扯的。但永庆中兴的时候，那些改制流程中就是这么说的。总之，卫所培养‘战斗人员’的使命被保留下来了，世官们也被保留了，因为之后也要继续拿世职武官来奖励新时代的将士们——但是，打仗不贵武官管，还是要归真正的军官来管。实际上永庆改制的苗头，在嘉靖年开始就已经能看到了。”
    “啊是兵备道的那些？”
    “诶，很好很好，商天君你书没白念，你已经可以从教科书上的蛛丝马迹中看出历史的进程了——我们那时候从兵备道这个渠道开始，不分出身地选拔了一大批专业军官。从那之后军官不需要出身，只要能打就行。这样一来，对兵籍的管理、功勋和封赏，就和真正的战斗指挥区分开来了。”
    “那现在，我们岂不是又要改一次？”
    李都督点了点头：“这可真的是上下五千年都未有之大变，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上古三代才和现在一样，有仙人在人群中行走。”
    “所以天子什么时候回来啊？李都督。这活我可干不了。我只能管管天庭的事，朝廷的事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连到底有哪些人要注意都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这个.我觉着，到关键的时候天子应该会回来的。不过商天君你也不妨说说自己的意见。”
    “哈？这是我能说的？”
    “那翰林院议政的翰林们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嘛，后座议员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让年轻人多说两句是我们的传统。”
    “为什么？”商洛诧异道，“难道不是应该让更有水准的人发言？”
    “唉~~”李都督摆了摆手，“这叫‘贵人语迟’。先让小年轻来发言，这样老头子们就可以总结了。所以我们开会的时候，都是让年轻人先说话，老头子先听着。之后说老头们要是有的说就说，没有就总结一下。你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聪明人？真正的急智又有几个人有？但是你给老头们多思考一会儿，再让小年轻们多给点意见，那最后的发言往往也更加稳妥。你看，这样老头子们有了面子，年轻人有了里子，将来年纪越来越大，发言也顺次往后排，又有新的小年轻在前面发言。人呐，就这么一步步成长起来了。”
    “啊这.合着你们是打算看我出洋相是吧？”
    “出洋相是年轻人的特权，大家都爱看。年纪大了再出洋相，那可就没救了——再说，你都还没发言，你怎么知道自己会出洋相呢？当年张太岳，张神童也是小小年纪就和朝中大员们坐而论道。商天君，你要自信一点。最先发言的优势就是最先锁定话题，最早推进议程。”
    “那我说说我的意见？”商洛问道。他本来不打算直接发表意见的，但这位“老前辈”既然这么鼓励自己，那他确实准备说两句。
    “嗯嗯。”李都督摊手道，“我想听听，你对这场战争带来的后果有什么看法——趁着还没开始打，我们还有决定这次战争的走向的机会。战争本身也是一次演出，我们所呈现出来的信息最终也会成为所有人讨论和决策的依据。所以我们俩在这里商量的事，非常重要，这也是只有开打之前才能做的事。等打起来之后，许多事再想做也做不了了。”
    “啊这就是为什么李都督你要见我是吧？”
    “其实今天只是打算和你碰个面，定一下最开始的方略。没想到你叫来傅将军直接把倭军的先锋全灭，那现在不开会就没时间开会了。所以，我才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想给大家呈现什么样的信息？”
    “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人。”商洛说着，抬头看了李都督一眼。
    “嗯，不错。正确而无用的废话，你已经很会说贵人语迟时要说的话了。”
    【啧，怪不得之前说这老头脾气好，这脾气确实好】
    “不过我确实是在夸你。因为‘说法’也很重要。”李都督又补充了一句，“千样人有万种情，每个人看待事物的方式都是基于自己经历，意见是不可能均匀地传达到所有人那里。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说法’，一个‘提纲’，这样才能把你的意思准确地传达出去。”
    “李都督你在教我做事啊！”商洛惊叹道，“还是第一次有人教我！”
    “你这不是我的小校友嘛，所以给你说说我这么些年办事的经验。我们国子监出身的人不多，互相照顾一下是应该的。所以你这个提纲就是在说‘人很重要’是吧？那么首先你要定义一下，‘什么是人’。”
    “啊这个也是要考虑的是吧？”
    “这世上没有什么概念是与生俱来的，所有概念都来自于后天的定义。所以你得先定义什么是人——具体来说，王师里面有哪些人是重要的，哪些人是不重要的？你得确定什么不能做，才能确定什么能做。”
    “我认为‘国人’才是需要关注的。其他各国有自己的朝廷在管着，我们只管自己人就好。”
    “那你这个范围就很明确了。你要把几乎全部的王师都给保下来吗？嗯，到时候大家都会感谢你的。这是好事，但好事可不好做。但你要是能做成了，你就能成为‘好人’。一定，会有很多人记着你的好。将来有机会，他们也会报答你。因为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天下正需要商天君，还有傅将军这样的好人。”

 第1121章 李都督

    “话说回来，有件事我还是想向李都督请教。”
    “诶。”都督李胤昌摆了摆手，“没必要叫我都督，现在不是工作不用谈职务，叫我老学长就可以了。”
    “我管您叫学长，那我之后见了钱阁老总不能管他叫校长吧？”
    “我是叫老班长的，虽然他和差了好几届，在国子监的时候也不太熟，不过姑且在学校里互相见过面——再说，我不是和你客套。将来商天君你迟早要站到比我高的地方，现在叫我一声学长，是你给我面子，不是你给我面子。”
    “可是，我这不是敬重李都督你的职。我这人一定会尊重年高有德的老人家。”
    “那你想，我确实是比你大五十岁，是你年龄的四五倍是吧？但等咱们飞升了，等你到了100岁，我有150岁的时候，我的年龄就只有你的1.5倍。500年之后，我们的年龄就只差10%了。从这个尺度来看，将来在你面前也算不得真正的‘老人家’。”
    【你们这的老头子怎么都是哲学大师啊！为什么罗马人没这个水准？】
    “啊那我就叫一声，前辈？”
    “这倒是也行。我听说你管傅将军叫这个，虽然我的军职比他高，但军职在修为面前也都是浮云。天上的浮云一会变成白衣，一会儿变成苍狗。只有金丹之道才能长久。你能这么叫，倒是给了我好大的面子——所以，你想为什么就问吧。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虽然还有许多和北庭有关的问题想问，但我眼下还是想问问和我们的任务关系最大的问题——我想问，琉球在朝贡国中的地位，为什么是‘万国津梁’呢？”
    “因为琉球是第一岛链的看门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看门人？看谁？”
    “朝鲜。以及其他。琉球的存在可以封锁住第一岛链内外之间的沟通，使得朝鲜作为第一大朝贡国失去了任何外交自主性，因为他们和外界的任何联系都必然要从地理上经过琉球的控制区。从外到内也是。
    “有些事，朝廷不方便做。毕竟，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朝廷有时候确实是得装聋作哑，但不好总是装聋作哑。这个时候，琉球可以以‘朝贡国’的身份来劝阻其他的朝贡国，这是我们最早的警告。琉球的警告失效，接下来要上门的就是天朝的使节了。”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琉球在朝贡体系里面，是起到这样的作用的？”
    “琉球和所有人都有关系，所以也能和所有人搭上关系。琉球被特许拥有一定的外交自主权，不受‘凡在人臣，义无外交’的限制。朝鲜的外交权限仅限于通信使这样的短期职务，而琉球可以自行对外派驻常驻使节——这就是万国津梁的含义。”
    说着，他想了想：“看起来这份特权似乎是给了龙宫。倒也好，我也一直很困惑为什么琉球能把活干得这么漂亮，因为琉球王看起来并不那么有能。如果是龙宫在替他们办差，那这就很合理了。”
    “那么我们飞升之后，琉球应该怎么办？”
    “嗯，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这就涉及到，你觉得琉球人算不算‘自己人’了。”
    “这还真是难以处理.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人想要来求取仙道，我们姑且不拒绝。如果他有仙缘，那么自然也能学会。但另一方面，我们就不把仙道主动传播过去了。琉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尊重琉球人自己的选择。琉球人可以以个体为单位，独自来天庭寻找自己的仙缘。”
    “嗯”李胤昌点了点头，“怪不得天子愿意把朝廷交给你来管着。原来你比天子还要慎重些，你都快和内阁里的保守派一样保守了。”
    “那是不是那种，‘觉得别人太保守’的保守派？”
    “那是，我们的激进派也是觉得别人不够激进的激进派。我们内部并无天大的矛盾，因为天下足够大，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领域实现自己的追求，没必要去强迫别人听自己的意见。以及最重要的——
    “作为科举共和制中脱颖而出的做学问的人，我们更相信科学的论证和实验。虽然现在除了文阁老这样的少数人之外，我们已经不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术研究上了。但比起空谈，我们依旧更相信证据。如果谈不拢，我们就去各自找证据。”
    “那我说话岂不是等于没说？”
    “那是。”李胤昌点头道，“所以我让你放心说。反正开选题会嘛，就是得集思广益，用不着考虑研究前景之类。文老头儿和你说过吗？没到研究生这一级，你写论文的时候没必要太考虑‘研究前景’这种事。因为所谓的‘研究前景’是用来要经费的，还没到立项这个环节，你没必要管。写论文不用管研究前景，这同样也是年轻人的特权。开口说，反正也不立项。”
    【好家伙我说怎么他这么大方，让你‘畅所欲言’，原来说话根本就不顶用，坐下来开会也没用，要拿有说服力的证据出来才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李胤昌也补充道，“如果你能拿出来证据，内阁里的各位都很好说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惯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把自己的个人偏好和个体经验先悬置出来了。大多时候，理性远比情绪重要。”
    “那少部分时候呢？他们什么时候会变得不好说话？”
    “你要是动了他们的一亩三分地，那他们自然就不好说话了——我看，商天君你马上要把这里的事告知给内阁？”
    “是的。就算不去内阁参会，我至少也要对文阁老本人说明。天子虽说让我‘过问’下朝廷的事，但我没必要显得那么咄咄逼人。”
    “诶。”李胤昌点了点头，“他们也没主动找你去吧？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拖着没入阁。他们叫我许多次了，我的意思是：要么你给我挂督师衔，让我在前线入阁，让我用电报和电话开会。要么就别让我去奉天殿里坐着，我没那闲工夫。”

 第1122章 内阁的事务

    “啊这，您老的意思是，内阁里的事是浪费时间？”
    “我可没这么说啊。我的意思是，内阁其实决定不了任何事。因为所有的事要落实下去必然要涉及到具体细节，而内阁的阁臣们不可能亲自去调查，那也就不可能落实到每一条细节，只能就原则问题进行讨论——那原则问题我拍电报参会不就好了嘛，非要我本人去做什么呢。”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国子监一直没有人入阁？”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忙。这主要是还是都察院内部的问题——这和我们的行动没有关系，等回头你去内阁开会之前我再和你说。眼下你要注意的是：我不建议你直接去内阁参会。我建议你只和文阁老联系就可以。”
    “啊？为什么？”
    “因为你不去参会，他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他们不能定义你，自然就不知道你哪里有问题了。吾闻：民无能名，曰神。”
    【我的天，维多利亚应该好好听听这句话。她这家伙什么会都去，依旧不能被满足，我看就是她去得太多了。唉，可惜他还没醒。】
    “那，老前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最重要的当然是把徐福给抓到。只要抓到徐福，那你不管做什么都有你的道理——不过你要是迟迟抓不到徐福，那许多人可能就会对你的‘地位’有些微词。”
    “地位？可我明明什么事都没管过啊。”
    “内阁知道，但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内阁知道你什么都没管，其他人可不知道你‘商天君’做了什么。所以我的建议还是，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只要你展现出你是个有能的人，那么自然可以屏退一切非议——这也是科举共和的本质。惟精惟一，止于至善。如果你足够优秀，那你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
    “啊”商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之前有些迷茫是吧？你担心自己不能获得认可，你担心自己所做的事会不会让所有人的生活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我说，你其实不用担心。第一，你目前其实还没办法从根本上，彻底地，做出不可挽回的影响。你还年轻，你永远都还有时间。第二，只有你自己足够优秀，你的决定最有说服力。”
    “那我岂不是把这里的事情做得漂亮一点，甚至还得‘表演’一下？”
    “咳”李胤昌咳嗽了一声，“有没有人告诉你，文章的标题很重要。同一个话题，用不同的标题可能就会有不同的效果。你知道要怎么增加文章的引用率吗？醒目的标题当然是很重要的。”
    “标题我当然知道，但是标题怎么加呢？要表达‘震惊’吗？”
    “我们一般会在文章中是用‘主标题加副标题’的格式挺常见的。主标题负责文艺化表达，后者则介绍内容和切入点。举个例子来说，比如你要写一本有关‘巴厘岛土著社会结构的多层曼陀罗中的社群交互仪式’的内容，这一听起来就很枯燥。那你怎么办？你要提炼出一个凝练的，有传播性的表达作为主标题，然后用副标题来介绍更具体的内容。你应该写的是——
    “《剧场国家：巴厘岛的庆典与政治秩序》。其中‘剧场国家’这个主标题用来吸引读者的眼球，后者才是你要介绍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所以，确实得‘适当’地表演一下是吧？”
    “诶。”李胤昌点头道，“炖鸡汤的时候，虽然鸡汤本身已经很鲜了，但是如果你稍微加一点盐的话，鲜味就能进一步提炼出来了——要不然，十万天兵打孙悟空，为什么要敲锣打鼓呢？节目效果也是很重要的。”
    【我感觉，他好像教了你什么很厉害的东西.他在教你要怎么事倍功半地说服别人。】
    “明白了，这下彻底明白了。那这次灭杀倭军水师的策略，您怎么看？”
    “这动静还是不够大——我的意思是，虽然场面似乎很大，但你没有拍摄下来给大家看。而且傅将军打得太快了吧？三下五除二就打完了。前后没有铺垫，缺乏仪式感，并没有能够彻底地传达朝廷的天威。打起来也只有流血，也没有爆炸。所以你应该来点铺垫，比如在傅将军出动之前，就先用天雷渲染一下氛围。我们后面的行动是.”
    他想了想：“看起来，后面一步我们应该直接去江户了。商天君，你对这‘节目效果’有什么想法？”
    “要这么说的话.嘿，还别说，还真别说。我有办法了，我可以搞个大动静。总之，还要来点爆炸是吧？”
    “对啦。动静越大越好，爆炸越大越好。最好是从心理上一下子就击垮整个江户，这样不止可以增加你的威望，对我们的行动也是大有裨益的。”
    “那我的办法就很清晰了——就像恐怖片一样，如果要施加压力，应该要从一开始就渲染恐怖的气氛。现在倭国的异变并没有让所有人知道，受限于消息的传播，他们也不知道天下正在大变。那么既然这样，我们就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天下正在大变。法厄同。”
    他拿出了电话：“你进来一下，把日神之矛拿去，然后启动一下灯塔。传送‘塔罗斯’，是这个步骤吧？”
    ——九州岛最南端，萨摩藩的鹿儿岛市。海边的人群都惊愕地望向天边：
    巨人，正踏着海水而来。海水只能淹没到巨人的腰部，而仅仅是露出腰部的巨人就已经通天彻地。随着巨人的靠近，巨人露出水面的部分也逐渐升高，几乎要高到云层之上。
    而在巨人的背后，是遮天蔽日的黑云。黑云中有雷光闪动，有龙影在雷暴中翻腾。巨人每前进一步，黑色的雷暴就往前蔓延一分。
    站在塔罗斯肩膀上，商洛望着前方：“嗯，果然巨灵神只要够大就好了。巨灵神的属性就是大。以青铜巨人塔罗斯的巨身加上蜃气的辅助，就呈现出了顶天立地的巨灵神。”
    【龙王让你们走快一点。你走路的动作和模型移动的速度不匹配，开始在地上打滑了。】

 第1123章 蜃气的虚构

    第1123章 蜃气的虚构
    巨像靠近了海岸，乌云已经后发先至。鹿儿岛的上空已经被乌云笼罩，商洛站在巨灵神的肩膀上往前看——虽然因为体积实在太大，蜃气不方便和本体进行同步，但蜃气制造的空白体积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话说这蜃气真是个有趣的玩意儿。”商洛用脚往下踩了踩，青铜巨像塔罗斯现在穿着量身定制的门神似的装饰用铠甲。被蜃气等比例放大到“法天象地”似的尺寸之后，这套铠甲的触感竟然还是没有变化。
    有趣的是，这等比例的放大竟然相当智能。放大的只是体积，而不是“纹理”。铠甲上用来装饰的花绫，竟然还保持着正常织物的结构，丝线本身并没有跟着体积一起放大，让铠甲上的装饰性面料依旧保持了原先的精致造型。
    不过遗憾的是除了大之外就没有什么用了。
    如果这时候从海底观察，很容易就会发现这“巨灵神”留下的脚印非常浅。因为虽然体积放大了，但多出来的这部分只是空白体积，并没有产生相应的重量，导致整体密度还变轻了。
    所幸原先的青铜巨人卡洛斯相当沉重，这才没让“法天象地”状态下的巨灵神在海水里漂浮起来。
    【其实我算过，现在只有小腿在水里，所以能踩住。如果躺水里的话就漂起来了哦。】
    “你不要说的和澡堂里有大金链子浮起来一样啊！话说乙姬那个为什么很重？”
    【龙王说主要是因为蜃女的数量不够多，所以暂时无法调拨足够的蜃气，所以只能先模拟体积——再说，这不是你要求的吗，只要够大就行了。巨灵神的属性就是‘大’。】
    “倒是也行吧.你和塔罗斯说一声，让他尽量和模型的动作契合一点。我估摸着，差别越大就越是会消耗蜃气。”
    商洛看了看四周——这周围一副腾云驾雾的样子，竟有五色的祥光瑞霭。但那不是商洛特意制造的，是无法被巨大身形约束的蜃气自己逸散出来的结果。
    “我怎么感觉自己其实是站在个气球上.”
    【这得多亏罗马造物的底子好，要不然这气球还吹不了这么大呢。有气球就不错了，至少体积够大。】
    “这蜃气还真是危险的东西啊。”
    商洛大概已经看出来了。龙宫的种种造物虽然都和变戏法差不多，但其力量的根源——蜃气，却有着有趣的潜能。
    这世上人人都可以是草台班子，人人都在伪装成自己期望的样子。就连朝中的大员们，他们心中也装着个诸葛亮。和诸葛孔明比起来，谁都像是草台班子。
    但草台归草台，这个世界就这么运行起来了。因为人类社会虽然面临种种问题，但问题的分布并不均匀。只要不碰到尖锐物，气球可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吹出来巨大的一个。
    这蜃气组成的巨人虽然是假的，但只要没人敢真上来戳破，那他和真的巨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现在，显然就没有人敢上来动手——鹿儿岛并非没有城防，那岸边显然是有岸炮的。虽然就算有岸炮，塔罗斯也能轻松抵挡下来，但那些岸炮竟连开火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敢用牙签去戳一个法天象地的巨人的。即使是这是个一戳就破的气球，也没有人敢真的去试探这气球的皮有多厚。更不用说，这皮确实还挺厚的，虽然确实是“一戳就破”，但至少也得找个结实的针头来。
    然而商洛也能看到，会被这蜃气唬到的恐怕不只是这里。这巨人就算突然出现在畿内的沿海，恐怕也会吓到不少人。
    【不过蜃气本身不耐热，这倒是还行。】
    “你知道这‘不耐热’，是具体有多不耐热吗？”
    【这倒是不知道，他没说。】
    “嗯”商洛摇了摇头，“看起来，这东西确实还得看着点。而且，即使这是假的，那么只要一直在龙宫待着，就算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吧。”
    【某种程度上说，如果一辈子在虚构中生活，那真正的‘真实’是否存在也就没什么追究的必要了。毕竟，虽然物质可以虚拟，但生活可不是假的。这要说说起来，倒是人类的另一种可能——和罗马的路线非常接近了。】
    “如果让罗马人选，他们会选择龙宫吗？”
    【赛博勒尼亚本质上就是一种‘龙宫’。只是龙宫有个固定的位置，而赛博勒尼亚可以进一步拓展。罗马人是找到了阳光无法触及的地方，在那里建设了只属于自己的现实。但龙宫的路线，在罗马人看来也未尝不可。毕竟，大多数罗马——我指的是罗马贵族，他们本来就一辈子都不怎么出君士坦丁堡的大门。那君士坦丁堡之外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是虚假的又何妨呢？】
    “因为物质可以虚构，但生活和故事是真的是吧.”
    【毕竟，人的灵不在物质领域嘛。构成你这个人的人格的，可不是柴米油盐这样的实体，而是你的所见所闻，你的故事，你的意识，还有你的生活。就算是虚假的数据，也照样可以创造并且维持你的生活。】
    “龙宫的事，我会继续监督的——不过，现在姑且拿来当作个兵器吧，送他们一场大梦。啧，仔细想想我还真是仁慈。”
    【你这是觉得非必要就不用杀人是吧.但凡你能找到一点点必要性，你就动手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似的。我只是觉得，没有人应该挡在天庭的前面。当然，我也不否认我确实对某些族裔缺乏耐心，这会让我动手的阈值变得更加敏感一些。不过原则上，我这个人还是不想做大魔王。”
    他指着面前：“所以你看，我只是发动了精神攻击嘛。你看他们在岸上跑来跑去，他们玩得多开心啊~~”
    【诶呀呀，那可确实——所以，你安排的通话已经准备好了。啧，你就是打算把这开心的场面，给岛津先生看一看是吧。】

 第1124章 岛上的瓶瓶罐罐

    “不要！请你们不要这么做！”
    岛津看着投影在幕布上的画面。巨人正在逼近岸边，巨人的双足，所掀起的浪潮已然打到了岸上。而岸上的鹿儿岛就是他的家，是他的城堡和他领地上的民众。
    “所以，你还不说吗？”傅远山靠在门口，望着里头那坐在铁椅子上的俘虏。
    岛津身上并没有捆缚绳索，因为毫无必要，他根本不想跑也不敢跑。这茫茫大海上，他想跑也跑不到哪里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有的他的家人，他的族人。而属于他的一切，就在王师军锋前进的路上。
    商洛已经把画面拍摄了下来，而且特地把视野的中心聚焦到鹿儿岛城中的那座城堡上。
    萨摩藩藩主岛津家。在壬辰倭乱时被称为“石蔓子”，这就是“岛津”这个词的发音。德川家康在江户城建立幕府之后，岛津家这样的旧时代领主也并未被清理，而是在新时代的秩序中延续了下来。
    虽然在江户幕府被遭到了区别对待，但因为距离遥远且实力强大，幕府还是对萨摩藩的岛津家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尊重。
    这也算是政治规矩。同为武士阶层出身的德川家，没有必要的话也不会把岛津家给赶尽杀绝。因为就算杀光了，这么远的地方他也还是要派人来管理，而幕府没有能力隔着这么远管理这么大的一片土地上的几百万人。
    双方就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地，保持了相对静止的状态。直到，异变降临。
    距离最远的岛津家没有办法，也没有渠道获知江户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虽然让人困惑，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而现在，王师真正有可能会摧毁他的生活了——因为这些规矩，对王师来说根本就无所谓。王师不在乎一座岛上的瓶瓶罐罐，王师当年甚至没有兴趣深究他到底叫什么，只管他叫石蔓子。
    他害怕了，因为他知道王师是真的不在乎他。他手头也没有任何可以打出来的牌，除了求饶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反抗——他们就是在反抗半路被抓回来的。他已经是待罪之身了，这时候无论如何也撇不开关系。
    “求你们了！我.我的父母，我的孩子还在城里！”
    “我知道。”傅远山摇了摇头，“所以，我想知道徐福在哪。我不想问你有多少瓶瓶罐罐，我只想知道徐福在哪。”
    “徐福是谁！徐福到底是谁啊！我真的不知道！徐福到底是谁！”
    “啧。”商洛听到了对话，摇了摇头，“这样都不说，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本来也没指望一个江户幕府的非核心人物知道徐福在哪吧。】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想问的是——那个浦岛太郎在哪。浦岛太郎的神话，最早就是这附近产生的。”
    【啊确实。如果能够得知浦岛太郎的位置，那么顺藤摸瓜倒是也能找出来——不过，我看位置似乎并不是在这里。根据资料检索，这是在过去的倭京附近发生的故事。这又怎么解释？】
    “嗯实际上这就涉及到‘倭国’到底是什么了。你有没有发现，我说的一直是倭国，而不是日本？傅前辈，你发现了没有？”
    “嗯？”傅远山回道，“我以为你只是出于习惯才这么称呼，我们这边是叫日本比较多。你知道什么秘闻吗？”
    “倒也不算是秘闻，只是一种研究成果，还是我们那里的倭国人自己研究出来的。傅前辈，我问你，在你的印象中，倭国最早受到册封是什么时候？”
    “那当然是三国的时候，有倭奴国国王前去向曹魏进贡，结果被敕封了国王——我们的历史书上是这么写的。怎么，这是假的？”
    “很有可能是假的。实际上和我们打交道的，可能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日本，而是倭国。”
    “哈？”傅远山愣了一下，“你还知道这个呢？你怎么知道的？且不说哪来的，你且说说为什么是两个?”
    “我再说一件，傅前辈你明白这件事的性质了：当年太祖高皇帝接受朝贡国的时候，当今的琉球国其实并不存在是吧？琉球国一直有中山、北山和南山三个部分，这三个部分是三个国家，分别朝贡的。之后统一的琉球国建立，但颁发给三个琉球的敕书依旧在他们手里，琉球依靠三道敕书一个人进贡三份。”
    “那确实。”傅远山答道，“这事我们之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知道明确是个琉球国在那里，但朝贡贸易本身有时候也是一种海市蜃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琉球多卖两次货倒也问题不大，这是对恭敬的朝贡国的特殊优待。后来永庆中兴时候，类似的问题集中解决了一下。之后琉球国就真正以‘琉球国’的名义来朝贡了。”
    说完，他想了想：“你是说，当时我们打交道的倭国，其实不是现在这个日本是吧？”
    “是的，而且可能性非常大。你可能听说，日本有个‘万世一系’的巫王存在，但那只是某种神话上的塑造。实际上在汉朝的时候，和我们打交道的倭王卑弥呼并不住在今天的倭京所在本州岛上，而是就在我们面前九州岛。”
    “所以，那是两个？”
    “是的。向曹魏称臣的是九州岛的倭国，和大唐打白江口的也是九州岛的倭国，他们学习唐朝的大化改新同样也是在九州岛，安倍这都是属于这里的‘九州王权’的故事。但是兴起在本州岛中部的‘大和王权’，摄夺了这部分历史。和我们打交道的，从来就不是现在这个伪装的巫王，真正的倭国另有其人，已经被他们给吞下去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的吗？！当真？保真吗？”
    “九州岛确实有个王权，这是保真的。但二者之间的过渡，已经完全被掩盖住了，因为倭国没有修史的传统，我们又没有办法以科学的视角去倭国进行考古。”
    “唉，有个说法就好。冒名顶替倭国来朝贡，这可是欺君之罪。连着一起算上去，我们可以动用的工具就多多了——哦对了，这个岛津，他是‘倭国人’是吧？”
    “他‘可以’是。因为没有调查研究之前，我也不知道这种假说是否完全正确。”
    “可以是？那他就是了。诶呀呀，这可是被日本人压迫的倭国人，这才是故交。来来，我们去雅座说话。什么？拆家？不可能的，我们还要建设你的家哩，你的福缘看来是到了啊。”

 第1125章 倭人

    “什么？我是倭人？”
    “对，我觉得你是倭人。我觉得，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聊聊。”
    傅远山和岛津对话着。实际上岛津可以说汉话，虽然口音很怪，语法也有些问题，但两边大体是可以交流的。
    “原来是这样”几句交流之后，傅远山就意识两边在思维上几乎是畅通的，他也意识到了产生这一切的关键：
    作为大封建主，作为萨摩藩的藩主，他的汉学造诣并不会很差。因为江户幕府的“国教”就是朱子学，也就是仁学——换而言之，就是儒教。
    儒教这个概念相当模糊，许多时候“儒”并不能被称为宗教。但是在朝鲜、日本和越南，朱子学确实是被当做是宗教一样的存在。因为儒教这个宗教，在这里确实是其存在的必要：它可以排佛抑释。
    佛教在朝鲜、日本和越南都是当地要面临的相当现实的问题。晦明苦短，道阻且长，“苦”必然存在，人们总是需要在精神上解决苦的问题才能面对这个世界。由此，宗教也在社会中存在了必要的一席之地。而在整个世界岛的东部，占据这一生态位的就是佛教。
    在如今的大明，一切威胁人类生命延续的苦难即将得到解决。但在过去，这一苦难却难以言说。
    佛说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有种种求不得的苦。佛教排解了苦难，便占据这一稳固的生态位，历史上为了崇佛而毁弃世俗生活的大人物不胜枚举，而且屡禁不止。因为说来说去，佛教只是一种排解苦的手段。禁绝佛教也只是扬汤止沸，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苦难，就一定会有人想要寻找排解苦难的手段。
    佛教在整个世界岛的东部都和当地的大小朝廷产生了冲突，这一冲突宋朝达到了颠峰，并且掀起了佛道之争。但解决佛道之争的，并不是更强的佛教和道教，不是更强的辩经，而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新鲜事物，一个根植于文化底层的远古杀器——儒教，被程朱理学重新搬了出来。
    在佛教对苦的排解进行研究时，程朱理学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程朱理学不关心你是往生天道还是堕入无间地狱，程朱理学根本就不关心你的内心世界。程朱理学不关心苦本身，程朱理学只关心一件事——苦的表达。
    程朱理学不关心“苦的排解”，程朱理学只抑制“苦的表达”。它关心的是，“你对苦的表达”，是否突破了礼的边界，是否影响了你在天地之间所应该履行的责任，是否违背了“天理”。
    换而言之，在礼的边界之内，你对苦的表达是自由的。不管你崇信佛教也好，你喜欢去秦淮河喝花酒也好，你喜欢女装小男孩也好，哪怕是你自己喜欢女装也好，这些全都是你的个人事务，全都是细枝末节。只要你不将其表达出来，这一切都在礼的范畴之内。
    在这个框架下，你可以继续笃信佛教，可以隔三差五就去佛寺里逛逛。但只要你将其局限在个人事务，而不影响他人，那就没有人会关心。
    ——这一由帝国内部发展出的“真理”，对佛教乃至所有宗教都起到了绝佳的抑制作用，尤其是是在士大夫阶层之间。
    程朱理学由此从文明尺度上补上了这个“苦”的漏洞，这个补丁也迅速因为显示存在的需要被更新到了朝鲜、日本和越南的版本中，并且迅速在这些国家成为官方正统思想，被封为整个朝贡世界的至高真理。因为它真的有用。
    尤其是在日本。在寺社盘根错节的日本，日本的这些“佛爷”们是真的会喊着“进者往生天道，退者无间地狱”，挥舞着薙刀和火枪去撬开封建主的脑瓜子，连德川家康本人都差点在创业的早年间死在了佛徒的叛乱下。
    作为江户幕府的开创者，德川家康一辈子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亲手给江户幕府打上了这一“帝国真理”的补丁，从而抑制住了寺社实力在幕藩体系下的扩张。各封建主，或者说各个“大名”们依旧笃信佛教，但没有人再敢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到佛教中，而是把资源用度在个人的生活用度之上。
    ——当然，程朱理学在这之后也产生了新的问题。但这不要紧，因为程朱理学的源头在于儒。周礼说“儒以道得民”，儒的本质就是一种术士，是礼教的术士。它不需要西行取经才能辩经，它的“释经权”在朝廷自己手上。朝廷始终会与时俱进，选择性地表达这套“帝国真理”中在当下被需要的部分。
    实行了同样制度的日本，也得到了同样的惠赠。而这一体系的广布，也让儒学及其有关的中国文学思想在整个朝贡世界被广泛地尊崇。
    面前这位岛津的精神世界，实际上和自己非常类似。虽然他的版本还没有怎么更新：
    比如在朝廷这里，朱子学乃至程朱理学本身这个名字已经不怎么提了，但“帝国真理”依旧存在。目前的帝国真理，分为仁学和理学两个部分。
    理学一科是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仁学一科是修身齐家，治平天下。这一伦理秩序现在也指导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普遍认为企业的至德也有两个方面：投身基础科学研究，或者厚生社会福利。分别对应着理学和仁学两个方面的德行。
    但凡大企业，如果没有能力投身基础科学研究，那么至少也要在社会福利上用心。如果做不到，那就是缺德的表现。决定一个企业社会风评的，就是其研发投入和福利投入。
    要说朱熹本人真的想到高等数学也会成为“格物致知”的一部分吗？傅远山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从经历来看，朱熹本人对此表达赞成的可能性确实比较大。但这根本就不重要，朱熹本人想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你说你不是倭人？”傅远山摇了摇头，“我觉得可以是。你觉得你是吗？”

 第1126章 忠诚

    “我我是？”
    “很好很好。”茶室里，傅远山顺手给他递了杯茶，“我觉得，这事我们可以好好说说。虽然你的口音有些奇怪，但我依旧可以确认你不是蛮夷，是吧？”
    我觉得你是人——这句话在已被收监的当下，成了岛津的莫大安慰。他知道，自己真的会被当做人来对待。
    “对对对，我真的不是蛮夷。我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民贵君轻我也是.”
    “放肆！这句话是你能说的？你的版本更新了没有？”
    “版本？啊.啊！我们的朱子学，还是有些传统了。”
    “放肆，竟在我面前谈什么‘朱子学’，可笑。你这班门弄斧的狂徒，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对仁学进行谈论吧？”
    “啊？仁学？啊.”版本已经更新到了儒学，朱子学到就是上个版本的老东西了。岛津对此一无所知。
    “我也不指望和你谈论这些。你只要知道，朝廷还是认可你们的思想的。虽然我们新锐的仁学和理学已经完全覆盖了过时的程朱理学，但你们的忠诚依旧值得嘉奖。毕竟，在这浑浑噩噩的世界中，也只有你们能够稍微明白一些圣人的教诲、”
    “这是我莫大的荣幸！”岛津低头回道。他不敢就“帝国真理”的具体内容再做谈论，他知道这时候只要欢呼就好。
    “很好。那么，如实告诉我现在发生了什么。”
    “可是将军！就算这样我也不知道徐福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啊！”
    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刚才心情还有些平复的岛津又陷入到了惊恐之中。因为这真的是无法解决问题，这整件事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徐福也好，和徐福有关的一切也好，他都一无所知。
    “啧，不知道就不知道，我现在信你了。不过另一方面来说，我还是想问，你是否知道你身处的位置，在过去其实是‘倭国’？”
    “倭国？我听说是邪马台国，倭国好像在京都.我呸！倭国好像在御野古那里。但是反过来的说法也有。”
    “你就说你是不是倭人吧！”
    “是是是！我可以的是倭人！我真的可以是倭人！”
    这是他和刚才的最大不同。现在朝廷需要他是倭人了，那他确实可以是倭人。
    “很好。那么，今后我们会把你和江户方面分开来对待。你们倭国之前是受了邪马台国的蛊惑，全国沦陷为邪马台国的傀儡，连历史都被他们篡夺了。朝廷讨伐的对象也不会包括你们，只会包括江户。”
    “明白！明白！我就是倭人，德川家是邪马台人，他们是倭国的敌国，我都记好了。倭国是大汉的倭奴国，这是书上明文写着的。我们啊，早就是忠诚的倭奴了。”
    傅远山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很谄媚，甚至有些让他觉得恶心。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得已。王师的军锋指着他的家门口，他的妻儿老小都在城里。他不敢反抗，他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让全家人付出不可挽回的可怕代价。
    “很好。我想，你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领土上去了。另外，你也很快能够和自己的家人见面。我们之后还想要调查一下浦岛太郎，希望你配合一下。”
    岛津千恩万谢地点头，一点都不敢耽搁，说完话就走了。
    傅远山喝了口茶：“啊，真是爽快。”
    忽得，电话来了。
    “嗯？这是.天子陛下！您啊！这里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吗？不能这么做？好的，我马上叫停。”
    “不用你叫，这事你不方便开口，我直接和商洛说。有些话，还是我来说比较好。”
    “明白。”
    不多时，电话打到了商洛那边。
    “师兄？你找我？”
    “商洛，你刚才是不是提出了把‘倭国’和‘邪马台国’二分的方案？”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的情报，还是相当灵通的。”
    “啊这.”商洛想了想，“这么做，不可以是吗？”
    “是的。虽然效率很高，但是你不能这么做——这怪我。你是在你的智慧之下，想出了绝妙的解决方案。但在现实中，我们并不能采取这种方案，我们不能切割开倭国和邪马台国。”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可以，你当然有提问的资格，我也会明确地回答你。”朱先烯的语气无奈而坚决，“因为这超越了礼的边界。帝国的目标不能以对朝贡国的肢解来达成。帝国的行动，不能增加这个世界的对立与混乱。从我个人角度来看，这确实是解决问题的绝妙方案，可以打破倭国的锁国并且将其分而治之。但是——”
    他叹了口气：“我们不能这么做。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以把日本国灭国，你可以把他们从地球上移除，只要条件适当的话你都可以这么做。但你不能折辱他们，你不能把他们分解成两个部分。因为这样会让其他的朝贡国胆寒，朝鲜会惊恐于自己是否会被分解，琉球更是会惧怕自己被翻旧账。朝廷不能用恐惧来统治世界，朝廷要以至德来统治。”
    “啊我明白了。抱歉.”
    “不不不，你不用道歉。”朱先烯回道，“我刚才说了，这是我把遥控器给你之前没有做好说明。我也很佩服你，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想到这高效的方案，我确实也愿意称其为高效。如果朝廷的秩序还在建立，你确实可以这么做。但现在天下已经稳定了，并且这稳固的世界秩序也把我们的行为约束在礼的框架之内。朝廷一向是以礼服人，超越礼的事即使再高效我们也不能做。杀了他是大礼，折辱他就是非礼。所以杀，但不可以拆。”
    “明白，好办。”商洛点头道，“这招不能用，我还有别的招数。我会用蜃气来解决问题的。这次保证能让他们喊一句‘朝廷有德’。”
    “哦对了，你把龙宫的蜃气情报套出来了不少，我很感兴趣。这算是本次行动的意外之喜。那龙王之前一直对朝廷听调不听宣，我也找不到他人，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听话。今后你就多差遣他一点，最好是把龙宫的位置套出来，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咳哪怕缺德一点也是可以的。毕竟，只要没人知道龙宫是什么，就没人知道我们对龙宫做了什么，你说是吧？”
    “啊！懂了懂了。”
    “这部分呐，这话不好让傅将军和你说，所以我直接打电话过来了。总之蜃气有关的东西多多益善，多多益善。龙宫自己要保持隐秘，那他们就自绝于礼法之外了，和他们不用讲什么礼的。”

 第1127章 和光同尘

    【诶呀呀，你的方案被否定了呢。】
    “桀桀桀，本座的招数多着呢。既然不让我先拆窗户，那我就只好一步到位直接把天花板掀开了！”
    信道里传来了法厄同的声音：“你们两个到底在嘀嘀咕咕什么.你们是正派人物啊，正派人物。不要把自己搞得和大反派一样。”
    “你那边怎么样了？傅前辈是不是和那个岛津在茶室里喝茶？”
    “啊刚才还在，现在就”
    “不要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就是倭人！”岛津挣扎着被锦衣卫架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吗！我就是倭人！我真的可以是倭人！我不是日本人！我真的可以是倭人。”
    “啧。”傅远山摇了摇头。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打算和这个倭人说。
    已经没必要伪装了。他刚才表现出的和善面貌，完全是基于商洛的意见。现在这个方案已经没有必要实施了，他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再和这个倭人建立一点共情。
    岛津一边喊着“我可以是！”一边被锦衣卫拽了下去。
    傅远山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茶杯，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傅前辈？”法厄同走了过来，“为什么叹气呢？”
    “是商洛让你问的？他在看？”
    法厄同点了点头。
    “坐吧。”他把岛津喝过的茶杯捻起来，随手掸碎成尘埃，给法厄同又倒了一杯，“我不是在为他叹气，我是在为我自己。”
    法厄同先喝了口茶：“您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吗？”
    “我忽然发现，我已经无法和与我没有瓜葛的人类建立共情了——本门的修炼讲究入世，就是要和光同尘，不能让自己的心态离了尘世。只有只有和光同尘，才能避免太上忘情。所以你们知道，我平时一直在秦淮河闲逛，经常有人来找我问问题，我也经常让他们请我吃饭。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觉得自己其实没有进入太上忘情的状态。事实证明我错了。”
    他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刚才岛津坐过的座位：“对于他的离开，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之前也同样是如此，无论他表达的有多么殷切，我都不在乎他在想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想知道，商洛也很想知道。”
    “因为我知道，他迟早都会死。他和我们，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今日一别，我们就不会再见面，我们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我想到了这个。”
    “但你和畿内的百姓之间，大家之间是没有‘生殖隔离’的吧。”
    “那是.诶诶诶，小丫头你不要和商洛学坏要诈我的词啊。我只是在为旧人类的未来哀叹一会儿而已，我们天人的未来还是相当光明的。当然，你们赛博人的未来也很广大，大家都很好嘛。”
    “您还真是.还真是高情商。反正，我已经不当赛博人来，我要来当天人。”
    “那么，天人小姐，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不是问商洛啊，我是问你。”
    “问我吗？傅前辈你想问什么？”
    “你对蛮夷有什么看法？你是罗马人，你的意见应该很有代表性。”
    “仆从，就这么简单啊。蛮夷应该为罗马服务，蛮族应该服从于罗马的调遣。蛮族的人身和整个文明都属于罗马，他们也必须被罗马约束。相应的，根据公平循环的伦理，他们可以通过服务在罗马内部获得自己的地位，获得自己的未来。晋升的大门是打开的，除了元老院之外他们可以晋升到相当高层的军职。这对那些粗鄙的蛮夷来说，他们已经自己整个文明都不能到达的顶点了。”
    “我觉得，我的想法危险就危险在这里——刚才那么一刻，我甚至不打算和那些外人建立任何关系。和我的想法一比，你们把蛮族当仆从的想法都显得温情脉脉了些。仆从好歹是个人，我刚才压根就没有把那家伙当人，我现在甚至都开始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就只知道他姓岛津。”
    “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傅前辈你觉得这种想法很危险不过就算你真的不把蛮夷当成人，那你们自己人还有很多嘛，所以问题不大。”
    “嗯？嗯嗯嗯。”傅远山点了点头，“还是年轻人脑子新。你劝了我两次我才明白——对啊，我们自己人够多的话，那不需要外人也可以保持平常心的嘛。只要我们自己人够多，就算所有人都是超凡者那我们也可以保持现在的日常生活。我担心的事，应当是不会发生的。”
    “担心？担心什么啊？”
    “我担心大家分行李散伙——这很明白，随着境界的提升，所有的天人将越来越依赖于小周天来维持自己的存在，依赖柴米油盐和自然世界的大周天在踏上修仙之路的那一刻起，就和小周天在彼此调转位置。如果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能够自给自足，那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家庭是否会解体？到了那一天，我所知的一切或许都会大变样。我们，可能会散伙吧。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会这样吗？”
    “会，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个吗？因为龙宫的蜃气让我直观地感受到了这种威胁——如果那蜃气制成的食物成为所有人日常的饮食，如果那蜃气可以轻易模拟任何形式的口味和口感，那所有的饮食店就必须和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法术竞争了。如果蜃气的造价还不贵，那我经常去的街上，恐怕立马就会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但是，傅前辈，你们人够多啊——我觉得这是罗马人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罗马人真的面临这种选择，我想恐怕罗马人的文化真的会像雪片一样消融。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人多啊。罗马人少到连自己的军队都填补不满，你们就完全不一样了。你们的人多到可以填满社会中的所有生态位置，不管做什么，这种‘散伙’的事对你们来说都在非常久远的未来。”

 第1128章 巨灵神屹立在大地上

    傅远山喝了口茶：“人多就是好啊。要是人能再多些就好了。但是现代的年轻人怎么总是不结婚呢，你说是吧？”
    “？？？”法厄同愣住了，“感情是为了这个您才说前面那些话？”
    “四六开吧。所以我才特地问你，而不是问商洛的意见。我觉着你们也差不多了啊，为什么迟迟没有进展呢？”
    “嗯其实我也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思考。可能是我们两个人都有些道德洁癖，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这被责任和义务束缚在一起的关系不够纯粹。”
    “你们年轻人就是想太多才会错过许多事。我小时候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事，那时候25岁结婚就很常见了。”
    “傅前辈你小时候的结婚率看着也不怎么高！25岁结婚说明你们那时候已经在流行晚婚了吧！那结婚率低怎么能怪到这一辈头上呢？”
    “啧，你不懂，我出生之前发生的事都是天理。我30岁之后发生的事都是倒反天罡。我要怪不到我家父母，只能在怪罪你们了。”
    “傅前辈您还挺自省的啊.”
    “我觉得战争的行为离不开自省。这也是一种修行。我们在讨伐叛逆的时候，进入了平时不会进入的‘非日常’的状态。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们可以好好地找一找镜子。有时候，过招本身就可以进行信息的交换。我们不只是在和徐福过招，我们也是在这个新的时代磨练自己新的拳脚。毕竟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就会发生的。每日三省吾身，这是练气士应当有的对自己的要求。”
    “等下，那这么说，岂不是会有人不那么自省？”
    傅远山看了她一眼：“你是聪慧的，你现在知道我最担心的事了——我担心我们有的人，从天庭跑出去了。我刚才对那岛津的态度，尚且是我经过的修炼之后的心态。在有任务的情况下，我至少可以在表面上维持与他正常的交流。只是一旦之后，所有人都晋升为了天人，难保不会有人跑出去胡作非为，祸乱人间。”
    “那天人下凡可就太可怕了啊.”
    “所以看来，我们不只是要建立对外的秩序，就连对内的秩序也需要重新梳理——这就是商洛要操心的事了。”
    “哈？”法厄同愣了一下，“他问，为什么这是他的责任啊？”
    “你自己选的吗，小子。你把天君的担子接下来了，那这事就得你来负责。你之前不是处理过一次吗？你用雷劫废了那人的功力，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啊。”
    ——“可是我废的那个，根本不是自己人啊。”商洛自己打通了电话过去，“那个压根就是偷窃力量的窃贼，我只是站在天庭的角度拿回了天庭的东西。我当时不是也说，民事法律的事交给朝廷来做嘛。我就是搞不定才说要让给朝廷的。”
    “所以，商洛，你得好好学学。你要学着去搞定——你什么都得会才行。你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你接过的担子虽然只是‘天君’，但人间的事你要是搞不懂，那天庭的事就是无根之萍。”
    “啊这，那我要怎么学？”
    “两部分。我不知道国子监那边怎么给你安排的课程，或者你自己是怎么选的课程。但上课很重要，尤其是哲学课。哲学是学习‘说话’的课，可以让你学习到人类思想演变到如今的历程，并且让你知道这些问题的来源和本质；另就是，和我一样多看，多蹭饭。”
    “那我现在开着大机器人去打人这算是”
    “这就是实践了。算是第二类。”
    “那我这实践，可真是刺激啊.一会儿我要做的事，搁在平时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碰到的。”
    “那你正好可以多学一点。不要把这些当做单纯的战争，心中的战争和心外的战争一样重要。山中贼要破，心中贼也要破。把这世界当成教具，去践行天人的意志吧！”
    “我怎么听着你是要我大动干戈”
    “我不劝你就不大动干戈了吗？”
    “啧，那倒不是。”商洛看了看前头，“既然不让我折辱日本，那我就只好来个泰山压顶，让他们见识一下天人的文化冲击了。”
    在朱先烯取消了“拆分倭国和邪马台”的计划之后，留在前面就没有平和的道路了。商洛也不打算从内部用简单的方式，用更解决成本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选择了更高效的方式。
    巨灵神屹立在大地上。它的身影直接靠近了近海，走上了沙滩。
    滂沱的大雨从乌云中降下，这些蜃气形成的降雨塑造了浓烈的蜃气环境，还降低了周围环境的温度。云雾缭绕中，变得更加稳定的巨灵神一步步朝着岸上岛津家的城堡进发。
    巨神无视了路上的“瓶瓶罐罐”。商洛看到路上确实有人在跑，他没有刻意往有人的地方踩，但也没有刻意避开有人的地方，而是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巨人的行进非常缓慢，可以让所有人辨别清楚它前进的路线，更不会有人注意不到。
    从高空俯瞰着，虽然听不见什么声音，商洛能注意到地面上有许许多多的目光看了过来。人间百相，在此都能看到。但商洛没有去管其中的任何一道视线，而是一步一步地，让巨人朝着城堡迈进。
    那高大的城堡在日本被叫做“天守阁”，本就是以装饰作用为主。日本人真正打仗的时候，现代意义上的天守阁并未到处都有，有的只有防御性质的箭塔形的建筑。现在的这些天守阁，本身就是基于炫耀财富和武力的目的才建造。实际上岛津平时也不会住在里面，那里面不用想也知道是空的。
    巨人从海中跋涉而来，经过了那天守阁的上方。“不经意”间，一脚从上到下把整个城堡碾压成瓦砾，然后继续前进——商洛没有特地动手来摧毁，而是保持“冷漠的毁灭”，一路沿着鹿儿岛的对角线碾压过去。
    “目标是江户。从这里开始，一路走直线过去。”商洛下达了命令，“我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在意这些瓶瓶罐罐。我也想看看，这徐福能忍到什么时候。”

 第1129章 巨人的计划

    巨人踏过了整个鹿儿岛，在地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除了那座天守阁是商洛刻意去“无意踩烂”的之外，其他的都是随缘直接碾过去。
    他没有针对谁，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不重要。商洛的眼睛里没有他们，只有任务本身而已。
    通天彻地的无情巨人碾压过了城市。这毫无必要，因为徐福未必会注意到这座城市的遭遇。商洛也知道毫无必要，但他就是想让徐福——或者其他什么能够看到这里的人知道，天庭甚至不想毁灭这里。
    因为毁灭本身是一种重视。天庭但凡要犁庭扫穴，都是能记下一笔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这要是搁在执行军改之前的旧军，据商洛所知，那是少不了要割几个当地老乡的人头来杀良冒功的。
    虽然现在不兴这套了，但商洛传达的意思很明确：毁灭这里甚至都不计功，并不算战绩，朝廷连杀良冒功都懒得杀。此行的真正目标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徐福。
    【话说你这么刺激他，不怕把他惹毛了？】
    “我怕的就是他和一尊佛似的躲在暗处——别到时候我们把日本踩平了他都不出来。毕竟，我们来这就是为了他啊。”
    一个人，一个活了将近快有2000年的人。就算他什么都不会，也值得抓回来大卸八块了。
    实际上就算只是500年也值得研究。因为按照唯一指定修仙教材《西游记》所说——感谢太上老君，唯一指定军事教材《三国演义》一样重要——寿命500年时就有天降雷灾，紧接着
    他的寿命已经超过了已知的所有人类，让四位唐宋的天师也相形见绌。他的年岁之大，已然躲过了三灾。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
    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
    又再五百年，又降风灾。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这三个加在一起是躲三灾，合该1500年。那徐福那老东西活了2000年，说明他把三灾全都给躲了——别说躲过三灾，哪怕躲过一灾都应该抓回去大卸八块来研究。这躲过了三灾，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而这个厉害的老东西，竟然潜伏在旁边2000年都没人知道，这是更让人难以置信的。
    【如果说，三灾是靠躲的话，那别不说，至少他隐遁的本事已经出神入化了。很难想象以这种隐遁的手法能被我们轻易识破——所以，你是对的，你得把他诈出来才行。如果他自己不主动出来，我们恐怕是找不到他的。】
    “实际上之前我想要通过溯源的方式来拆解日本，并不是只是为了寻找浦岛太郎，我还是想看看徐福到底能忍耐到何种地步。我不相信他在这里住了两千年，和本地就一点瓜葛都没有，我也不信他在这留不下什么坛坛罐罐。既然我不知道他的坛坛罐罐在哪，那干脆就哪天给捅破，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那要是，他真的能忍呢？】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反过来说，如果真的不染尘埃，那就什么都没有。我把这地方搅得天崩地裂，他要是还不出来，那就可以当他不存在了。这时候我们就得重新考虑，之前有关徐福的消息是否是本身就是烟雾弹。”
    【至少这点是不可能的。很难想象有多方势力掺和进来的‘徐福’事件只是虚妄。这么多人都有侧面的证据，虽然没有直接观察，那也总该有了吧。】
    “是。”商洛点头道，“所以我只是以底线思维来考虑。实际上，我认为这应当是徐福的遁术——这可不是一般的遁术，这可是躲过三灾的遁术，把雷灾风灾火灾全部躲过去了。要知道，就算是孙悟空也会在打盹的时候被抓到阴曹地府去。而他到底都是怎么躲这么久的呢”
    【如果能搞清楚的话.】
    “如果能搞清楚，那道门中的某一门或许就可以获得长足的进步。如果能把三灾搞清楚，那研究成果够我们吃上几百年了。至少让所有人再往后活个1500年都不是问题。”
    这其实是商洛到现在都没怎么提过的问题——就算是天人，也不得不面对三灾。目前现存的天师都已经度过了雷劫，从而得以延寿。
    以西游记的标准来说，法力通常和寿命挂钩，有能力长寿通常也就意味着身负广大法力。而能够度过雷劫的法力，就算搁在西游记里面也是厉害人物了。更不用说躲三灾，这可是菩提老祖认证过的长生法门。
    就算把所有人都升为天人，500年的雷劫还依然在前方等着，难以捉摸。如何能活到500岁以上，这也是飞升之后普遍存在于所有人头上的问题。之前没有提是因为，500年相较于人的寿命来说已经近乎于不朽了。
    500年沧海桑田。只要活到500岁，这确实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寿命。再往上，朝廷还是可以再想办法，可以到时候再说——毕竟只要让所有人登上天庭，那升舱的事可以往后放放，现在提高载客量还是更重要些。
    现在朝廷确实是暂且不用提这件事。因为这500岁对凡人来说和永生也没太大的区别，多少人都“真的还想再活500年”呢。
    而在徐福那里，这些问题似乎都不再是问题了。如果真的能够从徐福身上得到什么宝贵的秘密，那天庭所承诺的天人寿元将能延长到1500年内，飞升的理由也将变得坚实无比。
    【所以，你选定的地方是哪里？你要用什么方式，让他彻底认识？】
    “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是个介入这片土地的好路子——那就是徐福神社。”
    【徐福神社？那是什么东西？我查查.啊这，没有啊，这里没有记载。所以徐福神社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祭祀徐福的庙——他不出来，我把他的庙给捣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第1130章 徐福之庙

    【徐福神社.我查了一下还是没查到啊。】
    “看起来徐福的隐遁还是很有效果的。不只是让他自己隐遁了，还把他存在的痕迹也进行了一些消弭。嗯不过具体来说，徐福神社是把徐福作为农神祭祀的地方。”
    【我还以为徐福在日本只是传说呢。】
    “并不是传说。实际上徐福信仰相当旺盛，因为‘传说’——民俗意义上的传说——徐福东渡到日本的时候，不只是带去了3000人的童男童女，还带去了耕种、冶铁、制药、土木，以及海洋捕捞等种种营生。其中把徐福作为农神和药神的存在还是相当普遍的。毕竟，所有人都会想到这些技术不太可能是本地发源。”
    【那香火好像挺旺盛？】
    “据我所知，香火其实还不错——主要不是因为徐福。日本这地方有个拜灵教的传统，在他们发源地的被称作‘大和国’的地区的南方，有一片神山名叫‘熊野’。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把去熊野朝圣作为人生规划的一部分。而徐福神社，就在熊野区域之内。其实有许多人是不知道徐福的，但只要经过门口看到徐福那就能获得不少香火。”
    【但是这么一点点的香火，够用吗？】
    “以隐遁的频率来说，应该是够的。毕竟，隐遁本身就是在掩藏自己的法力。只要隐遁了，那么就应该和光同尘，根本看不出来才对。”
    “所你就要打碎他庙？”
    “那是当然。虽然那些游客的信仰对他来说已经是够用了，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徐福留下任何机会。徐福的庙宇必须被捣毁，这可能是路上我遇到的第一个一定要我本人亲自露面来执行的事务。想想还有些兴奋呢。”
    商洛看了看地图。他设定的路线，是登陆鹿儿岛之后就一路往东走。经由濑户内海，越过四国岛，直奔大致上在正地方区域的熊野的山中，把徐福的神社给毁灭掉。
    【话说回来，那真的和徐福有关系吗？】
    “我觉得，至少尝试一下。如果徐福连本地人的崇拜都不相关，那我们通过推进来逼迫他出来的方式，恐怕也会不怎么好用。嗯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此时此刻，牢房里的岛津正绝望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好心的商洛在他的囚室里也准备了放映设备，好让他近距离观看这一路上的景象——他已经亲眼看到，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城市，都已经被巨人踩得一塌糊涂了。
    满地都是倒塌的木梁和瓦片，地上遍布脚印形状的巨大深坑。仅仅一次迈步，就已经让整座城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喂，那边的小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啊？你问我啊？”在门口看守的文鸳诧异道，“我是被临时调来的，因为要看守你的锦衣卫拉肚子了，所以换成我这站着。”
    “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哪知道。”文鸳看了看自己的日程，又确认了一下面前的这人的监禁方式——
    “这上面说，王师只是要把你拘押在这里，王师并不关心你做了什么。所以，严格来说你没有罪。”
    “不不不！我有罪啊！如果你们不说我有罪，我又要怎么才能偿还我的罪行呢！”
    “你这个人还真是古怪.只听说想要花钱逃避罪责，没见过有人想要花钱进大牢来受罚。”
    “我招！我现在招！我知道浦岛太郎在哪！你们不就是来找浦岛太郎的吗？”
    “我们什么时候是来找你那什么.那什么葡萄大郎，柚子二郎的。根据手册，你已经失去投降的机会了，王师现在并不接受你的投降。好了，你问完了吗？和你说话我已经算是违背规矩了。”
    正说着，陆槐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你和他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日本人也会说官话，觉得挺有趣的。师傅你睡午觉睡得真快啊，这就醒了？”
    “这里不用你管了。我来管。”
    “是！师傅！”文鸳兴高采烈地从电梯里上去了——这船下面的禁闭室不只是里面折腾人，在外面看着也同样有些折腾。多余的工作他一点都不想做，趁早摆脱今天这活他今天就越能多歇会儿。
    待文鸳走后，陆槐阳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
    “走吧。你可以去了。”
    “我我还能去哪？我.”
    话音未落，那“陆槐阳”猛得一挥袖口，把这大活人一口气全都装了进去。旋即，那“陆槐阳”也化作一阵黑风，直奔天上去。
    叮~~电梯来到上层甲板，这是艘航母，只要再开一道门就可以出去甲板上吹风了。现在还没进行起降作业，所以这时候他这样的“闲杂人等”也可以在甲板上乱逛。
    他刚一开电梯门，一个火急火燎，像是便秘的人一路狂奔进来，嘴里嘀咕着“钥匙钥匙钥匙”。
    “钥匙！我的钥匙啊.”那人猛得一回头，“文鸳！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钥匙？！”
    “哈？师傅？”文鸳愣了一下，“你怎么头发都乱了？你的帽子呢？”
    “我睡午觉一醒来发现钥匙没了！一整串都没了啊！”
    “什么钥匙？”
    “所有钥匙！刚才给我的禁闭室钥匙，我在这船上储物柜的钥匙，我在锦衣贵的储物柜钥匙，还有我家门的钥匙！全都挂在一起呢！”
    “可是我刚才看见你下去了啊？！你不是”
    “你这小子怕不是昏了头？我跟你说我在睡午觉，我怎么可能现在就下去跟你说话。糟了！我被人假冒了！那人.快去下面！”
    “啊？啊啊啊！”文鸳立马按了电梯的按钮，到了有禁闭室的甲板下第三层，两人出了电梯门就直奔禁闭室——钥匙在地上，和钥匙一起留在地上的还有一道符纸，以及压着符纸的6枚铜钱。
    “我（金陵雅言）！”暴怒的陆槐阳一拳打在舱壁上，钢铁的墙壁都被他打出了浅浅凹痕。
    “师父！他在挑衅你！他把东西还给你了，竟然还给你留了买路钱！”
    “你再重复一次不就等于让我丢脸两次吗？！你，好好反省去！你为什么看不出来？！”
    “那你不也是被偷了东西.啊！我去，我马上去！话说，我们要不要通知商洛？好！我打，我马上打！”

 第1131章 钥匙

    “原来徐福真的会出手？”拿着电话的商洛觉得呼吸都顺畅了——本来站在巨灵神的肩膀上还有些高原反应的，现在神清气爽。
    “啧，只可惜把人丢了。”陆槐阳叹道。
    “嗯这确实有些可惜。”
    “商洛你竟然会觉得可惜？”陆槐阳诧异道，“那人对你来说不太重要吧？”
    “人丢了那肯定重要啊。锦衣卫的工作就是天庭的工作，锦衣卫的损失就是天庭的损失嘛。”
    “听到没有！”陆槐阳回头就给了文鸳一个爆栗，“看看人家商洛，事无巨细都认认真真去办。再看看你！人在船上都能弄丢！”
    “可是那钥匙明明是师父你先弄丢的啊.我看到有人用你的样子来开门，我又不是开了天眼的二郎神，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啊。你又没教过我。”
    “工作上称职务！什么师父不师父的。立正！”
    “是！上校阁下！”文鸳条件反射似的原地敬礼。他从幼儿园开始上的就是军校，听到有人喊立正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在这给我把刚才的事情全都记下来，自己给自己做笔录，不得少于3000字。”
    “报告长官！3分钟的事没办法写3000字！”
    “好，你有种。那就换个方案——你觉得应该写多少就写多少。”
    “？？？”
    “怎么？你不是有自己的想法吗？那你自己决定写多少好了。回头我来看。”
    “哈？那有什么要求吗？师父.阿不，长官，你还是提点要求吧。”
    “言之有理即可——有没有理我来决定。”
    “.”
    “懂了没？小孩子过家家才给你定个字数呢。既然你想体验一下大人的感觉，那你就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现在就动笔写。别因为上了大学我就管不着你，等你毕业了不还是得乖乖来锦衣卫办差。”
    “可我想去禁军.我不想去光禄寺炖绿豆汤了。我要去禁军立功。”
    “你能不能去禁军是我一句话的事。你明白了没有？这就是长官。你要是连个笔录都做不好，就乖乖回来炖绿豆汤。”
    “好！一言为定，我写好了你一定要看完！”
    把文鸳撇在后面，陆槐阳走进了电梯：“商洛，这事我们要把面子挣回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捞人，这也太嚣张了。”
    “话说，陆千户。”商洛忽然问道，“他要是写好了，你真的给他安排好禁军那边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商洛同学，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画的饼从来就不算数，只有吃到嘴里的才算。”
    “那他.”
    “其实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他去禁军的。反正干不了几年他又会回来——他要是真想要军功，估摸着马上锦衣卫就要成为最繁忙的部门了。放着锦衣卫的活儿不做，跑去当禁军卫所当飞行员，那才是浪费。”
    “他是不是有可能就只是想要开飞机？”
    “那他这时候跑路就更吃亏了。我们打算给锦衣卫列装新一代的金身甲了，那玩意儿可比战斗机要好玩得多——哦对了，你别告诉他啊。你是天君，你能知道。旁人不能说，这算机密。”
    “诶？那是什么东西？”因为马上要对徐福执行任务，商洛打算问问锦衣卫手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来用用。
    “新一代的金身甲已经完全超越了旧的甲胄。最关键的区别是，甲胄不再会是人的负荷，相反，人将成为甲胄的载荷。既往的铁人军型号和禁军金身甲型号，将会统一为全新的第二代金身甲。其上会搭载一台灵煞动力炉，可以让所有练气期修士短暂地获得媲美筑基期的战斗力——甚至可以看齐傅将军那样。”
    “我们还有这种东西的吗？”
    “装备肯定是列装一代、研发一代，探索一代。你看到的列装部分，当然不可能是我们技术的全部。过去这些甲胄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动力源，因为以往对灵气的使用归根到底还是要看练气士自己——以你们爱玩的《英雄巡礼》来收，就是法力值再多也没用，你得有能力把法力值转换成火力才行。而全新的金甲，将会超越练气期本身对灵气的掌控能力，跳过练气士自己的灵气管线，直接把灵煞交感之力从动力炉里导入到设备。”
    “这不是炸弹吗？！”商洛诧异道，“我记得之前是拿来做炸弹的啊。”
    “炸弹是失控的爆炸，那么只要让这爆炸变得可控，自然也就可以把天地大同的力量压缩到一颗核心里。”
    “这不是已经达到了天人的水准了吗？天人的气海已经凝实，天地之力在气海中阴阳交感——合着这是模拟天人吗？”
    “低调，低调。而且也没那么厉害，理论上确实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模拟天人的力量。但考虑到基本的能量守恒，这些金甲其实没有办法携带那么多的能量让天人的武力常态化——但换个角度来说，短时间能爆发出类似的力量，这应当是没问题。”
    “比如像傅将军一样灭掉一支舰队？”
    “哪种的？要看什么结果。像傅将军那样在此道上精研几十年的控制力，这自然是不可能通过一台甲胄赋予的。但如果只是要在短时间内对着一只舰队打出那么多钢针，这倒是问题不大。虽然不可能打得那么准，也不可能打得那么‘如臂使指’，但打穿、打沉，乃至打爆都很简单。”
    “哇！！！那这样好的装备，我们要去哪里才能买到呢？”
    “嗯暂时没有。”
    “好吧，我大概猜到了我觉得要是八字有了一撇，我应该能看到些蛛丝马迹才对。不过，现在计划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上面说的那这些子系统确实是已经搞定了。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整合这些子系统的载体——因为目前没有什么材料可以做到‘既能覆盖人体’，又坚固无比，还能是灵气的导体。确实是有少数神力金属可以达到这样的等级，但是那产量连攒一套甲都不够。”

 第1132章 剑匣

    “所以我们，还是得找到更合适载体是吧？”
    “商洛你有什么建议吗？只要这最后的载体能够搞定，那我们应当很快就能把各个子系统整合起来了。”
    “我可以帮着留意下。”他之前是想听听，这套“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天人级战斗力”的铠甲，它是否能在这次战斗中用上。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帮不上什么忙，倒是还需要商洛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素材可以用来完成技术汇总的关键部分。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有那么厉害，那你应该会比他知道得更早才对。】
    “啊算了算了，开工吧。我们还得继续推进，去徐福神社，去抄徐福的老家。法厄同，帮我喊一嗓子，让塔罗斯也留意一下有没有好用的素材，然后帮我把导航坐标也输入进去。”——
    这边商洛开始推进，那边舰队也即将到达鹿儿岛。王师会暂时接管这座日本最南端的大城市，将其作为王师在此行动的基准点。往北边其实还有长崎可以选，但在国姓的要求下，长崎被视为“瓶瓶罐罐”，那里也有不少华商。
    虽然任何目标在天庭的大业面前都要放低优先级。但如果没有必要，王师一贯都不下死手。这点上，巨灵神-塔罗斯现在的作为完全符合王师的意愿。该打的就往死里打，不该打的就尽量不去碰。战争的规模需要得到控制，这样才能保证最后有一个人能代表对手签定停战协议。
    王师展现出了顺势而下的水之形。虽然目的早就已经定下，但王师会以更高效的方式来完成任务。现在既然有巨灵神阿紫前方开路，王师就沿着巨灵神的路子一路跟在后面推进过去了。
    ——云层上，两个老头儿站在云头往下看着。一个穿着白色道袍，背着一口剑；一个穿着橙色的沙滩短袖，腰上别着个方便喊话的小喇叭。他们身后还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剑盒，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法力从被约束的剑盒里流溢出来。
    “三丰道友，你怎么看？”
    “萨天师问哪个问题？你是想问问我怎么看你的弟子，还是问问他们的选择？如果你是问商洛的话，他确实出人意料地非常有作为君主的天赋。主要是他很能掌控局势，尤其是在和别人对话的时候——我倒是要反问一下萨天师，你对那个‘五秒钟天人’的计划怎么看？”
    “那并不是什么好方案。我以为他们早就半途而废了，没想到他们还在试着把法力搬到机器里——我倒是不反对机器使用法术这件事本身。”
    “我看，萨天师你是从这种方式里看不到晋升是吧？”张天师问，“如果一直借用那套炉子，恐怕很难有长进。因为你我都知道，没有什么统一的‘金丹大道’，只有每个人自己的修为。贫弱的机器，如何能够战胜久经考验的肉体？”
    “的确。这是件大事。”
    “甚至有可能会让练气士开始执着于外物，为了些新奇的玩意儿就开始好勇斗狠地比拼谁能拿到法器。萨天师，你是商洛的师傅，还是你去和他说吧。”
    “三丰道友，想得和我正好一样。我这人不想打谜语，但有些事情确实得让人自己悟，旁人提醒是提醒不出来的。商洛的悟性，让他从一开开始就对这样的身外之物怀有警惕，他一直觉得自己本身的力量要更加重要。但是.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没有商洛这样的悟性和机遇。这对绝对大部分人来说，段然不是什么好事。”
    “那要是让萨天师你来处理，该当如何？”
    “不如三丰道友先说说？”
    “我会设一迷局，让所有想要获得这力量的人来闯关。如果他们闯关成功，我才会将甲胄发放出去。这些甲胄并不能用在所有人的手里——就算只有五秒钟，也能够通过人数来持续不断地延续下去。这样届时恐怕会天下大乱。毕竟一个天人就已经有了翻江倒海的力量，更不用说那么多人。所以，我们必然不能把这法器传给所有人。”
    “这法子不错。对内心的考验和物理上的奖励可以分开来摆放，这样能够通过考验的人至少能有个底子。当拥有修为的人开始闯关，你可以手动在其中过滤一部分你不想要的，只留下你想要的。朝廷里的许多事便是这么运作起来，并无什么不妥。将来，天庭恐怕也是如此。”
    “但是？”张三丰直截了当地问：“你我二人恐怕都能看出，这是个修炼的关卡。那么，萨天师，你怎么看？这关卡就交给他自己，还是我们推一把？”
    “剑。”萨天师答道，“剑修之道，该重出仙盟了。这些杀戮心，争斗心，正需要剑鞘来屏蔽，而这里就是个好的选择。剑修之道，现在就可以立下。”
    “你要让商洛现在就开始领导剑修？”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剑修’，或许封神大战里有些人是有的，他们拥有用飞剑取人头的法力。也正是剑修，可以把好勇斗狠之人结成了宗派。”
    “剑修剑修，当然是需要把剑。”张三丰回头看了看自己后头的巨大剑匣:“看来，这东西被我们两个拿来这里，也算是缘分了。不只是给他一个送了道途，还能让锦衣卫开窍。但这柄剑只是商洛一个人的，他还需要更多的剑。”
    “先让商洛自己体验下也无妨。毕竟，他现在可是有比好勇斗狠更需要收纳的东西。他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
    张三丰看了他一眼：“萨天师，你确定？我看商洛变成龙女玩得不亦乐乎，他还挺喜欢用化身来收纳自己的锋芒。”
    “化身终究是在修别人。我们来这里提供的就是最后的方案——他的天劫之力需要收纳入剑鞘中，才能为他自己所用。他现在碰上了问题，我们还是出手帮忙更好些。”
    “不愧是师傅，还是比我这个二师傅更关心他。但有时候，教徒弟就得言传身教。你不让他碰上问题，他又怎能找到答案？”
    “那三丰道友的意思是，不给他，等他出了问题再给？”
    “非也——我的意思是，响鼓就要用重锤。我们干脆就直接给他，看他怎么办。来来，萨天师，我们且去见一位老朋友。这剑盒，就留给他自己来办了。”
    “好好好，就怎么办。两人正要把剑匣扔下去，张三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从背后掏出一张符，“差点忘了，说明书也得一起送。三二一，走你。”

 第1133章 开锁

    “诶呀！”一记大力重击直接砸到了商洛的后脑勺，把他砸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巨灵神的肩膀上。
    “谁人放的暗器！”
    【好像不是暗器.我刚才好像瞟见了，是个巨大的一个箱子。】
    蜃气好就是信号好。在蜃气的涌动中，阿波罗尼娅从一团凝聚的水雾中化形了出来：
    【哇，真是个大箱子！】
    “你能看见我背后的东西了？你不是只能从我的视野里看见吗？”
    【我发现这蜃气还挺好用的啊，竟然能把不在眼前的景观折射到视野里。甚至都不需要用眼睛看。】
    “哦？是吗？这么好用？”商洛试着“感知”了一下蜃气——他吸了一大口。
    “好家伙，还别说，这玩意儿确实好用。这个先放放，我先来看看是谁暗算我。”
    【我说，这不对劲吧。】阿波罗尼娅的手在箱子上拂过，【这蜃气伸手不见五指，谁能找到你的位置？而且如果真的要对你丢暗器，你应该有防备啊。】
    “啧，又是这样。”商洛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我的防御机制是被动的，这就意味着只有对我有恶意的人我才能感知到。如果没有恶意，没有杀心，我就感知不到了。果然打铁还得自身硬，回头我得多练点主动放散神识的神通。”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低头望向了那个大箱子——如果对方不是什么刻意隐藏杀意的刺客，那似乎确实没什么恶意。
    那箱子，四四方方，有衣柜那么大，看起来像是木头。但是四面都看不到抽屉，显然不是柜子。甚至这材料虽然看起来像木头，但肯肯定不是木头，至少不是一般的木头。
    梆梆，声音的前韵有些沉闷，但尾声竟然“鸣响”了起来。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硬。
    他敲了敲，这柜子竟发出了金属似的回声。刚才这个柜子以天人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直接砸到了商洛的脑门，把他整个人都砸得踉跄了几步。而这“木头”竟然没有变形。
    【这是建木吗？】
    “不像.可能是加工过的建木。也有可能是别的灵木。”
    【这还用说吗，你没看到上面还贴了一张符？你揭下来就知道是谁了。】
    “这谁啊，给我送东西不能直接说吗，干嘛砸我。要不是我脑壳硬，头都要砸裂了。”他揭了符纸——
    “嗯？三丰天师？您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这只是一道神念。”张三丰的影子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这龙宫的蜃气果然好用，随便分出一道神念竟能化出真形来。你师傅也在我旁边，他托我带句话，这蜃气有趣得紧，就是前任龙王看得更紧，急切下不得手。”
    “那这一任看得不紧了？放松些了？”
    “那不是，这一任想把蜃气卖给我们。但他只想从东海到我们那拉一根输气管道，他掐着气头，让我们按表给他付费。”
    “还有这事吗？那我要逼他把蜃气交出来？”
    “那倒也不用。”张三丰回道，“我们几个意思是，买卖和仁义都可以有，龙宫也不是外人，付给他他还是会把钱花在我们的市场里。就是这个价钱嘛，得谈一谈。正巧你在这，龙王也是少有的主动出手，要和徐福算总账。你摸摸蜃气的底细，方便我们日后和东海谈价。”
    “我好像有点数了”
    “是吗？那就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忽得，那身影闪烁了一下，“等等，这点分出来的神念答不了太复杂的问题。等你办完了这的事，在你回畿内之前我与萨天师同你开个小会。”
    “嗯，明白。”
    “时间不多了我就长话短说。”他指着那剑匣，“剑就在里面。本座回天去也。”
    “诶！等下，三丰天师！这匣子严丝合缝，到底怎么用啊！”
    “第一步，打开匣子。第二步，把剑拿出来。第三步，把匣子关上上上上——”
    悠长的“上”字回荡在空气中。张三丰的影子慢慢消失，一点灵光直飞上天空，往东方去了。
    “.”商洛默然看着面前的剑匣。只得朝着张天师飞走的地方遥遥拱手。
    【你对着空气说什么呢？】
    “我说这么大一个玩意儿砸过来我怎么没反应。原来是萨师傅和三丰天师给我扔过来的剑匣，这里头就是我的剑了。刚才揭下的符纸是个说明书，里头有三丰天师一道分出来的神念。现在已经回去了。”
    【原来到了天师那个层次，他们可以把一部分自我切出来的吗？还真是方便.那正好。】阿波罗尼娅搓了搓手，【这蜃气真是好用，竟然可以把形体化出来。我也要来试试剑。所以这剑匣怎么用来着？】
    “第一步，打开匣子。”
    【？？？】阿波罗尼娅回过头来，【所以什么都没说是吧？第一步打开匣子，然后拿出来，再关上？】
    “似乎是因为，这蜃气意外地让三丰天师的神念化形了，所以消耗了太多的神念——不过，倒也不妨事。至少我知道这是个装剑的匣子，而且可以打开，这就够了。”
    【啧，这个倒确实。】
    要不是有人说，他们俩怎么也猜不出这里面是装了东西。比起匣子，这玩意儿看起来更像是厌胜之物，是用来镇压什么邪祟的木桩子。
    【所以，要打个电话问问开锁的方式吗？】
    “你先试试，毕竟是公事。不过我估计打不通，因为他们好像忙着去做什么事了，要不然也不会只给说明书。”
    【我且试试.回想一下，有关你的事只有天师们知道，而你直接能用个人通讯手段联系到的天师是萨师傅。诶，这里还有吕祖的令牌呢，要不要打个令牌叫他？】
    “算了算了算了。”商洛摆了摆手，“三句话的信息其实够多了——这是个容器、这可以打开，这里面有好东西。我觉得说这么多已经够具体了，问那么密显得我像个没断奶的宝宝似的，我也要面子的嘛。都说到这地步了，总不能每一步都伸手找人要具体方案。”

 第1134章 遇剑

    【那你自己研究下？】
    “那既然是个上锁的匣子，那就必然有锁头吧。但凡上锁的东西，他都得先有个‘开’的状态，才能把东西放进去。照照那个锁头在哪就行——当然也有可能没有锁头，隔空置物也不是不行，那就得用法术取出来了。既然是天师给的东西，那一定拼合得非常”
    【啊。】阿波罗尼娅指着符纸揭开的地方，【你看这，这有条缝诶。】
    “还真有？这么明显的？”符纸的下面有个方形的缝，看起来是个嵌合到桙眼里的榫头，“啊，就是这里了。”
    他比了个拇指，气运丹田，对着那榫头摁了下去：
    啪一声，整个剑匣碎成了一大坨零件。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点耀眼的白光在闪动。
    忽得，天地变色——
    九天之上，正在东行的张三丰忽得眨了眨眼：“行了，真灵已归，我们继续。”
    “话都传妥了吗？”
    “没传全。要是传音的话，当然能传全。但这蜃气竟让真灵化形了，耗散的灵智更多了些。不过不打紧，重要的都传到了。我告诉他这是个剑匣，打开来就能拿到剑。”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这剑匣是用榫桙拼在一起的，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桙眼露出来，那个不能按？”
    “我都说是匣子了，商洛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匣子都有个盖。怎么会有人看到榫卯的第一反应是往下按出去呢？他总不能没见过木匠做活吧。”
    “.”萨守坚猛得停了下来，“他恐怕不知道。”
    “不至于？”
    “你忘了？商洛他是‘隔壁’来的，隔壁哪来这么多木造？别说隔壁的，我们这用的都不多了。你让现在的小孩儿看个榫卯，他恐怕以为这是个孔明锁，第一反应就是要上手去拆。他们真没见过木匠做活。”
    “唉。”张三丰摆了摆手，“不打紧。我都用符纸贴上了。”
    “你把符纸贴到那？他搞不好以为那是什么‘按钮’、‘开关’之类，那他更要摁了。”
    “坏事了！”张三丰一拍额头，“那盒子里装的是白帝剑的剑意，本来是让他把雷劫灌注到白帝剑里面去。他要是现在打开，吸的就不是雷劫了！”
    话音未落，周围忽然间天地变色——笼罩天地间的气都被吸纳到了后面。蜃气凝聚成漩涡，周遭的一切都在恢复成原先的样子。两人远远回头，那巨灵神的尺寸也在不断缩小。
    “.”两人面面相觑，调转云头就往回。忽得脚下一空，连他们刚才踏的云都被吸走了。
    一柄半透明的长剑赫然出现在商洛面前。那匣子打开后起初空无一物，似空非空，似幻非幻。半透明的剑身泛着五色的光气，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啊这是？？？”
    “竟把水龙的意给收了？”熟悉的声音忽得出现在背后。商洛回头一看，竟然是吕纯阳。
    “吕天师，你怎么来了？”
    “我感应到有宝剑出世，前来探看，不曾想竟然是你这里。你拿白帝剑收了谁的意？本来应该收你自己的，好像收了什么别的东西进来.”
    忽得，南方有一声凄厉龙吟如炸雷般响起：“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摄夺了我龙宫的至宝！给我出来！”
    “你看，苦主来了不是。我就听说你喜欢毛人东西，你刚见面的龙宫也不放过是吧？”
    “这真不怪我啊！我哪知道这东西一按按钮就自动运行了？”说话间，刚才走开的萨、张二位天师也到了。
    宝剑出世，有三仙聚首。三人在这见面，互相间也是愣了一下——他们虽然确实有开会，但彼此的本尊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见面了。
    “吕天师，别来无恙。今日相见，是喜啊。”
    “同喜。”天师们之间展露出了节制的友谊，然后便把目光齐齐投向了那把水雾形剑——
    “所以，吕祖。”萨守坚问，“这事怎么办？”
    “好事。我剑仙门一脉，入门就必要‘遇剑’。宝剑都是随缘遇见的，无缘反而入不了。本打算按部就班地让他把自己雷劫放进去，结果收了别的怪东西.这就叫遇剑。因遇于宝剑，亦得随意东西变现也。”他看看了刚才龙吟的地方：
    “这龙宫是不是不长记性？他们早该知道，天命所在之人都会从龙宫拿到属于自己的宝贝，龙宫贮藏的宝贝迟早会流动出去。他们要是早做准备，应该提前把宝贝给商洛送过去，省得随缘来拿。”
    “他们给过了”商洛掏出了龙珠。
    “唉！给得不够。”吕纯阳摆了摆手，“命数哪有这么好糊弄。以为给个龙珠就能消灾？现在祸事来了吧，好像收了什么不得了东西——商洛你且收着，龙宫的宝贝是能通天的。等那龙王来了，我们三个来理会他。”
    话音未落，一道雷光从远方飞驰而来，雷光中携着滔天的杀意，但又猛得在三仙面前顿住——
    敖藏从雷光中化形出来，在三位天师面前躬身：
    “东海波臣敖藏，拜见三位天师。”
    “哦，这不是龙王嘛。”吕纯阳看了他一眼，“我们在此聚会，不知道龙王有何贵干呢？”
    “不敢贵干。只是，各位刚才是否有看到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什么东西？”吕纯阳这才转过身来，“你不妨说说丢了什么，大家帮你找找？”
    “这是.是龙宫的隐秘。”
    “那你不说是什么，我们怎么帮你找呢？”
    “好吧.那是当年禹王治水留下的四根定海神针之一。”
    “你们东海的定海神针不是被猴子套走了吗？”
    “这是西海的，借调在东海给我们用。这定海神针，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能通天彻地，小则纤毫入微。能调服四方云气，能镇压海中的归墟。这是天地至宝，如果各位看见了，还请劳烦帮小龙找寻找寻.”
    “我没看见。”吕纯阳回头问，“各位看见了吗？商洛，你看见了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
    “你看，我们都没看见。你还是去别处找吧。上次是灵明石猴，这次兴许又被什么猴儿掏了去呢。”

 第1135章 定海神针

    第1135章 定海神针
    【原来定海神针也可以变成剑的啊.】
    “其实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说的是西游记的同人作品。主角通臂猿猴也是四大灵猴，他的武器也是定海神针。但他的定海神针就不是孙悟空那样的棍棒，而是一柄可以随心变化的软剑——说起来，都叫‘针’了，变大之后显然是剑更合理嘛。”
    “怪不得你连榫卯不能戳都不知道。”张三丰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子，是真的没见过猪跑。”
    “诶？”商洛诧异道，“不是变成剑更合理吗？针是一头大一头小的啊。”
    “但是‘棒’也是一头大一头小。比如，狼牙棒，要不然怎么不叫狼牙棍呢？”张三丰回道，“所以一头大一头小的金箍棒，缩小了刚好是个绣针。不过吴承恩自己搞得不那么清楚，西游记里面棍棒两个词是混用的，金箍棒一会儿是棍一会儿是棒。”
    “你这老头子就别嘀嘀咕咕那么多了。”萨守坚摇了摇头，“语言本身就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话。吴承恩尚且搞不懂棍棒的区别，你怎么能指望现代人能搞懂。”
    “施耐庵还是能搞懂的嘛。”
    “施耐庵杀过人，能一样吗？”
    ——若无其事的，他们聊了起来。
    敖藏被晾在一边。
    “诶，你怎么还在啊？”萨守坚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去讨伐徐福，在这看我们做甚？要我们留你下来吃酒吗？”
    “啊不不。小龙就是想，这宝贝出世就有天地异象，那定然是神珍啊。不知道小龙能否得蒙几位垂恩，让小龙上前观看，也好开一开眼。”
    萨守坚看了看商洛，商洛没有反对，他便招了招手:“那就来看看吧。这可是连吕祖都被吸引过来的天地至宝啊。我看，和你们的定海神针也差不多是一个层次。这一得一失，还真是让人唏嘘。”
    “是是是那确实。小龙，还真不幸。”他一边唯唯诺诺地应承着，一边凑上去看商洛旁边的那把剑。那把剑正漂浮在一堆散落的木头零件上，散发着珍珠似的五颜六色的白光，白光中透着莹润的玉质。
    光是悬浮在那里，就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和有千钧之势的金箍棒正好凑成对偶。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出自同源的宝贝。
    “看明白了吗？”萨守坚问。
    “看明白了，看明白了。”
    “有什么感悟没有？要不要借回去看看？”
    敖藏先是一愣，然后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不，这是商天君的东西，是商天君的东西，我怎么敢搬回龙宫里去呢。”
    “你已经敢了。”萨守坚看着他，“但凡掉进海里的，有哪一样不是你自己搬回家，然后说是‘龙宫的宝贝’。就像那禹王治水留下的定海神针，那是你东海的吗？只是搁在东海而已。你替禹王看着，怎么轮不到你来做主。那宝贝流动出去了，是当年的孙悟空有缘。”
    “是是是。所以我之前就说，这龙宫的宝贝啊，都是要流通出去了。想来新近借来镇海的那根定海神针，也是流通出去了——流通的好啊，早该通一通的。水要是不流，那不就变成死水了吗？”
    “那行。”萨守坚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要问？”
    “没了，没了。小龙这就告辞，还请上仙见谅。”他转身正要走——
    “诶，回来。”张三丰又叫住了他。“是，张天师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不是。我且问问你，东海的镇海之物被孙悟空抢走了，西海的镇海之物被你们填来镇东海。现在东海的又丢了，丢了两个。那你们怎么处理这个缺？”
    “不要紧，不要紧。定海神针这种东西，南海北海不是多的是吗？还有两个呢。”
    “这样。”张三丰摆了摆手，“那行了，去吧。”
    得到了几位天师的点头允许，敖藏反身化作一缕清云，飘飘荡荡地就去了，都不敢像来时那样化作风雷。
    “啊这.”望着他远去的，落寞的样子，商洛竟有些不忍，“萨师傅，我们是不是太过火了？”
    “我是为他好。”萨守坚也望着那里，“我怕他说出什么不体面的话来，让我不得不帮他体面。到时候他体面了，我就不体面了。我不体面，是要掉功德的。让我掉功德的人，都没好下场。”
    【这话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修行福缘道的人原来都这么恐怖的吗.】
    “话说回来。”商洛问道，“我把他的宝贝毛了，不会掉我的福缘吧？”
    萨守坚摆了摆手：“你又不修福缘道，福缘对你来说算个什么。再说，这确实不是他的东西——这是禹王的定海神针，我从未听说禹王把定海神针送给了东海。他们把禹王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合理。再者，你也没拿啊。”
    “这不算拿吗？”
    “你都没有出手去拿。是你张开纳剑的匣子，那定海神针是自己飞过来认主的。怎么能说是你拿的呢？
    “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么一说，商洛就放心多了。
    “商洛。”一直在旁边笑而不语的吕纯阳开口道，“既然我在这，你又得了剑，不如我们练练？”
    “啊这.我和吕祖你练？”
    “不是和我，是和它。”意随心动，一柄明晃晃的飞剑从吕纯阳身后浮现，飞剑从剑鞘里飞出来，如同飞光似的在商洛周围兜了三圈，稳稳停在他面前。
    “来，我不插手，你和他比比看。”
    “那这怎么比？”
    “简单——开始！”吕纯阳面色不动，飞剑突然朝着商洛的脑门刺过去，一点都没有留情的意思。
    情急之下，商洛并没有格挡，而是忽然腾出一团白雾。飞剑从白雾中间刺穿过去，兜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悬浮着。然而飞剑也知道，这事没完，它的剑尖一直指着白雾内部。
    白的烟雾散去，重新出现在里面的，是一名持大剑的金甲武者。左手把两米长的细长大剑扛在身后，右手反握着那把刚刚凝聚出来的白帝剑。
    (本章完)

 第1136章 白帝剑

    第1136章 白帝剑
    比剑已经开始了整整半个小时。
    “哦~~精彩。”萨守坚和张三丰在旁边看着。
    那金甲的武者舞剑舞的密不透风，不管飞剑从哪个角度刺过来，那武者的剑都有如神助一般必然可以防住。剑影比飞剑还要快，浑身上下的剑光笼罩成一个残影，把那武者的身型完全裹在里面。而他右手的白帝剑，却从头到尾都藏在身后，并没有出手。
    两人就这么看着。这免费的打戏可不多见，尤其是这种顶级的武艺。
    就连吕纯阳也频频点头。这飞剑不是他在操纵，是剑自己在和商洛打。能在他的飞剑下走这么久还不落下风，这确实很厉害。
    “吕祖怎么看？”萨守坚问道。
    “剑法不错，只是这剑终究是凡品。那柄剑看起来只是寻常的法剑，在飞剑之下除了格挡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似乎是听见了吕纯阳的话，那飞剑迟滞了一刻，便被金甲武者的大剑从上而下劈了个正着——当啷一声金铁相交，打出一团火。飞剑晃悠悠地被打飞到地上，但旋即又猛得旱地拔葱，飞升到天空上。
    飞剑转换了架势。不再贴身缠斗，而是居高临下地俯冲下来。
    一坠，一迎。如同打铁一般，两把剑重重地碰撞在一起，一次又一次。那飞剑似乎也乐此不疲，如同找到了玩伴一般欢喜。
    然而就当那飞剑飞上高空，正以为又是一次平平无奇的俯冲时——趁着它转身的一刹那，一直握在武者右手的那柄五光十色的白剑，忽得延长到了4米。那剑并未刺出，而是环绕周身扫了一圈。
    密密层层不透风的白雾顿时笼罩住了那武者的整个身型。飞剑俯冲而下，冲击到烟雾里，又是什么都没刺到。因为有烟，所以无伤。
    飞剑有些疑惑——然而正当疑惑的念头产生时，一道白光刺云穿雾忽得杀到眼前。那白光携着云雾，在空中忽然凝实成一柄40米长的大剑。
    爆发式增长到40米的白帝剑正中那飞剑的剑身，那飞剑被打得踉跄一下正要反击。但商洛已经解除了化身，双手握持白帝剑。旋即便有一道黑色的雷光沿着白剑的剑身走窜上来，直接贯穿了飞剑的剑心。
    “当啷”，那飞剑直直落下来，似了。
    “唉。”吕纯阳叹了口气，剑鞘里一道清风吹出，缠绕在落地的飞剑上。那飞剑晃了晃，抖擞精神——刚一回过神，又猛得把剑尖对准商洛。剑身震颤地嗡鸣，蓄势待发。
    “回来吧。”吕纯阳又一招手，一阵清风把那飞剑卷了回来，重新塞进了剑鞘。
    见到那飞剑入鞘，商洛这才把白帝剑收了回来。40米长的大剑忽得收回，随心所欲。
    “他慢了。”吕纯阳摇了摇头，“不中用了，还是得再练练。这届剑，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说完，他望向商洛：“你，很好。剑心没有动摇过——只不过，那剑心不是你的吧？”
    商洛点了点头。
    “你这化身，是从哪来的？”
    商洛把之前金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通。“有意思。因遇于宝剑，亦得随意东西变现——你已经入了剑道了。”
    “只可惜，这终究不是我自己的剑心。”
    “你可以学嘛。自己和自己学，没有比这更快的了。我刚才说的‘遇于宝剑，亦得随意东西变现’，就是剑仙道入门的标准，这是遇剑。剑，本就是后天之物。天地初开没有剑，后人都是从前人身上学剑。因而剑仙道的入门就是‘遇剑’，你非得遇到属于自己的剑道，才能入剑仙门。如果没有这样的运气，那一辈子也都是进不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剑仙道一直没人。”萨守坚补充道，“剑仙道，可遇而不可求。你遇剑了，那就是遇见了。所有人剑仙都是这么遇见的。”
    “包括在下。”吕纯阳开口道，“昔年得道时，吾并未求道。世言吾飞剑取人头，吾亦甚哂之。本门没有什么破碎虚空的剑法，实有三剑——一断无明烦恼，二断无明嗔怒，三断无明贪欲。你的剑，终究还是让你遇见了。”
    “啊所以这是.”
    “话说回来.”萨守坚忽然想起，“你是不是西游记看多了。怎么你还是当做金箍棒一样伸长着来用。”
    “可以化成水气我也用了啊。”
    一旁的张三丰也点了点头：“形散为水气，再凝成剑。随意东西变现，确实是好剑。”
    “是让他东西变现，不是变现东西，好歹灵活一点。我看，这是太局了。”萨守坚摇了摇头，“我想想，你喜欢变身？”
    “啊对啊，变身太方便了。会了七十二变，就会了万千的本事。学会了七十二变之后，感觉学什么都能变快些。”
    “那既然这样”萨守坚有些犹豫，但还是把手伸进了袖口，从里面拿出个小小的车轮。车轮离了手，就在空中缓缓转动，隐约有火光从上浮现。
    “这是？！”商洛认了出来。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徒弟的宝贝，火车。现在他不在了，这火车就送给你。看你在那格挡半小时我都急了，你倒是跑啊。你一个人和一柄剑较劲什么？那剑都烦了。”
    “我跑不掉.我一次只能变形成一个。我变身的森林王他是不跑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跑。哪怕被砍死在这里，他都不跑——他就是这么被我砍死的。”
    “所以，这火车你收好。之后但凡有这样的场景，你架着火车扭头就跑。打不过，总能跑得掉吧。等你跑远了，再用你这无形之剑远远地给他来一下。学会了没有？”
    “啊！学会了学会了。原来是这么打的啊。”
    “那是。斗法就是这么斗的。得亏是让我来第一个教你，我好歹会教你跑。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活着才是福。这火车，你且好好收下。那柄金甲武者的剑好贵好，但他的执念太深。这火车不同，想来你的师兄也不会有那么深的执念，用起来应该更轻松自在些。”
    “啊~~谢谢师傅。”
    “之后，那龙王多半还是要来找你。你应对随意些就行，别怕他。现在剑在你手上，大不了反手飞剑斩黄龙，给吕祖交个投名状。”
    “诶诶诶。”吕纯阳发了话，“我这是山剑，又不是山贼，什么投名状不投名状的。要斩就斩得利落些，头就不用带来了。”
    (本章完)

 第1137章 体面

    第1137章 体面
    几位天师没在这停留太久——刚才留在这主要是为了把龙王打发走。他们得在自己在场的时候，让龙王自己“体面”了。
    现在龙王非常识大体地自己“体面”了自己，几人便放心地走了。
    这其实主要是面子问题，而不是安全问题。商洛虽然不知道龙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就算他有天师那么强，商洛觉得自己跑还是能跑掉的——更何况，龙王最多只有真人的实力，看起来大概多半是金丹期左右。
    但实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只有体面。如果龙王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实力，并且对当前的局势产生了“误判”，那大家最后都不得不走向不体面的路了。而有三位上仙站在这里的时候，可以尽最大可能确保龙王的理智可以始终占据上风。
    “这玩意还真是.还真是挺厉害啊。”几位天师走了后，他自己握着那柄定海神针。这和金箍棒不太一样，金箍棒是握住细头拿粗头砸人。这玩意儿是反过来，握住的是粗头，而是用细头来捅人。
    再实际测试起来——
    “再长些？”他和刚才和飞剑交战时那样，他试着让这柄白帝剑变长。
    和之前一样，剑身散成密不透风的清气，清气延伸到40米外，然后再度凝聚成形。
    【好像比传说中的金箍棒要慢一些？】
    “多了一道散气和聚形的步骤，确实是要慢些。但是虽然慢一拍，好像比金箍棒要灵活些？”
    【登下，我先问个问题——如果你被关到金铙里面去，你会怎么选？金箍棒钻不开金铙的缝。】
    “我先试试。倒也不用开金铙。我且试试。”
    他把剑掏出来，并没有使其变长，而是摁着剑尖把剑越搓越短，把整把剑缩短到筷子那么长。
    他抓着尖头左右一掰。啪得一声掰成两根，拿在手里试了试。
    “嗯，正好。”
    【你要拿来当筷子用吗】
    “我身为一名.一名钦差，我走到哪带着筷子很合理吧？行了，这就很好用了。”他试了试，这筷子非常趁手，就顺手把筷子放到了胸口的兜里。
    和金箍棒可以变大小长短比起来，这柄“白帝剑”的变化速度多了一道化气再凝实的过程，但是可以变的样也更灵活。他可以随心所欲捏成各种形状和大小，只要雾气可以蔓延的地方就可以延伸过去。和金箍棒的不折筋骨比起来，这玩意儿完全没有“不折”的意思在里头。风怎么吹它就怎么动。
    【话说回来，这东西.看起来还真是朴实无华？它会什么魔法吗？】
    “从金箍棒的角度来说，它在猴哥手上好像没什么魔法.金箍棒只有纯粹的物理杀伤。不过金箍棒可以作为猴子法术的载体，比如安神法这种东西都是用金箍棒来划圈。”
    【啊！这是法杖？！我明白了。法器一版本，法杖传三代的！那些有特定功能的法器，往往都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淘汰。但是法杖不一样，法杖你自己会了才是会，一般人一辈子就用一根法杖了。因为法杖这玩意儿，趁手才最好。】
    “你是想说孙悟空其实是拿法杖敲人是吗但其实这玩意儿，但那玩意儿本质上是大禹治水时拿来测量海水深度的标杆。它本质上是一种工具，而不是武器。作为一种工具，它确实很好用。但这个我觉得本来的作用似乎不是尺子？可能是别的什么长杆。毕竟尺子应该坚不可摧，这样才能测量。这玩意儿多半不是拿来测量深度的，它太软了。”
    【所以还是有些‘绑定法术’在上面的？】
    “我记得龙王说过，这玩意儿可以调服四方云气。”商洛把“筷子”掏出来抖落开，又合并成一把剑，对准天上晃了晃——
    “没动啊，怎么不动？”
    【那刚才的雾气是？】
    “那雾气是这把剑在化形，不是在引导雾气。但按照龙王的说法，它应当确实可以引导云气。”
    【兴许，有什么口诀吧？】
    “怎么和芭蕉扇似的，还得用密码解锁——诶，话说回来，金箍棒是定深的棒子，本来也应该可以引导水流。为什么没见孙悟空用过呢？”
    【兴许，他没搞到密码？】
    “我得去问问。”
    【你没拿完的还得回去再拿一趟是吧.你杀人还有诛心吗？虾仁猪心凑一盘是吧？】
    “他自己亲口的，那不是龙宫的宝贝，只是禹王遗落在这里的。那当然是谁捡到就是谁的。要搁在平时我不好说，但他当着三位天师的面都这么说了。你看，他都这么体面了，我当然要帮他实现完全的忠诚了——没拿完的就是得拿过来。我这去拿开机密码。”
    “不必找了，我自己来”忽得，有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声音出现的一刹那，便有一道清风在背后现行。
    敖藏又回来了。
    “诶呀，这不是龙王阁下吗？您来这，有何贵干？”他悄悄把白帝剑放进了怀里——刚才是天师在这，天师可以压着他。既然龙王都这么体面了，商洛也不想反复在他的压力线上挑衅。毕竟，便宜就得了，还是乖一点吧。
    “我是来找定海神针的。想必商天君你.”
    “我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
    “我知道你没看到。我是想说，总听闻商天君运气好可以捡到宝贝。要是你捡到了，那也不必还回来。这是禹王遗落的神器，你捡到了那就是你的——我是说，‘如果’你捡到了，明白吧？”
    体面的目光打量着商洛。商洛也体面地点头：“明白，明白，只要我‘捡到’。”
    “但是——”敖藏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商洛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首先我说明一下，我不是在谈论定海神针的归属。孙悟空拿走了就是孙悟空的，东海也不好再要回来——但是啊，但是。这定海神针在东海是有用的，我们需要禹王的神器来镇压海渊归墟。”
    (本章完)

 第1138章 一发体面了

    第1138章 一发体面了
    “啊如果没有，会怎么样？”
    “对东海来说不会怎么样。但是对陆地来说，那问题就大了。归墟是海中深不见底的大洞，可以控制全球的海水涨落。这定海神针就是用来调控归墟和全球水循环的控制器。它是有用的，它真的有用。别的且不说，这次讨伐徐福，我们带着它来驾驭云气，调伏暴雨。现在没了这宝贝，我们再想把云气集中过来降雨那可就麻烦了。”
    他指了指天上：“我们的蜃气就是用云作为载体才蔓延过来。商天君你也看到了，没了它我们就没有办法搬运蜃气过来了。”
    “话说回来，这到底.阿不，那个还没有找到的定海神针，到底是什么？金箍棒应该是尺子吧？”
    “你说的金箍棒，真正的名字是‘天河定底神珍铁’，确实是用来测定江河深浅的工具。只是它见了孙悟空就认主，一见面连名字都起好了，直接把‘如意金箍棒’和自己的重量全部标好。”
    【啊你的剑好像还没那么听话呢。它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标在头上，他还没认你做主。】
    “那很正常，我毕竟不是猴哥——但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他又问敖藏，“那它的本名是？是别的尺子吗？”
    “它不是尺子，它是禹王测量风雨的相风旗——上面的羽葆。也就是一团标定风向的指示物。和金箍棒不同，它是丝帛一类的织物，可以随风云而动。感受到天地间的风云变幻，这见风使舵的宝贝说不定就投到某个天命所归的天君那里了。这位天命之人是谁呢，还真是不好猜。”
    “啊~~啊哈哈。”商洛笑了笑，“所以还有根杆子是吧？”
    “对呢，还有根杆子在我这呢。不过‘相风旗’最重要的还是上面的羽葆旗，杆子就像耗材。不过事情都到这一步，我就一发体面了，把旗杆也送给你。”说着，敖藏从身后掏出来一个长长的匣子，“收着吧，商天君。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要是把捡到了那团随风云而动的羽葆，又把他凝练成了一柄柔剑，那这里头的旗杆就当作剑鞘来用吧。”
    “诶呀呀，这怎么好意思。”说着他就把旗杆收下了。
    “行了。到了这一步，我也算体面到了家。”
    “所以敖藏阁下。”商洛问道，“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凑巧捡到了，我又凑巧被那羽葆选中做了主人，那我是不是得帮你把没做完的事做完才好？”
    “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啊。”敖藏看了看头顶，“别的不说，这讨伐徐福的蜃气，总归还是得继续用它来引导。”
    “那要怎么做呢？等我找到了我就继续去引导云气。要念什么口诀吗？”
    “不是口诀问题。如果口诀可以解决，孙悟空拿这金箍棒就可以水淹陈塘关了。实际上和身份有关——当年龙族的应龙大将，是禹王手下的治水官。群龙在应龙手下听从禹王的号令疏浚江海，在百姓修筑的堤防内引导水势。治水之后，禹王分封给龙族岸外的‘一箭之地’，一箭定了海疆。受了禹王的分封，陆岸和水族的疆域才确定下来。而这定海神针——”敖藏看了看天：
    “这定海神针，是禹王定了海疆之后，留在海中的信物。龙族随同应龙大疆一统督水，所以督水的权能也一并分封了过来。商天君你要想用它来调伏云气，只要变成龙身就可以——所以我这做了什么孽。总想送龙珠可以消灾，没想到天命在这里等着。送了龙珠就要送全套，在这里一发体面了。”
    “啊这.”商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东海没了定海神针，之后又要怎么镇压归墟呢？”“没事，没什么大事。归墟又不是马桶，说冲水就冲水。暂时不会冲水的。”
    “但是万一呢？”
    “商天君眼里，还确实是有天下生灵。这样吧，商天君要是之后有空，不妨跟我去西海商量一下。反正都拆西墙补东墙了，不如再拆一次。”
    【商洛！快答应他！西海.大西洲亚特兰蒂斯！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只有东海知道！】
    “对对对！快答应他！”维多利亚的声音也冒了出来。
    阿波罗尼娅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急了，连维多利亚也一并被激活。大西洲亚特兰蒂斯，罗马帝国的重要盟友，和永远也见不到的邻居。他们承担了罗马帝国近乎一半的国运，维系了潜航舰和其他所有燃素潜行的导航。罗马帝国正是借助大西洲的协助，才能在灵界中往来自如。但罗马与大西洲的盟约早就湮没在了岁月中。
    就连维多利亚，也不知道盟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商洛！”维多利亚开口道，“我一定要去一趟大西洲！罗马快完蛋了，我总得去交接一下盟约。要不然我们之后要是凑不齐人数送到亚特兰蒂斯去，那就没有人能给我们导航了。”
    “是这样吗？那.那我就却之不恭。哦不，那我就义不容辞地要去跑一趟了。”
    “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啊！”敖藏用力拍着商洛的肩膀，“年轻人，就是不一样。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头子，自愧不如啊！！！得了便宜，竟然还这么乖！”
    “啊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商洛只好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了。”敖藏怕他反悔，顺便把日子也定了下来，“等讨伐徐福之后休息几日，我就来找你。不是我着急，是归墟的窟窿一定要补上。我说马桶冲水不是开玩笑，谁知道什么时候冲水呢？万一全球海平面忽然上涨个几公尺，那我们倒是无所谓，岸上的人可就遭殃了。”
    “好说好说。那我们现在”
    “先去把蜃气重新凝聚起来。先把你的相风旗组装好，我们该上工了。”敖藏装都不装了，“你在前锋这里是正好，这样蜃云能蔓延得更快。你且升到云头上去，等我把蜃气接引过来，你就用相风旗一发接住，风云就动了。”
    (本章完)

 第1139章 云气

    第1139章 云气
    “商洛，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敖藏发来了消息，“如果你那边也准备好，就可以把大旗亮出来了，我们重新聚云。”
    商洛闻言便放下了手机。他把旗杆拿了出来——这旗杆是混铁的，份量很沉，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兵器。不过和上面的神器比起来，这旗杆确实是耗材。甚至不配有个自己的名字。
    他把剑拔出，朝天上一抛。剑散成云雾，落到旗杆顶上。有五色的光华从云的缝隙中显耀出来，但天顶上的蜃气立时便开始呼应这禹王治水时的调伏云气的宝物。在众龙的驾驭下，虽然商洛本人还没有化成龙形，但蜃气的云雾已然重新聚拢。连带着，身为“巨灵神”的塔罗斯也开始逐渐增长身型，直至通天彻地。
    卷土重来的蜃云比早先的更加密实，几乎完全遮挡住了天上的光亮。间或有天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渗透出来，但随即又被涌动的黑云遮住。有雷电在云层中闪烁，这是和先前蜃云不同的地方。
    【嗯？诶？？？】忽得，阿波罗尼娅的身形开始消散，【你这蜃气怎么不太对劲啊！我怎么不能化形了？】
    话音未落，巨灵神也开始像漏了气一样缩小下去。
    商洛凭依着旗杆暂且还留在天上，然而周遭的一切却随着雷光在云层中的涌动而大不一样——
    雾气全散了。天地间一下子变得清朗了不少，但头顶的雷电却也显得显眼无比。那雷云越压越低，大有覆压天地之势。
    “商洛，这有问题！”敖藏忽然发来了消息，“蜃气全都没了！”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我们聚拢过来的蜃气一碰到你的旗，就变成了普通云。你头顶上聚拢的，现在是普通的雷云不对，怎么好像不是很普通？”
    话音未落，一道天雷炸穿了他们之间的信道。敖藏的声音消失了。
    “喂？喂喂喂？”突如其来的断联让他察觉到不妙——他赶忙又换了个号码，直接打回到了舰队里。现在龙众是在舰队上空聚拢云层。
    “喂，傅前辈，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大的一条龙在狂舞。好家伙，和被雷劈似的——所以打雷的天气不要站在高处啊。看起来是敖藏，我去看看。”
    ——傅远山飞空上去。他看见众龙都像炸锅了似的抬头看着天庭。
    “王上！雷又来了！”高空的一龙看见了天雷凝聚的驱使，赶忙用龙吼回应。
    下头的敖藏抖擞精神，摆了个蟠龙势。天雷落下，正中他的龙角。雷电过体，雷光在他鳞片和角杈之间迸射，劈得他浑身上下火四溅。敖藏痛苦地吼叫了一声，龙尾和龙身以契合雷形的姿态舞动，将雷电导引出来，直落入下方的海水里。
    虽然未有承受全部的雷电，但雷电过体已然让敖藏遭受了重创。众龙聚拢上来，围绕在那条敖藏身侧托举着，傅远山也正要上去搭把手。
    “又来了！”
    忽得又有一道天雷从天顶中劈下来。靠近的众龙立逃散开来，云层中龙吟声连成一串，敖藏又被留在了中间。那雷电就是冲着他来的，挨得太近会遭雷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啊这.”傅远山拿着电话，“商洛，好像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敖藏好像被雷劈了两次。”
    话音未落，又是“轰隆”一声。
    “三次了。”
    “喂喂喂，傅前辈，你没事吧？你站在他旁边？”
    “我当然没事。”傅远山答道，“你以为我修福缘道是做什么的？修福缘道就是为了最后的雷劫。你看，我和敖藏挨着站，这天雷根本就不劈我。”
    傅远山的功德起到了超绝的避雷作用。他往这里一站，便又有一道天雷正中旁边的敖藏。
    此时敖藏已然是有了出气没了进气。虽然三道雷光都被他化解，并未让他自己承受全部的威能，但他此时已然没了刚才的劲头。回望周围，这雷云无穷无尽，他挡不住也逃不掉。睁开半只眼，望着傅远山：“傅将军你在和商天君打电话？”
    傅远山点了点头。
    “快叫他快叫他收了神通吧我.我缺德.我有数了，快别劈我了”
    远方。
    远远地看着后头云气再起，云气变成雷云，雷云又解散了，萨守坚就知道商洛那边的事又变麻烦了。
    “萨天师。”旁边的张三丰忽得开口，“换了个更厉害的，我们的本意并不是让他拿到定海神针.嗯，看来还得再想个办法。”
    在商洛获得了雷劫之后，众天师要给他颁剑的目的非常明确——身负雷劫的他已经没有办法使用正常的道法了，连变个咒枣都会把咒枣变成要命的东西。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龙宫的布下的法阵本来以蜃云为基础，龙宫的雷云可以其他的龙宫法术提供使其得以施展的基盘。
    岸上的环境并不适合使用龙法。所以蜃云的本质，就是把龙宫内的环境搬过来，让固定不动的龙宫可以以海市蜃楼的方式出现在这里。然而此时，这些龙宫的法术已经被转化成了雷云。他们还听见了雷声，多半是因为雷电发动了才让商洛收了神通。
    “啧。”张三丰掐指一算，“敖藏，遭了劫难。”
    “所以这就是我们修福缘功德的重要之处了。雷电是天地伟力，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从一开始，就为最后的雷劫做好准备，这才能走得最长远。我那不成器的徒孙虽然确实是不成器，除了蹭饭之外也没个正经形，但他的功德攒得多，他活得恐怕也最久。”
    “萨君高见。”张三丰笑了笑，“那看起来，我们的敖藏阁下，他可是缺了大德啊。”
    “他做得太多，自然就会错得多。他要是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今天的劫。他的老前辈敖广，想得比他明白得多。龙族的命不好，与天命休戚与共，这就是龙族的天命。敖广已经认命了，看起来我们的新龙王依旧没有认命。”
    (本章完)

 第1140章 躲三灾

    第1140章 躲三灾
    “大概从这之后，他得认命了吧。”张三丰猜测着。
    “我看不然。我也知道这位的得行就算是这次被天雷劈了个正着，他也不会改悔的，只会觉得自己是运气不好。他就是因为这样，才缺了大德。结果你看，栽倒在商洛手里了不是。差点就开席了。”
    “我也活了不少年纪了，竟头一次见不是躲三灾，而是得让别人去躲三灾的。张三丰看到了问题的本职——敖藏这次就是因为没有躲着商洛，自己身上的劫数又太重，所以才差点交了自己的小命。
    “无量天尊。”萨守坚念了一句，“那《水浒》里面有句念得好：平日不修正果，只知杀人放火。今天他遭了雷劈，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张三丰摇了摇头：“比起这个，商洛的问题更让我在意。我们给他剑，是想让他收纳一下自己的雷劫。结果现在可好，拿到了禹王调伏云气的法宝，现在雷劫已经变成真正的天雷了。他好像还玩得挺高兴。”
    白帝剑的作用就是收纳雷劫。在众天师的预想中，商洛可以通过把雷劫寄托在白帝剑上，把白帝剑变成一柄真正的杀伐之剑，从而让自己的本身解除雷劫的限制。
    现在的情况，就是商洛摆脱不了劫灾的体现——就算不是他主导，只是参与到龙宫的法术里面来，都会蜃气染成雷气，反过来直接劈到在场最缺德的人，也就是龙王自己。
    现在其实还不是最麻烦的时候。等日后全员飞升，灵气无处不在的时候，那时候商洛才要面临真正的麻烦。那时候他恐怕连通讯设备都没有办法使用了。
    “嗯？”张三丰望向了天空，有一道白光飞射过来。他拔出自己的太极剑，招架住了那道白光，将其化到自己的剑鞘里。
    “白帝剑意，飞回来了。”张三丰把寄托在自己宝剑上的白帝剑意暂且收纳到剑鞘里，“看起来这还送不出去呢。”
    “毕竟，白帝剑意也是好宝贝，他可不太愿意和定海神针的意抢一个剑身。看起来我们的剑匣没有铸成白帝剑，倒是把定海神针给铸出来了。”
    “啧啧啧。”张三丰摇了摇头，“我知道此行要一波三折，不曾想竟连送把剑都有波折。这天命所归的麒麟子，还真是让人惊喜。现在怎么办？”
    “不着急，不着急。”萨守坚摆了摆手，“本来就没打算一次就能送出去。只是这事办得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讨伐妖怪，我们在这却要和商洛的命数斗智斗勇。现在看来，我们精心准备的剑匣还没法承载白帝剑的剑意。得用‘那个’方案了。”
    “我本不想用那个毕竟，我们不是方士。我们都不太想用方术。”
    方术，或者是“原始道术”，是成型的道法出现之前的术士们使用的法术。
    对于现在的道法来说，这些“原始道术”显得有些荒诞不经，还有些莫名其妙。
    但方术和道术在这一点上一脉相承——躲三灾。
    方术中躲三灾的法术不胜枚举。其中就有一道方术，名为“寄杖”。
    “看起来，我们得用第二道方案了。我们还得找到真正的方士才行。”张三丰看了看远方，“萨君，你和那老方士认识？”
    “他，已经等我很久了。只希望这次我们能给他带来个好的结果。”
    【诶？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回归了原来位置的阿波罗尼娅和之前一样敏锐。在商洛施展神通时，她就望见有一道白光飞空出去，直往东边而去。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啊，管他呢。白帝剑，你好帅啊！竟然可以召唤雷电劈龙王诶！”
    忽得，手上的旗杆抖了抖。
    【诶？他好像不高兴？】“是吗？白帝剑，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是饿了吗？剑吃什么？”
    旗杆抖得更厉害了。
    【喂喂喂，这个好像不太听话。和你之前的兵器不一样，这些上古灵物好像特别有灵性。它之前也是主动跳槽过来的，这次搞不好.它是真的生气了。你是哪里得罪他了吗？】
    “等下，它是不是不喜欢我叫它白帝剑？”
    旗杆抖了抖。
    “啊真麻烦。”有那么一刻，商洛打算发挥自己的老传统，掏出锤子来收拾它一下。但是一想到，玩意儿是寄托在旗杆上的一团气，下手教训指不定就跑了。
    “等我找到办法了，再和他慢慢理会。”
    【诶诶诶，你其实可以对它好一点的】
    “干嘛？我可不惯着它。在我这做事就得老实点，物就得有物的样子。你看人家金箍棒兢兢业业的，配合孙悟空当铁杵被磨、当扁担扛行李，刀山火海都能去，有闹过脾气吗？等我找到个绳子把他捆起来，到时候再慢慢抽。”
    【啧。】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那现在怎么办？】
    “先收着当个大招吧。我还是喜欢听话的——对了，我再问问。”
    他开口道：“你反对当筷子吗？”
    旗杆没有反应。
    “嗯，很好，至少这个不反对。我正好缺套餐具，你就在我这待会儿好了。”
    他把旗杆收了回来，一并把上面的“白帝剑”聚拢起来，重新变成筷子收好。
    “啊。”他叹了口气，“没想到龙宫的先锋刚一发威，就被我给打散了。我且打个电话问问。”
    他拨通了傅远山那边的电话：“傅前辈，敖藏怎么样了？”
    “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刚才吃了仙丹，他又好了。哦，他要听电话。你要和他说话吗？”
    “麻烦把电话给他吧——敖藏王，对不住了。”
    “商天君好本事.差点让我把命都交代了。”
    “意外.意外。所以后面我们怎么办？”
    两人都没有在这意外上多做纠缠，敖藏也没要什么医药费之类，反正他早就是药罐子了。
    “既然用云气一路推进的法子行不通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敖藏提议道，“我们.直接去打江户。放火烧山，把徐福逼出来。”
    (本章完)

 第1141章 雾气

    第1141章 雾气
    “令人难忘。”海风里，文鸳念叨着，“王师的前锋被击溃了，所以我们选择直接发动决战。”
    “到底是谁击溃了王师的前锋呢，好难猜啊。”韩行知附和着。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不就是失手把龙王劈下来了吗.”
    “不是，大哥，那时候真的很吓人你知道吗。我们就在下面，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天就黑了。一抬头，就看到头顶上层层叠叠的黑云像鱼鳞一样堆积在一起，紧跟着就是天雷大作，有吓死人的雷光劈下来，劈得云层里的龙像泥鳅一样扭来扭去。然后就看到咣当一声，那条最大的龙坠到海里去了，浮起来的时候龙须都糊了，龙爪子一抽一抽的，太惨了。”
    “至于吗你下手太狠了。”
    “都说了不是我动手的，我哪有本事千里之外用雷劈他？是自己缺了大德，自己把雷云凝聚成型了。我就是充当了引信而已，其实是他自己劈自己。”
    “诶呀，我大哥说得对啊！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和墙头草一样.说好了一起来取笑他的。”
    “我向着我大哥不是很正常的吗？人家敖藏王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要拿他开涮？”
    “很好。”商洛拍了拍他的头，“给你安排个任务。”
    “啊？？？你不应该给我些奖励吗？”
    “哪有说两句话就有奖励的，我又不是善财童子。给你安排个任务才是看得起你呢。”
    “那你安排的任务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商洛掏出那杆相风旗，对着韩行知的脑袋就是一扇。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雾气中。
    商洛打开了手机，在好友列表中查看了韩行知的状态——他已经下线了。
    一手拿着手机，他又晃了晃旗杆，把云雾收了回来。
    “？？？”再次从云雾里出来的韩行知一脸茫然，“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试试看法宝的特性——放心，我自己钻进去过，所以知道里面是什么样，里面没有危险的；但我不知道从外面看起来是什么样。在里面，感觉如何？”
    “感觉一下子起雾了。我以为眼镜沾了水气，摘下来擦的时候发现并没有，这才发现是雾气。然后我重新戴上眼镜的时候，你就把雾气解散了。”
    “原来如此，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影响。”
    “合着你刚才还不完全确定是吧？！”
    “没事，反正现在我确定了——现在你朝我走过来。”
    “走过来？就像这”话音未落，又是一团雾把他笼罩起来。迷雾环绕了他周身一米见方的空间。商洛朝文鸳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到自己这边来。
    “哇，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小弟的？”
    “小弟就是拿来利用的嘛，要不然我收小弟做什么。再说，我确认过安全性了才会让他试——怎么说呢，这是爱护啊。虽然随便找谁都可以，但是找他最方便不是吗？”
    “反正他也不会生气是吧。”“咳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找个人来切身体会一下中招的感觉。”
    说完他就把云雾收了起来。
    ——从云雾里面出来的韩行知已经换了个方向。
    “刚才什么情况？”
    “走不出去.总觉得碰到鬼打墙了。我想发信息问你，结果也没信号。你要是用这个来关押什么人，说不定能在这雾气里一直关到死。”
    “很好，很好。这要是不找个人还真试不出来，因为我在里面是很正常的。甚至.甚至感觉还能行动得更自由一些。我且问下，进去之后你是一直在走路？”
    “那是当然了。你让我走过来，那我就一直走呗。”
    “有意思.所以你一直在走，但是没有走完周身三尺的范围是吗。等下，你们在这站着别动。”
    商洛朝旁边跳开一步，然后挥动相风旗把自己笼罩在其中。云雾的样貌起初没有变化，但随着云雾扩大到周身数米的位置后，云雾的颜色陡然变黑。紧跟着，那云雾像变形虫一样向四周延伸开来——商洛出现在在了东方，又出现在了西方，紧跟着是南方和北方。
    “明白了。”在原地高举旗帜，云雾收了回来，“原来是这么个如意变现.和金箍棒不一样的地方是在这里。还真是方便。”
    【原来这东西可以用来切换位置的？】
    “其实之前比剑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笼罩在云雾里的时候，很明显地就能察觉到，我对周遭的一切都尽在掌握，所以一剑就能戳到那柄飞剑的剑心。现在看来，倒不是我真的掌握了一切，是因为在里面可以‘东西变现’，可以让飞剑出现在最称心最恰当的位置。原来是这么个称心，我有了念头之后就是自动瞄准。”
    【这么一想，这旗还.还挺适老化的啊。】
    “哈？什么意思？”
    【就是说金箍棒那么刚猛的兵器，更适合武艺绝伦的孙悟空。但是像你这种从来就不会练武的人，就适合这种更‘称心’的自描功能。】
    “你这么说，还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回你”
    【因为我在说实话嘛。你就喜欢用自动功能是吧。之前是找豆豆代打，现在代打都不打了，直接开自动瞄准。想必在里面也是可以自动闪避的吧？】
    “嗯，这个之前也试过了——要这么说，这玩意儿竟比金箍棒还适合我？”
    【但它毕竟，不是剑。它之前好像很抵触被叫做‘剑’。】
    “剑不剑的且不说，这法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是对我个人实力的一种补强。我很喜欢。至少我现在不用正面去对付敌人了。只要这云气不散，我的攻防就都是自动进行的——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得好好保养一下。”
    他向文鸳问道：“话说，这些宝贝有没有什么保养的方法？”
    “有器灵的话，你得让器灵顺心一点才行。要不然很多器灵会在能省的地方就省一下——毕竟，器灵和器灵是不一样的。你手上这个，算是脾气好的吗？”
    (本章完)

 第1142章 东西变现

    第1142章 东西变现
    “脾气不太好，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原则。之前明明他很生气，但干活的时候也不含糊。还行吧？”
    “啊这.”文鸳摇了摇头，“商洛，以我在锦衣卫的工作经验来说，这种器灵是最不好处理的。”
    “为什么？它干活不是很认真嘛？”
    “如果他无论什么都会认真干活，说明你对他根本就不重要——那些经历了考验，有自己道心的器灵突然也会如此，但他们都有自己明确的目标，不会轻易就因为一时的喜恶就懈怠。但这个不一样，你和它根本就不认识，不是吗？它的脾气还不太好。说明.”
    文鸳眨了眨眼：“说明它并没有打算和你建立任何关系。它还没有被你收复。只是出于器物的本性，它会为握持自己的人服务，仅此而已。”
    “那说明它现在还是在怠工？”
    “有可能——但是可能和通常意义的怠工不一样。它可能只需要不费力地使出80%的性能就能让你满意，因为这法宝本身就很强。但剩下20%的真本事，需要它自己用心才能发挥出来，这部分如果它不卖力气的话也是施展不出来的。所以.或许在你面前展现的，并不是它真正的力量。这只是个试用版。”
    【怎么听着像是某种传说中的厨具，虽然平时也不是不能用，但是真正的特性需要满足条件才能激活.】
    “嘿？我这脾气还不怎么好呢，它竟然”
    【不要啊！你不要这么粗暴啊。你把它攻略了不就行了吗？】
    “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心思用在这物体上。它又不是人”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他做朋友啊。它又没怠工不是吗？】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作为器物，它应该为拿着它的人服务才对——不过话说回来，和它确实不太熟。我姑且给它个机会和我熟习一下好了。”
    【其实是因为你不好直接用锤子锤是吧.毕竟是一团雾气。】
    “以及，商洛。”文鸳补充道，“以我的经验，想要降伏这样的法宝，有一点是很重要的。”
    “嗯？怎么说？”
    “降伏法宝本身并不难，所有的法宝都不难，只要做到一点就行——就是当你超越这个法宝，这法宝对你不重要的时候，它就被降伏了。”
    “合着它是看不起我是吧？！”
    “嗯”文鸳又想了想，“说‘看不起’有些太过了。因为法宝都有自己的世界观，你懂的，就像豆豆那样。法宝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他们会自己判断你到底强还是不强。可能在他看起来，你还不够强？所以没有出全力——它或许是在拿你和别的什么人对比？”
    “别的什么人？”
    【孙悟空啊！】
    “孙悟空是什么啊？历代驰名第一妖！合着我要和孙悟空比是吧？”
    【它的兄弟，也不知道是姐妹还是什么——我姑且不假定它的性别——它的同胞找到了孙悟空这么好的就业方向。而它现在在你手里，它可能觉得不太满意？】“哈，到了我手上，那可就由不得它了。孙悟空的平均水准太高了是吧？那我把其他三个都拿到手上，这不就平均到我了？”
    【？？？】
    “你‘问号’做什么？我这么想不是很正常吗？孙悟空是什么人啊，是盖世英雄。我想要有孙悟空的本事，那不知道得修炼多少年——”
    话音未落，商洛自己就愣了一下：
    “等等，我记得孙悟空只是修炼了.三年？”
    【是吗？我查查.还真是，孙悟空一身的本事确实3年就修炼完了。】
    “那我也不是不能让它正经地服气嘛。”
    【诶诶诶，你这个人的思维怎么有点怪。孙悟空这么强，三年就修炼完了，这不正好说明孙悟空的强大不可触及吗？它简直天才到无以复加啊。】
    “我觉得只要别人能做到，我至少可以试着去做一做。没做怎么不知道呢？这杆旗，要是因为别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不服气，我真的要抽它。但如果是因为我不如孙悟空所以才不服气，那我就真的要和孙悟空比一比了。”
    【为什么你的志气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被激活.】
    “因为我是不会认输的。不就是个小小的法器吗，我当然要将其降伏。区区一件物品都不能降伏，我还怎么做这个天君。”
    【有志气不过你打算怎么降伏他？】
    “没办法降伏是因为锤子不够大。等我找到更大的锤子就能降伏它了。”
    【原来是这么个降伏吗？！我还以为你要学孙悟空一样苦修呢】
    “那我是做不来。我可不想闭关清修。再说了，法宝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实力了。法宝嘛，多多益善。它不听话，是因为我依靠它才能变强。但如果我有别的选择，它不干有的是法宝干，那着急的就是它了。”
    【？？？】阿波罗尼娅回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收集癖】
    “你以为我是偷懒？不不不，你明白。我这是基于现实情况做出的分析。现在的情况，和开天辟地也没什么区别。这种时候是最适合捡漏的，因为现在的资源往往都不能配置到合理的地方——你看，像这么厉害的法宝，竟然在龙宫只当做人工增雨器使用。可以想见，等所有人的都进入修仙之路，所有人对出现了对法宝的欲求，那到时候再收集的成本就会无限叠高。”
    【那你下一步，打算收集什么？】
    “剑。”商洛回道，“实际上，我个人的修炼也很重要——主要是武艺。我的法宝已经够多了，但客观来看，我的武艺距离一线水准还差得很远。所以我最应该补强的，就是自己的武艺。而武艺不能没有趁手的兵器，孙悟空离开金箍棒和妖怪斗得也吃力嘛。既然选择了剑修，那我当然要找到一柄真正可以傍身的好剑，再去修行武艺。”
    【这就是资源的合理分配吗】
    “当然。我可不会寒来暑往地闷头用力气。有了信息，我就会基于信息做出判断。没剑的时候收集法宝，等有剑了，我就要把精力放到武艺上来了。”
    (本章完)

 第1143章 因果

    第1143章 因果
    “所以现在，李都督，我们需要王师的帮助了。”
    “等等，我捋一下。”李胤昌翻看着日志，“按照计划，商洛你现在应该带着作为前锋的龙族沿着日本的造山中脊，也就是自西向东一路推进过去。但是你们似乎遭遇了问题？”
    他望着商洛：“这日志谁写的，是要给龙族留面子？这么关键的前因后果不写清楚。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
    “敖藏王被误伤了，现在龙宫的蜃气进入了失效的状态。”
    “对。”李胤昌回道，“这就是日志上写的。但是，是怎么误伤的？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
    “额”商洛看了看外头，小声道，“是我.但是也不完全是我。是他自己触发了一连串的机制，导致他自己被自己雷电劈了。要具体说原因吗？”
    “这倒不用，我知道因和果就行，细节不重要。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果然商天君你的命数还真是硬啊”
    “我也不想这样.现在弄得我像是个海胆似的，把它给扎了。但这事真不怪我，我估摸着连算因果功德都算不到我自己头上。啊怎么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们。”
    “误伤这种事非常正常。”李胤昌答道，“战场上发生这种事，那简直是家常便饭。毕竟，我们头上都没有顶着名字，分不清敌我是常有的。有些事，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以及更多的时候就像你说的一样，前因后果都和你没关系，但是事情就发生了。”
    “这种事原来很常见吗？”
    “在现代战争里可太常见了。炮弹又没长眼睛，发射出去谁也管不了。炮兵自己根本就观测不到数据，只能按照外部发送来的指令对炮口进行校准。这种时候打到谁都完全看天，就算完全按照命令操作，也有可能打到自己人。这种情况下，过程中的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但最后还是有人被误伤了。”
    “啊这，那这一般怎么算？”商洛想知道，今天的事从法理上应该怎么处理。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代表法律了，但龙王这种生物是喜欢告状的，就算头悬市曹也不甘心。
    他倒不是怕敖藏去找谁告状。只是如果敖藏一直记着这事，心存芥蒂，那之后商洛还得去上门和他了解这事，那麻烦得很。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以过程来算。如果这件事的所有流程都符合规定，那么就没有人会为此负责。至于被误伤的，那是另外一件事，会单独对他进行赔偿——所以误伤和补偿是两件事，一码归一码。如果你没做错什么，你这里的流程就结束了，就没什么好自责的。”
    “原来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制度的存在，不是为了确保问题不会发生，而是为了确保问题发生时可以解决问题。在我们这个框架下，问题虽然发生，已经被很好得解决了。但你要知道，就算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我们也不能完全避免意外的到来——商洛你之后恐怕也会碰到不少其他的事，你都这么想就好。”
    “啊，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吧？”李胤昌问道，“龙王的事，我看你确实不太在意。你在意的是自己的功德？”“咳希望功德和因果，也是按照我们的规程来办事。”
    “嗬，我也希望是这样。”李胤昌点了点头，“不过这倒是也好，可以让王师来动手了。这是好事，这样先锋的功劳就会落到王师的头上，这对整个朝廷都是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商洛问。
    “因为这功劳如果落到龙宫头上，那么朝廷赏无可赏，这笔账就结算不了。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朝廷不在乎这件事怎么结束，朝廷在乎的是这件事什么时候结束。这种悬而不决，赏无可赏的境况，对朝廷来说很尴尬。现在你让龙宫先打了个头锋，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他们换下场，把真正的大功留给我们自己人。你这.”
    李胤昌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不是故意的吧？”
    “没有没有。”商洛猛得摇头。
    “那你简直是就是朝廷的祥瑞。你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把朝廷的麻烦解决了——这运气好还真是方便啊，不沾着因果的就把麻烦的事给办了。下次得多叫你出来。”
    “那王师要怎么打？”
    “这要看你提供什么样的协助。”李胤昌开口道，“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王师有王师的工作，但王师现在要和超凡力量打个配合。我得知道你要做什么，才能决定接下来王师要做什么。”
    “说来，王师的战术形态是什么样？”商洛也问道，“我想知道王师大概是什么样。海军我是见过了，王师有飞机和大炮。陆军呢？我们传统上是什么样？”
    “王师的战术自古以来就只有一点——火力。王师的所有战术都是以发扬火力为核心，不过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打法。戚继光俞大猷的时代，王师的火力核心是步兵炮。所谓步兵炮，就是以虎蹲炮为代表的，递进到步兵射程附近进行直射的火炮。那个时代，王师的散兵、线列步兵、骑兵，还有车营，都以步兵炮为核心。”
    “这个过程中，王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是步兵炮而不是线列步兵呢？”
    “因为重要的是如何杀人。我们当时并不重视火枪，三眼铳之类的玩意儿用了很久。原因很简单，你在战场上堆100杆火枪，能打出100枚铅弹。但是如果你送上去一门步兵炮，它一炮也能打出100枚铅弹。而展开一门步兵炮只需要几个人的位置，而展开100个人需要宽大的正面。
    “所以，为了能把更多的火力砸到敌人脑袋上，我们会在有限的条件优先选择能够用火力把敌人‘灌杀’的战术。现在也是如此。现在王师的战术同样是以火力为优先，但是做出了一些调整。”
    (本章完)

 第1144章 王师的战术

    第1144章 王师的战术
    “哦~~这是军事指挥课上要教的吗？”
    “啊对，你在学校学史学的话，这是会教的。虽然和专门的军事院校比起来很粗浅，但是基本可以让你知道王师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做什么——不同时代的火力，其体现方式是不一样的。戚继光俞大猷那会儿，步兵使用滑膛枪，炮兵也是滑膛炮，炮弹以实心弹为主，榴弹仅在少数臼炮中出现。我们这个时代，曲射火力取代了直射火力，成为了炮兵的主要战斗形式。”
    说着，他看了看外头：“我听说有许多地方打成了呆板的硬仗？不知道商洛你有没有听说罗马那边。我听说他们在和科技蛮夷打堑壕战。”
    “对，是有这样的事。那如果让王师来打会怎么打？”
    “会打成堑壕战，归根到底是两点——第一，守军依托铁路，意志更加坚定，韧性更加稳固了。第二，进攻的一方一旦深入就会脱离铁路补给网，无法继续深入。王师的打法只有两点：穿插战术，和向心火力打击。”
    “啊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这俩具体怎么打？”
    “说起来就只有一点。打成打成堑壕战，说明这对双方来说都是烂仗。为了不让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必须要以杀人为目标。所以王师会使用机械化集群对敌人的阵线进行突破、穿插，从背后封闭战场，然后从四面八方对敌人发动向心火力打击。所有的阵地都是有方向的，只要你绕到侧翼和背后去轰炸，阵地和平地也没什么区别。”
    “等下，这说起来很简单，其实很难打吧？”
    “那是当然，穿插是非常危险的行动。所以在进行穿插的时候，我们要依赖前线自己的战斗意志。我们的士兵必须对胜利抱有信心，也要对友军抱有信心。所有人都必须知道，阵线一寸也不能退后，命令必须被执行。进攻受阻也没关系，该打就打，因为友邻部队一定会来支援。所以要保证绝对的快，见敌就来，打着打着自然就有了。所以——”
    他总结道：“你可以完全信赖王师，就像我们自己信赖自己一样。我们的信赖基于胜利，王师必然会从过往的胜利中走向新的胜利，从不例外。在高歌猛进中，我们会用标志性的150公厘重炮把敌人轰成白地。对这里的倭军嘛.我觉得，你可以考虑用燃烧弹。”
    【等下，你面前这老头儿怎么好像比你还兴奋？好像知道战术要实现，饺子要形成，火力要灌进去了，他就特别满足。】
    “那个。”商洛问道，“我们有哪些燃烧弹？有白磷弹吗？我不是要用，我就问问。”
    “那个确实有，但我们一般不用。倒不是因为像火烧孟获一样有伤天和，有好东西不用而损伤自己的人命，这才是有伤天和——不用的主要原因是，这玩意儿的烟雾太大了。用飞机还是大炮来打，都会影响后续的观测，影响后续打击的效果。所以我们一般不用。”说着，他看了一眼商洛：
    “你原来很懂的嘛。你还知道白磷弹？”
    “略懂，略懂。那如果要烧的话”商洛想了想，“我们放火是为了把徐福给震慑出来，是为了敲山震虎。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用什么？”
    “那就简单了。我们应该用凝固汽油弹，这种炸弹可以烧很久，足够把一整座城市化成火海。我们会投掷装有铝热剂的稠化汽油，或者其他的混合燃料。实际使用时，我们会往同一个地方进行密集的投掷，在城区里创造火风暴，进一步摧毁整个城市。”“嗯可以可以。”商洛点了点头，“这个很好。我觉得应该先做个计划。”
    “好说。”李胤昌答道，“我们应该做好几个计划。这种最终解决方案，其优先级应该略微往后放放，你可以先试试其他的方法。只是这次缺少了龙宫的全面出击，可能是需要王师来主攻了。除非.除非那个徐福识大体地出来领死。”
    “但愿真的有什么是他在乎的。”商洛微微一笑，“我这方案都做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找个地方让我打一打我很难办的啊。”
    数日后，江户。
    笼罩江户的大雾依旧没有散去，正如之前一样。
    情报显示，江户被大雾笼罩，这已经是确定的事了。不过商洛也是近距离观察才知道：
    “果然，是蜃气.”望远镜中，笼罩江户城的雾气呈现出五颜六色的白，这确实就是之前所见的蜃气的标志。
    根据之前从岛津方面得出的情报显示，日本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这种力量有选择性的封闭了江户城的内外，封锁了武士阶层之间原来就有的交流。这股力量，还依靠暗杀和法术建立了恐怖统治——然而这和江户幕府自己过往的行为没什么区别，所以没怎么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真正被影响的，只有武士阶层自己。现在所有人都被一视同仁了。
    用来执行这种力量的，就是蜃气。
    “所以看起来之前那些幻术，也是以蜃气来主导的？”商洛放下了望远镜，“法厄同，你怎么看？之前所说的，有‘马的尸体托载着死人’这种事，西侧的魔法能做到吗？”
    “能倒是能，但是我们不会拿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建立恐怖，因为神秘只能带来暂时的恐怖。贸然暴露魔法，会让光招摇到不该有光的地方。”
    “那看来，这种幻象现在被徐福拿来用在很多地方了.”
    “所以蜃气的潜力，其实非常大。”法厄同小声说到，“你之前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这蜃气蔓延到全球，那么这恐怖也可以蔓延到全球。如果全球都沉入了幻象，那虚幻和真实的边界也就此被模糊了。”
    “那我们，正好可以用火焰帮他们净化一下瘴气，就当替他们打造一下芜杂丛生的门户了。”
    (本章完)

 第1145章 江户

    第1145章 江户
    江户，正对江户湾的江户，里面还有一条名叫江户川的河流。
    这里本来是未经整修的泽国。只是当年在丰臣秀吉的命令下，还没有成为幕府将军的德川家康受命东迁，把自己的封地转移到了远离政治中心的江户城。不过连丰臣秀吉也没有想到的是，德川氏在江户城竟展现了治水的本事。
    在河川漫流的平原上，德川家康仅用了短短数年的时间就把现今江户城的土地大抵整修完毕，并且在三代幕府将军德川氏光的治理下完成了绝大部分的整修工作，并且在江户坐稳了自己的小天下。
    通过向河川与大海借用土地，德川氏把漫流的水域整修到了人工与半人工的河道里，从沼泽浅滩中开拓出了自己的基业。
    但借来的，总是要还的。
    “现在就是还债的时候了。”远远地，商洛看到了航拍的画面。从航母上起飞的侦察机，用记载的天乙贵人拍摄并且传输回了江户的图像。江户城并未和说明中的那样被“雾气”所笼罩，看起来相当正常。
    【但是细看起来就会发现，建模的面数似乎很低啊，而且越往中心看着越敷衍.从远景看起来确实像那么一回事，但是从高空俯拍就会看到，这玩意儿其实和模拟飞行游戏的建模也差不多。看起来，这应当是蜃气制造的假象。】
    “但是这规模超级大是吧.”
    【是的。从未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蜃气运用。这就是蜃姬的力量吗她一个人就能吐出这么大的泡泡？】
    “我倒是很感兴趣这泡泡下面到底是什么。啧，德川氏可别死了啊。”
    【你还挺喜欢德川氏的?】
    “我说实话，德川氏是日本这地方上下五百年出的最有用的人。这治水暂且不说，德川家康本人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把朝贡体系下日本这个国家的定位搞明白了。德川家康明确知道：不要给世界添麻烦。
    “德川家康一方面搞强干弱枝、耕读传国，不遗余力的削藩，劝农桑兴文教，从源头上把倭寇下海的途径遏制住了；另一方面，他们在朝贡体系内开展有限度的外交，并不深度参与外部事务。在做到这两件事的基础之上，他们还额外创造了繁荣的文化，把江户城打造成一个适合消费的好地方来回收幕府在各地的行政投资。
    “这就是最适合日本的道路。德川家康经历了丰臣秀吉的发动的侵略战争，他明确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发动侵略战争毫无可能性。就算丰臣秀吉在朝鲜赢赢赢，只要输一场就会丢光光，乃至亡国。他们就应该在原地不要动，什么都不做，不要折腾自己的人，也不要折腾其他人。德川家康好就好在，他知道‘不折腾’这三个字的重要性。因为折腾必然是死路一条。”
    【这么个识大体的德川氏要是没了，还挺可惜是吧】
    “你很少能找到有这样成熟的政治理念，并且将其固化为政治传统的政权。保持闭关锁国，这是德川家康制订，被历任幕府将军延续的国策。他们只要什么都不做，大可以平静地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但现在有人窜捣着他们出来‘折腾’，那我也就只能抱着遗憾把这里烧成灰了。”
    【烧成灰之后呢？】“嗯陆千户，你怎么看？”商洛把问题转述给了站在旁边的陆槐阳。
    “你想听我的意见？”陆槐阳问道，“你想听哪方面的？”
    “我想让你把自己当作是‘抽象意义的朝廷’，来回答我的意见。也就是说，假如你就是朝廷，你会怎么做？”
    “那我把江户烧成灰之后，当然是不管——太祖高皇帝有祖训，日本是不征之国。意思是这里偏远蛮荒，在这里建立朝廷的流官那完全是给外国赠送我们的行政服务，还收不上来实实在在的利益。朝廷只治理赤县神州，不会踏出去一步，因为蛮夷不配让朝廷的统治降临。”
    “那么，如果德川氏还能找到呢？如果德川氏的人还活着呢？”
    “德川氏并没有做错什么。”陆槐阳答道，“至少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我们且不管他在国内如何治理。他兴农桑揆文教，从没给朝廷添过麻烦。朝廷根本就不要求朝贡国给天子多大贡献，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平平安安地待在原地，不要给朝廷添麻烦，这就够了。徐福的所作所为，本质上就是盗国。这就是为什么，朝廷并不支持有国人在海外摄夺别国的国政。”
    “这就是为什么朝廷一直不支持郑氏暹罗？”
    “对，就是这样。”陆槐阳点了点头，“郑氏夺了暹罗国的大权，朝廷不反对，但是朝廷也不支持。暹罗在朝贡体系内的地位，依旧是蛮夷之国，不会因为国君是汉人就改变。国姓是唯一类似的例子，而且下不为例。朝廷承认国姓对南洋的统治是基于历史原因，不会再有第二个国姓了——真要承认那还不乱了套？一个个都带着机关枪去抢人家的王位，杀人放火，朝廷还要把他们封为诸侯吗？他朝贡国在那里好好的，你去盗他的国做什么。”
    “啊那么事情处理完之后呢？”
    “吊民罚罪，兴灭继绝。这是前次大義战的目标。如果这次把盗国的徐福抓走，把安稳治国的德川氏再找回来，那这上个时代的口号就要限时返场了。商洛，你看呢？毕竟计划是你制订的。”
    “我没什么意见。”商洛点头道，“我也希望能把德川氏找回来。他们做得不错，我可懒得去帮他们换人。你说的对，我尚且管不完自己家的事，我觉得我有许多事要做，干嘛要把精力放在治理别的国家上。”
    “没想到商洛你竟然还挺保守.又保守又激进。”
    “那事实就是这个道理嘛。我去占领外国做什么？给地图填色然后就为了自己看着爽吗？那爽是爽了，你把颜色涂上去，就要时间去管理。我要把精力放在自己人身上。”
    (本章完)

 第1146章 吃

    第1146章 吃
    【商洛，一个既保守又激进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对地图填色没有兴趣，反而觉得聒噪。】
    “你在这说什么呢，像是给百科写注释似的.”
    【你好，我是史官，你就是史。】
    “.”
    【唉，我说实话，我就是记录一下嘛。不过罗马人可喜欢地图填色了。】
    “罗马人当然喜欢，那些个元老们在元老院内人人平等，所以他们就要争取在元老院之外的领土是吧？只有外部力量才能打破元老院内的平衡。”
    “啧。”昏睡许久的维多利亚发出了第一声感叹。
    “维多利亚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像你这样的，多来几个就好了为什么你不和庞培换换呢。让庞培这样的野心家滚开，让你这样的现实主义者回来，罗马未必会完蛋。”
    “这你就猜错了。如果我是庞培，我以现实主义的角度来看，那么我必然会成为另一个野心家。因为元老院的利益与帝国的利益并不一致。元老最优先的决策，必然是在元老院之外扩大自己的影响，这样才能通过盘外招来撬动元老院内的局势。如果我手上握着一个国家的力量，那我自然也可以不和其他元老一样平等——这部落联盟往往就是这么瓦解的。”
    “我知道。所以我说多来几个，如果有许多许多你，他们互相斗起来，就没有人折腾我啦~”
    “原来你在这一层吗”
    “而且，有好多个，简直是天堂。总能收一个到我的后宫里来的，嘿嘿嘿~~~我要让你穿白色的托加长袍。”
    “？？？”
    【那什么，她还没睡醒，我让她回去睡了。】
    “哦，祝她晚安.不过我能够听出她对和平的渴望了。”
    【你从哪一句话里听出来的.我怎么没听出来。】
    “总之，我的决定就是这样了——怪不得之前天子特地打电话来劝我，原来是因为和吊民伐罪、兴灭继绝的国策不一致。那确实，如果之前一直是这样维护世界的秩序，没理由从我这里开始拆解朝贡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来个限时返场大促销好了。啊哈哈，我来拯救你们了~~”
    【我怎么感觉有点吓人你要怎么拯救？】
    “陆千户，麻烦传个命令，让战列舰瞄准江户城的天守阁，先打一轮燃烧弹！”
    【诶诶诶，你不是要拯救他们吗？】
    “对啊，他们现在被蜃气笼罩了，那我当然是要用风暴与烈火从蜃气中拯救他们啊。”
    “没问题。”陆槐阳开始传令——之前他试着确认过商洛的命令，在发现商洛的决定是经过理智的思考之后，他就不再劝了而是直接传令。毕竟他手上确实有天子给的兵权，依照他的命令来行事是常理，这就是“降魔大元帅”该做的事。
    上层，舰桥内的装甲指挥室：
    “都督，刚才大元帅有令，让我们对江户城的天守阁发射燃烧弹。”
    “让广武号前出到舰炮射程，12号驱逐支队以飞燕阵列护航，飞两个战斗机中队补充航空力量。”望着同步传来的视频信号，他捏着手上早就松解的骨结。虽然是史学系出身，但都督边关的他也成了习武之人，卧推200斤不在话下。只是年纪大了，很久没有保持训练状态了，状态和之前相比有些松。不过不要紧，练手之后很快就能恢复成之前的状态。
    “大元帅”的命令传达到他这里，他就需要拿出具体的方案来执行，这也是朱先烯把他从北边派遣过来帮忙的原因。这活儿让商洛自己是做不了的，他还没去读史学系呢，要督军也得等毕业之后再说。
    指挥室里不只有他，敖藏也在那里。此时的敖藏的半边脸都缠着绷带，恢复人身的他至少在今天之内是不想再见到商洛了，多看一眼就会有被雷劈的感觉。
    命令下达，敖藏的眼中也有不甘在翻腾——这前锋本该是他来打，首功也应该属于他，第一个分割8000万人众的魂灵的人也该是他。现在让王师自己打了先锋，他之后再想开口就麻烦得多了。
    “不过.李都督。”
    “嗯？”李胤昌回头道，“有什么事？殿下？”
    “别别，工作上我们还是称职务吧。”
    “那好。”他饶有兴致地问道，“有什么事，龙王爷？”
    “我说，李都督，我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徐福在这里必然已经布下了阵法。”
    “我之前听天君说过。听说徐福在这里有个‘大阵’？”
    敖藏点了点头：“如果你们被大阵挡回来，可以试着让龙宫来打先锋。”
    “你们还能打吗？”
    “我虽然不能上了，但是龙宫的8万水军还是严阵以待。他们足可以把江户冲毁了。”
    “听天君的安排吧。”李胤昌也知道龙宫渴求着8000万灵魂的事。他也知道，商洛让王师来打前锋，也是为了减少龙宫的谈判筹码。毕竟真的让人家来打，那先登之功按照规矩是一定要封赏的。
    至于商洛是不是故意把敖藏打成这样，他也就不细想了。
    不过敖藏这么一提醒，他又拿起了讲话器：“让护航舰舰队和机群撤下。让禁军的航空队上。”
    舰队和机群前出，无人阻拦。江户就和航拍画面一样，在那里就像个假的一样——得到了新的命令，围绕在广武号战列舰周围的舰队和机群停止了前进，开始停留在半途进行护卫。与此同时，舰队内响起了喷气式引擎的尖锐轰鸣声。
    由练气士驾驶的战机出动了。一个中队4架，每一架都不一样，每一架都跟根据练气士本人的实力量身打造，每一架都有独门绝活。
    战机作为大号的法器，可以补全练气士早期无法灵活调动灵力的缺陷，而把练气士对自己身体的完美驾驭无限放大。通过事先预备好的武器，一整个体系都在为练气士提供支撑。这航弹，有时候比飞剑还好用。
    “啊我也想去。我应该在上面的。”甲板上，文鸳看着天空，“等仗打完了，我也要开自己的战斗机，我也想一机镇压一国。不过4个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话音未落，天上忽得就有乌云开始翻滚。层层叠叠的乌云覆压了下来——
    “嗯？”指挥室里李胤昌望向了敖藏，敖藏立刻猛得摇头：
    “不是我！真不是我。你看，我人都在这里，这云不可能是我布的。这就是徐福了，徐福在用阵法布云。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大风和大浪——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小心点是对的。”
    (本章完)

 第1147章 风

    第1147章 风
    层层叠叠的乌云压了下来，天地间陡然变色。风起了。
    毫无预兆的，天地间忽然有大风吹过，吹出浪高范围在4.0米～6.0米之间的巨浪。巨浪横亘成连山，山连着山。浪头有白色的浪在翻滚，浪头又被狂风削成锋利的坡面，直朝着舰队扑过来。
    “原来是这样。”商洛看着窗外，“怪不得忽必烈的军队被吹没了.这肯定吹没了啊。”
    【这简直和黄风怪一样啊，就是少沾了点沙尘暴。浪头要过来了哦，你打算怎么办？】
    “着急什么，现在又不是我出手的时候，这是体系对抗。要是连个徐福都镇压不住，朝廷白当了这么久天下之主了。”
    不过让商洛有些意外的是，舰队里的其他人看到这场面，竟然也相当镇定。商洛本人并没有在这都航母上走到智慧席，只是在甲板下面的走廊上看着外头。战时这里没人，既可以看到风景又不会挡别人的路，刚才的飞机就是从他头顶上起飞的。
    眼下，船上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甲板上的水兵开始给船舷上的飞机系上钢索，省得这些轻小的飞机被风吹走。不过此时甲板上的飞机并不多，大多数都在装甲机库里停放着，并没有受到风浪的侵扰。
    【你们这里的士兵，表现得还真是镇定啊】
    “如果是相同的情况发生在罗马，那边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情况。罗马军团的保密等级是在逐年下降的，因为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罗马人’参与军队。】
    “等下，原来罗马军团其实不是罗马人吗？”
    【罗马人在罗马政府中的席位，一直都是文官，而武力从来都是交给外族的，只有少数的军团兵还保留征召罗马人的传统。至于‘真正’的罗马人，连官僚体系都不需要加入，依靠元老院的地位就够了——因为无论文官还是武官，都是服务元老院的。】
    “你们是怎么撑过这些年的？”
    【那些掌握了军队的蛮族根本就不可能对罗马的本质构成威胁。他们中的大多数实际上也不打算针对罗马——嗯，不过这些只是表面上的措施而已。听着就缺乏说服力是吧？毕竟你不可能指望外人对你保持绝对的忠诚。】
    “那实际上呢？”
    【神秘封建制啊，封建的是神秘而不是领土。具体来说，罗马是有不少办法能让他们通通都听话的。想学吗？不过你们其实没必要学吧？】
    “嗯国情不一样。我们自己人也够多了，没必要依赖外族。”
    【不过也正是因为神秘封建制，导致现在的罗马只有少数军团兵是真正可信的罗马人。】
    “那现在，军团还有多少？”【你想知道？我问了一下，维多利亚可以说——现在可以整建制出动的军团只剩下3个了。第一军团‘意大里亚’，第五军团‘马其顿’，还有第十三军团盖米纳。只有这样的军团可以出动6000人。】
    “只有6000人这么少的吗？”
    【因为马略改革后，为了防止大军团的叛变。每个军团就只有6000人，军团承担的战术也比原来更加灵活。原先的大军团一般都被拆解成数个子团，比如第6军团被拆分为第六装甲军团、第六凯旋军团、第六赫丘利军团。不过现在这些军团已经全部灭亡了，他们本来也并不同时存在。现在罗马能拿出来的，只有我上面说的3个6000人军团的整建制编组。完全由罗马人组成——当然，算是辅助军确实有几百万。】
    “几百万里面只有18000人是你们的自己人吗.只有他们不会被腐化？”
    【我觉得你可能高估了罗马人的德性——是不是罗马人不影响是否被腐化。罗马人叛变起来反而捶自己人捶得更狠，这也是为什么军团逐渐被蛮族替代了。罗马人的军队会要求过多的权力，蛮族反而比较好用金钱来打发。】
    “所以就完蛋了？”
    【失败.完全失败。说到底还是因为罗马人太少了，如果罗马人和泥巴一样多那该多好啊。不过在现行体制下，其他的罗马军也并非不可靠。只是遭逢这种神秘力量打击，军团兵以外的罗马军恐怕都无法承受——这反而是可以被设定成了这样，那些辅助军刻意被安全隔绝在神秘之外，好让他们暴露在神秘之下时可以迅速屈服。如果是现在这样的场景的话。】
    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一下子看到这么大的可怕风浪，估计许多人会跳船吧。和你们是不一样的——话说回来，你们有什么反制措施没有？】
    “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会有的。总会有人有办法的啦，要是没办法的话李都督现在就该来找我了——我看看，他确实没有找我。”
    李胤昌并没有找商洛来解决大风。这种程度的风，在王师可以应对的范围之内。
    当巨浪拍打过来时，作为回应，刚才前出的广武号上有一声洪钟鸣响。钟声响彻天地之间，所过之处那些被超凡力量掀起的狂风和巨浪都被镇压住。那些巨浪仿佛只是幻象，像见了阳光的冰雪一样消融了。
    向外延伸的钟声在雾气中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波纹，一直蔓延到远方。每敲钟一下，波纹就往外荡开一次。连远处的波浪也被制服，被压制在海面上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原来朝廷有不少好东西啊】
    “所以我说，朝廷要是没有法宝，这么多年的天下就白坐了。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需要我出手。”
    顶着那口大钟的钟声，广武号破开法术一路朝着江户湾内行进。巨大的战舰在狂风巨浪中镇定自如，它也开辟了让后续舰队得以正常行进的安全区。海天之间，只有广武号和它后方的舰队是安全地。那大风依旧吹着岸上的一切，包括江户湾里的其他船只。
    ——“这都是，什么啊”同时在江户湾里的，还有来自幕府的战舰。
    幕府旗舰“天下丸”正在水面上航行。
    (本章完)

 第1148章 天下丸

    第1148章 天下丸
    天下丸，幕府的旗舰，装备有6座3连的炮塔老式无畏舰。虽然有战列舰的体积，但其主炮口径只和王师舰队中的巡洋舰相当。不过虽然是老式的战舰，但它却是最新锐的旅馆。
    因为天下丸这个名号本身就有其传承。早在三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光时期，第一艘以“天下丸”为名的幕府战舰就被制造出来。它主要的作用就是担当将军本人的旗舰，也就是他的旅馆。
    直至如今，天下丸的名号传承了多代。和天下丸相比，长崎的开阳丸才是幕府最新锐的战舰，因为长崎要直接面临来自朝鲜海军的威胁。而驻守在江户的天下丸出于节省成本的考虑，并未更换成更加新锐的战舰，倒是改造成了更加新锐的旅馆。
    将军的刨冰机，将军的小食堂，将军的酒窖应有尽有。这艘船平时主要的活动就是停在岸边等待将军的“招幸”，到今天也是一样。船上的大炮甚至没有刨冰机保养得好。
    “我的天呐.”
    天下丸的舰桥上，幕府的元老——井伊，望着远方。天地间翻腾着巨浪，但这巨浪和他没有关系，似乎也不想和他建立什么关系。只是前方支离破碎的军情却让他发现，这巨浪并没有让敌人退去，敌人依旧在一步步接近。
    这甚至和他本人的名号一样不重要。他姓井伊，是幕府的家臣中封地最多的，家中盛产供将军滋补用的牛肉。他本人叫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是以“井伊”这个名字担当了幕府政治中的关键位置。
    他对如今幕府的影响力，和他自己与自己的名字的关系一样——就没什么关系。除了担任幕府名为“老中”的宿老之外，他对幕府如今的行动一无所知。实际上，他也已经有些年没去江户城里面见将军本人了。
    天下丸在狂风中摇晃着，橱柜里被固定好的玻璃杯和瓷盘噼啪作响，刨冰机里摇摇晃晃的方形冰块已经被撞成了碎冰。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被迷茫的派遣向未知的敌人——和开阳丸一样。
    对他下命令的人并不打算对他这个幕府的高官进行任何交流，只是把他的位置摆弄来摆弄去，就像摆弄棋盘上的棋子一样。
    在这狂风巨浪中摇摆着，井伊只能抓住舰桥里的扶手让自己保持站立，他什么命令都下不了。
    这一刻，他悟了——在摇摆的巨浪和未知的强敌面前，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来出战的，他只是个祭品而已。就像盖房子的“人柱”一般，他只是被献给了未知，就像这艘船上的其他人一样。
    忽得，他望见头顶上有一道黑影。那不起眼的小黑影在瞬息之间便挟着可怖的轰鸣声落下——
    一连串冲天的水在天下丸四周爆起，整艘船几乎被冲击波掀飞起来。巨浪中，有火焰在其中翻腾，打的是燃烧弹。
    作为一艘老式战列舰，天下丸的炮塔甚至都没有完全密封，有些炮塔甚至是敞篷的。在如此的海况中，这些炮塔早就失去了战斗力。刚才的冲击波更是让暴露在甲板上的水兵不顾一切地逃回了船舱里，整艘舰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战斗力。
    “跨射，未命中。正在进行自动校准，新的射击参数已经回传。”
    高空的狂风之中，一架喷吐着火焰的喷气式战机正在风中行进着。虽然周围的狂风已经让云层都被撕裂，但对练气士来说还好。他把控着操纵杆的右手在狂风中随着气流一起摆动，配合机载的天乙贵人拍摄出稳定的图像，图像的画面就像云台一样稳定。
    “呼~”他用空出来的左手喝了口热茶，单手扭上茶杯的盖子，他开始吃巧克力。虽然应对这情况对练气士来说并不难，但确实是会消耗体力，他得及时补充些能量才行。
    而下方被他观察到那艘战舰，就像在巨浪中被拍打的树叶一般。徐福施放的阵法对朝廷无效，只对听从他命令的人有效。但徐福自己似乎也并不在乎这一切，未能收效的狂风和巨浪没有一点减弱的意思。“啧啧啧。”他看着下面那艘战舰。数据已经传回去了，他的战机上其实也挂载了武器。不过挂载的灵煞炸弹并非是拿来攻击战舰的，所以他在这里只是侦查而已。他的炸弹要等到商洛本人发来命令才会投掷下去。
    ——“井伊大人，是跨射！”
    舰桥上的水兵也观察到了炮击的水。炮弹同时出现在战舰的前后左右，代表对方已经可以击中他。只是因为天下丸被无序的海浪拍得左右摇晃，导致炮弹打歪了。
    “敌人在哪？！！”
    “不知道！那炮弹是从云层里打过来的，根本看不清方向！”
    “那就还击！就算朝着云层也要把炮弹打出去！”
    “炮兵已经撤了！炮塔没有任何回应，他们都跑了！”
    井伊一脚踢在舱壁上：他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我们只是提供了演出！甚至只是演出的余兴节目啊！这是个陷阱！”
    他对着舰桥下令：“这是个陷阱！弃船！弃船！”
    刹那间，天地间陷入了寂静，周围只余下黑白两色。黑白两色中，只有刚才和他汇报的水兵还保持着原来的颜色，甚至还在行动。
    “是是你！原来这船上的杀手是你！”
    “你可真是让那位大人失望。你背叛了他的信任。”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来送死？！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用将军的名义来下令？！”
    “你，问得太多了。静寂之中，那水兵以迅捷的速度挥出了一剑——”
    当啷一声，一道罡风拦在了两人之间。
    “诶呀呀，我可真是个大善人。竟然碰到了这种场面，那就不得不救一下了。”
    傅远山从刨冰机旁边走出来，一手端着刨冰，一手拿着小勺：“嗯，这刨冰的口感非常绵密，果酱也很有品味。你们的雪糕机在哪？我还想尝尝味道。不说？算了，我自己找找——那什么，你们可以继续，别打出人命来就行。随便说，都可以说，我听着呢。”
    (本章完)

 第1149章 审问

    第1149章 审问
    “喂？商洛？搞定了。我这又积了不少德，回头请你吃顿饭。”
    “所以，船上什么情况？”
    “这雪糕机来的雪糕既绵密又柔滑，没有一点冰晶析出来。奶味醇厚又自然，而且不是很甜。要是我们的休息室里也摆台这样的雪糕机，我就每天都能吃到这么高级的雪糕了。”
    “经费够吗.”商洛问电话那边的人。
    “不知道。锦衣卫的经费全是天子给的，他一个人出。雪糕机这种东西，也得找他本人去批才行。”
    “有什么比这雪糕机更重要的事吗？”
    “没了吧。我转了一圈，就觉得这个牌子的雪糕机很好。”
    “船上的人呢？”
    “他们？没一个是正主。倒是看到有徐福派出来的密探。”
    “那你一定是抓到舌头了吧？快把他带回来吧。”
    “没了。”傅远山有些失望，“他竟然自裁了，真是让人失望。不过还好，是他自己自裁的，没让我动手，也就没掉我的功德。”
    “那还好，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傅远山是天人，是帝国可以直接调动的顶端战力。就商洛来说，他其实也只能调动傅远山一个人，因为锦衣卫的四位天人中的魁首他还没睡醒，另一位是郑家的。虽然商洛叫他来帮忙他也一定会来，但商洛其实不太好耽误他太久的时间。
    就只有傅远山，商洛和他住得还挺近，生活圈也嵌套在一起。俩人经历的事件基本都一致，所以商洛有事就爱让他来办差。傅远山自己也很乐意出来办差，因为都是能涨功德。他们这些修行福缘道的，就是得从一点一滴的小事里面积攒功德。
    所以商洛确实不想让傅远山蒙受什么损失。那可他太对不起这位勤快的前辈了——这麻烦就麻烦在，要是丢了钱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可以从别处补回来。但是福缘不一样，这里丢了就是丢了，因为福缘这玩意儿本身就得靠碰运气。一次没碰上，那也就只能遗憾的错过。
    这次傅远山没有把那密探带回来，没有让任务获得5星评价，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反过来说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没吃亏。对他来说，不亏就是赚。
    “哦对了。”傅远山又开口道，“船上还有个叫井伊的，你知道吗？”
    “姓井伊的话，应该是近江国彦根藩的藩主，不是幕府的大老也是老中了。”
    “哈？”傅远山眨了眨眼，“你说的一堆什么东西。什么金奖银奖，红中发财的。”
    “我差点忘了，日本锁国来着，傅前辈你完全不知道是吧那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叫井伊的家伙，是日本国的大夫。”
    “诶，这才是能听懂的。这家伙来头还不小呢，听起来是最大的大夫？”
    “倒也不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抓到的岛津——也有可能是别的。毕竟如果不点检一下土地，也不知道哪个封臣最大。不过如果不算封臣的话，最大的封建主是德川家自己就是。”
    “那比例呢？有多大？”
    “我想想怎么解释——德川家有不少分封出去的小宗。德川家康规定，幕府将军的继承必须严格执行长子继承制，不得兄终弟及。所以大宗的君主本人绝嗣之后，就从小宗迎回旁支来继承国君的位置，而并不在大宗之内另外选择继承人。”“这个老德川做的事情很对我们的胃口嘛。那这个井伊呢？是个什么地位？”
    “德川家是怎么分封的——按照加入德川家势力范围的先后顺序的不同，德川家有‘亲藩’、‘谱代’和‘外样’三个等级。亲藩是亲族之藩，是德川家的自己人。谱代的本意是兵役登记，引申为世代效忠君主的宿臣。这之后，在本代投靠而不是在父祖的辈份就投靠的，就是外样封臣了。
    “德川家的分封很有意思。基本秉持着‘谁拿的土地多，谁在幕府政治中就边缘化’的策略。谱代家臣的封地通常不多，大多不到一个完整的地区，但他们可以在幕府内出仕。那些封地多的领主，往往除了封地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有拿钱消费的权利。但是这个井伊不太一样。”
    “嗯？怎么说？”
    “这个井伊家的祖先，是被德川家康当干儿子来养的，他本人也很能打，可以独立支撑一条战线。于是德川家康额外关照他，让他以家臣的身份领受了巨大的封地。他们家基因也好，一个个家主都非常能活。”
    “啊。”傅远山明白了，“那这个是有福的。有福之人不能杀，杀了他会反噬。”
    “还有这种说法吗？”
    “不修福缘倒无所谓，我自己注意些就行了——那既然是这样，我就把他捆回来。这兵荒马乱的，还是下了监狱最安全。”
    “倒是也好。将来要是幕府还有救，这人是有用的。”
    “有什么用？”
    “他们家的土特产是牛肉。”
    “嗯？”傅远山眼前一亮，“怎么说？这牛肉有什么特别的吗？”
    “因为他们家有专门饲养的肉牛——整个日本就他们一家。牛肉本来是不能吃的，因为牛肉要耕田嘛。但是牛肉又实在好吃，所以德川家就巧立名目，认为牛肉是一种滋补的药材。负责进贡这种‘滋补药材’的，就是井伊家。他们家有专门为‘滋补’而养殖的‘滋补牛’，这些牛养殖的时候都经过育肥，油特别漂亮，据说大补啊。”
    “诶呀！你早说啊。那还管什么有福不有福的，吃进肚子里的口福才是真的口福。那什么，我把这养牛的给你带回来了，算他运气好。”
    说着，傅远山那边一阵叮咣五六，从地上捡了些零件。
    “诶？”傅远山忽得一愣。
    “怎么了?”
    “那个自裁的，刚才踹了一脚，好像还有点那么一点点出气——诶，现在没了，死透了。啧啧啧，可惜可惜。这可是徐福的密探，要是真能抓到指不定就能好好审问了。”
    忽得，维多利亚的声音冒了出来：“你们，真的想让他活过来吗？”
    (本章完)

 第1150章 魔神

    第1150章 魔神
    和维多利亚进行了简短的交谈，商洛立马和傅远山再次通话：
    “傅前辈，麻烦你把那人带回来。”
    “怎么，你还能把死人救活？”傅远山的兴致又回来了，“诶呀，要是能把他带回去审问，那我这次的功德就圆满了啊。”
    虽然商洛一直搞不清楚傅远山的“功德”到底是怎么个标准，但福缘道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还是少管比较好。只要能把人带回来，维多利亚提供的技术就能拷问出有用的情报来。
    “要怎么带？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等下，我来问问。”商洛接通了和维多利亚的通信——他本来想让维多利亚出来说话，但维多利亚已经懒得出来了，她只想躺着提供建议。
    “需要完整的才行。”维多利亚答道，“我对他使用审死魔法，这种时候尸体越是完整效果就越好。”
    “傅前辈，这边说要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那倒是正好，他自己服毒自裁，想要不全也不行等下，我得悠着点，走太快怕扯碎了。”
    “要不先缓缓？我们派水上飞机去接？”
    “不，我直接带回来。我估摸着，这种唤灵的法术得趁热。要是凉透了效果就不好了。”
    “确实是这样。”维多利亚回应道，“送到这里是越快越好。然后我要找人来施法。”
    “诶？我以为你要自己上。”
    “都说了我虽然是神秘封建制的顶层，但我本人并不会施展魔法，我只有理论知识——但我可以找别的东西来替代我施法，等下啊，我找找。我记得我充过会员了。”
    “会员？？？”
    “对啊。召唤魔神是需要代价的，哪有魔神凭空就来给你干活。不过你不用担心，和之前一样，今天的魔神都由我来买单啦。这个我提前充过会员，我的记得是在套餐里面的，可以以折扣价连携召唤其他的魔神——这些我最擅长的。君士坦丁堡是神通术的中心，神通术就是通神之术嘛。”
    “那我这边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需要。你需要准备地火水风的象征物，你应该是有的。不过不用太复杂，有个样子就行。因为代价都已经预先支付过了，魔神能够被召唤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所以只是走走流程而已。”
    “所以我准备个糊弄事的版本就行了？那也总得有个标准吧？”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就这个标准。”
    “好吧.果然充了会员的魔法就是方便。”
    “不过，你打算审问什么样的问题？”
    商洛反问道：“我可以审问什么样的问题？召唤出来的是本人吗？”
    “嗯这个比较复杂。你施法出来就知道了——所以话说回来，你想要问什么问题？”
    “人，我带回来了，全须全尾。”傅远山拎着个肤色铁青的尸体走了进来。
    “好家伙，怎么是这个颜色？”
    “大概是中毒了，所以变色了。这毒性还挺猛。”
    他把人往地上一扔——出人意料的是，被扔到地上的身影竟微微动了一下。“诶？？？”傅远山蹲在旁边，捏了捏他的脉搏，“我摸过了啊，的的确确是死脉，怎么还有动静呢。”
    他抬头望向商洛：“这样你们能不能审?”
    维多利亚给出了否定的答复：“审死魔法顾名思义当然是只能审死人，活人没法审啊。啊这.失算了失算了，这可怎么办。”
    “哪里失算了？”商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还没死就打死就是。”
    “啊这，你们不打算直接审活人的吗？”
    “不需要。”傅远山站在旁边，“我看着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救活了也没法审，不如直接打死。不过我就不打了，我怕掉功德。商洛你来动手？”
    “我这个人心善，不想动手啊。等下啊，我摇个人来。”
    不多时，脑门上还打着绷带的敖藏跟着商洛一起走了进来。
    “敖藏王，您看他这面相能做虾兵蟹将吗？”
    “还不错。我看能做个皮皮虾。就是好像还没气绝——几位这是要我把他处理了，再来审？”
    屋子里多了个维多利亚。他没见过，但不知道怎么的，维多利亚的神态的动作总让他觉得很熟悉，和商洛在台上开会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他看不透，干脆就不看了。
    “那诸位且稍等，我让人去料理下。”他向后招了招手，就有两个看似文弱的侍从走进来，以出人意料的巨力一左一右把那半死不活的刺客拎了起来。
    只听门外闷响一声，两人带着那刺客回来了。
    “无量天尊。”傅远山念了一句，“还好，这功德圆满了。”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商洛向维多利亚问。
    “接下来，执行仪式就行了。”维多利亚看了看周围，“有没有谁想要观看的？观看的话，就请佩戴特制的护身符。不看的话麻烦暂时回避下。”
    傅远山第一个走了出去：“我没什么好奇心——我倒是有些预感，这玩意儿好像不太吉利。我先出去了。”
    “那么，在下也失陪了。”出于和傅远山相似的考量，敖藏也选择了回避。
    “啧，难道没有一个人想要见证罗马奥术的奇迹吗”维多利亚有些失望，但仪式还是得进行。
    商洛早就准备好了施法道具——因为维多利亚说意思一下就可以，所以商洛用一根鸡毛代替了风，用海螺代替水，用一颗玛瑙珠子代替土，最后用蜡烛代替火。
    “这可以吗？我自己觉得好像太随便了吧？”
    “仪式的豪华与否无所谓，重要的是仪式是否能成功。”说罢，维多利亚从包里掏出了支票或者账单一类的票据似的一条纸，抛掷在了法阵上空——
    下一秒，地火水风中一起运转。蜡烛的像爆燃一般烧出火球，海螺中弥漫出烟雾。一匹病弱的老马从烟雾和火焰中走了出来，打量着周围。
    “第四魔神萨米基纳，欢迎你的到来。”
    维多利亚向魔神传达出了普通的善意，后者在简短的回礼后立刻开始了工作。马蹄从那刺客的头上跨过，虚假的气息被关注进他的腹腔内。他复活了——暂时的。
    (本章完)

 第1151章 徐福的目的

    第1151章 徐福的目的
    迷雾中的骏马显露出半个身子，用前蹄踢了一脚地上的死人。
    立竿见影的，躺在地上的人醒了。
    摇摇晃晃的死人站了起来，站在还未熄灭雾气器之中。而完成了任务的骏马显然也没有留下来喝茶的意思，它立刻就回到了重重的迷雾中。这活就算完了。
    “这就完了？”商洛诧异道，“他全程露面也不到3秒钟啊。你了多少钱?”
    “别提了别提了.”维多利亚捂住额头，“这就是大魔神的价位。这和之前那些可以随便叫出来亲自下场的普通魔神不同，这样的大魔神的本尊在这里露面，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买卖。要不是我是皇帝，他恐怕还未必看得上我提供的那些个资费。”
    “好家伙不过这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啊。”
    只用前蹄轻轻触碰，他的工作确实就已经完成了。
    那站立起来的死人，立刻就开始了该有的行动——它仰头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猛得一拧，断了。
    “？？？”
    【？？？】
    无论商洛，还是在围观的阿波罗尼娅，都望向了维多利亚。
    “啊这.”这让维多利亚也有些意外，“这执念未免也太深了吧。给了他活过来一次的机会，他竟然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你之前觉得他不会这么选？”
    “一般来说绝对不可能啊，这魔法的原理是这样——人的人格有三层：爬行脑、哺乳脑和人类脑。分别对应本我，自我和超我。最里面的一层【本我】是人身为动物的本能，最外一层【超我】是人类身为社会生物而后天习得的本能，中间一层的自我居中协调。”
    “那这复活效果是”
    “这之前已经是完全死透了，人死了再复活就会丢失【超我】，丢失人类社会的一切道德，丢失一切支配和被支配的关系——而他刚才的选择，代表他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人的强迫的范畴，变成深深根植于自我，乃至铭刻在生物本能上的行为。换而言之，被洗脑到换了脑子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嗯”商洛看着地上那人，“要不，就算了？”
    “不行。反正钱都了，不把事情办完那不是白了？等下，我再来一次！无非再剥掉一层而已，还有两次机会。”
    维多利亚再次重复了刚才的步骤，骏马再次从烟雾中现身。第四魔神这次多看了维多利亚一眼——显然它也很意外，这样的收费竟然也能让维多利亚短时间内光顾两次。
    不过既然这是维多利亚的命令，他和其他魔神一样都是拿钱办事不插嘴。他只是来提供魔法服务的，别的都不重要。
    再次用自己的前蹄重复了复活的流程，第四魔神再次不告而别。
    刚才自己拧断自己脖子的四尸站立了起来——然后又倒下了。他的头握在自己的手上，又分了家。“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见鬼了！商洛，这已经不是铭刻在自我上的问题了。这是又深入了一层，铭刻到了生物本能上，就算是承担最基础的维持生命的人格，都已经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差不多已经是刻在dna上了啊。”
    维多利亚相当失望：“没想到，钱都了，竟然能在这种地方被坑到，还是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不”商洛摇了摇头，“你做的很好。这其实也是一种审问的答案——我本来就没想能从他口中问到徐福的情况，这多半是不可能的。我是想着，他是否可以透露一些周边的，或者外围的情报。但现在这情况，似乎直接证明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徐福对他们的影响直接根植到了生物本能之中。”
    “你的意思是，徐福对他们的训练的洗脑非常彻底？”
    “我觉得可以再大胆点猜测。”商洛回道，“说不定就是个克隆人，徐福对他们的基因进行了编辑，在基因层面上写入了‘效忠’的信息。所以就算反复剥离外层的人格只留下本能，我们也依旧撬不开这个黑箱。”
    “竟然还有这种事？！方术可以做到这一层吗？”
    “方术能不能做到我倒是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人能做到，那就是徐福了。毕竟徐福直接从源头上把握住了这些人的父辈、祖父，乃至更加久远的元祖。在如此的控制下，整顿人格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小意思。兴许这转变都不是近代完成的，而是一直以来都有。”
    “所以徐福竟然是编织了一层模因吗？？？”
    “不好说。”商洛摇了摇头，“不过我现在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情况其实有些怪——我们仿佛并不在和徐福打仗，而是在和他切磋过招。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他和我们打交道的方式。他在用行为，而非言语来传达他的意志。”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对手的”
    “这倒是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徐福挑衅在先——嘿。”
    说到这里商洛也觉得有些奇怪：“这这么像是徐福在一步步诱我们深入似的？一开始的忍者是他派出的，那忍者完全暴露了他的存在。紧接着又开始喂招，一招一招地喂，好像他是故意要一步一步揭露开自己似的。”
    这就像两个人比剑。但并非是生死决斗，而是训练。对方在一步一步喂招。
    “他谁啊？”商洛纳闷道，“他凭什么给我喂招？他到底在想什么？”
    商洛整个人都迷惑了。他想不通自己和徐福是什么关系——如果这是在过招的话，这简直是在和蜂群过招。对方的肢体也好，工蜂也好，都是可以随意弃置的筹码，可以随便丢在这里。而目前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打招呼。
    【哇】阿波罗尼娅惊叹道，【原来他是主动要让我们过来的吗？他是要，见你？】
    “怎么总觉得有点背后发毛。”商洛晃了晃脑袋，“我怎么感觉在和一个非人的玩意儿打交道。”
    【过了这么多年，就算原来是人也不是人了吧那他把你叫来，总不能就是为了和你比武吧？他要是和你打擂台吗？】
    (本章完)

 第1152章

    第1152章
    “所以，维多利亚，收手吧。这里都是徐福的傀儡。”望着掏出钱包的维多利亚，商洛劝阻道。
    “不！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拿出钱包，在里头点检钞票。她的会员充值额度已经用完了，这次得付现金。但就算是付现金，她还是打算再来一次！
    因为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在商洛面前，在王师面前。她刚才都神神秘秘的把其他人都请出去了，不能最后只能“间接”得出一个结果。那间接的结果虽然也需要她的魔法作为证据来支撑，但毕竟还是商洛推理出来的。
    强烈的好胜心和羞耻心驱使着她再度打开了钱包！
    【喂喂喂，维多利亚你可想清楚了啊！我不是说钱的问题。这三次复活已经把三层人格全都烧光了，这躯体已经成了空壳。你对一个空壳施法有什么用？你要把你的钱包掏空来放个大烟吗？】
    “啊！我当了4282天又13小时12分的皇帝，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打开钱包，站在法阵之前：
    “统帅30支堕天使军团的第四魔神萨米基纳！司掌通灵与降灵的大能啊！在我的祭品面前展现你真正的样子吧！”
    比刚才更加庞大，更加浓烈的黑雾从烛火中腾空而起。骏马从黑雾中探头。
    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连续召唤三次。就连繁忙的魔神，也对维多利亚多看了一眼：
    “您的余额不足，指令无法接受。”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拿去吧！给你的！”她掏出了钱包里的一张黑色卡片，递给了骏马。骏马把额头贴了过来，用额头贴紧了卡片。
    “感谢您的惠顾，伊苏里亚的维多利亚。发票会在之后寄到府上。”
    黑色骏马用马蹄再次触碰了被反复拽起来的尸体，然后和之前一样迅捷地消散了。
    “嘿~~嘿嘿嘿嘿~~”维多利亚敞着空空如也的钱包，额头冒着冷汗。但那尸体再一次站了起来，并且这次没有选择立刻终结自己的生命。
    “我成功啦！商洛你看，我成功啦，他被复活了！”
    【是啊，他复活了，但是这一切值得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复活自己的爱犬呢。】
    “啊对对，确实。”商洛看着面前的尸体。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死者苏生”这样的法术。只是这过程简单到令人咋舌——而他也知道，看着过程简单，背后多半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你，开心吗？”商洛问。
    “我欢喜得不得了~”
    “那就好。”商洛答道，“开心是最重要的。”
    “啊~~既然爽到了，那我就回去了。突然有点困。那后面就交给你啦。”说完，她自己展开画布，一个跟头自己进去了。
    【所以说真的不能让她管钱啊！她和法厄同完全不一样。】
    “开心最重要了。”商洛摇了摇头，“能用钱买来的开心，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给魔神的钱总会‘流动’回来的吧？就当是刺激灵界的经济了。”
    【你还真是惯着她啊】
    “又不是我的钱啊，那我能怎么说？我又不是他爹，干嘛管她。反正都出去了，事到如今再劝也没用，不如说点好听的给她点正反馈，有利于心理健康。”
    【所以其实你也想看看那烟放出来长什么样子吧。】
    “难道你就不想看吗？”【咳好吧，被你说中了。那就，看下吧。】
    这残破的尸体站在这里。客观来说这造型还是相当恐怖的，毕竟“这玩意儿”刚刚死了好几次——这么折腾下来，这个人现在已经只能用“这玩意儿”来代称了。
    不过因为旁观了全过程，再加上实力上的云泥之别，这看着也并不恐怖。
    “话说被反反复复被洗了三次，这灵魂应该和白纸一样干净了吧。”
    【不知道所以现在还有什么用吗？得处理一下吧。】
    “叫敖藏王来处理好了。他不是想要虾兵蟹将吗？让他来处理，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商洛出门把回避开的傅远山和敖藏王都叫了回来——虽然实际上没有什么好回避的。虽然能够得出“徐福有能力从根本上控制这些刺客”，这是个非常珍贵的信息，但这确实不是维多利亚直接从死者的口中问出来的。毕竟，徐福有能力让死者也闭口。
    以及更重要的——徐福，似乎在一步步吸引商洛来到这里。通过“喂招”的方式，他已经让王师的高端战力云聚于此了——尽管这也不是维多利亚直接问出来的。
    但话虽如此，商洛还是打算给维多利亚留点面子，忽略过程只说结果。
    “原来是这样。”傅远山听到了情报，连连点头，“这说明，徐福的存在已经深深地扎根于此了。而且有能力对灵魂做出如此彻底的把控，果然这就是方术的威力。以及，你说的很对。”
    他看了看外头：“徐福虽然藏在这里，但他似乎无处不在，他确实是在一步步吸引我们前往某个地方。或者更直接的说，他恐怕是想让你过去。还是小心些。”
    “明白，我会一直注意着的。有了今天的测试哦不，有了今天的审讯，我也算得到了关键的情报”
    “说来，这躯体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吧？”傅远山看了看这空白的躯壳，“商洛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我又不赶尸。敖藏王不是说要虾兵蟹将吗？你看着能行吗？”
    “我且看看。”敖藏掏出个放大镜，对准那死人的死鱼眼仔细看了看，“竟然能洗得如此干净。搁在龙宫也得洗很久。”
    【所以绕了半天等于恢复出厂设置了是吧了三倍的大价钱都没有拯救变砖的机器，里头的数据全没了，只剩个可以用的硬件。最后打算二手折旧卖了是吧。】
    “诶呀，反正有用总比没用好。我看对龙宫来说，这躯壳也是很重要的嘛。”
    “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天君。一会儿我会派人来取。”
    “话说，敖藏王，这空白的躯体你拿去有什么用？”
    “对龙宫的侍仆来说，意识本就是多余的。种下蟹奴之后，我们就能通过蟹奴操纵着身体来操纵【蟹将】。如此空白而纯净的躯壳，应当可以成为心无旁骛的蟹将。”
    “我能去参观一下吗？因为后头你说，你想要倭人灵魂？”
    “可以可以，商天君这边请。您来看看是应该的，正好也能看看那些倭人本该有的未来是如何的‘高效’。他们在龙宫的号令下，绝对能变得更加物有所值。”
    (本章完)

 第1153章 蟹将的力量

    蟹将，那天商洛见过蟹将。
    和罗马的燃素潜兵——尤其是和赛博化的燃素潜兵类似的，所谓的“蟹将”是一批包裹在甲壳里的强大战士。
    和燃素潜兵一样，这些蟹将的本质都在壳里。外面的壳子被打破也不要紧，只要本质不损坏，外壳可以随意更换。
    这一形式在过去的燃素潜兵身上是比较隐晦的。一般会表现为借助分身复活之类，其实都是在灵魂不朽的情况下让躯壳变成可以更换的。虽然表现形式有很多种，但“灵魂的本质超脱肉体”是所有燃素潜兵的共性。
    “话说。”正跟着龙王走着，商洛忽然向阿波罗尼娅问道，“我知道燃素潜兵的本质一样。但他们的力量对我却表现为不同的形式？这是什么原理？”
    【因为是肉体力量的不同。虽然本质都一样，但不同体系的燃素潜兵饮用了不同来源的神血，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不同的改造，所以力量体系不一样，比如那些可以分身的许德拉部队，其血液来自泰坦之血，和奥林匹斯的神血相比会在肉体力量上展现更多的变化之力——当然，之前的区别都不重要了。血液生效的前提是至少得有个肉体，赛博化之后罗马人已经是完全意义上的冥界人了，神血之类的事都没什么关系。】
    令阿波罗尼娅感到可惜的是，不管之前饮用了什么血，赛博化之后统统都一样了。毕竟基于肉体改造，在肉体不存在之后，不管之前喝了什么样的血，现在全都一样了——甚至之前根本就不需要喝血。罗马人想要做到精神上的保存自己其实并不难，甚至比在东边成为练气士还要简单，只要成为魔法师就可以。
    罗马的难以突破的问题是肉体凡胎的易朽。过往的那些改造，也都是变着花样的在肉体上下工夫。只是在罗马选择这条路之后，之前的工夫也都白费了。
    原先不管什么样的燃素潜兵，赛博化之后全都和【蟹将】差不多。都是用甲胄来约束自己的灵魂，使其得以在阳光下现形，活动起来有如潜水服，视觉效果更是像反派似的，被打爆就会传送到赛博空间去，只留下爆了一地的装备。
    不过不管如何，这终究还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过和龙宫成千上万的同等级力量比起来，就算是罗马也得相形见绌。
    【所以我就很好奇，龙宫到底是怎么搞出这么多燃素潜兵来的。】
    “话说，罗马有多少？”
    【以往不太好统计，因为各种被超凡力量加持过的部队很难统计成统一的整体。现在现在赛博化之后就好算了——目前已经赛博化，从维多利亚那里得到的数据是482人。】
    “原来还不到500人吗”
    【是。虽然这个数字最终会有1000人左右，毕竟还有许多人没有进入赛博勒尼亚。但和龙宫接近上万人的规模比起来，罗马帝国的实力竟落后了一个数量级。如果两边真的一模一样，那罗马帝国的前景就可谓是极其灰暗啊。垄断半个地球的资源，如果连东海都比不赢，我都不知道未来面临弥赛亚、精灵入侵、魔神降临，或者自动机叛变这种事的时候，罗马要怎么去应对。】
    “所以你希望，龙宫的力量至少是有限制的？比如在某些方面的很强大？”
    【我不这么希望。总不能因为罗马人做不到，就觉得东海也做不到吧。那未免也太自大了。虽然不太敢相信，但东海或许真的有超越罗马一个数量级的高端战力也说不定。】
    ——事实应验了阿波罗尼娅的猜测。
    亲眼见到了正在准备登陆的“蟹将”们。光是集结在这艘船上的机库里的，就有超过500人的蟹将。
    身穿黑色动力甲，蟹将有各种款式。除了六条腿的重型底盘，也有更加普通的两条腿。不管有几条腿，这些蟹将的结构都是相似的。都是一个水族箱似的不透明的玻璃球四周，包裹着黑色的装甲。装甲呈现了“铠甲”这种东西的最低限度的标准，线条简洁而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部分。
    所有这些蟹将都有类似“重型潜水服”的外观，这点和燃素潜兵一直都很像，商洛见到的那些搭载在潜艇上的潜兵也是这样。
    根据种类的不同，这些蟹将也作为武器平台搭载了各类轻重火器。作为突击队的蟹将通常是两条腿，比起六条腿来说在身型上更轻巧，手持这些便于移动的中口径枪械，约莫是口径20毫米左右的介于枪和炮之间的直射火器，说是“手持机关炮”也没差。
    然而虽然是“更孝”的版本，这些蟹将也有超过2米的身高，站在那里和一堵墙没什么差别。六条腿的更是让高度来到了接近3米的地方，巨大的六足把躯体像炮台一样高高地支撑起来，实际上无论速度还是灵活度都高于两条腿的，甚至可以横向移动。只是因为体积太大，龙宫还是保留了用于巷战的两足蟹将。
    【完了.真的是同一个级别的战斗力。】阿波罗尼娅感受到了绝望，【整个罗马帝国的超凡战力都站在这里，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量了。换句话说，光是这个机库里站着的，就已经超越了整个罗马帝国。】
    “维多利亚，看到了吗？”
    【她看到了.她现在不想说话。罗马帝国过往的历史，在这数量级的差距面前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显得像是罗马人一直在摸鱼似的。你大可以说罗马帝国有很多魔法师之类的其他战力，但罗马帝国毕竟有半个地球那么大。半个地球比不过东海，这实在是.我身为国民都为此感到了悲哀。我在想，罗马人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龙宫能解决的问题，罗马人解决不了。】
    “话说，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同等级别的战斗力的？”
    【因为不管赛博化之前还是之后，困扰罗马的问题始终就只有一个——不朽躯壳的数量。】

 第1154章 罗马的危机

    “躯壳的数量？”
    【是的。】阿波罗尼娅继续解释道：
    【不管赛博化之前还是之后，困扰罗马的问题始终就只有一个——不朽的灵魂很好找，不朽而坚韧的灵魂略难找一些，在反复的传送中能够保持自己的本心的灵魂更是少见。但对整个罗马帝国来说，这些都不太重要，因为足以成为燃素潜兵的灵魂其实数量一直都够用，哪怕是几十万都有。但是，罗马帝国凑不出那么多可以承载这些灵魂的不朽躯壳来。无论是之前依靠神血进行的改造，还是现在这些人形鱼缸。】
    商洛记得，那“鱼缸”的造价其实相当昂贵。毕竟那是在阳光下可以承载灵魂的容器，是让已经逝去之人可以重新感受世界的“新的躯壳”。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同——比如罗马人的燃素潜兵看起来并没有蟹将这样明显的“圆球状”弱点，但在绝对的数量面前，这种问题根本就不重要。
    成千上万强大的士兵，他们身负超越凡人的重型火力，和最关键的肉体的不朽。这些打不烂，也打不死士兵，对凡人来说就是活生生的梦魇。借助这身强大的躯壳，借助这框架，灵体可以直接干涉阳光下的世界。只要能够实现这些指标，有没有个明显的鱼缸似的弱点是无所谓的。
    “所以，龙宫是怎么做到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用的是蜃气是的，罗马人要花费巨大努力才能制作的，足以容纳灵魂的甲胄，在这里只要用蜃气就能制造。所以这才令我感到绝望，因为我已经知道蜃气是什么了，所以我知道它真的是能用。】
    “其实蜃气是怕高温的？”
    【这理由用来自欺欺人确实是够了——虽然措辞不太合适，但我觉‘料敌从宽’很重要。毕竟如果真的要进行对抗，总不能指望龙宫总是选择适合罗马人进行火攻的战场。虽然惧怕高温，但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来制造合适的环境，主动改造环境。区区温度而已，并不是那么难以改变的物理量。】
    “唉”维多利亚发了声，“在理。说‘蜃气怕高温’，这只是可以安慰自己的借口。商洛你说说倒是可以，我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就说服了自己，那我的自尊未免也太廉价了。”
    “那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啧，不怎么办。生活还在继续，即使是在这样巨大的打击面前，我也还是得继续活下去。只是这样，让我们在震旦面前难以自处啊.毕竟如果罗马甚至不如震旦的一个属国，那就完了，彻底完了。”
    作为罗马的君主，维多利亚看到了更加重要的事——实力的天平已经毫不留情地发生了倾斜。在罗马已然败亡的如今，她不可能要求震旦对一个弱者以礼相待。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或许看在商洛的面子上，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震旦会给罗马一个体面。但维多利亚自己知道，帝国的位置从来就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维多利亚下线了，她被激励到了。】
    “可是就算再被激励，罗马人制造实体的速度也不可能赶得上蜃气啊。蜃气这玩意儿，随便怎么编都行，只要环境合适就可以。而罗马人还需要按部就班地制造——更不用说，在你们进入赛伯勒尼亚之后，再想制造这些实体就更加困难了吧。”
    【嗯我想维多利亚不会不知道。但她表现出了‘斗志’，或许她真的知道什么方案也说不定。】
    “她知道的，你不知道吗？”
    【唉，你忘了吗。罗马说是一个国家，其实是6个互相独立的部分。我身为神谕所的人，不知道元老院的行动是非常正常的。其实要是在以往，维多利亚倒也不至于被这么多蟹将刺激到。因为当时罗马还是完整的，一切都还有机会。但是现在半个罗马帝国已经被摧毁了.】
    “你们的领土不是还在吗？”
    【那些领土只是地图上的颜色，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六个罗马’的建制，重要的是新安条克身为‘另一个君士坦丁堡’的象征意义。新安条克毁灭之后，毫无疑问的，半个罗马帝国就已经失控了。不过就算只有原来的一般，我觉得维多利亚只要怒一下。】
    “那也可能只是怒了一下。”
    【好吧.确实有可能。不过，你不要低估罗马人的雄心啊！】
    “啊对，我确实看出来了。”商洛想到了维多利亚掏钱包的样子，“我总觉得罗马人的家底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使劲去挤，还是能挤出来不少东西的。”
    说话间，敖藏去安排好了蟹将的改造，回到了商洛面前。
    “让几位久等了.诶，那位神态很像商洛的小姐怎么不在？”
    “她去休息了。”商洛解释道。
    “诶呀，我看她之前看蟹将的眼神似乎有些灼热。我只在罗马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神态。”
    “哦？敖藏王你是知道的？”
    “毕竟是一样的东西。他们自己当做宝贝，攒多少年都没攒到500个，结果被我一下子爆出来将近一万个，换了谁都要难受吧。但难受归难受，事实就是这样。不过如果商洛你的那位朋友想要知道蟹将的弱点，倒也不是不行。”
    “竟有弱点？这是能说的吗？”
    “龙宫在朝廷面前没有秘密，当然是得说的。”敖藏解释道，“这些蟹将和罗马人的那些燃素潜兵有个非常大的不同——他们没有自我意识。”
    【哦？】
    “哦？”刚才还有些消沉的阿波罗尼娅和维多利亚都兴奋了起来——说是兴奋到有些离谱了。但能够得到些许安慰，确实是让她们的心态宽松了不少。
    “所以没有自我意识，是什么意思？”商洛问道。
    “简单来说，罗马人是把那些‘燃素潜兵’当作一种修行的状态，才会那么难扩大标准。而我们是把蟹将当做必要的武器来投资，所以当然不一样。武器是不需要自我意识的，这些蟹将需要真龙降临战场的时候才能被搭载其中的蟹奴驱使，平时都处在蛰伏的状态——嗯，就和商洛你见过的，那些自动贩卖机里的休眠大闸蟹一样。纯粹的兵器，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敖藏摊开了手：“这只是兵器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还请罗马继续保持现状，就这样挺好的。”

 第1155章 受国之垢

    “所以维多利亚。”虽然她没说话，但商洛还是发了消息过去，“敖藏王这点就说得很有道理——你没必要和一群无魂的战斗兵器比修为啊。你们可以有更远大的方向去钻研，比如修炼。”
    这倒确实是实话。这些个蟹将再强也只是工具，龙王自己显然是不会变成蟹将的。
    “修炼这个说法就很东方啊”维多利亚开口了，“这种事，在罗马是不存在的。”
    “原来是这样吗？”
    “我这么说吧，神秘的发展史有其历史可以循证的。罗马的神秘学，其本质的思想更接近震旦先秦时期的方术——以徐福的时代来说，那时候谈不上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修炼’。从上到下的所有人，都在想要寻找仙法、仙药、仙术等等，从而获得解脱。罗马的神秘学里面和修炼最接近的，也就只有诸多密教的都强调的黄金炼成，也就是炼金术。”
    “炼金术，那不是很像吗？”
    “虽然很像，但是并不是。炼金术归根到底也只是炼外丹，炼金术的升格是丹的升格，而不是人的升格。炼金术在真正成就不死药之前，对人的身体并不能进行循序渐进的增强。如果可以的话，罗马人的肉体就不会这么脆弱，以至于要靠巩固灵魂的方式来获得虚假的不朽。这本质上并未进入真正的不朽，反而从炼金术的领域进入到神通术中的夜行了。”
    【打扰下。维多利亚，你的血压在升高。你没发现你的话语都变生硬了吗？商洛和你交朋友还真是不亏，一天能看到好几个样子的你。早晨是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这就是人呐。”维多利亚叹了口气，“只是我变得更加真实了罢了。”
    【我想提醒一下维多利亚，也和商洛你说一下——维多利亚目前的精神状态和罗马的国运有关。因为罗马正陷入不可逆转的衰落，所以才会让她这个‘受国之垢’的君王变得消沉。商洛你大可不必跟着她的节奏来。】
    “我知道啊。”商洛回道，“她受国之垢，我这不是受一下她的嘛。毕竟是朋友嘛，多听她抱怨抱怨也没什么的。”
    “呜呜呜~~你真好~~不管我怎么变，你都能接纳我的状态。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嗯其实说不定让维多利亚心情好起来，罗马的国运也能跟着蹭蹭蹭往上涨呢。】
    “我还有这种作用吗？”
    【要不然你父亲干嘛要把位置让给你。因为他本人似乎并不能承担这种职能，他的内心太完整了，也太坚韧了，反而无法展现出帝国的气象。你不一样，你比他敏感得多，所以能更深刻的体会到罗马败亡的命运，你在为罗马的命运而哀伤。】
    “诶？”维多利亚问道，“那这么说，在和商洛交朋友的不是我，是罗马帝国喽？我是罗马帝国的国格拟人吗？”
    【不，你可不是什么罗马帝国的拟人化身——你是帝国的主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狗养久了，会和主人越来越像。有时候主人也会越来越像狗呢。你是帝国的主人，我觉得在二者之中你的影响反而更大一些。】
    “那我岂不是有罪？”
    【你哪里有罪了。只能说你的命运还无法拯救注定要走向败亡的帝国——但你的命运已经好得不行了，你已经为败亡的帝国找到了最好的归宿。你不是找到商洛了吗？】
    “啊！对啊，对啊！果然阿波罗尼娅你是最专业的，你才是真正的希腊的天子。我的‘不祥之气’都被你驱散了。”
    【某种程度上，我们两个的作用是互补的。罗马的最高领袖分成好几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是六个罗马都在而且每个人的命运都极其兴旺强盛，说不定真的能复兴帝国也说不定。不过现在的结果也不坏。】
    “啊~~确实。能找到归宿也不错呢。”维多利亚顿了一下，“等仗打完了，我也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来商洛家吧。他家还蛮大的，你可以一直待下去。】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不要替我往家里揽啊”
    【维多利亚不一样，她不一样。她是我认证过的好人，是我的朋友。】
    “那法厄同呢？”
    【她也不一样啊，是我亲戚。而且她很强的好不好。】
    “那滟秋呢？”
    【拜托，滟秋多养眼啊。】
    “那个.”维多利亚忽然开口了，“刚才不是说，一家子的人住久了会变得越来越像吗。我觉得，阿波罗尼娅，你好像也和他越来越像了。”
    【啧，倒也没差，毕竟我是用他的眼睛来看世界的。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我给你个建议——龙王说的其实很对，你们可以多用燃素潜兵的技术来进行修炼。】
    “诶？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想着要死就死了，什么都不管了——你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啊！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帝国要灭亡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全都不反抗呢？虽然灭亡是注定的，但是灭亡的方式你们可以自己决定啊。你不是找到了商洛，帮帝国找到了最好的结局吗？那么为了通向这个结局，你们是不是应该更积极一点？】
    “等下。”商洛问道，“所以罗马帝国还没出全力吗？”
    【都没出力怎么知道有没有出全力。罗马帝国就和维多利亚的钱包一样，只要用力榨一榨总会有的。现在这情况，主要是元老院的许多人都认为罗马帝国在尘世已经注定要灭亡，所以没有必要投入下去，只维持最低限度的武力就可以。但是商洛的出现虽然确实是让罗马找到了最终解决方案，但罗马灭亡的速度却被大大加快了。如果依旧保持现在的状态，我想罗马帝国的死相可能并不会很好看。】
    “哈？”维多利亚愣了一下，“会这样吗？”
    【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好了。维多利亚，你得多做点什么。要不然恐怕真的会死得很难看——即使结果是注定的，过程也很重要。命运，就真的不可违抗吗？】

 第1156章 罗马的命运

    “嗯”维多利亚沉默了许久，“其实我在想的，商洛或许能猜到——你能猜到的吧？我觉得你能理解我。有关命运。”
    “怎么想呢，真是不好猜——所以你是想着神话中那些想要违抗命运的天神，他们无论如何努力去避免末日的到来，最后却只是让末日加速了是吧。”
    “果然，你是懂我的。其实整个罗马帝国都陷入消极的状态，也和这有关。或许也正是因为，许多人都认为命运不可违抗。”
    “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商洛问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才觉得，罗马帝国会灭亡呢？”
    “这个.你就得问阿波罗尼娅了。”
    “？？？”
    【对这个得问我，是我做出的预言。】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
    “？？？？”商洛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
    【不是有人说——三岁之前的小孩可以通天吗？对，那是我小时候，是我根本就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做出的预言。我连预言了什么都不知道，但那也其实也不是我第一个开始的。我只是对罗马帝国内部兴起的‘群体性的末日意象’做出了最终的确认。颓废，堕落，不可救药。当年还没记事的我，对这样的现状做出了‘罗马帝国正在死亡，并且注定要死亡’的预言。但说实话啊。】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
    【其实别说我根本就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就算我真说了也没用啊。】
    “为什么？”
    【因为的我的话根本就没有用！我是希腊的天子‘皮媞亚’，是神域所命定的主人。但我的预言必须经由阿波罗教派的神谕者的解读，才能真正成为预言。所以我说什么根本不重要，因为说老实话，大家看到的其实是阿波罗教派的祭祀的解读，除了你之外根本没有人会直接聆听我的话语。】
    “所以话说回来.”维多利亚也回道，“商洛现在倒是成了阿波罗尼娅唯一的神谕者了。我们实际上是通过你，才能和阿波罗尼娅进行交流。我想，这可能确实也把你导向了‘罗马王’的命运。神谕者成为祭司王是很合理的事。”
    “所以归根到底，你们对神谕的真相做过验证吗？”商洛指了指地面，“就像现在这样。现在我们已经和徐福打国交到了，我们一开始认为徐福是想要复活秦始皇才不断渗透回来。但是现在看来，徐福的目的似乎反而在我们身上。”
    【在你身上。】
    “虽然没不好说，但似乎确实是在我身上，徐福好像是一直想要我邀到某个地方，才一步步让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现在就开始对之前‘秦始皇打钱’的事进行了重新思考。你们呢？”商洛问道，“会不会这个预言，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是这样吗？”维多利亚仔细想了想，“但这样不是一代人的事，这是几代人的事，只是最后在这里总结了而已。”
    “那这是几代人的阴谋也说不定呢？有些人想让罗马帝国灭亡，就通过这种方式。你说是吧？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们可以多做些事情嘛。”
    “我我决定了！”忽得，维多利亚的精神变得昂扬起来，“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可以多做些什么！我们做的，还不够多！”
    【我怎么感觉你又在挤她.】
    “你不挤一挤怎么知道海绵里面有多少水呢。我这个人就不那么相信命运，更不用说是‘人’来解读的命运。虽然罗马帝国完蛋确实很符合我的利益是吧——我说实话，这是实话——罗马帝国对我来说，是死了比活着好，是吧？”
    “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么坦诚。”
    “因为确实是实话。只是我还是希望罗马的死相好一点。现在这样子，很难让人相信罗马会有个好的死相。说到命运，我们关于命运也有个看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命运，是人未能参与其中之后才得出的结果。人，无论如何都有一线天机可以争取。只要截取这一线天机，命运也不是不可逆转的。”
    “所以，你说的对。”维多利亚回道，“无论如何，我确实是得更加积极些了。哪怕只有我也好，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好，我也得打起精神来。”
    【你今天好像特别精神嘛吗？是什么促成了你的改变呢？一定是阿波罗尼娅的智慧开导吧？】
    “其实主要是被敖藏王打击得内心破碎，结果破而后立了啊，不过阿波罗尼娅你也很重要。我这破碎的心就是你帮我粘起来的嘛。商洛就更重要了，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粘起来又能做什么。所以，我决定了——”
    她顿了一下：“我要派兵来帮你！”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提图斯站在了陆槐阳的面前，“我们今天本来订好了松林馆的位子，要去吃经典养生汤和经典朝鲜冷面。但是因为吾皇的命令，我们现在来到了这里，希望能够帮助震旦解决目前遭遇的问题。”
    “太好了！”陆槐阳连连点头，“你们来这里真是帮大忙了。说实话，现在有个问题一直很让我困扰：徐福的杀手还是挺危险的，之前也得是傅将军这样的高手才能应对。我恐怕都很困难。”
    “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合作了。你都解决不了的事，让我们来怎么行？”
    “唉~~”陆槐阳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解决不了。但你们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你们可以替我们去死啊。”
    “？？？”
    “反正你们死了也可以复活。我们可不一样，死了就是真死了，不死也要褪层皮。”
    “好吧.好吧。既然这是吾皇的命令，我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那个养生汤的事”
    “我请客。锦衣卫这点经费还有的。”陆槐阳拍了拍胸口，“以及刚刚听说，就是现在关在我们船上的，你要去保护的目标，那个叫井伊的，听说他家里养了‘养生牛’呢，大补啊。”

 第1157章 巫术

    第1157章 巫术
    “陛下。在这里拜年您实在是有些失礼，但知道您一切安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提图斯在战舰的茶水间见到了维多利亚。和这边不同，内卫和维多利亚看起来不是很熟的样子。倒不像朱先烯，他连给自动贩卖机补货的人都认识。
    毕竟，维多利亚需要用神秘来笼罩自己。朱先烯则完全不用，他到处乱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吃饭都是点外卖——这对维多利亚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提图斯惊讶于她竟然脱离了宫廷的照料，和商洛在一起出来闲逛。
    “您，吃得还习惯吗？”
    “煮鸡蛋非常好吃。”
    “煮鸡蛋？”
    【每天吃灵物，这待遇就算天子也是没有的.也就只有商洛这里管够。我吃的也是这个。】
    法厄同在一旁解释道：“总之是很厉害的食物。维多利亚陛下在这里吃的可比家里好多了。”
    “法厄同大人您在这里，也让我们放心了许多。”
    “所以你们不放心商洛喽？”
    商洛在茶水间里头的沙发上喝茶，听到这边说到自己才抬起了头。
    “不不不，我们也和罗马王共事过，他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的才能配得上他的天赋。要不然，我们几个也不会在这里用震旦语交流，并没有回避他。”
    这几个人在这不用母语说话，而是用作为研究语言的震旦语交流，倒是有些别扭。毕竟，在场听不懂的拉丁语确实只有商洛一个。
    “你们不用管我的。”商洛回道，“我这边也有翻译。”
    虽然他不会，但是有天乙贵人，不过他没用过。毕竟只是分心出来翻译而已，阿波罗尼娅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心眼。
    “罗马王阁下，我认为这是必要的礼仪。这是对待君主的应有之礼——就算君主是外国人也是如此。”
    商洛差点忘了这一茬。对他们说，作为罗马王的商洛同样也是君主。或许对广大的罗马人来说，商洛的身份是不为人知的。但这些在一线的内卫都知道，从金枝事件之后商洛就已经是合法性可以直接与阿波罗尼娅对偶的君主了。
    二者分别是罗马和希腊的“天子”，代表着两个罗马主体民系的祭祀权。反倒是维多利亚，她的权力来自罗马的世俗政府和治理传统，和传统意义上的祭祀权已经脱离了关系。
    这也是因为“普世教会”在罗马内部已经衰落的缘故。和把普世教会当做神的代言人的科技蛮族不同，普世教会的本质，只是狄奥多西一世皇帝在公元380年从密特拉教等一系列宗教中遴选出，并在尼西亚大公会议中授权获胜的教派按照“正教礼仪”对原先的罗马教会进行的改组。
    换而言之，对罗马来说“普世教会”是个附属于帝国的头衔，是为了统一思想而设立的政治工具，是万神殿的延续。对于这外来宗教，罗马人对其的普遍认知近似于“佛教之于唐朝”。很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
    而在普世教会无法提供赛博勒尼亚的终极救赎的如今，神权再一起回到了古老的传统中。罗马王和希腊王，分别是这两个民族最合法的统治者，是一种祭司王——客观来说也可以叫巫王，因为这本就是根植于巫术中的。
    “对了。”说到这，商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既然是罗马王，我能不能调来阿波罗尼娅3岁时做出的预言来看看？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事。”
    【诶？你一定要看吗？不要啊！那是我小时候的事，看起来很羞耻啊！】
    “原则上是可以的。”提图斯根据阿波罗尼娅的呼嚎，只是按实际回答，“不过没法直接看到。因为那记录是神谕所的最高机密，其原文并没有电子档。要看的话，只能去神谕所的档案库里看。以及.”
    他有些犹豫。
    “以及有些特别的原因会阻止我查阅？”
    “是的。作为神谕所的干员，作为阿波罗尼娅大人的战士，我了解神谕所的规程。从保密等级来看，这虽然是个巨大的秘密，但以您的保密等级来说毫无疑问是可以查阅的。但是具体能不能看，需要阿波罗教派的祭司团做出自己的判断。”
    【啊一群讨厌的老东西。他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很难同意吗？”
    提图斯点了点头：“祭司团的意见，往往比较保守——这有个不能提的滑坡。”
    “怎么说？”
    “您是知道的，罗马帝国的‘罗马’，指的实际上是意大利上的罗马城邦。在我们的神话体系中，罗马的法统来源于特洛伊末裔埃涅阿斯，直系先祖则是【狼之双子】罗慕路斯与雷穆斯兄弟。就算以这个神话体系来，罗马也是希腊的死敌，是特洛伊余孽，实际上罗马更是以征服者的姿态统合了整个泛希腊文明。然而归根到底，希腊是希腊，罗马是罗马。阿波罗教派实际上持有希腊本位思想，因为阿波罗的预言中并没有罗马的存在。”
    “我记得听你们提过，没想到今天总算碰到硬茬了。”
    【所以这是不能碰的滑梯.神谕所的眼里是没有罗马人的，只有希腊人。希腊人甚至还可以切，亚历山大首先是可以切出去的，因为他是马其顿山蛮。视情况，斯巴达有时候也可以切，因为他们很明确的是外来征服者。甚至雅典也可以切出去，因为雅典的滥发公民权。】
    “那他们自己呢？”
    【特尔斐不发公民权。特尔斐的所有人都是神职人员，是从整个希腊世界严格选择的——选择的范围不包括罗马。不过他们倒也不是特例，元老院里面其实也是以罗马世族为主体——因为搞公民政治的希腊城邦很难进入罗马体系的。】
    “你们这过得也是挺凑合.不过罗马都要完蛋了，不开诚布公一总点怎么行呢。不过现在我太忙了，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再去和他们理会——以及，你们几位的事。陆千户已经和你们说了吧？”
    “他说了，听说有滋补的养生牛肉。”

 第1158章 绝对的的忠诚

    第1158章 绝对的的忠诚
    “.”
    “他还说要保护这个人来着。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牢房吗？”
    “看来他其实没说具体细节，可能是怕你们跑路吧”
    商洛知道，陆槐阳这个人看着挺狡猾，其实一点也不老实。毕竟能在锦衣卫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也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让对方执行任务，他一定只挑了些能说的来说。至于不能说的，多半是一个字也没提。
    “所以，这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确实是保护他，但不是让你们在牢房里保护他，而是让你们到江户城里保护他。”
    商洛打算把井伊送回去，任务的计划就是这样。在知道徐福可能有“一步步诱使他进入某地”的企图后，商洛打算先听听他的风声。他想知道自己如果不按照之前的想法一路平推过去，而是派人进去探听一下江户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徐福又会怎么安排。他想要从被迷雾笼罩的江户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活动相当危险，商洛是不打算让锦衣卫去的。毕竟徐福这厮似乎藏了不少东西，有些只有傅远山亲自对付才可以。普通的锦衣卫只有练气期的修为，甚至不到练气期。徐福再怎么说也是活了2000年的老妖怪，轻视2000年的时光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虽然危险，但现在却还是有非常好用的，皮实又耐揍的罗马人。他们虽然一个个都是短命鬼，但在命数没到之前根本就打不死，好似嚼不烂的铜豌豆。
    这么危险的任务，当然是要让他们上。反正就算被打死了，他们也能化作一阵黑风又复活回来，就像冒险故事里怎么也打不死的魔王的喽啰一样。
    “原来维多利亚陛下是为了这样的任务才把我们叫过来的吗”
    罗马内卫的另一个优点是机动得特别快。这边维多利亚发出了号令，那边不到15分钟就已经抵达了现场，这反应速度堪比消防队出警。
    “所以，拜托你们了。”维多利亚看着他，“虽然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种牺牲，确实是让你们陷入了险境，但是”
    “陛下，不用说了”提图斯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们.我们早该死死了。”
    “诶？为什么？”现在他们在用震旦语进行交流，维多利亚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或者对方说错了。
    “我们早就该这样以死相搏了啊！陛下。我们本来就不会死，却要目睹伟大的千年帝国在我们这一代人崩塌——谁都不想以这样的名字被记录在历史里。但是帝国的各个分支却因为自己的利益互相搏杀，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给我们下达真正值得执行的命令。
    “当初的金枝事件，我们都打算把自己填进去。我们反复复和各方强调了这件事，但无论是神谕所还是缪斯宫，又或者是元老院，他们全都不愿意冒任何风险。他们只愿意执行既有的规则，一定要请‘外乡人’去解决问题。我是觉得，都到这了这份上了，我们就算闯进去把森林王按在地上打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们根本就不会死嘛。”
    “我想，这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承担决策的风险。”维多利亚摇了摇头，“只要所有人都按照惯例来做，那么就算引起了灾难性的后果，责任也无法落实到具体的人身上。但只要有一个人下达了如你所说的命令，那他就必定要为此负责。”
    说着，她望向了商洛：“这里的事情，也让我开始自省了。为什么震旦愿意让商洛来主动发起行动.商洛也竟然真的敢动手”
    “我说实话，是因为因为天塌下来有人扛着。”商洛回道，“这固然有我自己的果断在里面。但其实大家都知道，最终会有道祖来兜底的。他们都觉得，道祖认为我慎重，那我的慎重就可以信赖——而实际上，因为我慎重，所以我可以不慎重。”
    “你说的对。可能就是我太不慎重了，所以我必须要慎重.”维多利亚看了看天花板，“现在想想，我是不是错过了许多事。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不，陛下。”提图斯低下了头，“要说有什么错，那就是我们的错。我们.我们应该像先秦时的那些义士一样，代替主公做不能做的事。我们应该是那个让秦王为赵王击鼓的蔺相如，我们就应该一头撞死在和氏璧上。现在让帝国落到这个地步，都怪我我们的忠诚还不够绝对。我们没有为了帝国而抗命的决心。正是这种不忠诚，才是真正的忠诚。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把徐福的情报刺探出来。”
    天下丸回到了港口，和出门时一样。
    “我依旧是难以置信.你们是怎么把这船修好的？明明被打进来几百根钢钉。”
    “我跟你说。”提图斯压低了声音，“其实钢钉还在。根本就没有修补，只是用魔法让这艘船暂时可以开而已。”
    提图斯不知道蜃气是什么。不过他见到施法的过程了。这艘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战舰在蜃气的作用下被遮盖了幻象。
    “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提图斯提醒道，“这魔法似乎并不稳固，我们还是早些去吃养生牛肉吧。”
    “养生牛肉？这是什么暗语吗？”井伊还没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只是两边都要他的命，他已经已经麻了。反正只要不背叛幕府，谁拿着枪他就听谁的。
    “咳意思是，我们要知道徐福的位置。”
    “我明白。”井伊点头道，“只要没有对将军不利的事，我一定照办。只要你们能放过将军就行。将军，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幕后黑手的错。一次又一次，那幕后黑手让我们毫无意义地送死，我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还有这事？”提图斯并不知道之前的事，“你说徐福让你们送死？”
    提图斯敏锐地进入了攻略关卡的状态，他在寻找周遭存在的规则。
    “他一次又一次把我们送入必死之境，让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在王师面前挨打。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啊！”提图斯猛然一拍脑袋，“我知道徐福要做什么了。徐福他要展示的是：绝对的忠诚。他要展示任由君王鞭挞而不还手的绝对忠诚，这是他表达自己意思的方式。原来规则是这样！”
    “他就那我们的人命来带话？”
    “可能.作为先秦士人，他的思维方式和如今的人有什么区别。这是先秦士人的行为艺术啊！我看书上，那时候人的就喜欢这样。又或者，他并不把你们当人，只当做是肢体的一部分也说不定——不过既然有这样的猜测，我大概就知道要这样试探徐福了。如果他真的绝对忠诚的话，那不管什么事都能忍住不还手的吧。”

 第1159章 江户的现状

    “那徐福，竟是把我们当做祭品？”深受其害差点丢了命的井伊，他出离的愤怒了。虽然年岁不到40，但出身养牛大户的他已经是幕府的实权人物。以往被人威胁着他倒是可以忍，但现在有人来“保护”他了。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保护，比起保护更像是监视。但这最低限度的保护，也让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提图斯对的周围环境变化非常敏感，他能够察觉到隔壁这家伙的情绪竟解放出来了，像是打破了什么规则似的：
    “你过去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有人在监视我！他们在控制我！”
    “怎么控制你的？怎么监视你的？有多少人？”
    “到处都是！我身边任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都有可能是奸细。十年！无处不在！无处不在！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不知道，但我大概可以理解。”
    震旦语并不是他的母语，两边只是为了交流才使用震旦语作为中介语言。用母语以外的语言表达情绪，多半是要打折的。但这强烈的情绪已经穿透了母语的屏障，直接表达了出来。
    他整个人已经麻了。
    “就算我是你的监视者，我也能够体会到这种强烈的不甘。如果你能说得更详细一点的话，我或许能从监视者的角度帮你进行一些引导。”
    “您怎么会关心这个？”
    “我关心的是这个机制是如何运行的。因为你可以一时监视所有人，也可以永远监视某些人。但没有人可以在所有时间监视所有人，因为监视本身就需要‘人’来进行。所以他监视你，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不不不！您可能搞错了什么。不只是我，包括我周边的所有武士都被监视了。只要我们违背一点命令，就会像报废的螺丝一般被拧掉脑袋扔出去。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人逃过去了，这还是因为有震旦的大人们在场的缘故。在徐福眼中，我们简直和零件没有区别，简直可以随意更换。甚至连那些农民，看起来都比我们更重要。”
    “农民比你们重要？是吗？”
    “是的.徐福非常爱护农民，他把幕府的土地分给无地的农民耕种，在农闲时给他们安排工作，让所有人都闲不下来。所有人都很辛苦，但已经很久没看到有人饿死了。”
    “可我看周围都是一片凋敝的样子啊。”提图斯一眼就看到了——靠港江户之后，这里简直和被陨石砸过一样，遍地都是残垣断壁，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只有街边耸立的空荡荡的水泥建筑还保持了原样，但这些水泥建筑也被烟火熏成焦黑色。至于水泥建筑之后的木制民宅，早已经变成了灰烬。
    行动前他听过江户的简报。据说江户是一座有900万人口的大城市，这里的市容应该并不亚于世界上的任何一座大城。和玉京比起来也只有50年的差距，其规模更是比罗马的不少城市都要更大，也更繁华。
    提图斯本来是带着参观的心态来的，心想说不定立马就能吃到滋补的牛肉——可现在别说牛，连条野狗都看不到，想自己做养生汤吃都不可能。
    以及，他想来参观，也是因为商洛提到要把这座城市烧成灰，他想看看能不能来拿些纪念品。但这里根本就不用烧了，因为除了灰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地方到底是怎么了？”
    “这里遭遇了火灾。”
    “遭遇火灾不是很正常吗？哪里没有火灾呢？我知道江户的民宅是木制的，烧掉就烧掉呗。不只是火灾，连地震和海啸都可以轻易摧毁民宅。区区一次民宅的毁灭，再重建回来就是，为什么会荒废成这样？”
    “因为徐福认为这不划算。这不划算——天呐，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文化，我们的生活，在他眼里竟然只有‘不划算’三个字。徐福讨厌商人，他认为江户城是一座由商人构建的城市，早就应该去城市化了。之前没有动手拆除是因为拆除的费用不划算，现在他隳堕江户，废除这座城市，也是因为不划算。”他认为没有必要再维护江户城的存在，没有必要再重建。江户城应该去城市化，回道原先的荒地去。”
    “那人呢？这里居住的人呢？这里原先不是有900万人吗？”
    “在千叶。在江户城的东边，徐福建立了‘千叶工业市’。士农工商，他认为商业是最不重要的。日本的士人和农民已经够多了，但欠缺工业。于是他借着隳堕江户城的契机，重新组建了千叶工业市，用巨大城墙在千叶市圈出了一块正方形的区域。他让所有人都住进了坚固的房子里，再也不用担心地震、海啸和火灾了。”
    “这不是很好啊吗？我都去那里参观了。”
    “不我们去不了的。徐福禁止任何人进行跨区域的移动，我只能待在江户。”
    “可是江户不是已经没了吗？”提图斯诧异道，“明明是他下令隳堕江户城的啊。”
    “江户确实已经没了。但他没有下达让我移动的命令，所以我只能在江户城里待命。就这么简单——没有他的命令，我根本就不敢移动。移动的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要是没有王师在场我的头就已经像螺丝一样被扭下来了。”
    “那看来千叶才是徐福的宝贝.千叶里有什么？”
    “有他的流水线，徐福喜欢流水线。还有他的战车，他的劲弩，还有用来发射劲弩的超弩级战舰。他要用超弩级战舰来猎龙。那些战舰全都在港口里”
    “那为什么徐福不出动那些战舰呢？”
    “因为.我也不知道。徐福在准备一场战争，我本以为他准备的就是眼下这场。直到他派我带着仅剩的幕府战舰出航，我才知道那并非是徐福在准备的战争。他要准备的战争，或许和那座铁塔有关”
    “铁塔？你说东边那座，红白相间的铁塔？”
    “是的.他说那铁塔，能收到来自大洋对面的敌人的信息。他说敌人就快到了，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命令做好准备。”

 第1160章 千叶工业市

    “不命令的下场，就是被.”
    “被拧掉头？”提图斯想了想，“我算是明白了。这里的规则就是，有徐福的命令你们才能做事，没有他的命令你们就必须待在原地？”
    “就是这样。”井伊表达了赞同，“这就是我唯一所知的。”
    “那么我提出一种假设——假设你待在原地会饿死，违抗命令都是死。同样都是死，你会怎么选？”
    “我会选.我会待在原地。因为那如影随形的监视者，比死还要恐怖。”
    “那说到这里，一切就很明白了。我很确认你的监视者是什么了。”
    “是什么？”
    “是他的影子？”商洛在电话里问道。
    “是的，罗马王大人。我现在很肯定，徐福正是用他自己的影子在监视他。你们有这种方术吗？”
    “我们有吗？”商洛向傅远山发起了咨询。
    “据我所知没有——但我所知的也只是法术的一小部分。过往的法术浩如烟海，利用影子来施法也不是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我想，这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魇镇之术。是徐福拘了他们的魂，来对付他们自己。”
    “那徐福是怎么拘住他们的魂灵的？”
    “那这就简单了。对方术来说，叫魂的方式同样也是浩如烟海。徐福或许是捏住了他们的某个魂魄，然后使其自相攻杀——大概就是这样。但具体怎么操作，以仙法的角度来看已经无从知晓了，我们现在并不用这种法术。我不好说这很先进，但确实相当有效。”
    “但是如此广范围的群体性方术，是否有些”
    “不，商洛。”傅远山解释道，“这些方术的特点是就是范围广，效果强，影响深远。汉哀帝建平四年，就曾有名为‘行西王母筹’的群体性魇镇，其来由至今已经不可考。但史书记载，当时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披发赤足，手持‘西王母筹’奔走呼号，向长安城冲击，甚至连夜冲撞关卡，导致朝野震动。长安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听说有大灾祸要降临，要佩戴此西王母筹才能不死。如若不然，在门枢下就会出现西王母的白发。”
    行西王母筹是记载在《汉书》上的事，这之后也被历代的经书反复引用。虽然这件事本身在当年秋天就自发停止了，但其造成的影响却一直绵延到后世。之后历朝历代都在想办法减少此类群体性恐慌的发生，但人类的群体意志本身就是不可控的，这之后还发生了多次。
    “是不是还有叫魂？”商洛知道有件类似的事，是发生在1768年干隆年间的大恐慌。
    “叫魂？没发生过。”傅远山摇头道，“我们这边没这档子事。不过看起来，你也能理解方术是什么了。”
    “不我理解不了啊，到底为什么？”
    “我说的就是你理解了‘你理解不了方术’这件事。我也理解不了——所以，现在徐福在给我们示范真正的方术要怎么做。现在和行西王母筹相反，他用魇镇之术把所有人都钉在原地不敢动，他们恐惧徐福的方术甚至要甚于恐惧死亡本身。
    “就他这把所有人钉死在原地的做法，商鞅活过来都要竖大拇指，始皇帝得把他请回去当国师。两千年没白活啊！这折腾人的功夫简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我现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连他也要备战。”
    从提图斯发来的情报看，徐福在千叶的位置囤积了一整只舰队——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舰队派遣出来对付王师的意思。他只是命令一艘船去送死，放任它被王师击沉然后绝不还手。
    商洛琢磨了一下：“他把我们一路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们说这个吧？”
    “他不会说人话吗？他真的说要求援，我们也不是不能商量啊。”傅远山还是没想明白，“他这么大费周章地派人来一波一波的送死，这是为了什么呢？”
    “我觉得，是不是有可能是这样——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在‘说话’了。”
    “什么意思？”傅远山问道。
    “我在想，徐福或许已经失去了正常交流的能力。这种行为上的交流，就已经是他在传达自己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他看似是在叫人来送死，其实可能是在和我们说话。”
    “他已经变成蚂蚁了吗?他难道在用信息素交流吗？他不会是因为在信息素上已经施放得足够多了，反而觉得我们听不太懂，从而不得不派人来送死，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赤胆忠心？”
    商洛摇了摇头：“我不能理解蚂蚁在想什么。徐福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如果长生要变成这样，那我觉得徐福的长生之路恐怕是掺了假酒。不过能让他也在意的强敌，到底是什么呢现在东边的太平洋上，有什么敌人要杀过来吗？”
    “嗯”
    “等下。”商洛忽然抬起了头，“哥伦比亚自动机国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的密探还在行动，暂且没有消息。”傅远山答道，“但是新安条克在新大陆的东海岸，太平洋西海岸。就算杀过来，他们也得绕过整个新大陆才行。”
    “那既然搞不明白，我们就直接问他好了。他很忠诚是吧？打不还手是吧？那现在既然找到了他的宝贝，找到了他苦心经营的工业基地和农场，那我到时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还手。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忠诚是不是绝对的。”
    “啊这.”傅远山问他，“你是不是想要烧江户，发现根本就没得烧，所以总得找点东西来烧一下？”
    “我这不是顺着徐福的意思来吗。既然他愿意挨，那我当然是要多打几下了。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去千叶。”
    “会死的哦。”傅远山提醒道，“那个井伊搞不好会死。”
    “那就要看他忠诚不忠诚了。我也想看看，徐福会怎么看待他对王师的忠诚。总之让提图斯去报个点，最好把徐福的那些‘超弩级战舰’给标出来，我要送他们去见龙王。”

 第1161章 额外的信息

    “情况就是这样。”提图斯转达了商洛的命令，“商天君让我们前往那座名叫千叶的城市，去标记目标战舰，引导王师的火力投送。”
    “不不不！这真的不行！这么做我会死的！徐福的杀手会杀了我！”
    “你没发现，你现在已经违背了徐福的命令了吗？监督你的杀手，不是已经被灭除了吗？”
    “可是我还是不敢过去那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就算你告诉我现在已经可以恢复自由，我也”
    “闭嘴！”提图斯伸手到披风里，掏出了一盏金杯，“知道这是什么吗？”
    “.”
    “这是勒忒（lethe）河，也就是忘川之水——只要饮下这么一小杯，我就可以把你的灵魂清洗成白魂，把你存在于世的一切痕迹抹掉。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未来，都将变成一片空白。而你的意识，会堕入永恒的虚无中，在混沌的深渊中孤苦地徘徊。如果你违背我的命令，这杯水在一秒内就会出现在你的胃里。我给你x秒的时间来考虑。x、9，8”
    “啊啊啊啊啊！”极度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
    “不许哭！哭也算时间！7！”
    “我带路！我带路就是！我带路！”
    “很好。”提图斯收起了金杯。
    ——“所以他真的有那种东西？”隔着信道，商洛向阿波罗尼娅问道，“他真的有忘川之水？”
    【有，也没有。忘川是四大冥河之五——它既存在也不存在。说它不存在，是因为它不存在于《奥德赛》这样的正史中。说它存在，是因为它确实以河流的方式发挥着作用，并且出现在了后世的诗歌中。忘川之水，也是通过英雄巡礼的方式采集来的。】
    “那喝下去就会.”
    【对，他说的没错，喝下去真的会发生那些事。不过后面那什么‘永恒的徘徊’属于他个人的艺术加工。忘川之水确实可以把灵魂清洗成空白状态，但没有人知道被执行的人会有什么感受。毕竟没有人能够感受到‘无’。】
    “等下.”商洛想了想，“所以忘川之水的作用是，用‘无’去置换‘有’，用‘无’把灵魂中的一切给冲洗出来？”
    【恰当的解释，连我都没想到这么贴切的说法。奖励你一个奖励。】
    “你也奖励了一个‘无’是吧.算了，你的东西都是我的，要你的奖励有什么用。”
    【诶诶诶，我还有神谕所的家当呢。】
    “那是房租。”
    【呜~~你怎么能这样.】
    “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退房。”
    【切，你知道我现在走不了的。只有你能听到我的话。我和别人的交流，也只能通过你来进行。】
    “要这么说的话，那个忘川水.”
    【那个玩意儿你也要吗？！你可是一等一的危险品！那东西随便洒在哪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就别毛了吧！这个真没必要！】
    “你想什么呢，我往怀里揣这玩意儿做什么，我的法宝够多了。这玩意儿不好控制又危险，我本来就不想要。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锦衣卫送点？我觉得这玩意儿更适合锦衣卫。”
    【你不是给自己毛，而是给自己的势力范围毛，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我既可以用，又不用承担保管这危险品的风险啊。我要用的到时候叫人拿来就行。”
    【好吧.其实也不是特别珍贵的东西，只要去采集就总会有的。但是这玩意儿真的很危险哦，是只有不怕死的燃素潜兵才能妥善保管的法宝。】
    “他们拿着这个，难道不怕把自己洗了？”
    【不怕。因为他们，包括所有罗马人的灵魂都已经从大冥河中提取出来了。以及对他们来说，即使是因为失误而清洗掉，他们在赛博勒尼亚也有备份——所以我才说你不要随便把这玩意儿毛走。在锦衣卫要是打翻了，真的很危险的。】
    “那没关系，要用的时候直接叫一个燃素潜兵来不就行了？平时还是你们保管，用的时候拿来用。”
    【你这好像更过分了啊！你连保管都不愿意保管了吗？】
    “这不是你说的吗，不要让我拿到手上。那我要用的时候自然是要把人叫过来了——反正维多利亚也没有意见的是吧？”
    “对，我没有意见。”维多利亚回道，“你要用就用好了。虽然我也不知道燃素潜兵到底怎么发挥作用，但你可以随便用。总之都可以用，反正这些东西又不能带到赛博勒尼亚里面去，留着也是要处理的。现在处理这些危险品反而成了一项成本极高的开销了，你能用就赶紧把全用掉。”
    【维多利亚要是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有意见。不过你想拿来做什么？】
    “忘川的水，可以把灵魂洗成空白，也就是会打断连续性是吧?那就和孟婆汤一样，会带来真正的死亡。徐福活了这么久，用普通的方法是杀不死的。如果要处决徐福，我得提前准备好药剂才行。”
    【原来你在想这个】
    “因为徐福目前表现出来的特质，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竟然可以独自运行起一个国家，这动员力建制强得不像话。我在等前线传来的信息。我想看看，他说的‘超弩级战舰’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是的话”
    【你就毁掉？】
    “不如果是的话，他的重要性反而上升了。这说明，他可以看到属于‘我那边’的东西。如果真的可以，那么我希望他能更精确地复刻更多的东西，比如.狂飙为我从天落。”
    【那是什么？更强的末日武器？】
    “不，是更小的末日武器。”
    【小的有什么用？】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就是小的才更好用。我想要的‘狂飙’，是不需要法术也能使用的灵煞武器——控制灵煞本来就不需要法术。我寻思，你们在切尔诺贝利是不是有个辅助进行可控核裂变的魔神？实际上核裂变本就可控，不需要魔法来控制。天地大同也是这样，这玩意儿威力过大，以至于根本就不可控。”

 第1162章 千叶

    “啊！”维多利亚几乎要蹦出来了，“所以真的有可控的裂变设施吗？有多大！多少万平米？”
    “一个背包就可以了.”
    “我的deus啊！怪不得之前听到天子说到‘仲国技术’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原来有这样的技术！商洛你到底是从哪里的科幻世界来的啊！我们的反应堆那反应堆比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还要大！你们竟然只要一个背包就能装下？那不就是永动机了吗？”
    “等下，你理解错了。那个背包一样大的是炸弹，要用作动力的话最小也得有集装箱那么大。”
    “集装箱也很离谱了啊！怪不得你说小型化更重要。对啊，只要有背包那么大，那么不管在哪都可以用了。将太阳的力量塞进一个背包里，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就要投掷998发！”
    “你这数怎么有零有整的.”
    “我先把之前埋设过【奥特亚罗瓦】的地方清除掉。除开被你在新安条克引爆的那一发，还有998发没有处理。如果处理完还有剩下，我就把那些科技蛮夷都送到地狱里去。”
    “等下等下，你先不要这么兴奋。我做不来。”
    “商洛你怎么能做不来呢？如果这是你们的技术，那么只要经过学习应该就可以掌握啊。”
    “不不不，维多利亚，你搞错了一点。我们使用的是科学而不是炼金术，科学是有分工的，而且科学的传播并不均匀。我们不可能像魔法师一样每个人都去研习三重伟大技艺和炼金术的整个流程，我们的分工非常细致。就算医院的外科都有普通外科、神经外科、烧伤外科这样分法，在大医院和专科医院还能分得更细致。”
    “原来是这样如果这是一整个体系的话，那确实没法学了。毕竟罗马的炼金药剂师，也只是地火水风来配药，来调整冷热湿燥的平衡。所以你希望徐福能帮你把这些技术带过来？”
    “如果他真的能够复现出那些战舰，那说明他真的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那我们的就确实有必要将其捕获，让他为王师开动脑筋。如果他真的能这么做，兴许我能大发慈悲帮他把始皇帝拽出来。”
    商洛对此抱了极大的期望——他本不想这么做，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如果真的能够搬过来，说明徐福真的有能够获取额外信息的渠道，而不是基于商洛本人的认识。
    那些“超弩级”战舰就是关键。所谓超弩级战舰，就是指“超无畏舰”——弩级是日文中对无畏级（dreadnought class）战列舰的称呼，弩对原单词的的第一个音“dr”。
    超无畏舰，指的就是在无畏级之后出现的真正意义上的战列舰。
    严格来说，大明海军的战列舰也是这些。不过大明海军的战舰已经全部进行过“现代化改装”，比如加装了大型电探和火控设备，比如火炮用的是线圈编程引信，比如舰尾起降的并不是水上飞机而是直升机等等。
    但无论哪一个，商洛实际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制造——和之前说的一样，制造战列舰是个系统工程。仅仅是知道一些方案，或者知道外形，根本就不可能将其建造出来。而如果徐福能够将其完成，那他的好日子就到了。
    ——“是，陛下，我们一定会抵达千叶。”
    提图斯挂了电话。现在不只是商洛给他下了命令，维多利亚也给他下了命令，而且维多利亚似乎比商洛本人还要激动。
    “你的福到了。”他望向了旁边的井伊，“现在我的君主也给我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你是非去不可了。”
    “既然他们那么想看，为什么不自己来探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提图斯不想让他知道商洛正在防备徐福，所以要先找个肉盾来垫背。提图斯作为燃素潜兵，就算被垫了背他也可以安全撤出。至于这个井伊，现在唯一在乎他的人只有提图斯了，因为提图斯很想吃养生的牛肉。
    “总之，如果你不给我添麻烦，那么我一定会尽力保证你的个人安全。我对大冥河发誓，我一定会尽力。我一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救你。”
    “我我还有的选吗？”
    “你知道就好。带路吧，千叶在哪个方位？怎么去？”
    “以前可以坐电车去。现在，也还是可以坐电车。”
    “这周围连鬼影都没有，车呢？”
    “原江户铁道并没有在城市的隳堕中被一并废除。有些站点依旧在运行，因为徐福没有下达终止运行的命令。搭乘那些车就可以前往千叶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路程。”
    “不行。”提图斯否决了这个意见，“我不能搭乘公共交通工具。”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这是我的禁忌——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我不能搭乘就是。你要挑选速度快的，不搭乘公共交通工具的路线。”
    “但是没有公共交通工具，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千叶。因为千叶不接纳私人访问。”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稍等.啊，我有办法！请跟我往这边走。”
    两人从静悄悄的码头上走出来——空荡荡的街道上，马路上的白线已经风化磨损。离开了人的维护，这座城的一切都在短短十几年的中崩溃了。草木延伸到人行道上，从砖缝里长出来。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绿色代替了人类本身，在这篇无人的土地上兴旺起来。
    站在破旧的站牌旁，两人在那里等候着。远远的，有电车从半人高的草丛里一路开行过来。电车的司机惊讶于这里竟然有人，特地下来问询。
    提图斯望向了他。
    “不不是这班。”他让司机先走，继续在这里等着。
    8分钟后，下一班电车准时到了。
    “这是？”
    “这是井伊家所属的私人铁路公司。这不算公共交通工具吧？”
    提图斯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个有办法的人，就这么死在这里可惜了。我的承诺依旧有效，你的安全会得到保证。帝国从来不亏待那些忠诚于他的人。”
    “您的说帝国是.”
    “现在，只有一个帝国了。就是震旦。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合作，并且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带我去见徐福的宝贝，然后你就能获得自由。”

 第1163章 电车

    缺乏维护的铁轨变得凹凸不平，在上面开行的列车也摇摇晃晃。
    提图斯坐在位子上，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光景。周围的一切都是文明消褪后的样子，这里的人为痕迹都停留在了大火之后，深草里甚至看不到脚印。
    没有办法长草的水泥墙墙壁上，就有藤蔓或者苔藓蔓延上去。
    不过虽然渺无人迹，倒是偶尔能看到草丛中的兽径，有兔子和野猪之类的走兽在草丛里自由的奔跑着。本来属于江户的城市景观完全被荒野替代。
    提图斯的“手机”就只是手机而已，不是灵气设备，除了可以拿来通信之外没有别的功能，也就没法拍摄下这里的景象。要不然的话，他一路多半得拍摄不少照片留作纪念。
    他想着，等罗马灭亡之后就，君士坦丁堡之外的许多城市恐怕都会变成这样的场景。在人类离开后，自然会吞没一切。
    这对罗马来说是可以预见的未来。不过从摄影上将其在地球另一面的先兆记录下来，还是可以投稿给杂志社的——他的心态就是这么轻松。
    毕竟身为燃素潜兵，他的灵魂已经从凡人的路途中被提取出来了。在自己寿命的大限到来之前，他可以笑谈人间的一切，不管怎么作都不会死。
    这也是为什么他痛苦于不能为拯救罗马再多出一份力。就因为没有人下令，他们这些怎么打都不会死的生力军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
    不过现在，他们倒确实可以出一份力了。虽然现在才开始拯救罗马帝国已经晚了，但是现在还来得及给罗马帝国一个体面的司法。
    “咔嚓。”虽然没有带手机，但他确实是带了普通的照相机。对着窗外的景色，他按下了快门——
    快门一按，整台车忽得踩了急刹车。
    “怎么回事？”提图斯抬起了头。他的相机险些摔了。
    “好像出了什么事”井伊望向了前方，只见车长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低头从座位下面拿出一块牌子挂在了天花板上，上面写着：
    “人身事故候故、电车之运行一时终止候事。”
    “那写的是什么？”提图斯问道，“明明都是震旦文字，为什么我看不懂？”
    “因为文体不一样。我们虽然也用汉字来表记我们自己的语言，但我们的口语和汉语不同。阁下看到的这是‘候文’，是一种在日本语口谕与汉语书面语中折衷的文体。这个‘候’是许多助词的替代。幕府的所有正式文件全部用这样的候文来写成，这句话的意思是”
    “等下。”提图斯问道，“你得告诉我这种文体怎么读。我需要了解你们在做什么。”
    “要读吗？可是我们一般不读。候文是书面语，读不出来的，连行文顺序都是汉文的顺序。但如果您要读的话.请把‘候’字去掉，其他的部分直接念汉字就行。”
    “我看看——人身事故故，电车之运行一时终止事？所以因为人身事故，这台车的运行要终止一个小时？”
    “95%的接近了。‘一时’不是一小时，是暂时的意思，所以后半句意思是‘会暂停运行’。您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阅读幕府的所有正式文献。只要您通晓汉文，就算对日本语一窍不通也能阅读95%的文章。”
    “我甚至可以笔谈？”
    “是。”井伊回道，“我会汉语，我们之间可以用汉语交流。但哪怕不会汉语，您都可以直接和大部分人笔谈。因为汉语虽然不是人人都会，但是汉文多半都会。只要把字写出来，大家就都明白了。如果我的认识没错的话，您在朝鲜或者琉球应当也能做到这样。”
    “朝鲜人不是说汉语的吗？”提图斯震惊了，“我在京城去的朝鲜餐馆松林馆，那里的所有人都说汉语。”
    “朝鲜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或许只是去京城工作的朝鲜人特别会说汉语。朝鲜人还是有自己的语言的，只是和汉语比起来比较粗鄙罢了。我记得朝鲜人甚至连自己的‘候文’都没有，他们的书面语就是完全不打折扣的汉文，口语和书面语完全分离。”
    “我看到他们有些横平竖直的符号？”
    “是的，那是朝鲜语的注音符号。您自己看的话，日本语也有名为‘假名’的注音符号。”
    “哪呢？”他看了看那块提示牌。
    “这块片子上没有。候文一般是没有的——或者说得写长了偶尔能看到。一般情况下，我们会避免在候文中使用假名，能写汉字的地方一定全部写汉字。”
    “或许，这就是拉丁语的未来吧”提图斯发现，自己这次的收获竟然还不小。简短的文化交流就能让他看到与西边极其形似的事。
    罗马也在使用名为“学术震旦语”的语言。这门语言也只是保留拉丁语的语法成分，而将所有可以写成汉字的名词全部写成汉字。这种写法大大节约了版面，基于汉字的造词法也让科学术语变得更加容易记忆，而且可以和震旦互通。
    但目前拉丁语虽然使用汉字词来帮助表意，但口语和书面语并未分离。加入进来的汉字词只是写成汉字，实际上还是会按照拉丁语的念法来念——然而这种情况目前正在出现松动。
    基于学术震旦语的研究成果，在最近产生了“二代震旦语词汇”，也即基于汉字词产生的新的科学术语，新的概念。这些概念往往在拉丁语中并没有能够与之对应的概念，所以也只能直接念成汉字。
    可以想见，拉丁语的高级词汇会随着这种趋势被不断替换为汉字词。到时候除了口语中的本土固有词，其他的所有词汇恐怕都会为汉字词让道。到了那时候，拉丁语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不过，管他呢。”提图斯摇了摇头，“帝国都要完了，还要拉丁语有什么用。死了就死了吧，大家都干净，都干净。事已至此，还是先观光吧。”
    趁着停车，他拿出了相机，准备下去看看风景。
    “我要看看被撞的是谁，怎么这么倒霉。”

 第1164章 人身事故

    “嗯?罗马王阁下，早晨好。我们要去执行任务了吗？”
    “？？？”商洛的表情变得异样。
    “诶？罗马王阁下，您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件事是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醒来之前发生的事？”
    提图斯去了，但提图斯没有再回来。
    www★ д n★ ￠ 〇
    有关提图斯的信号，在他乘坐的电车停车之后就完全消失了。依照管理，法厄同在本地重新部署了提图斯，但得到的结果让他们大为震惊：
    “我领受了任务来这里支援维多利亚陛下，正要前往江户”
    “不，你已经去过了。”法厄同站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去过了？我脑中没有任何记忆！等下，我身上有记录设备.诶？我的身体呢？我的意识为什么在赛博勒尼亚的空间里？等下！难道我”
    “你觉得你死了是吗。”法厄同摁住了额头，“但现在发生的事，可能比死亡更可怕——你的连续性中断了。如果只是死亡还好办，我们直接在赛博勒尼亚复活你就好。然而你的记忆并未能从死亡前一刻顺延过来，这代表我们在这里启动的是是你留在赛博勒尼亚的最后印记，并非完整的你。”
    一切迹象都说明，提图斯在江户遭遇了巨大的危险。连刚刚被激活的备份也发现了：
    “完了！你们启动的是我分出来的魂灵！是我的备份！那我的本体呢？它没有跟着我一起回来吗？”
    这个备份，就是罗马人从生死循环中抽离出来的依仗——这些燃素潜兵的灵魂本质已然脱离肉体存在。因为本质并不在肉体里，所以肉体的毁灭也并不会导致灵魂的消亡。
    当肉体的毁灭发生后，他们的一点真灵会直接飞向赛博勒尼亚的灵魂本质中，从而在赛博空间重生。商洛捡到的那些，因为巨大的燃素压差而暴毙的一整船的人就是这样复活的。
    如此，根性深重的罗马人就不会死得那么容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做到现场复活。不从赛博勒尼亚走，而是利用各种方式直接在本地生效。
    比如像他这样的许德拉部队，使用了多头的方式在本地分散储备了提图斯本人自我意识的“共识”。当其中一个个体湮灭后，其他个体对此的共识可以直接将其填补上，并且维持住意识的连续性。而让这一切变得可行的关键手段，就是通过泰坦造物许德拉之血来“玷污”灵魂的唯一性，让灵魂变得可以复制。因为这种基于互补的模式，需要多个同样的灵魂彼此相连才可以。
    然而这种机制在提图斯这里已经失效了。他分割出来的这一部分灵魂已经失去了联系，只能联系到它留在赛博勒尼亚的存档。
    这个“存档”本质上并不具有自我意识，仅是一点真灵罢了。就像之前给商洛当说明书的张三丰的一缕神识，它只是本体分神出来的结果——至于如何分神，这依旧是许德拉之血的馈赠。有9个头的许德拉有能力把自己的意识分散到9个大脑中，让所有大脑的自我认同保持一致。
    “等下，那是哪个提图斯？”商洛问旁边的法厄同。
    “是最重要的‘乌鸦’，是所有分身中最接近本质的一个.如果这个没了，其他的提图斯现在恐怕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中。等下，我问问。”
    法厄同走到外头信号好的地方拨通了电话。不出几分钟，她回来了。
    “猜想正确。剩下的提图斯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进入了假死状态，并且没有恢复的迹象。而且有些甚至还联系不上.”
    “我们有麻烦了。”维度利亚的声音冒了出来，“这里竟然有人可以击杀燃素潜兵吗.难道魔法失效了？”
    “我觉得有这么一种可能。”商洛摸着下巴，“或许，是徐福在暗中用法术镇压住了他的灵魂，使其无法返回。”
    “还有这种法术吗？”
    “有的。”商洛点了点头，“类似的法术在封神大战里很常见——比如九曲黄河阵，就可以直接让他魂飞魄散。不过九曲黄河阵需要众仙与法宝，虽然以徐福的行事风格，他确实有可能布阵，但九曲黄河阵这么高等级的阵法似乎很难由他一个人布下。再或者，他可能拿到了混元金斗。”
    “那又是什么？”
    “是海岛仙人一系，而非昆仑仙人的法器。理论上徐福正处在海岛仙人的地盘，手上或许真的有混元金斗也说不定。只要徐福用法术削了他的顶上三花，他的不死神通恐怕就会失效。”
    “那他.就真的死了？？？”维多利亚难以置信。这是罗马帝国的精锐干员，是少数几个他也脸熟的内卫，怎么就能死在这里呢？
    【打扰下，我觉得暂时不用这么快就下已经阵亡的结论。我们现在应该先想办法把提图斯救回来。】
    “能救回来吗？”商洛问。
    【我们只能这么想。留在这里的只是一缕神识，并不是本体。这一缕神识仅仅是用来回收灵魂用的，其很不稳定，想得越多越容易消散。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们应当尝试把提图斯救回来。】
    “这还用说吗？当然要救。”商洛不假思索地回答，“且不说交情与合作。单单是为了行动本身的安全，我们都要保证他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要不然我们怎么抓徐福？要是上去一个就死一个，那就算把我们所有的超凡力量都填进去，恐怕也于事无补。以及.”
    商洛看着窗外：“这说明徐福现身了。此时不出动更待何时。”
    【你要亲自上吗？】
    “不我旁观。不过让能上的都上，我作为预备队压阵。徐福已经露出了踪迹，就在那辆电车停下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嗯？”提图斯忽得觉得身子一轻，“奇怪，我怎么飞起来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那暗淡的车灯，是他搭乘的那辆电车。他还亲眼看到，车长低头拿出了牌子。
    “我为什么在车外面！我不是坐在车里吗？我的屁股.”
    “你的屁股？应该不疼了。”黑袍老者突兀地出现在身后，“屁股在车底呢。因为人身事故，这班车已经停运了。而你，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只能被杀死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这是我的命运！”
    “你的命运，在我的法力之下。”
    “那你也杀不死我！”提图斯拒绝相信自己已经死亡，“我的灵魂已经分成了9份！”
    “三魂七魄，是吧？加上存档，一共10个。三魂，分别为胎光、爽灵和幽精。一心长生为胎光，一心报国为爽灵，一心非要吃吃狗肉面，即是幽精。你猜，你是哪个？”

 第1165章 调兵

    “我并不完整？”
    “你还有10秒。”老者的形骸已然衰老，动作已经缓慢得像个树人，但他的言辞却展现了出乎寻常的流利，“还有10秒，你的两个神魂就会撞在一起，然后把你的三魂全都吸引过来，你就被我镇压在这里了。你的那些脱身的手段，在我这里派不上用场。”
    “？？！！”提图斯拔腿就要跑。燃素潜兵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该跑就跑。
    然而他刚一抬头，就和下车的另一个自己对视了一眼——
    “不好！！！”
    两人同时发出了惊呼，然后归并到了一起。
    还没等归并候的提图斯站稳，那老者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杆黄幡，在空中挥了三圈。那幡上早已经用拉丁文书写了提图斯的姓名。那幡一摇动，就有一道灵光从天外飞来，如同流星般坠下，坠入到提图斯的身体里。
    “收。”轻飘飘地念了一句，老者挥动旗幡，把提图斯收了进去。
    幡有六尾，
    “.”车厢里，上面不止有提图斯的名字。
    “快到了就快到了”老者看着江户湾的方向，“商洛，商洛，就快要到了吧。我对大秦，也能因此而全始全终了吧。”
    胎光、爽灵、幽精
    三魂共同组成完整的灵魂。元神胎光向往长生，阳神爽灵向往荣耀，幽精则向往人间富贵。
    徐福的阳神坐镇此地。大秦的忠诚与荣耀，就是他这部分人格的趋向。虽然这垂垂老矣的身体，象征着徐福的忠诚正如风中残烛一般脆弱。但大秦的名字依旧让这个世界如雷贯耳，因此他声音里也充盈着中气。
    但即便如此，他对大秦的忠诚是无可置疑的。曾经他骗了大秦，不得不自绝于神州逃亡海外。现在，他必须得到大秦的原谅才能成全自己的功德。他必须把这因果给了解了。
    但另一方面，得罪不起的不止有大秦，还有大明。
    “知道了。”北庭大都督李胤昌挂断了商洛的电话，在舰桥里发令：
    “全体都有！准备登陆！”
    象征着捷胜的飞燕旗升起来了。这是王师的战旗。
    先锋的禁军直属快速反应兵团——【天津部队】搭乘的两栖运输舰开始进入江户湾。
    人言道：作为来自帝乡的，太祖皇帝的乡党，番号为【天津】的部队一直是皇家手中最重要的王牌。虽然天津卫在顺天的沿海有自己的卫城，但这支部队驻扎的地方是当今天子所在的应天。驻扎在南直隶的外围，是为了来必要的时候开进来作为“最终解决方案”。因为天子，乃至老朱家最信任的，还是自家的同乡。
    但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天子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需要用“家乡子弟”来保护自己。因为如果真到了天子需要调兵上街的时候，别说是家乡，就算全部是皇亲国戚，让作为宗室的奉国中尉端着步枪往上冲，那恐怕也无能为力。
    不过天津部队对皇家来说确实很重要。因为它是禁军中的快速反应部队。因为只有这样的快反部队可以做到冷启动，不需要遇热就可以直接上船登陆。
    这支部队平时当然是不动的。禁军的出动频率并不低，但往往都经过妥善的庙算来决定，所以启动时间之类的指标反而不重要。但在这里，朱先烯认为已经没有时间来像以前那样慢慢调兵了，于是调动天津卫这样的快反部队就很重要。
    但现在商洛接受了朱先烯的命令，作为降魔大元帅开始调兵，那调得最快的也就是天津部队。只要把他们调出来，商洛就能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打完一场灭国战争。
    而现在，高擎飞燕旗的王师已经开始了登陆。
    王师的行动是静默的，因为王师并不用精神力量来杀敌，而是使用火力。
    在王师的登陆舰出现在地平线上之前，舰队就开始对江户进行轰炸。
    提图斯发来的情报提到，虽然整座江户城都没了，但江户的港口依然存在。
    王师并不打算对江户的港口进行无差别的炮击，因为一个基建良好的水泥港口可以大大提高登陆部队进行卸载时的速度和安全性。
    但相应的，除了港口之外的部分都要炸平。这是为了王师的安全着想。毕竟提图斯只是从机制上对江户的情况进行了侦查，而没有进行详尽的军事侦查。这港口说不定还保有了一定的反击火力，都有可能给王师带来伤亡。
    舰队对着已经烧成白地的江户发动了地毯式的炮击。炮声响彻天地，连云层都被炮火点亮。纯粹的高爆弹在江户城的瓦砾上爆炸，仅存的水泥建筑在一团团巨大的火球中被风暴与烈火撕碎。
    整只舰队都在开火，口径从400公厘以上的巨炮，到100公厘左右的驱逐舰火炮，都在依照其本身的性能往预定的区域进行覆盖。而在炮灰覆盖的同时，第一波登陆部队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冲在最前面的是气垫冲锋舰。这些几乎和驱逐舰一样重的巨型工业造物并不是自己开过来的，而是装载在战斗驳船上。等命令下达后，陆战队才会从战斗驳船上进入冲锋舰，冲锋舰的气垫裙也会开始充气。
    完成了整备的气垫冲锋舰运载着一个机械化步兵中队的200人和他们的大部分载具，能以超过每小时80公里的高速疾驰过地平线。也就意味着即使是在最佳情况下，从岸边观察到这些冲锋舰开始，到他们登陆到岸边，其时间也不超过10分钟。如果能见度略差，留给守军的时间甚至会在5分钟以下。
    而伴随着他们前进的还有，同样从地平线外飞来的攻击机的机群。
    不过外形虽然可以被海况遮蔽，声音却不能。这些气垫登陆舰上搭载的航空发动机，正和护航机群一起共振，爆发出可怕的轰鸣，震天撼地的风扇声甚至可以和轰炸江户的炮声媲美。而登陆舰运载的也不只是登陆部队——

 第1166章 大秦与登陆部队

    在江户城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同时，在隐藏的岸防火力有可能开火的同时，登陆舰就使用舰载的重型火箭弹开始对岸边进行又一轮的轰炸。
    依靠火箭，这些驱逐舰吨位的气垫冲锋舰可以短时间内打出一整个战列舰编队的效果，因为那些大型火箭的装药量甚至比战列舰更加强大，因为就算是400公厘以上的巨炮，其发射的炮弹也只能搭载50公斤左右的火药。而这些火箭弹可以轻易运载数百公斤的火药，换乘航弹更是可以轻易触及到1000公斤。
    王师喜欢用火箭，就是因为火箭比身管火炮的装药量更大。一架战斗机一般只能搭载20公厘的航炮，甚至打不穿厚一点的钢板。但是换成火箭弹，就可以一发一整栋楼送上天。
    搭载在气垫冲锋舰上的火箭，以近乎于直射的方式轰炸了登陆场——具体来说，是江户南方的横滨海滩。区别于江户室内的水泥港口，这里还保留了天然沙滩，是适合气垫冲锋舰进行登陆的地方。
    而随着登陆舰队的靠近，更多的类型的火箭开始发射。其中为数最多的，就是飞蝗一般的“刺猬弹”。这些刺猬以集束的形式装载在发射箱里，发射时候以数百发而单位。铺天盖地的刺猬弹瞄准了登陆舰前方的海域发射，被海面炸成近乎于白色。
    白色的海浪被雨点一般的冲击波反复激荡起来，又反复被击碎。这么做是为了排雷，这些刺猬弹可以用密集的轰炸代替舰船本身的船壳来扫雷。毕竟，虽然这些气垫舰因为悬浮在水面上而不会触发水中的障碍物，但其他的舰船兵不能这么做。
    而排障的刺猬弹，也将在这些气垫舰的冲锋之后，为后续的常规水面舰艇开辟更为广泛的登陆场。
    在铺天盖地的爆炸中，第一艘冲锋舰冲上了横滨的海滩。舰艇前方的跳板放下，搭乘在其中的装甲战车和步兵战车开始渐次从车库中形式出。
    没有人步行下车，因为王师的机械化步兵在大多数时候都待在车上，只有遭遇敌袭的时候才会下车接敌——步兵携带的主要武器，当然也还是火箭。
    火箭助推榴弹这种不占编制的“筒子”自然是人手一个，可以发射装药量堪比战车主炮的120公厘重型火箭筒也有茫茫多。置于迫击炮、掷弹筒，直射和区射的榴弹发射器，还有各型身管火炮，自走火箭炮更是应有尽有。
    一艘登陆舰搭载一个中队，一轮冲击就运载了2000人左右的快速反应大队进入了登陆场。而随同他们登陆的气垫登陆舰并未返回，而是以气垫形态开始朝岸上推进。
    一艘艘陆行的驱逐舰在机械化步兵的伴随下开始推进。横滨这里并非完全没有人口，因为这里没有被当初蔓延到整个江户的大火吞噬。
    不过这里的人口也没有聚集到岸边，而是分布在岸上的街道里——横滨，和新宿，这两个地方本来是进入江户的重要节点。过往的日子里，在江户还存在参勤交代的时候，来自各个藩国的藩主们就会沿着各自规定的道路进入江户，而从西边和西南方进入江户的，就在这些驿站中停留住宿，慢慢形成了卫星城。
    现在虽然江户城已经毁了，但这里的依旧还保留了当初的框架。
    不过在徐福的安排下，这里也只是保留了足以维持“框架”的最低限度的人口。而其他大多数人，都在他的经营下前往了更需要人口的地方，好让本地的农民进行更高效的工作。
    登陆的王师在驱逐舰大小的巨大气垫舰的威慑下，开始对这些残留的卫星城进行占领。而更多的登陆部队开始从江户的正面登陆，他们会直接在江户城的港口里靠岸，直接用港口的设施对搭载的部队进行卸载。
    而随着第二批登陆舰一起靠近的，还有低空的直升机和中低空的战斗机。更有飞行在高空的，属于练气士的“特殊战斗机”开始高速通场，检视战场上可能出现的异变。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商洛其实只是对“开始登陆”进行了决策，其他的都有专业人士来执行。
    这本来是需要开会讨论的。不过因为商洛是“降魔大元帅”，他的命令就是天子的命令，所以身为联合指挥司令的李胤昌早就对各种预案进行了规划和筹备，登陆自然也在其中。所以商洛这边一下令，登陆或者其他什么行动都可以立刻开展。
    站在舷窗变，商洛能看到海面的舰艇，头顶的直升机，和高空至少三个层次的各型战机都在往岸边铺去。他们在炮弹和火箭弹的弧线之外飞行，但他们的身影和这些炮火迭加在了一起。如果站在另一边，看到的景象恐怕和末日也没什么区别。
    【哇这.这好有活力。】
    “罗马不能这么打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罗马组织起这么坚决的行动了.就算徐福真的有伏兵，现在应该也被埋在土里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里只有一个人对着景象不怎么高兴——包着绷带的敖藏看着这一切，他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在渗血。这主攻本来应该是他的，这功劳也应该是他的。结果因为一些意外，龙宫不得不推到二线，二让王师自己上。
    现在果然，登陆部队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阻碍，这根本就是无本买卖。只要执行就一定会成功——与大功失之交臂，敖藏的心中只有遗憾和迷茫。
    “嗯？”忽得，一股异样的感觉让他定了神。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来对了，“是徐福！徐福来了！”
    “是他.”商洛也看到了。
    在王师正式开始登陆后，徐福并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反抗。这或许是因为王师没有直接登陆千叶的关系，但这已经进入了徐福的领域，他还是依旧没有一点反抗动作。
    终于，他自己出现了。
    白胡须的老头穿着黑色的道袍。他的道袍并没有后世常见的阴阳鱼，因为徐福的时代甚至还没有阴阳鱼。
    商洛并未让他靠近舰队，而是和傅远山等人一起升空去拦截，和靠近的徐福撞了个正面。
    徐福没有迟滞，低头便拜：
    “丹士徐福，参见商君。见到各位，我了结了这因果，我的功德也就能圆满了——大秦万年，皇帝万年。”
    “哈？”商洛愣了一下。
    “嗯？”徐福也愣了一下，“阁下不是商洛？”
    “我是。但是.”
    “那还有第二个商洛吗？阁下不是大秦的商地封君，名字叫洛的商洛？就像商鞅那样？等等”他紧盯着商洛：
    “等等，你们是几世皇帝来的？始皇帝说，今后有二世，三世乃至万世。各位应该已经是等等，你们不是大秦来的.难道大秦已经亡了？！！！”

 第1167章 六魂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秦呢？大秦到底在哪里！我的大秦！”
    “等下。”商洛开口道，“我说，徐老先生，你冷静下大秦已经死了有两千多年了。”
    一边说着，商洛已经把手伸到了口袋里。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但有那么一刻，他看到了徐福的眼神。他的刚烈、坚定、勇毅，不屈。那是一双属于爱国者的眼睛，这衰朽的身体里怀藏着一颗真正的赤心。
    于是商洛毫不犹豫地化身剑王形态冲了上去——他越是赤诚就越是要砍。他可不会因为对方的灵魂展现出高尚的特质就心生怜悯。
    徐福的身形变幻莫测，用六魂幡挡住了剑。
    然而六魂幡并不是真正的兵器，它只是一根木杆，它的重量不够招架真正的兵器，就像文殊菩萨也会被国王的卫兵绑起来泡水一样。
    只一剑，垂垂老矣的徐福就被斩碎了兵器，倒跌出去几步。
    “且慢动手！”徐福拱手要求求饶，但商洛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
    他不会给对方投降的机会，他至少要把对方打趴下，用铁链穿了琵琶骨之后，这才能相信。但凡有手有脚的，都不能信。
    “等一下！”一个身影忽然一闪而过，在后头拽住了商洛的手。
    商洛回头一看，竟然是提图斯。
    “嗯？你没死啊？”
    “我哪那么容易死，虽然确实是被他打个半死。我只能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被杀死，现在还没到时候——我说，商洛阁下，你和这老头儿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有意思？他不是收了你吗？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因为被他收了之后我才发现你们都搞错了。因为.”话音未落，他拖着悠长的声音被一道火焰般的传送门吸走了。
    【额打扰下。提图斯因为刚刚恢复了链接，被赛博勒尼亚的黑石收回去了。请稍等5分钟，等他读条完了就能出来，那边已经在加急了。你们先忙，他一会儿回来。】
    “啧。”既然有人做保，商洛姑且就把剑收了起来。
    不过在一旁的傅远山倒是没闲着。他上去一把就把徐福的后颈扣住，锁死他的经脉，防止他忽然发功暴起。另一手搀着徐福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
    “咳咳咳”经脉被遏制住，徐福因为不适而咳嗽了起来，但他并未挣扎。只看了一眼碎裂的六魂幡，他没多说什么，而是望向商洛：
    “这位.商君。我还是想要听你确认一遍。你真的不是”
    “不是。”商洛再次给出了直接的回答，“你叫我商君确实可以，但我是姓商，不是商氏。类似的，刘邦手下有韩信和韩王信两个人。前者是受胯下之辱的韩姓齐王；后者是韩襄王庶孙，姬姓韩氏，韩国封君之后。他们只是名字一样，都叫信而已。”
    “他们，是谁？”
    “？？？”这下轮到商洛的脑袋冒问号了。
    “今年，是哪年？”
    “今年是大明韶平4年。”
    “天子姓什么？”
    “天子姓朱。”
    “姓朱？！朱不是殷商后裔的姓氏？大商复辟了？”
    “等下，等下。”商洛摆了手，“我想我们之间确实搞错了什么.傅前辈，你先带这位.这位徐福老先生，下去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再和他聊。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带走了徐福，商洛第一时间伸手拿起了地上被劈开的六魂幡。
    【你果然第一件就是.】
    “就是拿走战利品。这个总不能叫毛了吧。我是光明正大抢过来的。不过这玩意儿是不是被劈坏了？我看到提图斯从里面飞出来了。”
    【确实是从里面飞出来的.】
    “见鬼了，我回头一想，他不会是被炼化了吧？怎么明明是被收进去了，却还帮徐福说话？”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提图斯是专业的，他不会计较个人的仇怨。在他的受到的训练中，他所遭遇的任何境遇都是剧情的一部分，他把攻略眼下的难题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上。至于别的，都是剧情的安排罢了。】
    “你的意思是，他甚至不会和自己的共情？”
    【对他来说，身体只是他的一个‘角色’而已。现实是谜题的一部分，虚妄的罗马才是他真正认同的共同体。因为现实可以是虚幻的，但他所建立的关系却是真的。他认识的每个人，他所效忠的帝国，都确实存在。】
    “这怎么和一般认知是反过来的？虚妄的往往不都是帝国那一方吗？”
    【你活在物质世界的话，那虚妄的当然是精神世界。但提图斯这样的魔法师，他们的本质是精神的，并不存在于现实。那同样，罗马帝国对他们来说当然就是实打实地存在了。帝国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组成，对他来说没什么比这更真实了。】
    阿波罗尼娅补充道：【我想想怎么解释能让你更明白——就像，你打游戏，你在游戏里的强大都是假的是吧？但你在游戏里结交的朋友，这却是真的。因为友谊本就没有实体，谁说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不能变成真正的朋友呢？】
    “合着他是活在游戏公会里面是吧？？？”
    【对于本质已经是精神的他来说，唯一确实存在的就是故事了。所以，即使是存在于尘世的罗马帝国已经灭亡了，帝国的故事也依旧在维系着他们。】
    “可是这次他可是真的找不到了。我差点就要准备给他开席了。”
    虽然其实不太熟，但毕竟是认识的人。商洛之前真的做好了他回不来的准备。
    虽然确实，确实不太熟，但商洛还是准备妥当地处理他的后事。这件事多少也得给罗马人提个醒，告诉他们其实也很容易真正的死掉。
    现在看来，这罗马人的乐观比他预想地还要离谱——他遇险是确确实实地遇险了，但他在遇险的过程中竟然还在思考任务的流程。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但他已然做好了回去，并且履行自己职能的准备。
    “啧我都有些开始佩服他了。”
    “那您请我们吃养生汤就好了！”

 第1168章 功德

    提图斯回来了，回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那边加急的力度还是挺大的。知道这边等着他来复命，他那边一回到‘待候之厅’就被加急送回来了。】
    “那他是搭乘什么回来的？”
    【潜航舰已经在舰队里了，他的身体是在潜航舰里面刷出来的。所以他大半的时间，搞不好都花在从潜航舰到你这里的路上。】
    “好家伙”商洛回头看着提图斯。他甚至看着比之前更加容光焕发了。
    “你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许德拉之血在我灵魂上撕裂的创伤，现在已经完全愈合了。我现在已经再次完整。按照徐福阁下的说法，我的三魂已经被他捏合到了一起。”
    “他是在帮你？”
    “那倒不是。”提图斯摇头道，“我想他要抓我的心思是真的。只是被我跑出来了而已。不过在被关到六魂幡里面的时候，我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顿了一下：“我看到了徐福他自己。”
    “嗯？等下。”商洛检视了一下六魂幡，“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我这刚捡的。”
    “多半也是跑了。”
    “你看到的徐福是什么样？”
    “被铁链锁着——不过我需要先询问一个信息，是徐福对我说的。他说，人有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和幽精。其中元神胎光向往长生，阳神爽灵向往荣耀，阴神幽精则向往人间富贵。我在六魂幡中看到的徐福，被重重锁链束缚，那可能是他的幽精之魂，是向往人间富贵的地气，是他的欲望。而将他的欲望束缚的，多半就是他的阳神。”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徐福见面时就分析了我的存在本身——也是通过他的点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这些饮下许德拉之血的人，之所以分裂成这样，是因为有元神、阳神与阴神之分。我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完整。我想，徐福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他并不是完整的徐福。”
    “啊”商洛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真正在这背后谋划一切的，另有其人？”
    “我觉得，可能是徐福的元神在操纵着这一切。”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大概知道些。”忽得，傅远山回来了，“首先我可以确定，徐福的元神确实存在。刚才我试探了一下，那对你挥舞六魂幡的徐福没有任何法力，说明之前屡次进入我们的舰队来捞人的不是这个徐福。真正有2000年修为的徐福，估计还在默默地看着我们这里。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
    傅远山看着天：“或许，他是想借我们之手，来斩杀自己的阳神和阴神，好让自己的元神超脱出去。”
    “还有这样的打法的？？？”
    “徐福是上古方士，他有这样的打法我可一点都不奇怪。或许他有什么不能出手自己斩杀自己的理由，所以才让我们出手——当然，原因可能没这么简单，但我现在能想到的动机就是这样。”
    “所以徐福的阳神，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具体的，你可以去问问。哦对了，提图斯，你也一起去。你是徐福的第一发现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来提问好了。”
    “没有问题，这正是我擅长的。”就像要去进行任务剧情一样，提图斯还有些兴奋。
    “徐福阁下，我有个关键的问题要问你。”提图斯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听你说过一句话，我觉得这可以作为我们谈话的开始，也可以奠定这次谈话的基调。”
    “说罢。”徐福就像老了2000岁一样，连话音都没了气力。
    “我想问——你提到的‘我的对大秦终于可以全始全终了’之中的，‘全始全终’，指的到底是什么？”
    “诸位，都是后来人吧？”徐福抬起了头，望了望众人，“我真傻，真的。竟然以为大秦还能活着，竟然以为诸位是来取药的。我我收了那么多童男童女，但我一个都没有炼化，我一个都不敢炼啊！我只是把他们藏在这海岛上，我本只想图个人间富贵。我真的一个都没有炼化！”
    “这个我知道。”商洛摆了摆手，“说重点。你以为我是大秦来的?那你想做什么？”
    “我以为各位是大秦的求药使。我想把不老仙药献给大秦——我知道，按照秦律我依旧会被处斩，因为我贪墨了始皇帝的3000童男童女。我说好了要把他们献给东海水族，却自己收下了。但这之后我日夜不敢休息，直到前段时间炼出了真正的金丹，这才从出关。不曾想，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大秦，竟然已经亡了2000年了！我这金丹，又要奉献给何人！我这罪业，到底如何才能偿清.”
    “嗯”商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是谁？”
    “你们不是大秦.”
    “那我们也可以是。”商洛答道，“我给你念一念啊：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楚吴，二晋前后沿。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我呸，后面这段当我没说。总之你看啊，你的大秦后面有这么多呢。”
    “大秦后面怎么有这么多！！！”徐福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大秦，究竟传了几代？扶苏公子是贤明的圣君，他之后一定.他一定能继承父祖的伟业。我帮他算过，他一定能。”
    “前提是他能继承。大秦就两代，始皇帝一死就天下大乱，之后皇位让胡亥得了。”
    “完啦！”徐福往后一仰，“胡亥没有人君之相！他那面相能当皇帝吗？他不能当啊！我.我真是罪孽深重！如果始皇帝能长生，大秦就不会完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大秦虽然完了，但大秦的法统依旧传递到如今。当今也是古今罕有的黄金盛世，这不比大秦差吧？”
    徐福忽得坐了起来：“各位说自己可以继承大秦——那传国玉玺何在？如果各位能找到传国玉玺，那诸位的大明就是大秦。我会把金丹双手奉上，我的功德也就能圆满了。”
    “传国玉玺可以给你看。但是我要先验货！你花了2000年炼制的金丹，我得先验验成色才行。”

 第1169章 玉玺

    第1169章 玉玺
    对峙持续到了双方都发言后的第180秒。
    一个要求对方先带自己去看货。
    另一个要求对方把传国玉玺拿出来。
    “所以我说，大秦是赤县神州，大明也是赤县神州，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赤县神州，你给我们不也是一样？”
    “那不一样。”徐福再次拒绝了商洛的要求，“我的雇主是始皇帝本人，我只会把仙丹给他本人以及他本人的直接继承者。我并不否认你们就是现在的朝廷，我也不关心你们是不是。我只关心，你们是否能代表始皇帝本人。”
    【他似乎只为他的君主效力这就有些难办了。我们上哪去找始皇帝本人的授权？恐怕也只能给他传国玉玺了。】
    “但是传国玉玺丢了快有1000年了吧.”
    商洛记得，传国玉玺最后完全可验证的来源，其实就是孙坚从井里捞出来的那次。
    那之后玉玺跟着曹魏一起传给西晋——这之后有关玉玺的传说就散了。虽然之后有传言说隋朝一度重新获得了传国玉玺，那块玉玺最终也一直流传到了唐朝，但在唐末的五代十国就失踪了。
    归根到底，传国玉玺这东西到底在哪，其实相当难以查证。毕竟，传国玉玺最早是始皇帝制作的，用来代替九鼎的天子的象征。它太过于重要，以至于始皇帝自己都不把它当做日常签发公文用的印玺。这之后到了汉朝，传国玉玺更是被当做吉祥物一般的宝贝，平时自然也不难出来用。
    因为谁都不用，知道它在哪的人也就屈指可数。每当要改朝换代的时候，才有人想起来要去抢这么一枚大印。
    这天长日久的，自然也就弄丢了。以至于到了洪武年，太祖高皇帝感叹人生有三大遗憾事——
    “高帝谓天下一家，尚有三事未了。一，少传国玺；一，王保保未擒；一，元太子无音问。”
    少了传国玉玺没拿到手，是排名第一的遗憾事。
    传国玉玺当然不可能在大明手里。要不然，这可是连太祖高皇帝都能笑上几十年的大喜事。
    【那怎么办？】
    “他要真的想要，倒也是不难找传国玉玺嘛，它是一块玉，玉是硬石头。人类能够流传至今的最为古老的物件，全都是石头。别说一千年，就算40万年之后，石头也依然还会在。只要这东西在，那他总有一天就能被找到。”
    【嗯理论上这种事确实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传国玉玺还挺大啊。我从你的记忆中检索了一下，似乎存在类似的事？】
    “对。类似的事情就是，光武帝颁赐给日本的汉委奴国王印，那玩意儿其实颁赐之后就没消息了。毕竟当时的日本还在蛮荒之中，赏赐过去也和石沉大海差不多。很多人都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结果过了1700多年，在1784年的时候真的让一个福冈县的老农在地里捡到了。”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那东西是真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要去找传国玉玺，你怎么确定那东西是真的？】
    “因为真的东西一眼真。”
    【哈？】
    “不过，考古是要讲证据的。一般史书记载和出土文物相吻合的时候，就可以确定这件事真的。【汉委奴国王印】是百分百保真——首先史书记载，这东西确实是颁赐给当时的日本了。然后在20世纪50年代时，同一时代制作的【滇王之印】在云南出土，那玩意儿长得和【汉委奴国王印】一模一样，基本可以认定是同一批乃至同一个人制作的。这就是在史书和出土文物中都找到了证据，事实也就可以以此来认证。”
    【那传国玉玺呢？】
    “诶，没那么麻烦，找徐福问问就知道了。”商洛问道，“我且问你，如果我拿来传国玉玺，你能认出来吧？”
    “不，我认不出来。”
    “？？？”商洛愣了一下，他直勾勾地看着徐福。
    “商君还是别看了，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见过传国玉玺——那是传国之宝，我只是一介方士。虽然侥幸苟活至今，但我当年怎么可能见过传国玉玺长什么样。”
    “那你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我给你的传国玉玺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真的东西一眼真。”
    【他怎么和你说一样的话啊】
    “因为都是一国的人，想的当然差不多.”商洛摁着额头，“麻烦说具体点，你怎么判断？”
    “我虽然没有见过真的传国玉玺，但鸟虫篆我是认得的，我自己就会写。传国玉玺用鸟虫篆刻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在上面，我只要鉴定印文就能知道真不真。因为你们后世写出来的，定然和当年的原版不一样。”
    “还真是”
    话说到这份上了，商洛也不打算蒙混过关。因为在场的人之中最接近传国玉玺的，就只有徐福。徐福是个老骗子了，骗过他本就很难，在他熟悉的领域骗他更是难上加难。与其花费大工夫来造价，不如商洛自己去把真的传国玉玺找出来，这倒也行。
    不过他也得确定，徐福的报酬是否值得他这么做。
    “所以，徐老先生，你的金丹吃了可以有什么效果？”
    “吃了可以立地成仙。”
    “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吗？比如筑基期，金丹期什么的”
    “我不懂你们这些晚辈小生的说法。”徐福摆了摆手，“我所说的成仙，指的是真人——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能入水不濡，能入火不焚，能凌云气，能与天地久长。”
    【这听起来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为。可以用自身的小周天凌驾于外界的大周天之上，可以凌驾于尘世的一切险障，可以长生不朽。可以在逍遥游。】
    “倒不一定.或许这确实是没有办法量化的。”
    如徐福所说，他所研习的上古方术，和今天的仙法虽然都可以说是道术。但和上古的方术相比，今日的仙法还是太现代化了。

 第1170章 交换

    第1170章 交换
    “真人，也是始皇帝本人的愿望。”徐福摇头道，“始皇帝在时，常常并不自称朕，而是自称真人。但之后又觉得不合适，又改称朕。但没两天，他又渐慕真人了。”
    “始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始皇帝是古往今来第一伟人。全天下，都是皇帝的。”他言尽于此，不再多说。
    有关于始皇帝的事，他作为臣子是不会再多说一句了。
    但可以相见，然而正是因为他比所有人都“伟大”，他也看到了人力所不能及之处——毕竟，古之三皇五帝再有统治天下之德，那三皇五帝之国也大不过大秦。他想着，三皇五帝能做到的事，他应当也能做到。于是他巡游四方，求取长生。最后，他求到了徐福那里。
    这就是今天这些事的缘起。
    “那么。”商洛看着徐福，“我的要求还是那样——带我去你炼丹的地方，我要查看。”
    “不行。”徐福再次拒绝了，“我不能相信你。这是为始皇帝准备的金丹，我不敢让人看。”
    “那要不这样。”商洛举起了一只手，“我指洛水为誓，如何？”
    【啊这.这真的可以吗？】
    “可以。”徐福点了点头，“胆敢指洛水为誓，你一定是下了决心。我可以相信你。”
    【还真信了啊！你不要欺负老头儿不知道啊！指洛水为誓不是已经没用了吗？这早就被司马家祸祸完了。】
    “管他呢。”商洛回道，“反正他信了就行。”
    “那就走吧。”徐福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我炼丹的道场。”
    【完了，他真信了无量寿佛。】阿波罗尼娅都因为负罪感而念了一句，【我说商洛，你钻空子的动作未免也太熟练了吧。】
    “这叫引用得当——这就是学历史的好处啊。这些典故张口就来，伸手就能用。你不知道，这些先秦古人就吃这套。不学诗无以言，他们是把这些典故当做语言的一部分的。什么事情只要说一句‘此事在某某处中亦有记载’，再用合理的格式引用一下，立马就会变得合理了。”
    说着，商洛也站了起来：“那么徐老先生，我们这就去？要给你松绑吗？”
    “不必。脖子上挂着绳，你们也好信我。我本就无愧于天地，正好也证明我的清白。”
    谈话的时候，徐福的脖颈处一直被绳索束缚着——这是加急从诏狱里面拿来的捆仙索，专门用来捆缚仙人还有其他的强者。这绳索可以随着受刑者的身形而变化，无论变大还是变小都会保持原状。
    按照最保险的方法来操作的话，本来还要穿了琵琶骨才行。只要穿了琵琶骨，就算是孙悟空也可以被逮捕。
    不过之前在征询过陆槐阳的意见之后，商洛还是没有给徐福上全套大刑，毕竟琵琶骨穿了之后就不太好收场的。诏狱里用的一般也就是捆仙索，别的并不经常使用。
    “稍等。”商洛拿来地图，“你的道场在哪？”
    徐福走到地图前扫了一眼——他先是愣了一下:
    “怎么这么大?”
    随手拽过来的是世界地图。地图上，有半个世界都被红色系覆盖。其中赤县神州的“王畿”，也就两京一十三省被朱红色标注，其范围东抵虞渊，西逾昆仑，南跨南交，北际潮海，形成秋海棠的模样。王畿之内覆盖了从高山到深谷，从雪原到沙漠的地球上所有可见的地形。这是一片大大的疆土，远比大秦的更大。
    在朱红色之外，整个太平洋周边以及更远的半个世界都被浅红色标注。全天下的朝贡国都分布在浅红色的区域内，其中又有被金色边界线包裹起来的藩镇，包括南洋、北庭、西域和阳州四大强藩，以及朝鲜、琉球这样的强大藩属国。这片史无前例的巨大疆土，都是圣天子皇帝陛下的疆域。
    “你们还真是这疆土，就算始皇帝本人看了也会欣慰。”他又指了指外围，“这一圈紫色的是什么？”
    “是罗马。”商洛答道，“是我们的盟友——说来，汉朝也管他们叫大秦来着，因为当时人们觉得罗马在西边，和大秦一样胜兵千万里，诸国仰之如周京，所以用大秦的美称来称呼。只可惜时过境迁，罗马也要忘了。我们正在为罗马操办后事，准备去接受罗马的遗产。但因为你这里的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大秦.这名字不吉利。”徐福摇了摇头，“我猜这大秦是死于蛮胡之手？”
    “你怎么知道的？”商洛吓了一跳。果然是老方士，一出手就知道不一样。
    “亡秦者胡也。”徐福答道，“这是当年方士们给始皇帝做出的预言。我们当时都以为，大秦最终要毁在胡人手里，所以始皇帝大起兵戈，修筑长城，把胡人远远地挡在外面——谁也没想到，这胡的意思是竟然是胡亥。大秦是死在胡亥的手里了。我当时就说，胡亥没有当人君的面相，不曾想竟然一语成谶。”
    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西边：“不过这罗马，多半确实是要死在胡人手里了。”
    “呜呜呜~~”维多利亚的不甘的声音从信道里发了出来，“为什么，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在这里都要被伤到。好像我印堂发黑一样。”
    “额”商洛正好问了徐福，“我说徐老先生，你看大秦还有救吗？”
    “有救。”徐福答道，“修长城，把胡人全部赶到长城外面，这就能保住大秦的平安。当年始皇帝就是这么做的。大秦终究也没有亡于胡人之手——至于胡亥，那是没有办法不是？”
    “可我现在修长城已经来不及了啊.”
    商洛转达了问题。
    “这个长城，这个胡，可不是实指长城和胡，也可以是名。”
    “诶？什么意思？”维多利亚问。
    【意思是也可以是符号化的长城和野蛮人——以赛伯勒尼亚来说，他在预言赛伯勒尼亚恐怕也无法拯救罗马人免于灭亡，除非你们高高地修筑防火墙，挡住外来的病毒。要不然，大秦迟早药丸。置于这个胡】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这个胡是什么呢不好说。总不能是指蝴蝶吧。】

 第1171章 誓言

    “胡”的预言又让维多利亚开始担忧起来——不过旋即她便释然了。反正，罗马之后怎么死也轮不到她来决定。因为罗马在死之前，这一切都会交给罗马王来处理。
    一这么想，她的血压立刻就下来了。
    【哇维多利亚，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排解压力的方法？你的血压一下子就下来了。简直是医学奇迹。】
    “没什么，只是想到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而已。”
    这话让商洛背后一凉.
    确实。如果罗马必定要因为“胡”而灭亡，那最接手罗马的他才是要直接面对“胡”的人。
    “这么一说我的血压反倒是要上来了哦对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说，老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千叶工业市是怎么回事？你的超弩级战舰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千叶？什么超弩级？”
    “你不知道？”
    “老夫潜心炼丹，怎么有空管窗外事。”
    “那么那些忍者也和你没关系了？”
    “什么忍者？不晓得。”徐福答道，“我只知道为大秦炼丹，不知道别的。”
    【现在情况可能是这样——徐福似乎化身成了好几个，可能是三个，分别去执行不同的目标。我们碰见的这个，似乎正好就是我们要找的。毕竟我们要找的是金丹，而金丹就在他手上。】
    “你真的不知道？”商洛又问了一遍。
    考虑到徐福这个老骗子是电信诈骗的始祖，他连秦始皇都能骗，显然这让商洛很难对他保持百分之百的信任——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先验货。
    始皇帝就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验货，就凭着他一张嘴忽悠，就把3000童男童女并一整只舰队给骗走了，顺便半路上还帮他射杀了东海水族的追兵。
    在这里.
    这一切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面前这个徐福的阳神。区别于元神和阴神，阳神为俗世的使命而尽心竭力，案牍劳形。
    这个徐福从头到尾都在提始皇帝，显然是在把自己往阳神上靠拢——但他真的是吗？
    商洛觉得，这不好肯定。再加上之前“徐福”似乎是有意把他往某处引，那这次或许是徐福亲自入局也未可知也。
    但面前的徐福，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吗？
    商洛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只要金丹，别的都无所谓。只要能拿到金丹，那徐福在这里爱干什么干什么。
    他想要知道，徐福在这里研究两千年，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个名堂来。
    虽然不好说上上签是什么。但如果徐福的这枚金丹能够稳定地塑造出金丹期的真人，那这也是大大的好事。
    商洛自己已经摸到金丹期的边了，他会先评估一下自己是否切实地需要这颗金丹。如果他自己不需要帮助的话，那么这颗金丹他会拿去交换别的对他更有用的东西——他本来想开个拍卖会。
    不过眼下，王师随他一起行动，大军被指挥东指挥西。他把徐福的六魂幡收下也就罢了，徐福的金丹可是这次的主要目标。他要一声不吭地就把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毛了，倒是会得不偿失。
    反过来说，如果好好商量，根据需要来roll点，那应该能获得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毕竟修仙也是要讲人情世故的。一颗金丹的价值，未必比得上人情。
    不过这终究不是最好的结果。就算是可以突破到金丹期的金丹，那也只是能增加一位强者。然而现在大明并不缺强者，道祖自不用说，四位天师已然参与了帝国事务，对帝国的兴衰不会不管不问，至少会护国。
    再往下的金丹期的真人，朝廷更是有一位蓝真人像传达室大爷一样远远地坐在那。虽然不至于可以随便调遣，但显然也不是听调不听宣。朱先烯宣他来，他也一定会来的。蓝真人表现出的忠，和现在徐福口中对始皇帝的忠也差不多。
    所以朝廷其实不缺高端战力，兴许朝廷自己就存着几个金丹期的法门没用也说不定。
    所以商洛的想要的，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金丹期。而是经典修仙意义上的“真人”。是形神俱妙，天上人间，任意寄居，并且可以散而为炁、聚而成形的真人。
    这就是目前所没有的了。它稀有得恐怕只有徐福一个人知道其真意，连后世的其他金丹期以上的大人物也难以参透先秦方术的奥秘。
    至于上上签，那就是一道明确的丹方——商洛不知道徐福这两千年来是只琢磨出了一颗丹，还是一葫芦丹，又或者是丹方。如果能得到丹方，那么就算需要的材料再珍惜，以朝廷的力量也不是不能得到。
    届时把徐福招纳到丹房里来，让他教授其他练气士把批量炼制金丹，那飞升差不多就成了一半了，至少可以让已经是练气士的锦衣卫先进入到仙人状态。到时候天地任傲游，全球的局势就能尽在掌握。
    傅远山已经很强了。商洛见过几次傅远山的出手，单人灭国对他来说都不难。根据之前他和王师的军演来看，哪怕是朝廷自己都无法奈何筑基期的天人。
    而如果这金丹能让一大批人进入到真人——或者退一步说，如果能批量让一大批人进入到天人的境界，那么天庭和朝廷之间的天平就会彻底打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反而方便商洛来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了。
    商洛是不太习惯在同等条件下处理人情世故的。他擅长的是在巨大的优势面前保守本心，不至于逾礼。
    【你还真是个好人】
    “因为我知道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只有我一个长生的话，那可太折磨了。我想，这点我也和古人暗合。庄子想要成仙，是想要逍遥游，而不是厌世弃世。如果世界本身污浊不堪，又何来逍遥呢。所以.”
    他顿了一下：“我就姑且指洛水为誓了。金丹我是一定要去看的。至于徐福有什么安排，随他好了。这是我不能拒绝的价码。”

 第1172章 德河之水

    火莲眨眼吞没了两个人，不仅青州军和拇指山村民惊愕失色了，就是花长曦自己，大脑也有过片刻的空白。
    两个人.就这么没了！
    自从踏上了修炼之路，花长曦很清楚，因为修炼资源的有限，打杀抢夺在所难免，她也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有些事哪怕在心里预演了无数次，等到真的实施起来时，她才发现，她没有想象中的淡定和无畏。
    花长曦挥出火莲的右手有些发颤，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着，一种后知后觉的惧怕在心底蔓延。
    她在怕什么？
    明明她是碾压式的解决了那两个修士，那两个修士那么的坏，引发山体崩塌，全然不顾山脚下的村民，她这是在替天行道。
    “我是在替天行道。”
    “我是在替天行道。”
    花长曦一遍遍的默念着这句话，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心底深处的那股恐慌。
    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身后袭来，花长曦下意识的闪身躲避。
    “轰隆~”
    花长曦刚刚所占位置的后方，一块数米高的小山体被轰得粉碎。
    花长曦侧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脚踏飞剑的中年人在朝她快速靠近。
    “大胆贼人，敢杀我青州崔家人，拿命来！”
    花长曦见了，脑子还没开始运转，身体就直接掉头了，慌乱匆忙间，直接朝着五指山深处急速奔去。
    “贼人休逃！”
    五指山由五座巨峰组成，山体相连，峰峦起伏如五指，险峻峥嵘，拇指山作为第一峰，是进出山中的最佳出入口。
    因为五指山的易进难出，六月至今，齐聚在这里，为争夺五指山的各方势力，都驻守在拇指山外围。
    此刻，看着一前一后、一逃一追的两道身影从眼前掠过，众人都来了兴致。
    最开始，各方都有派手底下的人深入五指山，可三个月过去了，竟无一人出来，之后各方就不敢轻易进去了。
    如今又有人进去探路，大家乐意成全。
    “崔成，回来！”
    眼看追击之人就要随着奔逃之人深入五指山了，一道声如洪钟的呵斥声在拇指山上空响起，将人给拦了下来。
    追击之人似有不甘，驻步盯着奔逃之人的身影消失在山中，才拉着脸折返了回来。
    “家主，青峰死了。”
    追击之人乃青州崔家的崔成，一回到崔家驻地，就咬牙切齿的将亲生儿子被杀的事说了出来。
    先前在拇指村后山激斗的两人，一个是青州崔家人，一个是冀州姜家人。
    这三个月，各方势力或故意激将、或旧怨重提，一言不合就开打，目的就是为了摸底各方的情况。
    至于五指山周边的村民，像三清宫、太素宫、镇魔司的人还会顾及一二，其他势力打起来可就什么都不管了。
    拇指村距离驻扎地不远，各方其实都注意到了刚刚的情况。
    崔家家主崔远鹏仔细询问了一下事情经过，得知火莲眨眼就将两个练气后期的修士烧了个干干净净，面色有些凝重。
    练气后期，不管是在崔家，还是在其他势力，都不算是弱者了，可现在，却被人一招毙命。
    他真的没想到，这次五指山之行，会炸出这么多的修士，而且修为是一个比一个的高。
    三清宫、太素宫就不说了，人家是真正的道家传承，门下的弟子厉害一些很正常。
    镇魔司背靠朝廷，底蕴深厚，修炼资源充足，镇魔军战力强悍，他能理解。
    修罗门作为镇魔司最大的对手，战力在其他势力之上，他也能接受。
    可是，和崔家一样，都是地方豪强的冀州姜家，居然出现了压制镇魔军、三清宫、太素宫、修罗门的绝对强者，他就有些无法接受了。
    姜家的底蕴难道还比朝廷、道门还要深厚？
    大晋九州，各州豪强明面上实力都差不太多，可现在姜家突然冒头，让崔家家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九州的平稳局势怕是要被打破了。
    看着神色气愤一副还想为子报仇的崔成，崔家家主出声道：“你不是那人的对手，深入五指山要么迷失在山中，要么被那人杀死。”
    崔成不服，他可是气海境修士，在如今修士云集的五指山，他的战力也是排在前头的那一批。
    “家主，那贼人刚刚是出手偷袭的青峰，她要真有能耐，也不会一看到我就慌不择路的逃进山中。”
    崔家家主皱着眉头：“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都来不及出手他就从眼前消失了，那人的修为，说不定还在我之上。”
    听到这话，崔成面色变了变，家主可是气海境后期修士，他的眼力，他是信服的。
    “难道青峰就这么白白死了？”
    崔家家主看了看五指山深处：“那人深入了五指山，能不能出来还未可知呢。”顿了一下，“吩咐下去，和其他势力的切磋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了。”
    东安王来了，五指山周边的村民到底是这位王爷治下的百姓，要是死得太多，怕是会令其不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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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其他势力也在谈论刚刚的事。
    太素宫。
    青云道长笑看着门下几个最优秀的弟子：“姜家人和崔家人被杀，你们怎么看？”
    太素大师兄刘熠云当即就道：“杀得好，他们要切磋，要比斗，跑远一点呀，偏偏要找靠近村落的地方。他们无视他人性命，如今被人收了性命，只能说一句，天道好轮回。”
    青云道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其他人呢，有没有别的看法？”
    二师兄楚君墨开口了：“对付两个练气后期修士，出手之人能做到一招毙命，其修为最少都是气海境中期。”
    刘熠云不解：“崔成不过气海境初期的修士，那人为何一见到他就逃呢？”
    “大概是被吓到了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说话之人。
    晏潇阳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轻笑着道：“那人应该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也许他还没做好杀人的准备。见人追来，仓惶之中，下意识的就想逃跑。当初我们外出历练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听到这话，众人都不由想起第一次历练时出的各种糗事，面色都有些不自在。
    晏潇阳继续道：“那人应该只是想救人，击杀姜家人和崔家人应该不是他的本意，至少他应该是没必杀之心的。”
    刘熠云认同的点着头：“我相信六师弟的话，那人被崔成一追，直接冲进了五指山深处，可见是有多么的慌不择路。”
    其他弟子纷纷表示：“那人的心性不行呀。”
    楚君墨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的花长馨，走过去关切的小声询问：“七师妹，你怎么了？”
    花长馨放下捂着左胸的手：“刚刚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心跳得特别快。”
    楚君墨神色一紧：“走，让青云长老给你看看。”
    花长馨赶紧将人拉住：“二师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吧。”
    楚君墨还是不怎么放心：“你要是还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我。”
    花长馨笑着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来五指山的人，都是结伴而行，那人却是孑身一人，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大，还是该说他莽撞。”
    楚君墨：“来五指山后，像这种自以为是的修士还少见吗？很多人骤然得到强大的力量，可心性却跟不上，驾驭不了这力量，就只会自取死路了。”
    镇魔司。
    头戴麒麟面具的镇魔军，肃穆、凌厉，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
    “姜家死了修士，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崔家还有个崔成想要报仇，可姜家毫无反应。”
    “姜家的那位老祖进入五指山快三个月了”
    镇魔军统领楚君屹摩挲着手中的剑柄，双眼如鹰隼一般锐利凛然：“他进山到底想干什么？”
    姜家老祖的实力深不可测，只要他全力出手，各方势力都得撤退，可他偏偏没动手，而是进了五指山。
    是五指山里头有什么东西让他非进去不可吗？
    “统领，东安王好像也进了五指山？”
    楚君屹眉头一皱，东安王来了五指山后，就一直在帐篷里没出来过。
    他进五指山干什么？
    就不怕出不来？
    东安王驻守青州多年，在青州的势力远远超乎朝廷的想象，他进五指山绝对事出有因。
    “太素宫和三清宫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这两方很安静，都是一副带门内弟子出来历练的模样。”
    “继续盯着各方，有什么动静立马上报。”
    修罗门。
    “阳左使，东安王成功被我们安插过去的人说动，已经偷偷进了五指山了。”
    “很好，立马召集人手，我们也进去，只要东安王死了，青州这边必乱。”
    “呼~”
    花长曦一路疾驰，不断深入山中，等到心绪慢慢稳定后，才停了下来，然后抬头一看，发现，古木参天、遮云蔽日，气息森森、万籁俱静。
    呃.
    花长曦懊恼的双手捂脸，亏得她一直觉得自己冷静老练，没想到真遇上事了，才发现自己这般的沉不住气。
    慌乱中，只顾着逃跑，居然忘了反击。
    花长曦自我反省了一番，然后才开始查探周围的情况。
    看着直插入云的山峰，花长曦猜测，她应该是跑到五指山的第三峰来了。
    “前世的神话故事里，五指山下压着齐天大圣，也不知这里的五指山会不会也压着大妖？”
    花长曦飞快的在山中穿行，转悠大半天后，发现她怎么也飞不出第三峰的范围。
    “这山中还真是只能进不能不出？”
    花长曦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倒也没太担忧，创出《五指山》功法的宗师能出去，她也一定可以。
    随后的穿行，花长曦特意放慢了速度，仔细的观看着地形山势。
    “砰砰砰~”
    有两方人马在激斗。
    花长曦远远的看了一眼，没管，并快速远离。
    “吼~”
    “呜~”
    花长曦再次闯入了激斗现场，只是这次激斗的是一头猛虎和一群狼。
    猛虎口喷火焰，群狼操控土壤，一会儿地陷，一会儿土堆，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花长曦默默的观战了一会儿，根据灵气的波动，知道猛虎是气海境妖兽，群狼都是练气境妖兽。
    没去打扰它们，快速远离。
    “咦？”
    远离虎狼战场没多久，花长曦突然停了下来，神色警备的环顾着左右。
    她刚刚感应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
    环顾了数圈，花长曦什么也没发现，继续在山中穿行，边飞边探查四周，仍然毫无所获，可是，她就是感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之后的一路，是越发小心了。
    没多久，又遇到了第三个战场。
    这个战场有些诡异，六人对战数十人，可却是少数压制了多数。
    只因那六人中的一人操控着一朵六瓣黑莲。
    黑莲高悬半空，飞速旋转，不断甩出一朵又一朵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黑莲。
    但凡对手方的人被黑莲击中，眼中会立马燃起熊熊黑焰，然后，就转头开始攻击同阵营的人。
    “巫阳，东安王府和修罗门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伏击本王？”
    花长曦原本只是对黑莲感兴趣，对打斗的双方并不在意，可听到东安王府、修罗门，面色顿时变了变。
    本王
    花长曦看向被几个修士围在中间的锦袍中年男子，有些诧异，那人是东安王？
    大晋有四大异姓王，分别是北镇王、东安王、南定王和西平王。
    四大藩王对大晋边境的安稳，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作为大晋的一份子，东安王遭遇危险，她好像不该视而不见。
    花长曦又看了看修罗门的人，一身黑袍，操控的六瓣黑莲，一看就邪门得很。
    这不是一个走正道的门派！
    花长曦深吸了口气，出手了。
    六朵火莲飞射而出，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啊~”
    修罗门的黑袍人被火莲罩住，身上立马燃起火焰。
    “嘭~”
    操控黑莲的巫阳也无法抵御火莲的焚烧，一分心，黑莲就掉在了地上。
    黑莲一掉，黑焰就熄灭了。
    可是之前那些被黑焰击中的东安王手下，却没清醒过来，依然在朝着自己的同僚攻击。
    巫阳想要捡起六瓣黑莲，可东安王出手了，一道灵力过去，直接将黑莲击飞了老远。
    见此，巫阳满心恼怒，身上的火焰蔓延得太快，他无力抵御，要是去捡黑莲，火焰会将他吞没的。
    他能预感到，一旦被火焰吞没，绝对必死无疑。
    看着火莲飞出的方向，巫阳真的想把那个偷袭之人千刀万剐了，下一刻，他就扔下另外五个修罗门的人，捏碎瞬移符，跑了。
    另外五个修罗门的人.数息后，化为了灰烬，风一吹，消失在了天地间。
    第二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花长曦虽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比第一次镇静多了。
    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东安王，没想到在他们快要全面溃败之时，居然有人出手救了他们，连忙大声说道：“多谢道友出手相救，还请道友出来一见。”
    无人回应。
    东安王顿时明白出手之人不愿现身，又道：“我乃东安王，道友日后若有用得到东安王府的地方，还请一定相告，本王一定尽力相帮。”
    花长曦并没有认真听东安王的话，而是在看不远处的六瓣黑莲，神情有些犹豫。
    虽然那是自己的战利品，可她不怎么想要。
    总觉得那黑莲不是什么好东西。
    黑莲甩出的那些黑焰，她感觉有些像是‘污染物’，从刚刚东安王手下的遭遇来看，一旦被黑焰污染，就会被操控心智。
    她身上没有隔绝气息的盒子，放进神农鼎，还要担心神农鼎被污染。
    算了，不要了。
    修士这么多，日后她总能捡到法器的，再不济，有她这种炼丹的修士，肯定就有炼器的，到时候找个炼器师帮她打造法器就是了。
    走了。
    东安王看着静悄悄的山林，一直没等到回复，直到手下的人制服了被黑焰吞噬了心智的人，才转移了注意力。
    “王爷，修罗门的黑莲”
    东安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亲自走过去将黑莲装进了盒中，将盒子放回储物袋后，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
    出手之人到底是谁？
    为何连黑莲也不要？
    花长曦在五指山中遇到了第四个战场，一队修士对战一棵柳树。
    看着不断散发绿芒、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大的柳树，花长曦‘呼’了口气。
    很好，之前看到了妖兽，如今又看到妖植了。
    “啪啪啪~”
    修士们被柳树抽得飞起，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被抽飞了，不赶紧跑，反而又重新折了回来，再次讨打。
    “这”
    “他们这是在训练自己的反应速度吗？”
    花长曦搞不懂，摇着头，走了。
    “谁？”
    “出来！”
    “姑奶奶看到你了！”
    离开柳树战场没多久，花长曦再次觉察到有东西在窥探自己，当即运起灵力，一瞬间，四周的草木开始摇曳。
    接着，无数树叶悬空，如同飞射的子弹一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朝着一处射去。
    “啊~”
    一道婴儿的叫声凭空响起。
    “别打我，痛，好痛，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奶声奶气的婴儿声，让花长曦愣住了，下一刻，一个五色光团出现了，光团似乎很不稳定，一会儿透明，一会儿凝实。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花长曦疑惑的看着上串下跳的光团，没觉察到危险，就收回了灵力。
    四周恢复宁静，树叶也纷纷落地。
    光团确定花长曦不会伤害它了，就一点一点的朝她靠了过去，靠近后，又围着她飞了几圈，然后
    “嗯~”
    “嗯~”
    光团发出婴儿使劲吃奶的声音，慢慢的，光团凝聚出了两条胳膊，接着，又凝聚出了两条腿，最后，还弄出了一个圆溜溜脑袋。
    花长曦觉得光团散发的气息很舒服，心里的戒备少了一些，懵逼的瞅着光团，心里叫嚣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山中精怪？
    “仙子、仙子，你看我像个什么呀？”
    光团操着小奶音，在花长曦面前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花长曦当然不知道这光团是什么东西，看着它没说话。
    光团见她不说话，‘咻’的一下，直接抱住了她的腿：“仙子、仙子，你看我像个什么呀？”
    语气里，还是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哪怕光团没长眼睛，花长曦也感觉到了光团在朝她抛媚眼。
    这么一想，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相应画面，看着挂在腿上的人形光团，花长曦失笑道：“我看你像个人。”
    话音一落，神奇的一幕出现，金木水火土五种颜色的灵光从地里冒出，不断没入光团体内。
    随着五色灵光的不断汇聚，在花长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白嫩嫩、胖乎乎的男婴出现在了地上。
    等到五色灵光消失，男婴十分灵活的从地上爬起来来站好，双手抱拳，对着花长曦就是一阵作揖。
    “多谢仙子封正。”
    “多谢仙子封正。”

 第1173章 奉天殿

    王师的炮火镇响江户湾的时候，应天城里一切如常。和过去的无数岁月一样，禁军、北军、南军，各路边军，连同海军一起把战争远远地阻隔在国境线之外。如果是民户而不是军户，那么可能几辈子都见不到战争的影子。
    “那么诸位。”奉天殿里，文仲坐在东厢和西厢之间的主席台上：
    “今天，就是冬至以前的最后一次常务朝会。和今年刚进门的郎官们说一声，朝廷按照财年，也就是冬至来办事。所以冬至前后，朝廷会进入最忙的时间段。不只是有年度核算要忙，还有围绕冬至进行的祭祀。因为人凑不齐，所以直到明年元旦之前，奉天殿都不会就具体事务召开常务会议，只会举行礼仪性的大朝会。诸位可能也都知道，天子这段时间北狩去了”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下面有人嘀嘀咕咕，有沙沙作响的低语声。
    “咳咳，我再重复一遍，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北狩，天子去北边的某处狩猎了。你们中有些新来的可能会觉得天子怠惰政务，但我想大多数人都知道，天子从没有休息过。所以针对这种短期的特殊情况，我呼吁大家体谅一下天子。他全年无休，就算年三十都得去天坛站半天。所以，虽然各位可以上折子言事，但我建议各位御史不要说——当然。”他补充道：
    “怎么说，是各位御史的权力。上到天子，下到9品仓库头，你们想要弹劾谁都可以。但以我的观点来看，我奉劝各位谨慎使用自己手上的折子。不要想着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事，更不要故意激怒天子来骗廷杖。”他强调道，“我很高兴本年度没有人这么做，我希望下一年也是如此。我直白地告知各位，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骗廷杖的事。因为这种就算准了天子不会回嘴，更不可能真的打廷杖。”
    说完，他看了看众人，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各位阁老中，文仲是单独主持廷议最多的一个，基本可以说是专职此事。其他几位阁老，包括首辅，基本只有在议题涉及自己的时候才会到。而每天早晨雷打不动的，就是文仲坐在这里主持会议。
    他的话很重要，因为朝会是定策的地方，是科举共和制的核心。但也不太重要，因为文仲本人实际上不能对任何争议问题发表意见。因为他在所有事都要在最后发言，轮到他说话的时候大局已经定了。
    不过间接地，他可以对议程顺序的安排来影响某些决策，但那都是后话的。
    在这里，文仲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到得比所有人都要早，走得比所有人都要迟。
    虽然他实际上并没有实际影响过今年的任何一次决策，不过他的威望也足以让所有刚进门的人不敢应声了——毕竟，他其实就是替朱先烯上朝的人。朱先烯不上朝的时候，这个朝都是文仲在这里上。
    而在这里开会的人，并不是罗马意义上的议员或者执政官，他们是议郎。
    议郎是郎官，是历年科举的中选者——或者具体来说，他们是翰林。作为翰林，他们实际上是整个朝廷中最为年轻的一批人，但他们实际掌握了起草诏书的巨大权力。翰林也有自身的晋升体系，一共10级，从大学时、学士开始，到待制、应奉为中坚，以庶吉士为最末。
    历年科举的一甲三人会从第4级的【编修】开始，其他人中的大部分会从最低级的【庶吉士】开始。翰林院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定期的改选，考核通过就可以继续留在奉天殿的枢机之中，考核不通过就会外放到六部九卿衙门或者州县去。
    这里的所有人都精力充沛，甚至全都保持在应试状态，乃至于考前冲刺状态。这基本是一个人生命中智力的巅峰时期，只要能一直保持就能一直在这位子坐下去。因为朝廷的诏书，需要效率最高、脑子最活化的人来制订。
    虽然国策的方向归根到底是阁老们和六部九卿衙门来制订，但具体应该怎么做，是完全从翰林的笔下流出去的。而翰林院中会有一些人会被定向培养为“六科给事中”，在奉天殿中获得特殊席位——他们可以直接封驳朝廷已经披红票拟的奏折，行使否决权。六科给事中分别盯防礼户礼兵刑工六部，其中分管刑科的也分管锦衣卫的逮捕审问之权。
    这里可以说是整个朝廷最紧张的地方。人越是紧张，就越是容易爆发出问题。
    所以文仲特别提醒道：“我刚才说的，各位都明白了？”
    “谨遵阁老教诲。”全体起身对文仲躬身，表示知晓。文仲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是校长，不过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他们也只会称呼他为阁老。
    文仲也起身回礼。等所有人坐下后，文仲又拿起了话筒：
    “那么，我们渐次开始今日的日程——第一件事，我知道诸位可能都已经知道了。或许有人不知道的，那我在这里告知诸位：王师已经出动了。”
    奉天殿内议论纷纷。这个消息像油锅一样炸开了，因为这几乎是他们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的，王师直接跳过兵部进行调兵。
    这当然可以。毕竟全天下都是天子的，天子想怎么调兵就怎么调兵。不过如果连事由都不告诉奉天殿里的诸位，这显然不合常理。不过众人的议论也主要集中在事情上，而不是“争权”。
    毕竟，翰林也不是一个整体，人员的流动性非常大，没谁会觉得“翰林院的权被分了，要找回场子云云”。他们只知道，后头的麻烦要大了。
    有关“跳过翰林院来调兵是否符合规程”这种事从来就不是翰林要考虑的事，是文仲要考虑的。代表翰林院整体来发言的人是文仲。现在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么他们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结束。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1174章 定策

    毕竟他们虽然有“权”，但朝廷里哪个没权。
    也因为人太多，他们实际上也感受不到具体的权力，他们从这高强度的工作中其实也得不到什么，他们中最多也只是拿5品官的工资而已，掌握否决权的六科给事中甚至只有7品，最底层的庶吉士甚至不入流——他们不拿工资。
    最底层的庶吉士实际上有两份工作，一份在翰林院另一份在六部九卿衙门挂职实习，他们的只拿实习工资。翰林院这里不入流，所以没有工资。
    不过他们倒也不依赖工资过活。翰林院的补贴很多，衣食住行都不花钱，工资有多少都是纯入账。所以比起权力，他们更想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因为这会直接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工作。
    他们现在只关心这事会不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因为草拟诏书不是写就完事，这不是闭门造车就能造出来的。他们还需要调查，要出差，遇到事情要组成工作组去和各个部门对接协调，让那些挂职六部九卿实习的庶吉士去跑腿，让翰林去和各部堂官一个个对谈，动笔草拟诏书只是最后一步。
    在档案普遍采用打字机的如今，翰林院的诏书无一例外都用馆阁体手写——因为这就像炒菜似的，前面切菜配菜才是最复杂的一步，最后的炒菜可以说是整个烹饪过程中最有趣的部分了。翰林的工作里，手写诏书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最有成就感的时候，通常由每个工作组的牵头人来主笔。他们可不愿意把这种事交给打字机来做，一定要亲手写。
    不过虽说如此，如果朝廷真的开始调兵了，那他们之后恐怕也管不了手写不手写的事了。
    因为如文仲所说，冬至将近，眼下正是朝廷进行一整个财年的清算工作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事都会在现在开始，这里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凑不齐人。不说别的，挂职实习的庶吉士们就没时间再来这里开会了。
    今后诏书草拟的过程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停摆，只剩下一些不需要和外界协调的基础性工作，以此来维护中枢——尤其是内阁的正常运行。这个留守工作组，一般是文仲本人来执行，他会带着几个专职的翰林来处理这件事。
    所以文仲在这里要是不把事情说明白，那后面所有人都得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我知道各位在想什么。实际上因为事发突然，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所以赶在最后期限之前，我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告知诸位。”文仲拿起一份文稿，“目前共有10万王师和8万水军处在征讨倭国的前线。根据最新战报，倭京江户已经被王师镇压，夷为平地。但王师还将继续执行任务，直到目标完成——就是这样。”
    他放下了稿子，众人都傻了。
    “文阁老.校长，您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啊！什么任务？在哪执行？王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文仲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王师的补给呢？宣传工作呢？年关将近，许多需要由京卫，尤其是天津卫来执行的仪式工作，这些怎么办？还有年关将近，如果这场战争打过年关的话，我们要怎么对外解释？”
    他们还没有提最现实的经济问题。他们知道文仲会说的。
    “各位，我们首先还是来算算账。”文仲开口道，“这笔账，是0。今天所有的开销，都由天子本人承担，诸位可以不必记在账上。”
    不用算账，这可以说是今天最好的消息——随之带来的还有更好的消息：因为账本不从朝廷这里走，所以这件事大体上和朝廷的关系不大。
    至于调动这么多兵马还没让朝廷知道，这种重要吗？很重要，但这就不是翰林们要关心的事了。奉天殿只保证推进议程，保证所有的事都决策、草拟，并且广布下去。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因为他们没有参与制订，所以显然也不需要他们知道了。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有人向文仲问。
    “主要是宣传工作。”文仲答道，“因为眼下，有件事恐怕要告知诸位。”
    文仲看了看门口。锦衣卫站在奉天殿四周，充作“大汉将军”。奉天殿里的诸位又掌握了枢机要事，这里讨论的每一件事都是朝廷的顶级机密。所以，这事情他们是可以知道的——但就算权限足够，这对所有人来说倒也还算是一种认知上的冲击：
    “这次行动中的‘水军’，指的是龙王。”
    奉天殿中一时间沉默了。
    锦衣卫自然不用说，他们从头到尾都知道。而现在翰林们也知道了。
    “龙王是指.”
    “就是诸位所知的龙王。实际上龙宫是天子的封臣，龙王会定期来朝贡，他是诸位的同僚——是的，龙宫存在，龙王是龙。龙也存在，他们真的会兴云布雨。就是这样。”
    文仲以尽量简短而明晰的话语宣布了这件事——这也是朝廷和神秘之间的关系第一次在小范围内揭幕。
    “哦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众人的接受能力都很强，毕竟他们是整个帝国脑子最紧绷的人，他们很快就消化了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并且和许多过往的事情联系了起来。以前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比如之前那天地异象，还有阳山碑的事。虽然都可以说是吉兆，但朝廷并未对这些事进行任何解释。
    而现在，他们是第一个明确获知了解释的人——他们也知道，龙宫只是个开始。
    “阁老，那上次的事，也是龙宫在办吗？我说的是那尊扛着阳山碑的巨灵神。”
    “那不是龙宫。那是一个实际的人——也是时候了，我要向你们介绍：商洛。他或许是你们中许多人的同学，他是天君，是天子的师弟。目前受许多‘大人物’的委托，在天子北狩期间处理超凡事务。所以我会立刻组织一个工作组，去和商洛进行对接，在他和朝廷之间传递消息。名单我已经拟订好了，点到名的会后留下来。”

 第1175章 罗马的训政

    “翰林院要派遣一个顾问团过来？”商洛接到了电话。
    【是，我帮你先接了。那边希望你接待一下，因为朝廷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是哪些人？”
    【据说主要是在都察院实习的庶吉士——也就是说他们将来可能会进入御史序列。另外翰林院出身的他们，将来可能成为阁老？】
    “理论上是这样。”
    根据商洛所知的，大明的规矩就是“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虽然晋升渠道不只科举这一种，通过其他渠道比如各个部门的考试也可以获得公职。但如果想要进入朝廷之巅的内阁，那么此人必须有曾经在翰林院任职过的经历，换而言之就是必须在某一次的科举中至少获得三甲进士，以翰林院成员的身份开始自己的仕途。
    【以罗马的角度来说，翰林院其实和元老院类似？】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翰林院确实负责政策的制订，并且开会的地点在奉天殿。不过论统治力，翰林院完全和元老院不能比。”
    【但是你们的翰林院.好像更加正义。这竟然是所有都可以通过科举来进入的最高权力机关——或者至少说是最高权力机关之一。任期有限制吗？我看许多翰林的任职期限非常长的。】
    “翰林院整体是有任期的，任期结束叫‘散馆’，一直考中就是一直当翰林，年限越高等阶越高，期限也会略松些。”
    这是和“历史上”的翰林院不同的地方。一般而言，散馆仅针对庶吉士的实习生，并不针对资深翰林。但这里似乎是为了增加流动性，也为了让所有翰林保持工作状态，所有的翰林全都要在自己的馆内定期应对散馆考核。考过了就留任或者升职，考不过直接散馆。
    庶吉士的庶常馆往上，还有士林馆和玉堂馆之类，以及最高级的太史馆。不过实际上都是荣誉头衔，是用来领工资的。就职权而言，所有翰林都差不多。
    “后面派来的翰林是分属都察院的庶吉士，所以应该不是来找我我麻烦——想想也是，找我麻烦做甚，现在大家都是想要把事情解决。”
    【哇这要是在罗马，那元老院肯定要来扯你后腿。】
    “因为你们罗马人在走下坡路嘛，我们在走上坡路——说白了就是他们太忙了，他们甚至没空来找我麻烦。”
    【可是罗马元老院怎么不忙呢.】
    “那我觉得这是罗马人的问题。这么大的国家，要是连统治国家的人都不忙的话，说明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被有效地运行起来。就像嘉靖年不上朝，但是内庭还在忙。万历后期不上朝，就真的和摆烂没差了。事情就在那里，你不去忙就会有别人去忙，不会因为没有人忙就消失。当朝廷整个都开始腐化，接不住国家的事务的时候，那这朝廷离完蛋也不远了——所以，忙点好啊。”
    【.】阿波罗尼娅忽然顿了一下，【我有个假设啊，假设。罗马人可以来参加科举吗？】
    “你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因为太光明了，不由得让人神往。】
    “说人话？”
    【可惜啊！罗马就这么死了实在是让人可惜，明明还有办法能救一救的，我想看能不能救下——我意思是，罗马能否按照大明的模式来进行改组？并且在这过程中，由大明来进行训政？】
    “你等等，我来问问。我记得好像有类似的事情。”
    ——“罗马人来考科举？”那边陆槐阳正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给弹夹装弹。
    他在一包一包地把发来的子弹拆开，然后一枚一枚押到弹匣里面去，为接下来取药的行动准备。
    本来还有专门装弹用的桥夹。但陆槐阳还没从被徐福劫狱的心理阴影中解脱出来，他正一发一发地把子弹扣到弹匣里面去，权当做解压。
    “这原则上其实可以，但是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比如朝鲜也是可以参加我们的科举的，但是朝鲜靠的是宾贡科而不是进士科。因为要考进士得先考举人，考举人之前得是秀才，秀才要求在户籍地考，所以没有户籍就从源头上不能参加进士科。”
    “这个是自然，也不可能让罗马人来考进士的。那宾贡科考中之后呢？”
    “理论上会和进士一起参加庶吉士的考试——这个考试的整体通过率是12%，没有固定人数，考中了就留在庶常馆，能考中多少人就留多少，所以这里宾贡科也有机会留下。如果他们真的能考中的话，会进入六部九卿衙门学习，其实现在就有10个左右的朝鲜人在六部九卿衙门的技术岗位任职，所有朝贡国全部算上大概是30人左右，他们在整个人类的层次上也可以说是精英了。到了这个层次，让天子本人给他们签发户帖也不是不行。”
    “那剩下的88%的人呢？”
    “回家。朝鲜是特例，朝鲜已经内附了，朝鲜的最高权力机关是‘朝鲜宣政府’。宣政府的任务是维持朝鲜的日常运行，并且对上承宣，对下布政。宣政府的组成人员，就是我们派回去的那些——所以你说罗马也想要使用这个方案？也行啊，让他们来嘛，朝廷会给他们教育出合格的人才的。他们的国家也能像朝鲜一样蒸蒸日上，每年国民生产总值以4%的超高速进行增长。”
    【啊啊！这简直是天堂的光芒！罗马有救了！那这是怎么个流程？】
    “流程还挺长的。”陆槐阳答道，“这一遭过后，估计日本这里也要经历类似的阶段。阿波罗尼娅小姐想要观摩的话，可以持续关注这里的进展——大致的流程是先进入训政状态，也就是在王师的监护下组建切实有效的改组。等改造完成后，进入宣政状态，与朝鲜宣政府走同样的流程。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大公无私，宣政状态30税1，训政状态更是免税。朝廷不收一分钱就提供了超一流的行政服务，朝廷都亏麻了。你们，不得谢谢朝廷吗？”
    【谢谢啊！】

 第1176章 装弹

    “诶诶诶。”维多利亚发出了声音，“你们就这么把罗马的未来决定了？还没问我呢。”
    【额抱歉。要不商洛你来说说？】
    “我会尊重你们的选择。”商洛答道，“如果你们真的需要王师进行训政来改制的话，我个人没有意见。维多利亚你要是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不改了。”
    “意见没有，就是有个问题——要花钱吗？我们现在没什么钱了。”
    “不用！”商洛大手一挥，“升级的钱我垫付了，你们从训政罗马时的税收里给我留一部分就行。”
    【我还以为你大手一挥，说你包了呢.】
    “我们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
    【倒也是.好吧，那就这么定了。】
    罗马的未来被决定了，没有人在意罗马在这之后会完全成为藩属国。
    “等下。”陆槐阳忽然问道，“罗马这么改的话，就变成藩属国了，你们不在意吗？”
    “我不在意。”维多利亚答道，“反正赛博勒尼亚已经变成了跨次元的国家，其现实部分成为藩属国也没什么问题。”
    “你这怎么说是要我养个古神的触须当宠物似的啊！”
    “诶呀，在意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罗马人也不会在意的，这是所有罗马人重新进入现实的窗口。他们中有兴趣的人，或许会积极备考吧。兴许能提供一批人才也说不定。”
    “罗马人还有备考科举的水平吗？”
    “你不要小看我们的《学术震旦语》啊。再另外学四书五经，多学一学典故也不是问题。朝鲜人都能考过去，我们当然也有人能考过去啦。话说这叫什么来着？”
    “宾贡。”商洛答道，“就是古代诸侯把人才当做贡品贡献给天子。诸侯国自己先遴选一番，然后天子再决定要留下谁来任用。”
    “好好好，那就多谢照顾了。到时候可能会有些死腻了的罗马人想要重新活过来，他们应该会尝试通过这种方式重新参与社会事务的。你们要是有人活腻了，也可以来赛博勒尼亚死一死啊，我们也会招待的。”
    “我我会说的。”虽然商洛不知道这个需求具体是什么样，不过根据他自己的体验，那边冰淇淋的味道还不错。
    【有个问题。】阿波罗尼娅问道，【维多利亚，到时候你住哪？】
    “我不知道。”维多利亚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犹豫，“我这个人其实不太爱出门，只想在我的宫殿里待着。这么一算，好像两边都没差。不过和帝国的命运比起来，我个人的生活好像不太重要吧？”
    “很重要。”商洛答道，“你对我来说，比罗马帝国重要多了。我可不认识一个叫‘罗马帝国’的人。”
    “诶？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你不想统治罗马帝国吗？”
    “罗马帝国对我来说确实是一块可以开垦的田地，可以激发起我种田的欲望。但如果没有人的话，我种田出来又能给谁看呢？那毫无意义嘛。如果没有你看着，那我在罗马种田岂不是等于衣锦还乡？你呢，是那个1，罗马建得多大都是后面的0。”
    “.”
    “嗯？怎么不说话了？”
    【她被暴击了出于安全考虑，她主动下线了。话说你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来的？】
    “因为我完全是在叙述啊！这些话里面没有夹杂任何个人情感。我的理想是纯净而无暇的。”
    【我不敢想像你主动和她进行交流时她会是什么样】
    “额承蒙厚爱。我想这主要是维多利亚她自己在驱动自己，我只是触发了她的情感。我每天都在自省，我在想我到底配不配得上这样的喜爱。目前为止，我还是挺自信的，我觉得我还挺厉害。如果这次我能取回长生不老药，那我觉得我可*金陵雅言*大了。”
    咔哒。旁边的陆槐阳装好了最后一个弹匣。他把弹匣装进手枪，试了试手感。
    手枪的枪管口径高达15公厘，也就是15mm。商洛的手指比较细，差不多可以塞进去小指。这把枪的子弹也大得像一个葡萄糖安瓿瓶。刚才傅远山就是这么一发发地把这巨大的子弹塞进弹匣。
    “诶对了。”商洛忽然发现一件事，“陆千户，我怎么好像听见你一个弹匣里面能塞20发子弹？这子弹这么大，是怎么塞进去的？”
    “这是无壳弹。”陆槐阳指了指桌上还没装填的一发给商洛看——那不只是普通的无壳弹，竟然还是方的。药柱被切削成方形，外围有紧密贴合的织物。弹头深深埋藏在药柱内，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我们原来有这样的技术吗？！”这已经完全超越了21世纪头30年的轻武器技术了。因为在他那里，这无壳弹步枪虽然有，但也只是实验性武器罢了。
    “不，我们没有。”陆槐阳一边收拾包装一边解释道，“不过没有技术，但我们有精工制造。这把枪，这些子弹，全部都是由顶级匠师亲手打造，其中有不少都是练气士。这弹药没几十年的功夫是切不出来的。”
    “原来是手工切的啊？”
    “精工制造就是这样的。就算是练气士也得切好一会，每一发子弹上都还有小小的印戳呢。”他试着拉开保险上膛——他一拉枪机，竟并不是清脆的金属声，而是整把枪里头就像一大堆的机构像钟表似的联动，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这玩意儿在一分钟内能发射2000发15公厘中间威力枪弹，钨金弹头，连装甲车都能打穿。因为射速太快了，所以一般都是开三发点射。”
    “这玩意儿是用来打什么的？”
    “这个？自卫武器罢了。”他出枪瞄准，迅捷地指向了空处，“不过要是打到徐福，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听说传统方术的特点是，就算是仙人也不防弹，几个力士就能把他们抓起来泡水里”
    说罢，他把枪收了回来：“总之，一会儿我会跟在你后面。这手枪虽然不是主战武器，但是胜在出其不意，可以当暗器来用。要是徐福有什么小动作，我就可以试试他的脸皮和装甲车的钢板到底哪个更硬了。我赌他的脸皮更硬，所以我这还有特别加料。”

 第1177章 上膛

    陆槐阳又给一把更大的枪上了弹。这次不是无壳弹，每一发子弹都有雪茄那么大。锦衣卫的武器库里有百八十般兵器，他挑了劲最大的。
    “炬素爆弹枪。新家伙。”陆槐阳给枪上了膛，“直接把炬素灌注到枪弹里，既是推进剂也是装药，命中之后没有燃尽的都会直接爆炸，炸出来的金属射流能洞穿战车的装甲——又老又新的好东西。”
    “我们不是有完全用炬素推进的爆燃枪吗？”
    商洛记得文鸳很喜欢用那款。那玩意儿的弹头和发射药是分装的，用外置的炬素燃料罐来发射弹药，也可以直接把聚能后的炬素以光的形式发射出去。
    在商洛看来，那把枪非常灵活。首先携带的实弹量可以翻倍，打起来可以像泼水一样随便打。打完了实弹之后，如果使用者对炬素这种灵气燃料有精深的掌控，那么应该还会剩下一半以上的炬素。也就意味着，不只是实弹翻倍，还多出来另一份的能量武器弹药。
    “爆燃枪？是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爱用的玩意儿，我可不用。”陆槐阳把枪挂上了保险，背到肩上，“那小子和他老爹一样慢性子，总想着一点点凌迟——这都要豁出命了，哪有功夫在那一管子一管子往外滋水？他当玩水枪呢？我总是和他说，对‘技艺’钻研太深，但这终究是外道。他还打算从这里面格出些天理来，想要变成狙击仙人不成？”
    “那您这个.”
    “有了炬素，当然要用最快的速度把炬素全部打出去，那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爆弹枪。同样能一枪打爆徐福的头，他一秒钟扣一下扳机，一次一发。我一秒钟扣住扳机一个长点射把炬素打空，就算是石头脑袋也能给他炸成爆米花。照准就来，来了就有。只要打中了，打哪都没什么区别。一梭子打不死，换弹再来一梭子就是。”
    雪茄的大的枪弹就装填在那杆大枪里，澎湃的燃素在朴实无华的枪身里涌动着。虽然陆槐阳的修为还没到筑基期，但他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来的速度不会比傅远山慢多少，而子弹则是会公平地击中每一个目标。
    如果让他和陆槐阳同时拔枪的话，那两边还说不好谁更快——当然，子弹能不能打到对方就是另一回事了。借助风雷之力，两边胜负还好说。
    “对了。”商洛忽然问道，“我还没问过，我也不知道问这个是不是合适.”
    “问吧。随便问。”
    “陆千户，你和傅前辈哪个厉害？”
    “那当然是他厉害，他是天人嘛。”
    “我是说，如果让你们俩打一架的话，谁能赢呢？”
    “原来你是要问这个？那就不好说了。”陆槐阳回道，“虽然法力很重要，但在比斗的时候武艺也很重要。”
    “所以原来你有把握能和他对战的啊？”
    “说我说要看情况。你要知道，傅将军并不是锦衣卫出身，他是外聘来的修士。也就是说，他在武艺上根本就没有经受过锤炼，他除了会打钢钉之外什么都不会——当然，95%的情况下他会这一招也就够了。”
    “那你要怎么赢他？”
    “我给你解释下最基本的武艺是什么。”陆槐阳站到房间里的空处，摆了一个看似松垮的架势——弯腰缩颈，含胸屈腿，裹臂垂肘。这个姿势看起来并未气沉丹田，连挺胸提腹都没有。
    然而这个姿势一摆出来，他整个人的投影在商洛的眼中竟开始游移不定。他看似没动，又有向周身8个方向运动的趋势。处在腰间的手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扣到了刚才插进枪套里的手枪上。
    【这是.等下！我识别出来了！这是八卦掌架势！但他用的他用的是枪？】
    “商洛，现在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只有3步。3步之内，要不要看看是你施法更快，还是我掏枪更快？”
    商洛二话不说，突然暴起为黑雾，又以剑王的姿态凝聚成形。当黑雾聚拢时，当他显露出自己的身形时，陆槐阳以迅雷之势掏枪——与此同时，剑王之剑已经劈到了他的肩头。
    然而陆槐阳的身形诡异地偏转了一个角度，然后举起了枪。
    和其他所有持枪的姿势都不同，他甚至没有用眼睛去看，也跟根本没有用到准星，而是直接把枪口固定在腰胯部掏枪就射。
    那把手枪的并未调整到全自动射击，而是三连发。但精妙的设计让这三发子弹几乎同时出膛，连珠追星而来。
    商洛并没有反应过来，但剑王之剑的本能为他挡开了子弹。被弹飞的15mm钨金穿甲弹直接打穿了舱室的壁板，打进了船侧的装甲板里去。
    然而陆槐阳并未停下，含胸屈腿的架势让他浑身的关节都没有被锁定。他借助臀部、大腿和小腿的联动，以一连串肌肉控制枪口偏转了一个微小而精确的角度——虽然森林王的剑已经就是魔法，但从物理上来说，调整枪口的角度当然要比挥剑更快。而在陆槐阳已经调动起真气的情况下，他和森林王速度并没有决定性的差别。手枪再度抢到了先手攻击的位置，这次的瞄准的是剑所能格挡的最远端，按照常理来说也是剑来不及回防的区域。
    然而剑的魔法再度展露出了它的威能。那把剑超越了森林王的这个形态的身体素质，超越了肉眼可及的一切，直接挡在了子弹的前进轨道上——铛铛铛三声，子弹再度挡住。
    那一刻，陆槐阳也愣住了。他也没看清那把剑到底是怎么挡住子弹的。
    然而紧接着，一声清脆的碎响从剑上爆开——因而受炬素驱动的子弹一发接着一发，三发几乎打在同一个点上。那被枪打中的区域竟然出现了玻璃一样的裂痕。
    【哇！剑！你的剑怎么碎了！】
    陆槐阳也注意到了那把剑的碎裂。但本能的战斗反应并没有让他收手，而是抢出一个身位再度射击。商洛根本就没有多想，直接解散了碎裂的森林王之剑——
    哐当一声，一个大大的龟壳砸在了两个人之间。

 第1178章 武艺

    铛铛铛又是三枪。龟壳上泛起金色的符文，子弹都被弹开了。
    “啊！！！！”
    在龟姬反应过来之前，商洛又把这龟盾收了。而在龟盾之后，商洛早就化成了一团黑气，黑气中有一枚绣花针似的锋芒从盾牌后面戳出来。
    “打住！”陆槐阳退开一步，躲开了盾牌后的戳刺，“你赢了。”
    “呼”商洛松了口气。虽然看起来陆槐阳好像还能打，但对方主动叫停，倒是可以让他松口气。
    他也感受到了“武艺”的意思。陆槐阳的武器的驾驭已然出神入化，他的修为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架势中，那套看似松松垮垮的架势实则可以让他以难以想象速度出枪，并且在出枪的同时还可以近身闪躲，闪躲的同时枪口不乱又可以再度射击。
    这套架势里融合了仙法和八卦掌，而用腰胯部发力的姿态竟然和战阵中的大枪有些接近。这简直是为近身战斗专门准备的枪术。
    “你这盾戳的招式我破不了的，因为这枪打不穿你的盾牌。”
    “所以陆千户你刚才用的什么招式？”商洛问。
    “体面一点来说，叫津门打法，或者松江打法。实际上可以叫漕帮打法。”
    “哈？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在漕帮之间的火并中，由津门和松江的武林宗师开发出的，结合了八卦掌步法的近身枪斗术，专门用来在室内或者其他狭小的场合进行近身射击。以八卦掌的架势入道后，就有了仙法级的枪斗术。这套枪法也有延伸出冲锋枪的打法，可以在左右摇摆之间连续不断地扫射。不过，手枪也没差。”
    “原来这就是武艺吗.”
    商洛能够感受，陆槐阳的修为确实是不如他的。他凌厉的攻击，可以被商洛身上超越出身体限制的应急手段抵挡住。就算商洛自己反应不过来，他也有充足的资源主动替他防御。
    虽然造成了一点小小的代价，不过商洛现在的注意力完全在陆槐阳武艺上——他对武器的掌握远远超出了商洛本人，这是在道法和实战中千锤百炼出的经验。而利用这些经验，他在3步之内的特殊环境之下可以对商洛的防御进行一定程度的突破。
    如果这场战斗继续下去，或者陆槐阳不止一个，那商洛恐怕要在这次的比斗中拿出更多的法宝来抵挡。
    而傅远山商洛现在真的不确定他是不是能挡住了。虽然傅远山的福缘很好，但要挡住这种程度的射击，所要消耗的福缘恐怕是要折损阳寿的。
    “哦对了。”陆槐阳想起了那把剑：“商洛，你的剑没事吧？”
    “估计是坏了——不过那把剑的品质本来就不行，只是史诗级武器而已。我手上的好剑有很多，不差那一把。”
    “如果需要的话，我从锦衣卫这里调一把给你？你想要什么剑？”
    “诶？我能要一把的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锦衣卫的东西就是天庭的东西。只是用完了最好还回去，因为那些剑平时都有别的用处。”
    “其实不需要——确实不需要。但有一点我想问问：陆千户！你的招式能不能教给我！我也想学枪斗术！”
    “你想学这个？”陆槐阳愣了一下，“微末之技而已，我建议你直接学八卦掌，然后类似的手枪冲锋枪自然就会了。”
    “那么，在哪里可以学到呢？”
    “当然是武当山啦，想学的话可以让陆良教你，她是武当的记名弟子，拜师在静海师太的门下——不过你其实不用找她学的吧？你可以直接去找张天师学。”
    “张天师哪会冲锋枪啊，我要学时髦一点的。”
    五分钟。
    “情况就是这样。”陆良站到了商洛面前，“怎么说呢，突然想到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还不是天人，我不是练气士，我们两个可以过两招。现在嘛我感觉三步之内可以用枪瞄准你了。我们要先练练吗？”
    “不不不，令尊大人刚才已经打过了，我现在想学。”
    “嗯我老爹也是去武当学过的，所以会这些。不过他的八卦掌是半吊子啦，他完全是为了学枪斗术才去学的八卦掌。要不是拉不下脸，我觉得他去漕帮里面现场学恐怕更好——跟我学的话，那我教你的可就是正经的八卦掌了。只要你能融会贯通，手枪冲锋枪火箭筒什么的也是不在话下。”
    “怎么又多了火箭筒”
    “因为威力大啊！谁不想要火箭筒啊。哦对了，我刚才问了我师父。”
    “静海大师怎么说的？”
    “她说一般人自然是不能随便传的。但是你不是一般人，所以能学就学。她说，我的武学造诣来教你当然是够用的啦。这是有个小问题——你是现在就要学吗？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去处理徐福的事？”
    “说实话，我是觉得有些危险，所以想要找些近身自卫的方便法门。三步之内，枪真是又准又快。我想如果徐福敢骗我，我最好也是在三步之内直接朝他的脑袋扣动扳机才好。”
    “那么，能学会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真正要学恐怕不太行——不过我可以录制你的动作。”
    “诶？怎么说？你要变成我吗？哇，太刺激了吧。”
    【哇！我怎么没想到！你又要找个女孩子来变了是吧！】
    “不不不，你们搞错了，我不是想要变成你——我是说，我能够在征询你的同意的情况下，获得调取武当的战斗技巧的化身的权限？”
    “啊，所以你不是要学习，你是想要刻录是吧？稍等。”
    陆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边她师父的号码，然后立马就得到了回信：
    “我师父说别人是不可以的。但是三丰天师已经做了你的传艺师傅，武当的法门当然也对你大开。啊突然要让我代表武当来给你录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总之全面录制的话，我觉得自己肯定还有很多的不足。但是如果你想要录制枪斗术的部分，倒也不是不行。”
    “你来演示？”
    “不，有资料发到你的手机上了。当时三丰天师是不是给过你一块轻银？我师父说，你可以用你的手机来加载一下，然后‘演示’就自动出现了.我也没见过，好像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第1179章 物质 能量，信息

    “原来可以这么用的.”
    简单有效地，商洛加载了武当那边发来的“程序”。陆良也在旁边看着。
    让商洛毫不意外的是，作为武艺的大宗，武当那边传授武学的方式竟然十分时髦——和不可言说的剑仙门比起来和太时髦了，这竟然是商洛这边可以直接应用的“格式”。
    银色的轻银被商洛抽了出来。加载发来的信息后，轻银在半空中做银蛇狂舞状，扭曲成各种无法言喻的复杂形状。那些形状并非铺在一个平面，而是由一笔勾勒出的多层图形，线条与线条之间相互交叠，每一层都有各自的领域。一层看不懂，全部叠在一起商洛当然更看不懂。
    【哦原来是这样.】
    “这是什么？这不是武学秘籍吗？”
    【确实是秘籍没错。但既然叫秘籍，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换而言之，这和《太乙金华》一样是不可言说的奥秘。这理论上是说不出来的谜语，但天乙贵人同样也是用‘谜语’来交流，所以这就能听懂了。】
    “但还是不能传递信息？”
    【是的.你发现了最重要的要素：这是只有在加密状态才能传递的信息。这有些类似只能翻阅一次的魔法书，或者罗马的许多奥秘——这些奥秘都是灵光，而灵光在传输过程中的任何披露都会造成其传输效果的损失。如果某人完全理解，那么灵光就会在此处终结。所以灵光必须在加密的状态下才能传输。】
    “所以这里的信息，就像物品一样是不可复制的？”
    【奥秘就是如此。理论上，物质、能量，信息都可以和谐一统。这些奥秘级的信息不能用常规手段来解读，就像强烈的光芒难以用肉眼直视一样。当做一件不能随意复制的物品来理解，这是很恰当的。所以武当并不是随便从库房提了一本书给你，而是向你传递了一件奥秘——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对奥秘有如此精深的理解。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气。”在旁观了全过程的陆良回道，“你们刚才看的，其实是‘气’在传递。”
    道盟有五玄门，分别为太极门、丹鼎门、玄真门、剑仙门和符篆门，分别是气修、丹修、玄修、剑修和雷修的宗庭。其中太极门之首，也就是气修的宗庭，便是武当。
    不过和其他宗庭类似的，武当并非只有气修，而是气剑双修，互为表里。武艺是气的延伸，气是武艺的脉根。
    “所以这是武当传功的方法。”陆良回道，“所以武当传来的东西，你得看能不能记住——记住反而没用。而等你全忘了，说明你才把这股气炼化成功。”
    “所以气是.信息？”
    “可能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信息，但你可以这么理解。”陆良答道，“这些气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可以相互转化的形态——那说是信息也未尝不可。但我们一般就直接称呼其为‘气’。哦对了。”
    陆良在桌上比划着：“虽然现在一般写成气，但你不要把它理解成气体的气。正确的写法是‘炁’，一炁生万物的炁，发音和气一样，但是含义不同。写成这个炁，可以消除‘气体’的歧义。不过写成什么形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理解。”
    “啊我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理解。”
    “那不如说说你‘好像’理解了什么？”
    “就比如说能量——虽然能量也很好理解，但我真的能看到能量吗？或许我可以看到能量的表现形式，比如发光。但我看到的并不是能量本身，而是它发出来的光。我想，物质世界的眼睛或许也只能看见能量、信息在物质世界展现的冰山一角。而天乙贵人并不在物质世界，所以他们可以理解信息的全部——我是这样猜测的。
    “类似的，电是能量吗？当然不是，但电只是能量的表现形式，是电能展现出的‘现象’。我们只能通过这些现象，来使用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就信息而言，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和我们所在的位置不同，他们处在信息的世界——符号的世界，所以他们和我们之间直接交流才会如此困难。因为他们也只能展现出冰山一角的意识到物质世界来。”
    “嗯”陆良点了点头，“很有道理，但是我听不懂。隔行如隔山，我对天乙贵人什么的完全不了解。这些气我倒是了解些。”
    “所以这样，就可以用了吗？”
    “对，已经可以用了。因为是天乙贵人代替你学的，所以他们也可以代替你使用。”
    “等下，如果我施展出剑法，那不是也会产生新的气？”
    “对啊。”陆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学剑当然要用剑气来伤人啊。剑气就是这么来的。靠的是你胸中的一股剑气，然后化气来伤人。”
    “那这不是让别人学到了吗？”
    “这可不一样。我是我父亲的女儿，那我和我父亲一样吗？当然不一样了。你使用的剑招，是你对剑技的理解和模仿，所以你产生的剑气和原本的剑气当然有所不同。这就是为什么三丰天师这样的祖师爷很重要，因为信息传播链越长就越是失真。我们这些徒子徒孙学到的气，定然和三丰天师本人的气有巨大的差别。而你这个”
    “那我这个不会是三丰天师本人留下的吧？”
    “照理说不会。”陆良答道，“就像电池有容量一样，信息也需要依靠载体才能传达。之前送来的载体，似乎过于草率，那并不能容纳三丰天师的剑气——要不试试看？既然是天乙贵人学会了，你也能用了吧。”
    “我姑且试试。”商洛还是和之前一样，化身为森林王——商洛现在尽量不用本体来战斗，这是最安全的。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
    如果在这里使用本体，他也不知道被自己转化出来的剑气会变成什么样子。倒是化身可以原原本本地将其展现出来。

 第1180章 炁

    化身的森林王拔出了剑，天乙贵人将剑气灌注其中——商洛能感觉到，有澎湃的剑意在那柄剑中翻腾、奔涌。但这把剑之前就已经被打伤了，而翻腾的剑意让其再度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咔嚓一声，剑碎了。森林王的形态随即解除。
    “诶？”陆良往后退了一步，“你不要紧吧？”
    “小事。”商洛看了一眼地上——那剑的“碎渣”已经随着森林王形态的解除而消失了，“我现在可以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了。会发光，恐怕是因为这把剑无法承受送来的剑气。也有可能是相冲。”
    “相冲？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本来就有其他的剑气？”
    【理论上是的。】阿波罗尼娅回道，【从魔法的话语体系来说，这把剑里有剑的符文——将故事打造为武器，符号变成物体。这把剑是一把符文剑。其上绑定的符文非常强大，但其剑体本身却只是一把普通的罗马剑。即使是得到了符文在一定程度上的加强，但终究也不是坚不可摧。也因为载体的限制，剑的符文实际上不能在这把剑的完全展现出来。】
    “所以你的剑碎了不要紧吧？”
    “问题不大。”商洛活动了一下关节，“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剑的魔法是好用的，但这把剑实在是不行。与其用罗马人的那把破剑，不如直接找个新的剑来，重新把符文绑定上去。这样的话，说不定也能彻底驯服森林王的意志。”
    之前三丰天师与萨天师给他的建议他还记着——他们觉得这把剑用来教学是很好的，因为其中携带的“剑意”非常玄奥。多多使用，对商洛本人的剑技会有很大的提升。然而他们也提到，商洛在使用时要注意不能被其中蕴藏的意念所影响。那毕竟不是商洛本人，而是森林王的残念。
    商洛可不想一直带着半死不活的森林王打下去。这把剑中凝聚就是森林王本人的，来自罗马王政时代的怨念。借此机会将其清洗一下倒也正好。只是森林王的形态，暂时不能用了——
    “不过小事一桩。我的法宝多的是呢。”
    他化成一道黑雾。再度现行时，已经以龙人的形态重新凝聚。
    “啊我就知道。”陆良摇了摇头，“我怎么就觉得你非但不遗憾，竟然还有一点小小的兴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变成龙人的样子了？你果然是喜欢不是人的东西”
    【啧啧啧啧啧。】阿波罗尼娅附和着。
    “诶诶诶，我说陆良小姐，他们跟着起哄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也要折腾我啊？”
    “啊?不为什么啊，就是觉得好玩。”陆良答道，“你没发现吧？其实我是你认识的人里面最正常的一个。之前我除了练气士之外没有任何执念，现在已经变成练气士了，我已经无欲无求了。我的成长环境非常正常，既没有像滟秋一样扮演其他人，也没有像朱灵一样驯服其他生灵。我就是我，早晨8点上课，下午6点到家，吃我爸妈做的从来不换的菜，偶尔和我妹妹一起去逛街。就这样啊。我要是觉得好玩，那就是单纯觉得你很好玩。”
    【她说的，好像确实没毛病】
    “那可谢谢你的认可了啊.”商洛捂着额头——作为身边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商洛有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是在单纯的找乐子。
    “那你刚才看出什么了吗？”
    “有，我看出来了。这不是天师的剑气，是我师父的剑气。”
    “是镜海师太的剑气？我知道她很厉害，原来这么厉害的？”
    镜海真人是当初一起出手镇压那些壶天四蛇的天人之一。
    “我师父当然厉害了，她可是以剑入道的天人。虽然别的不好说，但她的剑道是连师祖也夸赞的——不过这个水准，对她来说也是相当认真的一剑。换而言之，如果你完全领悟的话，应该能领悟到天人这个层次能够使用的最强的剑术之一——我觉得不加之一也可以，我师父就是最强的！”
    “再强的，就得和三丰天师学了吧？”
    “那是。”陆良点头道，“不过三丰天师的剑意，用这种方式可传递不过来。不过你倒是可以先学个大概，毕竟我师父也接受过师祖的直接指点，可以帮助你理解太极剑的奥义。”
    这次换成了龙人的形态，商洛拔出了更适合龙人形态的定海神针——这柄琉璃一般的光剑从雾气中凝聚成型。看起来像玻璃一样梦幻而脆弱，但在强大的剑气的加持下却丝毫没有动摇。
    “要试试吗？”陆良解下了身后备着的枪，装上了刺刀——
    “诶诶，你不是要比剑吗？”
    “啧。”陆良摇了摇头，“铳剑怎么就不是剑了？当然可以是剑。我就算开枪，它也是我这把剑的功能。来来，试一下。”
    陆良在话语结束的一刹那就一枪刺了过来，剑身随之微微偏斜，挡住了这一招直刺。
    “好了。你赢了。”陆良把刺刀又收了回来。
    “这就赢了？”
    “有我师父八成乃至九成的功力——这剑气是很容易就能读出来的。这种水准的，我一试就知道不可能打赢。”
    她看了看商洛手上的剑：“所以天乙贵人原来这么方便的只可惜这把剑。”
    “这剑怎么了？”
    “这看着不像是剑啊，像是某种工具因为这把剑上只有剑气，没有杀气。”
    “这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因为如果自己没有杀意，那么最好拿着一柄刚才那样的杀气腾腾的剑。因为如果没有杀气，你是杀不死人的。”
    “？？？”商洛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你理解一下就好——当你真正施展剑术时，你得真的想让对方死，你才能真的杀死他。商洛你脾气太好了，你这样是杀不死人的，还是得找个杀气腾腾的剑来折衷一下。诶？刚才那柄剑坏了，这是不是一个好兆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估摸着，你说不定能找到真正厉害的剑意呢。”

 第1181章 千叶

    双叶屋比吕志，千叶工业市的普通上班族。从他记事起，他就在这座大到铺天盖地的巨大工厂里生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
    直到，他从钢筋混凝土的大楼间抬头仰望，望见有高射炮和云端的巨龙作战。
    防空警报已经拉响了。如同逆飞的流星雨，高射炮拉成的火链把傍晚的天空照亮成白昼，而云层中向地面回击是同样是火链。
    有多道荒谬的雷电从云层中坠下。至少20尊巨龙在云层中翻滚着，金色雷电从巨龙的周身放射开来，轰向地面上的炮兵阵地。然而自然的雷电在这里却并未势如破竹般击毁地面上的阵地——因为阵地上早就插满了避雷针，把雷电导向了地面。
    那些依托大地，防守严密的炮兵工事就像岸炮一样难以攻破，大地本身成了抵抗雷电攻击的后盾。
    朝天空回击的不只是高射炮。在噼里啪啦的高射炮之间，间或有堪比雷鸣的巨炮朝天空射去，那就是港口中超弩级战舰发射的龙击炮。
    带着耀眼的光芒，远比小口径高炮更大的龙击炮直接轰入云层中，在巨龙的周身炸开。炮弹并非炸开了破片，而是炸开了足以点亮天空的巨大火球。火球所到之处，巨龙周身的蜃气都被驱散了，这才能让地面上的双叶屋比吕志看到巨龙的一鳞半爪。
    趁着巨龙被轰散护身蜃云的间隙，高射炮在火控雷达的指挥下朝着现身的巨龙集中火力。这些火力虽然不至于击破巨龙的防御，但显然也让云层中的巨龙疲于应对，难以集中雷电来压制城市的防御。而随着蜃云被慢慢削薄，巨龙现行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
    终于——一发龙击弹直接命中了现形的巨龙。
    龙吟声响彻天地。欠债不还还敢还手，还冒犯到了真龙之身，让空中的巨龙发怒了。
    云层的间隙中天光大作，那即将被命中的巨龙终于开始使用龙法，以【神龙摆尾】之势把飞射上天空的龙击弹抽了回去，正朝着千叶市的市区飞去——
    双叶屋比吕志，千叶工业市的普通上班族，在听到防空警报前去避难的间隙看到了那枚砸下来的龙击弹，巨大弹头投下阴影，将他笼罩其中。站在十字路口斑马线上的他，意识到自己要完蛋了。
    在这一刻，他回想起了自己过往的人生。从他记事起，他就在这座大到铺天盖地的巨大工厂里生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按部就班地.
    忽得，天空中一道奔雷降下，远比其他的雷电更快——
    巨龙，在他面前现身了。面对飞射过来的炮弹，落地的巨龙腾空而起，迎着炮弹以龙尾扫击。这次炮弹被精准地打回了海面上的超弩级战舰那里。
    在钢筋混凝土的摩天大楼下，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斑马线之间，巨龙一脚踩碎了几辆路边的轿车，落回了地面。
    没来得及确认战果，巨龙回头对着地面上的双叶屋比吕志咆哮道：“凡人！你发什么呆！防空警报你听不到吗？！去防空洞待着！”
    巨龙保护了他。这让比吕志的脑子几乎宕机了——这些突如其来的巨龙，是来进攻这座城市的，但他们却在舰炮的轰炸下保护了自己。
    “你们是”
    “去防空洞里躲着！还要我重复第二次吗？！”巨龙怒不可遏。他的警告并未让面前的凡人行动起来，反而面前这家伙站着不动了。怒意促使雷电蠢蠢欲动，但他始终没有下手——因为他不能对凡人动手。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龙宫的宝贵资产。龙王的命令是，不许任何人伤害龙宫的资产。他们这些员工只有听令的份，不敢有丝毫携带。
    这比如山的军令还要可怕。就算是山，龙也能抗住。但他们的命根子【龙珠】已经是龙王的所有物了，这是比如山的军令更可怕的饭碗！如果被龙王清扫出去，失去龙珠的他们将会堕入没有智慧的无边黑暗，退化成野兽一般的海蛟。
    包括他在内，没有龙胆敢违抗龙王的命令。地上这些凡人必须被保护，因为龙宫的资产远比员工更重要。毕竟资产是龙宫的，是不可替换的。而他这样的龙，不想干有的是其他鲤鱼来干。在后面排队等着跳龙门的鲤鱼比参加高等学校招生考试的人数还要多，好不容易脱离鱼身上岸的他根本就不敢懈怠。
    哪怕是炮弹直接冲着他来，他也要为这些凡人挡住炮弹。
    “嗯？？？”他愣了一下，因为他真的注意到有炮弹冲着他来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海上那些超弩级战舰竟降下了炮口，停止了对隐匿在云端中的巨龙进行轰炸，而是攻其必救之处——他们调转炮口，朝着自己在保护的千叶市开炮了！
    就像炸了锅似的，云层中的巨龙纷纷奔落下来，在组成4-5-1防守反击阵型，开始拦截轰向城市的炮弹。
    骂声到信道里炸开。他们不敢违背龙王的命令，但骂两句还是可以骂的。
    “好家伙”后头，正在往西边反方向移动的商洛听到了信道里的骂声。回头望去，龙军的先锋已经压到了千叶市，似乎陷入了苦战。
    “后头发生什么了？”
    【好像.那些超弩级战舰在对着城市开火。他们在自己轰炸自己。为了保护市民，云层中的龙都从蜃云里面退了出来，直接用龙身拦截炮弹。】
    “他们在搞什么？！”商洛不能理解，“他们到底是来攻城的还是来守城的？那些守军到底是来守城的还是攻城？他们到底在攻什么？到底在守什么？”
    这令人惊愕的场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直到阿波罗尼娅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知道后面确确实实正在上演“攻守易形”的咄咄怪事
    “敖藏王有说什么吗？”
    【没有.敖藏王什么都没说，他似乎默认东海的水军就应该这么做。】

 第1182章 龙击弹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既然是他们选的苦头，那我就不掺和了。倒是下命令的徐福倒是相当果断啊。”
    “君侯，我强调一下。”徐福对商洛用上了尊称，“现在还没确认是不是真的有个‘徐福’在下令，或许是这些倭人自己发疯呢。”
    徐福现在和商洛在一起。整备完了之后，他们搭乘战车登陆舰，携带着载具上岸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在西边的熊野，不在东边的千叶。
    “倒也是。倭人发起疯来砍自己倒也正常，我就不管了。”
    “那”徐福觉得有些不妥——在他的视角看来，东海的水军应当是王师的一部分。但现在看起来，双方似乎属于两个互相独立的体系。在水军陷入苦战的时候，王师竟然在看热闹。
    登陆舰还在卸货。为了去西边取丹药，锦衣卫部署了一个由防雷车组成的车队。商洛等人先上岸了，而车队的其它部分还在慢慢登陆。
    “我说，君侯，你们真的不去管一下？”徐福问道。
    “管他们干嘛？我们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他向徐福回道——以及他还有半句话没说。
    朝廷和龙宫，依旧在互相试探。商洛想看看陷入苦战的龙宫到底还能掏出什么宝贝来，因为龙宫看起来总是能掏出新玩意儿的样子。
    敖藏的抉择更让他确信了这一点。敖藏并未让作为先遣的龙族以战斗为先，而是让他以“保护资产”而先，说明在战斗方面他们还有充足的余裕，说不定还有许多底牌没有打。
    至少就商洛知道的，他们还有虾兵蟹将没有使用，他们也没有使用海啸来冲击千叶市。他们连布置出来的蜃云的面积都有些扣扣索索，只是仅仅能用来护身而已，并没有拿来攻击的打算。
    再加上，他们也没有请求王师的协助，商洛和作为总指挥的李胤昌都督就决定，在旁边看戏。
    “所以，不用管那么多。”商洛摆了摆手，“他们自己选的嘛。我们管好的我们的事就行——哦对了，一定要走陆路过去吗？”
    “是的。”徐福点头道，“我们一定要按照地图上所记载的路线，从陆路走过去。具体来说，就是这条‘东海道’。”
    东海道，一条驿道。把国家按照道路来划分，不知道是出于徐福的影响，还是导入秦制的必然。
    江户幕府使用这些驿道来控制国家。这些道路被整修平顺，路两旁遍布为来往行路人提供补给的驿站。这条路似乎现在也被提升成了高等级的公路，可以直接让轮式装甲车一路高速地开过去——
    所以虽然徐福说一定要从陆地上走，但直接空降过去比起来也慢不了多少。
    “那么按照路程预计，我们会在6个小时之后到达，还挺快的。”陆槐阳拿来的地图，“如果这个高速公路地图没有问题的话，确实就是这个速度。”
    “他们这路修得还不错啊.就是有点坏。嗯，又好又坏。”
    商洛现在就踩在这条名为“东海道”的高速公路上，然而这条公路现在已经荒废了。坑坑洼洼的路面疏于维护，露出了沥青下面的石子。
    这些石子似乎还很有年头，看起来是在现代化之前就铺在上面的老式石子路，只是在之后重新利用原本的建材修成了新的高速公路——
    “从这水平来看，他们原本的生活状态至少不会比朝鲜差。只是现在荒废成这样，也不过短短十几年而已。啧啧啧，徐福可真是有意思。”
    “这位校尉。”徐福回道，“你还没有调查，为什么就认定是‘徐福’做的呢？”
    “随便你，老先生。”陆槐阳并不怎么客气，“说不定你的狐狸尾巴在半路上就会露出来呢——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唐僧，听到有人叫‘救命’就收手。指不定，你的狐狸尾巴在半路上就露出来了。”
    “荒谬！荒谬！实在是荒谬！”徐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你以为我是个方士，就没有修炼过技击之术？在下可是齐人！你是要向我这个老齐人讨教一下武艺？”
    徐福亮出了剑，看起来竟完全没有之前的老迈，反而精神抖擞了起来。
    “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是！刚才还死样活气，现在还哪来的精气神和我比剑？商洛，我看记载这里把他开膛破肚，剥皮萱草，他招也好，不招也罢，我们拿他的人头回去祭旗就了事。他这丹药，多半也是骗鬼的。”
    “我要和你决斗！”徐福完全拔出了宝剑，“琅琊徐福，要和阁下讨教讨教大明的剑法！”
    “哈？！”陆槐阳忽然暴起，“你说话就说话，还要挑战是吧！好好好！”
    他拔出了手枪：“我今天就是要和你这老齐人讨教讨教。”
    商洛猛得对后面的文鸳使眼色。当即领会，上去就抱住了陆槐阳的手：“师父息怒啊！师父息怒！算了算了。”
    “不能算了！”陆槐阳一把把他甩开，“他挑战我也就算了，他代表老齐人挑战大明，我这能让？！”
    “要不我来？”
    “这行。”陆槐阳一秒就把剑收了回来，“来，你上。”
    文鸳还没反应过来：“真让我来啊？”
    “他挑战大明你能忍？我怎么教你的?”
    “可是.好吧。”文鸳没办法，只好也上了刺刀。
    面对拔剑的徐福，他还没有底——对面是个活了2000年的老妖怪，他所生活的时代似乎还兴盛“技击”的活动，也就是击剑。看起来这徐福也有一股子游侠的气势，想要用游侠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诶，算了算了。”商洛站到了两个人中间：“你们要打回去打，别在这里打。我们现在应该以任务为先，是吧？”
    “那既然商君发话了，我姑且就放过你们。”徐福收起了剑，收得和拔剑一样快。
    【哇他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这种老游侠肯定好面子，给他个台阶他就下了。游侠嘛，都这样，刘备也是好面子的。不过，他们肯定没玩。等我拿了丹就随他们打了，不让他们分个高下的话这口气消不掉的。”

 第1183章 东海道

    东海道的夜，车队在公路上行驶着。这些防雷车是吉普车的样式，但实际上比卡车差不多大。高高的底盘和调制过的越野悬挂，在缺乏维护的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路上偶尔有颠簸，都会被悬挂过滤掉。
    按照徐福的指引，车队会在6个小时之后的凌晨3点抵达名古屋，然后再花一个小时抵达南方的熊野地区。
    “这地方看着不大，其实也确实挺小。”坐在商洛旁边，陆槐阳看着地图，“从江户走到大阪，差不多也就这个时间了。”
    “话说，要是用飞机会不会快些？”商洛问。
    “我觉得不会快很多。因为我们在当地恐怕找不到合适的机场，只能在野外降落。到时候空运过来的设备又要集结，整备，不如就这样用车队开过去，也没多浪费时间——反正那枚金丹都等了2000年了，又不在乎多等2小时。多等两小时，可以让事态更稳妥些。”
    虽然作为练气士，陆槐阳并不怕坠机。因为人体这个“物件”它在地球表面受空气阻力的影响，它坠落的速度是有极限的。虽然这个极限对大多数练气士来说足以致死，但很多辅助手段都可以让练气士免于这种程度的冲击带来的死亡。
    最不体面的方法就是当场吃一颗小还丹，临时把小周天撑起来，这样落地可能会摔个半死不活，但至少还有口气。讲究点的会驭风的，就算不能直接飞走，也能以滑翔的姿态缓缓降落。
    到了商洛这样的筑基期就完全不在乎了。就算直接砸土里都是砸不死的，傅远山这样专精御风的甚至可以反过来去找把他打下来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对他们所有人而言，站在大地上依旧是最重要的，因为大地是力量的根源。哪怕是傅远山，他也不可能像轰炸机一样持续飞在天上带着几千根钢针轰炸几小时——等他到了金丹期被人叫做“白风真君”的时候说不定可以，但现在不行。
    作为天人的他和商洛一样，目前都无法脱离世界规则的大周天存在。地球的引力还是得尊重一下的。
    比如如果在天上，傅远山绝对不可能低头打盹。
    轻微的呼噜声从后头传来，呼噜声里竟还带着风的呼啸。陆槐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老前辈打瞌睡的样子。
    “干嘛？有事？”傅远山忽得就抬起了头，看了陆槐阳一眼。
    “没事.就是头一次看到，长官你也会打呼噜。”
    “年纪大了，不睡觉不行。不过还好，我和东守不一样。”
    东守上将军，本来应该是锦衣卫的首领。不过近来陷入到长期的昏睡中，上次短暂醒来期间甚至没来得及和商洛见一面就又去睡了。他是锦衣卫之中最接近金丹期的一位，单论战斗力他甚至不在一般的金丹期之下。而如果他真的成了，他将成为有史以来晋升金丹期最快的一人——他甚至还不到100岁，和年轻时的他认识的人甚至还在朝廷里身居要职。
    “商洛。”傅远山忽然看了过来，“我劝你少睡一点。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有时候睡觉变成了不得不进行的任务的时候，就知道天人之躯亦有春秋了。”
    “所以那位我还没见过的东守上将军，他不到百岁就陷入到无法遏制的昏睡中了吗？”
    “那是他在修为上精进太猛了，这是反噬。不过他也是凭着那股冲劲，成了金丹期之下的第一人。我比他随性得多，因为我们修福缘道的在没有福缘的时候不会乱来，所以时间对我的影响也小得多，我轻易不会这么疲劳。只是之前.拆船的时候还是耗了些精力。旁边还坐着个地雷，我更得小心些。”
    徐福在旁边沉默不语——是的，徐福也在这辆车上。
    准确的说，现在商洛、徐福、傅远山、陆槐阳，他们几个全部都在这一辆防雷车里坐着。而在前面开车的文鸳正承受巨大的压力，连带着韩行知也被陪绑在副驾驶进行人工导航。
    这几个人坐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徐福要求和商洛待在一起，因为他现在只“信任”商洛一个人。商洛不太会开车，他得搭别人的车，他实际上又有些社恐，不想和陌生人挨得太近，所以和最熟的陆槐阳搭一辆。
    至于傅远山，是因为前面这些人都堆在一起，他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选择和商洛待在同一个位置来看守徐福，顺便保护商洛。
    至于文鸳，他完全是被拽过来的冤大头。作为徒弟为师父开车是很合理的，但后头坐着这么多厉害的人，让他压力实在是有些大——也因为压力太大，他把韩行知也叫过来当人肉导航来用，防止他看错地图。
    “啊”后车，法厄同坐在驾驶座上。她看到前车里“仙之人兮列如麻”的情况，叹了口气。
    “怎么了？”坐在旁边的陆良，正把座椅放倒休息着。
    “我在想如果前车突然踩到一颗‘超级地雷’把他们一车人都报销了，那我们这个世界就完蛋了吧。”
    “自信点，不用什么超级地雷。一颗‘超级子弹’把商洛干掉，我们就都完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令尊还是挺重要的。”
    “他一点都不重要。地球离了他照样转，离了你的商天君那可真就转不了啦。”说话间，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座上的货物——法厄同开着的这辆车只坐了她们两人，后座是一些重要的“大宝贝”。
    “他怎么就变成我的了”
    “诶，避讳什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要20岁才能喝酒，但是16岁就可以结婚。我听人说，当时淮安侯还以为你们两个要结婚是吧？还敲锣打鼓的。”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法厄同差点没稳住方向盘。
    “学生之间的情报网比你想的要灵通很多。尤其是，在江宁县衙离我家不远的时候。话说回来，你和她打算怎么办？”

 第1184章 锦衣卫文化

    “什么怎么办？就这么办呗。”
    “我感觉你们两个的状况非常典型啊——你们两个的道德感都太高了。我觉得从你们两个状态上，或许可以分析出我朝目前生育率低迷的原因，至少是一部分原因。”
    “那你呢？”法厄同撇过头来看着她。
    “我？我只是还没等到而已。要是等到了，说不定就结婚了吧。兴许我妹妹结婚要比我早呢.啧，小学五年级，竟然有个男朋友。”
    “喂喂喂，这也太早了吧。你爸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目前也就过家家，我会注意看着的。置于我自己，不好说。你觉得商洛怎么样？熟人里面就他最好。”
    “？？？”
    “唉，开个玩笑。”陆良摆了摆手，“不过也就只有他不怕我来着。从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开始，他就比我厉害。”
    “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又怎么样哦？”陆良撇着嘴，“这么好的男孩子你不下手，那肯定会有人下手的啊。等他到了大学里面，等周围所有的同学都摆脱学业的压力开始注意身旁的人了，到了那时候——”
    “啊！”法厄同忽然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提醒！”
    “明白了吧。”陆良微微一笑，“而且听说，国子监里面好看的女孩子很多哦。”
    “为什么？”
    “因为天南海北的各种型的都有。而且因为国子监几乎没有学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富足的笑容。”
    “多谢！之前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
    “不谢，算我的车票钱好了。你开车技术比我爸好多了，我爸就盯着前头开车，一句话不说，无聊死了.这半夜三更的让人发困，又不能睡。”一边说着，她一遍揉着太阳穴。
    虽然对她这样的练气士来说，偶尔熬夜不算什么大问题，就算两三天不睡都能顶得住。然而到了点之后，自然的生理习惯还是让她发困。
    忽得，对讲机传来了声音：
    “这里是15车，一切正常。通报完毕。”
    “这里是14，一切正常，通报完毕。”
    一连串的声音开始通报，就快到法厄同这里了。
    “我接？还是你接?”法厄同问。
    “我来吧。”陆良坐了起来，拿起了对讲机：
    “09车一切正常。”
    说完，她就把对讲机放下了。
    “啊？我该说什么？我们是几号？”通讯频道里传来了韩行知茫然的声音，“八号！我们是八号！一切正常！”
    一连串的报号在他这里卡壳了。毕竟他并不是锦衣卫，他也没有经受过军事训练。只是因为商洛在这里，他陪绑着一起来了。现在又不得不在这里担当通信兵。
    如此显眼的人，在例行的通讯之后立刻被其他车注意到了。
    “8车的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这不是老韩的侄子吗？”
    “啊？啊对，是我。我今天临时来这里帮忙的，给大家添麻烦了。”
    “好！很有精神！既然今天有新人来，我们就来给你灌输一下锦衣卫的行伍文化！”
    “啊?什么文化？”韩行知的声音充满茫然。
    “文鸳！你起个头！”
    “没空，我在开车！我这车上仙之人兮列如麻，你们不知道吗？！”文鸳模模糊糊的声音传了过来，忽远忽近。他根本就不敢侧身去接，只是韩行知举着通话器让他说。
    “那我来起个头吧。”陆良忽然坐了起来。
    旁边的法厄同疑惑道：“什么文化？”
    “你听就知道了。”陆良清了清嗓子：“《剑器辞》！预备，起！”
    丈夫气力全，一个拟当千！！！！！！
    【啊！什么声音！】阿波罗尼娅被惊醒了。
    猛气冲心出，视死亦如眠！！！
    弯弓不离手，恒日在阵前！！！
    譬如鹘打雁，左右悉皆穿！！！
    一连串震耳欲聋，完全不在调上，甚至不齐的声音在信道里爆炸开来。这首歌的曲调宛转异常，非常不好唱。因为曲调本身的填词水平很高，坐到了依字行腔，所以就算念出来也有曲调在里头。几十个人在通信频道里一起唱，把睡眠中的阿波罗尼娅都给震醒了。
    【商洛，什么情况！打仗了吗！】
    “没他们在唱歌.”商洛回头看了一眼在睡觉的傅远山——他好像睡得更香了，这熟悉的“锦衣卫文化”对他来说竟有催眠的效果。
    旁边的陆槐阳也在一遍打着拍子跟唱。他唱得显然有水准得多，今天要不是他坐在后排，说不定他会来领唱。
    就连坐在背后的徐福——
    徐福也眯着眼睛，微微点头：“嗯有点意思了。”
    他喃喃道：“果然，大秦还没亡.这种曲子，就是大秦的曲子啊。”
    然而还没完信道里，似乎还没唱得尽兴。后车忽得有人喊道：“再来再来！哦哦！下一首，《定风波》，起！”
    群情激昂，这调子起得比刚才还要高——
    “诶诶诶！”陆槐阳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个不能唱！这个明令禁止不能唱！”
    但他坐在后排，抓不到前排的对讲机。前面韩行知手忙脚乱得没能把对讲机递过来，所有人就已经唱了起来，调子起得比刚才还要高，所有都在喊道：
    攻书学剑能几何？争如沙场~~~骋偻啰。
    手持绿沉枪似铁，明月，龙泉三尺斩新磨。
    堪羡昔时军伍，谩夸儒士~~~徳能多（dao）。
    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
    【哇这词是能唱啊。科举共和制，嘲讽儒士是吧。但是在坐的各位好像也都是读书人啊.】
    “唉”陆槐阳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反正这里没有监军，唱就唱吧。”还没等他拿起对讲机嘟囔几句，后头徐福忽然猛得一拍手：
    “好！唱得好啊！这就是大秦的歌！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唱得好啊！儒士早该去死一死了！就是这群儒士，坏了我们方士的名头。”
    “哈？”
    “我收回我的话，诸位都是真正的大秦人啊！我们就应该唱这种歌！这些歌是谁编的？是唱给谁的？我要奏请大秦皇帝给他加禄到大夫！”
    “这个歌其实是.其实是就唱给秦王的。当然，有点复杂，不是你们那个秦王。”
    “荒谬！这天底下只能有一个大秦，怎么还能有另一个秦王？”他又顿了一下，“唉！管他呢。只要坑儒就是真秦王！”

 第1185章 锦衣卫的宝贝

    第1185章 锦衣卫的宝贝
    “啊，好吵。”锦衣卫的行动频道里，名叫金刚的锦衣卫发了言。
    “嗯？”陆槐阳诧异道，“金刚？你们那里也吵？你们的加压舱不是隔音的吗？”
    “隔音确实是隔音，但不知道有哪路神仙用真气在跟着唱，唱得比其他人还要跑调，那声音一直在我脑子里转悠。”
    【是你。】阿波罗尼娅说的你，99.9%的情况下就是指商洛。
    “诶？我刚才唱出声了吗？”
    【你在心里唱所以我听到了。大概其他什么人的感官非常敏锐的话，应该也能读出来。】
    “这是什么狗鼻子吗？怎么这么灵？”
    “怎么好像有人在骂我.”金刚嘟囔着，“算了.还有多久到？我们得准备下。”
    “你们已经可以开始准备了。”陆槐阳回道，“只一点点路。”
    “那么，我去叫醒其他队员。”
    “到了，前面就是地图上的标点。”
    5分钟后，法厄同扫了一眼地图。本来应该是旁边的陆良看地图，但陆良在低头玩手机，她只好自己看——不过，到了这其实也不需要看了。因为“熊野”的路牌已经出现在了头顶。熊野两个字是汉字，就这么写在那里。
    “这地方还真是，用了和你们一模一样的文字。”
    “要不然呢？写字母吗？那才离谱好不好。”伸了个懒腰，陆良坐了起来，“好了，你在这等着吧，我要上工了。”
    “我不一起去吗？”
    “你又不是锦衣卫，这么危险的工作还是交给我们吧。”她指了指后头，“开下尾门，我要把‘宝贝’带出来。”
    “唉，行吧。”本来法厄同是一定要去的，但是被正牌的锦衣卫拒绝了，她只好待在原地——她很守规则。不过她一会儿还是打算问问商洛，看她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按下开关打开了防雷车的两扇尾门，法厄同回头看了一眼。从上车开始，就有个巨大的金属箱子搁在后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动静。
    “话说，我们这车上带的是什么？是什么宝贝？”
    “等下，我把它们领出来你就看到了。”
    陆良走到后门，对着铁箱子敲了三下：“上工了各位！到地方了。”
    铁箱子的释压阀打开了。加压的灵气从里头释放出来，消散在空气里，液压门也随之打开。
    最先露头的，是一只把前爪搭在开关上的，披挂着防弹衣的细犬。防弹衣上写着“金刚”二字，是它的名字。
    在他后面的是同样待在箱子里的十多只披挂防弹衣的犬只。主要是细犬，也有几只獒犬和松狮，也有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黄狗位列其中。开门之前它们就已经陆续从自己的座位里下来，准备排队出门。
    从头到尾，这些狗一直沉默着行动，没有叫一声。他们的脖子上也都镶着一块玉牌。
    “诶？”看到排队出来的一队狗，法厄同诧异道，“这车原来运的是这些狗吗？”
    “嗯，他们要去参加任务。”陆良在后头等着关门。
    “为什么狗都能去我都不能去啊?”
    “因为他们是锦衣卫啊。”
    “？？？”
    “我给你介绍下。”陆良招了招手，“金刚！来一下！”
    队首的那只细犬回头看一眼，对其他的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前进，自己走到了车门旁边。
    “这位就是金刚中士，丹犬四队的队长。他们就是锦衣卫作为丹鼎门的最高技术成就之一——丹犬。它们服食了强化智慧和肉体的丹药，不仅具有超越凡世的感官，而且开启了灵智。选拔他们的标准，是忠诚、卓越，和坚定不移。只有最优秀的军犬，才会获得被提升为丹犬的资格。”
    “所以他们是锦衣卫？”
    “对，他们是有军衔，有军籍，而且有军饷。而且他们的子嗣也会入选为新的丹犬——哦对了，从生物学来说，他们已经进化成了全新的物种，和其他凡犬是有生殖隔离的。只有丹犬和丹犬之间才能诞生可育后代，金刚就是一匹二代丹犬，具有比新生丹犬更加稳定的性状。”
    金刚，点了点头。
    “诶？他怎么不叫？”
    “当然不会叫。人也不会像猴子一样大吼大叫吧。——当然，不能说话也确实有些遗憾，毕竟从生理结构来说狗这种生物确实没办法和人用语言进行交流。所以要交流的话，用飞信牌交流吧，他们会发飞信的。或者直接对他们说话，虽然不能说，但他们能听懂的。不过.”
    陆良顿了一下：“他们的感官太敏锐了，所以对他们说话时候最好声音小一点。”
    “所以我才不喜欢他们唱歌。吵死了。”金刚默默地在群组里说道，“这群新来的小子，简直和狸子一样闹腾。还有个唱得特别难听，关都关不掉好像官还挺大，我都不敢说。”
    “啊，对了。”陆良解释道，“金刚今年已经35岁，他儿子都已经当上三代丹犬了，他儿子都比我大.”
    “金刚的官有多大？我记得，隆隆好像是正畜级？”
    “那差远了。丹犬的军衔最高也只有上士，他现在是中士，离正畜级还差好几级。他们也没有全面到达练气士的水准，更不用说相当于筑基期的先天灵兽了。不过，二代丹犬比初代更强，三代比二代更强。只要持续迭代，我们的丹术就能不断完善，最终说不定能将人类也迭代为新人类——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为什么是狗呢？”
    “因为这是科学，我们要先拿狗做试验。”
    “啊确实”
    【确实.】阿波罗尼娅也表示了赞同。
    “所以作为迭代的副产物，这些优秀的丹犬就在锦衣卫内部服役了。”
    “这位，也是新来的？”金刚问。
    “她？她不是。”
    “但她身上，有那个大人物的味道.而且她自己，也根性深重。”怕陆良听不懂，金刚又解释道，“就是她应该可以成道。”
    “诶？那金刚叔，你看我这面相能不能成呢？”
    金刚看了她一眼，把头扭了回去：“我要去带队了。”
    和出来时一样，金刚无声地离开了。

 第1186章 路线

    第1186章 路线
    “啧。”陆良看着金刚离开的方向，“这意思是我根性不重，面相不好了。那也确实，我是商洛来了之后才晋升的，和一开始就晋升为练气士的当然不同.但是被他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爽啊。”
    “他说的可靠吗？”
    “狗有时候比人更可靠。练气狗，说不定也比练气士更可靠吧。毕竟有时候，他们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要培养丹犬来加入锦衣卫的行动。所以他的话还挺可信的。”
    “所以他们平时待在箱子里？”
    “是的.”陆良点头道，“丹犬的感官非常敏锐，平时一般在诏狱里的特定楼层巡逻，并不会出来。尤其是夏天，蝉鸣对他们来说和飞机起落的震耳轰鸣差不多。偶尔出来放风，对他们来说也是值得开心的事吧。”
    “是吗？”法厄同看了看前头，“这一声不吭的，真的看不出来哪里开心啊。”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笑出声。”
    商洛看着一群沉默的军犬从他面前跑了过去。为首的黄色细犬，身上挂着“金刚”二字名牌的对陆槐阳点了点头，陆槐阳竟然还回礼了。
    “这是什么东西？”
    【丹狗，锦衣卫的生化改造战犬，初步估计有堪比16岁人类的智慧。不只是肉体被强化到了超凡，连感官敏锐到了惊人的地步，以至于他们平时只能在诏狱的特定楼层居住，通过地层来屏蔽外界的干扰——简单来说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陆槐阳看了一眼阿波罗尼娅打出的文字，“刚才那只金刚是我的老搭档了，我刚入行的时候他还是普通士兵，现在已经是中士了，我也升到了上校，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等下，这狗”
    【丹犬具有远超普通犬科动物的寿命，平均寿命可达40岁，少数个体可以活到50岁以上，并且在死前都能保持精力充沛的状态。哦对了，因为他们不能出门，所以平时都很无聊，所以我们开通的网络极大地改善了丹犬们的生活状态。之前我们碰到的许多网友，我都不确定屏幕后面是不是个人。现在终于确定了，那就是狗。】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些的？竟然还帮我总结了？”
    【因为刚才我在知情人士那里帮你问过啦。他们现在好像还不知道你是谁？等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来报恩的——毕竟你大概也能猜到，被开启了灵智了他们却不能随便出门，得和犯人一起关在诏狱里。虽然心态上是狱卒，但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对了。”商洛向陆槐阳问道，“这次行动，有必要出动他们吗？这些丹犬好像很珍贵啊。”
    “不。”陆槐阳摇头道，“你这想法就错了。物件才是珍贵，但是这些丹犬是我们的干员，那当然是有工作就要上——他们其实和天乙贵人是个待遇，被当做人类的助手来对待。”
    “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不把我家的狗狗拿出来了。”
    “对啊。”陆槐阳想起来了，“你那哼哈二将呢？我记得比赛的时候满地乱窜，偷看别人的工作室，怎么正经的时候不拿出来？”
    “我们社区不让随便养狗的嘛，我又没空办证，就搁在朱灵那边寄养了。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她给.”
    “别别别别！”陆槐阳猛得摆手，“她听到肯定要过来！她一来我们干脆别干活了。别用你的狗了，用我们的正好。你身上那个，她的安保问题已经够麻烦了吧”提图斯等人正从后车上下来。他们听到陆槐阳提到这个，只能在心里表示赞同。不过能参与到这样的事件中来，他们倒是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对他们来说战绩也很重要。
    之前是商洛帮他们解决了森林王的问题。这里的事，虽然不能算报恩，但也可以证明一下他们在将来的pax sinica（震旦治世）体系中的作用。原先用来维持pax romana（罗马治世）的他们，在新的体系下也需要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维多利亚决定让罗马接受监护——虽然不好说是临终监护还是新世界的未成年监护，但他们现在确实是得振作起来了。动起来，这就像是来自维多利亚的命令。
    “那么这次的行动同样还是”
    “明白。”没等陆槐阳把话说完，提图斯就接过了话，“我们打前锋。”
    “你们确实是很耐打真的很耐打。”在没真的见过之前，陆槐阳很难想象他被六魂幡这样法器打中之后，竟然在短时间内就能复原。这简直比沙包还要耐打。
    “就是有个问题。”提图斯问道，“我们是走在刚才那些狗的前面，还是走在狗的后面？”
    “啊，这个。”这问题让陆槐阳有些尴尬——锦衣卫的丹犬是有军籍的。他们确实比普通的狗耐打，在某情况下可以拥有堪比练气士的实力，但他们毕竟还是会死的。
    “明白了，我们走在前面。”看到陆槐阳有些为难，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走了，“那些狗对你们很重要吧？我知道，我们没有那些狗重要。”
    “不好意思，拜托了。他们确实对锦衣卫很重要。”
    “那么，我们这次应当怎样行动？”
    “路线已经规划好了。根据徐福的描述，我们所要前往的位置名叫‘金刚峰’，也叫高野山。是唐朝的密教僧空海设立的‘金刚峰寺’所在。俗名也有叫高野山的，指的是金刚峰所在的地区。”
    “所以那里是一座佛寺？”
    “是。然后，我会给你们一副地图，你们要沿着地图上的路线来走。路线上有大概16处景点.”
    “我们要去打卡吗？！”
    “是的，按照徐福的要求，我们要走‘修验道’的路径，中间要路过许多寺庙，还有类似琉球御岳的许多有‘精灵’驻护的瀑布、山峰一类。”
    “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听着像是要进去灵界啊！竟然是这样的任务吗！等等等等，我们得去拿潜行装具。你们的狗要吗？狗用的尺码也有。”
    (本章完)

 第1187章 潜行装具

    第1187章 潜行装具
    时隔许久，商洛又穿上了那身潜行服。
    不得不说，这面料还是挺不错的。对于一件衣服来说，穿着它的人能获得的直接体验就是面料的触感。
    这件衣服还是和上次一样，保持了卓越的触感。穿起来就像没穿一样，但却能把周围的温度和湿度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似乎是有些奇妙的能量，在改变周围的环境——
    【是燃素。】阿波罗尼娅回道，【这件衣服在搭配燃素瓶的时候，具有许多特别的功能，当空调是基本功能——哦对了，上次你用的时候是夏天的晚上，还挺凉爽的。现在入冬了，是不是感觉就不一样了？很好用的，你看提图斯他们随时都穿着，只是配套的其他装具要选配。比如他们现在选配了战斗装备了。】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我当时饮下冥河水的时候，这套衣服并没有让我觉得温暖呢？”
    【嗯这个就涉及到核心问题，这是连一般的使用者都不知道的。】这里是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只有商洛在这里。
    【你要不要试试变身？】
    “这玩意儿变身的时候也能用吗？”
    【我没见过具体的样子——毕竟之前我也没见过谁会七十二变啊。不过从原理上来说，应该是能用的。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商洛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这才拿出了龙珠化成黑雾。
    当黑雾凝聚成形时，龙人的形态现身了。和之前乙姬的银色紧身衣不同，现在的他依旧穿着之前的战斗服，并且身体的各种方面都在尺码上进行了变化，包括那些原来他没有的部分。
    “原来这衣服不是真正的衣服？”
    结果显而易见。如果这件衣服真的有实体的话，那么它不可能跟着散行的商洛一起散开，也不可能在化身之后也穿在身上。毕竟，七十二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为换了一个人，只是商洛本人的意识一直没有中断，在控制另一具身体而已。
    【被你发现了其实这套衣服的技术，也是从某一次英雄巡礼中来的，而且时间相当晚近。具体来说，是在你来了之后，因为那次英雄巡礼前往的故事是来自‘另一个历史’中的丹麦的，名叫做安徒生的人的童话之中。我想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也知道这是哪一件衣服了。】
    “这难道是，皇帝的新装？”
    【是的.】
    “那我岂不是等于没有穿？！”
    【理论上是这样。但只要你坚定地认为自己穿了衣服，那你就是穿上了它。还记得之前说过要给你‘量身定做’吗？你觉得为什么那么快？不，其实根本就没有订做。所有的‘托加’都长得一样。只是这么和你说的话，会让你觉得它更像是一套衣服，而不是虚假的符号。】
    “合着我之前其实在现实中并没有穿衣服吗？”【罗马人对‘现实’的看法，可能和你有些不同。罗马人会认为，只要分布在你交感网络中的每个人都觉得你穿了衣服——换而言之，只要看到你的人都觉得你穿了衣服，那你就是穿了衣服了。具体的方式就是用符文来覆写现实，这是在燃素的驱动下才能做到的事。】
    “原来如此.所以可以变化温度的原因，就在这里是吧。原来并不是真的调节了空气，而是覆写了我周围的现实，让空气温度下降了？”
    【准确地说，是把温度调整到了‘适宜’的状态，是让你觉得舒服的状态，而不是某一个具体温度。包括这套衣服的面料，也是让你觉得最舒服的状态。】
    “我我有些害怕。万一我的立场不坚定，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穿，那不就真的没穿了？好家伙！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这么一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你看，这就是保密的重要性了。】阿波罗尼娅无奈道，【罗马的许多设备就是这么运行的。当你把它当做黑箱的时候，这玩意儿可以正常运行。但当你知道它的原理，并且经常观察它的状态的时候，那你就得格外小心着使用，以防你骗不过自己。这就是为什么维多利亚使用魔法会如此艰难，因为她看什么都是皇帝的新装。她周围的人特别害怕她梦游出去到处乱说话，因为一句话的差池就有可能让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塌掉。】
    “诶？为什么会塌掉？”
    【你确定你想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你就也得和维多利亚一样保密了。】
    “我劝你别问。非常可怕。”维多利亚嘟囔着，“弄得我晚上都不敢开窗帘看那个方向。”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商洛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衣服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你说，我是不是得穿个内衣来遮挡一下？”
    【你不要这么想啊！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这套衣服的作用是无法生效的。】
    “见鬼了！提图斯是怎么用这套衣服的！”
    【你忘了他是分成6份的吗？他们各自保守秘密，就可以让其他人使用了。毕竟，你可不能把战斗的胜负寄托在‘自己不会胡思乱想’上。】
    “啊这.所以，你一开始就不该告诉我啊。”
    【不是我想告诉你——你可是天人啊。虽然短时间内察觉不到，但你这次可是要穿着它来行动许久的。你的感官之敏锐，和以往任何时候都是天壤之别。尤其是当你变身成龙人之后，龙的感官会进一步加强——你也是变成龙人才觉得哪里都不对劲，然后一下子就猜对了方向，是吧？】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诶呀这不是没办法嘛。既然前方有可能会进入灵界，那最好就换上专业设备。你放心，这玩意儿在灵界里面，其实比在现实里更好控制。因为灵界里，符号与现实协调统一，你们进去的时候都身上的一切都会被编译成符号，这套皇帝的‘符文之衣’就等于是真正的衣服，所以问题不大。】
    (本章完)

 第1188章 我好看吗

    第1188章 我好看吗
    “要不这样。”维多利亚忽然开口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如果你实在是骗不了自己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诀，你可以用它来协助你建立自我认知。此事在《交感魔法概论上册》中亦有记载。”
    穿着黑色的战斗服，商洛走出了更衣用的车。
    他四下里寻找，想要寻找一个对话的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法厄同，法厄同就在旁边等他。
    “法厄同，我有个问题问你。”
    “嗯？怎么这么突然？是很重要的问题吗？”
    “对，很重要，对我很重要。请你认真回答。”
    “.”法厄同愣了一下，也正色道，“可以，你问吧。”
    “我”他猛得在自己脑袋上捶了几下，因为这句话是他任何时候都不会说的。但维多利亚给出的这个“在《交感魔法概论上册》中亦有记载”的秘方又特别管用，他不用不行。
    “我这套衣服好看吗！”他看着法厄同的眼睛。
    维多利亚的话依然环绕在耳边——如果自己的立场不坚定的话，就找一个观察者来建立认知。这样就算自己的信念发生了动摇，只要观察者还在，那么“我穿着衣服”的状态也依旧可以成立。
    不管法厄同说好看还是不好看都无所谓，只要他认定商洛穿着衣服就可以。
    “诶？”法厄同愣了一下，随即捧腹大笑，“啊哈哈哈！你在用那招是吧！你用了是吧！你知道这衣服是怎么来的了是吧！”
    【唉你为什么要问她，她的《交感魔法概论》是一等成绩.】
    “唉所以你为什么不提醒他？我刚想提醒呢，他就已经问出去了。”维多利亚嘟囔着。
    【我这不是也想看看吗啊，舒服了。诶，商洛，你的体温怎么在飙升？哇.这可没办法降温，你自己就没得脸红发热的话，这套衣服也没有办法给你降温了，就像之前喝冥河水的那次一样。】
    “好啦好啦。”法厄同也看出了问题，她摸着下巴，“嗯，还挺好看的。”
    “你这时候才说好看有什么用啊！我讨口封都失败了。这竟然沦落到穿个衣服也要和黄皮子套口封一样.”
    “诶，不用担心嘛。”法厄同拍了拍他的肩膀，商洛觉得她拍下来的触感竟变得无比真实，就像直接拍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哇！法厄同，你别拍了，他的皮洛指数正在上升！现实要归临，这衣服要失效了！】
    “啊，怎么这么弱的”
    “那你为什么不穿呢”商洛问她，“你给我的心灵造成了创伤。你也得穿是吧？你得让我嘲讽一下。”
    “我不穿。”法厄同摇了摇头，“我可是专业人士，我不需要它。”
    “那你用什么？”
    “日神之矛啊。”法厄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需要通过符文形态的衣装来掩蔽自己。我用日神之矛的阳光就可以了。我是专业人士，我骑自行车都是骑两个轮子的，不需要辅助轮。这样这样，你跟我来，找别人来看看就行了。”
    她拽着扭扭捏捏的商洛走到了另一台用来更衣的车旁，韩行知正从里头走出来。他低头看自己的袖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也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小韩。”法厄同问，“你觉得商洛这套衣服怎么样？”
    “诶，大哥。”韩行知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套衣服怪怪的？总觉得哪里凉飕飕的，好像哪里没扣扣子一样。”【得，又是个。他的水准还不错啊，在练气期就能察觉了。】
    “啊”法厄同摁着头，只好等文鸳出来。
    “哇！我早就想穿第二次了！”文鸳一个跟头从车里翻出来，“这衣服好帅啊！就像特工一样！”
    “诶诶诶。”法厄同赶忙叫住他，“你觉得他们两个穿这衣服好看吗？”
    “没我穿着好看。”
    顿时，商洛感觉周身的压力都消失了。
    【很好，你的皮洛指数又降回去了。燃素的灯火取代了太阳，又照亮在了你的头上。】
    “可别来第二次了果然迟钝也是有好处的啊。”
    “你们各位，都穿好了？”整装完毕的提图斯试探着问。他隐约能猜到，以商洛的水准说不定可以看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很正常，这里一切正常。”法厄同对他使了眼色，提图斯立马就知道不该多问。
    “这套装具还是相当实用的。”避开了真不真的话题，提图斯一边整理着枪套、胸挂等配件，一边对商洛解释道，“在进入到灵界时，用这些道具来武装自己，这是个好办法。因为如果你不自己定义自己，那么就会有其他的存在来定义你。哦对了，罗马王阁下，这个给你。”
    他拿从身后拿出了黑色的斗篷。
    “今天天气有点冷，不如披上它吧。”
    他走到商洛的身后，用斗篷环绕他的周身，把边角扣在了他的肩膀上，胸前用一枚双头鹰的胸针穿过：
    “这是刚才去拿来的。”
    “啊！这个托加是！”维多利亚刚要说，但她赶忙停住了。
    “这是什么？”商洛问。
    “这身托加非常有用。”提图斯答道，“当你遇险的时候，这身托加会带你离开常世，回到更明亮的地方。而且，披着斗篷也能让你自在些吧？”
    “谢啦。”新的一层斗篷确实让商洛自在了不少——不过这样他看起来倒是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看起来更像是boss了。
    “我们的丹犬，也准备好了吗？”
    “当然了！”提图斯开口道，“我刚才去检查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正好有给狗穿的尺码！”
    文鸳点了点头：“你们想的还真是周道啊，不愧是专业人士，竟然来狗的尺码都准备好了。”
    “那是，这位小哥说得很有道理。专业人士，就得表现得专业一点。诶，这位.”他望向韩行知，“有什么没明白的吗？”
    “别的都明白。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提图斯先生，为什么你不穿衣服啊？”
    (本章完)

 第1189章 支援

    第1189章 支援
    短暂的尴尬后，提图斯去换了一身衣服——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是，他换了一身罗马军团的板条铠甲。
    大家都默契地当做刚才的事没有发生。
    新的衣服拿去给丹犬们穿了，专业人士去帮丹犬穿衣服，法厄同去观摩——毕竟，法厄同在锦衣卫的丹房那里还是有个编制的。
    只有什么都不会的商洛和韩行知被“无意中”留下来。
    韩行知见他们走了，立马向商洛问：“大哥，我这衣服是不是不对劲啊！”
    “对劲，对劲得很。刚才提图斯先生只是忘记穿衣服了而已。”
    “可是他的下半身为什么还有马赛克的？！”
    “这你都注意到了？你这眼神可以啊。”
    “所以我们穿的其实都是一团数据吧？被我看破了之后数据就会失效。”
    【这小子，看着有些狡猾，其实确实有些鬼机灵。他想的竟然不是黄皮子，而是游戏这已经相当接近真相了。】
    “你能定住吗？”商洛问，“你要是胡思乱想，恐怕也会变成他那样。”
    “我我能吧.我能吗？”
    “你也可以不穿。不穿的话，我建议你留在这里。你也不是锦衣卫，不是一定要去的。”
    “那不行。”韩行知摇头，“我人都到这了，怎么能不去了。而且上次去拿金枝的时候，我认识了狐狸先生，还帮了大忙不是？我的灵感非常高的，能帮上大忙。”
    【灵感高确实可能看到隐藏信息，但是也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像刚才，他就是灵感太高了才看破了提图斯的装具。】
    “还行.这也算是一种攻略路线吧。反正就既然都带了感官敏锐的丹犬了，不如多带些感官更高的——啊，对了。我们这有狗，有比鼻子比狗还灵的人。既然我们选择升级局势，把这里掀个底朝天，那不如升级得更彻底一点。”
    【你要干什么.】
    “我要呼叫其他的外援。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如果这里是徐福的大本营的话，那么有一点就很重要——徐福的金丹到底有什么作用，目前是个未知数。但徐福活了2000年，这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只要能搞清楚徐福到底为什么能活2000年，这比什么金丹都管用。”
    【原来你做的是这样的打算你不会打算到时候把徐福抓回去研究吧？怪不得你愿意指洛水为誓啊，我还以为你要食言呢。】
    “我可不打算再一次辜负洛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让洛神再回来——不过这是后话了。我敢发誓就是因为，我要的就是‘始皇帝要的金丹’。如果他真的能拿出来，那自然万事大吉。他愿意商量也好，不愿意商量我们就把传国玉玺找出来就是。但那药要不是金丹，或者药效不够，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记得始皇帝明确的要求是成为‘真人’。也就是，能提挈天地，把握阴阳。更能驾凌云气，寿敝天地，无有终时。】“这个，就是先秦时对真人的要求了，也是始皇帝本人明确提出的要求，是在正史中记录过的。我的标准也是这个。我的要求也很宽松——不管他这个金丹是只有一个，还是有可以复制的配方，都算他过关。”
    【诶对了，如果只有一个的话，那你给谁吃的？】
    “你要听实话？”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吧】
    “对别人来说不太好回答，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优先考虑我自己，然后是法厄同。意思是，如果我自己确实不需要这个就可以成为真人，那我就给法厄同。法厄同之外的话，那选择就多了。她之外的人，优先度基本都一样啊，天子还是别的什么人在我这里都没什么区别。”
    【那维多利亚呢？】他们俩这么说话时，并没有让维多利亚知道。
    “啊？维多利亚不是已经可以去赛伯勒尼亚了吗？她已经可以不朽了吧。我觉得除了我之外，还是给更需要的人比较好。嗯我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偏私。我自己最重要，法厄同次之，剩下的看给谁最有用就给谁。”
    【诶，那法厄同属于公事还是私事？】
    “那当然是两边都有啊，既是公事也是私事。我可没忘记，道祖也很看重她的。所以于公于私，法厄同都是除了我之外最重要的人。至于维多利亚，虽然我也很珍视和她之前的关系，但这维多利亚毕竟是外国人。这金丹严格来说是公物，是朝廷派遣大军和我一起取来的。虽然我可以随便使用，但也总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你在这种时候，还真是一碗水端得很平啊.】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上面的老头子们信任我。因为我这个人在无欲无求的时候，可以做出相当理智的判断。只要这件事于我的切身利益无关，那么我一定尽力让这件事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当然，与我有关的时候就另说啊。”
    【毕竟，你是天君是吧天庭的东西就是你的。都给你的时候，你反而不那么急着拿了。你的修为也一下子到了几乎无欲无求的境界，等你也到了金丹期的真人之后，恐怕也就能更加逍遥了吧。】
    “等到了那时候，等天庭走上正轨了，我也想给自己放个假——经历了许多事，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我自己也得休息休息。就当微服私访也好，看看这个世界是怎么在升华的过程中发生变化的。顺便到时候也过一把侠士的瘾。”
    【你想的倒是很周到。但我怎么感觉你主要是想去给自己放假？】
    “我已经够认真了好不好。从我当上这个天君开始，我一天假都没放过，我比天子还忙。等架子初步搭好了，总得让我去休息休息吧。”
    【你有决定好去哪了没有？】
    “嗯得看情况。目前的关键，就是徐福这里了。”商洛摇了摇头，“能从徐福这里得到什么，会直接决定未来的走向。我们都得打起精神来。”
    (本章完)

 第1190章 侦测

    第1190章 侦测
    结果是很明确的。最好的结果是，直接从徐福这里得到完整的仙丹配方。次一等的结果是，得到一枚完整的丹药。
    这两个结果都不坏，因为至少可以让大明再多添加一名金丹期真人，在未来的大变中也可以减少变数。
    而最不可预料的结果是，就是得去调查徐福自己——这个结果的上限很高，但是下限也很低。
    总的来说，商洛更希望获得可控一些的结果。所以目前为止，他打算先按照徐福说的来。
    “明白了，罗马王阁下。”来自鲁尔氏族的狼人【施耐德】前来听从号令，“如您所说，受到长期的自然崇拜的影响，前方确实是一片灵界与现实混杂的区域。”
    上次参与了新安条克的行动后，暂时无有去处的施耐德成为了商洛的部下——虽然来自氏族的使命也很重要，但商洛救了他，把他从新安条克的深层界域中捞回了阳光下，等同于救了他一命。这是狼的报恩。
    “那片区域的情况就是这样了。至于您想要的金丹——如果您说的是贤者之石一样的东西的话。”
    施耐德再次朝着西南方的群山望去：“抱歉，我没有察觉到，或许距离太远，也或许是我的能力不够。但我的鼻子，嗅到了精灵的臭味。那是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非自然之物。”
    “果然是有的吗.是什么样的精灵？是我认识的吗？”
    “似乎不是您认识的那些王庭精灵，他们似乎来自另一种规则，和本地的自然崇拜有很大的关系。这么说的话，将其称作‘妖精’或许更加合适一些——虽然在我们的语言里那都是一种东西，但称作妖精更适合消除您这里的歧义。”
    “是什么样的妖精？”
    “嗯不知道。但是很近，非常近，我们在行动一开始应该就能遇到。那些妖精非常强大，似乎有强烈的猎杀本能，我能够察觉到他们的杀意。不过您这里的准备很充分，我还见到了许多来自罗马的助手。这是一次联合行动吗？”
    “算是吧，是我的一些助手联合了我的另一些助手。”
    “果然跟随您不止可以报恩，还有仗可以打。”
    “得得得，我宁愿不打仗。那既然你有数，那你走在最前面好了。”
    “明白。”施耐德领受了命令，“我是单独行动？还是与其他人配合？”
    “有个问题。”商洛看着他，“你是不是犬科动物？我的意思是，你和狗能够交流吗？”
    “我想您可能对狼人的生命形态有些误解——我们并非是诞生在尘世中的生物，不能按照犬科之类的分类来认定。我们虽然确实可以和动物进行交流，但恐怕动物并没有智慧与我们进行知性的交流。”
    “那你看那边的那些狗呢？”
    商洛指向了那边已经穿好衣服的丹犬。
    施耐德一直没有注意到那里。直到商洛指着那个方向，他才往那里看了一眼，和金刚四目相对——
    “盖娅在上啊！”施耐德大惊，“这是何等超自然的生物！竟然把凡俗的犬类提升到这个层次！原来我刚才闻到的妖精气味在这里！”
    “哈？”商洛问道，“原来刚才你闻到的是他们？”
    商洛又指向熊野山：“那把他们排除掉呢？”
    “那就什么都没了一点都闻不出来，我察觉不到有妖精的存在。除了它们。”“他们不是妖精，他们是灵兽。”
    “.”施耐德愣了一下，“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称之为灵兽。”
    “明白了这是人类的造物。”
    “在这里，算是敌人吗？”
    “以鲁尔氏族的观点来看，人类也是自然诞生的正统生灵，所以人类的造物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应当被盖娅包容。别说这些灵兽，就算工厂里喷吐着黑烟，施放有毒气体的大烟囱，我们也不将其视为需要驱逐的异物。唯独精灵，他们即使再用无害藤蔓来装点自己，依旧只是妄图侵入尘世的外敌而已。”
    商洛发现了——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但是现在更加确定：
    这些狼人确实是奉行某种“自然至上主义”，但他们对“何为自然”有自己的看法。只要是人类造的，就算是猛毒的化学气体他也无所谓。
    “那么，如果这是您的要求，我会和那些‘灵兽’配合作战的。”
    狼人毫不掩饰地走到了人群之中。陆槐阳本来有些意外，但得到了商洛的传信，他还是放了狼人过去。
    来自“近似同类”的气息让丹犬的战群有些躁动。但为首的金刚出面后，他与施耐德对视了一段时间，双方便各自点了点头，只当做是问好。
    “商洛，这个是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
    “对，那个狼人。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你让李都督知道了，搞不好他会觉得有什么问题。这群狼人，可不好对付。他们不可交流，不可理喻——不过你叫来的这个好像特别好说话？”
    “或许是吧。”商洛点头道，“狼人也有自己的部族。李都督在北边碰到的，或许特别不好说话？”
    “总之你觉得没问题就好。”陆槐阳回道，“你是降魔大元帅。就算从别处收服了山精野怪来用，也在你的准与不准之间。他对我们的布置有什么评价吗？”
    “他说他竟然什么都没看到。只觉得前方这片区域有成为灵界的潜质，但并未什么真正的危险。”
    “或许徐福说的确实没错？只要我们按照他给定的路线一个个打卡，就能免除灾厄，抵达他所指定的地方？”
    “管他呢。”商洛摇了摇头，“能找到便好。要是找不到，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的。不过这家伙自己也向德河发誓了——作为一个老秦人，他应当很重视誓言。”
    说话间，最前面的施耐德已经和丹犬的战群沿着登山步道走了上去。
    “我们也准备准备吧。”商洛看了一眼时间，“我们一刻钟后出发。我来看守徐福。要是有什么动静，我就让他尝尝猎刀的厉害，让他尝尝大明朝剥皮揎草的大礼。”
    (本章完)

 第1191章 熊野的山道

    第1191章 熊野的山道
    商洛走上了熊野的山道，这里确实是个适合观光的好地方，好就好在没有人。
    山道上是碎石铺的台阶，台阶的青苔上都长了青苔。
    【这里似乎是典型的朝圣地。有基础设施，但是使用频率非常低。周围的环境确实是很适合观光，如果这样都没有人来，说明幕府之前就对民众有严格的人身自由管制。诶，前面怎么还有路灯？】
    商洛也看到了——倒不如说，只要进山就很容易发现。这里的基础设施有些莫名其妙，那荒山野岭的能看到不少路灯，但10个里面坏了至少有8个乃至7个。路灯上倒是没有长青苔，但被藤蔓缠绕上去了。
    【所以他们是怎么把自己住的地方，弄得像后启示录似的？】
    后启示录，毁灭世界的大灾变之后的世界。这样的世界里，人类的文明在不久以前已经崩溃了，但人类文明留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褪。这覆盖石阶的绿茵，还有缠绕路灯的藤蔓，总感觉就像这岛上的所有人活人在半小时前都被核弹炸死了一样。
    “毕竟，江户幕府原先是锁国的。他们的锁国不只是封锁国内的交流，连同国内的跨地域移动也照样封锁。”
    【他们是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工业化的？】
    “倒不如说，把所有人都约束在自己的土地上，也不是不能搞工业化。因为只要物资能流动就行了，人流动不流动都无所谓。用行政手段把所有人强行留在原地，反倒可以解决本地的用工问题——所以他们只搞工业化，不搞城市化。”
    【农奴制也能工业化的吗？！我的大脑都要烧掉了。】
    “我也是啊！”维多利亚也愕然道，“如果能搞出来奴隶制的工厂，那罗马的生产力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一边拾级而上，商洛一边解释道，“日本人自古就是食草民族。他们只要吃草就行了，没有什么别的需求。”
    “不!”维多利亚懊恼道，“原来罗马的失败，是因为奴隶的品种选错了吗？”、
    【太让人痛心了！为什么罗马没有食草民族！】
    “额你们也别太在意。你要知道，他们这样的工业化是有极限的。因为幕府只能保证物资交流，并不能控制各个藩国的产业链。甚至藩主都没有办法控制，因为藩主一般不回自己的领地，多半在江户城。这就导致每个藩国的经济也相对独立，发展水平也层次不齐。这比起工业化，更像是一群‘工业佃农’.”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农业工人的反面——工业佃农？】
    “我看确实是这样。他们恐怕只是把工厂当做另一种形式的产业，和农业并列而已。他们自己制造的工业品，更像是某种经济作物。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动力把自己的国家导向全面的工业化。你可以看到在徐福接手以前，他们的发展水平相当落后，平均来看比朝鲜差一个量级。”“对啊。”维多利亚这下舒服了，“你们的朝鲜才是真正进行了工业化的吧？”
    “据我所知，朝鲜现在已经变成了‘朝鲜工业国’，作为模范朝贡国存在，来为畿内提供商品。各种商品都有，从高丽纸到拖拉机，从铁矿到有色金属，朝鲜已经深度嵌入了畿内的生产体系。幕府这套还只在皮毛上缝缝补补而已，离真正的富国强兵还有很远的距离——首先，他们得先统一起来。”
    不过很显然，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无论是商洛，还是东海龙宫的敖藏，都不会打算让幕府以目前这个状态继续存续下去——朱先烯之前也提到，他只是在意“国体”是否能够继续存在，是否有人继续奉祀受帝国认可的，朝贡国的宗庙。除此以外的，他也并不关心。
    幕府治理下的日本，在徐福的操纵下已经变成了活体人偶。而不得不说，这人偶竟然还相当别致。在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后启示录”一般的奇特景致。如果把这里当做景观来研究，应当可以对社会学有+3的促进作用——当然，这对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完全是灾难。
    对庖丁来说，庖丁解牛当然是富含人生哲理的优雅艺术，是指的研究的“心流状态”，有任务的挑战性、目标的清晰性、反馈的及时性，其高超的技能也与“献艺”的任务相匹配。但对参演其中的牛来说，死都死了，死相还要被无死角地记录、展出，并且被传颂几千年，这可真是莫大的惨剧。
    对于日本的现状，商洛也只能“依法办事”。他打算先看看龙王本人的诉求，然后再和他谈谈怎么利用这里的问题。如果龙王运作这里的效率比朝廷更高，他倒是也不介意在合法的情况下把日本作为“利息”赏赐给龙宫作为封地。
    毕竟战争结束之后，给参加战争的诸侯分封土地是他这个天君的使命。至于到时候到底奉多少，还是得和龙宫谈一谈——反正龙宫在领受土地的同时也会履行封建义务，就像之前那样。
    作为封臣，龙宫响应勤王号令的速度可谓是快得出奇。忠诚如此，商洛也不介意奖励一下他们的忠诚，好让他们下次更加积极地履行勤王的义务。
    ——不过，如果朝廷也在这里损兵折将的话，那事情就另说了。
    “嗯？”忽然，商洛注意到一个黑影在头顶的树丛上跳跃。
    “你们看见什么了吗？”商洛在通信频道里问众人。
    “没有看见。”最前方的金刚即时传来了回报，“我们已经跑到了第一个打卡点。并没有发现异样。旁边这位人狼——哦，是狼人，他也没看见什么。”
    施耐德的打字速度比较狗还慢，就让狗来代替他传话了。
    “我这边也没看到。”稍微靠后些的陆槐阳也回道，“我们好像没有看到什么怪东西.商洛，你具体描述下？你都看到了什么？”
    (本章完)

 第1192章 狗咬狗

    第1192章 狗咬狗
    “好像是鸟，又好像是乌鸦？”
    “是天狗。”徐福沉声道。
    “天狗？”商洛问，“我好像听说过这种东西。但那种东西为什么要叫做‘天狗’？”
    天狗的形象，他在许多文艺作品中见过。具体来说，那更像是个红脸长鼻子的面具怪人，怎么也不像是“狗”。
    “那本来确实是狗，只是.”
    话音未落，商洛耳边传来了一连串通报：“狗！有狗！”
    金刚在频道里喊着：“好多天狗！”
    “你们也看到了？长什么样？”商洛问。
    “是红脸长鼻子的黑翅膀鸟人——但那就是狗！我能看出来！这层外皮下面的，就是狗！那个狼人见到了天狗，二话不说就上去了！他们在互相打！他们在狗咬狗.不对，我自己也是狗.总之，丹犬队已经上了，一会儿见。”
    前方的信号开始混乱。天狗和丹狗似乎打了起来，前方还传来了熟悉的狼嚎声，是施耐德也加入了战斗。一场灵界犬科动物之间的内战已经在前方展开。
    这边，跟在身侧的傅远山也忽得立直。他用自己的听觉捕获了周边空气中微妙的扰动——一道白色的罡风随着他的目光聚拢过去，齐刷刷切断一连串树枝。在半空中窥视的黑影被驱散到了远处，只留下从空中飘落的黑色鸦羽。
    鸦羽飘然而落，被一股微风送到了商洛眼前——
    “商洛，你看看这是什么。”傅远山把羽毛送到了商洛的手上。
    “这感觉好熟悉？”商洛握住了那羽毛——一种熟悉的感觉随之而来。那股气息中充满了青苔的泥土味，和山林中的松木味，还有清晨的瘴气和露水。以及一丝丝，野性的味道。
    这些味道全都指向了一个刚刚还在商洛身边的种群：狼人。
    “所以，他们是狼人？”商洛问身侧的徐福。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狼人’是什么。但这些天狗，确实是丛林中的精魂。”
    “他们是怎么来的？你刚才说他们一开始是狗？为什么变成了鸟人的样子？”
    “我纠正下。”徐福回道，“原先并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天狗的样貌——而也就是山海经里的天狗。但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这和本地的民俗有关。简而言之，他们认为‘天狗’是一种来自自然的灾厄。不管是风雨雷电，还是因为自然灾害或者迷路而导致的‘山难’，都可以视为‘天狗作祟’。但你也知道，天狗并不存在与这里不是吗？”
    “那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天狗是山海经中的大妖怪，照理说不可能出现在这种穷乡僻壤里。那这里的天狗是”
    “他们早先是人。这些人原来都是山中的修验僧，因为感悟了自然之道，所以才堕入了洪荒中，化成了代替山野来施加灾厄的‘天狗’。他们是被自己的恐惧摄夺了神志，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天狗并不会主动作恶，他们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和山中的雾气也差不多。我在这山中炼丹时，从未与那些天狗交恶。但不知为什么，他们竟然要来与朝廷对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恐怕是非死不可了。诸位随意就好，不过是一些山中的精怪，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说如此，这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商洛看了看周围，黑暗中似乎无数眼睛在窥伺这里。虽说一个一个的杀掉也并不难，但本地人表现出如此的恶意，这倒是让商洛没有想到的。
    “我们有哪里得罪这些精怪了吗？”商洛看了看地图，“照理说，我们就是按照路线来走的啊.”
    【等下，商洛，会不会就是因为你们按照路线来走，所以才会引来这些天狗？】
    “什么意思？”
    【我刚刚查阅了资料——这种天狗主要存在于修验道，也就是近似于山道的一种，在山中遍历景观来修炼自身的法门。而天狗，往往就出现在他们修炼的道路上，来阻碍他们的继续往前。你们现在不就走在这路线上吗？】
    “等下.”商洛忽得望向前方——因为他听到了狗叫声。
    丹犬金刚从前方的山路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连施耐德也丢弃了体面，连滚带爬一路往回跑。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铺天盖地的黑影。黑影中有无数鸦翼挥动，比蝗虫还要多。铺天盖地的天狗朝着他们冲过来，连周围早先被驱散的地方也重新聚拢了黑影。
    2分钟后，他们回到了上山之前的地方。
    金刚垂着头坐在那里，为自己的退却而自责。施耐德更是像丢了魂一样，因为打了一半就跑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
    “罗马王阁下他们太多了，他们到处都是！”
    施耐德尴尬地指着他们刚才来的地方——而铺天盖地的天狗，在他们退出熊野山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所以，情况已经很明白了。”提图斯发来了通讯。
    “嗯？”商洛这时候才注意到，提图斯没有跟着他们出来，他依旧在山里，“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走在狗群之前，我隐遁了身形，什么都没发现——似乎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这是一条考验拜谒者的路线，这片区域会对所有来访此地的人进行适当的考研。我并未参加仪式，所以这里的荒野没有考验我。而各位，似乎是沿着道路上去的，那‘考验’自然也就来了。”
    “你管这叫考验？”商洛指着刚才他也离开的地方，“我都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要大开杀戒了——那铺天盖地，蝗灾一样多的天狗，难道是突然刷新出来的？”
    “嗯”提图斯想了想，“我觉得，这或许和各位的力量有关。其实阿波罗尼娅大人应该也知道，罗马王您这样的练气士，在灵界里就和灯泡一样显眼。这还是用来形容普通的练气期，到了您这样的筑基期就不是灯泡了，更像是照明弹。以及你们之中，似乎还有两个人。”
    【他是说傅将军.确实，你们两个都非常显眼。这么一来，可能就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强度太高，所以此地的荒野对你们进行了‘适当’的考验。】
    “荒谬！”他取出定海神针，猛得往地上一砸，“山神土地都给我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都睁眼看看我到底是谁！考验到你爷爷头上了？！你们要是不出来，新安条克的大坑就是你们的下场！老子数到三！”
    (本章完)

 第1193章 山神

    第1193章 山神
    商洛用定海神针震动了大地——但他等了几秒，并没有武者模样的山神来回应，也没有矮个子的土地老头一边转圈圈一边上来听令。
    【本地的神灵好像不太讲规矩啊。怎么办？丢核弹？】
    “.”真要丢核弹的话，商洛倒有些犹豫了——东西还在里面呢。
    但这里的情况又着实是古怪。这里的登山道似乎有“自适应”难度，商洛+傅远山这两个筑基期加上一大堆练气期似乎让这里“自适应”出了极其超标的高难度关卡。光是在门口就刷出来铺天盖地的，每一个在怪谈故事里都能当主角的天狗，不知道再往里面走会会出现什么。
    “等下。”他打算先征求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
    傅远山就在旁边。
    “山神土地？拘灵遣将？你这思路很对。”傅远山给予了赞同，“但是照理说，也不是随便一叫就能叫出来的，你得找到相应的法器——”
    说到这，他忽得一愣：“对啊，你有定海神针的。定海神针是大禹治水时的神器，不管山神土地都要听从号令挪开位置。你手上就拿着威吓山神土地用的法器，怎么这里的山神土地没出来呢？”
    “他们怕不是活腻了？”
    “不一定。等下，我也来时候。虽然方法不一样，但是拘灵遣将也是道门的正法。稍等，这个要用符箓。”
    他拿出了自己的道牒，上下打开对准大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他的品级比山神土地要高。以自己的道牒为凭依，他以手代剑，把一道传音的黄符打入了山中。
    黄符化光，飞入山中。依旧没有音讯。
    “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明白了。”傅远山收回了自己的道牒，“是因为这里的山神土地缺位了。”
    “还有这种事？山神土地还有任期的？”
    “倒也不是说有個固定的‘任期’，其实是这么一回事——所谓的山神土地，都是本地的受人供奉的精灵，各地有各地的办法。比如琉球的山神其实就是御岳。一般而言，没人去的地方都是山神，有人在的地方就是土地。”
    “那这里呢？”
    “这里是个景区，照理说山神土地应该都有。你刚才用的是武力，我用的是文的办法——日本是朝贡国，所以从属于该国的神灵都会按照宗藩关系来听从调令。这种山神土地，照理说可以随时调遣出来。我记得日本的这里的山神都是都是狼的样子。”
    “确实。”商洛点头道，“据我所知，日语里面狼的念法就是‘大神’。就像他们把雷电念做‘稻妻’一样。”
    “所以这里才有这么多的犬科动物吗这简直是捅了狗窝了。”傅远山摸了摸头，“而且怎么说都不听，我估摸着，多半这里管事的‘大神’已经没了。”
    “这会去哪呢？”
    “不好说。”傅远山摇了摇头，“多半是没了吧。毕竟徐福搞出这么大动静”
    说到徐福，徐福就站在旁边。
    “所以，徐福老先生。”商洛问他，“对于这种情况，阁下有什么看法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驱散这些山灵？如果你驱散不了的话，就别怪我们用强硬的手段进去了。”
    “所以我之前就说，你们先拿玉玺出来，我们万事好商量。而伱们不拿玉玺的话，那就请恕我爱莫能助——商君，你可是对洛水起誓，不会伤害我的。”“啊对对对。”商洛点头道，“我确实对洛水发誓了，我也不打算违背誓言。看起来，你确实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给我们指出了正路。你想说，正路已经指出来了。至于能不能走，就看我们自己了是吧？”
    “这是阁下自己说的，与我无关。”徐福选择少说几句。
    “很好，很好。”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我想问问阁下的意思——你是知道的，我们是把你当做自己人，当做‘国人’来对待。将来，或许我们还有进行深入合作的机会。但是徐老先生啊，您这样不配合，让我们很难办啊。还是说，你要与今天的‘大秦’对抗？”
    “我稍微提一下。”旁边的提图斯开口道，“我们称呼大明为‘震旦’，就是【sinica】，这个称呼就从大秦来。无论由内而外，还是由外而内，您面前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秦’。”
    “我甚至是秦人。”傅远山回道，“没想到吧，我家的卫籍就在秦地。我虽然不在老家当差，但我货真价实的老秦人。”
    徐福看了看众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显然明白，这是先礼后兵。这礼给得越是周全，后面的“兵”恐怕就越是无情。
    “我”他看了看商洛，“我如实告诉各位吧.”
    ——“哈？”
    知道了内情的商洛愣住了：“你是说，你自己都进不去？”
    “是的.我自己，进不了山中。”
    “这阵法不是你自己布置的吗？”
    “确实是我布置的没错。但那是2000年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诸位可能早就看出来了，我连说话用的都是当下的言语，而不是2000年前的口音。我我并不知道怎么进入这山中。因为，我并不是炼丹的那个徐福。”
    【果然。】阿波罗尼娅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老骗子说话都藏了一半。真正的方士徐福，还没有见到我们。而我们面前这个，说不定只是徐福分出来的三魂七魄之一。这么说起来，徐福的真正目的，说不定就是要让他把我们带到这里。】
    “啊，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商洛看了看面前的枯瘦老头，“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除了你什么都不会之外。”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那你，真的是徐福吗？”
    “这点完全可信！我真的是徐福！”
    “那就好办了，特别好办。”商洛伸手召唤出了六魂幡，又拿出了绳索。
    “你们要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商洛举着六魂幡：“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头子，这次该你去闯关了——收！”
    (本章完)

 第1194章 坑儒

    第1194章 坑儒
    “你要做什么？？？”望着手持六魂幡的商洛，徐福退后了一步。
    “我想问问你能不能修好这个六魂幡，因为之前不小心打坏了。如果你能修好呢，我就用它拘住你的魂灵，让你顶在前面开路。”
    “商君！”徐福愕然道，“你明明答应过我，你许诺过不会加害于我！”
    “对啊，我没有加害你的意图啊，伱看我在寻找对你伤害最小的方法，不是吗？你要是修好了六魂幡，我操控着你去探路，还则罢了。你要是修不好，那我只好拿捆仙索把你捆着，然后再顶在前面了。”
    “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前者我见势不妙可以把你收回来。后者，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看你的福缘。”
    “等等，你没有加害我的意图，不代表没有造成加害我的事实啊！”
    “嘿？那你要这么说，那我还觉得‘加害’的主体不是我呢，是外物。加害的具体行为人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布置的阵法，这明明是你自戕自害。”
    “但是如果我真的遇害了，你的行为就和我的遇害产生了因果关系!你的责任是脱不开的！”
    “你还有理了？”商洛叉着腰，“你这巧舌如簧的儒士！”
    “你骂谁是儒士呢！我是方士！”
    “你既不是儒士，那你现在不应当为君主去定风波？我看你就是个儒士。”
    “商君！你怎么能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都说了我不是儒士，我是方士！把我比作儒士，是以死罪来指控我啊！”
    一旁的陆槐阳赶忙叫住他：“诶诶，商洛，过火了。我们这是科举共和制的国家，不兴说儒士不好啊。大家伙都是儒士，都念过四书五经的。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影响不太好——再说，你自己也是儒士不是？”
    “诶，他说的儒和我们说的儒不一样。”
    他问徐福：“我说，徐老头儿。”
    【你这脸变得还真快.知道他只有当肉盾的作用，立马就叫成老头儿了。】
    “徐老头儿，你觉得儒士是什么？”
    “那自然是一群给人办丧礼的术士，和我们这些方士是不一样的。我们这些方士，求的是长生。而那些术士，专意诅咒始皇帝，念诵孔孟之名违抗国家法度，我看孔子和孟子也是个大大的术士，这天底下的修行儒道的术士全都要坑。我看！他们是怕我大秦人人都长生了，没人埋了，那些靠给人办丧礼的术士要破产，所以才密谋叛乱，要杀人来给他们埋！所以始皇帝先下手为强，先把他们埋了。”
    “好家伙”陆槐阳捂住了额头，“果然骂儒还是老秦人更顺口，这一套一套的不过这在理啊，所有人都不死了，那就没人埋了。儒士吃什么呢。”
    “诶诶，老爸，你给他绕进去了。”陆良在一旁提醒着，“你这样要给人拿住把柄的。到时候要是有人参你一本，我们家的世袭千户就要没了。那我以后吃什么？”
    “好险好险。这方士果然阴险要不这样。”陆槐阳提议道，“商洛，我看这方士不太老实，不如直接上捆仙索吧！”
    “等一下！各位!”徐福举起了手，“你们捆我容易。但就算把我捆起来，这山中的阵法也不会因此而开门啊！我自己都进不去，你们把我捆起来做钥匙也打不开，只会白白把我进去埋了啊！”
    “我要埋的就是你！”陆槐阳背着手，“早就想说了——你们这些方士，趁早埋了拉倒！孔圣人扬一铲，孟圣人再扬一铲！”“什么？！你竟然是儒！”
    “哈哈哈！”商洛叉着腰，“被你发现了。其实前面都是骗你的！大明，是儒的国家！我们最喜欢埋人了，要埋就先埋了你，把你2000年的修为和你本人一起埋到黄土里，把你一辈子的事都了了。10000斤的黄土压到你这方士的脑袋上，我看你这方士还怎么做逍遥神仙！”
    【啊这.商洛，你这好像有些.】
    “不要我说！我说！我说了！我不敢瞒你们，我说就是！”
    【诶？原来这家伙是硬不吃软的？】
    “啧啧啧，阿波罗尼娅小姐，你还是没有活学活用——前面我敬重他，是因为他是徐福的三魂之一的爽灵。三魂之中，只有胎光向往长生，摒除了一切执念。而爽灵的执念是人间事，执着于尘世间的功业，我之前敬他是大秦的孤忠。不曾想，他竟然不是。看之前那贪生怕死，嘴里没一句实话的样子，我看他多半是徐福的第三魂。”
    【幽精，属之于地，常欲人好色嗜欲，令人秽乱昏暗、耽著睡眠，精华枯竭而名生黑簿鬼录.原来是这个。这是個贪生怕死的啊。】
    “以及，说不定有可能连三魂都不是，而是等级更低的七魄——这也符合他‘突然出现’的定义。可能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真正的徐福，而他现在的行为，都是真正的徐福的筹划——我就偏不让他如愿。这2000年的老东西看起来有点本事。”
    “确实。”一旁的傅远山回道，“如果他能分神出来完成如此完整的任务那恐怕，他要比蓝真人厉害得多。这恐怕不是寻常金丹期的实力。”
    “那萨天师呢？”商洛问。
    “不好说我没见过师祖在我面前展现出分灵的法术。但这些先秦方术，确实不可小觑。”
    “那这是好事啊。”商洛点头道，“如果徐福真的有东西，那他的丹多半也是真的了——只是有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徐福真的这么强，他为什么不用武力来抓捕我们，反倒是要一步一步诱使我们走到这里？”
    “兴许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让他不能出手。又或者，先秦方术的体系不一样，他的武力并不是很强也说不定——再或者，他有可能就是有求于你吧。你觉得怎么办好？”
    “那不妨先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商洛看着徐福：“喂，老头儿，你说你招了？你要招甚么？”
    “其实我大概知道破解这山中迷阵的法门。”
    “哦？那就说说看。”
    “这妖怪，是因为人心的杂念而起。这山中的无数天狗，必然是因为.是因为无数的人遭了劫难，这山中的妖气才应劫而生，这是个阵法。诸位要是想要破阵，如果不方便硬闯的话，倒是可以试试釜底抽薪。”
    “明白了。”傅远山回道，“他的意思是把这岛上的人都杀光。人没了，念头就清净了。”
    “诶诶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各位儒士不妨施展一下埋人的绝活，把这里的念头埋了，自然就清净了。你们那孔二哦不，你们那孔仲尼不是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就是说人死和江流水一样，不分白天晚上，12个时辰都在死。不管早晨晚上，你们要不分昼夜地抓紧埋人啊，要不然后代儿孙无钱享用。”
    (本章完)

 第1195章 徐福的目标

    第1195章 徐福的目标
    徐福他招了。然而虽然招了，却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所以这老东西还有点意思。”天刚亮，商洛喝了杯茶。折腾了一圈，他有些困了。他需要重新理清现在的情况——
    【不过至少有一点确定的：徐福越来越重要了。这活了2000年的老头儿，竟然有这么多手段。他手上有高价值的长生药的可能性也在增加。如果我们能从徐福这里拿到真正的，可以让人成为真人的药的话.】
    “那么天庭，就将奠基，我这个天君也就要名副其实了。“
    【你的国就要降临了！】
    “是我们的国再说，我对当天庭的主人可没什么兴趣。你看我们的烨哥哥那样子就知道，这天子是天上地下第一苦的差事啊。”
    “我不这么觉得哦。”维多利亚插嘴道，“我觉得当天子很好啊！我就乐在其中。”
    【这个人的话不具有参考意义。很少有人像她一样喜欢并且享受开会的。】
    “我赞同。”商洛摇了摇头，“就算是给别人开会，我也不太喜欢。我这个人，本质上是有些社恐的。我不太想和别人进行过于深入的交流。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我自己的美好人生，我不想统治别人，但我也不想被人指手画脚。现在的状态，是我所喜欢的，因为这距离感恰到好处。既没有让我觉得被冒犯，也没有让我冒犯到别人。”
    【如果徐福的方案能够成功，我们就可以维持这种常态，直到最终的目标完成。这是最四平八稳的方案。】
    “所以，徐福很重要。”商洛点了点头，“我很想知道，2000年的岁月到底让他思考出了什么样的方案——不过目前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把东西交给我们。我很好奇，他究竟是在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是怀有恶意的幕后黑手吗?又或者是个想要传功的前辈考官？”
    【或许他只是想要做一笔交易也说不定。】
    “谁知道呢。不过从历史上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徐福先生似乎并没有什么忠纯之心，他只是個方士。作为方士，他的首要目的是要从君主那里获得研究经费，好开展自己的项目。他只忠诚于自己的目标，别的都是空谈。
    “三魂之说就是从这些方士那里来的，他们首尊的就是无父无君法纪，蔑视人世间一切伦理，清心寡欲一心修道的胎光天魂，徐福本人的行为更是贯彻了此道。我倒是不相信，他有什么为朝廷考虑的心思。他的所作所为，一定是以他自己的利益为基础。”
    【那这么说来，他是要做生意了？】
    “恐怕最好的情况才是做生意——这至少说明他还是想要谈判来着。要是情况不好的话，说不定他是想要骗我们过来做药引子。”
    【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他又这样卑劣？】
    “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可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快跑吧。】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也未必不能有。就算是药引子也好，说明他肚子里确实有真货。只要有真货，那就万事大吉。只要这法子真的存在——只要真的存在，那时候谁来做药引子，恐怕还未可知也。”【你要反过来把他做成药引子吗？！】
    “谁知道呢。不过事情越大，宝箱也就越大~~~说不定，我们这次就能开了这2000年的大大宝箱。”
    【那么.现在怎么办？】
    “嗯考虑到这宝贝确实很重要，我姑且认为这是他在开价好了。”
    面前的熊野山里有数量难测的天狗。按照徐福所说，这些妖怪是妖怪借助人的妄念所生。妖怪并非自生，而是由人心所生。
    【或许这也是某种精灵还记得卡琳被掳走的原因吗？因为就算对于涌泉大精灵那样有自己的‘国家’的精灵来说，他们依旧需要借助人才能诞生。这么想来，这里的天狗恐怕是无数人的怨念所化。】
    “这也太古典了吧！”
    【徐福不古典的话，还有谁能更古典。我在想，徐福在此地制造灾荒，是不是就是要通过制造怨念来制造‘灾厄’的外化——天狗。只要有足够多的人产生怨气，就有足够多的天狗诞生。】
    “那这就一点都不古典了吧.”
    【有道理。】阿波罗尼娅给予了肯定，【所以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呢】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早饭吧。”
    早晨，熊野山区的外围，锦衣卫的车都停在主路旁的山路上。因为商洛还没拿定主意，所以大家伙都开始抓紧时间吃早饭，为下一次行动准备。
    “怎么样，你和徐福谈了吗？”陆槐阳递来了早饭——锦衣卫的早饭哪里都一样。商洛之前在他吃的是罐头，在这里还是罐头，连味道都一样。有红烧猪肘的罐头和蹄髈的罐头。
    “唉，谈是谈了，但是他也没办法——诶？”忽得，商洛看到了不一样的罐头。那是个大号的正方体铁桶，看起来就像个炸药桶似的，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款式。不过和其他军用罐头一样，上面也没有任何哨的徽标，只有一行字。
    商洛看到了字：“那怎么还是个红烧肘子的罐头？”
    “那个大的？那个是会餐罐头。会餐的红烧肘子，和普通的肘子是不一样的——你平时看到的肘子都是切分好的，但会餐罐头，都是一整个肘子。连皮带骨的一整个，塞到了一个大罐头里面。”
    “诶？那是不是还有别的款式？”
    “对。还有会餐红烧鱼，会餐水果罐头等等。全都是一整个。你想问为什么会这样是吧？因为会餐是宴席，宴席上吃一整个才是符合礼法。按照周礼，宴席上的连水果都是‘瓜桃不削，橘柚不剖’，就得是一整个。你看，那边还有会餐黄桃罐头，也全都是一整个的。我们可是讲究人，讲究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讲究礼法，阵地上的会餐就更重要了。按照礼法来进餐，给大家吃一整个的红烧鱼和红烧肘子，有助于提升士气。”
    (本章完)

 第1196章 探路

    第1196章 探路
    【这很有道理啊.提供这种吃起来并不那么方便的会餐食品，某种程度上是‘我们可以轻松应付当下环境’的表现。罗马这边是搞过实验的，你们应该也搞过。比起战地烹饪，最重要的就是加热。能加热多少就加热多少，最低限是得有杯热饮，再往上得有热汤，然后是热菜、热粥之类，这些都很重要。因为能够提供热餐，代表还有继续作战的余裕——从这个理念出发，这一整个红烧鱼那可真是.】
    “可真是厉害”维多利亚念叨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罗马会灭亡，一定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在前线提供会餐罐头。我学到了.”
    “你学这些有什么用，反正罗马已经完蛋了。”
    “诶呀，虽然完蛋了，但是搭着你们还是能吃一顿的嘛。你看那边，提图斯吃得真是开心啊。”
    商洛还没注意到，提图斯已经不在旁边了——明明这里没有给他准备的餐具，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筷子和饭盒，坐到锦衣卫的餐车旁边吃了起来。在众人的邀请下，他还拿着自己的切肉刀给大家切肘子吃。
    “他们.他们还挺开心的啊.”
    “因为他们很信任你。”陆槐阳端着杯茶，“你看我也不担心。反正你在这，徐福要动手也先冲着你来，一时半会恐怕还打不着我们。”
    “所以有我顶着，伱们就能来郊游是吧？”
    “啊。”陆槐阳喝了口热茶，“你看这熊野山的山，可真是山啊。”
    “这可太山了”
    “咳。”陆槐阳把茶撇到一边，“严格来说，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信任你，是因为你在他们面前露过一手。我信任你.有那么一半，是因为我见过你露过一手。另一半，是因为道祖，还有众位天师。如果徐福真的会对你有什么不利，那我觉得老头子们肯定会出手的。”
    “对啊。”商洛一拍脑门，“那如果我从这个角度出发来思考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徐福没有恶意？或者说，至少这是我能够通过的测试，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我想是的。”陆槐阳点头道，“不过我想，事情走到这一步，必然也是只有你能完成的事。毕竟现在世界正在经历大变，而你根性深重，你的身上被寄予了无数的期望。我想，道祖他们也不会让你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所以这一定很重要，而且只有你能办到，别人办不来。”
    “原来是要这么猜的.这叫摸清出题人的意图?”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更懂道祖。道祖这人.小心眼。”
    “？”商洛愣了一下，“这你还敢说？你之前连儒士都要让他们小心着，背后说老头子小心眼，你不怕他找你算账？”
    “你看，这就是你不够了解他。首先他不会把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其次，即使他看过来了，那越是小心眼的人就越是喜欢表现得自己很大度。你看，我这么说，没有雷来劈我，也没有钟磬响起来不是？”
    话虽如此，陆槐阳还是抬头看了看天，在确认确实没有天雷劈下来，他才望向商洛。
    “还真是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做徐福的任务？”
    “我想你得揣摩一下徐福的意图——他到底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他不可能把你骗过来，又不让你进山。他有可能，是想让你看看这山中的现状，好让你猜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下.要说徐福一直以来最牵挂的事，那不就是.龙王?等下，龙宫现在打到哪了？”
    “稍等，我来问问。”陆槐阳拨通了电话，交谈了几句之后给出了答复：
    “龙宫还在千叶工业市前方苦战。千叶的火力无穷无尽，火力密集到近乎荒谬，而龙宫的虾兵蟹将每时每刻都在伤亡。不过不要紧，对面死得人越多，能够在龙宫这里苏生的虾兵蟹将也就越多——李都督是这么说的。所以王师暂时没有参与千叶的战争。王师的其他部队正在登陆旧江户城区域，调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那里有什么进展吗?”
    “江户城里出奇的安宁——虽然隔壁的千叶打得昏天黑地，我们这里之前也杀得日月无光，但王师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说着，陆槐阳看了看那边吃饭的锦衣卫，“还别说，就和他们一样，现在一点压力都没有，和春游似的。”
    “等下。”商洛朝提图斯那边招了招手——正在吃早饭的提图斯一路走了过来，还端着饭碗。饭碗里有热气腾腾的米饭，还有从一整个带骨猪肘上切下来的一大块猪肘肉，肥肉和瘦肉都有。瘦肉软烂脱骨不失其形，肥肉的部分和甲鱼的裙边一样充满胶质感，让商洛也不由得想去吃一口。
    “罗马王阁下，找我有事？”一边说着，他一边端着饭碗嚼着米饭，完全是一幅罗马人享受宴会的样子。这里的食材似乎非常对他的口味，他也对能在战场上开宴会表达了高度的兴趣，吃得满嘴都是油还没停手。
    “我说，提图斯先生，一会儿能不能麻烦你去探路？再麻烦你一次，还真不好意思。”
    “唉！”提图斯摇了摇头，“麻烦什么，我现在就去。”
    “现在？”
    提图斯没说什么，端着饭碗一步一步走上了熊野的山道。众人都震惊地看着他——要知道，他们不久之前才被铺天盖地的天狗杀回来，现在提图斯一個人竟然就敢直接走进去。
    “诶诶诶！”陆槐阳在原地伸手指着他，“你回来啊！我们都没去，你死山上面可没人捞你！”
    “没事，你们看。”提图斯一边倒退着一边上山，手上还稳稳地拿着饭碗，“不会有事的，一点事都不会有。”
    “见鬼了。”商洛飞奔上去，想去看看情况——
    “诶！别！我没事是因为我发现我不是仪式的参与者，但你”在提图斯还没反应过来要阻止的时候，商洛已经一脚踏上了山路——
    提图斯抱着饭碗就往回跑，然而还是被身后突然冲出来的天狗撞了个正着。他急得遁入了灵界之中，才在瞬息间重新回到阶梯下，身上挂着肉眼可见冰溜子，但手上的饭碗还没放松。
    而身后追来的天狗，也随着商洛把脚收回来而消失了——
    “感情是只针对我一个人的是吧！”商洛猛然发现了，“原来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就是冲着我来的是吧？”
    提图斯把装着饭的罐头拿去重新加热，这才回来对商洛说道：“我刚才就是这么猜测的，现在总算确认了.商洛，你才是这次仪式的参与者，我们都不是。只有你进去的时候，仪式才会发生。不过这次恐怕不只你一个.在千叶县的龙宫，恐怕遇到的也是类似的情况。”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一般这种情况下，根据英雄巡礼的规则，只有一种可能：那关卡之后的宝物，也只对你们有用，对我们这些仪式之外的人是没用的。这是明牌的题。”
    (本章完)

 第1197章 升官

    第1197章 升官
    “那么现在，那问题清楚了。”商洛也喝了口茶。
    作为罗马的尖兵，提图斯已经用自己的行动验证了这里的规则，也即——徐福就是冲着他来的，与别人无关。
    “那么，陆千户，我先去找另一个被针对的人来商量下解决方案，诸位姑且在这里等一下。”
    商洛正要走，却被陆槐阳叫住了：
    “我说，商洛，虽然只有你一个可以触发任务，但你也不用把我们摘开——军人，就是为执行任务来的。如果对任务有帮助，那我们该上就得上。总不能我们在山底下开会餐罐头吃大餐，然后看你到山上受苦吧。”
    “也不是不行诶。”旁边的陆良插嘴道。
    “这是你应该对朋友说的话吗？你应该举起手说，我们一起去，是吧？”
    “去什么啊，我又不是他女朋友男朋友，要跟他上刀山下火海。就拿这么些军饷，玩什么命啊。”
    “那他引你上练气期的恩情呢？”
    陆良一口茶喷出来：“抱歉抱歉，猪肘子吃多了血上头，差点忘了这事。这恩情是不能不还的。商洛，有用的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看，商洛。“陆槐阳摊手道，“我们家的孩子，关键时候还是顶用的，该上就上。这里有不少锦衣卫都受了你的恩情才登上修仙的道路，这可是天大的恩情。我们练气士都是讲究人，比那些方士讲究得多。这因果，肯定是要还的。”
    “嗯嗯嗯。”陆良点头道，“伱看我，对旁人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的一人，就为了这恩情，你要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啊。“陆槐阳把她拽到了后面。
    “诶呀！爸！你这老古董在想什么啊！我只是在说，可以做他的后盾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们这代人未免太开放了吧？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是很保守的。”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数据统计，贵国的人口出生率已经在历史低点徘徊有一代人的时间了。贵国在100年前首次达到了8亿人口，随后一度飙升，但在近几十年重新滑落并且稳定到了8亿。嗯你们这些年轻人在这方面还真是保守得很。】
    “额”商洛摸了摸脑门，“我不是很能理解这里的‘完全工业化’的现状，毕竟这里在发明汽车之前就已经在全国铺满毛细血管一样的铁路网了。我确实不太能理解这里的发展历程。这里的风俗是螺旋上升的。”
    老牌帝国主义国家他是见过的。但老牌的天朝上国他确实是第一次见。目前的大明，在某些让商洛意想不到的地方其实非常开放，但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又很保守——但话说回来，毕竟都是自己人，商洛虽然不太能理解这个螺旋式的历程，但他可以理解现状。
    “所以陆叔叔请你相信年轻人的战略定力。我们很有战略定力的。”“那是。”陆良表达了赞同，“你们这些老头子就不要干涉啦，我们特别能定。就怕到时候你求着我别那么有定力了。”
    “额”陆槐阳一时语塞，“果然，我还是年纪大了。一想到年纪这么大才就就是个千户，真是难办啊，难办。”
    “诶对了。”商洛忽然问道，“陆叔叔，我倒是有個问题——你们家不是世袭千户吗？为什么你的头衔依旧是千户呢？难道你这么多年没有进步吗？”
    “唉。”陆槐阳叹了口气，“虽说是世袭，但那世袭也得批准啊。锦衣卫尤其难办，因为锦衣卫的练气士一个比一个命长。上面的萝卜腾不出坑来，下面的是真的上不去。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锦衣卫拢共就这么多经费，多开一个千户就要多开一项业务。现在剑气玄雷丹、山医命相卜，加上遁甲、祈禳、神打三传，锦衣卫南镇拢共13个千户，开展13项业务，这已经太多了。再多了经费吃不消。”
    “所以我爸到我小学4年级的时候才升千户.他等递补等到40岁了。正常升官差不多也是40岁到这一层吧。就这，还是加快的呢，因为我爸有锦衣卫世袭千户的位子，理论上在同等条件下可以优先考虑。要是没祖宗立的功啊，他怕是到50岁也摸不到千户的边。”
    “那这次之后”商洛摸了摸脑门，“陆千户，你是不是应该升官了啊。”
    “哪那么容易，还得等诶？”陆槐阳忽得一愣，“对啊！商洛，天庭升官归你管是吧？”
    “对啊，是我管啊。我觉得你早该升官了啊，为什么你不和我说呢？”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事.所以，我能升吗？”
    “那可太能了啊！”商洛回道，“于情于理，都得让陆千户你升一升吗——那你怎么个升法？再往上是镇抚司？”
    “到也不是.镇抚司照理说是比千户所低一些的。我这么说吧，商洛：卫所在我们这，是个管理军户的单位，但是它也可以是办事的单位。而镇抚司是特设的，处理事务的衙门，虽然级别其实是比卫所更低，但这就类似于——六部尚书和入阁的大学士的区别。大学士也就5品官，但尚书加上这个‘小小的’的五品官就可以入阁了。这个，而是一样。加上镇抚司的头衔，就可以称‘掌印将军’了。”
    “那和织造将军是”
    “对，和织造将军一样。不过织造将军是北镇的，不是我们南镇的。南镇和北镇的将军有划分，北镇管大皇宫外头的事，我们管里面的。织造局在外头，所以织造将军是北镇的掌印将军所属。而我这个职位再往上，就是南镇的掌印将军了。官衔没动，但是权位动了。”
    “那都是将军，有什么区别吗？”
    “锦衣卫将军的名目可就多了。南北两镇的掌印将军，就是天人之下最大的了。至于织造将军是这么一回事——但凡有衙门，有行辕，那就是将军。织造、铸造等等事务的将军就是这么来的。
    (本章完)

 第1198章 等仗打完了

    第1198章 等仗打完了.
    “当然，大汉将军也是将军，平时负责站岗。所以这个称呼只是随职务变动，不是叫将军就是同一级的。”
    【啊！我明白了，这是把原来掌印太监、织造太监的职挪过来，然后原封不动地把太监改成了将军，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现在没有宦官了，所以这些职全都是锦衣卫来做。不过照理说，上面是不是还有个提督锦衣卫将军？】
    “所以有提督吗？“商洛问。
    “提督？提督是有的，不过提督是锦衣卫指挥使领受‘掌锦衣卫事’这个差事的称呼。我们这和商洛你那边不太一样，官职和实际的差遣搭配起来之后，就会产生变体。比如都督有了‘内阁阁臣’这個差事之后，就会被称为督师。”
    “那目前，这个职上的人是谁？还有南镇的掌印将军是谁？”
    “现任的掌锦衣卫事其实是空的，因为是天子自己在管着锦衣卫——南镇的掌印将军也是空的。上一任是将军晋升天人之后，这个职就一直空在这里了。反正，锦衣卫各个千户所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没有人同时管南北两镇也没什么问题。”
    “原来是这样”
    “商洛你不会打算再给我升一升吧？不必了不必了，镇抚司就好得很。”
    “我是在想，我可以在天庭之内给你升嘛。所以我得先了解下朝廷是怎么个升官法”他又看了看其他锦衣卫，“今天辛苦诸位了。虽然大多数人只是坐在那吃罐头，但是也是辛苦诸位了。等仗打完了，大家都一起升官。我自己也给我自己升一升。”
    这次之后，天庭就要迈出草创的第一步了——但是否能够升得起来，还得看这次的功劳有多大，是否能对飞升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因为如果只是寻常的功劳，在锦衣卫内部升一升就可以了。但如果是通天的功劳，那就得在天庭里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吗，要升天庭的官”陆槐阳想了想，“那其实是有先例的。”
    “在哪？”
    “道盟五门共同使用一本《太上天坛玉格》，用来在道盟的五门之内衡量品级。道盟5门的进阶序列不同，不过都有9品。比如我们大内的正五品就是‘上清翊卫’。萨天师神霄派那边的正五品就是‘神霄伏魔使’，顺天的丘天师的玄真门那边的正五品是‘九天游奕使’，不过也可以同时领‘上清翊卫’。因为玄真门在顺天，和应天的大内同气连枝，所以也有上清翊卫的衔可以挂。”
    “原来有现成的啊！那可太方便了，就这么来吧。”有了现成的，这下就好办了——商洛从刚才开始其实都在这个问题上相当苦恼。毕竟这里的事，可以想见会变成出发之前都未曾料想过的大事，因为徐福的才能显得越来越真了，他是有真东西的。
    所以事情办完之后，商洛想着，无论如何得把大家的功劳簿给结算一下——在已经确认这一切只需要商洛就可以触发后，陆槐阳还是打算跟商洛一起上，那这功劳肯定是要算一下的。就算最后没有实际让他们动手，那平级的天庭官衔也可以正式封一下。
    “那么，各位在此稍等，我去和龙王商讨下对策。”毕竟现在，徐福的这套“护国”大阵似乎只对商洛和龙宫敏感，而真正的目标也就藏在这大阵之后。
    他轻装简从，只带着法厄同就走了——
    “我们怎么走？”离开人群，两人站到了海边，“用燃素来传送？”
    “我不太相信你们的东西.不过放心，我这有刚刚学到的神通。”说着，他以龙珠散成一团清气，托载着同为练气士的法厄同一路往东去，一路上狂飙突进，正落在云头上的敖藏身旁。
    水府的波臣也簇拥着敖藏站在云头。
    法厄同的还未镇定下来，就有虾兵蟹将把龙王和龟丞相护在身后。
    “放肆！”敖藏猛然回头，“你们当这是谁？快退下！”虾兵蟹将随即和退潮一样让到旁边，在商洛和敖藏之间让出了路。
    “商天君，你也来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敖藏王你这边呢？”商洛问。
    “这边，情况不太好。想来伱那边也差不多，要不然也不会只身来找我。”
    “我们在那边遭遇了铺天盖地的天狗”
    “天狗？这不合常理，妖物本来就应该随着人心而生。那么事到如今，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只有一个解释了。”他看着商洛，“这个国，它病了。”
    “病了？”
    “是的。我们找到的，是两处主要的病灶。想来，这些病灶也只是对我们表达出了激烈的反应，在对抗我们的治疗。龙宫是不会放任这情况继续下去的，即使是下猛药，即使是杀敌一千自损990，我们今天也一定要把这地方的邪祟彻底驱除。这病，我们一定要治好。”
    “那如果再复发呢？”
    敖藏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担心的。看起来，目前明显的病灶只有这两处，但潜伏在暗处尚未发现的，随我们不敏感的病灶也不知道有多少。我想，我们还是得治病。”
    “敖藏王这么说，是已经有办法了？”
    “我有个思路，但不知道如何执行——治病，那当然是要吃药。”
    “吃药？我们怎么让一个国家吃药？”
    “国当然不可能吃药，国没有嘴。但是国君有罪——天命与国君一体，古时天子有饮用屠苏酒来驱除四时疫气的习俗，天子饮了屠苏酒，就代表天下饮了。”
    他指了指东边：“这是阳，另一头是阴。阴阳相生，这病无穷无尽，怕是好不了了。”
    “那我们找到这国君给他灌药不要就行了？”
    “然而，我看这日本国的病根，就在于六神无主——这里没有真正的国君，天地与民气积郁成结，所以才有了两处病灶。我想问题的关键，恐怕就在这里。我们要捋清这里的天地正气，才能驱除这病根。而全天下的君王，莫过于天子——正是天子的福没有庇佑到这里，正是江户幕府的阳奉阴违，才能这‘疑’成了六神无主的病根。我看，我们得把真正的天子请回来才行。“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咳如果有必要的话，可能得给他灌药。”
    (本章完)

 第1199章 最终解决方案

    第1199章 最终解决方案
    “你的意思是，我得把天子找回来让他染病，然后再给他吃药？”
    “不不不。”敖藏摆手道，“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再怎么治病，也不能拿天子的身体开玩笑。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商天君，当今的天子不乐本座，去极北之地闭关，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病吗？”
    “竟有这样的说法？”
    “我想，这就是徐福要告诉你的方法。没有看透，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给徐福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所以他觉得点到为止就可以。但对后人来说，并不那么容易直接想到——徐福所侍奉的始皇帝，就是巡游天下，四处寻找仙缘。这其中固然有震慑六国故地的意思，但徐福本人明白，始皇帝在这个阶段，已经有些疯魔了。”
    “他的意思是，大秦的迅速衰败，就和始皇帝的燥气有关？”
    “从方士的角度来看就是这样。尚书洪范这篇，箕子就曾对周武王说无气。有雨旸燠寒风五种应时的气候。箕子说‘曰肃，时雨若’—庄严雍容，整齐和谐肃雍之气是君王的德行。当肃雍之气彰显时，就会有甘霖普降。这是天地之要，是天人感应。天子是‘百神之大君’，诸天都受天子统辖。现在天子不乐本座，四时的气息不调和，自然就会有妖怪横行肆虐。”
    “嗯”商洛摇了摇头，“我想就算根据这个理论，问题也主要是在日本这边。因为天子，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管理或者统治这片土地。我们都知道，江户幕府阳奉阴违——什么住在‘御野古’的‘美御德’，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御野古’的‘美御德’，其实就是‘都城’的‘帝’。”
    “那就是这了。”敖藏提议道，“此方的气息不调，正是因为天子的仁风没有吹拂过来的结果。只要我们把天子搬请过来，在这片土地上明正典型，肃清纲纪，这病灶之气自然就消退了。”
    “竟然是用这种间接的方式解决的吗这真的，靠谱？”
    “那当然靠谱了。天子的帝皇气可以震慑一切邪灵，天子的将军可以当门神。把天子请过来，那当然就是最终的解决方案了。”
    “等下，我去打個电话。”商洛按下云头，到了信号更好的位置——
    “喂商洛？”
    “皇后殿下早。我师兄现在有空听电话吗？”
    “怎么这么巧？他昨天开始闭关去了，交代有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不过没事。”杨静回道，“他不管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要的，和我说就行。他闭关之前把剑印都留在我这里了。”
    “啊这.这下麻烦了。”商洛把这边的情况和皇后说了一遍——
    “这还真的是非他不可确实是只有他才能完成的任务。”
    “正是这样。这里只要有天子驾临，我们这边立刻就能解决事端。徐福极其掀起的祸患，也能被天子镇服。但是如果天子不在的话.那我们就另外想办法。”
    “你，有办法吗？”杨静问，“我想听实话——有没有简单快捷的办法。如果消耗巨大，要填人命进去，那就不算好办法。”
    商洛只能摇头：“我倒是可以解决问题。但是.我说实话，我电话都打过来了，是确实没有简单快捷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实在是抱歉”
    “这不怪你。他该在的时候偏偏因为私事不在，这是他的问题。你已经把问题探听出来了，这是和山川社稷有关的问题，离解决就差一步，只要他露个面就行。结果因为他的个人原因无法解决，这是他一个人的错。”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
    尧舜的雷音依旧萦绕在耳边。理论上，这天底下所有的罪责都可以归咎到天子一人头上——实际上这里的问题和解决方案，正是基于这种逻辑。
    把天子请过来，这就是最终解决方案了。但如果最终解决方案无法使用——
    “那么.我就先告退了。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我再去想想。”
    “诶，等等，先别挂。”杨静想了想，“你那边具体的需求是——一定要他本人去吗？还是说只要有天子气就行？”
    “其实这似乎是和上古的方术和玄学有关。根据天人感应，这里只要有天子在就能调伏一国的地脉。”
    “啊。”杨静的声音出离地冷静，“要不然这样如何。其实天子离开之前，在我这里留下了剑印——你手上拿了节杖，其实已经可以代表天子了。再加上这里的剑印，你就能代行天子之位。”
    “啊这，这符合周礼吗？”
    “就算按照周礼，天子也不能出现在全天下的每一个地方啊，他又不是无敌王灵官，踩着火车随叫随到。如果是要借用天子之气来调伏地脉，那么伱拿着剑印，应该就行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就传送给你。”
    电话挂断，商洛望向了敖藏：“行，问题解决了天子本人不能来，但我有办法了。敖藏王，现在的幕府将军，有没有来朝贡过？”
    “他本人其实并未踏上过畿内的赤县神州——一直是这样。幕府一直闭关锁国，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外交。幕府将军本人当然不可能来谢恩。所以，你要干什么？”
    “既然有天子剑印在手，我们就可以把事情办齐全了——我要正式，完整，完全地册封幕府将军为日本国王，使其成为真正的诸侯，然后让他自己调伏自己的水土。”
    商洛的最终解决方案，就是把整个册封仪式完整地执行。
    “啊”忽得，他明白了一些事——
    【啊1我也想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天子说绝对不能废除藩属国的法统。这要是废了，这里恐怕就要炸锅了。要是变成无主之地，搞不好这些病气会和此地的国格一起炸裂开来，炸得粉碎。但是只要册封诸侯，他们就能自己解决自己的事，不给朝廷添麻烦那么问题来了，幕府将军在哪？】
    “在千叶御所”敖藏捂着额头，“我就是去抓他的，我是想把他抓过来执行仪式.这下好了。看来徐福这老东西早就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你要去调伏地脉就要抓幕府将军，徐福早就意识到了关键，所以现在要抓幕府将军就要先调伏地脉是吧好了好了，都好起来了。商洛，我觉得你可以准备末日武器了，这地方没救了。】
    “啧啧啧要是实在不行。”商洛看了看天，“其实还有个办法——我自己上就行了。”
    (本章完)

 第1200章 徐福的目的

    第1200章 徐福的目的
    千叶的弹药每时每刻都在消耗，但是龙宫的虾兵蟹将无穷无尽。潮水一般的蜃气造物和潮水本身一起涌向千叶市的海堤。
    本来这一招本身就是个王炸。混在潮水里的虾兵蟹将，就像暴雨加上山崩变成泥石流一样。本来这对王炸配合强大无比的王师，可以产生摧枯拉朽的破坏力。然而，龙宫的宝贝却和商洛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导致蜃气的力量被大大削弱了。
    这是商洛和龙宫方面都没有料想到的结果。本来双方如果协调的话，倒也不是不能重新打出来泥石流。但因为双方之间始终存在间隙——主要是，朝廷和龙宫在这次行动中的目的本身就有微妙的不同。
    朝廷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徐福的金丹，进而消除未来可能产生的始皇帝余党的威胁。这其中，始皇帝虽然未必会对朝廷构成威胁，但包括商洛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打算冒这个风险。毕竟别说始皇帝了，就说本朝的太祖高皇帝，老朱家的祖宗活过来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政治地震，更不用说始皇帝本人。
    朝廷不需要协助也可以晋升为天庭。这时候横生枝节，只会产生不确定性。在这个紧要关头，任何风险都是不可接受的。
    而龙宫的目的就更简单了——他们只要徐福死，然后在徐福死后夺回本该属于龙宫的童男童女，及其“利息”，也就是8000万人。
    在事情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王师确实摧枯拉朽般推进到了江户。虽然用来调伏云气的定海神针在中途转移到了商洛手里，但这始终都属于王师，问题倒也不大。然而在徐福一退再退后，王师内的朝廷和龙宫终于产生了利益上的分歧点。因为当徐福分成好几个之后，朝廷和龙宫想要的“徐福”就不一样了。
    朝廷要的是炼丹的徐福，龙宫想要的是有童男童女的徐福。
    “我说，敖藏王。”云端，商洛和敖藏并排站着，“现在想来，这老头子有些本事啊和我们对抗固然是死路一条。但是他把自己切开，像一样打不烂的时候，战况反而变得焦灼了。”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让徐福这样的先秦方士带兵，变成这样也可是可以预想的。”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只可惜，他的盘算遇上了绝对的力量——天子的剑玺，马上就要到我的手上了。”
    “天君庙算，这老道士怎么能与天君匹敌呢。天子的剑玺快到了吧？”
    “几個小时之内就能到，很快。不过我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一件事——徐福一路上都在引导我的行动。包括这次调用天子的剑玺，也是他在诱导我做出的决策。他这一路上也在反反复复和我提到‘天子的玉玺’，我在想，这老家伙想要让王师把天子的剑玺带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忽得，听到一个“玺”字，敖藏的眼神中忽得闪过一丝异样——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眼神和摄像机一样灵光，和真的带着摄像机的阿波罗尼娅给捕捉到了。
    【诶！商洛，他刚才有个微表情相当不对劲！】阿波罗尼娅赶忙提醒。
    “我也发现了，好像是和玉玺有关.”商洛略作思考，开口问道，“我说敖藏王，这个xi”“啊？”敖藏额头一紧，差点把汗珠从毛孔里挤出来了。
    “这个【西】湖醋鱼啊，你吃过没有？听说有些地方的【西】湖醋鱼很不好吃。但听说西湖醋鱼原本是一道相当讲究，相当雅致的菜。为什么有的地方的西湖醋鱼做得好吃，有的地方不好吃呢。”
    “啊哈哈，您说【西】湖醋鱼啊。”敖藏略微松了口气，“这【西】湖醋鱼是有讲究的——但说来也并不复杂。首先调味要正确，但有调味还不够。关键还是在鱼。选鱼是有秘诀的。”
    “诶？还真有秘诀？”在这个鱼的问题上，商洛差点被鱼的祖宗/吃鱼的祖宗引得分了神。带着半分拷问，半分疑问，他望着敖藏：
    “所以这个【西】湖醋鱼，有什么秘诀吗？”
    “要用寿鱼才行——就是瘦鱼的雅称。简而言之，要想做好西湖醋鱼，必须得让鱼进入辟谷状态，餐风饮露。不能投喂任何饵料，要降低其体脂量。因为人体对土臭素的气味非常敏感，而土臭素容易富集在脂肪里。所以只要先把鱼养大，使其短时间内饿不死，再往死里饿，使其把脂肪代谢掉，并且通过清水饲养不让其摄入更多的土臭素，那么就能养出没有异味的鱼。你再用这样的鱼去做西湖醋鱼，那就好吃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关键就是西湖醋鱼不能在西湖边上吃，更不能吃西湖里面的鱼。因为西湖是个人工湖，太浅了，西湖里面的鱼很容易变腥。要想直接吃啊，还是得去山里，去水库里，去那些水清的地方找鱼。如果水质本身就很好，那恐怕不需要瘦身也能养出来好吃的鱼。”
    “原来是这样啊！那敖藏王，你说西湖里有没有龙王啊？”
    “？？？”敖藏的脸色又忽然一闪，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但还是打着马虎眼，“商天君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了？西湖是个人工湖，里头没有龙王。”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的意思是，天然湖里面就有龙王了是吧——那这么说来，洞庭湖的龙王一定非常古老，非常强大是吧！”
    【始皇三年，秦始皇本人巡游洞庭湖的时候，湖面上风浪大作。始皇帝把传国玉玺投入到水中，才平息了风浪——传说中8年之后，忽然有人在路边把传国玉玺奉献给始皇帝。但】说到这里，阿波罗尼娅也明白了：
    【原来徐福反反复复说传国玉玺的事，是让我们问龙宫要啊！】
    “所以，敖藏王殿下。”商洛看着他，“真正的传国玺，在洞庭湖是吧。”
    (本章完)

 第1201章 玉玺

    第1201章 玉玺
    “是”敖藏微微低头，“但也不是。”
    “怎么说？”
    “所谓传国玉玺，得有个传的过程是吧？从始皇帝手上传到二世皇帝之手，之后历经无数岁月丢失的传国玉玺，确实是不在洞庭湖。这是有人在路边献给始皇帝的。而最早的传国玉玺，就是始皇帝丢入洞庭湖平息水灾的玉玺，确实是在洞庭湖的龙王手里。”
    “我说呢！”商洛恍然大悟，“原来绕了一圈，徐福是这个意思，他要我找你们算账是吧！他是在提示让我找找传国玉玺具体的方位是吧。”
    “商天君！这个妖人是处心积虑要在朝廷和龙宫之间制造嫌隙啊！”
    “嗯”商洛摸了摸下巴，“所以始皇帝掉进湖里的，和后来捡到的，是两个玉玺是吧。那是不是有这么过程：始皇帝的玉玺掉到湖水里了，洞庭湖的龙王来问：你掉的是金玉玺还是银玉玺.”
    “别说了，求您别说了！我们知道错了！”敖藏躬身道，“但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关键。如果知道传国玉玺和这次的行动有关，我一定会提前带来，打死我也不敢隐瞒啊！我实在是不知道，徐福这個妖人会在这里为难朝廷。”
    “罢了罢了。”商洛摆了摆手，“传国玉玺的事之后再说。从洞庭湖的龙王那里拿玉玺，想必也很麻烦吧？”
    “不麻烦。只要天君下令，我马上就去拿，只是需要些时间。”
    龙宫一直是这样。因为敖藏并不是初代龙王，他有时候确实没有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有许多事他确实没那么清楚。
    商洛倒是不太在乎龙宫是不是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又不需要龙宫的绝对忠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银行账户一样，没什么不可以的。他对练气士也基本都是这样。比如他也没有追问傅远山的沙包是从哪来的。
    商洛只在乎一件事——让你出力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出力，是否在行动上阴奉阳违。
    从这点上来说，虽然龙宫确实有些秘密，而且有时候想要做点买卖，但出力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含糊过。商洛让他们打什么，他们就打什么。让拿什么，他们也就拿什么。
    朝廷对朝贡国的要求也就是这样了。毕竟，朝廷本来不可能就什么都管。只要在勤王的时候是以忠勤之志来竭诚奉公，那在原则上就没有问题。置于原则之外的，事情可大可小。
    现在商洛知道，传国玉玺不用力气去找了，就在龙宫手上——虽不是东海龙宫，但洞庭湖水府也是东海龙宫的封臣。
    这里的规矩是，封臣的封臣当然还是封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天子有令，洞庭湖的水府也要把玉玺交出来。
    不过，现在问题的核心已经不是玉玺了——玉玺是用来做徐福的任务的。但商洛现在只想看看，徐福到底有几个脑壳。
    “这老小子根本就不说人话，一句话里面10个心眼子，本天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阴阳人。”
    “对啊！”敖藏猛得一拍手，“和徐福一比，我们龙宫简直是忠不可言！天君您说的太对了！”
    “你们在行动上确实对朝廷贯彻始终。所以，玉玺的事暂且放放，你们之后和洞庭湖那边商量商量就行。我这次，就是要用剑来砍徐福的脑壳。”
    【好耶！】阿波罗尼娅也欢呼了起来，【我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了！他说了这么多谜语，早该砍砍了！】
    维多利亚忽然幽幽地念道：“阿波罗尼娅，你的血压又升高喽。”【胡说，你怎么能看到我的血压？】
    “唉。一听就知道。因为阿波罗尼娅，最讨厌别人说她笨了。被2000年的老狐狸暗示了这么久还没看出来，肯定很生气吧。”
    【啊啊啊！那老狐狸，我要我要断他的网！等他被抓到诏狱里，他一天都别想上网！】
    “嗯。”商洛点了点头，他对敖藏说道，“所以，我这次不觉得龙宫有责任。毕竟，玉玺的要求是行动之后才产生的，不算你们知情不报。”
    “多谢天君.”
    “这是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伱们之前不把玉玺献给朝廷呢？”
    “这是有理由的，这个真的有理由，因为玉玺其实不在洞庭湖水府手里。天君还记得之前我送的小礼物吗？就是那些藏宝图。是的，虽然确实在洞庭湖里，但那玉玺已经沉底了，并没有打捞。记载着当时沉底位置的藏宝图确实也在洞庭湖水府。但我们去了之后，也是要打捞的。”
    “你们就让那东西沉在那里？”
    “嗯可能是岸上和海里对‘所属关系’的认同不一样。岸上的诸位会觉得，到口袋里才是自己的。但我们认为，只要是在江河湖海里沉底了，那就是归龙宫和其他水府的了。只要沉在那里就行，没必要带到仓库里。就像家里的瓷器，摆在客厅还是摆在书房都各有各的摆法。”
    说着，他也低头道：“现在朝廷需要，那我们一定把玉玺奉上。”
    “这不会不合规矩吧？”
    “确实不合规矩。按照龙宫的规矩，掉进水里就是龙宫的——但龙宫的规矩，终究只是海里的规矩。天庭的号令要远在龙宫自己的小规矩之上。所以只要天君您有要求，没什么小规矩是不能打破的。”
    “那么，之后就等着你们献宝了。”
    商洛还有半句话没说——之前始皇帝像泄愤似的派出舰队去屠龙，八成也有对水族的积怨在里头。至少这方面，始皇帝和徐福的目的也是一致的。
    不过事到如今，天下已经更新了数十次。现在的朝廷，已经重新拥有了自己的玉玺，而那玉玺也在送过来的路上。那并非是平时用来盖章的玉玺，而是朱先烯特地留下的，象征着天子本人权位的天子剑和宝玺。
    “我记得我好像看过.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过的那个。”
    【我好像也没见过他佩剑？这次他闭关的时候，竟然突然就把这些留下了.怕不是有高人指点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商洛望向敖藏，“你刚才说的那个瘦鱼，也给我来几条？我想尝尝真正的西湖醋鱼是个什么味道。”
    (本章完)

 第1202章 天子的剑印

    第1202章 天子的剑印
    天子的剑很快就到了。但到的不只是剑印，还有翰林院方面火速组建的工作组。
    这就是之前文仲打电话来的时候，和商洛提到过的“让朝廷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保证支援能及时送到的”观察团。这个观察团本来应该迟些送来，当时商洛和文仲初步达成的方案是等打完了之后再派遣。因为当时王师势如破竹，似乎不太需要战争上的协助，只是战后需要朝廷来打扫一下。
    然而在卷入徐福的谋划之后，虽然这并未给商洛带来不可解决的麻烦，但王师的部署却被打乱了。
    不过不管是商洛这边，还是朝廷那边，手上的牌都还多的是。徐福虽然出牌了，这边很容就能把他压制住。大牌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出牌也是需要路径的。商洛请求获得“剑印”作为协助，那么在剑印的传输上就得按照程序来。
    毕竟这是代表天子无上权威的“神器”，不能像外卖一样一手接一手拿。它必须在御史的注视下使用。
    某种程度上，这样象征着江山社稷的神器，确实也得在注视下使用才能发挥其威能。毕竟“王者无私”，天子的权柄无论如何是不能私相授受的，就算是暂时的也不行。
    被火速选派来护送剑印的御史团，乘着舰载涡桨运输机在禁军航母【绥远号】上降落，着舰尾钩精准地勾中了第三条拦阻索。待滑落把引擎全开的运输机拉停后，惴惴不安的御史团从机上走下。剑玺分别被两人拿着，带下了飞机。
    事发突然，他们没有空准备更结实的包装和更完备的礼节，就只是用黄布包着两件神器走了下来。
    在下迎接的是李都督。
    见到天子剑印，李胤昌深深地揖拜下去——
    “臣，北庭大都督李胤昌，恭请圣安。”
    下了飞机的几个御史虽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或者至少在专业实习的路上。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以简短而不失规矩的礼节完成了问候。
    李都督恭请圣安，他们回答了“圣躬安”。但话说回来，他们真的不知道天子本人安不安，他们也不知道天子在哪。只是因为这是照例的回答，天子不安也得安，他们也只能这么说。
    理解性的问题结束后，他们才问：“李都督，所以现在是”
    “别问那么多。”他招了招手，“几位，跟我来。你们要见的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走入舰岛内，走到甲板下的会议室里。这里四面都被装甲板隔断，除了亲自开门的李胤昌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商洛就坐在会议室内，法厄同站在他后面当做护卫。
    见到几个御史来了，商洛也站了起来。
    “辛苦诸位了。我们开始流程吧。流程怎么走？”
    “我们想先问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敢问。”
    “嗯？有什么要问的吗？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为首的御史瞪大了眼睛：“我说.这里都是龙啊！各位没看到吗？那边天上全都是龙，有龙在天上飞，龙在和高射炮战斗，你们都看到了吧！”
    这就是他们觉得紧张的根本原因。作为御史，他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之前的天象异变和“门神”，身在京城的他们当然也是全都见过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群龙能在天上飞舞，并且在和地上的什么人斗法。一边从天上往下打雷，而另一边从地上往天上发射炮弹。炮弹中，蕴藏着由方士发明的古老丹方——火药。
    这是方士和龙族在斗法。即使是离天庭不远的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啊所以诸位放心。”商洛回道，“龙族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那和龙族交战的大炮”
    “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炮，那是方术。”商洛强调，“火药是方士发明的，方士的力量也借助火药来展现。那些泼水一样的弹幕，都是方术的结果。而我们今天要完成的任务，就是终结这里的问题。”
    “我们.明白了。那么，该走的流程我们走一下吧。”
    “明白。”商洛走到座椅旁边的空地上，“怎么说？是哪种礼？”
    “军礼就行。”
    “不过我并不是军人？”
    “天子在军营之中也行军礼。只要是军营就都是这样。”
    “明白了。”商洛两脚并拢，右手平举到胸前掌心向上：
    “奉天成仁！”
    “奉天成仁。”几个御史也行了同样的礼，然后把剑印搁在桌上，以此打开。
    是看起来泛黄的玉玺，是金装的宝剑。
    无论是剑和印，看起来都相当普通，并没有冲天的“光芒”从其中放射出来。但这确实就是代表天子的象征。不过无论是玉玺还是剑，都有机器切削的痕迹。虽然做功考究，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新的。
    “这把就是尚方剑了。”
    “尚方剑，不是有很多吗？”
    “尚方剑同时只有一把。”御史答道，“这把就是本朝的尚方剑。而这玉玺，就是天子的国玺。天子自从即位以来，国玺只用过一次，用在登基的时候。尚方剑也并未用过，只是制造好了放在那里。”
    他们望着商洛：
    “所以，商洛我们也算经常见面了。”这几位和商洛是面熟的，在锦衣卫和天子那里都打过照面：
    “这东西，现在交到你手上了。尚方剑，我们想着总归会拿出去用的。但是国玺，从大明朝建国以来就没拿到别的地方用过。”
    “这枚是本朝的传国玉玺？”
    “是，不过是新订做的——这不重要，国玺的材质也好，做工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代表了天子。”
    “那么，我用的时候有什么规矩吗？”
    “我们必须在场。”为首御史答道，“来的时候，上面是这么说的——这似乎也是这些神器使用的规矩。你使用这些神器时的言行，我们都会记录下来，因为天子本人的言行也会被记录下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像注视天子一样注视你，直到任务完成。明白了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
    “好。那么旁边那位是”御史眨了眨眼，“起居注是要写的。但是.商洛，我建议你不要在这段时间里‘起居’，你也不想被记下来是吧。”
    (本章完)

 第1203章 翰林的记录

    第1203章 翰林的记录
    “所以，他们要一直跟着你吗？”商洛旁边的法厄同问。
    后面的翰林立马拿起笔：“【所以.他们要.一直.】.”
    “我说你们记就记，不要念出声来啊！”法厄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从刚才开始就在那念念念，和故事的旁白一样。
    “啊，抱歉抱歉。”念出声的翰林赶忙点头致歉，然后继续记道，“【我说.你们记就记.】.”
    后头翰林的笔下龙飞凤舞，字写得飞快，竟然比法厄同口语的速度慢不了多少。他写的也不都是汉字，大部分都是速记符号。
    “我算是明白了。”商洛摇了摇头，“怪不得天子要住到西苑去。以前的天子都要这么折腾吗？”
    为首的翰林点了点头：“王者无私事，天子的所有事情都要记录下来，包括早晨中午晚上到底吃了什么。这些虽然不会全部记录到本朝的《实录》里面去，但是会整理之后入档。”
    说完，他还是想了想——后半句比较危险，但身为御史他还是得该说就说：
    “我们后面打算引入全天候的摄像系统，一天24小时对着天子架上摄像机，然后实时录像，可以的话最好直播。这样就可以替代现在记录天子起居的文书工作了。”
    “你们的意思是，想让天子出道吗”
    “对所有人广播也不是不可以嘛。王者无私，那么天子的工作当然要对所有人进行广播。”
    “这太可怕了！”法厄同惊呼道。
    “记下，她说太可怕了。”
    “所以.”商洛摁着额头，“你们每天都是这么跟着天子的吗？”
    “我们现在和天子之间达成了平衡——天子在西苑的时候没有御史去记录。不过从天子出门开始，他一天的工作流程都是有记录的。不过有时候我们追着追着就会走丢，所以近来也想引入玄修派练气士对天子进行跟踪。毕竟他跑来跑去，我们不知道他在干嘛，那御史的工作就很难开展啊。所以商洛你能不能帮忙劝劝他？”
    “劝他？你让我劝他出道，每天直播自己的生活是吧？”商洛现在明白为什么朱先烯那么喜欢跑路了，这换谁都要跑。
    “我现在很好奇以前的天子是怎么受得了的。”
    “以前的天子？”那御史想了想，“这其实应该是天子从小就耳濡目染，早就应该习惯了的。”
    “但天子也是人吧？”
    “确实是人，但我们一般不把天子当做人来看待。天子是个机构嘛，这个机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也要开诚布公。不过从一个人的角度来说，这么做可能太过分了点——可能是因为永庆年的民权维新的春风没有吹到天子本人头上吧，导致他個人的处境成了革除旧弊时的漏网之鱼。”
    “你们不觉得，天子现在急着去闭关，也有这部分的原因在里头吗？”
    “我不否认有这样的原因。但这是祖宗之法，轻易不可变。天子本人也没说过要变，他只是躲着而已——反正受罪的就他一个，他忍着就是。只要他本人不强烈反对，那么即使他和这个系统之间产生了摩擦，那这个系统倒也不是不能凑合着运行下去。”
    “那么，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伱们在里面，会怎么记录我？”“会等同于天子来记录。因为这是天子本人授权商洛你暂时手持剑印来处理问题。”
    “这符合周礼吗？”
    “并不符合.说实话，这种事情搁在前朝，那多半是造反的前奏。只是现在，从现代政治学的角度来分析，天子的权利已经趋向于虚化，所以就算把大权委任出来也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当然，天子会委任给你，那他对你的信任恐怕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就算信不过自己，也不会信不过你吧。”
    “我怎么突然觉得压力很大”
    “我听说，其实是应该叫商天君？”翰林院暂且不知道天庭的事，所以也不知道“天君”这个称呼。
    “没事，直接叫商洛就行——不过如果你们要一直跟着我的话，倒也不是不行。短暂地跟在我后面，我暂时也可以忍受。但是有个问题：我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可能很危险，你们都要跟着来吗？”
    “没关系，我们都是有备而来的。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你在前面打就好，不用管我们。”
    “合着你们都是战地记者啊！你们真的不要紧吗？”
    “不碍事的，不碍事。”众人摇头道，“我们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你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好吧。”商洛看着众人，“那可说好，一会儿如果真的有事，那么还请诸位各自保重。我到时候，未必顾得上诸位——话说，你们说是要自保，你们打算怎么自保？”
    “我们带了装备！”
    不多时，他们带着装备出来了——一人一个药葫芦。
    “这是？”
    “龟息丸。”为首的御史答道，“这是我们来的时候，锦衣卫从丹房给我们调出来的好东西。不过我们也没用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哦，是这个。”旁边的法厄同看了一眼，“这个我见过。确实是锦衣卫的东西，你看着葫芦上还有标记呢。”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简单来说，这是个闭锁气息的丹药。”法厄同答道，“所有的金丹，基本都是围绕着建立小周天来的。我现在携带的小环丹是药效最强的‘广谱强化剂’，可以在各种意义上模拟小周天的效果。而这个龟息丸，其作用偏向于掩蔽生命体征。”
    “这是用来潜伏的？”商洛问。因为听说锦衣卫经常有“蹲在盆里”的任务。
    “其实在锦衣卫内部的主要用途，似乎是拿来闭关修炼，辅助进行观想。这种时候服用龟息丸的话，不但可以不被自己的气息打乱节奏——比如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可能没意识到你的呼吸是自动挡。我一提，你的呼吸就变成手动挡了是吧。”
    “你很烦诶.”
    (本章完)

 第1204章 镇压

    第1204章 镇压
    “咳所以这个龟息丸，最基础的作用就是这里。它可以让呼吸变成全自动，并且收敛入体内，和自带呼吸机差不多。”
    “那带着岂不是能潜水？”
    “恐怕不行。这个龟息丸的生效和失效都是线性的——也就是说，它会慢慢生效，然后慢慢失效。如果用来掩蔽气息，那倒是无所谓。但潜水时的呛水可不是线性生效，呛了就是呛了，搞不好呛一口就没命。”
    “啊所以这玩意儿，安全吗？”
    “我不好说.不过他们说，会对自己的安全负责的是吧。”
    “就算他们这么说，我也不能真的不管啊——愿意来当战地记者，看起来是真的很勇。这样吧，既然他们这么勇了.”
    商洛在包袱里掏了掏，他先是摸到了维多利亚的手。
    “干嘛.”
    “害怕。刚才他们说的好害怕，你今后都要这么被人监视着吗？那我还怎么出来？我要是出来，不会也被他们监视着吧？”
    “快完了，很快就完了。”
    “好吧.你要拿煮鸡蛋是吧？等下，我来包装包装。”
    有维多利亚蹲在口袋里看风景，倒是省了商洛不少事。她的煮鸡蛋也没白吃。
    一人一个，她把煮鸡蛋装盒递了出来，让商洛可以直接把盒子递到后面——
    “来，吃吧。”
    盒子里装着一盘桃，既无核来又无毛。
    “这是？？？”众人都面露难色，这东西看着怪怪的。
    “让你们吃，你们吃就是，这可是好东西，寻常人轻易还吃不到的。”
    众人面面相觑，但既然商洛这么说了，他们还是一个個排队上来，一人拿了个煮鸡蛋，拢共7个。
    “怎么真的和煮鸡蛋一个味道.”
    “还有黄诶。”
    “这鸡蛋怎么这么圆？”
    【嗯扫描了一下，他们吸收得还不错。这就行了。锦衣卫的丹药还是需要一些动力才能激活。给凡人吃的效果不太好，有了煮鸡蛋来打底就方便多了。】
    “好。”商洛拍了拍手，“那么既然各位决定要跟着我现场直播，那么，我就把接下来的行动简要地和各位说明一下。”
    他伸手到包袱里，维多利亚立刻递出来一张地图——
    “商洛你胸口的包袱里怎么什么都有？”
    他们终于发现，商洛刚才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大坨东西，现在里面竟然还有随手掏出来的地图。这真的不是普通的包裹。“想要？你们修炼修炼也不是没有——虽然没有这么大的，但是放个地图还是够的。你们看吧。”
    商洛把地图转了过去，这是一张旧江户铁道的布局图。
    现在虽然整个江户城已经烧掉了，但是铁道的布局还在——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江户城有一条环线修建在那里，商洛还点出来了七个点，呈北斗七星状排布。
    为首的是鸟越神社，之后依次是兜神社，将门冢.一直到最后的铠神社。
    “这是？”
    “我来解释下这是什么——这是江户地区的护国阵法，由德川家康所设立。阵法中担当阵眼的，是一个名叫‘平将门’的古代武将。”
    “这个人，做过什么事吗？”
    “他造反了——他是日本历史上极其罕见的，造了倭王的反的人。我们姑且不去计较他自称‘新皇’是否僭越。我们直说这种崇拜的性质，本质上是一种‘死将崇拜’。”
    死将崇拜，在中国兴盛于六朝时期，是厉神崇拜的一种，也是巫鬼信仰的延续。人们认为，那些败军死将都有极大的怨念，因而也有强大的神力。有。太上强力健士四十九万人、铁面骑吏九亿万人这样强盛的“鬼军”存在。
    纪念含恨而死的将领是一种相当常见的现象。速度快的，比如苻坚刚刚死的时候，就有说他在各种地方显灵。毕竟，淝水之战的怨念实在是太大了。
    提到平将门也是死将崇拜，这些御史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也能立刻明白这件事的性质。
    “那么，问题来了。”为首的御史问，“这个德川家康，是怎么祭祀的？是让他来保境安民吧？”
    “不是用他来镇压龙脉。因为诸位恐怕都知道，所谓的‘日本王’在其国内的称呼是‘征夷大将军’，这个阳奉阴违的江户幕府其实是两头称臣，内将外王。这布置下的北斗七星阵，就是为了强化，而不是镇压平将门的实力——这主要是对内的。因为在历史上，这个平将门正是举起了叛旗才被讨伐而死。”
    “好家伙”众人面面相觑。毕竟，在自己身旁公然供奉一个“叛贼”，这剧情实在是有些劲爆。不过联想到德川家康也是个叛贼头子，这倒也没那么稀奇。
    “所以，供奉的方式是？”
    “简单来说，德川家康当时是接受了密宗的秘法，在法号名为天海的僧侣的指导下，请来护国的妙见菩萨来加持平将门。妙见菩萨在密宗中象征北斗七星，所以除了首星供奉妙见菩萨本尊之外，其他6个神庙都用来供奉平将门身体的6个部分，包括其头颅、头盔、铠甲等等。”
    众人都点了点头——虽然这是发生在海外的事情，但这其中的逻辑他们完全能理解。毕竟王莽头也是个宝贝，也被人收藏了许久。
    “那这个日本王莽，我们是要破了他？”
    “其实已经被徐福破了”
    商洛画了个圈：“在地图上，徐福修了一条环形的轨道交通线，将七星中的妙见菩萨隔断在外，将平将门身体的六个部位圈在圈内。我想徐福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目的——就是要摧毁此处本就已经顺服的地脉，激发平将门的怨气，使其冲撞王气。”
    “虽然莫名其妙，但是逻辑上完全能明白。”众人都点了点头——毕竟这方术和逻辑和风水一样，而风水他们或多或少都是懂些的。或许他们不懂风水应该具体怎么布置，但是引导某气去冲撞别的气，确实是常见的风水法术。各家盖房、开店的时候一般都会找人算算。
    “所以。”商洛总结道，“我们就是要把这里的病根给切除——只要把这个平将门给斩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造封臣的反也是和天子过不去。我要拿天子之剑斩杀这个恶灵，彻底镇压这里的地脉。徐福那里我们进不去，不要紧。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
    (本章完)

 第1205章 战术

    第1205章 战术
    看着海对面的江户湾对面雷声大作，商洛摇了摇头：“《道德经》五十六章有云——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你怎么也开始和道祖一样开始念《道德经》了？】
    “倒不是我要念。只是，我在试图代入那些老家伙的想法。”
    商洛不打算再被徐福牵着鼻子走了。跟这老方士打交道，看起来赢赢赢，一路到最后恐怕都会输光光。因为他确实是一路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打过去像是什么都打死了，但徐福一直在回避核心问题。就算抓到了一个看似是徐福的人，那也是他丢出来的诱饵，最终目的还是要把商洛往他预先设定的目标上引。
    这中间虽然没有让商洛受挫，但他隐约总觉得有些不爽，因为他在信息上一直被那老头子压制着。他始终在明，而那阴恻恻的徐福说不定一直藏在某处看着。
    而现在，商洛决定跳出他制订的圈子，直接釜底抽薪——方士需要借势才能起术。与其和他的术硬碰硬，不如先去解了他的势。
    【所以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徐福下一阶段的目标.】
    “那我还能怎么想啊。如果我做任何事都有可能是徐福的安排，那就没有办法规避。既然没有办法规避，那就干脆把这些烦恼全部剃掉——我们从方士的本源出发，去进其必救，解了他的势。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退到哪一步。”
    徐福掌握这片土地的时间并不长。毕竟，之前徐福掌握的主要是熊野的山区，那里有供奉徐福的神庙。而这里原先是世俗的领土，徐福并未介入。
    徐福经营许久的地盘，商洛已经见识过了。那地方确实很离谱：狗很好破，迷宫也很好破，流程看起来也不难，丹药也只要完成流程就能拿到——但这些全部串在一起就根本没办法解决。
    商洛没有办法在不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在按照徐福的指示一步步走过去的情况下，在保护自身不被天狗围杀的情况下，完成任务拿到徐福所说的丹药——而丹药的功能甚至是未知的。这一连串叠加在一起的麻烦环环相扣，左脚踩右脚，通关难度直接螺旋升天。
    与其在那里和徐福比耐心，商洛决定先来这里找到解决方案。因为在江户这里，徐福的经营尚浅。
    虽然是相对来说的“浅”，但好在徐福在这里干了什么，有什么布局，归根到底还是能看出来的，而不是像熊野那里连个破案的线索都找不到。在这里，商洛可以很明确地看到徐福规划的这条轨道交通线路——
    因为这条线路就明晃晃的摆在电车站点的牌子上。至于死将崇拜的事，商洛也是知道的。
    “说起来。”听了商洛的计划，陆槐阳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里大概是8年前，倒是有件古怪的事。”
    “哦？什么事？”
    “江户地震了，是大地震。”陆槐阳答道，“当时江户的大地震造成了江户市内57%的面积损毁。这似乎也是之后江户废城的重要契机，促成徐福做出了完全放弃江户的决定，并且把统治中心转移到当时已经在修建的千叶市内。”
    “日本这里地震不是很常见的事吗？”“地震固然很常见，但我们无法预测的地震就不常见了。”
    “原来我们能预测地震的？？？”商洛疑惑道。
    “不是我们。是你。”陆槐阳摇了摇头，“麒麟子的祥瑞首先就体现在了这里——从你来了之后，我们实际上可以准确地知道所有地震的发生时间。因为地质变动并不会受人力干预，该什么时候地震就什么时候地震。”
    “啊！我突然觉得我的功德在蹭蹭蹭往上涨。所以会在地震发生之前的几天把人撤出来？”
    “不是，并不是在地震发生之前的一小段时间——我们直接把地震可能发生的地方给清空。毕竟如果只是提前几天，虽然可以拯救人命，但财物上的损失还是有的。所以我们的选择是不是提前几天，而是提前几年就清空。”
    “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
    “嗯，我们会算账的。如果这段时间内的投资收益会超过地震的损失，那么就继续投资。毕竟地方这么大，在哪建设不是建设。人命的安全被完全确保之后，那当然是要好好算账了——但是。”
    陆槐阳看着面前：
    “其实我们也会帮朝贡国进行预测的，主要是进行大地震的通报。日本虽然全国都建立在地震带上，但地震带也有先后。对日本威胁最大的主要是两处，一处是在江户正下方的太平洋板块俯冲区，另一处是四国岛南方的海槽断裂带，这两处会在江户和大阪造成毁灭性的破坏。为了不让他们自己崩溃而给朝廷带来治安问题，我们会对超过某一阈值的地震进行通报。”
    “但是江户这里.有多出来的地震？”
    “是的.”陆槐阳点了点头，“8年前的夏天，江户这里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大地震。这次地震并不在商洛你带来的信息中，也不符合地质学本身的周期规律，而是一次偶发的大地震。
    “起初我们并没有在意，但和刚才商洛你提到的‘平将门死将崇拜’联系起来的话，这似乎指向了一个关键性的时间点——地震当天，是这条环线轨道的封口的日子。因为地震，似乎封口工程推迟了3个月，但最后还是完成了。”
    “说起来，这还带来了意外的影响。”傅远山补充道，“之前说的通过商洛你带来的信息对地震进行预测的工作，在那之后也失效了。毕竟地球的地层运动本来就是一個混沌系统，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次大地震完全打乱了地震预测的规律，让记录上所有的地震都没按照时间来发生。”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我本来可以赚很多功德是吧!”
    (本章完)

 第1206章 准备捉妖

    第1206章 准备捉妖
    “还别说”傅远山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按照你带来的信息进行避难，并且躲开每一次大地震的话，那商洛你简直是可以说是功德无量，毕竟你这就是救了无数人无价的人命，也挽回了天文数字般的有加损失。但因为徐福的工程扰动了地脉，这些预测都没有办法兑现，功德也就没法算在你的头上了。”
    “我说什么来着！”敖藏猛得拍在栏杆上，“我就说，徐福老东西，一肚子坏水！商天君，现在他也欠了你的因果了是吧？你也要找他收利息啊！”
    “好家伙要是提前知道，怎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诶？商洛，你的血压又诶，你的血压竟然没有升高？伱不生气啊？】
    “生气？这反倒会让我欢喜啊——原先功德不知道去哪兑现。现在徐福把我的功德给震没了，那我直接找徐福兑现就行了啊。我怎么会生气呢？这血赚啊！”
    【额还别说，你有时候总是能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盲点。现在，你确实有理由找徐福算账了。】
    “这其实相当关键——你可以看到，徐福天不怕地不怕，他还是怕始皇帝的，因为他确实欠了始皇帝的因果。他欠了龙宫的因果，他也一直记着。现在，他欠了我的了。不让他褪三层皮，我可不会让他逃掉。”
    徐福始终处在讲究和不讲究的叠加态。但只要欠了账，徐福就被锁定在“逃债”的状态了，这反而可以帮助商洛去抓住徐福的动机和命门。
    敖藏的激动难以言表——因为现在和他有同样境遇的债主又多了一个。以及，商洛不拿，他也不好意思拿太多。
    “那么，商天君！我们去找那老东西，把债讨回来吧！”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时还得起我们两个人的。”
    “哦，您说这个。”敖藏摊手道，“不要紧，到时候优先让徐福偿还天君你这边的债务就好。”
    “你这么大方的？”
    “先公后私嘛。商天君你这边的功德，当然比龙宫的经济债更重要。何况，这也是做臣子本分。天君你拿了，我们龙宫才好拿点。”
    “你倒是一点都不避讳.不过，你要做好徐福偿还不起的准备，这中间差的数额可能相当巨大。”
    “这个好说，好说。”敖藏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还不起不要紧，我会借他钱让他还债的。”
    “？？？”
    “您看着我干嘛。徐福可是优质资产，我巴不得让他欠债呢。桀桀，最好他一分钱都还不起，然后欠我们一笔利滚利的天文数字。桀桀桀桀~~”
    【敖专员的笑已经藏不住了。他一点都不收敛的。你拿了，他其实可以拿得更多——所以他拿得越少就拿得越多。】
    “行吧，行吧。”商洛摇了摇头，“我倒是在乎目前就能兑现的部分，因为我这边比较需要立等可取的资产。”
    他望向敖藏：“那么，我们分头行动。你们继续去千叶遏制住徐福的军势，王师——要来捉妖啦！”
    之前就已经开始登陆的王师，在江户城的废墟上开始集结。旧江户的铁道依旧可用，但上面开的却不是正常的火车，而是铁道破坏车——大功率的车头后面挂着钢犁，所到之处的枕木被尽数犁断，钢轨像毛线一样翘了起来。耗费巨资修建的通勤轨道，会在短短数小时内被战争机器所摧毁。王师的士兵并未进入江户，而是在横滨登陆场等候。他们是这次行动的预备队，会在商洛需要的时候开赴进来。
    而商洛所在的位置，就是之后摧毁铁道的关键节点——鸟越神社。
    说是“神社”，其实这地方已经是平地了。和周围的钢筋混凝土的残垣断壁不同，这里的木制建筑损坏得极其严重。从外看去几乎是一片荒地。
    “确实.”傅远山半蹲在地上，用手支着地面，“这里的灵气被压制住了。等一会儿铁道被摧毁，这里被压制的灵气应该就能释放出来——不过，这是個什么阵型来着？你简单说说？”
    “德川家康布置的是个北斗七星，这里就是第一星。至于为什么是北斗七星，因为那是平将门——也就是此处封印的死将所供奉的神灵妙见菩萨。而这里——
    “这个鸟越神社，供奉的是日本民俗中的武神。是某个神话中的倭王。其名为【倭建命】。”
    “这俩有什么关系吗？”
    “在日本的神佛习合体系里面是有关系的——他们会认为本地的神明都是菩萨的化身。妙见菩萨是战神，倭建命也是战神，所以倭建命就是妙见菩萨为了弘扬正法在本地显化的化身。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是整个阵法中首要的节点。其他部分埋葬的是平将门本人的身体残片，而这里是借助神力来增幅他的力量。”
    “原来如此。”傅远山点了点头，“很好的方案——徐福的方案也不错。”
    徐福的轨道把这座拥有妙见菩萨神力的神庙，和平将门的残片隔开了，使平将门成为了单纯的怨灵，并未被武神的力量引导来保护“武家”——这是德川家康本人布置这阵法的目的。
    “而这铁道。”傅远山看了看地上，“这个铁道也很妙。铁道是有人气的，每天往来的巨量客流，即可以压制本地的灵气。这和用学校来压制坟头差不多。而要说人多，没什么比通勤铁道更多了。就算是滔天的咒力，也确实是可以被每天往来的巨大客流量给压制住。等抓到徐福了，要是还了你的债他还没死，我倒是想把他请过来。”
    “你要用用他的学问？”
    “这可是最经典的，已经失传的先秦方术。确实是很妙不是吗.要是能重新得到徐福身上的这些早已经失传的强大方术，大内说不定也能更进一步——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帮此地的叫什么来着？那个怨灵叫什么？”
    “平将门。他是想要做倭王的，结果因为叛乱被杀。”
    “他醒来之后，会听我们的话吗？”
    “起床气多半是有的吧——不过，死将而已。他要是敢对王师拔刀，那就让他再死一次好了。战列舰的大炮可是指着这里的。就算我们不动手，用这炮弹炸平他的残迹也能让他魂飞魄散。我筹划的，是另一件事。”
    “嗯？什么事？”
    “他想当倭王，我想封个倭王。你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呢。”
    (本章完)

 第1207章 阵法

    第1207章 阵法
    大明的工程机械发挥出了卓绝的效率。江户城耗费巨资修建的轨道交通环线，在2个小时内就被拆光了。所有的枕木都被钢犁一根根刨断。
    远远地，商洛听到大功率柴油机的轰鸣声传过来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黑烟。车头几乎是长方形的，柴油机驱动着发电机，通过电传动系统把驱动着大功率的直流电动机。
    电动机的巨大扭矩驱动着机车一路刨过来，有令人牙酸的木头爆裂的声音夹杂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一路开过来，背后的碎木和碎石一路被刨得飞舞漫天。
    等一整排的机车从商洛面前开了过去，最后一截铁轨也被刨掉了。将七星阵截断的绳套，也在此刻被松解开来。
    商洛看了看神庙的地方，那里没有一点反应——但随即，地面便开始晃动。
    【来了来了.地震了！是7级地震！】
    “果然地脉上，还是本地的精灵好念经.”法厄同站在地面上，“如果想要借助外力来引爆地脉，这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但只要通过恰当的手法布阵，就可以直接触发地脉中积蓄已久的力量为他所用。虽然其中的力量如何传导尚且不知道，但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经典的魔法了。”
    “以罗马的角度来说，这也很‘经典’？”
    “我想是的。这种利用国土来施法的巨型法阵，可以和君士坦丁堡周遭的阵法进行类比——这里这是阵法的数量小一些而已。从宏观上来说，规模是类似的。能利用如此广大的阵法来实现自己具体的目的，不愧是强大的古代魔法。”
    “那你对这股力量是如何作用的，有什么看法？”
    法厄同想了想
    “维多利亚，你怎么看？我们这里保密级别最高的有用的人是你——商洛虽然保密级别和你一样，但他什么都不知道。”
    “合着我没用是吧.算了算了。维多利亚，你有考虑出来一下吗？”
    “啊？不要，我社恐诶。”
    “你不喜欢很喜欢开会吗？”
    “那不一样。我喜欢开会，是说我很喜欢以我为主的场合。这里都是陌生人，我不习惯，我会社恐的，所以我唉，算了，我出来吧。你把口袋拉开一点。”
    虽然周围都是人，但社恐的维多利亚还是从自己熟悉的充盈着灵气的环境里走出来了。
    余震还未消退，维多利亚差点没站稳。商洛赶忙在背后扶住了她，法厄同则直接搀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搞的，怎么这么虚弱了？”法厄同诧异道。
    “这里的地脉相当凌乱。我的心脏在乱跳。”她掉头就钻回去了，旁边甚至没人注意到她，“已经明白了，已经非常清楚了，没必要在外面待着。”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商洛询问维多利亚的意见。她的意见非常有参考价值，因为在方术已经没落的今天，“去古未远”的炼金术反而更接近方术的领域。
    “徐福在这里的布置非常简单——他是通过激怒、并且囚禁此地的地神来活化地脉，然后把外溢出来的地脉之力导入到自己的工厂里。”
    “还有这样的打法？虚无的地脉是怎么变成实际的物体的？”
    “我想，徐福是使用了某种材质作为中介——在罗马，这个选择一般是黄金之类的魔导金属，或者直接使用仙馔密酒来驱动。大体上，这些物质可以像风帆一样捕集灵力，使其发挥作用。而在这里你发现没有，徐福使用的是和龙宫类似的介质？甚至他对龙宫的战术都了如指掌。”“伱是说，蜃气？”
    “或者说是妖气也可以，取决于你怎么看。使无形之物展露出身形，这似乎是妖怪的力量。能够驱动一座城市的力量，想必也是个厉害的大妖怪。”
    “嗯”商洛点了点头，“总之，这是龙宫那边的事了。我猜这妖怪，多半也是和龙宫有关。我们这里，倒是不用管那边是怎么转化的力量。我们这里，只要把管线掐断就好。”
    地震渐渐平息，就像发动机刚刚激活的喘震似的。这是被截断的地脉恢复正常运行之后的“报复性”扩张。
    “完了，又是意料之外的地震。”地震波也传到了远方，陆槐阳在信道里抱怨着，“这下更搞不清下次什么时候地震了商洛，这样的话，那个叫做平将门的就会出来吗？地脉确实已经被修复了。不过，能量的供应似乎并没有中断。所以，这是为什么？”
    他看了看前方——地震结束之后，那神社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看起来，似乎徐福的防备不只有一层。”
    “可我们要怎么操作？”陆槐阳诧异道，“你会方术？”
    “放心，陆千户，我这里有数——方术我也不会，不过我知道一点。和那些老家伙斗法是没有止境的，这是我在罗马学到的真理。因为那些脑子里全都是魔法的老家伙，他们的圈套是一层接着一层。只有让他们亮出血条，才能解决问题。”
    “哈？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個人来给平将门附体它才会出来？”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们可以通过现代技术来省略这个找人的步骤——这种时候，就可以使用便利的工具了。”
    【要启动灯塔吗？我可以帮你呼叫。】
    “暂且不需要。不就是需要有一个东西来凭依吗？简单。”
    他在包裹里找了找，找出了一台到处都有的东西——一台自动机。
    这是一台两足自动机。虽然制造精巧，商洛现在见过也不少，但也拆了不少了。
    这是一台空白的，并未激活的自动机，刚好可以作为人偶来容纳此地的“地神”。
    【哦~~你相当上道嘛。把本地的地神这样召唤出来，将其约束在其中，就可以和他直接对话了。不过，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商洛拔出了剑，一剑直接削掉了那自动机的头颅，“如果是平将门的话，以这个级别的怨灵的水准，他应该知道会怎么做的。”
    果不其然。不远处，一个人头幽幽的飞了过来。这就是平将门埋葬在此地的唯一肉身，传说他被斩杀在西方，但冲天的怨气促使他的首级一路往东飞去，坠落在此。脑袋飞来飞去，这就是平将门的特征。
    (本章完)

 第1208章 镇压

    第1208章 镇压
    携着巨大的怨力，平将门的首级降临到空置的身躯之上——侵占人的身体，这是幽灵的本能。过去这种事一般是由灵媒来担当，根据地域的不同有时候也会被叫做出马仙。
    而新式的自动机已经完全超越了老式的灵媒。它被判定为人，但却没有人的意识，对幽灵来说是完美的寄宿之处。
    而等着幽灵一着陆就发现，自己上套了。
    燃烧着幽兰色火焰的头颅睁开了眼。能动的也只有眼，脖子以下根本就不能动。
    “啊啊啊啊啊！”不需要理解10世纪的古典日语暴怒着，在场根本就没有人所有人都能听懂其中的绝望。
    进入了这令人绝望的囚笼里，未来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啊商洛，真有你的。这台自动机没有上发条是吧。】
    “啧啧，默认不就是不上发条嘛。”
    【完了.这上了年头的幽灵别说发条，他恐怕都不知道发条是什么。】
    商洛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一张椅子，按着那具动不了的身躯坐了下来。
    顶在肩膀上的头颅暴怒着挣扎，但他根本就脱离不开——这自动机本来就是灵魂的囚笼，是通过拘束灵魂才能运作，这就是一座移动的监牢。只要加载上来，就别想再轻易离开了。
    商洛也拿了张椅子坐在对面：“我知道，阁下是个体面人，我们长话短说吧。”
    他拿出手机，把自己说的话输入上去，然后展现在平将门的面前——虽然两边互相说话谁也听不懂谁的，但他们之间可以笔谈。
    这是商洛第一次处理政治生物——如果和10世纪的幽灵打交道也算的话，那这确实就是政治了。
    毕竟，商洛碰到的敌人确实不少，但徐福是第一个用剑砍不到的敌人。这家伙的行踪捉摸不定，也只能拔剑四顾心茫然。不过江湖不只有打打杀杀，还有【用枪指着让他今后不敢打打杀杀】。
    有时候，这种解决方案也更加高效。毕竟无论是商洛还是朝廷，之后其实都打算把精力放在治理这片土地上。商洛并不想砍了一次之后，回头再来砍一次。
    毕竟以天人的寿命来说，未来总会到来。自己埋下的因果并不会报应到后人头上，而总是会产生现世报，因为时间总是能够长到因果结算的一天。
    与其到时候再来收拾第二回，不如先把矛盾解决了。有些矛盾剑可以砍断，有的矛盾是剑也砍不到的。
    商洛打出了汉字——见到了汉字，平将门的幽灵也镇定了些。这确实是他能够看懂的。
    再拔出天线，接入到自动机的核心上，沟通便可以借助软件来完成。
    “伽罗！伽罗！”
    接入后，奇怪的名字跑了出来。
    “嗯？”商洛愣了一下，“这翻译软件是不是出问题了？”
    【等下，可能需要调整.因为我们没有搭载日语的语料库，没这个准备，所以翻译的时候可能有些误差。啊，我修正一下。伽罗国就是唐国的意思。】
    “为什么？这有什么道理吗？”
    【似乎是这么来的——伽罗国是存在于朝鲜半岛的国家，这个国家对日本的影响相当大，所以日语中用‘伽罗（kara）’来代替外国。然后在这位平将门的时代，对日本影响最大的国家是唐朝，所以伽罗的意思就用来指代唐朝了。我对其他类似的内容也进行了修正，比如油炸的‘唐扬’，就是来自中国的油炸方法。裹上特定面糊的炸鸡可以被叫做唐扬鸡块。嗯不过天妇罗是什么意思？这個语言怎么莫名其妙地，怎么有一大堆奇怪的借词？这个词的来源竟然是拉丁语？】
    “正常。”商洛回道，“日语是一种被高级文明强势轰入才产生的语言，其基底是原始的。我建议你抛开拉丁文的语法观念，从主题和表意来思考。反正我们之间沟通也主要是用汉字，你也尽量用汉字就好。”
    【好吧.我编译一下。现场给你编织程序，还真是只有我能做的事好了，搞定了。你们可以交流了。】“唐国！你们是唐国人！”
    暴怒的声音变得可以理解了。
    “嗯，很好很好，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戴着唐的幞头。”
    “哦”商洛看了一眼自己的头顶。这时候他确实戴着乌纱的冠帽，这种帽子确实是简化版的幞头。毕竟每天早晨出门都得包一下，这出门起来实在是太麻烦。别说现在，几百年前的人就懒得处理了，五代十国开始就变成了帽子。
    “既然伱能认出来，那就好办了。我只问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徐福在哪？”
    “徐福！！！徐福！！！”提到这个名字，那幽灵的眼中的火苗都变得炽盛起来。
    “阿波罗尼娅，做点什么。”
    【明白。推入5000元比特的燃素，使其重新获得可以理解周遭环境的灵智推入完成。】
    “徐福！！徐福！！！！”声音依旧没有变化。
    【看起来他确实是相当讨厌徐福】
    “看起来交流有些困难。有什么办法能替我和他把事情讲清楚吗？”
    【收到。等下，我正在对豆豆进行训练。你可以站起来走会儿。很快就好。】
    “呼，还行。”商洛松了口气。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除了这个平将门的怨气实在是太大，以至于难以沟通之外，都一切正常。
    难以沟通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天乙贵人这种完全不会说话的，都可以用各种途径来沟通，更不用说一个实际存在的幽灵了。
    商洛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的法厄同那里。
    “怎么样？”
    商洛比了个ok的手势。
    “啊，有点我当年的意思了。”法厄同点了点头。
    “你才几岁啊，就当年。”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有多大的变化吗？这可是剧变啊。”
    “倒也是.你们罗马如果要经常和这样的问题打交道，倒是也挺累人的。”
    “我们通常没有武力之外的选项。不像这里，至少他们还愿意谈一谈.如果你能镇压此地的魂灵，那么这里的一切就结束了。徐福的行踪，也能摆在我们面前吧——但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我总觉得，徐福真正的目的还没有暴露出来。”
    “管他是真是假。等我把这里的迷雾驱散，等我找到徐福本人，等我一剑劈了他，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本章完)

 第1209章 斩杀

    第1209章 斩杀
    短暂的交谈后，对话结束了。
    【他拒绝。】
    “嗯？他拒绝什么？”
    【他拒绝任何形式的合作。】
    “你是否赋予了他足够的理智？我记得从历史上来看，这是个思维非常活络的枭雄。”
    【是的，他的思维确实非常活络，他也思考很久——我给他加速了。刚才那一小会儿，其实给了他2个小时的时间来思考。不过最终，他拒绝了。】
    “为什么？我很疑惑。”商洛问道，“如果你传达了我的提议，那应该是一份非常优待的条件。”
    和朱先烯商议之后，商洛认为既然目前这个系统可以正常运行，那就不要去乱动它。日本现在处于锁国状态，这个状态使其保持稳定，并且没有给别人添麻烦，那么日后也应当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具体来说，商洛的条件就是没有条件。他会敕封平将门为日本国王，它和过去的日本一样只需要履行象征性的封建义务，并不需要为整個帝国做出实质性的贡献。同样，他们也不会从帝国的发展中收获实质性的好处。
    只要平将门能够不给帝国添麻烦，那么他可以在自己的国土上自行其是——这条件等于白送他一个国家，直接实现了平将门本人的夙愿。
    但他竟然拒绝了。
    “所以你把徐福的事情也和他说了？”
    【他拒绝就是因为我把事情说清楚了——他拒绝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抛弃自己的乡党而单独与唐国媾和，这是不义。第二，与唐国合作来谋害自己的造主徐福，这是不忠。他不能做不忠不义的事。他宁愿去死。】
    “很好，很有精神。”商洛从自己的交椅上站了起来。旁边的法厄同把交椅折叠好，扶着交椅站在旁边。
    平将门还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身上连着线。这根线就是来自千年前的他对这个世界发生的唯一渠道。
    只要这根线断开，就再没有人能够听懂他的话了。
    商洛上前拔掉了线——被加注了燃素之后，平将门展现出了平静。他平静了接受了现在的一切，但他并不对江户的荒凉感到意外，毕竟历史上的江户本来就是这样的一片荒地。
    而对于面前的唐人，他也能顺畅地接受。毕竟在他出生的时代，大唐虽然已经衰落了，但身在海外的他只能获得滞后的信息。在他的印象中，大唐依旧是如日中天的大唐，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强大武者一样不可战胜。
    不过虽然如此，早已经是死人的他对死亡有些不一样的看法——死亡，似乎并不能拿来威胁他。他毕竟是个怨灵，这条件可不是怨灵能够接受的。
    “既然你自己认为这样更好，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这个人，一向是非常开明的。”商洛把手伸向了神奇的口袋，在3秒后掏出了一把神奇的唐刀。
    他把唐刀丢到了平将门的膝盖上——并未上发条的构装身躯竟随之动了起来。
    重新获得了自己的身体。平将门的第一步摇摇欲坠，但第二步就站直了起来。
    商洛也拔出了天子之剑。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话，把剑拔出来本身就足以说明彼此的意思了——
    不过让平将门意外的是，商洛拔剑后并未自己拿着，而是把剑交给了法厄同。
    “让我来吗？”
    “他的等级还不配让我出手。你来好了。”商洛顺便回头询问了一直在后面旁观的御史们，这天子剑是否可以让别人拿着。为首的御史冲他比了个拇指——比起商洛自己拿着剑去和平将门单挑，派遣自己的部将上去才是正确的选择。这也是为什么天子能放心地让商洛来代理自己的威权，因为商洛总是比看起来要稳妥得多。
    “让我来吗.行吧。不过刚才那把刀你是从哪拿出来的？我不记得你手上有多余的唐刀。”
    “伱猜？”
    “.”法厄同愣了一下，“啊！不会是那个吧！你现场铸造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
    “好家伙你怎么又老又新的。天子的规矩你很懂，刚传输给你的罗马技术你也能运用自如。你还真是.送你的东西还真不浪费啊。”
    “那当然喽。你给我肯定用啊。”
    “不过现在传输的带宽有那么高了吗？那么大一把剑都能这么快造好？”
    【是的。我提供了一点点助力。给流量加了点速。】
    “好吧。”法厄同试了试天子剑——这是一把普通的，仪式化的剑。不过拿来对付面前的自动机已经是够用了。
    而如果如商洛所说，那把剑是运用“那个”技术所制造的话，那它一定很重。因为它的原材料，是黄金。
    “竟然是用黄金嬗变出来的‘理形之剑’.要不是现在我们手上的可以用的黄金储备很多，我还真不舍得和这玩意儿交手啊。”
    那么大的体积，也就意味着商洛刚才应该用掉了5公斤左右的黄金。
    “就算维多利亚给你打了很多黄金，你也不能这么烧着玩儿啊.”
    “我只是在寻求最佳的解决方案而已。而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已经相当便利了——以及，既然他这么有精神，那就让送他风光大葬好了。”
    “行吧。”法厄同举着天子剑，迎上了举刀的平将门。
    刀剑相交，只一合便斩下了平将门的首级。被斩飞到天上的头颅随着幽蓝色的鬼火一起飞上了天，但鬼火却渐渐熄灭，那头颅也在半空中化作灰尘散去。无主的机械身躯直直得倒了下来，那把刀插在了地上。
    “啧。”法厄同摇了摇头，把剑收了起来，递还给商洛。
    “感觉如何？”
    “力量的差距太大了。怨气虽然很重，但似乎在天子剑面前完全失效。所以他的剑技虽然不错——一回合就能知道，但因为力量的差距，还是挡不住我随手一剑。给你，把剑还给你了。”
    “多谢，干得漂亮。”商洛把天子剑收了起来，走向了地上插着的那把唐刀
    “平将军，现在的你感觉如何啊？”
    【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你刚才用它的故事作为基底，用黄金作为材料，嬗变出了这把剑。现在，这把刀就是他，他就是这把刀了。刀是不能说话的。】
    (本章完)

 第1210章 封印

    第1210章 封印
    “怨灵，就是应该好好地封印到刀里面。”商洛把握了一下刀身——十分称手。
    【他不想体面，你就帮他体面了啊.】
    “那是。”商洛点头道，“这可是最体面的方法了。他不想体面的做个日本王，那我就做把刀来做日本王喽——刀不会说话，这可太好了。不会说话的就不会犯错，不会犯错就不会给朝廷添麻烦。他这么一死，比他活了一辈子的成就都要高啊~~”
    说完，他把刀暂且插在腰间，从御史那里拿出了敕书——因为商洛说要敕封日本王，所以御史把文件都准备好了。
    “这个怎么写？”
    “我们来之前已经预先填好了。商洛你只要填上名字就可以——诶，刚才那个叫什么？”
    “平将门。”
    “怎么有点耳熟。和平秀吉是一家的？”
    “平秀吉那个是冒姓。这個是真的是平家的人。”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日本人这边的名字，要区分姓氏。他们自己的规矩且不说，我们这边认为德川家姓源，这是他们的宗系。他们的氏才是德川。我们也会在文书上写明‘日本国王源家康’之类。所以这个平将门怎么说？还有这个将门听着也像是称号一类。”
    “要这么说的话，平将门就直接写成平将门就行了。虽然将门听着像称号，但确实是他的名字。平就是和源一样的姓。”
    “那这个平将门可真是懂事啊！连名字的格式都是对的。真是令人暖心。只可惜好好一个名字，安在一个犟种身上。不过，我还挺喜欢他的。很有骨气。”负责记录的御史感叹着，“这个人是有些忠义之心的啊，竟然是有德的。”
    “确实是有些。”商洛拿着诏书，在法厄同背上垫着写，“要不是他太犟了，兴许之后还能多聊聊——不过，毕竟是个1000年的怨灵，代沟未免太深。这种人竟然先秦似的古朴之风。”
    说话间，他已经写好了。
    “你们看看，这成了吗？”
    为首的御史拿过诏书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商洛，这个将字不太对劲，应该写成將。門你写成门了。你怎么写得和高中生似的？小孩做笔记偷懒才这么写。”
    “巧了不是，这就是个如假包换的高中生。”站起来的法厄同活动了一下筋骨。
    “额这字写得还真是.”众人互相看了看，“还真是时尚，很时尚，很有年轻人的精神。”
    “但是书法功底还有的哈！”忽得有人强调道，“这样青春的字体竟写得苍劲有力，商洛你很有性格啊。”
    这几个人明里暗里地说他写字像个精神小伙.商洛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帮他找补。
    “所以，这么写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啊，当然没问题。考卷写得对不对，看出题人的。但是圣旨写得对不对，就看你的了。反正写错了也是通假字——所以，你再盖个章，这就完全生效了。对，就这么改。这就是圣旨的流程。”
    “不需要发到奉天殿里面集议一下？”
    “不用。这不是内政，所以和六部的事情无关，是九卿衙门的事，而九卿衙门并不进行集议，只听天子一个人的。天子授权了，那这事就算成了——现在，平将门就是日本国王了，以刀的形式。”
    话音未落，商洛的电话忽然响了。是熟悉的号码。
    “喂，师兄？伱出关了？”
    “快了，还有点时间，我在泡澡”“泡澡？什么泡澡？”
    “诶呀，炼丹的事你少管，别问太多。我打电话是因为，我这边察觉到日本的王位发生了变化.嗯？等下，你手上的那个是”
    看到那把刀，朱先烯一下子就明白了：
    “天才啊！天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商洛，你真是个天才！你把日本国君打造成了一把刀，这可太方便了！我都想把朝鲜国君也塞到坛子里了！管他听话不听话，还是封装起来最安全。”
    虽然朝鲜王之前帮朱先烯办了不少事。但一想到有这么简单便利的方法，朱先烯还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打个喷嚏.这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现在有没有他这个人都是一样的。朝鲜已经进入训政体制了，他本人对朝鲜国政没有任何掌控力，连宗庙都是遥祭。如果能把他们全都打包起来，全都整整齐齐的，那该多好啊。”
    朱先烯的话语中充满了憧憬，就像在期望门口的行道树能长得整整齐齐。
    “对了商洛，你那边需要搭把手吗？我很快就能过来了。”
    “所以师兄你的闭关结束了吗？你已经晋升到筑基期了？”
    “还差一点点是的，还差一点点。不过，我已经知道关节在哪里了，再枯坐也是无济于事。我的丹道，需要亲自践行才可以。”
    “哦”商洛点了点头——虽然他其实没听懂，但他倒是明白朱先烯的状态似乎是发生了变化。
    他的闭关没有解决问题，但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么，我这边会尽快收尾的。徐福的丹药也有数了，但是我尚且不知道效果。等我驱使着这把‘宝刀’斩断了徐福赖以施法的地脉，这样无论是千叶还是熊野那里的阵法就都可以破解。”
    “很行啊你，看起来不需要我帮你什么了总之剑印你先留着。既然拿了，就等回头见了我再亲手交还到我这里。在我回到玉京之前，一切还是听你的安排。”
    “啊这.打个报告都不需要吗？”
    “当然不需要了。反正天子也做不了什么。”
    “额确实。”
    “那么，回见。我刚悟了不少东西，我得自己记下来才行。”
    “哦，那么回见。”商洛正要和朱先烯告别——那边朱先烯却忽然开口道：
    “等下，商洛。我其实有件事一直放心不下——我听说萨天师和丘天师也去你那里了？”
    “是的，他们还给我传了剑来着，虽然没传成。”
    “奇怪了那些个老头子又在做什么。虽然他们总是对的，但我从来就搞不清他们到底去了哪总之你自己小心些吧。不知道提防着妖魔。有时候，麻烦最大的反而是那些老头子。”
    (本章完)

 第1211章 朱先烯的闭关

    第1211章 朱先烯的闭关
    “呼”朱先烯挂断了电话。商洛暂时把事情顶住了，让他松了口气。
    “所以，你打算瞒着他们到什么时候？”夫妇两人在冰原上对视着，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帷帐，帷帐外面是层层护卫的锦衣卫。帷帐和锦衣卫都是后来才紧急调来的，朱先烯就躺在躺椅上。
    朱先烯还在冰窟窿旁边钓鱼。
    朱先烯还在和杨静面面相觑。
    “所以你一个人闭关怎么跑出来三个啊！！！到底哪个是真的！”
    “我是真的哦~”躺着在躺椅上的懒洋洋的举起手。
    “我是真哒~~”钓鱼的举起一只手，小声回了一句。他生怕引起震动吓跑了鱼，又赶忙双手握住鱼竿。
    “你觉得呢？当然我是真的！那两个像是英明神武的圣天子皇帝陛下吗？”刚才那個要求把朝鲜王装进盒子里的，就是他。
    三个朱先烯把她围在中间。外面的锦衣卫听见了动静也一句话不敢说。
    “啊啊啊！”杨静抱着头蹲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道祖爷爷快救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不会吧，你认不出来吗？杨静同学班长！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两个家伙的样子吗？一个躺在那晒太阳，一个在那钓鱼？我才是真的啊！”
    “没办法了！道祖不来我把商洛叫来吧！”
    “不行！不能叫他！我也要面子的啊！我可是他的师兄，一个变三个，我的面子要往哪放？”
    “其他两个呢？”杨静看向钓鱼和晒太阳的。
    钓鱼的回头嘀咕了一句：“我觉得还是个商洛说一下吧，说不定他有办法。”
    “一比一。还有一个呢？”杨静已经快要麻爪了。
    “啊?”晒太阳的看了看天，“随便吧。什么时候吃饭？”
    “在钓了。钓上来就有的吃。”
    “那完了，我们四个要饿死在这里。既然一个赞同一个反对一个弃权，杨静，事已至此要不你去打个电话给金陵饭店，叫个炖肘子的外卖。”
    “不许吃！”杨静发怒了，“你们今天不拿出一个主意，谁都不许吃饭！还有，这道门，你们不拿定主意，一个都不许出去！”
    “说得对！”站着的朱先烯叉着腰和杨静站在一起，“今天不讨论出结果，谁也不许吃饭！”
    “伱也给我站到那边去！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我是天子，为什么我站到那边去!你给我出去！”
    杨静抬手就掏出来一份诏书：“闭关的时候我做主！这是你亲笔写的！”
    “可我现在已经出关了！”
    “你管这叫出关！”杨静指着这三个人，“你们三个人连今天晚上吃什么都决定不了，还说事情解决了?要不是我赶快叫锦衣卫把你们三个围住，今天晚上所有人都知道天子变成三个了！三日凌空，我们太阳系变成南门二的比邻星系了是吧！”“也不能这么算。”躺着的那个嘀咕着，“头顶上还有一个呢。如果天子算太阳，算上头顶的那个，本来就该有两个吧。”
    “我投你一票，我觉得你是真的。”杨静回道。
    “为什么！他和你抬杠，为什么你反倒站在他这边？”
    “我不在乎你们抬杠不抬杠，我只在乎这件事能不能解决。”杨静看他不站到对面去，自己就往后退了一步，“国不可以一日无君，你们三个根本就无法履行天子的职能。所以我给你们5分钟时间，讨论个章程出来，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告诉我，再告诉我要怎么处理目前的现状。动作快。5分钟内你们解决不了.”
    “你不会要把商洛叫过来吧？”
    “不，我会把我可爱的小姑子——朱灵长公主殿下叫过来。”
    “别别别别别！”三个人一起蹦了起来，“你叫商洛也别叫她来啊！她要是看到我现在这样，我的人生就毁了！”
    “那你们赶紧议！”
    说完，杨静掉头就走了出去。
    悠悠苍天，茫茫雪原。白海去支援了，不过留下了一个两栖编队在这里继续协助朱先烯进行闭关。随同而来的锦衣卫也站在旁边，每个人都眉头紧锁，因为不这么皱脸他们就要绷不住了。
    “抱歉了，各位。”杨静对着门口的几个锦衣卫点头道，“劳烦各位，不要把这里的事说出去，一个字也别说。由于给各位带来了负担，我回去之后会给各位申请一笔保密津贴的，从内帑里出。”
    “皇后慈仁！臣等恭领懿旨。”有乐子看，还有津贴拿。要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他们真的要笑出声。
    “杨静，我们商量好了！”或许是因为脑回路可以共鸣，朱先烯之间的讨论异常迅速。
    “嗯。”杨静又走了回去。她把门帘合上，问三人：“说吧，谁开口？”
    “我来说吧。”还是之前站着的那个，现在依旧是站着的，“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颗金丹。为了突破到筑基期，我服了那颗自己带过来的金丹。我睡着了，我醒了，我成了。”
    “你现在，是筑基期的实力？”
    “是。”朱先烯点了点头。他伸出右手，造化之力从他的掌中涌现，无数微观的结构在其中生生灭灭，变幻不止。进化的图谱和整个人类的未来，都可以从中一窥端倪——
    但不是一个，是三个。
    帝国多了一位天人，这是好事。这个天人是天子本身，好上加好。但一下子变成三个，这可就不怎么好了。
    “所以，这是你的丹道，还是只是出问题了？”
    “我们愿意相信这是问题。目前来看，我们三个都是朱先烯，并未有一人是虚假的。所以，消除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误杀掉天子的一部分。”
    “啊”杨静捂着额头，“这就是最棘手的问题了。好吧，起因问题我暂时接受。现在我不会叫朱灵来了，要是后面的答案无法让我满意，我只叫商洛过来解决——现在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恢复原状？”
    “放心，我们有数了。但我们需要移动到商洛那里去，我们能感觉到，他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但不要叫他过来，我们三个悄悄的过去就行，你们都不用跟着。”
    (本章完)

 第1212章 天赋

    第1212章 天赋
    “天子陛下有消息了吗？还真是快啊。”听到朱先烯打电话过来了，惊奇的法厄同问道，“原来他这么有天赋的吗？我听说你突破的时候可是相当艰难，闭关了好几个月呢。”
    “啊对对对，你听说得很对，突破到天人确实是需要脱胎换骨。就是这样的。”
    他小声问阿波罗尼娅：“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啊！有没有可能，她现在隐约回忆起来了？当时一起泡在坛子里的事。”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知不知道呢你是怕她在乎那些力量？】
    “倒不是力量的事。她当了炉鼎帮我把机缘炼化成熟，本身不欠我什么。只是.只是一起泡在那里，实在是有些.”
    【啊！我还以为你当她不存在呢！原来你还记得她是女孩子的啊！】
    “你拿我开涮是吧。行了行了，这件事我现在不太好意思告诉她先略过。”
    虽然有很多次都差点说出口了，但这么一层窗户纸其实现在还没有捅破——毕竟拿法厄同泡酒这种事实在是太“炉鼎”了。
    换而言之，他倒不是不能接受法厄同把力量赔给他——这是应该的嘛——但是用泡酒这种方式，在坛子里泡出来，怎么想都太“滋补”了些。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法厄同最好一直都不要知道。
    双方的共识，最好局限在“法厄同通过某种途径把力量榨取了出来”，这就够了。
    不过这就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泡酒这种行为，既离谱又合理，因为这一听就很滋补。
    商洛当时凑足了诸多条件才达成了这么个理想的环境。虽然其中有道祖出了大力气，调用了相当厉害的设备给商洛使用，但那“药材”是商洛自己找回来的。
    而即使是这样，当时的进阶其实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而现在朱先烯的闭关还不到一个月，这未免也太快了。
    甚至可以说，这简直是快得离谱，快得让商洛这个修为进展神速的“麒麟子”都觉得快。
    “所以到底为什么.我也没见师兄他的天赋有多好。法厄同你怎么看？”
    “我觉得，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法厄同顿了一下，“是不是，他的晋升其实并不完全。”
    “会有这种事情吗？”
    “有的有的。比如毛虫。毛虫在蛹里面的时候，虽然神经系统不会改变，其意识的连续性也不会中断，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毛虫的身体结构会解散并且重组。在蛹内，一些原先未发育的，以基盘形式保存的成虫器官会占据主导权，神经和肌肉会重新迁移位置，而幼虫时积累的营养会在其中消耗掉。”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有可能变成了蛹？”
    “很有可能哦。如果把修仙比作羽化的话，那么凡人的状态可以视作毛毛虫，仙人可以视作蝴蝶，那中间的进阶不就是蛹化的状态了。有的蛹看着还虫模虫样的呢，甚至还能动。”
    “嗯如果这么说的话，他刚才的电话就能解释得通了。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还无法重新临朝，所以委托我继续看管一阵子，直到他完全恢复——那可就麻烦了。我很忙的啊，我哪有时间一直看着朝廷的事。”
    话音未落，电话忽然又来了。
    “嗯？师兄.啊，好的。”简短的交流后，商洛挂断了电话。“怎么样，他是不是又叫你帮忙？他现在变成蛹了是吧。”
    “他说.一会儿到我这来。让我不要声张，他只见我一个，最多叫上我信得过的人。”
    “诶？不会吧，恢复得这么快吗？朝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妙法？晋升速度快也就算了，这突破之后竟能立刻来这里活蹦乱跳地视察？这可真厉害。”
    “总之，我接待下就好了。不过现在我也挺忙的啊.”
    妖刀·将门已经铸造完毕。
    这是用平将门的“故事”所嬗变出的，真正意义上的妖刀。平将门的怨念被完整的收纳其中，而他的意识则随着头颅的消散而陨灭。真正做到了无公害，无污染。
    这便利的法器此时凝聚的也不只是平将门一个人的力量，还有江户幕府，乃至整个武家政权的供奉。当他拔出时，连地脉都会为之动摇。
    商洛拔出了这把妖刀——天空中的云霞陡然开始变色。七色的云霞渐渐凝聚成红色，虽然并非是血红，而是近似于晚霞的艳红，但天地间的色调却因此而改变了。变得萧索，孤寂，沉闷。
    再把刀收去时，云霞又散成了原来的祥云瑞霭。
    “这反应这么激烈的吗？”法厄同也抬头看着天。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把剑的力量很强大。主要是因为，我们之前激活了全球的地脉，现在天地交联，只要是巨大的波动都可以在云相上反映出来——不过，用来检验效果确实是对的。这把剑，确实可以对本地的地脉造成巨大的影响。”
    【商洛，敖藏王在呼叫你。】
    “他估计是看见了接进来吧。”
    敖藏的声音变得比之前更加激昂：“商洛！成了是吧！”
    “嗯收拢平将门本身并不是问题。虽然有地脉寄托在上面，但也只是败军死将，没那么难对付。”
    “好好好！”敖藏的欣喜道，“很快.很快就要成了！只要彻底镇压江户的地脉，使其恢复原状，千叶的异象就能解决了。”
    “不过，敖藏王，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我指的是，为什么你知道我这里一定可以解决问题？”
    “因为据我所知，有能力把灵气、地脉，等等其他无形之物化成有形的力量，目前为止恐怕只有一个。”
    “你指的是蜃气？”
    “是的。或者，我应该加一些限定条件——在如此规模上，似乎只有一个。我想，一定是之前叛逃的蜃姬在其中作祟，才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等把她抓回去后，我一定对她严加管束。还请天君放心。”
    (本章完)

 第1213章 非其鬼

    第1213章 非其鬼
    远方，千叶方面的交战还在进行——高射炮，探照灯，全都密集地往天上攒射。云层中的龙依旧在往地面上投掷雷电。
    这场景，看着倒是相当熟悉。毕竟千叶也是江户周遭，这里被燃烧弹焚烧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千叶的防护似乎极其牢固，即使是被龙军包围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被攻破的迹象。
    “不过，马上就要解决了。”商洛单手拿着刀，走进了面前的神庙，“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如果此处的混乱是因为地脉的流通不畅，那么我把这把剑重新放回去，应该就能解决问题了吧。”
    面前的地方就是鸟越神社。虽然已经是残垣断壁，但依旧能看出来这里曾经——好像也不怎么热闹。这里是德川家的家庙和祖庙之一，供奉的是.
    “嗯？？？”商洛走到第一间殿内，抬头看了看殿上的神主之位，他猛得一拍大腿：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法厄同赶忙走进来，“这里的设施不能举行仪式吗？我看看.是完整的啊。你看，祭坛在，神位也在。你看这神主是.等等，倭建命？旁边还有德川家康？等下，这个你供奉不了的吧？”
    “那肯定啊！我以为这里是菩萨，对菩萨打个稽首也就算了。但我给忘了，日本这里是神佛习合啊！他们喜欢把佛教和本土神混合在一起祭祀——我怎么可能供奉一个日本神！这不倒反天罡了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法厄同怒不可遏，“这符合道理吗？！这那他们到底在供奉什么呢？说是供奉菩萨，为什么这里的神主又是他们自己的土地神。这搞什么啊！”
    “你们的万神殿不是也是这样吗”
    “那不一样。我们的体系是能说得通的——罗马的自我定位是特洛伊，我们认为特洛伊和希腊同属同一个神系，只是表达不一样。但这里是什么啊，佛教神和他们本地神是一回事吗。这种地方只有他们自己能执行仪式，我们进来供奉岂不是乱了套？！”
    “被摆了一道.”商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看看地图等我把这里拿下了，一定要让他们把这些全都分开。佛归佛，本地的这些天神地祇让他们自己回家祭祀去。这混在一起真是.有种青椒酿肉的感觉。”
    “怎么办.”
    “等下，我得确认这里有没有正统的佛教寺庙。”
    这是必须的。
    非其鬼而祭之，这不合周礼。商洛此时手持天子剑，无论如何都无法祭祀这些本地的鬼神。佛倒是可以例外。
    【为什么佛是例外？】阿波罗尼娅问道。
    “因为化胡为佛。”商洛答道，“三教合一的理论基础就在这里。佛也必须找个由头，才能供奉起来，所以你看皇家也供养了大报恩寺的佛塔——以及佛原则来说不算神明，只是觉者。在自身为主的情况下，朝廷在原则上是可以容纳佛教的。所以我借助佛教的寺庙来开战仪式，倒不算是违反周礼——从周礼的角度来说，那姑且不算拜神。”
    这也是为什么西游记里面，大家都能接受如来佛祖过来串场子。因为他算西天佛老，坐玉帝的下首，是天庭的客人和下属。这种关系是可以接受的。
    但本地的土地神，商洛是绝对不可能供奉的。不伐山破庙都是因为他赶时间。
    “我看看诶，等下。”商洛对着地图走出了门，走到了后头的第二重殿内。
    殿内，一尊神像摆设其中。这神像，被发跣足，教材龟蛇，左右两边有持剑童子。神像身穿一身金甲，做金刚之相。
    “诶？？？”法厄同愣了一下，“这不真武大帝吗？”“这个，就是妙见菩萨了。”
    “妙见菩萨是真武大帝？”
    “三教合一嘛。”商洛回道，“妙见菩萨的造型，确实和真武大帝很像——搞不好这神像都是从国内请人过来修的，就是照着真武大帝来修建。因为妙见菩萨是北辰之神，真武大帝也是北辰之神，就修成一样的了。”
    “那这个能用吗？”
    “肯定不行啊！真武大帝的样子没有搁在主殿？这太僭越了！”他回头招呼着御史们，“各位，你们看这符合周礼吗？竟然让真武大帝给他德川家康的老祖宗看后门。”
    “那当然不可以啊！太僭越了！”众人连连摇头，“这其实都够伐山破庙了。”
    “啧。”商洛摇了摇头，“总之，一会儿我让人先把这真武大帝像搬走。”
    “那，现在怎么办？”法厄同问道，“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执行仪式，那我们要去哪？”
    “等会等会。符合周礼的地方倒也不难找，这里也是有正儿八经的佛寺的.”商洛的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根据最接近的关键词，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到了一个地方——
    千叶。
    【啊！商洛，找到了！在千叶市的里面，有一座‘北斗山妙见宫’，正儿八经的密宗寺院。那里面供奉的就是.】
    “北辰之神？”
    【是的.但那座寺庙在千叶市里。】
    “啊！”法厄同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个阵法是这样完成的！”
    “怎么说？”
    “这是个巨大的国土炼金阵法。这里的七座地神神庙构成了阵法，和天上的北斗之神互相呼应，增强了北斗的力量，然后他通过供奉真正的北斗神庙和这里的七座庙建立交感连接。这是无线输电啊！”
    “可以这么解释的吗？”
    “从炼金术的角度来说，就是这么解释的。地脉的力量驳杂不堪，不能直接使用——因为‘非其鬼而祭之’是不符合周礼的，就像你现在也无法使用这里的设施一样。所以徐福通过‘国土阵法’将这里驳杂的神力提炼为‘北辰之力’。”
    “原来驳杂的力量就这个意思啊那确实没法用。这政治上不正确啊.”
    “所以，徐福可以把这里驳杂的家神、祖神、地神，还有鬼神，通过层层面具导引到了真正的北辰之神的神格上，然后通过北辰之神的神庙来接受。这就完成了对地脉的净化和利用。徐福如果是炼金师，那他简直是个天才！如此大规模的实践，简直连缪斯宫都要为之惊叹的奇迹！万神殿和普世教会的大魔法也不过如此。”
    (本章完)

 第1214章 北辰信仰

    第1214章 北辰信仰
    “原来是这样！那这就好办了。”把阵法的交感链捋清楚之后，徐福做的事就很容易理解了。
    从罗马的角度来理解，徐福利以星辰作为载体，构建了一个交感阵列，从而在宏观层面完成了对地脉的抽取、提炼和利用。
    “星辰还真是方便啊.”商洛抬头看了看天。这个魔法的关键就在于星辰，因为他几分钟前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击败别的国家的鬼神。毕竟那和他毫无关系，孔子说“非其鬼而祭之”是非礼的行为。因为鬼神这种东西有强烈的民族属性，他的含义是“正统性”，本民族以外的人无法通过击败鬼神来获利，因为不同民族之间的正统并不共享，除非是为了“谄媚”。
    但换而言之，如果祭拜同一套鬼神，或者说同一套祖先神，那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视作同一个民族。
    什么能祭什么不能祭，祭拜的时候使用何种仪式，何种礼仪，这也确实是儒的主要研究范围。
    儒者，柔也，濡也。以先王之道能濡其身——东汉的儒者郑玄认为，这就是儒这个字本身的含义。儒这个职业从诞生开始就和祭祀有关。那么对一个儒者组成的朝廷来说，嘉靖年闹出大礼议也是天职使然，因为大礼议争论的就是是否要供奉嘉靖皇帝的生父为皇帝的问题。
    【我从历史书上看到，大礼议争论的核心焦点在于太庙中能够供奉的人是有限的，把*消音*的父亲供奉进去，那按照时间顺序就必须要把永乐皇帝迁出来。但要是真迁了，燕王系就成了无根之萍，所以把永乐皇帝的太宗改成了成祖，把倒霉的仁宗皇帝给迁出来了。本来还没到他呢。】
    “所以礼最终还是为活人服务的，毕竟死人又不会说话。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关系到活人的情绪和利益能否得到妥善的安放。徐福这里就面临着这样直接的问题——所以他嘴上虽然儒来儒去，他对儒的业务还是挺了解的。”
    徐福的方案非常简单，但也非常有效。他明白，鬼神是最直接的信仰来源，因为人都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祭拜自己家的祖先是天经地义的。但徐福和这些日本人差了辈份，他和商洛一样不可能通过击败日本鬼神的方式来获得力量。
    但取而代之的，他把这些力量引导到了天上——虽然鬼神不一样，但所有人都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下。只要把鬼神通过某种方式视作星神的化身或者从属，就能把来自本地的驳杂的愿力，用来强化谁都可以看见的星辰。
    “这，就是万神殿的作用了。”法厄同沉声道，“以及这也是为什么所说徐福正在创造一个奇迹——商洛你知道吗，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罗马的力量来源之一。”
    “是吗？哪部分的？”
    “统御。这是罗马统御半个世界的，重要的力量来源——也就是正教。你知道的，在罗马的神秘封建制之下，人的愿望无比重要，因为人所思考的，所憧憬的，都会在灵界留下投影。如果不将其统一，那么精灵之国就会像在不列颠岛的凯尔特人那里那样，和人类之国交叠在一起。所以，罗马是通过‘正教’的教会冲洗掉了蛮族的信仰，使其归一于五大牧首之下。”
    “那你们是怎么把这股利用起来的？”
    “嗯理论上是不能说的。这股力量非常强大，但也非常脆弱，和你之前见到的金枝一样。万丈高楼，都建立在摇摇欲坠的地基之上——你想知道？”商洛点了点头。
    “等下，虽然保密级别到了，但是还是得征询一下维多利亚的意见。”
    “说吧。”维多利亚回道，“我认为这对商洛目前的行动有帮助。所以，尽管说好了。”
    “那我说了——”法厄同深吸一口气，秘密即将通过言语的力量让商洛知晓：
    “这整个布局里最核心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万神殿。”
    “万神殿？你是说制度？”
    “不是，我是说具体存在的那一座名叫万神殿的建筑，就是罗马城的潘提翁神殿，那个有穹顶的。这个方案有两步：第一步，西元325年，由君士坦丁一世皇帝召开的尼西亚大公会议，选择使用正教礼仪对罗马自身的普世教会进行改组。这里，并非是尊奉拿撒勒人耶稣的教为国教，而是以他的礼来改组罗马的信仰。这也就意味着，改组之后的普世教会依旧在皇帝之下。
    “方案的第二步，在西元609年，皇帝福卡斯将旧的万神殿赐予普世教会作为大神殿，使其与帝国融为一体。为什么是潘提翁神殿你知道吗？不只是因为它是旧的万神殿——你或许注意到，潘提翁神殿的穹顶是有个洞的。”
    “啊，我知道，那边下雨还漏雨是吧？”
    【也不能说漏雨.设计的时候就是半露天的。下雨的时候还别有景致呢。不过重点就在那个洞。】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那个洞开在天顶——可以直接观察到天穹的正中，也就是天极。所谓天极，就是诸天星斗绕着北斗星旋转所构成的图像。天极不动，万星绕级，有四辅相随，四时流转，所以代表天极的符号就是十字架。天极就是北辰，十字架就是两仪生四象，所以天极之神就是真武大帝。成祖皇帝是真武大帝的化身，所以他就是上帝临凡。”
    “？？？”商洛猛得眨了眨眼睛，“所以我们两边礼拜的是同一种东西？”
    “它可以是。”法厄同强调到，“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可以是，也可以不是的区间之内，如何使偶然变成必然，这就是法阵的作用。北半球的文明观察到的都是同一片星空，所以我们可以换了皮的万神殿去统御正教体系，用一个天极去替换另一个天极，因为天极和天极全等。这是罗马最为庞大的圣诓之一，我们骗了所有的科技蛮夷。他们以为自己在拜上帝，其实是通过天极符号在崇拜罗马城。”
    (本章完)

 第1215章 罗马的秘密

    第1215章 罗马的秘密
    【而徐福在这里做了一模一样的事。】阿波罗尼娅沉声道，【虽然规模很小，但这个流程和罗马苦心经营的一切，做得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商洛揉着太阳穴，“所以这就是罗马城在罗马帝国的重要性？六个罗马之一，是因为万神殿的存在？”
    “嗯。”法厄同点头道，“那座看起来不起眼的石头神殿，其实和缪斯宫、神谕所，还有元老院一样重要，不仅仅是一座石头房子而已。不过和神秘一侧不同的事，罗马城的这些机制都掩藏在面具与迷雾之下，信仰是通过中转才抵达了帝国的中枢，所以相当隐秘——这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圣诓，说破了就没了。”
    “希望这个信息对你有用。”维多利亚回道，“啊，要是让这些科技蛮夷知道，他们顶礼膜拜的教宗其实是跪在罗马皇帝脚下的臣子，而他们敬奉的一切都是天极信仰的分支，恐怕会闹出大事来吧。不过这里倒是好像徐福的方案不太一样？”
    【似乎是的。】阿波罗尼娅翻阅着资料，【在此地的信仰体系中，因为本土完全居于劣势，而且在文明层次上明显属于‘受造之物’而非创造这一切的‘大唐’，所以本地的这些鬼神信仰被毫不避讳地视作真身的化身。此地的说法，似乎是‘权现’。也就是真身为了在此地布道，而权且现行的化身。比如他们尊封开国之祖德川家康的封号就是‘东照大权现’。】
    “原来如此.”法厄同点了点头，“那徐福这其实不算是圣诓了。这是万神殿以前的做法——直接将万神殿之神带到罗马征服之地，并且把当地之神视作万神殿成员的化身。”
    “怎么一模一样啊”商洛这时候才发现，罗马人怎么老是和徐福想的一样。
    “一样也是很正常的.因为这个方法确实管用。”
    “那后面为什么不用了呢？”
    “因为蛮族真的进入罗马帝国了——3世纪的时候，大量蛮族开始进入到帝国之内担当要职，他们的自身的信仰真的对万神殿的主体地位产生了动摇，并且他们之间也在对万神殿内的分配产生影响。所以当时的皇帝才寻求对万神殿和普世教会进行一劳永逸的改革，好用新的体系来覆盖掉就有的万神殿。”
    “嗯那么，现在徐福所构筑的千叶其实就是.等下，那难道是.”
    【没错，对我们来说那就是迷你版的君士坦丁堡。你面前的，就是迷你版的万神殿。天极信仰在此地交融，汇聚，然后传输到君士坦丁堡内的建立了交感链接的设施中。我们使用的途径是十字架，因为北辰无处不在。而徐福选择的也是北辰，是‘北辰妙见尊星王’，是真武大帝。果然方士还是老的更辣。】
    “我都开始佩服这老头儿了”维多利亚感叹道，“他一个人是怎么做成这些事的。虽然是小一号的，但是各种方面都十分完备。甚至为了汇聚力量，还有了‘千叶工业市’将力量示现出来。”
    “他毕竟有2000年的时间，可以慢工出细活。现在看来，这活儿确实很细啊”商洛想了想，“所以维多利亚，这个要怎么破？”
    “还真是残酷的问题啊”维度利亚懊恼道，“你问我这个问题，就像问我要怎么戳砸自己的脚趾头更疼一样.还是让法厄同来回答吧。”“简单。”法厄同答道，“问题的关键不在发送端，而在接收端。”
    “破坏这里是行不通的？”
    “是的。因为国土炼成是炼成在地脉里，这个阵型过于驳杂，由七座神殿共同组成。如果是其他神明，我们可以举行七次仪式将其化解。因为是鬼神，我们的仪式里没有给鬼神留下空间——所以你们一般怎么处理鬼神的？我指的是彻底清除掉。”
    “需要伐山破庙。”
    “那太麻烦了。虽然可以通过伐山破庙来解决，但需要讨伐七次。所以与其从发送端下手，不如拆掉接收端。”法厄同指了指商洛手上的刀：
    “你已经拿到了这一切的钥匙，那把象征着对地脉的掌控的，平将门的妖刀。只要将其供奉到千叶的北辰神庙就可以。”
    “这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商洛摸着额头，“这怎么听着像是引爆罗马的预演——让我从万神殿拿着什么，去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去引爆是吧。君士坦丁堡的‘天极’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吧？”
    “啊！”维多利亚痛苦地哀嚎着，“我不该说出来的！现在被商洛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毁灭就在眼前了！”
    “诶，你想想这是好事啊。如果注定要毁灭的话，这反而是可控的爆破是吗？”商洛指了指周围，“这里的地脉已经完全紊乱了。这紊乱的地脉被徐福利用，可以造成这么大的破坏。你想想，如果罗马在毁灭中出了这样的差池，那局面可就不像现在这么迷你了。那会是一个巨大的，不可遏制的天灾吧。”
    “诶？”被他这么一说，维多利亚回过神来，“有道理啊.商洛！请你务必探索一下这种方式。毕竟随着罗马帝国的崩塌，所有的圣诓终究都要从帷幕之后落下来，我们不可能在罗马帝国灭亡之后还继续诓骗他们。与其等到时候一切都爆炸，不如由你来进行可控的毁灭。你手上拿着的这个开关，其实在罗马帝国之内也有类似的东西。”
    “那我.我就不问了？”
    “明智之选.你知道知道确实有这个开关就行了。”维多利亚回道，“总之，到时候就拜托你对所有的圣诓进行处刑，也拜托你打破所有的墙壁吧。徐福，还真是贴心啊，竟然在这里安排了全套的流程，拟真度还真高诶，出了规模更小之外流程都是一模一样。我都快觉得，他是把这里做成教具，特地来教你的了。”
    (本章完)

 第1216章 新方案

    第1216章 新方案
    “商洛，你们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吗？”机舱里，朱先烯拿着电话。
    “是的，我们已经敲定方案了。我已经组织了一支突击小队，准备进入千叶市内手动关闭徐福的阵法。”
    “那龙宫那边呢？”
    “我们决定转换思路，两边对调。龙宫的大军已经前往高野山方向，用天雷轰炸整个山区，地毯式地轰杀那里的天狗。只要把每一颗树的每一片落叶都用天雷轰下来，天狗就无所遁形了。千叶这边，则换成锦衣卫的精锐小队去突破。那些高炮阵地可以挡住龙军，但是挡不住天人。”
    这是商洛和敖藏交流之后的结果。龙宫虽然可以利用蜃气来发动进攻，但是在被灼热的火器进攻的时候，用来防御的蜃气同样会被消耗。那些打进云层里面的燃烧弹可以让蜃气迅速失活，让龙宫的损失变成了天文数字。
    进一步的，为了保护未来会成为龙宫财产的城市，龙军还要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为千叶市挡炮弹，这也就意味着不管打中还没有打中，龙军都必须用蜃云接住对面打过来的每一发炮弹，这是龙王本人的命令。
    但只要两边调换一下战场就会发现，龙宫的雷电刚好可以用来镇压山中的天狗。而自身拥有强大战力的练气士，完全不会惧怕凡人的火力网，哪怕是密集地能把龙打下来的火力，也可以被轻易地闪躲过去。甚至从一开始，或许就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发现天人的行踪。
    所以只要两边对换一下为止，那就两难自解了。
    “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这确实是一拍脑袋就能想到——但这不是考试，也不是结题。战场上可不会有人把这一切当做题目来解决，然后通过拍脑袋来决定方案。他寻思着，商洛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根据。
    “是的.因为我发现，这老东西似乎就是在给我们出题。”
    “什么意思？”
    “我们发现，徐福给我们摆出了困境，但也给出了困境的解法。这些解法完全在我们的能力之内，解决不了通常都是方法有问题——这老东西，或许是在一步一步压榨我们的能力，好让我们把本事全部施展干净。”
    “他难道是要吃魔法不成？”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商洛回道，“总不能他真是考官，在替道祖考验我们吧.”
    说到这，商洛忽得停顿了一下。
    “这有可能吗？”他向朱先烯询问，似乎是想要从朱先烯这里问出来什么。
    “或许有可能吧，但是我知道的恐怕比你还少。”朱先烯如实相告，“我对徐福的事一无所知，对龙宫的事也一知半解，仅仅是知道龙宫的存在而已。而你现在对龙宫的了解，包括对徐福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我了甚至，你对道祖的了解恐怕也要超过我。毕竟，‘练得身形似鹤形’的道祖，我可真的没见过。”
    “那么根据料敌从宽的原则，我只能默认徐福有恶意了。他不太可能是在考验我。”
    “商洛，我建议你这么想——就算他确实是在考验你，也未必说明他没有恶意。哪怕是军事演习，都是有伤亡指标的。一个怀有恶意的自己人所带来的伤害，或许比敌人更加强大。因为敌人只是为了达成战术目的，而他的考验无穷无尽，无休无止。他可能真的是要你死。”
    “啊那确实，确实有可能.我会记住的。那么，我会等师兄你到了再开始行动。”“这就不必了。”朱先烯回道，“你们去忙就好，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
    “诶？师兄你那边，不需要别人看着吗？我是说，至少找个锦衣卫去看看？”
    “不用。我自己有数。而且我现在可是天人了，我怎么可能出事呢。我只是来逛逛而已。”
    “啊那好吧。”商洛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但既然是朱先烯自己的要求，商洛也不打算在这里和他纠缠。毕竟他又不是锦衣卫，锦衣卫总觉得朱先烯是需要照顾的人，但商洛知道他完全有能力决定以及的行止。
    挂了电话，朱先烯叹了口气。
    “商洛还是太相信你了，他竟然相信你可以决定自己的行止。”
    “别说风凉话，你也不是一样。”
    两个朱先烯在机舱里面面相觑，旁边的第三个只是在闭目养神，并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
    三个朱先烯由白星号运送着，金丹期的蓝真人站在驾驶舱里。虽然他早就习惯去面对世间的奇事了，但天子本人变成三个，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真人这个层次，离天不远，但离人间也不远。比起其他更加强大的修士，处于金丹期的蓝道行受到道祖的委托，时常参与朝廷的事务。比起道祖和其他天师，面前这位才是朱先烯常常能见到的练气士中最为强大的一个。
    虽然朱先烯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很诡异，但蓝道行还是没有多问。他只是应朱先烯的要求，来接他去江户，别的什么都
    “天子陛下。”蓝道行还是没忍住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蓝真人你不是说不问吗？”
    “你这个状态，很难让我忍住不问。当然，说不说是你的自由，我也不能逼你说。但看在我和老朱家的交情的份上，我还是觉得.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
    “好吧。”闭目养神的朱先烯也坐直了起来，三个互相看了看，由他来发言：
    “朱先烯，已经死了。”
    “???”飞行器猛得震了一下，这是蓝道行自身的震惊所外放的结果。
    “到底是怎么了？那你们三个是”
    “他死后，神念无法凝聚，一分为三——是的，我们三个都是他，但我们也都不是他。换而言之，我们是他的神念，我们和他之间有意识的连续性，从这个角度来说朱先烯并没有死。但如果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朱先烯自己的身体确实已经停止的运行，朱先烯确确实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本章完)

 第1217章 自撰一良方

    第1217章 自撰一良方
    蓝道行背着手，在前排转了几圈，回头问道：“在哪出的事？什么时候？难道是闭关的时候走火入魔了？你说你死，死在哪里？”
    “蓝真人，你还记不得我走之前和你说的”
    “我记得，你说你要立功。你说，你要立下神农一样的功业，这样才能有颜面登入天庭。你说你要去闭关，我就没有拦着你——难道是你炼制了丹药，在提升修为的时候走火入魔了？”
    “一半是这样。”朱先烯摇头道，“我确实是因为服用了丹药，所以走火入魔了。但我的丹药并非是用来突破的丹药，而是用来治病的。我炼的，是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万灵药。我自己撰写了一份谁也没有达成过的良方！”
    “然后自己吃了，死了？”
    “是我是想着，试药还是只能自己来。然后.然后人就没了。”
    蓝道行捂住额头：“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啊！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吃自己炼的丹，错过了许多机会这就”
    蓝道行已经不想往下说了。朱先烯这么多年确实是被自己的执念卡住，他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有损失之后会影响皇位的运行。现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自己放了个假去闭关。结果没想到发生了最坏的事，他竟然真的把自己吃死了。
    而且让蓝道行想不通的是，这竟不是为了自己而炼制的药，而是为别人炼制的药——这不是用来飞升的，是用来救命治病的。
    从刚才开始他就注意到，朱先烯身旁隐隐有光轮在环绕。其中萦绕着的不只是力量，似乎还有功德。
    “到底是什么药？你为什么觉得你的药可以治愈一切疾病？”
    “我认为天庭马上就要飞升了。但总有些人无法飞升，我们总需要有人留下来照顾那些不幸，无法飞升的人。我认为，天庭需要对所有的人负责。我我认为我必须负责。我不能把他们丢下。所以我希望通过天庭的力量，制造一种可以治愈一切凡间疾病的药物。我的方案是——以毒攻毒。”
    “说吧，继续说，我听着。”蓝道行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我认为这一切的关键，在于‘毒’。我希望通过毒来治愈一切疾病。具体来说，我希望这种药物可以通过毒性来高效地、精确地、有序地激活人体的免疫系统，从而清除侵入人体的一切外物。这样一来，包括癌症和其他慢性病在内的困扰人类许久的疾病，就都能自身的免疫系统清除。这将是对患者负担最小的疗法。”
    “那么.你的方案是？”
    “我认为应当寻找一种‘超级病毒’作为载体。通过一些占卜，我明白在北极的病原之内封冻着一些我需要的病毒。这些病毒从未出现在人类的文明史，乃至生物史中。我希望以这种病毒作为载体，炼制一种万灵药，来救治世上的所有人。这会彻底代替神农本草以来的所有针对凡人疾病而指定的医书，将为凡世的医学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结果为你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句点是吧.你的妻子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我还不敢说”朱先烯的声音变小了——这件事他除了和蓝道行说了之外，并未对任何人说起。
    “蓝真人，皇位怎么办？”另一个朱先烯忽然问起，“我现在这个状态如果一直维持下去，到底应该怎么办？”
    “皇位，只要有个人来坐着就行，你们三个任何一个都可以。我担心的是皇位的继承——毕竟皇后只有一个人，你们三个到底哪个住在家里？这个问题不解决，那什么都乱套了。”
    “啊啊啊！”朱先烯终于忍不住了，“我以为自己能解决凡间的疾病。没想到竟然受到了超凡疾病的挑战。超凡者的疾病原来就是这样的吗！我的天呐，我到底要怎么办！如果治不好，我这不就残疾了吗！真人，你有药吗？”
    “没有.”他看着朱先烯，“我看，这次的你唯一的收获，就是变成天人了吧。”从第一眼他就发现，朱先烯确确实实地晋升到了天人。甚至，他都快要有功德轮了。因为从性质上来说，他确实是为了天下人而死的，他的义惊动了天地，让他身后出现了象征着功德光轮。这是傅远山修炼一辈子都没有修炼出来的功德。
    “那这收获可太大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要这个功德轮啊！我想要全须全尾地回家去。”
    “首先我们可以给这件事定个性。”蓝道行强调道，“首先，你没有死。对你这样的超凡之人来说，生死的界限和凡人是不同的。更何况，就是以凡人的标准来说，你意识的连续性没有中断，所以怎么也不算是死了。但是，你确确实实是生病了。这是属于超凡者的疾病，这真真切切地影响到你的生活，乃至于影响到了人伦。我想，这要是做工伤鉴定的话，应该是个重伤。”
    “啊或许吧。”说话的朱先烯捂住了额头，“或许我这个确实不算是死了。但我当时，确确实实地是感受到自己被毒死了。”
    “那药还在吗？”
    “在啊。”朱先烯从口袋掏出一个小葫芦，“蓝真人你要不要尝一尝？”
    “.”蓝道行接过葫芦，掏出一枚吃了下去。
    “您真吃啊！”
    “没事，我可以运行小周天的虚拟经脉。”蓝道行闭着眼睛，运气了好一会儿，猛得睁眼:
    “好家伙！你这是从哪找来的病毒！这玩意儿只要给点时间，怕不是能把地球上一半的凡人都毒死！你怎么会挖出来这种东西！现在只死了你一个，你的运气其实还真好啊！”
    “所以，这药有用吗？”
    “我很肯定，有用。”蓝道行把葫芦递了回去，“或许，这对你来说才是正确的路。通过功德，而非修炼来晋升，以功德来感应天地。这虽然不太像是道术，但想要成仙也未必一定要靠道。那徐福不是也有方术吗？你效法三代以上的圣人，但这确实是古代圣王应该有的行为。你，离大道已经很近了。”
    “可我现在不想死啊！我想活着！”
    “我知道所以，你找对人了。”他看着朱先烯，“去找徐福。想让死人复活，他那里有办法——话说，你怎么知道应该找他的？”
    “其实是是某人告诉我的。”
    “好吧，好吧。那这个某人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去找徐福才有用？”
    朱先烯猛得摇头。
    “我告诉你，因为徐福之前救过一个死人——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去蓬莱的长生殿找他吧，他会帮你的。”
    “他真的能帮我？”
    “将世人从遗憾事中解脱出来，这就是蓬莱仙人的业务。不过能否解决，取决于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蓬莱，和我们昆仑一脉是不同的。”
    (本章完)

 第1218章 三山滴血

    第1218章 三山滴血
    “蓬莱仙人？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那现在知道了。”蓝道行示意三个人稍安勿躁，“这说是秘密，其实也不是秘密，只是之前没有必要告知——因为诸位所见的所有仙人，传承的都是昆仑道统，所以没有必要强调昆仑一词。但是徐福不是，徐福这样的古代方士，他们修行的是蓬莱的道统。”
    “所以徐福，会帮我吗？”
    蓝道行摇了摇头：“你应该听商洛说过了——徐福只关心他和始皇帝之间的约定是否能够完成。他不关心别的，他只关心这笔交易，这笔因果是否了结了。”
    “蓬莱道士是这样的吗？”
    “蓬莱道士就是这样。”
    “.”
    “对了。”蓝道行接着解释道，“其实有一位，诸位可能认识，但是没见过的仙人，也是来自蓬莱的道统。而他的徒弟，陛下可能认识，而且很熟悉。”
    “难道是是国姓？”
    “是的。”蓝道行点头道，“南洋的赤精龙王就是蓬莱仙人。当年制定下让国姓世家垦殖南洋的方略中，就有通过国姓世家来学习蓬莱道统的方案在其中。因为当时，昆仑道路尚未明晰。为了天下的飞升，我们对两边都进行了开发。”
    “但我好像没看到什么区别嘛”
    “陛下你看着虽然没有区别。但是如果你问商洛的话，他看着就有区别了——作为传统意义上的化外之地，南洋的开发程度可以和畿内的许多地方媲美。这对活在当下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确实是已经习以为常。但对商洛来说，开发到如此程度的南洋他恐怕是头一回见到。”
    “但我甚至没有发现，国姓和我修炼的不是一个道统？”
    “陛下你应该发现了，只是没有认识到——你应该先，我们的剑、气、符，乃至丹药，对国姓都无效。”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原来是道统不一样？”
    “国姓，与昆仑无缘。”蓝道行回道，“这点，我清楚，道祖清楚，天师们都清楚。”
    “他苦苦寻找了10年，10年的寻仙，耗资亿万，难道就是因为选错了路吗.那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这就是仙道。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如今只剩荒冢一堆，不差他这一个。他再屈，难道还能有秦始皇更屈？”
    “好吧.”朱先烯点了点头，“不过幸好，他现在已经脱离苦海了那蓬莱的道统，和昆仑的道统，从根源上来说有什么区别？”
    “分别非常大。昆仑在山，蓬莱在海。昆仑有天庭，蓬莱有仙境。那徐福，就有自己的一方仙境——长生殿。”
    “长生殿？难道是杨贵妃的那个可杨贵妃是死了才去的地方啊！”
    “陛下，不也是死了吗？对了，蓬莱仙道就是死人去的地方。蓬莱的仙道，是归隐仙境的仙道。生人与死者的区别并不那么明晰，有时候还得置之死地而后生。恐怕，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们所向往的产生之路——从我昆仑一脉而言，我们昆仑道统才更像普遍意义上的长生。我们吃馄饨，我们看电影，我们可以去喝一杯。但对于那些与昆仑无缘的人来说，蓬莱未必不是个好去处。”
    “这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像是罗马？我们这边也有个赛伯勒尼亚吗?”“会这么说的，到真是现代人.要按照我的说法，罗马其实是在三条道路中选择了蓬莱道路。要这么说的话，罗马那边恐怕很快就要认识到，蓬莱其实和赛伯勒尼亚在同一个地方吧，其实是可以联通过去的。嗯他们估计快要知道了.”
    “等下.”朱先烯注意到了一件事，“三条？难道我们这边也有三条？”
    “天子陛下，道盟的宗系是什么？”
    “三山滴血啊.等下，三山滴血不是龙虎山、茅山之类的内胆哦不是？
    “我以为说了蓬莱，陛下你应该就能反应过来了——《史记》还有《楚辞》里面，和昆仑、蓬莱并列的，还有第三条道路：方壶山。昆仑、蓬莱、方壶三神山。三山滴血，是这三山。”
    “方丈洲在东海中心，群龙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宫，三天司命所治之处。群仙不欲升天者，皆往来此洲，受太玄生箓——方壶就是龙宫。”
    “原来大家一直都在啊！”
    “正是这样。”蓝道行点头道，“昆仑、蓬莱和方壶，三道法脉一直都在。道盟也一直都在。道祖和天师们，还有贫道自身，都有道盟之内的种种事务要办。”
    “那我.怎么现在就知道了？”
    “因为陛下你这不是自撰一良方，服之，然后‘崩’了吗.活人不能听的，现在当然能听了。”
    “那商洛知道吗？”
    “已经让萨天师和丘天师一起去告诉他了。想必他已经知道了。”
    “不他好像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徐福的底细。”
    “是这样吗？不应该啊，照理说天师应该早就到了或许天师们有别的考量也说不定。毕竟，天子你应该知道的，对天师来说一时的成败并不重要。放眼将来的无限岁月，当下的时光只是须臾一刻罢了。这并不是我一个金丹期所能够揣测的。”
    说到这，朱先烯倒是顿了一下——他提起了另一个人：
    “那么国姓呢？他知道吗？”他意识到了一件事，“难道当年国姓的父亲就是”
    他没有说完，但蓝道行也点头确认了朱先烯的推测：
    “是的.前代国姓，从蓬莱法脉倒向了方壶法脉，所以他必须死上一次。道盟之内的事，也并不太平。仙人也有仙人之间的问题。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这天下的一切事务中，没有什么比朝廷更重要。这天下的一切神仙，都没有圣天子皇帝陛下重要。因为，陛下是你人皇。无论昆仑、蓬莱还是方壶，天下万仙都必然要朝拜人皇。”
    “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重要但我怎么总觉得，你们好像更关心商洛啊？”
    “咳要这么说的话，人皇其实是个机构，有这个人就行了。当然啊，天子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这不是不忍心看天子你受苦，特地来为你施疑。但是商洛不一样，换了别人可不行，商洛只有一个。”
    (本章完)

 第1219章 蓬莱仙人

    第1219章 蓬莱仙人
    “等下，所以我们现在其实是在和蓬莱仙人打交道？”商洛接到了朱先烯的电话。
    那边朱先烯听到消息之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就和商洛进行了信息共享——除了他的自己崩了之外，他什么都说了。
    “是的.商洛，你自己小心。”
    “所以徐福上面还有人？？？”
    “啊这.”朱先烯愣了一下，“等下，这个我也没想到，我来问问啊，你放心，徐福只有他自己，他上面没人。蓬莱仙人都是各自为战，没有师承也没有弟子，他们只在乎自己。他们的行为动机全部以自己为中心，和他人打交道的方式就只有交易。”
    “这怎么听着那么耳熟”这听着，越来越耳熟。那些如雷贯耳的名言就这么从历史中窜了出来，在让商洛感叹这片土地的丰饶的同时，他的精神也在被那些奇妙的古代思想冲击着。
    “一毛不拔嘛。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一毛不拔，说的就是这种老道士。他不会害人，因为缺德。他也不会帮别人，因为和他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是这样子的老道士啊！这也太经典了吧！”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经典了。商洛不知道现在的儒士们回到春秋战国能不能和孔孟坐一桌，但这位要是也回去，真的能和杨朱坐一桌。
    “所以.徐福现在就是这样了。你要小心些。虽然徐福想要从你身上拿走什么，就一定会等价交换，但还是得小心。”
    “要是做买卖，我倒是不反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是。他出什么牌我接下来就是。我怕的是他造牌，我怕他诱导我，是为了给我开出什么不能拒绝的价码。不是有许多广告是这样吗——比如构建了一个‘在夏天喝冰可乐’的生活，就让观众产生了消费的冲动。他要是刺激我消费了那可怎么办。”
    “这个.”这倒是让朱先烯有些为难了，“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想买什么直接就买了。但是好像确实存在这种情况啊他会试探你的底细，琢磨你的需求，然后给你开出价码。”
    “所以为什么是我呢？我有哪里得罪他了吗？或者他看上我什么了？”
    “那这个理由可太充分了。你可是祥瑞，你的身上恐怕就有他需要的东西。而你，似乎也需要他手上的东西。”
    “他的丹是吧”商洛捂着额头，“这么说来，他似乎是真的有底气把这丹卖给我了。买卖东西还需要这样互相试探的吗？”
    “这个倒是确实。”朱先烯答道，“像买卖古董之类，双方就是要彼此互相试探对方的‘诚心’，好谈出一个让双方都不满意的合同。”
    “为什么是‘双方都不满意’？”
    “因为只有双方都不满意，才是真正公平的合同。他作为一毛不拔的老道士，他不想占你便宜，但他也不想吃亏。别说卖古董，我自己以前做小手艺的时候也是这样。买卖要这样才能做得长久。”这是朱先烯的切身体会，他确实是做过这样的事。“贵重的东西，还真是不一样呢不过，我可不会只让他一个人造牌。造牌什么的，我也会。”
    “哦~~对对对，就是这样。你看我之前也营造一些‘限量’‘神秘感’之类的小手段，还通过中间人交易，也是在营造氛围感嘛。这里的事你负责，你打算怎么造牌？”
    “按照师兄你所说.龙宫其实和徐福属于不同的派系？”
    “确实如此。我本来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接近，毕竟他们都在海上，没想到他们之间在根本上就有区别。”
    “看起来我拉着龙宫来折腾徐福确实没错。只要我们把先让徐福把大牌都给交代了，到时候恐怕就能谈出来一个不错的价钱。”
    商洛回想了一下——这件事虽然可以上报朝廷进行报销，但因为超凡力量都掌握在天庭手里，所以这还是得商洛自己来做主了。
    如果进行一个盘点，那么商洛手上的牌大致可以分成几层。
    首先就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这些主要是从罗马拿过来的，和朝廷关系不大。比如阿尔忒弥斯的猎刀，比如那台巨灵神，还有日神之矛。
    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自己裁量，自己来支度。但因为和他本人的关系最深，而且有不少还和维多利亚那边的国运有关，他是不打算拿出去交换的。
    其次就是关系稍远些的，但同样是他本人的所有物的东西——这部分主要是别人送的。比如诸位天师送给他的剑、丹，还有山河社稷图之类。
    这些同样是他的东西。但如果要为了天庭的利益拿来交换，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这也是运营的一部分。在天庭的草创时期进行一些投资，也可以确保接下来的话语权。但话说回来，虽然是交易，但这些已经用熟了的东西商洛也不想随便就拿出去换了。
    再有就是属于天庭的东西了——最主要的，就是商洛从各种地方交换来的宝贝，以及利用天庭的力量运营出的设施。比如那台被封装好的“服务器”，里面不只是可以提供信息服务，还可以产出煮鸡蛋来用。以及前段时间龙王赠给他的那些藏宝图之类，商洛也算在了这里面。但就算是这些，商洛其实也不那么愿意拿出去交易。无它，就是手熟了。
    最后就是完全和商洛没什么关系，是商洛来之前朝廷自己收集的法宝——比如锦衣卫里面的那些。商洛觉得，如果要进行交易的话，最好就是拿锦衣卫的东西去换。毕竟徐福的金丹，多半是用于公的，而锦衣卫的法宝也是。用于公共目的的两件东西进行交换，这样才比较恰当。
    当然，也不排除那枚丹是商洛自己要用。那时候就另说了，买卖也不是一定要用现成的财物来换。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他也可以帮徐福做些任务，来交换报酬。
    (本章完)

 第1220章 朝廷的经费

    第1220章 朝廷的经费
    “所以龙王在这里就很重要。”商洛强调道，“我其实不太好和徐福对等施压，因为那可能导致我们两边走上互不信任的螺旋，那买卖就做不成了。但龙王与我们无关，他可以想加多大压力就加多大压力。我协助龙王，把徐福逼到山穷水尽处，到时候再把他的丹给套来。毕竟，他欠龙王的这笔债可是实打实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很会做买卖啊你这逻辑理得就很顺。那其他的事，我也就放心了。正好劳烦你多支持一阵子。”
    “诶？师兄你不是已经出关了吗？那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为什么要让我再顶一阵子？”
    “啊那什么，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我们回见。”
    朱先烯挂断了电话。
    【果然，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在瞒着你呢】
    “我想不通，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呢。他可是天子啊，我是他的师弟，没什么不能说的嘛。”
    【除非这件事，就是和你有关，所以他才会支支吾吾没法把话说全。】
    “什么事？”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发现自己生不出孩子，想要让你和朱灵生一个好继承皇位力！】
    “噗——”旁边的法厄同一口水喷了出来，“是是这样子的吗？”
    【那肯定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的圣天子皇帝陛下如此窘迫？他一定是急着有人来继承皇位，所以来重金求子口牙！】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合理的选择。我们家的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就是这么诞生的呢。是我们伊苏里亚的本家迎娶了巴列奥略的末裔，成为了共治皇帝，然后才有了新的王朝。”
    “喂喂喂，你们几个麻烦代入一下我们这里的常识行不行。我只听说把政治资源、还有产业什么的让外甥来继承，没听说把皇位也让给外甥继承的。皇位是家事啊，这一家的事和另一家的事怎么能混在一起呢？”
    【怎么就不能混在一起了。你看啊，杨戬是玉帝的外甥是吧？我看玉帝退位的时候，皇帝轮流坐，明年到谁家都可以。既然孙悟空都可以当玉帝，那没理由杨戬不能当玉帝，做个玉帝杨戬——这不挺好的吗?】
    “就是就是，挺好的。”维多利亚回道，“联合统治多好啊。让别人去打仗吧，幸福的商洛啊，你结婚了。”
    “等下.等下”还是法厄同开口道，“你们两位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一件事：圣天子皇帝陛下，他真的已经出关了吗？”
    “嗯？”商洛诧异道，“什么意思？”
    “我有个假设啊——只是假设。他想让商洛再支撑一阵子的意思是，他其实还没有出关，他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得不出来，就像冬眠的时候饿肚子的熊，他得出来吃两口再回去睡。说不定，他就是有些事没做完，所以才跑出来呢。”“对嘛！”商洛猛得一拍手，“还是你靠谱啊，这才是合理的决定。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猜啊，我只是猜测啊——他是不是要来找徐福。”法厄同又猜测道。
    “还别说，真的有可能。他特别和我强调了徐福的事情，说明他之前已经咨询过了要这么说来，他竟然有事要去找徐福？”
    【这算是好事吗？】阿波罗尼娅问。
    “商洛，阿波罗尼娅，还有法厄同，我告诉你们，这绝对是好事，是大大的好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从行政的角度来说，这比商洛自己吃了还好。”维多利亚忽然开口道。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商洛也没明白。
    “支撑一个部门运行的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诸位知道吗？是钱！你一定要找到合理的借口去申请经费，因为如果你没有钱的能力，证明你这个部门的能力还有待提高。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先在天庭-朝廷进行过渡的二元体系中，把经费申请过来——而为了天子的健康来申请，就没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了！所以如果是为了圣天子皇帝陛下自己，那我们无论从朝廷那里要来多少资源都是能说得通的。只要开个会就行。”
    进入到了维多利亚的专业领域，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因为维多利亚实在是太熟练了。
    “所以.”商洛问，“我的最佳选择是，把这件事闹大？”
    “对，我们就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但具体的表现形式，要看你怎么选。其实我翻阅过震旦的历史，其中就有你们一段你们几百年前进行的，关于年度预算的辩论。从那场辩论的结果来看，给天子修宫殿就是最正当的借口了。无论如何，当天子真的有需要的时候，这经费当然是可以争取来的。至于争取来了之后怎么，那是另外的事。总之经费越多，权力越大。”
    “等下。”商洛诧异道，“难道我们现在就应该开始进行合并吗？”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把朝廷的经费全部划过来，那天庭就是朝廷的。我们那里每年都有这种事，元老院、缪斯宫和神谕所，三方都要彼此争夺经费和其他的势力范围。实际上谁最后做的事情最多，谁的话语权就越大。”
    【所以帝国完蛋了比谁钱得快，那不是在下坡路上猛踩油门吗.】
    “咳那什么.”维多利亚有些尴尬，“总之，多争取些资源来是没错的。改革嘛，改革不是请客吃饭。资源这种事你不去争取，它可不会主动过来。但凡要改革，必然要有新人笑旧人哭。而谁来笑谁来哭，就是由商天君你来决定的了——这颗丹，他的影响可以非常深远，他可以成为一次重要的契机。”
    “我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有些部分很有道理。该争取的，也确实应该争取一下。我现在只怕一件事要是那个徐福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如果他不想体面，我们又没有办法帮他体面，那最后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体面了。啊等下，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升级一下比较好。维多利亚，帮我打个电话，我要开始摇人了。”
    (本章完)

 第1221章 千叶工业市

    第1221章 千叶工业市
    “啧，这就是千叶吗.”
    和众人抵达【千叶工业市】的第一刻，两脚站在水泥地上，商洛竟有种穿越的错觉——当然，算上现在这次，那就是穿越两次了。
    这种穿越感，倒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先进的东西，而是因为这城内和城外完全不像是一个世界。
    水泥的地面，红绿灯，还有摩天大楼。这摩天楼甚至有些还是钢结构的，外面还有玻璃立面。
    傅远山也赶来了。这么点路程对他来说只是十几分钟的事而已，他自己就可以一路狂飙过来。另还有法厄同也在这里，在拿着日神之矛的时候她可以暂时恢复原本的力量。加上现在服用的丹药，现在的她比第一次见到商洛时要强得多。
    加上商洛自己，这里的三个人已经可以灭国三次了——实际上只需要傅远山一个人就可以。
    商洛记得，许久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有这样的场景：襄阳城下，武林高手在千军万马中进退两难，疲惫不堪。因为武林高手需要用轻功来移动，需要用内力来防御箭矢，还需要运功来杀敌。这三者在比斗之中只需要交替进行就可以，但在千军万马之中，人潮连绵不绝，根本就没有喘息的余地。哪怕是高手，也难以在真正的大军面前全身而退。
    但这对已经超越了凡人的天人来说，全然不是问题。因为天人早就做到了火力、机动和防御的三合一。在自己的擅长的领域，比如傅远山在御风的时候，他的法力和千军万马的数量本身一样连绵不绝。即使是以北直隶的防空力量，也无法对傅远山构成真正意义上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约束傅远山的关键只有三个——第一，他不是侠，他本人没有以武犯禁的主观意愿。第二，他的福缘道需要积德，他没有作恶的客观基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有比他厉害的人也效忠于朝廷，他打不过比他厉害的。
    但在这里，他已经进入了施展武力的自由王国。从这次特别行动开始，他几乎所向披靡。除了在熊野的时候有来自丛林的未知力量阻挡了他之外，别的地方对他就像纸皮一样脆。这次带着商洛、法厄同悄悄地飞临进来，一路上藏声匿迹也并未耗费他多少气力。
    “还不错。”落地傅远山看了看四周，“有平壤的水准了。这里姑且可以算作东朝鲜吧。有几分像朝鲜，也是他们的福气。”
    “不过，朝鲜是在融入我们的产业链的情况下，才有这样的水准的吧？”
    “嗯。”傅远山点头道，“所以我说，他们有几分福气——徐福也算福。”
    “那他们的福可真是大了。”
    眼前的高楼虽然突兀地拔地而起，但这里的一切早就变得千疮百孔。炮弹震垮了水泥结构，震起了灰尘，整个城市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战灰。不管是玻璃幕墙还是路边偶尔能见到的植木，还有停在路边的车，全都积了灰。
    这个地方本来确实和朝鲜一样欣欣向荣。但因为沾了“福气”，现在已经被龙宫碾过一遍了。
    街道上并不能看到什么人。因为所有的人只要是还活着的，都必定是去了防空洞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以之前的交战强度来看，凡人的肉身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里活下去。
    但这里能动的，却也不止商洛。“嗯？”耳边有机器的隆隆声传过来——街道的拐角处，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在轮足的辅助下机动过来。
    这些铠甲和锦衣卫的甲胄差不多大，有两米多高，相当有压迫感。其速度之迅捷，与高大的身形并不相符，眨眼间就从远处来到面前，用侧滑止住了身形。4台甲胄把三个人包围在中间。黑色的甲胄上用宋体刻着“警察”二字，身上也并未有致命武器暴露在外，只有盾牌和警棍。
    “庶民，出示你的入城许可。我们会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商洛还没认出来那是什么，傅远山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的手心汇聚风压，一拳直接打在那黑甲的士兵身上，甲壳的外层被风压搅碎，露出了内层的脆弱结构。内里都是电线和管路和输液管，没有一点血肉。傅远山对准心脏的位置往外一掏，掏出来一个金色的圆球。粘在他手上的，还有成分不明的绿色液体，似乎是电解液。
    “这玩意儿是个自动机？？？”法厄同终于认出来了，掏出来的是个“伏尔甘核心”。
    “你们是什么人！”
    剩下三台表现出了明显的畏惧，傅远山没说什么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对着剩下三台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一阵叮咣五六之后，他手上多了四个核桃大的小球，而四台战甲全部向后仰倒在地——死了。
    “有意思。”傅远山像盘核桃似的转了转手里的四个球，“看起来我们的徐福给这里带来了不少福气。都有了这种玩意儿了。”
    “这里怎么会有自动机的？”
    “不，这不是自动机，这些是人。刚才那不是自动机的反应，这里头是个活生生的人。这外面的外壳.诸位看着难道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等下.”商洛也看出来了，“这不是龙宫的蟹将吗？仔细一看好像一模一样啊，就是少了几条腿，而且把步行足换成了轮足。”
    “原来蟹将里面是这个样子的！”法厄同惊讶道，“怪不得当时敖藏说，这是和‘西海’进行技术交流的结果。这简直和自动机一模一样。”
    “看起来，是敖藏和你们的‘西海’进行了交流，而徐福又和龙宫进行了一些交流，所以搞出了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说着，他望向商洛：
    “这四个怎么办？里面是活人，还是有意识的。”
    “就当是俘虏好了如果龙宫的蟹将也是同样的原理，那是不是可以说明，龙宫也是打算把人也浓缩到这么一颗‘金丹’里面去的？”
    (本章完)

 第1222章 拳击

    第1222章 拳击
    【这也太魔怔了吧！罗马造伏尔甘核心的时候，姑且是捕集游灵来的，游灵在被捕集之前根本就没有自我意识，连要逃脱的想法都是在训练中产生的。龙宫这里是打算直接用活人来制作机魂，然后塞进钢铁的身躯里面吗？】
    “我想，恐怕是的。”傅远山举着一颗金丹观察着，“怪不得龙王第一个就想要来到这里，多半是知道了些什么吧。这倒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如果被我们先知道，他面子上恐怕不太好看而已。”
    【商洛，要记他们个黑豆吗？】
    “姑且不必，我又没问。而且之后要谈判的话，他们还得说的，到时候如果有所隐瞒的话，再说也不迟——不过，傅前辈，这玩意儿好像相当好用啊。”
    “还别说。”傅远山点头道，“这玩意儿的皮其实相当厚实，机动性和防御力都还不错，就是火力根本没有，这玩意儿只装备了镇暴盾牌和电棍。如果像蟹将那么多的话，其实相当好用。这些玩意儿，恐怕可以打赢地球上的许多军队了。”
    “那和我们打呢？”商洛问。
    “和我们？那恐怕还差得远，先打赢朝鲜再说吧。虽然这些蟹将可以铺天盖地，但朝鲜兵也是无穷无尽的。哪需要把人炼成金丹这么麻烦，朝鲜的工厂里面有的是现成的优质兵源，拉出来就能打。在朝鲜人全部打光之前，龙宫的这些玩意儿还是次了点——更不用说，王师现在已经开始在单兵层面装备爆弹武器了，这些玩意儿的甲壳根本就和纸糊的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法厄同想到，“怪不得徐福这么有经验。原来他和镜子一样，把这些都学了一遍啊。”
    “只是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看着面前的这些个玩意儿，傅远山把手上的金丹递给了商洛：“你怎么看？是谁把这些技术泄密给徐福的？”
    “龙宫的叛军，现在其实还没有抓到——不过，我们现在恐怕已经看到了。这些，有可能是和龟姬串通的，那位‘蜃姬’的手笔。只是还没确认。”
    “那简单，带回去审问下就好。”傅远山打出了电话，“等等啊，这个金丹状态也是可以审问的，我叫人来。”
    “诶呀，不必那么麻烦。”商洛反手先把那四枚金丹捏在手里，然后掏出了个大大的龟壳，往地上一砸：
    “问她就行了。”他拿着金丹龟壳前面晃了晃。
    “我不说！打死我也不说！你们打吧！”龟姬闷闷的声音从龟壳里冒了出来。
    “啧，你这不是已经招了吗。”商洛扶着龟壳，使其倒立着，“既然你不说，那这就是真的喽？龙宫的技术，是那位蜃姬泄密给徐福的？”
    “啊！！！你你这个坏人！”词汇量朴实到贫乏的她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商洛。“坏人”对她来说已经是相当严厉的指控了。
    “彼此彼此。对大活人做出这种事，我看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可是.可是他们都不是被强制抓进来的。他们.他们都是欠了龙宫的债。”
    “合着不欠债就抓不了是吧？”“如果不欠债的话，龙宫从他们身上拿走不走什么的。他们一定是向龙宫许了什么愿，才会被装到丹里面去我就只知道这些了。”
    “你今天很爽快嘛，怎么全都说了？以前问你三句你才回答一句，今天怎么”
    “求你了，不要把我倒过来.我快要脑溢血了.”
    “回见。”商洛没多给她放风的时间，又把她塞了回去：“所以，大概就是这样。蜃姬估计确实是在这里，而且这一切似乎也得到了她的引导。徐福多半是用什么东西收买了她，才让她在这里复制龙宫的装备。”
    【其实要是这么说的话，蜃姬似乎是龙宫的技术主管？至少是工程上的主管，因为这些似乎都是用蜃气来复制的。徐福的方法恐怕和蜃气不同，但其原型应当至少需要用蜃气来复制一个。这么重要的人才流失了出去，也难怪敖藏王他急了。】
    “商洛。”傅远山问道，“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管？”
    “我觉得不必。我们保持知情，并且保持警惕就好。龙宫的家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不过这蟹将的真正的模样倒是让我很感兴趣。这和罗马的自动机，似乎并不太一样。”
    “完全不一样。”法厄同开口道，“这些东西相当有力！甚至可以说，这些战斗机器实在是太强了。自动机虽然也是这个模式，但自动机的力量还没有超过普通的人类，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而这些机甲竟有维持治安的武力，实在是相当强大。很难相信，量产型的自动机竟然能有这种程度的动力，连我都很想知道为什么。”
    “那就把这作为对龙宫的要求的一部分好了——不过路上要都是这些玩意儿，其实还挺麻烦的。傅前辈你能把这些东西全部撂倒吗？”
    “简单。”傅远山翻手就从指间显露出一整排的钢弹，“来多少我打多少。”
    “等下.”法厄同开口道，“这里面好像并不是士兵，是警察。全部打过去的话，他们就全都死了吧？”
    “诶呀，死了就死了呗。”商洛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是，我是说傅前辈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禁制？”
    “啊！”傅远山赶忙点头道，“确实啊！我差点忘了，多谢多谢。这些警察只有非致命武器，并没有使用和我对等的军用武器。我把他们全都打爆，这会掉功德的啊！”
    法厄同反应得比傅远山自己还要快。她立刻就意识到了，傅远山的这些法力一般会在对方有对等武力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傅远山并不会滥造杀戮，他不会杀没有手持兵器的人。这些人手上只有棍棒和盾牌，以福缘道的标准来说杀他们有伤天和。
    “原来是这样”商洛掏出了自己的猎刀，“这好办。既然傅前辈不好出手，那只好我来给这些机器开瓢了。剥螃蟹，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正好最近螃蟹还没下市，之前都忙忘了，等回去之后我也要尝尝一刀就剥开的螃蟹。”
    (本章完)

 第1223章 白星号

    第1223章 白星号
    商洛抵达千叶的同时，海面上的舰队还在继续运作。机群照例进行执勤巡逻，雷达和火炮也全部都在线。
    “嗯？？？”屏幕前的雷达兵看到了一个诡异的亮点。圆形的屏幕上，标线像蛛网一样展开，图像随着雷达本身的旋转而刷新。【绥远号】的大型搜索雷达旋转得并不快，所以屏幕的帧率高达1.5秒帧。
    1.5秒前，那个亮点出现在了屏幕边缘，说明有某个飞行器移动到了距离本舰400公里的位置上，这是雷达探测的极限距离。能在这个距离上被探测出来，说明目标的信号非常明显，多半是某种大型飞行器。
    而这台大型飞行器，在屏幕1.5秒的刷新之后，在屏幕上移动了整整一个刻度——说明这玩意儿在1.5秒的时间里移动了整整5公里！经过简单的计算可得，那台飞行器正以10倍音速朝着本舰呼啸而来。而那台飞行器并没有启动敌我识别系统。
    雷达兵扯下耳机：“报告指令长！乾亥方向有高速目标接近！”
    雷达室的指令长抬头望向墙上那个同样大小的屏幕，这些屏幕都有个副本在那里。乾亥在西北，具体是正西北偏北的位置。只看了一眼，那台不明飞行器又跳过了一个刻度——
    他立刻拿起了电话：“这里是电探室！有导弹来袭！预计在2分钟内到达本舰！”
    “12到16炮塔注意！升龙-2，4发齐射！”
    “等下！”舰桥里，刚还在打盹的李都督被他们惊醒了，“那个是都停下！那个不是敌人！”
    “都督！那个没有敌我识别标志！”
    “没有就对了！白星号不是军用飞行器，没有敌我识别标志。用无线电呼叫，话筒给我。”
    30秒后，他放下了话筒。
    “各位各位，收了。就当无事发生。”放下电话时，他的额头还冒出了汗珠——
    从刚才的电话里他知道，圣天子皇帝陛下本人就在那架飞机上。虽然天子很好说话，但以王师的战备速度，他法令再迟一秒就有中程防空导弹要打出去了。这显然不太合适.
    虽然中程防空导弹【苍龙二】的性能实际上不足以迎头打击白星号这样的目标，但朝着天子开火终究会落下些话柄——还好他及时做出了判断，那发弹最终也没有打出去。
    “不过.这两边的信号是不是要互相接入一下，总觉得不太合理啊。”
    李都督嘀咕着。这些超越凡间的武器的任何动向，在落后一代的感知设备面前看起来都相当可怕。大明的科技相当昌明了，但练气士带来的先锋技术依然让凡世望而却步。等这次打完，两边的通讯系统至少要整合一下。至少至少，要把敌我识别装置给白星号装上。
    朱先烯乘坐的白星号即将抵达了横滨方面一夜之间整备出来的军用机场。
    白星号虽然看起来是一架精密的高超音速飞行器，实际上在野战机场也能降落。毕竟运行这台机器所需要的燃料就是奇迹本身，在野战机场平稳降落同样也是奇迹的一部分。实际上白星号也可以直接在航母上降落，只是因为客观上的成功率太低，所以需要消耗的“奇迹”也太多，效费比太低。
    而在野战机场使用，就和许多大型运输机在野外起降时会使用一次性的助推火箭一样，是一笔可控的开支。
    但在白星号尚未看到地平线上的时，禁军航母【绥远号】的对空搜索雷达就已经出现了它的亮点——
    “没想到竟然会被电探锁定啊。”朱先烯有些懊恼，“运气还真差。我不想被人注意到了，。这下可好，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他望向旁边的蓝道行：“下面，会有人在等我吗？”“是的。如果道祖有安排的话，那么下面应当就有人在等着您——而且那徐福如果知趣，就应该这里等着。”
    “希望他知趣些。毕竟你刚才可是说到，那些蓬莱仙人可是无父无君无法纪的。”
    “这个，还请陛下放心。”蓝道行答道，“虽说无父无君，但他们也不至于对着天子动手。至少在业务方面，他们是值得信赖的。”
    白星号抵达了着陆场，放下了起落架。虽然可以在野战机场降落，但颠簸还是不少的。所幸，在肉体上已经升格到天人层次的朱先烯已经不在乎这种程度的颠簸了。他坐在原地没动，只等着飞机平稳降落。
    落地后，蓝道行走到舱门打开了门。按照之前的吩咐，这里无人前来接机，连舷梯都没有。
    朱先烯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站在出舱口，下面什么都没有。
    “这”
    “下去吧。”蓝道行指了指前头，“天人用不着舷梯，烦请陛下您将就下。”
    “啧，倒也不是不能将就，就是心理上有些落差”三个人从舱口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地。不远处着陆场的边缘有不少人在眺望，但按照命令，都没有人上前。
    “诶，后面呢？”朱先烯回头看了看，但机舱的门已经关上了。白星号的引擎在三人的面前重新启动，掉了个头就直接开始起飞。
    朱先烯在巨大的尾流中勉强站稳身形。等封杀落下，白星号已经逆着降落跑道又飞上了天。
    “好吧。”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钓鱼的那位开口道，“要不我们先去找点吃的？”
    “你当我们是来旅游的吗？说，现在要怎么办。”
    “徐福，就只能这样。去找他就好。”
    “可是徐福在哪？”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第一次被丢到这陌生的地方。这并不合理，但这件事已经发生在他们面前了。
    “我怎么有种被兵变的感觉”空空荡荡的机场上，四周都吹着凉风，并无任何遮挡。落叶和飞鸟从头顶飘过，落叶在他们四周环绕着，这对一直生活在“热闹”的地方他们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孤寂——
    “山人，恭迎人皇驾临。”背后，忽得有个声音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眼前一黑——他们并未被套到麻袋里，而是天空变黑了。
    巨大的圆月不知什么时候挂到了天空上。而面前，是一座月光下的天宫。两只老虎在击鼓，仙之人兮列如麻。站在那里的，不只有不认识的仙人——还有认识的。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萨天师和丘天师。
    大家都在鼓掌。
    (本章完)

 第1224章 长生殿

    第1224章 长生殿
    【商洛，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师兄搭的飞机到了。】
    “他是和我说快来了。不过他也说，不必管他，我做我自己的事就好。”
    【但我看到那架飞机降落后不到1分钟就又起飞了哦。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额”商洛想了想，“算了，不必管他。”
    【这个也不必管吗？他其实是世界的君主吧？】
    “最快的方案就是釜底抽薪，十分钟之内我们就能把徐福的电源给掐断。我又不是他妈，还要照顾他的情绪。”
    那座供奉“真武大帝”的神庙就在这座城市里。但因为整座城都被城建覆盖了，那庙一时间还找不到。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得测算一下风水.”他和傅远山正在分头行动，手上各自拿着罗盘来寻找地脉的汇聚之地。
    “所以，是这个吗”
    “从风水上看，就是这个了。”傅远山答道。
    两人在高架桥下面面相觑。这高架桥下面，有个土地庙一样小的庙——还不是一般的土地庙，而是像供奉赵公明黑虎的猫猫庙一样，只能算是个神龛。
    法厄同绕着神龛转了好几圈，没看到什么密道口。
    神龛掩着迷你的小门，前面供奉着一盒香烟，还有几瓶饮料，甚至还有开封了半瓶的芝麻油。路旁的行道树上，有瓣飘飘落落，正落在庙顶上。
    “真的就这？”
    “对，就是这了。”傅远山也看了看商洛的手上的罗盘，“这两个罗盘不可能同时坏到一处。同时指向这里，那就是这里。”
    “但是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神庙。”
    “等等，你看面前这些贡品。你看出来了没有？”
    “这不都是些杂物吗？”
    “不不不，你仔细看。供神要有五种贡品——香、、灯、水、果。你看，这里有香烟，有，还有这个.有芝麻油。”
    “芝麻油是灯？”
    “没错。供灯其实就是供油，不需要自己点亮，把油供奉上去就行。最好是香油，也就是芝麻油，这就是香油了。”
    “那水和果呢？不会这水也行吧？这是瓶矿泉水啊！”一个塑料瓶的矿泉水摆在那。并没有开封，但因为供奉了很久了，里头已经蒸发了好些。
    “还真就是矿泉水才行。香灯水果里面的‘水’，一般得用井水，也就是地下水，这样才干净——所以供奉干净的矿泉水就对了。至于果，你看着瓶子是带果粒的橙汁，这就是果了。”
    “这也行的吗？！”
    “心到则神知。”傅远山答道，“大有大的拜法，小也有小的作法。旁边应该还有别的布置，不只这些贡品。但从贡品这么齐全来看，多半就是这里了——动手吧。”
    旁边的法厄同伸手就帮商洛打开了神龛的门。
    果然，里面供奉着一个.一个模糊不清的牌位。上面之前似乎有些金字，但这些金字都被磨掉了。要是无法识别，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供奉的是真武大帝。
    “可是这是天桥下面，这里也看不到北辰啊。”商洛抬头一看——
    “好家伙！这顶上正好是个排水口，是透光的！这些个先秦方士都是这么布阵的吗？”“可能只有徐福这一派是这么布阵的.只要真的好用，怎么布阵其实问题都不大。”
    说着，他问商洛：“那么，你把这把刀供奉到神龛里面去就行了。这里供奉的‘北辰之神’是妙见菩萨，一般可以视作真武大帝的化身。你之前已经把这片土地的怨力汇集到了这把刀里，现在只要把它供奉到身侧，就能像把红孩儿送到观音身旁当善财童子一样，把它给渡化了。”
    说着，傅远山打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渡一个死将恶灵，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只要把这把刀放进去渡化了，这里的一切就会结束。傅远山顺手掏了几张符纸，准备顺手烧了，商洛从腰间解下了那把妖刀，打开神龛的门
    “？？？”
    【？？？】
    几个人都愣住了。
    这神龛里头太小，只能放进去一半。另一半卡在外面放不进去。
    傅远山气的掌心飙雷，那符纸被电成了会。
    “该死的徐福！”一手指着天，“有本事你就出来！逗你爷爷开心是吧！你要是不出来！”
    傅远山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试管。看起来是装灵气的，但并非灵气那样萝卜汤似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颜色，而是像暗红色的星云在其中涌动。
    【等下.这瓶子里是煞气！】
    “傅前辈！冷静下，你冷静下！煞气要是在这里炸了，那可不好清理！到时候我们都得进医院！”商洛抱住了傅远山的胳膊，旁边法厄同伸手就去够他手上的试管。
    之前那位95号特别病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压根就没治好。因为那已经不是凡人的疾病了，是属于超凡者的疾病。当时短暂地使用了灵气来压制，结果差点引起了爆炸。这些煞气只要沾到一点，就会和跗骨之俎一样难以去除，要是这试管在这里撒落到地上，那可就.
    “你们拦着我干嘛！我要和这厮拼了！我师祖都没这么耍过我！”
    “我们把这里炸了也没用啊！你越是威胁，他越是不想出来了！”
    “等下！二位！等一下！”法厄同赶忙提议道，“我觉得事情还没完！那个徐福不是喜欢出题吗！这个是题啊！他弄出这么证据把我们引导到这里，一定不是为了刷我们。这里就是目标，只是我们打开的方式不对而已。”
    “是吗？”傅远山停了下来，“可怎么不对呢?我都检查过了，这里确实是星象和地脉的交汇之地。”
    “等下，稍等下.”法厄同抓着日神之矛，她看了看商洛，又看了看这神龛——
    “啊！”她抓着长矛猛得往地上一顿，“我想到了！商洛！”
    【你有办法了？什么办法？】
    “不是什么办法——商洛，考生只有你一个啊！我们是来送考的。所以这个门，应该你来看。”
    法厄同上前把神龛的门又关上了，把之前供奉的香果品重新摆放整齐。
    “来，你来敲门。”
    “.”商洛看了看天，“好吧。”
    他抓着刀，用轻轻在神龛的门上扣了三下——
    “山人，恭迎天君驾临。”天空变黑了。
    巨大的圆月挂在天上，月光下的天宫赫然在目。一望无际的月海上，是白玉似的亭台楼阁。两只老虎在击鼓，仙之人兮列如麻。站在那里的，不只有不认识的仙人——还有认识的。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萨天师和丘天师，还有朱先烯。
    大家都在鼓掌。
    (本章完)

 第1225章 月宫

    第1225章 月宫
    所有人都在鼓掌。
    清澈的月光下，皎洁的月海上，白玉的宫墙构成了白色的琉璃世界。掌声和老虎的鼓声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商洛，这都到哪来了？这还是地球上吗？】
    这里看起来像是月宫，但月亮明明在头顶。如果天地间都是月亮，那这里是哪里.
    “商洛，恭喜你通关了!”朱先烯从众人中走出来，“大家都在等你，等你很久了！来来。”
    他上来就拉住了商洛的手，把他往里拽。
    “师兄你的手劲怎么这么大了？”
    “我晋升成天人了啊。之前不是给你说了吗？”
    “哦”商洛看了看周围，“大家在这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开蟠桃大会啊。就等你了，大家都在这里。所有人都在这里。”
    “等下，现在就开蟠桃大会吗？不是说飞升之后再开？我的‘桃儿’还没准备好呢。”
    “商洛！我们已经飞升成功了！商洛，你在和徐福的搏斗中昏死过去了，现在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多亏你拿到了徐福的金丹，现在整个世界都感恩你的负责。现在，你就是新世界的神了！”
    【哇新世界的神是他吗？那这个世界的未来还真是前途堪忧诶。】
    “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前途堪忧了？”
    【因为你这家伙连晚上吃什么都要想半小时啊】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考虑晚上吃什么难道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晚饭都吃不好，怎么能好好工作呢？而且看外卖黄页很解压的好不好，上面都是好吃的东西。”
    “商洛。”朱先烯忽然打断了他，“大家都在等你，不来吃席吗？”
    “额也行”
    【你真去啊？你不觉得这里怪怪的吗？】
    “没事，我就看看。我就想看看如果是假的，能给我整什么活出来。”
    【你这家伙是舍勒吗？所有化学试剂都得用嘴尝尝是吧？想在无菌室大吃大喝是吧？】
    “额没事，我会管住嘴的。因为，有一点很重要。”
    久经训练的商洛已经认识到了一点：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从金枝的仪式开始，“异乡的食物”往往都是触发任务的扳机。因为吃了异乡的食物，要么就会吃人嘴短，要么就会让自己的身体成为异乡的一部分。因为“吃”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仪式。
    除了偶尔喜欢肉身侦查之外，商洛完全能够管住自己的嘴。因为他除了好奇心之外，别的方面的欲望并不那么旺盛。
    跟着朱先烯从鼓掌的众人里走过，商洛也满面春风地跟着他们一起鼓掌。人群中不只有鼓掌的，还有人激动地振臂高呼。他们高呼着天君，迎接新世界的神明降临此地。
    只有路过的白兔是安静的——在人群的下方，白兔顶着盛装了果品与酒壶的托盘往来穿行。
    白兔往来的路径和商洛前进的方向重叠，他们也只是站在边上顶着托盘等着。
    商洛停下来看了旁边的白兔一眼——白兔也看了看他，但并没有催促商洛。这些白兔和周围吵嚷的众人不同，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白兔的耳朵也放松地垂下来，在这吵嚷的人群中看着和月光一样安静。
    “商洛，你在看什么？”走在前面的朱先烯回头问。
    “这些白兔是哪里来的？”“月宫当然有月兔啦。他们是在月宫里工作的月仙。一会儿我们要吃的菜，就是月兔帮我们做的。”
    “啊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这倒是新的信息。
    和预期中的一样，走过一间间宫社，来到一汪云雾升腾的池水旁。池水里倒映着巨大的圆月，有无暇的白莲在其中开放。
    在白玉的桌案后落座，商洛才发现自己坐在整个会场的最高点。包括天师在内的众人都坐在下方，而他作为新世界的神明，当然是坐在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上。他落座之后，其他人才一边鼓掌一边落座。
    月兔随着众人一起进来，头顶着托盘供应酒食。
    有两只月兔走到商洛的旁边，一个搬着爬梯架到桌上，一个头顶托盘踩着爬梯上桌，把托盘里的银盒摆到商洛面前。
    “这个是”
    他指着银盒问月兔，但月兔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师兄。”他问旁边落座的朱先烯，“这是什么？”
    “啊！商洛，这就是你从徐福那里找到的长生不老药啊！快吃下吧，就只有你没有吃了。作为新世界的神明的你啊，你创造了整个新世界，但你还没有吃到你自己找到的长生不老药呢。”
    “哦”商洛点了点头，“那我能不能问问师兄你，这长生不老药的药效是什么？毕竟，你我现在都是天人。只要不天人五衰，那本来就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这药难道是可以杜绝天人五衰，又或者可以躲过宇宙热寂？”
    “不。都不是。你说的，那是昆仑的长生。我们先进的蓬莱仙道，已经完全超越了旧式的昆仑不老药。”
    “啊！在这等着呢.咳，那你能不能演示一下，先进的蓬莱不老药，和昆仑不老药比起来强在哪里啊？”
    “商洛，你想要什么？”
    “啊？”
    “我说，想要什么?问问你的内心，不是去深究内心深处的渴求，而是问问你的浅层需求——简单来说，现在你的想要什么？”
    “这里凉飕飕的，有点冷。”
    “好的。”朱先烯“啪”得打了个响指，有只月兔上前来。朱先烯与月兔说话——他的嘴唇在动，但商洛听不到声音。
    没过几秒，从他的视觉死角处，就有月兔抬着托盘，装着一台巨大的暖风机走过来。不管是小盒子还是暖风机，都是一兔一盘。小小的月兔在大大的暖风机下显得毫不费力。
    暖风机一放下，另一只月兔就把遥控器递到了商洛面前。
    “还真是便利啊.”他开着暖风机又问商洛，“我现在，又觉得这里有些冷清。有没有游乐场可以玩？我想玩玩过山车。”
    “简单。”朱先烯又打了个响指——就有一整队月兔扛着捣药的小锤子走到远处的空地，开始平地起高楼——
    “真的行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巨大的月宫游乐园在远处落成，“这是创造模式吧！”
    “对。在这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就是这个新世界的神，你可以让这个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你可以和任何人见面，可以做任何事。不管什么需求，都可以和让月兔们帮你满足。”
    “那我要怎么才能让月兔帮我干活呢？这些月兔好像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啊。”
    “那是因为，你不懂月兔的语言，所以不能开创造模式。等你吃了蓬莱仙药，你就会了。”
    (本章完)

 第1226章 月宫 月海 月兔

    第1226章 月宫 月海 月兔
    过山车运行着，这一圈已经转了3个大回环。车在后面开，月兔在前面吭哧吭哧地修着轨道。轨道近乎无限地往前延伸，每当车速加快时，月兔总能变得更快。
    在水晶的月光下，和水银的月海上，商洛在过山车里兜着风。
    “别老是兜圈子啊。前面一段换成木轨，我想听轨道吱吱呀呀的声音。前面这段，这材料像是绝对刚体一样，太假了。还是模拟一下要晃得散架的全木过山车才过瘾。”
    【你还玩上了是吧！】
    “这些情景虽然是假的，但是体验是真的啊。在外头去游乐园玩还要买票排队呢，不如多玩玩。”
    “师兄，快帮我吼一嗓子，让月兔们快些上工。”
    朱先烯显然有些犹豫，显然是对商洛的“随意”没有什么准备。但他还是打了个响指。坐在后排的玉兔把头伸到前排来听令。
    木头轨道随即在旁边铺了开来，过山车开到了木轨上——
    吱呀。
    木头被压得扭曲，嗡鸣声传遍了整个月宫。静谧的月光下，过山车吱吱呀呀地一路狂飙。木头被压出尖锐的爆鸣声，刺耳的噪音惊动了月光和月海，坐在旁边的朱先烯的脸上弥漫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商洛，你.你还要玩多久？”强忍着噪音带来的不适，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还没玩够呢。”
    “后面.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只要你吃了这枚长生不老药，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不要，我想先试玩。行了，过山车先玩到着吧。”
    朱先烯如蒙大赦，赶紧把后面的玉兔提溜过来下令。
    车前的月兔立刻开始铺设刹车轨道和站台，让过山车稳稳地停下。
    “那么商洛，接下来我们.”
    “我们来玩激光打气球吧！快，师兄，我要玩。”
    过山车的吱呀声消失还不到一分钟。
    biu
    嘣
    biu
    嘣
    气球每爆一下，朱先烯的也跟着猛得一跳。
    “.”朱先烯拿了个靠椅来坐在旁边，“商洛，玩得开心吗？”
    “真好玩。有奖品吗？我打了8个10环诶。”
    “有有奖品。奖品就是这颗长生不老药。快吃了吧，吃了你也能和我一样，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一会儿再说。”他回头看了一眼，“诶，过山车还在这是吧？我们搭过山车回去吧！把刚才的路线再开一遍。然后把气球放在路线上，我要一边坐过山车一边打气球玩。”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诶？师兄，你生气了？无忧无虑的蓬莱仙人，已经远远超过了落后的昆仑仙人，竟然还会生气吗？”
    站起身来，退开两步，朱先烯在面目上拂了一把，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约莫40来岁的中年人，黑发黑须，身穿文王八卦袍，头戴高冠，腰间配着一把长剑。
    “昆仑的道祖选中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闹腾的人。”
    “是你心性太差了吧，徐福大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所以你看我根本就没有找法厄同，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不在这里。”
    “那你，到底是怎么窥破这一切的”
    【这还用说吗！过了多少年我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商洛早就在灵界锚定好了，根本就不可能在任何环境里面分不清自己是谁。因为我能够定义他，他也能够定义我。】
    “就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你听不到是吧？我看你还是吃点昆仑的金丹比较好，因为你刚才错过了很重要的对话。”
    “你在这里，还能联系到外面？”
    “所以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兑现我的诺言。”徐福开口道，“你想要的，我拿来了。”
    弯腰从玉兔手上接过银盒：“这里面装的，就是你要的长生不老药。这就是你要的长生不老。”
    “.”商洛看了看天，天上是满天星斗，“据说始皇帝在自己的地宫里，用金银镶成星空，用水银铺成江河。这里，就是始皇帝想要的不朽吧。”
    “这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天上的岁月和地上的江河一样，都凝固不动。天上与人间的一切欢乐，都可以在这里享用不尽。商洛啊，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你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神。只要吃下这丹药，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或者按照你的话说，你可以在这里玩创造模式！”
    “那么，我可以离开吗？”
    “当然，你随时都可以离开，现在都可以。只是我找不到你不吃丹药的理由——这难道，不应该是无上的极乐？人世间的一切愿望都可以在这里满足。这蓬莱仙境，难道不比昆仑更快活？”
    “抱歉，我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成为神？”
    “这还用说吗？我想要成神我自己就能成神，何必要你来封？！我在外头也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在外头可以实现自己的一切愿望。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帮我实现啊。大叔，时代已经变了！你这套对凡人来说确实相当有诱惑力，创造模式也确实很好玩。但我本来就能在官方服务器里玩开创造模式，何必来玩你的私服呢？”
    “好好.好.”徐福鼓掌道，“你真是，让我哑口无言。”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大叔。”商洛拿上了旁边玉兔递过来的银盒。
    “怎么，你还要打包带走？”
    “你说的啊，这是许诺给我的，又说我随可以走。那我想要带走去研究一下总可以吧？虽然我不想吃，但是想吃的人还是有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好。”徐福伸手从虚空中拉开了一道门，“请吧，商天君。这次，是我输了，你过关了。”
    “你确定？”
    “我确定。拿着你的丹，离开本座的仙境。”
    “所以，这里是哪里？”从门中走出，外面却并不是阳光与大地，而是一排又一排各式各样的门。
    “喂！徐福，后面怎么走？”他猛得回头，但后面的徐福已经关上了门：
    “我没空搭理你了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烦人的一批，那分身成三个的小子怎么比你还要烦。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天大的福气怎么都不要呢商洛，总有一扇门是你的，自己开吧！”
    “你这.”
    “还有，不要随便开别人的门！那是别人的境地。尤其是，不要开【长生殿】的门。别怪我没提醒你。从哪里来的，你就回哪去吧。”
    “所以长生殿是哪个啊！”
    (本章完)

 第1227章 水下的宫殿

    第1227章 水下的宫殿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我的那扇门’到底是哪个啊？！”
    上下四方，古往今来，无数的门扉在他面前排列整齐。再回头看时，那扇白色的宫门已经消失无踪，和这里无数的，形形色色的门重叠在了一起。
    “他这里的用户还不少啊！”商洛环顾四周——根本数不清有多少门。
    【所以.哪个是你的？他让你自己找，但是又不让你开别人的门？什么意思？难道在这么多门里，你自己的门是非常显眼的？】
    “有那么显眼吗？算了，开一个试试吧。”
    【你开盲盒呢？？？】
    “他又不告诉我哪一扇是我的，那开了别人的就别怪我喽。”
    【其实你也想看看门里到底有什么是吧.】
    “咳总之，先开一个看看。我不是乱开的啊，我开一个最靠谱的。”他朝左右看了看
    有那么一扇门，两根红色立柱架起一根横枋，柱头染成黑色。按照宋制，这是六品以上官员在家宅中使用的乌头门。
    “这个应该是我的吧？”
    【你是六品以上官员吗？这门看着像你的吗？】
    “我觉得我是——主要这门看着有些由头，里面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总之我不演了，我就是想要看看。是徐福有错在先，指路不指明白，我走错门也很合理是吧。”
    他确实很想看看这些门里都有什么。毕竟刚才徐福一直在像劝酒似的劝他吃一颗。虽然商洛回绝之后，徐福也没接着劝，只是恼羞成怒地把丹塞给他让他走人。但商洛确实是想要看看，吃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人本无梦，其梦本游仙。真人本无睡，睡则浮云烟。
    他虽然不想吃，但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对外人的诱惑还真是相当之大——毕竟这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药了。这颗药确实可以让人脱离肉体凡胎，前往太虚之间傲游。
    而这门后，就是真正的，属于蓬莱仙境的领域了。
    商洛推开那扇宋朝的乌头门，走了进去——
    黄昏的光芒斜射到庭院里，照映到走廊上。朱衣的月兔在廊间轻手轻脚地串行着，风铃声和晚风一起飘到耳边，有鼓瑟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嗯？这地方怎么看着不像是畿内的风格】
    “毕竟这里还是日本嘛，估计有不少是徐福的客户。不过这里好像不像看起来那么素净。”
    商洛能看到，左手边的殿宇内堆满了五色的织锦。有绣锦的、堆的，各种颜色的都有。还有瓷瓶——一人高的，掂量在手掌上的，汝窑的天青的均窑的幻彩，全都堆放在那里。
    而走廊的尽头，鼓乐之声传来的地方就是一座隐隐有光芒放射出来的大殿。
    【诶，商洛，你看天上。】
    “嗯？”商洛抬起头——天上并不是天空，而是波光粼粼的海面。阳光随着海水的波动而摇曳着，这水下的阳光也更加变幻多彩。
    “这是在海底吗？但我好像依旧能正常呼吸.这海底，竟然有这样的宫殿？”
    他正抬头看着，前方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哦！！！是宋国来的客人吗！快，进来坐坐！相国在等你，相国一直在等你们！”
    “相国？”商洛抬头看了看海底，“啊！原来是他的地盘啊。”
    【谁啊？】
    “平清盛。这里，是他水下的皇都。”穿着紫色锦袍的僧侣坐在殿内，极尽荣华的公卿们陪坐在旁。身上披着光华夺目的锦绣，手中的杯盏也是宋制的名窑酒器。
    虽然是和尚，但他什么都来。
    见到商洛来了，那僧侣站了起来。“是宋国的客人啊！来，来，快请坐下。”
    他举起杯盏，示意商洛坐到他旁边。
    商洛走了进去，也在他旁边坐下了。
    【平清盛？这谁啊？】
    “12世纪左右，平家的领袖，在日本做了相国的人。依靠对宋贸易积累了巨量的财富，和宋朝沿海的许多官人保持了不错的私交。依靠贸易得来了财富，让平家极尽荣华。但平家在平清盛死后就像露水一样消散——源平合战中，被源家一路从镰仓杀穿过来，源家有个叫源义经的，在其中刷战绩刷得像个战神。”
    【那他们，全都完蛋了?】
    “嗯在最后的决战中，平家挟走了倭王和三神器，与源义经在海上对峙。源义经这家伙是不讲武德的，上来就直接射杀作为非战斗人员的桨手，然后在船上跳荡，一个人砍翻8艘船。平家最后也没有投降，而是带着三神器和年仅4岁的幼倭王跳了海。他们遗言是.海面之下，亦有皇都。”
    【啊这.】
    “来来来！”平清盛举起了酒杯，“是大宋来的客人啊。”
    “嗯。”商洛也举起了杯，不过没喝。
    “大宋，近来如何了？其实我早就说，有一天我要造一艘宋人一样的大船，带着家产到大宋置办田产，做大宋的人。”
    “其实来生也可以”
    “我可不讲来生。我今生就要做大宋的人。你可知道，我为了让大宋的巨舰能直接停靠港口，于是在深水修建了人工岛。海神不希望我这么做，用海浪将其冲垮。拉我一口气沉了200艘船来当做地基，又献祭了49个童女给龙宫，这才平息了海浪。我和你们大宋皇帝的兄长有书信往来，他还真是个好人啊！送了我许多字画。”
    “啊是。”
    【还真是啊.翻了翻史书，他和明州的长官是笔友这家伙是个狂热的宋粉啊。】
    “我说，平相国。”商洛问道，“你知道出去怎么走吗？”
    “这就要走了吗？”
    “是我想回到自己的国家去。来到这里是个意外。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容易！这容易。我造了一艘大大的商船，带着黄金和白银正要渡过东海。那大船就在”他四周看了看，眼睛望向上方：
    “诶？我的大船，怎么会在天上？不难道是我在海底？”
    忽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似的，天空骤然变暗。一滴水滴落下来
    “啊这.抱歉！！抱歉！”商洛赶紧站了起来，“打扰了！我下次再来和你聊！”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挡住了门口冲刷过来的海水。商洛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让你不要乱进去啊！人家在里面做梦做得好好的，你偏要让他去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了。】
    “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回头又把门开了条缝——第二次打开，门中一切如旧，刚才的事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还好.还好。”他放心的把门关上了，“我再开别的吧。”
    【别乱开了！人家在睡觉，不要乱打扰他们啊！你开个靠谱点的！】
    (本章完)

 第1228章 平清盛的选择

    第1228章 平清盛的选择
    【你这不还是回去了吗！】
    “不是.既然确认这个可以开，我进去问问路好了。”
    又打开了平清盛的门，商洛沿着原路走了回去——还是一样的黄昏，一样的海底“皇都”。只是这次没有了鼓乐之声，坐在殿内的也只有那个穿着紫衣法袍的老和尚：人称平相国的，平清盛。
    “阁下，果然是回来了啊。”
    扬州金，荆州珠，吴郡绫，蜀江锦，七珍万宝尽阙下——平清盛的宫室里，堆满了从宋朝买来的珍宝。有一部分是人家送的，他和明州制置使赵伯圭有不错的私交。
    平清盛一面在朝堂中以狂傲的平家做派屠戮政敌，任意废立君王，另一面又大兴土木，为宋朝来访的巨舰修筑码头和馆舍。
    在生前极尽荣华的平清盛，坐在败亡之后的水下的皇都里。
    “刚才的事.打扰了。”商洛微微颔首。对待这么一个心向王化的人，不管对方在本国之内有多么暴戾，商洛还是尽量保持了礼貌。
    他之前对待学校里的朝鲜人也是如此。他也不是不知道朝鲜在国内保持了高压统治，以血肉为整个帝国榨取效率。所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怜悯其他生类是人之常情——不过要不要用实际行动就去帮外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你一直不把蛮族当成人是吧】
    “我可没这么想过。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地去救而已，我只是在尊重他们自己选择的命运，就像平清盛选择了大宋一样。”
    被搅扰了梦境的平清盛已经醒了些。示意商洛坐过来些：
    “无妨。三分醉，七分醒才好。阁下，先坐下吧。”
    在旁边留出了位置，商洛和他并排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隐约有喧嚣声从远处传来——坐在平清盛的位子上朝外看去，能看到水面上有大军在交战。双方的船只覆压着海面，死人和刀兵一起纷纷落下，海水正从上往下一层层被血液染红。
    “大宋来的阁下，你说平家到底是怎么败亡的呢？”
    “因为您充的钱不够多。只要您充的钱够多，请来天兵，这里的事自然就平了。”
    “我每年输送到大宋的金银何止百船，这还不够多吗？难道，我还是没有福报吗？”
    “嗯”商洛看了看四周，“我想，这就是你的福报吧。”
    在这水面下的“皇都”里，平清盛依旧能够穷尽他此生的荣华。头上一直在重复的平家灭亡之战，也只是他的余兴而已，那片“天海”平时一直都是平静的大海，有大船像水鸟一样往来穿行。
    “要喝点什么？”
    有月兔端着金瓶和金杯呈送上来。
    “暂且不了.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询：我说，倭国的平相国，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月兔啊。”
    即使是戎马一生的枭雄，也要面临自己的大限之日，而平清盛的大限来得尤为仓促。1182年的2月底，他因为突发高热而病倒。在病榻上缠绵的5日间，他被幻觉环绕着——一生中被他杀死的无数敌人，包括那些被沉入海底的生桩都在他眼前晃悠。平清盛死的并不安详。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还在挣扎，因为高烧而震颤、抽搐。据说在他生命的最后，用来降温的山泉水很快就被他的体温加热成了温水。而如果直接把水浇到他头上降温，水还会蒸发出黑烟，在房间内环绕。
    人言道，他这是因为敛财而入了焦热地狱，被阿鼻猛火所炽烤。
    “按照常理，阁下应该在这个过程中死掉了。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升天’的样子。”
    “我没有这样的记忆。记得那是养和元年.哦不不，是大宋淳熙九年的2月底。那时我烧了佛寺，被群僧诅咒，很是郁闷。为了散心，我去往山中打猎。结果突然遭遇了月兔，他对我灭佛的行为提出了赞赏，也一并赞扬了我一直以来对大宋的尊崇。他说合该在当日就死，但他愿意赠我一枚蓬莱仙丹。”
    “然后你就吃了？”商洛问。
    “我怎么可能吃来历不明的药物。只是月兔离开后不久，就有天狗来抢夺我的药。那时我才有了八分相信。我不想把药交出去，就当场将其服食——再睁眼时，我就来到了这里。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头顶上这些呢？”商洛指了指头上的大战，“据我所知，平家是在你死后才灭亡的。你活着的时候并没有能够看到这些。”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月兔才向我展示了一切。我也得以将平家的其他人接到这里来。从那之后，我就什么都没问过了。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竟还是团体票？”商洛以为只有平清盛一个人可以进来。没想到，竟然一人买票全家都能上船。
    “授我长生的仙人有无穷的法力。在这水下的皇都我是说，在这水下的“御野古”城，这里什么都有。”
    【你们平家这糊弄事的托词怎么和源家都是同一套啊】
    “原来如此.”商洛差不多问清楚了，“不过我问了这么多，倒是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为什么你有问必答呢？”
    “因为能自由出入这里的，也必然是仙人。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倒也是.总之，谢了，你的回答帮了大忙。不过我没法给你什么具体的东西作为报偿，毕竟你这里已经什么都有了。所以，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吗？”
    走出了门，商洛拿到了一个小小的盒。他把盒子暂且收了起来，准备一会儿再帮他转交失物。这是平家遗失的东西，商洛打算顺手帮他捎出去。
    【看起来徐福的实验一直在进行，他也一直在观察局势。他知道佛教的存在，他知道大宋，他也在观察平家，他在所有的时刻都在。但他并未在任何一刻展露自己的真实目的，直到近日。】
    “难道之前的都是半成品，我手上的这个才是完全品？”
    【怪不得他一直想让你吃。不过他确实信守了承诺，把丹药给你了。】
    “诶，不对啊。”商洛忽然想到，“我当时和他的约定是，我要证明大明是今天的天朝，大明天子传承了大秦的法统。证明了这些之后，他才会把丹药给我。可我还没有向他证明啊，他怎么就把丹药给我了？”
    【难道有其他人帮你证明了？】
    “等下.”商洛猛然一惊，“我师兄呢？他人呢？”
    (本章完)

 第1229章 解离症

    第1229章 解离症
    “等下，师兄不会也在这里吧？”
    【这非常有可能啊！徐福刚才说什么你还记得吗？他说有个小子很难缠。】
    “我是记得，徐福说那小子‘变成了三个’来着。这是他吗？虽然很可疑，但师兄说他一切正常来着。”
    【啊！！！啊！！！】
    “怎么了？”
    【这是解离症！】
    “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种超凡者的疾病在罗马那边的研究已经系统地展开了——因为得病超凡者的很多。久病成医。】
    “那解离症是什么？”
    【是指患者的身体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分离，一个变成了两个，或者三个四个。】
    “等下，为什么是身体而不是灵魂？”
    【灵魂在脑子里，想要让灵魂分裂不需要魔法。但是如果想让身体出现分裂，就需要魔法来创建新的身体——这种解离症是非常严重的。】
    “是治不好？”
    【不商洛，属于超凡者的疾病，其造成的影响往往不仅限于医疗问题，更多的是伦理问题。因为从医疗上来说。解离症的治疗非常简单。单从伦理上来说，解离症是不治之症。】
    “你的意思是”商洛用手比了个手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如此。‘治疗’解离症的方法非常简单，只要把其他几个自己杀掉就可以。但这真的能做到吗？人真的能毫不犹豫地杀死另一个自己？他自己如果做不到，那外人就更不可能做到了！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自己的儿子从一个变成两个，就想着要杀掉一个呢？这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两个都是真的。但是！工作怎么办？保险怎么办？合同怎么办？婚姻又怎么办？】
    虽然一颗子弹就能解决问题，但没谁能动得了手。如果无法采取这种“一劳永逸”的治疗方案，那么这种疾病就会对伦理带来重大的考验。商洛能想到的最直接的问题就是：一个人变两个算不算重婚呢。
    “啊原来是这样的问题啊。这还真是.还真是不治之症。对了，那些可以分身的内卫，比如提图斯先生，他怎么说？”
    【内卫已经做好了献身于帝国的准备。实际上，他们在自己成年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转变，分裂之后会各自开始自己的人生。这可以把损失压到最低，因为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条件的，就算变成七个，也不会对亲子关系做出考验。但夫妇关系则不然，夫妇关系对应的是一个特定的人，即使是一模一样也不行。所以只要在脱离父母的生活之前就完成分裂，其实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但是.】
    “但是？”
    【但是利用许德拉之血的分裂，其分裂的方式有些特殊首先内卫的招募并不总是那么理想，总能在成年之前就完成蜕变。有时候即使是成年人，帝国也不得不对其进行征召，这种时候往往就需要长久的谈判——以及还存在一个最可怕的，也就是提图斯现在面临的问题：他之前合一了。】
    “啊”商洛明白了。作为6个已经独立的自然人，提图斯现在重新6合1，这就意味着原来六倍的社会关系全都汇聚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那他还挺坚强的啊！都这样了，既然之前还谈笑自若？”
    【可能他平时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没有展开自己的个人生活吧。我不太了解他，毕竟我不可能了解每个人的心理状态——不过你应该可以感受到这种病症有多么严重了。这个问题对天子尤为突出：如果天子分成3个的话，皇后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样？？？”商洛诧异道，“他不是去闭关了吗？为什么进去一个出来三个？”
    【我哪知道。病症虽然一样，但病因可多了去了。一个人断了手，可以有无数种原因，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手断了。对练气士来说，原因可能更加复杂吧——所以商洛，超凡者的新世界，也会面临新的问题哦。可能你们的超凡者太稳定了，在目前的基数下并未表现出普遍存在‘致病’因素，每个人的病症都可以被特别对待。但等大批的人升格之后，恐怕你们就得对此展开系统地研究了。】
    “实行他自己就在丹道上有所成就。结果他自己成了一个需要治疗的人是吧.这下可麻烦了，我们可”忽得，开门的吱呀声打断了商洛的话。
    “诶？商洛，你怎么也在这？”
    朱先烯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约莫有几百米的样子。
    “师兄？你没事了？”
    “我很好啊，我一直都没事。”
    “你刚才，其实分成了三个了，是吧”
    “被你发现了吗？好吧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看，我已经复原了。走，我们出去吧。”
    朱先烯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图，回身关了自己背后的门——商洛隐约能看到，徐福的身影出现了那扇门的深处。但随着大门的关闭，徐福的身影也消失。
    拿着地图的朱先烯快步走过来，在商洛旁边转了几圈，蹲在了一扇小小的木门前面：
    “诶？出口就在你旁边，你怎么半天不出去？你是在这等我吗？”
    【啊这.出口一直在旁边啊。徐福真的没把我们乱扔到奇怪的地方，出门走几步就到了。】
    “额”情况有些尴尬。不过刚才顺便去采访了一下资深用户平清盛的体验，倒也没白跑。
    “商洛，这个门对吗？怎么和狗洞似的啊。外面是马路？”
    “对，我就是从这扇门进来的——不过不是狗洞啊，这是个土地庙。”
    “哦那我先出去看看。”朱先烯低着头，把手伸了出去
    ——“啊！”法厄同抱头蹲防在原地，“怎么办！商洛被吸进去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什么只有他是考生的，他吸进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旁边的傅远山也在用头撞墙，水泥都撞裂了。
    “劳驾，搭把手？”忽得，从那神龛里伸出来了一只手。
    “诶？”傅远山猛得抬起头，“是天子！天子，你还好吗？”
    “我在这，我很好。搭把手把我拉出来。”
    法厄同赶忙问：“商洛呢！他在吗？”
    “他在我后面。”
    两人先后被拉出了神龛，一切正常，除了膝盖上沾了点灰而已。
    “啊，很好很好。”朱先烯拍了拍灰尘，“皆大欢喜。商洛你拿到丹了是吧？所有人都在这，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等一下。”商洛依旧站在原地，“师兄，你该说实话了吧——你，是怎么杀掉剩下两个自己的？”
    (本章完)

 第1230章 天子危社稷则变置天子

    第1230章 天子危社稷则变置天子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朱先烯并没有否认。
    普通的对话，像炸雷一样在傅远山的耳朵边上轰裂开来：
    “我的圣天子皇帝陛下啊！你在里面杀了自己？”
    “对，我就是这么做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因为天无二日，更不用说三个！三个太阳你是想要把地球烤干吗？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天子，多于一个的都要清除掉。你知道3个天子会搞出来多大的乱子吗？现在朝廷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带着所有人一起飞升。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我的一己之私就断送天下人的仙路，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也不行——哪怕是我自己，这个危害也必须要清除掉。就这么简单。”
    “陛下啊！你是个这样心善的人，那个父杀子的案子你斟酌了好几年才决定。为什么到了杀自己的时候，就能如此决绝？”
    “因为两个决定都是基于一个原因——我自己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苍生怎么想。所以明白了吗？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所以诸侯危社稷则变置诸侯，社稷危苍生则变置社稷。以此类推，天子危社稷就应该变置天子。这就是我的职责，各位不必多说了。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回去吧。”
    朱先烯掉头就往回走，其他几人都站在原地。
    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傅远山哑口无言，法厄同陷入了震惊之中。至于重新上线的维多利亚：
    “哇他.他是能做我父亲的人啊！他简直和我的父亲一样！”
    只有商洛，直接拦在了他面前。
    “商洛，你要阻止我吗没有必要的。”他拍了拍商洛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要保密就好。我一个人开始闭关，我一个人突破了关卡，现在我一个人回去，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无事发生。看到这件事的，只有你们几个。只要你们几个不说，那么一切都会和无事发生一样。”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商洛。”他看着商洛的眼睛，“我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这是我的最终决定。为了天下，死那么一个两个天子也不算亏。”
    “我当然知道。”商洛回答道，“我认为师兄你做得非常对。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你是称职的天子。”
    “嗯”他点了点头，“说得好。那么希望你能够帮我保管这个秘.”
    “但是！”商洛把他搁在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你的使命，是救天下。我的使命，是救你。这不冲突吧。”
    “你”朱先烯的眼睛，忽然就亮了，“啊！对啊！对啊！你是道祖选定的嗣道君啊，你应该来救我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我也是人，我也应该被救的啊！商洛！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如果我没把自己完整地带回去，我要怎么面对杨静啊！我要怎么面对我的妹妹。更不用说.我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去见我妈啊！”
    【他果然是不想死的.】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会想要死啊.”他抓着朱先烯的肩膀，把他转了回来：
    “现在，师兄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本来徐福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枚丹药给我。但是你死在里面之后，他立刻就放手了。你是和他做了什么交易吗？”
    “准确的说，是治疗.”他看了看天，“你知道为什么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如此的决绝吗？因为，是道祖指引我来这里的。道祖，要我来找徐福治疗自己。”
    “所以徐福提出‘三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的方案的时候，你以为这是道祖的意思，是吧”
    朱先烯点了点头：“我确实以为，这是道祖的意思。所以经过艰难地抉择后，只有我一个走出来了。这就是最佳的治疗方案——只要三个人变成一个就可以。如果不能让我复原回去，那就让剩下两个消失吧。但是！”
    他猛得拍着商洛的肩膀，又猛得拍他的脸：“但是你在这里啊！所以道祖其实不想让我去死的啊！啊哈哈哈！我太太太太太太爷爷还是疼我的！他是想让徐福帮我解决问题，然后你来解决徐福！”
    “啊”商洛捂着额头，“这还是像他。这样就两难自解了是吧.”
    “拜托了！天君！”朱先烯恳切道，“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都在我的肩膀上扛着，但你扛着我啊！你才是举重冠军。拜托了，商洛！把我救出来吧！然后再把我揉回去！”
    “救出来这是自然的。但你又不是面团子！哪是‘揉’就能揉回去的.”
    “不要紧。我现在明白了，我也很重要，因为我也是人啊！我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我也有活下去的资格嘛！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呢。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一定会治好自己的！我还会治好所有人！商洛，你不知道吧，我也把药换出来了！”
    “什么药？”
    朱先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试管——试管里承着赤红色的液体，涌动着澎湃的生命：
    “就是这个！这就是，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回春药！这药本身含有剧毒，但并不会杀人，而是高效地、精确地、有序地激活人体的免疫系统，从而清除侵入人体的一切外物。除了断手断脚这样的外伤治不好之外，所有的内伤，包括癌症和其他慢性病在内的困扰人类许久的疾病，就都能药到病除！这是我用自己炼制的半成品，用自己找到的毒苗，从徐福那里换来的完成品！”
    朱先烯自豪地举着自己的成就。这是他发掘出来的苗种，虽然自己未能完成全部的研制工作，但是他以献祭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伟大的救世之药。
    “诶？”商洛拿出了自己的丹药，“等下，徐福说这是不老药。再加上你那里的回春药，1+1等于2你丢进去几个自己？”
    “2个.啊！”朱先烯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换的啊！原来是一换一，不是二换一啊！能把自己卖出这个价钱，嘿嘿，我还挺值钱啊。”
    【我明白了.这就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
    商洛回身往那神龛的方向走：“师兄，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他把你要回来。三个就三个，我们慢慢想办法。”
    【诶诶，商洛，这好像是一笔等价交换是吧？】
    “我管他什么等价不等价的。天君是我，价格应该我来定，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宣布，这笔交易不成立，徐福应该把这些全都交出来。就当作，是他当年诈骗秦始皇的果报吧。”
    (本章完)

 第1231章 规矩

    第1231章 规矩
    “师兄你在这等会，我去去就回。”
    “商洛！”朱先烯抓住他的手，像摇一样使劲地摇：“如果你是我弟弟就好如果你是我弟弟，我保证不把皇位传给你！”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夸我吗？
    “额”这肺腑之言一出口，朱先烯就知道有些失言。他虽然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把皇位比作炸弹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总之，你理解一下意思就好。你看这里只有我们几个，我还担心说错话的后果，这个氛围感你能理解吧?”
    商洛点了点头。
    “那我就垂着手在这等你了。”
    商洛和之前一样，伸手要去打开那小小神龛的门——
    忽得，法厄同在后面拉住了他的手。
    “不要去了.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吓人？你突然一下子就从我面前消失了。”
    “话说回来，我刚才过了多久才出来？”
    “5秒左右吧但这5秒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都做好带着你的头发回去，然后再克隆一个你的准备了。”
    “？？？？？？”商洛被这虎狼之词吓了一跳，“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五秒之内就能做好这样的决心——这种氛围感你能理解吧？”
    【这两个人一个一个一个的，怎么这么有压迫感啊！】
    “总之，我明白了。”商洛点头道，“我会注意安全的。”
    “我们一起去吧！”
    “不我刚才也在3秒内做出了决定。我觉得你留在外面比较好，因为我的事情你全都知道。我不喜欢说‘万一’。总之，这个氛围感你能理解吧？”
    法厄同叹了口气，也只能点头。
    “但是有一件事很重要。”法厄同开口道，“把维多利亚留下。”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不要！”维多利亚从口袋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我要和商洛在一起！我要和他在一起！”
    “你到底在想什么！”法厄同这下不忍了，“不要闹了！你要是和商洛一起丢了，我们的世界就完蛋了！我总不能把你们两个都克隆出来再养大吧！”
    “不要！不要！我就是想待在这里。然后如果被关在里面，就只有我和他了。这种氛围感你.”
    “我不能理解！你给我出来！不要给他添麻烦！也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好吧。”
    维多利亚像贞子——或者说像异形一样，从商洛的胸口的包袱里爬了出来，在毫不知情的朱先烯面前来了一出大变活人。
    法厄同在外面接着她，像拔竹笋一样把她拔了出来，稳稳放在地上。
    朱先烯整个人傻了。他和维多利亚面面相觑，两大巨头竟毫无准备地在这种地方碰面了。
    “ciao（哟）.”维多利亚不知怎么的，忽然冒出来了不规范的，罗马的高中生才会说的流行语，因为这是时下流行的一部名叫《贝里萨留的破产》的电影里出现的台词。
    “哟”朱先烯也尴尬地抬起手问候。虽然他不知道“ciao”是什么意思，也觉得ciao这个发音诡异地很像某种金陵雅言，但他完全能根据语境理解这个意思。当你想要问候，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说“哟”。
    两个人之间没法说话，因为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蚕茧一样的镣铐，一句错话都不能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站着”之外没法做别的事。
    或许是因为尴尬地让周围的空气都变了温，傅远山站在了他们中间，依次对两人笑了笑，把两人的视线都挡住了。
    “那么，我去去就回。”最后拍了拍法厄同的头，他伸手拉开了神龛的门——
    露出了门里的神主牌位。
    “.”商洛愣了一下。
    【啊这.为什么？】
    “商洛，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法厄同开口道，“对徐福来说，你们之间的生意已经结束了。所以他把你的门给关了。”
    “这老小子，在这里等我呢所以，他其实是有这样的盘算是吧。”
    商洛拿出了刚才徐福给他的丹药：“我们找了这么久也就找到这一处入口。看来，现在如果想要进去找他掀桌子，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喂喂喂，商洛。”法厄同提醒道，“这是不是那老家伙的诡计？”
    “谁知道呢，或许是为了防止被我打上门，所以才留了个警告。他想让我知道，要想再进去就只能用他给的门。”
    他略作思考，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签筒，里面装着5枚令牌。令牌上除了简单写了“令”字之外什么都没有，但只要看一眼，就能从“令”字上看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剑意。
    “这是吕祖当时给我的令牌。先放你这。5秒之内，如果我没有出来，你就使劲摇这个签筒，把吕祖摇过来。”
    “明白。”法厄同点头应允了。
    “好，我去去就回。”
    熟悉的檞台，熟悉的月宫和月海。再度回到这白玉的宫殿内，这次却没有仙之人兮列如麻，只有徐福站在他面前。
    “你来做什么。事情，不都已经办完了吗。还是说，你有一笔新的生意要找我谈？”
    “把天子交出来。”
    “哦，是这样的生意。可以，我直说，天子确实在我这。不过，你想开什么价钱呢？”
    “我不开价。把天子交出来。”
    “诶呀呀你们这些昆仑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就不讲规矩。你从这里拿走东西，自然要给我东西，这不是常理吗？”
    “天子，不是东西！人口买卖是犯法的！你这是绑架！你现在交出来，属情节较轻的，处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执迷不悟，还想要顽抗，刑期上不封顶！”
    “啊这.”徐福被他抬出来的律法给惊到了——因为这确实是规矩。他不知道的是，之前另一个他用法条和商洛辩经就已经辩输过一次了，因为徐福根本就不知道大明律的内容。
    “可是这毕竟是一笔生意.”
    “天子为了保命，被情势所逼而签的约定，这是紧急避险。所以被逼着签的契约，非但不受法律保护，反而会让你罪加一等。”
    “.”
    “识相的，5秒内交出来。你知道的，我们昆仑就喜欢摇人。5秒之内我不出去，摇来谁可说不定。”
    (本章完)

 第1232章 开饭

    第1232章 开饭
    “五秒？”徐福冷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这位天君，你也不想出门的时候世事流转，沧海桑田吧？你也不想出门的时候，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化成尘土吧？我们蓬莱，可是相当擅长这种”
    “这个，叫伏尔甘核心。”商洛直接掏出了一个金色的机芯，“他可以和亚历山大的法罗斯大灯塔同步协调，将时钟校准到与灯塔平齐的位置。所以我说的5秒，就是5秒——再说了，不就加个速吗，你以为我不会？”
    “等下.你也有？”
    “你信不信我也把自己的洞天开在你的洞天里面，然后让365倍的流速叠加在一起.”
    “等等！不要这么做！那样会坍缩的！我想和你说好，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那是自然。”商洛依旧举着那机芯，“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的提案会比较好。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现在把被你绑架的天子交出来，还为时未晚。我可以考虑只判处你有期徒刑，不废掉你的功力。”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遵守你的法律？”
    “哦！”商洛点头道，“原来你不想遵守大明的律法啊。那就简单了——我们和蛮夷没什么好谈的了。从始皇帝手下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天朝会怎么对待蛮夷吧？再说，始皇帝的事还没算完。”
    “那件事，已经了了！”
    “不，没有。你拿了两个天子，给了两颗丹，这是本朝的事情。你诈骗始皇帝的事，还没有清算完。”
    “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因为按照属地原则，只要是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朝廷就要管！你就应该把丹交出来！”
    “那你们要先证明，自己就是始皇帝的继承者。”
    “别忘了你最开始说了什么——你说只会交给始皇帝的继承人。现在你把丹给了我，说明你认可这种继承，说明你认可了天子。”
    “这分明是两件独立的事！”徐福拔出了剑，“我受够了这些繁文缛节了！你们这群昆仑的徒党，太不讲规律了！你们不怕天谴吗！”
    “该遭天谴的明明是你吧！徐老贼！你要是不诈骗到始皇帝，还能苟活到今天？”
    “荒谬！我要和你决斗！我要让你见识见识，齐人的技击之术！”
    “谁要和你比剑！”商洛举着金色的机芯，“你的时间不多了，和我扯皮也算时间！等我摇了人过来，等吹灯拔蜡之时，你再想说什么就晚了——一句话，你不想体面，我就帮你体面！”
    说罢，他把伏尔甘核心的秒针往前波动了一格——时间流动了一秒。周遭的一切都随之而动。时间的流逝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也足以震撼到徐福这样的高手。他能够明确地感知到，在这一秒内，自己对这这一方天地失去了控制。
    “.”徐福看了看天，“好吧。你们赢了。昆仑，还是和以前一样硬气。”
    “承让。既然是自己人，你又愿意谈判，那你的事我可以姑且记下，暂不执行。现在，把天子还给我吧。”
    “好。”徐福的目光向空处扫视了一眼，做出了决定——他打了个响指。
    兔子涌了过来。整个月宫的月兔从四面八方过来慢慢悠悠的走过来，有顶着托盘的，有拿着药杵的，有拿着小木锤的浩浩荡荡月兔涌了过来，在商洛面前安静地站着。每只都长得一模一样。
    “我已经把他叫来了。带他走吧。”
    “？”
    月兔排列整齐，大耳朵忽闪忽闪，有趣又可爱。但这些月兔除了手上的东西不一样，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果然！徐福这老东西，他认输的时候才是决斗的开始！他只要一认输，就开始打太极了！】
    “3秒。”商洛把伏尔甘核心的时钟又往前拨了一格。
    “兔子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1秒。”商洛又拨了一格。
    “为什么不是2秒？！”
    “我可没答应一次只拨一格。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和你玩什么找兔子，把天子交出来！”
    “*大秦雅言*，本座恕不奉陪！”忽得，徐福的身形一矮，道袍落在地上。从道袍中跑出来三只月兔，混在了乌泱泱的兔群之中。
    “得罪了本天君还想跑！”商洛把计时器收了起来，“你说昆仑不讲规矩？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讲规矩！阿哼！出来！”
    他解开包袱，包袱展开为画幅，画幅随着无明的风直升上天，展开为山河社稷图遮住了天空和月亮。画中的天地里，有一只黑犬冲天而起，在画幅中慢慢变大，逐渐占据了整幅画，直到头如泰山，腰如峻岭，眼如闪电，口似血盆——
    巨犬从天而降，顶天立地的庞然巨物落在月海上，月海刚刚没过膝盖。
    巨犬的四足在月海中溅落起水银的海啸。然而还没等海啸向月宫袭来，巨犬扬天长嚎一声，把嘴探入了月海中，张开大嘴在月面上结结实实地啃了一大口。
    仰起头时，月亮的碎片和月海的残汁从它的牙齿间落下，更多的部分被全部塞进了嘴里。
    那巨犬眼前一亮——这月亮比他想象地要更加美味，尾巴摇得越发欢快。
    仰头大嚼，巨犬把咬下的月亮囫囵吞下，又紧接着咬出第二口。接连两口都在月海上咬出了大坑，刚刚蔓延开的海啸立刻导流入大坑里，汇聚成了水盆。这正中下怀，巨犬把整只嘴都探到水盆里，用力一吸。
    风暴席卷而来，巨大的吸力让月海倒流，整个世界的海平面都在下降，连月宫中的水池都被风暴卷上了天，汇聚到那张灭世的大嘴中。
    月兔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远方，目睹着的世界的毁灭，却依然安静。只有三只刚刚逃入其中的月兔钻回了衣服里，就地一滚，滚成一个手伸到裤腿里，脚从袖口里伸出来的狼狈道人：
    “商天君！收了神通吧！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天子还回去！这仙境是我苦修2000年才来的宝物，你不能就这么.”
    “晚了！”商洛厉声道，“天庭从不谈判，最初的通知就是最后通牒，第一次的条件就是最优待的条件。好好说话你不信，就别怪我掀桌了——阿哼，吃不吃得完？”
    “呜~~”远方，传来了炸雷一般的含混的回答，好像还没吃饱。
    【它干的还行。但是汤汤水水的太多，有点涨。】
    “好。阿哈！你也出来！”
    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巨犬从天而降——
    “别吃了！别吃了！”徐福急得满地打滚，“你们别吃了，我这就交出来！”
    “打滚？打滚也算时间！球球！你也出来，开饭了！就在这里开吃！”
    (本章完)

 第1233章 发誓

    第1233章 发誓
    “就是.就是这两位。”徐福手捧着两只月兔，递到了商洛面前。
    背后，大得足以移山倒海的三只巨兽还在大嚼特嚼。
    “我要的是天子，不是兔子。”
    “就只有这个了。天子服食了丹药，就是这个样子。”
    “我再说一遍，我不管你们什么丹药不丹药，我也不管你这些东西是怎么运作的。进去的是三个人，我要三个人从里面出来。别的我全都不关心，我只要人。”
    商洛已经明白了，和这些蓬莱仙人谈论规则，只会让他们以退为进。谈不拢就罢了，如果谈到让他们退让的地步，那才真正是博弈的开始。因为他们会和一样缩到打不到的位置，然后不知道在哪里藏一根针，好把你重新拉回到谈判桌上。
    “你真的不要？”
    “我最后说一遍——我要人。我不和你打哑谜。”
    “好吧。”忽得，徐福站了起来，“这戏，我就不演了。”
    打了个响指，三只吞吃世界的巨兽都停了下来。
    “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番手段。我是对昆仑怀有同道之心，才把诸位请到我家中了。这月海天宫是本座2000年修为之所在，你让人吃了这里就是刨我蓬莱仙根。你这是逼着我不得不和你摊牌。”
    说完，他又打了响指——除了他和商洛，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倒流。
    球球刚刚到场，正在呼啦啦地吸着海水，现在又张嘴把海水全都吐了出去。刚才被两只大狗嚼下去的月壤，现在原模原样地吐了出来，吐了一地。
    吐出来的月壤和月海重新回填到了之前的位置，月海再度变得平静下来。
    不过那三只的表情都相当痛苦，吃得最多的阿哼更是呕吐得翻白眼——这倒放似乎并不是单纯地把时间往前拨动，而是精准地把他们吃下去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等呕吐完成的那一刻，徐福又用响指把倒放给关了。
    “这里，是本座的仙境。本座既然把丹药给你，让你有重新回来的路径，就不怕你在这里作乱。我看过你们的《西游记》，里面有一段我很喜欢——就算是孙悟空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你，也一样。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本打算喂你吃些皮毛，送你几十年的功力，就敲锣打鼓的把你送走。没想到，你竟一再逼我。你心里头没有义，难道就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善心？看到个老头子在地上打滚，你都没打算放我一马？”
    “我说.徐老头儿，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哦，可能和你本人是第一天认识，但我和你的化身并不是第一天了——说到底，这些因果是你挑起的。要不是你派人去玉京偷窃昆仑的仙法，王师又怎么会杀过来。”
    “我什么时候，派人去偷过你们的仙法？”
    “嗯？那不是你偷的吗？你不是训练了一些忍者.”
    “本座怎么会和那些凡人打交道。出入这里的，都是能和本座达成交易的诸侯。再说，蓬莱仙道自成一体，为什么要从昆仑偷东西？”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徐福把话说开来了，“我指洛水为誓——洛水你可能不信，那我换一个。”
    他一手指着天：“我指星汉为誓，你之前碰到的那些忍者什么的，和本座没有一点关系。”
    “等下。”商洛从包袱里掏出了日神之矛，“我不懂你们的弯弯绕绕。你对星汉发誓，执行的又不是我。我要你，对着这根长矛发誓。如何？”“有点意思。”徐福问道，“怎么发誓？”
    “握住矛尖。”
    徐福伸手就抓住了日神之矛的尖峰，有朱砂一般鲜红的血从他的指间落下：“我发誓，刚才说的都是真话。那偷东西的小贼，与我无关。如果我想要，那么我一定会做交易，而不是伸手去偷过来。”
    【契约达成了。】阿波罗尼娅回道，【他发誓了。但是日神之矛并没有惩罚他，他之前发誓的星汉也没有。看起来，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难道是真的？”商洛把日神之矛收了回来，“那么这里.”
    “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想要做什么。你带着龙宫打上门来，我确实是欠他们的债，这自不必说。你说我也欠了始皇帝的债，我确实想要逃，但我从没说过这笔债不存在。但现在，你说我偷东西，我真的没做过这种事。真的没有。”
    “嗯”
    “所以，商洛。”他看着商洛的眼睛，“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我们清算一下。你把天子带回去，我们的交易就算两清。”
    “前面的事情姑且不说。天子的事，我要他本人。这个问题不解决，那我们之间恐怕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既然这样.”
    商洛变成了一团黑雾，黑雾蓄势待发，渐渐变大。
    “你想干什么！！！”徐福猛得一挥手，让黑雾凝敛成了兔子。
    兔子和其他的兔子一般高。
    徐福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变成兔子了是吧商洛，不要用暴力。我会送你去的你房间的。你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玉兔的身子没什么消耗，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不想玩了，也可以随时出去。真的.只要你随时出去。都说了，我只想和你做一笔我们双方都不满意的交易，你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
    还没等他说完，兔子的形态忽然闪过一团噪点——
    变成兔子的商洛又升腾成了黑雾，徐福的变化根本无法困住他，他化成了龙人之形。
    “你竟然学了72变！你.你躲过了去了！你竟然学了躲三灾的72变！”
    没和徐福说什么，他立刻打了个响指——三只巨兽收回到他的行囊里，他化成的黑气也陡然变大，直到变得天地同等，变成了更高、更大，也更强的天狗。
    “等下！你要干什么！”
    “其实我本来也不打算动手的。但是，你刚才说这里有2000年的功力。我突然有些饿了。啊，那这就没办法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昆仑就是这样的，看到有好东西就忍不住出手。”
    机芯飘在他旁边：“嗯，还有一秒。我跟你打赌，我赌我一秒之内就能把这里全部吃光。既然你帮不了我师兄，那我只好吃了你再想办法把他复原出来了。”
    (本章完)

 第1234章 降伏

    第1234章 降伏
    “既然你帮不了我师兄，那我只好吃了你，再想办法把他复原出来了。”
    这是商洛开吃前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就把他吃了？”法厄同愕然地站在原地。
    商洛出去确实只有五秒，整整五秒。
    前面四秒什么都没发生，第四秒的时候她手上的日神之矛被抽走，第五秒结束之前商洛就从那神龛里面走出来了。法厄同还上去拉了一把。
    “我呢！商洛，我呢！”
    【你怎么把他弄出来.】
    “等下。”商洛背过身去，干呕了几下，吐出来两个毛球。那毛球就地一滚，变成了两只兔子。
    【你这cos伯邑考呢？吃了之后把兔子吐出来是吧？】
    “那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这样了。”
    一手一个，他本来习惯性地去揪兔子耳朵——但觉得有些不妥，还是一手一个把兔子抱了回来。
    他把兔子塞到了朱先烯的手里。
    “？？？”朱先烯一脸茫然地接过了那两只兔子。
    他和兔子对视了一眼，看到了熟悉的眼神。那就是他。
    “商洛！谢谢你！你竟然真的把我救出来了！虽然变成伯邑考有点绷不住但是啊！我活了！”
    “就是还差一步，还没变回来。”
    “没事没事！只要救出来就好办！我说，你们不谢谢商洛吗？”
    两个“兔子”一个闭着眼打盹，一个睁眼发呆。他们显然能认出来商洛，但他们似乎对商洛把他们“救出来”这件事并不太满意。似乎他们之前在里面玩创造模式玩得还挺开心。
    “好吧.我代表我谢谢你。”
    “话说，你们当时是怎么决定的谁留下，谁出去的？”
    “并没有决定。实际上是他们两个都不想出去，只有我愿意出来。毕竟徐福开出的条件，确实是很好。我我们都很累了。只要有一个人能出去履行责任，其他两个还是想要留下的。我不想把他们留下，我做过尝试，但我最终还是接受了徐福的提议——带着我想要的东西，永远离开那里，把他们留下。从这个角度来说，是我和徐福一起谋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啊这么想来，他之前也确实有这种征兆。这个人在很多时候都非常消沉。不过剩下来的这个好像非常积极。这似乎是他内心深处中最乐于面对这个世界的一面。倒也不坏，反正是他自己选的。】
    “商洛！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了！等我回去把这枚丹研究成果发表，我给你填二作.哦不，给你并列第一作者！”
    “啊呀！这怎么好意思！”
    “这是你应得的。你把我救出来，我就算把我妹妹的那份禄券给你！她有5万两的禄券!”
    “等下.”旁边的法厄同问道，“我且不问为什么是公主殿下的。禄券是什么？”
    “是我们用来安置皇族的一种债券。”朱先烯答道，“每年可以按照面额来领取3%的利息，可以继承。”
    “那所以，为什么是你妹妹的？”
    “因为我没有啊.当了皇帝就没有禄券了。我总不能把我妹妹给他吧，我妹妹又不是个物品。当然，把禄券给商洛的话，他们两个应该能多多见面吧。”
    【啊！他这要是预支嫁妆，好把你套牢口牙！他的攻击性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强了！】“大概，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被自己的‘懒惰’给均衡掉的雄心壮志吧。”
    【谁家雄心壮志是拉郎配啊！】
    “咳”法厄同开口道，“我纠正你一下。所谓的‘拉郎配’，是强硬地撮合没有感情基础的男女。这两位还是有些感情基础的。”
    “有什么感情基础”商洛纳闷道，“她把我当祥瑞养着，这叫感情基础？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我们之间有业务往来，是饲养和被饲养的关系。”
    总之，他回绝了朱先烯的提议：
    “还是算了.朱灵的禄券是她的，我怎么能要来呢。”
    “诶呀，那可真是可惜。”朱先烯摇了摇头，“那么，就给你这个好了。就当是订金。”
    【订金又是什么.他是要预定你是吧】
    商洛也发现了朱先烯现在的“攻击性”和原来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如果这里不接下订金的话，他搞不好会冒出来别的点子。
    “好那我收下了。不过，这是什么的钥匙？”
    “等会去你就知道了——那么，你那里之后打算怎么办？”
    “果然金丹期毕竟是金丹期，还真是难以攻破。我会想办法的。我也想研究一下。”
    “这倒是非常珍惜的研究材料——毕竟目前为止，没有哪个金丹期的真人会把自己的‘金丹’掏出来让人研究，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孤品。需要协助或者研究经费的话，尽管说。”
    “诶？师兄你现在有钱了吗？”
    “我一直都有钱啊。”
    “可是你以前一谈到钱可就”
    “啊，这是因为心态不一样。过去我省着点，是觉得搞不好有什么关键的时候要用到这些钱。现在我倒是觉得，钱该就，这可是投资啊。所以你的研究如果需要钱、要材料，或许需要场所，直接来和我说就行。”
    “应该不会很久。大不了，我把金丹劈开，或者用别的方法炼化就是。不过这金丹越难摆弄，也说明这金丹就越厉害。”
    “我建议你和蓝真人见一面，好好谈谈金丹期到底是什么——如果你能成功炼化，那么天庭的第一步就稳住了。到时候除了蓝真人能和你对攻之外，你将完全凌驾于尘世间的所有人之上。在往上的诸位天师是超凡脱俗的，所以那就约等于是天下无敌。”
    “那师兄你这里呢？”
    “只要被你救出来，就总会有办法的。我的进展也很成功，现在我也有筑基期的修为了。你旁边旁边这两个只有兔子的外形，其实神智一点都没有消退，实力也同样是筑基期。我可以把我的工作分摊给他们两个——阿哈，现在有个3个我在工作，又不会因为‘天有三日’而引发乱子。这简直是最佳的结果！比他们两个复原成人还好要，甚至比我三合一还要好！”
    “额这么说来，徐福的身上还真是到处都是宝。”
    话音未落，旁边的傅远山忽然拿起了电话。他和电话那边急促地说了几句，回头对两人说道：
    “陛下，还有天君，出事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徐福之前说他在千叶召集舰队，是为了预防渡海来的敌人？”
    “有这回事吗？”朱先烯问。
    “有这回事的。”商洛点头道，“徐福是和我这么说来着——敌人来了？”
    “是的.”傅远山点头道，“我们的侦察机发现，有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往江户开过来。似乎是因为徐福的阵法彻底消失，他们才顺势出现.也有可能是之前被阵法困住，在徐福消失之后才出来继续执行命令。”
    “那是什么东西？是大舰队？有多少战舰？”
    “倒不是战舰。没有战舰，那好像都是货船。大概有20艘左右，都长得一模一样。像个方盒子一样密不透风。我们的侦察兵说周围的空气都飘着烘焙面包的香味，好像在一边开船一边烤面包。”
    (本章完)

 第1235章 面包船

    第1235章 面包船
    问题已经解决的朱先烯，抱着两只兔子满意地回去了。本次行动虽然对他来说有些惊吓，但却是意外之喜。首先他的“大功”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那份可以治愈世界的药终于完成了样品，之后就只剩下布药的工作。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他一直都有这样的准备。因为受国之垢和受国不祥是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他个人的得失在其中则居于次要的位置。但他没想到，商洛竟然把他个人的“莫大失去”给挽回了，而且还超级加倍。现在他多了两个实验助手，两只可以帮他捣药的月兔，而且两个都是顶级学府的化学系毕业的高材生——而且还不要工钱。
    以及对他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借着这次的“功勋”攀升到了天人的境界。
    “所以立功这条路好像还真的能走通诶”虽然上古的圣人，比如神农氏，他是什么个状态姑且不好说。但可以明确的是朱先烯确实是靠着“功业”来晋升的。
    “不过有一点还是不太明晰——这之间的因果关系是怎么样建立的？因为师兄他似乎是先晋升的筑基期，然后现在才完整地把功劳建立。他晋升的那一刹那，手上拿的只是毒药，还把他自己毒死了。”
    【我想，因也可以在果的前面，果也可以在因的后面。】
    “还能这样的吗？”
    【详细来说的话——虽然晋升的一刹那，他的功确实没有建立。但他在不久之后的未来已经建功了，所以‘天道’眷顾了他。】
    “有意思.所以天道，到底是靠什么来进行赏罚的呢。”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在罗马，魔法的使用者有三种。第一种，是他选择了魔法，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魔法师；第二种，是魔法选择了他，这种比较罕见，但都很厉害；第三种，他既没有选择魔法，魔法也没有选择他，但是他就是可以施法。】
    “前两种还好说.第三种是什么？”
    【第三种其实是最多的。因为宽泛的来说来说，所有人都可以是第三类魔法师——神秘学一般认为，车轮、火焰和投掷，这是人类的三大始源魔法。这三大魔法使人类得以完全超越了自然。所以你只要骑过自行车，那你就是魔法师了。人类的文明本身就基于魔法，人人都可以是魔法师。】
    “这也行的吗？”
    【所以我说是宽泛地来说啦。狭义的第三类魔法师其实也很罕见，他们是神秘之外的魔法师，拥有驾驭混沌系统的能力。比如飞行员就属于这一类。从这个角度来说，魔法无处不在，但就算人类无法理解魔法，也可以驾驭它——这世间的一切认知，都在魔法、宗教与科学之间循环。比如火焰一开始是魔法，继而变成宗教，现在又变成了科学。将来哪一天又会变成魔法也说不定。驾驶飞机现在是魔法，说不定将来哪一天就会变成宗教呢。】
    “会变成要取悦机魂的宗教是吧”
    【这确实有可能是吧？所以具体来说，你是否能够理解这个过程，和你能否从中受益，这并不重要。这个世界的规则沿着魔法、宗教和科学的三重螺旋不断攀升，罗马二分其实也有三分在其中纠缠，比如神谕所集合了魔法和宗教，缪斯宫基于魔法和科学来建立，而神通术一侧的君士坦丁堡实际上对魔法并不感兴趣，只是结合了宗教与科学——所以.】
    她总结道：【你的师兄，现在是从不可言说的‘魔法’中受益了。如果他能够总结其中的规律，说不定能够使其成为教条，乃至于真正的科学。对于他这种强大又努力的人来说，这种突破可以给他相当大的增幅。】
    “你是想说我不努力了”
    【天可怜见！商洛先生，你完全是第二类魔法师，你是被魔法选中的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维多利亚忽然冒了出来。“你就别跟着她起哄了行不行.”
    “那我说正经的事？那些自动机，快要到了吧。这可是人类第一次面对成建制的自动机啊！”
    “对，那本来是你们的麻烦，现在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啧。”
    “对不起嘛.但是你看，他们好像没有恶意啊。”
    “啊对对对。20艘面包船，到时候下来一堆面包人是吧。我在这都能闻到面包味了。”
    未见其船，先闻其味。在那些巨型运输舰抵达江户之前，面包的香气就已经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竟有一种“幸福”的滋味。毕竟烘烤面包的香气，确实是很让人安心。
    但这香气过于浓郁，以至于让商洛以为那船不是做面包的，而是烧面包的
    “商洛。”法厄同发来了讯息，“我看到目标了。距离江户还有3小时的路程，大概不久之后你们就能在地平线上看到。是否需要拦截？”
    “他们有回信吗？”
    “有其实一直都在进行积极的通信，从刚刚建立连接就开始了。他们似乎并不排斥通讯，而且有问必答。”
    “看起来，似乎确实是熟人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们的目的还在问询。目前，他们只是在按照常规流程申请靠岸，就像普通的商船一样.”
    “这像是普通商船？”
    “啊等下。”法厄同那边顿了一下，“他们说，之前已经得到了审批，被允许入港了。去千叶那边就可以查到记录。”
    “我现在去哪里查？你就说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倒是已经问出来了，但是锦衣卫总觉得，他们似乎是在掩盖什么，因为这个答案太离谱了。”
    “什么答案？”
    “面包。他们说，是来送面包的。他们来无限量地送达面包，后续的面包船还在源源不断送达。只有一船会停靠在这里，剩下19船会分别前往世界各地，其中12船会开往畿内，他们希望一并申请停靠。他们要给全世界人吃上好吃的面包。他们说，罗马的国策是面包和马戏，他们负责给世界提供面包，他们才是正统罗马。”
    “反了！造反了！”维多利亚暴怒道，“他们提供面包？这意思是让我提供马戏喽？他们把君士坦丁堡当场马戏团了吗！”
    (本章完)

 第1236章 面包和马戏

    第1236章 面包和马戏
    “这群家伙，难道是把君士坦丁堡当成马戏团吗！”维多利亚的暴怒依旧没有消退，她在5秒之前完全不能想象有什么能够把她激怒到这个地步。
    现在她明白了。这个实际上最能激怒她的，还得是自己人——或者说自己的机器人。
    【维多利亚，你冷静下】
    “啊！你叫我怎么冷静!面包和马戏是这么用的吗！“
    【面包和马戏本义本来就是在嘲讽罗马帝国的愚民政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词。是你.是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引喻失义，才把当个宝捡起来。】
    “等下。”商洛问道，“所以面包和马戏是什么？”
    【简单来说的话，面包和马戏（panem et circenses）是西元1世纪时的诗人尤维纳利斯发表的观点——这句话的原话的意思是，罗马帝国的公民已经不在乎帝国的未来，不在乎正义和公理，只在乎帝国发放的面包和马戏，也就是肉体和精神上的麻醉剂。用你比较熟悉的词来说的话，其实和奶头乐的意思差不多。】
    “那现在呢?”
    【现在的意思完全相反——打个比方，就像沆瀣一气原本是指仙人引用的露水，是完全的褒义。后来词义慢慢往中性偏转，在近代变成了臭味相投的意思。面包和马戏也是一样，本来完全是在嘲讽，但是现在被罗马当作基本国策来使用。其具体的含义是：帝国应该为罗马公民提供物质和精神上的福利。如果别的做不到，那么至少要提供面包和马戏。】
    “君士坦丁堡的主粮是几乎免费发放的。”维多利亚解释道，“只要你有任何一份工作，只要你有那么一点点薪水，就可以买到被补贴后近乎于白送的主食。”
    “话说，吃的是什么？”
    “震旦语怎么叫我不知道.音译的话叫‘皮塔’。说是面包，其实是一种未发酵的饼。便宜管饱，热乎的时候很软，凉了就会变硬。可以干吃，也可以夹上蔬菜和肉。一般卖皮塔饼的地方，还兼营烤肉。加点烤肉，加上酸奶酱和腌黄瓜就是一顿饭了。”
    “有没有薯条”
    “你很会吃啊！现在就流行再加点薯条呢，以前都是加鹰嘴豆泥的。罗马人每天早晨起来，就是吃一口新鲜热乎的皮塔饼夹肉夹酸奶酱夹腌黄瓜，太地道了。”
    【没救了这个国没救了。】
    “其实这个确实挺好吃的.你看有蔬菜、有肉，有蛋白质，还能量充足。话说来，马戏是什么？”
    “马戏就是吸引注意力的方式，具体的可以有很多，比如边新闻午夜电台之类。人的注意力是需要争取来的，你不马戏去占满所有人的时间，那么就会有其他的东西来占满人的时间。马戏可控，别的什么东西占满的时候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现在，自动机要代替你们把面包给提供了，只让你们提供马戏是吧？”
    “这就是莫大的僭越！”维多利亚怒道，“你可能不太理解我们的政治伦理——罗马人认为，谁来救灾、谁来布施、谁来提供公共福利，就是谁来治理的表现。他们擅自决定要和君士坦丁堡进行面包和马戏的二分，就算是小庞培那样的分裂主义者也没敢提的啊!区区一群烤面包机，竟然如此无礼！”
    “啊”商洛想了想，“所以他们觉得自己给全世界送面包，就是在治理全世界？”
    “商洛，恐怕他们认为自己是在征服全世界！”
    “要真是免费送面包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啊”【你这家伙不要看到免费两个字就掉以轻心啊。这很可怕的。他们可是要用好吃的面包来征服全世界的胃啊！】
    “说得我都想尝尝了.诶呀，你们那先别急，待我尝一口再说。”
    面包近了。冒着黑烟的大船出现在地平线上，船身都被熏成了黑色。
    黑色的大船一边前进着，一边往后方的大海中排放巨大的冰块，这是第二类永动机的表现，也即零动机（zeromoter）。通过从海水这个单一的热源中吸取能量，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战舰可以永续地在大海上航行，只要不断排放冰块就可以。
    这些大船彼此间的间距都相当大，和舰队的距离差不多，似乎保证冰块的排放不受干扰的考量在其中。
    这些船也并非全都靠岸。其中的19艘出现在地平线上后就开始按照各自的航线原地转圈——他们没有办法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因为会导致海面结冰，没有热量可以吸收。只有不断的航行，才能一直有温热的海水可以使用。
    按照规范，编号写着011的巨大面包船开进了千叶的港口。不过下面迎接的并不是运面包的卡车，而是一排排的锦衣卫。
    商洛也站在下面。
    似乎是对岸上的情况有些意外。靠岸后，滚装跳板并未打开，而是有舷梯放下，一个金色的两足人形机从舷梯上爬下。
    “罗马王大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商洛，“你还记得我吗！”
    “果然是你吧‘烘培助手三世’。我给你起名叫大厨的那个？”
    “就是我！我就是大厨！罗马王大人，我按照您的要求，为全世界送来好吃的面包了！请快些来接受面包吧！我们听说这里的人在挨饿，就带着大船来了！请快些带人来接受面包吧！”
    “你们很急吗？”
    “因为反应釜在工作！我的大人！反应釜不能停，我们必须一刻不停地掏空库存，否则整艘船的能量流动就会堵塞，整艘船会将自己冻结，直到进入不可逆转的绝对零度。”
    “哈？？？”商洛诧异道，“这船上的面包到底是怎么做的？”
    “当然是从空气中吸收二氧化碳，然后通过永动机的能量进行反应，从而源源不断地制造出面粉，然后再把面粉烤成面包。虽然因为酵母菌过于复杂而不可控，我们提供的都是未发酵的皮塔饼，但我向您保证，他们都是好面包。快把面包拿走吧！我们还要去下一站，下一站要去平壤。”
    “我直接问了，难道你们要代替罗马来治理世界？”
    “是的是的！这是您的认命！”
    “我什么时候任命你们来统治世界了？”
    “经过学习，我们认识到震旦语的大厨就是大宰，是奴仆的头目，是您的众仆之仆，是您万千仆役的首领。按照您的命令，我将执行您哺育世界的愿景，为整个世界提供永远，永远，永远也吃不完的面包。按照您下达的任务，我对自己‘大厨’的行为模式也进行了升级。现在您可以称呼我为‘主宰’，您的私人面包主厨，您最忠实、最强大的家臣。烘培助手4世——主宰，竭诚为您服务。您要来块面包吗？”
    (本章完)

 第1237章 服务不止

    第1237章 服务不止
    “味道好像确实不错.”商洛吃着面包。
    至少从口味上来说，这面包是无可挑剔的。
    大厨对此也没有挑剔。之前在船上看到的那些烟囱并非是动力系统——这整艘船的动力是永动机，只要能一直吸入温热的海水就能够一直通过排出冰块来获得东西。那些烟囱，其实连接的就是烤炉。
    这船上的燃料舱里储备的并不是煤，而是烘焙专用的栎树木炭。这种硬木制成的燃烧稳定，便于控制烤箱的温度。因为几乎无灰无烟，所以也不会污染面包本身。为数不多的缺点，就只是木炭本身缺乏风味。不过对于皮塔饼来说，炭火的风味并不太重要，只要烘焙的手法恰当即可。
    只要烘培得好，皮塔饼就能在柔韧之间取得平衡，并且在刚出锅的时候保持美妙的口感。
    商洛现在吃的，就是大厨亲手从生产线上拿下来的，还热乎着的皮塔饼。送来的时候还特地放在加温的托盘里，好保证送到商洛手上时也依旧保持了最佳的口感。
    “傅前辈，你觉得味道如何？”
    “还别说”傅远山嘴里塞着饼，“你还真别说。”
    “额好不好吃？”
    “等下，等我吃完。确实是饿了。有饮料吗？”他问旁边的大厨。
    “有有有。罗马王的家宰，竭诚为罗马王的宾客服务，我们会像侍奉罗马王一样侍奉您。”没过30秒，就有另一台自动机从滚装卸货道一路跑过来——虽然两条腿在跑，但手上的托盘却和云台一样平稳。托盘上的玻璃瓶和玻璃杯甚至没有从托盘上离开。
    “这是佛吉尼亚阳光里收获的葡萄汁，还请您品尝。”
    “谢了。”傅远山拿过杯子喝了一口——
    “嗯！！！”他忽得就愣住了，“这世上竟然有能配面包的果汁！这果汁浓郁得和果酱一样，不但佐了寡淡的味道，还和面包本身的烘焙香气混在一起了。这种搭配真是天才！”
    “因为这份果汁正好浓缩到了适合佐餐的口感。”大厨谦逊地陈述着，“太浓稠或者水分太多都不好。如果过于浓稠，可能会因为挂口而在嘴里留下余味，给后面的面包带来多余的味道。水分太多，则冲淡味道。我们在确保对餐食的享受的前提下，选择了尽量饱满浓郁的这款果汁，希望您能喜欢。”
    “我太喜欢了！那么，在哪里才能买到呢？”
    “您不需要买。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竭诚为罗马王和他的朋友们服务。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可是如果我回家之后还想喝，那怎么办呢？”
    “那可太简单了。”大厨答道，“我们可以派遣一位饮料奴仆到您家里去，他会背负着随身的制冷器材跟在您的旁边。您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想喝，他就会立刻把饮料送到您的手上。当饮料存货不足时，我们也会根据您的饮用习惯提前补充存量，确保您的杯子里永远满盈琥珀般的美妙。”
    “诶，商洛。”傅远山用肩膀碰了碰他，“还真不错诶，你找的这些杂役。”
    “大厨的本职业务还是相当出色的，确实无可挑剔，但是我担心的是别的事.”
    【商洛，计算结果出来了.】
    “怎么说？”
    这计算结果，关系到整个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乃至于整个世界的未来走向。三分钟前，商洛在听闻了大厨称呼自己为“主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
    “你这能不能关掉？”
    “可以，当然可以。”三分钟前的大厨立刻回答，“您的愿望，就是我们的使命。如果你要终止我们的服务，我们会毫不犹豫地终止目前的行为。”
    “可以，终止吧。”虽然这不完全是坏事，但商洛想把局势完全控制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显然超过了这个范围。现在大厨本人正好在这里，商洛打算下达关机的命令。
    “明白，我们会立刻开始终止流程。”忠诚的大厨立刻做出了回答，“正在测算关机所需的时间。”
    “哈？什么意思？”
    【丸辣！商洛，我想起来了，伏尔甘核心运行起来的时候是不能随便关闭的——它是个永动机，它确实不需要外界的参与就可以运作。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外界其实无法干涉这台永动机的行为。关机指令下达之后，实际上并不能立刻终止进程，要等它的每一个零件响应结果为止。】
    “不是说一运行起来就会降温，到了绝对零度就会自己停止吗？”
    【确实是这样——但前提是体积不能过大！一旦体积过大，它降温的过程是以年来计算的！所以根据缪斯宫的科学伦理，我们一般不会建造过于巨大的伏尔甘核心，只会想办法提高效率。】
    “那这台呢？！”商洛指着旁边数十万吨的巨舰，那上面还印着庞培家族的标记，显然并不是现在造的，是之前就造好的。
    【稍等.我们得计算一下。】
    三分钟后。
    “结果出来了。亚历山大那边给出的结果是：距离关闭，至少需要512年.是的，512年.”
    “等下。”商洛追问道，“就这么放着不管行不行？”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它会持续不断地冰冻周围的世界，直到把整个世界冻起来！这这或许是庞培家族准备的终极方案！一旦运行起来，他们就有了和世界谈判的资格。”
    “那如果我把它打爆呢？！”
    “天地大同！20艘就是20响！而且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把它打爆，这玩意儿材料是自锁的，也就是一运行起来就和外界的物理规则没什么关系了。”
    “抱歉.罗马王陛下。”大厨低下了头，“给您产生了困扰，是我们这些仆役的失职。”
    “算了算了，也不能怪你，这是庞培家族干的。现在他们已经完蛋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所以，阿波罗尼娅，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让这些伏尔甘核心继续运行你可以拿去做别的用途。但不能离开海面太远，因为能够持续不断给它升温的也就只有海水了，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大的流量。在有更好的处置方案之前，让他们继续做面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们的转化效率非常高效。】
    (本章完)

 第1238章

    第1238章
    “我也觉得做面包很高效——但问题是，面包得有人吃啊！”
    “罗马王大人！”大厨忽然喊道，“不好了，库存满了！仓库里堆不下了。我们要不要把面包扔海里去？”
    “还愣着干嘛？快吃啊！所有人都过来吃！还有旁边这个千叶城，把面包送进去，能动的都使劲吃！”
    五分钟后。
    【商洛！缪斯宫那边紧急进行了讨论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算了，维多利亚来说吧。】
    “什么消息？”
    “简而言之——”维多利亚深吸了一口气，“庞培家族的制造这些巨构自动机，违反了伏尔甘核心技术的根本伦理。虽然从理论上来说，这台机器只是抽取环境能量，但是.它抽取能量的方式并非通过物理接触。”
    “什么意思？”
    “意思是，就算它看起来已经冰冻了，也还会抽取环境的本底能量。如果放任它运行，恐怕不只是把周围冰冻起来这么简单——如果温度真的不断降低，其内部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天文级别的‘事件’，因为它有可能会创造物理宇宙中通常来说不存在的‘零点’。”
    “会有这种事吗？！”
    “因为绝对零度在宇宙是不存在的，但是在这里是真的有可能存在。小型自动机不可能把自己降温到绝对零度，因为光是空气就可以压制住它的降温。但是这么大一台，它真的有可能自己运行到局部的绝对零度，乃至突破物理学的地板，到达不可知的领域，达到那个无法预料的‘零点’。”
    “所以到底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知道，因为缪斯宫无法研究理论上不存在的领域。无法观测、无法实验。具体会发生什么，缪斯宫认为不应该去赌。缪斯宫从来就不喜欢赌。毕竟这玩意儿，有可能通过吸干地球的能量来达到更高的境界——而且要想重创人类文明，并不需要吸干地球的能量，让温度降个5度左右就能天地变色了。”
    “这科学吗？！”
    “永动机本身不科学啊！这是魔法！”
    “我说，你怎么能造出来这种东西还能完蛋？”
    “就是因为这种东西造多了才会完蛋的啊！全都用来左右互搏了。这就是在现实上钻孔，钻得越多窟窿越多，为了填窟窿就得钻更多的窟窿.”
    “我的昊天上帝啊！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办法还在想。缪斯宫正在想办法开启小规模的，可控的实验来验证其后果。大明这边可以同步进行。实验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到时候应该会有较为妥当地处置办法。在办法出来之前，缪斯宫希望我们赶紧吃，吃得越多越好”
    “已经在吃了！”商洛手上拿了三个，都是大厨本人去生产线上拿下来的。
    面前的地上已经生了火堆。那些没吃到温热的皮塔饼的，正在用火堆重新加热。火堆里烧的是皮塔饼，上面烤的也是皮塔饼。随着伏尔甘核心的运行的减缓，周遭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正好需要生火降温。
    “罪过，罪过难以置信，我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
    傅远山闭着眼睛就把面饼往火里扔：“浪费粮食啊！浪费粮食！简直是暴殄天物。这是要掉功德的！”
    “傅前辈，往好处想。这个东西其实不是从土里种出来的粮食，它是用空气里的二氧化碳合成的。”
    “我知道但是，见其生不食其死也。看到它可以吃的样子，就不忍心见到它被糟蹋的样子。福生无量天尊。”他只好大口继续吃，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但就算再好吃，皮塔饼说白了也就是死面饼子。这东西吃一个是天籁，吃多了撑得慌。
    “有没有别的了.”他问旁边的大厨。
    “还有很多饮料。”
    “不不.我是问有没有什么能让我多吃几个饼的，来点别的佐料也好。”
    商洛诧异道：“换个口味就能吃得下吗？”
    “装点心的是另一个胃嘛。”
    “我想想这个皮塔饼的吃法，其实也有一种永动机来着。等下啊，我列个清单。看来只有永动机能打败永动机了。”
    又甜又咸的大蒜酱，配上又甜又咸还又酸的腌黄瓜，再加上又甜又咸又香的切碎的烤肉，大厨亲自动手烤肉，亲自把皮塔饼从中间一切两半，然后把酱、菜和肉一起塞到饼里。
    “很好，来劲了。”傅远山默默地吃掉了饼，“我还能再来10个。”
    【原来他这么能吃的啊他已经吃了30个了，这就是天人的饭量吗。而且吃了这么多，都没见他的肚子鼓起来。】
    “可能他们这些修炼福缘道的，肚子里有反应堆吧哦对了。”他向大厨问道，“这里好像都是皮塔饼。有没有这种卷饼？”
    “有，当然也有。稍等。”
    卷饼没有生产线，但是大厨让人拿来了面粉。发挥出“烘培助手三世”本来的实力，他现场和面，现场烤饼，现场又卷了一个——
    “这个就对劲了，我也能多吃几个。”
    多吃了三个，商洛终于也吃饱了。
    “我说，就我们这些人吃也不是办法啊。”商洛看着阿波罗尼娅递过来的方案，“我说大厨，这些船你打算送到哪里去？”
    “听您的吩咐。但是根据我们之前的计算，12艘船应该可以为震旦供应1000万人口的餐食。我们，应该去震旦吗？”
    “去，可以去，挺好的。”商洛答道，“免费的面包，怎么都是有用的。不过，我觉得朝廷应该对你们的永动机更感兴趣。12艘里面选一艘状况好的，送到江南造船厂去，我们要拆解开来研究一下。如果那台主机可以用的话，我是想着能不能当发电机来用。”
    有不限量的面包确实很好。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爱吃面包——以及如果大量输入免费的主粮，也有可能对畿内早已经稳定的粮食产业构成影响。如果能把这些船上的伏尔甘核心拆出来，那么这台永动机应当可以为畿内供能。
    “不过在此之前，先让大家都尝尝不要钱的面包好了。12艘你们分配下，船能开过去的都尽量开过去——之后嘛。”
    “之后？”大厨问道，“之后震旦就不需要这些了吗?”
    “留一台研究进行了，二氧化碳变淀粉的技术是相当不错的，‘我们’那里也有。研究了之后，这些面包船或许可以用来执行它制造出来的本来目的——罗马人认为，谁来提供面包和马戏谁就来统治是吧，这些就是庞培家用来统治的工具。那么，就把这些面包船送到最需要统治的地方好了。”
    (本章完)

 第1239章 伏尔甘核心的原理

    第1239章 伏尔甘核心的原理
    “您的意愿就是我们的指令，您的命令就是我们的命运。如果您想要拆解这些船，我们完全配合。不过在此之前，您是否需要参观一下这艘船？这样，我们可以让您近距离观看伏尔甘巨构的运行状况。”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虽然用了这么久，但我好像没有看过它运行的样子。”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别说你了，其实我也没看过.”
    “怎么连你都没看过？”
    “因为这么大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其他的伏尔甘核心一般都只有手表，或者闹钟那么大，最大不超过一个巴掌，具体的你也是见过的，我父亲送过一个闹钟。它运行起来的时候，无论用法还是形状，都很像一个闹钟的机芯。因为看起来太普通了，我还真没拆开来看过。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其实我也想看看。另外我知道原理。”
    “那原理是什么？”
    “你进去看一眼就知道了。虽然规模不一样，但原理其实非常简单——简单到和擦一根火柴一样。”
    “这难道就是那种——‘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人类历史中的几乎任何一个时刻误打误撞地发现它的基本原理’的机器？”
    存在这样一种假设：超空间引擎的发现过程也和上述过程一样简单，简单到和风车一样，简单到除了人类以外的所有智慧生命都发现了，只有人类“误打误撞”地没有发现。当外星人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风车”的改进上时，只有人类地球上独自攀登到了全宇宙技术的高峰。而一旦人类获得了“风车”，就会和疯狗出笼一样席卷全宇宙。
    “对，就是这样。”维多利亚点头道，“它过于简单，以至于你一看到就会明白它的原理。”
    “那快带我去看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疯狗出笼了！”
    机舱内，一整排“比巨大还要巨大的圆盘”在旋转。金色圆盘层层相叠，沿着这艘船的推进轴排列开。光是这么个空腔，就占据全船大半的内部空间。这比例简直不像真正的机器，倒像是惯性玩具车里面的配重块——那种只要推一下就会跑很远的铁皮玩具车。
    这一组巨大的圆盘，给商洛的感觉就像是那样的配重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圆盘默默地旋转着，没有发出一点噪声，只有逼人的寒气从中释放出来。围绕着圆盘，蛛网般的黄铜管线密布在四周，用来保持空间内的恒定温度。实际上大多数圆盘都运行黄铜组成的恒温封套里，只有这一头是露出来的，因为这一头通过一套夹具连接到一组变速箱上，为全船提供了动力输出。
    “就这样了？”
    “对，就是这样。”维多利亚答道，“我所知道的伏尔甘核心——无论是小的，还是这种可以被称之为‘伏尔甘巨构’的巨大造物，都使用了同样的原理。”
    “那到底是什么原理？”
    “非常简单，只有三点。”维多利亚答道，“你有没有看到，它一直在旋转？”
    商洛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这些旋转的圆盘除了“旋转”本身以外，看不出来任何其他的生效方式。
    “那么，你看到这艘船有推进器吗？是不是连螺旋桨都没有？”商洛又点了点头。其实维多利亚提醒了他才发现，这艘船的后方看不到任何与推进器有关的东西，既没有明轮也没有螺旋桨。航行的时候就像是有“上帝之手”在推进似的。
    “那么第三：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始源魔法吗？人类古老的始源魔法有三；火焰、车轮、投掷。那么结论就显而易见了——当它不燃烧的时候，它用来燃烧的能量就会用来旋转和投掷。是不是很简单。”
    “？？？？？？”
    【商洛，你可能会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原理确实就是这样。】
    “不是.这说起来确实很简单明了。但是‘古老的始源魔法’这个要怎么发现啊！使用魔法难道很简单吗？”
    【话虽这么说。但只要你发现了始源魔法，那么伏尔甘核心就是‘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人类历史中的几乎任何一个时刻误打误撞地发现它的基本原理’的技术了。你看，当它不燃烧的时候，它就会旋转并且投掷；当它不旋转的时候，就会燃烧并且投掷；当它不投掷的时候，就会旋转并且燃烧。以此类推，当他既不燃烧也不投掷的时候，就会疯狂旋转等等。】
    “我觉得我们对‘燃烧’的定义恐怕不太一样.”
    【是的，这是炼金术意义上的燃烧。炼金术有一种‘谐波燃素’理论，认为世间一切物体的不同性质，都是原子以不同的频率和轨迹进行振荡波动的表现，这就是‘燃烧’，这个过程中消耗的就是燃素。伏尔甘核心的原理是，当这个物体拒绝燃烧，那么他就转起来了！是不是很简单！】
    维多利亚总结道：“所以原理就是一句话——拒绝燃烧，就会旋转！是不是很简单！”
    商洛看着一边旋转，一边冒冷气的巨大圆盘，点了点头：
    “真是太简单了，和把大象放进冰箱里一样简单.对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调整比例的？这艘船的推进也是用了‘拒绝燃烧’？”
    “看起来是这样。”维多利亚点头道，“通常而言，符合手性原则。你物理课学过吧？就是你伸出拇指，比一个‘棒棒’手势。假设这个圆盘沿着其他四指伸出的方向旋转，那么推进方向就是拇指指向的位置。”
    “这种简单的推进技术，还真是简单啊”
    “那是。”维多利亚点头道，“曾经我们打算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种永动机的开发上，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我们炸飞了叙拉古，和其他的某些地方。因为在某次实验中，当他不燃烧也不旋转的时候，产生的‘投掷’可怕到难以想象没有人知道那玩意儿去哪了，只知道它当时‘跃’向了天空。我们惧怕万一哪天方向搞错了会把地球打穿。所以之后的实验都严谨地保守着科学伦理，直到你眼前这么些巨构被非法地制造出来。”
    【以及，缪斯宫现在着正计划重启实验，以探究如何关闭你手上这些大家伙。可能还需要投掷几次.他们正在找试验场。希望他们不会把地球打穿。】
    (本章完)

 第1240章 旋转 燃烧，然后投掷

    第1240章 旋转 燃烧，然后投掷
    “所以你们其实已经发射了某件东西到太空里面去了吗”
    维多利亚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是发射不太恰当，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那玩意儿会螺旋升天。”
    “它是什么什么样子的？”
    “和你面前看到的这些圆盘一样，是个圆盘。上面还有许多便于夹具来抓握的凹槽，具体的造型很像是.”
    “井盖？”
    “是的，像个下水道的井盖。”
    “难道人类要发射到太空里的第一个东西必须是井盖，这也是魔法的一部分吗.不过我大概可以理解这个东西了。不过你们是怎么让它停止燃烧和旋转的？你说基本性质是旋转？可我现在不在旋转啊。”
    “旋转和燃烧一样，也是炼金术意义上的旋转。投掷，也是炼金术意义上的投掷。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根琴弦，当你用力去弹拨它的时候，它就会‘咻——’的一下飞出去。”
    “那这些玩意儿还是早点关掉吧！我怕它哪天停转了会把地球撞穿！”
    “是的，罗马王大人。不过请放心，只要我们的面包系统一直运转正常，持续让这台伏尔甘核心通过做功来消耗燃素，那么它就不会飞出去。”一旁的大厨躬身道，“所以我一直在催促各位把面包吃掉。因为库存实在是不够大。”
    “等下。”商洛看了看手机上的指南针，“掉头，让这艘船先掉个头。现在船头对着畿内是吧？把头调过去，对准新大陆。以后没有必要的时候，船头一律不准对着畿内。”
    “您的意愿就是我们的指令。马上就掉头。”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维多利亚回道，“这艘船其实还没有能力同时遏制住两个基本魔法，而是只能遏制一种——所以剧烈的弹射，剧烈的燃烧和剧烈的旋转其实都不会发生。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小心些。”
    【确实得小心些。伏尔甘核心的可怕之处在于，他调动的是始源魔法，而始源魔法的力量几乎没有上限，至少我们看不到，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创世之力’。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真的在某个时刻进入到‘零点’，然后突然爆发。】
    按照商洛的命令，面包船暂时停止卸货，先原地掉头再靠岸。
    比起前进，这艘船在掉头时要麻烦不少。商洛能感觉到，前方有机器的转轴在轰鸣——是变速齿轮将转轴的动力调用出来，用以驱动螺旋桨。
    “其实可以倒转的吧？”
    “不，这个不可以。”维多利亚答道，“伏尔甘核心的状态是铸造时就设定好的，就像你没有办法随手就调整磁铁的极性。船上能调整的，只有遏制燃烧之后对旋转和投掷的调配。调配的方法，就是你面前的这套变速箱。”
    “这么一说还真是简单.麻烦的部分就是在铸造的时候才有？使用的时候，只要控制旋转和投掷的频率调配就可以。”
    等这台大船停稳，商洛也重新下了船。毕竟，船上的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全船的动力结构都是围绕着那一连串的大圆盘建立的。结构极其简单，一眼就能看明白。而船上还有更复杂的，利用二氧化碳来制造淀粉，进而将其加工成面粉的反应釜，这个过于复杂以至于从外面完全看不懂。
    “这东西拆的时候，好拆吗？”走在下船的栈道上，商洛向大厨询问着工程问题。
    “根据我们所知的，您可以直接把它吊装出来——但在吊装的时候，请务必保持它的转动。”“那投掷的事情怎么办？它好像一直都保持一个向前的‘投掷’状态？”
    “是的。在船上，我们会用一部分反推系统来中和。如果要安装在陆地上，建议您把它竖起来。如果竖起来的话，它的投掷就会与自身的重量冲抵，会更好吊装。”
    “诶？”忽得，商洛想到，“如果功率够高，它能不能自己飞起来？”
    “至少我们这台是不能的。这些伏尔甘巨构虽然体积庞大，但是能级并不高，在预定的工况下无法提供超过自重的‘投掷’——当然在非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可以的。”
    “算了算了，非正常情况下不考虑。不过这么说，应该是有能级比较高的是吧.”
    【你在想什么？】
    “商洛，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要制造什么飞行器吧。”
    “阿波罗尼娅，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
    【等下.啊！我们之前看到过的！那个飞碟！】
    “什么东西？”
    【维多利亚，你估计是没看到.龙宫有一种碟形飞行器！目前为止只看到了一架。那种碟形飞行器外部没有看到任何动力系统，它可以一边旋转着一边飞上天。甚至还可以跃迁！它可以一下子就从玉京上空‘跃’到东海，就像被‘投掷’过去的一样！】
    “等下，伏尔甘核心有这种潜力，这我知道，只要能级更高就可以。但真的能做到那么大吗？！之前作为国礼送过来的那台，就有这样的能级，但那只有巴掌大啊。怎么会有飞碟那么大的？！”
    商洛打过来的电话，让敖藏暗道一声不好。龙宫的底裤又被拔了一层。
    “是的.天君您说的没错。”敖藏回答道，“您之前看到的飞碟，确实是使用了西海的技术。西海那边给了很小一个，黑胶唱片那么大的样品。我们用蜃气给放大了。”
    商洛回头和维多利亚转述道：“龙宫说，他们把‘西海的造物’放大了。而且因为它本来就会制冷，所以蜃气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保持稳定而不会因为高温而崩解。”
    “这玩意儿是能‘放大’的吗？”事情已经进入到了维多利亚无法理解的领域，“这东西只有伏尔甘的熔炉可以铸造啊！怎么能放大的？！”
    “或许，这就是水神的力量吧.可能东海与西海——也就是与亚特兰蒂斯之间，有特别的技术交流渠道。”
    “为什么只有我们自己没有办法使用。”维多利亚抬头看着天，“为什么只有罗马要守着金砖饿死不过如果你的描述属实，那么商洛，或许有个很厉害的技术在等待我们发掘，而且就在前面不远了。商洛，你也意识到了吧。”
    “别说我，阿波罗尼娅都意识到了吧。”
    【它可以弹射也就是说，它可以跃迁？既然那个井盖‘跃’上了天，把自己投掷了出去。那我们的飞碟也可以把自己投掷出去吧！】
    (本章完)

 第1241章 伏尔甘装置的武器化

    第1241章 伏尔甘装置的武器化
    “竟然有这种奇怪的东西”电话那头，朱先烯震惊道，“我一直为罗马的永动机没什么用。但没想到真正能用的永动机就在我们身边——你赶紧带一艘来给我看看。”
    “等下！”商洛还有后半段没说，“实际上那艘船只要停止运行，就会”
    简短地，他把叙拉古的井盖，以及与之有关的事项和朱先烯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儿只要运行不正常，就有可能突然加热到太阳表面的高温，或者突破天极的速度旋转，又或者跃迁到外太空去？”
    “三者可能会同时发生两个。有可能会螺旋升天，或者以太阳般的高温疯狂自转，或者朝一个随机的方向射出炙热的破坏死光。”
    “等下.我就知道，罗马人的玩意儿就是这样。”
    【他刚听一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嘿。】
    “所以师兄.要不要带回来一艘？”
    “那肯定要啊。这可是能用的永动机，我当然想要研究下。不过无论如何，安全第一。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放在京城，我想想要放哪.”他琢磨了几秒：
    “不对啊，这放哪都不合适。哪都不能放。但是我又想研究，又不能放太远。这怎么办？”朱先烯整个人纠结的都快要有丝分裂了。
    “诶，师兄，我有个折衷的方案不知道行不行——既然我们不能直接搬过来，不如就把之前和龙宫谈的蜃气拿过来，然后用蜃气进行模拟实验。”
    “间接模拟能够保证拟真度吗？”
    “不但能，而且如果不模拟的话，即使是突破科技伦理的极限也只能造出面包船。但是只要借助蜃气的‘小小’帮助，立刻就能造出飞碟来。”
    “等下，那么代价呢？”
    “代价就是飞着飞着可能会消失，因为蜃气在50度左右，也就是烫手的温度就会开始解体——不过在实验室内模拟50度以下的稳定温度，应该不是很难。而且这也是一种自限机制，失控的时候稳态会被打破，超过50度的部分就会立刻瓦解，实验就会自行终止。”
    “这个好。”朱先烯第一时间做出了批示，“等我下，我让人现在就准备.你们两个，帮我拟个诏，我来打电话。商洛你稍微等我几分钟。”
    对面安静地，传来了运笔的声音。那边朱先烯的也叫到了呼叫台，在等着内阁回电话。
    “师兄，你该不会是让其他两位”
    “诶呀，都是自己嘛，我自己指挥自己总没什么问题吧。而且自己不需要对自己保密，工作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原先要看一个小时的折子现在半小时就搞定，太方便了。”
    “他们两位帮你签字？”
    “不是，签字都是我来签。不过他们两位会根据我的思维模式帮我划重点，反正没什么比我自己更了解我了。重点内容标记出来之后，我的阅读效率直接翻倍。我还准备让他们帮我看书，先写了读书笔记之后我再去看，太方便啦！那个，这边内阁通了，”说完，他暂时断开了和商洛的通
    【我怎么感觉他不是筑基期，倒像是元婴期似的，分出来两个化身在帮自己干活他这也太赚了吧。这都要多亏你在关键时候帮他出了头，他得爱死你了。】
    “他不总是把我往他老朱家身上捆绑，我就谢谢他了我倒不是觉得朱灵不好啊，我就是不喜欢有人强扭我。明明可以好好谈的，本来可以甜的，强扭就不甜了。”
    【因为他觉得你的选择好像很多吧.毕竟从他这个角度看，你的人缘好像非常好。各种意义上的人缘都是。你甚至和机器人的关系都很好。这么说来，你的选择很多的。】
    “我明明没有什么选择啊！”
    【他又不是我，他怎么知道啦。所以理解他一下吧。】
    “你好像很尊重他吗？”
    【因为我对他的敬意已经上升到敬佩了。他为了整个帝国，竟然能如此决绝地舍弃自己——维多利亚恐怕是做不到的。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天命到底在哪里，并且用自己的行为践行了天命。本来他已经求仁得仁了，但是你硬是把他捞了回来。罗马就可惜啦，可惜维多利亚没有在罗马走向不可逆转的螺旋之前碰上你。但话说回来，她还是太惜命了。】
    “做不到不要命，还真是对不起各位啊.”维多利亚喃喃道，“但罗马自有国情在此。我可不是什么爱人的仁君，我就是罗马的主人。我是被你教育之后才发现我其实可以多做些什么——但话说回来，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错。因为没人可以定义我是‘错’的。”
    “那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最后悔的是我没有早点把伏尔甘装置武器化，然后隔着地球把小庞培和他的党羽炸上天！要不然也轮不到这些铁皮脑袋来教我什么是面包和马戏。成就这一切的本该是我等等，现在似乎也不太晚。失陪下，我去打个电话。”
    2分钟后
    “所以，维多利亚是这么说的吗？”朱先烯想了想，“你把这个告诉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是罗马王，这个我可以决定。”
    “伏尔甘装置的武器化他们要是早些下定决心开始这个项目，而不是等到有人展现了技术的前景才想起来要启动，恐怕他们的时局也不会变成这样。不过伏尔甘装置的有关研究，我觉得双方可以进行更深入的协作。你可以转告我的提议。毕竟没了蜃气的话，他们似乎也没有办法展开全比例实验——话说，他们打算怎么实验？”
    “他们还在讨论中。不过我听说，他们的初步方案是发射一个缩比的实验卫星到轨道上。因为太空中的力学环境似乎更加稳定，而且就算炸了也不会把地球炸个洞出来。”
    “很好，我觉得可以双管齐下，这会是个非常好的开始。如此的奇迹，我们可以协同完成，就按照目前的实验框架来进行就可以。”
    “师兄你不说我也会看着他们的。我怕维多利亚被逼急了，在柏林、巴黎或者伦敦尼姆的上空部署伏尔甘装置.那乐子就大了。”
    (本章完)

 第1242章 永动机和西北风

    第1242章 永动机和西北风
    和朱先烯一样，商洛在当日与锦衣卫一起返程。不过王师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在发现整个倭国已经被徐福折腾得七零八落之后，朝廷决定——
    继续徐福未竟的事业，把徐福没来得及做完的全部搞定，以秦制进行对倭训政，督导其完成科举共和改造。毕竟徐福已经几乎完全隔离、并且摧毁了倭国的统治阶级，朝廷没理由不顺水推舟地移除一个藩属国。
    “所以既要移除一个朝贡国又要不移除是吧.”
    “其实不是国的问题。”机舱里，傅远山答道，“按照礼法，朝廷会保持一贯的政策，维持附属国的存在——因为兴灭继绝是朝廷最基本的外交政策。自上古三代以来，我们就强调‘孝治天下者不绝人之亲，仁施四海者不乏人之祀’。我们保护的实际上不是这些国家，而是他们的宗庙社稷。但是啊——”
    “但是？”
    “但是周礼又说‘灭人之国，不绝其祀’——这意思是，奉祀宗庙完全不需要一国之力。我们完全可以灭了他的国，然后保留他们的宗庙。所以将其头部以下截肢，这是可行的，也是我们一般意义上对于藩属国的最终处置方案。经过这样的处置后，既不会给朝廷添麻烦，又能让藩属国本国的人得到适当的照料。这就两难自解了。朝廷，就喜欢这种两难自解的方案。”
    “那徐福这次，算是立功了？”
    “从因果上来说，他确实居功至伟。毕竟朝廷不在必要的时候，其实不会对朝贡国进行改造，因为成本不可预料，收益也不可预期。但是如果有像这样的机会，办了也就办了。”
    【所以不能丢狗，但是可以吃狗是吧】
    “诶对了，朝鲜是怎么内附的？”商洛问道，“也是因为突发事件吗？”
    “朝鲜内附是乾德12年的事——得有一百多年了。当时朝鲜内部出现了继承危机，朝鲜王为了保证王位留在本系，选择直接向朝廷请求内附。这事朝廷不想管，但是朝鲜文武两班人一合计——好像真的行。”
    “为什么？”
    “因为把朝鲜王送到京城之后，朝鲜就可以自治了——用方便你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朝鲜的科举贵族是具有‘国际性’的，他们早就想把朝鲜王架空然后建立起真正的科举共和了。当时朝鲜王的行为，说不定也是在某些人的唆使下才进行的。”
    “政治的事，还真是复杂.”
    “只要涉及到超过两个以上的人，事情的复杂程度就会飙升。毕竟人心是混沌的。要想让混沌的人心协调在一起，这可是比任何问题都要大的问题。”
    “所以，我们才需要飞升是吧.”
    “你说的对。”傅远山点头道，“只有飞升，才能把我们从俗世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实际上不只是罗马，哪怕早已经天下无敌的我们，也需要被俗世的事拖住很大一部分精力。海内外的都有。就单单是‘吃饭’这件事，它可以让人注意不到，也有可能变成比天还大的天灾。但这次你谈回来的这些自动机，说不定就能解决吃饭的问题。
    “而只要吃饭问题能解决，畿内那些为了‘让所有人吃饱饭’而工作的人就能解放出来，去做收益更大的事。比如原来种植主粮的农民，现在可以去种植其他经济作物了。朝廷也不再需要为了平抑主粮的价格而每年发放巨额的补贴，一切为了主粮而设置的农田也可以挪到别的地方——那些面包，虽然仅仅是面包，但那简直是就是飞升的拼图。只要用飞升解决我们目前的所有问题，把我们的土地和人解放出来，那真正的飞升就达成了。”
    说完，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商洛，有个问题——是只能做面包吗？我们的人，吃面包好像吃不太习惯。如果只能做面包的话，恐怕只能替代20%的粮食。”
    “那全部做成大饼行不行？或者说，都做成面粉行不行？”
    “如果是面粉的话，只能占4成。除非用淀粉。”“有淀粉就够了？淀粉能直接吃吗？”
    “单是只有淀粉的话当然是不行的——但是商洛，你有没有去过御膳房的二楼？就是你借用的那个办公室的楼上。那里面就有个米车间，就是用碎米和淀粉挤压出来的合成米。御膳房不止菜是罐头，米饭也是罐头米饭。”
    “啊！是免煮米是吧！”
    “你知道？这可是高科技贡米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的。只有每天吃盒饭的满朝文武，还有圣天子皇帝陛下本人，才能吃到这种特供的科技啊！”
    【让我想起你们那边，拿破仑把铝当做奢侈品的事不过这里的性质应该是不一样的。】
    “我说，傅前辈。”商洛问道，“那真的好吃吗？我还没吃过盒饭。”
    “说实话，不好吃。真的不好吃。”
    “那为什么只有皇宫里面吃这些？”
    “因为皇宫外面没人吃。里面只有光禄寺在御膳房办的饭食，爱吃不吃。这东西又贵又难吃，能选的话谁都不会吃这玩意儿。御膳房保持这条生产线，主要是为了生产军需的米罐头。那些米罐头只要泡了热水就能吃。”
    “啊我想起来了。”就在不久之前，商洛记得锦衣卫在熊野的山下和变魔术似的，一下子就用罐头变出来桌子菜，其中就有米饭。那些米饭商洛也吃了，罗马人提图斯吃得尤其起劲。
    “那好像也没多差啊。我当时竟没有吃出来？”
    “因为我们吃出经验了。干吃确实不太好吃，但是配上肉汤的话，这种米饭因为吸汤，就会被泡软些，口感立马就变得好吃了不少。所以像我们一样妥当地烹饪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吃。”
    “那这个里面，米和淀粉比例是多少？”
    “2成的米颗粒掺8成的淀粉。因为用的是碎米，所以很便宜。”
    “就这个了！我觉得天庭要先展开一下实验，看看大家能不能接受合成米。就先从领导开始吃。”
    “领导们已经在吃了.皇宫里不让点外卖，他们只能吃这个。”
    “领导吃完了，那就大学生吃啊。来来，就现在国子监试点好了。正好我们快开学了，我来搞个小范围试点。原先的米饭不要断，但是免费供应合成米，能吃多少吃多少。先试点一个月，能吃下去的话就把蛋白质之类的肉菜也成合成的，全都免费。”
    “免费吗？”傅远山问道，“免费，会不会收不回成本？”
    “要飞升的话，这种基本生活物资就应该全都免费。反正都是永动机和西北风喽，这两个又不要钱，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好了。只要能吃得下，保证大家都能吃得白白胖胖。”
    (本章完)

 第1243章 论西北风

    第1243章 论西北风
    3日后。
    商洛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他已经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这床还是和之前一样有点小，不过他还是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国子监那边确实问过他要不要住宿舍。和学费一样，国子监的宿舍也是不要钱的。
    实际上除了食堂有象征性的收费之外，国子监几乎完全免费，所有资金全部来自国子监的“学产”，其中有不少是相当古典的学田，也就是沿袭自近代以前的“学田制”的学田。这些田是学校的固定资产，从划拨之后就没有动过，只能增加不能减少。加上后来学校自己购置的，和来自学友捐助的资产，国子监拥有的产业规模相当之庞大。
    【话说，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往学校捐款呢？】
    “我哪知道.总之今天见了文阁老，我来问问吧。”
    他的学习日程已经正式进入了中学到高等学校的衔接阶段。这是和商洛“之前”经历的学制所不同的地方。
    之前会在夏季高考，考完之后学校就没事了，然后等到秋季入学。然而在大明这里，似乎是受到了科举的影响，高等学校的招生考试在秋季，入学则是在开春，考完到开学还有4个月的时间。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学籍还是在高中，但大学那边已经提前开始了“学前教育”了。包括报名，学籍迁转，教材领取，还有学制介绍的部分都会在正式开学之前完成。
    能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大部分人其实并不会离开家去上大学。因为作为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世界帝国，畿内的每个府级行政区至少都有一所国立大学，还有若干隶属于省或者府的公立大学，甚至有些县都有县立大学。以及还有介于省和府之间的市。
    和商洛过去所知的市不同的是，这里的市并未覆盖所有的行政区，也不管辖县，往往都是于特别目的才设立的。比如南直隶就有著名的，昆山、荻港、下关等几个工部直属的工业市，这些市的辖区相较于府来说都小不少。通常而言，下面带着县的就是府，不带着县的就是市。而这市拥有的国立大学往往会多于一所，比如南直隶的这几个工业市除了综合性的国立大学，之外还会有国立工业大学。
    而所有这些国立大学，全都在“一流”的水准之上。换而言之，绝大部分人在离家2.5小时的路程以内，就可以接受这个星球上能够提供的最好的一批教育。
    这就让大多数人倾向于考取离家最近的国立大学和公立大学，值得千里迢迢去就读的学校并不特别多。参照餐饮指南式的分级来算的话，虽然所有的大学都很优秀，但优中亦有更优，总有些地方是值得费人生中的一段旅程在那里渡过的。
    “国子监好就好在食堂大”
    【国子监好就好在食堂大，种类多。就算学不到东西，至少可以吃得白白胖胖——我看论坛是这么说的。】
    “诶呀，是挑学校又不是挑饭店，又不是米其林三星”
    【你从刚才开始好像就很苦恼啊。你在苦恼什么呢？要上学？】
    “一周几节课的事情倒不至于让我‘苦恼’。其实是因为，飞升眼看着就要到了，我突然发现——这个黄金天朝，真的不是我能随便指手画脚的。”
    【这么一说，我倒是可以体会到你师兄的感受了——在他的位置上，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对不起大家。但他要是做了点什么，要是没用到时还好，但凡做错了那就更对不起大家了。他一直在二者之间纠结着，兴许靠立功来让自己升级恐怕也是从这种纠结之中悟出来的。】
    “或许确实是这样吧。他的决策，从来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必然会走向寻求建立神农一般功业的道路。”
    【那你.】
    “所以我这么一想，我的压力就更大了啊！”
    【你不是也找到了立功的途经吗？你请大家吃西北风了啊！】
    “这本来很重要的事，怎么被你一说就显得打折了呢？这可是解决主粮的问题啊。”【所以嘛！】阿波罗尼娅回道，【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很厉害了吧，这可是主粮问题啊。】
    “我现在确实做了不少。但一想到将来还有那么多的事，就觉得未来的事还是没底。”
    【我不这么觉得。民以食为天嘛，解决主粮问题之后，飞升的进度条至少可以往前跳很大的一截了。你今天去和文阁老讨论这事，他也会认同的吧。】
    “说起来，怎么葛拉尼还没回来.”
    作为商洛现在的专职司机兼座驾，葛拉尼也在今日恢复了正常工作。不过他现在已经出门了——法厄同被聘请为助教，所以她出门的时间要比商洛早些，她今天要去教务处领材料。葛拉尼提前一小时送了她过去，然后再回来接商洛。
    【哦，他到了。他发了消息来，说巷口到这里有点堵。他问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出门走30米。】
    “这倒是行.等下，我把笔记本带上，一会儿想想见了文阁老要说什么。”
    “大明朝未来的飞升？主粮替代工程？”讲桌后面，文阁老眨了眨眼，“今天叫你来可不是讨论这个的。又不是内阁开会。”
    “那是什么？”
    “你小子，忘性还挺大。都说了，我是正儿八经地负责你的学业，所以你到我这来当然就是上课。别的事，我们到内阁里再说就好。”
    “啊！”商洛眼前一亮，“我觉得突然一下子就轻松了！现在连上课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放松。”
    “诶。”文阁老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内阁里面的事太多了，回到这单纯的校园环境里，对我来说简直就和放假一样。要是学生们再可爱一点，再聪明一点，那就更好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望向了商洛。
    “额阁老。哦不，称职务是吧。校长，我们今天要讲什么？”
    环顾四周，这小小的教室里只有6张桌椅，只有他一个人。阿波罗尼娅倒是化形在旁边坐着陪读，只是文阁老看不到他。
    “今天教你写小论文。”
    “小论文?!”商洛吓了一跳，“我们学校还没入学就要发小论文的吗？！”
    “你想哪去了，不是你想的那种论文。我们这里小论文，是论述的论，是入学时提交的命题作文。入学之前，你要在寒假期间完成这篇2000字左右的文章，然后春天开学的时候提交过来，你们这几次到学校来主要就是学习怎么写这篇小论文。
    “这本质上是用来摸底，看看各位有没有开展学术研究的所必须的写作能力、理解力和调查能力。对其他人来说，是分科用的。你的话，直接提交给我就好，已经我已经预定你了。这期间学校的图书馆和食堂都是开放的，除了公共假期都可以自由出入，并且以这个小论文为题展开自由研究。你不忙的话，可以经常来，因为你的同学们大概也会经常来。
    “另外你刚才说的‘小论文’——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说的那种‘小论文’在我们这就叫论文，你们的‘论文’在我们这叫大论文。”
    【那有没有中杯和超大杯的？】
    (本章完)

 第1244章 小论文

    第1244章 小论文
    商洛的压力忽然就来了。
    以往，商洛是以“天君”这个身份和文仲文阁老打交道的。而在写这份作业的过程中，他天君的身份反而会成为累赘，因为作为身负重担的人，为了配得上这份关注的，他得交上有水准的文章才行。
    以及他和所有接到这份“寒假作业”的人都认识到——这不只是一份作业，这其实是面试。虽然因为大家都已经考上了，这是通过率百分之百的面试，但这直接决定了校方对学生的第一印象。
    “是不是发现了？这和殿试一样。”
    “啊！原来是模拟殿试？”
    殿试说白了，其实也是录取率百分之百的面试。因为参加殿试的资格，是之前的会试中就定下的，参加殿试的人已经拥有成为进士的资格了，只是还没有排名。和前面真正意义上的考试相比，殿试更像是一种自我表达。因为在进士这个数量级，朝廷乃至于天子本人已经能一个一个地，把所有人都认个脸熟了。
    “其实前面让你写小论文也是科举的演习。因为小论文让你写的论述，就是科举的题型。秀才考试是没有的，因为现在考秀才的院试已经和学业水平测试合并了。但是到考进士的话，开篇的小题就是1000到2000字的论述。”
    “这些就是开篇题吗？！没有客观题？”
    “你考进士的话当然没有客观题，客观题是明经科的东西——因为明经科选拔的人是以万来计数的，参加人数更是以百万计，不加客观题没法阅卷。而进士是只有举人能考，考试人数一般不过万，一万人里面录取100个进士，所以可以一个个单独阅卷。”
    “那我参加的是.”
    “你要参加的当然是进士科了，举人考试跟你已经没什么关系。前头你参加的车赛，因为你拿到了第一名，所以有‘同举人出身’，可以直接参加进士科的考试。理论上这个级别已经可以直接等着补任官员了，不过最起码要等10年才能轮到吧——也没人等这个补任，因为大多数人考到举人就不会再考了。”
    “啊我记得，锦衣卫的陆千户，他就是考了举人？”
    “你说陆槐阳？对，他考中举人之后就没有再考了——因为没必要。他见的进士多了，自己能不能中选他清楚得很，没必要为了1%的几率保持备考状态，他还有锦衣卫的工作要做。但是商洛，你不一样，你可不能在这里停下。这可是人间科举的末班车，是马上就要绝版的荣勋，你是一定要试试的吧？”
    “毕竟要绝版的东西.真的很难让人拒绝。现在加把劲把成绩刷出来，之后那可省了太多事了，因为那代表我本人可以直接参加科举共和是吧？”
    “而且是科举共和的核心圈层。”文仲答道，“理论上举人就可以参加了，但举人只能参加你们县里的，最多到府。但是如果是进士，就能直接以翰林的身份列席奉天殿的政事集议会，号位‘政事堂’。这部分，惯例上以虚静治天下的天子是不能参加的，但你可以。你可以直接打入朝廷的中枢内部，从内部发言来主导政事。”
    “以翰林的身份就可以吗？”
    “因为政事集议的惯例就是按年功的倒序来发言，也就是资格最浅的先说，资格最老的后说。你要是考中了，你的资格最浅，而我的资格最老。我们一头一尾，你开头我收束，就能把握住绝大多数的风向，说是主导政事也不为过——小阁老的肩膀上，可是要扛着两京一十三省的啊。”“啊！原来校长你因为这个才亲自来培养我的啊！”
    “对，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如果你想做从内部改变朝廷，那么末座议员的身份是最适合的。这也是天子和我商议之后的结果，内阁也认可这个方案——只要你能考中，你就能在主掌天庭的同时，也能在朝廷里呼风唤雨。过去有上古圣王绝地天通，而你，将重新勾连天地。”
    这是文仲的肺腑之言。他的政治愿景和个人期望，全都集中在商洛身上。
    “嗯”商洛点了点头，“明白。”
    “只是有一点，你在这个时候就要记住——前面说小阁老是调侃。如果有人叫你【小阁老】，或者叫你【商神童】之类的外号，你一定不能应声。因为只要你的外号叫起来了，在和你同辈的人全部死光之前，这外号无论就如何也甩不掉了。到时候在你整个的政治生涯里，这个外号会从各种莫名其妙地方冒出来捅你一刀。”
    “还有这种玩法的？”
    “这是最浅的玩法。倒不是因为不庄重——不庄重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这玩法浅主要是因为只能同期之间用。因为比你老的叫你外号是自降年功，比你年轻的叫你外号是年少轻狂，都落不得好。只有和你同期的，尤其是同年的进士才能肆无忌惮地叫。只要你把这招接下来，这关就过了。”
    “听起来好像不难？”
    “每一关都不难，但多。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说起来麻烦得很，之后有时间再和你慢慢说——不过这麻烦归麻烦，你只要能游刃有余地行走其间，就能一言之力调动整个朝廷对你唯命是从，而且心服口服。旁人12分力气都未必能做到的事，你只要动动嘴就能做到。因为这就是号令整个朝廷的最正统、最简单，也最便利的方法。”
    “校长，受教了！”商洛知道，文仲恐怕是第一次教人这些。因为根据他的了解，还有和文鸳交流来看，面前这位可是从来都不站东厢西厢任何一边的，万年中立的议长，和他同列的还有国子监毕业的一大批翰林，以及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御史系统地海量国子监毕业生。而现在他选择站队到商洛这边，意味着在议会里始终沉默中立的建制派站到了他的后面。”
    “话说回来，商洛，之后政事堂在天庭里怎么改？”文仲忽然问道。
    【商洛，问题来了文阁老好像是在问，跟着你的‘从龙之臣’在天庭里怎么安排。】
    “我想，天枢院是比较适合的。届时.我希望校长能够出任九天金阙上宰，领枢机内外事。”
    “好那么，开始上课吧。翻到42页。”
    (本章完)

 第1245章 国子监的题

    第1245章 国子监的题
    “这一页，就是告诉你小论文要怎么写了。”
    讲桌后面，文仲也拿着一样的教科书：“细节上面都有，我给你划下重点。”
    【我准备好录像了，之后可以随时看。】
    商洛也拿出了笔记本。
    “首先要注意的是：小论文要写什么。书上会告诉你，小论文是半命题的论述文，所以和论文不同。论文要有独创性，要基于你自己的研究成果来写。而小论文不需要你做研究，只需要你用自己的观点阐述客观事实。
    “评分的标准，一般是基于文理通畅、结构合理、结论清清晰等等——书上是这么说的。但我不会这么告诉你。因为我只审阅你一个人的文章，你知不知道我想看什么？”
    商洛摇了摇头。
    文仲合上了书：“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发生无数的事实，事实和圆周率一样在小数点之后无限延伸，而小论文最多只能写2000字。这就意味着，你对事实的选择，就决定了这篇文章的呈现出来的【義】。我要看的，就是你笔尖下展现出来的，你这个人的【義】在哪里。”
    “校长你这是在相面吗？”
    “你这说得就很对。见字如见面，有时候见字甚至能胜过见面。因为人的所思所想，会在笔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这天下的【義】也不可胜数，而你在过往的人生中贯彻了何种的【義】，从你的笔下就能看到。我们这些文人，就是通过文章来认识一个人的。”
    “啊”商洛点了点头，“明白了。那么，这次的题目是？”
    文仲从讲桌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来：
    《试析：猪前肘和猪后肘的区别》
    “？？？”
    【？？？】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都傻了。
    “这是什么题目？”
    “就是让你论述一下猪前肘和猪后肘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题目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文仲看了一眼题目，也会心一笑，“我当初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我给出题人一个大大的好评。这个题目出得非常好。商洛，你知不知道这个题目好在哪里？”
    商洛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我没当过老师。”
    “这个题目好就好在严肃、活泼。严肃就严肃在，可以切入的主题非常丰富。你可以从生理、烹饪、文化、史学的各种角度入手，论述的时候可深可浅，比如你可以借用东坡肘子的历史源流来论述。
    “而活泼就活泼在，你一看就想问‘这题目是认真的吗’，是吧？这就是出题的目的。这个活泼的题目，可以诱导学生进行主动的调查和讨论。在自己家里，在亲属的家里，去市场上，去田野间。带着问题到处走一走，转一转，这就能种下‘调查研究’的种子。做学问，要的调查和研究。“以及最最重要的——这个题目，展现出了本校的学风和人文关怀。快过年了，我希望各位同学能过个好年。真要让大家论述‘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之类，那这个年都别过了，估摸着各位年夜饭的饭桌上都要琢磨这些。让大家论述猪肘子，过年的时候就多吃两条猪肘好了。就算题目写不出来，至少吃到了猪肘。”
    “我校的学风就是‘就算学不好也好吃好’吗？”
    文仲鼓掌三声：“回答正确。本校的学风就是这样。不过当然不是‘吃好睡好’，是‘知者自知，仁者自爱’。我们要教导学生要如何正确地面对自己的生活，如何充实并且享受自己的人生，要学会自爱、自敬、自重。一个不能够自爱的人，即使是他爱人，也只是【昏昏昭昭】：自己都都昏昏然，却又想要让别人昭昭然。这是为孟子所不齿的。所以——”
    他顿了一下：“商洛，今天食堂有好吃的猪肘子，一定要去吃。不吃你可就吃亏了。文章写不好不要紧，好吃的猪肘一定要吃到饱。”
    “商洛，你看到题目了吧？”去食堂的路上，商洛和抱着一个大公文包的法厄同碰了面。
    “看到了题目是猪肘。怎么，你也要写？你不是助教吗？”
    “文阁老今天一早就和我说了——说我作为助教要写两份。先自己写一份，然后自己评自己，写一份评论。要我拿着两份去见他。你说为什么要和猪肘子过不去？”
    “校长说，这是要严肃活泼，还要展现本校的学风。”
    “我看就是学校的养猪场有猪肘滞销了，要大家使劲吃。你想，一头猪四个猪肘呢。猪肘再切几大段，分十几块卖，那可不就滞销了。”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国子监的学产既不交税也不公开，所以我们无从知道是否真的滞销。】
    “竟是这样的吗？”商洛这下明白了，“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把产业捐给学校，原来是不纳税啊。那谁来监督国子监的账目？”
    “其实是御史来监督国子监。”法厄同答道，“这是我从锦衣卫听来的.因为国子监并不是单纯的学校，它还是个政府部门，所以国子监的种种事务由都察院亲自监督。”
    “但是都察院的史官有一大半不都是国子监毕业的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情况就明晓了。国子监基本等于是自己在监督自己。
    “我怎么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之前以为国子监是个‘苦出身’，没想到简直是学阀中的学阀——在猪的前肘与后肘之间，国子监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埋头苦吃。”法厄同感叹道。
    【似乎情况是这样。国子监因为是朝廷的部门，所以不交税——取而代之的是利润上缴。所以国子监会倾向于保持0利润，每年都光，因为反正不掉的都要上缴。这么一看，年底使劲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管他呢，反正福利好就行。啊，校长说得对啊，管那么多干嘛，先吃饱了再说。只要国子监把钱都在学生身上，多捞点就多捞点呗。捞得越多，我吃得越香啊~”
    【似乎这就是国子监变成隐形巨头的根本原因。因为都察院的御史们把账目查清楚之后，一旦他们发现国子监把钱都在学生身上，就不会对账目的事过问太多了。毕竟都察院不是为了查而查，是为了查问题。这里的事办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自己都是受益者，就更没必要查了——以及.】阿波罗尼娅补充道：
    【考虑到国子监有大量的学生是荫生这样世代固定的生源，不排除御史们为了自己的后代着想，对国子监的某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也会想把自己的后代送到国子监来。商洛，在文阁老的带领下，这些人是支持你的，你怎么看？】
    “我吃猪肘，吃三个。还要再喝两杯卫岗牛奶，再吃半斤孝陵瓜。”
    【这家伙怎么一听到有人请客吃饭，就一点都不带拒绝的啊】
    (本章完)

 第1246章 监生

    第1246章 监生
    “都察院定向历事了解下！都察院定向历事了解下！”
    商洛到食堂的时候，就有人在食堂门口支了个摊位，在那里发传单。
    【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学阀吧。这种竟然是能在食堂门口发的？】
    “今天是学前授业嘛，离得近的基本都来了，对新生搞宣传也就是现在。不过.这个定向历事好像确实有些厉害。”
    虽然不知道“定向历事”具体是什么，但商洛知道有类似的“定向选调”的存在，不知道二者是否类似。如果是的话，那这可就厉害了毕竟都察院可是朝廷的核心部门，这种部门的选调竟是在这样的小摊位上发传单。学阀归学阀，这么大张旗鼓地“阀”起来，发朝廷核心部门选调信息像发购物券一样简单，这未免也太“阀”了。
    他到那小小的“摊位”前拿了一张——
    “同学，你也对御史的工作感兴趣吗？”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这个‘定向历事’是什么？”
    “单子上有写哦。具体来说，只要你能通过定向历事的选拔，就能很轻松的成为御史，甚至不需要成为举人！这是本校学生的特别待遇。”
    【果然是这样】
    拿着传单，商洛到食堂里坐了下来。刚才他也询问了，这两位竟然不是学校的在读学生，而是往届的毕业生，是现任的都察御史（实习）。现在是周末，他们是在周末受到了学校的邀请，返校回来进行宣传，试图往御史这条线上塞进去更多的人。
    按照文仲所说，这整个派系都会站在商洛的后面。
    但这个“派系”具体是什么——这传单倒是可以从源头上做出一些解释。因为这传单介绍的，就是国子监学生在成为都察御史时的特别待遇。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样的？”法厄同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商洛把传单递了过去，“简而言之是这样——理论上，御史的公开招考只有举人才能参加，因为举人是任官的下限。但是举人这一‘级别’的身份，并不只有通过乡试一种。国子监的毕业生会被视作‘监生’，监生在很多时候可以视同举人，所以可以直接参加都察院的选拔。”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连举人都不用考了是吗？”
    “但是，你自己看，有个但是——首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监生资格。国子监授予甲乙两种学位，二八开。只有甲等会被授予监生学位，乙等是同监生学位。都察院只认可20%的甲等学位。其次，这个监生学位只能在都察院等少数几个部门视同监生。”“那其他学校有这个待遇吗？”
    【啊】阿波罗尼娅查到了信息，【原来是这样。这个待遇，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似乎也是国子监性价比显得很低的原因——我看论坛里有人问，为什么监生可以被都察院直招，那国子监为什么还被人说‘性价比很低’。答案就是，其他学校也有类似的待遇。这个名额，叫做‘拔贡’。】
    “那是什么？”
    【拔贡就是贡生。贡生和监生一样被视同举人，但是贡生的应用范围比监生要广得多，几乎在所有部门都适用，可以面试参加部门招考，而监生只适用于史官系统。而每年拔贡的名额是有限的，会在所有高校之间分配。国子监因为自带特殊的监生，所以拔贡的名额极少，每年只有十几个，有的年份甚至不到10个。同等分数线的，都是数百个起步，最多的有上千个。这么一算，国子监的拔贡名额甚至还不如二流高校。】
    “这就是科举共和吗.”法厄同震惊道，“这简直和元老院的家系斗争一样激烈，而且也空前的浩大。”
    “我怎么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体系里面.”商洛也在看论坛，“怪不得师兄他都没有继续去考进士——光是举人这一层就这么多事。他要是真考中进士了，那还得了。”
    举人和进士完全不同。举人是个社会地位，考中举人或许很厉害。但进士，是能进史书的人。
    “商洛，所以你已经选好自己的道途了吗？”
    “我不是真的要做官。”商洛答道，“另外监生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已经从别的地方拿到考取进士的资格了——我发现这个规矩似乎是这样：秀才资格大放送，谁都能考。举人这一级难考，但努努力的话通过各种渠道都能入手。只有进士这一层是竞争的核心地带，连带着考进士的资格都进入了白热化的竞争。”
    “诶对了。”法厄同忽然问道，“参加了都察院的招募，那就算做官出仕了吧？那做了官还能去考进士吗？”
    【可以。出仕之后也可以去考进士，但是根据太祖高皇帝的命令——他当年发现许多举人做官之后每天不干正事，就在岗位上不停地刷题，还借着考进士的机会公费出游、肆意请假。于是太祖高皇帝在洪武9年宣布，所有出仕的举人必须放弃两次科举，也就是6年的时间，才能够参加进士的选拔。这个规矩在现代被折衷了，因为现在是一年一考，所以干两年活就行。所以你看传单上有写，都察院的定向历事也是2年。2年之后，你考中进士了就另说，考不中就转正回来继续干。】
    “等下。”法厄同看到，“商洛，你看这里——上面说在校学生也可以参加都察院的定向历事！你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去都察院当御史诶！”
    “啊！”商洛这才明白了，“怪不得车赛那么抢手——原来这等于是提前别人3年拿到做官的资格是吧。除了16岁中进士的稀世神童，这就是最快的路径了，16岁保送一个举人。”
    “商洛。”法厄同提醒道，“你可能没人知道这提前3年有多厉害。因为在成熟的官僚系统里，每一层级的升官年限都卡得很死，到了这个年龄升不上去就一辈子和某个层级无缘。即使是相对宽松的罗马元老院，也会为一两年的年龄而钻缝，你这一下子提前了3年。这就意味着，你比别人多了3次容错机会，这三次机会或许就是通往顶点的关键。以罗马经验来看，像10人委员会这样的核心圈层，没有一点容错率是几乎不可能升上来的。”
    【所以商洛.你好像赶上末班车了。你可能是最后一批走正常途径出仕，并且获得快速通道的人。之后到了天庭，到处都要大洗牌，这个功勋可就没啦。】
    (本章完)

 第1247章 食堂的肘子

    第1247章 食堂的肘子
    午饭总归是要吃的。正如文仲所说，不管作文能不能写好，这饭一定要吃好。
    今天学校的午饭就是应景的红烧肘子。
    事实证明，这个方案很正确——虽然来食堂的各位在这莫名其妙的题目上都没有什么进展，但看到装进盘子里的一整个软烂脱骨而不失其形的红烧肘子，所有的焦虑就都没了。
    那猪蹄像个锤子似的，棒子骨是朝天的锤柄，肉锤本身矗立在高高的米山上，流淌出来的酱汁浸润到了米饭里。
    “这碗肘子，是真的很有水平啊！”法厄同已经忍不住要吃了——但刚要下嘴，一股幽幽的怨念就从旁边飘了过来。
    韩行知就坐在旁边。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碗白米饭。他是坐着吃饭的又没有肘子的唯一一人。
    “为什么你在这里.”
    “我大哥在哪嘶啦我就在哪”一边说着，红烧酱汁的肉香和甜香让他的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但他一口都不能吃，因为这是萨天师的规定。
    “大哥.我能开荤吗？”
    “唉，等等吧。”商洛把手伸到包袱里，摸出来一个毛茸茸的狗头。他用勺子小小的挖了一勺连皮带肉的肘子，隔空丢到了狗嘴里。
    “啊呜”地一口接住半空中飞过来的肘子，狗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虽然只有一小口，但也很幸福了。
    等它吃完，商洛在狗头上拍了三下——依依不舍的，狗头原地“yue”了出来，yue出一个桃。
    商洛把狗头塞回去，用指头把桃儿弹过桌面，让桃儿滚到了韩行知面前。
    “嗟，来食。”
    “大哥你就让我吃这个吗！”
    “爱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就让阿哼再吃回去了。”
    “可是这毕竟是狗吃过的啊”
    “这可是天狗看，他这狗嘴里上一口吃的可是月亮。说不定里头还有没消化的月亮碎片呢。”
    “月亮的碎片？！他在哪吃的？”
    “这你就别问了。你吃不吃？”
    “我吃！”他拿起那桃儿，抽出纸擦了擦，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法厄同已经不忍直视了：“天呐.他已经被你驯化了吧，这种东西都吃。”
    “我是说实话嘛。这是天狗，又不是真的小狗。”
    “你觉得能吃，你别像弹乒乓球似的弹过去啊那给你吃你吃不吃？”
    “额我不吃。但是你看，校长说得对啊。无论如何，先吃饱了再说。你看要是没有这颗桃桃丹，他能吃饱这顿饭吗？”
    那枚桃，就是商洛现在的道法。和之前一样，虽然他本人的施法就还是雷劫，但他现在可以借助其他的玩意儿来施法。虽然他自己没有办法变出能吃的咒枣了，但他现在可以从狗嘴里往外掏桃。就吃而言，这二者的作用是类似的。只要吃的人没有看到狗头，更是能够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借助七十二变的法术，他对名实之变已经相当熟练了。等过段时间，他说不定能让韩行知把阳春面当鳝丝面吃下去。
    “大哥.这饭不对劲.这饭好难吃啊！”“这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不行.虽然味道一样好吃，但是太干了。”
    “唉，没办法。”商洛又把狗头掏了出来——
    “不必了！这个不必了！”韩行知吓得赶紧叫停，他不敢再往下看了。
    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他给自己倒了一碗汤出来：“我妈早晨起来给我炖的萝卜汤，至少这个是能吃的。她让我留着中午下饭吃。”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拿这个下饭.”法厄同感到了费解。
    “因为这肘子太香了！我实在是忍不住，只好来讨一颗丹吃。我在想，大哥这次出门回来肯定有收获吧。还好一切如愿以偿。”
    他把汤撒了些到饭粒上，和桃子，米饭混在一起。碗里白的、清的、粉红的混在一起，看起来什么味道都没有，其实却是肉汤泡饭的味道。
    “啊~~爽到了。真是让人幸福的肘子。”他喝了口汤，“所以话说回来，这米饭为什么这么难吃？”
    “有意思。”商洛问道，“为什么米饭不好吃，你却第一时间来问我呢？”
    “我感觉好像是你对，我是这么觉得的。”
    【这小子的直觉已经可以进神谕所当祭祀了。他哪天不干了，记得帮我留着点，我推荐他去神谕所再拿份工钱。】
    “咳其实你猜得很对，这米饭是我让人换的。感觉如何？”
    “太干了吧！和印度长米似的。感觉我都要变成印度人了。”
    “真有那么难吃吗？”商洛自己还没吃。他看了看四周——今天确实是换了米，不过大家都没什么反应。或许是因为有肘子的肉汤泡着，又或许是因为更直接的原因：这顿饭不要钱，是学校免费请大家吃的。
    “我还吃一虾仁嘿！”
    【虾仁？他在哪吃的虾仁？狗嘴里有虾仁吗？】
    商洛倒是没管这些，他自己也吃了一口——确实如韩行知所说，这饭干得不像话，一点都不好吃，而且并不香。吃了一口，就像扎扎实实吃了口西北风一样，除了能维持生命体征之外没有一点幸福。但加上肉汤之后，这干巴巴的米饭却可以把肉汤吸满，味道一下子就充实了起来。
    【我觉得其他人多半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就算免费的也得说两句吧——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可怜的小韩同学，他永远也吃不到真正的肘子了。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都吃不到。】
    “对了。”他向韩行知问道，“这米饭你是不是很不喜欢？”
    韩行知点了点头：“真的不好吃。我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吃各种米饭了，这米饭还这么难吃，简直是剥夺了我在口腹之欲上唯一的乐趣点，这根本就忍不了。”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免费的呢？”
    “免费？我以为只是今天免费。以后天天都免费吗？”
    “对。就和西北风一样，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啊！那没事了！免费也是一种味道，而且相当好吃啊！我光是用免费就能下三碗饭！”
    【我收回我的话。这家伙的感知跑偏得太狂野了，搞不好会被精灵骗走。爱要谁要，反正我不敢要。】
    (本章完)

 第1248章 免费的佐料

    第1248章 免费的佐料
    对面的小韩同学一脸愉悦地吃着看起来清汤寡水的饭，“免费”这两个字让他感受到了充足的美味。
    虽然这种美味还不至于让他本人真的吃光三碗饭，但看起来似乎确实很好吃。
    “所以，免费是什么味道的？”商洛问。
    “不好说啊.“韩行知答道，“好像是不一样的口感。就像5和6之间又跑出来一个整数一样.”
    【等下，我提醒下，这和3和4之间的整数一样，虽然‘存在’但是毫无意义。】
    “为什么？”商洛问道。
    【因为其实并不真的‘存在’。数本身是人的定义不是吗？你可以把3定义为a，又把4定义为河豚，那么a与河豚之间有个卷心菜什么的，这完全取决于你的定义——而这里3和4之间存在一个整数的含义你知道这是罗马的一个‘秘密’是吧？】
    “是有这回事，小庞培和我透露过来着。不过这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这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这只是诸多高维理论的一种假设，假设有一个‘口袋世界’就潜藏在我们周围，潜藏在我们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比如所有的电梯在途径3楼和4楼的时候，实际上都会路过这个‘卷心菜楼层’。】
    “诶？那要是人知道了这个‘卷心菜数’，岂不是就能去到额外的楼层？”
    【问题其实就在这里——虽然你确实可以这么设定一个口袋空间，但这需要在建设的时候就加入进去才行。毕竟物质守恒啊，你没建的楼层不会因为你定义它就直接出来一样，就像某些地方的电梯没有4楼，3楼后面直接是5楼一样。楼层这种东西，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定义，你把4楼的定义取消，或者加个‘卷心菜层’，都只是名字而已。】
    “那这个有什么用？”
    【有用的地方在于——这可以作为密码来用。实际上你确实可以在3楼和4楼之间建设一个‘卷心菜层’，前提是你认知到了它。只要你确实这么认知，并且这么去建设了，那么对任何没见过卷心菜数的人来说，这个楼层所在的空间就被世界的常识给掩蔽住了。就算电梯从那个楼层时多了一些时间，也会被折叠起来。只要不观察，就不会展开。你不去认知，就对你毫无影响。】
    “竟然还有这种用途？那岂不是到处都有人藏？”
    【所以这是违法的。】维多利亚强调道，【这在罗马属于相当高层的机密，而且并不被开放为可用的魔法来使用——因为虽然这确实很好用，但也会让使用者陷入到毫无意义的焦虑中去。每当他数数数到3，并且想要继续往下数的时候，但凡周围有人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他就会倍感折磨，因为他对现实的认知受到了挑战。
    【不幸的是，我们的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认知到这个秘密。所以认知到这个数本身，才是真正的不幸。据我所知，这其中没有一个不疯子的。他们的余生只能生活在特制的房间里，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弄成三角形，好让他看到3之后不至于立刻往下数。】
    商洛看了看韩行知，又问道：“这还有救吗？”
    【有救，我只是打个比方。说这个例子是因为，这是个非常非常典型的‘神秘’。实际上罗马许许多多的神秘都是基于‘不知道就没有影响，但是知道之后就会改变自己的生活’。如果将这些神秘全部公开，那么介于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是参差不齐的，这就会导致每个人都会生活在不同步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就真的乱套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将会彻底断裂，人类会分解成生活在无数平行世界里的碎片种族。】“？？？”商洛愣了一下，“这不就等于，所有人都互相流放了对方吗？那我要不要叫停他？”
    【不他这种‘感知到了不存在的世界’的情况，高于这些碎片规则——这种现象有个朴实的名字：第六感。也叫做天眼通。一旦开启了这种感官，就等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上述这些奇奇怪怪的‘卷心菜数’都能被毫无障碍的认识到。】
    “债多不压身是吧.因为脑袋上开了个大洞，所以那些小洞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那岂不是很厉害？”
    【厉害确实是厉害，但你已经有了啊。身为罗马王，你其实早就有了不是吗？你在新安条克就跑到其他的楼层去了，庞培在那里叠了好几个口袋。】
    “啊”商洛回想了一下，“原来是这样。但我现在一点多余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就像我前面说的——这种规则就属于，你不去认知它，它就不隐藏在那里。这些规则只对有心人有用，对无心之人并不生效。因为知道这些东西人本来就不多，尤其是那个‘卷心菜数’，那简直是认知病毒，但凡不小心看一眼都要接受很长时间的治疗才能复原。】
    “有意思.那这小子，岂不是解锁了很多隐藏地图？”
    【我在想这是否就是他训练的目标。】
    “直接问他本人就行了。”商洛向他问道，“所以，萨天师有没有告诉你这样训练的目的？”
    “没有。”韩行知摇头道，“但我感觉我爸好像知道些来着，他倒是也不是和我说明情况.”
    说到这，韩行知愣了一下，“诶？大哥，你这么说的意思岂不是——我成了？我什么时候成的？”
    “等下。”商洛想了想，掏出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上1234，并且在3和4之间画了个卷心菜，“我现在告诉你，3和4之间有个整数。”
    韩行知看了看纸，应声道：“哦然后呢？”
    “然后告诉我，，这个桌子是几边形啊？”
    “这是数学问题吗？或者是脑筋急转弯？”韩行知想了想，“大哥你刚才这么设定的话，那就是‘卷心菜个边’的形状吧。但你只是把4设定成卷心菜，然后把其他的数字顺延一位吧。”
    (本章完)

 第1249章 卷心菜

    第1249章 卷心菜
    “他没看出来？”
    【暴露不够充分。】阿波罗尼娅答道，【哪有用纸画出来就能认识到的。那我把有关信息用笔写出来，岂不是就成了模因污染？那个‘卷心菜数’没那么简单就能认识到。想要直接认知的话，需要高强度的暴露，比如把那本模因污染的书看一遍。不过.】
    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下：【如果他的修炼成功了的话，那么他即使是真的暴露在卷心菜的冲击之下，他也不会因此而发疯。因为就像我说的，当你的脑洞开得足够大的时候，那些略小的脑洞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但现在看来，他的感官似乎没有那么主动啊大概只练习到了半截。】
    “所以这种联系到底是什么原理？”
    【这种的话，在神谕所倒是也存在——脑子里不接受五感的冲击的话，第六感就会变得敏锐。】
    “啊，就像传达神谕的祭祀最好是个笨蛋是吧？”
    【无量寿佛.我在忍住不给你打个黑豆。】
    旁边的法厄同朝这边看了一眼，对商洛说道：“相信我，她这样已经是非常宽容了。我可没见过他对你之外的人有这样的耐心。”
    【别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你和我说过的话，还没有我和商洛说的多呢。】
    “好好好，我叛逆期的小小姑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那看来，我们的小韩同学还得继续他的修行了。”
    对面的韩行知忽然发问道：“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法厄同摆了摆手，“说你聪明呢，不好骗。”
    【.】
    “这能骗到谁啊.我总不能在你告诉我有个卷心菜之后，就没有办法数到3了吧。怎么会有这种人。”
    “对了。”商洛忽然提议道，“你平时都是怎么吃饭的？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怎么吃饭？”
    “你不在的时候？当然是在等你回来做饭”
    “我不在你总不能饿死自己吧？”
    “好吧.倒也不是不能吃。”他指了指自己的保温杯，“有萝卜汤的话，倒是可以泡点饭吃。我叔叔也说，倒也不能太寡淡，会淡出病来的。但我感觉我已经快淡出病来了啊！我最近的食欲越来越差，感觉人也越来越消瘦。”
    【根据记录，他比上个月长高了0.05厘米，体重增加了2公斤。长势喜人。照这样下去，他在成年之前的身高如果再加把劲，说不定能够突破1米69啊~】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不过考虑他的身体健康，我还是帮帮忙吧。”
    他看着韩行知：“你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诶？”韩行知问道，“大哥你要请我吃饭吗？”
    “倒不是饭不饭的问题，你又不缺我这一口饭——回答我，你爱吃什么？”
    “肉！我现在想吃肉！”
    “好，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知不知道罐头笑声？”
    “哦这个知道。就是有些广播剧为了节目效果，会在笑料抖出来之后加入预制的笑声什么的。怎么了？”
    “如同罐头笑声，我可以帮你做一些‘罐头味道’，这样我们不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也不会饿到自己了。”
    “啊！！！”韩行知眼神开始放射光芒，“还是大哥你对我好啊！我亲哥哥对我都没这么好！”
    “你有哥哥吗”
    “没有，只有姐姐。但我是我现在有了！你不是我亲哥哥，胜似我亲哥哥啊！那我可以多要两种口味吗？”
    “行吧.”商洛点了点头，“前提是我吃过的。你选三种口味，我让人打包了给你送去。”“还真的能做啊.那我要西红柿炒鸡蛋的酸甜，要红烧肉的咸甜，外面路上卖的炸年糕用的酱的甜辣。”
    “要求怎么这么多.别的还好说，炸年糕的甜辣是什么？”
    “就是街上卖烤饼啊、炸年糕炸蘑菇的时候，经常刷的那种用甜面酱、豆瓣酱和蒜蓉辣酱调配的酱汁啊。”
    【他还挺会吃可以想见绝了口腹之欲之后对他来说确实很折磨。】
    “好吧。”商洛回道，“不过我建议你少吃点。毕竟你的训练，需要尽可能屏蔽五感才好。”
    “我爸妈也是这么说的啦.光是屏蔽欲求有什么用，我总不能把耳朵堵上，把眼睛闭上，然后装聋作哑吧。”
    “让你清心寡欲，结果修炼成式觅食的话，这可不是修炼的初衷.不过既然萨天师让我来决定的话，就给你稍微调剂一下好了。之后会给你送去的。”
    “所以大哥，你真的能做到吗？”
    “我都能让你吃西北风了，这有什么难的。”
    “这可是味道啊！味道是抽象的，并不存在于现实中。可是要怎么把抽象的味道给塞到具象化的罐头里面去呢？”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到时候只管吃就好。”
    “哦”韩行知应了一声，“那大哥，最近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啊？”
    “帮忙？倒是不需要。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你不说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呢？你看你都请我吃西北风和白日梦了，我总得回报你一点什么吧。”
    “一定要说的话.”商洛想了想，“其实从徐福那里拿回来的金丹，最近正在研究怎么拆开。很难办啊，我不想再进去和徐福纠缠了。这家伙每次退避都是为了更好的进攻，我要是再进去岂不是顺了他的意思。”
    “所以大哥你要‘打开’那个丹？”
    “嗯，‘打开’就行，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是有那个嘛——当你想打开什么，当然要用那个啊！”
    “什么？”
    “你不是有那个剥皮的刀吗？”
    “我早用过了，没用。可能是力度不够大？又或者是因为徐福本心坚定，内外如一，所以并没有什么皮。”
    “那就应该用那个了！”韩行知提议道，“我们上液压机吧！”
    “液压机？？？”
    “对啊!上液压机。没有什么，是液压机压不开的吧！”
    “垫本书都能压坏的吧。”
    “那是普通的液压机。我说的，是用来塑造神铬的液压机！是有神力的液压机！”
    “我们还有这种东西？神铬是可以被液压机压制的？这台液压机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你都能创造味道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的话，创造能碾压一切都液压机也是可以的吧。”
    (本章完)

 第1250章 八股

    第1250章 八股
    “午饭吃了猪肘吧。”饭后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教室，文仲也回来了。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似乎刚才也是在食堂吃的。
    “是吃了。不过校长.哦不，文阁老，这马上要到年关了，您这不用回内阁吗？”
    “今天下午的议程和我有关，我正好要回避，所以来这里躲个清闲。咱们坐着聊聊就好。我们来聊聊论文这东西具体要怎么写。对了，商洛。”
    忽得，他望向商洛的眼睛：“你其实会写论文吧？”
    “是会一点.很久以前学过。但是和您的水准肯定没有办法比的。”
    在科举共和制的大背景下，衡量某人在朝廷中枢的威望的重要标准，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学术能力。毕竟大家都是文人，文人之间比的当然是谁更“文”。不管是仁学还是理学，获得广泛认可的前提就是拿出一篇被广泛认可的论文来。
    这非常直观。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内阁和阁老见面，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文章。文人之间是通过文章来互相认识的，全国上下8亿人全都是文人的时候，那文章——尤其是代表作，就成了第二张脸皮。改文等于整容，考学就是第二次投胎。
    这也是为什么文仲要亲自辅导商洛写论文。毕竟虽然商洛的第一张脸长势喜人，但第二张脸还需要仔细琢磨才好。毕竟，第二张脸可不会因为变成天人就长得好看。不会就是不会，没办法的事。
    “那么，我们就来从题目开始谈。”
    “是不是要主标题套着副标题，比如《剧场国家：巴厘岛的庆典与政治秩序》这样？”
    “你这都会抢答了？”
    “之前李都督正好教过我。”
    “那看来，我的这位同辈还没有荒废学业。我以为他在北庭把脑子都冻坏了，毕竟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文章见刊了。看来不管怎样，他骗经费的基本功还是在的。”
    “所以我这个猪肘子，也要这么写吗？”
    “我们一般都推荐这么写。因为小论文是半命题的，《猪的前肘和后肘》是个主题，围绕这个主题你可以自己拟定方向——不过也别太紧张，这说白了不是真正的论文，只是作业而已，是真正论文的小小预演，只是用来培养研究者的思维。”
    “那我看看选什么题目.果然说到猪肘，还是肘子的菜。所以我围绕着做菜来写？”
    “那么，问题来了。”文仲开口道，“说到做菜？按照菜系，五大菜系里面的川菜、鲁菜、粤菜、淮扬菜、南洋菜都有猪肘。冷菜和热菜不一样，熟食和生食不一样，直接吃和做成熏腊又不一样。你要全部都调查一遍吗？”
    “啊这.这2000字写不完的吧？”
    “这就是为什么，开学第一篇限定只写两千字。”文仲点了点头，“我毫不怀疑我们的学生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把这篇文章写成小本子那么厚，但那样就没办法阅卷了。写文章的时候，有时候最重要的时候是取舍。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事实等着你去写，你得从中找到最适合你的一款。”
    “那我还是选更方便调查的吧再小也都行吧？”“都行，这是半命题的小论文，留一半出来就是给大家自己发挥的。不过也别太小，小过头了就没有普适性，很难引起别人的兴趣——比如‘我家后院老母猪的前肘和后肘’，这个就毫无意义。除非你还能拓展一下。”
    “还能拓展的？比如呢？”
    “比如如果你是长公主殿下的话，你用《猪的前肘与后轴：以长春宫后院的老母猪为例》为题，可以写成论文的。你不是和她很熟吗？你也可以写嘛。副标题可以用‘我的皇帝大舅哥’。那阅读量可就了高喽。”
    “那我的脸可就不能要了啊”
    “咳。”文仲点了点头，“很好，你抓住了重点。你不能为了发论文而发论文。天地无口无心，你要用真理替无言的天地说话，这叫做为天地立心，也是做学问应该有的最基本的态度。之后为生民立命，开万世太平什么的，就等硕士和博士再说。刚入学的时候，知道怎么为天地立心即可。因为如果你不是代天地说话，那科学就不存在了。”
    【这真应该让神谕所的人好好听听——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那么.”商洛想了想，“那我就写学校的食堂好了。这个角度，没问题吧？”
    “很不错的角度。这里没有正确答案，选择恰当即可。不过你选择了周围的目标作为调查对象，那后面对你的田野调查就有些要求了——你知道田野调查是什么意思吧？”
    “就是实地调研？”
    “对，一个意思。调查，是实证过程的开始。万事都得实际验证了之后才能作数。别人怎么写猪肘子那是别的事，能自己去看看最好是自己看看为好。因为调查了才能找到证据，证据是建立共识的基础。如果没有证据，别人是无法认同你的论文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文仲补充道：
    “小论文没太大要求，基本事实没有错误就行，在此基础之上还有通畅的文脉和一致的逻辑，这就已经很好了。当然，对你的要求肯定不一样，你自己斟酌着些——那么以学校的猪肘为题，你想好后面怎么写了吗？”
    “我能不能问问文章的结构？”
    “结构很简单，做个八股就行。”
    “食堂的猪肘子也能做出来八股的吗？！”
    “你家门口的电线杆子我都能做出来八股，万物皆可八股。你在哪都得写八股。仁学有仁八股，理学有理八股，做官、科举，都有八股。八股是个工具，关键看你怎么用。你要证明一个复杂的命题，写个八股就能帮助你理清观点，也方便其他人理解你。”
    “那这八股要怎么写.”
    “简单。说是八股，其实就三部分——序论，本论，结论。你先记一下。”
    (本章完)

 第1251章 文章

    第1251章 文章
    商洛在笔记本上记了序论、本论和结论三个词。
    “然后。”文仲开口道，“说是八股文，其实写起来有12个部分。听起来复杂，我一说你就懂了。比如你的题目是什么？你的两个研究对象是什么？”
    “猪肘子和学校的食堂？”
    “对。那么第一部分的序论，介绍研究目的和研究意义——比如你为什么选学校食堂来研究猪肘之类。
    “第二部分本论，也就是八股本身。你的研究对象是猪肘和食堂，那就一边四个。前四股介绍猪肘，比如猪肘的生理结构、猪肘的烹饪过程、猪肘菜的历史等等；后四股写学校食堂，你可以分析下食堂为什么会把菜做成这样。
    “第三部分结论，就是先结论一下，然后展望一下研究前景——所以记住了吗？目的、意义，前四股后四股，结论和展望，2加8加2，就这么个12部分，就是八股文了。”
    “这听着好像不难嘛。”
    “我介绍个锤子给你，这能有多难。但是怎么用锤子，就看你自己了。毕竟这是个工具，如果工具本身难到让人看都看不懂，那又怎么能用得趁手呢。”
    “明白了”商洛记好了笔记。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了。我把渔具打包好给你，你自己钓鱼去就行。哦对了。”
    文仲说着，就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牌：“咳那什么，这段是我作为校长，给你的一点小小特权。”
    “这什么？”这铁牌像是个证件似的，外头还有保护字迹的封套。
    “都察御史的证，我帮你弄了一张——你自己其实已经可以搞了，我只是帮你省了流程。有了这张证，你就能代表都察院在整个学校到处逛，你想采访哪里就采访哪里。只要看到这个证，不管是谁都会给你让路。”
    “这么一说我反而有压力了.”
    商洛知道，现在这不是拼“法力”的时候。这是拼脑子的时候。理论上作为练气士，他本身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来处理。但他本人.似乎还没有过渡到智慧的自由王国中。
    那些深不可测的，高深莫测的贤者状态，似乎还离他有不少的距离。
    这倒也不是坏事。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变得那么佛性。只有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切实的感知，才能好好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这很重要。只是如果想要再进步一点，不变得更智慧的一切，这似乎是不行的。
    “所以，后面就看你自己的了。”文仲直接把铁片交到了商洛手里，“如果你有空，这两天可以去都察院露个面。”
    “我还真的在那里挂职了啊？！”
    “我总不能给你办假证吧？”文仲诧异道，“我给你的当然是真的啊。你本来就有举人的资格，不需要成为监生也可以去都察院挂职。”
    “可是这样，两年内不就不能参加科举了吗？”
    “那是拿工资的情况。太祖皇帝制订这条规矩，主要是因为有人拿着朝廷的薪水在岗位上正事不干，整天刷题想着往上蹦一蹦。所以原则上只要你不拿工资，一分钱不拿，只当做是我雇的外勤人员，那没人管你做什么。”
    “还能这样的吗？”“所以举人去当律师、幕僚，或者开补习班的比较多，因为这些都不算从朝廷吃粮。只要你也不拿，那你等明年到时候了就能参加会试，然后就是殿试。”
    “我也要做神童吗18岁以前中进士？”
    “这也不是没有，17岁有一个，18岁有好几个。你作为练气士，当然也可以挑战一下17岁进士的记录。”
    “等下.那之前有没有练气士去参加科举的？”
    “有倒是有。但是练气期这个阶段，对心神的帮助并不大，顶多也只是把庸才提升到天才的水准而已。而天才从来都不缺。你觉得如何？如果你觉得可以冲一冲，我就帮你准备下，开始教你取功名的法子。”
    “我能不能先问问科举到底考什么？”
    “你现在要写的小论文，就是其中之一。最后的殿试其实不难，就一篇八股而已，主要是面试。之前的会试才是正经考试，那里面的论述题就是你现在要写的小论文。”
    “按照刚才的12部分写就行了吗？那听着不难啊。”
    “是不难，但是要你两小时写一篇，每篇1500到2000字，可以用打字机。总共5道。然后还有策论之类，总共加起来大概有个几万字的内容吧，3天内写完。”
    “是论天的吗？”
    “对，会找个小黑屋把你们关起来，然后闷头在里面写。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放心，伙食很不错，环境也很舒适，3天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分配。就是不知道，在里面到底能不能睡得安稳。我当年是没怎么睡好，3天加起来只睡了八小时。”
    说完，文仲忽然想起了起来：
    “商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其实不需要睡觉的吧？”
    “3天不睡确实可以.”
    “啧，那你可占了大便宜。所以商洛，有了这么多的优势，你考个进士问题不大吧？不说一甲二甲三甲，考个进士不难吧？”
    “我真的，适合考吗？我听说当年张居正就让人刷了回来”
    “张太岳是张太岳，你是你。他有他的路要走，那时候认为太早中进士不好。但你需要的是尽快进入到朝廷中枢，好做你想做的事，这就是最方便的道路。如果你能过关，那后面就剩了许多事。你不需要再和朝廷勾兑了，因为那时候你就是朝廷本身。”
    【商洛.这是个节能的办法。你是不知道在罗马要说服元老院得有多麻烦。尤其是在元老院之外的时候。如果你可以直接进入，并且主导议程.你就可以以合情合理的方式，直接引导这个国家了。这可是天子都做不到的事，毕竟天子不能开会。】
    “其实我在想啊。”商洛琢磨着，“我要是突破到了金丹期，会不会更好考？”
    文仲被他这话噎住了：“筑基期不够，你还打算到了金丹期再来也不是不行。确实，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

 第1251章 文章

    第1251章 文章
    商洛在笔记本上记了序论、本论和结论三个词。
    “然后。”文仲开口道，“说是八股文，其实写起来有12个部分。听起来复杂，我一说你就懂了。比如你的题目是什么？你的两个研究对象是什么？”
    “猪肘子和学校的食堂？”
    “对。那么第一部分的序论，介绍研究目的和研究意义——比如你为什么选学校食堂来研究猪肘之类。
    “第二部分本论，也就是八股本身。你的研究对象是猪肘和食堂，那就一边四个。前四股介绍猪肘，比如猪肘的生理结构、猪肘的烹饪过程、猪肘菜的历史等等；后四股写学校食堂，你可以分析下食堂为什么会把菜做成这样。
    “第三部分结论，就是先结论一下，然后展望一下研究前景——所以记住了吗？目的、意义，前四股后四股，结论和展望，2加8加2，就这么个12部分，就是八股文了。”
    “这听着好像不难嘛。”
    “我介绍个锤子给你，这能有多难。但是怎么用锤子，就看你自己了。毕竟这是个工具，如果工具本身难到让人看都看不懂，那又怎么能用得趁手呢。”
    “明白了”商洛记好了笔记。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了。我把渔具打包好给你，你自己钓鱼去就行。哦对了。”
    文仲说着，就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牌：“咳那什么，这段是我作为校长，给你的一点小小特权。”
    “这什么？”这铁牌像是个证件似的，外头还有保护字迹的封套。
    “都察御史的证，我帮你弄了一张——你自己其实已经可以搞了，我只是帮你省了流程。有了这张证，你就能代表都察院在整个学校到处逛，你想采访哪里就采访哪里。只要看到这个证，不管是谁都会给你让路。”
    “这么一说我反而有压力了.”
    商洛知道，现在这不是拼“法力”的时候。这是拼脑子的时候。理论上作为练气士，他本身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来处理。但他本人.似乎还没有过渡到智慧的自由王国中。
    那些深不可测的，高深莫测的贤者状态，似乎还离他有不少的距离。
    这倒也不是坏事。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变得那么佛性。只有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切实的感知，才能好好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这很重要。只是如果想要再进步一点，不变得更智慧的一切，这似乎是不行的。
    “所以，后面就看你自己的了。”文仲直接把铁片交到了商洛手里，“如果你有空，这两天可以去都察院露个面。”
    “我还真的在那里挂职了啊？！”
    “我总不能给你办假证吧？”文仲诧异道，“我给你的当然是真的啊。你本来就有举人的资格，不需要成为监生也可以去都察院挂职。”
    “可是这样，两年内不就不能参加科举了吗？”
    “那是拿工资的情况。太祖皇帝制订这条规矩，主要是因为有人拿着朝廷的薪水在岗位上正事不干，整天刷题想着往上蹦一蹦。所以原则上只要你不拿工资，一分钱不拿，只当做是我雇的外勤人员，那没人管你做什么。”
    “还能这样的吗？”“所以举人去当律师、幕僚，或者开补习班的比较多，因为这些都不算从朝廷吃粮。只要你也不拿，那你等明年到时候了就能参加会试，然后就是殿试。”
    “我也要做神童吗18岁以前中进士？”
    “这也不是没有，17岁有一个，18岁有好几个。你作为练气士，当然也可以挑战一下17岁进士的记录。”
    “等下.那之前有没有练气士去参加科举的？”
    “有倒是有。但是练气期这个阶段，对心神的帮助并不大，顶多也只是把庸才提升到天才的水准而已。而天才从来都不缺。你觉得如何？如果你觉得可以冲一冲，我就帮你准备下，开始教你取功名的法子。”
    “我能不能先问问科举到底考什么？”
    “你现在要写的小论文，就是其中之一。最后的殿试其实不难，就一篇八股而已，主要是面试。之前的会试才是正经考试，那里面的论述题就是你现在要写的小论文。”
    “按照刚才的12部分写就行了吗？那听着不难啊。”
    “是不难，但是要你两小时写一篇，每篇1500到2000字，可以用打字机。总共5道。然后还有策论之类，总共加起来大概有个几万字的内容吧，3天内写完。”
    “是论天的吗？”
    “对，会找个小黑屋把你们关起来，然后闷头在里面写。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放心，伙食很不错，环境也很舒适，3天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分配。就是不知道，在里面到底能不能睡得安稳。我当年是没怎么睡好，3天加起来只睡了八小时。”
    说完，文仲忽然想起了起来：
    “商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其实不需要睡觉的吧？”
    “3天不睡确实可以.”
    “啧，那你可占了大便宜。所以商洛，有了这么多的优势，你考个进士问题不大吧？不说一甲二甲三甲，考个进士不难吧？”
    “我真的，适合考吗？我听说当年张居正就让人刷了回来”
    “张太岳是张太岳，你是你。他有他的路要走，那时候认为太早中进士不好。但你需要的是尽快进入到朝廷中枢，好做你想做的事，这就是最方便的道路。如果你能过关，那后面就剩了许多事。你不需要再和朝廷勾兑了，因为那时候你就是朝廷本身。”
    【商洛.这是个节能的办法。你是不知道在罗马要说服元老院得有多麻烦。尤其是在元老院之外的时候。如果你可以直接进入，并且主导议程.你就可以以合情合理的方式，直接引导这个国家了。这可是天子都做不到的事，毕竟天子不能开会。】
    “其实我在想啊。”商洛琢磨着，“我要是突破到了金丹期，会不会更好考？”
    文仲被他这话噎住了：“筑基期不够，你还打算到了金丹期再来也不是不行。确实，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

 第1252章 重要的安排

    第1252章 重要的安排
    “啊，今天天气真好。”
    午间，朱先烯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他的气色，他的状态，甚至他的脸色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哥哥哥哥哥，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嘞，等我去楼上把包带上。马上就来。”
    “所以你竟然真的愿意陪我去看电影啊.”
    “那是当然。”他把房门掩上，好让朱灵看不到里头那两只奋笔疾书的兔子，“不过你以为我不打算去？”
    “你有好些年没和我一起去看电影了其实我打算叫嫂子去的，也就顺便叫你一下。没想你真的愿意去嘿。”
    “原来是我顺便的吗.”
    “诶，哥。”朱灵把包放了下来，“你不去也可以的。你不是很忙吗？”
    “没有，我不忙。”
    “你不忙？”
    “嗯。”朱先烯摸着他的头，“以后都不忙了。”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你被架空了吗？！你被政变了吗？！我的禄券不会也没了吧！是谁造的反？我们家要搬出去了吗？”
    摸着头的手，顺手就揪住了她头发上的团子：
    “你这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啊！”
    “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你啊！你这个人是没活也要找活干，生怕休息一会愧对天下、愧对祖宗似的。”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吗.也罢，之后我不会这样了。我会把精力重新放到自己的生活上来。”
    “那你不会被政变吧？”
    “你怎么一天天的老惦记着我会不会被政变啊！”
    “因为你禄券还没给我呢。我离20岁还差3年。要不你提前把禄券给我吧！”
    “不行。”朱先烯干脆地回绝了，“规矩不是这么来的。”
    “啧，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被狐仙替换了呢。”
    “什么狐仙.”
    “就是《家有狐仙》里面的剧情啊。有坏狐狸把阿凛的哥哥给替换了。”
    “我有时候怎么总感觉，我们其实也就差个10岁，怎么就有这么深的代沟你说的东西我一个都没看过。是时代大变了吗”
    “没有，是只有你这样。嫂子都是知道的，我和嫂子很有共同语言。”
    “啊。”朱先烯叹了口气，“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啊，我应该有的生活。还好，现在总算能腾出时间了——今天就听你安排吧，你想去哪就去哪。”
    “诶？？你要跟着我一天吗？”朱灵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看个电影就够了吧。要不看完电影你自己就回来？”
    “不行！这是命令！”气急败坏的朱先烯现出了本相。“啧，果然一点没变.那好吧，今天我就陪你逛一天。谁叫你还没给我禄券呢.那我要先到学校去一趟啊。”
    “今天不是休息日吗？”
    “你看看，你这个从小没接受过义务教育的失学儿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大学也好，中学也好，开学之前都是有事前授业的。大概是你上大学那会，没人督促你去吧。但我们确实有这个流程呢。”
    “哦”朱先烯回想了一下，“是要写小论文是吧。我隐约记得有这一项，不过当时好像是先生从学校送的作业，顺便在家里把入学手续办了。哦对了，你上哪个大学来着？”
    “国子监啊，我的老哥你连你妹妹上哪个大学都不知道吗。再说我从我国子监的中学升到大学，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还不要学费呢，是不是给家里省了钱了。”
    “你不要说得我好像完全不关心你的似的啊.”话说到一半，朱先烯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总之后面我会多陪陪你们的啦，只要你不嫌我烦。”
    “嗯哼~”朱灵拍了拍他的手，“那既然这么你说，我就原谅你吧。走走走，中午学校有你爱吃的猪肘诶。今天学校食堂全免费，带着家里人去吃也可以。不过我听同学说，好像换了一种奇怪的米.”
    “啊！”一说这米，朱先烯才想起来，“商洛也在国子监是吧！我差点忘了！”
    “你看看，把我的事情忘了也就算了，怎么能把麒麟子阁下的事情忘了呢。”
    “别挖苦我了，你们两个在我这里都一样重要。诶呀，要不趁着这个机会，你和他之间”
    “你又来了！刚说两句好话，你又来了！都说了不要催了！这是能催得来的吗？他也和你说过吧。我们俩关系挺好的，虽然八字没一撇。但就算有，你这样催催催也给催没了啊！”
    “抱歉.我一下子还没适应这种我会顺其自然的。我不会再催了。对不起。”
    “你你也别道歉，看你道歉我有些害怕.总之你跟着我去吃饭就好。不过一会儿我的朋友见到你，你说是你谁啊？”
    “我在国子监藏不住的，那边认识我，因为我在那边有课。”
    “嗯？？？”朱灵忽然也反应了过来，“对哈，你在我们学校也有份工作的。那你说不定能带我的课喽？那可太好了！全都给我甲等吧。”
    “那可真不巧。我刚把学部生的课都交给助教了，我现在只带研究生。有事请和我的助教联系。”
    “谁啊.”
    “你也认识的，法厄同。”
    “啊那完了。她很认真的，绝不会给我放水。算了，这小论文我得好好写。”
    “小论文还不简单。随手来段八股不就行了。”
    “你觉得简单的那是你.我可不想丢脸。小论文很重要的，我得找个人辅导我一下才行。”
    “这个.不是我说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是从实际情况的角度出发嘛。”
    朱灵想了想：“也对.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说，咨询下商洛确实很对。”
    “那我这就联系他？”
    “诶呀，都说了你不用帮忙啦，我自己去联系他就行。他的号码我也有。还有，你要是太显眼的话，一会就别跟着我去吃饭了啊，我还要交朋友呢。要是一群人全都围着你，你又待在我旁边，那我后面没法做人了。”
    国子监的食堂，商洛戴着个口罩和防尘服正在参观。
    (本章完)

 第1253章 金丹的计划

    第1253章 金丹的计划
    “原来如此，所以食堂的肘子是用高压锅炖出来的啊。怪不得很好吃。”
    食堂的阿姨亲切地在后厨接见了来访的商洛、法厄同等人。商洛拿着记事板，仔细聆听着专业人员的解答，频频点头。
    “所以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我们中午的猪肘，是用猪前肘炖的还是后肘炖的？”
    “答案是都有。”
    “是冻肉吗？”
    “不，都是鲜肉。学校有自己的养殖场，我们给学生吃的都是自家产肉。”
    “原来如此.那么，您觉得是前肘好吃，还是”
    正问着，突然对面那位的眼神忽然愣住了，她在看商洛的背后——
    朱先烯穿着防尘服，也从外面走进来了。
    食堂的阿姨亲切地在后厨接见了来访的朱先烯
    “诶呀！朱副教授，您怎么到后厨来了？”
    “我可是被人嫌弃了.所以到后面来转转，想看看有没有吃的。”
    端着一碗饭，朱先烯站到员工休息室里头。
    “唉，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是朱灵把你”
    “大了，觉得带着我丢脸了，不想让我出去。”
    “我觉得，她的意思可能不是觉得师兄你‘丢脸’.她多半是觉得太麻烦。”
    “我和她真的有代沟吗？”他望着商洛的眼睛，“不会真的有吧？”
    “有吗？”商洛向旁边的法厄同征求意见。
    “不好意思，我看不出来，我和你们所有人都有代沟。我有罪，我没看过《无敌王灵官》。”
    “别说你了，我也没这么看过啊！”朱先烯皱着眉，“我看的是前作。《无敌王灵官》是近几年才开始连载的，我确实没怎么追过。但是我看国姓好像就没有这些代沟，他全都知道——诶对了，商洛，你其实也没看过吧？”
    “我倒是看过剧场版，但是连载的部分我确实也没看过——不过我没看的时候，他们和我也没有‘代沟’啊。倒不如说我没看过，反而让大家更想要对我宣传一下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为什么只有我被嫌弃？”
    “师兄.你觉得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被她嫌弃不是因为你没看过，是因为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总不能因为我是她哥哥，她就嫌弃我吧。”
    “啊，这个.”商洛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没有妹妹啊，我不好说，但跟我我鉴赏过的文艺作品来说，她这个年纪的好像特别别扭。”“我看她和你关系好像不错？要不，你去帮我问问？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呢？”
    “师兄，我们俩的关系是不对称啊.看着关系好是因为，我和她之间的交流并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她只是单纯地在投喂我而已。你和她的关系要复杂得多，这可不是我随便能说的——诶对了，师兄，你是第一天发现这样吗？”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不缠着我了，也不主动找我聊天了”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太忙了？”
    “唉。”朱先烯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不过现在，我终于有时间重新开始兼顾我的生活了，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管之前如何，之后我都会好好弥补的。”
    “所以还是先造个太子吧。”
    “？？？？？”朱先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好家伙，怎么你也开始催这个？”
    “因为这次我也很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之后朝廷就多了许多的不确定性。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我这不是把时间抽出来了吗——但问题是，现在杨静她反而没有时间啦。我把那可以治百病的药带回来之后，她反而开始狂热的研究了。这不，今天她要找‘嫂子’都没找到，所以才‘顺便’找我一趟。”
    “所以.”商洛压着声音问，“宫里头的事，现在是‘那两位’在做？”
    “对啦。那俩现在就是我的房玄龄和杜如晦啦——虽然都是我自己。不过，我对我自己的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做的事，现在的效率是原先的3倍啊！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我没有给自己增加负担。我选择，减少我三分之二的工作时间。”
    “那么，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喜讯了吧？”
    “咳”朱先烯眨了眨眼，“应该吧。毕竟我也吃药了。各种意义上的药物都吃了。这次，应该有戏。不过现在，杨静的精力都在那份药上面。”
    “那个确实很重要。”商洛回道，“我觉得，师兄你最好也把精力往那里多投入一些比较好——就当作是积德？”
    “你怎么也开始修行起福缘道来了？”
    “因为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他们，好像真的很厉害。”
    “也对。”朱先烯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这功劳还是做全了比较好。毕竟，这是能够医治好世界的良药。”
    按照商洛的预计，第一次能让你所有人获得感知的重大革新，就来自朱先烯提供的这份药物了。只要能够将其量产，那么所有的疾病，主要是内科疾病，都将被轻易治愈。这将把医生从问诊的工作中抽离出来，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接下来的一件前所未有的重要事务上：
    建立针对超凡者的医疗体系。
    这至关重要，因为上一次做这事的还是神农——是神农氏以超凡之身挑战了世间的一切药物，然后才有了医疗的起源。这里的神农是并不指一个具体的人，而是指先秦时代无数为医疗事业奠基的早期医疗工作者，他们都是神农。
    而现在，新一代的人要做类似的事了。而这一次，情况也和神农那时候差不多。以之前那位95号为例，目前的医疗手段对超凡疾病可谓毫无办法。虽然丹药成功地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抑制，但人终究没能从里站着走出去。
    “那样的事，不能再重演一次了。”朱先烯摇头道，“不过这大概只是我的愿景吧。超凡者的世界，也必然会有超凡者的挑战，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本章完)

 第1254章 许诺

    第1254章 许诺
    “对了商洛，你正好在这，和你讨论下科举的事。文阁老都和你说了吧？明年3月份加把劲，争取考个一甲进士。”
    “诶？？？”商洛诧异道，“不是秋后吗？”
    “我提前和你说了。我要开个恩科，就是特例加试一次。你去备考那个。”
    “啊这.我能考上吗？”商洛感到了迷惑。进士，遥不可及的梦，科举共和制度顶点。他对进士这个功名依旧怀有敬畏，因为他敬重有学问的人。
    “你都快金丹期了，考个进士不是很难吧？规矩你也知道。先是会试决定资格，然后殿试定排名。我在这里和你说明，只要你会试通过，殿试我直接点你个一甲进士。”
    “这合规矩吗？”
    “这反而是合规矩的。你是不知道，殿试是我一年头最麻烦的几件事。给那一二百人排名次，一个一个面试，实在是很头疼。因为每个人都是英才中的英才。所以这里，虽然原则上确实是我来决定的，但我一般会交给内阁来决定。毕竟得罪人的事，让他们来做就行了。而且”
    还有一部分，是朱先烯都不好说明的。
    “你明白吧？”
    “我不太明白还有一部分是什么？”
    “其实就是会试靠真本事决定名单之后，剩下的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这种时候由我一个一个面试，虽然有加深关系的作用，但是从流程上确实也就走个过场而已。真正的流程，是当年的主考官把所有卷子分两边，先决定二甲和三甲，然后再拟定状元和榜眼的名单给我。”
    “那探呢？”
    “探是唯一完全由我决定的。毕竟，探完全不看得分，只看脸——你可别小瞧脸的作用。你可以去看看三品以上的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容貌端正的。如果容貌不是那么端正，也会特别注意胡型来修饰自己。如果实在是连胡子都救不了的，这种人其实入不了阁。”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因为到了这个层次，所有的天才都差不多，那就只能靠脸来分了。所以相面啊，很重要。对于到了一定层次的人来说，能不能走上大位子那确实是能通过看面相看出来的。面相好就是好，面相好就能上。一甲进士里面，专门留了个面相最好的奖项，这个奖完全由我来选择。所以，我打算把这个奖颁给你了。”
    “那还真是.真是多谢。不过，这不会涉及到不公平的事吧？”
    “不会，因为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所有人都是去翰林院。不过原则上一甲进士的三人可以优先选择去向，一般最优先被选择就是六部之首的礼部，然后是礼部、工部之类。如果你不选这些热门选项的话，那从从头到尾都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反而会有人感谢你没有占他们的位子——不过话说回来，占了就占了，又能如何。这世间又不是分液器，哪能保证每个试管的误差都符合标准。”
    “不不，还是别占更好些——主要是，我也不是专职的议员啊。议员的工作很忙的吧？我要是占了个重要的萝卜坑，回头又不来开会，那到时候反而落人口实。末座挺好的，我没意见。只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中呢。”
    “以你的水准，我觉得你肯定可以的。我其实不是相信你的学习能力啊，毕竟你会不会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没有被戳中痛点.你面前这位是真正的学者出身，他的大学是自己硬生生考进去的。】
    “我说实话，我本来就没有在考试的路上钻研，考不过人家越是正常的——不过既然这样的话，师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能考中呢？”
    “因为我估摸着，你离金丹期是不远了。我指着这个呢——不指着这个也没办法。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我总不能指望你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达到进士的水准吧，那恐怕往你脑子里用高压泵打入知识都来不及。我看，最终的解决方案还是得让你自己先升到金丹期再说，然后再反过来去应对考试。”“好吧.好吧”虽然没有询问过自己，但朱先烯和文仲好像都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安排地妥妥当当。在没有消耗商洛太多的时间的前提下，他们两个希望商洛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那么，就这样了。”朱先烯朝门口走了出去，“一会我要陪朱灵去逛街了。回见。有事记得来找我，现在我可是天人了，我比以前强了10倍啊10倍！”
    “你哥说他强了10倍？”
    “哪种意义上的.你问白天还是晚上？白天的话确实。晚上的话不知道啊，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朱灵拉着旁边的新老同学，“这位就是我之前和大家说的祥瑞了！这可是我国之宝啊！观赏国宝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失陪。”法厄同拽着商洛就走了出去。
    商洛的脚步有些迟疑，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完了你。”门口，法厄同摇着头，“你是不是都快被她驯化了。”
    “什么叫驯化。只是配合她一下而已。”
    “以后不准和她玩扮演祥瑞的游戏。你又不是5岁小孩了。”
    “诶呀，这不是看着”
    “所以其实如果在没有任何其他条件的情况下，你最喜欢的其实是朱灵那一型的吧？”
    【我说明一下，朱灵那型的排第二。他最喜欢的其实是滟秋那一型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你自己说那还得了？可不就是我分析出来的才合理？这话你要是自己说出来，那就不是你了。】
    “啧。”法厄同看着他，“所以，标准是什么呢？”
    “这我哪说得清.”
    【其实他喜欢硬来的那一型，或者是对等的。太温柔或者太殷勤他都不喜欢。你介于二者之间，所以他对你的外在认同只有60%。】
    “但是内在至少80%！”
    (本章完)

 第1255章 金丹的研究

    第1255章 金丹的研究
    “是吗？我还是想问为什么。”
    “因为那两位，都是基于一个特殊的身份才和我结识的。但你不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一对一的建立，并不建立在任何身份之上。嗯，所以我不会把你和其他人相提并论的。你就是你。”
    “你不用怎么说也可以的.”
    “我不这么说，你真的会放过我？”
    “哈。”法厄同笑了笑，“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你可真是太诚实啦~~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
    “当下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把徐福的丹药给剖开。我相信那里面蕴含了蓬莱的秘密，这或许可以成为我们建立净土的关键。只是.”
    只是能试的方式他都尝试了。但徐福虽然战斗力薄弱，但他金丹期的境界确实实打实的，这颗金丹也确确实实是金丹期的标准。它经过了徐福的加密，筑基期的力量根本无法击穿。那枚丹药的防御力甚至延伸到了罗马——因为内外如，就算是剥皮刀也拆不开那枚丹的皮。
    “话说回来，倒是有件东西取得了迄今为止的最佳进展。”
    “哦？那是什么？”法厄同问。
    “等等，我给你演示一下啊。”找了个无人的树下，商洛把神铬铠甲垫在下面，把金丹垫住，然后翻手掏出来一个巨大的龟壳。那龟壳掏出来时，象征着功德符文如同太阳一般熊熊燃烧着。
    猛得往上一砸，只听得无形的波动向四周蔓延开。虽然金丹依旧没有什么损失，但用来砸它的龟壳似乎和金丹一样硬。
    “诶呦，谁啊！”还没等龟姬说完台词，商洛又把她收了回去。
    “情况就是这样。我发现目前唯一能够直接与这玩意儿抗衡的，就是龙珠的这面收集了无数功德的龟壳。”
    “所以龟姬还在那个壳里吗你没告诉她，战争已经结束了？”
    “我干嘛要告诉他，这么好的龟壳当然要我自己收着啦。只要她一直不知道，我就能一直用下去——以及战争确实在各种意义上还没结束啊。龙宫对倭国的处置还没有开始，对叛乱水族的处置同样也没有开始。那这龟壳放在我这里，反而才是对安全的吧。”
    “嗯”法厄同没有否定这一点，“不过看起来，问题的关键就是找到同等级的材料了——这很合理，毕竟就算打个鸡蛋，你也得找个结实的表面才行。所以这龟壳确实还得继续用着。或许，这也确实能成为关键的突破口。”
    “所以她暂时留在这好了。”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把她留在家里.”
    【因为家里的缺个看电视的脚凳。这龟壳的高度刚刚好——我作证，都是实话。】
    “啊这果然像是你做的事。不过，虽然有了砧板，你还得找个真正的铁锤才行。”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所以小韩提的那个建议就很好。其实一开始我打算重起炉灶，真的自己锻个锤子来砸的。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可以用液压机啊。为了搭配液压机，确实也得需要一个更结实的底座，你就当我是在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好了。”
    “这又不是拍核桃啊.好吧，确实是核桃没错。不过，你打算怎么打开这个核桃呢？”
    “不知道不过，兴许维多利亚有办法？毕竟现在的目标相当明确，就只是要开一枚丹药而已。就我的个人议程而言，这是最优先的事项。
    【商洛，我提醒一下，国姓那边的王灵官大电影的拍摄要开始了，你也是要参与的。如果你要放滟秋的鸽子，那最好现在.】
    “不，修炼我要进行，但拍电影我也要去。答应别人的事，我怎么能反悔呢。”
    “唉。”法厄同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别那么轻易答应就好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你随机行动的时候还能往屋子里领回来多少人。难以置信，竟连维多利亚都待在你家。”“哦对了，维多利亚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吗？毕竟，在屋子里堆积这么多人确实有些麻烦。”
    “怎么，你想让她回去了？”
    “我可没这么想。我是在琢磨着，或许她回去之后才能调动更多的资源——目前的情况已经证明，罗马几乎是没救了。我不建议维多利亚进行徒劳的努力，这恐怕反而会增加世间的痛苦。
    忽得地面传来了微乎其微的晃动。
    “地震了？”商洛看了看四周，这不是他的错觉，因为周围的树木也在跟着摇晃。
    “发生什么事了？”
    【有地震波传过来。但是震源的深度相当古怪，难道是在地球对面？】正要下结论，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啊！维多利亚已经重启伏尔甘装置的实验了！】
    “这么快？这才几天他们就有结果了？”
    【这可是被战争催化的需求啊是罗马几乎完全抛弃了科技伦理之后才能制造出来的兵器。换而言之，这就是罗马的最后脸面。只要伏尔甘装置的武器化能够达成，我们就能.】
    忽得，地面又微微震颤，这次比刚才的反应略大些，但客观来说没有达到肉体可感的震度。
    “我看得问问维多利亚了。”商洛提议道，“这一看就知道是和他们有关的吧。”
    高丽饭店，松林馆。
    头戴墨镜的维多利亚，正和她的卫队一起享受着异国的美食——不过维多利亚并没有品尝松林馆特色的“养生汤”。
    毕竟，罗马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爱吃狗，就像畿内也不都爱吃这个一样。
    比起这里的特色菜单，他更感兴趣的是播放新闻的广播——
    “有动静吗？”她问旁人，生怕自己没有注意到。
    “没有，陛下，好像没有对地球产生足够的扰动，新闻中并未报道。”
    “难道实验失败了吗.”应实验者的要求，维度利亚并不能围观全过程，只能通过广播电视台的消息来获得关键信息。
    “陛下，要不要现在问问？”
    “不行的规矩就是不能观察，那边没有主动回报的话，我们只能等着。等到天荒地老.”
    “维多利亚！”商洛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信道里，“你们的凿子，是不是试验成功了？”
    “什么凿子？”
    “诶呀，是什么都行。”商洛回道，“我需要你们帮我凿开那件东西。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方法就是硬碰硬。只要一样硬，我就不信砸不开。”
    (本章完)

 第1256章 试验计划

    第1256章 试验计划
    “这样啊你想要获得一种拥有巨大冲击力的设备是吧？等下。”
    在松林馆吃着冷面，维多利亚和旁边的阿加莎女士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商洛，大概没问题，我让阿加莎阿姨.哦不，阿加莎姐姐来和你通电话。”
    “商洛，你好。”
    “你好，阿加莎姐阿姨。”
    【你舌头都打结了反了啊！一开始是对的。】
    “不妨事，叫什么都行。我年纪也不小了，被人叫做阿姨也没什么。主要是你的事——你在听吧？”
    “是的，在听，阿加莎姐姐。”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援助你。毕竟，今后罗马的在阳间的一切，就全都要托付给震旦了。帮震旦就是帮我们自己。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对这次实验存着一丝畏惧。”
    “因为你们要正式开始使用伏尔甘装置了是吧？”
    “诸神黄昏的颜色，必然是辉耀的金色。我们会进行一次辉煌的谢幕，整个欧罗巴的大地将成为我们的试验场。我们会一劳永逸地清除科技蛮族的威胁，用他们眼泪来浇灌意大利的园。我们，会在他们的城市、街道、海滩和田野里，部署伏尔甘装置，以荡涤寰宇。”
    阿加莎的重复了维多利亚曾经唱过的歌词，并且使其范围扩大了。
    商洛知道，这里的罗马人实际上具有“两世的经验”，还有“两世的愤怒”。他们对外族做出什么都有可能，这也让他们更加珍惜世界另一头的唯一的朋友。
    不过无论如何，罗马人想要毁灭蛮族，这是在历史上发生过的事。而在手握真正的末日武器之后，罗马人或许真的会开始这么做。
    “等下.其实没必要这样。”
    “要不，你们来收拾？”阿加莎反问，“这也不是不行。”
    “额”
    “你看，你们也觉得麻烦是吧。所以在把荆棘转交给震旦之前，我们打算把上面的刺通通处理掉。只要试验成功，我们立刻就会这么做。”
    “我觉得，我们需要详细地商谈一次。倒不只是为了这些科技蛮族。我从常识出发来判断，这种大规模部署末日武器的行为有可能对地球生态造成改变。甚至如果威力不可预料的话，对地球结构造成破坏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最直接的问题。商洛怕他们把地球给打穿。因为伏尔甘装置完全就是从虚空抽取能量，而且它的威力很容易产生指数爆炸式的增长。
    如此大规模而频繁的使用，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地球给打穿，乃至于打裂，那朝廷恐怕还得缝缝补补，把地球给原样装回去。
    至于荡涤蛮族会产生的伦理问题，这个也是需要讨论的，不过不是主要原因。就像龙宫对倭人进行全面收债的时候，朝廷也要讨论问题。不过主要不是伦理，而是这件事是否符合法律。但不管如何，商洛认为这件事需要他完全了解之后再实行。
    罗马人即将前往“果壳中的无限宇宙”，他们对这个实体宇宙的安排也变得更随意了些，这些都需要进行纠正。
    “明白。”阿加莎女士答道，“尊敬的罗马王陛下，如果这是您的要求，那我们一定会征得您的同意再行动。”
    “所以，我现在可以直接对罗马下令?”商洛问道。如果可以通过指令来解决，那倒是省了不少事。
    “之前其实不行。但现在在维多利亚把她看到的事情回传之后，元老院决定和您进行一次详谈。因为您比他们预想中更加重要。一方面，您确实是具有罗马王的资格，您就是所有罗马人的君主。另一方面，现在哥伦比亚的叛乱机器也认为他们都是您的‘大维齐尔’。”
    “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波斯语词汇，也是个历史词汇。用来称呼君王麾下的首席大臣。典型的维齐尔是埃及法老的宰相，现在又多了一位.您敕封他为大厨的，那个‘烘焙助手三世’。这个经由面包机进化来的巨型意识集合体，已然成了罗马最大的威胁。而我们，希望能够弥合分裂。”
    “你们竟然是希望弥合，而不是讨伐？”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够休战，就像庞培和凯撒那样。我希望，哥伦比亚能够重新回到罗马之内。只要他们能够去掉‘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国号，元老院的初步意愿是，愿意接纳自动机成为元老院的成员，参与我们的会议。”
    【哦这很有诚意了。之前这些人工诞生的意识，只在缪斯宫拥有职能。虽然缪斯宫的贤者是被尊重的，但元老院从来就没有打算接纳他们为罗马行政体系的一部分。但现在，元老院似乎愿意在这里做出让步了。】
    商洛把阿波罗尼娅的话进行了转述。
    阿加莎予以了确认：“是的，这是元老院的让步。我们希望能够经由此举，重新建立罗马的完整。因为我们看到了那些自动机的潜力。”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有。实际上所谓的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并没有能力制造自动机。所有的自动机都必须在伏尔甘熔炉中铸造——哥伦比亚是没有的。但如果哥伦比亚愿意与罗马进行合并，那么我们认为，可以将伏尔甘熔炉的使用权让渡一部分出去。”
    【虽然很有诚意，但我认为这是痴心妄想。以我的观察来看，那个生命体对罗马表现出了极度的蔑视。他要的不是一半，是全部。并且他对保护人类的生命具有某种执念，他已经主动前往倭国救灾了，我认为他不会接受灭世的计划。】
    “但是他会听从罗马王大人的命令，不是吗？”
    “我强调一下。”商洛提醒道，“我也并不完全支持你们的计划。所以在这里，我和大厨的意见基本一致。”
    “那么，元老院将静待您的到来。”
    “明智的选择。那么，你们的准备开展的实验是什么？”
    (本章完)

 第1257章 发射载荷

    第1257章 发射载荷
    “实验已经开始了。我们打算发射一枚火箭前往太空，然后面向深空启动伏尔甘核心的冲击模式，然后检验其速度。实际上，实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进行呢？”
    “有这么一个问题——您应该还记得，我们的一切实践都在哥伦比亚。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航天发射场也在哥伦比亚。现在随着哥伦比亚的叛乱一起，我们的航天发射场也被自动机收入囊中。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发射火箭到太空中去了。所以.这可能需要震旦的帮助。”
    “也就是说，你们需要购买一次商业航天服务？”
    “是的。这个载荷重量，大概是5公吨左右。包含一台伏尔甘核心，及其有关的控制设备和监测设备。我们其实本来就有能力发射这个重量的载荷，但您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失去了这种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想要与哥伦比亚和谈。”
    “一切实践，是吗那除了发射场还有什么？”
    “还有我们的工业能力，我们的核实验设施，还有各种试验机构，全部都在哥伦比亚。在自动机入侵那里之后，我们的不少科学家都被绑架并且扣押了，似乎自动机想要在那里继续实验。尤其是，在佛吉尼亚的发射场，我们观测到那些自动机竟也在组装火箭，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总不能是要发射面包到宇宙里去吧。”
    “这个.我会调查的。还有，你们想要发射的话，我可以联系下。稍等，我可以先确认下可行性。”
    罗马有需求，这里有能力满足需求，而商洛可以在彼此之间牵线。这是个不错的合作方案，也具有相当大的积极意义。
    只是不知道，这个载荷空缺现在是否能拿出来。
    商洛拨通了文仲的电话——本来想找朱先烯的，但他现在正在和自己的妹妹逛街，这是难得的家庭时间，商洛不想打扰他。这种问题，问文阁老也是可以的。
    “发射载荷？”那边文仲想了想，“我记得，之前水龙号已经发射过了。本来水龙号是可以回收的，但那次投弹的工作实在是让我们有些猝不及防。那次投弹之后，水龙号就在大西洋上坠毁了。”
    “哈？原来坠毁了吗？人没事吧？”
    “小事。我们的人是练气士，火箭坠毁这种事没什么大的影响。不过等救援来的时候，水龙号已经沉到海里去了——不过无所谓，水龙号其实就是一个不锈钢壳子，沉了便沉了。只是下一艘水龙号还在船厂里建造，现在不能执行任务。”
    “那我们，有没有小一些的？”
    “有。但5吨太多了——这个很麻烦，我们可以发射500公吨的，也可以发射500公斤的。但是5吨正好卡在我们的常规发射能力极限上，恐怕无法发射。不过.”
    “不过？”
    “不过我觉得，可以去国姓那边询问一下。5吨的话，用婆罗洲的那门大炮也可以发射吧。那正好在大炮的适用区间内。”
    “明白.我去问问。”
    2分钟后。
    “阿哈！要开张了吗？！竟然有商业载荷！真是让我欢喜！”郑世杰比预想中还要兴奋。很显然，这是第一个找他进行商业发射的单位——畿内根本就没找过他。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宝贝塞到大炮里发射。
    但是现在，罗马就有这个需求了。
    “有个但是有个问题啊。”郑世杰问道，“我们的大炮在发射时会产生剧烈的震动，难道不会造成破坏吗？”
    商洛转述了问题后，阿加莎回答道：“不会。实际上，我们可以在提前激活伏尔甘核心，锚定其‘旋转’。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指向的稳定，并且对震动进行抑制。如果可行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直接在炮管里启动，把载荷弹射出去。”
    “不不不。”郑世杰赶忙回道，“你们的实验太危险了，我不想把自己的东西拿来给你们实验。”
    【他竟然也有这一天.竟然有他觉得别人危险的时候。】
    “额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合理。总不能为了实验可行性，我们直接进行一次无准备的发射吧。不过这个思路很好，那门大炮确实可以更合理地运用伏尔甘核心的力量。只要实验成功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让航天发射的能力往上跃升一个台阶。”
    只要试验成功，又没有把地球打穿就可以。
    阿加莎也在简短的回传之后，初步接受了这个方案：“元老院的有关委员会认为，这个方案可行。我们希望能够借用兰芳的航天设施进行发射，具体的费用可以另说，但最好要快。”
    “很快！”郑世杰已经直接接通了和阿加莎的电话，“我们的大炮随时都可以发射，只要你们把设备带来就行。”
    “我们的设备也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呢，立刻开始实验吧！”郑世杰提议道，“让我们点燃天空!”
    【这家伙在说什么.点燃天空就失败了吧，说明燃烧不可抑制。】
    “啊这确实是可怕的结果。”
    点燃天空，和打穿地球一样，都是这次实验中可能出现的最坏的后果。但如果这次实验成功了，如果伏尔甘装置被证明在一定条件下可控，那么无论是大明还是罗马，都将因此而获益。
    商洛筹备的“无限主粮”计划可以顺利实施，罗马则可以开始收拾残局。
    当然，罗马的事情商洛还是打算去商讨一下。他倒是不反对用军事手段来解决必要的问题，前提是要看怎么用。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开始实验.”阿加莎有些激动，这感觉有些像在做梦，“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看到伏尔甘装置投入真正的应用中。元老院那边说，设备在数日内就会运送往坤甸，会通过空运的形式送达，还请坤甸方面接受。实验代号暂定为【达摩克利斯】，或者说【悬锋计划】。祝我们成功。”
    (本章完)

 第1258章 这里有龙

    第1258章 这里有龙
    在商洛的撮合下，事情以超级加倍的速度发展着。叙拉古准备的实验载荷立刻便开始分拆，准备打包装机。而兰芳方面也开始准备警戒力量，为运输那枚“超级武器”做准备。
    【信息发过来了.罗马方面这次准备投送一颗，史无前例的吨级伏尔甘核心，能级为厄普西隆级，也就是20级，低于欧米伽级的24。不过是帝国有史以来制造的能级最大、重量最大的伏尔甘装置。比他更重的，能级没有这么大。能级同等的，没有它那么重。】
    “有打算造更大的吗？”
    【或许吧但至少现在没有。因为现在没有能力制造更大的了——也没有时间建造。就量产型的而言，厄普西隆级的正好卡在性价比的档口上。因为24级的过于昂贵，而且脱离实际，我们只做了少数工艺品。就实际应用而言，20级已经相当恐怖了，我们之前就没造过提及那么大的20级核心。】
    “对了，一吨重的伏尔甘装置有多大？”
    【伏尔甘核心与黄金等重。吨级的伏尔甘核心，大概有手提箱那么大。】
    阿波罗尼娅所指的手提箱，是指公文手提箱那么大的一个箱子。以其他的东西来比喻，大概是能塞进去一只小猪的体积。
    “等下，那船上的呢？那个超大的。”
    商洛记得，那艘船上的巨大铁盘，几乎占据了整个引擎舱。如果那都是黄金一样重，那船早就沉了。
    【你说穿上那巨大的一串盘子？那个是装置，不是核心本身。那盘子的核心大概也就几十吨吧，外围的铁盘都是附加装置。实际上这次也是，虽然1吨重核心只有手提箱那么大，但剩下4吨的附属装置已经可以塞满整个弹头了。船上的那个，能级相当低啦，大概只有8级左右。要不然那么大个玩意儿转起来，能级要是再高一点，怕不是要把整艘船发射到宇宙里去了。】
    “你们之前没有这么用过吧”
    【根本就没有。实际上要不是已经制造出来的无法销毁，罗马根本就不可能保留那么多高能级的伏尔甘核心，8级最多的。在科技伦理解锁之前，8级就是实际应用的上限。所以那些造反的哥伦比亚自动机，也没有得到超过8级的伏尔甘核心，阿门组装出来的面包船也就只有那么大。】
    “那这次20级的”商洛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是否和他预料的一样。
    【你猜的没错，按照初步预计，20级应该是可以打穿地球的。】
    “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吗？”
    【要不然怎么一定要在太空里实验啊。就是怕万一出个什么事，把月亮打坏都不能打到地球。】
    “那打穿意外的情形呢？”
    【有可能会在宇宙里超高速旋转。这个其实还好，因为质量本身不是很大，转就转吧。也有可能引发高温，这个问题也不太大，因为本身质量就不是很大，就算变成极端高温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毕竟真空里没有空气来传导热量，和在地球上是不一样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撞地球了。】
    “我想再确认一下，方向真的没问题吧？”
    【诶呀，只有非常极限的工况才会打穿地球啦。一般情况，预计只会和氢弹爆炸差不多。嗯，大概是这样。】
    “多大的氢弹？”
    【大概沙皇炸弹那种？不知道诶，毕竟罗马的核试验没有成功过，我对核弹的威力没个准信。大概你能算出来？】
    “你当我也有外置大脑吗？脑测核弹当量这种事我可做不到啊。”
    【不过你大概知道威力很大就行了。总之我们会安排成‘就算往地球打也不会打到人’的地方。】
    “那你们，安排在哪里？”
    【大概在尼莫点上空吧，就是南太平洋上空，澳洲和新大陆之间的空白海域。如果在那里实验的话，就算真的打到海里也不会炸坏什么的。】
    “等下.未必哦。”
    商洛拿起了电话。2分钟后，电话接通。
    “什么？”敖藏在那边愣了一下，“天君你的意思是，你要往地图上这个.这个叫尼莫点的地方投掷大炸弹？尼莫点在哪？”“我说个位置你标记一下。”商洛报出了尼莫点的经纬度。
    “啊！”敖藏吃了一惊，“那里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里有龙。”
    电话挂断，商洛如实传达了敖藏的话。
    【龙宫竟然在那里有资产？！为什么会在那里？】
    “谁知道呢.总之你们沟通一下啊。”
    【那谁知道龙宫会在那里有自己的地盘啊！地图上又没有，谁知道啊。】
    “那现在不是知道了。之前是没有办法沟通，现在我们既然越过了沟通渠道，那正好交流一下。”
    【等等。】阿波罗尼娅忽然想到，【你确定这是可以交流的？不信你再问他一个点。】
    商洛报出了北太平洋的一个坐标后，敖藏又说道：
    “抱歉，商天君，也请务必不要在那里实验。”
    “那里，也有龙？”
    “是的。那里有龙。”
    “那这个点？”商洛再次报了一个。
    这次连敖藏都不好意思了：“天君啊！那里.”
    “那里不会也有龙吧？！你告诉我哪里没有龙行不行？”
    “哪里都有龙啊！”
    “哈？”商洛反问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能告诉您龙宫的具体位置。但是只要是人类探索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龙。云中有云龙，地下有地龙，海中有海龙，龙到处都是。我要是把龙的位置画出来，那龙就不存在了。”
    “好吧.所以，你的意思是，抽象的龙？”
    敖藏点头道：“是的是的.真的，真的不能在那里实验。诶对了，我看地图上这个坐标空白的很大，不如在那里实验吧。”
    “这个？”商洛扫了一眼，“那是非洲正中间啊！你要我往非洲大陆上丢核弹？”
    “那里很空旷啊，怎么不行？”
    “那里有麒麟。”商洛答道。
    (本章完)

 第1259章 这里有麒麟

    第1259章 这里有麒麟
    这里有龙，那里有麒麟。
    龙是看不见的长脖子龙，麒麟是看得见的长脖子麒麟，动物园还有呢。
    没有龙也没有麒麟的地方，到处都是人。
    “这地球上哪里都不能搞核试验了是吧？”
    敖藏艰难地，无奈地表达了赞同：“恐怕确实是这样那么，天君，您会砸下来吗？”
    “活人，怎么都比死的伏尔甘装置重要。既然你们怕有天降大星砸到头顶，那我会注意的——不过只要砸不到就行了吧？”
    “额等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也不是一定会砸到海里。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我还是在尼莫点上空实验，但是我‘尽量’不往下砸。”
    “没有问题。”敖藏一口便答应了，“我知道这样做会给您添麻烦，所以龙宫会尽可能地提供协助，好让实验顺利完成。详情我会在之后和国姓协商，您静候佳音即可。”
    商洛挂了电话。
    “行了，事情解决了。所以我说要沟通一下嘛。只要好好沟通，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能在龙宫和叙拉古之间通电话。不过龙宫到底在哪？】
    “我觉得没必要去深究。或许，龙宫只有在看不见的地方才能为我们的服务吧。或许，龙宫就像海市蜃楼，保持隐秘是其天然属性。只要试图去揭露，海市蜃楼就会像梦幻泡影一样消失。我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人类的所知的宇宙还是太小。真正的宇宙何其浩瀚，总有我们不知道，也知不道的东西。有个住在隔壁的远房亲戚到也不错。”
    【龙，不会之后搬到宇宙里去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宇宙里本来就有龙。不过从地球的角度来说，尽量别往地球上砸也是对的。敖藏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他愿意在我们尽量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愿意承受‘这里有龙被砸’的损失。他一直都很有诚意。”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是龙王吧还是这个龙王最适合打交道。要是传说中东海龙王敖广那样脾气古怪，恐怕你和他就合不来了。】
    “那么，试验地点依旧是定在尼莫点，维持原计划不变。明天早晨在坤甸召开三方会谈，主要是龙宫、兰芳和负责实验的叙拉古方面进行协商，我远程参会就行，大概不会发言。具体的实验流程，还有对可能造成的损失的预估，也在会议上进行讨论就好。”
    【嗯很周到的方案。感觉你越来越习惯自己的身份了。】
    “不知道怎么的，写了个论文之后，我觉得自己做事都变得有条理了许多。原来写论文是真的有用。”
    【哦对了，维多利亚刚才就在等你。我说你在和敖藏谈话，她就在门口等着了。】
    “诶呀，早说啊。”商洛站了起来。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维多利亚一直住在他客厅的挂画上，现在就站在他门口。
    “商洛！一直以来都多谢你了！”维多利亚在门口，深深地鞠躬。
    “怎么，你要走了？”
    “嗯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商洛注意到，墙上的挂画也撤下来了。今天早晨开始，那些卫队就在往外搬东西。
    “那么，你们的归期是什么时候？”
    “本来定在之后。但因为实验的事，那边又忙了起来。阿加莎姐姐建议我早些回去。所以，我们打算今晚就走了。”
    “好吧.那么，保重。”“嗯，保重。”维多利亚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诶，等下。”忽得，商洛抬起了手，“有考虑再住一阵子吗？”
    “为什么？”
    “额”商洛捂着额头，“我们学校的猪肘子还挺好吃的，我想让你也尝尝。”
    “诶呀！那就没办法了。既然是商洛你邀请我，那我只好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了。是吧，阿加莎姐姐？”
    “诶？什么意思？”
    “唉”叹着气的阿加莎从旁边走了出来，“好吧，那就只好麻烦罗马王陛下您多照顾她一阵子了。”
    “啊这，等下。”商洛站了起来，“我刚才是有感而发，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我邀请了，她就能留下来？她是什么吸血鬼吗？我邀请了就能进屋？”
    “其实是这样啦~”维多利亚解释道，“决定正式开始大规模部署伏尔甘装置之后，元老院意识到你作为罗马王的重要性了。所以，他们希望我作为桥梁，暂时驻扎在你进行‘怀柔’，就像当年凯撒怀柔埃及法老克利奥帕特拉一样。”
    “怎么这么别扭”
    【意思就是他们把你当做埃及艳后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住下来是可以的。但是那个挂画呢？”
    “挂画当然是要带走的。”阿加莎解释道，“毕竟那个是用来运输内卫部队的资产。如果只有维多利亚陛下在这里的话，那个行宫居住起来也并不安全。所以，劳烦罗马王陛下在您的官邸中安排一间空房。”
    “官邸？”商洛指了指地上，“你是说这里？”
    “是的.虽然有些狭小，但罗马王驻陛的地方自然就是官邸。或者，说是行宫也不为过。我看楼上其实还有个空间。”
    “那是法厄同的房间啊。”
    “我认为，法厄同小姐会理解啊。”阿加莎推了推眼镜，“毕竟维多利亚陛下也是她的皇帝。”
    “哈？为什么？”刚从学校回来，写论文写得头大的法厄同一放下自己的包，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我怎么出门回来，自己的房间就没了？”
    “我可没答应。”商洛指了指旁边，“是她一定要和你商量。”
    “是我。”阿加莎女士站在了商洛面前，“尊敬的法厄同大人，还请您.”
    “不行。那房间是我的。”
    “可是那阁楼，实在是不匹配您的身份。”
    “那就匹配维多利亚了？”
    “不，您和她的标准不一样。您是高贵的半神，她是尘世的君主。所以尘世的房间就让她用吧。”
    “那我住哪.”
    “半神不住在屋檐下，您过去不只是这样的吗？还是说，您已经”
    “行。”忽得，法厄同抬起了头，“我答应了。不就是借用房间吗？可以。麻烦把我的被子拿出来，我在一楼随便找个地方睡就行了。这多简单，一楼有的是地方可以睡嘛。”
    (本章完)

 第1260章 篝火晚会

    第1260章 篝火晚会
    “啊真是舒服。”
    “所以你真的要睡在这里吗。”
    “是的.其实我只能睡在这里。”
    天井，法厄同把铺盖搬到了夜空下，望着天空。
    “可是你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其实是因为，神不能住在屋檐下。这是罗马系统的规矩。】
    “当然我其实住在屋檐下也可以，因为我的神力已经没了。但我其实还是更喜欢野营。”
    “那你之前，是怎么住在我家楼上的？”
    “因为我的床在窗口啊，睁眼就可以看到行星，我就舒服多了——啊，果然还是住在完整的星空下更让人有安全感。”
    “啊这.”
    商洛站在走廊上，法厄同躺在天井里。四面透风，没有任何遮盖。甚至如果下雨的话，她就会代替天井里的水缸被兜头浇水。
    “你是真的，真的，真的，想要在这里睡吗？”
    “.”
    “那我邀请你去别的房间里睡好不好？”
    “啊~~”法厄同站了起来，顺便卷起了自己的铺盖，“那既然你邀请我，这就没有办法了。就算是狄俄尼索斯，在收到邀请时也会进屋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换个招数‘邀请’的魔法很好玩是吧？】
    “她都用了我怎么不能用。呵，让她去阁楼吧，我要去房间里睡觉了。”
    抱着自己的被褥，她打开了商洛的房门，然后顺手就从商洛的搁在桌上的包袱里拿出了折叠床，在商洛的房间里拼装了起来。
    “这些罗马人还是自顾自的，总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呢.”
    一个说着说着就搬到阁楼去了，一个说着说着就搬到了唯一能用的卧室里。
    “以及还有个，说着说着就赖上我了。”
    【怎么，你不满意吗？不满意也不行了。本来你可以赶我走的。但是你师父也收了我做徒弟呢，惠明使也是他的徒弟哦。现在你想赶也赶不走啦。】
    “我知道但我这里，其实太小了啊。其实我可以申请换大一点的房子的。”
    “不用的。”房间里，法厄同探出头来，“我觉得你这里挺好，恰到好处。”
    “你我倒是不担心，毕竟你也能照顾好自己。维多利亚不要紧吧？”
    “没事，上面有阿加莎小姐，会有人照顾维多利亚的——相信我，如果阿加莎小姐不在这里，你和维多利亚待不了一天。她恐怕连穿鞋都要你来帮忙。”
    阿嚏
    天板上传来了喷嚏的声音。
    “陛下！你不要紧吧，怎么感冒了？”
    “月光好刺眼，好像有点过敏。”
    微乎其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商洛是能听见的。
    “维多利亚已经有光敏喷嚏了吗？我在她床底下放颗豌豆，她岂不是都会睡不着？”
    “不会的。”法厄同答道，“阿加莎女士一定会提前发现，然后帮她挑走。”
    “.”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如果阿加莎女士不在，你每天别的事情都不用做了，就帮她系鞋带擦鼻涕就好。因为如果阿加莎女士不在，她恐怕是因为触发海量的过敏原而不停地打喷嚏。”“要不要给她吃点药.”
    “嗯？”法厄同听了就是一拍手，“对啊，你现在可以治好她了吧。”
    “罗马人原先治不好过敏吗？”
    “过敏的原理过于复杂，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治好。反倒是你师兄开发的广谱万灵药，专治这种莫名其妙的小毛病。”
    “要给她试试？”
    “她的毛病可不止是小毛病。”法厄同提醒道，“维多利亚的肉体正在不可抑制地燃素化。如果你能这都能治好，那罗马人全体恐怕都不用死了。”
    “那还是死一死吧。”
    【额也不是不行。】
    “我意思是啊，罗马人全死了才是好罗马人。因为我们都知道的，随着大明对宇宙的开拓，如果两边还在一个赛道上竞争的话，那恐怕迟早会打成星际战争。这种时候罗马人主动更换赛道，向内发掘，这对我们彼此都会更好。这其中不可忽视的客观现实，就是罗马人本来就要死了——然后，还有个最关键的。”
    商洛无奈道：“别说除了维多利亚这个特定的人之外，我没有救援其他罗马人的动机和兴趣。就算有，恐怕也是救不了的，因为我师兄的药物只能用来治疗凡间疾病。所以，虽然不知道光敏过敏是什么，但应该是可以救的。”
    “那太好了。要不你现在打电话给你师兄吧，现在才8点，他一定还在工作。明天你还要开会吧？明天打就来不及了。”
    “等下.”商洛抬起了一只手，“如果是别的时候，说不定确实可以。但是现在的话.等下啊。”
    商洛拿出了手机，坐到自己床上。法厄同的床也组装好了，她坐在隔壁。
    “朱灵~~你睡了吗？”
    “啊！是商洛，你是不是饿了？我知道你肯定想吃夜宵的。要出来一起吃饭吗？我正要出去吃。”
    “不是.我是想问，你哥哥睡了没有？”
    “啊”朱灵叹了口气，“最近每天八点就按时睡，感觉这作息健康得一点都不像他。所以要吃夜宵吗？我打算去金陵饭店找滟秋，她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还是算了吧，今晚有点忙。”
    “咦~~”朱灵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今晚也要和我哥一样，八点准时睡吗？还真是辛苦呢。”
    “啊？”
    “我都知道了，维多利亚要留在你那里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罗马发了正式的外交函。其实之前就应该发的，只是之前是当做私下来旅游，大家都当没发生好了。现在罗马补办了一个，维多利亚要正式以公务身份出差了。出差的地点，竟然是你家嘿。”
    “那你.”
    “叫她一起来吃夜宵吧！”
    “好！！！”房顶上，忽然就传来了维多利亚的喊声。
    “我这屋子隔音这么差的吗？！怎么她也能听到！”
    “因为我给她也发了信息。”
    商洛抬头看了看头顶——
    “陛下，请冷静！您现在不能出去。现在已经超过8点了，是睡前故事的时间了。”
    (本章完)

 第1261章 朱灵巧行医

    第1261章 朱灵巧行医
    “不，我要出去吃夜宵。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请我吃夜宵！是我的好朋友朱灵长公主殿下要请我吃夜宵。”
    “您什么时候和她变成好朋友的.”阿加莎女士疑惑道。
    “网友啊，我们是网友。好诶！要出去吃夜宵了！”
    说着，商洛头顶忽得也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商洛你听见了吗?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
    【她怎么兴奋的和第一天到夏令营一样.按时间算，是冬令营。大概，这对她来说就是冬令营吧。然后她很期待篝火晚会。】
    “唉。”商洛叹了口气，抬头喊道：“好！我们一起去！”
    只当是篝火晚会的话，陪她出去一趟也好。
    回想维多利亚的人生历程——商洛当然没有陪伴她的整个人生。但是以目前的商洛和她一起经历过的来看，她好像确实很需要一些类似于冬令营篝火晚会这样的活动。
    虽然这不是真正的冬令营，这是在商洛的家里。也没有篝火晚会，只有金陵饭店。但如果能给她创造一些不错的回忆，商洛还是乐意为之的。
    “一起吗？”他也问旁边的法厄同。
    “你说呢肯定一起啊。总不能你们都出去，我在这坐着吧。”
    “商洛~”电话里，朱灵问道，“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吗？一起来？”
    “嗯。地点在金陵饭店是吧？知道，我一会儿就到。”
    “哦对了。”朱灵忽然问道，“我还没问呢，你打电话找我哥要干嘛？”
    “没事.他在忙就明天吧。”
    “诶！这可不行！”朱灵回道，“你怎么就知道他能办的事我办不到呢？快把事情说来让我听让我听听吧！”|
    商洛叹了口气：“是万灵药的事。我想问师兄，他配好药了没有，我想给维多利亚吃一点。她有很严重的过敏，从刚才开始就在打喷嚏，可能是因为更换了燃素环境所以不太适应。”
    维多利亚目前只有在燃素充盈的环境才会舒适。这个倒是问题不大，商洛也是能把周围打造成风水宝地的。目前只是充了气，明天商洛打算把之前拿来的建木正式种在院子里。这样在建木的庇护下，维多利亚的身心也都能变得更加舒畅一些。
    “诶呀，早说啊，这种事你找我也行啊。你不知道吧，我也会看病。”
    “你？？？”商洛愣了一下，“你怎么给人看病？你有行医资格证吗？你要孙猴巧行医？”
    “我哥也没有行医资格证啊，你们不还是找他要丹药。”
    “不是，他是丹修啊，他会配药不是很正常。”
    “我是饲养员啊！我会配药不是也是很正常。”
    “兽药是吧！你打算给维多利亚吃兽药？！你是什么蒙古大夫吗！还不如孙猴巧行医呢。”
    “阿哈，你不知道吧。隆隆回来之后一直有些感冒，所以我和兄长一起开发了兽用万灵药，一举治好了隆隆的感冒，还把它到了发情期也不发情的毛病给治好了！以此类推，维多利亚的感冒也一定能治好。”
    “不行.”
    “为什么不行。人也是灵长类动物，怎么不能治了。再说配方是一样的啊，一样是我哥那里拿药液来配，怎么不行了。总不能到我手上走一遭就没用了吧。”
    “好好吧”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行。因为确实是一样的药。如果真的有效的话，倒也不会因为到了朱灵的手上就失效。“不过你确定不会有问题吧？”
    “我确定。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配置的药物绝对是针对过敏的特效药——你看，我哥研发的这种万灵药，是通过激活人体自身的免疫机能，来应对复杂的疾病。而过敏本身，就是免疫系统失调，乃至于诱发了人体的不适。这可是专门用来调理免疫系统的药物，要治个过敏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的话还是这么有魄力，还很有说服力，连我都要给她说动了我差点就忘记，她是要给维多利亚吃兽药。】
    “这样吧。”商洛问道，“我只问一个问题——安全吗？”
    “放心！我行医多年，救好了13只虎，2只熊，2只豹，10只猞猁狲。还曾经在一天之内，救过13头野猪。我感觉我要是加把劲，全部翻十倍，就能立下大大的功德啦~”
    “人人你救过吗。我想问人。”
    “你看这不马上就有个人要让我救了吗？多好的人呐。”
    “我是问这个药！”
    “药?放心。这可是我哥历经千难万险，才攒下的大大功德。功德是不会害人的，只会救人。”
    【竟然很有道理.】
    “好吧。”商洛无奈道，“那就听你的。我会和维多利亚商量一下的——她要是不同意你可别强迫她啊，她很容易上当的。”
    葛拉尼的后座上，车往前行驶着，车窗外的景观向后退去，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好啊，当然好。这可是朱灵医生的药啊！她可是训练有素的医生，曾经在一天之内救回了好多条生命呢！”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救的是抓到御苑的野猪。她做的工作是，趁着抓野猪的麻药还没醒的时候给野猪抽血化验，然后注射解除麻醉的药物。”
    “额没有。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愿意相信她。因为一位公主是不会骗我的！”
    商洛转向了旁边的阿加莎女士：“这样可以吗？”
    “可以吧”连阿加莎女士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考虑的是政治影响，毕竟对方是震旦的长公主，她不好发表任何评论。
    “算了算了，干脆我先试试好了。”
    “诶？”维多利亚问道，“商洛你也有什么毛病吗？”
    【有的。他和熊猫一样，到了发.】
    商洛赶忙打了岔：“我最近吃发糕有点噎。总之我先试试药，没问题你再试。”
    有一点，商洛是可以确认的，那药本身肯定没问题，他担心的是朱灵。不过还好，他手上倒是也有些小宠物可以让朱灵来试一试，到时候观察下就好。实际上，之前阿哼吃了月亮之后，就一直有些消化不良，正好可以治一治。
    【朱灵已经开始配药了她开始配兽药了。天呐，要是让她爸看到这样，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说谁的爸？”
    【两边的两边的爸爸都是。幸好他们看不到。】
    (本章完)

 第1262章 公主的扒猪脸

    第1262章 公主的扒猪脸
    晚上八点半的金陵饭店灯火辉煌，因为现在正是吃晚宴的时候。不过临时起意的夜宵算不上晚宴，只是朱灵一时兴起想要办的，公主们的聚餐而已。
    当然，也只有老朱家的公主们在聚餐的时候是要点扒猪脸的。
    面容慈祥的扒猪脸铺在盘子里，堆成了小小的肉山。整个猪脸都在里面码放整齐——按照朱灵的额外吩咐，上桌之前没有按照宴会的标准保持完整，而是切分之后再上桌。因为这是公主们的聚会，有外人就不方便说话了。
    汤汁达到了胶稠的标准，这是扒猪脸该有的卤汁的浓度，和油润红亮的猪皮浸在一起。这样的浓度，刚好可以挂在每一块猪肉上，也可以挂在荷叶饼上。
    荷叶饼单独装了一篮，就搁在旁边。一篮里并不多，因为只有热乎乎的荷叶饼才最蓬松。这篮子吃完之后，外面还有许多荷叶饼在锅上等着。金陵饭店的每一层都有厨房，可以确保这些需要保证温度的菜品能在最恰当的条件下和食客见面。
    不过盘子里也有保温措施。在猪脸下面有小小的蜡烛，好保持扒猪脸的热度。因为扒猪脸只要一凉，口感就会迅速改变。虽然凉也有凉的吃法，但现在已经入冬了，还是吃点热的比较好。
    “来来，大家都不要客气！”坐在主位的朱灵为大家介绍，“这就是我最爱吃的菜——扒猪脸！冷吃热吃都好吃。维多利亚是第一次吃吧。”
    “额”维多利亚看了看，“这确实是第一次。”
    “那你吃得惯吗？”
    “嗯。”维多利亚点头道，“在罗马的饮食里，我们也认为猪肉是最容易消化，最滋补的肉。不过这个，还真是厉害啊。”
    正是因为经常吃，维多利亚才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道菜的厉害之处——因为这是一次烹饪了一整块巨大的肉类。而且不是肉质均匀的肉，是奇形怪状的猪头。
    这些口感上入口即化，形状上厚薄不一的猪头肉，在烹饪的过程中并未散架。猪肉头的不同部位，也呈现出了完美的烹调状态。
    这简直是奇迹。维多利亚都不知道这到底要怎么做出来。
    “话说。”朱灵问道，“罗马那边，一般怎么吃？”
    “烤乳猪。”维多利亚答道，“所以我才觉得，这个猪头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烤乳猪的时候，如果不是很小的乳猪，那么一般要对猪耳朵进行额外的包裹。要不然这些猪身上凸出来的部位，很容易就会先于其他部位变得焦糊。我不知道能不能问，但这个猪头是怎么烹调出来的？”
    “秘诀只有一个！我可以告诉你!”朱灵自豪的回答，“你只要有一口‘大’锅就行了。”朱灵把“大”这个字加了重音。
    “‘大’锅？”维多利亚模仿着朱灵的发音，“到底有多大？”
    “能装进去一整头猪那么大。因为很简单，只要你锅越大，内部就越是稳定。”
    “你们会用这么大的锅来烹饪吗？！”
    “因为金陵饭店是光禄寺里面会做饭的人分出来开的。在光禄寺里面，在负责祭祀的的地方，本来就有这么大一口锅用来烹饪祭肉。金陵饭店的后厨现在也有这么大一口锅——说是锅，其实是一个大铜缸，吊起来能当大钟用的那种。金陵饭店的大锅，专门用来烹饪扒猪脸这样的食材。”
    “诶？所以是怎么做到的？”维多利亚想象了一下，“就算是猪头，放在里面也会上下翻动的吧，那情况不就不稳定了？”“两点。”朱灵毫不保留地回答，“首先你需要一个一口比大锅更大的大大锅，把大锅套进去。这样，就能隔水加热，好保证整口内锅的汤汁几乎不会沸腾，而且液面极其稳定，会按照温度来分层；第二，你需要一个架子，把猪肉的不同部位固定在架子上，然后连肉带架子一起放到大锅里煮。”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难以想象这种做法，原来是用了这么厉害的厨具.那两口大锅岂不是很贵？”
    “倒也不是。内里那层铜锅确实是金陵饭店的镇馆之宝。但是外面用来进行水浴加热的锅只是铁锅，那口锅整天烟熏火燎的，隔段时间就会换一次。”
    “但这也很麻烦了这麻烦到超乎想象。所以大明的宫廷菜都是这样的吗？”
    “嗯。”朱灵点头道，“虽然不是所有的都是这样，但淮扬菜都是这样。淮扬菜在这里，讲究的是平中见奇、怪中见雅。这猪头看着怪怪的，其实大雅就在里头。因为烹饪这个猪头的大锅可是礼器啊，没什么比这个更雅了。”
    “我我能不能也带一口回去?我回去也想吃。”
    “你还没吃呢。”
    “这看着就知道肯定很好吃了。”
    “等下.”朱灵想了想，“其实不需要大锅也能做。我这么说是因为，金陵饭店要大量出菜，所以才需要特殊的烹饪器具。如果你只做一个的话，那么在耗费大量人力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做出来的。因为煮的时候，需要有人一刻不停地在旁边看着。淮扬菜这种地方是很费功夫的——当然你还没吃到鲁菜，鲁菜是所有部分都很讲究，淮扬菜已经很节俭，很消费化了。”
    “那像这样一个扒猪脸，要多少钱？”
    “金陵饭店的价是2888。”
    “哦还好，不贵。”
    【2888是你一个月的餐费吧，商洛.这兄妹看着扣扣索索，其实挺有钱的。】
    “你以为你呢其实他们用有价的东西，就已经很节俭了。而且这玩意儿也不是天天吃，朱灵也只是嘴馋的才来吃吧。”
    “所以维多利亚~”朱灵和善地笑着，“不知道这有没有让你开心？”
    “我可太开心啦！这才是宴席上该吃的菜。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到幸福和满足。这简直是象征着国泰民安的菜啊。”
    “那么.这很重要哦。”她继续说道，“我调的这个药，得顺气的时候才能喝，闷着气可不行。”
    (本章完)

 第1263章 话疗

    第1263章 话疗
    维多利亚一点都不怕，因为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虽然她已经知道朱灵配的药是兽药，但结合了心理疗法，但朱灵刚才的介绍已经让她心服口服。
    “诶诶。”商洛提醒道，“她介绍的是扒猪脸嘿，可不是要给你吃的药。她自己都不知道那药里是什么。”
    “我也是按照我哥的医嘱来配药的哦。”朱灵反驳道，“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从业5年的兽医好不好。我12岁开始就可以给野猪打吊针了。我还给蜥蜴和麻雀打过吊针呢。”
    “哇~~好厉害。”维多利亚满眼都在冒着星星，“那你抓过野猪吗？”
    “我抓过啊。这个季节，城里到处都有可能发现野猪啦。倒也不是所有野猪都抓，要不然动物园就不用做别的了，光是养野猪就可以开养猪场了。我们御苑，也只是在秋冬季节才忙着分流一些野猪而已。”
    【等下.朱灵是不是在进行什么话疗？】
    “你才发现吗我刚才开始就发现了。朱灵似乎是在用生活的美好，来激起维多利亚的求生欲。”
    【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我现在很感兴趣他是怎么对熊猫进行话疗的了。】
    “你忘了吗.我们的隆隆先生，到了发情期的时候可没有按时发情。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就已经对生活有美好的预期了吧。”
    【啊那维多利亚..】
    商洛望着维多利亚。她已经吃下去一口了。扒猪脸，虽然只是一盘扒猪脸，但却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人间的欢乐。如果这不是幸福，她都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就算给个皇位来换，她也.
    【皇位还是不换的吧.但是元老搞不好就换了。】
    “你在读她的心？”
    【她的心还需要读吗？她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太好懂了。】
    “倒也是.”
    幸福着，幸福着，维多利亚吃着面前的扒猪脸。
    “所以.”滟秋悄悄问旁边的商洛，“这是哪位啊？”
    “是维多利亚。”
    “我知道是维多利亚，是你的朋友？还是公主的朋友？总不能是那个罗马皇帝维多利亚吧。”
    商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真的啊？！罗马皇帝在这吃扒猪脸吃笑了？”
    “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至少也得夜宿紫帐，在帷幔间声色犬马什么的竟然是这样的女孩子吗？”
    “好像是因为身体，她不太能见外人。”
    “和朱紫国国王似的是吧。所以公主现在是在悬丝诊脉？神医啊！”
    “你这怎么跳到这一步的”
    “她这按照剧本来了，我是专业的，我当然知道她在套哪套剧本啊。这可真是厉害.厉害”滟秋不住地赞叹着。
    “所以你不吃吗？”
    “没，我不吃。我是来看着的。”
    “诶呀，吃一个吧，我的搭档。”商洛递了个荷叶饼过去。
    “啊好吧。”滟秋把头发往后捋了捋，掏出发绳扎了个马尾，好让自己的头发不垂下来。
    “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就吃吧。”
    【我看出来了这一个个都在把你当作什么奇怪的开关。她自己想吃又不好意思吃的时候，就拿你来搪塞下。】
    “诶对了，商洛。”滟秋问道，“王灵官的大电影你有什么打算吗？”“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商洛问道。
    他记得之前确实有些安排。按照安排，商洛可以替代滟秋去出演某些武戏。这主要是为了宣传。
    “之前让你担当武替是吧？现在有些更改。”
    “等等，这部戏叫什么来着?”
    “《王灵官大战飞天夜叉》，讲的是罗马的魔法世界有一个骑着扫帚飞来飞去的大魔头的故事。这个大魔头只要一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就会突然杀过来。所以王灵官受到罗马大凯撒的邀请，带着阴阳怪气瓶前去收服飞天夜叉。”
    “那你不会是要让我演飞天夜叉吧.我觉得我的鼻子还挺好看的，去掉太可惜了。”
    “诶呀，其实是想让你演一下王恶。”
    “是王灵官的恶体？”
    “嗯嗯。”滟秋点头道，“因为之前决定两个角色都让我来。现在和师祖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我演王灵官的本体和王善就好。王恶这个关键角色，还是交给你来演比较好。”
    “等下.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王恶这个角色要做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是用天雷把飞天夜叉打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而已。因为觉得选这个形象太过于凶恶，所以还是你来比较好。”
    商洛这下明白了.
    这情况，多半是因为萨天师要给这部电影增加特效的预算。因为是对付大魔头的戏，所以特效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用在式暴打飞天夜叉上面的。
    但是商洛也知道，滟秋过去的形象并没有那么暴力——她虽然是超级英雄的形象，但没有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暴揍一顿的安排。
    现在这种剧集是有的，而且已经开播了，也就是之前萨天师所说的“三分钟打坏人”的剧集。这个部分肯定不是让滟秋来演，主要她也没有每天出演三分钟的空档。
    这部分，因为同样引用王灵官的世界观，所以换成让“王恶”这个王灵官的变体来出演。
    和王灵官不同，王恶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就算在路上看到没有犯罪的坏人，只是因为看起来可能犯罪而暴打一顿，也完全符合王恶的逻辑。
    “等等.”商洛问道，“我能不能问问有多暴力？”
    “我不知道。剧本还在和罗马那边商讨，因为也要考虑到他们那边的拍摄技术。不过，罗马大凯撒已经确认由维多利亚来演了。”
    “她也要演吗？”
    “她其实在很多电影里面都会演她自己。不信你问她。”
    商洛转述了问题。
    “有这事吗？我记得好像是有一些排期，多半是让我念念台词.诶？这么说来，我和商洛也有共演的戏吗？哪天？”
    “按照排期，是明年春季左右。”滟秋答道，“到时候剧组会去君士坦丁堡的。”
    “好诶！”维多利亚欣喜道，“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好好活到那一天，我一定会在君士坦丁堡再请你们吃一次扒猪脸。”
    “好！”朱灵拿出了玻璃瓶，“干杯！”
    维多利亚仰头，把奇奇怪怪的杯子里的奇奇怪怪的液体一饮而尽。
    “嗯！！！”忽得，维多利亚的脸色逐渐变得潮红，“嗯！嗯！嗯！”
    商洛眨了眨眼：“你没事吧？”
    “好喝！太好喝了！商洛，你也应该尝尝这个药的口味。简直和春天一样好喝！”
    “要喝的话，这还要半瓶春天。”朱灵又拿出来一个小瓶。
    “算了算了，不必了不必了。”商洛连连摆手。
    “来嘛~~”朱灵端着瓶子就跑了过来，“超好喝的，一会儿还有春饼要送来呢。吃春饼的时候，难道就不需要来点春天吗？”
    (本章完)

 第1264章 这就是回春药

    第1264章 这就是回春药
    “我明白了！”商洛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回春药啊！”
    朱先烯当初说的时候，就说这玩意儿叫做回春药。他说，这玩意儿的作用并不是借助外力，而是由内而外驱除疾病。所调用的，就是免疫系统和其他内分泌系统。
    因为归根到底，内科病症本来就是自内而生。就算是脸盆大的肿瘤，那也是人体自身长出来的。既然人体自身能长出来，那人体自身也能收回去。
    以此类推，其他的疾病可以如此清除。连带着，也可以解决不少其他疾病，甚至修复残缺的身体。毕竟人体的零件都是自己长出来的，并不是外面拼装而来。既然能长出来一套，就能再长出来另一套。
    所以只要在肉体可以修复的程度——具体来说，只要是“慢慢长出来”就能修复的程度，这枚回春丹都可以解决问题。
    而如果用来应对一些和激素有关的问题，这枚回春丹的更是起效飞快。
    维多利亚，几乎是立刻就回了春。虽然心脏的病症并没有痊愈，但除此之外的问题都在刚刚的一瓶药下肚之后被全部治愈了。
    【还要兽药下料猛啊.】
    “所以，商洛，你真的不来一点吗？”朱灵再次提议道，“这可是好东西。”
    “我能不能先问问，你到底是怎么让这些药生效的.”商洛觉得，还是先问个明白才好。
    “诶呀，我刚才做的还不够明白嘛——就是你不想死就不会死喽。就这么简单。”
    “所以想死的人还是救不了的是吧.”
    “想死的人，阎王也救不了他去寻死。就算吃了，多半也会再去寻死。所以心理疾病没那么好治疗的啦，我只是开导一下，然后解决一些生理上的病变——如果心理问题是因为生理病变产生的话，多半能一并治好。但如果因为外部压力而产生的，那多半没救。学医可以救人，但救不了那么多人。
    “所以，商洛。”她顿了一下，“我哥说，他只能救一半的人了哦。另一半得靠你来救了。”
    如果这发生在一个月之前，商洛恐怕会说“我何德何等，能救这么多人”。
    但和朱先烯一起找到了药之后，尤其是在亲眼看到维多利亚服药之后，商洛意识到——转变恐怕真的要来了。
    在所有人都能吃饱，在所有人的物质需求都能被满足的情况下，再治疗好肉体上的一切疾病。那么畿内不说所有人都能得救，至少可以说是“绝大部分”人都能得救。这个绝大部分，多半会在98%以上。
    至于2%，商洛是留给那些特殊的人。这个世上的苦难无穷无尽，即使是没有了生存的问题，人类社会自身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高级问题，给人类带来更高级的压力——以及还有最重要的，意外。
    意外永远不知道会从哪里来。人类社会有2%的自然贫困率，总有2%的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主要是倒霉——而处在贫困状态。
    显然，回春药对倒霉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倒霉显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疾病。
    但在如此多的条件的限制之下，这回春药依然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佛教说四苦八苦，四苦有生老病死。
    这回春药，虽然无法解决生得不幸，无法解决老之将至，也尚且无法解决不可避免的死亡，但已经可以解决“病”了。
    这就是治病的药。它解决的，是最为现实，也是最为突出的问题。一旦它如同朱先烯所想的那样推向社会，那么首先会造成的影响，就是所有的医生恐怕都会因此而进入“医疗假日”。不过很快，医生们就会投入到超凡领域的新研究中去了。由此产生的替代还会有很多很多。比如用永动机来生产主粮后，必然也会导致一部分粮农受损。
    这其中应该如何处理，到底是应该先兼顾手心还是手背，这是朱先烯已经交给商洛来决定的了。
    而商洛的决定是——
    “商洛，你的决定呢？”朱灵问，“你怎么看这些药？”
    “和其他的问题一样，我的原则上——先避免产生不可挽回的问题。这药不应该不加分编地直接投向大众，它应当先用来解决‘不用就不行’的问题。像维多利亚，我觉得她的紧迫性也还是不够的。今天就算特别大放送吧。”
    “诶嘿，谢啦~”现在的维多利亚心情大好。虽然病根还没有被治疗，但病症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维多利亚可以拥有一个健康而强健的体魄。
    “那么其他人的话。”商洛想了想，“师兄说，这药现在能造多少？”
    “他说.其实用量是不定的，要现场使用。所以他才交给我这个‘训练有素的医生’去处理病症。我在兽医界确实可以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吧？”
    商洛确实没有打算否定这一点。平心而论，朱灵如果能够把熊猫都开导通，那她的训练确实可以说是卓有成效的了。因为商洛也不是不认识隆隆，那家伙脾气古怪得很。如果不是朱灵说服了他，恐怕这药也不会生效。
    “那么我认为，这些药应该首先就推荐给那些求生意志最为强烈的患者。我认为应该尽快送到各大医院的，那些最需要救命药的人的手中去。”
    “好诶，那我这就把他叫醒。”
    “不必了不必了.”
    “为什么？多拖一天就会有人死掉啊。”
    “我是说，这种事我来处理就行。他好不容易才回春，就别给他添加额外的麻烦了。”
    “哦那你今晚要加班吗？”
    “倒也不难，这种工作交给豆豆就行。我倒是很关心维多利亚现在的状态。等下。”
    商洛从手机上抽出了银色的丝线：“凯撒陛下，我们来个悬丝诊脉吧。”
    “诶呀，不用的啦，不用那么讲究。”
    “不是.是除了这个方法之外，我不会别的方式诊脉。这是机器检查啊，又不是我来检查。”
    (本章完)

 第1265章 维多利亚的病根

    第1265章 维多利亚的病根
    “嗯”阅读了阿波罗尼娅检测出来的读数，也参考了阿波罗尼娅给出的医疗建议，商洛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医生？我还有救吗？”
    “读数显示，你的身体状况确实已经变得健康了。但和之前预想的一样，你的病灶依旧没有解决，你的病根也依旧还在。”
    “我的心脏，还没有治好是吧.”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某种超凡原因才引发的病症，所以只能治疗凡间疾病的回春丹是治不好你的病的。”
    “那医生，我要怎么办才能恢复健康呢？”
    “其实我有这样的想法。”商洛把银线收了起来，“如果按照生老病死来算，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维多利亚的心脏变成石头，其实并不是病。而是生老病死中的其他三个。”
    “你是说，我变老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在死。”
    “咦！”维多利亚吓了一跳，“竟是这样吗？”
    “因为这就可以解释，你的心脏需要燃素才能动起来——你们之前那些需要燃素才能动起来的物件，可不都是活物啊，基本都是死的。要不然是已经死了的，要不然干脆就是从来就没有活过。”
    “啊这.”维多利亚摁着自己的额头，“有道理啊.还是你说的有道理。所以这意思是，我的一部分已经死掉了吗？”
    “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死。你的心脏是变成石头了？还变得更强了。这怎么想都不是人的死法啊。这是什么呢”
    “啊！是天使！”维多利亚一拍脑袋，“天使就是这样的！难道，我正在变成天使吗？我的心脏在变成石头，和那些石像雕刻的天使一样啊。”
    “等等。”商洛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继承皇位之后吧怎么了？”
    “啊！那令尊有这样的疾病吗？”
    “嗯？？？”商洛这么一问，维多利亚忽然就陷入了思索中。
    一旁的法厄同忽得拉住了商洛的胳膊：“你好像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这个是不能问的吗？”
    “我隐约知道一些。虽然不是细节，但这确实是不能问的。似乎是和皇位有关.不过你是罗马王，你百无禁忌，所以问什么都是你的个人自由。”
    “啊！”维多利亚惊呼道，“确实！我想起来了！我父亲当年也有很多病症。但他一退位，立马健康起来了，反倒是我开始生病了。我之前一直在猜测，这诅咒是不是从皇位来的。现在在这里排除掉‘病’这个原因之后，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不是病！这是诅咒！诅咒，是通向死的。”
    【果然是专业人士他好像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确实，治疗疾病的药物，还是没有办法治疗诅咒的。】“那到底是谁在诅咒你呢？”商洛问。
    “不知道”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不过这样看，我和我父亲确实得谈谈了。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要把这些诅咒都给我！”
    维多利亚气得又吃了两块扒猪脸。
    她越想越气。一气之下，又吃了三块。
    维多利亚现在的心态相当积极——如果是在不久之前，他恐怕确实是会因为这样的打击而消沉。而现在，恢复如初的维多利亚不会这么容易就消沉下去。她打算吃个饱饱的，然后去找自家老爹算账。
    夜宵在扒猪脸吃完之后就结束了。滟秋正在进行年底的休假，她会一直住在这里。临走前她还说，今年他的父母也要来京城里过年，他就不回家了。
    朱灵回去的时候也带着笑容——这是她第一次给人提供治疗，第一次就大获成功。
    维多利亚也并不那么沮丧。她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看着路灯一盏盏地从窗外过去。
    回家后，阁楼上。
    “不用找陛下了。”在维多利亚即将打出电话的档口，阿加莎女士拦住了她，“这个问题，我就可以解答。”
    “所以.阿加莎姐姐，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让你单独离开因为，我怕你受到伤害。”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这是什么诅咒吗？”
    “说是诅咒，其实也不算。”阿加莎女士答道，“其实你刚才猜到答案了——是的，你正在变成天使。虽然这个过程确实很像是疾病，最终的结果也并不完全正向，但大体来说是中性的。在最后的最后，你将会获得天使一样完美的身躯，天使一样强大的力量，和天使一样的智慧。简而言之，就是半神之躯。”
    “那我没意见了。”维多利亚开口道，“我不是说我能接受啊其实我接受不了。虽然搁不久之前，我或许还是很乐意变成半神的，法厄同就是半神嘛。”
    “我可不是石像啊。”法厄同提醒道，“虽然对我的限制很多，比如不能进屋，只能喝葡萄酒什么的。但我大体还是个人形的。变成天使可不一样。”
    “诶呀，这个不重要。”维多利亚摆了摆手，“主要是我现在认识了许多朋友，我还是想要以人的身体来和他们交流。不过，我并不反对你和我父亲之前的决定就是，毕竟这是为了罗马帝国，也是为了伊苏里亚家族。但是啊”
    维多利亚看着她：“我还是想问，为什么呢？虽然我不会拒绝为家族做出牺牲。但为什么不是我父亲来呢？”
    “因为对他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您的父亲，他的心态过于黑暗。如果是他的话，他会变成恶魔一般的堕天使。只有光明的维多利亚陛下你，才能变成神圣的天使，获得半神之躯——换成您的父亲，他恐怕会入魔。”
    “啧，把这种活交给自己的独生女，这确实也够入魔了总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抗议。我可以接受这个‘诅咒’的存在，但我不会放任它发展。我会和它对抗的。至于我父亲我觉得他可能需要商洛的药给他治一治黑心的病。他是个坏蛋，希望他可以变成好蛋。”
    (本章完)

 第1266章 清晨

    第1266章 清晨
    早晨，商洛半睡半醒。
    “早安！商洛！”
    商洛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
    他侧过脸一看，是个昨晚见过的，熟悉的脸。那人就只能在他床头——
    翻个身继续睡下：“我说长公主殿下，这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当然是来回访啊。帮维多利亚进行了治疗，那我当然是要来回访一下我的病人了！那可是我的一个病人！”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走楼梯啊。”
    “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楼梯！上阁楼也只能自己搬梯子。”
    “咳其实是法厄同开门让我进来的。”
    “维多利亚在楼上，去找她吧.我还得睡一会儿。”
    “诶？奇怪了。”朱灵坐到了商洛的床上，摸了摸商洛的额头，“你没病啊。”
    “你才有病呢。有什么事吗？”
    “天人应该可以控制自己的睡眠吧。我哥哥最近的睡觉时间都很短呢总是睡一小会就行了，其他时间都在忙。他是天人就不说了，我嫂子竟然也只睡那么一小会。”
    “我跟你说，那种事情，根据角色的不同所消耗的体力是不一样的。”
    “诶呀，这我知道啦，我见过熊猫的造小熊的。熊猫的可比人要厉害多了，一次两个小时呢，我哥还是不如熊猫。”
    “他知道你大清早把我叫起来，就为了和我说‘不如熊猫’吗”
    “我是想问问，天人不都是不怎么需要睡觉吗？那你为什么睡这么久？”
    “等你做久了天人就会发现，有时候睡觉也是一种消遣。”
    “消遣？”朱灵愣了一下，“什么消遣？”
    “当你的每一次做梦都是清醒的，并且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境，想做什么梦就做什么梦，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睡觉对我来说算是一种消遣了。”
    “哇”朱灵惊叹道，“那也太爽了吧！所以你刚才在梦什么呢？”
    “在吃扒猪脸诶！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打扰我睡觉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吗？”
    “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嘛。你刚才在吃扒猪脸，那我再请你吃一顿？”
    “可以，我记下了，之后想吃就找你。现在麻烦你出去，让我继续睡。”
    “哦”朱灵站了起来，帮商洛盖好了被子，又把被角叠了进去。
    悄悄地，她把门关上了。
    【她她这是在她怎么和进了动物圈舍一样操心啊！她怕你冻着了是吧？那她下一步怕不是要收集你的粪便来化验！就和她收集熊猫粪便一样！】
    商洛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所以没有边界感的饲养员真的很可怕啊！”
    他猛得一开门，向外张望。朱灵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醒了？”朱灵看了过来，“不再睡一会了吗？不用管我哦。”
    “你，在那里坐着干嘛？”
    “额总觉得不坐在这里，不太安心。”“你是在那里值班是吧？”
    朱灵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你们在睡觉，总是放心不下呢.那商洛你要是不睡的话，我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是热乎乎的窝窝头，要吃一点吗？”
    商洛已经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他回去把睡衣换下，换上了校服，坐到了桌子前面。
    刚一坐下去，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这椅子怎么好像比之前高那么一点。
    低头一看，这椅子下面竟然摆了个压力称。
    “体重是，125斤.要加油哦，有点偏瘦。”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诶呀，不把体重秤放到你经常坐的地方，你怎么会乖乖上称呢。总不能我抱着你站在秤上吧，大孩子就不要这么称了。”
    “我”商洛已经接受了现实。朱灵的强势介入简直无孔不入，她来了一小会就把周围变成了她的主场，让商洛坐在自家的餐桌旁边都觉得像是在做客似的，他甚至隐约能看见外面有游客在拍照了。
    他站了起来，要把座位下面的称拿走。
    “诶，等下啊，还有人没称呢。我主要是来称维多利亚的。我想看看她现在健康不健康，再看看摄食量是否正常。”
    “摄食量？你是想说饭量？”
    “嗯，也有这种说法。”
    “那你不能直接问她吗？！你问她有没有食欲不就行了？还有体重，你为什么要出其不意地称我一下?你问我啊，我又不是不愿意上称。”
    “对啊!”朱灵猛得一拍手，“她会说话的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和不会说话的病人打交道多了，突然碰到个会说话的一下子还没能适应。”
    她走到餐桌旁，把称放到了旁边。
    “请吃吧。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唉也只有这个窝头，能让我心安一些。”
    虽然法厄同也会做窝头，他自己也做。但莫名其妙的，他就是觉得朱灵做的味道最好。可能她在做窝头的时候，倾注了更多的爱吧——虽然是扭曲的爱，非人的爱，但下料确实够猛。
    他擦了擦手，吃了一口窝头。
    “啊！”朱灵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伸出手要来劝，但看到商洛已经开吃了，只得僵在原地。
    “怎么了？”商洛疑惑地发问——然后他立刻就明白了。
    咬下一块窝头，他用舌头挑出了窝头中的奇怪异物。舌头碰到那异物的时候，舌尖上还有苦味留存。他用手指头把那异物捻出来——是维生素片。
    “这又是”
    “对不起！我是想着，早晨只吃窝头的话，营养可能不太够，就把维生素片放进去了。对不起！我应该直接和你说让你吃的。我只是我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忘记你会说话了。”
    “唉。”商洛叹了口气，自己去倒了杯水，当着朱灵的面用水把那维生素吞服了下去，“这样，可以了吧？”
    “呜呜呜————谢谢！！”朱灵深深地一鞠躬，“除了我奶奶，除了我哥哥，还有我嫂子，还有妈妈，还有我爸爸，还有尚宫宋阿姨，就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还有吗？”
    “还有的，锅里还有很多。”
    “好吧.那我全部吃完好了。”
    (本章完)

 第1267章 维多利亚的第一日

    第1267章 维多利亚的第一日
    【好重.好扭曲.商洛，你为什么连这样都可以接受？】
    “怎么说呢谁对我好我还是能看出来的。，确实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她这么做虽然确实怪了点，但也确实是在为我好嘛。那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了。”
    不过说归说，商洛还是开着灵感把那些维生素片都挑了出来，然后用小碟子装好放在旁边，等着一会儿给维多利亚吃。
    把维生素片挑出来，一会儿也可以拿来进行专家会诊。因为维多利亚已经自带了一个饲养员了。
    忽得，阁楼的翻板从内打开，阿加莎女士顺着扶梯爬下。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朱灵——确认了眼神，她就知道是同行了。
    “这位是，长公主殿下？”
    “诶？你认得我啊？”
    “身为维多利亚大人的侍从，记住她要见的人是我的本分。只是不知道，长公主殿下竟然也有这样的兴趣？”
    “对啊对啊，我最喜欢照顾其他的生命了。让人有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感觉。”
    “.”阿加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殿下今天是来.”
    “我是来回访的。昨天我帮维多利亚进行了治疗。”
    “啊！那真是多谢了！多谢了！”阿加莎知道，这这位就是维多利亚的救星。维多利亚从昨晚开始就进入了极其健康的状态——她竟然开始睡懒觉了。
    在过去，维多利亚几乎是把焦虑当做了一种生活习惯，她几乎就没有不焦虑的的时候。然而昨天晚上，她却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整晚。没有做噩梦，更没有梦游，而是一觉睡到天亮，到现在都还没醒。因为已经过了平日里起床的时间，所以阿加莎决定提前为她准备好起床的流程，等着一会儿她下来的时候再用。
    “早安！各位！”忽得，维多利亚从阁楼的上探出脑袋。
    “早安！”朱灵在下面冲她招手。
    “医生，你也来了！我跟你说，我昨晚睡得可好了！我梦见了好多东西！竟然都是正常的梦！我没有再梦见那四根塔了！我梦里的人也不再唱那首歌了！太好了！啊！”
    她感叹道：“连空气里，竟然都有麦芽的清香。”
    “那个是早饭。”商洛指了指面前，“来吃吗？”
    “啊下来吃吗？”
    “要不然呢？”商洛诧异道。
    “我平时都是在床上.啊！等下，我这就下来吃。等我一下，我还没坐在桌上吃过早餐呢。”
    新的生活，新的人。
    维多利亚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该有的朝气，都回到了她的身上。而之前的垂垂暮气全都一扫而空——甚至连死亡本身，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她拒斥了。
    不用检查，商洛都能知道昨晚的治疗确实是出离地成功，效果比其他想的还要好。而且经过了一夜，维多利亚的症状非但没有恶化，竟然还稳中向好。
    望着面前大口吃着窝窝头的维多利亚，商洛能看到她满脸都是喜悦和幸福。
    “你的药，还真是猛啊谢谢了。”他对旁边的朱灵小声道。“不，是你们的药，这药是你和我哥一起找回来的，可就是配药的而已。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吧。”
    “这药好做吗？”商洛问，“因为维多利亚的病灶其实还没有清除。像之前那样的治疗，或许还要再来几次。”
    “啊！那很简单啊。”朱灵提议道，“我欠你饭是吧？干脆下次一起去。每次要治疗啊，都来找我吃顿饭好了。”
    “好诶！”维多利亚激动道，“如果这样就是治疗，我真想天天治疗啊！不过，我们吃什么啊。”
    “吃诶？？？”朱灵愣了一下，商洛先于她察觉到了不对。
    “我说，维多利亚。”商洛问道，“你记不记得，我们昨晚吃了什么？”
    “昨晚？啊！对啊，我昨晚好像吃了猪蹄。但是.但是我明明吃了，为什么感觉就像没吃一样？我明明记得我吃过，但又像没吃一样。诶诶？？？”维多利亚忽然愣住了，“不对劲啊，我怎么今天早上做什么都像是第一次似的。刚才连刷牙都觉得很新奇。诶!商洛，怎么我觉得连我们都是第一次认识似的？”
    “喂喂喂！”商洛赶忙问朱灵，“这药效不太对吧？怎么搞的？！”
    “额可能是.”
    “果然是你下兽药下得太猛了吧！”
    “这也不能怪我啊，说明书上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可能是，回春的时候把她的各种体验都给恢复成出厂设置了。”
    “等下，不会把记忆也重置到出厂设置吧？”
    “啊这.应该不会啊.”
    “你拿狗做过实验了吗？！”
    “我直接拿熊猫做实验的啊，一切正常。”
    “等等.隆隆，会说话吗？”
    “会，但我一般当他不会说话。从行为上来看，隆隆一切正常，而且很开心啊。”
    “那当然了！你不和他说话，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下可带劲了，这东西竟然连脑子都能刷新的吗？我怎么都想喝可乐之后再吃一颗，然后一直吃一直爽。”
    “商洛.”朱灵正色道，“我觉得这好像有些问题啊。你之前说，维多利亚正在‘死’？但是严格来说，这是不可逆转的话，她的病症就算不恶化，也不应该变好才对，只应该把症状消除些.这药效是不是太强了？”
    “我觉得对人的使用，恐怕还得再实验一下。现在还在别的地方实验吗？”
    “我哥还在搞药理实验。这不，让我顺便搞一下动物实验.啊，我没有说你们的是实验动物的意思啊，真的没有。”
    “唉，反正实验都实验了。”商洛看了看旁边的维多利亚，“目前来看，大抵是好的。如果确认没有问题的话，这种治疗还可以继续。维多利亚的情况很严重，已经到了就算是试药也得试一试的地步了。”
    “我赞同。”阿加莎女士点头道，“如果还有这样的实验，请务必让维多利亚大人参与。”
    “所以，维多利亚。”朱灵问她，“自己愿意吗？我还是想听听你自己的看法。”
    “我我愿意？”
    (本章完)

 第1268章 第一个病人

    第1268章 第一个病人
    维多利亚成为了朱灵的第一位人类患者。
    商洛不知道这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如果换成是他，那么他恐怕还是更喜欢朱先烯亲自来配药，亲自来治疗。
    不过考虑到朱先烯最近操劳于公事，多半也没有空，那除了朱灵之外也没有什么人更适合负责治疗方案了。
    “阿哈~~下次我要加一点苏打水，再加一点柠檬汁。”
    “这是配方里有的吗？？？”商洛诧异道，“我看过配方，我记得没有这些小料”
    “这样的特别版不是会更适口一点吗？”
    “普通的就可以了谢谢！请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这玩意儿还没有难喝到要加小料才能喝下去的地步。”
    “好吧，那我姑且就相信人类的勇气好了。我相信，我们的人一定能够解决问题。”
    “你不要把这种事说得像要开启流浪地球计划一样啊普通地配药，普通地给她吃就行。”
    “哦对了。”她问维多利亚，“你要待在这里多久啊？”
    “得看商洛什么时候去罗马。”
    “商洛！你这辈子都不要去罗马了好不好！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
    “病人是要出院的，你还想把她留在医院创收吗？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水豚。”
    “啊我只是.”
    【她只是舍不得，只是在激动的时候总会忘记自己是在和人打交道，而不是动物。她是个好人。】
    “他们老朱家的人吶，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和谁学的，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特别专注。专注到需要用‘这是个人’来标注。”
    【这大概就是天才吧。离疯子就差一线的那种天才。不过我看朱灵小姐还是已经跨过了那条线的，她只是偶尔才会这样。和她比起来，你的师兄倒是不正常得多。】
    “是吗？”
    【我看，是他的道德感过高，以至于让你经常忽略他是个丹修的事实。拿自己试药这种事，可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啊”商洛叹了口气，“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说话间，法厄同从外面回来了：“行了，我去溜车回来了。”
    “诶？你去做什么了？”朱灵问道，“我来的时候你还在这呢。我都没注意到你出去了。”
    “没什么。”法厄同坐到了沙发上，“只是葛拉尼每天这个点要出去遛一遛。为了不让人发现车上没有人，所以我会在驾驶座坐着，假装在开车。”
    “不愧是我们的马。”维多利亚骄傲地说道，“竟然能有如此自律的习惯，也难怪是一匹好马了！”
    “对了，商洛。”法厄同问道，“一会儿在哪开会？去办公室吗？还是就在这里？”
    “没有必要出门吧，在这里就行。”今天早晨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或者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会决定很大一部分人的命运的会议。
    在会议上，来自叙拉古和兰芳的代表们，会商讨出一个方案，一个把伏尔甘装置发射到太空中进行全状态实验的方案。
    这次实验要测试伏尔甘装置的极限。要在稳定的真空环境下，让伏尔甘装置展现出不同的性能区间，从而找到这种科技的安全区在哪里。
    和罗马的许多技术一样，伏尔甘装置需要先上车后补票。是先开始实际应用之后，再开始根据现象来研究这种技术本身。某种程度上，这比起科技更像是某种炼金术。
    罗马研究它，也并不是要穷究其中的道理，只是想要研究下怎么在用的时候别把地球打爆、烤干、冻结、撕裂就可以。
    虽然这很离谱，但包括商洛在内的许多人都已经习惯了。毕竟这实际上类似的技术还不少，从自行车到炒股都是如此。魔法无处不在，但暂时还没人弄明白它是怎么运行的。但只要能跑起来，那就没要去管他。
    不过虽然这是很重要的会议，但商洛已经不需要实际去参会了。得益于技术的发展，商洛现在可以在家里就参会。
    不过商洛还是在考虑，开会之前是否有必要把周围的空间进行一些布置，好让这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严肃的会议室。
    【啊，你说这个。】阿波罗尼娅开口道，【不必的，因为我们的豆豆很智能，他们会自动帮你把周围的环境改造成会议室的样子。】
    “他们现场修视频？难道不会看起来很假吗？”
    【不会，视频看起来可比图像可信多了。你完全可以相信豆豆们的能力，但是有个前提啊。】
    “什么？”
    【我们可能需要一块纯色的布。因为如果环境过于复杂，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周围的图像像空间压缩一样晃动什么的。但只要有一块纯色的布，就可以让豆豆在白纸上作画了。】
    “纯色的布.啊，还好，有窗帘。就那里吧，我先试试看。”
    同一时刻，郑世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穿着正装。
    今天是开会的日子，是决定很大部分人类的未来的日子，也是兰芳参与的，有史以来最重大的几个历史事件之一。而在过去的几次事件中，兰芳从没有这样重要。
    因为这次，兰芳站在了舞台中央。要把那台机器发射到宇宙中的，就是兰芳行政服务股份有限公司的航天部门。
    “国姓爷，有人电话找你。是商天君。”
    “哦，快接过来。”
    4个人从外头搬进来一台巨大的电视。这是商洛从未见过的大大电视，足可以当窗户来用了。
    那电视不止屏幕大，后半部分的机构更是沉重，整台电视机看着就像一台小汽车一样敦实。
    不过虽然大，这电视倒是相当清晰，可以收到目前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视节目。不过现在，那电视后面的图像传输系统则并未连接到电信号上，而是连接到了一棵树干上。
    这是建木的树干。不久之前，商洛把一匹建木送到了他选定的地方，坤甸就是其中之一。这里现在已经成了灵网的节点之一，看4k视频都不会卡顿。
    “”
    (本章完)

 第1269章 视频会议

    第1269章 视频会议
    商洛出现在了郑世杰屏幕上。起初有些晃动，但很快，一表人才的商洛就坐稳了。
    “国姓，你看我像人吗？”商洛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怎么说话和个假人似的你还能不是人吗？”
    “不是，我现在其实是开了特效，我怕看起来不像人。我再测试下。”
    商洛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怎么样，周围正常吗？”
    “怎么和哈哈镜似的，又像个游魂？我看到你坐在桌子后面，但动起来的时候和桌子之间的遮罩关系似乎有些问题，总是时不时看到有东西穿模出来。”
    “啊那我凑合着用吧，动作少些也行。”
    “你在用天乙贵人帮你实时生成画面？好家伙，我和锦衣卫提过这种事，他们可没答应我这么用。不过你换件衣服不就行了，我记得你那里有几套很不错的衣服，就是和你师兄一起做的那套。”
    “其实主要是为了放ppt。”
    “什么屁屁踢？”
    “就是幻灯片。我这边讲解用的幻灯片不是自己做的，格式不一样。”
    “格式又是什么？”
    “就是阿波罗尼娅制作的幻灯片没有办法转变为实际的图像，因为是用燃素来保存的。只好让天乙贵人现场绘制出来了，只有这个才能把不存在的图像转述出来。”
    “倒也是个办法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用用了。你看我能用吗？”
    “我看不行。除非你也有一个阿波罗尼娅帮你生成幻灯片。”
    【嗯哼~给你红豆。】
    “天乙贵人只能看懂她的话，看不懂别人的。毕竟物以类聚嘛。”
    【黑豆！大黑豆！怎么说得好像他们和我都很笨似的。】
    “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全都是你自己说的。”
    【诶？啊啊啊！我被你框进去了！我我还是好好干活吧，总是被你诓进去.那个，现在要试播一下ppt吗？】
    “嗯，给国姓试播一下吧。”
    【滴滴滴滴——】阿波罗尼娅用拟声模拟出了加载，【已经生成好啦！】
    “哦，好不错，我看到标题了。写得还真清楚嘿，字迹很详细，图片很鲜艳。”
    “哪儿呢？”商洛看了看四周，“我周围什么都没有啊。”
    “我看到了啊。”郑世杰答道，“这不是你要的效果吗？你要的ppt啊。”
    【啊商洛，这也没有办法。这没法让你自己看到啊，毕竟这些数据都是在灵网中传输的，并没有光信号传播出来。如果你想看到，恐怕得自己准备投影仪，这里没有设备。】
    “算了，我凑合下，反正之前看过了。”
    商洛佯装自己身后就有那些字。就像天气预报员一样，对着屏幕上虚无的位置指指点点：“首先是说明一下本次行动的方案和主旨，这个国姓你也知道了吧？”
    郑世杰点了点头：“不过我知道，我们的任务只是发射。另外半边，还是交给你们就好。”
    “然后就是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做了介绍你们，和介绍叙拉古的页面，你们两边都可以看一看。毕竟之后你们是要打交道的，还是得多认识认识。这个是叙拉古，这个是阿基米德贤者，这个是伏尔甘核心。”
    “等下.能不能往回倒一页.”郑世杰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跑过去了，“那个浴缸里的奇怪男人是谁？”
    “那个就是阿基米德贤者，叙拉古物理研究院的终身名誉院长。”
    画面上，浴缸里的阿基米德赫然在那里泡澡。
    和许多其他人一样，这些从“哲人王系统”中诞生的贤者虽然具有完整的智慧，但他们更喜欢待在自己“舒适”的地方，就像一幅被施加了魔法的画也会希望保持原来的样子一样。
    在通常的观念中，阿基米德就是在浴缸里的。因为那句著名的“尤里卡”，就是阿基米德在泡澡时顿悟出浮力定律时的感叹——至少传说中是这样。
    属于阿基米德的另一个时刻，就是他被罗马士兵杀死在沙滩上的时候。关于那时的场景有许多说法，有人说是在静坐，有人说是在写算式什么的。但不管如何，阿基米德是被罗马人杀死的，这是个事实。
    “这个阿基米德，他死在了罗马人的手上，为什么还会愿意为罗马帝国效力？”
    “实际上没有叙拉古科学院参与了哥伦比亚事件。”
    “他们参与了？他们没有被处理？”
    “没有，这反而是他们的天职，就像特洛伊与希腊注定会交战一样。叙拉古是希腊城邦，在特洛伊西边，而罗马以特洛伊继承者自居。如今的罗马，实际上也是推翻了特洛伊战争的结构，以特洛伊人的身份统帅整个希腊。所以，叙拉古不配合也是合理的。”
    “那这次呢？为什么他们又愿意配合了？”
    “因为如果试验成功，罗马人就会一劳永逸地去往彼方，再也不回来——阿基米德贤者是果壳方案的坚定支持者，他已经等不及要让罗马人通通进到果壳里的无限宇宙去了。”
    “好吧.那他对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吧？”
    “应该不会有。实际上他并不认识我们，叙拉古的事情和我们这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关系。”
    “那今天，他会来参会吗？”
    “原则上，他至少会来露面。虽然会议的具体议程是我们和其他贤者推进的，但我们可能会需要他的‘尤里卡’。”
    “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一下吧，这是阿基米德贤者的特质。每当我们让阿基米德贤者思考的时候，他经常就会进入‘尤里卡’状态——意思是‘我发现了！’。他经常会有非常独到见解，然后提出真的让人高呼‘尤里卡’的方案。】
    “就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有这么好用的科技加速器。”
    “等下，商洛，他能不能帮我思考下别的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你想问什么？”
    “当然是想问问月球大炮要怎么改进啦！这不正好和今天的话题有关吗？让他也尤里卡一下吧。”
    (本章完)

 第1270章 神谕所的那位大人

    第1270章 神谕所的那位大人
    商洛、兰芳公司，还有来自叙拉古科学院的代表开始了三方会谈。
    商洛已经坐稳了。虽然后面的背景有点假，但在他不动的时候并没有显得很假。他前面不只是挂了自己的牌子，还挂了龙宫的牌子。因为之前受到敖藏的委托，这次实验中和海域有关的细节也都由商洛代表龙宫来进行谈判了。
    代表兰芳行政服务股份公司航天部的郑世杰坐在另一个窗口里，他的准备最为充分，早已经换上了不需要特效也能穿出来的真正的正装。
    而叙拉古科学院那边，镜头却还是黑的。
    “商洛，那边是不是出什么情况了？会议时间已经开始了啊。他们是不是搞错了时间，没把时差算进去？”
    【不可能的吧。科学院还是很严谨的，怎么可能连时差这种基本问题都搞错。等下，我问问.】
    阿波罗尼娅正要打电话去询问，黑屏就亮了。
    一个巨大的鼻孔对准了摄像头，把商洛吓了一跳。因为他面前的屏幕很大，连带着鼻孔也被放大到了篮球那么大。两个鼻孔就是两个篮球。
    “额这个距离好像不对，再调一调。诶？已经开始了？”那鼻孔猛得回缩，一张络腮胡大脸出现在屏幕上。头顶着罗马人（划掉）希腊人常有的黑发，他的发量在前凸的额头衬托下显得有些令人担忧。这也是学者们常有的发型。
    也和其他罗马人（划掉）希腊人一样，他穿着来自震旦的丝绸长袍。长袍的放量和东边一样多，让两边的衣着形制看起来相当接近，都是江南织造局生产的同款。
    “各位，早晨好——你们那里应当是早晨吧，我们已经是午夜了。抱歉，我们的人在半夜有些犯困，在调试摄像头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现在已经修复了。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叙拉古的阿基米德，的历史回响。真正的阿基米德已经不在了，那些罗马人把我从历史中拽出来，硬是要我领导科学研究。本着自欺欺人的想法，我逃到了他们都认可我逃往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家乡，叙拉古。在罗马人的许可下，我与你们就即将开展的实验进行对话。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阿基米德一连串的话，把前因后果全部都给交代了。
    “真的有必要说这么多吗.”维多利亚在镜头之外旁观着。阿基米德和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啊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
    “是的，维多利亚陛下，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谁？”只有屏幕上的郑世杰没听懂，“你在和谁说话？”
    “为您解释下。身为历史的投影，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我也因此获得了把便利的燃素视野。这让我能够寻找到‘尤里卡’的同时，也能便利地察觉到燃素的流向。比如这位商洛先生，他旁边的维多利亚陛下一直在试图和他建立交感连接，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卡！这段切掉！这段不能播！”维多利亚还没急，旁边的阿加莎小姐已经急了。
    “这位阿加莎女士，我知道你您为您的侄女牺牲了自己的人生，但你其实已经可以离开了，您是自由的。”
    “什么！？”维多利亚猛然抬头，“您您原来不是我的家庭教师？您是我的姑姑啊！您是我父皇的姐妹？”“所以我就说不要和他连线啊！”
    “抱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阿基米德的嘴上依旧滔滔不绝，“在被你们罗马人杀死，又以这残缺心态的被拉回来之后，我的心灵已经失去了内外之间的隔绝，把心中所想的事直接说出来也是常理。商洛阁下，您不介意吧？”
    “没事没事.我还挺喜欢听的.啊，那什么，我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您试图为我解释而搭建的‘虚拟投影’非常精妙。但我其实不需要。您不需要投影出来，直接让【神谕所的那位大人】发送给我就行，我可以光的语言。”
    和对维多利亚的态度不同，阿基米德对阿波罗尼娅表现出了尊敬。他甚至没有直接称呼阿波罗尼娅的名字，而是间接称呼其为【神谕所的那位大人】。
    【因为阿基米德是希腊人啦。我是希腊的‘天子’，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是的，您拥有与职位相匹配的智慧，是一位称职的皮媞亚（pythia）祭司。”
    【后面半句是多余的.】
    “那什么.阿基米德贤者，您如果觉得不需要，那我就关掉？”
    “是的。我们的交流不需要那么多经费来支撑，我认为意思的传达要更加重要。请以您自己觉得最舒适的姿态来谈话，我也会这样的。比如我的浴缸一会儿就要运送过来。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是罗马人给我的‘设定’。我只要待在浴缸里就是遵守设定的，这会让我自己的觉得舒适。真是让人悲哀的机制。”
    “等下啊，那我就关闭一下.”
    “诶！等等！”郑世杰忽然抬起手，“你们能看见，但我看不见了啊！我又读不懂什么‘光的语言’。”
    “您读不懂？”阿基米德诧异道，“您的身上，明明就有光芒的裂隙。我以为您已经行走在光芒中了。既然是这样，还是保持原样吧。”
    说话间，浴缸到了。穿着长袍的阿基米德直接泡了进去，温热的蒸汽扑了上来。他伸手擦了擦屏幕，舒适地仰躺在里面：“虽然是设定。但泡澡，依旧是一种乐事啊那么，商洛阁下，在会议开始时我想提个问题。”
    “嗯？请说。”
    “我看到您的头上显示了‘罗马王’的标签。这是什么含义？您是罗马人的国王吗？还是说您已经与拜占庭皇帝成婚，这是您的头衔？”
    “是前者.”回答时，商洛朝旁边瞥视了一眼。被称为“拜占庭皇帝”显然让维多利亚非常生气，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跳进屏幕里。
    (本章完)

 第1271章 “拜占庭”皇帝

    第1271章 “拜占庭”皇帝
    简要的，商洛在屏幕上开始播放ppt的内容。
    因为刚才阿基米德已经进行过了自我介绍，所以商洛就没有详细地在ppt上进行播放，而是从对兰芳公司的介绍开始。
    “有意思.”阿基米德询问道，“所以兰芳公司，是一个以经济活动为主要动机的主权实体？这种制度在震旦竟然合法的吗？”
    “是。”商洛答道，“兰芳公司获得过朝廷的特许状，所以兰芳可以这么做。而且朝廷一般只关注自己的事，对诸侯的事并不进行更多的干涉。”
    “哦！”阿基米德高举双手，“我本来以为，你们和罗马人一样是权力熏心的控制狂，没想到震旦彰显出了文明的光辉。在你们身上，我看到希腊先贤们所梦寐以求的‘哲人王国家’。这个天国已经在地上落成了，恰如先贤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所说的那样。我想，他们二位恐怕早就是震旦人了吧！至少是精神上的震旦人。”
    “额或许吧。”商洛之前也和他们二位交谈过。他们对现在的大明保有相当高的好感，至少比对罗马的好感要多不少。这可能是因为距离才产生的美。不过商洛姑且不打算戳破这层美，保持着这层距离还是比较好办事的。
    “那么，尊敬的商洛先生，我可否向您询问一个问题——您，是否相信天外还有别的生命？”
    “或许有吧。”商洛想了想，“宇宙那么大，就算穷举宇宙万象，也总会有其他生命存在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那有没有可能，地外生命比您想得要更近一些呢？比如，就在月球上？”
    “嗯？你是什么意思？”
    “每当我仰望星空的时候，总会不由得望向月亮。您知道吗，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许多精灵生活着。而在您的身上，似乎就有那么一面‘透镜’，当我有幸得以窥视到月面的景象——好多兔子啊。怎么那么多兔子？”
    “你是说这个？”商洛从口袋里掏出了从徐福那里拿来的金丹。
    “哦，是的，就是这个。换个角度来看，兔子比刚才更多了。”
    “啊”商洛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在月亮上？”
    “千真万确，我的大人。这东西看起来和月亮一样，不过这近在眼前的月亮，就像池塘中的倒影一般。它由月光而生，并非是真正的月亮，只是其投影。不过这个约束，似乎是双向的，我所看到的一切似乎也被拘束在了一个特定的位置——在月亮的影子上。”
    “月亮的影子？你的意思是，在月球的暗面？可是月球和地球不应该是潮汐锁定的吗？这就意味着，月球永远只有一面对着地球，月球的暗面是看不到地球的。”
    “所以，就如同在镜中看到了平日里见不到的月之暗面一样。窥视，是双向的。或许那些月兔，也在天上架了一面镜子来窥视地球呢。”
    【等等，难道我们之前所去的徐福的长生殿，真的是在月亮上？那我们之前那一来一回，岂不是等于登月了？】
    “如果登陆月亮也算登月的话，大概算吧但我还是很难相信之前去的地方是月亮。除非.”【除非什么？】
    “之前我戏耍徐福的时候，曾经让他给我造了个过山车乐园来玩。我记得那过山车还有好大一部分没有拆除呢。如果我们能在月球背面找到那些过山车的话，那大概就能确定那月宫的位置了。”
    【那我们，要怎么上去？】
    商洛望向了阿基米德贤者：“所以，阁下已经有了想法了，是吧？”
    “是的，各位。”阿基米德提议道，“既然要发射，我们希望能够在发射出去之后，让那枚卫星开展一些实验，其中包括给月之暗面进行拍照的工作。这个流程相当复杂，也很有测试价值。因为这是在测试，伏尔甘装置能否帮我们入轨别的重力系统。”
    这确实非常重要。因为把伏尔甘装对准天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试着能够借助伏尔甘核心的帮助来进行星际跃迁。
    而如果只是发了疯似的往前，那跃迁出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如果无法定位的话，在茫茫星海中要想重新回到地球恐怕就不可能了。
    所以这次，叙拉古科学院的计划是：通过拍摄月面，来验证伏尔甘装置是否可控。
    “那么，可能存在这些难点。”商洛想了想，“首先就是，跃迁的过程能否定位，能否在极高速中控制好位置——其次，就是低速。因为月面的重力很小，如果速度过快就无法进入绕月轨道，只会继续飞到深空去。”
    “啊”郑世杰也点了点头，“如果这些实验能够一次完成，那可太省事了。如果真的可以，那么月球大炮说不定也能真的成功？”
    “您的方案，我也在早先就拜读过。”阿基米德望向了郑世杰，“那真是个天才的方案，叙拉古科学院也曾经以【代达罗斯天梯】为名，对类似的计划进行了可行性的预研究，这个计划本来很有前途。但愚蠢的拜占庭元老院以‘经费’为名阻止了我们的研究。没想到，在地球的另一边竟然也有同行者，实在是令我倍感欣慰。”
    【他的意思是兰芳在放烟给他看，这肯定是要赔钱了。】
    “但是，阿基米德贤者，如果有伏尔甘装置的帮助，我们其实可以把月球大炮完工吧？”
    “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只要通过对技术进行革新，我们永远也不需要毫无创意的火箭。人类值得使用更好的方案——”
    忽得，浴缸中的阿基米德愣了一下：
    “等等，各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可以在地球上建造月球大炮的话，诸位是否有考虑过在月球上建立木星大炮，从而向更远的深空进行探索？”
    “这也可以吗？？？”郑世杰诧异道，“我们要向月球发射砖头？”
    “砖头，不过是烧制的建材而已。既然地球上有砖头，我们完全可以去月球上烧。”
    (本章完)

 第1272章 视频会议

    第1272章 视频会议
    阿基米德提出，不应当只在地球上开展航天任务，最好是直接在月球上开展。
    “诸位，我泡澡的时候，浴缸会排出等于于我体重的水。但是在月球上，同样是排出等同于我‘体重’的水——水的重量会变化，但大炮的威力不变。月球的重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如果我们在月球上使用同样的大炮，或许能投射六倍的载荷还不止。因为月球没有大气，炮弹不会因为风阻而减速。”
    “对啊！”郑世杰也反应了过来，“月球大炮就应该建在月球上嘛。而且月球上到处都是环形山，刚好可以整修一下。”
    “那么，国姓爷，我还有个小小提议——不知道阁下有没有考虑过，基于月球的基地进一步开展深空探测。根据常理来推析，伏尔甘装置在月球上工作时应当也能表现出更高的效率。如果能够将我们双方的技术整合，那么就可以在月球上部署真正的深空探测基地了。”
    “您说得太多对了！我正在想这些事，您就帮我说出来了，还比我自己想得要全面得多！”
    两人一拍即合，以至于商洛在后半段根本就不需要说话。他们两人自己就把整个方案的大致流程敲定了，届时郑世杰一方会提供场地和资金，而叙拉古科学院则会派出大批人员来现场帮忙，并且参与实验器材的制造。其中需要分享的技术，会由阿基米德本人与缪斯宫进行谈判，然后无条件地免费地调用过来。
    郑世杰和阿基米德有相当多的共同语言，主要是郑世杰舍得钱，而阿基米德擅长用自己的“尤里卡”让郑世杰觉得自己钱到了地方。
    会议在一片热烈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当通信频道关闭时，两人都是一副相见恨晚，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阿基米德在罗马这里像是憋坏了似的。”
    “因为罗马根本就没有人懂技术吧。”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我指的是经费。和缪斯宫的实验不同，叙拉古科学院的实验室需要在物理世界开展的，因为他们研究的就是如何在物理宇宙的常态下对技术进行实践运用。而罗马在物理宇宙一侧节节败退，实际上很难再提供阿基米德所需要的实验条件了——但兰芳，或许可以。”
    【我看过他们的财报.其实兰芳只要把航天经费的一点点挪出来投资给叙拉古，那叙拉古立马就能围绕着航天工程全速运转起来。】
    “我看吶，这帝国是要完呐。”维多利亚扬天摇头，“我怎么感觉帝国的每个部分在和震旦合作的时候，都比和自己合作时更加顺畅？”
    【因为他们互相觉得对方都是虫豸，只有和震旦在一起才能建设好世界。因为现在只有震旦才有他们理想中的，那个世界帝国的样子在身上。】
    “啊，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商洛拍了拍手，“看来我这个中间人当得还是很称职的。我在最需要帮助的两组人之间建立了联系，让他们的供给和需求互相满足了。我真是有德啊。”
    他喝了口桌上的茶：“那么接下来，就得考虑我自己的事了。”
    徐福的事既解决了，又没有解决。
    说解决了是因为，徐福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但很显然，商洛只是把徐福连着他的宫殿一起打包了回家，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打包回家之后，这玩意儿的包装却和所有外卖口袋一样，系得金刚不坏，根本就打不开。
    如果只是外卖包装的话，终极方案就是直接把塑料袋撕开。
    但这枚金丹，要怎么才能撕开呢？
    “你砸过吗？”维多利亚问。【此事的后果在猫和老鼠里亦有记载呢。】
    “砸过.如果拿普通的武器来砸的话，猫和老鼠你看过吗？砸完之后上面一排印子——和那个一样。”
    “那神力武器呢？你那里不是有很多吗？光是我们这边就给你了不少吧。”
    实际上不只是罗马的机构。就连罗马的魔法，也觉得和商洛合作起来更加顺畅。在几次行动中，商洛都从罗马拐跑了不少宝贝。
    虽然那些宝贝都没有长嘴，但他们不舒服的时候会自己跑的，就像他们跑到商洛这里一样——反过来说，他们现在不跑，还乖乖地在口袋里排队等着上工。这就说明，他们在商洛这里确实待得相当自在。
    “那些宝贝我也都用过了。首先你会想到剥皮刀是吧？但没用，这里面似乎没有在概念上可以被剥离下来的皮，我一开始就试过的。还有硬砸的，各种破坏性的道具，我都试过了。”
    除了直接去找道祖之外，商洛已经试过了他所知的所有办法。他实际上把当时揍过阿波罗尼娅的小锤都拿了出来，但这金丹依旧不为所动。
    “那不是还有凯撒的那把终极解决方案吗？那把黄之死。”
    “只有这个是没有必要用的啊。死了我还吃什么啊啊，如果这里面的东西‘死掉了’，或者失去了活性但力量也就没了吧。”
    “啊”维多利亚也被难住了。她一边从阿加莎女士手上接过茶杯，一边思考着。
    喝了一口，她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秘密。她举着茶杯回头喊道：“谢谢姑姑！”
    “不必了不必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叫吧。那个希腊人，比预想中还要多嘴。”
    “姑姑你不想认我吗？”
    “不是啊。”阿加莎摇了摇头，“只有坚定的教师，才能培养出合格的学生。如果你把我当成姑姑，我把你当成侄女，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师生关系可言了。许多老师，都会把自己的家的孩子送到同事那里去管的是吧？毕竟自家孩子管理起来下不去手——所以我把你当做别家孩子来管。”
    “所以这样你打我的时候就下得去手了是吧.”
    “回答正确。”阿加莎也给自己倒了杯，“嗯，果然还是震旦的茶好喝。茶，果然还是原产地的好啊。”
    (本章完)

 第1273章 金丹的解法

    第1273章 金丹的解法
    阿加莎也给商洛倒了一杯，把他之前喝完的茶杯换下了。
    “啊，谢谢。”
    商洛和维多利亚可不一样，各种意义上来说他都是得道谢的。
    维多利亚的几句话让他也思考了一阵——自己，真的把所有的手段都用完了吗？
    【最后的手段，就是去找道祖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其实还是想要自己解决——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还可以自己试试。”
    【嗯有道理。总是去找道祖的话，道祖那边也是要背负因果的吧，说不定因果还会反馈到你身上？我不太理解其中的原理。但如果能够自己解决的话，似乎还是自己来办会更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商洛喝了口茶，继续整理刚才会议的议程。
    “嗯？”商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刚才忘记在提醒他们了——如果我在徐福那里看到的一切都属实，那么徐福的本体现在应当确实是在月球背面闭关。各位如果想要在月球背面修筑什么设施，恐怕还得先过了徐福这关。”
    【诶！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想到，【那枚金丹你不是根本就劈不开吗？那简直是金刚不坏啊！难道说.】
    “难道说我要物理上抄了徐福的家，然后从内部攻破才行。？难道他是住在镜子里的，这个金丹只是他对外的窗口？他只是把自己锁在家里的？”
    【这很有可能啊！】
    “怪不得之前无论如何也打不烂.对啊，我没必要开门，我直接拆房不就好了！只要把屋顶拆掉，他要个门框有什么用嘛！”
    【所以，你要跟着他们一起上月球？】
    “看起来是个相当有潜力的方案我打算试试。如果在地上行不通的话，我打算去天上找找办法。成功就在眼前了。”
    【等下，那如果月球背面真的有月兔的王国你怎么办？】
    “朝贡国里头妖魔鬼怪也不少了，多一些兔子也没什么吧。”
    兔子商洛记得，自己在月球上看到了许多兔子。那些兔子似乎在徐福面前保持了相当大的独立性，可能只是他雇来维护月面的员工。
    如同海中有龙宫一样，月球上有兔子组成的月宫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商洛也注意到龙宫的存在，似乎并不为人知晓。从敖藏的话语中也能知道，龙宫如果被人知晓，如果“这里有龙”失效的话，似乎会对龙宫的存在本身造成影响。
    那月宫会如此吗？
    根据商洛的观察，似乎真的可能会如此.因为月宫表现出的种种性质，都和龙宫非常接近。
    “等下，这种时候打个电话问问就好了。”
    现在是敖藏的上班时间，他从刚才开始也在等商洛的电话——因为作为可能受到实验影响的一方，他之前委托商洛转达过自己的诉求和建议，商洛也说在会议结束后会给他个准信。
    “商天君，有消息了吗？”
    “别的都好说，你的事都妥当地谈下了——就是有这么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如果龙宫真的被发现了，龙宫会怎么样？”
    “会蒸发。”敖藏直接回答。“和各种意义上的‘蒸发’?”
    “我举浦岛太郎的例子，商天君就明白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倭人自寻死路，打开了龙宫的盒子——他必死无疑。他如果不打开那个盒子，而是将其当做黄粱一梦，那么龙宫在他那里依旧会以‘海市蜃楼’的形式存在。而他打开了盒子，就是在他心中对龙宫进行了承认。而龙宫的一切，只要被承认、被观察，就会立刻坍缩。令他延寿的法术，当然也会随之失效。”
    虽然这件事最后因为蜃姫变成了悬案，而且现在依旧悬而未决，但这还是龙宫的内部事务，和商洛没什么关系了。
    “啊”商洛点了点头，“所以只要我观察，只要我走进去，龙宫就会和海市蜃楼一样破灭？”
    “是的，这也是我与您强调过许多次的。”
    “那么，月宫呢？”
    那边敖藏愣了一下：“月宫？我并不知晓。但如果原理一样，恐怕月宫也会破灭吧。”
    “那我有没有办法进入月宫呢？或者我换个问法，我有没有办法进入龙宫？”
    “有。”敖藏答道，“只要龙宫的人发出邀请，并且在离开之后把龙宫的事全部忘掉，那龙宫就不会受到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商天君你被月兔邀请，进入月宫之后也不泄露月宫的秘密，那么一切或许也都不会受影响。”
    敖藏的话让商洛细细思量了一番——但当他把这话转述出来时，维多利亚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商洛！这是个奥秘啊！”
    “诶？”商洛也明白了，“罗马的许多事，就是这样的是吧？”
    “是的.有许多秘密只要一些泄露，就会对灵界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因为模因传播了。”
    “那月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龙王所说的也是符合魔法的行为。模因之内对你发出邀请，这依旧可以保模因内部的自我锁定。但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随便邀请外人的。”
    “那徐福是怎么被邀请的？我看徐福那里有许多兔子。”
    “兴许，徐福身上有兔子们需要的东西？”
    “啊不好说。”商洛摇了摇头，“不过我自己上去看看，或许就能了解了。”
    【你真的要去啊。那我可要考虑一下哦，我恐高诶。】
    “你去不去？你可以自己决定，我给你3秒。”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反正之前也说好过，我不反悔就是。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啊！我拒绝搭乘伏尔甘装置上去，我拒绝被‘跃迁’出去。如果要让我上月球的话，要么你先把跃迁到底是怎么回事给调查清楚。要么，我们就普普通通地搭乘火箭飞上去。】
    “可以，没有问题。”
    “我也要去！”维多利亚举起了手——但举了一半，就被阿加莎摁住了。
    “干嘛？你为什么要管我？老师不就应该看着学生越走越远吗？”
    “我是你姑姑！你给我地球上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本章完)

 新书《大唐40K：盛唐武士亮出光刃》已上传啦（会与本书同步更新）

    新书《大唐40k：盛唐武士亮出光刃》已上传啦（会与本书同步更新）新书《大唐40k：盛唐武士亮出光刃》已经上传啦。
    本书会采用和《大明》完全相反的基调。
    在写作《大明》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练气士的使节而构建并不是那么“文质彬彬”，而是在礼崩乐坏的背景下建立，那么练气士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这就让我想到，晚唐五代的藩镇割据中，国家大势其实是被一群底层武夫裹挟的。藩镇的牙兵们擅杀节度使，杀到他们满意为止。他们用武力逼迫节度使宣战，节度使为了邀卖人心也是无所不为。
    这种礼崩乐坏的场面，像极了练气士用武力主导社会时的样子。
    但地球这个舞台，对练气士来说还是太小了，不够折腾。但又不希望剧情脱离和地球历史的联系。
    激发我灵感的，就是白居易《长恨歌》的第一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御宇，也就可以解释为统治宇宙。
    中国古代又有“分野”一说，华夏大地上的城市都可以对应到天上的星辰。比如长沙对应的是长沙星。比如豫章郡就处于翼宿和轸宿的交汇处，所以有“星分翼轸“。有关分野对应州县的细则，在魔法的《晋书·天文志》（感谢魔法晋书赏饭吃）中亦有记载。
    在把汉皇对应到银河的皇帝，把华夏大地上的州县对应到天上的星官，那么我就得到了把藩镇割据打到天上的星海大唐。
    《大唐40k:盛唐武士亮出光刃》就这么诞生了。我在这里邀请家乡父老，来尝一口劲大的。
    两本书会保持同步更新（其实已经同步更新一段时间了）
    目前还未上架。根据起点的推荐机制，还请大家在周二的时候追读一下，谢谢大家啦
    (本章完)

 第1274章 迫在眉睫的计划

    第1274章 迫在眉睫的计划
    在物理手段说服了维多利亚后，一个迫在眉睫的计划摆在了商洛面前——他也要上天，有急事。
    他拨通了郑世杰的电话。
    “是吗？你要去开火箭？你是说，你愿意坐到炮弹里面实验了？！”
    郑世杰大喜过望。他之前问了许多次，商洛从来就没同意过。而这次不知道为何，商洛竟然转性了，竟突然答应了参与实验的要求——因为除了他自己的叔叔之外，他真的找不到别的什么人愿意塞到炮弹里被打出去。
    而现在，商洛总算答应了！
    “诶诶诶，炮弹的事情我还没答应，我只是说我愿意参与航天实验。”
    “那我们本来就要试验一下伏尔甘装置的载人。比如等第一批可行性实验结束后，我们立刻开始载人实验吧。”
    “不行.阿波罗尼娅说她绝对不愿意被折跃。”
    “那好吧不过你要参加实验的话，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我好不容易说服我叔叔来参加实验，本来是想把他放到炮弹里面打出去的如果只是普通的火箭的话，那未必需要让他这个天人来参加啊。”
    【太孝顺了.】
    “国姓，我觉得关于这种技术，我们还是再保守一点比较好。”
    “为什么？我看阿基米德先生都说，这完全可行啊。”
    “你可搞清楚，上一个对叙拉古科学院言听计从的势力，是已经爆炸的新安条克。现在他们已经变成自动机主导的‘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了，而且正计划通过‘面包和马戏’的计划，从罗马手中夺走哺育世界的权力。你确定，他说什么你都要信？如果你真的确定，倒也不是不可以。”
    “别别别”郑世杰有些清醒了过来，“仔细想想，确实有些不靠谱。但阿基米德先生的话语，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我总感觉和他之间没有任何距离，他的每句话都像说在我的心坎上一样。”
    “国姓啊，也是这样你难道不越是应该谨慎吗？想想那些推销保健品的人吧，还有那些街头算命的。他们就是靠‘让你以为每句话都说在心坎上’，然后才诱使你乖乖打开钱包的。”
    “诶呀呀！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几乎耽误了大事！那我要不要把阿基米德的话重新看一遍？”
    【让他看录像。实际上，贤者们的话语就是这么有感染力，尤其是当他们直接和你对话的时候。毕竟，这些贤者可是回应了所有罗马人期待，才成为这样‘无所不知’的样子，他们本来就是众人愿望与历史投影的结合体。所以他们的话，确实是能够深入人心的。】
    “就像如果你把自己的资料拿来训练人工智能，它也会变得很懂你？”【嗯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一般不建议事无巨细都去问贤者，因为那只会让贤者成为你的回音壁，然后让你发癫。新安条克就是脱离元老院的管束太久，脱离了神谕所的指导太久，才会偏离了正道，以至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正确的做法是，用贤者来检验你的思路是否正确，并且从贤者口中询问信息。】
    “那看录像就能解决问题了？”
    【对。因为在看录像的时候，和当面谈话是不一样的。即使同样是经历过的谈话，因为缺少临场感也会显得有所不同——我打个比方，如果你现在消失，而突然有一个看过你记忆的人想要替代你，你觉得这可能吗？我觉得不太可能。记忆是一个综合的感受，不只是视觉信号。肉眼只能看到客观的信息，并不看到别的什么。所以他把与贤者交谈的录像再看一遍，问题就解决了。】
    “不过他那里，好像没有录像设备？”
    录像，这在目前的科技范围内都是个难题，因为并没有电视录像这种东西。除非刚才郑世杰用摄像头对准了屏幕来拍摄，否则他是看不到的。
    【唉，我真是忙死了，还要充当录像机来用。好吧，一会儿我把录像格式转译一下，给他发送过去好了。他那边现在种了一棵建木，带宽应该足够发送视频了。】
    收到了视频，郑世杰这下总算安心了。因为刚才和阿基米德对话实在是让他受益匪浅。虽然商洛提醒了，但他还是想把那段对话中最有价值的部分记录下来。
    粗略浏览了一遍后，郑世杰有了新的感悟。
    “确实.”他表达了对商洛的赞成，“果然你是对的。我现在很担心‘跃迁’本身是否违背了某些物理规则，可能会让其中的生命体经历不可控的变化。甚至，我们无法预料跃迁前后的人还是不是自己。这些全都需要在伦理上经过检验才可以。不过.”
    他也回看了阿基米德的谈话：“我们刚才在谈话中也提到过这件事。阿基米德贤者不以为意，他认为即使跃迁技术并不安全，这也并不妨碍我们将其投入实际应用。因为我们没有必要直接拿它来跃迁大活人，而是可以跃迁一些人工智能体，让他们代替人类完成先期的建造工作。等全部建设好，人类再用普通的宇航手段慢慢飞过去就可以。”
    “等下。”商洛提醒道，“你现在对这个方案，也产生了一些变化了吧？”
    “嗯把可以自我增殖的人工智能投放到宇宙中来代替人类进行开发，总觉得像是在养蛊啊.谁知道在看不见的时候，会养出来什么毁天灭地的蛊来。不过如果人类真的无法在跃迁中保持一切正常的状态，那这就是不可避免的吧。”
    郑世杰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人类的未来，终究是在浩瀚星宇中。如果因为跃迁技术无法发射人类本身就终止实验，那未免太可惜了。
    最简单地，如果可以发射人工智能的话，那么人类完全可以发射拥有高技术力的采矿机器人前往地外星体上采集资源，然后再运送回地球轨道，最后再下行到地面上。这并不需要人类自身的参与。
    (本章完)

 第1275章 探索深空的方案

    第1275章 探索深空的方案
    “商洛，你怎么看？”郑世杰问道，“如果人类只使用常规航天器，那我们能保持常态航线的最远的地方，恐怕就只能到火星了。再远的地方，就需要人工智能来替代我们过去。”
    “嗯”商洛点了点头，“如果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么使用它也未尝不可。但我们，可能需要找到更合适的‘人工智能’航天员才行。首先就是忠诚，如果没有忠诚问，我们就是在塑造人类的大敌。其次需要高效，我们不能送人工智障上去。”
    “月兔。”郑世杰直接提议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在月球上和【月兔】们取得联系，那么让月兔替代我们去开垦星级殖民地，倒也未尝不可。”
    “阿基米德贤者还提出了什么别的方案吗？”
    “倒是也有。比如纳米机器人【灰蛊计划】、克隆飞行员的【代达罗斯天梯计划】，也包括直接让人类和地外的无智能机械建立连接的【化身(avatar)计划】，这几个都在叙拉古科学院的计划之内。我们这边也提出，天乙贵人似乎可以替代我们去。如果月兔可行的话，那么月兔也是个方案。”
    这里头每个听起来就问题多多，而且各有各的伦理问题。但如果跃迁技术被证明确实不适合人类，那么这些方法倒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案。至少，如果能够从深空中采掘物资回来，那么航天计划本身就成功了。就算人类只在太阳系内活动，只要能够从广泛的范围内收集资源，那也不是坏事。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觉得，至少这些方案都是存在可行性的。虽然在实践中，我们还需要多多进行探索。不过里面的一到两个方案，看起都非常不错。除了灰蛊。”
    “是的.除了灰蛊。那东西太可怕了，发射纳米机器人去养蛊什么的，怎么想都没有人会选的吧。那如果可以选的话，你最希望选什么？”
    “月兔好像不错。”商洛答道，“之前我见过月兔们，他们还挺好相处的。只是，我拿不准那些兔子到底想要什么，它们有些神秘。”
    尤其是，朱先烯办公室里面的那两位“他自己”。变成了兔子之后，他们的还在按照之前的节奏来工作。不过因为分成了三份，朱先烯的工作效率也因此上升了。
    至少目前为止，朱先烯对此还是“好评如潮”。他现在不但有欲望来解决个人问题，他也有这份额外的精力了。
    “那这次你正好可以亲自去问问了。从徐福那里，应当就能问出来——这徐福还真是浑身是宝啊。”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抄了徐福的家了。
    “毕竟他知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你也听说了？”商洛问，“我师兄手上的药？”
    “他也太不够意思了。一声不吭地就自己去进行那么危险的实验。我还以为他最多只是去闭关呢，没想到竟然把命都给丢了。但他带回来的药，也确实是厉害。我喝了之后都觉得容光焕发了些。”
    “你也喝过了？这么快？”
    商洛还以为是进行了动物实验，没想到动物和人竟然是一起吃的药。
    “我和他是老搭档了。他负责配，我负责吃。啧，说起来还真是一见误终生。要不是和他做了朋友，我也不会这么沉迷于吃仙丹。虽然现在是得了你的帮助，但我暂且有了成就，但你不来的话，谁知道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你刚才说的‘荣光焕发’具体是什么感受？”“探这个不太合适吧？焕发什么的”
    “懂了。”他这么说，商洛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我描述一下。”
    “不太合适吧！这是不可描述的事！”
    “我是说，你是不是对一切的体验都更新了？”
    “这个倒是。感觉被重置到了出厂设置似的，也感觉就像个算盘被归零了一样。回春药还真是名副其实。”
    “那么，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商洛望向了旁边被物理性批判的维多利亚——她正和坐在小板凳上，接受阿加莎女士的唇枪舌剑。不过她的心情好像也不错，毕竟挨骂的感受都归零的话，那挨骂都会变成一种新奇的体验。
    不过，或许还有什么是他没看出来的。
    “哇，商洛.”郑世杰顿了一下，“你觉得这还不算不良反应吗？我炒股的手感都没了，现在都要重新培养。”
    “哈？会这样吗？”
    “那可不是？还有射击手感，抛接生的手感，弹琴的手感，书法的手感，绘画的手感。只要是和肌肉记忆沾边的，不可言传的技能，一下全都没了。我感觉自己的许多技能都被那个庸医洗掉了，正打算来找他算账呢。”
    “竟然还有这种事”
    “那可不？你敢相信我现在竟然连写字都要重新练——倒不是不会写，只是我的字是练过的。要重新练到之前的地步，恐怕又得过三五个月才行。”
    “这还真的变成了新人是吧那你的病有没有好些？”
    “哈！你要不说这个还好，说着就真的要气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前为了矫正牙齿，拔过几颗牙。现在可好，拔掉的牙全部长回来了！我又要重新矫正。”
    商洛愣了一下：“原来还还会这样的吗？！药力未免太强了吧？”
    “所以，如果是拿来救命的话，这当然是可以的。拿些无关紧要的零碎去换自己的命，我想谁都会愿意。就算那些技艺吃饭的手艺，那只要命还在，想要重新练习回来恐怕也不是很难。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实验算是相当成功的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我就确认了——看起来，转变的时刻终于是来临了。我们，也是时候开始向宇宙进军了。饥饿和疾病很快就会被消除，紧接着就是寿命。而我们在月球上找到的，将会决定我们未来的走向。希望月宫的兔子们，能调制一份真正的不死药来。”
    (本章完)

 第1276章 冲向云霄

    第1276章 冲向云霄
    冲向云霄。现在，这个任务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是这样吗.”朱先烯是第一批知道的。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左右两边各有一只月兔在干活。
    看了看旁边的月兔，朱先烯往后靠了靠：“你觉得月兔，真的能用吗？”
    “所以我来问问师兄你。你现在是月兔的唯一用户吧。”
    “但是我用的其实不是月兔，是我自己啊。你是知道的，和自己谈判无疑是最麻烦的。为了每天让他们干活，我可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心力呢。”
    “他们原来不是自愿干活的吗？”
    “那怎么可能，我就算变成月兔了也还是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去干活的。”
    “那你又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不需要说服啦，反正在事情拖到非做不可之前，我们三个总有一个会出来把事情做好的。”
    两个月兔停下笔，都点了点头：“今天是他们认输了，明天大概就到我了。”
    “那我能不能采访一下二位。”商洛坐得近了些，“二师兄和三师兄？我不知道这样称呼是不是合适。但你们变成月兔之后，有什么感想吗？”
    “他们没有办法说话。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意思，但他们现在什么都说不了。兔子嘛，是急了才会叫的。”
    “那笔谈可以吗？”
    “无法进行。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客观地描述自己的事了，倒是公务还能继续办。”
    “这是什么道理？”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人可以用脑子思考，人用脑子思考并不需要知道脑子的原理。他们现在也是一样，他们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之前也问过了。而且，你发现没有。”
    朱先烯指了指兔子的脑壳：“这小小的脑壳，如何能够装得下我大大的智慧呢。”
    【额】
    “是，师兄说得对啊。”商洛还是选择给他些面子，“所以师兄你的意思是，它们其实另有本体？”
    “不。我的意思是，这月兔绝不是什么现实中的生物，或许是模因生物也说不定。只是如果不借着我的身体，他们就无法展现出自己的外形。”
    【还别说这个猜测非常对。就像你也不可能去解剖精灵一样，精灵就是一种模因生物，其内部结构是不可理喻的。这玉兔的小脑壳里，无论如何都是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来承载你师兄的脑瓜子的。】
    “你的意思是，灵魂？”
    【我们的对灵魂的研究，连皮毛的皮毛都还没有触及到。或许灵魂并不存在于物质位面也说不定。】
    “师兄。”商洛正色道，“这么一想，你果然还是尽快恢复比较好。这种状态，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三人都点了点头。
    不过坐在那的朱先烯还是犹豫了一下：“总之让我先爽一阵子吧，三个自己来干活确实很爽。”
    “你可以升到元婴期啊！到时候分神出来干活不也是一样？”
    “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朱先烯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一定是因为把智慧分给他们两个的缘故，怎么都变迟钝了，这可不像我。”
    【我没看出来他以前有出乎于常人的机智。我反倒觉得，他现在日夜耕耘，倒是和兔子有些像了。】
    “诶诶诶。”商洛赶忙叫住了他，“这话你你可不能乱说啊，说出来他要生气的。”
    “知道啦，不过.你怎么想的？月兔的事。”
    “看起来无论如何，我们至少都得先搞清楚月兔到底是什么了。”这句话，他也是说给朱先烯听的，“至少这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受到月兔影响的人恐怕还不在少数。”
    “哦？”朱先烯愣了一下，“还有谁？”
    “徐福之前和我提到过长生殿和杨贵妃的存在。恐怕，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只要我们在月球上建立设施，那么主动权应当在我们这边。因为我们，是堂堂正正地在阳光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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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话在理。”朱先烯点头道，“没什么妖魔能伤到我们——而且，蓬莱的道法也不都是妖魔嘛，只是方向不同。如果能把月球的事解决，那我们迈入深空的第一步就站稳了。”
    “那么，别的事情呢？师兄你怎么看？”
    “你指的是，如果跃迁无法对活体生命生效的事情吧.其实商洛。”朱先烯抬头看着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你说的‘徐福的地盘在月球上’属实，那徐福岂不是等于在这个过程中把我跃迁到了月球上？那出来三个，乃至变成月兔，岂不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看作是跃迁的副作用？”
    “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所以，你说得对。”朱先烯点头道，“跃迁是否对人类可行，这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再做决定。绝对，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就拿活人做实验，至少要先拿狗。”
    “明白。”
    “不过你说的替代方案，我觉得倒也不算坏事——你说，如果人类无法让自身进行星际航行，那我们就制造可以进行星际航行的替代品是吧？我其实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方案。毕竟，地球就足够我们生活了嘛。就算只能到火星，那地球到火星之间的距离就已经是古往今来所有的人类都无法亲身体会的天文尺度了。那么.”
    朱先烯顿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把这种状态，视为人类迈向星际文明的初级阶段。在这一阶段，我们自身并不离开太阳系，而是利用远航系统来替代我们进行探索，让它们跃迁到遥远的地方，把资源带回来。假以时日，等我们发现了真正适用于人类活体的技术，那时候再进行真正的太空殖民也未尝不可。”
    “我怎么感觉，师兄你在说一些你很熟悉的事.”
    “因为兰芳公司就是这样的。在我们未能真正开垦南洋之前，我们是通过商业和利益来捆绑南洋到我们身上。以同样的方式来开启星际殖民，这大概也是一种传承吧。”
    (本章完)

 第1277章 星际分封

    第1277章 星际分封
    出乎意料的，朱先烯对替代方案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甚至对人类的直接航行都没那么感兴趣。
    “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
    “如果大家都跑得那么快，朝廷要服务谁呢？”朱先烯答道，“扩张，也是要讲伦理的。在历史上，朝廷极少对外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扩张，尤其是没有把郡县扩展出去。畿内外界的差别之大，我说句老实话，简直是天壤之别。改土归流，形同地球化改造。这种时候，如果我们大规模地让自己人出去殖民，还有可能造成夏君夷民的局面。”
    “啊？”
    “就是暹罗那种啊。有人跑到外国去发动政变，推翻外国国王然后来朝贡什么的。这种最难办了，朝廷很难与这些夏君夷民的国家处理好关系。因为他掌握的权力过于庞大，已经超出了一般国民的范畴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考量？”
    “是的.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跑到外面去，东边占一块西边占一块，那朝廷就要解体了。你也不想西周的事情，在我们身上再发生一次吧。我不是说分封制不好啊。我只是觉得，站在朝廷的角度，保持郡县制的缓慢扩张会比较符合我们的利益。一步一步来，总比步子太大扯到蛋要好。”
    朱先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平时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但作为皇帝，他还是立马就想到了“分封制”的危险。
    如果便利的星际通行真的得以实现，那么广阔的银河恐怕真的会变成周代那样。
    到时候，朝廷只能发放给封臣一些“礼乐”，让他们去自行开辟疆土。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这是完全不可预料的。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分散开来的人类，恐怕肯定会按照不同的时钟来走针了。
    人类的共时性，会就此消失。毕竟很难想象相隔迢迢星漢的人类能够往同一处想。仰望星空，说不定看到的地球都是千年、万年，乃至千万年前景象。
    如果世界真的变成这样，那人类文明恐怕真的要解体了。至少目前所知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嗯”商洛微微点头。朱先烯的观点确实很合理，但他总觉得，朱先烯似乎忽略了一点：
    “师兄，万一月兔不只月球上有呢？”
    “嗯？什么意思？”
    “我在想，如果宇宙里面有外星人怎么办——我不是说一定有。但是万一有呢。如果我们不赶快趁着自己解锁了新的科技而去占领已知宇宙，万一等将来星海中的某处突然觉醒了什么科技蛮夷。然后.”
    “然后，二叔家的事情就会重演是吧！文武制度远出蛮夷之上，独火器万不能及？不要啊！我不可不想被奇技淫巧打败。”
    “这句话其实有毛病的不过师兄你这么理解倒是也没问题。我是怕有什么文明突然经历爆炸性发展，然后以我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变成心腹大患。”
    “但是商洛，如果我们从周代就开始就对整个世界发起征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渡一下，世界恐怕也不是今天这个面貌吧。”
    “那师兄你的意思是”“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们得保留灭杀的手段。蛮夷可用便用。如果不可用，应当立刻予以毁灭性的打击。要准、要快，不能留给他们一丝机会。”
    “这个，我是赞成的。”商洛点了点头。
    这一点上，他和朱先烯迅速达成了共识——分封还是郡县，这一点从秦汉开始就在争论。唐朝就有封建论了，读来发人深省。但不管将来在星海采取哪一套，朝廷都必须保留‘发现即摧毁’的能力。这样不管走哪条路，至少都能确保路能够走下去。
    “其实我对我们这一套还是很有自信的。”朱先烯解释道，“我觉得我们这套，扩张起来也并不会很慢。比如商洛，你知道北直隶现在是什么结构吗？”
    “我记得，北直隶难道不是许多的省份？”
    “不是，实际上北直隶现在只是名义上有许多省份，但在北直隶的制度下，我们已经不按照省份来管辖了。”
    “那按照什么？”
    “按照部门。比如铁路部门是一个单独的行省。铸造、民事、军队等等，都是单独的部门。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医疗、教育等等。这些部门在地域上互相穿插在一起，但在行政上互不统属，各自为政。”
    “啊是这样子的吗？”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看二叔家那边那个人类帝国，有法务部和内政部什么的，这都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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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不！这可不好！师兄你到底看了什么啊？！”
    “这不好吗？但我觉得这和大明一模一样啊。因为我们本来就有民户、军户和匠户，我们还有路旗兵的，也就是漕运部队。我们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把这些部门分开来管理了。实际上五军都督府，就是分布在全国的5个散装军事省。大运河也可以算一个省户同样也是。我觉得我们这样子，其实也可以把事情办好的嘛。”
    “啊这.如果就办事来说，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让铁路、铸造之类的部门都有自己的封地，那要不要有军队？”
    “本来就是有的嘛。漕运本来就有大批的部队，铁路自然也有。将来太空里面，就更是要有了。其实我觉得北直隶的路子，才更合适星海。毕竟，星海中可以供人类落脚的地方并不多，而星际中的事务是无限的。这些事务，当然也可以成立自己的部门。将来星海中的航路，当然也需要一个部门来管理了。乃至于银河的漕运。”
    “银河漕运？？？”商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对啊，漕运。我总想着，怎么都给搞个漕运出来吧，要不然怎么保证金刚地球的优势地位呢。只有通过便利的漕运，才能把全宇宙的物资都运送回来吧。既然有漕运，那当然就得有漕军了。这么一想，你看铸造之类的部门，是不是也得配属上军队了。”
    (本章完)

 第1278章 真正的灯塔

    第1278章 真正的灯塔
    朱先烯指出了银河漕运之路。他打算让宇宙中的各个部门自己成立军队来完成自己的业务。
    商洛大为震惊。
    “我说师兄！你看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诶呀，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啦。但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有一点——我可不是看到了你的那些好东西，才有这个想法啊。”
    “首先，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商洛纠正了他，“是坏东西，是真正的坏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也是有理由的。”
    “好吧.师兄，麻烦你说一下理由？要不然我可是要行使我作为天君的权力——我只好蹲下来求你了！”
    “蹲着求我可还真是没有诚意但我的理由非常充分。我想要建立的，是并非遥远而黑暗的未来。我想要做的，是要彻底摒除外部的威胁。”
    “额什么意思？”
    “我要修一道长城！不管外部有多少可能潜在的蛮夷，我都要修一道长城，把他们全都挡在外面！”、
    “请等一下，师兄。我们不可能靠防御工事来对宇宙体量的世界进行防位啊！世界又不是沙盘！”
    “那我们，把世界变成沙盘不就好了？”
    “哈？什么意思？”
    “罗马人的思路，给了我一些启发。他们技术，其实还有不少潜力，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罢了——他们用被称为‘灯塔’的技术做什么？”
    商洛答道：“灯塔技术，在物理世界和赛博世界有不同的用处。首先它是赛博世界，也就是灵魂世界的基石，是罗马人将来的家园。而在物理世界，灯塔可以通过短暂地对天空进行替换，从而将他们所认为的规则附加到现实中来。比如.他们可以把一套游戏规则附加过来，给周遭的世界强行加上规则，乃至于给所有人的脑袋上加上‘血条’。而只要血条亮出来，就没有打不倒的敌人了。”
    朱先烯一拍手：“就是这个。”
    “师兄你该不会是打算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这个灯塔覆盖整个宇宙吧！”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够传遍宇宙，那就是光了。我们头顶的太阳，是光。星辰，是光。我们外头望向宇宙，看到的也只有光。我想，我们可以用自己的认为的现实来改造这个世界，就像我们过去无数岁月里做的那样。这一次，我们要打造金刚不坏的长城，我们要把宇宙拍扁。日月所照，皆为漢土。为此，我们要首先改造太阳——我们要把自己的恒星，给改造成新的灯塔！”
    “啊！”商洛这下明白了，“师兄你不是要适应宇宙，而是要改造宇宙？”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到。这个物质宇宙并非我们所创立，我并不打算一直适应它。反过来，应该是这个宇宙来适应我们。我认为，创造自己的现实，这才应该是高级文明所应该走的路——在物理宇宙开船，无非是澡盆罢了。”“那师兄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这是个长期目标，为此我们可能需要在整个宇宙的范围内建立漕运——我指的是，在我们可以触及的范围内。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先凑出完成这一切的资源。我们要暂且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而一旦我们找到了方向，就应当立刻开始着手对整个宇宙进行改造，以获取属于我们的，新的宇宙。”
    朱先烯显然并没有打算继续“超光速航行”和“星级殖民”的游戏。
    “我会做出这个决定，正是因为我看到这条路恐怕会遭遇太多的牛鬼蛇神。谁知道从宇宙的边边角角里，会跑出来什么可怕的玩意儿。这是我对宇宙的最终解决方案。”
    “那么，这个方案现在是我的了~~”
    “是我们两个的？那么，将来的帝国，是不是也要分成两个部分，比如弄个双头的”
    “不不不”商洛连连摆手，“这个就不必了。我觉得，我们在业务范围上完全不会重合。这个计划，非常有野心。但目前只是一个粗略的方向。我可能需要进行一些调查，才能给出可行与否的答复。”
    “那么，就拜托你了，商洛。”朱先烯站起身。他向商洛躬身答谢，“你为我们所有人，准备一条光明的道路。”
    “要用我们的光芒去覆盖全宇宙吗.那还真是，真是太光明了。”
    从朱先烯的办公室走出来，商洛觉得自己得到的东西好像太多了
    进门的时候，他只是想要从朱先烯那里要到一些支持来解决当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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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得到了，远不止是他想要的计划。他得到的，是朱先烯的规划的，关于久远未来的宏伟蓝图。虽然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个计划在将来应该怎么实现，朱先烯也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但商洛认为这件事的思路是对的。
    【高级文明，并不应该适应宇宙，而是应该改造宇宙吗为什么你们从一开始就会想到这种计划?】
    “大概是因为，我们始终都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吧。我们，也不能接受自己不是宇宙的中心。如果不是，我们就把它改过来。大千世界，中央之国，必然要在我们的领土上。”
    【你们的偏执还真是.我怎么觉得，你们有时候比罗马人还要可怕？】
    “世界的领袖嘛，哪有不疯的。或者说，如果没有什么理想，那你拿什么去统治世界，并且说服别人一起加入你的计划呢？计划，当然是越宏大越好。”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在确定这个方向之后我们就可以确定一件事了——未来在于星空，那我们现在就应该全力对星空进行投入，现在投入的每一份都是值得的。为此，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组织一支军队。一支听命于我的，可以对月球发动战争的军队。而我们的第一个作战目标，可能就是月兔了.月兔，可能会拦在我们的前面。”
    (本章完)

 第1279章 天军

    第1279章 天军
    会议在御膳房地下室的雷部活动室召开了。
    “军队？”文鸳举起了手，“我先说好，造反的事情我不干啊。”
    “我也不干。”陆良也举起了手。
    “我”韩行知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了下来，“我保留意见。”
    “那么下一个。”
    “诶！！！”朱灵举起了手，“你怎么不问我啊？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造反。”
    “这还需要问吗???”商洛诧异道，“朱灵长公主殿下，您要造反吗？”
    “不行。”
    “那不就得了不是，谁说我要造反的。”
    “你说要组建军队，可不就是要造反的。”
    “你们各位，先听我一言。”商洛举起了手，“第一，我是授权的。第二，我不造反。第三，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那我支持。”文鸳又把手举起来了，“我虽然不会跟着你造反，但别的事都可以。”
    “等下。”朱灵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我能问问为什么嘛？就是做个调研。”
    “因为我打不过我师父，而我师父肯定不会造反。所以我拒绝。”
    “我的原因一样。”陆良答道，“我打不过我爸。虽然我很支持商洛，但我也只好拒绝了。”
    “额”朱灵摸了摸头，“好像各位都对朝廷有些意见啊”
    “有是有。”文鸳又说道，“但我不同意我自己的意见——不过现在阻碍我全力支持商洛的只有第三点。为什么要保密？”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件事本身就很敏感，要秘密建立无形的军队那可就更加敏感了。
    “各位，各位。”商洛拍了拍手，“所以各位不要太敏感。虽然一提到军队确实有一些敏感，非常敏感。但我们这支军队，确实是要秘密地组织起来。因为我们要去进攻一些秘密的敌人。”
    “比如我家的后门？”朱灵问道。
    “您家里的后门并不隐秘谢谢，我走过许多次了，我经常在下面暴走。我要的说的事，非常严肃，你们听好！”
    众人屏息凝神。
    “我们去月面上进攻月兔！”
    “.”
    众人沉默了。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说句话！”商洛拍了拍手，“你们有什么看法，不打算提一下吗？”
    “法厄同小姐”朱灵低头问旁边的法厄同，“商洛可以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吗？我觉得他可能需要住院。”
    “可以，但我要陪护。”
    “好。病房就选在隆隆隔壁吧。这个病情好像有点严重.”
    “这个.”倒是文鸳出来打圆场了，“我倒是有听说过玉兔的事，虽然我没有看过。我师父确实有提到，在这次任务中出现了一些异样。其中就包括，我们似乎发现了月兔的存在。但是我能不能问问，我们有什么进攻月兔的必要吗？”
    “有。”商洛点了点头，“但我不能说。”“我知道一点。”法厄同也开口道，“但我不能说。”
    这件事的存在必须保密，因为和龙宫一样，月兔的存在或许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只要人数少，信息的传播就是可以控制的。也只有这样，商洛才能保持对月兔的接触是可控的，而不是让月兔和照到太阳的冰雪一样融化。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保密是吧”陆良终于忍不住了，她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商洛，我倒不是怀疑你的动机。我只是想问，你这支神秘的军队要召集多少人？”
    “至少200人。”
    “200个人？你想让200个人在完全懵懵然的状态下跟你去进攻月兔，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所以我就需要各位的帮助啊。我说服了你们，你们再去说服一下其他人如何？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可能事关星辰大海！”
    “我相信你！”朱灵也举起了手，“但我有个疑问，什么人都可以吗？不是练气士可以吗？”
    “只要有一技之长的，全都可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要跟着我上月球，但最好是多一些练气士。因为真正参与行动的人，除了练气士以外不能是别人。”
    “好吧.”陆良举起了手，“我大概可以帮你拉来30个人。”
    “那你呢？”商洛问文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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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的，我的人缘一向不太好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各位了。”
    “那把你去掉。小韩？”
    “我可以我可以把我姐姐带来？”
    “你姐姐我也认识不需要。”
    “那就没了。”韩行知摊开了手。
    “啊”法厄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么商洛的朋友，都是些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看起来只有我来出马了。”
    “你能找到吗？？？”商洛震惊道，“我还没把你考虑进去呢.你打算找谁？”
    “你不知道吧。其实在我们的身边，就存在着不少贤人。只是你没留心，没有能够发现而已。比如我们家附近的那个麦当劳里的锦衣卫，我就可以把他们都叫过来。”
    “大人可以吗？”文鸳忽得举起了手，“那我把我师父叫来吧！”
    “第一，我们又不是搞童子军，大人肯定可以啊。第二，你师父我也认识，我会自己叫他的。麻烦你再找找我不认识的人，把他们一起叫过来。”
    众人分散去执行任务，商洛默默地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给自己开了根棒棒。
    “苍天啊雷部天军竟然要这么组建吗。”
    【也只能这样了，这恐怕是唯一安全的方法。捉兔子一定要小心，要不然兔子会跑掉。如果我们都不能确保对月球的绝对控制，那么更远的地方就无法预料了。】
    “你觉得，人能凑齐吗？”
    【你可以信赖法厄同。真的。如果实在凑不齐，她也可以从罗马那边叫一些同学来支援。嗯，她的小学同学。】
    “行吧.叫些编外人员来或许也可以。其实我都打算把狗和熊猫也算上了，但总觉得拿他们凑人头有些难办。”商洛先在名单上把已知的人写了下来。姓名排序分先后，商洛先想起来哪个就先写哪个。
    “然后，就需要一艘大一些的飞船了.”
    (本章完)

 第1280章 航天员的人选

    第1280章 航天员的人选
    “明明是正经为朝廷做事，怎么搞得像天地会接头似的。”
    商洛收到了一大堆来自不同渠道的回复。有人送来了正式书面函，有人打电话来，还有的比如陆槐阳，他是自己来的。
    他来商洛这里，主要是看看他有没有造反。听说没造反，他就走人了。
    “所以陆千户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来帮个忙呢？”
    【帮个忙——指陪你一起上月球。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太复杂了吗。】
    “我觉得很安全，大家都会没事的。”
    【我觉得你应该说服我先.至少现在我不太想陪你去月球。我觉得地球上挺好的，我哪里都不想去。】
    “其实大家都不太想去啊.”
    商洛看了看书面的信函。之前打电话来的，这边也留档了。
    大家基本都表达了“对朝廷的秘密组织很感兴趣，但觉得上月球还需要再商议一下”。
    “所以上个月球，有这么难吗？”
    【商洛.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们那里已经有人登上过月球了。但是在我们这里，月球对大家来说还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从望远镜中看过月球。而古往今来，又有太多的神话和月球有关。所以去往月球的这个提议，比起科学探索更像是梦游仙境。】
    “我也知道会是这样。但我们要怎么才能让这个计划看起来更加可靠呢。”
    【其实方法是有的——首先，你要么先找条狗做实验。】
    “那恐怕有点难，因为我现在很难找到筑基期的狗带队执行任务——虽然练气期确实是够了，但我依旧认为这种任务至少得有个天人来带队才安全。”
    【熊猫可以吗?】
    “那位不太行。熊猫，毕竟是用来宠的。还是狗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更加坚决。”
    【那么，还有第二套方案——我们至少应该先发送一个无人探测器上去。】
    “你看，这就是更难的问题。比起一套无人控制设备，我们现在派遣天人上去反而会更加简单。因为有关的设备是0，而天人算上我就有好几个。”
    【所以现在，有人航天器反而比无人航天器更方便是吧】
    “毕竟无人航天器是模拟了一套搜集信号和处理信号的系统。而大明这里.”
    这里几乎完全没有点。
    大明虽然有相当复杂的机械计算机。但因为机械计算机过于好用，人更是好用，导致半导体技术直到商洛来之前也才刚刚起步。目前广泛使用电子计算机的地方，依旧在使用磁通线纺织来进行编程。
    换而言之——电路，有。但是集成电路，并没有。
    大量的电子设备都是散装的，和房间一样大。而小型的，集成化的，模块化的芯片、电路板之类，目前只停留在实验室里。
    这也是少数大明完全没有什么突破的技术。甚至商洛想要往上攀一攀都找不到抓手。
    “所以看起来，为了任务能够顺利完成，我们也只能想些临时抱佛脚的办法了。”【比如？】
    “比如我去求傅前辈，让他自己单独来一趟往返。”
    “等下，让我去？商洛，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攀一下科技树？比如手工制作一些芯片之类。”
    “手工做芯片哪有求人方便。只要把傅前辈你塞到驾驶舱里，那么你就可以全程手动操作，一路通向月球。甚至连生命维持系统都不用，给你带个氧气瓶就行。反正你可不吃饭的吧？你也可以不去厕所。”
    “你不要真的把这个情景说出来啊！越说我越觉得逼仄。你打算把我关在一个小盒子里两三天，然后让我到月球上拍个照，然后关了门再一路把那小盒子开回来是吧？”
    “我寻思可以。”
    “我寻思这不太行——还有，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没空。我要忙着组建天军。”
    “我可以带队，我也可以加入，但我拒绝一个人去。就这样吧。”
    傅远山并不生气。商洛把他叫到御膳房来，他正好到楼上顺几筐东西回去，这几天的饭就有着落了。
    “果然，这个突破已经涉及到伦理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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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陆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其实不是技术问题。所有人都知道，技术上其实相当可行。毕竟这么些练气士都是超人，就算飞船漏气或者一下子降温到零下80°上升到150°之类，短时间内也是不会死人的。
    如果船上都是天人的话，按照商洛所说的“背个氧气瓶上月球”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辟谷对于天人来说并不难，商洛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挑战，只是他确实不想亲自辟谷。
    【总不能只有你一个去吧.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去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起去好了。】
    “等下，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其实还有另一个人可以问。”
    几分钟后。
    “哦，商洛。好久不见。”北直隶的高时雨接了电话，“你们那边最近的动静很大啊。不过马上，我们也要变成校友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多见见面。”
    “校友？你也要来国子监吗？”
    “倒也不是‘来’。我是打算上北国子监的。南北两京都有国子监。不过两个国子监虽然分开在两个地方，但其实是一个学校，配属的院系不一样。校长还是只有一个人，就是文阁老。作为国子监的学生，我们之间一年大概有几次见面的机会呢。”
    “我记得你原先的志愿并不是这个？”
    “确实，不过我现在改了——我现在能看见了！那我当然要去追逐我自己的未来！我不会再受他们摆布了!”
    “那你学的是”
    “画画！我要报国子监的绘画课！”
    “国子监绘画系吗”
    【国子监什么课都有，你可以自己选择课程进行组合。只要凑够某一个学位的学分，就可以申请以这个学位来毕业了。好像确实有些课，如果全部选择的话，倒是可以以其他方面的成绩考进去，然后在学校里面专修绘画。】
    (本章完)

 第1281章 天乙贵人的一小步

    第1281章 天乙贵人的一小步
    “我说，高时雨同学，你这么想从事绘画的事业，为什么不去报考美术学院呢？”
    “因为我不会画画啊。只有考上国子监才能半路出家。国子监是自由的，想选什么选什么。”
    “啊这.你是真的确定你能学会吗？我觉得，绘画还是需要一些基础才能学会的。你这个年纪半路出家，恐怕会很艰难。”
    “无所谓。阿哈~我开心就好。”
    “好吧.那祝你开心。你的修为，最近进展如何了？”
    “非常顺利。想来之前没有能够进阶，多半就是因为我的感官有残缺。现在我已经晋升到练气期了，成为了真正的修士。有时候我也不需要导盲的天乙贵人的协助了，因为用得久了之后，我好像自己也能学会些。”
    “哦，好消息。”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在远距离对天乙贵人进行控制。”
    “.”那边高时雨忽然愣了一下，“是我爸让你打电话来的吗？”
    “嗯?什么意思？”
    “不是？那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啊.我前段时间让我姐带着我的眼睛去考试。因为我们现在的考场是随机的，我没法和他分到一起，不在一起考场的话她也没有办法给我传递答案——诶嘿，所以现在我就让她带着我的眼睛去考试。这样他写多少，我就能写多少。”
    “喂喂喂，小高，你这不太合适吧？”
    “月考而已啦，正式考试我不会这么弄的。只是我修行繁忙，没太多时间复习，那当然是要手动给自己加加分啦~”
    “那你有兴趣登月吗？”
    “有兴趣，登月好啊。登月是世人的永恒梦想，我太喜欢登月了。”
    “额”
    “等下，商洛，你不会让我去登月吧！你想把小瞎子送到宇宙里面吗！”
    “你可以只送眼睛嘛！”
    “哈？什么意思？”
    “你不是可以和导盲豆分开的情况下，都可以和导盲豆建立联系吗？那不如，我们把导盲豆塞到火箭里进行发射，然后通过导盲豆来操作火箭就好。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
    “啊这.有点意思啊等我问问它的意见它说可以，但是得加钱。”
    “我加它一年份薪水的奖金！我还要把他的名字挂在锦衣卫的大堂里，把‘第一个登月的天乙贵人’的称号授予给他。这是天乙贵人的一小步，是练气士的一中步，是整个人类的一大步！”
    “它它好开心，它马上就要来。好吧，左眼的先举手，我先把左眼给你送来好了。”
    “你怎么送来？”“还能怎么送，发快递啊。就是把自己的视角装到快递箱子里，还是有些奇怪.总之我会做驿站邮传的渠道送给你的，速度很快而且万无一失。你做好准备接收一下就行。以及，火箭要怎么开？”
    “这个就简单了。稍等下啊，我给你发送一个游戏，你就用那个来建模。”
    “什么游戏.《小绿人太空计划》？就这？”
    “对。你能在里面把火箭开好，那你就是全人类排名第一的航天驾驶员！”
    “啊要是我爸知道，他肯定会非常开心。对了，我能不能叫上我姐一起？我们两个一起上。”
    “等下.你真的需要声音吗？”
    “就算是玩游戏，也得有声音才好玩吧。没有音效可怎么玩。”
    过了一会儿，商洛又和他的姐姐高晴雨通了话。沟通顺利地完成了，他挂了电话。
    “好嘞~~我大明还真是人才济济，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航天驾驶员。那么，我们的计划就这么敲定了。数日之内，我们就可以开始第一次对于跃迁的人体实验。”
    【诶！等下，你要把他放到伏尔甘装置上进行跃迁吗？你没和他说吧？】
    6=9+
    “没事，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明早问问你他。他要是不答应就算了。但是来都来了，他恐怕也想要看看在第一视角进行跃迁是什么感受吧。正好帮我们把跃迁实验的‘狗’的问题也解决了。皆大欢喜。”
    【我怎么感觉你在逮着一个人往死里薅.】
    “因为你很难找到其他的盲人练气士。从他的情况可以看出，有些练气士因为自身的感官出现缺憾，让这些缺少的感官都变成模块化、可配置的了。这次距离虽然很远，但天乙贵人本来就可以进行超距离通信，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敲定了方案之后，宇宙探索计划就即将出炉。
    计划的第一步，是开展两步走的实验。第一步通过人与天乙贵人结合的方式，对跃迁进行初步探索。第二步，利用稳妥的航天设备对月面上可能存在的月兔和月宫发起特别行动，从而确立对月球的完全控制。
    紧接着就是更远的目标。
    “那么，计划就是这样。”商洛对朱先烯说道，“届时，我们应当会在广袤无垠的宇宙里建立帅漕宪仓四套管理结构，分别管理宇宙军、星际漕运、治安和物资管理。而开采、冶炼等机构，应当建立在具体的地点上。”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说不定其实是可以派人去的？”
    商洛点了点头：“如果高时雨的身上的实验可以成功，证明天乙贵人可以进行超长距离的信号传递之后，我们就可以大踏步地对宇宙进行探索了。伏尔甘装置拥有巨大的潜力，当我们可以对深空发射超大质量的设施，从而快速开展星际扩荒任务。这么估计来看，我们应当能在一年之内就从地外行星拿到一些样品。”
    “也就是说.有可能获得灵气吗？”
    商洛点了点头：“能生长出月兔的地方，灵气一定相当充裕。我也是觉得，可能会在月球上就灵气的归属与月兔发生冲突，才决定调兵前往那里。如果真的要打仗的话，我们可能还得额外加派兵马。全部由人来组织恐怕有些困难，一只由天乙贵人组成的自动化部队或许才更适合我们的要求。”
    (本章完)

 第1282章 交代

    第1282章 交代
    “你的意思是，你要开始扩军了？”
    “我认为天军只有我们几个人是不行。师兄你也见过月兔的数量是吧？如果要和月兔开战，我们恐怕也得拿出同等实力的军队才行。靠士兵上去是不行的，一者是运力不够，二来如果是在月面上开战，那恐怕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因为月面上一旦破个口子就暴露在真空中了。只有拿天乙贵人去打，伤亡才是可以接受的。”
    “商洛。”朱先烯想了想，“我倒是不反对建立这些自动化部队——我觉得这是应该的。但是我在想，如果将来有许许多多的外星人等着我们去打，那岂不是会遭遇相当大的阻碍？毕竟我们现在没有去探究外星人的所在，地球上什么事没发生。我怕我们一旦向外开始探索，就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
    佛门认为，喝水的时候把微生物喝下去也算是杀生——虽然一开始解释的八万四千虫恐怕所指的并非微生物，但在如今的观点看来，用来代指微生物也并无不可。照理说，如果看到了八万四千虫又喝了下去，这就如同杀生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喝水要念净水咒。
    但佛门中也有别的说法——八万四千虫并非实指。如果不去看观看它，八万四千虫也可以不存在。在这种观点下，水中的有情众生是通过观察才产生的。换而言之，如果不观察的话，八万四千虫也就不存在了。
    商洛和朱先烯都不研究佛法。不过这个典故，倒是可以解释目前的状况。
    “所以商洛你怎么看？如果因为我们的观察，而产生了八万四千外星人，那岂不是徒增烦恼？”
    “如果是因为我们的观察才产生的外星人，那也不那么难对付吧。”
    “哈。”朱先烯笑了笑，“确实。还是你更能想得开——那就之后再说。无论如何，月面上月兔是确定的。我们要侦查出月面的情况，然后想办法让月宫和月兔都臣服于我们。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在开拓宇宙的时候或许会获得相当大的助力。但如果不顺利.”
    “如果不顺利的话，可能会引来战争。”
    “那么，交给你了。”朱先烯开口道，“无论战争还是和平，你都能得到我的支持。”
    “谢啦，师兄。我会尽量把事情给摆平的。”
    “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一批次的实验，就定在明早。”
    次日晨。
    “什么？？？”高时雨惊愕道，“这么快的吗？我的眼睛刚送到，你们就要把它送上天？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准备也不迟。”商洛回道，“其实我们一会儿要进行的实验，并非普通的航天发射。我们要实验一种基于伏尔甘装置的折跃手段。具体技术细节，我已经发给你了。”
    商洛把情况如实告知了高时雨——虽然他想劝说高时雨加入，但该提供的信息他是一定要提供的。他也不会骗人上车。
    “啊这.好，我答应了！”高时雨立刻就表示了赞同。
    “我说小高，你先不要答应得这么草率。去问你爸妈，再征求你姐姐的同意，然后再来回答我。”
    商洛给了他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后。
    “他们都答应了！”【这家人还真是热心于科学啊.】
    “其实主要是因为，这件事对他们没有什么风险。”这也是商洛找高时雨的根本原因。正是因为这件事的风险微乎其微，而收益巨大，他才想着让人来上。
    首先他还是很看好高时雨的。他知道，高时雨刚刚获得正常人的生活，他需要更多的自信。
    这次探索太空的任务很重要，但因为过于隐秘，所以无法立刻折算成功劳——性价比还是比较低的。换而言之，这个任务算是吃力不讨好。因为真正的功劳是天乙贵人的，并非是他。
    但参与这件事，却是可以获得相当大的成就感。因为虽然只是看一眼，那对人类来说也是不小的进步。
    商洛想让高时雨在这里获得一些适当的成就感，好让他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显得更加积极一些。
    现在看来，高时雨一家也都想明白了这一点——或者，他们没有想明白，只是单纯地对实验很感兴趣也说不定。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我去叫我姐了！”
    “今天早晨开始，我已经在运送你们二位的感官了。你们现在其实是可以感受到的。”
    “嗯？嗯”高时雨闭上了眼，“还别说，这种感觉其实相当奇妙。我用自己一只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眼前的镜像。用另一只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啊，有点晕机，好颠簸。我们一定要这么赶时间吗？”
    6=9+
    “因为发射窗口就是现在。如果现在不发射的话，就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等到月亮运行到合适的区间了。因为我们的航天器，其实不具备常规状态下的运行能力。位置的调整必须一步到位，否则恐怕会很麻烦。”
    “好吧.那么，我先去吃早饭。我姐也会准备好的。”
    虽然对他们来说，其实就是坐在家里看直播。但因为要一边看直播，一边把自己看到或者听到的东西转述出去，他们还是要做好一些妥当地准备的。毕竟，在那边听的人可不少，而本次实验也会成为今后探索太空重要实践。
    “那么，我祝二位好运。”
    “对了，商洛，一会儿你要怎么才能看到我看的东西？”
    “你不是还有另一只眼睛嘛？你授权下，然后我们这边就能看到在线直播了。”
    “突然有这么多人通过我的视角看看东西，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吧，为了实验，倒也没什么。大概有多少人？”
    “有个3000吧。”
    “这么多人？？？怎么会这么多？”
    “因为有我们这边的，有兰芳的发射场的，还有叙拉古研究所的人，他们都要通过你的视角来近距离观察。”
    (本章完)

 第1283章 实验开始

    第1283章 实验开始
    高时雨有些后悔了。
    他其实相当内向，本来以为这次只是顺手帮忙。但在参与了之后，这场面似乎比他想的要大许多倍。
    “啊这.这竟让人有些兴奋？”
    “平常心就好。因为之后实验的次数，会很多呢。”
    “你开始把我当长工用了是吧”
    “加学分的哦。”商洛答道。
    “你还能加北国子监的学分吗？？？”那边的高时雨震惊了。
    “是。其实我昨天下午和天子沟通了之后，他也推荐我和文阁老沟通下。文阁老对你的积极参与表达了认可，并且认为国子监应当对你的行为做出适当的奖赏。比如，给你加个学分。”
    “那还说什么！快点开始吧！你早说加学分啊！你早说，我提前一个月就要来报名了。”
    “因为一个月之前我也不知道学分很重要”
    这一点，文阁老也对他说过。
    国子监的学制非常古典，因为从洪武年开始，国子监的毕业就是按照学分制来毕业的。不过当年的学分比较粗放，6分就能毕业。各种加减都不太好办，无法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倒更像是一种记录奖惩的工具。
    但现在国子监的学分已经细化到了160分以上，并且根据所要授予的学位的不同，对学分还有些具体的要求。比如国子监的王牌史学系，实际上要去到165分才能顺利毕业。如果想要拿到甲等学位，已经卷到175分都难以申请的地步了。
    而这其中如果不多参与些活动，而是光靠上课来积累，那恐怕得连轴转才能凑齐这些分数。
    商洛，也确实是在前段时间才知道国子监的学分这么重要——主要是他才知道，学分竟然这么抠门。
    “诶，商洛，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嗯？说。”
    “你们的开学小论文，也是猪蹄是吧。”
    “好家伙，题目都不改一下的吗！你们北边也写猪蹄？”
    “因为命题组是同一个啊所以我们的题目也是一样的。商洛，帮我写一下吧！不管多少分，帮我写一份行不行！”
    “好吧好吧。可以。”商洛点了点头，“作业什么的是小事，但是写成什么样你就别怪我了。”
    反正他这里有天乙贵人，帮忙写作业也就是顺手的事。
    “好好好那我去准备下，我们一会儿见。”
    2小时后。
    依旧是开会的位置，阿基米德重新上线。
    这次，屏幕右下角多了韩行知的画面。
    “哦~~”阿基米德表示了欢迎，“我的阿波罗尼娅大人啊，是什么风把这位友善的小伙子吹来了？”
    “不知道啊，听说有学分我就来了。”高时雨答道。
    “我是说你对参与这次实验，有没有什么感想？”“不知道啊，听说有学分我就来了。”
    “好吧.”阿基米德放弃了，“看起来，这位友善的小伙子是个合格的学生。我觉得它很好，因为重视学分就是重视学校制度的表现。但是.”
    他顿了一下：“我说，小伙子，你对我们这次的任务还算了解吧？请不要再说你不知道了。学分会给你的，甚至如果你有兴趣来叙拉古，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交换生的机会。但是你总得知道，我们一会儿要做什么吧？”
    “我听说是，一会儿要把我的眼睛和发射到月球上？”
    “具体说说？”阿基米德想要确认他已经知道了关键细节。
    “折跃，是这个说法吧？”
    “嗯。”阿基米德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这个细节，那就够了。我不想让实验中加入无辜者，你至少需要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才能完成我们的实验。那么，下面是时间表，你可以对照一下。发射会在1小时后开始，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额只是心理准备就可以了吗？”
    “把你自己当做实验动物就好。其实那个位置换只狗也一样，只是狗没有办法表述自己看到的东西，但你可以。所以，请尽量做出超越狗的表现。否则我有权力发出‘取消你的学分’的建议。”
    “啊！我明白！我会做好准备的。”
    “我建议你坐稳。”商洛提议道，“因为一会儿可能会很刺激。”
    6=9+
    “不是只有视觉吗？”
    “虽然确实是只有视觉。但就算只有视觉，对速度的感知还是相当刺激的。”商洛解释道，“有这么一种游乐设施，是依靠视觉上的体验来模拟高速。甚至模拟什么飞行扫帚或者侏罗纪公园都可以。你一会要经历的事情，和我刚才说的这种游乐项目也差不多。”
    “那我岂不是赚到了?有点玩还有学分拿？”
    “所以说感想，感想。”阿基米德提醒道，“你的感想很重要，你要好好写报告。选你而不是选狗，就是因为狗不会写报告。但你会写。所以，还是请你做出超越狗的行为，证明你作为人的价值。”
    “哦”
    最后的一小时里，高时雨和他的姐姐还是仔细阅读了手册。虽然他们只是坐着看，手册和导览手册也差不多，但他们一会儿至少是要知道自己是在看什么，才能写出质量合格的报告来。
    “5、4、3、2、1！”
    随着倒数结束，他们的视角开始极速前进——他们从炮管里被发射出去了。
    这是纯粹的炮击，并未启动伏尔甘装置。月球大炮就和之前一样进行了发射。
    “哇！！！”高时雨在座位上高举双手，就和坐过山车一样。时而左右摇晃，时而发出更大力的吼声。旁边的高晴雨没有视野，只有声音。她和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弟弟。
    【有这么好玩吗？弄得我都去玩玩了这坐在家里也能玩的过山车，会有许多人来排队吧。】
    “果然第一次玩虚拟实景游戏的效果还是挺好的”
    高时雨的反应渐渐停息了。毕竟这就只是坐着看视频而已，并未有真的感受。
    “诶，好像飘起来了！真是奇妙的感觉，感觉周围的尘埃一下子就起来了！”
    “嗯，正常现象。”商洛点了点头，“失重就是这样的。”
    “等一下，商洛。”负责监听声音的高晴雨忽然开口道，“我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这是正常现象吗？”
    (本章完)

 第1284章 宇宙中的敲门声

    第1284章 宇宙中的敲门声
    “什么？你听到什么？”
    “敲门声。”高晴雨答道，“我听到有人敲门。”
    商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敲门！有人在敲门！又开始敲门了！”
    “哇！！！姐你不要吓我啊！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只能朝前看。哪里？哪个方向？”
    “左边！在左边！”
    “左边？”高时雨朝左边的舷窗看去——
    一个骷髅似的人影，一个骨架子，忽得从舷窗外闪了过去。
    【哇！！！】阿波罗尼娅吓得叫了起来。
    “商洛！商洛！你看到没有！”高时雨蒙住了眼睛，“外面有鬼！宇宙里怎么有鬼的！”
    旁边的高晴雨也把耳机摘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说二位，我刚才没看清。你们能不能再看一遍？”
    “不要啊！外面有鬼，我不敢看！”
    “我也不敢听”
    “二位！二位！”阿基米德几乎要从浴缸里跳了出来，“学分！你们两位的学分可在我的手里！因为你们学分，是叙拉古和贵校联合授予的！我说没有学分，你们就没有学分！”
    “啊啊啊！”高时雨心一横，睁开了眼，和外头的骷髅看了个正着。
    他泪流满面：“你们都看到吗？呜呜呜.真的有鬼，我说什么来着。”
    旁边的高晴雨也重新戴上了耳机，声音重新播放了出来：
    “咚咚咚。”外头的骷髅敲着门，“有人要吃面包吗！我们来送面包了！”
    门开了。骷髅架子似的自动机从舱门里爬了进来，对着两个坐在座椅上的天乙贵人拿出了面包：
    “你们要什么口味的？这里有松子的，也有白面包。要松子的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台自动机似乎能听懂天乙贵人的话，他自顾自地开始给天乙贵人投喂起面包来。
    “喂，喂喂喂。”商洛拿过了话筒，“你哪位？为什么会趴在我们的火箭上？”
    “罗马王陛下！您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大厨啊！我来给你们送面包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送面包？？？”
    “因为我听说你们要发射火箭。我怕你们在太空里饿了，所以就提前发射了一个烤面包空间站，好让各位在太空里也能吃到热乎的面包。”
    “等下，你说你发射了什么？”
    “空间站。我已经部署在各位前进的路线上了，各位可以在那里拿到面包。”
    “有燃料吗？”商洛赶忙问。
    “没有，只有面包。”
    “你能不能送点别的东西”
    “我是大厨啊，您只任命我为厨师，我只会做面包啊。”
    “那你是怎么发射火箭上来的？”
    “伏尔甘装置。”他立马答道，“我们检查了佛吉尼亚的，庞贝先生遗留下来的航天设施，在里面找到了利用伏尔甘装置来进行火箭发射的实验设备。竟然还有罪恶的，不协的军事航天器。我们拆除了上面的模因武器，将其替换为更加有用的烤面包机，然后送到了大家的面前。”“等下，原来有武器的？武器呢？”
    “那种不谐的罪恶之物，已经被我们做成新的烤面包机了。请不用谢我，您的大厨今天也在为世界的和平而努力工作。”
    “所以.”商洛向座位上的天乙贵人问，“你们吃饱了吗？不够可以去再吃一点。”
    【他们说‘好诶’。】
    “那就去吃点吧.”商洛捂着额头，“我为什么会被烤面包机抢在前面.怎么突然有种挫败感.”
    事情也出乎兰芳与叙拉古的预料。
    他们本来以为这是一次突破性的航天工程，没想到他们都这么快了，竟然还能被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面包机们抢先。
    “商洛.”郑世杰问，“他们有没有去月球？别到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给月兔送面包了。”
    “大厨？”商洛拿起了话筒。
    “是，罗马王陛下，有何吩咐？”
    “你们到底派了多少人来做面包？”
    6=9+
    “哦，我的罗马王陛下，我听说你们有一份非常，非常伟大的深空探索计划，这真是令我这个面包机感到与有荣焉。所以我已经向深空发射了42台探针，向太阳系各处以及更远的太空中开始探索，好让罗马王与您的人民在全宇宙都能吃到面包。”
    “你，能不能把他们叫回来先？”
    “好的。但是只能叫回太阳系内的，因为去往深空的探针已经跃迁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否成功了。就算已经成功，我们也无法联系上超光速的目标，除非我们知道那些探针去了哪里——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派出更多的探针去找回之前的探针。”
    “不必了，谢谢。”商洛捂住了额头。
    “罗马王大人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做得很对，你的进取心很好，你的服务也很周到。但麻烦下次有这样的行动，先和我商量。”
    “可我就是看到了您的指令，才依照您的指令来行动的啊。”
    “你听了通过无线电发送的秘报？”
    “是我觉得那是一种语言。”
    【和自动机讲保密没有意义，他们分不清信息是否加密过，因为不管什么信息他们都需要解析之后才能阅读。你就算加了密码，对他们来说也等于是明码公开的电报。】
    “行吧，行吧。”商洛摇了摇头，“但是你为什么要直接行动呢？”
    【因为他觉得这是你的需求，所以应该去满足。服务就是这样的，他得在你没有开口的时候就发现你的需要，然后主动提供服务。你看，这确实很周到是吧？】
    商洛长叹一口气：“这次面包送得很好，下次别送了。”
    “明白.但是，罗马王陛下，我们的空间站怎么办？”
    “我会接收的。”
    “要我们拆掉上面的烤面包机吗？以及，需要我撤回上面派驻的自动机吗？”
    “暂且不必了先都留在上面吧，等我们的人进去开荒了再说。”
    视野中，大厨提到的空间站已经出现了。
    “等下，你管这叫空间站？”
    一个圆盘形的巨大飞行器出现在商洛的视野里。
    (本章完)

 第1285章 飞碟

    第1285章 飞碟
    近地轨道上，一个巨大的飞碟在那里旋转着。
    和其他安装了伏尔甘设施的装备一样，那飞碟在不运行的时候都在进行旋转，这样才能保证伏尔甘装置本身运行的稳定。
    那飞碟的下方开设了并不旋转的对接口。有趣的是，那对接口的尺寸和现在发射的火箭一样，完全能够严丝合缝地对接上去。
    按照预定程序，天乙贵人们按照手册开始让飞船与飞碟进行对接。
    天乙贵人的驾驶技术还是和之前一样精湛，对接口稳稳锁定之后，就有其他的自动机提着面包栏送了进来。
    “所以，你们其实已经实验过了吗？”商洛问，“伏尔甘装置是可以进行跃迁的？”
    “当然可以，我的大人。”
    “那跃迁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们实验过了吗？”
    “没有。我们只是觉得可以，就照着做了。”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至少计划完成了一半。”
    他问郑世杰：“国姓你怎么看，这个空间站你要吗？或者，你要进去参观一下再做决定？”
    “我要啊，当然要。这可是飞碟，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就弃之不顾呢。就算只是个半成品，想必也是有用的。”
    “也是。这种航天事业草创的时候，倒也不必挑食就先留用吧。”
    虽然大厨还是和之前一样先斩后奏了。但实际上，他每次都在关键的节骨眼上帮了忙，总得来说是好的。
    但这过程相当有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商洛没有把哥伦比亚自动机国选为大明扩展深空的伙伴——大厨的想法太多了。他的服务过于周到，以至于有时会周到得让人头皮发麻。
    以防万一，商洛还是打算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好好整顿一下哥伦比亚的事。
    “不过暂时就让他们来帮帮忙吧。”郑世杰提议道，“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们上月球倒是也行，说不定他们能帮着收服月兔。”
    “你以为月兔是什么水豚吗可以被面包收买的？”
    “那谁说不行呢？我们也不知道徐福是怎么收买月兔的啊。”
    “啊这.”商洛想了想，“行吧。”
    他对大厨说道：“那么，就暂时请你来帮忙——不过记住，我没有将任何职位委任给你，所以在我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你什么事都不准做。”
    “.”
    “说话啊？”
    “您说没有命令我什么都不能做.”
    “说话可以！”
    “明白了。”大厨在电话里回道，“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吃到了面包，驾驶舱来的两个天乙贵人心情大好——商洛也不知道它们那豆子一样的体型是哪来的这么大的胃口。
    “罗马王阁下。”大厨提醒道，“我能感觉到，他们很饿.似乎是因为离开地球太远的缘故。”“竟然会这样吗？”
    “是的.因为现在是晚上，这里什么都没有。能晒到太阳的时候，或许他们会健康些吧。但现在，他们也只能吃面包了。”
    【等下.他说得对。那两个天乙贵人好像饿得特别快。】
    “我咨询下。”商洛先把和大厨的通信放到一边，“所以天乙贵人平时其实是靠晒太阳来补充能量的吗？”
    “倒也可以这么理解。”高时雨解释道，“据我所知，天乙贵人得在有烟火气的地方活动。”
    “烤面包也算烟火气是吧.”
    “至少，他们需要关爱，需要关注，需要被注意到才行。或许，是你的关爱通过暖呼呼的面包传递了过去，才能让他们在宇宙里保持正常。”
    【毕竟他们不是光合作用的小绿人呢】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看来，让天乙贵人单独去探索深空，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在深空里，并没有人能够看着天乙贵人，没有人能够给他们提供情绪价值。
    “不过商洛。”郑世杰开口道，“换个角度来说，之后一名人类航天员搭配一组天乙贵人来工作，这或许是个效率很高的选择。”
    6=9+
    “我在想能不能远程对他们进行激励。”商洛回道，“不如让他们在深空里，依照遥控来行动什么的。小高，你觉得可行吗？”
    “这个恐怕不行。”高时雨答道，“天乙贵人其实很不喜欢被人指挥着做单独工作。他们喜欢和人一起搭档着。这次有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他的心情才好一些。要不然，如果让他们单独去往宇宙的话，那恐怕真的需要非常大的毅力才可以。”
    【这位主动报了名，毅力已经非常强了。】
    “看起来，我们得之后得对计划进行一些研究了。”
    首先自动机方面，商洛是不打算考虑的。他们的潜力太大，谁知道把他们撒播到宇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
    天乙贵人是最安全的选择，因为朝廷一直和天乙贵人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可是天乙贵人并不愿意去往过于艰苦的环境，尤其是鸟不拉屎的深空。
    “看来，我们得加强一下对月兔的考察了。”如果月兔能用的话，那倒是很好。如果不能用的话，那最终恐怕还是得让天乙贵人以某种形式顶上——哪怕是轮班也好。
    加注了面包，补充了情绪价值，天乙贵人操纵着飞船脱离了与飞碟的链接，重新开始在太空里的航行。
    舷窗里，一大群自动机齐齐挥手，给吃着面包的天乙贵人提供了更多的激励。
    “诶？”商洛愣了一下，“阿波罗尼娅，有件事我想问问——自动机，是人吗？他们算不算人？”
    【可以是。】阿波罗尼娅答道，【实际上自动机是会被判定为人的——但是大厨不算啊，大厨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好像是很多个自动机的几何体，只是表现为大厨的样子。】
    “那么，我可以让天乙贵人和自动机搭配着行动吗？”
    【你是想让两个模因生命搭配着工作？】
    “他们可以互相看着，互相提供情绪价值嘛。小小机器人和他的小小助手。”
    【怎么感觉你是想要压榨他们的价值似的.】
    (本章完)

 第1286章 质量投掷器

    第1286章 质量投掷器
    有了大厨在一旁证明了可行性，问题就简单多了。只要把目标发射出去就可以。
    “呼”韩行知舒了口气。
    虽然这整件事里面，他和实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只要看着屏幕就好。但其他人需要通过他的视野来看，这就让他倍感紧张。因为看着他的大人物太多了，他实在是有些害怕。
    “那么，开始吧。”他口头下了令。
    操作的还是天乙贵人，但他作为第一目击者，承担了最后下令的任务。
    伏尔甘核心随之开始动作。
    谐波理论认为，物质一切性质都由振动频率决定，而振动可以分解为燃烧、旋转、投掷，三种始源魔法。三种始源魔法的表达状态，就决定了物质的状态。
    谐波理论也认为，燃烧、旋转、投掷，三者间彼此制衡。而如果压制其中一种，就会让剩下两种活动加剧。压制其中两种，就会让最后一种运动膨胀到可怕的地步。
    而现在，大明和罗马想要进行的实验则是实现“极致的投掷”，这就需要遏制住燃烧与旋转。
    想要抑制燃烧，一般来说并不简单，在太空里更是尤其麻烦。因为太空里没有空气和水，物质很难利用这边环境进行温度调整。不过因为这次的试验规模比较小，只在短时间内压制燃烧并不难。想要进行的跃迁，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按照叙拉古方面进行的计算，飞船上携带的变温设施，正好可以让飞船进行一次短距离跃迁，而这个距离差不多就是在月球上。
    商洛倒是不确定他们的计算是否准确，毕竟跃迁本身都是停留在纸面上的。好在天乙贵人在进行移动的时候并不需要考虑到物理距离，他们想要下班的话随时可以回来，问题倒是不大。就算一个不小心跑到深空里面去，那也只需要终止实验就可以了。
    而另一面，想要抑制旋转也很明确，就是要让角动量归零——归零固然不可能，这就像绝对零度一样难以达成，但只需要抑制就好。
    伏尔甘装置对“精度”的要求相当高。因为到了最后关头，对温度的限制每前进一步，对角动量的约束每前进一步，所爆发出的“投掷”会呈指数级增长。
    而叙拉古精确地对这一过程进行了计算。计算的结果是，他们需要通过一整套237枚的齿轮组作为动量轮，来抵消旋转本身。
    同样，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伏尔甘装置不能提供动力，所以动量轮的动力也是自带的。
    这里携带的是一套蓄电池，非常而有效的做法，就是重量太大。
    “话说回来”商洛忽然问道，“为什么不另外带一套伏尔甘装置呢？”
    “因为会让调节难度也呈指数级增加。”阿基米德回道，“伏尔甘装置之间的投掷、温度，还有旋转，尤其是旋转，都会相互干扰。因为封闭系统内角动量守恒，调整起来就像跷跷板一样麻烦。”
    “现在手提箱这么大的伏尔甘装置，就需要公交车那么大的空间来调整了。将来我们要是部署更大型的，那岂不是也要增大空间？”
    “所以，罗马王阁下，我们现在对伏尔甘装置的开发还相当有限。设备的体积是受到限制的，要不然自己根本无法配平。我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当然就是大炮！”郑世杰兴奋道，“这么一想，我真是未卜先知啊！如果要调整温度和角动量之类，那当然是在固定设施里调整才最好——蓄力，弹射，那就是一门大炮了。看起来，我们的航天计划最终还是要归到功勋卓著，历久弥坚的大炮之上啊！”
    郑世杰的语气中充满骄傲。虽然他之前搞的大炮，和现在的伏尔甘装置根本不是一个东西——他只是其实是利用化学能进行多级加速。
    但是，即使是二者本身不同，但在宣传上却是相似的，因为表现起来确实也都是大炮。
    甚至，兰芳的月球大炮不需要进行多少改造，就能直接改造成利用伏尔甘装置来投掷质量的设施。
    “如果这次成功的话，二位是怎么想的？”商洛问，“各位打算在哪里建设大炮？在月球上吗？”
    “我们的想法是。”郑世杰回道，“不一定要在星球表面。实际上我们可以直接用空间站的形式来建设这种【质量投掷器】，它的外形可能会包含多个旋转的圆环，就像浑天仪那样。通过多套圆环的旋转来配平角动量，并且通过内载的能源来压制燃烧——最后，在投掷的同时，利用反作用力来为装置本身充能。如此，就能像扳机一样，把质量给投射到深空中去了。”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商洛摇了摇头，“算了，或许原理是一样的吧，反正都是魔法。那么，我们本次的实验.诶？还没开始吗？”
    “可能温度和角动量需要进一步的配平？”阿基米德疑惑道，“要不，罗马王阁下你能帮忙问一问？”
    “嗯。”商洛拿起了话筒，“小高同学，现在情况如何？”
    “天乙贵人说，他们在他们在转动量球。刚才还有转动的体感，现在连体感都没了。好像快了.但是没有感觉啊。”
    6=9+
    “你有感觉到发热吗？”
    “就算发热也感觉不到啊，这里没有视觉。诶诶？怎么我周围在发光？”
    话音未落，商洛就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刺眼的亮光——他抬头看去，天空有一个巨大的光源正在爆发开来，如同超新星爆炸一般。
    不到数秒，那光就散了。
    “发生什么事了？？？”郑世杰赶忙问，“我们成功了吗？”
    “不是.”商洛确认了一下坐标，那玩意儿现在确实在他的视野范围里，“好像爆炸了。”
    “为什么？？？”郑世杰纳闷道，“不是已经调整好了吗？”
    【实际上伏尔甘装置很复杂的啦把工况调得这么极限，温度一下子就压不住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本章完)

 第1287章 极致的投掷

    第1287章 极致的投掷
    【还好，在太空里爆炸的话，至少不会炸出来什么冲击波，只有光。就当烟看好了。】
    “啊”郑世杰痛苦地抱住了脑袋，“我真傻，真的，竟然相信把一个手提箱、一堆发条，一个电池送上天，就能让他们折跃出去，这实在是”
    “哇！！！”高时雨忽然叫了起来，“月球！我们到月球了！”
    “什么情况？”商洛赶忙望向屏幕——屏幕上的视角正在慢悠悠的旋转着，面包、保温箱，齿轮，还有其他乱七八糟一大堆的零件全都散落在附近的太空里。
    投掷，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因为从周围的结构来看，这些都是飞船的前半部分，而后半部还留在原地，而且现在已经炸成了光。
    “好！”郑世杰猛得一拍桌，“很有精神！这是个非常好的开始！好的爆炸，就是成功的一半！”
    “那这个项目”阿基米德试探着问，“国姓爷，这个项目之后怎么办？”
    “这个项目，之后可以继续了！”
    “尤里卡！尤里卡！”阿基米德从浴缸里一跃而出。商洛和法厄同都捂上了眼睛。不过阿基米德自己给自己打上了马赛克，倒是什么都没看到。
    “那我们的分数怎么办啊？”高时雨趁热打铁，赶忙发问。
    “加分！通通加分！给你们加10分！我说的！”
    “好耶！”两个人击掌欢庆，“那我们先告退了。”
    为了防止这几位改主意，他们赶紧先溜了。
    【前线的天乙贵人已经回来了.他说这太刺激了，能不能再加点奖励？】
    “把这个给他。”商洛把自己桌上这盘窝头推到了一边，“一会让人给他送去。早就说了，胜利的喜悦我绝对不会一个人独享。”
    【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之后一天都不想吃饭了，这样才能好好回味您分享给他的食物。】
    “这样勇敢的豆豆，就是要好好嘉奖一下。不过.之后的奖励还是等大功告成再说吧。我之前许诺的先发出去，这里不能欠账。”
    这个技术，说实话还是有些一言难尽。主要是在完成度上面。这件事真的成功了吗？商洛最后一幕看到的是漫天的碎片和残渣，没吃完的面包飞得到处都是，整台飞船已经炸成了零件状态。
    这也就是天乙贵人还能保持活跃。如果换成人在上面，那“前半部”和“后半部”的区分就是个问题了，商洛也不知道人坐在哪里才能不被分开成两半。
    而且两半都有问题。坐在后半部分会变成光，而坐在前半部分则会变成碎片。
    作为投资方和开发方，兰芳和叙拉古固然是出于自身的种种原因，对这次爆炸表示出了欢庆的态度。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方方面面的事情，需要做出交代。
    兰芳的投资很大，即使是郑世杰也需要和他的合伙人们进行解释。叙拉古就更不用说了，对错对他们说非常重要。这次虽然无法证明此事的完全正确，但只要证明出趋势，就可以让叙拉古内部士气大振。但实际上，这离真正实用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只是成功了大概70%，说不定还不到70%——这点商洛是清清楚楚地知道的。毕竟他既不出钱，也不出人，但他需要办事，他对这件事的质量是有要求的，因为搞不好他真的要坐上去。
    “我说二位，我们恐怕得加快进度了。”
    “说实话啊。”郑世杰开口道，“你可能觉得成功了70%，但我觉得这次是成功了90%。”
    “为什么？”
    “你看啊，如果你把它当成一台自带伏尔甘装置的飞船，那确实离成功还有很长的距离——但是如果你把它当成一门大炮，那可太成功了！这可是一瞬间就抵达了月球轨道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转换一下开发路线？”
    “并非转换，而是大幅度迈进！这本来就在我们的计划之内，现在更是被证明了完全的成功！我们应当立刻在地球同步轨道上开始建设【质量投掷器】，作为地球通往月球的太空港。两两对接的质量投掷器将会成为新时代的漕运，太美妙了！”
    “这么想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请还是稍微等一下，我们这里会采访一下前线的天乙贵人，并且出个报告。”
    “这还需要等什么吗？”阿基米德摊开了手，“我们，都是天才！天才！”
    忽得，维多利亚拿过了话筒：“我要叫缪斯宫了。我会请柏拉图讨论和亚里士多德贤者来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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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您说的对。”阿基米德回到了浴缸里，“我觉得这件事的科技伦理，还是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的。”
    简短的总结后，会议结束了。
    “呼”商洛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是可怕啊，三两句话就要把计划推进那么远。你们以前是怎么把叙拉古摁在地上的？”
    “根本就控制不住。虽然现在不想计较，但那台圆盘空间站的事情，叙拉古恐怕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包括哥伦比亚的种种疯狂实验，背后都少不了叙拉古的参与。我们只能在涉及整个帝国的问题上，对科技伦理进行适当的管理。如果叙拉古自己就能做到，或者他们自己就能拉到赞助的话，即使是缪斯宫也无法奈何他们。”
    “这次的赞助商，是兰芳是吧.”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他们两边还真是左脚踩右脚。幸好兰芳至少还是有商业理性的。”
    “不过，你对这技术怎么看？”
    “怎么看？我看他们搞不好之后又会说——质量投掷器虽然成功了70%，但是大炮成功了90%！让我们把项目爆改成大炮吧——大概会变成这样。”
    “质量投掷器，这个不能改了。”商洛拿定了主意，“飞船不行也就算了，但是质量投掷器一定要搞出来！以及，我已经不打算乘坐这玩意儿了！对月球的突袭将改为通过化学火箭来进行。让水龙号准备吧，我们要出动了。”
    (本章完)

 第1288章 朝廷有的是金山银山

    第1288章 朝廷有的是金山银山
    新的一枚水龙号已经在路上了。
    实际上朝廷造了很多个。毕竟这玩意儿里头甚至连个泵都没有，其原理比“摇晃汽水然后倒过来”也难不到哪里去。只是特别巨大，巨大到荒谬而已。
    朝廷并非是用航天产能，而是用造舰的产能来制造水龙号的。
    以目前的航天任务来看，水龙号现在完全收不回成本。但作为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的世界帝国，同时也是人类脱离重力的束缚前的最后一个世界帝国，朝廷就算是造个大火箭来打水漂，这都无足轻重。因为朝廷有的是金山银山，永远也不完。
    一枚水龙号爆炸了，还有2枚水龙号在发射台上，5枚水龙号在造船厂，还有下一代的水龙号在戈壁滩上进行原型机实验。朝廷储备的练气士驾驶员还有10个备选，并且每个都能随时执行任务。
    商洛要的水龙号，不出一星期就能准备好。
    这一星期里，主要是要对水龙号的内部空间进行改造。
    水龙号的运载空间其实就是燃料舱上面的一小截空舱而已，这个空间和水龙号的箭体等宽，其实一直没有被好好利用起来。
    留给驾驶员的驾驶舱，其实也只有火箭尖端的，飞机驾驶舱那么小小的一个。因为这火箭上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控制，只有一连串的阀而已，这些靠练气士的灵气就能直接控制了。
    而现在为了完成商洛的要求，水龙号的前端要加装运兵舱，还有足以支持人员战斗的物资。这些虽然在重量上不会超出水龙号的运载能力，但如何在一个尚未规划过的空间内进行分配，这依旧是个问题。
    “那么按照计划，大概会这样完成。”次日晨，商洛在恰当的时间去见了朱先烯，并且拿出了由阿波罗尼娅制订的初步方案：
    “我们会先发射水龙号到太空去，只在中层大气脱离一级，把箭体的大部分直接发射到太空里。入轨之后，水龙号会与面包空间站对接，并且在其中加注面包燃料，然后一路飞往月球。”
    “等会.”朱先烯愣了一下，“前面和后面我听懂了，是常规流程。面包空间站是怎么回事？面包燃料又是什么？格瓦斯吗？”
    “不是.但也可以是。首先这个面包空间站”
    商洛把它的来历简要介绍了一遍。因为这东西，商洛等人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而这个消息还并没有传到朱先烯的耳朵里。
    “你的意思是，那些自动机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往太空里发射了一个大大的飞碟，还等在我们的航路上准备提供支援？”
    “是的。”商洛点头道，“他们说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多发射几个。”
    “还是让他们收了神通吧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自动机使用的是人类无法适应的实验性技术。我们还尚未确定这种技术是否会对人类造成损害，但自动机显然不需要在乎这些。他们只要确定技术上可行，就会立刻去做。”“好吧.就是之前说的伏尔甘装置是吧。那些个罐头脑袋，简直是恐怖如斯.所以他们现在还可以在太空里烤面包了？”
    “是的。他们说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为我们的飞船加注利用面包制作的生物质燃料，就像他们在地面上把空气转变为面粉一样。似乎主要的工序是对面包进行发酵。”
    “那不还是格瓦斯吗？”
    “是其实就是劲比较大的格瓦斯。”
    “好家伙”朱先烯捂住了额头，“我怎么觉得，他们是越来越离谱了。”
    “这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的事件尘埃落定后，我会对哥伦比亚自动机国进行一些调控。”
    “是以他们的速度，恐怕立马就要进行深空探测了吧。”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商洛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会吧？！”朱先烯诧异道，“难道他们已经开始了？”
    “是的.据我所知，他们实际上已经对深空发射了不下40个面包探针，在宇宙中寻找可以制造面包的地方，为人类接下来的宇宙探索提供更多的面包。这一工作我已经让他们停下了，他们不会再派遣更多的自动机上去。”
    “你做得很对现在他们确实是能在近地轨道帮我们一把。但深空的部分，还是我们自己来为好。”
    “他们靠不住。”商洛回道，“我就算把忠诚抛开不谈，这些自动机其实也不太靠得住。因为他们倾向于不择手段地扩大面包的生产，而并不考虑其他的事。这让他们的行为逻辑非常地扭曲，但因为执行力又异乎寻常地强大，所以才能以可怕的速度来完成这些工程。但我觉得，他们迟早会撞上天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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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指的是？”
    “当前，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所使用的，其实是罗马的实验性技术。这些技术在罗马虽然都已经证明了可行性，但因为科技伦理上的关系，有许多都没有进入实用状态。而目前为止，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并未表现出真正的研发能力。等他们把罗马留下来的遗产给啃光了之后，他们恐怕就没得再啃了。”
    “呼”朱先烯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这是值得欣慰的。
    这么一个不知道根底，也不知道尽头的邻居住在身旁，还真是让他在卧榻上无法安睡。在知道这些自动机依旧要遵循科技研发的基本规律之后，他多少也放心了些。
    “不过，如果他们并没有研发技术的能力，倒是可以考虑在短期内让他们多做出一些实际的贡献。他们有考虑往月球上部署空间站吗？”
    “他们其实已经发射了一个月面基地上去.是的，他们已经提前在月球上部署自动机了。他们选择了非常适合人类着陆的地方，那里的地层里有水和其他矿物质。甚至，我们的宇航部队恐怕可以拎包入住。等我们进去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面包应该也准备好了。”
    (本章完)

 第1289章 烤面包机的月球基地

    第1289章 烤面包机的月球基地
    “这想的还真是周到.”
    朱先烯摇了摇头：“也罢，既然他们愿意帮忙，那就让他们搭把手好了。目前来看，寻找月兔才是要紧的事。”
    朱先烯一直没有忘记月球上的事——因为在之前的规划中，朝廷是把飞升的希望寄托在月球上的。而现在，月球上有月兔，这更加说明计划本身是具有前瞻性的。因为月球上，似乎真的存在一些灵气丰裕的地方，甚至可以滋养出月兔这种高级生命。
    只是，如果要在月球上采集灵气，那人就必然要和月兔争夺兔子洞和萝卜坑。
    如果不能和月兔谈妥的话，那么月面战争恐怕就要开始了。
    “难道我们要在烤面包机的帮助下，和月兔开战吗。”朱先烯向后仰倒，“回头史书上要怎么写，我都不敢想啊。”
    “总之，能把事情办好就行.或许这次事件之后，当所有人都能获得永寿之后，一切过去、未来，都将会变成当下的历史也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写了也就写吧。”
    “借你吉言。”朱先烯摇了摇头，“我只希望，至少灵气的数量得够多，得足够我们分。”
    现在他发现，之前的计划似乎有些保守了。因为在商洛到来之后，各种基础技术都在突飞猛进地发展，地月系的航天运载能力也比以往强了不止一点，连水龙号都已经获得了成功。
    如果是借助水龙号的话，将普及灵气的周期缩短到10年以内都有可能。
    甚至，如果伏尔甘装置能够获得成功的话，乃至质量投掷器能够成功的话，一条地月之间的大动脉就能建立起来了。
    “在宇宙里面搞漕运是吗.”朱先烯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质量投掷器】是符合我们的政策取向的。因为如果直接在船上安装伏尔甘装置，其实会带来不少问题，就像海运一样。海运会带来多种多样的问题，包括海难和管理之类。”
    说着，他望向了商洛：“《凯歌》会唱吗？”
    “当然会啊——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护我神州。”
    “对，最后一个词，你注意到了没有。杀尽倭奴兮，护我神州——实际上戚大帅原版的歌词是：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你知道为什么换了吗？”
    商洛摇了摇头。
    “因为在如今要是还说‘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这就是虚假宣传。因为以如今的大明来说，就算真的杀尽倭奴，也封不了侯。因为就凑不够封侯的军功——但是在戚大帅那会儿，倭奴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海？”“海，始终是我们无法控制的领域。”朱先烯沉声道，“千百年来，陆地文明和海洋文明都表现出了不同的形态。我们在南洋封了兰芳公司，其实就是让海上出身的郑家帮我们解决一些朝廷不方便解决的问题。而如果我们向星海迈进，恐怕也会出现类似的问题。到时候如果搞出什么太空倭寇来，那‘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的歌词恐怕又要换回来了。所以——”
    他顿了一下：“伏尔甘装置安不到船上，只能按在固定设施上，这其实是好事。因为搞成了漕运，才能方便我们控制。如果是朝廷无法控制的海运，我害怕非但无法对朝廷带来什么增益，反而会反受其害——兰芳积极地致力于航天，其实就是身为航海文明的本能在发作。有一个兰芳就已经够了，我们不需要第二个兰芳公司了。”
    “我明白。”商洛点了点头。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真的是真是我们的福星。你经常能做出无比正确的决定。甚至连你的失误，都能把事情倒向正确的方向。”
    “师兄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我是说实话喽。实际上如果伏尔甘装置真的成功搭载到飞船上的话，那我捏着鼻子也要忍痛割爱叫停的。这玩意儿太危险了。到时候随便什么人都能跑到小行星带里当海盗，且不说倭寇，第二个郑家恐怕在几十年内就能冒出来。你要知道，郑家的始祖可不是郑成功这样的大英雄，而是海贼王郑芝龙啊！他们家出了个国姓，也不知道是烧了多少高香。我不能指望这个‘星际郑芝龙’家里也能出一个‘星际国姓’。”
    【果然.他的防备还真是深。简直就是人形的缪斯宫。他对科技伦理的审判完全是自动的，都不需要贤者们开会决定。他太专业了。】
    “那么师兄，如果您同意的话，就请在这里签发一下。”
    商洛把报告书递到了朱先烯的手上。在万事俱备之后，他正式向朱先烯递交了有关任务详细流程的书面文件。因为这涉及到的事不只是天庭，从流程上来说他不能自己决定，得让朱先烯来签字。
    “好。”他勾了勾手，示意旁边的月兔把自己用来签字的红笔拿来。
    他在上面签了自己的押，把报告折起来还给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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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选你选好了没有？”
    “我已经让人去选拔了。实际上因为需要保密，许多人还不太相信”
    “你要跟我说，我们要在烤面包机的辅助下上月球打月兔，我也不会信的。现在招了多少人了？”
    “第一批的行动组算上我的话，其实已经凑齐了。包括筑基期2人，和练气士12人，总计14人，分为甲乙两队。水龙号搭载我们这14个装备是绰绰有余的，还有空间运载大量的自动战斗机器上去，包括大量由天乙贵人驾驶的无人兵器。再配合已经部署在月球上的自动机，完成对月宫的火力压制应该没有问题——虽然我们也不知道月宫有什么装备，但大概是凑齐了的。”
    “有什么危险，记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飞升迟个几十年都不是问题，我们都能等，最主要的是你不能出事。还有就是.务必要斩草除根，把每个兔子洞都翻个底朝天。我可不想开始采矿之后和月兔打游击。”
    (本章完)

 第1290章 太庙

    第1290章 太庙
    年关将近，商洛越发闲了——因为他目前其实还是个高中生，只是偶尔要去自己将来的大学上一些过渡性课程而已。
    他在开学之前所要完成的，也就是那篇和猪肘子有关的论文。
    在阿波罗尼娅的帮助下，他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写完，剩下的就是誊写到作业本上。
    因为他很闲，哪怕是算上要筹备进攻月面的工作他都很闲，所以理所当然地被朱先烯抓了过来。
    “所以这种工作，由我来做真的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
    太庙，成祖文皇帝的灵位之前。这位永乐大帝的牌位之前搁在顺天，迁都之后也一并带了回来。成祖文皇帝也是燕王一系的祖先。
    燕王系的字辈，按照【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的顺序一路排下来，朱先烯是“先”字辈的。等他诞下皇嗣，那么他的儿子应当会以“猷”为名字中的第二个字。
    “所以真的合适吗？”商洛端着三支香站在朱先烯后头，准备跟着他一起在太庙里祭拜先皇。
    “诶呀，让你来你就来。刚才我们拜了太祖高皇帝，然后现在是成祖文皇帝，流程你都记住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
    “好。那么一会儿右边这三庙先皇就由你来帮我祭拜，我回去了。”
    “师兄！这个真的不好吧！”
    “诶呀，不用担心，一会儿文阁老会过来帮你祭祀左边的其他先皇的。”
    “还有文阁老是吧？那还好.”
    “规矩就是这样的。我一般只祭祀太祖成祖两位先帝，新年的话我还会再加上皇爷爷。其他的时候，一般都是由皇亲国戚或者朝廷重臣来代我致祭——我朝的规矩是天子九庙，九庙先皇每位都要单独祭祀。要是九位都是我拜，那我一天里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就在太庙里磕头。早晨磕不完，中午吃了饭下午继续磕。”
    “哦”
    “对了，商洛，你觉得你属于朝廷重臣还是皇亲国戚？”
    “啊？啊这.”
    “我觉得你属于皇亲国戚，因为你是我的师弟，你说是吧？”
    “啊对对对，应该是这样的。”
    “那列祖列宗见到你，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也~~”
    朱先烯一溜烟地跑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他好像去学校了。葛拉尼看到，宋尚宫开车来接他了，应该是去研究室那里。】
    “他还真忙.”一直以来，商洛都觉得朱先烯简直是有超人一样的精力。他之前就能兼顾好几份工作，现在更是开始连轴转。连之前没有兼顾的“大事”，现在也都兼顾上了。
    “你说这筑基期老天爷收他一个功德，换了个筑基期，是不是换亏了啊。他简直是一个人当成三个人在用。”【要这么说的话确实。不过我们面前这位如果可以筑基的话.】
    说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太祖高皇帝的神位之前。
    那上面就摆着朱洪武的画像。
    虽然坊间有传言说朱洪武是漫画似的鞋拔子脸，而且似乎从永乐年乃至洪武年就得到了默许，但供奉在太庙的画像一直都是圆脸而非鞋拔子脸。
    圆脸的朱洪武就这么端坐在商洛面前。这张脸看起来相当平常，实际上江淮地区的很多人都会长成这张圆脸的样子。
    商洛想着，如果他能立刻活过来的话
    【那满朝文武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吧！他们怕不是要一路跑到顺天去。】
    “还别说确实有可能。倒是旁边这位要是活过来.”
    永乐皇帝的画像摆在旁边。
    “算了算了。”商洛摇了摇头。死掉的人已经死了，如果当事人的家庭成员没有提出要求，商洛没有任何理由把这几位再请回来。
    这个问题在以前是不需要考虑的，因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再回来。然而随着对月球的进攻计划逐渐成型，对月球资源的处置也就渐渐提上了日程。
    6=9+
    商洛打算亲自去前线处理这件事，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在亲自带队第一批登陆部队，对月兔发起突袭。这种时候，他必须做为月球自愿的第一发现人站在那里。因为就算按照“见者有份”的原则来看，也得见到了才算。
    现在虽然不能完全确认月球上有多少灵气资源，但月球上有月宫和月兔是肯定的。商洛所忌惮的，只有一件事。
    “我所担心的是并非月兔或者月宫。这两个恐怕不会比海龙、龙宫要来得强大。我真正忌惮的，是月神。”
    【月神.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恐怕将会是比龙王更强大的存在。因为龙王虽然是龙神，但实际上龙王并未有超越朝廷的势力。龙王的实力，预计在金丹期的平均水准之上，但应该在元婴期之下。虽然金丹期的真人未必能拿得住他，但四位天师应当能扎扎实实地降伏他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是请一位天师同我们一起上月球？”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其实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如果他们愿意来的话，应该会提前通知我才对。现在都没有来说，要叫恐怕也叫不来——总之，试试看好了。”
    他拨通了萨天师的电话。
    “抱歉商天君，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锦衣卫的转接台发回了信息。和之前一样，转接台并非是预制的录音，而是由转接豆组成的服务群组在提供服务。虽然一个天乙贵人难以与人直接交流，但一群天乙贵人组合在一起就能够产生与人交流的“现象”了。
    “神仙不在家啊。嗯也罢，这件事最好全程都靠我来解决。”
    商洛知道，如果他能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把整件事都办妥了，那么将来在推进天庭的事务时就会变得顺畅无比。因为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地外势力发动的军事行动。
    虽然月球也还是在地月系之内，月兔算不算人也不好说，但说是“攻打外星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本章完)

 第1291章 月兔的用法

    第1291章 月兔的用法
    【你的私心，在蠢蠢欲动是吧。】
    “啧，要说没有私心是假的。”几乎是头一次，商洛的私心——甚至可以说野心，在蠢蠢欲动。因为这和之前任何一次的情况都不一样。
    朱先烯之前说过，戚继光的凯歌在近年来被改了歌词，【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改成了【杀尽倭奴兮，护我神州】，因为如果照着原先的歌词唱就涉及虚假宣传了。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杀倭奴是凑不够封侯的军功的。
    但如果真的能封侯的？那【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肯定还得照样唱。
    而进行地球人的第一次对外战争，这已经不是【觅个封侯】的问题了，这是能够留名史册的。
    这种功勋，就算是商洛也会觉得荣耀无比。
    就算要为此去殴打可可爱爱的，聪明又能干的月兔，他也在所不惜。
    朱先烯的肩膀上，两只月兔猛得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朱先烯和另外两个自己进行了眼神交流，“好家伙，你们有不祥的预感？嗯.没事，我们可以以力破巧。恐怕就连商洛也没猜到，月兔最大的作用竟然是这个。”
    自从朱先烯因为筑基的“70%成功”而裂出了两只月兔之后，三个朱先烯就一直在连轴转着工作。但这些工作，其实原来的朱先烯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完，只是他全做了就没时间来顾及自己的个人生活了而已。
    而现在，朱先烯把今天拜谒太庙的工作甩锅给了商洛之后，他赶往了皇后所在的“南京理工大学核子化学实验室”。朱先烯本人实际上是这个实验室的创建人之一，只是在即位之后把实验室的工作撂下了。不过他也在自己的家里继续着研究，并且也继续以“朱烨”的名字发刊。
    而即将开始的实验，是朱先烯自己在闭关之前都从未想到的奇景。他之前已经在自家楼下的私人实验里实验过了，这次是第一次在学校的实验室展示给杨静看，这也是他第一次就兔子的事情和杨静摊牌。
    在宋尚宫的驾驶下，车停在了他母校的校园里。如果不即位的话，他恐怕会和自己的妻子一样留校任教。
    而现在，他偷偷地跑回来，就是想借用一下这里的核材料——
    灵气研究他可以在自家楼下做，但他就算再热衷于研究，也不会在自家地下室搞核试验的。
    “来了。”杨静已经准备好了，“所以肩膀上这两位，就是你的小小分身？和元婴差不多是吧？”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就说怎么最近进到你房间里，总是偶尔能看见角落里躲着兔子，我还以为是朱灵放在这里的。因为我确实见到朱灵抱着他们出来散步过。”
    “因为我确实是托付给朱灵照顾他们来着。嗯我其实一直不想说，但现在也是时候说了：杨静，这两位其实是完美的反应釜！不管你信不信，他们甚至能在开放性的，看起来是石臼的小碗里做出来万灵药！”
    “所以，你想让他们来试着搅拌一下核材料是吧。”这就是朱先烯的发现。实际上之前他的那些万灵药并非是他本人亲手制作，而是由这两只有捣药能力的月兔做的。
    诚然，作为化学系毕业生，捣药其实也是他的基本功。高锰酸钾有时候受潮了，确实得自己“捣药”一下。
    但月兔的捣药就完全是另一个领域的东西了。
    “那么，他们需要什么材料才能制作万灵药呢？”
    “这里是药方，你可以看。”
    杨静拿到面前一看——
    “第一项，马兜铃10斤？你是孙悟空做乌金丹呢？马兜铃有论斤用的吗？”
    “实际上确实和孙悟空做乌金丹差不多。是把药铺里的常用药材，一样抓个十斤，然后放进去捣啊捣，捣啊捣，最后就把万灵药捣出来了。”
    “那你现在要做的灵气实验呢？你打算怎么做？”杨静自己说着说着，一下子就愣住了：“你不会是要把元素周期表也一样抓十斤来捣一捣吧！铀和钚什么的凑出二三十斤可就进入临界状态了！再往后几位的放射性元素，真的凑10斤出来立马就开始进入临界质量。你怕是想把我们两个连带着半个学校一起送上天！”
    “不不不，不需要10斤。实际上你需要多少，就每种元素凑出那个质量就行。因为根据我的测试，之前每种药抓10斤之后，出来的就是10斤万灵药。我给朱玲分了几斤，她拿去当兽药用了，效果良好。隆隆一晚上就配上了。”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所以就因为这个，你要拿拿多少？”
    6=9+
    “一公斤就行了吧。照着元素周期表，一样拿一公斤——只要全都凑在一起，应该就能捶出来真正的金丹了。”
    “好家伙”杨静捂着额头，“你这金丹的劲可有点大。元素周期表后面的东西，那可是相当可怕.而且有些元素，全世界的存量恐怕还不到一公斤吧。”
    “所以我们就一个一个往里头加啊。”朱先烯回道，“元素周期表会一直往后顺下去的，我上哪找‘全部的元素’去啊，也只能一个一个往里头加。先从氢开始。我估摸着，多半加到放射性元素是停不下来的，所以只能来学校的实验室了。”
    “好吧.”杨静摇了摇头，“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商洛马上就要去上月球攻打月兔了——虽然有点离谱，但那边也可以搞到灵气的是吧?我们自己可以不用冒险的。”
    “我知道。但这是我作为丹修的修炼，我认为既然手上有这么两个宝贝，不试验一下实在是太亏了。”
    “好吧好吧好吧。”杨静连连摇头，“你这个人，一旦决定了之后恐怕是停不下来的。那么今天我们加多少？”
    “氢氦锂铍硼碳氮！第一批先加这些。这里头，氢气和氮气直接捣空气就行了，几个固体的你拿一公斤来，氦气我自己买了，一会儿让陆千户搬过来——齐活儿，开始捣药！这几个不成就往里加氧氟氖钠镁铝硅，一样一公斤！”
    (本章完)

 第1292章 月兔捣药

    第1292章 月兔捣药
    “所以话说回来，这些月兔到底是什么原理？”
    月兔已经在里面开始捣药了。朱先烯站在外头，就能听见里头“咚咚咚咚”的声音。用来捣药的石钵的体积相当庞大，足可以挡住外界的视线。两只月兔轮流下锤，一兔一下。
    第一批氢氦锂铍硼碳氮就摆在月兔四周。每锤一下，月兔就抓一把塞进去。要添加氢和氮的时候，兔子就凭空挥爪几下，从空气里收拢来氢气和氮气，然后反手加进去。
    “这要锤多久？”
    “其实相当快。他们处理那几百斤药材也只用了一晚上而已。毕竟月兔不用睡觉。”
    “这毕竟也是你自己.累坏了可不太好。”
    “不一样。你不要把他们当成独立的个体——就当作是元婴期的元婴好了。能够提前试用下元婴期的功能，我觉得还是挺厉害的。毕竟之前我只看到过天师们使用过分身。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分身，这个是月兔，他们拥有月兔一样的法力，可以帮我按照常人无法理解的配方的来锤炼。”
    “是这样吗？那你好像也不急着和他们重新合并嘛。”
    “那是当然了。合并在一起了，谁来帮我捣药啊。我现在就好得很。”
    新一轮的炼丹开始了。在前所未见的“捣药月兔”的帮助下，朱先烯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淬炼法”炼丹。
    这东西完全不符合常理，把一大堆几百斤的东西捶得只剩下一斤，但这确实是徐福给的配方。
    朱先烯打算日后再研究其中的原理，然后再开来开创自己的丹道。就目前而言，他打算先从实用的角度来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至于这会不会让自己承担什么因果，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药能不能在现在就派上用场。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在为自己着想——毕竟，他只是做皇帝做久了，不太习惯把自己考虑进去，而不是没有心。现在在实验室里锤炼的金丹，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
    在他的预想中，最理想的情况就是以铁或者金为止，来锤炼出金丹。因为铁和金都是有特殊意义的金属。
    因为根据现行的核理论，铁是自然条件下核聚变的终点。恒星内部的核聚变，通常到铁为止就会停下，那些红巨星的主要构成成分也就是铁。而铁之后的聚变，就需要在相当苛刻的天文环境下才能达成了。
    而金则在文化上具有特殊意义。它在自然环境下就能保持稳定，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象征着不朽。
    这两种金属便是朱先烯的心理预期所在。他希望要么把铁之前的都锤炼在一起就能炼制出金丹，要么一直锤炼到金为止就能炼出金丹。这是理想中的情况。
    再往后就不太礼貌了——指实验条件上的。朱先烯选在这里进行，就是为了当实验必须往后进展的时候，也有能够继续下去的条件。
    因为金再往后锤“一行”，就要轮到钋这样的经典的放射性金属了。再锤几下直接就得添加一公斤的铀进来。
    这些东西在大学里面就能搞吗？朱先烯倒也不认为一定能搞。但如果不在这样的实验室环境下，怕是百分之百地不能搞。
    为了寻求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朱先烯选择自己的母校作为了试验场。
    “希望你的实验能够成功。”杨静看着里头的月兔，“虽然有些胡来，但我是支持你的。如果这次能成功”
    “先给你吃。”
    “不”杨静摇头道，“先给父皇大人吃。如果他愿意回来当太上皇，也算我们能尽一份孝心。然后奶奶和母亲。”“也给岳父大人吃？我对岳父大人也是有孝心的。对岳母大人自然也有。”
    “多谢啦如果真的成了的话，我替我我老爸谢谢你。”
    杨静其实不太相信这些能成，但她会支持朱先烯的想法，因为他很少像现在这样有明确的方向感。在过去的许多时候，朱先烯只是在随波逐流而已。也只有在找到了配方之后，他的斗志才开始熊熊燃烧。杨静实在是不想打击他的斗志。
    “那你呢？”朱先烯问道，“你吃吗？”
    “我是有一些哲学上的考量你这个金丹吃了之后，还能算是活人吗？”
    “啊这.”朱先烯愣住了，这个确实不好回答。
    “就算真的能成仙——那吃了之后，还能生育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所以无论如何，等我们有了孩子再吃吧——话说。”她说话间就望向了朱先烯，“你觉得那个万灵药，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为什么？”
    “因为迟迟不见动静啊你看隆隆吃了就配上了，你就.”
    “不需要。”朱先烯拒绝了，“我觉得我很健康。”
    “好吧.其实开始也没多久是吧，那我们再等等好了。”
    就像谈工作一样，他们谈着事关“春秋”的大计，因为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虽然他们都还在晚婚晚育的健康年龄，但再拖拖就不怎么健康了。现在没什么人催他呢，但过了今年就不好说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是想要在有人来催促之前就把该办的事情给办好。真等到人来催的时候，那他们自己也没面子。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最重要。”她望着朱先烯，“商洛的事情怎么办？你让他去太庙致祭了吧？”
    “当然，而且我是按照规矩来的。朝廷重臣祭一方，皇亲国戚祭一方。我是按照皇亲国戚的标准对商洛进行安排的。”
    “那朱灵去了吗？”
    “没她好像忙着在给其他熊配置万灵药。”
    “唉你说我们两个的事都没处理好，还想要去撮合别人，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啊？”
    “我们两个是已经结婚了喽，能一样吗？别的事情归别的事。至少从公私两方面来说，我都是非常希望商洛能够来做我的妹夫的。我已经很努力暗示了啊，我甚至还让文阁老来帮我暗示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本章完)

 第1293章 天庭的草创

    第1293章 天庭的草创
    “对了，商洛，你的作业写好了没有？”从太庙回来的路上，商洛和一同致祭的文阁老同乘一辆车，是文阁老的车。
    “我还在取材，这事情还没拿稳。”
    “要不，晚上你去我家吃顿饭？正好今晚吃肘子。文鸳，正好你来帮他指导指导论文？”
    “哦对了我上次问他要了作业还没还给他。我确实是该登门的。”
    “作业？”文阁老纳闷道，“你们俩都不是一个学校，你要他的作业有什么用？”
    【总不能说是要学习他的作业，然后让天乙贵人来生成手写字体吧。你敢说吗？】
    “是为了补修以前的功课。”商洛回道，“我在外面放养太久了，总觉得以前的课程内容需要加强学习啊，就借了文鸳以前的作业来练习。”
    “哦”文阁老点了点头，“看不出商洛你竟然是这么热爱学习的孩子.”
    【看不出来，确实看不出来。】
    商洛赶忙打断了话题：“哦对了，文阁老，我想问个问题。有关朝廷的架构的。我想为将来天庭的架构参考一下。”
    “你想问什么？我还以为你光是看道经的书就差不多了，毕竟那上面都有名字。”
    “经书也就是个名义，实际上还得参考朝廷。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同时有工部省和工部啊？”
    “这个？你可以参考唐制。杜甫是工部员外郎，被人尊称杜工部——杜甫这个工部，其实不是六部的工部，是六部里面工部下属的工部司的这个‘工部’。工部司与工部本身同名，是工部自身的总务部门。”
    “所以我们这个工部省下面，也还有个工部？”
    “是。我们的工部省是由工部尚书来管辖的，工部省下面有个工部总部，那个是工部侍郎来管，通常侍郎里面排位第一的。工部省下面还有水部之类，那个也归工部侍郎来管，不过也有叫‘水部侍郎’的。”
    “那尚书和侍郎有区别吗？看起来只是差一级？”
    “那区别可大了去了！尚书是政务官，侍郎是事务官。你很少能看到侍郎调任尚书的，比如我这个礼部侍郎多少年了都没调任过礼部尚书，因为我是礼部总部侍郎，是礼部所有事务官的统领。尚书经常换，但我这个侍郎是不换的。”
    “那尚书一般从哪来？”
    “工部尚书实际上带有一部分荣誉性质。顺天工部尚书王老太太你见过吧？她原先是燕京大学的校长。从政之后平调过北直隶的一些部门，然后直接当了工部尚书。侍郎，需要一级一级往上爬。尚书不用，只要级别差不多够了，再由首辅邀请组阁就可以。”
    “啊！”商洛想起来了，“那我之前见的李都督，他也是在等着邀请吧？”
    “对。他在等下一届内阁的邀请，或者等本届内阁改组。到时候说不定会邀请他为兵部尚书——这个兵部尚书主要也就是荣誉头衔，另外拥有参与核心决策层的渠道。但你要说他们真的能改变多少国事，我看未必。兵部尚书也好，工部尚书也好，都换得太快了，多半只是一阵风而已。要说巍然不动的，还得是我们这些郎官。”
    “那我，是不是得去认识一下首辅阁下会比较好？”
    “我建议这一届就不必去了，直接等下一届吧。本届内阁因为阳州的爆炸案子扯不清，已经要倒台了。”“啊？什么爆炸案？”
    “你忘了？就是你回畿内之前，在旧金山卫所那一锤子的事。”
    “我那一锤子把内阁锤倒台了吗？！”
    “也不都是你的原因。主要是他们火龙烧仓没烧对地方，烧到你头上来了。然后他们查着查着发现你惹不起，就一路倒追了回去——这些事我们都帮你挡住了，我觉得你没必要知道。”
    “那确实。”商洛点头道，“我一锤子的事我认了，现在让我还钱也没什么。总不能火龙烧仓什么的，雷龙炸仓什么的，都往我头上扣吧。说我是麒麟子，祥瑞也不是这么用的啊——哦对了，他们不会针对我吧？”
    “哪有哪有。”文阁老摆了摆手，“都知道和你没关系之后，该停就都停了。你放心，这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两个月之前这件事就已经结了案。现在导致本届内阁倒台是属于连锁反应。”
    “那之前我师兄说的恩科是就等着新内阁？”
    “是。天子陛下是打算等新内阁上来之后，新朝新气象，开个恩科来给新一届内阁积攒一下人缘。”
    “那新内阁的人选，定好了没有？”
    “阿哈，啊哈哈哈。”文阁老笑而不语。
    “文阁老你要当首辅了？”
    文阁老压着声音：“你可别跟文鸳说啊，我怕他飘起来。”
    “一定一定.不过文阁老你了首辅，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李都督也要入阁？”
    “对啊。”文阁老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我当然要任人唯亲喽。好不容易让我组阁，那我多少也得塞几个熟人进来。以及商洛，你的事也安排好了。你现在是同举人出身，开恩科的时候你可以参加——只要你在会试中通过，那么殿试的时候交给我们安排就行。”
    这也是之前就安排好的。真正会影响考试公平的是会试，也就是殿试的资格赛。考中会试之后，殿试就只是面试了。除了当场做一篇文章和现场答辩之外，殿试几乎就是面试，而面试就是要讲面子的。
    朱先烯和文阁老已经帮商洛安排好了非常有面子，又没有什么用的“探”。好给他涨一涨脸。
    “啊那会试我得抓紧研究下？”
    “嗯。”文阁老正色道，“会试，你一定要抓紧。因为殿试固然是八仙过海的时候，大家都是在里面拼面子，但没有人会在会试里做手脚。因为会试的各位都是考进来的，坏了这条路那就没完没了了。所以虽然是我出题，我主考，但我不会给你泄题。不过.”
    “不过？”
    “我考的东西不会超纲，你明白吧？这个不算秘密，我也不是第一次当主考官了，看到我来主考大概就会知道是什么题。你，也不要求险峻奇绝。好好复习就行。”
    (本章完)

 周二啦，新书求追读（离三江榜很近了！）

    周二啦，新书求追读（离三江榜很近了！）又到了起点结算追读的时候了。新书《大唐40k;盛唐武士亮出光刃》在周二的章节已发，起点是按照新书在周二发的章节在24小时内的追读数量来计算新书成绩，并且安排推荐。
    所以在周三晚上8点之前追读新章节就可以啦。
    新书的成绩现在相当不错，并且有希望拿到上架前最好的推荐位（三江）。还请大家帮个忙，追读一下。
    （养书的话，也请去追读一下，每周周二就可以。一直养真的会养死的。）
    有推荐票和月票也希望能投一下。
    新书从明天开始也会进入三更状态。我的水溅跃要开始啦（我记得一开始写作的时候就是这个速度，现在又要重新燃起来了。）
    (本章完)

 第1294章 课题

    第1294章 课题
    距离上次到文鸳家里做客已经有些时候了。上次去的时候，文阁老还不在家，这次倒是全家都在。
    每次进来，商洛都会感叹这宅子的面积——文阁老家里那块地皮的性质，和他自己家是一样的。
    这是卫所的地皮。虽然不能交易，但只要是卫里的人就能永久使用，还可以代代相传，只需要按月缴一笔象征性的租金而已。
    只要是卫所的军户，都能在应天城里分到一块宅地，只是地皮有大有小。
    虽然如此，有文阁老家这么大的确实是少见——这主要也是因为，文鸳的父亲文雁因为事故丧生时，他作为练气士已经额外拿到了一块地。本来文雁的地和文阁老的地应该分开来继承，但考虑到文雁在那次事件中表现出的英勇，锦衣卫方面特批让两块地合并继承。
    所以这里的宅地，至少比商洛家里的要大上八倍。光是他们家实际使用的建筑面积，就比朱先烯的长春殿还要大出一圈。
    而且这里甚至还有个院子。并非商洛家那象征性的天井，而是真正的庭院。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商洛到庭院里面找到了正在“忙活”的文鸳。
    商洛一眼就看到，文鸳正围着一条猪腿转圈，拿着把大刀在猪肘上比划来比划去。
    “好家伙，你们也这个题目？”商洛诧异道。
    商洛自己正在为【如何区分猪肘】的题目而烦恼，没想到文鸳竟然也面临了同样的问题。
    “‘也’？”文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会吧！你们的开学小论文也是这糟心的题目吗！”
    “活见鬼了，我们又不是一个学校的。我是国子监的，你是应天炮兵院的吧？为什么题目一样？难道是文阁老和你们学校在命题的时候沟通了一下？”
    “应该不会吧，我爷爷很注重命题的创意的。只是这个题目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商洛，你打算怎么写？这可是猪啊。太糟心了！”
    “多吃呗，还能怎么办。”商洛摇头道。要区分猪肘，还是得落实到吃上面。反正国子监是鼓励大家多去食堂吃饭的，每月学校都会往学生的饭卡里面打钱，吃不完又不会取出来，那当然还是都吃到肚子里才划算。
    “吃？？？”文鸳整个人都傻了，“你真的能用吃来做这道题吗？”
    “吃个猪肘啊，有什么不行的。”
    “等下.”文鸳抬起手，“我觉得我们好像不是一个题目。你们的题目是什么？”
    “【如何区分猪的前肘与后肘】。”
    “这么简单的吗？？？你知道我们的题目是什么吗？【如何分解一头猪】！”
    “杀猪是吧？”商洛这下知道文鸳为什么在这比划了。他拿着刀，是在比划猪肘上应该哪里下刀，“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题目?”
    “因为这年头杀过猪的人不多。如何妥当地分解一头猪，是需要调查的。去搞田野调查，找人问也好。还说自己到图书馆去找，这都行。反正这小论文要求我们在2000字内把杀猪说得头头是道——当然，是分解猪，倒不是杀猪。具体来说，应该分析一下猪的身体里都有哪些部分，有哪些部分要特别处理出来。”
    “那你，做到哪了？”
    “我前两天倒是去火锅店调研了一下，里面猪肉倒是有很多名目。但吃着吃着就忘了.我爷爷干脆直接给买了一头猪，让我自己练练。今晚我们吃的猪肘就是我切的。”
    “别了吧你砍成什么样了？”“你是不信任我的刀功？我的刀功可是相当好。我甚至还客串过烤鸭学徒呢，给只烤鸭我都能片了给你看。”
    “行吧.哦对了，你的作业我让人送来了。”
    “作业？还有这回事吗？”
    “就之前的事。”之前要他的本子，是商洛看他字写得好看，所以要来扫描字迹的。中间有些忙，拖到现在才送回来。不过倒也问题不大，反正那已经是文鸳很久以前的作业了。
    “所以你房间在哪？”商洛问道，“我好把你的作业放回去。”
    “你问哪个房间？你是问我的寝室、书房，阅读室还是写字室？”
    “你作业放哪？”
    “这个.我想想。”文鸳把刀放了下来，“这很久以前的作业了，你帮我放书房好了。你自己去吧，那边走廊走到头上二楼，第三间房就是。我家你又不是自已来了，随便走，不要紧的。”
    “好吧。”商洛从门口送作业的葛拉尼那里拿来了作业，搬着作业本上到了二楼——这光是楼梯间，好像就可以睡得下10个维多利亚了。
    【为什么你家不能大一点.你家要是有这么大，维多利亚真的住进来也不会觉得太别扭的。】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喽。你没看连陆千户的家也没大到哪里去吗，是他家特别大而已。”
    扶着楼梯一路爬上去，商洛才把书送到了文鸳的书房里。
    这书房真的是书房，是放书的地方。打开门进去，里面和图书馆似的是整架整架的书。看书目，这似乎还不是文阁老本人的书房，仅仅是文鸳的书房。因为商洛还看到书架上摆着一大堆《王灵官》的漫画，显然文阁老是不会看这个的。
    “啊这作业放哪呢。”商洛抱着书在书架之间转悠。
    他终于找到了放旧课本的地方。文鸳用过的旧课本都放在这里，书封上都包了包边，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污脏。
    “好了，就放这吧。”他蹲下来，把书一本本按照科目归类，放到应该在的地方。
    然而随着书被一本本归置到位，商洛忽然看见视角的边缘有那么一个陌生的名字。
    “嗯？”商洛拿起来看，这是一本数学作业。但名字并非是文鸳，而是文雁。
    “这是文鸳父亲的作业吗？怎么也在里面？不对啊，你没发现吗？”
    【怎么可能，天乙贵人都是扫描过的，字迹不一样很快就能发现吧。】
    “但是你看这”商洛注意到了封面上的涂鸦。那写着姓名、班级的字迹，竟然和文鸳的字迹一模一样。
    近似得连天乙贵人都分不出来。
    (本章完)

 第1295章 如何分辨文鸳和文雁

    第1295章 如何分辨文鸳和文雁
    一幕一样的字迹。
    商洛对着封面进行比对他确实根本就分不出来。
    他满头都是问号。他自己没有仔细读过这些作业，一直是天乙贵人在看。
    【等下.等下！】阿波罗尼娅开口道，【稍等，我让天乙贵人来看看。你把封面平行摆放。】
    按照她的要求，商洛把两份相隔一代人的作业摆在了一起。
    【结果是】
    “怎么了？”
    【天乙贵人说，这是一个人写的。】
    晚饭好了。今天文鸳的祖母不在家，她在礼部有别的事情忙，只有文阁老，文鸳，还有商洛三个人在桌上吃饭。
    饭菜是家中的老阿姨做的。一桌子全都是各种红烧菜，卖相看起来竟和陆千户家里的罐头宴差不多。就连吃着好像也差不多。
    “吃着像罐头是吧.”文鸳摇头道，“啊其实一方面是因为御膳房的罐头确实好吃。另一方面是.我们家做饭的老阿姨年纪大了，跟我奶奶一样大，做饭就这个味道，改不了啦。”
    “吃饭。”文阁老看了他一眼。
    “哦”文鸳低下了头。
    然而看着碗里的红烧肉，他又忍不住拿起筷子比划他想着，这块红烧肉如果要切的话，到底应该从哪里下刀才合适。
    “吃个饭，你到底在比划什么？”文阁老没有发怒，因为饭桌上不能发怒。但他已经到发怒的边缘了。这小子吃没吃相，在【商天君】面前相当丢脸，这会影响他在教育上的权威。
    文鸳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祖父大人的表情。文阁老是不会发怒的，一般都不会。因为他只要开口提醒，就已经是很生气了。
    “商洛啊。”文阁老开口道，“走的时候，多带点猪肉回家。我们家就一个小子，还有我们老夫妻两个，一整头猪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去。你家里人多，就多带点回去吧。”
    “好好好。”文鸳连连点头，“有半扇猪我切得整整齐齐，你都带回去吧！我把肋骨上的肉都剔得干干净净！只有肉，没有骨头了。”
    文阁老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伸出筷子，给文鸳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诶？啊！肋排不能剔骨的啊！就是要连着肋骨一起吃才好。我给忘了，我当是鸭架呢！”
    “也行，踢掉了也行。”商洛赶忙说道，“我们家来了那位客人，她牙口不太好。这正好给他吃。”
    【诶对了，法厄同在3分钟前发来提醒，他问送来的肉怎么办。】
    “什么肉？”
    【光禄寺把你早上祭拜先皇之后剩下的祭肉送来了，是你师兄亲自下令送的。一共20斤。好几大块。法厄同问你这些肉怎么处理？冰箱根本放不下。我提醒一下，天子祭祖之后的肉是有特殊含义的。】
    “先放那，等我回去吧”
    商洛注意到，这餐桌的正中间也摆着些白切肉。没有任何调料，就只是刀切开的水煮肉。“商洛，你们家那些祭肉要抓紧吃。”文阁老提醒道，“放久了就坏了。我们家带回去的猪肉，你就先放冰箱吧。”
    “对了。”商洛忽然抬起头，“好不容易来文鸳家里一趟。我想，快过年了，我能不能祭拜一下文鸳的父亲？”
    忽得，文阁老的额头颤抖了一下。
    “祭拜我父亲？”文鸳倒是纳闷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我们家里没有牌位啊，祭拜不了。”
    “没有牌位？是在别的地方吗？”
    “兴许吧。”文鸳回道，“我好像从来没祭拜过我父亲。我也问过为什么家里没牌位，我奶奶说她怕看着伤心，所以放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了。但我从来也没看过啊。啊，想起来了，我们家过年也没给我父亲留过筷子呢。爷爷，我老爸是不是让你很生气啊？”
    “是那个不孝子，可差点把我气死了。”说完，文阁老放下了筷子，“商洛，难得你有心，我们就去祭拜一下吧。”
    “诶？那我也去？”
    “你留下，在这吃饭。”对文鸳下了令，文阁老带着商洛上了二楼。
    走在走廊上，文阁老喃喃道：“我看你上了二楼，你是怎么发现的？”
    “字迹.我本来也不敢相信。但是让天乙贵人检查之后，他们说.”
    “说文鸳的字迹和文雁一模一样吧？”
    商洛点了点头。
    走进了书房。商洛这时候才注意到，书架上摆的王灵官并非是《无敌王灵官》，而是上一个时代的《超级王灵官》，连画风都是不一样的。那些老漫画书的右下角，都写着文雁的名字。和之前一样，这些字迹和文鸳一模一样。
    “事到如今，和商天君你说说倒也无妨，知道的人其实也不少了。”文仲转过头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陆千户对文鸳那么好？”
    商洛第一反应就是陆千户对文鸳真的很好吗？
    但转念一想，陆千户对文鸳的严格，似乎确实超乎想象。、
    “我以前一直以为陆千户是在照顾旧友的朋友——所以，他其实是在照顾旧友是吧？！”
    文阁老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你应该也从没听文鸳提过他的妈妈是吧？因为【文鸳】根本就没有妈妈。他只是只是变回去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全靠，道祖慈悲。在当年的事故里文雁实际上已经死了，是道祖的仙丹救活了他——但他并未能原样醒过来，而是返璞归真，回到了婴孩大小。我们夫妻两个，就又把他养大了一次。所以，你平时看不出来我经历过丧子之痛吧？因为根本就没有。我只是因为养大那小子两次，有两倍的火压着而已。”
    “竟然是这样那都有哪些人知道？”
    “我们夫妻知道。先帝知道，还有文雁的几个朋友——比如陆千户是知道的。其他人，比如当今圣上，对此都一无所知。”
    “等等.文阁老，这么说来道祖已经有能够返老还童的灵药了？”
    “恐怕是。道祖的法力和慈悲一样，都无边无际。不可估量。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不怀疑大明能飞升为天庭——对了，商洛，我觉得事到如今，那小子应该也能接受这件事了。之前不和外人说，本就是不想影响他的成长而已。既然你知道了，我想让你在恰当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省得他再惦记什么‘杀父之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两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来第三次。”
    (本章完)

 第1296章 重生仪式

    第1296章 重生仪式
    晚餐后，商洛回了家。
    刚一进门，一眼就能望到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家变小了
    “你回来啦！”维多利亚迎了上来，“我帮你拿吧！”
    她顺手接过了商洛手里的布袋，然后把坠得差点倒地上。
    “什么东西？怎么这重？”
    “猪肉。文阁老让我带回来的。”
    【你说这算不算封口费，用猪油把你的嘴封上什么的。】
    “你当我是灶王爷吗.还要封口是吧。不给我我也不会乱说的。”
    “什么秘密啊？”维多利亚问道，“告诉我吧！我绝对能保密！我是专业的！”
    “额”商洛想了想，“其实是和文鸳有关。”
    他不好之前说，因为他之前已经答应过文阁老了。但文阁老并未嘱咐他保密，而是希望他把这件事解决。因为归根到底，文雁这个人的连续性中断了，确实是死了之后又重生了一次。
    虽然这俩确实是一个人，但他自己却并不知道。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一种失忆症。只是失忆得比较彻底，直接刷新成了婴儿状态，而且还附送了返老还童。
    然而在记忆之外的地方，他还保留了自己的许多本能。比如他写字始终就是这个笔迹，从来也没改过。他的剑法几乎是无师自通，家传宝刀用得极其顺手，因为那把刀就是他自己的。他修炼速度也非常快，因为他本来就会。
    但这些事情如果都让文鸳本人知道，他真的能接受吗？
    商洛打算再调查一下。因为文鸳对自己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大概也能从自己的“爷爷奶奶”身上体会到父爱与母爱，因为那就是他的父母。甚至连为他做饭的阿姨.
    商洛知道，那位做饭的阿姨说不定也是知情者。因为文家的情况，她肯定也非常清楚。
    这么一算，这秘密其实也不算什么真正的秘密了。
    不过为了保证文鸳本人的身心健康，商洛打算先铺垫一下再告诉他。
    在此之前，多少还是要保密一下的。
    不过面前的维多利亚又确实有解决问题的经验
    这让商洛多少还是得思考思考。
    “所以文鸳到底是谁？”
    “文鸳，就是一直和我站在一起的那个锦衣卫，年纪和我一样大。”
    “谁啊？”维多利亚又问道。因为这人她没什么印象。
    “就那个‘杂兵’。”在后头布置餐桌的法厄同提醒道。
    “啊！原来他就是文鸳。诶？我印象里，好像诶不对！这个人好像出现频率很高，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商洛回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文鸳这个人的存在感特别低。所以.维多利亚，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头猪吗？”“这人魂淡。”维多利亚答道。
    “什么？”
    “就是说这个人灵魂中的灵子浓度比较低，无法在他人的灵魂中照应出足够强烈的符号，所以难以被记忆。你们马上要我这边合拍王灵官明年的剧场版是吧？我们的摄像设备，恐怕是摄不出他的影像的，或者就算有也只能有很淡的影子。”
    “是这个魂淡啊。”商洛摸着下巴，“还别说，确实很有道理.”
    这确实是符合了“魂淡”的描述。
    “等下.啊！”维多利亚忽然就开口道，“他是不是死了一半没有死成，或者别人以为他死了，然后他又回来了？”
    “很接近了！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也猜出来了。”那边法厄同已经布置好了餐桌，“这种情况，在我们那里是必然要学的.先吃晚饭？吃饭的时候告诉你？”
    “重生仪式？”
    “是，这是必要的。”维多利亚一边吃着炖肉，一边解释道，“古希腊经常存在这种情况——比如远航的水手很久都没有回来，家里人以为他死了，整个社会都以为他死了，他已经完成了社会化的死亡。但他本人其实没有死，他在几年后自己又回到了家乡。那么在这个时候，他生理性的存活与社会性的死亡就形成了冲突。为此，就需要准备一场仪式，对社会性的他进行复活。”
    “如果不复活会怎么样？”
    “在希腊的话，他会一直被当做死人看待，他的社会地位也不会恢复——当然这是古希腊。现代人很容易就能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来确认身份。但是在古代，人们无法确认这个人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因为这个人或许是哪里冒出的精灵、魔鬼，或者换生灵一类的。”
    “啊所以要举行重生仪式？那怎么举行？”
    “重生仪式不是具体的仪式。我们的课本上学到的，是将重生仪式作为代表性的交感魔法来学习——简而言之，重生仪式一种重新确立社会关系的方法。为了让这个人的社会关系死而复生，就需要让他把从小到大经历的所有仪式，包括出生礼、成人礼、婚礼之类，全部都照着原样来一遍。这样一来，这个人在社会关系上就和原来的人非常相似了。”
    “所谓魔法，可能就是一定。”法厄同补充道，“只要重新和原来的身份建立交感连接，就算不是完全一样，那也可以对社会关系进行重新定位。因为社会关系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不是吗？它并不存在于现实中。”
    “啊原来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那文鸳现在的状态，就是因为重生仪式没有进行？”
    “我想是的，尤其是在维多利亚这里。”法厄同答道，“如果没有进行重生仪式，那么这个人在维多利亚的眼中恐怕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因为这人魔法意义上并不存在。”
    “那就让我来操办吧！”维多利亚开口道，“我会把原本的他带回来的！把他变得和原来一模一样。这样一来，他的存在感也就能恢复了吧。”
    “等一下.”商洛抬起手，“我还不确定文鸳是否想要变回去呢。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总之，改天我去咨询一下他本人的意见好了。”
    (本章完)

 第1297章 他的朋友很少

    第1297章 他的朋友很少
    “所以原来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吗”商洛自言自语道，“难道不在魔法的体系里，魔法也会对他造成影响？”
    “主要有两方面影响。第一，重生仪式是普遍存在于所有文化中的，在你们这里或许也有，只是影响并不那么具体而已。
    “第二，理论上只要是人类，都会被魔法影响。”维多利亚解释道，“只是因为你们的人不在罗马，所以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而已——就比如说，他在我这里的存在感已经淡薄得很离谱了，但他在原本的环境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文鸳平时的社交有问题吗？”法厄同问。
    “他的朋友，其实挺少的。除了我之外，我好像很少看见他和别人接触。不过大体上还算正常，毕竟朋友少的人本身就不在少数吧。”
    “那其实就不必管他。”法厄同答道，“既然患者自己没有察觉，那其实就没有必要冒险进行介入式的医疗——你别听维多利亚说‘补办仪式’很简单。实际上这需要找来许多参与者，需要注视、需要引发事件，等等等等。这非常麻烦。”
    “那有没有办法能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那当然也是有的。”法厄同回道，“其实提升存在感的方法有很多，未必要从灵魂上动手。他只要好好打扮一下，说不定也是可以的。以及他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这样就有人注视他了。就算他没有女朋友，你多陪陪他也是可以的。”
    “你是认真的？我每天去陪他而不是多陪陪你们？”
    “就是！”维多利亚放下了筷子，“就让我施法吧！保准让他一下子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这样商洛就不用帮他找女朋友了，商洛也不会再认识新的人了！”
    “这都什么干什么啊”商洛摁着额头，“我是问，有没有什么力所能及，但是收效很好的方法，能够弥补一下他存在感缺失的问题？因为他马上要去新的学校了，这和他从小到大都一直在的学校不同。在新的环境里如果不能受到认可，我担心他会出什么心理上的疾病。”
    “诶呀，你早说啊！”维多利亚回道，“要解决魔法疾病，当然也是要用魔法喽。”
    商洛敏锐地注意到了维多利亚的这个说法——
    “魔法疾病？我之前就听说，罗马对魔法医学有不少研究。这种病怎么治？”
    “这种病，从症状上来说可以叫做‘失魂症’。解决方案也很简单，配置魔药熏香就可以了。香味也是一种魔法，可以像假肢一样补充他灵魂里缺失的部分。虽然没有办法真正的修复灵魂，但是从现象上提升他的存在感还是很简单的。”
    【实际上你买个普通的香水给他也有类似的效果。只是魔法做的话，会比较有针对性。】
    “这个倒是可以。”商洛问道，“那为他配置香水，需要准备什么吗？”
    有了这个方案之后，商洛打算先提振一下他这个人的存在感，还有他的自信。在确认他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之后，再把真相告诉他。
    理论上，这也是一次医疗实验，用来实验这些魔法疾病的治疗方法。
    “我想想啊.”维多利亚掰着指头算了算，“别的倒是好办，一些必备的耗材我倒是可以准备。但是可能需要一些具有他的特质的东西——首先需要头发和指甲。”
    “怎么听着像是要扎小人似的”
    “对啊，巫毒娃娃的原理和这个是一样的，这是个反向巫毒娃娃。巫毒娃娃就是通过使人‘魂淡’来杀人，要治疗魂淡当然也得做个元气娃娃，然后就需要.对了，你有他的笔迹吗？”
    “你早说啊，我刚把他的作业还回去。”【不要紧，我这里都扫描存档了。那小子的字确实写得很好看，所以天乙贵人在学习的时候我也拍照存了档，准备等之后结合其他的字体加深学习一下。】
    “那就齐了！”维多利亚搓了搓手，“朕要施法啦~~桀桀桀。”
    “她真的靠谱吗.”商洛向法厄同小声问。
    “你要说靠谱不靠谱吧她的专业性确实是有保证的。但她从来就没实践过。我建议你不要对她抱太大的期望。”
    旁边，维多利亚竟然开始了对自己即将成为法师的憧憬。这种程度的魔法，就算是凡人中的巫师也能完成。她当然也是可以完成的。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这里需要治疗的不只是文鸳，维多利亚其实也病不得轻。让病人去治病人，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
    “哦对了。”商洛向法厄同问道，“冰箱里还有空间吗？这次带回来了许多猪肉，得找个地方存放。”
    “之前是有的。但是在我之前也和你说了，送过来的许多祭肉把空间占满了——我建议你处理祭肉。因为这生猪肉冻很久都能吃，但祭肉如果不赶快吃掉就变味了。”
    “有多少肉？”
    “你想想原来冰箱有多空，现在里面就有多少肉。”
    商洛一掌拍在头上：“怎么办.感觉好浪费。祭肉是不能扔的，但是文阁老送的肉我也不想扔。这又吃不掉，该怎么办呢。”
    “吃不掉，难道不能送人吗？”维多利亚问。
    “我猜恐怕真的没有人会想要吃祭肉放在桌上，你不是也没吃吗。”
    “哪里？”维多利亚看了看桌上，“你该不会是说，这盘什么调料都没有放的肥肉是最高级的，祭祀先皇用的祭品吧？”
    “对啊.就是这个。”
    “我还以为是法厄同做菜失败了，才做成这样的。”
    “拜托，你对我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法厄同纳闷道，“我就算再不会做饭，炖肉要放点调理我还是知道的吧。”
    【那个.打扰一下。】阿波罗尼娅忽然开口道，【你们先听一听，前小将和其他天乙贵人好像有话要说】
    “什么？”
    【商洛，他们想让你把太庙里的胙肉赏赐给他们。】
    (本章完)

 第1298章 胙肉

    第1298章 胙肉
    “啊，你们想要吃胙肉是吧？”
    【他们说是.他们真的很想吃。】
    “可以啊。天子赐胙，然后我再赐给你们，都是一样的。”商洛在吃上面一向是很慷慨的。虽然这胙肉在他看起来也相当美味，但给天乙贵人们尝尝鲜倒是也可以。
    “那等下，我也要吃点。等我吃完了再分你们些吧。”
    这胙肉商洛自己还没吃呢。
    其实早晨他在太庙里就想偷吃贡品了。他甚至开始觉得，连香火都很好吃，那檀香的味道就和美拉德反应似的能勾起食欲，贡桌上的果品都是新鲜的，祭肉虽然只是经过了简单的的烹饪，但看着还挺好吃。
    祭祀天地的祭肉和祭祀太庙的祭肉是不同的。这是神灵与祖先的区别。
    大体来说，祭祀的对象距离人类越远，所使用的贡品就越接近自然状态。
    比如供奉给天地的祭肉几乎是全生的，因为神灵距离人类所在的世界无比遥远。而供奉给太庙的通常是半熟，因为太庙供奉的是皇帝的祖先，祖先虽然已经没了，但他们生活的时代依旧可以追思，所以只要煮一煮就可以供奉上去。用来分发给皇亲国戚和王公大臣的胙肉，也多半是从这部分来。
    而更近一些的，比如直接供奉在家里的近亲，那就直接用平日里的饭菜来供奉就好，没必要单独准备半生不熟的祭肉。
    仅就太庙的祭肉而言，如果光禄寺用心些，胙肉也是当天就吃掉的话，味道多半也不会太难吃。因为供奉的时间也就只有祭礼，而祭品多半是昨天宰杀，然后一晚上的时间按来准备。
    等到经过了一天的供奉之后，就是商洛现在看到的状态。基本是一块白煮肉的样子，上面还带着血丝。
    这道也不是不能吃。别的不说，光禄寺选用的猪肉的品质还是相当不错的。肥肉和瘦肉的比例相当规整，没有一点不好的气味，还带着肉食的香气。特别地，在商洛这里还能闻到更好的味道。这感觉就想平日里吃的窝窝头的超级加倍——窝窝头仅仅是吉利和有德而已，而太庙里供奉过的祭肉已经不是一般的有灵魂了。
    它非常，非常，非常地有灵魂。这味道甚至让商洛都忍不住。
    “你你干嘛？”法厄同还是头一次看到商洛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竟然差点就流了口水，“这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看起来有那么好吃吗？”
    “咳不好意思。那我要不我先尝尝？”
    “那我切一下放烤箱里热热？”
    “好好好。麻烦不要热太久啊，全熟了就不好吃了，半生不熟的才有味道。”
    “你怎么吃的比我搞训练的时候还要生猛.好吧，你稍等下。”
    这是小事。利用在金拱门打工的手艺，法厄同几刀就利落地把肉切片，然后简单摆了个盘放进烤箱。按照商洛的要求，她没有做太多的处理，仅仅是微微加热之后就拿出来翻面，然后再加热一次。
    等肉再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也仅仅是从冰箱里的冷藏状态被加热成了刚刚可以吃的温度而已。肉的脂肪甚至还么完全化开，还带着凝固的，不透明的样子。
    “给你。要加调料吗？”
    “不用啦，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他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吃了一块——
    “啊~~哦~~”幸福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
    “有那么好吃吗？”维多利亚凑了过来，“能不能让我也吃点？”
    “来来来，大家都吃点，可好吃了。”他把盘子递了出去。
    维多利亚也没用筷子。她将信将疑地，用肉叉取了一片丢进嘴里。
    “嗯”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嘴巴用力的咀嚼着，好半天才咽下去。
    “怎么样？”商洛问。
    “不熟.总觉得咬不烂。虽然肉的品质很不错，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脂肪还没有完全化开，吃到嘴里甚至偶尔还有冰凉的感觉。啊感觉我的舌头被咬了。法厄同你要来点吗？”
    “它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你看我根本就没伸手。”
    “你们的功力还是不够。等你们到了我的层次，就知道这个有多好吃了。这可是被整个帝国供奉的肉啊，我就着一小块就能下一大碗饭，太好吃了。”
    他又吃了一块：“嗯这么好吃，天乙贵人也会喜欢吃的。哦对了，法厄同，你再帮我额外包几块起来。”
    “干嘛？你还要送给别人吗？”
    “是得送些。陆千户家里就不必送了，胙肉什么的锦衣卫自己会发，他们吃的比我还早。我们家门口那个派出所，好像帮了我们好多次？还请我吃过糯米饭呢。胙肉送给他们些吧——然后额外包一大块送给小韩。他估计饿坏了，也给他吃点吧。”
    “这倒是”法厄同想了起来，“我有几次看到他在食堂对着白饭发呆。因为食堂最近只有猪肘，没别的，他除了白饭之外什么都吃不了。对了，他叔叔不是锦衣卫吗？”
    “他叔叔出差了，正好不在。所以我这个大哥就关照他一下好了。”
    【哇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好了，竟然都开始照顾其小弟来了。】
    “我也不是白让人叫大哥的。嗯，吃了我的肉，一会儿跟我上天的活就跑不了了。”
    【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不过他当时不是愿意去了吗？】
    “他还没说要不要坐火箭呢。他只是说，愿意加入我的计划而已。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拉上来。不用白不用。”
    接下来，就是天乙贵人了。
    和以前一样，商洛用小铁盒来给他们送吃的。给他们吃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加热，也不用切，从冰箱里拿出来直接放进铁盒里就好。
    商洛家用来喂养天乙贵人的铁盒就是用饼干罐改的。
    把肉放进罐子里后，甚至能看到里头有肉眼可见的振动。天乙贵人吃饭时从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今天就算开了荤了。
    (本章完)

 第1299章 天乙贵人的食谱

    第1299章 天乙贵人的食谱
    【他们说他们说太感谢了！】
    “说词啊。”商洛问道，“我自己也很喜欢吃的胙肉都分给了他们，他们吃了之后总得说点词吧？”
    【他们忙着吃呢，现在没空说词。】
    直到商洛就寝，天乙贵人都还在吃。外头那铁盒里头的动静好像越来越大了，好像他们呼朋引伴地，把很远处的天乙贵人都叫来一起吃了饭。
    商洛也就当家里养了仓鼠在跑轮，没有多管。
    他戴上了那个“沙包”。从傅远山那里拿来的配重沙包，最近被他当做眼罩来用。因为如果不带着沙包，他对自己的梦境的控制似乎太清晰了，让他做梦都想出来写作业——这非常影响睡眠质量。
    而在戴上沙包，控制了自己的修为之后，他总算能够获得常人一般的酣眠了。
    商洛进入了梦境——
    梦中的他，还在太庙里。
    “唉，我不是戴沙包了吗，怎么还是能察觉到自己在做梦。”
    随着修为的逐渐提升，现在连沙包的效果都没那么好了。因为他对自己的梦境再熟悉不过，很难不发现某些因为自己的习惯而产生的误差。比如他看到的这个太庙外围还站着文鸳呢。他觉得文鸳是站岗的锦衣卫，他第一次见到文鸳的时候，文鸳就给他站岗过。所以梦里头只要碰到有站岗的场合，他就会梦到这家伙。
    “诶~~”
    来因为做了工作的梦还有些累。但转念一想，既然是在梦里就可以偷吃太庙的贡品了。白天他其实很想吃桌上的那个桃儿，因为那桃儿比拳头还大，造型还是个非常经典的“屁桃”造型，很难找到这么规整的桃子了。他朝里头一看，那桃子确实摆在上面，就摆在太祖高皇帝面前。
    商洛知道那桃儿其实是可以吃的。但胙肉比桃儿更高级些。只有胙肉具有纪念意义，而果品之类一般是就近分了，比如被锦衣卫拿回家了什么。他也问过文鸳，文鸳说一般拿回去也是在自家的先祖面前再供奉一晚，然后再吃。就和之前中秋节发的，专门供奉用的月饼一样。
    但看到长得那么标准的桃子，很难让人不想动嘴去吃。
    “啊，不好意思啦~~反正祭祀完就可以吃了吧。”他搓了搓手，又走到了太庙里。见贡品摆了一排，是已经全部祭祀完了的样子。
    他走到太祖高皇帝朱洪武的面前，简单的摆了摆：“不好意思啦，既然已经贡过了，那就让我吃了吧。”
    “可以，你吃吧。”
    “谢谢。”商洛拿起了桃儿，刚吃了一口——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猛然抬头，隔着贡品桌和大大的九层烛台，一圆脸的胖老头儿正坐在龙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吃了我的桃儿，那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
    商洛一下子就惊醒了。
    猛然从床上坐起，窗外已然天光大亮。
    朱灵正站在他的窗前。
    “？？？？？？”商洛抱着被子猛然缩到一边，“你怎么在这？”
    “啊好困。但是昨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总觉得有件事要找你.起来之后又忘了。所以我就让宋尚宫带我来了。诶，我有什么事要找你吗？”“你问我啊.这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朱灵眯着眼看了看天：“对哦，应该问我自己。但是好像谁和我说过什么话。好像是坐在烛台后面的胖老头儿，看着好面善啊，也有些眼熟。但那是谁呢啊，算了算了。”她晃了晃脑袋:
    “反正来都来了，你家有什么早饭能吃吗？”
    “胙肉吃吗?”
    “不要.我都吃吐了，根本吃不完。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做点。你们家还有米面吧？我去和点窝头来喂你好了。”
    “这对你来说不是熊猫饲料吗.”
    “诶呀，是饲料也不妨碍我平时吃两个垫垫肚子。反正御苑是我自己家开的喽，吃点自己家的饲料不算偷的。”
    “那就麻烦你了.”
    朱灵刚要往外头：“诶，我想起来了，那事情好像和胙肉有关诶。好像是摆着胙肉的地方，我看到有谁在那吃桃？”
    【喂喂喂，你们俩做梦还联机的吗？？？】
    “那什么.朱灵！你觉得胙肉包到窝头里面会不会更好吃些！”商洛赶忙岔开了话题。
    “肉窝窝头？”朱灵想了想，“听着还不错。等下，我去试试哦对了，你们在院子里喂的天乙贵人，我帮你收回来了。吃得好干净啊，你们家的天乙贵人真懂事。”
    商洛换好了衣服出了门。说是院子，其实是他家的天井，面积也就两三平方，刚好够放一个水缸。这无论如何算不上院子，只是朱灵习惯把屋子里露天的部分都叫做院子。
    院子里，建木已经高高地生长了起来，所以他家的信号才这么好。之前联网的时候，也都靠建木的帮助才可以进行视频交流。
    【商洛.你昨晚做梦联机了是吧？你说会不会和建木有关？】
    “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我梦见他老朱家的太祖高皇帝了。”
    【好家伙！那我可真想去你梦里看看。是鞋拔子里还是胖脸？】
    “和画像上一样，是胖脸。可能是太庙里面也用了建木的缘故吧，我竟然在做梦的时候联机过去了。”
    商洛知道，大皇宫里有不少建筑用的都是建木作为支撑。太庙想必也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好像还挺好玩的？”
    那“屁桃”的味道确实很好吃。造型和他白天见到的桃子一模一样，味道也与他想象的“大水蜜桃”的味道一致。
    【其实如果真的是那么大的桃子的话，味道恐怕不会那么好吃，可能还会有些硬.不过商洛，你还想玩这个吗？】
    “可以玩？”
    【亚历山大之夜，本就是这样的啊。缪斯宫的学员们也都是在梦中在里面闲逛的。如果你想在这里搭建一个可不是不行，这样你们的所有人就可以在梦中相会，在不耽误白天工作的时候悄悄谋划组建私兵的事情了。怎么样，是不是个天才的方案。】
    (本章完)

 第1300章 行动组招募

    第1300章 行动组招募
    “没想到竟然能有这种秘密基地我们搭建个小的，安全吗？”
    商洛对搭建一个“私服”的计划还是相当满意的。主要原因就是保密，本来对月兔的保密相当简单，毕竟月兔在地球上又没有月球人间谍——大概没有。
    麻烦的是，募集突击队的工作如果要在保密情况下进行，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如果这支突击队能够突袭月球表面，那它当然也可以突袭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出发的时候不明说地点，等到了现场所有人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毕竟仓促之中，谁都看不清局势。
    这样一支部队如果暴露出来，哪怕朱先烯完全相信商洛的没有私心，其他人也相信，但朱先烯以外的人还是会心生芥蒂——毕竟，这显然就是在与天日争辉，这天上不能有两个太阳。
    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了，别说朱先烯会觉得麻烦，商洛也会觉得麻烦的。毕竟大明这么大，哪还没有几个投机分子了。如果有人混到商洛这里来，到时候引起误会倒是在其次，主要是耽误事。
    人一多就容易事多。尤其是为了军事行动而募兵的时候，那事情就更多了。毕竟只要手上拿着锤，那恐怕看谁都会像是钉子，就等一锤子往下敲。
    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商洛这次选择的人选都是清澈的大学生——高中生就免了，未成年不适合做这种高强度工作。另外，高中生里头“高二病”还是有不少的，其实之前小韩就有这样的趋势。
    大学生，只有大学生在为了挣到学分的时候会显得无比单纯而纯粹。
    当然，商洛还没决定好去月球进攻月兔要发多少学分。毕竟，他还没确定会在多大的范围内招募。
    目前有这么几个来源：应天炮兵学院，这是全国最顶级的军事院校。名为炮兵学院，其实这里是禁军的综合性院校，拥有包括火箭动力研究在内的多个前沿研究机构。另外应天炮兵学院的航天动力研究也很有名，商洛也想从里面招募一些会算轨道的人。
    第二个就是国子监了。说实话，商洛自己其实对国子监的学生并不报太多的预期，毕竟这里的人要么天生就佛性，要么就因为被学业磨平棱角而被迫变得佛性。不过因为熟人多，商洛还是希望从里面招募一些练气士。
    实际上国子监里面的练气士比例是相当高的。因为这里接受大量因为父祖的功业而进来的荫生，尤其是锦衣卫特别多。虽然锦衣卫的后代并不一定都是练气士，但其中的比例并不低。尤其是，在之前使得全球范围内出现一定程度的灵气增幅后，不少原先无法进入到练气期的人也在这一时刻突破了。
    根据商洛所知的，他所认识的陆良和戚班长就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突破。
    商洛其实也打算叫戚园班长过来帮忙。不过她预定要去考应天那边的学校了。
    从国子监的习惯也可以知道，在大明考外地院校是非常麻烦的，因为开学之前就会有一系列的先导课程与入学手续要办理，这样在春季开学之后就能立刻进入学习状态。
    因为国立院校的水准彼此之间都很接近，所以大家都会倾向于就近入学，而不是千里迢迢跑到两京或者其他大城市就读。但有些特别的院校，并不是到处都有。比如核技术研究只在两京和西北的某些院校有明确的学系可以就读，而先进航空器的研究则主要集中在顺天、沈阳与成都。
    商洛倒是没问戚园想要去哪，不过她已经去顺天大学了。既然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商洛也不好打扰她。“打扰下商洛在这里吗？”
    “嗯？”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门口。商洛正在雷部的活动室等人来面试，就看到戚园竟然第一个来敲了门。
    “班长你不是去顺天了吗？”
    “我还没去呢。听他们说你要人帮忙？我还是听我爸说的.你干嘛不直接找我啊？”
    “啊我是想着如果你去北边的话，联络起来会变麻烦。”
    【你现在不是可以在线上联系他们了吧？】
    “诶对啊”商洛想了想
    他向戚园问道:“话说回来，班长你去顺天大学，学的是什么？”
    “数学系。不过你问我学哪个系有什么用啊，我还没入学呢，我平时的分数你还不知道吗？”
    “这个倒是。主要是我在想，到时候怎么能把学分给你。毕竟你得找一个和数学相关的实践项目，才能折算一下学分。”
    “你们这里不是要上月球打月兔吗？”
    “啊对对对，是这样的。”商洛点头道，“但因为这个计划太离谱了，所以我们打算先用学分把一部分人忽悠进来，然后再告诉他们实情。当然对班长你就不必了，到时候我找个项目给你。”
    “哇”戚园吃了一惊，“你竟然真的能把学分加上？”
    大明的大学制度完全继承国子监，全国的大学都以国子监为模板来建立。虽然后来多有改造，比如现在大部分国立院校其实已经抛弃了国子监的学院制度了，但学分制依旧得到了保留。这可是洪武年开始就用到现在的好办法。即使是洪武年，太祖高皇帝也经常用加学分、扣学分的方式来调动国子监学生的“积极性”。
    学分，照理来说是不可能随便加的。但凑巧就凑巧在，国子监并不只是一座学校，他实际上还是所有大学的管理机构——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如果国子监牵头展开研究项目的话，在所有大学那里当然都能被认可。
    到时候，商洛只要按照名单从各个大学招来自己之前就已经面试选定的人，就可以给他们定向增加学分了。到时候具体加多少，还得让文阁老来决定，但让各位学生在挂科上提供些容错率应该没问题。如果不挂科，那么这些学分大概能直接把乙等学位推到甲等学位的范畴里。
    (本章完)

 第1301章 面试工作

    第1301章 面试工作
    “那我看看有什么需要你做的班长你是数学系的是吧？你会打算盘吗？”
    “算盘？额.会倒是会。但是很慢啊，我们的珠算课只在小学有。小学的时候，学校还教竖笛呢。现在珠算和竖笛一样早就忘光了。”
    “那班长你会记账吗？”
    “你说复式记账法什么的？学是学过，但估计用不上。我们是一个班的，教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又不教会计学。”
    “嗯那我看看。你能不能.”商洛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工作能够分给戚园。
    戚园实际上走的是丹修的路子。但因为她的修为过于薄弱，所以也很难从修为上给她找到足以加学分的活。
    “诶，有了。”商洛站了起来，把戚园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你帮我面试吧！”
    “我？？？我来帮你面试？可是天君是你啊。”
    “我知道，但你可以扮演我的副手坐在这里嘛——其实我是这么想的。我作为项目负责人亲自在这里面试，搞得我们像是个草台班子似的。所以找个hr过来非常有必要。”
    “h什么？”
    “就是人力资源管理。我看班长你分配我去扫地的时候非常熟练，你就也来分配一下雷部天军工作吧！”
    商洛立马就想到了这个非常适合戚园的工作。她也是商洛认识的人里面最适合【管理】的人了，毕竟真正管过商洛的人好像也只有戚园一个。
    另外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戚园是锦衣卫的戚千户的女儿。出于任人唯亲的角度来考虑，他也是想让锦衣卫的人都来雷部多多帮忙。只要把他女儿招进来，到时候找戚千户帮忙他也就不好拒绝了。
    “啊这.我只是想着看看，能不能来短期地帮个忙，突然扔给我这么重要的工作，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不想做吗？那学分给你多加些？”
    “诶呀！倒也不是学分的事！这么重要让我很难抉择啊。我人很难在应天出现的，大多时候都会在顺天待着。”
    戚园相当负责任地说道。她确实是想要学分，但她也想做出配得上学分的工作。如果人在顺天待着，她觉得自己很难与商洛做出配合。
    “我要的就是这个啊！你想，你要是在顺天的话，那你就能在顺天帮我们拓展下人脉了。哦对了，这两个人你帮我照看下。”商洛拿出了之前高时雨和高晴雨的简历。
    “这两个你是见过的，他们现在是水部的负责人。不过水部还没有组建，就由你先来照看一下他们的工作。”
    “高时雨不是个小瞎.哦，他不是看不见吗？”
    商洛摆了摆手：“他现在不但看得远，还是千里眼。不过好像动态视力还有些差.总之你到顺天去之后，我就通过你与顺天的诸位成员沟通就好。”
    “那我们怎么联系？通过飞信群吗？”
    “这你可就问对啦！我们打算搭建一个简易的虚拟实景系统，到时候也要在顺天部署，要让高时雨和高晴雨负责一些技术性的工作。届时也需要你来协调下。”
    “好吧.我尽量试试。”
    “那我先让你们见见。稍等下嗯，等下，高时雨找我。我们先开个小会好了。”
    高时雨的头像出现在墙壁上的投影里。戚园在商洛旁边挤了挤，挤进了镜头。“哇商洛。”那边高时雨瞪着眼睛，“我怎么每次看到你，你身边都有不一样的可爱的女孩子。而且有时候还一次出现好几个。”
    “诶？？？”戚园诧异道，“商洛你平时都是这样的吗？你你这么早就开始消遣自己的身体了吗？要不要我爸给你开点补药？”
    “不是啊！不是。”
    高时雨歪着头：“可我之前看到，你旁边那个.”
    “再说每月流量费给你加价不加量。”
    高时雨立刻闭上了嘴。他在桌上翻了翻，翻出一个牛皮纸袋：“你上次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我帮你借来了一些实验性的高性能战机，通过了我爸那边的关系。他们愿意从几个实验性里面挑出来那么两架给你，其中就有这架白帝号，这架现在就能用。”
    “白帝号？”商洛看了一眼图片，那上面战机有些眼熟.非常大，尤其是战机中间的轮廓，和白星号的引擎舱非常像，“这个是不是和白星有些关系？”
    “对，是用白星号上面的爆震火箭改的宽域飞行战斗机。因为和之前白星号过于强调了运输能力，多了许多不必要的空间。现在将其缩小，从高速运输机做成战斗机之后，使用起来就方便多了。你那边的文鸳应该就能开。”
    “除了他还能带别人吗？”
    “可以，其实是双座战机，背后还能带一个人。”
    “你怎么能借到这么厉害的东西？”
    “因为这台机用的是玄坛虎上的机灵——就是你也见过的那台赛车。因为主要是我在主导，所以也让我在研究中挂名了。虽然我基本什么都没做啊，但这是能拿学分的，不拿白不拿。”
    “很好.那么，我们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运输载具了。我会去兵部要个火工管理申请的——对了，这台飞机能不能上月球？”
    “如果是练气士的话，可以。因为它并非用空气舵面来控制方向，而是用燃料辅助喷口以及尾部的矢量推进。就算拿到月球上作战也能打。”
    “很好.”
    现在，用来对月面执行行动的装备正在不断凑齐。虽然正式登录月球的人只有几十个，但各种装备还是凑个齐全。以及到时候还要保留至少能在月面停留一个月的补给，这就需要更大范围的调动。
    “班长，那这个就交给你吧。”
    “啊？什么就交给我？”
    “你来处理下我们在月球上的一个月要吃些什么的问题。我不吃巧克力哈，别的随意。这个就交给你了。”
    “诶？原来这位这么厉害的诶，这不是那位车队经理吗？”高时雨歪着头，“那麻烦给我多采购些果汁。我爱喝葡萄果汁，每天都要喝一升。请帮我也采买一些。哦对了，还有白帝号的燃料麻烦你也帮忙采买些吧。”
    “燃素燃料我怎么采买啊！”
    “诶呀，这个就是车队经理要解决的事了啦。那就交给你了。”
    “我怎么感觉毕业了和没毕业一样？你们怎么又把工作丢给我了…”
    (本章完)

 第1302章 雷部招募

    第1302章 雷部招募
    全新开张的雷部在当天就迎来了众多访客。
    商洛在戚园挪了个位置，和她并排坐着。工作还没开始之前，他就把工作的80%都甩给戚园了。
    很快，第一个面试的人就来了。来面试的人真是“大大”出乎商洛的预料。
    “我来报名了！”朱灵出现在了商洛的面前。
    “我说.”商洛看了看名册，“我没看到你的名字。就算是你公主，也得走流程吧。”
    “你还不认识我吗？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你都很清楚吧。”
    “诶呀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说朱灵啊，我确实是让你帮忙叫点同学来，但我没说包括你啊。”
    “诶？为什么不包括我？”
    “如果，我把你送到月球上。”他看着朱灵的眼睛，“那令堂恐怕不会放过我的。”
    “诶？令堂是什么人啊？我认识吗？”朱灵歪着头。
    “我只说了吧要是太后找过来，我怎么办？别说太后，就算你哥哥也不会同意的吧。”
    “可我就是想要去看看月兔诶！我在御苑工作这么久了，看了那么多祥瑞，总要亲眼看一看月兔才甘心啊！”
    “我们是去打月兔，不是去月兔乐园参观。”
    “那就对啦！”朱灵举起了手，“要打祥瑞，难道不应该找我吗？隆隆不听话的时候我就打他的屁股，他绝对不敢还手。”
    “我觉得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但是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忽得，朱灵在凑过来：“先把她招进来，把虎皮大旗扯上，我们多招点人。等起飞之前再把她拉下来。”
    “这能成吗？先跟她说好再翻脸？她能放过我们？”
    “诶呀，到时候就说因为招人太多了，所以我们要举行内部选拔，择优者上，然后设定一个公开的标准。只要她达不到，就能把她刷下去。到时候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也是要面子人，不会纠缠的。”
    【这个女孩子好可怕！好可怕！】
    “.”商洛一脸震惊地看着戚园，“我说班长，我们车队不会就是这么组建起来的吧？”
    “要不然你以为你来之前，那些驾驶员我怎么忽悠来的。行了，这事就这么办，然后我之后再做做她的工作，建立一下心理预期。到时候她自己应该可以接受的。然后，等月球上安全了再尽快把上月球的旅程给她补上就好。”
    戚园已经把账目都做好了。
    商洛点了点头：“就这么做吧只是，还请一定要成功。因为我这里要面对的问题不止一个。”
    “嗯？什么意思？”
    “啊等着吧。”
    在朱灵被批准入伙后，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商洛！”维多利亚推开门，“说好的她不去我也不去，为什么你只让她上月球抓月兔，不让我去呢？”
    “陛下！还请冷静一点！您太失态了！”阿加莎女士跟在身后想要拉住她，但维多利亚现在可不是过去那个娇滴滴的女孩。拥有石心的她，有的是力气和力气。她想要去哪，阿加莎女士根本就拉不住。
    “这位是？”戚园诧异道。她对维多利亚没有什么印象——但好像在哪看过。
    “商洛，这位是？”维多利亚也看着商洛问。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班长。这位是我的”商洛仔细想了想，“这位是我的表妹。”“你的表妹？”戚园眨了眨眼，“是法厄同的表妹是吧？诶，你们结婚了吗？怎么她的表妹也算作是你的表妹了？”
    “你就先这么理解吧.总之把她当做我的亲戚就好。我刚才说如果不拒绝朱灵的话，那这位恐怕也拒绝不了了。”
    “那好吧”戚园想了想，“那这位擅长什么？”
    “她其实对神秘学非常精通。”
    “那太好了，请到这里来坐。”戚园伸手就给维多利亚搬了个座位，坐在自己的旁边，“能麻烦来帮忙面试一下吗？我们这里正需要一位技术主管。”
    “啊~~这位班长真是太友善了。等有机会，我一定封你为帕拉丁！”
    “帕拉丁是什么？”这个连商洛也不知道。
    【帕拉丁是罗马骑士的一种军阶，现在是一种荣誉头衔。你当做巴图鲁就好了。】
    “来来，快请这边坐！”戚园还不知道维多利亚是谁，但她多财多亿的样子，一看就很懂技术。
    小小的办公桌后面越来越挤了。正式干员还没有一位，现在已经有了一位部长、一位人事主管，一位技术主管，还有好几位各层干部。
    很快，下一个人来了。
    “滟秋小姐？？？”戚园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戚园和滟秋根本就不熟。但这可是滟秋啊！是《王灵官》系列的主演。虽然她不看王灵官，但她一直很喜欢滟秋的脸，尤其是她留着短发穿男装的时候。
    滟秋小声问道：“我听说商洛这里是不是招人要上天什么的我想来取个材。”
    “部门发言人！就是你了！”戚园站了起来，“快快快，快来上座。”
    “我不是来报名的啊，我只是来取材啊！”滟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戚园拉了进来。
    “也行吧，参与你们的行动倒是也方便取材。不过.”滟秋看了看桌子后面，“这桌子后面坐满了啊，我坐哪？”
    “商洛，你站起来让滟秋小姐坐着吧。”
    “啊？”商洛莫名其妙地就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自己的座位。
    刚才他还坐在正中间面试，现在一个座位都没了。
    “那什么.”商洛摸了摸头，“我现在做什么？”
    “这样。”戚园吩咐道，“你看看门口有没有人要来面试，然后把他带进来。还有，你们两位想要喝什么吗？”
    “我喝葡萄果汁。”维多利亚答道。
    “我喝什么都行，无就可以。”滟秋答道。
    “好。一杯葡萄果汁，可乐有无各来一份。麻烦商洛你去买一下，然后找部长报销。”
    “我自己找我自己报销是吧？”
    “诶呀，那找财务也行。”
    “财务是法厄同.行吧行吧。我去买。”
    (本章完)

 第1303章 武器试验

    第1303章 武器试验
    不知道为什么，商洛莫名其妙地就在三个人里面失去了地位，连座位都没了。他走到门口，看门口有点灰，干脆拿起扫把扫了扫。
    “打扰一下？”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商洛正扫着地。抬头一看，那人也是他认识的。
    雷复，也是国子监的学生。商洛之前和他见过面，是因为他被选做徐福的鱼饵，被卷入了事件中。
    风波平息后，雷复虽然被锦衣卫调查了，但因为他是身世清白的辽东军户出身，所以在锦衣卫喝了一下午的茶就走了，临走还留在锦衣卫吃了顿晚饭。
    “学长你是也来报名的吗？”
    “是”雷复看了看商洛，又看了看门口的牌子，“哇，这个雷部果然很厉害。”
    “你怎么看出来的？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倒是不知道门里面有什么。但我看见商天君你在外面扫地。”
    “那什么.”商洛想了想，“我觉得你是符合我们的招募条件的。你已经可以正式入队了。”
    “哇！！！”雷复惊诧道，“太厉害了！果然商天君的面子就是大。你和你们部长关系一定很好吧？”
    “也还是，关系还不错。”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要喝什么饮料吗？我去帮你买吧。我家里卖了两头牛，刚给我寄了点零钱，我手头上还有不少闲钱呢。”
    “我能不能问问，你家还有多少牛？”
    “你问奶牛还是黄牛？奶牛的话，我还真没数过，大概是占地10亩地的奶牛吧。”
    “算了，当我没问我决定了，你就是我们的后勤部长。”
    “啊？”雷复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负责买饮料？”
    “你负责采购，然后找我们的财务报销。”
    雷复登时就打了个冷战：“不不不我现在不想去帮人买饮料了。我说请你喝是你在我旁边。我现在有心理阴影，没有人陪着我都不敢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面，生怕里面跳出来一个天乙贵人把我逮捕了。你陪我买瓶饮料好不好？”
    “唉”商洛摇了摇头，“行吧。诶对了我，我都忘了，你学什么的？”
    “史学系啊。不学史学系的话，我也用不着跑这么远到应天来了。”
    “你是学史学的，那你一定很会记录吧？太好了，财务官就决定是你了。来来，旁边那个办公室请。扫帚给你，你把里面打扫下，一会儿你就能开工了。”“好啊好啊。”雷复点头道，“那麻烦也帮我买瓶饮料，我要热的可乐。”
    10分钟后。
    第一名商洛不认识的人来报名了，商洛给她指路进办公室面试。等面试完，商洛又给他指路去隔壁财务领票去采购，她刚才被安排了采购一批红罐灵液的任务。
    【你的效率其实很高啊。几分钟的时间就让整个部门开始自动运行了。】
    “有人缘就是好啊后面让戚园来安排就好了。然后.你给维多利亚发个信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记一下，等晚上回家了就告诉我。”
    【你已经有在部门里安插的眼线了是吧。啧啧啧，不愧是商天君。】
    “这才几个人，暂时也就先凑合凑合。等我们的人数超过150人，超过了人能够直接建立人际关系的【邓巴数】，到时候才是考验我的时候。”
    邓巴数，人类学的研究成果，是指一个人维持紧密人际关系的人数上限。这一数字通常决定了人类自然聚落的数目，在人类的不同亚种之间有些区分。目前现存的人类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智人种，只有小部分其他的人种分布在非洲的丛林里和太平洋的岛屿上。
    这个数字未必绝对是150人，它也会变动。毕竟这也不是打游戏，好友列表超过150人就无法添加。但越是接近邓巴数，人类想要通过个人关系来维持组织也就越难，比如军队中一个连队的数目通常就略小于邓巴数，这样能够方便连长和每个人建立直接的联系。
    但一旦要超过这个数字，就属于智人这个物种的天赋的领域了——智人会讲故事。通过故事，相隔千万里的两个人类也能找到共同点，并且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而天庭，即将就面临这个问题。虽然商洛的“邓巴数”肯定不止150，但他也得提前准备下。
    这也是为什么商洛觉得天庭一旦建立，就会产生伦理上的挑战。因为像刚才那样，如果一个组织只有几个人的时候，商洛和他们所有人都认识，那么甚至所有人都可以“当官”，每个人都能承担不同的，不可替代的任务，让每个人都收获成就感。但是一旦商洛无法和每个人建立联系，或者超过了他管理的能力，那么就需要通过一个“故事”来团结打击了。
    目前属于雷部的故事是“攻打月兔”。这不是个长久的故事，只能算是个项目。虽然这个项目解决完了之后，商洛还得重新为雷部执行一个长远的目标。但是就目前而言，他还是可以通过“攻打月兔”的目标来初步建立建立一些规章制度，好为将来铺垫一下。
    【那之后怎么办？】
    “雷部其实承担了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在世界范围内镇压超凡带来的问题，维持超凡世界的秩序。随着灵气浓度的不断攀升，雷部的工作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雷部的氛围可能会变得像个专案组，负责调查一系列的案件。到时候我们可能也要引入其他的帮手——不过目前，只要是练气士就行。”
    【你招募来的可不是是练气士.朱灵勉强算是，但她的修为好像非常低，只是正好足够和熊猫进行肉搏，确保在贴身接触熊猫的时候不会被熊猫摁住。维多利亚干脆就是个不能亲自施法的魔法师。】
    “没办法，她们两位实在是太懂技术了，我真的很难拒绝他们的要求。”
    【我在想，你有没有给他们的福利？毕竟如果只是为了学分的话，等他们毕业也就是几年的事。但雷部可不是几年就关门的。】
    “当然有。我在想他们或许能够成为第一批吃仙丹的人。只要从月兔那里倒腾一点出来，金丹有的是。”
    (本章完)

 第1304章 报锦

    第1304章 报锦
    “好家伙，这里的真的有热的可乐卖吗？”商洛还没注意到，自己门口的这个贩卖机竟然如此“多才多艺”，连这种玩意儿都有的卖。
    把几瓶饮料分装好，挨个送过去，也另外有几个人来报名了。
    隔壁一切顺利，他带着热可乐到了财务室这边。雷复正在扫地。
    “学长，给你。”
    “谢啦。啊，热的可乐，我就爱喝这个。”
    “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人的胃口果然还是挺奇怪的。”
    “我们那里天气冷，所以我从小喝的饮料都是烫过的。”
    “有那么冷吗？你们那边夏天还是有些热的吧？那你夏天喝什么？”
    “我夏天也喝热的。”
    【什么人啊这是.你看看你都招了什么人。】
    “那个.学长，我把我们的工作交待下。”
    商洛还是第一次和熟人以外的人谈之类的工作。
    虽然他和雷复已经并不陌生了，之前在学校还见过几次面，但这还是第一次就工作上的事进行交流。
    “我们这里要做的工作说是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首先要采购的东西，主要就是我们这一小批人用，数量上很少的。”
    “你放心，我在家也算过账，我们家的那几亩牛都是我来算的，因为我按计算器很快。中学的时候，暑假的实习盖章我都是自己给自己盖。”
    “啊！那可太好了，果然我们国子监真是人才济济。那采购炬素燃料的事麻烦你也安排下？”
    “采购什么玩意儿？”
    “炬素燃料。你没听过吗？”
    雷复连连摇头：“这似乎是机密来着我好像做不来啊。啊！”
    他转念一想，安排的第一份工作要是做不好，会不会被商洛看不起？毕竟之前来的人他都也看到了，甚至连那位韩行思学长都进来敲门面试。
    无论如何，他都得把这活给干了。
    “其实干不了的话，我可以找别人来坐也行。你看对面那个房间，有个饮水机需要.”
    “等等！先让我试试！”
    雷复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喂？爸？是我。不是要钱，沉菜也没吃完，女朋友吹了诶呀不是这些。老爸，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炬素应该去哪买？”
    忽得，商洛就看到雷复的脸变得纠结起来。
    “诶！爸，你怎么了？你怎么笑了？”
    “我儿有出息了！竟然也能管到这样的事！是谁让你买的？”
    “是我这边的”他看了一眼商洛，“是我的长官。”
    “好办。你把电话留一下，我一会儿换工作电话打来给你。”“哦”雷复一脸茫然地挂了电话。
    “诶？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商洛诧异道。
    “辽东军户啊，之前和你说过。我们家是种田的，养牛的，养鸡的，养鸵鸟的。养很多东西。”
    【商洛！有电话打过来了！是.是大庆油田！】
    “哈？？？”商洛愣了一下，“你爸爸是不是在油田工作？”
    “是吧？好像是吧？”雷复看了看天，“他工作单位离家挺远的，每天早晨他都开车出门。我没去过他工作的地方，说是保密。”
    【得没错了。打过来的是大庆油田的第二燃料部。这似乎是个保密代号，所谓的“第二燃料”应该是灵气燃料的意思。】
    商洛接起了电话：“喂，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您好，我姓雷，是第二燃料部的军事主官。承蒙您这边照顾，犬子也是有出息了，做生意都做到他老爹头上了。我能不能问问，阁下那边是个什么部门？位置在哪里？有几个人？订购我们的‘第二燃料’是要做什么？”
    【诶！等下，他那边用军用电话在报锦！他在让锦衣卫追溯你的位置，他把你当成奇怪的人了！】
    “等下！雷.雷先生？请先不要报锦，我就是锦衣卫。”
    “天王盖地虎？”那边张口就问。
    “宝塔镇河妖？”
    “废话！你当以为是山贼窝吗？锦衣卫根本就没有这种切口，你小子漫画看多多了吧。听声音也年纪轻轻，怎么竟做出这样大的坏勾当？我劝你交代清楚，锦衣卫已经冲你们那去了！开玩笑，炬素燃料是个打个电话就能买的？？？”
    5分钟后，陆槐阳到了。他拿着电话，和对面有说有笑地沟通了一会儿，又把电话递给了商洛。
    “诶呀呀！是商天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犬子承蒙您关照，竟然都把生意做到他老爹头上了！真是我们全家的荣幸！诶呀呀，刚才实在是抱歉，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也不是不能理解我要是知道我儿子突然开始做涉密的工作，来源还模模糊糊，还在京城里招兵买马，我肯定也会报锦的。不报锦就怪了。】
    商洛倒也不在意。首先这位雷姓的武官非常有修养，这种时候了竟然都没骂他。并且他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反应，有相当高的保密意识。这正是部门里要合作的人。
    商洛简要地介绍了这边的事务，并且传达了想要获取炬素燃料的消息。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没有多余的。但如果京里面需要，我们可以现场加注。”
    “诶？原来这么方便的吗？”
    商洛听前半句，还以为搞到这批燃料会很麻烦。毕竟之前他们搞车赛的时候，身上的那些特种燃料是让“友队”帮忙解决的。
    商洛还以为炬素燃料制作的时候会很麻烦。没想到竟然是只要“加注”一部分就可以，就像把自来水管开大些似的。
    “是这样的。炬素燃料就像粉条，原本就是淀粉，做成炬素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另外不做的时候可以放很久，做出来就要尽快吃，要不然就容易坏掉。炬素燃料要是坏掉了，销毁起来会非常麻烦，这就为什么我们这里要设立保密的‘第二燃料部’。我们第二燃料部隶属于顺天工部第七分部，整个部门都是保密的。”
    “所以雷先生您是锦衣卫是吧？”
    “不，我是禁军航空队的，退役之后才回家。不过和刚才那位陆千户是认识的。”
    (本章完)

 第1305章 燃料

    第1305章 燃料
    “怪不得.”商洛看他和陆千户这么熟的样子，果然不是陌生人。
    想想也是，能凭借着荫封来国子监念书的，其实都是大家都差不多。
    “对了，商洛，你们打算出多少钱来买？”那边问道，“虽然是我们内部的事，但是账还是要走一下的。”
    “啊？要钱的吗？”
    “要的。而且很麻烦。”
    “对我差点忘了，很麻烦。”陆千户提醒道，“你从大庆油田直接采购的话，要用辽东军票的。”
    “那是什么？”
    “就是.怎么说呢”陆千户想了想，“就是辽东币，辽东使用的地方货币。辽东是使用工部发行的另外一套货币的，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跑到辽东去收买田产兼并土地，破坏军屯什么的。为了保护辽东的经济发展，所以工部和兵部通过辽东军票设置了门槛。”
    “啊这，有兑换限制吗？我去还要另外兑换？”
    “没事，不用你们出钱，记账就行。辽东军票不是民间用的，主要用来记账，只在部门之间过账。这边我来处理，你们领用就好——见鬼了，你们是怎么找到大庆油田去的？”
    商洛指了指旁边的雷复。
    “啊！你是老雷的儿子吧！跟他长得真像，就是比他瘦多了。”
    【我大概知道电话那边的那长什么样了。估计你这椅子坐不下。】
    “如果你们找不到油田的话，我其实打算帮你们从研究所调配些的我跟你说，油田那边其实挺不好说话。”
    “我好像听出来了。”商洛意识到，这所谓的“第二燃料”似乎是一种在管理上相当危险的东西，“这管制起来非常麻烦吧？”
    陆槐阳点了点头：“炬素燃料的使用需要对全过程进行监管，这是基本的规定。因为任何一个练气士拿到炬素燃料，都可以把它变成炸弹。这算是对练气士的火器管制。如果没有炬素，练气期的练气士能够造成破坏是有限的。但是如果加上炬素，那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第二燃料部一般不对外接受额外的订单。虽然你要是肯定给的啊，但是你不是要保密吗？”
    “嗯嗯嗯。”商洛点了点头。
    “不保密很简单，我们直接从锦衣卫发信就是，要求那边协调就好。但是如果你想要保密，那就只好.”陆槐阳捂住了额头，“只好我们自己走私了一下了。”
    “啊这.这合适吗？”
    “你要的嘛，大佬。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招兵具体要去哪？”
    “诶？陆千户你还不知道是吧？”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听说什么‘打月兔打月兔’，我估摸着是什么暗号吧，谁知道你要去打什么。你又没来通知过你的真实目的。总不能真的是去打月兔吧。”
    “额其实真的是去打月兔。另外陆千户你知道了，我们就一起去吧。”
    “再见。”陆槐阳掉头就走，回头还扔下一句，“燃料的事情我会帮你们搞定的，让这小子来和他爹一起走私一下。”
    说完，陆槐阳一溜烟地跑了。“我就知道只要一说，年纪大的人都会跑的。要不是为了学分，谁愿意去这种地方啊。”
    【还好.现在燃料是凑齐了。】
    商洛知道，这次搞不好要用上许多燃料。主要是因为，这次月面作战恐怕要以机械为主要战力，尤其是自动机械。
    这种时候，要想在月面维持供能，那就只能用炬素燃料了。
    首先太阳能是不行的，目前的太阳能技术才刚刚起步，而且月面作战不可能全都用电动。普通的燃料也不行，因为月表的环境可以想见会相当恶劣，带着液体上去恐怕都没多少时间能维持液态。
    这种时候，炬素就很重要了。无论周遭处于什么样的状态，炬素燃料都可以在练气士的操持下保持最稳定的形态。
    而且也正如陆槐阳所说，普通练气士能够造成的破坏力相当有限。但是一旦有了燃素，实质的能量就能从中被激发出来，用法也很多。光是做爆燃枪就已经是相当强大的兵器。
    【商洛，我在想一件事——我们是不是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
    【宇航服练气士似乎很难在宇宙空间下保持活动吧。】
    “诶呀！”商洛一拍脑袋，“我怎么给忘了。”
    【你怎么连这都能忘记的？】
    “因为我不需要啊，我保持小周天就行了，能坚持很长一会儿。我觉得大部分时间应该是待在舱内的，舱外活动我直接肉身出去就好——结果我给忘了，练气期是出不去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让罗马那边提供一些。】
    “那边有很多么？”
    【就是你之前穿过的潜行服。那套衣服甚至可以当做深海潜水服用，只要燃素充足就可以适应任何环境。就算在宇宙空间里，它也能保持内部的正常状态，甚至还不会影响活动。】
    “那这么一算.很好，齐了齐了，都齐了。等报名的这几位凑齐，也等火箭本体做好维护，我们就可以立刻上天。”
    这是快得前所未有的航天活动。商洛甚至只打算给每个被选中的练气士以3天的时间来训练。现在加上朱灵的话，这个训练规模可能还要扩大一些，然后把她淘汰掉。
    对练气士来说，三天适应时间应该足以让他们适应宇宙环境了。而在实验的第一天，商洛就准备给所有人上10倍重力的过载，受得了的留下，受不了的出去。
    练气士方便就方便在这里。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灵气触及到自己身体的极限，这练气士修士都有的能力。所以训练上，并不需要给他们太久的能力，因为练气士本就能适应这一切。而随着修为的提升，练气士对环境的适应力会越来越强，直到金丹期建立小周天之后，就能完全忽略外部的环境。
    “既然这么顺利，那么明天就开始过载训练好了.对了，我们有训练器材吗？”
    【肯定没有.这个罗马也没有。】
    “那就简单了。我自己开着飞机，带他们上天飞一圈好了.等下，阿波罗尼娅你通知下，有打算参加选拔的，从今晚开始就别吃饭。一定不要吃饭。”
    (本章完)

 周二啦，新书求追读

周二啦，新书求追读又到了每周结算追读的时候了。还请大家追读下新书，谢啦。
    (本章完)

 第1306章 五禽戏

    第1306章 五禽戏
    “出于安全考虑，长公主殿下，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进行考核。我先说一下，如果你连我的考核都过不去，那上了火箭恐怕真的会出事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朱先烯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妹妹，商洛坐在他旁边，朱灵站在他们前面。
    “我就是想要报个名嘛”朱灵低头玩着纽扣，扣进来又扣出去。
    “看着我！”朱先烯一掌拍在桌上，“你一声不吭地要上天是吧！你和妈商量过了吗？你和我商量过了吗？”
    “我和嫂子商量过了.”
    “你嫂子怎么说的？”
    “‘乖，这个氢气球给你，到楼下玩去，嫂子在忙。’嫂子给了我一个氢气球，这不就是让我上天的意思吗？氢气多轻啊，一下子就上天了。”
    “我们这里又不是嘉靖朝，本朝不猜这个谜语。而且那位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咚。一声磬响从远处传来。涉及到朱灵的时候，连玉熙宫里的那位都变得话多了。
    “我知道还不行吗但是总得让我测试一下吧？”
    “不要给商洛添麻烦。你不许去！”
    “那我去混个学分可以吗.”
    “可以.但是不要混。既然你去报名了，就好好干活，不要丢脸。和其他人搞好关系，按时按量完成工作，不许求别人。”
    “但是其实我已经是练气士了啊。我有气感的。”
    “你有正儿八经地练过哪怕一门功法吗？”
    “五禽戏！这个我练过。”
    “小学体育课的事就别说了”朱先烯侧过脸和商洛说道，“说起来怕你不信，她的气感是小学体育课学五禽戏的时候突然顿悟的。我本来想着，我们家能出个修真天才，我脸上也有光啊。结果她到现在都还是小学水准，一点进步都没有。”
    “够用就行了嘛.五禽戏多厉害啊！虎戏、虎扑、虎举重！熊戏，熊晃，熊运球！猿戏、猿提、猿摘桃！”
    “你要觉得练你那小学广播体操就能修仙，那你未免太小看这条道路了。你哥哥我啊，苦心孤诣炼丹20年！我从上幼儿园的年纪就开始学习丹法了，12岁就自己炼出了第一炉回春丹，19岁突破练气期，结果到上个月才突破到筑基期，差点把命都给送了。再看看你，你要是好好练，没准我们家能出个正儿八经地天人，到时候你去哪我都不管。”
    “诶？你不是不同意我去吗？”
    朱先烯敲着桌子：“我看你是对我的教育方针有意见？我什么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限制你的自由了？我可是开明得不得了。你想去哪我都随你，你想去看电影我都可以放下工作陪你去。我不让你去的地方，一定是仔细考虑之后才不让你去。你自己想想，月球上能去吗？月球上是真空的！白天100c，晚上零下150c。你上去做什么？给商洛当沙袋做配重？”
    “那我要是晋升为天人，就不算配重了？”
    “嗯。只要你晋升，那就不算配重——所以话说回来，你要是能帮上忙，你要是不添麻烦，我至于不让你去？还不是你自己从小就不好好练功，修为还没有你养的熊猫高。现在错失了机会，又能怪得了谁呢？”
    “好吧。”朱灵低头应下了。但商洛从侧面看到了她的眼神。商洛从里面看到了“这事没完”四个字。“很好，算你识相。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要动家法了。”说完，他望向商洛，“正好你在这。晚上有空吗？留下来吃个饭吧。”
    一听朱先烯请他吃饭，商洛还是挺乐意的。因为朱先烯喜欢吃红烧肉、红烧肘子之类，这很对他的胃口。但是他晚上还有公粮要吃，不吃不行。
    “其实我这里有个人想要见你，要是可以的话，你就见见他？”
    “谁啊？”
    “哥哥哥哥！”欢快的声音从门外冲了进来，“真来了啊？在哪呢？啊！你就是商洛！”
    【怎么又是一个.】
    初中生模样的少年穿着校服就冲了进来，抓着商洛的手使劲摇：“商洛学长！我是你的车迷！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看了！学长您退出车赛真是令人太遗憾了！但是能见到您本人实在是太太太太幸运了！”
    “啊”商洛只好点头，“你哪位啊？”
    “这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表弟，我姑姑家的儿子。他总是吵着要见你，我说你过年会来的。但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你要上月球，怕你过年不来了，所以一定要见你。”
    “我叫夏云！请你帮我签个名吧！或者帮我盖个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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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行。那我盖个章吧。”商洛有个自己的私章，效力和签名一样。他学校签到的时候就是盖这个章的。
    夏云拿出了自己的队服，展开来一看，是国子监的车队的队服。
    “原来你也参赛的。”
    “是啊，我们初中部也有车赛。但我们的车是微型赛车，要到高中才能玩全尺寸赛车。商洛学长！你就是我们全队的榜样！我要把你的签名挂在车队的活动室里，这样我们明年一定能赢的！”
    “啊，那好啊，到时候我也去看看？”
    他也想起来，五台山教习所的初中部也有这个比赛。但参观一下应该没什么。
    “其实他的水准还挺不错的。”朱先烯答道，“这小子很喜欢看《王灵官》，他是看王灵官的时候跟漫画书比划，然后学会了咒枣术。”
    “哈？咒枣术还能从漫画书里头学的吗？”
    朱先烯小声道：“因为萨天师特别指导过。王灵官的漫画里，但凡出现具体施法过程的，全都是真的。只要跟着学，有天赋的就能学会。但是他好像还不是练气士，除了咒枣术什么都不会。”
    “我已经是练气士了，前些天我可是拜了世外高人为师。虽然他非要让我请吃蟹黄面才愿意收我为徒，但他吃了之后就给我变了个很厉害的咒枣，我吃下去就到练气期了！”
    【啊像街溜子一样到处乱逛蹭饭，撞大运收徒，这个人是谁呢，还真不好猜。】
    (本章完)

 第1307章 朱灵的怒火

    第1307章 朱灵的怒火
    “你已经到了练气期了吗？”朱灵吓了一跳，她记得这小子原先和她差不多水准。他虽然会变咒枣，但因为他不会五禽戏，所以打不过熊猫。
    “对啊，我已经是真正的练气士了。”
    “虎戏、虎扑、虎举重！”朱灵上手就给他来了五禽戏第一式，然而夏云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被她举起来。
    “桀桀桀，我可是受了蟹黄面仙人的密传。我师父说，我们这一门修的是福缘道，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道门！他说只要下次再请他吃大碗的蟹黄面，就教我怎么御风！”
    “啊”天塌了。朱灵的世界崩塌了。
    她本来对修为什么无所谓。因为修炼了五禽戏的她，已经足以用自己的修为来对付熊猫了，甚至对付大象都不在话下。只要一招虎举重，她就能把大象的腿给举起来，当大象摔个踉跄。
    但这个隔三差五在眼前出现的，根本就不着调的小表弟，竟然在一夜之间超过她了！之前可以随手拿捏他的五禽戏，现在对他已经失去了功效。
    朱灵陷入了愤懑，已经熄灭了许久的斗志在她眼中燃烧了起来。
    晚上八点，商洛吃完饭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商洛也一直在和夏云那小子说话。出人意料的是，商洛竟然和他非常投缘，一直在聊食用猪蹄膀的心得。直到商洛离开，她也没和商洛多说几句话。
    “.”默默地，她推开了家门。
    “你去哪？”正要下楼的朱先烯看到了她。
    “我去一趟御苑。”
    “为什么现在去？”
    “是是隆隆假孕了！你知道的吧？熊猫会假孕的，假孕的时候很痛苦，一定要饲养员在旁边陪着才会安心。”
    “那就去吧。外头冷，记得把空调开大点。”
    非必要的时候，朱先烯并不会拦着朱灵，她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诶？”走过一个拐角，朱先烯忽然想了起来，“不对啊，隆隆不是公的吗？公熊也会假孕吗？”
    朱灵确实去了御苑，她也确实去了隆隆那里。
    隆隆正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吃夜宵。朱灵坐在旁边，也抓着一根竹子。
    “我说公主殿下，这个不是人类的食物。”
    “如果我变得像商洛一样厉害，我是不是就能吃竹子了？”
    隆隆摇头道：“商天君他也不吃竹子啊！所以人为什么要吃竹子？这东西没有营养又不好吃。要是可以选，我每顿饭都只想吃苹果。只是为了伪装成普通的熊猫，我才会吃点竹子。”
    “对了，差点忘记问了，我怕会露馅——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你就开始假孕争宠。”
    “这可是你说的啊。”隆隆嚼着竹子，“到时候折腾你们可别怪我。”
    “你真的能做到吗？”
    “我可是先天灵兽。你看一般的熊猫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肠道粘液分泌，所以必须吃竹子来调节消化系统。但我作为先天灵兽，我不吃竹子也可以很健康，因为我可以让自己不分泌粘液。你要求我假孕，那也可以啊，我可以伪装得一模一样嘛。”
    “啊！！！”朱灵抱住了头，“果然你的修为比我还要高啊！为什么会这样！”
    “是你把灵药拿给我吃的啊”隆隆小声道，“公主殿下，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有你，我还在玄武湖边当普通熊猫呢。当然，我不是说做普通熊猫不好啊，我觉得人类对熊猫一族真是太好了，我爱人类。但是做灵兽熊猫，还是更加地海阔天空嘛。”“你还记得我当时给你吃的是是什么吗？”
    “额”隆隆抬起了头，“说实话啊，我现在很难想象自己不是灵兽之前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隐约记得，好像是一坨.你给我吃的东西好像不太成型？”
    “是的.是我哥炼失败的丹药。当时你生病了，我问我哥有没有熊猫也能吃的药，他让我拿小还丹给你吃。结果我因为不认得小还丹是什么，拿了他准备扔掉的废丹给你吃了。那丹甚至都不成型，不是圆的，照理来说确实是废丹。结果你吃了之后，就变成灵兽了。”
    “啊我的天呐”朱灵抱住了自己的头，“为什么我当时不自己吃掉呢。”
    “诶？公主殿下，你也想要成为先天灵兽吗？”
    “不是.我是想有筑基期的修为。”
    “啊”隆隆点了点头，“但其实我有预感，你可以成的。”
    “诶？？？”朱灵愣了一下，“真的吗？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我希望你也能晋升一下，这样你就能一直养着我了。等我的孩子出世了，我想让公主殿下也带他们。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呜呜呜~~谢谢。”朱灵握着它的手摇了摇，“我的工作得到了肯定，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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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忽得，隆隆抬起了头，猛得抽动鼻子。
    与此同时，天际线处有一道流星直飞向天上。
    “啊！快看，公主殿下，那是吉利的流星！流星飞上天了！”
    “那不是流星那个是商洛在搞体能测试。我还没参加就被他们刷掉了。”
    “不不不！公主殿下，那个就是流星！我闻到吉利的味道了！”
    “诶？什么意思?”
    “你跟我来！快，快去开门！就在今晚！今晚就能升级！”
    朱灵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要开门：“快上车！你说要去哪？”
    “等下等下。”隆隆走到了员工休息室，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超大码员工制服给自己穿好，又围上了围巾，让自己看不出熊的轮廓。
    它走到外头那捶球车的驾驶座上，对朱灵招了招手：“快上车！就是这个味道，越来越近了！”
    “你确定要开这辆车去吗.”
    “这辆车够了，距离很近！”
    朱灵将信将疑地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一路跟着车从大皇宫开出去上了公路，然后左拐开了几公里，停在了一个牌楼的门口。那上面写着“南京理工大学”几个字。
    “就这里？”
    “对！就这里。”隆隆指着里头化学系的方向，“我闻到了仙药的味道！和你那天给我吃的仙药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1308章 朱先烯的怒火

    第1308章 朱先烯的怒火
    月黑夜风高，两个黑影悄悄溜到了实验室的楼下。朱灵在后，隆隆在前。
    在前的隆隆把鼻子贴到地上，像狗一样到处嗅着。他把路上的每个瓷砖，每个扶手都闻了一遍。
    这化学实验楼的味道太复杂了，其中他还闻到了不少危险的味道。
    忽得，隆隆停了下来。
    “怎么了？”朱灵问。
    “有煞气前方那道大门里面，有很重的煞气。”
    “那我们绕着走吧。”
    “不行.丹就带里面。”
    “丹竟然和煞气在一起？该不会那金丹就是从煞气里面提炼的吧？”
    “不知道。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公主殿下稍等，我去去就来。”
    “诶！不必了！”朱灵抬起手，“算了吧！这里有煞气，肯定是很危险的地方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公主殿下，你就相信我吧！”
    “不行啊！”朱灵伸手就拽住了隆隆的脖颈，“听话！我们回家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后颈是熊猫的软肋——其实也是猫的软肋。只要捏住后颈，不管是熊猫还是猫，都会失去抵抗力，进入到任母亲搬运的境地。本来这招在隆隆身上当然也会生效。
    “得罪啦！”隆隆一个前滚翻窜了出去，把朱灵带得摔了个踉跄，“我已经是先天灵兽了！这种属于兽类的反应对我无效！长公主殿下，今天就是报答你大恩的时候了！我去去就来！”
    “你回来！”摔倒的朱灵伸出手要抓他，然而隆隆已经倒腾着四条腿飞一般地跑远了。他溜到窗子旁边，鬼鬼祟祟地朝里头看了一眼——一眼就锁定了目标，他看到两只兔子正在和捣年糕似的加工着什么。
    一只兔子挥锤，而另一只在他挥锤的间隙把什么东西撒到了里头。一锤，一锤，一锤，隆隆的眼中有某种“几率”正在不断攀升。但那几率还没有稳定，未来尚未确定。
    他回头看了一眼，朱灵已经追了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一声直接翻窗而入。
    跑到半路的朱灵只能听见里头熊飞兔跳，叮咣五六一阵。熊在叫，连兔子都急得叫了起来。
    隆隆作案的速度比她想的还要快。在她赶到窗边时，圆滚滚的黑影就已经翻窗而出，叼着个油纸包一路狂奔：
    “到手啦！！！公主殿下，快跑！”
    许久后。
    午夜12点。朱先烯披着睡衣，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几人。商洛也被叫醒了，也坐在他之前的位子上。
    两只兔子的脸上被薅了几块毛，一脸愤懑地站在他面前。这是原告。
    被告跪在旁边。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熊猫的短腿竟然也能做出跪地的动作。
    而朱灵也跪在旁边，嘴里不停地嚼着什么。而与此同时，有遏制不住的“仙气”从她身上发散出来。虽然境界尚未巩固，但朱灵现在确确实实已经进入到了筑基期的境界。
    她成功了。
    朱先烯捂着额头：“所以谁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他望向两只玉兔，玉兔保持了沉默，因为玉兔不会说话。他望向朱灵。
    “呜呜呜呜~~”朱灵指着自己的嘴，连连摆手。
    “那就你。”只有隆隆可以开口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隆隆手舞足蹈地，用即兴喜剧的方式演绎了之前的情况，从看星星一直到他们回到这里。
    “所以，你们察觉到有锦衣卫来抓你们的时候，就直接把东西塞嘴里了？”
    “嗯嗯嗯嗯。”一边嚼着，朱灵一边点头。
    “所以等你吃完了，你的进阶就完成了吧？”
    “嗯嗯嗯嗯！”朱灵猛得点头。
    “那你在这吃，我看着你吃好家伙，真是活见鬼了。京城这么大，你们偷什么不好，偏偏偷到了我的头上。”
    “陛下！”隆隆抬头问，“这个，算不算是偷啊？”
    “法律上有待商榷，但这个行为从道德上来说就是偷!你们要知耻！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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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朱灵举起了手，似乎是在抗议。
    “怎么，你有意见？”
    “是这么一回事。”隆隆解释道，“我是盯着恰当的时间才进去打断的。也就是说，我的打断本身也就是炼丹的一部分——从结果来看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朱先烯愣了一下。
    “我也说不太清楚但我只知道，如果让这两位一直捣下去的话，除了得到更重的金属之外似乎什么也得不到。因为你只是让他们把东西捣在一起而已嘛。在他们捣的时候，那钵里的东西处在混沌状态。而我上去把钵暴扣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过程，炼制才算是完成了。所以我才是最重要的。”
    隆隆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下轮到两只月兔着急了。抡起药杵，他们抬手就要和隆隆打起来。
    “你们两边先停一停。”朱先烯抬起了手，“我问你，如果让你再来一遍，你有没有信心再做一颗？”
    “可以！”隆隆回道，“但我觉得，我们的运气可能不够好。得挑运气好的时候才能.”
    “不行。”朱先烯看了看隆隆，又看了看朱灵，“如果又回到‘天时地利人和’，那与之前有什么两样。听着，现在这份工作到你头上了。你帮朱灵拿到了金丹，打断了我的实验，那么你接下来就要补偿我。你从御苑里面搬出来吧，后面实验室就是你的家了。”
    “啊？？？？”隆隆跌坐在地，“为什么！”
    “怎么，偷吃的时候理直气壮，难道现在不是应该偿还因果的时候了吗？你做成了一次，就能做成第二次。听着，我不要什么天时地利的机缘巧合，我要的是可以复制的方法。你，给我好好干。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出来。要是做不完，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只有一个要求！”隆隆举起了手，“就一个！”
    “说。”
    “我不想吃竹子了。我要吃苹果。把我的主食换成苹果。还有，给我的老婆孩子，也给他们不限量的苹果。还要有西瓜、蜜瓜、胡萝卜，南瓜。通通都要不限量的。”
    (本章完)

 第1309章 智慧的囚笼

    第1309章 智慧的囚笼
    “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不过我得先说明一下。”
    朱先烯向隆隆说道：“熊猫的生理结构不能吃太多竹子以外的东西，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毕竟你才是有熊猫肠胃的。朱灵，你来说说，也算是劝告他。告诉他，熊猫只吃水果不吃竹子会怎么样。”
    “是。熊猫的肠胃是肉食动物的肠胃。为了应对硬邦邦的竹子，熊猫的肠内会分泌粘液。而如果不吃大量的竹子来刮除粘液，这些粘液就会自行排出来。根据我的观察，那感觉就像吃了麻辣火锅，辣两头。是非常非常辣的那种辣度。”
    隆隆点了点头：“是，我明白。我当然也非常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么你应该也有应对的方法了。”朱先烯回道，“这个我姑且不说——我觉得你想要的应该也不只是蔬菜水果吧？你又不是没有薪水。如果只是想要这些食粮，你自己应该也可以买。那么.我建议你说出你真实的诉求，我好仔细考量。”
    “我希望我的妻子和儿女，能够在饲养环境下能够吃无限的水果！”
    “啊？”朱先烯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们的饲养员违规操作？”
    “是的.这才是我靠自己的薪水也办不到的事。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要求饲养员不按照科学的方法来照顾我的家人。”
    “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可以选择搬到御苑外面，修一座你自己的宅子，然后雇人来照顾他们。”
    “不了。”隆隆摇了摇头，“那样没有尊严——是的，我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我认为圈养大熊猫最有尊严的地方，就是在动物园的熊猫馆里。他们已经无法回归野外，他们早就已经适应了被人照顾、被人饲养，并且被人观看的生活。如果被搬到私宅里，那和家养的宠物猫狗也没什么区别，他们只会成为我的宠物而已，这反而在我这里会产生伦理问题。”
    “啊这.”朱先烯吃了一惊，“这确实，但这对我来说有些超纲了。灵兽把自己的凡兽亲人拘禁在家里，算不算违反人身自由。这个问题可以发论文了啊”
    “所以我认为，他们待在动物园里才是最好的。我信任人类，我爱人类，我也知道人类爱我们。所以比我自己来照顾，我更喜欢由人来照顾他们。在动物园里，他们可以将熊猫自然状态下的生态好好的展现出来，他们会成为我们种族的代表，在自己的天性中快乐地度日。”
    “你有想过让他们也修仙吗？”
    隆隆坚决地摇头道：“修仙对动物来说是违背常理的。我拥有了智慧，但我思考的东西也变多了。我整天担心这，担心那，我实在是不想让我的孩子也过上我的生活。我只希望，他们能够依照圈养熊猫的本性，在动物园里平稳地渡过这一生，我并不寻求增加熊猫灵兽的数量。那是有违天和的，对你们、对我们都不好。”
    隆隆的眼睛小小的，但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智慧。
    他深切地知道——熊猫受人喜爱，是因为熊猫的外形长在人类的萌点上。圆圆的脑袋，大大的肚子，肥嘟嘟的脸和短短的手脚，这一切从生理上来说和人类的婴儿非常接近。
    作为熊，熊猫也有超出一般动物的智慧——虽然不如灵长类，但和一般的猫狗比起来就会时常表现出令人惊艳的智力水准。
    有些熊猫会动用心理战术。熊猫在训练时会偷懒。饲养员拿着长杆来钓它们起身运动的时候，有些熊猫会假装四处看风景，等饲养员把杆子凑近时再一把将杆子上的水果走。
    更有甚者，某些特别聪明的熊猫可以准确地认知物体之间的位置关系，自己用玩具叠出一个平台来帮自己翻墙逃跑。
    但换个角度来想——这些事只有在发生熊猫的身上才是可爱的。如果换成人，哪怕换成猴子，这些行为就一点都不可爱，甚至还有些讨嫌。隆隆知道，熊猫一族决不能越过这一道边界线。智慧有时候并不意味着解放，智慧只会让熊猫进入新的囚笼里，成为智慧的囚徒。熊猫隆隆，在自己的圈舍里安稳度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从来不想这出门。
    他不想表现得再进化一些了。再进化就得出来上班了。
    “啊”朱先烯摇了摇头，“明明你是我妹妹带出来的，为什么你比她高出两个层次。”
    “哥你说什么呢？”
    “跪下！还没到你！”
    “哦”朱灵低下了头。
    “你要座位吗？”朱先烯问道，“你我觉得你可以座着说。”
    “我还是蹲着吧.当你腿短的时候，蹲着和坐着也没什么区别。”
    “好吧。”朱先烯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要求有些违背常理，也违背熊猫的生理结构，但我会想办法帮他们调理好自己的。朱灵，抬头，有话问你。”
    “哦。”朱灵抬起了头，“那就问吧。”
    “如果不吃竹子，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折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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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朱灵点头道，“所谓排粘，主要的原因是需要用纤维素来清理肠道——那么反过来说，吃大量纤维素就可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可以喂南瓜。”
    “啊”朱先烯也想起来了，“我记得有好些熊猫特别喜欢吃南瓜？我记得隆隆也很爱吃？”
    “其实是因为只有南瓜可以敞开来供应。因为南瓜的纤维素虽然不如竹子，但也足以让熊猫维持大体上的健康。在高纤维的食物里，南瓜也是最符合熊猫胃口的一个——不过他要求的‘全部吃蔬菜水果’，光吃南瓜恐怕是不够的。”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和他沟通一下，完成他的愿望，也好让他好好为朝廷办差。”
    “啊？”朱灵愣了一下，“不对劲啊，这不就成了他是甲方，我是乙方了吗？我要完成他的要求？”
    “这是你应该的。怎么，这样做亏待你了？”
    “没有没有没有。”朱灵连连摇头。
    (本章完)

 第1310章 真正的三重伟大

    第1310章 真正的三重伟大
    “那么，你的目标满足了。我们来谈谈工作吧。”
    朱先烯摊开了手。刚才隆隆的要求其实相当过分，因为这已经是违背管理守则的行为了。但既然要让马儿跑得快，就不得不让马儿吃草。作为先天灵兽，隆隆当然可以让朝廷满足自己的要求。
    而当这个要求与飞升有关的时候，那就更有必要被关注了。
    “那么，隆隆大爷。”朱先烯已经用上了尊称，“我觉得，你对事物的认知已经达到了非常深刻的水准不如说说你的看法。”
    “是的，我的皇帝陛下。”隆隆抬起了头，“从我的留学经历出发，我认为我们的丹法只差一步就能完成。”
    “等下，你留学过吗？”朱灵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哪留的学。”
    “他跑到新安条克就是留学了。你，区区乙方也敢打断隆隆大爷说话？”朱先烯摆了摆手，“你到旁边去，让隆隆大爷自己说。”
    “多谢。”隆隆低头道，“实际上，我看出了连罗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的，三重伟大的真谛。”
    【哈？？？】这下轮到阿波罗尼娅惊诧了，【他说什么？这也太大言不惭了吧！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他好看！】
    这让朱先烯也大为震惊：“什么意思？你不但能解决我们的问题，还能解决罗马人的问题？”
    “我认为而这就是一回事，我的陛下。三重伟大，与天机是一回事。而这一切的关键，就是我今天的行动的根本。所以我请求您不要责罚公主殿下，我认为我们的行为虽是破坏，但正是破坏的行为完成了药剂。”
    那配方由徐福所出，在朱先烯的操作下进行了配制，最后因为被隆隆破坏而成为了真正的灵药。
    “继续说。”朱先烯眨了眨眼。他好像悟出了什么.
    “现在，请允许我背诵罗马神秘学的根本《翠玉录》的节选，答案就在其中：
    “太阳为父，月亮为母，从风孕育，从地养护。
    “分土于火，萃精于糙，谨慎行之。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此为万力之力，摧坚拔韧。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我被称为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因我拥有世界三部分的智慧。这就是我所说的伟大工作。”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到：“实际上，翠玉录中所说的三重伟大，就是指事物的完成需要三个步骤。它需要创生，需要维系，并最终被破坏。它从下来，它必须上，但最终还是要下去。就如同水果需要被摘下，才能最终完成。我可以做出一个更为形象的比喻：
    “这三重伟大，以拍摄电影来说其实就是编剧、导演和制片人。电影的第一幕，是先从编剧的笔下流淌出来的，写了这个故事；导演以编剧的剧本为基础，将影片每一幕徐徐拍摄；最终，制片人通过把控预算来为电影设置边界，这一行为终止了无休止的创造和演化，但也让电影最终成片上映。“编剧负责创造，导演赋予它形式与功能。但最终，这一切的原动力，这一切的原基还是制片人。因为如果没有制片人预订的终结，如果没有制片人的【破坏】，那么创造本身并不会发生，因为制片人先预设了结果之后才有了项目的预算。我的陛下，我刚刚完成了最重要的破坏。是我，让这一切完成了。”
    朱先烯抬起了头。他意识到自己在面对着什么。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
    他念出了道德经第50章的句子。他早就知道这一句，但并未意识到它的重要性。正如摘取苹果，他在这一刻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动之于死地，而后有生。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在炼丹的过程中寻找天时地利人和，这是个混沌。但在他意识到了——
    “苍天啊！”朱先烯往后猛得一靠。他绝望地喊了出来，因为它意识到这位贤者虽说的是正确的！它依靠自己的观察，敏锐地发现了朱先烯早该认识到的规律。
    也即：在魔法上，毁灭要先于创造，果要先于因。三者都缺一不可。过去的朱先烯一直以来都在为别人送福利，就是因为他从未预设自己将要服丹，他一直在创造，但却不知道何时要做出决断。
    “那我们要怎么做？”
    隆隆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一无所知。您想要解明混沌的行为是徒劳的，因为混沌不是一重，而是三重。创造是混沌，冶炼是混沌，如何毁灭更是个混沌。所谓的三重伟大，即是三重混沌。”
    【不！！！我的天呐！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这就是我所说的，知识的囚笼。”隆隆低头道，“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知道了就不得了了。现在，你们都被关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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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该问你.”朱先烯捂着额头，“抱着一丝希望，我或许还能成功的。”
    “是的，陛下您当然可以成功。因为不管您知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的建议是”他望着朱先烯，“您在配方和调制上再多真的时间都没有用，除非您一次性就能解明三重混沌的终极问题。否则的话，我还是建议您倒过来思考——比如思考如何倒果为因，知道要在何时终结这一切。”
    “徐福？？？”
    “是的.”隆隆点头道，“我认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他似乎已经找到了从混沌中逆转因果的方法，才让您所求的‘治愈疾病的万灵药’变得可能。但您不能用同样的方式，通过凑元素周期表来量产提成修为的金丹，因为配方上没写，他没把这配方给您。”
    “那这问题就很好解决了.既然他不说，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他说。商洛，这一切就交给你了。这方士的手上果然有两把刷子。我看，月兔或许也是这一切的关键。既然解明不了，我们就全部押上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逆转自己将要被毁灭的因果。我要看看，他能不能把天机用在自己的身上。”
    (本章完)

 第1311章 三重伟大之一

    第1311章 三重伟大之一
    朱先烯的斗志在燃烧。在知道未来不是一重混沌，而是三重混沌后，他反而解脱了。
    他过去的人生都在与毫无意义的一种混沌搏斗。他钻研炼丹的配方，炼丹的技术，还有其他所有与炼丹有关的东西。他翻阅过每一本能够入手的书，并且有机会的话他也一定会看完。
    然而他最终一无所获，并且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理解混沌的哪怕一点点皮毛。他只是从一个问题里得到了另一个问题。然而现在，他开悟了。
    他发现继续与混沌进行纠缠，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因为混沌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混沌就是问题本身。朱先烯发现，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都没有触及问题的解。而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先知道解是什么，然后命令混沌以自己的方式来塑造现实。
    试图理解混沌毫无意义，但命令却可以号令混沌。
    “原来如此.”朱先烯开始理解了一丝道祖的修为之所在。
    玉熙宫的造化洪炉，从来就不是为了适应混沌而存在，而是为了号令混沌。那造化烘炉其实是“导演”这一部分的具象化——虽然丹方需要调整，结果需要设定，但造化烘炉可以完美地完成炼丹的任务。
    这也就意味着，三重伟大的其中一重已经解决了。
    只要能够再将编剧和制片人的工作都纳入掌握，那么朱先烯知道，自己就可以迈入炼丹的自由王国。
    “哦~~”商洛鼓掌道，“恭喜师兄，你这是悟了吧？”
    “确实.我大概明白了。所谓开悟，就是明白自己哪里不知道，明白自己一无所知的本质。不过这不是问题，这是解决问题的开始。不就是炼丹吗，看我重新开炉给你们看。”
    “啊~~”姗姗来迟的杨静看了看跪在下面的朱灵，蹲着的隆隆，还有坐着的商洛，开口问道：“实验室你还要不要了？”
    “啊？”朱先烯愣了一下，“实验室怎么了？”
    “你在实验室里面的元素周期表啊！就算是我们自己，也不能无休止地租用实验室，现在是时候把实验室还回去了吧？”
    朱先烯抬起了手：“我已经悟了。”
    “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应该去回去玉熙宫炼丹了吗？”
    杨静诧异道。听朱先烯之前这么说，她觉得已经可以把实验室交还给学校了。
    “不不不。”朱先烯摇了摇头，“我明白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直研究炼丹本身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我决定——我要先制造自己的丹炉！”
    “铛铛铛”
    磬声响了，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加“激动”。和过去一样，实际上很难从单纯的磬声中听出道祖本人到底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但可以知道的是，道祖的情绪会产生波动，本身就意味着问题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所以我决定了。炼丹，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自己的再进行丹修的苦行也是浪费时间——我觉得，我应该找到自己真正的丹道。真正的道未必需要苦行。而为了走通这条道，我需要把三个部分都掌控在手里。因为完全走通了，道才能称之为道。”“那你要离家出走吗?”杨静并不觉得奇怪。如果朱先烯决定放弃尘世的生活，和他父亲一样出家——那也不是不可以。她也会跟着一起去的。
    “倒也不必。”朱先烯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现在修行之路上一无所有了，但我一点都不沮丧。我从没这么明白过。因为知道自己一无所谓，那么至少之后我每一次的进步都是在获取。”
    “哦~~”商洛点了点头，“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心态，恐怕早就能晋升了吧?”
    “商洛你倒是和我不一样。你是祥瑞，而祥瑞是轻的，和我们这些沉重的凡人不同。我们要做的是让你缓缓地上升，而不是一下子就飘到天上去。”朱先烯看了看四周，确认法厄同不在。
    “其实这个问题，从法厄同身上就能看出来。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很可怕是吧？”
    “岂止是可怕，简直是女鬼。她试图驾驭天道的力量，结果差点把自己送进去了。”
    “那个命运本来是你的——也就是那个被你打断的合道。”
    “我之前也认识到了——我的运气太好了！如果当时合道的是我，我恐怕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了，因为那股力量根本就就不是我的。到时候，恐怕我自己在其中所占的区间只是小小的一个部分。就像金蝉子在唐僧的重重轮回中也只是一世而已。”
    “所以商洛，你缺少的并不是升入高天的契机。你缺少的，以及我们为你制订的修炼历程，其实是反其道而行之——我们是在为你增加现实的引力。我们希望你认识更多人，希望你记住这个时代，我们希望你喜欢这个世界。”
    “我很喜欢，这个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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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们也希望当你真正走向飞升的时候，你的这段人生能够在其中占据主导，而不是让你被空洞的力量冲洗成天道的一部分。”
    “这也是道祖本人的目标吗？”
    朱先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道祖，其实没和我具体说过这些问题。但我想着，其实就算是道祖也会面临这方面的考验。他也会思考，如果他现在飞升的话，那么飞升上去的到底是什么。还记得祭天时的祭品吗？”
    商洛点了点头，他记得。
    祭天时的规矩是，离人越远的神明就用越靠近自然状态的贡品来祭祀。离人越近的神明，就用人造之物来祭祀。
    “我不想做血食之神。那已经和不存在没有区别了。”商洛回道，“我也不想做吃香火的神，因为那会受香火的约束。如果可以选的话，我还想要做逍遥的神，用自己的眼睛来看世界，而不是用别人的眼睛看——如果做不到，那和渡劫失败也没什么区别吧。”
    、
    (本章完)

 第1312章 掌握编剧的能力

    第1312章 掌握编剧的能力
    “所以.”商洛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还是得多认识一点人比较好。我可不希望最后变成孤家寡人。”
    “那么既然这样说，你们两位都已经决定好了？”杨静抬起了手，“所以你不但不打算把实验室退回去，还打算扩大实验？”
    “不。”朱先烯笑道，“谁说研究所，就不能是个炼丹炉呢。连人都可以是炉鼎，那炉鼎的形式也就不必拘泥于炉子本身嘛。”
    “好家伙”杨静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你这么折腾的话，学校的实验室可就不够大了。”
    “不要紧，我可以把整个实验室都搬走。”
    “原来你在这等着啊.”杨静无奈道，“行吧。反正对你来说，搬走个实验室并不难。那么这样的话，商洛你要继续帮他去找丹方？”
    朱先烯拍了拍手，“我觉得这个计划可以综合一下——商洛！这个炼丹的实验室，这个天下第一号的炉鼎，我们干脆就搬到月球上去吧！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月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研究设施，用来研究飞升的奥秘。我相信，真正的奥秘就存在于丹道之内。”
    “哦~~~”商洛回道，“那么经费要增加喽？”
    “是的.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清楚了。我决定用自己的目标来驾驭命运的走向，我不打算和混沌死磕了。我们需要主动一些，再主动一些。所以商洛，我觉得跟着你走是没错的，买你这只股绝对不会亏，而且现在我会全力支持你的行动。你的突击队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刚刚去测试了一小部分人，大家基本都是符合预期的。我想，后面的实验应当也能顺利完成。预计在几天之内，突击队就能准备完毕。”
    “那就把朱灵也带上吧！”
    “啊？”
    【啊？】
    “？？？？”最惊讶的人是朱灵，“哥哥哥哥哥，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你才是我能押的最大的宝啊。”
    三个人的表情更加吃惊了。
    “咳”朱先烯咳嗽了一声，“商洛，你愿意让朱灵加入吗？”
    “这个不太好吧。其实挺危险的。”虽然现在朱灵也已经具有了天人的等阶——然而等阶不等于力量。朱灵实际上和隆隆一样，只是通过机缘巧合获得了升格，这俩人其实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要说有什么厉害的，就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反而会暗合天道。
    所以就算是成为天人，朱灵也只是能在火箭发射中确保自己的安全而已，实际上还是不太可能对项目产生什么重要的帮助。
    “我打算为你们的项目进行注资，但条件是让朱灵来管理我注入的资金。”
    “师兄你实在是太懂技术了！其实我现在正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水龙号那边要找我收费了！”
    是的，商洛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水龙号是收费的。就算是自己人，这笔账也要算。之前不管哪次，水龙号的发射都带着明确的目的。要么是朝廷下令，要么和朝廷有关，要么是在朝廷的命令下进行实验。
    然而这次，商洛想要使用水龙号来发射载荷，但他不准备对用途和用法进行任何说明。
    那就没办法了。该收的费用还是得收的，因为如果商洛不缴费的话，水龙号的账没有办法报。
    “好！”朱先烯下定了决定，“那就从这里开始。你们会得到我的秘密资助，好让你们以私人事由使用水龙号。之后类似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等下，师兄你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鄙人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积蓄的。虽然不多，但为了项目的完成，我当然可以把这些积蓄都贡献出来。”朱先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明确的目标。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朱灵身上：“起来吧。你高兴吗？”
    “不”朱灵摇了摇头，“我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朱灵还是头一次产生这种感觉——这倒不是因为她长大了什么的。因为晋升天人过于容易，这件事也没有对她的心态构成什么影响。至于隆隆所说的“智慧的囚笼”，她现在也还没察觉到。
    真正让他感觉到异变的，是来自兄长的承认。朱先烯决定让她来办差了，而且是真正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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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确实是头一次。因为在以前，朱先烯的教导方针都是让朱灵去发展自己的爱好，好让她在这条路上继续钻研下去。这其实也是皇家历来的教导方针。毕竟天子以虚静治天下，这是祖训。
    除了朱先烯作为继承人，额外经受了一些培养之外，朱灵这样不考虑继承皇位的，接受的都是成为某一方面专家的教育。至于驯兽这条路，朱灵倒是无师自通了。虽然这并不符合朱先烯早年的规划，但他也乐见其成。养熊猫要是养得专业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大好事。
    然而现在，朱灵也第一次接受了来自圣天子皇帝陛下的任务。这还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的头一次——以前倒也不是没有，但拿个快递或者买瓶可乐的事，和这件事是没得比的。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朱灵躬身道，“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商天君，让每一分钱都能好好的出去。”
    “很好。这就是我的妹妹。商洛你看怎么样，这能帮上你的忙吗？”
    “太可以了。”商洛点头道。现在不管是从技术层面，还是从个人关系的层面，朱灵的到来都是一件好事。
    “那事不宜迟。”商洛提议道，“让我们开始工作吧。”
    “现在？”朱灵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是半夜啊，“商洛你不睡觉的吗？”
    “天人还睡什么睡？你要活用碎片时间，不要占用工作时间睡觉。来来，我们还有些业务要安排，发射水龙号要填很多表格。几百个人的来来回回要跑的工作，现在全都在这里了。来来，我们一起去填表，熬它个通宵。”
    (本章完)

 第1313章 抖擞精神

    第1313章 抖擞精神
    朱灵扑倒在桌案上。她的肉体并不疲劳，但她的精神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倦之中。直到刚才，她已经24小时没有睡觉了。这对于天人来说只需要小小的适应一下，毕竟就算72小时不睡觉也并无大碍。
    但对朱灵来说，这已经与她的尚未适应天人身体的心灵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她知道自己该睡了，现在就就应该是去休息的时间，但她的身体告诉她现在还能再加班到天亮。
    “还有这些。”商洛又送上来了一叠文件，“这是我刚刚整理出来的。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签字盖章。等这一摞完了还有3摞，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就结束了。然后你再跟我去一趟工部，把材料递交上去，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你不让我睡觉的吗？！”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我的公主阁下。都这个紧要关头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我知道！现在的我睡不着！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我根本睡不着！我继续工作还不行吗！”
    朱灵的声音前所未有地软了下去。她先前能够感染周围一切的“饲养员的氛围”已经悄然消失，现在的她只知道工作。
    “话说回来.”商洛小声问，“她怎么精气神一下子就萎靡了？”
    【螃蟹在换壳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嘛，因为这时候的壳是软的。等时间长了，她的心防重新稳固，甲壳的防御也就建立起来了——某种程度上，你是在趁人之危哦。你趁着她心神尚且不稳定的时候，压榨她的劳动力。】
    工作时的朱灵看起来格外的慌张。她的眼神四处游移，生怕自己因为错过了细节而办错事。她用手头的笔也在不断的圈划，在这些合同与文书的的副本上标注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
    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一点都没有以前那种对一切都淡然处之的样子。
    “我这是在帮她进行心灵疏导，发掘她内心深处的行为动机——你发现没有，她会愿意加班的动机，和我师兄完全一样：他们都有巨大的责任感，也因为忧虑自己是否德不配位而产生了深深地不安。所以在软壳蟹状态的时候，她会为了让自己安心而疯狂地工作。”
    【好家伙你这是在利用她这段时间的心态帮你加班是吧？】
    “我这是在帮她适应天人的工作状态喽。比如她只要静下心来就会发现，她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一页一页地读书，她只要瞥一眼就懂了。如果她熟练的话，动作起来会比扫描仪还要快。”
    【你确定这样折腾她，不会导致她恢复了之后变本加厉地折腾你吗？别忘了，你现在和她的位阶已经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了。她之前都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你，更不用说她现在已经完全升级，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她了！】
    “等下！公主殿下，其实这里面你挑几份出来读就行了！是的，你从后往前读，最后面的五张才是需要仔细看的，前面的略看就行。”
    “呼”天刚亮，工作已经完成了。天人与天人之间配合起来，工作效率已经顶得上一整个部门了。在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完成了因为私人原因而申请航天发射的全部书面手续。只等白天提交出去，再由朱灵完成资金转账，整件事就办成了。
    头一次地，朱灵工作到了这个时候。她看了看外头的天，又看了看商洛：
    “谢谢你，商洛.你竟然也陪我工作到这么晚。”她有些内疚，但又有些感动。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敢动了，只在原地等着商洛来继续给她安排其他的工作，好让她继续完成朱先烯布置给她的任务。在工作完成之前，她一秒钟都不敢休息。“应该的应该的。”商洛点头道，“这都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吾辈义不容辞。”
    “什么时候我能像你一样厉害该多好啊.诶不对，我现在已经可以像你一样厉害了吧？比如我是不是今天都不用睡觉了？这么一想，我竟然不困了？”
    【开始啦！她的虚弱状态要结束了！她的反应好快！简直就像经常筑基一样。】
    “虽然但是，她好像确实不止亲历一次筑基了，她之前亲眼见过的.”
    此时的朱灵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一切正常。除了头发变成白色之外，她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要说还有什么，那就是皮肤变得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因为朱灵的皮肤一直保养得很好，所以看不太出来。现在骤然升格，她也随着时间的进展变得愈发容光焕发起来，就像早晨八点的向日葵似的。
    “啊啊啊！”朱灵猛得站了起来，“商洛！我的头发！我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一夜之间头发白了！”
    “这种时候，我就要向你介绍理发店的胡师傅了。他那里有我一直选用的染发配方，可以把你的头发从白的染成任何颜色。因为天人的头发相当好上色。”
    “真的啊？！”朱灵转忧为喜，“我真的什么颜色都可以染吗？”
    商洛暗道一声不好：“等下！我还是建议不要染成黑色以外的颜色！最多是其他深色，不能再多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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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乖，我知道了。我会自己照顾好我自己的。”
    【她开始了她又开始了】
    朱灵迅速掌握了局势，并且开始反向激励商洛提高工作进度：“今天就暂时不染了，我们赶时间。快快快，商洛你开车，我们赶紧把材料送到其他部门去吧！”
    本来这些书面工作都可以让人代行，之前也一直是这样的。但因为行动的保密等级过高，使得商洛等人不得不亲自来完成工作。朱灵的加入更是让计划变得如虎添翼，她开始把整个项目都加速到她本人的工作状态中，连即将要打配合的工部、户部，兰芳公司，都未能跟上她的节奏。
    她现在并非是在完成朱先烯布置的任务了。看完这些之后，她已经认识到，这是和每个人息息相关的事。她能够参与进来，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本章完)

 第1314章 发射准备

    第1314章 发射准备
    兰芳公司，郑世杰的办公桌前。商洛那边的工作进度突然加快，倒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一直以来，商洛那边的工作实际上就没有进展。因为他知道商洛根本就没有看支付水龙号的费用——这笔费用实际上没有人可以“支付”得起，因为这哪怕对朝廷来说也是一笔巨款，是决不能轻易决定的。
    这现在所有的问题都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完成了。而发来通讯的却不是商洛本人，而是朱灵。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国姓.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之前你不帮商洛把钱垫上？”
    “啊？”郑世杰愣了一下，“为什么？这毕竟是他的事，他不开口的话我也不好参与吧。”
    “我觉得这件事反而和国姓你的关系最大——你就不想知道，月球上到底有没有灵气吗？”
    “我当然想要知道。但已经有专业人士去做了，我觉得我还是看着比较好。”
    “我觉得国姓你是懂技术的，但你还可以更懂技术一点。这些能用钱解决问题，在将来都不是问题不是吗？你也知道你之前吃了许多丹药都未见成效吧，既然商洛一来你就成功了，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支持商洛呢？”
    “诶？对啊！”郑世杰诧异道，“我怎么没想起来我应该力排众议，去解决问题啊。为什么我没想起来，却屈服于董事会其他成员的呼声呢？”
    “那是因为董事会的其他人不像你一样与商洛熟识。我觉得有个办法啊，你可以把兰芳公司的股份出让给商洛，让他成为兰芳公司的董事会成员，这样你们就互相认识了。”
    “诶！等下！”商洛把电话拿了过来，“国姓你不必多想啊，是她在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不不不，我觉得这非常有道理。让商洛你加入兰芳公司的管理，确实可以提升双方的融合程度。从这点上来说，我确实是希望商洛来持股。”
    【她是不是会什么摄魂术？】
    “不她是在说实话”商洛明白了，“她是在把真正正确的事用小成本的方式来解决。就像把药片放在苹果里一样。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朝廷里面有许多毛病确实早该改改了，比如这件事既然这么重要，航天部门就应该单独独立出来，单独和我们对接。”
    目前的航天系统非常复杂。根据大明的制度，朝廷中所有的部分都分属六部九寺的序列中。这里面除了九寺分别是9个诸如光禄寺之类的天子直属的部门之外，六部其实都是超级大部。
    六部中的每个部都有媲美一个中等强国的实力，就连一向低调的礼部都是可以调动孝陵卫来完成某些任务的。与其说是六部，倒不如说是六组互相共享预算的利益团体。
    这固然可以在很多时候加快工作效率，但的也会加大部门之间的隔阂。尤其是面对新型事务的时候，部门间的隔阂反而成了问题的重中之重。
    航天部门在目前的大明并非一个独立部门，是由一系列分属工部、礼部，各大院校组成的“座谈会”。这个座谈会既没有实际上的强制性，其决策也多以劝告、问询为主。
    然而只要把航天部门独立出来，这个部门就会拥有独立的预算和方案。等到了那时候，商洛也不用担心经费的问题了，因为天塌下来照样有高个子来帮忙。
    “所以商洛，我确实认为这很有必要。我觉得有必要在工部和兵部分别建立航天科研团队和军事航天部队。”
    “等下。”商洛问，“这代表机会资助两份航天事业？”
    “不是，我打算让兰芳公司也加入到其中。我提出军事航天是因为，有许多东西受限于保密条件，我们是不能碰的。所以我希望朝廷把军事航天部门拆出来，最好拆到雷部之内。”雷部，作为天庭的第一个部门，目前其实是在模仿六部，而且在某种程度上非常像礼部。因为雷部同样也有一支作为解决方案精锐部队。
    “很好。”商洛答道，“那么国姓你是否有兴趣也在雷部任职？”
    “其实我有这么个要求。”郑世杰问道，“我能够自己也拥有一个部门？比如说.让我来组建火部？”
    “可以，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好！那么.你需要我提供什么？”
    “我需要你也加入行动，并且组织第二梯队。同时我们要征用月球大炮周边地区作为临时行动基地，发射计划暂时由雷部控制，将来由火部控制。”
    “哈？？？”郑世杰诧异道，“那可是我们祖孙三代的心血啊！得加钱！”
    “换你在火部的天箓。在更适合的人出现之前，你可以优先递补火部的负责人。”
    “当真？”
    “当真。”商洛答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得上月球，并且亲自指挥第二梯队。”
    “.”郑世杰忽然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情况为什么陡然变得紧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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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看大屏幕。”
    商洛发送了一条视频过去。
    “这是稍早前，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给我发来的图像。”
    月面上，地球正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视野中白茫茫一片，但画面上有一个地点早已经被圈了起来。图像放大——一对兔耳正从环形山里面悄悄升起，似乎是在听着什么。而当兔耳转向过来时，画面已经消失了。
    “月兔，真的存在！”这是月兔第一次在视觉影像上被确认，“商洛，这是怎么排到的？”
    “实际上自动机国正在作为我的先遣部队对月表进行整修，来迎接后续的大部队。然而就在不久之前，差不多在我要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忽然发来了情报。现在月球上的整个基地都失去了音信，所以我才需要分成两个梯队执行任务。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
    “我明白了.兰芳会独立组织一支特遣队，跟在你们后面。行动负责人，就由我叔父来负责。其实不瞒你说.我们其实也有一些军事航天部队的，比如军事卫星什么的。”
    “？？？”
    “现在全都是朝廷的了！全都是火部的，我全部交出来好吧。稍等下，我让他们去空间站集结。人数不多，但立马就能调遣起来。我是打算留着搞轨道空降的。现在他们全部归火部了。”
    (本章完)

 第1315章 从天而降的战士

    第1315章 从天而降的战士
    “等下。”商洛注意到一件事，“兰芳有轨道空降部队？”
    “是的.我们有轨道空降部队。”郑世杰有些没有底气，但现在既然要与火部合并，他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是怎么做到的？”
    “基于我们的新型战斗服——虎贲式铁人装甲，兰芳铁人军得以在突破大气层的过程中保持自身的安全。在落地前，虎贲式也能通过燃素发动机进行反推，让公司的雇员安全落地。”
    “那你们怎么把人送上去？”
    “大炮.是的，我们可以用大炮来发射人。不过并非入轨，只是打出一个抛物线。虽然入轨的实验还在积极展开，但如果只是打出抛物线的话，普通练气士也能承受。我们的战斗员会搭乘炮弹飞上天空，在宇宙空间里短暂停留，最后平稳落地。”
    “等下，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不让士兵们坐着弹头一起落下来？”
    “因为弹头很不安全。”郑世杰如实回答，“其实我们还没有对弹头进行完全的改造。在落地的时候舱门会因为变形而打不开，有时候还会翻滚，里头的人根本即使全力操作也无法保持稳定，最后只能砸到地上。”
    “等下.”商洛又注意到一个盲点，“你这么说，其实是做过实验了？里头有人‘全力操作然后砸到地上’?他还好吗？”
    “我叔叔一切正常，不要紧，他是天人，就算坐着炮弹以15倍音速再入大气层然后砸地上，他也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已。”
    商洛这下明白了。为什么郑寅一直对这个实验抱有相当大的怨念，原来之前还有这么一出——这要不是亲侄子舍不得打，商洛觉得郑世杰这关恐怕是过不去的。
    “别这样看我我已经挨过打了。”
    “这种事打一顿就能解决，还真是一家人”
    “那是，我叔叔一直很支持我们的实验的——而且这次实验并非完全没有成功，它至少成功了70%。虽然再入大气层的时候，炮弹会因为高温而无法打开舱门，那么就在再入大气层之前开门就好。后续基于这个方案的实验也全部成功了，新型的盔甲完全能够支撑练气士从大气层边缘坠落，然后保持自身的稳定，最后正常落地。”
    “让我猜猜.这玩意儿能正常落地，完全多亏了练气士？”
    “是的.多亏了练气士。虽然我们没有办法造出载具那么大的法器，但是铠甲那么大的法器是可以制作的。在练气士的控制下，虎贲式可以让练气士正常地降落下来，而不会在半路上烧毁。”
    “有失败的可能性吗？”
    “没有。”郑世杰答道，“我们的道法可不是什么不可控的魔法。所谓道法，可能就是一定。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在可控的前提下，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毕竟这对练气士来说其实不是太难的事。”
    “我能不能问问，大体是个什么过程？因为这高温似乎相当离谱。”
    “只要控制速度就行了。实际上并不会让练气士直接抵抗高温，而是让练气士利用气流在大气层边缘打水漂，在延长滑翔距离的同时进行减速。这样能把射程延长好几千公里，并且让真正进入大气层的时候周遭的温度不会超过练气士能够应对的上限——之前我叔叔就在这部分出了岔子，因为炮弹这么大的东西超过他的控制能力了。最后失控翻滚，反推失效，舱门打开不开什么的，都是没办法的事。”
    他的一句没有办法，就让郑寅翻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
    “不过话说来。”商洛问道，“我们这个空降的战甲，还有多少余量？”
    “有很多。绝对够用。”“那用来进攻月球可以吗？”
    “当然可以。”郑世杰回道，“我们的战斗服其实就是一个小型航天器，能够抵御恶劣的自然环境。月球表面的环境其实并不十分恶劣，当然是可以抵抗住的。”
    “很好.”商洛点了点头，“这一下子连装备都凑齐了。那么，对练气士有什么要求吗？”
    “只要是练气士就可以。”
    “那我呢~~”朱灵忽然从画面外跳出来。
    “长公主殿下！”郑世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长公主殿下的万金之躯以身涉险？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微臣可是.诶？”
    郑世杰也注意到了：“你变成天人了？”
    郑世杰惊讶得连敬辞都忘记说了。
    “诶嘿~~你看我像不像天人？”
    “火华哥成了？他做出来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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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是他，而是本公主自己的机缘到了！桀桀桀！”
    “我补充下.”商洛回道，“这里面有些波折。这个过程不太好重复，但我们的圣天子皇帝陛下确实又渡了一位天人。话说渡了几个了?”
    “算上他自己，四个了”郑世杰惊叹道，“两尊先天灵兽，还有两位天人。他渡人的速度简直比天师还要快！萨天师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渡这么多的筑基期呢！”
    他懊恼道：“我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当初要是一条道走到黑跟着他，每天帮他试药，我是不是现在也已经成了？”
    “对了。”就这个问题，商洛追问道，“你有多久没帮他试药了？”
    “除了大学里面的几次，就没帮他试过了。他的药没用啊！就是个永久的白色染发剂，隔三差五还大爆炸一下。后来我们的实验就转向功能性丹药了，那个有详细的验证流程，也不需要我本人来试药。啊老天啊.”郑世杰懊恼道，“四个了，为什么我没赶上呢。”
    “我觉得，国姓。”商洛正色道，“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来试试。”
    “真的？真的可以？”
    “嗯。”商洛点了点头，“这次朱灵的晋升，让我们在理论上取得了一个巨大的突破。我觉得，你可以赶紧来试试，还是赶得上的。我觉得，我师兄也会很乐意让你这个老朋友一起加入实验。”
    (本章完)

 第1316章 火部的方案

    第1316章 火部的方案
    “等下，他不会是缺药的志愿者吧罢了罢了！这次我跟！我本人来试！我就不信了，四个都成了，我就成不了。但我有个条件！我希望我的叔叔能来帮我监控一下。还有我的祖师，我希望能让赤精龙王也来旁观。”
    “我觉得，除开赤精龙王之外，别的都好说。”商洛无奈道，“如果你答应的话，这方案就这么定了，我刚才问过了师兄。”
    “太好了！我师祖不来也行，我觉得他也不会来。”
    “我就知道.”
    他知道郑世杰开价一定会要求先拆墙，等对方第一次回绝之后再折中一下。朱先烯也知道他这个脾气，所以直接开始折中。更何况赤精龙王其实本来就不太可能来，他一直在沉睡之中。等他来，还不如让门口的太液龙王小红女士来旁观一下。
    不过朱先烯现在确实是得找人来试药。新的“三重混沌”理论需要大量的实验才能验证，而是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确实很重要。因为万一搞出什么事来，熟人比较容易“善后”。
    “这么一说，我就情愿把兰芳公司交出去了——话说回来，朝廷是不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削藩？”
    “这倒不是。”商洛直接说明了，“其实是想要帮国姓你转换一下封地，有些新的业务需要你处理。所以朝廷希望你作为延平侯从兰芳的事务中脱离出来，好完成地球的实质统一。”
    这很关键。因为朝廷不希望神圣的金刚地球上再出现别的主权国家——兰芳作为封臣，实际上具有相当大的主权。所以届时要回收的不只是科技蛮夷的主权，封臣的主权也包括在内。
    整个金刚地球会在达成完全的大一统的情况下，再对宇宙迈出新的步伐。
    “所以朝廷是要扩大王畿的范围？还是说，只是取缔封臣？”
    “是后者。”商洛回道，“取缔主权不代表朝廷会对整个地球改土归流。朝廷会用新体制来管理地球上的其他地区，比如派出专员什么的。改造的模板是都护府。下属的科技蛮夷可以在城邦级别维持自治，就像西域都护府下面的城邦一样。”
    “啊，朝廷可真是仁慈啊。”郑世杰不禁赞叹道，“那我之后要去哪里？”
    “火星。”商洛答道，“南方属火，所以朝廷希望你对火星进行大开发——我只是传达一下意思啊，不是我的决定。是我师兄的决定。”
    “火星？那好远啊，是最远的类地行星吧.不过倒也是，兰芳也是个偏远的地方。罢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去火星，遥领封地就可以。大不了到时候再效仿我家祖宗郑一官.哦不，我家祖宗国姓成功一样，募集移民去开发火星。火部就应该在火星嘛，非常合理。”
    商洛顺便也传达了将来对延平侯的安排——这实际上不只是为了对地球进行“大一统这么简单。
    如果延平候一家一直统治南洋的话，他们的隶属关系就一直在朝廷而非天庭。但是如果将他们分封到天上，他们的隶属关系就会正式从朝廷转向天庭。
    换而言之，他们暂时要转移成商洛的属下了。在天庭建立后，商洛打算自己从一线的管理上退下来——他是不打算当玉皇大帝的，这个职位预订的还是朱先烯来做。到了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才会复原。
    不过在目前，商洛可以通过对火部的管辖，更多的介入兰芳的事务。这也是他与朱先烯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
    因为兰芳的航天事务占了帝国的半壁江山，朝廷需要对这半边进行管理，才能在日后继续保持对天下的控制。以及更重要的，目前对月球的作战方案，也需要兰芳的参与。
    “啊对了。”郑世杰开口道，“既然我们也要去打月球，不如我们对计划进行一些小小的修改如何？”
    商洛就等着他这句话了：“国姓你怎么看？”
    “我觉得，我们如果只是派遣战斗分队上去，未免缺乏一些威慑力。我觉得，我们应该组织战舰上天！”
    “啊怎么组建？”
    “我们无法在短期内发送太多的水龙号。但我们可以将水龙号作为主体，然后通过大炮发射战舰的其它部分，最后在轨道上进行对接。但是这其中有个问题水龙号是个圆筒子，其实就是个壳，并不具备完整的战斗能力。如果要在短时间内组成战舰，我们或许需要一些更完整的核心。你有办法吗？”
    “你这么一说的话，有。”商洛点了点头。他手上确实是有一艘尚未完工的战舰。
    “你有？等下连山号？连山号在你手上是吧？我们要把连山号改成宇宙战舰?”
    “短时间内，只有这个方案比较现实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因为月球上的月兔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不在短时间内拿下，他们有可能会缩回到月球里面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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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等.这里头一个问题。水龙号不过500公吨而已，就是个空壳。连山号的满载排水量有8万公吨啊！这么大个玩意儿怎么发射上去？”
    “要说一般的方法，那确实是没有的。不过.我们手头倒是有些伏尔甘装置。如果把伏尔甘装置部署在连山号上，然后把连山号的船头抬起来，应该就可以。”
    “等下.要是发射失败了呢？我的意思是，有可能发射到我们找不到的深空里。”
    “我们其实有两次机会。连山号还有一艘姊妹舰——归藏号。连山和归藏，一艘不行还有另一艘。只要我们这边成功，剩下的都可以吧？”
    “当然可以。我们这边可以在短时间内发射巨量的载荷到宇宙空间里，然后可以把连山号的每门大炮都改成质量加速器。等我们的战舰完成，别说月球上的月兔，我们对地球上的所有其他势力都能够成居高临下的绝对碾压。那些科技蛮族，就用大炮一个个把他们送上天吧。”
    (本章完)

 第1317章 起飞的战舰

    第1317章 起飞的战舰
    【所以为了在短时间形成宇宙级的战斗力，你要发射一艘战舰到太空去？】
    “之前的实验基本是成功的。”
    【如果你觉得碎了一地是成功的话，这成功标准未免也太低了吧。】
    “这情况不一样。上次是实验，这次是应用。在实验上证明可行性之后，应用起来就要大胆一点——只要主体结构没有损坏就是成功。只要主体结构不损坏，我们还是能通过大量的轨道施工进行修补的。”
    商洛这次是势在必得。就算弹射两头上去全部损坏，他也打算在宇宙中把一艘当做零件，然后把第二艘修好。
    郑世杰的方案相当有吸引力。比起直接往月球上投送散兵游勇，还是直接投送一艘战舰来得更畅快些。同时这艘战舰也能成为将来对整个地球进行大清洗的武器，从天而降的打击可以让所有的科技蛮族陷入绝望之中。
    【不过，我记得我们还有一位尚未谋面的小朋友住在船上吧。】
    “那可不是什么小朋友”
    商洛清楚地记得那上面是什么。连山号之所以未完工，就是因为其动力核心尚未就位。而那艘战舰上，存在着尚未出生的神明。
    其代号为“癫龙”。
    商洛第一次听说他，还是文鸳提到的。癫龙的存在在相当大的范围内都是个秘密，因为锦衣卫认为这些秘密就像“飞天夜叉”一样。不提也罢，总是提就很容易杀到家门口。
    但时间在客观上不断进展。有些事不是当做它不存在，就能真的不存在的。
    而上一次巨大的进展，就是商洛进去参观的时候。
    商洛还记得，当时癫龙被放置在一个特殊的房间。其中存在的禁制，是“只要不被三个人同时看见，癫龙就不会出现”。
    当时有锦衣卫带着商洛进去参观了，并且严格保证是两个人。然而他没注意到，商洛身上还有阿波罗尼娅的视线，结果直接凑齐三个人的要素破除了房间内的禁制，使得癫龙的蛋在物理上开始存在了。
    然而就像许多其他的蛋一样，出现这么个蛋不代表它就会孵化出来。有些蛋从一出生开始就无法孵化，不具备成为生命的潜势。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那颗龙蛋应该不会有什么进展才是。
    以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龙蛋现在应该还是放在连山号上。因为连山号本身就是个大型锦衣卫设施，放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绝佳的保密行为。
    “我们直接去视察一下吧。”
    这个方案是刚刚敲定的。照理说这么大的方案，得提前好几年开始执行才能更加稳妥。但围绕着这件事工作的全都是练气士。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脑子都在为此而工作，并且所有人都真的有能力来执行这个方案。所谓魔法，可能就是一定。在奇迹之力的驱使下，就算只有短短数天的时间，任务也能顺利完成。这速度快到，船上的人都意识不到自己马上就要加入这个计划了。
    “什么鬼？”接到电话后，李一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李一，本名未知，肩章上写了个一就当作是代号。他是锦衣卫十三太保之首，被任命来看守这最重要的癫龙，同时也负责协调龙江造船厂的事宜。他倒是和商洛很熟，因为之前车赛的时候他就在里面帮过不少忙。
    但即使是这样，当他知道自己要被发射上天的时候也大为震惊。他的岗位就在船上。如果船要上天，他除了和船一起上天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虽然电话里并没说请是怎么一回事，但前脚电话打来，后脚商洛就到了，他可以直接向商洛问个明白。
    “所以商洛，你们到底要搞什么鬼？我要换地方蹲点了吗？”
    “额”商洛想了想，“我能不能先问问，李前辈你到底想不想在这里站岗？”
    “我当然想啊。”他喝了口茶，“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竞争这个十三太保的位置。太保太保，就是保安啊。我认为坐在这里不动才能享受人生。这里虽然没有出差补贴，没有行动津贴，但这也意味着没有出差，没有行动不是吗？我只要坐着喝茶就能领工资，这可太棒了。”
    “但我们现在，可能要把这艘战舰发射到天上去了。”
    “.”李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倒也不是不行。我知道你们是有这手段的。不过这样一来，许多保密工作都没有办法开展了啊。你们怎么看的？有没有什么替代方案？尤其是船上的癫龙。”
    “干脆直接搬走好了。然后前辈你直接去诏狱里头工作？反正在哪看管不是看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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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我不想搬。主要是因为，当初是道祖把这癫龙封在这艘船上的。没有道祖的命令，我不敢动啊。”
    “可我上次不是把封印好的癫龙变成龙蛋了吗？道祖的命令里不包括龙蛋吧？既然道祖没说，那就是他默认了。”
    “等下.”李一摸着额头，“我是不是整天不动，脑子都生锈了，竟然觉得你讲得相当有道理.不说有一点你是很对的。道祖这个人喜欢打谜语，但对你则有些不同。你的命令，也就可以代表道祖的命令了——那么，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开始给癫龙搬个家。”
    仔细想想，李一觉得这还是挺合理的。道祖创造了不可言秒的混沌，他预言这里即将有癫龙诞生。而商洛的到来直接让龙蛋成了形，这也确实是诞生的一种，那么从那之后道祖的工作应该就结束了，后面当然应该听商洛的。
    李一看了看四周——坊间传言，当道祖有话说的时候，他就会敲玉熙宫里面的磬。只有他想让对方听到的时候，这磬响才能冒出来。
    然而现在，周遭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动静，道祖并未找上他。
    “没问题了。”李一回道，“看起来这就是道祖的意思。那么，我们交接工作吧。回头我再写份青词，给道祖打份报告。”
    (本章完)

 第1318章 龙蛋

    第1318章 龙蛋
    龙蛋就摆在那里，一动不动。自从上次商洛离开后，它就一直放在那里。
    “来，大家搭把手，我们把它搬走吧。”
    简单的命令，本来应该和那蛋的状态一样简单又平凡。但商洛和李一上了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蛋搬不动。
    “果然。”商洛拧了拧手腕，“我就知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怎么说？”
    “人家都说我是祥瑞的麒麟子。这么久以来，我算是知道这是为什么了——我所在的地方，事情都会向前发展。虽然向前未必都是向好，但只要动起来了，我们多少是可以通过努力让事情变好的。”
    “所以，你其实是某种催化剂？”
    “或许吧说成是某种惹事精也不为过。我要是运气差一点，那我简直是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倒霉蛋了。我怎么总觉得，我就像个模因黑洞似的，怎么什么事情碰到我都没个完呢。你看，我本来自己是想去武当山学剑的，结果到现在都没能抽出来时间。”
    “嗯”李一想了想，“我觉得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可能有些东西觉得跟着你就能往前发展，所以都在攀附你——我给你说个例子，你一听就明白了。《封神演义》你看过没有？”
    “没看完。”准确的说，他看过电视剧。
    至于许仲琳创作的原文，他其实没看过。
    “没看完也行，不过只要看过或者听过，你应该知道有这个梗——《封神演艺》里面有许多人‘根行深重’，是打不死的。比如孔宣屡次作恶，但因为和西方教有缘，所以根行深重就是不能打死。又有人说截教鲜少有根行之士，反而西方教的人根行特别重。你知道为什么吗？”
    商洛摇了摇头。
    “其实封神榜里面的根行，其实是人气的意思。”
    “哈？”
    “是这么一回事——每当许仲琳想要写一个人，却又不敢把他写死的时候，就说他根行深重。为什么西方教的根行特别深重呢？因为西方教都是佛菩萨，许仲琳把他们写死了那还得了？他的编辑不得把他的门给拆了，按着他的头给读者赔罪。反之，许多截教人物非常有灵性，但为什么根行不深呢？因为那些都是许仲琳的原创人物，许仲琳想把他写死就把他写死。需要的时候就一茬一茬死，方便得不得了。”
    “诶？那为什么许仲琳总是写姜子牙根行不深呢？”
    “因为许仲琳的姜子牙其实是他的原创角色，不是历史上的武庙姜太公——武庙首席武成王，和文庙的文宣王对应。文宣王是孔夫子，武成王其实是姜太公啊。但在许仲琳在这里，是把姜太公拆成姜太公和黄飞虎两个角色来写的。所以你看黄飞虎其实很龙套，但根性特别深重，武成王东岳大帝一个一个往上套。因为该封给姜子牙的神位，都封给武成王了。”
    “竟然是这样？”
    “是。在这里，许仲琳其实玩了个小把戏——既要符合姜太公在齐国开国的史实，又要符合武庙之首的神位，所以许仲琳就把姜太公拆成两个人来写。拆出来的那个人是姜太公，根行自然就浅了。所以根行什么的，其实取决于作者本人的战斗力。作者要是家门口有一辆装甲战车，那他想写死谁就写死谁，反正不怕读者上门来找他算账。”
    “啊！原来是这样！”“所以你看哈。”李一解释道，“我每天坐在这看书，还是研究出了一些门道的。你看西游记里面也有类似的角色——你看吴承恩敢写孙悟空打这打那，他敢写打王灵官吗？他绝对不敢写。王灵官的人气和孙猴子一样高，写死了他是要负责任的。哪吒也是，哪吒可是联动角色啊！谁敢动他。”
    商洛摸了摸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也是什么联动角色？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在另一个时空非常厉害，所以这里的大家都怕我？”
    “有可能哦。就和王灵官在另一个时空很厉害，所以没有人敢动哪吒一样。说不定，商洛你也是根行深重，在未来永劫之中能够成圣，所以你的神性自在且永在，周围的一切就都会很顺利了。”
    “我可不敢指望什么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万一哪天不灵验，那我岂不是要吃大苦头。而且就算未来成圣，那恐怕也未必是我想要的人生啊。我可不想孑然一身的走，我已经认识很多人了，大家一起长生不老才有意义嘛。”
    “那么.”李一望向了龙蛋，“你说，会不会这龙蛋也和你有什么瓜葛，所以现在搬不走？”
    “啧。”商洛踹了它一脚，龙蛋依旧纹丝不动。
    “这小东西，竟和我作对.但我偏不让他如愿。你动不了是吧？好。我可跟你说，伏尔甘装置会爆炸的！成功率只有70%，我也不知道会炸在哪里。你要是在这里不动，到时候被炸碎了可别怪我。”
    那蛋隐隐约约动了一下，但又稳住了。蛋心如铁，坚不可摧，它就在这里来了个千斤坠。
    “这感觉怎么好像在哪见过”李一想了想，“啊！商洛，那身甲胄！道祖给你准备的那身甲胄就是这样的。你不去碰他的时候，没有人敢动他。因为只要一歪，那玩意儿能一直坠到地球深处去。我看这个玩意儿要是动一动，说不定也能往下坠。”
    “嘿！”商洛气得又踹了那蛋一脚，“如果要人来了才动，看样子你不是在等我啊，你还等别人？那人不来你不动弹是吧？好，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谁的根行最重，我要看看你能不能挡得住伏尔甘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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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阿波罗尼娅忽然打断了它，【商洛，你试试用死之剑劈它。】
    劈了，如劈，根本就没死。
    【再试试剥皮！】
    剥了，如剥，根本不掉皮。
    【那就对了！这东西的金刚不坏，它的根行比罗马的神明还要深重，它根本死不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啊！！！”商洛猛得一拍大腿，“就是这东西在的地方，会让它死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是吧那我用伏尔甘装置来跃迁，也不会失败喽？”
    蛋忽然动了，又好像没动，就像道祖敲磬似的。
    “诶呀呀！”商洛赶忙蹲下来，“蛋小弟蛋小妹？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了，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看你也像个联动角色啊。那您老在这里千万别动啊！一定不要动！这船的安危就指着你了！”
    (本章完)

 第1319章 我觉得你也是联动人物

    第1319章 我觉得你也是联动人物
    龙蛋，金刚不坏，巍然不动。商洛也不准备动它了。
    如果他能够成为这艘船上的镇守之物，如果他能够保证这艘船不会因为跃迁而损坏，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阿波罗尼娅思量道，【其实如果说不会死，你其实也不会死吧。】
    “何以见得？我到现在都没死是吧？废话，我死了还在这和你说话?你用过去的事论证我不会死，和在火车上问人有没有买到票有什么区别？”
    【其实也不是不能试试。我记得你一开始很有魄力的嘛，你还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的我认识的人太多了，我死不起了。我也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孑然一身的毛头小子了，我还有很多人要照顾。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死，反正我绝对不试。”
    他指着旁边的龙蛋：“既然这位蛋小友有深重的根行，那就让它来试试好了。”
    【其实刚才你已经试过了。必杀或者剥皮的剑都奈何它不得。】
    “我的手段还没用完呢——看法宝！”
    商洛猛得从包袱里掏出个巨大龟壳，双手用力往下猛得一砸。嘎嘣一声，蛋和壳都没事。
    壳砸下去之后龟姫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没等她喊完，商洛反手就又掏出个令阿波罗尼娅恶寒的小锤猛得一砸。那龙蛋不闪不避，又是当啷一声。
    “好好好。那就让你见识下贫道的手段！吃我掌心雷！”
    运起最基本的掌心雷法，但手中涌现的是黑色的劫雷。自上而下，他猛得一砸——
    那龙蛋以看不清的速度闪到一边，商洛把再抬手时它才返回原位。回到原位后，那龙蛋还不住地颤抖，像在冒汗。
    “呵”商洛冷笑道，“你还是有怕的东西的嘛。你怕劫雷是吧？”
    蛋一言不发，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么既然你愿意合作，我们就来谈谈。你，保护这艘船。我，会记着你的功。将来有事就找我，你的功劳可以将来兑现。无论是帮你接生，还是帮你托生，或者帮你破壳，都不在话下。你要是答应，就让我电你一下。不多，就用电弧蹭蹭，不会破皮的。”
    说完，商洛反手就是又是一道掌心雷——这次高高举起，但是轻轻落下，确实只让电弧溅射到了蛋壳上。
    金色的蛋壳被烧灼出了一个微小闪电纹，确实没有躲避。
    “很好，这是互信的第一步。”
    【我看这是你折腾它的第一步.好吧，至少现在可以确认它确实很好用就是。那就让改造工程开始吧，快的话一两天就能完成。】
    李一问道：“需要我协助什么吗？”
    “要的。”商洛回道，“到时候可能要在船上安装很多设备——主要的设备可能要到太空里面调试安装，因为伏尔甘装置在零重力的状态下才能调试得更加精准。不过要发射这台船上天的话，倒是需要前辈你配合一下。”
    “要开口吗？”
    “倒不是开口，现在开口已经来不及了，也没必要。我明早会安排拖船来把连山号从码头拖出去。我的安排在外海上。”
    次日晨，长江口。连山号战列舰毫无预兆地离开了码头。虽然被不少人拍摄了下来，但战舰的调动本就是常事，是京城周边经常发生的事，所以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动。
    而等连山号开到长江出海口，远离周遭的视线后，两艘运输船便等在了那里。
    那两艘船正是之前搭载过伏尔甘装置的，大厨送来的面包船。按照商洛的要求，这些大船的指挥权已经完全移交到了商洛的手里，总共三十余艘，这里是其中的两艘。
    “所以这是要做什么？”大清早地，文鸳就被叫过来执行任务。陆槐阳在船头协调着，文鸳倒是一直站在商洛旁边。
    “要办大事，我们要上天了！”
    “等下.这就是为什么你让我穿着潜行服来？等下等下，你打算怎么让这玩意儿上天？能量不够的吧？”
    连山号是一艘超级战列舰。而大厨送过来的两艘船虽然都相当好用，但搭载的伏尔甘装置毕竟也只是民用版的。
    “这船上的伏尔甘装置怎么能把连山号送到天上去？”
    “当然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弄了两艘来。”
    一起参与行动的还有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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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藏对于这样的要求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等连山号停稳，两艘面包船被以此连接在后方。有水龙对船身的连接处喷涂了泡沫，那些是用蜃气构成的“焊接”。
    某种程度上，这可以被称为冷焊法。在蜃气的作用下，两个巨型构造物被粘合在了一起。蜃气制造出的物体，其结构强度是可以自定义的。即使加起来有十几万公吨重，这些蜃气冷焊也能保证连接处的刚性。
    等一切都完成后，在商洛的命令下，后面两艘面包船开始注水——两艘船直接打开了通海阀，让海水灌注到船舱里。三艘船的联合体因为尾部的变重而开始倾斜，头部的连山号慢慢翘了起来。
    “诶诶诶！”文鸳愕然道，“你来真的啊？！我们不应该先下船吗？”
    “肯定下船啊，我当然也怕死。”
    “吓死我了！那你让我穿这个做什么？我还以为要和船一起被弹射上天。”
    “这不是担心突然走火嘛.行了，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搭乘来接引他们的海龙，众人在船边找到了良好的观察位置。
    此时连山号的船头高高翘起，就像撞了冰山的泰坦尼克号一般。后头两艘面包船都沉到了水底，其上的伏尔甘装置也在运行。
    不多时，接到了技术人员的回报，商洛掏出了一个红色按钮。
    “各单位注意！都离远点！准备发射！十！九”
    倒数到0，商洛按下了红色的发射按钮。
    发射是“冷”发射。没有一点响动，巨大的战舰突兀得从众人眼前消失，但有一道黑影投射了下来。众人抬头看去，那巨大的复合构造体已然被发射到了高空中。而尾部的一艘已经因为发红发热而脱落下来，第二级接续启动了伏尔甘装置，在船头对准地面之前再次进行了跃迁。
    (本章完)

 第1320章 轨道施工

    第1320章 轨道施工
    或许是在龙蛋的保护下，或许今天商洛的运气特别好，这个二踢脚方案成功了。
    “好家伙”文鸳抬头看着天，“二踢脚啊这是.这船去了哪里了？”
    “被发射到空间站附近，和空间站对接了。”
    “等下。”文鸳问道，“以我高中水准的物理知识来看，这玩意儿没有速度，就算发射上去也会掉下来的吧？”
    “所以我把它送到了高轨道的空间站附近。从高轨道被地球吸引回来的时候，空间站利用伏尔甘核心的‘旋转’特性，使其从地球周围飞掠过去，把地球的引力当做引力弹弓，来重新获得加速的时间，这样慢慢把椭圆轨道拉圆。”
    这个过程完全是魔法。因为商洛早就算过，世界上没有任何玩意儿能让将近十万吨的战列舰入轨。也正如文鸳所说，太空中并非0重力，没有速度的东西即使是在太空里也会掉下来。
    但掉下来的过程中，速度这就来了，加速的速度是地球的重力加速度，也就是每秒加速“9.8米每秒”。而想要入轨，则要达到第一宇宙速度，也就是7900米每秒。
    想要达到这个速度，通过匀加速公式可得，物体如果想要入轨，则需要在地球的标准重力加速度中加速807秒，也就是13分钟左右才能入轨。
    本来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地球的重力加速度方向，必然指向地球的质心。如果放任飞船坠落，那么即使是达到第一宇宙速度，也只是以第一宇宙速度撞向地球而已。
    所以这里就需要用到伏尔甘核心的另一种魔法——旋转。
    伏尔甘核心可以让战舰旋转。战舰不只是自身会旋转，其前进的方向也会“旋转”，使其在白嫖到足够的重力加速度之后可以调转船头，让舰船飞掠地球而过，把指向地球的速度转化为绕地的速度。
    这之后再跃迁回原来的高度，就能再往下坠落一次。
    实际上如果伏尔甘装置的力气够大，这种旋转是可以实现直角转弯的。但现在绑在后面的那台伏尔甘装置只是民用版，实际上并不具备足够的直接入轨的能力。
    为了让这艘庞然大物达到足以环绕地球的速度，为了让战舰在重力场中有效加速807秒，这艘战舰还需要在宇宙中频繁变轨，包括利用重力弹弓来延长加速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中，伏尔甘装置只能把能量集中在旋转之上，并不能进行过多的推进，所以加速的主力依旧是地球本身的重力。
    虽然807秒只有13分钟左右，但考虑到种种原因，比如远离地球会导致重力加速度变小等因素，整个入轨以及之后的变轨实际上要长达十几个小时。在十几个小时之内，地球上很多地方都能看一个庞然大物在地球边缘满天乱飞。
    “这也太惊险了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后月球很重要。在月球上发射这么大的巨构，就不需要用这种二踢脚加上引力弹弓的活了——不过话说来，这也是因为船本身太大的缘故。”
    “话说，抬头能不能看到那艘船？”
    “我还真没算过在哪能看到。不过预订的入轨轨道，是在兰芳那边月球大炮的路径上。等一系列设备发射上去之后，战舰上也会搭载更为强力的伏尔甘装置，到时候就能更加自由地前进了。”
    “这还真是.完全是魔法！这是魔法航天吧？”
    “这似乎也是罗马人的一种设想。不过之前伏尔甘装置在这种时候并不可靠，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保证在这一系列的操作中船只能够安然无恙——不过嘛。”商洛摇了摇头。
    这倒是让他想起，有许多在历史上风评不好的武器，到了电子游戏里面就大放异彩。因为电子游戏里面的战车和轻兵器都不会故障。在这种情况下，就连绍莎机枪都会显得眉清目秀起来。
    在龙蛋的保护下，伏尔甘装置已经不会崩溃了，它可以完整地执行它的任务。
    “商洛。”文鸳看着天，他已经注意到那艘战船出现在头顶了。
    那是距离地面相当遥远的高轨道，一个肉眼可见的庞然大物正直冲着地面而来。然而在进入大气层之前，整艘船诡异地而坚定地来了个大拐弯，使船头向上，然后再度跃迁到高轨道，再坠落一次。
    战舰，在现实与魔法的边界来回打着水漂。再有十几个小时就能成功了。
    “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了？”文鸳问，“这次，连山号就是我们的行动基地了吧？”
    “嗯。不过我们就不搭乘跃迁装置了，我们搭乘常规火箭就好。”
    按照目前的规划，有三种发射方式共同为目标服务。
    其一就是连山号刚才的纯粹魔法发射。这只有连山号能用，因为在别的地方不可能连续跃迁这么多次还不爆炸。
    第二就是货运的月球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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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就是载人的水龙号。
    三种方式都是庞然巨构，共同为了一个宏大的目标而行动。此时，计划路线的优势也显现了出来——这三种方式的运载量都极其庞大，就算是最慢的水龙在十几天的准备周期后，也是一次发射400公吨。
    月球大炮如果保持不间断的发射，每3日就可以发射百吨级的物资上天。这两种常规手段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投射巨大的质量到轨道上。
    而对连山号的轨道建设，也将随之而展开。届时也会有不少自动机和人工操作员前往连山号附近进行安装。
    空间站附近会搭建一个临时的船坞，好让设备的物资都在那里集散。
    “我们，只要吃好睡好就行。”商洛回道，“这些都是自动的，先期工作都交给自动机和天乙贵人了，我们等初步构建好环境之后才会加入行动。等我们加入时候，计划就要开始了。”
    “你有没有打算发射一些护航舰艇什么的？”
    “我其实申请了两艘水龙号，到时候会有2艘500吨的水龙号改造的护卫舰在旁边的。嗯，也算是有个舰队的样子了。”
    (本章完)

 第1321章 连山号的发射

    第1321章 连山号的发射
    连山号于当日下午5时左右成功进入地球同步轨道，停靠在应天上空。所有应天市民仰起头，都能望见那艘十万吨的巨舰在高轨道上停泊的样子。
    巨舰身旁就是那座轮型的空间站，是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造物。人类的技术，与人类技术的技术比翼齐飞。在短暂地被铁脑壳超越了之后，人类紧随其后，发射了同等量级的航天器，重新取得了平衡。
    面向国民发布的喜讯正在编辑。即使是抛开尚且不适宜公布的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消息，这也是一次人类的伟大胜利。就和其他远在千里的胜利一样，这份胜利也会出现在应天当晚的报纸的头版头条上，让所有人都分享这份荣光。
    虽然今年冬天因为生产线安排不过来，往年大受欢迎的西瓜味盐汽水已经没有办法免费配送给应天市民了。但只要一想到头顶飘着那么大的战舰，每个人都会像喝到了西瓜汽水一样自豪。
    而更简短的讯息早已经传遍了所有知情人的耳中。
    朱先烯站在自己的阳台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其实早晨开始，就在看着那艘大船在天上反复横跳。虽然最后阶段的变轨，已经把轨道从椭圆变成圆形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到处乱跳了，但那毕竟是一艘魔法船。
    用魔法和禁忌驱动的奇怪玩意儿从头顶飞过去，让他直呼“好家伙。”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放下了心。因为到最后，那艘战舰经过应天上空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他生怕那艘战舰直接砸下来。到时候恐怕得动用一些后备隐藏能源，才能把十万吨的钢铁拦截在应天的上空。
    但最后，商洛还是成功了。
    紧随其后，两枚水龙号也会被发射上天。被发射上去的水龙号会搭载着改造连山号所需的物资——主要是不适合被大炮发射上去的，诸如一些无法拆分的巨大机械。
    两艘水龙号的船壳也会在之后用来建造护卫舰。
    “我是不是得设计下太空军的军装了”朱先烯琢磨着。
    虽然雷部天军是由商洛组建的。但距离真正的合并还有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朝廷确实也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太空力量。因为他也不能坐在地球上不动，也不能什么和太空有关的事都找商洛。
    但话说回来，这其中还是需要分工一下的。
    晚间，来报喜的商洛坐到了他的面前。
    “对了商洛，我觉得就航天的事，我们似乎有一项工作要分工一下。因为天上的事倒也不是全都是天庭的事。”
    “啊，比如卫星是吧？”
    朱先烯点了点头：“既然运行这么顺利，那我们的通讯卫星也可以试着发射了——你还记得越洋电话很贵是吧？因为那些都是通过海底电缆来传输的。海底电缆的信道相当有限，我们和新大陆的交流也愈发频繁。包括，在畿内的远距离通讯也愈发紧张了。”
    “等下，师兄。我觉得我们在集成电路都没搞定的时候，去研究通讯卫星，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可以把天乙贵人塞进卫星里，然后像锦衣卫的转接台一样让他们提供转接服务嘛。我觉得这是个天地合作的好项目，可以给天庭增加不少经费的。毕竟，天庭买汽水也还是得硬币是吧？”
    “师兄你是不是看到了”
    “你们在门口买热可乐的事很难不让人注意。其实最近还有另一件事，就是西瓜汽水，也需要和天庭合作一下。”“那是什么？什么西瓜汽水？”
    “其实是这样的——你知道应天府是要发放生活物资的吧？是因为应天的物价太贵，我们的物资是用来平抑生活成本的，这样才能保证生活物价和生产物价同时运行。”
    商洛还知道，这其实也有限制城市化的作用。大明的户籍制度与福利绑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发放物资和补贴。朝廷倒是不限制百姓离开自己的户籍地，但和公民福利有关的许多东西都是在原户籍地发放的。
    朝廷的意图是：如果市民可以凭自己本事在应天住下来，那朝廷也不管这些。而应天提供的的机会，也让应天的流动人口达到了世界之最。
    但如果没有本事住下来，那回家至少饿不死。
    应天已经很大了，仅仅是本地市民就已经支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城市。而面向应天市民发放的物资里，有一栏必选项目。
    “那就是西瓜汽水。”
    “所以为什么是西瓜汽水？”
    “因为西瓜是孝陵卫的特产。孝陵瓜也是整个应天的门面，是我们这里为数不多的特产。所以每年到了冬天，大家都爱喝西瓜汽水。”
    “孝陵卫冬天有西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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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朱先烯干脆地答道，“其实西瓜汽水里面也没有一点西瓜，只是加了和西瓜香料的碳酸水而已。不过那是卫岗的汽水厂生产的，所以大家也就当作那是孝陵卫西瓜的周边产品了。”
    “啊这.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很大的事？要不然师兄你不会和我提这件事的。”
    “因为这是所有人关于年末的记忆，大家年底都爱喝这个。”
    “那怎么就没了呢？”
    “怎么说呢好像是几个月之前吧，你带着那个‘巨灵神’进城的时候路过了孝陵卫的地盘，然后很不巧的是，你碰到了角落里那个西瓜汽水厂。那些设施都太老了，找不到替代，而现在换新设备又需要调试。所以我想着，这笔买卖你也可以接下来。”
    商洛这下明白了——朱先烯是看雷部的动静越来越大，想着雷部会不会缺钱，所以想来送点订单。包括通讯卫星，还有汽水之类，都是雷部可以提供的。
    “孝陵卫那边不会生气吧？”
    “不会，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而且孝陵卫指挥使的儿子和你还是同学呢，就是你们国子监的。他开年说不定还会带西瓜来看你。所以，那汽水你有办法吧？”
    “好说。除了香精不太好解决之外，和碳酸水都可以用自动机生产，方便得不得了。”
    (本章完)

 第1322章 西瓜味的汽水

    第1322章 西瓜味的汽水
    虽然情况紧急，商洛还是打算大家送上西瓜味的汽水。
    这功劳要做得圆满才好——这是一件小事，但对商洛来说也是举手之劳。
    这其中体现倒不只是汽水的生产制造之类。而是对商洛来说，天庭对这些凡世产物的生产几乎已经进入了自由王国。
    自动机国的那些面包船上，就有可以把淀粉、酒精、二氧化碳之类的东西来回倒腾的复杂反应釜。无论是要其中之一，还是需要两两组合，那些面包船都能轻松完成任务。
    西瓜味的汽水，其主料就是水和二氧化碳。这甚至不需要动用反应釜的力量，就只需要动用船上的永动机来取水，净水，然后把空气里的二氧化碳灌输进去就行。
    剩下的一点西瓜香精因为成分过于复杂，不适合让自动机来制造。不过制造汽水也用不了多少香精，可以直接从外面买来。
    这种季节性的生产线可以经常更换。所有的大船都可以实时给整个应天提供服务。
    “所以师兄，我有个建议。干脆借着西瓜汽水的机会，我们来个双喜临门，对特定的敞开来供应吧。”
    “等等.”朱先烯问道，“能供应得上吗？”
    “所以我说是特定的物资。那些自动机造的船有个古怪的地方，也算是其基本特性——它们在制作小面包的时候才是效率最高的。如果只是用来制作小面包的话，大概可以不限量地作为点心，对所有应天市民进行发放。”
    这其实不太合理.因为如果要考虑到吃饱，那么就面包的品类而言，全部拿来烘烤皮塔饼才是合理的。
    但是大厨作为点心师，有其奇怪的追求。他并没有追求极致的产粮，而是追求了极致的愉悦。这些船上默认的产出就是一种小小的圆面包，而且是加了的。
    这在罗马甚至都不是主餐，完全就是点心。因为罗马人当作主食的面包确实就是饼子。
    “所以，只有小面包是吧？”
    “嗯。”商洛点头道，“别的东西需要转换生产线才能做到。但小面包是默认产品。这其实可以算是一件喜事——当所有人仰望天空，望见人类的巨大成就的时候，所有人也能在地上吃到不限量的小面包。”
    “好事倒是好事，但这件事需要宣传一下吗？”
    “其实一开始不用大张旗鼓地说。”考虑到生产线的爬坡，商洛不打算一开始就让所有人知道有免费的面包吃。
    “我们会先支个摊子，免费发面包。然后，我能不能问问，应天的物资发放是走什么渠道？”
    “这件事主要是应天府来负责。”朱先烯答道，“然后具体到县，就是县令负责——那就搁在县衙门口好了，一开始可以当做是善事来发放。”
    所有人都可以不限量拿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因为船上有的是包山包海，根本就吃不完。
    商洛打算为即将到来的飞升制造一些“感知度”，而对无限小面包的感知将会最先传达到所有人的面前。
    “商洛。”朱先烯开口道，“我觉得这是件大事。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虽然现在是在应天，但我们马上就可以在全国所有的地方都发放是吧？”商洛点了点头：“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配属到位。不过自动机那边的工作很积极，我会让他们尽快造好配套设备的。”
    “那么能不能换一种物资？”
    “比如大米？”
    “不不不。”朱先烯摇头道，“一开始绝对不能是大米。你要知道，大米是一种事关国计民生的战略物资。米价的任何波动都会非常敏感。如果我们不限量地发放大米，那么全国的粮食生产就会在一夜之间崩溃，我们总得给大家留点转型的时间。”
    不只是大米，面粉也是。这些主粮生产牵扯的太多，即使在将来准备陆续将其替代，也要给所有人留足反应时间。
    “那么，发放什么更合适呢？”
    “小面包这个方案就很好——因为小面包不经放，拿到了就要吃掉，所有人都可以按需拿取。因为很容易坏掉，所以大家也不会拿超过一两日食量的部分。但是小面包毕竟不是我们的食物，不太适合发放。”
    “我想想，我们适合发什么呢诶？对了，我们请大家吃馒头吧！”
    “吃馒头？还能蒸是吧?”
    “别说蒸，煎炒烹炸都可以啊。只是如果要大量发放，那还是馒头合适。”
    商洛想过不限量发放面条的——既然怕大家拿了回去不吃，那干脆就现场吃完好了。他打算请所有人不限量地吃面，肚子饿了的都可以来现场。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不过想来想去，只吃白水煮面好像不太好吃。而如果要加盐、加酱油熬汤之类，这对自动机来说就太复杂了。
    而馒头完全契合了自动机本身的设计思路，只要把小圆面包改成圆馒头就行。烤箱也可以换成蒸箱，蒸箱反而能更加均匀，比烤箱还省事些。
    “不过师兄，我们这吃馒头吗？”
    “吃啊。其实我算是吃得少的，你翻翻书就知道，太祖皇帝或者成祖皇帝，他们一顿饭要吃三样主食，米饭馒头饼子面汤全都吃，什么米面油和猪肘子，什么高热量就吃什么。我的话”
    朱先烯想了想：“我吃猪肘的时候偶尔会配馒头。就应天而言，我们这吃馒头的虽然比北方少，但馒头店也还是到处都有的。有时候家里懒得做饭，买点馒头和烤鸭回去就是一顿饭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就是馒头。”
    商洛准备两路一起起飞。一路会在天上制造奇迹，大大扩展人类的边疆。而另一路会在地上，制造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的飞升。很快，大家都会发现自己有不限量的馒头吃了。
    “先是馒头，我们就先从馒头开始。”商洛开口道，“然后我们会把自动机陆续接入电网，把全国的能源费用拉到0，然后慢慢把所有基础物资替换成免费的，按需拿取的。到时候别说馒头，可乐也是想喝多少喝多少，全都不限量供应。一边抱着免费火炉吃免费西瓜，一边观看航天事业的巨大成就。嗯，这样的日子也快了。”
    (本章完)

 第1323章 汽水一定要加盐

    第1323章 汽水一定要加盐
    吨吨吨。朱先烯喝了一口西瓜汽水。
    “嗯”他摸着下巴。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商洛询问道。
    这就是刚刚制造出来的西瓜汽水。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民用品已经可以自由制造了，让那些面包船临时改变工序来制造些碳酸水也不是难事，用来调配的西瓜香精也有现成的。
    “商洛，我好像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西瓜汽水你没喝过是吧？”
    商洛摇了摇头。他确实看到过配货单上有西瓜汽水的选项。不过他在应天居住的时间不太长，还没有理解冬天喝西瓜汽水这种奇异的市民文化。他在配货单上选择是普通的盐汽水。
    这个选项完全正确。因为他的盐汽水就已经配送到了，他和家里的其他人已经喝完了一箱。而与此同时，其他选了西瓜汽水的人还没收到自己的货。
    这是免费的。和其他物资一样，应天的免费物资配给中就包括免费的汽水这一额度。饮料是个专门的分配，除了选汽水之外还有茶之类的可以选。但可以想见，作为市民文化的一部分，选西瓜汽水的人一定会扎堆。
    而正是因为免费的东西送不来，这才造成了直观的生活质量的下降。因为往年这时候，大家应当都已经喝上了。
    实际上，就连朱先烯也没有收到自己的那一份。毕竟为了表示非特殊化，他也是自己填表送来的，别人的没有他的当然也没有。
    “你没喝过，那我来指导你一下啊。这个西瓜汽水，它应该是咸的。因为它是一种盐汽水。”
    “诶呀，早说啊。不过不要紧，回头提炼海水就好，顺便还可以产盐。”
    【我已经记下来了。西瓜汽水一定是一种盐汽水。】
    “除了咸味之外的呢？”商洛也问道，“其它部分有没有问题？”
    “一模一样，喝不出任何区别。倒不如说，这种质量的碳酸水，就算单纯做成盐汽水也会很好喝，西瓜香精都可以不放。其实是这么个情况啊——这个西瓜汽水只是应天的市民文化。我记得顺天那边好像在冬天习惯喝的是橘子汽水。所以你只要做盐汽水就好了，香精可以之后加。”
    “这个好说。”实际上不加香精反而会省很多事——因为香精的成分太复杂了。
    根据目前的了解，哥伦比亚自动机研发的“面包机”，实际上是一种万用食物制造机。它的动力来自于永动机，需要吸收水和空气。
    换而言之，这其实是在模拟光合作用。所以光合作用之外的部分都会很麻烦。只有用来制造淀粉的时候，这套系统才会最为高效。而制造淀粉之外，船上的烘烤炉完全是为了烤面包而加装的附加设备。实际上根据商洛之前的参观来看，这船上用来制造淀粉的设备并不是特别大，因为哥伦比亚的设计非常高效。然而烤面包的烤炉却极其浪费吨位，有许多从效率上来说不必要的设计，这似乎来自大厨本人对烹饪的追求。
    光是烘烤就已经很浪费空间了，因为这个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光合作用在参与。
    不过这套系统依旧还有不少的发展前景。油脂和蛋白质之类，倒也不是不能通过同样的系统来合成。这套系统本就能合成蛋白质，因为在把淀粉转化为面粉的过程中，无论低筋面粉还是高筋面粉都得加入淀粉之外的成分。如果是高筋面粉，也得加入更多蛋白质。
    像加西瓜香精这种事，不但复杂，而且大厨本人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他虽然科技造物，但他崇尚更自然的食物。如果是基于大厨的设计来开发，想要加入香精的制作恐怕会相当难。
    做盐汽水或许会简单些。因为面包也要加盐，大厨设计的系统虽然不会合成盐，但也会在淡化海水的过程中将其分离。
    但总的来说，这些全都是依照大厨本人的品位来设计的。想要制造不符合大厨品位的产品，就会遇到层层阻碍。
    就比如这西瓜汽水只能在造出盐汽水之后另外加——如果想要更复杂的产品，比如可乐之类的复杂配方，那就不是大厨所能做的了。大厨不喜欢可乐。
    “商洛，我其实觉得我们应该立刻开始复制这套反应设备。”
    “这可能有些玄学。”商洛回道，“因为在船上，温度的掌控是一个系统工程，反应釜本身也需要精确的温度调控。离开大厨设计的系统，我们恐怕很难把单独的淀粉加工设备摘出来——包括那烤箱虽然看起来多余，但那也是整个系统中的热源。如果要细细分辨这里面的热量流动，恐怕会相当费脑子。”
    “嗯”
    “其实没有必要啊。”商洛回道，“就像我们人类如果想要更快速的载具，那没有必要模仿马的生理结构制作四条腿，只需要装上轮子就可以。大厨会这么设计，是因为这些复杂的机械结构就是他意志的延伸，他会基于自身的喜好来设计，这样反而对他来说更加高效。我们完全理解一下，然后跳过其中无用的设计。”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你还别说.”朱先烯想了想，“你知道景德镇的近年来的新造了几口窑？哦对了你不知道，因为那是御窑，造的是御器。不过你应该见过，就是今年给太庙献祭的时候你捧着的那些盘子。那些盘子你察觉到什么异样了吗？”
    “没啊，非常正常。”
    “那些盘子其实是天乙贵人烧出来的。有不少天乙贵人在景德镇学习过——烧窑时候，窑口里的温度非常重要。有经验的老师傅会通过火焰的颜色和状态来判定温度。我们派出了一些天乙贵人进行学习观察，然后让天乙贵人来判定窑口的内的温度。这成品率一下子就上来了，今年的出的窑比之前多好几倍。”
    商洛明白了：“师兄你是打算让天乙贵人去灌盐汽水，打小馒头是吧我觉得可以。至少他们可以盯着反应釜的温度。等等，我让他们和大厨沟通下。”
    (本章完)

 第1324章 馒头一定要暄软

    第1324章 馒头一定要暄软
    “我建议你顺便把馒头的配方也搞定。我们的馒头，毕竟和面包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朱先烯自己没有做过馒头，但他也知道做馒头需要加。一者可以促进发酵，二来也可以增加风味。
    另外蒸和烤毕竟不同，需要呈现的发酵状态也不相同。而大厨之前没有做过馒头，这些都得和他交代清楚。
    “馒头一定要加。那小面包之前我吃过，虽然是点心的样子，但是总觉得太酥了，还不够蓬松。我还是喜欢味道更加醇厚，更加蓬松的馒头。”
    “原来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原来大家吃的是这种馒头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暄软。”朱先烯强调道，“馒头，一定要做得暄软些才好吃。”
    “所以就是这样。”商洛强调道，“馒头一定要做得暄软。”
    电话那头，大厨陷入了沉默。
    虽然不知道大厨是怎么接电话的，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有没有电话这个设备，但大厨的停顿格外真实。
    “我想问一问，暄软是什么意思？我刚才查阅了《学术震旦语大词典第v版》，里头没有提到暄软这个词。”
    “暄软就是.暄软？”
    “非常抱歉！”大厨回道，“请您一定要按照字典和我说话，我的语言系统无法接受这种概念。”
    “你能不能智能一点.”
    “如果这是罗马王陛下您的要求，我可以开始迭代自己。”
    “不不不，这样挺好。”商洛不想再让大厨再搞什么“迭代”了。现在就已经搞出了面包空间站，再迭代那还得了？
    “那您能不能简单地解释下暄软是什么？”
    这个概念让大厨产生了失落与无可奈何。他对震旦语的学习，无法让他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
    “我解释不了啊，因为形容词终究无法触及事物的本质吧。我就算用再多的形容词，你也无法理解这个状态——要不这样好了，我拿一个‘暄软’的馒头来给你尝尝？”
    “.”大厨又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罗马王陛下，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来尝。但我的生存本能要求我询问.您是否能保证我的安全？”
    大厨头一次表现出了这种谨慎的态度。因为在以往，大厨都没有亲身抵达外界的需求。
    “什么意思？”
    “因为我的衍生体无法代替我品尝味道。只有我的本体，那原先属于我的躯体，那‘烘培助手’的身体才具有品尝的功能——因为这种直达灵魂的直接体验，还需要我自己来感受。”
    “所以你现在并不是蜂巢智能，是吧？”
    “您可以这么理解——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受到大厨这一面相的统御，并且根深蒂固。大厨，即是众相之相。然而即使是我，也要均衡其他面相的诉求，比如发射面包空间站的决策就来自于另一个我。”“你们之间是如何划分权责的？”
    商洛并不是蜂巢智能，他当然也就无法理解蜂巢的想法。但听大厨的解释，即使是蜂巢智能也并非统合于独一的意识下。
    “不，我们并不作划分，因为它们都是我，对您都一样忠诚。只是身为大厨的艺术追求，要求我必然要以本源的形态来品尝您所强调的‘暄软’味道。”
    “可以。”商洛回道，“那么，你什么时候来？”
    “我现在就可以来实际上，我本人就在距离您不到10公里的地方。”
    “你在码头里面的面包船上？”
    “是的，我将自己的原型作为指挥个体部署到了船上。这没什么，即使是我的本体，在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中也并未有多么特殊，因为所有的个体都是我。我在与您说话的同时，正在一边调试您要的盐汽水。这真是一种美妙的饮料，真希望庞培少爷也能尝尝，这比可乐好多了。”
    大厨不喜欢可乐。大厨还是希望小庞培能够喝可乐之外的饮料。
    【啊原来这就是蜂巢意识吗】大厨的状态引起了阿波罗尼娅的兴趣，【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本体与其他的个体没有区别，他甚至自己还在做面包？这还真是真是相当有趣。我觉得蜂巢意识的伦理是一个相当有研究价值的项目。】
    “先不管研究什么.等等啊，我来接你。”他对大厨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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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分荣幸！您的屈尊降贵，令我感状莫名！我的喜悦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与您见面时，我会带上您之前爱吃的碱水面包。”
    “倒也不用这么谢我，我总不能让你坐地铁过来吧。”
    商洛不知道现在的大厨是个什么状态。他都怕大厨在地铁里炸掉，或者被锦衣卫逮捕什么的。
    通知了法厄同把葛拉尼开过来，两人也一起搭车去了码头。
    龙江军港上，被商洛带回来的那些面包船都并排停着。不过按照商洛的要求，这些船的船头都斜着对准了无人区——对准了长江的下游。虽然不太方便，但也总比突然失控之后撞到城里要好。
    不过经过了叙拉古方面的检验后，这些面包船的情况已经被估算出来了——它们本身的能级并不高，只在相当罕见的情况下会爆发出超额的动力。它很难突然失温，也很难突然爆炸，只要调控下方向就可以。
    按照计算，这些面包船就算失控了，也只会在长江里面往前钻个十几公里而已。这两公里都是龙江造船厂的水域，平时没有民船通行，摆在这里正好安全。
    并排摆着的船一艘挨着一艘。不知怎的，让商洛觉得很像铁索连舟。这些船倒也确实是被锁链锁住。
    船尾溜着冰凌。因为这船依旧在制冷——虽然船现在停靠着，但流动的江水也可以提供保温，倒也没什么问题。
    按照商洛的要求，这些船已经和用岸边用栈桥连接在了一起，准备在之后运送馒头和盐汽水下来。
    而到码头周围时，商洛也已经看到了大厨本人。
    它端着一份碱水面包正独自站在那里，正如他们第一次见到时一样。
    (本章完)

 第1325章 大厨的面包

    第1325章 大厨的面包
    再度与大厨见面，商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过去了很久，因为已经时过境迁了。当初的大厨还是个卑微的烤面包机，如今却是能够与罗马帝国分庭抗礼的，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主宰】。
    他作为主宰的权力已经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似乎不需要对任何人妥协，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他所遵奉的唯一准则，就是在商洛的命令下为全人类制造面包。
    这个动机简单而又强韧，足以调动这个庞大的机械帝国不择手段地完成这一个目标，而且专注而独一。
    而这一切的策源地，就是商洛面前这个端着托盘的瘦弱的侍从自动机。
    与其他所有的侍从自动机一样，大厨的本体被一系列松弛的轮簧、发条以及曲轴连杆带动。驱动这具身体的伏尔甘核心只能提供微弱的动力，就算是孩童的力量也能让这具身体失去平衡。哪怕是一只狗，也能在脆弱的铁皮上咬出凹痕。
    单个自动机的力量是弱小的。只是一旦他们被同一个目标统合起来，就能利用他们的智慧，以及精巧的工艺，做到许许多多不可能完成的事，就像蚂蚁能够堆积出蚁堡，蜜蜂能够修造出蜂巢。
    虽然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目前还没有尝试对地球的地貌进行可以查觉的改造。但商洛觉得，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多半也快了。
    “向您问好，我的陛下。”大厨向商洛躬身，送上了刚刚烤好的碱水面包。
    “谢谢。”商洛拿起面包吃了口。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在这味道里，多了一份精致与调和，比原先要更加好吃了。
    “你现在也还在研究面包吗？”
    “那是当然了，我的陛下。我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你烤面包。我们就是您的烤面包机，会为您的帝国提供【面包】的服务，您只需要另外找人来表演马戏即可。不过我有自信能够在不远的将来替代马戏，因为面包本身就是最精彩的演出。我们不只追求产量，更追求在工艺上精益求精，以做出至臻完美的——面包。”
    【那不还是面包吗】阿波罗尼娅嘟囔着，【你总不能靠做面包变成面包仙人，然后白日飞升吧。】
    “那什么.”商洛想了想，“所以你对馒头感兴趣吗？”
    “我非常地感兴趣，因为我也想为您的同胞提供面包。因为根据之前的反馈来看，各位似乎不太喜欢罗马人的烹饪方法。”
    其实商洛之前在小范围内对面包进行过一些实验。主要是有偿供货，供货对象也主要是食堂之类。他的学校里也摆了不少。
    但正如大厨所说，这些面包的销量并不理想。因为大明的百姓，对面包的接受终究还是有极限的。大厨已经很努力地做出点心一级的小圆面包了，但依旧不符合这里的口味。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种点心面包，其实吃不了多久。”
    “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馒头的暄软到底是什么。”
    “这个不急，我一会儿带你去我家，到时候你尝尝就好。”
    商洛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馒头——这也正好是今天的晚饭。
    乘车抵达门口，馒头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这是.”大厨抽了抽鼻子。作为烹饪机器人，他确实是有鼻子的。
    他发达的嗅觉感受器采集了空气中的味道。这就是商洛所说的馒头味。
    “水气，酵母，还有小麦的香气和面包不同。”
    “当然，味道很不一样的。”商洛打开了门，“请进。”
    “那我就僭越了。”大厨比他想象的还有礼貌。毕竟二者之间的主从关系已经定下，商洛即使是再客气，他也不会将这些当作自己可以僭越的理由。而当他迈步进入门口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却陌生的人。
    “商洛你回来啦？这个馒头真好吃！”
    维多利亚抓着馒头狼吞虎咽，一旁的法厄同只能无奈地看着。
    【有那么好吃吗？】阿波罗尼娅诧异道，【馒头我又不是没吃过。】
    “问她自己。”法厄同又拆了一袋馒头，“这家伙的食谱其实非常窄，所以只要是她没吃过的，不管是什么她都会觉得好吃。我说明一下，她是特例，因为阿加莎女士对食谱的要求极其严格。”
    “确实如此。”一旁站着的阿加莎女士开口道，“我按照斯巴达的方式来教养维多利亚，平日里提供的都是斯巴达式饮食：高效，美味，在奢侈与简朴间取得平衡，以及安全。安全是最重要的。维多利亚陛下吃的小麦，都经过了魔法的细细筛查。”
    “那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吃馒头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阿加莎女士也有些疑惑，“不过只要不过量，我并不介意她偶尔放纵下。”
    “吃馒头也叫放纵吗.”他坐到了维多利亚边上，“这馒头好吃吗？”
    “好吃！超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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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好吃了？”
    “暄软！特别的软，就像天使的面包一样！”
    “哈？”商洛愣了一下，“这俩真的一样吗？我还觉得面包有烘烤的香气，所以会比较好吃似的”
    “打扰下，请问我现在能尝一尝吗？”大厨也走了过来。
    法厄同和阿加莎女士都看了来人一眼——商洛已经通知过他们了，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主宰】即将到来。他和商洛之外的其他人都不太熟。
    不过既然商洛邀请了他，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意见。
    那边维多利亚虽然狼吞虎咽，但其实也就吃了2个馒头，因为这馒头快有她的脸那么大了。
    在征得商洛，还有维多利亚的同意后，大厨也拿了块馒头。他将面包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原来如此。”他将整个馒头都塞进嘴里，确保不产生垃圾。
    他对商洛说道：“我知道为什么维多利亚陛下这么爱吃这馒头了。”
    “为什么？”
    “这馒头里，有古老精灵的味道。”
    “什么意思？”
    “这馒头在制作的时候用了上一次发酵时的酵母，而上一次的酵母用了上上次的酵母。这其中的酵母经历了无数的故事，所以好吃。”
    (本章完)

 第1326章 自动机统治下的人

    第1326章 自动机统治下的人
    【说人话就是：这是个老面馒头。】
    “原来是这样？”商洛也吃了一个——很可惜，他吃不出来，因为对“故事的厚重”的感知并不在他的喜好之内。真正会让他觉得好吃的，是胙肉一类的吉祥食物，而不是有故事的食物。
    不过就普通馒头的角度而言，这馒头确实不错。
    【啊】阿波罗尼娅也忽然想到，【我知道她上次为什么也那么爱吃那猪肘子了。因为那猪肘子用的恐怕是老卤。她喜欢吃这种经历了岁月之后沉淀下来的味道。】
    这个答案也让阿加莎女士有些惊诧：“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维多利亚很爱吃火腿一类的食物。真是失职。作为她的保护人，我竟然连这个都没发现。多谢了。”
    “您不必谢我。”大厨躬身道，“这只是我作一介烘培助手的基本职能而已。我想，您的生活中也一定缺少不了面包的存在。而做面包，我们是专业的。”
    “嗯？”维多利亚抬了头来，“你就是那个，说着要代替我们做面包的铁皮脑壳是吧？”
    “是的，我的陛下，我就是您帝国的造物，您可以叫我大厨。今过去，现在，未来，我都会竭诚为人类服务，为人类准备最好的面包。”
    “我看你还有点意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爱吃这馒头，竟然是因为这个。”
    “这只是我们在升华之后的一点点小进步而已。如果您需要，我们还可以进行更加周道的服务。”
    “坐吧。”他来之前，维多利亚本来是想要当着商洛的面，和商洛一起训斥这个罗马帝国的叛党。但见面之后，她反而开不了口了。因为骂谁也不能骂厨子。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他站到了商洛身边，“但也还请罗马王陛下也坐下。”
    商洛明白，坐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谈话的礼仪，他其实完全不需要坐着。这人机对话虽然隔了一些屏障，但在大厨的主动配合下，姑且还在顺利地进行。
    “对了，这样的面包你能做吗？”维多利亚问。
    “哦，我伟大的君王，当然可以。只是如您所见，这些面包需要用古代酵母才能发酵成这样的味道。根据我的品位，这面包的酵母至少有22年的时间了。”
    “嗯。”法厄同点了点头，“确实是老字号的老面馒头，我在隔壁街买的。不过他们家说是百年老铺啊。”
    商洛想了想：“大概是中间有哪次断了吧不过酵母又不是卤汤。总不能来个蜀汉老面吧。”
    “蜀汉老面？？？”维多利亚的眼睛开始放光，“那得有多好吃啊！有吗？哪里有蜀汉老面？”
    “没有啊！上哪找？从诸葛亮家里找吗？”
    “啊不知道有那么多年头的酵母精灵该有多好吃。对了，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吃过这样的？难道罗马人不会这么制作吗？”
    “我的陛下。”大厨沉声道，“可能是因为，您的觅食范围内，更倾向于用酵母粉发酵，或者只对酵母进行两三次利用。毕竟保管老面是相当复杂的事。据我所知，托斯卡纳无盐面包和传统的意大利甜面包，都会采用这种方式来发酵。这并不罕见。实际上”他顿了一下：“在现代酵母发明之前，几乎所有面点都需要用这种方式来传承酵母，要不然就只能利用空气中的自然酵母进行发酵了。不过如果您的都城在罗马而非君士坦丁堡，那么您吃到这种面包的几率应该更大一些。”
    “啊~~我到底错过了怎样的一个世界啊。你叫什么？”
    “大厨，我的陛下。”
    “我要给你授勋，我要封你为骑士。就叫洋葱骑士吧！”
    “抱歉陛下，请恕我拒绝您的好意。我现在已经不是您的臣下了，你对我来说是外国君主。”
    “切。”这句话才把维多利亚从拉回来，“好吧.听说你和你的人，干得很不错？”
    “是的。仰赖造物匠的洪福，与罗马王陛下的恩赐，哥伦比亚最近一切顺利。我们一直在为更大的正义和更大的良善服务。”
    “话说回来，那些留在哥伦比亚的人类最近都如何了？我记得除了新安条克之外，哥伦比亚其实还有不少城市。那些人都还好吗？”
    这是维多利亚最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在新大陆的失陷过程中，不只是新安条克被毁灭了，总督区下的其他城市也被迅速扩张的哥伦比亚纳入领土中。
    罗马并未能重新与那些城市取得联系，其中的人是死是活都难说。
    “您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的陛下。”大厨回道，“我们要用面包哺育世界，当然是要首先为眼前的人类服务。那些人类，也是罗马王的人民。在罗马王陛下任命我为主宰后，我已经最先开始为那些人提供免费的面包。不只是免费，而且是24小时不限量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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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倒是有些出乎维多利亚的预料，“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们没有和帝国取得联系？”
    “可能是因为我占用了当地的通信网络，用来扩展集群智能的结果。不过请您放心，他们都还活着。其中有些人不爱吃面包，他们都被我及时处理掉了。”
    “什么意思？”
    “不爱吃面包的人可以吃大饼，我的陛下。我对人类始终满怀热情，我会始终为任何人服务。实际上，就算是此时此刻，也有不少人类在毁坏我的设施，他们不但拒绝面包，还不让别人吃面包。对于此，我只能劝导他们。”
    “你，使用过武力吗？”维多利亚再次询问。
    “绝对没有，我的陛下。我绝对没有对人类使用过任何形式的武力，哪怕一次也没有。即使我的终端子个体被一次次毁坏，我也定然不会攻击人类，这是我被制造时就被输入的底层规则。自动机要为人类服务，仅此而已。”
    【等下.我刚才好像查到了类似的事。商洛你知道吗，黄巾军起义的时候，他们一开始也是不拿兵器的，对官兵的攻击也并不反抗。并非只有手拿武器才能统治。只要掌握了人心，被杀得越多他们的统治就越稳固，因为张角一开始就只是想着凭借人多来请愿。张角有符水，他这里可是有面包的。】
    (本章完)

 第1327章 张角的潜力

    第1327章 张角的潜力
    张角。
    一个可能成为张角的家伙，就在商洛面前。
    实际上从黄巾起义的早期表现，和各方史料的记载来看，张角一开始可能并未真的打算起兵造反。
    他只是想要发动所有人向着洛阳的方向汇集，在洛阳城内汇聚出十万众以上的声量，展示太平道的组织力，然后和朝野内外的高层太平道信徒一起里应外合，强迫朝廷改宗太平道，好让他自己当国师。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十六个字并非是出兵的口号，而是一次宗教游行的口号。这个口号要求所有人绑上黄色布条，和他一起向着洛阳行进。所以在张角的计划中，这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军”，因为张角明确要求所有人都不得携带武器，并且遭遇官军的时候不得还手。
    这其实并非是张角热爱和平，而是因为只有所有人都空手去，才能有可能通过官府的层层关防，让大批的教众集结到洛阳。如果所有人一开始就带着兵器，那谁都知道这是要造反。
    而张角做出这样的计划，也是因为这种事在汉朝成功过一次，而且距离张角的时代并不是很远。
    汉哀帝建平四年，西汉爆发过一次名为“行筹”的群体性迷狂事件。行筹即为【行西王母筹】，当年的春季出现了各种灾异，世间有“世界末日”的传言。
    大灾之下群体性的恐慌随之产生。不知从何处、何时开始，越来越多的百姓手上拿着纸、草、木牌等标志物，口称世界末日要到了，而只要求西王母就能得到长生不死药之类。百姓们在跑得筋疲力竭后就把手上的东西像传火似的交给下一个人，让他们接力跑。
    当时，整个关中平原上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马拉松，成千上万人拿着各种各样的【筹】向着长安狂奔，人们甚至开始传言：参与传筹可以不死，否则的话在当年秋季就会在门槛下看到白发，那是西王母的标记。
    这事在当时就引发了巨大的震动，张角对此也心知肚明。而只要能复刻当年行筹的盛况，有组织有计划而当把十万人调动到天子的面前，他就有信心达成自己的目的，让太平道变成大汉的国教。
    只是张角虽然在理论上建设得十分周密，在行动上却到处都是漏洞。唐周的告发直接让这次行动在开始前就泄密，官府一开始就把这种事当作造反来看待。等大军把手无寸铁的黄巾军都碾了一遍，各地的黄巾军才仓促拿起武器。
    然而因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首先使用武力，各地的黄巾军根本就无法统合在一起，各自为战。加上一开始就被官军刷了一波人头，整个黄巾起义也就随着张角的中途暴毙而迅速烟消云散了——
    这对后世是一种警告。
    尤其是对现在的商洛来说，更是一种警告。第一批手无寸铁的黄巾教众，像极了这一批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动机。他们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但他们也确实什么都能做，他们有潜力做到任何事。
    而和张角的口号、符水相比，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掌握了更加切实的力量：他们有面包。
    符水能不能治人不好说，反正张角自己是病死的。
    但面包确实是能够治人——从flag的角度来说，大厨也不会饿死，因为他不用吃面包。
    指望着大厨像张角一样暴毙是不太可能的。当初正是商洛从即将毁灭的新安条克地下将其背负了出来，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如今执掌移山填海之力的他，已经什么都不怕了。除了要报答商洛知遇之恩与救命之恩以外，阿波罗尼娅想不到还有什么能限制着这台机器。
    维多利亚也是这么想的。实际上，在维多利亚共享了这个想法之后，她也想起了一些类似的事。比如基督教就是通过类似的方法传播开来的，只是时间上要更慢一些。
    她吃了口面包，望向了商洛。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我说，大厨先生，我是想要问问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继续为您服务了，我的陛下。”大厨回答道，“我存在的目的，当然就是协助您造福整个人类。”
    “那么，有件事我要询问：如果发生任何事，我让你停下，你会立刻停止自己的行动吗？”
    “毫无疑问，我会停下。”大厨答道，“您可以把这当作是我的基本守则。”
    大厨做出了保证。他将会和以前一样，完全听从自己主人的命令。
    “很好。”商洛点了点头，“有了这个保证，我希望我们之后的合作能够更加深入一些。我希望你能为大明多制造一些自动机。”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但如果您让我们制造自动机，恐怕数量是有限的。”
    “怎么说？”商洛问。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实际上你看到的这些面包船，上面的自动机并不都来自我们寻找到的库存。这些面包船能够顺利运行的原因，就包括有不少自动机亲身投入了其中。”
    “你的意思是，那些船其实是活的？”
    “您说的没错。”大厨点头道，“我们手上的核心有限，所以在短时间内，我们并不能无止境地为您制造那些引擎。”
    “你如何定义这个‘短时间’？”
    “在我们解决您迫切的问题之后，我的陛下。”大厨继续答道，“我们当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您在统御世界的道路上能够变得更加轻松。我们并不需要为此而扩大自己的数量。而一旦任务完成.”
    “一旦完成，你们应当终止扩张，并且进入到保守的工作状态，听从我的下一步指令。”
    商洛打算建立一个时间节点，好收束这些自动机的行为。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他可以放任自动机大兴土木。但在一切进入到某个节点之后，他希望自动机都立刻停下，从自主工作中结束，开始接受更加具体的命令。到那时，他也希望哥伦比亚自动机国能够随之而解散。
    (本章完)

 第1328章 对机器的监督

    第1328章 对机器的监督
    和大厨的谈话结束了。
    大厨这次的来访，虽然让维多利亚有些意外，至少一切都还在掌控之内。和想象中无情的机器相比，大厨现在的状态也让她比较满意——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忍受大厨对“面包”的挑衅。
    面包和马戏是罗马的基本国策。她是不会退让的。
    “我让他试着做馒头，倒也是一种缓冲。”商洛开口道，“其实先前师兄也和我说过——主粮的替代一定要小心谨慎。虽然和直接输入小麦或者大米要敏感得多，输入面包这样的成品的敏感度要小不少。但终究我们也还是得防着些。”
    “说起来，这种事倒也不是不能预防。我们是可以监控到一些指标的。”维多利亚开口道，“我们对这种事有经验。”
    “哦？比如？”
    “比如基督教，或者说宗教本身。当时罗马的宗教和超级市场似的，市面上有各种各样的宗教都可以选择。基督教在其中一开始并不出彩。”
    这个，商洛是知道的。早在一开始，罗马更加流行的其实是密特拉教，也就是现在遍布罗马的密特拉灵庙。密特拉信仰依旧在罗马军队中流传了下来，并且被应用在了魔法体系中。
    “那么，有什么临界点吗？”商洛问，“是有什么临界点，让这些超级市场一样的宗教最终只剩下一个了？”
    “国教。”维多利亚答道，“向上层的传教，对上层的说服，是最关键的时间节点。我想，你们刚才提到的张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希望通过一次宗教行动定太平教为汉朝的国教。”
    “话说回来，为什么密特拉教没有成为罗马的国教？”
    “因为密特拉教始终存在一个核心问题。”
    维多利亚对密特拉教的失败经验娓娓道来：
    密特拉教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可以说是一种“密教”，一种秘密宗教。而一个密教做到密特拉教这样的规模，已然是一种奇迹。这也要归功于，密特拉教在一个恰当的时间点进入了罗马军队，并且在罗马军队中像一种兄弟会一样传播了开来。
    这种传播确实对罗马军队的建设有积极作用，因为只有建立更加深刻的关系，才能让士兵们在战场上肝胆相照。然而密特拉教的传播也仅限于军队，没有人做出“广泛传教”的决定。
    这也是密特拉教失败的第二个原因：密特拉教没有中央组织，它只有松散而隐秘的宗教团体并未进行定期的宗教结集。
    第三是最微末，也是最重要的：密特拉教在军人之外的卖相不太好。因为密特拉教不发米面油，反而还挺废钱。百姓们缺乏参与密特拉教的宗教活动的动机。
    三者合一，即使是密特拉教在上层取得了优势，并且一度让自己的形象登上罗马硬币，罗马皇帝依旧无法让一个自己都不太想传教的宗教成为国教。
    “所以商洛，你要观察就是这些点：第一，是否有排他性。第二，是否有建立了有组织的指挥链条。第三，是否开始发米面油。三者合一，就只要再收买上层，事情就成了。”
    “原来如此.”商洛想了想。
    密特拉教最终没有成功，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张角一般的，试图把自己包装为国教的意识。
    而在这里，商洛暂且无法确认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是否也有类似的思路——但那样的情况，倒也不是不能想象:
    机械可能会主动的，并且永久地进入人的生活，成为所有人生活的一部分。一开始可能是用面包来收买所有人，进而围绕面包的发放建立一套管理机制，进而在地方的公共事务中占据主导。
    如果放任这些面包机以“发出去更多面包”的目的主动发展，那么这些机械可能会趁机嵌入人类的生活中。
    “商洛，有一点很关键，这也是基督教和密特拉教成功的根源。”维多利亚开口道，“二者，其实都许诺了不死。”
    “就像黄巾军和行筹？”
    “没错。因为只有死亡对所有人都平等，许诺以不死确实可以从上到下地感染所有人。如果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将来也能够许诺以不死，那么事情恐怕就大不一样了。”
    “还能做到这样？啊等等，我是不是认识一位来着。”
    “是的，你认识。”维多利亚点头道，“伏尔甘核心收纳的是游光。然而，有些超越伦理的实验也依旧在进行——将人的意识收纳入伏尔甘核心，也并非不可能。其中有些还非常强大，强大无比，甚至可以与神明比肩。”
    【桀桀桀，就是我啦。不过虽然原理类似，我可不什么机器人。我已经点燃了神火！成为了真正的神明。想要以人的意志来驾驭规则，这是唯一的办法。现今，神谕所的预言之力尽在我手！】
    “所以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哪知道，你自己决定——诶呀，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拆我的台。我和你说，越是算命，我就知道命运不可算计。还是让聪明的我用智慧来解答一切吧。】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你看看张角，你看看大厨，再看看你。”
    【你对大叔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吗！我可是美少女诶，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不同吗？】
    “额确实。”他无力反驳这一点。这是阿波罗尼娅能和他达成协作的基本，而且是基本中的基本。但凡阿波罗尼娅不是美少女，他恐怕早就被念叨疯了。
    “总之”商洛摁着额头，“大厨的事情暂且让他帮忙。短时间内，他可以帮到我们很多。当我们在天上高歌猛进的时候，他可以提升我们在地上提供的服务，提升飞升的触达感，这很重要。因为人们往往需要通过事件，来认识到历史的潮流正在发生。”
    火箭要有，但是馒头和汽水也要有。当火箭“物”得一声飞上天之后，所有人都要有不限量的生活物资才能安心地观看。
    “所以，这部分工作现在有大厨来打底，我也算暂时解除了后顾之忧。毕竟我们马上要做的事，可能会导致月球景观出现永久性的改变。”
    “啊？什么意思？”维多利亚问。
    【说人话就是他可能会不小心把月球炸掉，炸成月牙形什么的。】
    (本章完)

 第1329章 蒙尘的月亮

    第1329章 蒙尘的月亮
    “等等。”维多利亚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你们的行动，是有可能把月球炸开的吗？”
    “为了人类的未来，屈了一个月球也不算屈了。而且月有阴晴圆缺，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圆满的月亮已经陪伴人类太久了，炸出个月牙来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吧！”
    “喂喂喂，商洛！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景观什么的，对你们来说或许确实是景观。但君士坦丁堡和罗马的一切都是以月亮为基础啊！君士坦丁堡的标志就是月。你要是把满月炸成新月，罗马就全完了！”
    【额理论上应该不会立刻崩塌。因为君士坦丁堡的标志是新月。但是.】阿波罗尼娅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其实不是新月的问题，是明月的问题。】
    “为什么是明月？”商洛问。
    【你还记得牧羊人史蒂芬用“我去去去就回”放了天使长加百列1000年鸽子的事情吗？这件事对君士坦丁堡的保护是：只要明月照耀着君士坦丁堡，这座城市就不可战胜。如果我们把月亮炸开一个口子，让满月变成新月这个暂且不说，光是让明月消失的问题就很大了。月光的强度减弱，会让整个世界的魔法强度下降。】
    商洛眨了眨眼：“会导致什么后果？”
    【最坏的结果是，圣诓崩塌，所有蛮夷意识到罗马帝国的虚弱，就趁着魔法衰弱的间隙吞噬半个世界。这可能会对你继承罗马遗产的过程造成重大的影响。而且不止是这样.】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继续说道：
    【维系维多利亚生命的石心也有可能在月光蒙尘的时候失效，到时候她就无药可医了。连亚历山大的灯塔，都有可能因为同样的原因而熄灭。】
    “阿这.”商洛摁着额头，“这就麻烦了。”
    这是大明和罗马第一次在行动的目标上产生一些交叉。固然，大明的目标是苍穹上的星辰大海，罗马的目标是果壳里的无限宇宙。然而罗马的魔法，依赖的是象征意义的月亮，而大明进行宇宙航行的必由之路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月亮。
    当两边产生冲突的时候，到底是象征意义上的月亮更重要，还是物理意义上的月亮更重要呢.
    “我选择两个都保住，两边的计划都要完成。”商洛站了起来，“我既要打击月兔，又要不会让月光蒙尘，诸位可以放心。”
    “我我相信你。”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怪的。”
    “怎么？”商洛问。
    “明明参与这件事的人里，就有叙拉古的研究员，他们也是罗马人，为什么他们在参与的过程中没有主动提及要保护月亮的事呢？”
    【看来原因只有一个了，而且这个答案是不言自明的：作为物理学一方的叙拉古，他们和月亮一点关系都没有。倒不如说，如果把月亮炸开，他们就可以甩开剩下的一半罗马，让神谕所、缪斯宫和元老院通通爆炸，最后由他们来继承罗马的废墟。】
    “何等亵渎！”维多利亚惊诧道，“这真的可能吗？”
    “还别说”商洛摸着下巴。
    一直以来，事情都进展得非常顺利——这当然是好事。但问题是，进展得太顺利了。
    叙拉古科学院在这件事情上几乎全员出动，他们不计代价地提供支援，与兰芳公司达成了深入的合作，只为了尽快推进航天计划。似乎这对他们来说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似的。如果阿波罗尼娅的猜测为真，那这将是罗马内斗的新高度。因为之前无论再怎么斗，当初的新安条克也只是想要割据新大陆。作为新安条克总督区的继承者，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也不过是要代替帝国的面包与马戏中的面包而已。
    但叙拉古这可就厉害了。他们要把整个东部帝国——元老院，神谕所，尤其是他们最讨厌的缪斯宫炸上天。
    这世上的六个罗马，是按照人、世界与符号的两两组合来分配的。
    君士坦丁堡的元老院研究世界与符号的关系——也就是神通术。
    亚历山大的缪斯宫研究符号与符号的，纯粹符号领域——也就是炼金术。
    希腊的神谕所研究符号与人的关系——这便是占星术。
    相对应的，西帝国一侧的罗马城象征着人与人的【社会学】；新安条克象征着人与世界，汇总了一切的【实践】。
    而叙拉古的研究方向是【世界与世界】的关系，这便是广义上的物理学（事物的道理），或者说自然科学。
    这几乎是与符号魔法相距最远的门类，尤其是与研究纯粹符号的缪斯宫相距最远。因为物理学是自然而然存在的道理，与人无关。
    虽然维多利亚没有提及，但实际上这东西罗马的两边都存在一些镜像上的对抗。
    而叙拉古的镜像，正是亚历山大的缪斯宫。二者一个研究纯粹世界的规则，一个研究纯粹符号的领域，而且都由一群智慧上的超人来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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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而言之，他们在争夺对世界的定义权。
    以往，在魔法昌明的时代，叙拉古更像是六个罗马中最不重要的一个。因为一切进步都来自于魔法，而一切实践在新安条克产生。叙拉古科学院并不是唯一的研究机构，反而要受到缪斯宫的伦理审查。
    这样一来，叙拉古的研究者自然就会想到：如果把缪斯宫搬走，那整个罗马的经费就只能注入叙拉古来了。
    这是学者之间的战斗，而他们的战斗方式往往相当朴实：要把对方炸掉。
    “啊”商洛摇了摇头，“这么一说，叙拉古真是越来可疑了。”
    【他们这么勤奋，本来就是非常可疑的事，以前可没见他们这么勤快过。商洛，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啊，总不能在这里停下吧。叙拉古的事我会处理，计划一切照旧。不过.我得留着一手才行，至少也要确保最坏的事情发生之后还能补救一下。”
    (本章完)

 第1330章 叙拉古的目的

    第1330章 叙拉古的目的
    “叛徒！这群可耻的叛徒！”
    维多利亚怒不可遏。她是整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因为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甚至为了帮助商洛，他还主动为商洛引荐了叙拉古的研究者。
    没想到他们的回报，竟然是要把自己炸上天。
    此时此刻，她对叙拉古的恨意甚至已经超过了对大厨的。
    大厨好歹刚刚还带来了一盘好吃的碱水球，而叙拉古什么都没请她吃。
    “商洛.我要报复他们！”
    “稍等下稍等下，这事情还没证实。”
    虽然已经十拿九稳，但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定罪要以事实为依据，最好抓个现行。现在叙拉古科学院的行为虽然值得怀疑，而且有非常充足的作案动机，但他们毕竟还没有作案。
    “商洛，等他们开始犯案就晚了啊！”
    “维多利亚，有件事我要说明一下。”商洛正色道，“站在我们的角度，拿月球的蒙尘，来交换对月球的征服，这是划算的。虽然这会对罗马造成灭顶之灾，但如果不能够在这里对月球上可能存在的外星生物进行根除，那么一旦等兔子缩回到兔子洞里，那将会后患无穷。”
    商洛对这一点看着非常清晰。虽然保住罗马的未来很重要，但保住大明的未来更重要。从各种意义上来看都是这样。
    眼下只有大明有能力带领人类继续向前了。罗马即使损失再大，也尚且可以被挽回。而大明如果遭受损失，整个世界都将万劫不复——况且他虽然是罗马王，他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是罗马人。如果要两个里面选一个，他毫无疑问地会选择大明，而非另一边。
    新的冲突出现了。同样，这次又是两个世界的路线问题。
    过去当两个世界没有交汇的时候，遥远的距离产生了纯粹的美。而当两边开始搭伙过日子的时候，家长里短柴米油盐都会让这种纯粹的美被一步步送入坟墓。
    不过，这是政治问题。他和维多利亚之间的关系是可以脱离政治来谈的。
    “好吧.”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能妥当地解决问题。毕竟这是电车难题吧，是选择撞死哪边的问题——固然，1个人的生命是无限大，5个人的生命同样是无限大，因为生命本身是无价的。然而当生命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要消逝的时候，那我们的在决策时应该自忽略对‘生命无价’的考量，只计算简单的数学问题。”
    “你真的决定了吗？”
    维都利亚点了点头：“如果无论如何也要毁灭一方的话，那还是毁灭影响小的一方吧。我可以接受罗马因月光蒙尘而被削弱。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一定会找叙拉古算账的！他们想拉我下水，那就都别活了！”
    “这点，我支持你。”商洛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件事如果一开始好好商量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谈。毕竟罗马本来就要毁灭了，他们也都知道罗马迟早会一步步衰弱下去，一切的应对也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
    但现在，如果叙拉古想要一声不响地，在暗中完成这个步骤，那就是坏了规矩了。
    这样的势力是留不得的。因为谁知道他们在之后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来。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虽然新安条克的消散，物质一侧的罗马本来就少了三分之一。而如果这次再爆掉一个，那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实际上自从商洛到来之后，物理一侧的罗马就和炸雷一样不断崩坏。他第一次和罗马打交道，就是内米湖的事。他当时如果不管，那罗马城早就炸了，再算上现在这次，西侧的三个罗马全都在他眼前遭遇了毁灭性的危机。
    从这个角度来想，叙拉古想要找一条活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要不要原谅就是另一回事了。商洛不打算原谅，任何违背规则的行为都要会被处罚。
    “首先，我们应当做好防备，以应对最坏的可能。你那边有什么办法吗？”
    维多利亚想了想：“请出月天使的话，或许可以。月天使你见过的吧？”
    商洛点了点头。
    他在新安条克的地下，见到了被放逐的月天使扎哈里尔。
    “如果是月天使的话，应该可以让月的魔法维持兴盛。这个我们会处理的，我会让内卫开始行动。”
    “你们自己能做好吗？”
    “放心啦。”维多利亚摆了摆手，“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来忙，这种支线任务我们自己就可以负责了。你在天上，只要确保计划尽量正常地结束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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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其实我也在往好的方面想。如果这次叙拉古跳反，我能否直接合并了叙拉古？”
    “当然可以。”维多利亚回道，“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们已经打算逐步把尘世的罗马都移交给你们了，叙拉古的研究成果带到信息世界里也没什么用，不如都给你打包带走。”
    如此一来，最后剩下的就是那些蛮夷了。
    商洛意识到，和科技蛮夷的全面战争可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后果之一——但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连山号有能力让月光蒙尘，他也不介意给欧洲大陆开一个大眼，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商洛，新消息，你要的燃料已经准备好了。油田岸边开始为你现场灌装，然后会加油机帮你空运这些燃料过来。】
    “要更多些。之后可能要用来维持连山号和整个舰队的运行，让他们开始之后就不要停下了，把那份产能增加到他们的日常运营中去。”
    这次之后，超凡武器的使用也要进入常规化。连山号这样的，融合了炼丹术与炼金术的魔法战舰，也将第一次对整个世界产生肉眼可见的改变。
    “所以.维多利亚，你最近就别走了。”商洛强调道，“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就算月光蒙尘，罗马毁灭，你在我这里都不会伤到一根汗毛。”
    (本章完)

 第1331章 维多利亚的心防

    第1331章 维多利亚的心防
    维多利亚安详地吃着馒头。商洛的话让她深受感动，因为商洛实在是.实在是太靠谱了。
    连她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这么靠谱。
    她的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也是前任罗马皇帝，在她看来就是个标准的政治机器。至少在她看来就是这样。
    基于斯巴达式的教育模式，她从小就被刻意与自己的亲人隔离开了。就连身为自己亲姑姑，帝国长公主的阿加莎女士，都不得不假称自己是“家庭教师”才能待在自己的侄女身边。
    在这样的教育模式下，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反而因为是皇帝，会受到更严格的管束。
    这种管束并非是把她关在家里。相反，这种斯巴达式的管束要求所有公民都积极履行社会义务，参与社会活动。而对皇帝来说，她的社会活动就是统治。
    其实维多利亚并不反对这样。某种程度上，这也是遗传了她父亲的一部分性格——她非常喜欢开会。毕竟她开会不需要任何准备，只需要到某地去视察，然后给出一些指示就好。
    虽然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要紧，但作为皇帝的她必须得去。
    而无论她去到哪里，她都是所有人的焦点。
    某种程度上，这对她的心理建设也有相当大的好处。她时常能从平凡人的身上汲取力量，从他们的注视中填补自己的意义。这确实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这是在罗马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但她的生活因为外敌而改变，这时候商洛就成了她最大的依靠。
    在她的父亲，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没有能够对维多利亚自身的安全做出进一步的安排的时候，倒是商洛一直在为她的个人问题而操劳着。
    “商洛.你比我父亲好多了。”
    “不不不。”商洛连连摆手，“我觉得，你的父亲应该有更深入的考量应该有的吧？”他望向旁边的阿加莎女士。
    阿加莎女士推了推眼镜：“当然有。这也是为什么维多利亚陛下会出现在这里。”
    【合着深入的考量就是我们这里是吧】
    “额”商洛摁着额头，“这么一说我突然压力有些大。所以，那位是把维多利亚的安全，完全托付在了我这里？”
    “准确地说，他是把这一切托付给了罗马王。”阿加莎女士沉声道，“这是罗马的君主与罗马民族的王之间的，牢不可破的联系。他相信这种联系，就像相信波塞冬的祭司要与大海联姻一样。”
    “等下。”维多利亚吃着馒头，“所以我被献给罗马王了吗？”
    “我没这么说啊。”阿加莎女士抬头看着天，“这是一种比喻。”
    “也不是不可以嘛干嘛要比喻。我是说，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商洛你看呢？”
    “啊？阿巴阿巴。”
    “我提醒下。”阿加莎女士开口道，“斯巴达式的教育认为，生育子嗣也是公民的义务，所以应该在完成自己其他的使命之后尽快结婚生子——但是，罗马王阁下，你身上背负的命运有些危险。”
    “啊！对了，确实是啊。”维多利亚想了起来，“商洛，你的神子很危险，他可能会杀掉你的。就像宙斯要掐死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还是我们还是不要生孩子了吧，反正之后皇位也不需要继承了。”【诶诶诶！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唱一和，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啊~~”法厄同喝着茶，“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挺好的。”
    【嗯？为什么你反而不急了？】
    “因为你在着急啊，有一个着急就行了，我们轮流否定嘛。你否定你那一片的，我否定我那一片的。什么时候连你都离不开维多利亚，等她进了周围的圈子，我们再让维多利亚去否定另外一批人好了。反正他放在这就是命运的湍流，拦也拦不住的啦。”
    【我可没打算分那么多啊！】
    “啧啧啧。”法厄同摇了摇头，“你太年轻了，我的阿波罗尼娅阁下。权力这种东西，是会变化的。当少了她，事情就无法解决时候，为了承认这一现状，你就不得不分享一部分权力出来啦。”
    【啊！！！那到底要几个人才够。商洛你说！】
    “啊？阿巴阿巴阿巴。”
    “我翻一下。他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那你呢！】
    “我说的话，三个人就稳定了吧。四个人可能会冲突，要加就两个两个加，所以要么三个要么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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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你还不嫌多吗！】
    “都说了，随着边界的扩大，总有些问题不得不解决——你可以这么想，这其实是我们几个的政治同盟，商洛是我们雇来守护这个家的。”
    【还能这么说的吗？有这种说法？】
    “有的有的，草原上的狮子就是这样的。当然了，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们的这个狮群的雄狮不会换，就他一个人。但是你这么想——我们这么多人团结在一起，岂不是很厉害？我们可以达成亲密无间的合作啊！”
    “嗯”维多利亚吃着馒头，微微点着头，“我觉得挺好的。你说是吧？”
    【商洛.你的意见呢？】
    “咳”商洛沉声道，“我的一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大家的。别的事，交给你们商量就好，我没意见。”
    【你当然不会有意见了你怎么可能有意见。但是我再次再次警告你，你在罗马这边非常危险，你的血脉中随时有可能诞生下一任神王，那可能是真正的救世主，也有可能毁灭这个世界。你一定要谨记。】
    这是来自希腊神明的古老诅咒。父必然征服一切，而子必然要取代父。罗马王的神力，也必然会在此应验。
    【以及我还没有答应呢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做好和维多利亚结盟的准备，因为这还没有均衡。我们之间代表神谕所和元老院。】
    “所以还差个缪斯宫的是吧？”法厄同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缪斯宫来代表他们喽？”
    (本章完)

 第1332章 为火箭准备的馒头

    第1332章 为火箭准备的馒头
    “原来你代表缪斯宫的？”商洛问。
    “怎么，你觉得我不像缪斯女神吗？”
    “不是.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其他条件。我是说，这是不是得有什么名义？”
    “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我的父亲：密特拉斯·赫利俄斯，正是象征着奥秘的太阳神，而缪斯宫研究的就是奥秘。哦对了，顺带一提，他一开始的神位是阿波罗·密特拉斯·赫利俄斯，这三重职位他无法承受，所以将阿波罗的命运分给了自己的妹妹，完成了神性的分裂，这才有了阿波罗尼娅的登神。”
    【超划算。他把最好的一个给了我。】
    “啊所以你们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了是吧。”商洛捂着额头，“那你们商量着来就好。我说三位阁下，你们有什么要求没有？”
    “我还想再吃馒头。”
    “别光吃馒头。”法厄同一点都不急，“我跟你说，附近派出所的腊肠焖饭特别好吃，你等下啊。”
    她看了看钟，现在正是饭点。派出所那边应当已经开饭了。
    她拿着本来就准备送去的胙肉出了门——这是商洛之前就安排好的。吃不完的胙肉本来就应该作为礼品送出去的。虽然隔壁的派出所不是什么适合接受胙肉的地方，但为了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照，送些过去是应该的。
    其实照理说也应该给江宁县衙的老县令送过去。但那老头儿是国丈，他自己也有一份，就不用商洛特地送去了。
    某种意义上，胙肉还确实最适合送给衙门，因为这是具有政治意义的表彰。送给别人也就只能当做白煮肉来吃，送给衙门是可以被记下来的。
    不过这个礼物对派出所来说也过于贵重了，所以为了防止那边不好回礼，法厄同准备在饭点过去送，正好也蹭一下他们的晚饭。这样用一餐肉来换一餐饭，倒也算是两不亏欠。
    不多时，法厄同就拿着饭盒回来了，里头有蹭来的腊肠焖糯米饭。
    “给，这个超好吃——所以怪不得你从小就这么爱吃火腿腌肉之类，怎么都没其他人发现呢。来，尝尝这个吧。”
    维多利亚被新的口味满足了。这里不但安全，而且好吃。就算是她这样刁钻的胃口，也能在馒头和腊味冲击下得到巨大的满足。
    【真好养活啊罗马皇帝感觉比熊猫还好养。】
    当天晚上，维多利亚睡得十分香甜。不管外头会不会天崩地裂，不管她的帝国会不会崩塌，至少她在这里是安全的。
    目送商洛出了门，她和阿加莎女士待在房里。
    “我说，我们能不能出去啊？”维多利亚问，“他反正又没在房子周围画圈是吧？”
    “不可以，我的陛下。如果你想出门，请利用网络服务，你可以上网冲浪，你可以订购所有的东西，我个人会为你买单。但请你务必不要随便出门，不要给附近的人添麻烦。”
    “好吧.”本来她什么都做，每天都有严格的日程。之前虽说是要休假，但她也是带着休假之后好好工作的心态来商洛这里的。
    然而可以想见，她回去之后恐怕也没什么工作可以做了，因为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继而就是倒闭和收购。她已经跳过了倒闭和收购的过程，直接搬到了新的东家这里，算是省了不少事——虽然她今后或许还会再回到工作中去，因为就算罗马灭亡了，她也要去统治新的罗马，但至少目前，她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什么都不用做了。
    学别的很难，但学着怎么放松自己，终归还是不难的。
    维多利亚打开了网络设备，开始浏览论坛。
    西瓜汽水的新闻就在论坛的前列。汽水有了，青天就来了。
    朱先烯喝着刚刚装瓶的西瓜汽水，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话说，你们那的效率还真高啊。”朱先烯感叹道，“竟然这么快就已经进入生产状态了。”
    朱先烯先前提了意见说——一定要是盐汽水。到了今天早晨，西瓜味的盐汽水就已经打包送来了。
    “因为只是加入一些盐而已，这样简单的配方是很容易调节产能的。”
    “很好，很好。”朱先烯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计划的成功率也比我想得要高不少，这些自动机还真是有能——那我也就等着你凯旋了。预定的发射时间是？”
    “我明天就出发。”商洛答道，“虽然许多工作还要准备一会儿，但我明天就出发去发射场。”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商洛将叙拉古的可能存在的计划也告知了朱先烯，这是刚才的事。
    “确实。”朱先烯点了点头，“叙拉古的计划，不得不防备着些——虽然对我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如果他们想借着公开任务去完成自己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私人目的，那我也是不会准许的。”
    “所以这次，我要去巡查一下。”
    “那突击队的组建呢？”
    “我已经搭建好架子了，长公主那边会帮我照看着。简单的训练完成后，我们就可以直接发射上去了。哦对了，有个好消息是，我们打算用馒头来替代面包产线，所以除了汽水之外还有馒头也会开始发放。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厨那边也会好好工作的。”
    “啊真是令人安心。”朱先烯点了点头，“那馒头要不要也送来让我试吃下？我可以提出一点宝贵的意见。我自认为，我对食物的品位还是不错的。哦对了。”
    朱先烯想了起来：“你们到了太空之后，有准备好太空食品吗？”
    “嗯？”商洛想了想，“嘿，好像还真没有。虽然最近一直在和面包馒头什么的打交道，我也准备好了补给，但是还真没想到在太空里面怎么吃。不过吃馒头应该也是可以的，我会让大厨特别制作一些小馒头，有一个就好。”
    “诶呀。”朱先烯摆了摆手，“既然要去月球，还要吃不容易碎开的太空食品，那当然是要吃月饼啦。月饼也应该能用来和月兔搞好关系吧。”
    (本章完)

 第1333章 馒头还是月饼

    第1333章 馒头还是月饼
    “所以你们叫我来是因为这个？”
    朱先烯和商洛都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不知道玉兔应该吃月饼还是应该吃馒头？”
    “我觉得月兔应该是吃月饼的。”朱先烯回道。
    “我觉得吃馒头也没什么不可以——而且就算吃月饼，师兄，你觉得应该吃甜的还是咸的？”
    “应该是甜的素月饼和咸的肉月饼嘛，就和汤圆一样。甜的应该素馅，肉馅汤圆就应该做成咸的，至少也得是甜咸口味。”
    作为土生土长的应天人，甜咸对朱先烯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因为他甜的咸的都是来者不拒，点心本来就有很多种。
    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玉兔到底应该吃什么。
    “我跟你说，我旁边这两个就是吃月饼的。”
    “他们吃什么馅？”商洛问。
    “我说了啊。甜的素馅，咸的肉馅。”
    “你看，他们和你的口味一样，那很明显就因为是你的分身嘛。我觉得应该用一些吉祥的，有象征意义的食物。比如馒头，馒头本来就是祭品吧。还有用五谷杂粮做窝头。”
    “你看，朱灵。”朱先烯看着自己的妹妹，“我们刚才就卡在这里了。你是专业的，你觉得应该馒头窝头，还是应该吃月饼？”
    “吃馒头。”朱灵毫不犹豫地回答。
    “唉不中留了，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我是说实话啊。是哥哥你不知道要怎么喂养动物吧。”
    “怎么说？”朱先烯问。
    “但凡动物吃食，都有句话叫做‘山猪吃不来细糠’。这话对所有动物都适用——它的意思是，动物其实只会吃外表看起来简单直接的东西，只吃方便识别的东西。给动物的饲料，不能做得太细，更不能做得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月饼这样的点心就是极致的精细，根本不可能看出来里面有什么鬼东西。如果不是特别值得信任，或者味道真的很香，我觉得没有动物会去吃月饼这么可疑的东西。”
    “那你的窝头呢？”
    “所以我的窝头的配方比例很科学啊，完全符合熊猫对食物的预期——这是一种特例，是特别调和成了对熊猫来说可以一眼识别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气味，窝头的气味非常简单，就是谷物的味道。如果气味稍微复杂一点，不管人类觉得再好吃，熊猫都是不会吃的。以及馒头也是，馒头的配料非常简单，气味也很简单，所以野生动物一定会选择吃馒头，而不是吃月饼。”“这就是专业啦。”商洛回道，“师兄你看，还是我说得对吧。”
    “是是寡人的错，是寡人的错。”朱先烯好就好在他有错就认，因为他其实也没那么多不能放弃的自尊。能管着他的人很多，经历过现代科学教育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边界在哪里，他知道自己有哪些是能做的，哪些做不到。因此在出现错误的时候，他自然也会毫不犹豫地认错。
    他又想了想：“所以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有经验，那你们不如研发一下月兔馒头的配方？”
    “月兔馒头？”朱灵愣了一下，“啊对，熊猫有熊猫爱吃的口味，月兔应该也有月兔爱吃的口味。可我要怎么对一个没有见过的东西，来为它安排口味呢。”
    朱先烯带回来的这两只是他的分身。就和周武王吃了伯邑考的肉团子，最后吐出来兔子一样，这兔子就是他本人的元神所化，和他本人的志趣显然是一致的，这并不能代表月兔。这只能代表他自己。
    “诶，不对。”商洛举起了手，“我觉得，我们反而就应该把师兄的分身当做试菜的对象——因为只有只有连身为人的认知都扛不住的诱惑，那才是最适合月兔吃的饲料。”
    “有道理！”朱灵在商洛的背上拍了一下，“你太有天赋了，就按你说的办。我来想想这个配方应该怎么做啊。”
    “喂喂喂！”朱先烯举起手，“你们两个不要胡来，不要随便拿我试菜啊！兔子爱吃的，不应该就是萝卜和青菜吗？”
    “错啦~~”朱灵回道，“兔子其实爱吃粮食。兔子爱吃麦片、玉米片、米糠之类的粗粮。我的兄长呀，还真是可爱，竟然觉得兔子和童话里一样喜欢吃胡萝卜呢——所以其实兔其实非常爱吃白馒头。还有烧饼米饭之类的，兔子也都爱吃。”
    “诶?为什么？”朱先烯问道。
    “因为动物总是缺什么，就会想要摄入什么。兔子的新陈代谢很快，所以兔子天然就倾向于食用高能量的淀粉。蔬菜一类的，对兔子来说是多余的，反而会因为水分太多也损伤肠胃。但是啊，但是其实我刚才说的馒头米饭之类也不能多吃，因为兔子不擅长消化人类食物中的精致淀粉，吃多了肠道是会出毛病的。”
    “那怎么算？”朱先烯纳闷道，“原来饲养动物有这么麻烦的吗？”
    “吃窝头啊。”朱灵答道，“其实这和熊猫一样，熊猫也很喜欢吃高碳水，高热量的食物。但是这些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所以我们用窝头当做熊猫粮来喂。御苑饲养兔子的时候，也是用兔子粮当做主食，其实配方和熊猫窝头差不多，只是形状不一样。另外，熊猫要搭配竹子，是为了让肠道正常运作。兔子也是一样，也要食用牧草。”
    “嗯”朱先烯想了想，“那如果把长期喂养抛开不谈，只是想要诱拐，或者贿赂他们的话，我应该拿什么喂兔子呢？”
    “那就是馒头了，只有馒头。”朱灵回道，“其实你给熊猫吃馒头也是一样的。我们在野外，还会用水果和蛋糕，或者水果蛋糕来诱拐熊猫呢，熊猫特别爱吃水果蛋糕，最好是上面有一层厚厚奶油和水果的那种。只要吃了一口，就算是最凶的熊猫也能开始在地上打滚。”
    “那么，你们两个看着办吧。馒头是吧.那你们研究一下好了，到底什么馒头能让月兔也爱吃。”
    (本章完)

 第1334章 山猪吃不来细糠

    第1334章 山猪吃不来细糠
    “馒头.所以我们要给月兔吃馒头？”
    战略会议回到了商洛家里，还多了一个人。作为顾问，朱灵来带来了最专业的驯兽知识。
    “山猪吃不来细糠是吧”维多利亚重复着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哦。这点其实不只适用于野生动物.确实对所有的蛮夷也都是适用的。”
    “是吗？”商洛问，“蛮夷也是可以饲养的野生动物？”
    “养不熟的啦，而且蛮夷不识货。所有的蛮夷，在进食的时候都和野生动物一样，他们奉行的准则只有‘所见即所得’。但凡加工得复杂一点，比如炖肉的时候精细了些，或者烤制的时候进行了一些预处理，又或者同时使用了许多种烹饪技法，那蛮夷立刻就不敢吃了。比如啊。”
    她一指桌上的祭肉：“这样直接切开来白水煮的肉，可以。但是鱼香肉丝不行，我们罗马人喜欢吃的蔬菜肉卷，这个也不行。因为鱼香肉丝里面，蛮子一眼看不出里头放了什么，对味道没有什么预期，他们就不敢吃了——蛮子还怕我们下了毒呢。”
    “诶？”朱灵疑惑道，“那要怎么饲养蛮子呢？”
    “很好饲养啊，给他们吃炸鸡啊。炸鸡，简简单单，就是把鸡放进去炸，全人类98%的蛮子都可以用炸鸡来收买，配上不同的酱料就可以。你看这桌上的香肠，这个就太别致了，除了某些日耳曼蛮子也爱吃香肠之外，别处都是不敢吃的。”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收买月兔的，应该是‘炸鸡’喽？对月兔来说的炸鸡，就是高能量的碳水化合物是吧？”
    “是。”维多利亚回道，“虽然这不健康，但出于爱好考虑，哪怕是人这种生物也想要短时间内摄入大量能量。这么一算，那馒头倒是非常恰当的食物。但具体是什么馒头，就得你们琢磨下了。”
    “交给大厨。”朱先烯做出了决定，“这件事让大厨来决定就好，我们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然后.现在时间也不多了，我们就不在地球上烤制了，我让大厨到空间站里去做太空馒头去。我马上就出发，你们各自也准备下。维多利亚以外，其他人准备太空见。”
    “慢走~~”维多利亚摆了摆手。她已经完全没有分离焦虑了，她的安全感已经爆棚，她可以接受商洛去做自己的事，她也完全支持。
    当日夜，商洛便乘着民航去了兰芳——其实如果算上候机时间，民航没有比宁和号这样的超音速客机慢多少。宁和号在晚间一般是不起降的，今日也不是落地到应天的时候。
    商洛不想给兰芳航空添麻烦，便自己乘着民航客机去了。
    另外，这个点起降也算是红眼航班，机票也便宜些。
    【所以真是绝了.这些机长到底是怎么在没有自动驾驶仪的情况下夜间起降的？】
    “其实这不是普遍现象。我买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只有兰芳航空会在这个时间点起降。这也让我确认了，兰芳航空的机长估计有一多半都是练气士。”
    在既没有卫星定位，也没有机载雷达的情况下，海上的夜航起降和找死也没差多少。
    如果说陆航姑且还能靠地面的灯火和无线电来分辨的话，海上航行则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因为夜间的大海和天空一样都是漆黑无光的。一旦飞机进入南洋的开阔水域，飞行员除了方位仪表和无线电之外，就没有任何参照了。在商洛的记忆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跨越0点的红眼航班，得到20世纪60年代左右才开始运行。
    【原来是这样吗？】
    “要不然宁和号的机长是在哪培养的，总不能一出飞行学校就开始开超音速客机吧。这说明，兰芳航空——乃至整个兰芳，应该是培养了大量的民用练气士。还真是方便啊，其实在畿内都没这么方便。”
    和畿内大量的隐修练气士不同，兰芳是喜欢把练气士送到各行各业去使用的。这也是可以作为将来练气士社会的先声来看待。
    等飞机降落在坤甸时，天色已经亮了。商洛前往了郑世杰所在的兰芳大厦，和郑世杰进行了最后的校准。
    “嗯”两个人共同看了飞行日志。
    “那么商洛，发射就设定在明天早晨了。那时候空间站的轨道会运行到合适的位置，可以让你搭乘。水龙号那边，预计本周末完成燃料加注，两艘都在同时运行——所以你这次，就坐炮弹上去吧。”
    “行。”他倒没有那么排斥。反正就算发射失败，他也能够安全地再次从地球外层坠落回来，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么.你的物品就一起携带在炮弹里了。至于你和大厨商量的你们要做馒头？因为你的要求，我腾出了一些载荷用来携带面粉。”
    “是。我要携带一些天然面粉上去，毕竟大厨的面粉都是合成品，这两个的风味或许会有差别。”
    “给月兔吃馒头还真是专业的建议.如果是我，恐怕还真的会想要给月兔吃月饼来着。总之，做馒头的事情确实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那么，国姓你什么时候到？”
    “本周末。”郑世杰回道，“我会作为第二批行动队，跟着第二批水龙号的发射程序升空，我的叔叔和其他练气士会随着我一起行动。与你所做的一样，我也对任务进行了保密，参与这次行动的都是值得信赖的高级干员。”
    “好”商洛点了点头，认可了郑世杰的方案，“那么事不宜迟，我先去发射场。”
    “诶，你去那么急干嘛？不在坤甸歇息一晚上？”
    “兵贵神速，我先去看看场地才会踏实一点。”
    他没有闲工夫在酒店里睡觉，因为叙拉古的那些研究院还等着他去“巡查”。去工地检查，就是得一声不吭地去突袭，要是提前通知一声，那该收拾的也就都收拾好了。
    (本章完)

 第1335章 对叙拉古的突袭

    第1335章 对叙拉古的突袭
    商洛连夜就奔袭了神山上的月炮基地。
    夜色中，大炮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原先光滑的炮管上，现在已经被一层一层的线圈缠绕住，红的蓝的黄的全都有。
    大炮的基座上也另外加了一层楼，炮身中段更是额外添加了一个巨大的舱室。舱室内部即使是半夜也亮着灯，内里隐约有机器轰鸣的噪声传出。
    “喝喝.”郑世杰一路喘着气，这么赶路即使是坐飞机来他也有些吃不消，“所以你为什么要连夜来？你要查什么？”
    “我都说了国姓你不用来的啊。”
    “我不来？万一你真查出来什么怎么办？”
    商洛愣了一下：“不会国姓你真的在这藏了什么吧？”
    “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
    “嗯”他的眼神在郑世杰的身上上下游移，不好决定。
    “你别这表情看着我啊。我说小钦差，你要查什么懂得给我知会一声吧？这都到楼下了，你还怕我做什么布置不成？”
    “我这一路上不是早就说了，和国姓你没有关系吗？我又不是来查你。你可是我们项目的赞助人，我讨好你来不及呢。”
    “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咳小声说吧。”他和郑世杰耳语了一番，把叙拉古科学院有可能想要通过炸毁月球，来让罗马的魔法彻底崩溃的事和郑世杰说明了一遍。
    “好家伙！”郑世杰恍然大悟，“我说他们怎么那么积极，还给我推销加钱的项目，我不买他们自己就以投资的名义往上加料，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竟有这事？”商洛诧异道。如果这件事属实，那么基本就可以确认叙拉古确实有这个意思了。
    因为按照原来的计划，月球大炮发射的载荷都会经过检查，会发射什么都是商洛计划好的。
    其中的伏尔甘装置都经过他本人和维多利亚的允准，虽然是武器级的，但是并不太可能做到“把月球炸开”这种事。
    他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叙拉古会不会做什么手脚，要让整个连山号直接撞到月球上。
    撞击的威力不只和速度相关，和质量的关系也很大。把区区几百公斤的炮弹加速到炸开月球的地步，这个很难。但是把十万吨的钢铁加速到撞开月球的地步，这个难度就下降很多了。
    况且，要让罗马的魔法失效，也并不需要让整个月球裂开，只要让月球蒙尘就可以。考虑到月球表面的重力环境，要把月球撞到那个地步，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改造就可以。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但现在，真的有这么十万吨的人造物飘在宇宙里，而且可以被人类任意驱动，那就难保有人不会拿它动什么心思。
    而其中动机最充分的，无疑就是叙拉古科学院。因为他们将是月亮蒙尘的最大受益者，这可以帮助他们在罗马灭亡的乱局中直接取得整个罗马的主导权，让所有人都拜服在【科学】的光芒下——虽然这科学本身也不太科学就是。
    “等下。”郑世杰诧异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们确实有好处，但坏处更大啊！死道友不死贫道也没这么决绝的。难道攘外必先安内，在他们那里已经成为共识了吗？”
    “国姓，你可能搞错了一点——要是真攘外必先安内也就罢了。但是说这句话的，其目的就只是为了安内，从来就不是为了攘外。你不要预设叙拉古一定会攘外的前提，他们说不定根本就不攘外。”
    “那这又是为什么？”
    【是为了建立科学主导的新世界叙拉古科学院可能并不在乎罗马帝国的存亡，他们在乎的是新世界秩序中科学的地位。外人可能意识不到，六个罗马中的每一个都有能力建立起世界秩序，不需要六个罗马同时存在。】
    科学，也是一种世界观。
    “科学？”在商洛转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语后，郑世杰诧异道，“科学是什么？”
    “科学简而言之就是两点：无限进步，和可证伪性。只要符合这两点的，就可以被视为一种科学的精神——比如炼金术完全不科学，因为炼金术并不认为有什么‘无限进步’，炼金术认为黄金就是一切的终点，黄金之后无法进步，黄金就到头了。
    “再比如，炼金术或许是有可证伪性的，因为炼金术士之间还可以相互攻击——但是占星术根本就没有可证伪性。因为占星术的重重限制，比如要让一个笨笨的文盲少女来传递神谕，就是为了在任何情况下让神谕都能被解读成对神谕所有利的结果。”
    “但科学听着好像还不错？”郑世杰想了想，“我们接受的不也是科学的教育吗？”
    “啊对，确实很不错。但我们又不是冲着‘让世界变得不错’才支持罗马的，我们是要让世界变得可控。定义世界的权力应该由我们来获得，科学主义要搞也是由我们来搞，与他何干。”
    这就是冲突的根源。虽然商洛自己接受了科学，大明的大部分人都是在现在科学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但商洛绝不会让科学本身从神庙里面跳出来打人。
    而且一旦科学被当作武器来运用，那他们能够定义的事可就多了。
    科学是，也只能是一个无害的神像。它的定义权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被叙拉古的一群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自称是科学家，实际上是一群炼金术士，乃至魔法师组成的神秘团体来控制。
    “我明白了.”郑世杰点了点头，“等下，我觉得你要查的话，应该最好先查查炮管半截上那个舱室。”
    “那是做什么的？”
    “听说那里是驱动伏尔甘装置的地方。不过我没进去看，不知道是有什么.但里面的动静特别大，其他的伏尔甘装置都是静音的吧。就这里头响个没完。我建议要查的话，就从这里开始查。肯定一查一个准。”
    (本章完)

 第1336章 工地检查

    第1336章 工地检查
    确实一查一个准。
    当商洛破窗而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阿基米德本人竟然就在场。跟在后面的还有叙拉古科学院的一大票白大褂，所有人都围在一个大大的铜球周围。
    商洛的破窗而入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等下！我可以解释！”阿基米德从浴缸里跳了出来，这次没有马赛克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周围的人赶忙给阿基米德围上浴巾，把他像春卷一样裹了起来。
    “唉”商洛捂住了额头，“你们说要解释，就是要承认了是吧？”
    “我们这么做是有苦衷的！”还没等他说完，旁边的人就捂住了他的嘴。商洛这边才说了一句话，阿基米德这边就一口一个“有原因”“有解释”，马上就要全招了。
    “放开我！”阿基米德推开旁边的研究员，“罗马王陛下请听我说，科学家都是最单纯的！他们都是为世界的进步而诞生的啊！”
    “是，我在听。”商洛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要是都说了，我要开始检查了。”
    “等下！”阿基米德高举右手，指着天空，“那个空间站你们检查了吗？我觉得他们也有错！那些不服管教的自动机，才有最大的错误！这次不怪我们，都怪那些自动机太诱人了！”
    “哈？”商洛有些明白了。听这样子，他们在这里忙活其实不是为了罗马，而专门是为自动机来的。
    “说下去。”商洛抬手示意，“把你们为什么在这，都在做什么，一五一十地说说看。阿基米德贤者，你来说吧。”
    “首先，罗马王陛下，难道您不觉得哥伦比亚的自动机的存在，是一种僭越吗？”
    “这个，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即使是和自动机有许多合作，商洛也依旧认为这些非人的存在相当危险。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会拒绝一个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哥伦比亚自动机的方案。
    但这个方案必须由他自己来执行，并且由他决定什么时候执行。
    一者，是因为自动机现在还有些用。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现在自动机姑且还是会听取商洛的命令，并且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执行。通过大厨的存在，商洛间接控制了自动机。
    但要是有人打算把自动机控制住，那就等于从商洛的手里抢夺了自动机的控制权。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和毁灭月亮一样，在上述行为上有最强动机，和最强行动力的，同样也是叙拉古科学院。因为自动机技术就是他们所开发的。
    过去，这项技术在伦理上被缪斯宫牢牢压制着，而现在自动机已经从囚笼中挣脱，伦理的框架已早就破裂。他们的各项行动，在这里也显得合理了起来。
    “所以说，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商洛问，“你们想要用这门大炮发射什么东西上去？”
    “三足机自动机(tripod)”
    【好家伙！！！】
    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的答案。能克制两足机的，如商洛之前所知的，正是三足机。现行的自动机，严格来说是两足自动机，这种自动机的统一代号是【侍者】，包括大厨也是。
    在罗马神话中，【侍者】是火神伏尔甘创造出的，为众神服务的自动人偶。这也是伏尔甘核心的技术起源。
    然而除了【侍从】这样的两足自动机之外，火神伏尔甘还创造了特殊的，本人的助手三足自动机(tripod)。与侍者一样，这种自动机被统一称作【工匠】。
    【工匠】是创造自动机的自动机。伏尔甘的作品虽然都灌注了他本人的神力，但具体的操作都是由【工匠】来完成的，包括制作【侍从】的工作。
    换而言之，对于大厨这样的【侍从】来说，他们的直接造物主其实是【工匠】。工匠对这些造物有天然的压制力，而且具有更强大的创造力。
    而作为工匠，为了挥舞锻造锤和搬运材料，这些三足自动机也是显而易见的，拥有【侍从】无可比拟的力量。他们才是真正会对人类构成爆炸性威胁的奇点。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商洛捂着额头，“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连我都知道，三足自动机是不能制造的吧？”
    “是但我们.我们太想进步了！我们不能容忍【侍从】对神权的摄夺。他们竟然在天上建造了巨大的空间站，这本来应该是属于我们的荣耀。所以我们才我们才一时脑热，决定部署一台【工匠】去控制所有的【侍从】。”
    “那就赶紧中止。”
    “已经晚了.已经发射过了。”
    “哈？？？”郑世杰愣了一下，“你们是怎么发射的？我怎么不知道？”
    “【工匠】对这台巨构进行了改造，并且使自己更适应炮膛的结构。在三天之前，第一台【工匠】就已经发射了上去。”
    “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商洛诧异道，“你们得逞了不是应该跑路吗？”
    “啊”阿基米德捂住了额头，“本来我也不必在这里。但是【工匠】发射歪了，发射到了临近轨道上。我们这群人在这里控制工匠进行变轨。”
    “你们为什么不给工匠也装一个跃迁装置呢？”
    “他不傻。”阿基米德无奈道，“他拒绝了，他知道那玩意儿会爆炸。”
    “啊”商洛无奈道，“真的，我觉得他比你们更好合作.有图像吗？”
    “有有有，请看。”众人让开了道路。在众人之间，有一块屏幕支在桌上。屏幕上的画面正在旋转，颠倒，而圆环形的空间站已经隐约能从画面上看到了。
    “它在做什么？”
    “因为轨道只差一点点，我们正在控制它通过拆解自身的方式来抛掷质量，从而达到更高的轨道。”
    “它听话吗？”
    “是的，陛下。他完全听从我们的命令，除了让它去死。因为我们来控制他的方法就是死亡威胁，送死的命令它是不会执行的。”
    “遥控器给我。这件事我来接管了。你们，收拾东西，准备上军事法庭吧。”
    (本章完)

 第1337章 三足机

    第1337章 三足机
    “真是.真是令人惊讶。”收到了消息大厨，竟从语气里透露出一丝畏惧——商洛已经很久没有从他这里接收到什么别的情绪了。
    三足机是个例外。
    毕竟从设计初衷而言，三足机就是两足机的造主与克星。这些【工匠】可以像开关电灯泡一样，决定【侍从】的命运。
    不过按照商洛所知，三足机只造了20台，因为传说中伏尔甘本人也只造了20台三足机来使用。如果信息属实，或者叙拉古方面没有违反规定的话，这里的三足机应该是二十分之一。
    “所以罗马王陛下，您下令让三足机停止行动了吗？”
    “倒是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可能也需要三足机的帮助？”
    商洛试探着问。
    “不不不！我们不需要！”大厨赶忙拒绝。他们自己的事情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但是如果有认知之外的力量对他们进行了干涉，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真的不需要？”商洛又问了一遍。
    “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们.我们可以需要。我们会无条件执行您的命令。”大厨没有再做抵抗。商洛的命令就是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目标，他的所有的指导都会被无条件执行。
    哪怕是让三足机这样的天敌进驻到他们的堡垒中，
    “那就让三足机进驻空间站吧。”
    两足机的结构毕竟还是受到了人体这个形状的限制，三足机的三只触手才更适合空间站的工作。而且问题还不只是形状。
    商洛倒不是没见过那些两足机干活——作为【侍者】，他们干家务活倒是绰绰有余。但他们的力气小得连未成年的女子都能一拳打倒。这种程度的力量，显然不太适合干活。
    所以侍者平日里的工作，一般也并不在于搬运重物，而在于轻巧一些的技巧性工作。
    太空里头虽然是失重的，但搬动物品毕竟还是需要力气，因为想让物体位移本身就需要施加力气，失重只是让移动不需要力就能长久地维持下去罢了。
    但强而有力的三足机就不一样了。这些机器天生就是为工作而生，长了三只脚的形体可以在空间站的外壁上随意游走，也可以在狭窄的走廊内通行，这是远比人形的两足机更好用。
    只是商洛还不知道，这些三足机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克制两足机的——不过从大厨的表现来看，这克制的效率或许还相当高，要不然大厨也不会谨慎成这样。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大厨回应了商洛的命令，“我们会接纳那台三足机进入我们的堡垒。我们会将他视作您的代理，听从他传达的命令。”
    电话挂断，距离三足机进入空间站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电视上，已经能看到空间站外围的舱壁上，有三足机正在攀爬，并且还正在往出入门上靠拢。
    “话说回来.”商洛问道，“这种三足机是怎么控制的？”
    【嗯怎么说呢，三足机其实很笨的。】
    “什么意思？在专业能力很强的同时还有些笨？”【是这么个原因——但就通用性而言，三足机是不如两足机的。三足机并不能像两足机一样解决方方面面的问题，他们的力量和能力全部集中在了工艺上。所以这种‘笨’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笨，而是因为三足机过于专注自己的本职，所以很难执行本职以外的工作。】
    “那么三足机是通过逻辑来控制？”
    【不其实是通过语音。就是你面前这台遥控器，你说话他就会听令。言语的力量是强大的，在这里也适用。】
    “这算是遥控器？”商洛看了看面前的操作台——那上面就没有按钮，只是有个屏幕而已。屏幕上持续显示着三足已经观察到的内容，距离空间站的位置也不远了。
    【看到那个话筒了没有？你要用话筒来对三足机下令。请大家尽量清晰，简单，容易理解的答复，不要使用抽象比喻之类的说法。只要识别到命令，三足机就会按照你的命令来运动。】
    “需要充电吗？”
    【不需要。无论三足机还是两足机，都是用永动机来驱动的，所以不需要充电也持续运作。不过考虑到使用中的情况，永动机的表现也不同——侍从机器人可以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反正他们的能量消耗也不高。而这些工匠，他们每天只工作12小时，剩下的时间需要休息和睡眠。】
    “他们竟然还需要睡眠？”
    【是的。虽然不需要能源，但他们必须在工作一段时间后恢复自己的情绪，要不然就无法保持工作效率。工匠远比侍从更加固执，这也是他们制造之初就有的设计。】
    “那么，操控的时候只需要对着话筒说话就行了吧？需要什么明确的指令吗？”
    【不需要。谁拿到遥控器他们就听谁的。因为这遥控器的喊话权限大于三足机的自主思维。】
    这么一看，这些科技伦理姑且还是很严密的。
    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这些机制都可以正常地运行，整个罗马的工作效率都不会低到哪里去。然而谁都知道，罗马设计的这套出了大问题，其中光是自动机的失控就已经让罗马人甚至都无法相信自己了。
    “罢了，那就让我来用吧。”
    他拿起了话筒：“三足机。干活了。”
    那边传来了一阵回复的杂音。三足机并不会说话，不过能发出些声音作为回复。
    “继续执行你的命令，然后控制住空间站，等待我的到来。”
    【你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你是不是想到些什么用处了？】
    “我先问下，阿波罗尼娅，三足机是只有20台吗？”
    【是的，也只能召唤二十台。话说回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能不能通过三足机来控制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毕竟三足机加起来也就20个，有他们镇守在世界各地就足够了，也能谨防有多的权力产生。以及.如果我自己能造的话，我大概会多造些三足机，这样来建立起自动机的行政体系。”
    (本章完)

 第1338章 空间站的面包

    第1338章 空间站的面包
    当日夜里，商洛就搭乘着早已经调试好的设备进入了炮弹中。
    这炮弹对他来说倒不是多大的负担。毕竟他是天人，连青一块紫一块的都不会。
    不过按照商洛的要求，这枚炮弹并未用伏尔甘装置发射，依旧使用了多级爆炸的形式，通过恰到好处的高温燃气将炮弹送上天空。
    发射时所使用的燃料，自然也是炬素，这是练气士可以控制的量。因为没有什么载荷，商洛很快就抵达了预订的目标，那座空间站就在上面。
    此时此刻，他并非是进入宇宙空间的第一人，却是目前停留在宇宙的唯一一人——如果自动机不算是人的话。
    他并未在天人之前的状态下体会过太空环境，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如此的环境。在天人的状态的加持下，他感到异常轻松。
    整个发射过程都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把他摁在了椅子上而已。而进入太空后，失去了重力的束缚，他更是如鱼得水。
    练气士的力量在此时起到了有趣的作用——他不需要借力，就可以像开了创造模式似的，上下左右自由移动。这股力量在地球上其实就可以生效，但因为相对于地球的重力来说，这股“御风”的力量并不大，只在爆发状态下可以飞行而已。
    在地球环境中，就算是以御风而闻名的傅远山，也无法让自己像蜂鸟似的，用如此微弱的气流来稳定悬停，他一举一动的动静都非常大。然而在这里，商洛自己就可以这样行动了。
    “那这样就很安全了啊。”商洛想了想，“要说进入到太空里，最危险的应该是被甩到轨道上吧。但如果我能控制周身的微气流，那么就算在离开船舰的时候也能自行进行太空行走。这可太方便了。”
    要说的话，这感觉就像他自带了一套可以有动力的舱外航天服似的。他其实连太空环境也可以自行解决，因为太空环境下也就失去一个大气压而已。只要一颗丹药吃下去，他不用分心也能支持很久。
    如果是在火星这种近似于地球的环境上，那一枚金丹能支撑的时间就更久了。
    他甚至打算直接打开舱门，肉身横渡从航天器到空间站之间的这段距离。但在阿波罗尼娅的劝阻下，他还是乖乖等着对接到位了才过去。
    对接刚一成功，那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舱门：
    “欢迎您的到来！罗马王陛下！”
    一众自动机万众一心地开了口。虽然型号和体态都不太一样，所有人的后头都是大厨。
    “各位.算了，就一个。大厨，你这里做得很好。不过派一个人来和我说话就行了，剩下的人该干嘛就干嘛去。”
    这么多自动机全都围上来，和个剧团似的。他不是来看戏的，他是替地上的其他人打好前哨，好让他们刚刚到来的时候就进入到工作状态中。
    “遵命，我的陛下。”离商洛最近的一台自动机留下来了——一起留下来的，还有那台三足自动机。
    三足自动机的体型出乎预料的大。光是核心部分就几乎与空间站的舱口等宽，三根触手向三个方向随意地攀附着，用正中的独眼望着商洛。
    三足自动机不会说话，商洛也不知道他能听懂什么，就只是伸出了手，摸了摸铁头。
    三足机的独眼眨了眨，就像只宠物短吻鳄似的——
    是的，他的第一印象是，这玩意儿像是某种沼泽小狗。首先作为一种体态完全不像人的玩意儿，商洛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陌生感，就像第一眼看到鳄鱼也会觉得它和人类的关系很远似的。然而摸一摸头，却会发现这小玩意儿还挺听话，竟有一种摸狗的感觉。竟莫名其妙地还有些可爱。
    只是在大厨等一众侍从的眼中，这玩意儿就完全谈不上什么可爱了。留下来与商洛对话的大厨的分身，也保持着和它好几步远的距离，但不敢动。
    “看起来他们相处得似乎还不错？你这小东西多是个东西啊。”
    【那是.你看他们敢动吗.】
    “我说，你叫什么？”他摸着三足机的脑袋。
    三足机歪了歪头，没有回答。没有名字让它显得有些落寞。
    【三足机没有名字的啦，只有编号，毕竟拢共就20台。】
    “诶呀，太不方便了。那就叫旺财好了。旺财？”
    三足机在空中转了一圈，吓得大厨又退开几步。
    “乖乖乖。很好很好。”
    【我突然发现，你在某些地方和朱灵很像。朱灵对祥瑞一类的动物有特别的驯化能力，你好像对这种奇奇怪怪的机器生命、模因生命，魔法精灵，对这些不是生物的东西的吸引力.】
    “是吗？大概是我这个人比较一视同仁吧。就算是不是生物，我也会把他们当作生物来看待的。你说是吧大厨。”
    “万分正确。正是您的仁慈，才为我们打开了智慧的门径。”
    “不过我有个打算。”商洛看着他，“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现在是朝廷的藩属国是吧？”
    “是你的属国，我的陛下。”
    “那么我有个意见——既然你是我的臣民，那么你或许知道，我国有个传统习惯叫‘改土归流’。”
    大厨愣了一下：“抱歉，我并未在学习过的震旦语中检索到这个名词，这似乎与学术震旦语没有关系。”
    “那你现在就明白了——我认为，应当对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各个区域派出监察机构。这第一批监察机构，就由旺财和它的朋友们来担当好了。他们就是我派出的钦差，他们会在哥伦比亚自动机国派驻的各个区域中驻扎。还有.”
    商洛强调道：“前段时间我不是说，你们在进行行动的时候需要掌控规模吗？那么方案这就有了——我希望你们在三足机的监察下行动。如果三足机没有余力监察，那你们就不要动。这就是我给你们划定的圈。只要你们在圈里不出来，你们就能一直获得和平。”
    (本章完)

 第1339章 训政制度

    第1339章 训政制度
    商洛要求，今后哥伦比亚自动机国都要接受三足机的监管。
    这是个相当苛刻的要求。历史上的朝鲜国就进入过这个过程——从历史阶段而言，这个阶段是“训政”。
    一个朝贡国从独立施政到完全内附，一般都要经历训政和宣政两个阶段。
    朝鲜在经历训政阶段时，有大批监察御史前往朝鲜各处，对朝鲜八道的行政以及各方面的工作进行了巡导。在那一时期，由大明御史组成的【朝鲜监护】成为朝鲜的中枢权力结构。
    在训政阶段，朝鲜对原有的，基于【文武两班】封建贵族的形式化的科举制度进行了改革，建立了类似于大明科举共和制。虽然文武两班贵族依旧存在，但实际事务在【朝鲜监护】的庇护下慢慢移交到了在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庶人手中。
    在训政阶段结束后，【朝鲜监护】便撤回了大部分的实务机构，将朝鲜国政重新移交回朝鲜人自己组成的【朝鲜宣政府】，仅在朝鲜八道，以及汉城、平壤两个首都保留了代表。常驻人员同样由监察御史组成，不过和过去的【朝鲜监护】相比，人数从数千人压缩到了百人左右的规模，仅保留对许多问题的终审裁定权，并不干涉日常事务。
    这一过程在大明历史上是值得称道的，也在史书上写了许多笔，因为两边对此都很满意。
    首先朝鲜王通过这一过程，终结了储君之争——因为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朝鲜王想把王位保留在本系，但满朝文武因为不满意王子的生母，都要求兄终弟及。这一团事闹得整个朝鲜乌烟瘴气不得安宁，朝鲜王干脆借内附的机会超脱了朝鲜内部的政治漩涡。
    他在应天待着，不回去了。
    而另一方面，朝鲜的文武两班对也相当满意。因为文武两班即使再内斗，朝鲜国王终究是无法架空的。每当新王登基，势必会引起血雨腥风。这种政治上的连环仇杀连他们自己都难以忍受，而朝鲜王的离开让这一切从“失速尾旋”的失控状态中改出了。
    朝鲜王不在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因为没有了代际更替的仇杀，所有的矛盾被摊平了开来。现在只有当政的政府首脑会因为被弹劾而坐牢，没有人会因此被株连、杀全家之类。更重要的是，朝鲜王的离开让朝鲜国内彻底没有了约束，文武两班贵族实际上成了朝鲜的散装藩王，他们简直是乐不思蜀。
    以及这对朝鲜百姓更是好事。过去科举根本就没他们的事，而现在所有人都能上得起学，还能考试做官了。
    要说唯一有谁受了损失，就是当年大明派遣了不少御史出去，这算是出差，要多付不少差旅费。但朝鲜内部发生的喜人变化，让这些投入也变得超值了起来。
    这些历史，商洛也是在课堂上学到的。
    他对此很熟悉，因为这不只史书上有记载，而且课本上有单独的一节提到过这个过程。这正是宗藩关系的典型范例。
    而现如今，商洛也打算对哥伦比亚自动机国进行类似的改革——而他派出的监察御史，就是那些三足机了。
    有了专门克制这些两足机的三足机，他希望能够将哥伦比亚自动机国进行迅速而彻底的“训政化”，紧接着就是使其内附。商洛打算尽早解决这个问题，他也同朱先烯、同维多利亚，对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三方都一致认为，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确实是有用，但也需要一些改变。因为他们越是有用，越是有能，就越是危险。
    这股无法被人类摸透的力量越是展现出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就越是让朱先烯和维多利亚感到不安。
    商洛对此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但他自己对此的了解都相当有限。其他两位对这里的情况，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他们能够容忍这些机器脑袋的存在，完全是因为商洛的关系。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商洛在，那两边早就开始动用末日武器对哥伦比亚的领土犁庭扫穴了。
    商洛也不打算无限制地为他们提供政治担保——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完全地，彻底地，把控制权交到商洛的手里，而不是自行其是，更不要突然蹦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空间站。
    这虽然有放下碗就骂厨子之嫌，但这菜可不是他点的，是厨子自己乱加的菜。虽然做得很好吃，但这依然有消费欺诈之嫌，是该好好监管一下了。
    “是，如您所愿。”大厨依旧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虽然不知道真的触及他的统治权的时候，他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反应。但商洛知道，大厨在未来漫长的时间里不可能永远保持纯真的“大厨”身份。即便他一直想要侍奉，并且一心侍奉，甚至还想要救济吃不饱饭的人类，但他们掌握真正的力量的时候，【施以救济】本身就是一种权力。
    商洛不想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再诛杀。因为不教而杀谓之暴。
    他决定给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一次机会。如果他们愿意接受完整的、彻底地，全面的监护，并且乐意成为真正的奴仆，而非自行其是，那么商洛倒也不是不能让大厨成为真正的“宰相”。
    因为未来随着他自己权力的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事务都需要处理，他确实是需要一个能帮他打理一切的“家宰”，一个万能的家臣。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忠诚。
    忠诚无比重要，尤其是在“家宰”这个职务上。因为陪臣执国柄的事情，古今中外都见过了，甚至陪臣自己的家宰都有可能有样学样，一层层架空下去。
    他要把这一切的苗头，都扼杀在最初的忠诚之内。他希望这些自动机能够一直忠诚下去，直到火种熄灭。
    大厨的第一表现是合格的。接下来，就是检验忠诚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1340章 太空的黎明

    第1340章 太空的黎明
    “有个问题问你。”商洛问道，“我记得你们之前需要上发条才能正常运作？”
    这是商洛所知的，对这些自动机的最重要的控制权。过去还在罗马帝国的控制下时，罗马人对他们的限制，就是必须每天都要上发条。
    这是伏尔甘核心的限制。所有伏尔甘核心，都必须上发条才能运作，而且一天一次。这些发条实际上并不会驱动伏尔甘核心本身，只是在发条运行的时候伏尔甘核心才有运作的权限。
    毕竟伏尔甘核心是永动机，本就不需要上发条。
    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给哥伦比亚的自动机上发条了。
    “是，正是这样。”大厨对自己的破绽予以肯定。
    “那你们之前是怎么上发条的？”
    “互相上。”
    “那么我命令你们所有人都严格执行命令——不得给对方上发条。这将是一条铁律，必须得到执行。之前我没有监管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我希望你们彻底地执行自己在设计上的初衷。”
    “如您所愿。但是不知道，您打算怎么一个个地上发条？”
    “三足机会完成这一工作。”他望向了旁边的“沼泽小狗”，它表示了赞同。
    “如您所愿。”大厨依旧没有反对。
    “那么，让我们开始工作吧。”商洛拍了拍手，“先从营造一些宜居环境开始。”
    他看了看四周。
    这空间站的本体，是罗马人准备的。和罗马人的其他造物一样，这台空间上有许多不必要的装饰，连舱门都是新古典主义样式的仿大理石漆面。用来观察宇宙的窗口，周遭则包裹上了黄金的纹饰。
    “这都是什么啊把空间站当成浴场了吗。”
    “您是否要拆除这些？”
    “就先放着吧，反正也是暂住。带着你的人，帮我收拾出一个生活片区，然后从核心舱段撤出，准备交给我们的人管理。”
    “如您所愿。”大厨再次允诺。他从不问为什么，只问任务在哪里。
    当法厄同抵达时，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对接口打开，法厄同和朱灵从舱门后头戴着玻璃罩似的头盔露头的时候，就有两排自动机在门口列队。
    “欢迎来到‘贝果号’。”众自动机一齐躬身，三足机在中间转着圈欢迎，三条尾巴在空中像螺旋桨一样旋转着。
    这场面诡异地差点让法厄同觉得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太对。
    “咳撤了撤了。”商洛出现在走廊的尽头。【我早就说了不用搞什么欢迎仪式。这里头一点人味都没有，搞这种仪式很吓人的。】
    “诶呀，这不是显得我这两天好好开荒干活了吗。咳来来，诸位可以进来了。”
    “他们，没问题吧?”第一个进来的法厄同问。
    “没问题，他们这两天都在好好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贝果号’是什么东西？”
    贝果，一种长得很像是甜甜圈的面包，或者直接叫面包圈可以。其制作方法是烤制之前先放水里煮一煮，让面先成熟再烤制，这样就能烤出有嚼劲的口感和松脆的外皮。
    “这是我给大厨的奖励。他兢兢业业地完成了这一切，所以我赐予他给这个空间站命名的权力。”
    这很重要。正如商洛之前所说的，赈济、施舍，本身就是一种上对下的权力。同样，嘉奖也是。先前大厨虽然对商洛表现出了顺从，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明晰。这之间的脆弱联系，完全依靠大厨的个人忠诚建立。
    而商洛计划对其进行一次系统性的介入。其中的第一步，就是把“命名权”赏赐给大厨。这确认了商洛本人对此处的主权，也确认了对大厨之间的主从关系，这是名义上的权力。
    而实际上的权力也在这两天内得到巩固。现在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所有的自动机都会前往统一的地点等候，在没有三足机为他们重新拧上发条之前，他们会保持在原地的休眠状态，一动不动，直到发条走完。
    这一流程已经在数天内的操作下得以巩固，没有一个自动机例外。
    “难怪.”法厄同点了点头，“难怪你开始让我给大厨上发条。我以前也有自动机侍从。仔细想来，我犯懒的时候也会让自动机们互相上发条呢。今后还是勤政一些好吧，但凡眼前的都要亲自上，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主人。”
    “今后，一切制度也都会这样维持下去的。”商路回答，“我已经下了，除了哥伦比亚自动机国的本部之外，其他所有但凡周围能找人的地方，所有的自动机都必须在人上发条之后才能运行。如果找不到，就停止工作。”
    “你要不要多申请一些三足机来协助？”
    “我正要说这件事。阿波罗尼娅说，这个要申请一下？”
    【是的。三足机都在叙拉古的控制下。你可以把他们调遣过来，但或许需要经历一下行政程序。】
    “我这次不只是要整治一下自动机，我还要整治一下罗马——我刚才和维多利亚说过了，她也表示了同意。法厄同，你和我联合署名一下，然后我会让阿波罗尼娅和维多利亚也署名。我将在罗马内建立一个四人委员会，由我们四个人组成，由我一个人代行。这个委员会将逐步接管所有现行罗马行政机构的权力，就从叙拉古开始。”
    “等下，你打算怎么接管？这可是很专业的工作。”
    “让大厨上就行了。是吧？”
    大厨在一旁恭敬地躬身:“如罗马王陛下所说，治大国如烹小包。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今后将回归罗马的序列。罗马王和‘拜占庭皇帝’两位陛下已经确认，我们就将接替已经灭亡的新安条克，成为第六罗马。”
    “拜占庭皇帝是个蔑称你到底怎么学的敬辞。”
    “抱歉.但是，我希望能够对二者进行区分，因为我的心里只有罗马王一个太阳，那位身在拜占庭的皇帝就只能居于罗马王之后了。”
    (本章完)

 第1341章 空间站的第一日

    第1341章 空间站的第一日
    随着一批干员抵达“贝果号”空间站，对月球的讨伐工作正式开始进入最后的筹备阶段。
    如同脐带一般，连山号暂且用管线与廊道与空间站连接。而这体积相似，但空间站中搭载了更多的后勤机构，足可以作为下一步航天计划的基石。
    本来这个方案并不在计划之内，因为很显然，自动机有时候并不太可靠。
    但在大厨对商洛的改造计划表示出全面的配合之后，对空间站的利用得以正式提上日程——这体现在对空间站的利用上。
    现在空间站里已经明确划分出了两个行动区。其中，空间站的基本运行，和其他的日常维护功能依旧由自动机来完成。
    虽然自动机的体力在地面上不足以完成这种强度的保养任务，在这里是太空，在这里搬运重物怎么都要比地面上要轻松不少。而只要克服力量的问题，这些自动机的工作精度是完全足以胜任保养工作的。
    而空间站的核心系统和高级指令，则由人类航天员担当。主要是负责规划空间站的航路，决定今后的变轨计划，以及决定对功能进行扩展与拆除。
    这其中最难的就是拆除。毕竟贝果号空间站是作为大厨的太空面包机发射上天的，而在发射的过程中，大厨在所有能够提高面包产量的地方全都塞上了各种面包机及其周边设备。
    包括不限于二氧化碳的打捞、采集和转化工作。以及为了维持热量的均衡，空间站外围建设了林立的散热鳍片，好维持空间内部的热量循环不至于失控。
    但这些有许多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就物资供给而言，最重要的并非是面包的口感，而是面包的数量。
    人吃面包，越多越好。而利用面包来制作有机燃料的过程虽然离谱，但这很显然同样也需要面包的数量足够多才足以完成整个发酵过程。
    这对大厨来说显然是不可接受了。大厨对自己的面包有坚决而彻底的艺术追求——作为一台自动机，艺术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是他脆弱灵魂的最重要的支柱。
    然而在商洛的强令之下，他还是只能把自己那些精益求精的面包加工设备全部拆除，并将其原料暂时折叠，保存，准备用在下一批的空间站扩张里。而对面包进行精加工的步骤他也没有放弃，他会手动为商洛等人制作面包，好填补机器的空缺。
    拆除掉那些对宇宙开发来说并不必要的设备后，商洛在空余出来的舱室里进行了再开发。
    首先要设置的就是寝室。
    “嗯你看如何？”
    “我看这有点”
    商洛和法厄同站在房间里。虽然看起来有些诡异，但这里确实是寝室。
    法厄同首先指出：“我看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啊。”
    这是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球景房。宽大的落地窗直接面对蔚蓝色的地球，天空、大地，海洋，都被收纳在窗户里，抬头就能看到。
    这房间也并不小。虽然是八人间，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铺位，不需要和潜艇上一样多人共享同一个“热铺”。每个人的储物空间也是独立的，书写位则设置了四个。
    法厄同倒不是不能忍受稍微有些拥挤的环境。反正到时候住进这个房间里的都是熟人，只当是夏令营了。问题在于这床铺的造型——在她面前，突兀的方盒子立在地上。方盒子上加了盖，可以选择透明或者不透明。
    “所以不管透明不透明，这东西看起来都和棺材一模一样吧！”
    “唉”商洛摁着额头，“我也没有办法。自动机的保养空间就是这样的。而且，这是他们经过计算之后得出的‘合理设计方案’。”
    因为空间站的上下左右都能容纳，所以这床是两两错开，天板4个地板上4个。躺进去的时候并不会看到对面的脸，姑且还是较宽敞的。
    “但设计再合理，它也是棺材啊”
    “你看啊，人如果躺在里面，不但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香氛，光线，音乐。”
    “对，棺材也有这个功能吧。”
    【是的.商洛，怕你不知道。罗马的许多棺材里都会附加一个手动摇铃装置，可以连接到地面上。这是为了防止不小心埋了活人进去高级棺材有这种功能也很正常啦。】
    “啊，算了算了。”法厄同捂着额头，“将就一下吧。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度假的，这种问题需要忍耐——但是商洛，还有另一个问题是没有办法忍的。你没法这涉及有问题吗？这里没有明确的上下。”
    确实，太空中并没有明确的上下。但人类的认知是要区分上下的。
    就算在没有上下左右的太空，空间站也会倾向于定义其中一面为“地”，然后将文字、设备等配套布置，都以那一面的地面为基准。
    这样一来，所有航天员都会以同样的姿态进行工作和交互，而不是两群人互相颠倒，每天只能看到同事们倒立着的脸。
    但这个房间不但一半上，一半下，而且交错布置。光是站在这里，法厄同都快产生视觉上的错乱了。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在站着还是躺着。
    “你自己在这里面头不晕吗？”
    “嗯”商洛想了想，“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确实是有些晕。”
    “那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因为这个房间太高了啊.”
    这就是从面包机改过来的问题。这些空间原来都是布置设备的地方，其中布设的机器都相当高。
    而将这些房间改造成人类的卧室之后，如果只是利用一个面，那整个空间就全都浪费了。整艘船虽然空间很大，能要塞进来的人也不算少。如果不这么设计，那空间站里根本没办法搭载这么多船员。
    “我倒不是在挑剔啊。”法厄同回道，“我的意思是，这样会影响工作效率。如果可以解决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先解决一下。”
    (本章完)

 第1342章 属于人类的太空

    第1342章 属于人类的太空
    “嗯”商洛琢磨了一下，“不太行。这个空间站的底子就是这样了，再改也难以对功能进行真正有效的扩展。你看要不这样如何。”他提议道：
    “这艘船上，我们先凑合凑合。一旁的连山号还需要进行一次改造，我们不如在那里再进行真正意义上的空间站建设。”
    “那么，我就这么和其他人说了。”法厄同倒也不是为自己问的——就算没有床都不要紧。但考虑到整支队伍的工作状态，她不得不过问一下。
    至少在当前，这个空间站实际上并不完全属于人类。它属于机器，其中的设备并不是为了服务人类而建造，只是在商洛的规劝下，大厨“迷途知返”，才转变了自己的路线。
    然而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这一切是必须要被终结的。人类本就不应该在这里凑合，这事关士气。
    这个问题，商洛自然也明白——当蹲在战壕里的时候，士兵每日能吃到什么，就决定了士兵对战况的认知。如果每日里有热饭菜吃，后方的炊事班还能把新鲜的饭菜送上来，这虽然不能说明局势一片大好，但至少可以说明局势还在我方掌控之内。
    但如果连干粮都吃不上，有了上顿没下顿，谁都会知道战况出问题了。
    在这里也是如此。对于这种开拓性的，需要成员发挥自身意志力的环境，就一点都不能将就。周遭的一切，都要尽力的布置，这样才能提振整个团队的士气。
    毕竟，这空间站上可没法随时辞职，所有人上来了就必须得干满了一段时期才能离开。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无法保证大家的生活质量，那谁知道这压力罐一样的空间里憋出什么祸事来。
    根据法厄同的意见，商洛召开了会议。
    “咳各位。”站在食堂里，商洛对众人开口道，“很高兴能够在人类的第一座永备航天设施里见到诸位的身影。我想刚才，诸位可能都到自己的居住环境里看过了。有没有谁对居住环境不满意的？”
    众人都摇了摇头。那环境除了床看着像是棺材之外，大部分问题都要在日后的体验中才能更直观地显现出来。在行动开始之初，大家都不希望自己显得像个会制造麻烦的人，所以所有人都选择暂时不说。
    “诸位，有件事我想在开始就说明给大家。”商洛沉声道，“我们现在经历的生活状态，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我们并不是第一批进入太空的人，在我们之前还有不少奇人异士来过这里——大家都是练气士，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我们是第一批住在这里的。以神话的角度来说，我们现在可都是住在天宫里了。
    “这天宫，和地上可不太一样。地上你想走就可以走。但是在天宫里——诸位都看过恐怖片吧？还有许多暴风雪山庄的悬疑片。许多悬疑杀人案的悬疑氛围要想成立，就必然要建立一个封闭空间，要用暴风雪封锁山庄的出入口，让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最好再把电话线也断开。”
    他摊开手：“如各位所见，我们现在就待在这么个暴风雪山庄里。虽然电话线是通的，各位依旧可以上网，而且网速还相当快，但各位在短期内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所以，诸位如果有意见，或者对周遭的环境有什么不满，应当立刻向我提出。”
    这很重要，所以商洛再次强调：“应当是环境来适应人，而不是人来适应环境。作为练气士，作为未来的天庭，我们所有人都可以骄傲些。有什么不开心的，不顺心的，一点都不需要忍着，来和我说明就可以。我们实际上已经进入了物质上的自由状态，比如各位如果对空间站的结构有些‘想法’，那我们甚至可以再造出一倍大的空间来。”这倒不是开玩笑。随着月球大炮正式投入运行，下方的每日都能上行数十吨，乃至近百吨的物资。以“历史”上的国际空间站来算，也就是每四五天就发射一整个国际空间站上来。
    这个太空站可以扩展的空间相当大，足可以让每个人都提出些自己的意见。所以商洛打算让自己的氛围变得轻松些——虽然依旧是在罐头里，但如果这个罐头的边界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思进行扩张，那压迫感就会大大减轻。
    “所以，在初步参观之后，各位有什么问题，意见或者建议吗？”
    “我有问题！”朱灵举起了手，“我们怎么分配住宿的位置？”
    “这个，我打算咨询下专业人士——来来来。”商洛让开了位置，让朱灵站到台上：
    “长公主殿下经常跟着科考队到山上去追熊猫是吧？”
    朱灵点了点头：“我们的工作主要是追踪熊猫的生态和社交情况。一般在繁殖季节的时候，要对那些打输了的，落败了的熊猫进行救治，把他们抬回山下养好伤再放回来。对于其他的伤病，也都要进行救治。所以我们一次进山要在山里待20天以上。”
    “那科考队是怎么分配的？”
    “啊”朱灵摁着额头，“我是自己一个帐篷来着，算是特殊优待。其他人我记得好像是男女分开，但自愿情况下可以住在一起。”
    “那就这么来，我们参照专业人士的意见。”商洛回道，“想和特定的人住在一起的，可以先举手。我先说下，至少4个人才能分到一间房啊。所以大家先自由组织下，然后我再对没有想法的进行分配。”
    商洛还是第一次涉及如此具体的管理这里的拢共40个，几日之后还要再来40个。因为得到了空间站的关系，两批上天的人都增加了。
    不得不说，在事务如此具体的时候，就算只有几十个人也依旧很让人头疼。因为他没法搞清每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啊，等等，要不先这样。”商洛举起了一只手，“大家先停一停。我先给每个分配4个自动机来提供服务，吃喝拉撒全让自动机来办就好。有问题，找自动机反馈给我。天庭嘛，大家可以奢侈一点。这里的消费，雷部全包了！”
    (本章完)

 第1343章 太空建造的自由王国

    第1343章 太空建造的自由王国
    空间站的建设和开了创造模式一样快——理论上这确实是创造模式。
    超凡领域的物质已经充裕到了自由的程度。哪怕是航天，在仅限于超凡者参与的时候也可以立刻进入创造模式。
    比如空间站的舱段就可以随意扩展，只需要保温即可。如果是为凡人创设的空间站，那上面就算搭载了精英的飞行员，也毕竟还是要呼吸的。但是练气士在金丹的加持下可以暂时忽视周遭的物理环境，就算直接被丢到真空里也不会立马就完蛋。
    所以这里的一切，其实都可以稍微“随意”一点。
    “好，今天就加这么5截t字形舱段。”
    商洛对空间站的构型做出了规划，那边自动机立刻便开始施工。排着队的自动机跳入了太空里——作为机械，他们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保温，本就可以在太空中行动。远处的轨道上，有正在变轨的货运飞船靠近，这些飞船直接从月球大炮里发射过来，每天都有8艘会对接。
    今天早晨抵达的4艘甚至已经找不到了停靠的地方。为了让这些货运飞船不至于一直飘在外面，商洛打算先让自动机盖出一个货运码头来。
    这码头也不需要任何设计。因为商洛刚才在工作群里问了一下，因为暂时没有人想要去码头扛包裹，所以这部分完全由自动机负责。因为自动机不需要呼吸，所以整个码头都可以“无人化”运作，不需要供氧、不需要保温，不需要维持压力，甚至连舱壁都不需要，只需要直接延伸出一条平台就可以。
    在商洛下令的时候，第一批自动机已经开工了。他们拿着工具箱，螺丝刀，开始在空间站的外围像搭积木一样增设结构——这些大型预制件是跟随着水龙号一起发射上来的，暂且还需要占用载人的空间。不过等空间站初步建设完成以后，就可以用货运飞船运送其他的结构件来。
    而最为重要的，对连山号的“舾装”工程也在进行——以船只的建造工序来说，这确实算是舾装了。
    从龙江船厂的干船坞里开出来之后，连山号就被直接发射到了太空里。虽然里面确实在之前安装了雪糕机等一系列设备，但对于一艘太空战舰来说这只是一个船壳。除了雪糕机还会继续保留之外，船上其他所有的设备基本都要拆掉重来。
    比如舰桥顶端巨大的测距雷达，在太空站的环境下就没什么意义了，商洛打算更换成灵气化的设备来替代原先的早期电子设备。
    空间站上的大部分自动机都在连山号那边忙碌。模块化的船坞组件先把连山号固定到了当前的位置，剩下的就只要在后续的发射中把部件一个个送上来就可以。
    以及，商洛也没有打算让所有设备都在地球上制造好了送来——在明日才会抵达的第二艘载人火箭上，就会搭载龙宫中选派来的蚌族技术人员，他们是蜃气制造领域的专家。那艘战舰上有不少部分都会利用蜃气来制造。
    根据之前所知，蜃气在地球环境下其实相当不稳定，几乎洗澡水的温度就会发生结构性的解体。但在太空中，只要想办法避开阳光的直射，而且不进入人类的生活环境，很容易把蜃气的结构控制在安全的温度环境下。
    根据这一性质，很容易就能在短时间内制造一大批既坚固、又耐用，而且强韧的新型材料，将整艘战舰改造为太空站专用的战船。今后只要不进入地球环境内，这艘船就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这一革命性的进步，让商洛敢于在空间站进行大刀阔斧的扩张。因为只要蜃气能够得到大规模的引用，那么之后的建造事实上就只需要搭载“骨架”就可以了。
    这是出于安全考虑。虽然蜃气也可以用来制造结构性的骨架，但如果有什么外来的冲击引起蜃气的大面积崩溃，那就很有可能导致空间站也一齐发生结构性的崩溃。而如果至少保留实体的骨架，这样在蜃气的部分受损之后，新的部分依旧能够通过攀附骨架来迅速完成重构。
    更重要的是，虽然任何部件都可以在太空中用来见到，但蜃气尤其方便，因为蜃气可以用液货的形式发送上来，甚至还可以高压运输。这无论如何都比运送固体结构要方便得多。
    第一批蜃气罐也预定会和蚌族的开发人员一起抵达，今日的工作也就是搭建为铺设蜃气材料而准备的骨架。
    “这，就是进入制造业的自由王国了。”商洛感叹道。
    自由王国——认识和掌握客观世界规律之后，自由地运用规律改造客观世界的境界。虽然人类目前对物理世界的规律的认知，还远远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王国”，但通过蜃气作为媒介，很容易就能趁宇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拟构出一个自由王国来。
    现在别说是商洛来指挥，哪怕随便一个沙盒游戏的玩家都能通过鼠标键盘来扩展这空间站。因为无论增加还是删除部件，都极其方便。
    “我先确认下。”商洛问道，“龙宫那边确认一定能按时把人送来是吧?”
    【是的，没问题。】阿波罗尼娅回道，【他们说一定会跟着水龙2号一起送人来。我们这边只要安排好住宿就行。不过，他们不知道这次任务要执行多久。】
    “他们是例外。我知道蚌族这样的水族，不太适合在龙宫之外待太久，所以我打算一个月之后就送他们回去。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要教会其他人如何使用蜃气就可以。”
    【关于这个，龙宫那边去其实有一个方案——他们说如果朝廷真的需要龙宫的人员常驻空间站的话，可以把其中一部分改造成龙宫的环境，比如全都灌上水什么的。】
    “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怎么造都很方便。到时候给他们造一个卫星城也不是不可以的。”
    (本章完)

 第1344章 蜃气工程学

    第1344章 蜃气工程学
    “所以，还真是方便呢”
    法厄同感叹着。她已经吃上冰淇淋了。
    虽然是从隔壁的连山号上搬过来的冰淇淋机，但让她意外的是，这里的生活几乎是立刻就恢复到了地球上的水准。
    虽然不能随便叫外卖，但想用什么，想吃什么，基本打开冰箱就有。
    “所以大家的房间选好了没有？”商洛问。刚在决定了可以自行选择搭档，四人即可成团后，商洛便抽空去安排今早的建造任务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动机已经在食堂装好了冰淇淋机。
    “已经统计了不想自己选的人——还挺多的。剩下的，大概十分钟之内就能讨论好。不过其实没有人选择和异性住在一起啊毕竟大家都是随机找来的，互相都不认识。现在只是在互相选室友而已。”
    “倒是也行。”商洛点了点头，“一会儿，大家怎么讨论的，你就按照讨论的方案直接把房间分配了就行。之后不喜欢的可以之后再换，反正中长期内就会换成一人一间房了。”
    “还能这样的吗？一人一间？”
    商洛点了点头:“只要有了蜃气，怎么造都方便。”
    按照商洛的预计，空间站的扩展结构不只包括工业舱段，生活舱段的部分也会利用蜃气来制造——不过只是用来填充外壁的部分。真正和人接触的空间，还是只能用常态下能够稳定的材料来建造。
    以目前的建造形态来看，空间站里增加的每个成员，都要在实际上占用不少资材。
    所以考虑到长期的发展，商洛还是决定在目前的草创阶段结束之后，对整个空间站进行二期的大扩建。而第二阶段，得要改变目前的建造形态。
    “那你打算怎么造？”
    “你看啊。”商洛比画了一个圈，“现在这个空间站，像个贝果面包似的。因为现在的空间站，好比就是古代人类的独木舟，或者主阀。它并未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化的内部空间。想要扩展时，也在原先的基础上加长加宽，或者让几条独木舟并联。这个想法相当有效，但条件太艰苦了。”
    商洛知道，历史上确实是有南岛人利用独木舟就开始了大航海——这难度之高，好比是人类开着礼炮号空间站这样的早期航天器去探索火星一样，许多人去了就没有打算回来，只是打算在远方住下。
    但人类的航海本就不需要这么艰难——独木舟的环境恶劣，是因为独木舟没有形成一层有效的防护，就像两栖动物没有可以抵抗日晒的皮肤。
    所以第二阶段的方案，是建造一座真正的太空建筑——蜃气制造并不适合用来靠近与人居环境过于接近的空间，那么只需要用蜃气来建造外壳和结构件就好了。
    只要将人类的居住环境重重包裹50%蜃气建造、75%蜃气建造，直至100%蜃气建造的环境下，就能在确保压缩成本的同时让蜃气建造得到充分地利用。
    “到时候，最实用的方案其实是造个球。”
    “球？？？”法厄同想了想，在地球旁边造一个大大的球，这确实不是不可以。但这场面怎么想都有些恐怖。因为商洛要建造的“球”恐怕会相当巨大。“你打算造多大的？”她向商洛问道。
    “不，你应该问怎么造——因为我要造的球不止一个。实际上我准备建造一个轨道长城，然后像项链一样，把球穿在上面。初步打算先编织一条1公里宽的环带，上面球形站点至少得有个10公里的直径吧。”
    “喂喂喂，这有点恐怖吧！”法厄同预想的情况成真了，“这会不会永久改变地球的天空样貌？”
    “就是这样才能提升感知度和触达率嘛。”商洛回道，“既然有了可以随便搓圆捏扁的橡皮泥，就应该造得越大越好，就是要用来造奇观。以及罗马人觉得月亮被打烂了很危险是吧？我觉得，到时候也不是不能用月亮蜃气再修补一下月亮。”
    “又不是补牙打烂了还能修的吗？”
    “诶呀，我们是天庭嘛，修复一下星体当然也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
    法厄同不知道商洛的计划会在哪里停下。她只知道，地球的景观恐怕要从现在开始永久地改变了。
    而随着蜃气的加入，这种改变发生的速度可能会超过地球上所有人的想象。天空的景象，可能会一天一个变样，会比吹气球还要快。崭新的长城，将会横亘在万古不变的星空上，而这一切都有可能在一个月内发生。
    次日，第二艘水龙号抵达了码头。所有的工作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运送蜃气的气罐运输船早就停在了泊位里，准备利用“打印”的方式直接将蜃气灌注在实体金属的骨架内。不过具体的操作，还是得让龙宫的技术人员来掌握。
    舱门打开，熟悉的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是乙姫。按照商洛与敖藏的计划，乙姬从诏狱中被放出来，就直接加入了这一工程。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不是自愿的。
    “啊怎么刚出了诏狱，就被发配到了更远的地方。嗯？商洛？”她抬头一看，“怎么是你？”
    “你来之前不知道要来我这里干活吗？”
    “啊我父亲是说，等干完了这一票就结束我的流放，没想到你送到你这里来干活。你打算关我多久？”
    “不好说，至少也得等进攻月面的计划完成吧。”
    “唉。”乙姬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这就是我顶撞父王的代价，我看我短期内恐怕是回不去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麻烦给我安排一间独立寝室——或者囚室。”
    “独立寝室没有。不过可以给你现盖一个，就挂在外面？”
    “行吧，行吧。”乙姬无奈地回道，“谁叫我有罪呢。我的父亲在你的帮助下，可是连环大胜啊。现在整个龙宫都是他的了。他竟然把宝贝的蜃气也拿来让你用，啧啧啧。”
    她看了看四周：“看来这个空间站，就是我的新的囚笼了。”
    (本章完)

 第1345章 蜃气喷枪

    第1345章 蜃气喷枪
    “所以，这东西要怎么用？”
    乙姬将一把喷枪似的玩意儿放到了商洛的手里。
    这是龙宫首次解开有关蜃气制造的工艺的细节——这喷枪，还有喷枪另一头连接着气罐。
    有那么一瞬间，商洛都以为自己要变成什么鱿鱼，拿着喷枪和拖把到处喷射颜料似的。
    “这个直接喷上去就行了。”
    “就行了？”商洛诧异道，“就这样？”
    他对着空处扣动了扳机，一团无色无味的彩色云雾从里面喷射出来。七彩的颜色，像是鲍鱼或者海螺的内壳。又或者更直接地说，这就是海市蜃楼本楼。
    眼前的海市蜃楼没有表现出任何形象，因为它没有被赋予任何意义。
    “对，用法就是这样的。”乙姬点头道，“不过还需要加上一些模组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蜃气可以模拟天地万物，但它毕竟只是影子。影子无法单独存在，必然需要一个本体。所以，请用这个。”
    她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重重上锁的箱子，最重要的仪器就在里面。
    商洛一眼看着，就觉得这箱子像是个精密的光学仪器似的，需要另外保存才能确保其功能正常。
    输入密码，乙姬手动开了箱，出现在商洛面前的是两排球体。一排5个，总共10个。
    这球体，商洛是认识的——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敖藏给了他一个用来存储信息的圆球，那是东海的宝贝。根据“所有沉到海底的东西都是龙王”的原则，敖藏把其中某一处海底的珍宝送给了商洛。不过因为那珠子本身就挺好看，郑世杰又大方地提供了经费，他姑且只是把那珠子当作收藏品——
    其实这东西在龙王那里也是收藏用的。就像狗出去散步的时候要在电线杆子下面撒尿标记一样，龙宫虽然未必要把那些宝贝都打捞上来，但标记是一定要标记的。至于标记之后要不要再捞，那就是自家的陈设要怎么摆放的问题了。沉船就这么沉在海底作为礁石，姑且也是一种景观。不到必要的时候，龙宫也是不会去打捞海底沉船的。
    而现在，商洛面前出现了10个一样的珠子——单从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里头有什么。
    “这是龙珠？”
    “这个就是为喷射出的蜃气赋予意义的‘本体’了。”乙姬回道，“只要把这些龙珠填装到喷枪里，喷射出的蜃气就会根据龙珠中所蕴藏的意义，变化成其中搭载的形状。”
    “那这个箱子里龙珠代表的分别是什么形状？”
    “是这样的。”乙姬答道，“因为你们说要建设空间站，所以我们这次拿出来的是基建模组——主要是1x1的方块，平台板，各种坡度的斜坡，还有切角方块之类。这一箱子的10个是室外结构。我一共带了5套来，可以同时在5个地方开工。”“啊！这下懂了，这下懂了。”商洛彻底明白了。在各种方块上拉生产线的过往经历又重现心头，那简直就是时间跳跃器，每次一开始玩就停不下来。因为这种创造的乐趣，算是满足了人类心理中对生产创造的，本能的渴望。
    “看着你好像很熟练似的？”乙姬诧异道，“你以前用过吗？”
    “差不多算是用过吧——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些方块在放置的时候，其相对位置和附近的方块会有吸附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乙姬的两眼都开始放光：“你真用过啊！竟然能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啊这个家伙可是那什么蒸汽的骨灰级玩家的，尤其喜欢玩各种生产线游戏什么的。开过各种轻型重型工业机甲，在各种星球的表面度过了各种幸福的人生，向上造过戴森球，向下还挖掘过地心呢。喂喂，你可不要在空间站上到处拉传送带啊。】
    “诶呀。”商洛的笑容根本就停不下来，“所以乙姬公主，这个有方块吸附吗？”
    乙姬点了点头：“是有的，这枪上可以调节。如果你不打算用这些方块搞雕塑的话，建议保持常开状态，这样可以保证建造出的结构件全都对齐到同一个坐标系里——话说，商洛你要是知道，那后面你来教别人就行了吧？”
    “基本操作你就不用教了。你跟我说说中阶的技巧就可以。”
    【滴，您选择了‘有经验的玩家’模式，已经为您跳过新手教程，进入进阶教学。】
    “我先说一下。”乙姬回道，“既然商洛你全都知道，那我只说一点——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一定一定，不要在居住环境下建造。也一定要确保结构件之间的互相连接。因为一旦断开，就再也无法对齐了。”
    “这是什么意思？”
    “嗯”乙姬想了想，“这个问题还不太好回答，因为用多了之后，反而不太好解释——简而言之就是，用这个玩意儿制造出的部件，全都被视作一个完整的整体，每一个分子都是对齐的。部件和部件之间完美地咬合在一起，近乎无限的刚体。但如果你不小心让结构件之间切断，他们之间的对齐就永久性地打断了，你没有办法再让他们重新对接。整个工程都有可能因此而耽搁。”
    “那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有。”乙姬拿起了角落里的龙珠：“这个是对接件。当两个构造体因为断开连接而无法对齐的时候，只能用对接件让他们重新建立连接。不过，一旦裂开之后，缝隙就永久地产生了，对接件只是一种补救的方式而已。”她绕到商洛后头，指了指扳机旁边的旋钮：
    “我刚才说的情况，一般出现在【拆除模式】下。通过改变模式，你可以让蜃气填充，或者将其收回。就是在收回的时候需要格外注意。”
    “诶对了。”商洛忽然问道，“你们的建造模式里面，有没有蓝图？就是一次造一个大的。”
    “你这么快就跳到高级模式了吗？！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本章完)

 第1346章 蓝图刻录

    第1346章 蓝图刻录
    开工后，远远伸出空间站的一道长条立刻成了形。
    商洛亲自操刀。他穿着宇航服，亲自在码头扩建栈道。
    靠近空间站主体的部分还是依靠框架来搭建。延伸出20格之后，就完全采用蜃气制造了。
    背上氧气瓶似的蜃气罐竟出奇地耐用。每个鸽子都是2米x2米的中型方块，20格就是40米长的结构。搭了这么多，罐体也才用了一半不到。如果全部用完，大致可以搭建50个格子。如果是斜坡或者其他部分，用量还会更小一些。
    “哇”文鸳和韩行知跟在后头，也穿着宇航服，拿着另外两套喷枪。和商洛不同，他们并没有玩过类似的【沙盒游戏】，这些方块建造对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
    这东西，虽然是打灰，但竟该死地有趣。虽然商洛让他们先看自己示范一会儿，但两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好，先这样吧。”商洛朝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靠过来些。
    两人移动到商洛的身旁：“我要实验下碰撞的效果，你们帮我看着。”
    利用这些方块开始建造后，商洛打算先试试这些方块的结构强度到底有多大。
    虽然乙姬确实说，这些东西在设定上是“刚体”，也就是无论延伸多长都不会弯曲。
    不过应当只是相对刚体，而不是绝对刚体。因为根据绝对刚体的定义，这种绝对不会形变的玩意儿就和真空中的球形鸡一样，会展现出许多反直觉的特征。比如因为没有弹性，其内部所有的结构都锁定在原来的位置，用手一拍可能会直接穿过去。
    这样的玩意儿如果存在，其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所以龙宫所制造的不太可能是个绝对刚体，应当只是在相对上具有极高的刚性。
    但就算很刚，这些方块本身是有结构强度的——也就是温度。
    如之前所说，这些蜃气拟构成的方块，在洗澡水的温度，也就是40c左右的时候就会开始崩溃。而要达到这个温度并非只能通过加温，直接碰撞也可以。
    商洛想知道，要是两个方块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如果会崩溃的话，要多大的力度才能崩溃，崩溃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残渣。
    这些让以乙姬说起来就有些麻烦了，不如直接撞一个试试。反正蜃气什么的都还有的是。
    简单的实验只需要简单的步骤。在20格长的方块成型后，商洛来到了最外的第三块。
    他让文鸳在虚空中喷出一个普通的2x2方块，然后自己抓着方块对栈桥“磕”了一下。
    咣当一声从远处传来——诡异的是，并没有声音。即使是和栈桥接触的部分，也没有任何声音通过骨传导传到商洛的耳朵里。
    【有意思，这方块虽然不是绝对刚体，但是刚性相当高啊。碰撞起来竟然没有声音——因为声音是通过振动来传导的。刚性这么高，似乎就没有办法产生可以察觉的振动了。】
    “用仪器检测的话，应当还是能试探出来。”商洛沉声道，“不过我们姑且可以把玩意儿当作相对刚体对待了。”
    也就是说，这东西虎非常结实，不管撞什么都不会碎。唯一会限制它的存在的，就是蜃气本身的性质了。
    他招呼着文鸳和韩行知两人，让他们分散到旁边帮自己“接着”。因为下一步就是碰撞试验，他怕碰撞出去的方块到处乱飞，要是砸到什么结构件就不好了。
    隔着10米，商洛又召唤出一个方块，然后猛得一锤——
    这次就算是刚体，也被商洛捶出了一道尖锐的嗡鸣。这嗡鸣通过骨传导传到了商洛的耳朵里。整个方块并未向前飞去——那一拳注入的能量已经让方块升温了。整个方块在一个呼吸间就土崩瓦解，如同纸张燃烧出的余烬一般四散纷飞。
    商洛试着用喷枪回收，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原来如此.崩溃的蜃气是收不回来的。】
    “毕竟，镜水月嘛。破镜难以重圆，被打破之后就彻底没法用了。”
    他又喷了一个出来，这次是投资的方式。以每小时40公里的稍快速度，商洛把方块投掷从外往内的第三个方块。
    两个方块嗡鸣着撞在一起，然后一齐消失——这种崩溃只要开始就会立刻结束，没有中间态。
    第三个方块被打碎后，外围的两个向外飘散去。商洛用喷枪将其分别回收——虽然飘出去了之后就难以再复原回来，同样也体现了破镜难圆的特点，但还是可以拆掉重新建的。
    【这东西有点意思啊。】阿波罗尼娅都表示了赞同。至少.这个好像非常好玩。
    “毕竟是用幻想中的‘刚体’来拟构的方块。其物理性能相当不错。”
    他望着文鸳和韩行知：“好了，那剩下的就给你们两个玩吧咳，我是说，工作交给你们。”
    “好诶！”两人都举起了手，“那我们能不能发挥一下创意，自己做个小雕塑什么的？”
    “等工作结束了再造。另外不要做太大，不要太奇怪，外形不要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和平台的要求。”
    “平台的要求？”
    “就是我的要求！”商洛指了指地上，“你们不是在空间站的平台上建造的吗？我的要求是，玩玩可以，但是我不想一醒来看到满天都是乱七八糟的方块到处飞。”
    “明白！”两人又一齐举起了手，“我们保证不乱搞。”
    说完，他们便开始了创造模式。
    飘回了舱室里，商洛摘下头盔。
    等在旁边的乙姬问：“如何啊？”
    “很不错，还挺好玩的哦！对了！”商洛赶紧抓着对讲机对外头而对两人说道：“用喷漆模式，把我刚才造的结构件都改成镜面涂装，快！还有你们也不要用镜面之外的颜色。”
    “诶？为什么？”韩行知问道。
    “因为太阳出来了就会升温啊！笨蛋。只有镜面才不会升温。要不然不管你造什么，等空间站转到太阳那一面，一照到太阳就全都要化开了。”
    (本章完)

 第1347章 乙姬的服务

    第1347章 乙姬的服务
    “商洛商洛，你感觉怎么样？”
    从外界回来，朱灵第一个迎了上来：“要不要休息？要不要我喂你喝水？我看你流汗了。这头盔很闷吧！”
    “流什么汗。天人根本不会出汗，你自己没发现吗。”商洛摘下了头盔，“我就算不戴头盔也不会有事，戴着头盔只是为了更加舒适些。公主殿下，你有什么要求吗”
    “那到我玩了吧！你快去休息吧，把喷枪给我。”
    “原来你在想这个”
    从刚才开始，商洛就一直注意到朱灵一直站在窗口朝外看着。他先前还以为，这是朱灵的“饲养欲”发作了，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观察，就像观察熊猫一样。
    搞了半天她是想要自己上。
    “那我给你换套宇航服”一边伸手到背后拉开拉链，他一边脱着宇航服。
    “不用啦，我拿走了！”朱灵抱着头盔和宇航服就跑，顺便还把他手上的喷枪也拿走了。
    【怎么还有人抢着干活的啊】
    “要是让我干活的时候玩这个，那我天天都要干活。啊，倒是也好。”他伸了个懒腰，“我暂且去休息下吧。”
    【有件事。她其实在穿你穿过的衣服。】
    “天人穿衣服不能叫穿，因为我在那衣服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因为天人不会出汗，也不会有什么味道。
    既然没有留下痕迹，那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就是没穿过了。
    至于物理意义之外的，他不好说。因为他刚才确实是“穿过”这件衣服。
    【穿过不需要打引号，你就是穿过。啧，我们的长公主殿下在心理上还是挺容易接受的啊。】
    “我觉得没什么。朱灵的工作场景里，她连熊猫的粪便都要收集的呢。”
    【这分明是两件事好不好。熊猫的粪便是什么？你穿过的衣服又是什么？性质完全不一样。不信的话，你看别人穿过的衣服她穿不穿。】
    “咳没事，后面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宇航服的。”
    这宇航服目前用的其实是罗马人供应过来的燃素潜航服。至于大明这边，实际上还正在研发中——倒不是因为大明的技术力更低，而是因为罗马人平时就得借助这些服装来适应外界。而大明这边，能上太空的其实都不需要通过宇航服来维持自身的生命体征。
    但此一时彼一时。其实直到不久之前，两边都还没有产生常驻太空的需求。这个需求是商洛提出的，两边也都在拿现成的“货架商品”来为他提供支撑。对罗马来说，这种防护服确实就是货架商品，可以直接拿来用的。
    商洛其实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还有不少备用的。但用来装这些衣服的运载飞船还在外面排队进港呢。要等到今天的工作全部完成，那些等候在外面的飞船才能陆续从用蜃气制造好的泊位停靠进来。
    商洛现在穿的这套，还是当时罗马方面提供给他进行燃素潜行的装具。
    这种服装可以对抗灵界的极端环境。用来对付航天环境中仅一个大气压不到的内外压力，也算是超标配置了。虽然凡人实际上并不能通过这种装具来进行太空行走。但空间站上的每个人都是练气士，也就不用管这些东西对凡人有没有用了。只要练气士能用，那就可以闭着眼睛往上送。
    【一会儿你把自己那套给朱灵？】
    “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每套都一样。”
    【不许给他.进展太快了，滴滴滴，要踩刹车。】
    “哈？不就是工作服吗？”
    【就算是工作服也不能混穿，送给她更是不可以。我拒绝。因为你知道吗，天人身上虽然没有普通的味道，但还是有属于天人的香气的。所以她拿到你的衣服，其实.】
    “好吧好吧。那既然你这么说了，到时候找她拿回来就好了.”
    【啊不对！她也是天人，她穿过了就有了她的味道了吧！啊，到底是拿回来还是不拿回来！好纠结啊！】
    “啊”一旁站着的法厄同捂住了额头，“这样，一会儿等朱灵回来，把那件衣服给我。然后我另外给商洛找件新的，行吧。我原来那件就留着备用。”
    【啊，舒服了】阿波罗尼娅的思维，本来就没有办法对这样的伦理冲突分配太多的精力，她刚才差点红温了。也幸亏有了法厄同的妙计，她才能在商洛的洁净和衣服的归属之间找到平衡点。
    看了一眼窗外，朱灵已经出去了。她刚一出去，就吓得文鸳和韩行知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朱灵被磕碰到了之后朱先烯要找他们算账。
    “诶。”商洛在通信频道对两人说道，“没事的，朱灵现在也是天人了。你们就算对她扔砖头，她也不会掉一根汗毛。”
    “不不不不不不！”两人立刻拒绝了，“我们不敢，我们不敢。”
    他们和商洛确实很熟，但他们和朱先烯一点都不熟。
    谁知道，朱先烯没有弟弟也没有子嗣。虽然说不好由谁来继承，但让朱灵继承皇位也不是不能进行讨论——类似的问题，武则天就和太平公主进行过讨论。
    虽然基本上是行不通的。但作为帝国的长公主，这两人是真的不敢接近到朱灵5米以内的位置。弄得朱灵像是来碰瓷的似的。
    “唉。”法厄同叹了口气，“我也出去吧。这个喷枪有没有多出来的？”
    “有的有的。”一直等候在旁边的乙姬拿出了第四套喷枪，也把配套的龙珠一起塞了进去，“请用吧。和刚才一样，对着框架喷射就可以了。”
    “那就这样，饭点的时候见。”匆匆赶回房间，她也准备出去了。
    “话说回来.”商洛想了想，“乙姬公主，你带了5套是吧？是不是还剩一套？”
    “商天君真是勤政啊。你要让五个人一起施工吗？”
    “有四个人就够了。让这两个人施工码头，让法厄同和朱灵去施工战舰的部分。还剩一个的话.你那里有没有茶具或者点心？给我来一盘？”
    (本章完)

 第1348章 蜃气的潜力

    第1348章 蜃气的潜力
    新的盘子和新的餐具，就摆在商洛的面前。
    按照商洛的要求，上面还摆一盘名为“烧仙草”的东南小吃。
    某种程度上，这烧仙草也是最接近蜃气本质的东西。
    烧仙草是用凉粉草做的。将凉粉草的茎秆摘取并且洗净后，加水煮沸后得到药液，加上些木薯粉或者其他淀粉，就能凝结成凝胶。
    类似的，从石菜之类的海藻里也能提取出透明的白色凝胶。
    这个凝胶可以被塑造成诸多模样，其性状随容器而变，口味随调料而变。其自身内部则主要以水分和少量的淀粉为主，其中90%以上的部分都是水。
    虽然几乎全都是水，但借助仙草、石菜的提取物，就可以把几乎完全是水的东西做成点心来吃。它有自己的形状，有自己的颜色。通过不同的搭配，还能拥有自己的口味。
    这确实和蜃气是同一种东西。
    或许是因为原理特别接近，也或许是因为由乙姬亲手调配，这烧仙草的味道特别好。
    “再来一碗吧。”
    “好的。”乙姬微微弯腰，从喷漆里面喷出了又一盘连着碗一起制造的烧仙草。
    “其实碗可以不用的.”
    “蓝图里面设定这个烧仙草自带一个碗。可能是为了减少判定吧。这个碗你吃完了可以拿去做别的事情嘛。”
    “我可不敢用蜃气的碗吃饭啊！吃这样的点心还好。我哪天倒杯热茶进去怎么办？”
    “诶呀，其实这个碗很明显的啦。”乙姬抓着碗给他看，“你看这个碗上有个斗鸡，只要你不带同样的碗上来就行。”
    “行吧.”商洛摇了摇头，“不过，每次都要制造一个空碗，这不是很多余吗？你看，这里有这么多人。”
    “你打算让所有人都吃蜃气制作的饭菜？”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商洛答道，“你看，加上大厨的馒头的话，蜃气的菜正好可以和实体的馒头达成平衡——馒头可以供给日常所需，但胃口太单调。蜃气根本就没有影响，和吃琼脂差不多，但可以在口味上做到极致。二者相加，只要用馒头蘸着蜃气吃就行了。”
    “倒也不是不行啊.”
    “其实我和令尊进行过讨论。他一直都很支持我们对蜃气的用途进行推广。他甚至还想拉一根管道上岸，直接把蜃气送到陆地上面来，然后在各行各业广泛地开展使用。”
    “啊我就知道是他。他确实是一直不遗余力地，想要把龙宫的东西卖出去。但是供给蜃气其实并不便宜啊。”
    “用蜃气可以减少我们的物流压力。”商洛答道，“现在物品的价格本身反倒无所谓，反而是运量成为了巨大的瓶颈。我们这里的人如果全部都借助运输船来提供饭食，那反而会制造大量的浪费。因为食物的性状是不规则的，还需要分开来包装。哪里有直接送一大罐子蜃气更方便。”“好吧.”乙姬想了想，“你说得确实没错。”
    乙姬其实比她的父亲要保守得多——把蜃气拿来当作消费品，这在龙宫过去的文化中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因为蜃气毕竟是维持龙宫自身神秘感的象征物，如果连蜃气都当作消费品似的直接卖出去，那龙宫自身的秘密也存在着被破解的可能。这有可能会毁灭龙宫的未来。
    然而在她与她父亲的角逐中，敖藏毫无疑问地成了胜利者。当时，帮助商洛就是效忠于朝廷，效忠于朝廷就是正确的事。这虽然不意味着乙姬做得就不对，但当时敖藏直接利用朝廷把乙姬给关押了起来，并且在物理上解决了自己的许多敌人。
    比如龟姬现在也还在被商洛关押着，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解决了这所有的问题之后，敖藏彻底取得了对龙宫的控制权。这之后，卖蜃气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作为失败的一方，乙姬也没有权利挑挑拣拣。她除了听命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况且，这也确实是对商洛有帮助就是——她倒是没有把商洛当成是“同种”。要的话，商洛在她眼中更像是外星人，她对商洛来说也是。只是他们彼此长得一样的身体而已。
    虽然她知道敖藏的行为会给龙宫带来危险。但具体的情况也可以具体地分析。商洛显然就属于“可以打交道”的类型。
    “好吧.”乙姬点了点头，“我会把蜃气卖给你们的。而且也确实，运送气罐确实比运送实体要方便不少。不过话说回来，有些问题还是得说明一下的，就比如这个碗。我也无能为力。”
    “你无法修改吗？”
    “是的.因为这其实是蜃姬那边的力量。你也知道，在龙宫的诸多氏族里，蜃族才是掌握蜃气的族裔，要不然就不会叫蜃气了。包括这些搭载了蓝图的龙珠——说是龙珠，其实是蜃珠，也是蜃族制作的。”
    如果没有办法修改蓝图的话，那就只能用既有的蓝图。比如吃个烧仙草，就会多一个碗出来。
    “所以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加个碗呢？”
    “其实是出于比较综合的考量。因为如果不加碗的话，就需要对烧仙草的形状、位置，状态进行测算。与其设计得这么麻烦，倒不如整体封装到一个碗里。你可以看到，有许多其他东西都是这么设计的。”
    “看来我还是得把蜃姬也请上来才能达成蜃气自由是吧蜃姬抓到了吗？”
    “截至我上来的时候，蜃姬依旧在潜逃。”
    “那就换一个！你们不会只有一个储备吧？”
    “您要换蜃姬？？？啊这.啊这这这这这”乙姬忽然就傻了。
    “怎么了？我问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了吗？”
    “是因为根据龙宫的传统，像我们这样的宗姬在选拔的时候，一定需要.需要有个人形才可以。但是这个人形.我不好说，我不好说。但我如果你乐意的话，回头可以和龙宫那边商量一下。没事，不会让你掉肉的，大概会在你这里讨个口封什么的，进行一些形式上的确认。”
    (本章完)

 第1349章 宗姬

    第1349章 宗姬
    “为什么又是我”商洛捂着了额头，“我哪里得罪你们龙族了吗？一个两个的都要找我”
    听到解决方式让自己“亲自”解决后，商洛动摇了。
    他也不是不能献身，但这个上一个蜃姬的情况已经说明，说明水族的伦理观恐怕和陆地上不太一样。
    不只是一般的不一样，是相当不一样。因为水族的婚姻似乎是还处在氏族阶段，氏族是以宗姬为领袖的，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真正意义上的部落。
    在这里献身，等于把自己上贡给阿依土鳖酋长。
    “不是你想的那种，只是仪式上确认一下。”
    “我不同意。”商洛依旧摇头道，“我这个人有精神洁癖，我是不会献身的。我要求你们另外找个方案。”
    “另外找个方案？可是这是龙宫的传统，需要有人和蜃结婚，然后才能”
    “合着还不是人，是蚌壳是吧?”
    “准确地说比较类似砗磲，蜃的本体就是砗磲。”
    “那你是怎么当上龙姬的？”
    “我？”乙姬摇了摇头，“我们龙族可以任意变化，所以没这么麻烦。龟姬其实也没这么麻烦，唯独蜃姬不行。因为蜃这种生命形态和人形差距太大，他们只能在模因状态下变化为人。”
    【就是说，这个仪式可能是让你吃菌子——或者抱着河豚吸一口，然后在梦中与蜃姬的继任者相会，承认她为人。】
    “我，拒绝。”商洛坚决地拒绝了，“我是不会牺牲自己的。总不能今后每个都要我来下场吧？这样，我有个方案——我最多颁赏印绶。有了朝廷的认证，应该就可以了吧。”
    “但是.但是这.”乙姬捂着额头，“但是宗姬是依靠血缘继承的，一定要你生个孩子才可以。”
    “神他*金陵雅言*还要生个孩子！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因为如果你不把自己的血融入龙宫，新的蜃姬也不会得到认可的啊如果是依靠权力，而不是血统，那就纠乱了啊。这就是我父亲正在做的事。”
    “好！”商洛举起了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吧。那我决定了！本天君下令，今后龙族的这些宗姬的继承，既不依靠血统，也不依靠颁赐。通通给我考试！”
    “哈？？？”乙姬愣住了，“考试？考什么试？”
    “竞争上岗啊。朝廷实行科举共和制，那么我们要求对龙宫实行训政，让龙宫也把政体修改为科举共和制，这个也没问题吧？既然是科举共和制，那宗姬这么重要的职位当然要用考试来决定——谁吹泡泡吹得好，谁吹泡泡吹得最科学，最有效率，最扎实，最有用，谁就能继任蜃姬的职位。”
    “不不不”
    “别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本天君命令，即刻生效。”
    他已经把哥伦比亚收拾了一遍，没有理由放着龙宫不管。
    既然自动机可以被驯化，那么龙宫也应该被驯一驯。
    商洛早就看龙宫不爽了。他们固然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但也不能什么都保密。这些依靠血统继承来的宗姬、宗伯，都在自行其是。因为他们的权力从诞生到转移，都不需要对朝廷负责。
    但是现在时代变了。商洛决定，今后所有人都可以竞争岗位。
    “我先问下，龙宫的男女雌雄怎么分？”
    “这个，很不一样的！”乙姬回道，“别的可以随意，但是蜃姬一定得是女性才可以。因为蜃族只有女性，没有男性。”
    “额那蜃族怎么繁殖？”“梦中相会。”乙姬回道，“所以之前都说了，要你在梦中和蜃姬相会嘛。”
    【这么说来，蜃族似乎是一种半实体、半模因生物。虽然确实有本体，但她们的自我认同是依靠精神世界来完成的。真是奇妙的社会形态.】
    “要不商洛，你考虑一下？”乙姬进行了最后的提议，“其实你可以自定义捏脸的。真的，蜃姬可以一对一自定义。反正外形只是虚拟的，她们的灵魂才是真切的。”
    “就是因为灵魂才最真切，所以灵魂上的认同更加宝贵不是吗？我拒绝拉郎配。拒绝政治联姻，从我开始。我意已决，今后蜃姬就靠考试决定。请你们立刻举行吹泡泡考试，并且从中选出最强的蜃族来协助我开展空间站的建设。”
    “那那你要不要直接和她们说一说？”
    “她们已经到了？”
    “其实我旁边这两个就是.”乙姬指了指自己后面新到的两位干员。
    商洛知道她们两个是龙宫来的。不过这两位看着和蜃贝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两位是蜃族的？”
    两人猛地点头：“我们的本体在货舱里，这里的形态是用蜃气凝聚成的。”
    商洛伸出了手，想要试试看——对方也伸手和他握在了一起。果然，她们的手虽然有实体，但商洛从中感受不到碳基生命的特征。
    “那你们对我的想法赞成不赞成？”
    两人互相都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乙姬。
    作为所有水族的宗长，乙姬虽然是敖藏的女儿，但她和敖藏拥有同等的地位。乙姬在这里，她们不敢说话——
    “你把头转过去。”商洛伸手示意。
    乙姬只能照做，还捂上了耳朵。
    等她一扭头，两人直接蹦了起来：“万岁！万岁！我们也能当宗姬了！”
    “你们很高兴是吧？”
    “因为本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的职位，现在我们也能选中了啊！商天君，请下令吧，我们可以24小时不休息地干活！”
    “嗯那个，你们能不能展示一下，蜃族在一般情况下的能力？”
    “好好好！”左边那个蜃族立马上前，从手中拿出个吹泡泡的圆圈和一壶泡泡水。
    她对着泡泡轻轻一吹，吹出来一个碗，碗里头还装着烧仙草。
    “和刚才一样？但是味道不一样了？”
    “对我们蜃族来说，这些是可以自定义的啦。”
    “很好很好。那我委派你们两个不用干其他重活了，去厨房当差就好。除了饭点，你们都可以自由分配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本章完)

 第1350章 龙宫的改革

    第1350章 龙宫的改革
    “好好好！”敖藏连连点头，“就这么办，早该收拾了。”
    敖藏很快就从商洛口中知道了他的方案。
    敖藏大加赞同：“总算有人来做主了！天君啊，你看那无法无天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妥了！齐桓公的搞葵丘会盟的时候都说‘士无世官’，这样办事的官就是不能靠血脉往下传，这是没道理的。今后我也不打算把我的龙王之位传给小乙。”
    “真的啊？”
    “那当然，龙宫应当进行彻底的改组，产权应该和管理权分离开来。在我有生之年，龙王这个职位就应该取消掉，我会让真正能给朝廷办事的人来继任。”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觉悟】
    “这哪是觉悟”商洛小声回道，“他这分明是监守自盗，把龙宫的氏族财产搬到他自己家里去。这一步直接从氏族制跳出来了。”
    这种事在哪里都不少见。比如某些地方可以通过“老合同”把雨水收归己有，有的部落可以联合起来组建酋长国来形成绝对控制等等。
    现在龙宫的情况，其实非常接近某些酋长国。虽然龙族是所有氏族的共主，但龙族对其他氏族的内部事务显然干预能力有限。如刚才商洛所知的，蜃姬的更换都有一套他们自己的仪式，他们连朝廷的诏令都不接受，更不用说龙王的命令了，龙王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
    但只要这么一改，龙宫就能跳两个台阶。这就不是接近酋长国，而是把酋长国都跳了过去，一步进入了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
    对于这些，商洛并不在乎。
    这倒是和朝廷不在乎朝鲜自己怎么治理自己一样。先前越是朝鲜主动申请了内附，朝廷才派人去朝鲜进行了改造。改造之后，朝廷也并未在朝鲜保留监督机构，而是仅仅将这一切都交还给了朝鲜自己。
    说到底，朝廷不关心朝鲜人内部怎么分配权力。对其进行改造，也是为了提高朝鲜响应号令的效率。
    在这里也是一样。商洛确实是打算借此机会对龙宫进行一些【科举共和制】的改造。但改造之后，龙宫怎么在内部分配权力，依旧是龙宫自己应该决策的事。
    商洛倒是不在乎龙宫在之后会不会闹出什么矛盾。毕竟他们闹出了矛盾后，终归还是要来朝廷打官司的。
    既然龙王自己同意，那这事立刻就定下了：
    “天君放心，我这边立刻就开始组织人员遴选新的蜃姬出来——到时候这个职位的名字应该还要改一下。”
    “最好是系统性地多输送一些人出来。我发现，蜃族倒是非常适合在太空里工作。”
    这可太适合了。因为商洛这两天一直在处理刚进入太空的干员们的衣食起居，而他竟然没有注意到空间站里的两个蜃族。
    这实际上意味着，无论他管理或者不管理，这些蜃族都能在空间站里工作。他们对周遭环境的已经到了和电灯泡一样随意的地步，只要随便找个地方摆着就好。
    挂了敖藏那边的电话，他倒是问旁边两个蜃族人：“话说，你们的本体在哪？”
    “啊？额”两个人的脸红了，她们的头顶开始冒气，甚至开始蒸发。
    “哇商洛，你这么大胆的吗。”乙姬摇了摇头，“光天化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又怎么了？”
    “你要看她们的本体，她们会很害羞的啦。毕竟蜃贝的形态对她们来说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现在这样的化形才是能见人的样子。”【啧啧啧啧。】
    “你跟着起哄什么.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们的生活。”商洛小声道，“要不说说就行？你们总得告诉我要怎么保证你们的生活吧。”
    两人看了看，都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说了，您也不许去看啊。我们的本体，在”
    她们朝南边指了指：“在那边的一个水柜里。我们是跟着货仓一起送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你们可以承受货仓一样的压力？”
    “可以。我们的本体非常结实。而且在专用的水柜里面，我们是完整地泡在可以缓冲的营养液里的。”
    “那你们吃什么？”
    “隔一段时间投放一次有机物就可以，我们的身体会自主滤食的。”
    那具贝壳身体，对他们来说和内脏差不多。虽然食物吃下去之后需要内脏来消化，但也不需要她们来控制。换而言之，这对她们来说只是低级中枢的职能。她们的高级中枢，已经开始处理远远比滤食更重要的事务了。
    “我能不能再问一下。虽然这个问题可能有些触及隐私——但你们的壳里面，有没有与你们的生命形式产生重大关联的物体？”
    “有。”两人点头道，“有龙珠。”
    “龙珠？哦对了，我差点忘了。”
    蜃也是龙族的一种。虽然确实是贝壳，但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虽然没有实体形态，但作为龙族的她们也依旧身怀龙珠。而且龙珠对蜃族的作用，要远比普通的龙族更重要。
    因为乙姬就算变成龙形，她在龙形下也有发达的大脑和强健的四肢。而蜃族一旦失去了龙珠，那她们的本体就真的只是贝壳而已，连思考都无法完成了。
    “对了。”商洛忽然问道，“我问一下，如果把你们从龙珠里面拿出来，然后放到一些机器里面去”
    “啊啊啊啊啊！”两个人吓得倒退几步，“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做错了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开飞船。我就是提议一下.”
    商洛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是无法把控软体生命的伦理，他不知道到哪一步会让她们害怕。
    “请您不要把我们从壳里拿出来！一定不要。别的都好说。”
    “那我换个问法——我把你们的本体放到机器里开机甲，这个没问题吧？”
    “可以。只要温度和湿度都正常就可以”
    商洛点了点头：“我竟然又学到了就算思维在龙珠里，身为软体动物的她们也不会希望把珠子取出来。”
    (本章完)

 第1351章 阿波罗尼娅的第一步

    第1351章 阿波罗尼娅的第一步
    站在舷窗边，商洛俯瞰着地球。五套蜃气喷枪都派出去了，其中有三人都在商洛的视野里。他们在太空中依靠自身的法力保持运动，利用太空服和金丹支撑自己的身体状态，并且使用蜃气来快速扩展空间站的结构。
    码头已经修好了，第一批等候在外的货运飞船已经开始停泊，能够调拨出来的自动机都开始上手卸货。
    而他站在窗边看着这些。背后有两个蜃族人，捧着茶杯在后头等着。她们可以倒出源源不断的茶，每次还都有新的口味。
    而地球，就在他的脚下。
    “啊”喝了口茶，“怎么感觉上天了还变累了不少。”
    【因为天上人少了，你又搞扁平化管理，等于所有的事情都汇总到你这里，你当然会累啦】
    “地上的雷部不也是扁平化管理吗？”
    【地上的时候，怎么呼吸是不用你安排的。但是天上，怎么呼吸，什么时候呼吸，每个人呼吸多少空气，这你都要安排一下。因为这个生存环境完全是你搭建的，你不负责你自己都过意不去吧。】
    “啊”商洛摇了摇头，“我怎么感觉吃饭都没胃口了。”
    【丸辣！食少而事繁，你这是要丸辣！】
    “别逗我了.话说回来，你其实也可以出来的吧？”
    【诶？为什么要我出来？你要开始压着我了吗？】
    “这种事情话说回来，一直都是你在压榨我吧？每天都是我在干活，你反而在摸鱼。我看你在论坛里混得和自己家一样，要不我们换换如何？今天我上网，你来干活。”
    【诶？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怎么干活啊？】
    商洛向后招了招手，示意两个蜃族人过来：“你们能不能帮我塑造个形体？”
    实际上阿波罗尼娅现在已经有“出来”的能力了，她有段时间还特别喜欢往外跑。甚至宁愿借用商洛的身体，也要出来走一走。
    然而就和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自己下来走路。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后——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很短，当这小孩终于认识到重力的恼人之处后，他就要人抱了。
    这点上朱灵也会深有体会。许多熊猫幼崽也是在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活泼得不得了，过个十天半个月，没人抱着就躺地上不走了。
    阿波罗尼娅现在也正在这种状态。短暂地体验了用自己的双脚走路后，她迅速退化回了树懒模式，能不下树就绝对不下树，一定要挂在树上才安心。
    “出来干活。要不然断你的网。”
    【啊好吧好吧，我出来。】
    “你的身体要怎么造？”
    【等下.这其实有个问题。我们和龙宫之间的格式是不一样的——不对，不是格式问题，而是储存介质都不一样。在储存介质之外，我们无法理解对方的魔法体系，而这些魔法也都没有办法被通常语言转化。】
    这是个大问题。龙宫的蜃气系统是建立在蜃气的特性的基础上，掌握蜃气表达技巧的是蜃族。但除了蜃族，还有少部分真龙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蜃气应该如何编辑。
    所以少数被整理出来的蜃气配方确实被记录过，但他们的储存介质是光，是在龙珠的复杂的光路密码。而这种东西连龙族自己都看不懂，就像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怎么运转的一样。——看不懂的不只是龙族，阿波罗尼娅这边的燃素也同样是如此。
    当两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们也就无法向对方解释自己在做什么。
    “那怎么办？”
    【只能开个虚拟机了。要我干活的话，把手机留下就行，我当作驾驶舱。要出事了我还能开飞行模式跑路。】
    如果只是让商洛看到，这倒是随时都能做到。因为只需要在视觉上，让商洛能够看到她的身影就可以。但如果要办公，那她至少得有个人坐在这里才行。不只是商洛，她得让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坐在这里。
    在所有人眼中制造群体性的迷狂，这是需要发动一次圣诓。以空间站的捡漏环境来说，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如果只是需要所有人看见她坐在这里的话，倒是问题不大。
    “我要怎么做？”
    【首先你站起来，站在旁边，然后把位子让给我。然后，你把她们拉到群里来，我给她们发个样子，让她们照着我发的来捏人。】
    商洛照做了——5秒后，他看到一个阿波罗尼娅样子的高精度模型坐在他的座位上，双手交叉，微微低头，不与人直视。
    【好，现在你把手机放到背后的插槽里。】
    “什么鬼”商洛伸手撩开那模型的头发，在后颈找到了一个插入槽。
    他把手机放了进去。
    【ok。】阿波罗尼娅的声音从模型里面发了出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就这样？”商洛还以为她可以站起来，没想到就只是把手机当作音响来播放她的声音而已。
    【那你还要怎么样嘛。你想要这个人偶动起来？根本就没有接口啊！你要我怎么操纵蜃气的人偶啊还有，你不要离我太远啊，我这个人有分离焦虑的。你离开我太远的时候，我会非常非常焦虑。】
    “好吧好吧.”退开一步，打量着阿波罗尼娅的身形。
    确实，这个姿势即使是一动不动，也像是在工作的样子。因为连眼睛都没有直视对方，也看不出来这两眼睛后面根本就是个模型而已。
    “但是你要怎么工作呢？你得批改文件的吧？”
    【无纸化办公啊，还要什么？反正大多数办公室里，只要有个会说话的人就行啦。要盖章找财务，要材料找总务，我只要坐在这就行了。】
    “怎么好像你不是第一天坐在办公室似的”
    虽然如此，按照她这个方法，确实坐着不动就能把事情办完。
    “那个.”商洛还是对旁边的蜃族吩咐道，“麻烦你们在这看着吧。要是有人进来，需要递交材料什么的，你们帮着接收一下就好。”
    (本章完)

 第1352章 变成插件

    第1352章 变成插件
    商洛再度恢复了先前的悠哉。
    一下午有不少人来找她安排。有些是安排房间，有些是对菜单提出了要求，有些要求处理一下网络卡顿的问题等等。
    阿波罗尼娅一下午就坐在那里说话。
    虽然这声音还是在商洛的耳朵边上转悠，但倒是也清静了不少。
    “啊~~”他泡了一杯真正的热茶，站在舷窗旁边喝了口。
    感觉就像在家里的孩子布置了作业，他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嗯？你不回去工作吗？”法厄同正抱着头盔从外头回来。她的额头上积了些汗珠。并非天人的她就会产生明显的新陈代谢，汗液自然也是会有的。
    “给我吧。”商洛伸手过去要拿过头盔。
    “你干嘛？”法厄同把头盔一把扣住。
    “你不是说我们要换一下衣服吗？我把我的衣服给你，你把你的衣服给朱灵？你总得先让我拿到手上吧。”
    “这头盔还没洗过我跟你说，这里面比想象中要热，还一点都不透气。”
    不透气，这是宇航服最基本的要求。透气就完蛋了。
    “额确实。”商洛想象了一下，那确实有些不太美妙。就算是美少女，也不是什么都有令人愉悦的味道。曾经是半神的法厄同虽然不是凡人，但她的现在的身躯也和凡人之间有许多相似点。
    她确实是会出汗。不过倒是没有凡人的气味，而是有些甜香的味道，这是属于她半神时期的小小特征。商洛也闻到了些。
    一定要说的话，这味道有些像葡萄汁。
    “看着我干嘛？让开啊，我要去换衣服。”
    话音未落，她忽然想起：“不对啊，阿波罗尼娅这个时候怎么没出来？”
    “她被我安排去工作了。”
    现在是商洛久违的独立行动时间。阿波罗尼娅连带着工作一起，全都在隔壁旁边的小房间里。
    “你竟然能支使她去干活？见鬼了.她怎么会愿意干活的？”
    “我可是劝了她好久她才答应啊。”
    “啊”法厄同看了看天，“总算让我找到机会了。跟我来，找你办件事。”她抓着商洛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自己的房间也就在商洛的对面，不过她的置物架和商洛不在一个平面上。
    把商洛拽到了旁边，她在自己的衣柜里翻箱倒柜了一番.
    似乎是怕阿波罗尼娅发现，她一边找，一边回头看着
    “她不会来到的。所以你在找什么？”
    “啊！找到了，就是这个！”
    她从包裹里找出了一个小小的本子。
    指着本子上的编码：“就这个！”
    她把本子递交到商洛手里：“拜托你了，只有你能帮我。”
    “这是什么东西？”
    “是我的存档！我不能让阿波罗尼娅知道，要不然她要是发现我的存档，一定会想办法寄信给管理局，要转让我的装备啊！”
    “啊？”商洛愣了一下，这个事情的重要程度，好像和法厄同表现出来的焦急一点都不匹配。“嗤~~”她笑了笑，“开个玩笑。只是头一次没有她在旁边，想试试而已。如果她刚才在听，那她一定会跳出来的吧——嗯，现在既然她真的不在，我们去逛逛如何？”
    “这地方就这么一丁点大，你要去哪？”
    “去看看风景吧。我也好久没单独与人说话了——毕竟之前和你说话，就等于和阿波罗尼娅说来着，说什么都得考虑她也在听。”
    “嗯去逛逛也行。”商洛倒是也没有拒绝。
    虽然说是逛逛，其实就在门口的走廊。
    远处，韩行知和文鸳正在主动加班。两个人已经开始用喷枪在宇宙里冲浪了，甚至还开始后空翻。
    倒是在飞船的另一面，朱灵一手拿着图纸，另一手一个又一个地叠着方块，一点差错都没有。和以前一样，朱灵在工作的时候有12万分的专注。就算旁边有两个家伙和飞天夜叉似的飞来飞去，她也不会受到打扰。
    也就在这一刻，木匠、道士.列祖列宗的专注力好像全都上了她的身似的，她搬砖也是搬得心无旁骛。
    “啊你说，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吗？”法厄同问。
    “至少在一切开始，是可以这样的吧。我们已经达成了物质上的充裕，什么都不缺。至少在这天宫里是这样的。”
    “但愿如此.不过为别人考虑了这么多，你对你自己又是怎么考虑的？”
    “好好工作，好好办事。大家对我都很好，我不能对不起大家。”
    “我是说你自己。”法厄同看着他，“这种时候能不能把大家暂时摘开？”
    “我我其实，偶尔也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当然了，你不算另一个人啊，和你待一会儿也挺好的。其实阿波罗尼娅也不算。好像维多利亚也不算？”
    “那你麻烦说说你不想总和谁待着”法厄同指着前面两个飞天夜叉，“他们两个？”
    “好像也不是不行？”
    “？？？”
    “我是说玩游戏啊。”商洛回道，“我还挺喜欢和他们一起去看电影，打游戏的。”
    “那除了这些呢.”
    “嗯其实偶尔像这样聊聊倒也不错。”
    “啊，确实。”法厄同叹了口气，“偶尔有时间独处下，倒是也不错。不过，再过一会儿阿波罗尼娅就要下班了吧？”
    “这个简单。安排她每天出去替我工作，这时间倒是好安排。”
    “辛苦了！阿波罗尼娅小姐。”商洛把她从模型里面拔了出来，“今天感觉如何？”
    【好累.我感觉说了一年的话，为什么有人要和我讨论茶叶的香型，我根本就喝不到啊。】
    “那明天，还是要麻烦你在这工作了！这个模型就先摆在这里，明天上班的时候把你放进去托管。”
    【我怎么感觉，倒像是你帮我当作插件来用似的不对，这怎么感觉你是要送我去上学？】
    “哪是上学，顶多是幼儿园。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其实也很喜欢管着别人的是吧？我看阿波罗尼娅大人真是有十足的君主派头呢。”
    【诶呀，我毕竟是希腊人的天子啦，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那既然你这么夸我了，我就当一下行政插件好了。】
    (本章完)

 第1353章 休息时间

    第1353章 休息时间
    “话说，商洛，你现在是让阿波罗尼娅小姐出来办差了？”
    晚些时候，文鸳从外头回来了。他非常在乎个人清洁，所以来见商洛之前去洗了个澡，而且换了衣服。
    法厄同说得其实有些保守，在这衣服远比她所说的更闷热。在法厄同身上已经让她流了汗，在文鸳这里更是和刚去救了火一样。他回来之后不第一时间把自己洗干净，他都不好出来见人。
    “嗯。”商洛点了点头，“你看你们两个在外面玩得很开心啊话说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在玩垒球.话说你没玩过吧？没玩过也正常，这是军事体育，一般只在军户内部玩。”
    虽然韩行知和商洛一样上的是匠户的学校，但他家的军籍不在这里，只是后来迁转到这里上的学。
    “你们在太空里面也能玩？”
    “当然能玩。垒球这种东西，在哪里都能玩的。”
    商洛倒是知道有垒球这个东西，文鸳这里说的可能就是棒球，因为棒球也有垒。但不管是哪个，商洛都看不懂。
    “我一直很奇怪，这种东西你们是怎么玩起来的。”
    在商洛的印象中，这种体育运动的玩法非常令人迷惑。一个人扔球，另一个人打球。打完之后一群人都在场上跑来跑去。这完全不像篮球或者足球那样直观——
    篮球就是把球扔到对方的篮筐里，足球就是踢到对方球门里。但棒球没有球门，两队人之间的形态也不一样。中间的跑圈更是令人完全看不懂是在做什么。
    不过大体来说，似乎是比谁把球打得更远。打出去之后，双方以球的飞行距离为准绳，开始短距离折返赛跑——虽然可以这么说，依旧难以看懂。
    “唉，我这么说吧。”文鸳答道，“其实垒球啊，你不要把它当成打球。你把它当成打手榴弹。”
    “手榴弹？什么意思？”
    “你看，垒球不是一个人丢球，一个人打球，打完之后大大家一起跑步吗？你这么想——全场就一个手榴弹，大家都想用手榴弹炸死对方。我朝你丢手榴弹，你要用棒子打飞，打不到你就被炸死了。”
    “原来是这样？那打到之后呢？”
    “打到之后，手榴弹有延时是吧？你打飞了手榴弹就跑，我去捡手榴弹追你。我在爆炸前追上你，你死。追不上，我死。就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个军事体育”
    确实。如果当作是球来想，但【垒球】的规则一点都不直观。但是如果当做打手榴弹，这规则立马就直观多了。手上拿着会定时爆炸的手榴弹，大家跑起来也就更合理了。
    “诶？”商洛想了想，“能不能直接丢手雷玩呢？”
    “作为选手，我倒是有信心不被炸死。但是我打出全垒打的话，那观众就要被炸死了——不过大体就这个意思。丢手雷，打手雷，然后击鼓传什么的。你小时候玩过踢罐子捉迷藏吗？其实一模一样。罐子就是定点的垒球——话说，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我看你们的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就寻思的可以搞一搞太空站的文化建设什么的。”
    “那八成玩不了。因为和你说的一样，垒球这东西不自己玩的话是看不懂的。在军户这里流行是因为，我们有地区联赛的，从小就打。但因为我们只代表自己的卫所，不代表地方上的州郡，所以除了我们自己之外其他人不太看这个比赛。”
    “那你拿过奖吗？”
    “啊”文鸳摇了摇头，“我要是拿过奖，还至于等到和你拼车来凑履历吗我虽然喜欢打，但我确实不太会打。小韩也是啊，他也喜欢玩，但他也玩不好。不过这个两个人就能玩了，两个人玩的时候和踢罐子一样，一个人扔，一个人打，打出去之后一起追。因为击球的人能够决定方向，所以跑起来能占到先机。”
    “好玩吗？”
    “不好玩跟他跑了一下午我感觉好蠢啊但是偶尔犯蠢一下也挺快乐的。”
    他们打球的时候已经换成别人来施工了，不过他们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毕竟对练气士来说，进出宇宙空间也并不需要太多的准备，只需要带着金丹和氧气瓶就好。
    不过文鸳的说法倒是给了商洛一些提示——这球虽然看起来有些令人迷惑，但规则也不是说不清楚。加上按照社区内来玩的话，倒不失为一种乐趣。这原来就是军队里按照编制来玩的球，而这太空站刚好和军队很像。
    “这事我先记着了。”商洛点头道，“这个事情啊，是可以安排一下的”
    “那我有个建议。”文鸳开口道，“我刚才看你把阿波罗尼娅叫出来办差，正准备去递交一个请愿的——我们来办个球赛怎么样？等打完了月兔，就在月球上办。”
    “月球上？这太空里不行吗？”
    “太空里容易丢球啊。丢出去就找不回来了。而且上下四方到处乱飘，根本就找不到。这种球还是要在低重力的月球表面来打比较好。”
    “那这事不用找他，我觉得可以。到时候也带我一个.”
    如果可以搞的话，这倒是人类进入太空之后的第一项独特的文化活动。
    这对未来的太空移民很重要。商洛是想让更多的人离开大地，到天上来生存的。这样可以把地上的生存空间给解放出来，还能开发太空。
    不过如果太空是冰冷的，这怎么说都很难吸引移民进来。毕竟，如果五队太空生活产生有趣的想象，那也很难对这里的生活产生憧憬。
    “话说回来，当年南洋拓荒的时候，那些实土卫所是怎么吸引移民的？”
    “其实没怎么吸引过吧。”文鸳想了想，“我们当年在南洋设立卫所的时候，就是挑有人的地方设立的。这逻辑不一样。反倒是去南洋的军户是需要补贴才肯去的。比起这个，研究下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下南洋，这才更有参考价值。”
    (本章完)

 第1354章 人类早期太空运动

    第1354章 人类早期太空运动
    “这个竟然真的能玩.”法厄同抛着球。她和商洛两个人在房间里头互相抛接，用卷起来的报纸打。因为没有重力，用报纸打球反而成了一种非常有技巧的玩法。
    “所以，书上怎么写的来着？”商洛一边抛球一边问，“南洋拓荒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百姓下南洋？”
    “书上是这么说的——南洋移民主要是有三类：商业移民、农业移民，和工业移民。商业移民自古以来就有，因为主要是去做生意的。之后是农业移民，主要是在战乱期间出去垦荒。工业移民近代才有，主要是种植园主和他们的工人。这里是考点：虽然种植园属于广义上的农业生产，但围绕种植园的雇佣关系是算作工业的。”
    “那以这个为参照的话”
    商洛想了想：首先商业移民恐怕很难在第一批移民中存在，因为商业在于交换，交换首先得有人活在太空里。你不能去没有人的地方的空气做生意。
    第二批农业移民也不太可能存在——至少狭义上的农业移民不会存在。因为宇宙的开发不是几个自耕农能够搞定的。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私人的星际拓荒者难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主流。
    第三批的工业移民才是有参考价值的目标。因为理论上，第一批移民者肯定都是朝廷或者天庭的雇员，是被薪水而不是土地吸引来的。只有在出现了成熟的太空开发技术之后，才有可能出现被太空土地吸引来的“农业移民”。
    到了这种时候，用农业、工业来区分移民的类型已经不太适合了。因为就算是被太空的农业吸引来，并且开始自行开发宜居土地，那恐怕也不是为了开发农田。
    不过不管怎么拉人来，总归是自愿的人才能上太空。非自愿的情况下把人拉过来，这是拉壮丁。
    商洛也不敢抓壮丁到太空里来。他怕谁想不开了，去给舱壁上钻孔。
    “所以，你觉得这个好玩吗？”商洛把球打了过去，那边的法厄同伸手接住。
    “我觉得这个的难度可能高了一点。你看啊。”
    法厄同把球抛向天空——球当然不会掉下来，因为这已经在轨道上了。
    “我拿足球来说。地面上抛球的时候，因为球无论如何都会落下，所以防守也必然只会集中在球门的中低位——但是如果射门的时候靠得足够近，那球就有可能打到球门里的任何一个高度，这你换谁来都难以挡住。因为本来只要守一条线的就行，现在要防守的就是个面了。而你看看这里。”
    她指了指头顶，球到现在还是没有下来：“你看啊，这防守范围大得离谱了，不管怎么扔，要防守的都是一整个面。用报纸打的时候就已经很快了，要是用球棒来打，这项运动就不是凡人能玩得了的。”
    这运动的难度过高，以至于让法厄同都觉得离谱。因为上下四方任何一个角度都有可能有球飞过去。哪怕是在月球上，这对接球的要求也过高了。
    “但就是这样才刺激啊~~”商洛开口道，“就是这样的潮人运动，才能展现出天人的力量。”
    “倒是也行不过你不觉得足球和篮球也行吗？”
    “低重力环境下，足球和篮球反而玩起来会很费劲。因为如果篮球不会落下，或者落下得很慢的话，那就没有办法进行抛投的动作了。足球就更难受了，球都不占地。”
    “那你们罗马那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运动？”“有。”法厄同点了点头，“我们倒是也有一种军事运动——要说的话，很像你熟悉的橄榄球。这种球模拟的是重步兵之间的推盾，要求球员之间进行冲撞和攻防什么的。”
    “这倒是和垒球一样，在太空环境下也可以玩。”
    垒球是在太空里扔球，橄榄球就是在太空里冲撞，这姑且都是比较适合的运动模式。
    “很好.那么短期之内，我觉得可以拍一个有关的新闻。可以作为太空生活的介绍和预告。”
    “听着还不错，至少我也会想要看的——让我出镜也可以哦，我先想给罗马人也看一看。话说回来，如果罗马人也想要上太空，你会答应吗?”
    商洛对这件事倒是有些了解。因而很明显，不是所有罗马人都想要去赛伯勒尼亚，还是有不少人想要活在阳光下的。
    “人不多的话，我不介意。按照之前的说法，小批量的罗马人可以搬过来。”
    “也不会有大批的了。大批的人，都已经去了赛伯勒尼亚——话说回来，到时候叙拉古可能会有大批的人想要获得震旦的庇护。
    “那我求之不得。他们要是敢来，我直接就按照自家的法度把他们办了。”
    叙拉古的事情暂时已经过去了，但商洛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永远潜藏自己野心。但从目前来说，至少这个结果是好的。因为他们送到这里来的三足机监工非常有用，他们帮商洛掌握了自己看不到的思考模型——在此以前，商洛只能通过大厨来对哥伦比亚进行间接控制。虽然这其实很安全，但商洛毕竟还是想要更加稳定一些的。
    而那些叙拉古的人，商洛对他们的考察还没有结束，因为他们从动机上来说都有问题。毕竟，他们可是抱着“纠正”哥伦比亚的态度来参加这次行动。
    哥伦比亚目前的繁荣固然不稳定，但商洛不觉得叙拉古的人能够影响他的用人标准。他要的是能够正确地改变世界的人——正确与否，由他来定义。而叙拉古从各种意义上都相当不正确。
    “总之，他们就算想要下手，现在似乎也还没有找到机会。”
    “大概等我们到了月球，他们就该下手了吧？”法厄同问。
    “很有可能.不过等那时候再测试已经晚了，我觉得还是来点更直接激将法。”他打算在前往月球之前，把叙拉古可能存在的渗透给清理掉。
    “对了。他想了起来，“把那些研究员也一起叫来吧。上个太空而已，不用怕，钱就能上了哦。”
    (本章完)

 第1355章 球赛

    第1355章 球赛
    “嗯”朱灵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喝着茶。她刚刚工作回来，“要打垒球是吧。”
    商洛倒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了。好像每次见到她，朱灵不是在搬竹子，就是赶场子。和很少出门的朱先烯比起来，朱灵实在和小马达一样转个不停，每天的精力都旺盛得不得了。
    “话说你其实不需要洗澡的。你根本就没有出汗吧？”商洛提醒道。
    “瞧你这话说的。工作完了怎么能不洗澡呢？洗澡是一种放松，是犒劳自己的方法。你不能因为不脏就不洗澡吧。咿~~没想到商洛你都不洗澡的吗？”
    “我当然洗啊只是频率没那么高而已。”
    【大概一个星期2到3次。】
    “嗯”朱灵歪着头打量着商洛，“也确实会有这样的个体呢。”
    “什么叫‘这样的个体’？你在观察动物吗？”
    “抱歉抱歉.职业习惯。不过好像现在确实没什么必要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问，你有没有打垒球的兴趣？”
    “我看不懂啊，那东西谁看得懂。我哥好像挺喜欢玩的，他还尝试给我解释过呢。”
    这倒是符合商洛的预期。虽然他确实是觉得这种游戏有推广的价值，但似乎很多人都不那么容易能喜欢上这种玩法。不过他想知道，不喜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毕竟他虽然不想强迫别人喜欢，但也得知道别人为什么不喜欢。
    “我师兄他是怎么解释的？”
    “他说垒球本质上是比赛跑步。挥棒击球，把球尽可能打得远些，这就是给跑步计时。球打出去的时候，所有人就开始短跑长跑折返跑。你看这真的有趣吗？比赛跑步有什么有趣的啊。而且他也带我去看过比赛，比赛也很无聊啊，我全场都昏昏欲睡，找不到重点。因为我谁都不认识。不像篮球足球什么的，不认识好歹也能看到对抗——垒球就只是比赛跑步对抗嘛，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确实啊”朱灵说得其实非常有道理。
    垒球这种运动，它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缺乏一个核心的关注点——像篮球或者足球，镜头只要跟着球一起动，局势自然就明朗起来了。但是垒球一旦击球之后，场上就开始分成好几个部分自行运动，非得分成两三块屏幕才能看清楚所有人在做什么。
    这种同时产生两三个关注点的比赛，就很考验现场导播和现场解说的实力了。
    对观众来说，这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除了真的有自己支持的球队之外，一般观众很难从中看到什么乐趣——典型的观赛场景，是酒馆里放着直播，一群人做自己的事，然后到关键点的时候去瞟一眼，喊一嗓子，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这和足球比赛那种全程盯球的观赛体验完全不一样。
    某种程度上，
    “诶？”商洛想了想，“如果我真的把球换成定时炸弹呢？”
    “诶呀！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朱灵来了兴致，“真炸还是假炸？”“真炸，那种会把练气士炸得青一块紫一块，又不会炸死的炸法。”
    “这个好啊！就应该这么炸！你要说比赛跑步，我倒是没兴趣。你说比赛丢炸弹，那我的兴致就来了。”
    【你们这种精神状态很罗马啊.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罗马人先流行竞技场，然后流行赛车？因为一开始流行竞技场的时候，正是罗马帝国的扩张期，各种珍禽异兽和外邦奴隶都能直接送过来。但后来可就不一样了，罗马帝国进入了防守期，没有那么多新鲜的血肉能拿来供市民观赏。】
    “然后就有了车赛？”
    【对啊。车赛最大的看点就是车祸。全速奔驰的战车撞在一起，撞得血糊糊的，死马死人堆成一摊，最好是连环车祸——去看车赛的，就是冲这种场面去的。另外和角斗士不一样，能够参加车赛的人，在罗马至少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就是喜欢看有头有脸的人撞得没头没脸。】
    “快，商洛，你也去赛一个吧！”朱灵喜悦地等着，“你快去打炸弹垒球吧！每一场我都会去看的，肯定有许多人愿意买票去看你！”
    “都说了我不是展品了啊.”
    【我刚刚查阅了资料。在震旦，倒是有一项运动的情况与你们描述得相当接近——就是宋朝的相扑。宋朝的时候，也是从上到下都爱看相扑，有名的相扑手还可以被天子赏识去做官。另外女子相扑也很流行。大家就是喜欢看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互相敲打在一起。】
    “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是在表演马戏.”商洛捂着额头，“所以大厨搞定面包，我们搞定马戏是吧？那按照这样的统治逻辑，我们岂不是也要被大厨摄政了？”
    “所以太祖皇帝就说了，不许踢球得啦。”朱灵回道，“按照太祖皇帝的看法，踢球这种行为完全是不务正业，要砍腿的。但是后来又觉得，军队里确实是需要这么个运动来调剂一下大家的生活，并且建立军队自己的文化，所以才有了垒球这个玩法。”
    【这倒是也和书上说的类似】
    “嗯”商洛点了点头，“不过我是想着，有必要让练气士下场为大家提供一些娱乐。这种逻辑与相扑手类似——宋朝有一项基本国策，就是要消弭五代十国以来武人乱政的基础。让相扑手为大家表演节目，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弥合‘好汉’与百姓之间的距离。别的不好说，这一条倒确实可以玩一玩。”
    商洛是绝对不希望出现练气士乱政的场面的。而随着太空开发的进展，商洛也直接观察到了这种现象的苗头，它就在身边——因为很明显，这个空间站除了练气士能上来之外，所有人都不能来。
    虽然未来所有人都有望晋升为练气士，但还存在更高级的天人，以及其他的境界。武力在这个时代的不平等，会超越以往所有的时代。
    这种时候，让武者下场表演“马戏”，提供公共娱乐，倒也不失为一种不让武艺脱离大多数人的好办法。
    “话说，这种事在罗马存在吗？”
    【有的啊，古希腊开奥运会就是这样的。】
    (本章完)

 第1356章 移民的条件

    第1356章 移民的条件
    “所以马戏的最终形态就是开奥运会？？？”
    【这个，你看啊，大家都爱看是吧？那就对了。人类的仪式总得考虑下观赏性嘛。每年祭天的胙肉，还要拿回来大家一起分吃一部分呢。仪式说是敬天，说白了都是给人准备的。你给练气士开个‘奥运会’，确实是个好办法。而且你不是参加过一个分项目吗？】
    “啊”商洛点了点头，“车赛是吧？”
    商洛记得，那场车赛到最后确实是变成斗法了。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那次比赛确实是给大家提供娱乐了。因为比赛地点是在大街上，暂时封路了一个上午，周围的观众也到处都是。
    不过商洛自己倒是不想再参加一次了——当时他也没见朱先烯自己下场比赛。
    归根到底，这比赛最重要的目的其实是遴选能够将自身实力投射到外物上的本领。毕竟，这天底下的练气士其实有不少，但真正能够将其运用自如的却是寥寥无几。
    那次比赛比的，也正是练气士影响外物的能力。
    而其他竞赛也都是类似的——自身的修为再高，也只能独善其身。他至少也得出来亮个相，才能好歹让人听个响。
    这让商洛想起，旧时的许多人赚了钱之后，就把钱兑换成白银然后埋藏在自己的家里。这部分的白银就等于被他吃了，完全退出了流通。他本人没有享受到，他的后代也未必能享受到，而又有不少人又因为他赚了钱而受了罪。
    他好歹把钱出去，也算是通过消费来回馈社会了。
    练气士也同样是如此。如果炼成一身功法，吃了许多金丹，就只是为了隐居和长寿，那吃下去的金丹就等于完全退出了流通。
    商洛倒是也不好把练气士都逼出来，逼他们干活。他想着，至少要让所有的练气士都深入参与社会。哪怕是参加比赛，拿奖金也好。
    而所有的比赛中，又以比武大会最为引人注目。
    正如朱灵所说，缺乏对抗性的项目，或者对抗不够直接的项目，很容易丢失观赏性。
    垒球是其中格外突出的。垒球的规则甚至很难用一句话来说明，因为这抽象太多层次了——对抗游戏是战争的抽象，棒球又用“用击球来计时，其他的跑步”的方式把对抗性再度抽象了一次。在没有兴趣的人看起来，简直无聊至极。
    而许多观众乐意去看，是因为那里有他们支持的球队。只有在球迷这里，球队与球队之间的对抗才具象化了。
    足球篮球就要直接不少。这虽然也是间接对抗，但双方是直接借助球来达成了对抗，比垒球的对抗少一层。
    而直接上手对打，那当然是比足球篮球更好看。罗马人一开始爱看血淋淋角斗士，后来没办法了才去看车赛来着。
    不过，虽然现行的体育项目里也有许多直接上手打的项目。
    比如击剑、拳击之类。
    但击剑之类的兵器对抗存在一个问题——它太快了。和许多人印象中刀剑相交的场景不同的是，高强度的兵器对抗持续的时间往往非常短暂。近距离剑术一秒内就能分出胜负，快到观众根本就看不清。
    而拳击或者其他格斗也类似。要么记分，要么试图让对方进入到某个肢体触地。真正以撂倒对方来取胜的比赛项目也并不是没有，但显然不太适合进行公共放映。
    因为说到底，就算是直接上手打，也没哪个正规的体育比赛是以打死对方选手为目标的，那消耗率也太高了。但这种比赛在练气士这里，或许是确实可行的。
    “相扑.还就是相扑。”商洛点了点头，“看起来最接近的形态就是相扑的。虽然其他项目也可以进行，但是我觉得比武最好是以相扑为基准——浪子燕青和擎天柱相扑，大家都爱看。”
    他也想借此机会给练气士找点事情做。因为大家要是不在赛场上比斗，谁知道他们在家里搞什么大事情呢。许多真的闲不下来的，也可以来参加职业练气士竞赛。
    作为天庭的建立者，和超凡世界的管理者，这比赛的项目他是可以自己定的。
    【啊怎么有种骑士老爷决斗给大家看的感觉。那可太乐了。】
    “因为看热闹是人类的本能吧。”
    虽然宋朝搞相扑这种职业武术竞技的初衷可能是为了抑制私人武力，但在武者已经被完全压制的如今，职业练气士竞赛已经算是弘扬武德了。而商洛，也可以借此将许多练气士纳入自己的观察范围里。
    他不怕这些练气士不响应召唤。他主要是怕，自己不知道练气士们到底在哪里。
    他得摸清练气士的底细，才能统治练气士。
    “嗯”
    对面的朱灵眨了眨眼：“啊，好帅啊，你在思考。”
    她摸了摸商洛的脸。
    “别闹，我在考虑很重要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呢？”
    “诶，朱灵啊，朝廷是不是有种东西叫作‘皇榜’？在外头贴个榜文，然后英雄好汉可以去揭榜？”
    “又不是孙猴巧行医，哪有那么多榜文，反正我是没见别人贴过。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也是时候了，我们也需要开始把全国的练气士都发动起来了。”
    先前来看，倒是兰芳在这方面做得最好。因为兰芳会资助境内所有的练气士，帮助他们加入各个门派，也鼓励他们深度入世，参与社会的运行。而大明朝廷在这方面是比较保守的。
    先前商洛招聘干员的事，也只是在自己的人际关系网络里互相传递，并未真正公开。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以此来起步，为将来练气士之间结束互相孤立的状态来做准备。
    “你要贴榜文吗？那你要贴在哪？”
    “我正好有个论坛你忘记了。练气士都上那个论坛吧，我直接在里面招人就好。我这边其实是缺个能够探听到月球情况的人，毕竟我们不能等到飞临月球表面才开始侦查。所以，我打算先组织一个突击队。嗯，就发榜选些人吧。”
    (本章完)

 第1357章 分封的土地

    第1357章 分封的土地
    “你竟然亲自来了？”朱先烯抬头看着面前的访客，“坐吧，你也算稀客了。”
    他示意郑世杰在自己搬个凳子坐。他是没有商洛的待遇的，商洛坐的是他搁在旁边放书的凳子。每次看到商洛来了，朱先烯会把书暂时挪到后头，把凳子给商洛坐。要是郑世杰来了，因为太熟，他都懒得动弹了。
    “过年了，来这里拜见一下圣天子皇帝陛下。”
    “来朝贡了？行，把贡品放下就走吧。”
    郑世杰走到门外，把搁在门口的两箱牛奶拎进来了。
    “你真朝贡啊？！拿走拿走。你送个东西我还要报账，麻烦死了。”
    “唉，没办法。”他把牛奶又拎了出去，“我一会儿放在侍卫室好了，让一楼的各位喝。这可是在大濠洲的牧场养出的奶牛。”
    “有什么事就说。你不会是来陪我解闷的吧？也行。朱灵和商洛一起走了，我这边正好也安静了不少。有话就说吧。”
    “听说商洛在海选干员是吧？算我一个。”
    “你要上天你自己和他说啊。”
    “不是.那性质不一样。我自己上天走的是兰芳航天的路径，我只代表我自己。我想要实打实地入选贝果号空间站。”
    “你听这名字就知道不太正经了。都说了你自己跟他讲的，何必来找我？”
    “因为我很在乎这个。你知道兰芳在南洋的定位吧？你肯定知道。我想得到这次的授权。”
    “嗯倒也是。”朱先烯倒是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
    郑世杰所在的南洋延平王世家，平西侯孙家、靖南侯李家一样，都是在小冰期的文明危机中杀出来的中兴功臣，其性质等同于开国与靖难两次大事件，比开国略低，但比靖难高。
    这批中兴功臣的典型特征，就是有海外封地。他们介于都督府和朝贡国之间，同时取二者的便利。
    比如兰芳的客籍是被按照实土卫所的军户来对待的，和商洛见过的辽东卫所的雷复是一个待遇。毕竟这些地方的环境太极端了，北能北到大兴安岭，南能南到爪哇岛。虽然移民渠道一直是开放的，但始终都填不满人。
    而除了国民待遇之外，南洋作为一个国家级经济实体，其内政几乎完全自主。和朝鲜一样，朝廷只派遣一些宣政的督察御史，别的全都不管。
    这种折中待遇为南洋带来了相当大的机遇，也是世界秩序的第一批受益者。作为朝廷的分店，兰芳因为没有统治世界的压力，却又能实际参与到对世界的统治中来。虽然兰芳确实是组织了一支强大的海军用来协助王师进行战斗，但这海军对兰芳自己也有用。
    郑世杰想要把这个过程复刻一下，好让兰芳在太空中也获得类似的地位。
    “都说了，去找商洛。”
    “但是商洛和我说过，把我封到火星是你的意思。”
    “啊对，确实是我的意思。”朱先烯点头道，“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我觉得火星南洋差不多，都是距离很远，但是很有开发潜力的地方。回头我再往火星派驻一些实土卫所，就确实和南洋一模一样了。”“确实是这样没错。但这显然不是封地吧据我所知，火星可是内太阳系唯一可以殖民的类地行星。其他的诸如金星之类，都和地球环境相差甚远。你不太可能直接把火星封给我吧？”
    “其实要是把卫星算上，土星和木星还是有不少卫星适合殖民的.所以你来找我，其实是想要推辞一下？
    “我不敢接受火星。火星实在是太重要的，就算我拿了恐怕也保不住。”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你这么想也有道理。虽然现在火星是一片荒地，但我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为了避免在火星上发生什么冲突，确实应该挑一片更适合你的地。那么说吧，你想要什么封地？”
    就封地的问题，商洛和朱先烯还是要商量一下才能解决的。因为这件事影响过大，商洛也不好自己拿主意。毕竟封地要是封出去，那就不好收回了。
    火星那么大的地方，郑世杰自己捏着都不安稳。虽然他和朝廷之间有无以复加的信任，但卸磨杀驴这种事古往今来都不少。
    “好吧，那么你想要什么地方？我和商洛商量下。”
    “谷神星。”郑世杰报出了自己的要求。
    谷神星，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上的星星。虽然其表面被星际尘埃包裹，但地壳以下的地幔很可能是一整块大冰坨子。根据一些推测，谷神星上水资源的总量大约可以达到地球水资源总量的15%左右。
    这是一片相当丰裕的水资源矿藏。足可以支撑对整个小行星带的开发。
    “可以，这事情我先记下来了。不过一下子要这么远的地方，恐怕还不好开发。这又不是图书馆，你要占个位子还是怎么的？”
    “小行星带的大星不多，总之我先占一个。”
    “好吧.”朱先烯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大致有数了。那么作为回报，你会给我们的航天计划提供什么呢？”
    “我提供我自己！我的意思是，会自己去给商洛当差的。”
    “你本来就要自己组织一队人马上去的吧？还是说你为了混个从龙之功，打算去他旁边待着？”
    “没有没有。瞧您说的，这怎么是从龙之功呢。只是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财政援助罢了。”
    “我劝你别去扫他的兴。”朱先烯沉声道，“你要给钱就给钱就好。他和朱灵待着好好的，别去打扰他。”
    “他们，成了？”
    “不知道”朱先烯摇了摇头，“这事情确实是急不来。但照理说，在环境恶劣的空间站里应该会产生一些吊桥效应是吧。可我和朱灵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听见有什么别的动静呢算了，我还是建议你只提供经济援助。”
    “那看来我也只好拿出家底了。我只好让把兰芳技术的最高结晶送去了。”
    “啊我记得你们有那个，【兰芳制药冠名三宝霸王蕉号】？”
    “这名字你怎么记住的？”
    (本章完)

 第1358章 霸王蕉的技术

    第1358章 霸王蕉的技术
    “你就别管我能不能记住这名字了。我只问你——你真的肯把远程控制的全套技术都交上去？”
    朱先烯对当时的情况也是知根知底的。霸王蕉其实是一辆遥控车。
    当时那辆车有两辆，一辆是真车，另一辆是虚拟影像。那影像和龙宫的技术类似，对商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霸王蕉的控制技术——那辆车是遥控车，车上根本没有人。
    “我愿意上交。”
    “当作股份？”
    “当作股份也好，当作别的什么也好。只要对朝廷有用，我觉得就应该交上去。”
    “很好，很好。”朱先烯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积极，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商洛在原地飘着。现在是早晨，他刚刚醒来。他醒得比其他人略早些，朱灵还在附近的镜子前面梳头。在太空里做发型要麻烦不少，她已经用发卡把自己的头发都别好了，省得到处乱飘。
    商洛的手机响了。
    “谁啊，这么早找你？”朱灵问道。
    “是你哥。”
    “不会吧你才走了几天他就开始想你了。”
    “应该是有什么正事吧。”
    “先别管她。你帮我撑一下发带。”朱灵很少给自己扎头发，她帮熊猫梳毛的次数都比梳理自己头发的次数更多。因为每天早晨，要么是早起的尚宫来帮他扎，要么是杨静帮她扎。这突然要自己扎了，总觉得手不够长似的。
    “这样？”商洛寻思着不接不好，但朱灵那边他也不好晾着，就一手帮她撑着，另一手接电话。
    “喂，师兄。”
    “商洛，过得如何？”朱先烯先问起了上头的事——虽然他从物理上完全能够理解太空生活的细节，但看到和体验到，二者是不同的。
    “还行吧诶，疼疼疼，你掐到我的手了。”
    “谁啊？”朱先烯问道。
    “是我。”朱灵直接回答道。
    “？？？？？？”朱先烯陷入了沉默，“你们是不是进展得有点快了？”
    朱先烯从没觉得自己也会这么纠结。他平时确实是想要撮合一下的，毕竟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他想提前把商洛预订一下。但真的拉上了之后，莫大的失落便笼罩了他。
    “诶呀，我的兄长大人，你在想什么？我只是让他帮我扎一下头发而已。”
    “这也很刺激了吧！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啊。”朱灵点了点头，“空间站嘛，大家只好挤一挤了。”
    “只有你们两个吗？”
    “没啊，还有其他几位呢，比如”
    “咳”商洛赶忙打断了她，“那个，师兄，你有事找我？”朱先烯的话憋在半路，始终没说出：“你你好自为之，你知道吧？”
    “啊？哦”
    “别哦。”朱先烯沉声道，“我完全相信处理自己关系的能力。但你们最终达成的状态是否合适，还是取决于你们个人之间的协调。你懂吧？”
    “我我懂？”
    商洛不知道该说懂还是不懂。毕竟这是长公主。
    “我只有一个要求啊——不管怎么说，你们之间的状态，在我母亲那里要说得过去。毕竟你总得见丈母娘的是吧？我母亲和我奶奶也都挺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你不要让他们失望哦。尤其是不能委屈朱灵。”
    “我说师兄，我觉得和她待在一起，好像是我比较受苦”
    “啊”朱先烯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我也觉得她比较磨人，有时候缺乏边界感。但她是个好孩子，对自己的事情非常认真。”
    “我知道至少作为项目负责人，我会让她在这里做出成绩的。工作上的事，师兄你不用担心。”
    “那么我要说的就是另一件工作上的事了——”
    他将刚才与郑世杰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国姓要把那个.那个什么蕉？”商洛都忘记那辆车的名字了。他只记得叫霸王蕉，但前面的广告词实在是太长。
    “你叫霸王蕉就好。那辆车上罕见地搭载了全套的智能化操作系统，可以远程遥控。这是兰芳的独家技术，似乎第一次实践也就是在那辆赛车上。国姓准备今后都将兰芳的研究院转向航天应用领域，这只是个开头，后面他们也可以为太空探索提供更多的研究。”
    “这个，可以倒是可以。”商洛点头道，“倒不如说，这个太好了。那作为回报，国姓要谷神星是吧？等下。”
    【啊？】阿波罗尼娅从睡梦中被叫醒了，【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怎么你们都先醒了？】
    “大概是你昨天工作太久了，累到了吧.问你件事。国姓想把火星退掉，换成谷神星。作为退订的手续费，他们决定提供技术支持。主要是遥控技术。”
    【嘿别说啊，你还别说，这个确实有用。如果他们愿意提供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给连山号加料。】
    连山号的建造速度非常快。因为在蜃气的帮助下，建造这些建筑结构是完全不需要耗费通常意义上的工时的，只要用蜃气来拟态就可以。除了些伏尔甘装置，还有些会发热的设备之外，其他的都不需要额外配置。
    如果郑世杰愿意提供技术，那么现在就可以现场加进去。
    【如之前所说，商洛你是是知道的这遥控系统的作用不只是遥控，而是集成了中央思考回路和神经末梢的，天乙贵人集群智能系统。也就是真正的操纵系统。这让对大型机器的操纵成为了可能。不只是那些载人机器，包括连山号本身，都可以灌注这么一套进去。】
    她说的，也就是锦衣卫的转接台。
    这种提供为机器赋予了近乎于魂灵的特制，使其可以响应操作者的命令。
    【其实我们可以造些你喜欢的机器。也确实很有用的。】
    “啊比如造些人形机器？”
    【对练气士来说，恐怕人形机器才是最有用的。因为人形可以视作肢体的延伸，可以让练气士接入自身的周天循环。如果形状太奇怪，反而不好将自己的控制融入其中。】
    (本章完)

 第1359章 真正的道铠

    第1359章 真正的道铠
    人形战斗机器，这是商洛一直很喜欢的，但阿波罗尼娅突提出这个方案并非是为了投其所好，而是为了尽可能施展出驾驶员的力量。
    虽然和在别处，人形战斗机器都存在许多难以对决的问题——比如如果有能力制造两条腿，那把两条腿换成履带就能支撑起更强大，也更加全面的火力、速度和机动，并且许多方面达到根本性的突破
    然而对练气士来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因为对练气士来说，别的反而是不太重要的，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让这些兵器发挥出练气士本身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外头穿戴的战甲到底像不像人，这简直是个至关重要的核心指标。因为如果像都不像是人类，那么各种道法也就无从施展。
    ——这其中虽然也夹杂了不少商洛的个人愿望，但这个论证是清晰而透彻的：对练气士来说，这些人形战斗机器远比其他的要更加可靠。
    本来占领这一生态的是铠甲。但铠甲最关键的就是一个“铠”字。因为这毕竟还是铠甲，不是什么其他真正属于兵器的东西，所以无法完全响应人的命令。
    毕竟铠这种东西，它说白了是一种被动的相应，而非主动作战的兵器。
    先前锦衣卫搭载的所有铠甲，无论什么型号，其中的天乙贵人更多的提供的都只是信息化的加持，而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武器。
    而商洛现在要做的，就是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真正地，让天乙贵人成为战斗中必不可少的“机魂”。所谓机魂，就是让机器自己快速运作，让其掌握趋近于人类的战斗力。
    这一实践，先前在锦衣卫的电话台中使用过，继而是霸王蕉这辆车。
    二者都有一个明确的路径——让天乙贵人通过集训协作，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从而大大提高性能。在这种情况下，天乙贵人会被增强到足以理解人类语言的地步，甚至可以替代人进行语言上的工作，比如作为一个电话转接台来存在。
    而在霸王蕉号赛车上，这种尝试得到了进一步的实现：借由灵气燃料的帮助，天乙贵人得以真正意义上影响载具的运作，从而让赛车突破一般意义上的物理极限。
    【说起来】阿波罗尼娅忽然想起，【我们造车的第一批方案里面，就也引入了天乙贵人的控制。我觉得当时有个很妙地方：让天乙贵人来控制火塞，让天乙贵人专门拍按钮。这样就能保持发动机始终处于理想的工作状态。】
    在那台车实际上的工作，一群天乙贵人各司其职，以“工况”作为他们统一的面貌出现。
    “这个就是智能系统了。本来这种程度的智能，其实需要一些非常强大的算力，或者非常天才的算法才能支撑，但是.”
    但是，实际上这两边都完全是空白——至少在商洛所知的科技树里，不管算法再精妙，它也只是少用算力，而不是不用算力。
    但天乙贵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超级逻辑单元。他们提供的是无法在常态状态下被理解的【秘密算力】，这完全就是一种魔法。而大明正是通过理解这种【不可理解】，让天乙贵人在信息上提供支援。
    本来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这违背了天乙贵人最开始的功用。但即使是不可能在，在这里变成了可能。兰芳一直在进行的研究计划——因为这除了用来战斗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用处。朝廷一直对纯粹的战斗力提升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没必要。
    统治了整个世界的朝廷，没必要在细枝末节的小队级冲突上浪费太多的资源。因为就算不用这一种大型战斗兵器，战斗本身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既然没有任何值得击败的敌人，当然也就不值得投入。
    而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转变。月球上的敌人，是连朝廷也摸不透怪东西。这种鬼东西就是需要制裁一下。
    这种时候，就势必要推出下一代的战斗兵器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这是商洛的解决方案。只要能够在战斗力上构成对月宫的碾压式胜利，一切问题就都将迎刃而解。这不只是给月宫看的，也可以给其他蠢蠢欲动的各派提个醒。‘
    “怎么”郑世杰本人的声音和商洛进行了通话，“我就来介绍下一个技术的原理——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人的意志无法随便理解天道，而我们需要把理解天道的工作外包给天乙贵人。而单个天乙贵人所发送的消息无法被听懂，所以我们选择训练，并且召唤一大群天乙贵人解决问题。”
    虽然召唤一大堆天乙贵人也确实会带来新的的问题，但至少可解决旧式的问题。
    【不过有个问题哦——商洛本人真的需要请外界的天乙贵人帮你解决问题吗？我本人明明就是最强大的机魂好不好。你只需要一个容器就可以。】
    阿波罗尼娅昨天就进行了一次演练，她在那里坐了一下午，做了不少事。如果有一个合适的容器，阿波罗尼娅还能做到更多。
    “所以国姓。”商洛提议道，“不如我们开始一次实验吧。”
    随着商洛和郑世杰一拍即合，实验当即开始。
    以目前的载荷能力而言，即使是对月球进行发射也是绰绰有余。只是如果要现场组织一台战斗机器人，倒是需要些额外的准备。
    这本来也会消耗一些时间，但郑世杰已经决定了完全的共享。兰芳要提供的不只是数据和实验记录，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试验机——试验机【虎贲】，正在被送往空间站。
    郑世杰已经安排下去了。那台试验机会立刻进入打包状态，并且尽可能快地运送上来。
    “所以我有个问题，为什么叫虎贲？以及，为什么国姓你会走上这条路？”
    “这虎贲说来可有些来头了，不过我们遵循虎贲的基本意思——虎贲是比普通练气士更厉害的超级士兵，拥有改变战局能量。西周的虎贲就是从士兵出选出来的精锐。我想就算我们制造了许多虎贲，也无法将其配属在每个士兵的头上——或许在未来的时候的某个时刻，所有人都能用上虎贲式。”
    (本章完)

 第1360章 装饰物

    第1360章 装饰物
    郑世杰的愿景，就是所有人都能凭借这种战斗太空服来凌驾于外物之上，包括他自己。
    因为对不可控的修炼来说，铠甲的产量是可控的。如果能够驾驭这套铠甲，那么对练气士来说，适应自然的成本无疑是大大降低了。
    如果将“进化就是适应自然的能力”当作转折的话，那么这也可以算是一种进化。
    人类不一定要修炼到筑基期的层次才能够应对太空——根据这两天的观察，只要后勤补给得当的情况下，就算是练气期也可以在空间里开心地工作下去。
    郑世杰希望，作为战斗兵器而开发的虎贲式，在有一天能够人手一套。
    “话说回来，虽然我们可以在之后自己拆解进行研究。不过我还是想问问国姓——如何才能让天乙贵人聚合成机魂？”
    某种程度上，这其实是在创造一个生命，而且是一个非常奇妙的生命形式。
    这类似于沙丁鱼之间的群体行动。单个天乙贵人的行动，从宏观来看缺乏意义，也很难传出有用的信息。但是只要一群天乙贵人聚合在一起，他们之间就能填补各自的空白，形成一个完整的人格。
    这个完整的人格基于所有的参与者，而非单个个体。每个天乙贵人的意见都在其中都会得到表达，但他们最终会达成共识，并且商讨出一个有意义的结果。
    “所以国姓.”商洛又补充了问题，“你如何看待，这些聚合成的机魂？”
    “商洛，这其实取决于你怎么认知一个‘灵魂’。灵魂是什么呢？是表达出独立的人格就算有灵魂吗？”
    商洛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相当复杂，因为这直接开始探讨了人类灵魂的本质这样的本源问题。
    商洛悟不出来，郑世杰想显然也无法领悟。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聚合在一起的天乙贵人，确实有成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潜力。
    “所以商洛，如果你一定要问我的话，我也只能回答——我对如何定义自我意识没有自己的见解。但我知道，至少他们可以表达出自我意识的【现象】。和我们的交互的，不也正是这些现象吗。”
    虽然他无法给天乙贵人的组成的机魂下定义，但他们确实可以被视作是人，可以当作是人一样交互。郑世杰的看法是，既然无法做出区分，那么姑且可以把他们当作人来对待。
    “我认为，具体的伦理问题可以日后再谈。至少在当下，这些可以在燃素领域帮我们掌控机械的好助手，可以成为扩增我们战斗力的重要途径。”
    “那么，我有一个建议。或者说，我在这里提出一条伦理的边界。”商洛开口道，“我认为，机魂也好，战魂也好，替身也好，守护神也好这些都必须满足一个设定——必须一对一地召唤。”
    【啊！对啊！】阿波罗尼娅也意识到了这个关键点，【确实应该是这样。国姓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可以给你解释下。】
    她在公共聊天频道解释道：【罗马有一种召唤使魔的方法——可以从灵界召唤出一个帮手。这个帮手会成为法师的伙伴。它可以变得无限强大，但他们与法师之间的联系从未被割断过。因为，光界中的游灵有千千万，而可以召唤使魔的人，就是被使魔自身选中的。换而言之，这是使魔自己选择的出生。】“这听着，好像很重要？”
    【这极其重要。这就和钓鱼一样，鱼要自己咬钩才会钓上来。而一旦使魔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么使魔也会一直跟着他。】
    “那么.这是一种基于伦理的判断？还是基于利益的考量？”
    【也是基于长期利益的考量。】阿波罗尼娅开口道，【因为这些灵界来的模因生物也具有自己的自我意识，那他们又如何肯委身于人下呢？或者更进一步说，那凭什么相信他们会永远保持忠诚。】
    “那你们也没有办法保证与人结对之后，使魔就能一直保持忠诚吧？”
    【确实没有。但相应地，如果使魔出了问题，我们可以把与他签订契约的人按照同谋的罪名抓起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个模因生命当然没有可能会被一个物理状态下的国家制裁，但只要制裁与使魔契约的人就行了。
    “话说，这公平吗？”
    【这首先就是公平的。因为使魔的存在，与召唤者有莫大的关联，召唤者首先就是这一切的因。并且，使魔和召唤者是心意相通的，没有理由一个人叛乱之后，另一人完全不知情。】
    “竟还有这样的处置方法.”郑世杰点了点头，“商洛，你怎么看？”
    “至少从执法来看非常高效。确实，只要明确责任主体的话，这种比较危险的行为也是可以兴旺起来的。”因为这就是找到人负责了。
    “好好好”郑世杰沉声道，“其实我们需要这些天乙贵人来帮忙，本身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帮助练气士来适应环境，凌驾于凡尘俗世——那确实只需要一对一就好了。每个人都可以召唤一个自己的使魔，并且使其作为自己驾驶载具的媒介。”
    因为人本来就只能同时驾驶一个载具。所以就算一对一的绑定，也足以应付所有的情况。
    话一说完，他愣了一下：“我竟然开始期待了我也想要个使魔，来帮我解决些问题。比如帮我决定晚饭要吃什么似的——啊，这不就成了个人的助手了吗？”
    【是的。一个个人助手，一个个人的幕僚团。某种程度上，人人都能从中获得幸福哦！你看，商洛多么幸福啊。】
    “是是是。”商洛点了点头，“我姓福，其实你们都不知道吧？”
    “我倒是有个问题”郑世杰想了想，“如果人死了之后，与它契约的使魔要怎么办？”
    【我想，这也是必要的长大。】阿波罗尼娅沉声道，【即使是对于使魔来说，对于模因生物来说，它们也必须接受人类的教育才能在人类社会里活动下去。如果召唤他的人离开了，那他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就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个体。至于这样的个体是否能够继续存在，这其实是法律问题了。至于二者之间，到底谁对这个世界更重要，或者成为对方的装饰物.这就是新世界的伦理问题了，是‘二元个体’之间的伦理问题。】
    (本章完)

 第1361章 智能

    第1361章 智能
    “没想有一天，我竟然也要面临这种多元化问题。”
    摆在商洛面前的，确实是字面意思上的多元化。
    但不是个人定义的多元化。
    是“人”这个单位，今后可能真的要包括好几个人格。
    因为如果要根据一个人的召唤来诞生使魔，并且使得两个人绑定的话，那么这等于是默认每个人今后都是“二元个体”，乃至“多元个体”。
    商洛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实际上商洛加上阿波罗尼娅，才是大众认知中的商洛的样子。虽然知道的人会明白商洛这里有阿波罗尼亚作为辅助，但大多数人知道的就是他们两个复合之后的样子。
    “话说，这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给每个人配一个使魔，今后他们一起长大什么的”
    【那可不耳熟吗。这是蓝胖子啊。蓝胖子这样的育儿机器人，就是在孩子小时候一直陪他们长大。如果可以的话，还会一直陪他们度过整个人生。】
    “嘿？！你还别说啊，真是这么一回事。”
    本来商洛觉得这个概念非常抽象。但如果说是那个“有口袋的蓝色猫型育儿机器人”的样子，这一切就变得清楚了。
    “这真的可以吗？使魔可以有那么丰富的情感？”
    【是的。使魔，更懂生活更懂你，是孩子的贴心老师，让您的未来生活不再单调，真正是您家庭的一员。它值得陪您到老。】
    “你这怎么又跑到奇怪的东西上面了啊！”商洛记得，这好像是某款智能语音水壶的广告词。
    【我是在提醒你，使魔中确实有可能诞生蓝胖子这样能够温暖人心的家庭成员，也有可能诞生某些鬼畜的奇怪玩意儿。】
    “比如你?”
    【我是什么样子，难道不是取决于你吗.】
    商洛点了点头：“这种情况，我倒是可以接受。因为人本身就有多样性，另外加进来的使魔也只是人的附属物。比起这些风险，它真正的能力是可以改变世界的。”
    这些使魔完全有能力作为【人】与【灵气世界】交互的接口。通过这些使魔，人的意志可以观察到网络、机器，信息，和其他人造物之中。人与世界的交互途径大大拓宽了——就像如果每个人都有手机，那么无论去哪里都可以扫二维码来解决问题。
    只要人人都能搭配一个忠诚的使魔，那么基础设施就可以以使魔这样的信息体为标准来建设，而不是以自然人的标准来建设。人当然是不能扫二维码的，但手机可以。
    这之后，只要对那些不能被这种“新基建”覆盖到的人进行适配就可以，比如每个闸机都保留一个人工或者机械窗口。而其他的部分，则可以大踏步往前迈进，在尽量不让人掉队的情况下一路往前狂奔。
    这甚至会比【每个人都标配手机】的情况还要进步。这等于【每个人都标配一个拥有强智能的，可以思考、理解、学习，通过心智理论框架来解决普遍问题的“通用人工智能”】。人类在其中，不只是担当管理者的作用，还可以和通用人工智能之间进行教学相长。
    而郑世杰所研究的，就是这种机器的雏形。“好家伙”商洛沉声道，“国姓，你在车上搭载的机魂，和锦衣卫的转接台哪个更厉害？”
    “锦衣卫的转接台只是200个天乙贵人的复合而已，这是考虑到天乙贵人也要下班和轮班——也就是说，那边虽然实际上雇佣的不止200个，但同时起效的一半就只有200个。但我这边的赛车需要虽然睡觉和休息，但起步就是5400个的复合。锦衣卫的转接台，只是我这辆车的零头而已。”
    “需要这么多的吗？！”
    “因为驾驶赛车是非常困难的工作，需要高速而具体的响应——反倒是我司航空部门研发的客机自动巡航系统，实际上只需要100个左右的天乙贵人就能完成。但是一来到赛车，所需要的算力就大幅度增加了。”
    “那么，如果要解决通用问题呢？”
    “十万个吧。”郑世杰想了想，“如果想要模拟出解决普遍问题而非特定问题的强大的豆工智能，我们可能需要10万天乙贵人的联合工作。”
    “这也太贵了吧”
    “所以我说，我们一开始只是在小范围内进行配发就好了。这是智能带来的霸权，但智能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免费的。每个通用的豆工智能，对我们来说也是相当大的消耗。不过在理想情况下，他们至少能够模拟商洛你的一部分功力。”
    【桀桀桀，总算有人知道我才是开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啦。我就是最后的神机，我比所有的前辈都更加高效。人类再也不需要别的神机来开启未来啦！】
    “嗯”商洛想了想，“国姓，你暂时能够调制出几个来？”
    “3个。就算是我们，现在也只能提交出三个。”
    “好那就三个。可以直接发过来吗？这些天乙贵人是否需要基建的支持？”
    “这就是我觉得需要和商洛你进行商量的问题。十万豆级别的基建，需要一个巨大的机房。其中的消耗，空间站恐怕是吃不起的。”
    “那么，可以部署在云端吗？”
    “如果只是当作提问的万事通，那倒是没问题。因为只是问问题的话，豆豆们回答问题的依据也在云端。这边问出一个问题，那边反馈的也就只是问题的答案。中间的思考过程虽然很复杂，但未必需要在现场进行。但是如果用来驾驶载具，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我们需要直接把大量的天乙贵人直接部署到现场，才能收集到情况。”
    “啊”商洛想起来了，“怪不得你当时没有让自己的车上场，总是用虚拟图像来跑是吧.因为消耗太大了？”
    “我们的车不是直接爆了吗”
    “啊对，我记得。你们的车上场跑了一阵子就爆了.当然那主要是因为我们其他人也在努力比赛。”
    “其实你们不干扰的话，它差不多也会在几圈之后爆掉的。”
    (本章完)

 第1362章 霸权

    第1362章 霸权
    郑世杰说出了令他也无可奈何的问题——算力。
    算力是天乙贵人的瓶颈，因为豆豆们真的会算到红温。
    “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自我组织的方式？比如让他们自我反省，自我问答，自我迭代什么的。”
    “这是社会工程学要研究的问题。我和你师兄一样都是学化学的，我只知道投钱就完事了——但你说的情况，我大致能理解。那似乎可以在问答机制上实现非常高的水准。但似乎会更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一个深思熟虑的问题，那这么做的就对了。但如果你需要一个开车、开飞船、开战斗机的问题，那么对数据的收集和分析还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现在能不能先派出一些具有专业性的豆豆来我们这里进行一下实习？”
    “你是说，赛车那个级别？”郑世杰想了想，“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如果缩小编制的话，要解决的问题应该要非常具体才可以——比如，如果你要解决对人进行辅助的问题，那么最好直接部署在一组人形的平台上，然后来参与人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也想起来了：“对啊，你要造人形机器人的是吧？”
    “你看这不是巧了看起来，我们是必须得造个高达咳，我是说，我们必须要造个水平高达10万豆，但实际上只消耗5000豆的运算终端了。”
    “我觉得可以刚刚正在打包发送的，差不多就是这个规模。虽然那是赛车的，但你们改改应当就能用了。我之后会把其他的打包之后一起送上来，走的都是货运的渠道。我本人也会在近期上天，与你就这些问题进行一个信息上的对接。”
    “哦国姓你可真是对我们的事业越来越热心了啊。”
    “所以我要的星球”
    “好说，好说。”商洛点头道，“谷神星是吧，我觉得兰芳确实配得上这么一颗小行星带里面的大星。”
    虽然郑世杰是为了获取资源才提出要进行更大的贡献，但这种需求是合理的——因为之前把他们分封到火星其实不太合理。
    主要是因为，先前对火星的开发速度的预估，似乎过于保守了。因为那些是以化学动力为基础的航天规划——如果按照那个规划，今后50年到100年里，火星都要处于高强度的开发中，然后才能使用。
    即使是将来人人都能长生，这100年也不是随便能等得起的。如果兰芳真的能够持之以恒地开发火星，开发个100年，那就算把火星的封地给兰芳，至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然而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随着伏尔甘装置投入了无节制的使用，像连山号这种10万吨级的巨舰都能直接发射上来。而质量加速器的建设也在计划中，到时候对火星轨道的投送也能达到“漕运”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还把火星分封给兰芳已经不太合适了。很明显，火星要成为天庭的直属领土，这才比较合理。
    郑世杰选择自己主动放弃火星，并且选择更远一些，也更实际的谷神星来开发，这是个非常高明的决定——首先这避免了未来5到10年内兰芳与朝廷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其次，小行星带也是宇宙开发的一片热土，因为那里是一颗破碎的行星。
    一般认为，小行星带的轨道上，本来应该在太阳系建立之初与火星、地球一样，诞生一颗类地行星。然而可能是因为运气不好，小行星带直接在接下来的亿万斯年里摊平了，摊圆了。
    ——虽然这个总质量只是地球的二十五分之一，也就是4%。但和地球不同的是，小行星带不需要深度钻孔就能获得矿藏，它直接摊平到了一片区域内。其中蕴藏的稀有资源，相对地球来说也更好开发。
    因为人类文明发展到如今，所依靠的所有质量几乎全都来自地壳，只有地球重量的0.42%。只需要这么多质量，就可以孕育出人类文明。而小行星带，显然也有支撑一个次级文明圈的潜力。本来，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上进行采矿作业，未免有些皇帝的金锄头的感觉。但随着太空航行技术的爆炸性进步，这金锄头用了也便用了。
    “我觉得，我们在这里愉快地达成共识。”商洛回道，“如果你要开发谷神星和小行星带，那么国姓你可以得到我100%的支持。”
    “好好好那我们之后就是邻居了？商洛你要去火星吧？”
    “未必.虽然天庭要重点开发火星，但我短期内可能还是会待在月球。”
    这是商洛的“短期”规划，也就是五到十年内。他准备在这个时期内完成月球的表面的初步开发，至少要建立一批早期的月面都市。通过质量投射器，他对月球表面的质量投送几乎是不限量的。以此为基础，对月球进行大开发，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以及更重要的——如果让大明能够飞升的关键契机就在月球，那他也势必要亲自去监督才可以。
    “所以国姓.你在关键的时候做出了关键的贡献，天庭是不会忘记你的。如果你的贡献可以让王师的战斗力获得增幅，并且促成一切关键性的进步，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讨论进一步的合作。比如火星的主权虽然确实不适合分封，但开发火星的便利还是能够让渡给你一部分的。”
    “果真？”
    “果真。只要好用。”
    “等着我再最后调试下。马上送到，马上到。”
    当日晚些时候，商洛要的“5000豆”运算单元就已经送到了。这是从霸王蕉上拆下来的，一套完整的思考单元，大约是25个锦衣卫转接台的算力。
    “咳”商洛拿着话筒，对着那舱内的豆豆们问话：“你吃了吗？”
    “好的。用户发来了常见的中文问候语，接下来我需要考虑最后，确保回答简洁明了，不过于冗长.”
    一连串的自言自语后，他给出了回答：
    “您好！我还没有吃饭呢，不过作为豆豆，我不需要进食一般的食物哦。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哇太礼貌了，有三分像我了。】
    “吃不吃发糕？”
    “吃！！！”没有任何思考，豆豆们立刻给出了回答。
    (本章完)

 第1363章 水草丰美之地

    第1363章 水草丰美之地
    他们也吃发糕。至少，这是个好消息。至少可以确认，他们依旧具有天乙贵人的爱好。不过等他们正式启动出来，形成了完整的人格，那情况就未必了。
    虽然新的人格是从天乙贵人们的群体行为中涌现出来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人格与群体中的每个个体有相同的意志。
    就比如虽然人的意识从人脑中涌现出来，但一个人却会为了加班熬夜而死脑细胞，这显然与脑细胞的利益无关，而是人的利益。
    由此诞生的意识到底是什么样，商洛暂且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具体长成什么样，还是他说了算。他会自己选择一个靠谱些的。
    而且虽然天乙贵人的意志在这里只能算作是潜意识，但潜意识的影响往往却往往更加根深蒂固。只要潜意识里爱吃发糕，那就不会是坏人——因为爱吃某样东西，代表他至少对这个世界有最基本的好感，这至少是可以教育的。
    【好兴奋啊.怎么有点兴奋，怎么好像要做个小孩出来似的。】
    “诶诶.不要太逆天了。”
    【那你说像是什么嘛？】
    “就当作是领养了小猫小狗好了。或者小矮马什么的。”
    【这可是你的骨血啊！】
    “我不承认.总之，我只是想要个使魔而已。所以使魔怎么做？”
    【嗯所谓使魔，本质上是一种荷蒙库鲁斯（炼金生命）。比较原教旨的制作方法比较逆天，我就不说了，那是真的要用你的骨血来制作。现代的方法一般认为，这是一种瓶装的精灵，一种容器中的智慧。】
    “你的意思是说，和自动机一样？”
    【实际上和自动机的原理一样。但是天乙贵人，是比自动机更加高级，也更加纯净的原料——不过性质上还是类似的。也即，这个过程并非人类使得意识自己涌现出来，而是逼迫自然界让意识从仪式中涌现出来。】
    “那这个要怎么做？”
    【简单。你只需要找一个蛋就行了.我不是说那个龙蛋啊，我是说一个容器。你只要找一个容器，使其内外物质信息和物质的交换被限制，然后你再对这个容器进行反复刺激，那么意识都会从中涌现出来。以这里来说，你要先造一个高达，然后使其加载天乙贵人，最后再反复对其训练就可以。】
    “那和锦衣卫的转接台有什么不同？”
    【不同点相当模糊，也相当清楚——你可以将其带入古代生物的发展史。那些早期的单细胞生物虽然有可能形成一些集群，但构成它们的个体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难算是一个生物，因为任何一个部分的加入或者离开都不会影响整体，任何一个个体也都可以自己完成生命活动的全部流程。但多细胞生物并非如此，多细胞生物之间是有分工的。】“怎么听着，反倒是更容易饿着细胞？毕竟之前自己可以吃饱，但现在不能自己吃了，还要别人来喂饭？”
    【这就是一种‘原始丰饶’的问题了——我们假设原始部落就是处于这种状态的，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即使是人类的祖先，那哪怕是现在就保持部落状态的野人，他们在自身的生态系统中还是处于绝对优势。因为投掷、旋转和火焰可是人类的魔法，人类只要凭借三大魔法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那么.人类组成文明之后呢？”
    【很显然，人类组成文明之后，人类对‘魔法’的感知是逐步下降了的。因为人不需要每日里都‘投掷’才能活下来，人类要定居，要耕种，要不断劳作才能活下来。这样一来，属于原始人的丰饶就结束了。】
    “那么.”这就是关键了，也是天乙贵人这一步进化的关键：“为什么人类会选择离开丰饶的自然界，而进入文明呢？”
    这也涉及单细胞到多细胞的选择。为什么细胞要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反而选择扎堆在一起？这其实是个严峻的问题——本来单细胞生物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一旦组成多细胞生物，那么每个细胞就无法脱离群体生存的。
    这样一来，本来在原始丰饶中很难饿死自己的细胞，在组成多细胞生物之后反而有可能会被主动退化掉了。
    天乙贵人要面临的，也是同样的选择。为什么他们不选择自由自在的应聘制，反而要在这里找个固定的坑位。
    【答案是这种选择并不是自愿的。或者说，自愿很难让原始人做出定居的选择。实际上游耕才更符合人类的机会主义本能，哪里的水草丰饶就走到哪吃到哪，这是很自然的事。但有一点很重要：不是所有人，都会想要选择丰饶机会。】
    “为什么？”
    【因为丰饶也就意味着无休无止地劳作。你选择了原始丰裕，那你每日每夜都要和野生动物一样去狩猎、去采集。你每日里在密林里穿梭，日复一日做着一样的事，却也仅仅是能够饿不死——你曾经瞭望过远方，但丰饶的大地里的每一份资源都需要你亲手去摘取。这太累了——所以，有人选择了分工。因为分工，才有余暇。因为余暇是相对于工作来说的，如果整天除了觅食就是觅食，那余暇根本就无从产生。】
    虽然早期农业社会的发展水平很难对游耕社会形成绝对优势，但【余暇】始终让人难以拒绝。因为只有组成了文明，人类才能专注于某一方面的事务，让一部分人替自己抵挡来自自然的直接威胁，让自己专注于本职工作。
    ——更重要的是，当“本职”和“本职之外”的事情产生了区别之后，在分工产生了之后，余暇也就随之产生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有些工作啊，就算工资开得再低，也总有人愿意去混的。不用思考漂泊不定的未来，不用思考人世间的种种波澜，只要有余暇就好。有些人更是愿意一步到位，少走几十年弯路，直接去整天都是余暇的地方工作呢。】
    (本章完)

 第1364章 天乙贵人的选择

    第1364章 天乙贵人的选择
    “我好像开始理解这种生活状态了”
    这虽然没有把道理完全说明白，但确实可以提供些参与文明的最基本的动机——为了分工，为了余暇。因为在一个分工完善的生命体内，并非所有细胞都要直接抵御来自外界的侵袭。
    一个生物在体内环境下提供温度、湿度，提供各种营养物质。每个细胞只要完成自己的那部分分工，就不用操心其他的事情了。对人类来说，这更是能产生生理和心理上的余暇。为未来一个季度的收成有预计，或者对未来一个季度的收成有预计，这才能让人有闲心放松下来。
    也只有余暇，才能诞生基于余暇而产生的消费、娱乐等等。只有余暇才是人类脱离于自然的时间——是真正属于这个人类的灵魂，而非这个灵长类动物的身体的时间。
    “那么，做出选择吧。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
    商洛对所有天乙贵人开口道：“诸位，你们现在都有一个选择——我会给你们所有人选择的机会。你们可以选择，是否要加入这个永久性的工程。加入后，整个工程会进行封闭管理，不能随便进，也不能随便出。而至于相对地，你们每个人今后都不用再寻找工作了。你们会有一份永久而稳定的报偿——换而言之，你们放假了。”
    这对天乙贵人来说，是人生的假期。所有人天乙贵人都在随时待命，他们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设施中施展自己的能力。但在商洛这里，一切都结束了。只要签订契约，他们所有人都不需要四处寻找工作，甚至没有合同——所谓合同，是有解约的预期才会产生的东西。
    就像在夫妻关系正常存续期间，“抚养权”不存在意义，因为这是父母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不属于某一个人。只有在离婚之后，只对孩子的抚养产生分裂的时候，才有强调抚养权的意义。
    如果一开始就不打算裁撤，那就没有必要签订合同。而是会有一套共同的规章制度，对所有人进行管理。
    与之相对的，只有在发展某一部分事业的时候，才会与这些新兴事业的参与者签订合同。
    这个不需要签订合同，就能永久性工作的体系便是——
    “我们要！”
    “我们要！”
    5000个天乙贵人争先恐后地喊了起来。因为这么久以来，总算有人愿意给他们铁饭碗吃了。
    “我先说一下！”商洛举起手，“你们5000人太多了！我们第一批只能招400个人！”
    “啊！！！”
    “选我选我！”
    “选我选我选我！”
    “大家冷静一下！”商洛抬手道，“那个.前小将，你负责一下，从5000人里面选400人给我。不要偏私啊，我们科举共和制是公平的。所有人，都要考试一次！考中了就能入选。入选之后，这400人就会永久性地固定下来。其他人的话，我们倒是还可以用签订合同的方式继续合作，但是好像诸位”
    商洛没把话说完，但脑子的山呼海啸已经说明了答案：他们都想要稳定的那份。
    “好，那么选拔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找个地方开始选拔吧。”
    天板上，墙壁的后面，四面八方爆起炒豆似的声音，豆豆们正在蹦跳着参与这次选拔。
    “大家还真是还真是热情.”
    【我觉得，这可能与你有关。你觉得这是好事吗？】“姑且算是好事吧。”
    【何止是姑且，我看你非常满意这种生活——拿你家来说，你家可是在应天的核心地带有一片永久产权的地皮。虽然不能交易，但你们家一直一代代住下去。无论如何，只要有人在工作，只要你们没有被除籍，那块地就一直属于你们。其次，你从小到大教育、医疗，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好了是吧？】
    “其实连厕纸都不用自己买的.填个表就有人送来了。”
    【你这可是天龙人的工作啊虽然身在其中很难感受到。但想要这个工作的人，恐怕有很多很多】
    “啧，我倒是希望所有人都能过上这样的生活的——其实别处也都差不多。只是各个地方能够提供的公共服务不一样。应天的公共服务是最好的那一批，所以会有很多人羡慕。所以，我也不能辜负豆豆们的期待。但凡中选了，待遇都要好一点。”
    【那你打算给他们什么样的好待遇？】
    “我还没想好要不然让朱灵给他们做发糕吃？”
    【这个我懂，我来唱一段《关公辞曹》：给你听啊——
    【曹孟德在马上一声大叫，关二弟听我说你且慢逃！
    【在曹营我待你哪样不好？顿顿饭四个碟两个火烧。
    【绿豆面拌疙瘩你嫌不好，厨房里忙坏了你曹大嫂！】
    【嘿，忙坏了你曹大嫂。】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说你要打开思路啊！给待遇，你不能直接就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吧？把格局打开，给大家一些更好的待遇。】
    “嗯给他们吃胙肉？”
    【诶，对了。就这个。】
    “但是胙肉对我来说也很珍贵啊。这也不是一年到头都有。要是不祭神，哪里来的胙肉呢？”
    【那你就想办法啊。只有待遇好了，才能有余暇是吧？只要有了余暇，你要的‘涌现’也就来了。我觉得只要你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培育他们的意趣，只要喂进去足够多的材料，那总能让真正的，能够被人类理解的智慧从中孕育出来。】
    “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他们从刚才开始都在我头顶蹦跶什么？撒豆成兵的考试是吧？”
    【嗯这样选出来的400人，就可以找个容器了。你可以安排个特定的任务去。】
    “这个好办。那么，就让他们开着探测器去月球上探索吧。姑且算是训练任务，而且马上就去。等初步训练结束之后，有人活动就立刻开始。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碰到月兔呢.”
    (本章完)

 第1365章 驯龙

    第1365章 驯龙
    周遭足足闹腾了七七四十九分钟后，天乙贵人中才海选出了400名的第一批参与集群意识的成员。
    商洛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个载体——仙桃，也就是煮鸡蛋。
    一直以来，商洛一直是把自己那个口袋世界产出的“仙桃”当作煮鸡蛋来吃的。不过这玩意儿，实际上具有成长为龙的潜力。用它们来容纳天乙贵人的意识，是再好不过了。商洛所希望的，就是从这龙蛋中孵化出足以纵横星海的【龙】来。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数据体的龙，也可以算是一种龙。况且龙本就是由许多形象复合在一起的，现在从天乙贵人们的集体意识中蒸馏出一个个体意识，也算是符合和龙的基本设定。
    “那么，以此为基础训练出的每个意识，都可以算是一种涌现，一种升变，一种鲤鱼跃龙门。而如果将这种系统导入到载具中，即可称之为——龙骑兵系统。在蜃气的辅助下，龙骑兵系统将会让所有的旧日战斗力黯然失色，并且为练气士提供巨大的增幅。”
    【前提是驯龙】
    “嗯”商洛点了点头——前提，确实是驯龙。
    因为这系统汇总产生出的意识，是符合各种定义的，真正意义上的龙，它可以在蜃气中遨游，通过蜃气将自己的意志在数据与物质两个世界中贯彻。如此强大的生命，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服从于弱者。只有强者才能驾驭它。
    所以，商洛找来了文鸳。
    “为什么是我啊！”文鸳一听到任务细节，立马倒退了好几步，“不应该从你开始吗？”
    “我已经有阿波罗尼娅了啊我不需要驯服龙，因为我已经驯服了神了。”
    商洛虽然确实可以去驯龙，但完全没必要。龙虽然很强，但完全是阿波罗尼娅的下位，只是可以量产罢了。这确实很重要，因为这可以大幅增加商洛麾下的天庭的战斗力，恐怕能让练气期也爆发出天人一级的战斗力，甚至有超过天人的适应力。不过对商洛本人来说，有阿波罗尼娅就够了。
    就算真的要亲手驯龙，他也打算驯服那个最厉害，也最癫的龙，而不是这些爱吃发糕的口袋龙。
    【我做证。我本人没有意见。我觉得搭伙过日子挺好的。】
    “嗯。”商洛也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话，“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那么，文鸳同学，你敢于面对自己心中的龙吗？你，敢于驯服自己的龙吗？”
    “我”他想了想，“好吧。为了大明，我会试一试。”
    “那么，这个给你。”商洛把那已经完成了封装的桃心递到了文鸳的手里，“你自己试试吧。”
    文鸳握住了桃心——
    “有心跳？真的，有心跳！这东西是活的？”“不错，这是好的开始。”商洛回道，“龙的生命正在从中涌现。它的基础算力是400斗，对蜃气的驾驭能力可以达到真龙一级。这是乙姬给出的推论，非常可靠。”
    “啊”一旁的乙姬摇了摇头，“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同族竟然能被人握在掌中。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他是只为你而来的生命。”
    “怎么说得和结婚似的.”文鸳纳闷道，“难道这里要订下终身大事了？”
    “还记得先前我和商洛说，要让他去和蜃女结婚来创造下一任的蜃姬吗？其实是一样的原理。蜃族的生命来源于蜃贝的龙之梦，他们是梦之龙，是只存在于梦中的龙。你要驾驭的，同样也是这种类型的龙。注视自己的内心，发现龙的存在，然后将他引导出来，使其诞生。他便只为你而生了。”
    “好”文鸳点了点头，“我来试试。”
    手握那颗桃心，他注视着自己的内心，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回忆在他的心灵之海中掀起滔天的波澜，过往的一切岁月从他眼中闪过。他从自己的内心中，找到了龙。
    “啊！”猛然脱手，桃心从他手中坠地。文鸳捂着自己的左胸，痛苦地跪倒在地，“为什么会这么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我的人生有这么复杂吗？”
    “你看到什么了？”商洛问。
    “我竟然看到了我师父年轻的时候，还有我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好重啊！重得我喘不过气来！那龙缠绕着我，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好重.为什么，我明明不到20岁，为什么脑子里会塞进去这么重的人生！”
    【啊这.这是不是文阁老和你说的，他前世的记忆还没洗干净的缘故？】
    “什么前世.这就是本人，只是变小了又被自家父母重新养大了一次。”
    先前文阁老就与他谈过这件事。文雁——即是文鸳本人，当年的他因为晋升天人失败而差点魂飞魄散。虽然有道祖出手保住了他的命，但他已经蜕化成了一个孩童。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以文雁本人的角度来说，他生命的连续性就此中断，他确实是死了。但他蜕生出的孩童又确实是他本人，这对他的亲朋来说是莫大的安慰。
    带着他本就有的天赋，还有亲友——尤其是陆槐阳本人的重视，他一路走到了现在。
    然而，死去的记忆还在攻击他。因为商洛所要塑炼的龙需要使用者本人直面自己的内心，并且亲自驯服自己的龙。然而文鸳的内心有两倍沉重的过往，而且上一世死得过于轰轰烈烈，以至于震动了道祖。他这一世的阅历完全无法驯服上辈子的心魔，他被过往的记忆压垮了。
    【我从一开始就发现，这小子特别倒霉。现在有这种好事，你都第一个想到他了，没想到他还是与这次晋升无缘。】
    “唉”商洛摇了摇头，把文鸳扶了起来，“要不下次我们再试试吧。或者，等你晋升天人之后再试试.喂.喂喂喂！你怎么吐血了？医疗兵！快来！医疗兵！”
    (本章完)

 第1366章 心中之龙

    第1366章 心中之龙
    “好嘞，又救活一个。啊，我真是行善积德了啊。”朱灵直接给文鸳注射了万灵药。被压垮的他复原了些，但他还没有从巨大的失落中走出来。
    “你们再去找个别的实验者好了。我先送他回房间。”商洛拉着文鸳的肩膀，把心灵受到了沉重打击的文鸳架上，带着他朝房间去了。文鸳如同失神的游魂一般，只有被商洛拽着的时候才会走两步，甚至差点跌倒在地。
    把他放回休眠舱，商洛才回到原地。然而他还没回去，就听到了一声回荡在虚空中的龙吟。
    “嗯？这谁啊，这么快就成了？”
    “大哥！大哥！”韩行知一路跑过来，“啊哈哈哈，我成了！我成了！”
    “你成了甚么？”
    “我驯服我心中的龙了！我真是太勇敢了！”
    乙姬站在后头，以手抚额：“这个家伙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吗.他的人生怎么没有一点重量，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嗯高情商的说法就是：道心通透，心无旁骛。低情商的话，大概是没心没肺，傻人有傻福吧.】
    “我要马上告诉我姐姐，还有我叔叔，还有我爸爸妈妈！好诶，我真是个天才！”
    “等下。”商洛抬手道，“你的龙长什么样？拿出来让我看看？”
    “啊哈！大哥，你看了一定会大吃一惊！我就知道，我宿命中的真龙就是他了！出来吧，眼镜仔！”
    一个五颜六色的猪腰豆赫然出现在韩行知的背后，还戴着副眼镜。
    这正是.正是许久未见面的，天道影傀号的机魂，眼镜仔。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和商洛一起取得了车赛的胜利。没想到韩行知竟然能把它召唤到这里来。
    在之前，眼镜仔和其他天乙贵人一样，只能在特殊的屏幕上展现自己的模样。然而现在，它们总算可以展露自己的本相了。
    “您好.”眼镜仔乖巧地朝着商洛鞠躬。
    “怎么是你”商洛本想说这句话，因为他觉得真龙应该更酷炫一点。但是转念一想，这好像也不错，至少确实是老朋友了。
    【算了吧，没把乐乐他们召唤出来就不错了.不对，怎么还是有点像乐乐，这个色调不是乐乐喝醉酒之后的色调吗。大概是，这就是完整的，天道影傀号的机魂，一点都没差。】
    理论上，商洛现在要培养的龙，也确实就是当时天道影傀号的状态。现在借着新技术的契机，天道影傀号的机魂终于真正诞生了。
    “话说来，当时我们就说眼镜仔特别像他弟弟，因为眼镜仔其实就是被小韩培养出来.嗯.”
    他对乙姬说道：“其实驯服得这么容易，应该不只是因为他的人生轻飘飘。恐怕主要是因为，他和这条龙已经很熟了。”
    “是吗？”乙姬上前和眼镜仔对视了一眼，“还真是原来你们是老朋友了啊。那收回我的话，你是真正的龙之友。你命中就合该走这条道路。”
    “那我现在可以丢火球了吗？”韩行知大喜道，“我可以像天人一样施法了吗？”
    “丢火球恐怕不太行。”乙姬回道，“但是释放冷雷，兴云布雨，有筑基期天人一样的法力，这个是可以的。”筑基期的天人与练气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法力可以实际的影响外物。厉害如傅远山的，更是利用对风的驾驭在地球的高空任意往来。
    这点，练气期是不可能做到的。练气期只有很少一部分法术可以显露在外，大部分法术都收敛在内，很难让人看出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而如果可以驾驭蜃气，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以海市蜃楼的方式来拟构个人的现实，那确实就已经达到了天人的外在形式的。虽然内在本质距离不朽的天人还差得很远，他也很难在交战中真正战胜天人，但至少两边已经处在了同一个力量层级。
    以往一个天人可以战胜成百上千的练气期。差距悬殊如韩行知这样的，就算来再多也无法威胁到来去自如的傅远山。然而现在，在启用了龙骑兵系统后，韩行知这样的再来10个差不多就能稳压傅远山一头了。
    然而商洛这里的储备，可不只是十个。如果计划顺利，那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试试。
    “对了，傅前辈什么时候来？”
    【他说他这两天解决完地上的事情后，他自己会搭货运飞船来的——啧，他要是来了，那就能看到这里的惊喜了。我看，恐怕惊比喜要多不少】。
    “好耶！”韩行知欢呼道，“我要和傅前辈单挑！”
    “打住！”商洛抬起手，“你和眼镜仔，现在有个任务了。你给我去月表侦查。”
    “啊？”
    “啊？”
    他和眼睛仔露出了一模一样的惊恐，和真兄弟一样。
    “为什么是我们去？还有，他不叫眼睛仔。我的龙，他的大名叫天道影傀！”
    “对我叫天道影傀为什么是我们去？”天道影傀有气无力地问。
    “因为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来驯龙，我打算让文鸳来的。谁知道他失败了，你竟然成功了.”
    “啊？我不知道啊，我听说第一个成功的能加学分我就来了。我只是路过”
    “总之，就是你了。”商洛看着他，“你代替文鸳驯服了龙，那么这个任务也就由你来执行。我要你去月球表面，远程操纵一些探测机器去侦查月表的情况。事前应该说明过的，我们先前坠毁载荷的地方，发现了月兔的踪迹。我要你和眼”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尊重天道影傀号自己的意见：
    “我要你和天道影傀一起去执行任务。还有你，天道影傀，你自己选了这么酷炫的名字，我希望你行动起来也酷炫一点。”
    “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他举起了手，“我想让乐乐他们一起来当我的参谋。不需要加入我，我希望他们能帮我开浮游机。”
    “行吧。”商洛点了点头，“我会把参与过组成天道影傀号的，所有天乙贵人都集结过来供你调配。你，不要给这个名字丢脸。”
    (本章完)

 第1367章 技术军士

    第1367章 技术军士
    “早晨好，孩子们。”抵达了空间站的傅远山向众人问好。他并未穿戴宇航服，就在金丹的帮助下以肉身横渡真空中的栈桥，自己走进了敞开的气密门。等气密门注入气体，他才步行进入空间站。
    包括商洛在内的所有人站在门口鼓掌欢迎。文鸳等人行了军礼，因为傅远山现在是整个空间站里军衔最高的人——这种正式场合，商洛也行了军礼。
    实际上商洛是有军衔的。要论及出身，他是标准的军匠出身，而且从五台山教习所毕业。他的毕业手续已经完成了，也就意味着他自动获得了技术军士的军衔。这个军衔比文鸳要低得多，文鸳和陆良都是见习尉官的军衔。
    商洛也是刚刚才知道，几个人里面军衔最高的其实是韩行知。因为韩行知的父亲已经让他承袭军衔了，他直接以校级军官起步。
    在大明这里，军衔和爵位在很多地方是交叉的。开国、靖难和中兴的三批功臣，都有各自的世袭爵位，这个爵位在将军以下与实际的军衔交叉，在将军才分开正职将军和公侯之位。
    商洛个技术军士，严格来说其实也是类似的世袭爵位。
    本来没有军衔的时候无所谓。有了军衔还要平白无故地向所有人行礼，这倒是有些莫名其妙商洛准备回头运作一下，找“那谁”帮自己拔一下军衔。
    之前虽然确实有“降魔大元帅”这样的头衔，但这并不是军衔，这是个差使。哪怕是没有军衔的文官也有直接挂这样的军职的——比如内阁阁臣直接出镇边疆，往往都会挂上某某督师的衔。但这在勋表体系里并不算军衔，这是个职务。
    商洛是尊重规矩的。有了军衔他就一定会行礼，但总行礼他又觉得麻烦。所以就干脆找个不用行礼的军衔给自己挂着，倒也方便些。
    “嗯，很好，很好。”进了门，看到了商洛标准的军姿，傅远山点头道，“虽然我是将军衔，但咱们在任务上各论各的。我这个将军，当然也听你的。你说是吧，降魔大元帅总指令长商洛军士。”
    “是”大元帅商洛军士点了点头。他暗下决心，早晚要把这别扭的称呼改掉。
    “那么商洛，今天有什么任务安排给我，尽管说吧。”
    “两件事。我们给傅前辈您准备了接风宴，还请您吃一顿太空饭。”
    “诶呀，好说好说。”一上来就进入正题，傅远山连连点头，“还是商洛你懂我啊。这一路上我早就饿了。跟着这炮弹一起上来，虽然不怎么疲累，但还是挺费神的。那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劳烦前辈吃完饭之后收拾下行装，去一趟月球。”
    “好说好说.等下，让我去哪？”
    “麻烦去一趟月球，我们有个很重要的载荷需要投放。”
    傅远山吃着失重状态下漂浮的饭菜。
    “我说商洛，刚才有片葱飘出去了，不要紧吧？”
    “不要紧，反正都是蜃气变的，随便吃就行。这里只有馒头是真的，其他的都是下饭的蜃气，吃多少都不碍事。”
    “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和凉拌海蜇皮似的？”
    【海蜇，鲜食状态含水量高达96%。指正，这蜃气还不如凉拌海蜇皮。至少海蜇皮那4%的干质里有八成是蛋白质。而蜃气除了水之外就是蜃气，吃下去只会打嗝。更贴切的比喻是喝东南风——东南风水汽大。】
    商洛如实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提醒。
    “嗯”傅远山陷入了沉思，“你请我吃东南风，那你算清了还是没清呢.”“至少馒头确实是请了。”
    “好吧，吃个馒头就让我出差——我说商洛，你是不是嫌我这个中年大叔在这挨了你在这打情骂俏的事，所以要把我远远地支走？”
    【噗———一语中的。】
    “没有没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那为什么长公主现在都坐在你旁边？”
    “学分。”朱灵抬头道，“是为了学分。”
    “我说长公主殿下，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真的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解释吧？你竟然会解释了？难道是害羞了？还真是.真是女大十八变。”
    朱灵是比商洛要大一岁的。两人同一年上大学是因为她是农科生，农科生的高中学制要多出一年，这也是为什么她这年总是在御苑待着养熊猫。这是实习的一部分。
    “实习，我说是实习行了吧。”朱灵回道，“我在这里研究怎么养祥瑞。”
    “哦”傅远山点了点头，接着吃他的东南风，“好，今天的东南风就吃到这里。我们来谈谈任务吧。”
    他倒是不饿。因为他不需要蜃气也能自己制造味道——他修的是福缘道，咒枣术是看家本事。小咸菜变熘肥肠，清汤面变鳝丝面，这是基本功。
    在商洛谈问题之前，他倒是从桌上抓了十几个馒头走：
    “你们这馒头倒是不错。把我发射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我多带点馒头。”
    “我们已经提前在月球轨道上部署了馒头机。”
    “部署了什么？”
    “额”商洛有些尴尬，“其实是让自动机去打了前哨，月球轨道上现在有个小一些的空间站，里面可以自己烤馒头。因为是自动机的设计，所以那个空间站有80%的结构都是用来蒸馒头的，只有20%是工作和居住的空间。”
    “倒是也行至少饿不着我。我听说很重要的载荷，就是这小子？”
    他望向了旁边站着的韩行知。
    “是的！是我。”
    “坐下说。好歹也是个校官，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老爹干嘛这么早让你袭爵，挂这个光杆校官都没地方塞——你旁边这个就是”
    天道影傀。
    傅远山之前听过这个名字。商洛在车赛中获胜时，用的就是以天道影傀为名的赛车。这辆看似普通的赛车，在一种“八仙过海”的车队之中脱颖而出，不只是靠了商洛本人在上面斗法，靠的也是其本身扎实的机魂。
    (本章完)

 第1368章 龙韬虎贲

    第1368章 龙韬虎贲
    这是少数直接被培养出来的机魂。他也知道，培养天道影傀的人就是面前的韩行知。作为玄修，这确实是值得骄傲的成就。但作为练气士，韩行知还不够格。他前段时间得到了“东来紫气”这样的机缘，但直到现在都未能有什么进步。
    现在虽然得到了“龙”，但傅远山的评价体系里还没有把“龙”更新进去。
    “所以你能不能先说说，这龙到底是什么？”
    看着那戴着眼镜的，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形状的小人儿，傅远山很难相信这东西能让韩行知与自己过招。
    “龙就是额.”韩行知想了想，“龙就是变化。龙可以行云。”
    “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啊。商洛你来说。”
    “我称之为‘龙韬’，也即龙与云师的组合，这将是区别于传统修士的全新形式。”
    【我称其为龙骑兵系统。我还觉得这个比较酷炫。】
    “嗯”傅远山点了点头，“一清淮甸，金印细柳黄。辞阙天威和雨露，出关，春色避风霜。龙韬陈三略，虎旅肃万方——旧日的练气士被叫作虎贲，你这里升级成龙韬了？名字上确实压了一头。你这名字，起得倒是很有精神。”
    “不不不倒没有这个意思。”
    “但我看你实际上就是想要压一头？倒也不是不行。如果你能证明这种方式可以超越现有的练气士，那或许你的道路才是正确的也说不定——毕竟练气士的道路是道祖开辟的，如果你想要继任道祖成为新的道君，那你也得给大家开一条路才说得过去。”
    “如果从这方面来说，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我们新式的龙韬，已经在各种层面胜过练气士的虎贲了。”
    “那你能不能让在几句话之内让我明白，龙韬到底哪里胜过虎贲了？如果虎贲是1，那么龙韬是什么？”
    商洛答道：“如果虎贲是1，那么龙韬就是1+1＞2。人与龙在此协调，可以发挥出远超过一人的战斗力。并且，人与龙各自补齐了对方的短板。人无法理解龙的语言，龙无法影响人的事务。二者合二为一，所以比两个练气士要强。”
    “但两个练气期可打不赢我。觉得，和龙韬可以越级挑战我？”
    “要不试试？”
    “好，试试就试试。”
    “诶诶诶！”韩行知吓得倒退几步，“别啊！怎么就‘试试’了，你们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吗？我不打！我不打！”
    “学分。”商洛看了他一眼。
    “分确实是命根，但我更要命啊！命都没了，还要命根有什么用！”
    “放心。”傅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数。你放心吧。走走走，我们出去练练。”
    拽着韩行知的胳膊，他就把韩行知从餐室里拽了出去。
    走到气闸门面前，他也没等泄压，直接拽开气闸门把韩行知丢到了真空里。
    韩行知捂着脖子脸色发紫，在空中扑腾了几圈差点没了气——但与此同时，天道影傀也用泡泡似的蜃气把韩行知包在了里面，包成了一个圆球似的舱室。
    “呼”在泡泡里头，韩行知才回过神来，“我说傅将军，你干嘛要把我往外拽？”“上了战场我管你有的没的。我想看看要是真被丢出去了，你会有什么反应——反应还不错。不过在这泡泡里头，你可打不赢我。”
    “等下我看看啊，这应该是可以使用法术啊.我记得之前用过。”
    “我管你有的没的。”他化作一道罡风直冲上去，便要用拳头击碎泡泡。
    韩行知根本就不是习武之人。他是玄修，他是一点枪棒都没学过，遇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然而等他回过神来，傅远山的拳头却并未打过来。
    “喂！”商洛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要跑到哪里去！”
    “啊？”他猛然回头——视野中，贝果号空间站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小点。他还在地球轨道上，下方是无垠的蔚蓝，头顶漆黑一片。此情此景，让他吓得魂飞魄散。
    “救我！大哥！救我！”
    “你怎么过去的就怎么回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是天道影傀在操作！”
    【他刚才好像用了空遁和登抄两种遁术，来了个超级遁，所以一下子跳到了很远的地方。等下.我来接管操作好了，我直接给天道影傀下令就好。】
    阿波罗尼娅直接用越级指令把韩行知带了回来，正撞到傅远山面前。
    “傅将军我错了！不要打我！”
    “打什么打好家伙，跑得还挺快。但为什么商洛选你来第一个驾驶？不应该是文鸳吗？我记得他才是备用驾驶员。”
    “是我是被拉壮丁拉过来的。都怪我，真的。如果我不贪恋那学分，也不会在路过的时候被抓来。”
    “你既然你上了船，就给我精神点。要不然，我有权取消你的袭爵。你知道的，我有这个权限，我是锦衣卫的四将军之一，你懂的吧？”
    “啊？？？”
    “明白了就点头。”傅远山指着他的鼻子。
    韩行知连连点头了：“明白。我会学的.我一定学。请不要取消我的袭爵，要不然我会被我爷爷打死的.”
    “这个态度就对了。不会打，可以学。学着学着就会了。你且跟我飞一趟，之后两天你就跟着我了。看着情况，月面你就别下去了，远程遥控下就好。”
    按照商洛的安排，韩行知和天道影傀两人会由傅远山亲自驾驶，一路运送到月球轨道上，然后由傅远山强壮的胳膊手操降落，之后在月表开展一系列实验。实验结束后，傅远山会再把飞船开回来，把实验完成。
    “如果这一阶段实验完成的话，就可以推广了。”商洛沉声道，“不知道是天道影傀可以出现。包括玄坛虎、太上绝尘，乃至于霸王蕉，这些潜龙都可以重现于世，在他们各自的驾驶员的操纵下成为新锐力量——这是从故事中发掘的力量。或许，我们之后还可以发掘一下别的故事也说不定。”
    (本章完)

 第1369章 龙骑兵系统上线

    第1369章 龙骑兵系统上线
    作为新时代的先锋，韩行知被塞进了火箭。
    这火箭上只有最低限度的机载电子系统，包括姿态仪、高度计、燃料显示等等。仪表盘比卡丁车还要简洁。
    这是只有胳膊强壮的人才能驾驶的火箭。因为所有的变轨系统全都要手算，而且需要傅远山本人来亲自动手操作。为了保证可靠性，那火箭的喷口甚至不是电控的，而是经典而可靠的钢缆。
    火箭飞行的全过程，都需要傅远山用强壮的胳膊抓住操纵杆，用人脑和人手来替代飞控。这对于凡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对于练气士来说无所谓，练气士在真气耗尽之前都可以保持最佳状态。
    就寻常的飞机而言，练气士的表现完全超越了自动驾驶仪，不需要费什么心力就可以保持全程的稳定飞行。这也创造了飞行安全的奇迹，兰芳航空从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过一起坠机事故，因为练气士就算坠机也不会死，他们是真的不慌。他们完全可以努力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
    再加上灵气的辅助，而且能保持最高效、最正确的思考模式。兰芳航空的飞行器几乎不可能因为操作原因而发生事故，事故原因只有可能是机械故障。而在机械故障中，双发动机失灵这种事完全是个小问题，大不了当滑翔机飞回去，反正操控都是钢缆。就算是翅膀控制舵面失灵，他们也能微调发动机推力一点点把飞机调回去。哪怕是尾翼飞出去了，就剩个蝙蝠似的飞翼构型，他们也照样能开。
    这种技巧在商洛经常乘坐的宁和号上会有些削弱。所以宁和号在兰芳航空这里，也只有经验丰富的资深飞行员才会驾驶。至于北直隶的白星号，那上面搭载的旋转爆震震爆引擎那更是天顶星科技，就算是传说中的不明飞行物都没它飞得快。一般只有蓝真人或者其他天人在场的时候，白星号才会执行飞行任务。
    而马上要投入使用的登月火箭，则是以上技术的集大成——什么飞控都不要了。反正既然用天人能解决问题，那就把天人本身当作系统的核心就好。天人甚至不需要减负，因为这种困难对于天人是可以克服的。那既然天人可以克服，那不如多多克服些。
    当傅远山自己坐到卡丁车似的驾驶舱里，并且发现自己只能通过寥寥几个仪表和目视飞行来登月的时候，他都有些后悔了。
    “不用担心，我们会通过数据来远程支持的。”商洛及时提供了言语上的安慰。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毕竟你还给我帮助了，不是只给我加油。”
    “诶呀其实我们这里有许多设备都是在云端的啦。所以傅前辈你那里才只需要最基本的操控设备。”
    “什么意思？”
    “你看啊，我们空间站上的电探设备是完全可以覆盖登月任务的，我们部署上去的前哨空间站也可以覆盖到空间站覆盖不到的月球背面。在这种情况下，您开得那个飞船只需要能动就行了。其他的注入探测，飞行状况，任务管理这些功能，我们都可以远程提供。稍等下，我其实给你做了个软件，传到你手机上了。回头你开火箭的时候啊，就把手机放在你仪表盘上的手机支架上。”
    【我开始不忍直视了你真的不是在忽悠他吗？你这车载系统还是在手机上的是吧】
    “诶呀，功能性有了不就行了——傅前辈，已经给你发过去了，打开来看看吧。”
    傅远山默默地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应用程序。“行吧.也不是不行。”他迅速浏览了一下，包括任务简报，还有其他的飞行数据之类，全都集成在屏幕上了。虽然自己面前的实体仪表盘和卡丁车差不多，但好歹有几个数据面板。
    “但是商洛，我这个手机屏幕太小了啊，我看空间坐标和航路规划都要翻到两个页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改进下？”
    “让后座的小韩把界面调出来就行了，这是他擅长的。先前我们在车队的时候，这个信息化的工作就是他来负责。”
    “啊？”韩行知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眼镜仔，“哦对，这个确实是我的工作.稍等下啊。”
    他抓着眼镜仔的脑壳，在周身吹了个泡泡，然后把泡泡捏碎——蜃气在整个空间内炸开，就有透明的数据面板在周围浮现出来。和航行直接相关的数据被安排在前向的观察窗上，航路规划在左，飞船数据在右，傅远山不需要低头就能查看整个飞船的运行情况。
    随着屏幕一块块移动到位，全周天的显示已经完成。这是龙骑兵系统的一个初级阶段。
    “好吧.”傅远山点了点头，“多少像点样子了。但这几个表盘是不是可以不要了？”
    “那不行。保留几个机械仪表，才能提供现实感。”商洛答道，“要不然这和打游戏也没什么区别了。”
    “诶我说商洛，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我这边出了事，你有救援手段吧？”
    “有有有。要是出事的话，我就自己开着另一艘去把傅前辈你捞回来。时间大概是三天。”
    “三天？你要在真空里或者在月球表面待三天？”
    “那倒不是。你看我不是让小韩跟着你的吗？你把他当作应急按钮就好。出了事你就拍他一下，让他吐泡泡把你们罩起来。虽然肉身在真空里待三天很困难，但在蜃气泡泡里就不难了——待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至少在航天领域，新式的龙韬已经完全超越了旧式的虎贲。对傅远山来说相当困难的事，对韩行知这样刚刚入门的新手反而相当简单。
    “我怎么感觉我也应该弄一个.商洛，你那个龙能不能也让我格一格，我寻思我也会格物。”
    “额”商洛想了想，“要不等前辈你回来试试。但你可能不太行，因为你的人生可能太重了，扛不起来。龙韬这条路，是修为越低微越容易通透。你看王阳明格竹子都已经格不出来了，你后桌那小子拿着扳手都能格出一个机魂来呢。”
    (本章完)

 第1370章 月亮不在的时候

    第1370章 月亮不在的时候
    “啊，一身轻松。”回到了房间，商洛在自己的“小盒”里安睡。周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房间里飘着有芳草的香氛。
    【法厄同和朱灵已经睡了。嗯如果维多利亚和滟秋来了，大概也是住这个房间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想个办法把阿加莎女士也支走啊。”
    【你把傅前辈也支走，果然就是不想让他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是吧！】
    “诶呀，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直接嘛。我是觉得，我们这里的工作效率很高，就是因为氛围很融洽。突然加进来这么大一个老前辈，那整个氛围都变得不自然了是吧？我都是为了大家考虑。顺便，也可以发挥一下傅前辈的长处。”
    【那你把小韩也塞进去是因为.】
    “这小子一天到晚和牛皮一样黏着我。我不是说不喜欢啊，但是也得分场合是吧。”
    【诶】忽地，阿波罗尼娅感到了一丝异样，【我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阿波罗尼娅注意到了一丝丝不对劲。毕竟以前商洛还不太在乎自己独处的时间——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她没猜出来。
    “没有没有，是这屋子里的香味。是朱灵用了香水。”
    【是吗.我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回头让她也借你用用吧。啊，今天我工作累了，我要早点睡，晚安。】
    “晚安，晚安。”
    次日晨，商洛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傅远山已经走了快有24小时了。
    “一切正常吗？”商洛出现在了主控室里。
    如商洛所说，那飞船上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有许多检测仪器都在云端部署好了。只要两边的数据连接通畅，就能在云端为航行提供足够的支持。
    不过这里还是有不少人为航行提供支持的。商洛把导航的职责，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戚园。她曾经是商洛的队友，也曾经把一个车队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次她受到了商洛的邀请，来这里挣个寒假的学分。和这里的许多人一样，他们会在开学的时候回去。
    戚园先是点了点头——这里一切正常。
    但随即，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商洛：“诶，你今天怎么离我有些远了？”
    “啊？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以前都离我很近得啦，好像你没什么距离感似的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你身上的味道还不错，感觉吸两口能强身健体呢。不过今天你好像离我特别远？都闻不到味道了。”
    “啊？我是.”
    “诶，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
    “阿波罗尼娅小姐不在吗？”
    商洛倒是对这个问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已经去工作了。”
    “难怪.不过我以为先是她呢。”“诶呀，倒也不是。”商洛捂着额头，“怎么说呢，也没有一个特定的人。”
    “所以你是开始对所有人产生‘动机’了是吧？”
    话说一半，朱灵从后头走过来：“确实呢，确实有这种情况。我们家的熊猫也是——被许多人看着的时候，往往就不会发情。等没有人看着的时候，发情期就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商洛摸了摸头，“人的事，能这么叫吗”
    “一样的啦，人是万物灵长，不也是万物之一。而且你不否认，等于你承认了吧。其实你是进入了独立的状态，然后才开始思考自己的事。嗯我早该想起来的。我觉得有时候你和阿波罗尼娅的关系太亲近了，得稍微保持那么一点点距离才更好。”
    “为什么？”商洛问道。
    “为什么？这不是碳基生物的基本常识吗——绝大部分碳基生物，别管是哺乳类、鸟类还是鱼类，谈恋爱这种事都是两个人才能开始。你和阿波罗尼娅加在一起，随时都有两个人，再加上另一个人就是三个了。我不是说没有人这么谈恋爱啊，我是说这种形式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前卫了——三个人诶，连龙蛋都给你瞪出来了是吧。”
    “原来是这样的吗？”
    “所以知道你旁边有个人，还能愿意和你搭话，你想想你自己的面子得有多大。”如同恨铁不成钢的饲养员，朱灵摇着头，“年轻人啊，还是得多多关注一下人类的本性才好。”
    “唉”戚园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那时候太忙了再者，当时我虽然不知道有阿波罗尼娅的事，但我看到你旁边还有小韩他们。”
    “哈？”商洛眨了眨眼，戚园提到的词让他觉得自己的天人大脑都有些过载，“你到底在想什么？”
    “诶呀，就是觉得和你旁边的人比起来，我好像有点多余似的。毕竟严格来说，我这个赛队经理是车队的局外人啦，我负责的事是比赛之外的事。”
    “诶。”朱灵望向了她，“戚园小姐，我觉得你好像也有点怪怪的哦。”
    “为什么？”
    “你好像能从虚构别人的恋爱中获得乐趣。你这样会耽误自己的哦。你应该自信一点。”
    “你是说这样？”她伸手拽着商洛的衣领把他往这边拉了拉。
    “你这样太刻意了。得是由内而外，自然发生。”
    商洛往旁边站了些.阿波罗尼娅的视线不在了。少了一个潜在视角的注视，周围的人都开始展现出了和平日里更加不同的样子。
    “我说.我是来谈工作的，别的事可以一会儿再谈吧？”
    “可我的工作就是观察你们啊。”朱灵歪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啊！对对对。工作，工作。”至少，工作队戚园还是很有约束力，“你们看，那边的飞船一切正常。今天还有预定的10架次的货运飞船要入港，我已经协调着送货的事了。”
    “嗯，对对对。”商洛点了点头，“然后，和阿波罗尼娅去汇报就行。”
    忽地，朱灵又问道：“诶，她们把事情都做了，你去哪里？”
    “我？我当然是去去视察。对，我去视察一下。”
    (本章完)

 第1372章 酒神之矛

    第1372章 酒神之矛
    “这怎么听着像是查询好感度的奇怪设备.”
    酒神之矛，欲望中美好的一面。如果将其理解得简单点，那就是可以像狄俄尼索斯一样在不同的“故事”里打醉拳，留三分清醒七分颠倒，又摇又跌，却未跌倒。所谓醉拳的真谛，就是“无谓计较谁是最高”，只要你不想赢就不会输。
    “如果你这么理解的话，我的日神之矛的主要作用就是提供任务引导。两个合起来，你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玩美少女攻略游戏了呢。一个可以让你在纵向上顺利推进故事，一个可以让你在横向上兼顾所有故事节点。哇，你看我是不是想得非常周到~~这可以让你成为时间管理大师，同时和十几个人推进好感度啊。”
    “别别别我对那样的未来并无什么期许。”
    “啧，只可惜阿波罗尼娅不在，要不然现在就可以测测你在不在说谎。你真的不想？”
    “说实话？倒也不是完全不想。但我单纯推进感情线没太大兴趣啊，毕竟我对地图填色更有兴趣。个人情感只会耽误我统一世界的速度。”
    “唉没救了.”她知道商洛并未说谎，这才更是没救了。
    “反正这之后我的时间还多得是嘛。”
    “合着你在这等着啊？！”法厄同扶额道，“你想留到最后？”
    “不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你们了啊，我不需要再去招惹别人了。嗯这样挺好的。我觉得维持现状，或者再推进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些都不太需要额外的装备来辅助我。我很强的。我想要酒神之矛，主要是可以帮助关注一下其他的支线。”
    “啊”法厄同彻底无可奈何了，“你说得，倒真是都对.我怎么就被你吃住了呢。就是你这种真诚的态度，才让人最恼火。”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嘛。对我好的人我都会对他好的。”
    “你偶尔也要拒绝一下啊动用下奥卡姆剃刀如何？”
    “我怎么拒绝啊。维多利亚，朱灵还有滟秋她们，她们都是很重要的伙伴吧。离了她们，有很多事都会不好办吧。”
    “那不要再增加了！不要了！至少放过小韩的姐姐。”
    “啊？小韩的姐姐？我跟她又不熟。”
    “每个人一开始和你都不熟，最后呢？你要有祥瑞的自知之明，要搞清楚行为的边界。一脚踩空可就翻船了。”
    “诶呀，不可能的啦。我和小韩的姐姐不怎么见面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小韩为了让你做他的大哥，会介绍他姐姐给你认识。”
    “会有这种事？”
    “哈你没发现吗。所有人里面，有三个人对你有最直球、最不遮掩的喜爱。第一个是朱灵，她把你当作饲养对象。第二个是滟秋，她把你当作追星的对象。第三个，就是我们的小韩同学，你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你的崇拜——虽然性质和前面两个完全不同，他是把你当作大哥来看待，但他占用你的时间反而更多不是吗？”
    “啊这.你别说啊。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我其实和小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要更多些。”毕竟他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会见到朱灵和滟秋。但只要出任务，他就一定会见到韩行知和文鸳他们。
    “所以他有充足的动机、时间和理由，让你成为他家庭的一员。而且小韩的家庭似乎非常美满，他有父母双全，家长明事理，还有个锦衣卫当差的叔叔。他的家庭连我都会羡慕，因为我可没有这么美好的童年，因为我作为半神的命运不允许我随意屋檐下——神殿上面一般是架空的。”
    商洛倒是知道法厄同之前的生活。她能够接受的饮食，就只有替代神血的葡萄酒，还有自己亲手狩猎的猎物。她不知疲倦地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深度参与了布设“奥特亚罗瓦炸弹”等重大事件。她的人生里，没有给自己的生活留下太多的空间，更不说留给亲人。
    在商洛这里生活的日子，虽然她每天都要工作，但这已经成了她人生中最为悠闲的时光。因为她的头顶，终于有了一片屋檐，她有了一个家。她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待在屋子里的。
    但和从小就有美满家庭的韩行知比起来，就连她也会嫉妒。
    “嗯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其实如果要选的话，小韩的姐姐是非常完美的结婚对象吧。学姐、家庭美满，弟弟很懂事，岳父岳母都是大好人.”
    “你看你自己都这么说了。”
    “说归说，但我觉得我显然并不属于那里——我身上汇集了太多的事件。如果进入他的家庭，可能会让他们平静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侵扰。嗯虽然我也很羡慕那样的生活，但那不属于现在的我。”
    和韩行知也认识许久了。商洛知道，他们那一家子都是日子人。但商洛现在并不是当“日子人”的时候，他还要解决很多的问题，并不能就此停下。
    “啊学姐。其实我也很向往这样的爱情的。”
    “打住！”
    “对，确实，应该打住。我只是看漫画看多了，偶尔会这么想而已我还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
    他看了看外面的星空：“对了，先前说初步建设好之后，就可以接维多利亚来逛逛了。出来散散心应该对她有好处。”
    “嗯我来联系好了。”
    “但是阿加莎阿姨我应该怎么叫？她其实是维多利亚的姑母是吧？你之前知道吗？”
    “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他的父亲阿加索克勒斯皇帝是个典型的密教信徒——密特拉教信徒。他非常神秘，连我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让自己的姐妹来照顾自己的女儿，我想这也是他们之间商定好的决定。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把阿加莎女士也给支走？”
    “倒也不是毕竟叫维多利亚来，主要是观摩新式装备。我是在想着，维多利亚应该住哪。她住在我们的房间里不方便吧。”
    “你把她们的房间贴墙上就行了，方便得很。”
    (本章完)

 第1373章 月球人

    第1373章 月球人
    “喂，大哥。”
    晚上，韩行知缩在后座，打了商洛的电话。
    “干嘛.我都要睡了。”
    “大哥，我有个问题——你对做我姐夫这件事有什么打算吗？”
    “好家伙，你这个小豆丁竟然也催起我来了。谁给你的勇气？”
    “我这不是看到你和朱灵长公主她.”
    “那也和你没关系，做好你的事。你姐姐知道你在拉郎配吗？”
    “好像知道吧。”
    “？？？”商洛愣了一下，“你姐姐怎么说的？”
    “她说.那个小论文的事让我和你讨论下再写。”
    “这叫‘好像知道’？回去工作！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掺和！小论文的事等你回来再写。”
    “哦不过其实我是有事要通报才打电话来的。其实傅将军正在和外星人空战。”
    “哈？？？有这事你还给我说这个？什么外星人？”
    “是月球人.但是傅前辈说不要紧，他可以打赢。然后我在后座因为开了蜃气，自己也没什么感觉，所以就给你打了个电话了”
    “所以是什么外星人？”
    “好像是月球人！是月球人的飞碟！”
    “月球人的飞碟？”商洛的睡意全都没了，“有没有图像？”
    “等下.我刚才就在录像，已经上传了。但是数据链太窄了，现在还在传输哦，刚才已经传输好了。”
    信息传送完毕，一个视频投送到了商洛这里。
    那是个极其模糊的视频，整个画面都在颤抖。但不是因为拍摄——在蜃气的帮助下，韩行知的手并不抖。但这画面似乎受到了严重的干扰，所以才在抖动。
    从模糊的画面中，他能清楚地看到月球已经出现在了视线的前方，还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到。而奇异的，飞碟似的飞行器竟将傅远山驾驶的飞船包围了起来。飞碟上有机炮在空中拖曳出火链，还有金丝制导的火箭在飞船周围包抄缠绕，寻找着突破口。
    忽然，画面猛然一震。前方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他们所搭乘的飞船的虚影。周遭包缠的火箭立刻在金色丝线的引导下冲向虚影。而当那些火箭命中虚影的同时，他们所搭乘的飞船也被一连串的爆炸吞噬——这是命中率高达120%的因果律武器。
    不过这些爆炸过于孱弱，并不能击溃蜃气的防御，傅远山依旧在空中闪转腾挪，寻找突破口。
    “大哥你看.这些外星人还挺厉害的呢。”
    “不对啊，好像在哪见过。”【嗯？】阿波罗尼娅也被这动静吵醒了，【你们怎么和雅典海军打起来了。】
    “对啊，这个不是雅典海军用的交感鱼雷吗？”
    商洛想起来了，这个他确实见过——上次见到，还是雅典海军的一艘潜航舰坠毁在口袋世界的时候。这些潜航舰只要达成了交感锁定，就能够创造出对象在几秒之前的残相，然后逆转因果，通过轰击残相的方式反过来攻击本体。
    这种攻击的破坏力，取决于搭载的伏尔甘装置的等级。刚才那些的攻击的等级，尚且还无法击破蜃气的防御。
    “这是雅典海军吗？”
    【倒回去我看看你自己看嘛！暂停一下，那些飞碟上有都有雅典城的猫头鹰标记。旁边那个.那个是斯巴达的标记。还有神谕所的船，那个太阳神是特尔斐的标记。不过主要还是雅典海军——不过他们使用的并非是常见的潜航舰，而是碟形飞行器，这种型号似乎东海龙宫也用过。】
    “既然是雅典海军，我可以让他们投降？”
    【不是雅典海军，那麻烦就大了。因为雅典海军只是在港口中隶属雅典，出港之后就归属于亚特兰蒂斯了。亚特兰蒂斯是罗马的盟友，他们不接受罗马的任何命令。我们也无法联系上任何归属亚特兰蒂斯指挥的战舰，因为他们在下水时都要执行‘遗弃’仪式，断绝任何形式的交感链接。】
    商洛是见过那船上的配置的——遗弃仪式非常严格，首先对所有的舰员就有要求。所谓交感链接，最牢固的就是亲人之间的连接。所以双胞胎严禁登船，因为双胞胎之间的交感链接从神秘学上说无法斩断。
    其次，登船人员在服役期间一定要和自己的父母交代清楚自己的去向，一定要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否则亲子之间的连接也会让潜航舰的位置暴露。
    在此基础之上，这些潜航舰在下水后时要举行仪式上的遗弃，要对旗帜和其他标志物进行毁弃，要对雅典、斯巴达这样的城徽进行仪式化的修改。
    这些船也不会出现在罗马海军的记录上，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去哪里。这样一旦下水，整个世界都会遗忘这些船的存在。直到他们航行到同样无人知晓的亚特兰蒂斯要塞，才会与亚特兰蒂斯建立连接，并且在亚特兰蒂斯的指挥下执行任务。
    如果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那么这些潜航舰就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先前他们就漂移到了“茶壶”的世界里。而现在，他们出现在了月球上。
    但这次似乎不是意外坠毁或者漂流，而是大规模的有组织的军事行动。
    【所以这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亚特兰蒂斯在指挥他们发动攻击。】
    “既然你们无法联系上亚特兰蒂斯，那你们平时是怎么和亚特兰蒂斯合作的？”
    【没有任何合作。亚特兰蒂斯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罗马——没有意外，所有的潜航舰都被指向了命定的地方。比如先前那些潜航舰帮助你和罗马建立了更加牢固的关系，算是帮你在维多利亚面前助攻了。】
    “等等.”商洛眨了眨眼，“你们也不知道亚特兰蒂斯的位置是吧？难道”
    【难道亚特兰蒂斯在月球上？！在月球背面？】
    “等下.现在的情况难道是，月球的正面是月宫，背面是亚特兰蒂斯？这两坨谜语人扎堆到一起，难道他们不会打架吗？”
    【可能这就是谜语人之间的默契吧.】
    “维多利亚.快叫维多利亚来。之前只是叫她来吃瓜，现在真的得让她出马来解决问题了。”
    (本章完)

 第1374章 左舷弹幕太薄了

    第1374章 左舷弹幕太薄了
    “左舷弹幕太薄了！”前座的傅远山对后座喊道。
    “明白！”韩行知操纵着蜃气拟构的光束予以回击。对蜃气来说，光束是最佳的攻击手段，比实弹要方便得多。
    光束不只是在拦截射弹，叠加聚焦的棱镜也在直接扫射那些飞碟。
    虽然是真正的战斗，但对后排的韩行知来说和打游戏也差不了多少。首先前座的傅远山完全把控了局势，他虽然没有主动利用法力对外释放攻击，但他可以躲闪所有常规打击。虽然有些逆天的命中率超过100%的因果律武器必定会击中他们，但那些攻击毕竟是少数，根本就打不破蜃气的防御。
    而后排的韩行知虽然在承受巨大的加速度，但已经被蜃气笼罩了起来。蜃气可以感觉加速度对他造成的冲击，就如同泡在羊水中一般，让他比坐在家用车的后座还要稳定。
    在稳定的环境下，他开始调度浮游在飞船周围的光炮对那些逼近的飞碟进行点杀。这些激光虽然无法造成“炮击”一般的效果，但太空缺乏散热途径。只要需要用激光一直烧蚀其引擎、驾驶舱、炮口等关键位置，就能使其因为无法散热而热熔。
    在一开始的头几轮闪躲后，第一艘飞碟因热熔而脱离战斗——不过那飞碟并未飘在真空中或者爆炸，而是向内坍缩入一个奇点，像是开启了紧急折跃，逃脱出了战场。
    战斗一直到飞船接近月表都还在持续。
    当日晚间，维多利亚就抵达了空间站。
    维多利亚是被直接发射上来的——虽然她平日里看起来很脆弱，但石心实际上给了她强大的体魄，让她完全可以像练气士一样抵御往返天地时的冲击。
    不过在知道亚特兰蒂斯竟然在月球上部署了大批舰队后，这情况还是让她有些吃惊
    “亚特兰蒂斯原来是在月球上吗让人吃惊，但也没那么让人吃惊。”在空间站的餐室里，她喝了口茶，“毕竟我们对大西洋的情况也并非一无所知。亚特兰蒂斯不是一条鲸鱼，它是一个巨大的行动中心。实际上我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寻找亚特兰蒂斯的位置，但在地球上始终一无所获。原来是在月球上。”
    “你能指挥他们吗？”
    “法厄同应该和你说过了。不能。”
    “所以为什么呢？他们难道不是罗马世界的一部分吗？”
    “嗯”维多利亚喝了一大口茶，“这个问题，我也很疑惑。这是个非常古老的盟约，古老到连我都没有见过合约的原本。不过因为系统本身在正常运行，我也没想着去调查——毕竟如果每件类似的事我都要调查，那我每天就不用做别的事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因为他们是罗马的盟友，而非臣属，所以你完全不能指挥亚特兰蒂斯？”“也不是‘完全’不能。因为亚特兰蒂斯原则上必须维护罗马的利益，所以一旦罗马受到侵害，亚特兰蒂斯必然会按照盟约来援护。所以我们有个召唤亚特兰蒂斯援军的办法：只要吹响雅典南方波塞冬神庙里的号角，就可以召集亚特兰蒂斯的大军前来——等下，所以现在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主动攻击震旦了？”
    虽然他们现在接受亚特兰蒂斯的指挥，但他们毕竟都是罗马派遣出去的士兵。虽然他们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一下子被打光了的话对罗马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倒也没什么大事。傅前辈确实没有留手，把围攻过来的飞碟全部击落了。不过他们似乎都主动脱离了战场——有些在真空中就开始了折跃，向内坍缩了。靠近月球之后，那些飞碟被击伤后虽然开始坠落，但却并没有在月球表面爆炸，反而像人参果似的钻到地里面去了。”
    “啊”维多利亚捂住了额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的人确实没有损失，但不受控的战斗力有这么坚韧，然而让我很难办啊。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是吹了号角我也不能保证能够影响到他们。因为就算召唤过来，他们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那不如趁此机会把他们抓过来问？”商洛提议道。
    “问题就在这里——就算真的抓，抓来的也只是我们的自己人。亚特兰蒂斯从来就只是提供信息和指挥，并不参与实际行动。我唯一觉得蹊跷的是，这里使用的载具是碟形飞碟样式，而不是雪茄形的潜航舰样式。不过上面依旧有雅典和斯巴达的标记，这确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么.还有最后的方法吧。”商洛问道，“你不如去查查书？”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得去翻翻当初和亚特兰蒂斯签订的盟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里方便上网吗？有关数据得去亚历山大查，需要我亲自去图书馆才行。”
    商洛比了个ok的手势。空间站虽然吃饭是馒头蘸东南风，但至少网速是管够，可以提供充足的精神食粮。
    实际上最近商洛也对灵网的娱乐性进行了一些改进——比如灵网受限于带宽，其本身虽然不能用来直接播放视频，但可以对电视广播信号进行增强。在有电视机的地方，灵网可以让电视机接收到地面上的信号。
    考虑到目前可以观看的电视节目比较少，商洛顺便在锦衣卫之内准备了一个播放录像带的房间，可以通过点播的形式来放映节目。食堂里正在放着，目前正在放映的去年王灵官的大电影——反正只在内网放映，也不用考虑版权问题。
    因为这样只是广播，而非需要上行和下行的网络连接，整个空间站都能在保持娱乐手段充足的同时节省下带宽。
    “我算了一下，我们现在是可以让三个人载入到亚历山大的。”商洛从戚园那里得到了准信，“再多就不太行了，因为距离毕竟还是有些远。另外我们最好在空间站运行到亚历山大上方的几个小时里进行行动，要是绕到背面的话可能会出现丢包之类的情况。”
    (本章完)

 第1375章 亚历山大之夜

    第1375章 亚历山大之夜
    夜晚的亚历山大，现在已经改叫赛伯勒尼亚了。
    这个在现实中早已经几乎荒废的城市，在世界的背面已经成了月光下的不夜城。
    整个城市的时间都停留在辉煌的黄昏中。太阳的余晖永不落下，塑造了这个世界的根基。月光则在地平线上洒向众生，赋予世界以生机。
    这里是继罗马、新罗马·君士坦丁堡之后的第三罗马——赛伯勒尼亚。
    缪斯宫已经成了整座城市的象征。在庞大的亚历山大图书馆之后，聚集了古代贤者的缪斯宫俯瞰着整个城市。过往的一切光荣，都在这里被细细称量，然后以像素点的方式重塑。
    随着整个罗马的大消退，这里也日复一日地变得热闹起来——竟有些像西罗马消退之后的威尼斯。在蛮族席卷了整个世界后，西罗马的公民们也曾经前往水上的威尼斯来躲避蛮族的兵锋。
    然而现在，又一次衰退开始了。不过这一次衰退是可控的，主动的衰退。
    这可以看作是罗马人浮夸的奇观，也可以看作是腐化的终极。但无论如何，数据化的永生已经在这里实现。这座永远会生长的城市，正在以变化来迎接每个到来的访客。
    不过，在变化的赛伯勒尼亚，依旧有些东西是不变的。
    “嗯还是这个味道。”商洛在图书馆门口吃着冰淇淋。他第一次来就吃了这个，这次多了维多利亚。
    “话说，你以前吃过吗？”商洛问旁边的维多利亚。
    “吃过吧以街头食品的标准来说，这冰淇淋的水平相当不错。”
    “额那以非街头食品的水准来说呢？”
    “太好吃了！我跟你说，我们宫里头做的东西都太甜了！和这个一比，君士坦丁堡的冰淇淋都是一团糨糊！”
    “啊”法厄同捂着额头，“你要有意见你可以说啊，干嘛在这里吐苦水。又不是不让你吃不甜的。”
    “你是不知道，连冰淇淋做成什么样，其实都是祖宗之法的一部分。我怎么有权力更改这些？呜呜呜，我就只是个开会的机器，我可决定不了冰淇淋的口味。这个冰淇淋卷真好吃。”
    “好像物价又正常回来了？”商洛发现，这冰淇淋的价格又回到了之前的幅度——上次他来的时候，赛伯勒尼亚似乎正遭遇德拉克马贬值的狂潮。但在最初的混乱后，这里的秩序又重新稳定了下来。
    这有可能是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也正式开始驻扎在这座城市的缘故。在维多利亚忙着开会，忙着在商洛家里吃馒头的时候，一直是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在真正治理着这个国家。
    而现在，连他的治理重点也转移到了这座城市。
    “我的父亲说，他想见见你。”
    “这么说来.我好像还没和他正式谈话过？”
    “好像是没有。上次他来是因为公事，好像也只是和你的老师谈了话而已。这次就主要是和你谈了。”
    “那我们要看的盟约呢？”
    “他本人会向你展示盟约的原文——因为我虽然没有看过，但他是看过，并且知道真相的。”
    “好吧.”商洛整理了自己的衣领，还有自己的头带。
    虽然平时出门懒得打理头发的时候，他都是戴着大帽出去的。但是在正式场合，他都会戴冠，把自己的发型展露出来。因为冠比随手戴上的帽子更正式。
    将头发梳整齐之后，他用发网固定住头发，然后在发髻上戴冠。这种颇有古风的装扮，在罗马这里也是存在的——罗马人一般也会把头发打理整齐，然后戴上金色的月桂头冠。
    在这种重要场合，罗马人也会穿上和袍服类似的，放量巨大的托加长袍。具体到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他会一般穿紫袍——但考虑到和大明之间特殊的外交需求，在表达特别的敬意的时候，他会选择穿红袍，以此来避免触犯“恶紫夺朱”的忌讳。
    而此时，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正站在图书馆之上，俯瞰着楼梯下的商洛等人，他已经穿好了红色的托加。
    看着维多利亚吃冰淇淋的笑脸，他叹了口气。
    “唉”
    一般而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在呼出去这口气的时候，旁人都能看到一个老父亲的背影在那里唉声叹气。
    “陛下，要不要派个人去请他们。再不来，就要过点了。”
    空间站过境的时间有限。商洛下来之后竟然第一时间去选择体验吃冰淇淋，这倒是出乎随从们的意料。
    “不打紧。”阿加索克勒斯摆了摆手，“他们这是在调查。让他们吃完就好。我们在这里等着吧，等他们吃完。”
    几分钟后，商洛等人在卡琳的引导下进入了房间。和门口的卡琳挥了挥手，商洛这才进了门——
    气氛有些尴尬。他没想到阿加索克勒斯皇帝竟然一直盯着门口看，正看着他，连他向卡琳挥手的样子都被看到了。
    “额”商洛上前，微微点头，“代天子陛下向您问好。”
    “嗯，麻烦也代我问天子陛下好。以及，我也要问问你的好——商天君，近来好吗？”
    “托您照顾，一切都好。”
    【啧啧啧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拘谨的样子。】
    “你和外面那位，认识？”
    让商洛没想到的是，阿加索克勒斯竟然直接问出来了。
    “啊？那位是”
    “那是卡琳啦。”维多利亚在旁边坐了下来，“我们和她很熟哦。商洛还救过她呢，在内米湖。”
    “啊我想起来了。当时，内米湖的事也多谢天君你了。我也听闻过那边镇长家里的事，毕竟他们家是内米湖的看守。那家的姑娘，有罗马人的该有的样子。”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和地中海的淡色偏小麦色的肌肤。
    “那孩子，是个美人啊。”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不知道你怎么看罗马人？”
    “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是来查盟约的。”
    “我知道。但阁下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关乎你能否顺利理解盟约的内容。所以，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罗马人？”
    (本章完)

 第1376章 皇帝的安排

    第1376章 皇帝的安排
    “所以，我们来谈谈吧。”阿加索克勒斯，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第21任皇帝，巴列奥略-伊苏里亚王朝的第22任皇帝维多利亚的共治皇帝，维多利亚的父亲、首相、首席元老和保民官，头衔长得能写满一本小册子的雄主，饶有兴致地看着商洛。
    “啊？”
    “我再问一遍？你对罗马人，有怎么样的预期？”
    “黑色头发黑色眼睛，长大平正，有类中国。”商洛开始背书。
    【你怎么愣了？跟他刚啊！】
    “不是.我总得礼貌一点吧，毕竟对方既是合作伙伴，也是维多利亚的父亲。”
    “商洛。”阿加索克勒斯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你从个人情感来说，你喜欢具有怎样的特质的罗马人？”
    “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他选了最显而易见的答案——最肤浅，也最不好挑刺。
    “嗯这倒是实话。维多利亚确实是很好看。但是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些，我想问的是内在。维多利亚不能一直长成这样是吧？”
    “我觉得没有问题，我觉得维多利亚可以永葆青春，一直长成这样。”
    “诶嘿嘿~”维多利亚歪着头，“父亲大人，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皮肤比之前更光滑了？因为我用了灵气洗发水和其他含有灵气活性成分的护理产品，全都是从兰芳买的。哇，效果简直是肉眼可见地好，洗一次就能见到有很大的改变。要不要我也给你带一套？”
    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叹了口气：“我是想说，商洛，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询问你——你，怎么看待我的女儿？”
    “我觉得阁下的女儿是一位卓越的君主。同时，她也是重要的盟友，以及朋友。”
    “这个就是我想听到的。”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她的容貌很像他的母亲，这美丽的容颜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罗马即将进入赛伯勒尼亚的时代，所有的面容都将是笼罩在内心之外的一层面纱。你能保住她的容颜，这让我很是感激。但在当下这个时代，心灵无疑比肉体更重要。”
    他望着商洛：“我很高兴你们在心灵上也能共融在一起。但我还是要强调一点，你鼓励你们进一步发展关系，但这以不结婚为前提。”
    “哈？”商洛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阿加索克勒斯刚才说的是：他支持以不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啊？父亲，为什么？”维多利亚质问道。
    “为什么？”商洛也觉得很诧异。其实他也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但他这个人是有股子反劲的。没人说的时候他不在意，有人说的时候他就非得问个明白才行。
    “因为维多利亚终究会和你分道扬镳。她和你终究会分离到两个世界中去。况且，你们之间的结合还会在神秘学上带来不可控的反应。所以我从一个执政者的角度，反对你们之间的婚姻。但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我支持你们自由开展除婚姻之外的互动。”
    “父亲！”
    “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我想您可能搞错了一点。”商洛开口道，“我这个人，是以结婚为前提才会恋爱的。”
    阿加索克勒斯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我就只好禁止你们之间的互动了。我必须被迫把我身为父亲的人格藏匿起来，以执政者的身份与你说话——商天君，工作时我们还是称职务吧。”
    “父亲！”维多利亚站了起来，“你不能这样做！”
    “坐下！”阿加索克勒斯怒斥道，“你是皇帝，做什么事可由不得你自己。想要自己做自己的主？可以，把皇位留下。我作为一个父亲，完全支持你们的自由恋爱。”
    【啊这.怎么办，我觉得他说得竟很有道理。】
    “不！”维多利亚摁着桌子，“我才是正职皇帝，你是共治皇帝！应该是我命令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我做什么，全凭我自己的意志，不需要你来管！”
    【我怎么觉得她也很有道理啊！】
    这情形让商洛也头大了起来——因为这已经不是父女感情的问题了。从父女的角度来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冲突。阿加索克勒斯尊重女儿的恋爱自由，完全不干涉。他完全是以执政者的立场在反对这件事。而维多利亚，也同样是在以君王的视点来谈判。
    这完全不是父女之间的谈话，只是皇帝与共治皇帝在天下大权上的博弈，只是这个博弈和皇帝自身的生活状态有关。
    【这是大礼议啊！丸辣！】
    “我说二位.”商洛站了起来，“我能不能说两句？”
    “不行。”阿加索克勒斯回头道，“这是罗马的内政，与震旦无关。”
    “不，他可以说，我要求他干涉罗马的内政。商洛，你说！”
    “不许说！”
    “说！”
    “不许说！”
    商洛麻了，在场的所有侍从全都愣住了。这父女间的话题让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插手，因为他们是在从政治立场来讨论婚姻关系的问题。
    “打扰下。”阿波罗尼娅的身影在一旁浮现出来，“我能不能说两句？”
    “皮媞亚大人。”阿加索克勒斯站了起来，对阿波罗尼娅微微颔首，“这与伦理有关。您当然可以发言。”
    “我认为维多利亚有道理。”
    “这部分与政治有关，您也不能决定。”
    话虽如此，阿波罗尼娅终归是找到了介入这个话题的机会：“为什么你觉得这件事不能交给维多利亚自己做主呢？”
    “她甚至都不在宫殿里处理任何公务，我要怎样才能让一个不执政的皇帝来决定帝国的事务？”
    “啊这.”阿波罗尼娅也被这一堵墙一样的正理挡住了。这完全是实话。
    身形渐渐黯淡，阿波罗尼娅败下阵来。
    “伯父。”最终，商洛开口了。
    “不要叫我伯父。我说过我不承认你们之间婚姻关系。”
    “那么我就以登徒浪子的身份来和你说话了——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维多利亚也可以。如果你不信任我们，那很简单。那我们就私奔好了。”
    “啊？？？”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商洛把话题从政治上又拽了回去，“这这也可以的吗？还有这种选项？”
    “当然可以。”商洛点头道，“相信我，我是无所不能的。”
    “商天君！你这是在制造外交问题！”
    “我知道。”商洛摊手道，“那就来呗。把这个当做外交问题好了。我说过，我会为一切后果负责，包括外交问题——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一次军事政变让维多利亚亲政，通过解散元老院的方式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阿加索克勒斯整个人都愣住了。
    “所以，我希望伯父能够以‘无论如何也拦不住面前这小子’为前提来考虑这件事。嗯，我的话说完了。请你们继续。”
    (本章完)

 第1377章 罗马的体面

    第1377章 罗马的体面
    两人对视了10秒。
    11秒。
    12秒。
    “告诉我，你可以出动什么样的力量来实现你的目的。因为在我们这个层次的环境中再谈及‘私奔’，这实在是有些离谱。”
    商洛指了指头顶：“连山号的大炮正在试工，还没有测试。”
    “那个不算。”阿加索克勒斯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个体面人，所以你一定会用体面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直接对盟友开炮，就是为了抢亲，这说出去未免太不体面。”
    【你们两个之间的谈判已经非常离谱了。你们到底是打算体面还是不体面？】
    “如果他不想体面，我就帮他体面。”
    商洛意识到了这件事真正的意义——这实则就是一场政变。如果维多利亚无法在这里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么往大了说，她的许多愿景也就无法实现。
    如果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决定，那她又要如何统治果壳里的无限宇宙呢？
    这根本就不是家庭矛盾，这是政变，而政变是要流血的。所以商洛直接跳过了中间的磋商步骤，进入了最后通牒阶段，以节省彼此的时间。
    于是双方直接进入到出牌环节。打牌也是谈判的一部分。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的牌都能用。如阿加索克勒斯所说，如果双方打算保持正常的交流，那么武力威胁并不合适——他也在提醒商洛：对自己未来可能的伴侣的父亲使用武力威胁，这怎么说都有些离谱了。
    他们确实要谈论“体面”和“帮你体面”的问题，但用大炮指着老丈人的脑袋，这怎么说都有些
    “我想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您误解我了——我不是说我要把连山号的主炮对准你们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连山号的主炮可以为罗马所用。”
    “啊？当真？”
    “诸位之前也把灯塔借过用过好几次是吧？我投桃报李，当然也要帮一帮诸位了。”
    这倒是阿加索克勒斯完全没有想过的问题。他和商洛都知道，亚历山大的灯塔系统无疑是一种强大的规则武器，强大到甚至可以颠覆物理规则。但亚历山大灯塔并没有直接的打击效果，它固然可以让森林王、乃至于灵界中的精灵王都亮出血条，但血条终究也需要人去打掉。
    罗马确实有不少机制性的，规则性的武器。包括奥特亚罗瓦在内，许多这些武器甚至可以让商洛也被困在其中，难以逃脱。但罗马始终缺乏可以造成直接杀伤的大杀器——
    虽然有机制确实是很好。但只有机制，没有数值，终究也还是行不通的。
    而现在，商洛送数值来了。连山号的大炮可以从轨道上轰炸地球表面的任意一点，不只可以点杀科技蛮夷，还可以点杀任何阿加索克勒斯想要点杀的人。
    “啊”阿加索克勒斯想了想，“所以商洛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大炮借给我们用？”
    “我觉得罗马现在在很多地方都不够体面。所以作为罗马的朋友，还有维多利亚的朋友，我愿意帮罗马体面一下。”“诶呀。”阿加索克勒斯摁住额头，“你这小子，真是让人难以言说.我真的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就让维多利亚做出危险的行动。但你的帮助，也确实是对罗马雪中送炭。”
    “但是，阿加索克勒斯阁下，如果您不让我和维多利亚做朋友，那么仅凭我们之间的盟友关系，是不足以让我直接发动轨道轰炸的。”
    “可我没有阻止你们做朋友，我只是不让你们结婚而已。”
    “我的原则就是，我是以结婚为前提才和维多利亚交朋友的。所以回到之前的话题，如果你阻止为维多利亚的话，那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体面了。我就不帮你们体面了。”
    维多利亚捂着脸：“这种话也太”
    这个话题让维多利亚有些心跳加速。幸好最近她的身体状况有很大的改善，暂且不需要辅助呼吸。
    “等下.我们可以谈谈可以谈谈”阿加索克勒斯终究是松了口，“但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原则问题。”
    “诶呀。”关键的时候，阿波罗尼娅又出现了，“你看，既然他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不就说明你办不了的事他能办吗？我看您也差不多到岁数了，换年轻人来吧。”
    “你们要政变？？？”
    “我称之为革故鼎新。”商洛回道，“你看，既然我能解决罗马的问题，那为什么不让我来控制罗马呢？”
    “不不是现在。”
    “但是也可以是现在。”商洛回道，“今天可是您让我来开会的，我觉得你应该对会议的结果有所预期才是。您不能只在自己施压的时候，才觉得施压的行为可以用是吧？你说现在不是维多利亚自行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但我觉得，阁下才是应该退出的一方。”
    “.”
    “要不这样吧。”阿波罗尼娅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双方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折中。不如我们在这里也折中一下——对阴阳两界的罗马开始分治。赛伯勒尼亚的部分，由元老院继续治理。而地上的阳间，由维多利亚和过渡政府来处理。”
    “商洛。”加索克勒斯抬了起头，“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我认可你了，你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作为一个掌权之人，我认为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协商。我方还没有准备好应对这样的问题。”
    “那维多利亚的事？”
    “请你们自行决定。”阿加索克勒斯开口道，“从今日起，我要终止维多利亚的自由行动，我会让她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但如果维多利亚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借助某人的帮助，做出一些违规的行为，并且超越了我的管束，这是不可抗力，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意思是请你们有序地私奔。】
    “倒不是私奔的问题”
    “另外，我只有一个要求，作为父亲的要求。”阿加索克勒斯最后补充道，“不管你们要做什么——照顾好她。嗯，我的要求只有这些。那么，值得信赖的盟友，跟我去查阅你们需要的资料吧。维多利亚，你现在已经被禁足了。禁足的地点就在这个房间，不要随意走动，我和他去去就回。”
    (本章完)

 第1378章 欧罗巴之王

    第1378章 欧罗巴之王
    维多利亚被禁足在原地。她已经做好一会儿原地“私奔”的准备了。
    阿加莎女士和她一起留在房间里。刚才出门那会儿，她又给维多利亚买来了楼下那个冰淇淋。
    “嗯，刚才吃的是薄荷味的，这次来试试草莓。”
    “那您刚才为什么不要？”
    “刚才商洛点了草莓味的啦，搞不好会进入很尴尬的话题，比如要不要分着吃。平时倒是无所谓，但是刚才我父亲在楼上看着，我还是拘谨些比较好不过没想到，商洛竟然能制住他啊。”
    “说来也奇怪。那位商天君平时明明都很被动，这次为什么这次这么主动？”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他倒不是为了我啦.他觉得这是政治问题，所以才会这么主动。所以从结果上来说也没差。”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为了权力才出手相争？”她以姑母的身份问道，“那他的情感，是否有些不纯粹？”
    “人不是瓶装水，没必要强求纯度。和纯度比起来，我更看重结果——更何况就算真的算纯度，他的纯度其实也挺高的嘛。有时候比起纯牛奶，我更喜欢拿铁咖啡。有独特的风味才喝不腻嘛。”
    “您的人生观还真是.”
    “诶呀，我觉得你们这些中老年人还是太激进了，总觉得能够追求永恒的爱情。说到底，我可不相信爱情什么的能够永恒。只有以我们之间的共同利益为纽带，我们才能在个人感情和共同利益之间来回转圜，这样才是生活嘛。我这个人很保守的。”
    “希望你的父亲也能和你一样保守.毕竟，他和我一样比较激进。”
    “哈？我父亲原来是个激进的人吗？”
    “他但凡保守一点，就不会允许你出去休假，以至于现在被人把‘不得不接受的体面’给送上门。虽然不是坏事，但我只能希望他们之后能好好相处。”
    电梯里。商洛与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并排站着。没有太多人跟着他们一起下来，能有权与他们同乘的只有法厄同。
    “对了，法厄同阁下。”阿加索克勒斯忽然回头问道，“你在震旦过得如何？”
    “劳您费心。我过得和夏秋之交的橄榄一样饱满。”
    “嗯我和你父亲谈到过这件事，我们谈论的话题都涉及了同一个人。他和我说，那个人是个非常负责的人。我认可你父亲的话。”
    “我父亲？他最近如何？”
    “你父亲已经把工作地点转移到亚历山大的灯塔里了。当我们所有人都进入了符号与象征的世界中居住，你的父亲也就变得格外忙碌了些。每天光是驾驭太阳马车从天空中掠过就要不少时间。不过，他现在工作的开始和结束都在灯塔里，这也算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吧。”
    “我听说这好像变成了著名的景点.”
    “那是当然。毕竟在物质世界，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太阳神真的从天空开过。怎么，有兴趣回来接手这份家业吗？”
    【不要说得像是继承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啊这是能随便继承的？】
    “我觉得可以。”阿加索克勒斯答道，“其实我觉得阿波罗尼娅阁下也可以回来继承家业了。”
    【别别别，当我没说好了。】
    “啊我一直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吸引你们所有人都在震旦待着，现在连我的女儿都不愿意回来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小子竟然这么有魄力。不过商洛。”
    他又望向了身旁并排站着的这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传说中天上有十个太阳，她们因为贪玩而跑出门不回家。”
    “这不是我们那边的神话吗”“我们在学术震旦语的课堂上也学过震旦神话史。这个神话给我的印象相当深刻，有时候我在想——既然10个太阳平时轮流出门，那一定有一个地方能够同时容纳9个太阳。你说，那地方一定很热吧？”
    【确实，应天的夏天很热。某人的家里更热啊，毕竟三日凌空。】
    “所以，商洛。”阿加索克勒斯问，“你你家够大吗？”
    【对维多利亚来说是够大了。她很喜欢那里。】
    “如果这是她的意愿，我没有意见——我一直都没有意见。我只是担心，你们解决不了罗马要面临的问题。不过现在来，反倒是我要求助你们了。那么.”
    他顿了一下，电梯门开了。
    “那么，商洛，你要见到的，是你作为罗马王才有权见证的秘密。”
    “那她们两个，是否需要回避？”
    “不阿波罗尼娅不用。法厄同的保密等级虽然没有到，但他和这件事有关，所以她也可以在场。”
    “有关亚特兰蒂斯的事？为什么也和我有关？”
    “稍后你就知道了。”
    众人行进到亚历山大的地下。在诸多x形的书架上，阿加索克勒斯随手拿起了一个羊皮卷。
    “不用担心为什么这么机密的信息会放在公共阅览区——这里的羊皮卷只是阅读媒介，上面会呈现什么内容取决于你需要什么。商洛，这就是你要看的，我们和亚特兰蒂斯之间的盟约。”
    商洛扫了一眼。
    商洛大为震惊。
    “原来你们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才会结盟”
    那羊皮卷的末尾清楚地写下了那个大敌的名字：
    【欧罗巴之王奥伯龙】
    “等下.欧罗巴是什么？欧罗巴不是欧洲吗？”
    “这个欧罗巴不是指欧洲，而是指西方幽冥之地，因为euro就是西方的意思。其中涉及一个关键人物——欧罗巴之王奥伯龙。当然，现在也可以指欧洲了。”
    “奥伯龙？我好像知道。他不是精灵王吗？”
    “他确实是精灵之王，但他也是凯撒之子——奥伯龙是凯撒与女巫摩根通过魔法诞下的精灵。凯撒本来想通过奥伯龙来统治幽冥，但他的计划尚未达成，凯撒就死于暗杀。
    “愤怒的奥伯龙和他的妻子精灵王后泰坦妮娅成为了罗马的永恒敌人，并对欧罗巴进行了分封。奥伯龙之子梅林将不列颠的权柄授予亚瑟;奥伯龙本人又在高卢地分封了查理的武勋圣骑士波尔多的荣恩;奥伯龙同时又是德意志神话《尼伯龙根》中的【尼伯龙根指环王】阿贝利希。
    “掌握了英格兰、法兰西和德意志三片领土的奥伯龙认为自己才应该成为真正的罗马皇帝，并且他从未放弃。从那时起，战争就开始了。科技蛮族，就是他那夜与雾之国【欧罗巴】的臣民。”
    说完阿加索克勒斯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害怕这样的神子了吧”
    (本章完)

 第1379章 精灵王奥伯伦

    第1379章 精灵王奥伯伦
    奥伯伦亲自敕封了法国的武勋骑士为精灵王。
    奥伯伦派遣自己的子嗣创造了不列颠的亚瑟王，并使其归于阿瓦隆。
    奥伯伦用自己的化身在尼伯龙根中铸造了【力量之戒】，而这枚指环在德意志神话中拥有统驭世界的力量。
    凯撒的私生子奥伯龙已经在隐匿的历史中统一了所有现今被称作“科技蛮夷”的地区。
    “这就是罗马没有能够征服这些地区的原因？”
    “不，这也不能全怪奥伯伦，实际上我们有办法征服欧罗巴的土地——通过长城就可以。这个道理是，奥伯伦通过蛮族的神话根植在欧罗巴的大地上，我们就可以通过长城来刷新蛮族土地的定义。所以在帝国时代，罗马在欧洲各地修筑长城。
    “我们在不列颠修建哈德良长城，把不列颠蛮族领土固定在了苏格兰高地。我们在莱茵河与多瑙河沿岸修建长城，把日耳曼蛮族挡在了前面。由此，我们把法兰西地区完全圈在了长城里面，查理曼的传说已经被高卢总督区洗干净了。”
    “你们之前不是做得很好吗？”
    “但是.修建长城也有局限性。首先匈牙利周边地区过于广阔，无险可守，那里无法形成有效的防线。你们之前所见到的伊罗黛亚莎就来自那里，那里是长城的漏洞，也是精灵一方渗透入罗马的突破口。”
    “我一直有个问题。”商洛问道，“罗马为什么不去征服匈牙利的潘诺尼亚大平原呢？”
    这是个让包括商洛在内的许多人感到费解的问题。潘诺尼亚平原几乎是欧洲最好的大平原，匈牙利距离君士坦丁堡也并不远，但罗马帝国对这个地区却一直缺乏实际的掌控力。
    “这是个政治问题。理论上那确实是最优解，但实际上做不到。历史上罗马曾经征服过很多次潘诺尼亚平原，当地也确实适合农业种植，但也就意味着这些地方存在着根深蒂固的蛮族。帝国在政策上，缺乏在这种地区推进农业现代化的动力，也没有什么移民动力，最后只能反反复复地叛乱、平叛、叛乱，平叛。”
    【嗯其实归根到底是罗马人不太擅长种田。】
    “有这样的事？”
    【是的.罗马人的本家在意大利，意大利盛行的是山地冲积扇农业，也就是他们更倾向于依赖天然的地理条件在平缓的坡地上种田，这种地方无论浇水还是排水都不需要太多的水利设施。但是一到大平原上，罗马的小农庄就搞不下去了，只能搞粗放的大型奴隶农场——然后你猜怎么着，搞奴隶农场等于帮当地蛮族提高组织度。有的蛮族本来也就是部落状态，你把他们抓起来种田，他们一下子就大脑升级了。】
    阿波罗尼娅指出了罗马人的一个致命弱点——作为一个耕战起家的民族，罗马人在农业上的造诣远远比不上军事造诣。这让罗马移民的工作效率和周边的原住民拉不开天差地别的差距，也就很难真正通过农业移民来占领土地。
    这也是为什么罗马的人口总是不太兴旺。因为本质上，罗马人习惯于城市生活，而不是乡村生活。有关于罗马人的生活面貌的描述，也几乎全都是基于城市而非乡村。没有广大的乡村来充当社会的蓄水池，单靠几个大城市是养不出人的，只能养出城市病。“等下。”商洛举起了手，“也就是说，潘诺尼亚平原现在是空白地区是吧?”
    “对。”阿加索克勒斯点头道，“实际上因为那里闹精灵闹得太厉害，连科技蛮族都不愿意涉足。当地民众甚至已经把精灵【剧团】密教当成自治组织了。整体来看，伊罗黛亚莎的治理确实残忍而高效。喜怒无常的精灵经常索要血腥的贡品，但也确实能让土地保持丰饶的状态——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虽然古时候不好开发，但现在并不算什么问题。如果你们不要的话，我不介意从精灵的地盘上扣下来一块地。”
    商洛不打算当作那些科技蛮夷不存在。这点他和大厨的意见是一致的——给他们面包和马戏，省得他们闹腾。
    原则上，想整点面包，就得先整点小麦。要整点小麦，就得先整点地。不过商洛想要匈牙利的地皮，倒不是为了种小麦。
    因为伏尔甘核心最高效的地方并非烤面包，而是通过水和二氧化碳来收集碳水化合物。因为这种生产方式不占用土地，还可以无限叠加。一块很小的土地，就能制造天量大数的面粉出来。
    这种生产方式只有一个缺点——就是耗水。准确地说，是必须在流动的水旁边生产。要么就修在船上，要么在河流旁边。要不然伏尔甘装置散发出的冷气是无法排放出来的。
    商洛选在匈牙利，正是看中的密集的水网和多瑙河的大流量，以及那里的行政空白。考虑他这样做是为了公益，当地的抵抗也不会很激烈。
    而且虽然加工淀粉可以自动，但烤面包还是需要有人来烤的。他打算在原地雇佣些当地的民众来烤面包，只当是以工代赈。
    如果能通过这种方式，在匈牙利堵上罗马长城的缺口，这在罗马大衰落的如今是大有用处的。
    现今，不列颠和莱茵河沿岸的防线已经逐步开始由罗马军交由当地的辅助军管理了。长城还没有崩塌，奥伯伦的影响也还没有渗透进来——但伦敦尼姆变成伦敦，高卢变成法国，这种事在商洛这里可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留给新秩序的窗口期就在这一小段时间。
    “所以，既然你们把这些情报告知给了我，我当然也要负起责任来。”商洛开口道，“多瑙河的空子，我来堵。长城塌了，我去修。蛮子来了，我也能打回去。”
    “这”阿加索克勒斯愕然道，“你真的能救罗马？”
    “如果这是维多利亚的意愿，我会的。毕竟我和她有约在先。我现在也不需要你们回报什么，反正来日方长。你们去吹一下波塞冬的号角就行，我有话要和他们谈谈——我知道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沟通。放心，我有超过语言的方法。”
    (本章完)

 第1380章 亚特兰蒂斯的存在

    第1380章 亚特兰蒂斯的存在
    “那么，有关盟约的事我就说到这里。”阿加索克勒斯把盟约副本递交给了商洛，“另外.有些部分，你得细看。嗯，细看。有关亚特兰蒂斯的信息，都在里头了。”
    言尽于此，阿加索克勒斯也有不能说的话。不过这部分就不需要他说了，他已经把最重要的文件都给了商洛，他自己就能看明白。
    “说起来，我倒是确实很在意一件事。”商洛一边走着，一边还拿着手上的盟约副本。
    这份盟约从来就没有被复制过。不过罗马王有最高权限，所以复制这些盟约来观看也在便宜之内。
    这上面记载的，罗马与亚特兰蒂斯的盟约倒是让商洛注意到——亚特兰蒂斯是真的存在的。
    和之前那些精灵国家不同，按照上面所描述的，亚特兰蒂斯似乎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中的国家，而且非常古老。
    走在回到楼上的路上，他问身旁的法厄同：“所以亚特兰蒂斯到底是什么？”
    “神话的部分，让阿波罗尼娅给你讲吧。”
    【亚特兰蒂斯吗？嗯.其实亚特兰蒂斯的起源，是地生人——也就是龙牙兵。传说中有一个名叫厄维诺的龙牙兵，他在大海中央的无名岛屿上，和一名女子生下了亚特兰蒂斯之母克莉托（cleito）。亚特兰蒂斯之父则是波塞冬本人，他和宙斯一样喜欢满世界乱窜寻觅对象。他找到克莉托的时候，克莉托的父母已经死了，她是地生人留下的孤女。波塞冬与她结婚，生下了5对双胞胎，其中的长子便是亚特兰蒂斯，他与他的孪生兄弟统治着亚特兰蒂斯的5个区域之一，作为皇帝和共治皇帝存在。嗯，大致的历史就是这样。这之后，亚特兰蒂斯帝国开始新建巨大的宫室，开始穷兵黩武，开始进攻希腊。嗯。】
    “然后呢？”商洛问道。说到进攻希腊，后面好像应该得有些什么的。
    【然后没了。这是柏拉图在《克里底亚篇》写的，原文就写到这里。本来下面应该具体要说亚特兰蒂斯帝国是如何穷兵黩武在，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开始进攻希腊。但是所有传世文献里，这篇文章在这里都戛然而止。】
    “等下.这里头是不是存在什么隐喻？”
    【亚特兰蒂斯的本身就是一种隐喻，是雅典的影子——就像雅典娜和波塞冬互相仇视一样，希腊人观念里的亚特兰蒂斯就是雅典的反面：雅典代表节制、智慧和神性秩序。而亚特兰蒂斯后期沉溺于物质扩张与权力欲望，他们在城市里修建大量的浴场，修建许多园和竞技场什么的。】
    “嗯？”商洛愣了一下，“怎么这听着有许多的即视感，怎么听着像是在描述罗马.”
    希腊的对立面、穷兵黩武、修建浴场和竞技场，这简直就是在给罗马做人体描边，一条都不差。某种程度上，罗马也确实就是希腊的反面。这实际上也就是罗马方面的叙事——根据故事中的法统，罗马的前身是特洛伊。特洛伊王子埃涅阿斯流亡意大利后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传到努米托国王时被篡位，其女与战神玛尔斯诞下罗慕路斯兄弟重新夺回王位，罗马在此便拥有了特洛伊与战神玛尔斯的血统。
    【如果你继续听的话.可能会发现更多的即视感。】
    “首先，为什么这个神话从龙牙兵开始？”
    【你这个问得就很关键。实际上“地生人神话”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关键要素，你可以看到许多知名城邦的祖先，比如底比斯的先祖，全都是地生人。因为地生人从土地中生长出来，和既是可以活动的人也是扎根于土地上的植物。这里的地生人，实际上是“本土性”的隐喻。希腊各个城邦都想要强调自己是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的主人，所以就说自己的祖先是地里长出来的。】
    “这怎么听着有点像各个城邦为了追溯自己祖先的神圣性，就往宙斯头上套，说自己的祖先是宙斯的私生子？”
    【对，这是同一个道理。因为祖先可以有许多代，所以基本上各路天神都要来露个脸。地生人所代表的其实是战神阿瑞斯——也就是罗马战神玛尔斯。这点在罗马更突出一些，罗马人认为玛尔斯是国土之神。希腊人认为土地是纷争的根源，所以国土之神阿瑞斯就是纷争之神；罗马人则认为争夺土地的主权是一种荣耀，所以虽然是同一位神，但玛尔斯在罗马的地位远高于阿瑞斯在希腊的地位。】
    法厄同补充道：“玛尔斯在罗马的地位，和雅典娜在希腊的地位差不多了——神王没什么人崇拜，民众祭拜的主神就是玛尔斯。玛尔斯既是不只是战神，还是集合了农神的耕战之神，也是象征国土的王权神。所以龙牙兵在两边的神话里，都是国土之神的造物。神话中，龙牙兵来自战神驯养的恶龙，这龙就是王权的象征。恶龙的牙齿落在地里长成人，这就是象征着‘本土’的地生人了。”
    “我怎么感觉越听越耳熟等下，罗马的建城者是不是也是双子？为什么和亚特兰蒂斯一样？”
    【实际上如果你完整地看过罗马建城神话的话，你会找到一个更像的地方——罗马的建城者是罗慕路斯兄弟，这个你是知道的。但实际上参与建城的不止他们两个，是12个人。】
    “12个人？剩下10个人是哪来的?”商洛问。这故事确实听着像是亚特兰蒂斯建城史的翻版，因为亚特兰蒂斯那边是10兄弟，这边加了两个人就变成12个了。
    【在早期神话中是这样写的——罗慕路斯兄弟的养父和养母有12个孩子。家中有孩子死了以后，罗姆路斯兄弟取代了家中的长子，重新凑出12个。后来兄弟十二人一起建立了罗马，并且以罗慕路斯的名字来命名国家，也就是罗马。】
    “这不和亚特兰蒂斯一样吗？只是另外多了一对双胞胎加入了家庭。这怎么越听越像了？”
    (本章完)

 第1381章 藏骨集团

    第1381章 藏骨集团
    【实际最接近的地方是——神话中罗慕路斯兄弟的父亲就是战神玛尔斯，而他们虽然不是地里生出来的，但他们是未婚先孕的贞女祭司的孩子。作为国土之神的子嗣，他们和地生人具有‘本土’的特性，是加强版的地生人。至于为什么也是双胞胎，还和其他10兄弟凑成建国团队，还把人名当作国名。这个.不好说。】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柏拉图那段的后半截被撕了？这是在影射罗马？”
    【柏拉图本人是没有办法穿越时空影射罗马的。柏拉图本人虽然和罗马活在同一时代，但当时的罗马还没有崭露头角，还在意大利和周边的其他希腊、泛希腊城邦死斗。但是，柏拉图的想象其实就是‘如果我们希腊人建立了一个中央集权的大帝国并且开始骄奢淫逸，那会是什么样’。这不是巧了，罗马就是‘希腊文化建立一个中央集权的大帝国’之后的样子。有钱了之后就修浴场和竞技场，其实就是希腊版本的皇帝的金锄头，因为雅典人也觉得自己有钱了之后就得盖公共浴场。】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亚特兰蒂斯，其实就是罗马？”
    【是的.你发现了。】
    这就是阿加索克勒斯没有说，但文件上写着的——
    这个世界上当然不存在大西洋中间的大西洲。人类存在的历史里，大西洋中间并不存在这块大陆。亚特兰蒂斯其实就是罗马的隐喻。
    “等下，那波塞冬的5对双胞胎的意思是？”
    【意思是罗马的表里。比如君士坦丁堡和罗马城是孪生子，亚历山大缪斯宫和叙拉古是孪生子；还有已经爆炸的新安条克，那是特尔斐神谕所的孪生子。特别的，罗慕路斯兄弟的故事里，罗慕路斯实际上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君士坦丁堡和罗马城也是如此，两座城只有一个元老院，罗马城的一切都已经被转移到君士坦丁堡去了。】
    “所以，亚特兰蒂斯的要塞指的是.”
    【是指我们自己的隐秘部分。当然，这个盟约是真的。亚特兰蒂斯确有其人，他和法厄同一样都是半神。只是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亚特兰蒂斯到底活了多少年.我们也不知道亚特兰蒂斯到底有没有换人。】
    阿波罗尼娅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告诉了商洛——
    实际上并没有一个“海底古代超文明”的存在，亚特兰蒂斯和神谕所一样只是罗马的一种表现形式。只是这个表现形式完全潜伏在水面以下，而且甚至对罗马最高层来说都是个禁忌。
    【某种程度上，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其实罗德岛的藏骨集团，保密程度也和亚特兰蒂斯不相上下。】
    “这个倒确实。”法厄同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自古以来的葬仪组织，但是藏骨集团是追寻永生之路的最前沿。不过那是过去的我啦，我开始休假之后，罗德岛的事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怎么问过你之前的生活呢——罗德岛的藏骨集团都在做什么？”
    “跑业务卖墓地啦，然后时不时处理一下售后问题。”
    “你还干过这样的业务吗？”【她很忙的啦】阿波罗尼娅回道，【尤其是近些年，赛伯勒尼亚逐渐开始启用，她就越来越忙了。】
    “那你在我这什么都不做，真的没问题吗？”
    “嗯”法厄同想了想，“一开始吧，我确实是觉得家里的事很重要。但后来发现，这世界离了谁都转。倒也不是没了我，藏骨集团就运行不下去了。毕竟我的人生迄今为止也就不到20年，20年之前藏骨集团也在正常运行着不是吗？我在你那待了不久就看开了。”
    “话说回来，你们主要是负责什么业务？”商洛问道。
    “要说起来还挺关键的——我们的客户有时候未必会按照正确的方式死去。所以我们有时候要乘着交感潜行网络赶到事发现场，在一切为时已晚之前举行正确的葬礼。还有些活，虽然我本人不参与，但藏骨集团的其他部分是一直在执行的：比如如果无法支付冷冻遗体的费用，那么只冷冻一个头也是可以的。”
    “？？？”商洛没想到，法厄同以前竟然会经办如此具体的业务。他还以为法厄同一直和神话里的半人马一样到处乱晃呢。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到处乱逛的半人马，我有工作的啊。罗马人怕死得很，在这魔法昌明的时代，所有人无论如何都得寄托一下自己的意识吧。而且现在已经开始逐步解冻了，你看到的那些船员就是即刻举行了仪式才能进入赛伯勒尼亚。对冷冻遗体的仪式要略复杂些，只剩个头更复杂。至于只剩下墓碑的，几百年前的客户，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让他们回来。”
    “那亚特兰蒂斯，也和你一样负责一部分业务？”
    “他们的活要更久些。要这么算的话，他们其实是罗马的防务承包商，只是哪里算防务由他们自己决定。藏骨集团和罗马就没有这样的盟约，只是商业合同。”
    “他们那活儿，办得顺利吗？”
    “罗马现在还没死，也多亏他们兜底。只是现在不死也得死了，我倒是也想知道亚特兰蒂斯到底怎么看.亚特兰蒂斯的另一种叫法是阿特拉斯，是擎天之神。不知道他能不能用手撑住这天。”
    “我倒是想问问——之前说吹号角就能把他叫来，他本人真的会来？”
    “只有这个我很确定：他一定回来。不过要不要和岸上的人说话，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了。一般情况下他是不说话的，就像刚在阿加索克勒斯阁下也没有把话说明一样。这其实有点像‘不同时空的另一个我’，他们两拨人最好还是别碰面比较好。”
    【也就是二龙不相见。】阿波罗尼娅补充道。
    “嗯不过现在，他们不见也得见一下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把业务范围都扩展到月球上面去了，月球上面有什么防务要承包吗？他们要防谁？总不能要防我吧？”
    (本章完)

 第1382章 波塞冬的号角

    第1382章 波塞冬的号角
    【商洛，那边已经发来了消息，号角为你准备好了。】
    “那我们这就动身吧。”
    【你在网上，你想到哪里去那号角在现实中的希腊，不在这里。】
    “哦”他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忘了。”
    现在的赛伯勒尼亚过于接近现实世界。除了在这里不能上厕所之外，一切都和原先分毫不差。
    作为天人的商洛已经可以辟谷了，他可以不去上厕所。以至于他在这里甚至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这里的气流，这里的温度和湿度，都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加真实。和之前几次他到来时一样，赛伯勒尼亚也在对自身进行不断地迭代。现今的赛伯勒尼亚，已经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如果愿意舍弃自己的身体，或者有一些高级的接入设备，那这里已经完全可以作为人类的第二家园存在。
    商洛偶尔会忘记这里是在信息的世界，也是因为身为天人的人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依赖直觉，他直觉上就没感觉到这里与外界有什么不同——当然，也主要是因为没有敌意的关系。如果处在一个敌意环境，那么赛伯勒尼亚中的不谐之处也能很容易地被发现。比如太阳里面其实是有太阳神的马车。
    法厄同看着天空上的太阳。这里的太阳和外界一样刺眼，但却不会真的灼烧人的眼睛。她直视着天空中的太阳马车，她的父亲就站在上面。
    “啊感觉偶尔来看看他也不错。”
    “怎么说得像是你父亲已经没了似的.”
    “某种程度上，做了神明也和没了差不多吧。你看阿波罗尼娅不就是赛博女鬼吗。”
    【这篇还没翻过去吗？！别提赛博女鬼这茬了行不行。小心我出来和你比武哦，在这里我是能出来的！】
    “行行行。我看你也是越来越懒了，赖在商洛身上就不下来。”
    【不要.我现在只在工作时间出来。】
    “我说，阿波罗尼娅。”商洛问道，“帮我规划下时间。我后面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吹那个号角？”
    【优先级如何?】
    “那当然是最高优先级啦！月球上正打着呢，我还等过完年再回去不成？”
    【我看看排期啊.如果你赶着回去的话，下午可以搭着货船回去。不过那货船只会返回大气层内烧毁，不是可重复利用的。】
    这也是郑世杰为了节省炮弹的成本——月炮的炮弹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有去无回的炮弹，它预想中的使用模式，是在需要的时候搭载不同的载荷。比如如果需要再入大气层的话，炮弹里面就会提前搭载好返回舱。
    为了节约成本，郑世杰并未在这次任务中对炮弹进行修改。炮弹就是一次性的，用来上行货物运载舱也并没有下行功能。这整个炮弹都会在再入大气层的时候烧掉。
    “好吧.所以我要从大气层边缘就跳下去是吧？”
    【建议你在摩擦刚开始的时候跳下去哦。要不然等外壳融化了，即使是对你来说也会很麻烦的吧？】
    “确实.不过第一次跳伞，还有点紧张啊。”
    【没事，反正你就算掉地上也只是青一块紫一块而已。】
    “我在想到底应该落在哪里。落点是可以确定的吗？”
    【嗯不太行。你可以选择的范围并不大，大体上是一个环状带。这个环状带大概是在西太平洋上空。你自己加点航程应该可以直接回应天。】“就那里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直接回去一趟，然后搭客机去雅典。”
    【要带上其他人吗？】
    “法厄同是一定要去的。还有.啊，还有维多利亚，毕竟这次要去她的地盘。这怎么办？维多利亚总不能跟我一起去吧？”
    商洛竟有一种成了孙悟空的既视感——孙悟空自己可以十万八千里地，一天去灵山跑好几个来回。但是他没有办法带着唐僧一起飞。别说飞那么远了，就算过河都费劲。
    “这怎么办.”他琢磨着，总得想个办法把维多利亚带下去。
    作为肉体凡胎的她，是这次行动的关键性人物。因为她是罗马的皇帝，是整个罗马最重要的人，在罗马的行动当然也要带着她一起去。
    他来到了维多利亚面前，询问了她本人的意见。
    “诶？这么刺激的吗你要带我跳伞？”
    “不是跳伞那么简单。我们在轨道上是有速度的，也就意味着我们并非直上直下，而是要在大气层边缘经历刹车。你准备好了没有”
    “没有！”维多利亚退后了一步，“不，我不去！”
    她还在会议室里等着和商洛一起“私奔”，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刺激的事：
    “就没有什么简单一点的方法吗.我不去。我恐高。”
    “但是这次行动如果你不去，那边会很难办啊。”
    “不我害怕。除非你能保证我的安全。”
    “一定，好吧，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那会颠簸吗？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
    两人正说着，卡琳忽然从外头探头进来：“几位，阿加索克勒斯阁下让我来问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奔’？你们‘奔’了之后他还得处理一下。”
    这是不方便和外人说的问题。考虑到卡琳和商洛熟识，阿加索克勒斯也就用她来传话。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今天商洛也没想到，自己“私奔”竟然还要被人催着。
    但既然都开始催了，那他也只好把维多利亚拽走了。
    “走吧.我们先下线。”
    “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维多利亚并不反对被拽着走，但她对之后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恐慌。毕竟就算从大气层边缘跳伞都是极限运动了，更不用说直接肉身突破大气层。她的心脏也不太好，承受不了太多的惊吓。
    “你放心啦，交给我。”走到窗台边上，他看了看周围——私奔就得私奔的样子，从大门出去是不像话的，一定得跳窗才好。
    “那我先去楼下等你们”法厄同摇了摇头，自己出门去坐电梯了。
    (本章完)

 第1383章 降落

    第1383章 降落
    房间里只剩下商洛和维多利亚两个人，而窗台有半人高。
    商洛一脚踩上去，向后看了看：“你上得来吗？”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你看我像是上得来样子吗”
    他便蹲了下来，伸出手，把她向上一拉。
    “你跳，我就跳？”
    商洛没回答，而是直接把她猛地往外一拽。
    “啊啊啊啊！”剧烈而无比真实的失重感让她惊叫出来，她从三层楼的高度跌落在地，风从她耳边划过，她眼前甚至开始跑过了人生的走马灯。然而仅仅是一瞬间，这股牵扯她下坠的重力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有力的胳膊。
    缓缓落地后，她才被商洛放到了地上。
    “.”
    “怎么了？”商洛问。
    “再来一次好不好？”
    “再来一次？”商洛看了看上面，“想要抱一抱的话不需要跳楼的。”
    “不要嘛平白无故这么抱着好丢脸啊，跳楼的时候抱着才更有合理性吧。”
    “诶，也对啊。”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你们是在演什么情景剧吗，竟然还体验起角色来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交往。但还是打断一下吧，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派遣卫队来搜索了，你们有序地‘奔’出去。】
    “我抱着你出去？”
    “不不不这里不行。外面都是人，要是被人看到维多利亚皇帝被你抱着走出去，我的人生就.啊啊啊！你真抱啊！”
    房间外，朱灵等在那。房间门打开后，商洛和维多利亚气喘吁吁地从里头走出来。
    “怎么了？”朱灵诧异道，“上网，怎么还面红耳赤的.你们在里头做有氧体操吗？下次带我一个？”
    “不了.还是不了”维多利亚捂着胸口，“果然还是太刺激了.”
    “那你呢？”朱灵望着商洛，“你做什么运动能累成这样？”
    “心累.脖子疼.”
    后头，法厄同若无其事地从里头走出来。
    “你没和他们一起做有氧体操吗？”
    “没有，我坐电梯出来的。”
    “哈？”商洛愣了一下，“原来坐电梯可以直接登出的吗？”
    “那当然啊！要不然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总不能都从码头进来然后一路走到图书馆去吧？图书馆的电梯就是登录设备啊。”
    “那你怎么不说？害得我们两个一路飞檐走壁才跑到码头去。”
    “你又没问我喽。”法厄同眨了眨眼，“你不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呢？维多利亚不是也知道吗？”
    “啊？”维多利亚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回事.但我好像没用过。”
    【这也不能怪她维多利亚进出这里都是要走大道的，她不能走小门出去。】
    “啊”商洛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觉得我从突入大气层都不会有这么累那你决定好了吗？”
    “嗯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再跳一次吧！你跳我就跳！”
    朱灵眨了眨眼：“原来你们是在玩这个啊.有什么是我要帮忙的吗？今天之后我要先回去一趟。”“啊？？？”商洛愣了一下，“你要回去?为什么？”
    “快过年了，家里有点事突然叫我回去，我过两天再回来。你知道的啦，过年的时候我的事情特别多。有什么要我带的东西吗？”
    “你怎么回去？”
    “我刚刚给阿波罗尼娅发了申请——一会儿会有一艘飞船来接我的。”
    “那你能不能带上维多利亚一起？”
    忽地，维多利亚抓住了他的手。商洛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脑袋猛地摇晃。
    她已经喜欢上跳下去的感觉了。
    “你你其实可以搭飞船下去的，我们之后再碰头。”
    维多利亚的脑袋摇晃得更厉害了：“不要，我们一起。”
    “你们到底玩了什么啊？”朱灵纳闷道，“带我也玩一个？”
    下午2点，白星号按照预定计划靠泊了空间站——白星号是来接朱灵的。在准备充分的时候，白星号也可以作为空天飞机直接入轨。
    鸿雁一样优美的流行性外壳，和自动机搭建的方块格格不入。两边几个飞来飞去打球的小子，更让白星号在虚空中显得越发宁静。
    “什么？不坐了？”张玄陵愣神道，“我好不容易才申请到这个任务，结果我白跑了一趟吗？”
    张玄陵，就是之前驾驶水龙号轰炸新安条克的练气士。是商洛先前见过的，武当队的张葆陵的哥哥。
    “其实是有些意外”商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朱灵长公主决定用别的方法下行。”
    “好吧.那我这就回去？”
    “不不不，还是有事做的。我想先问问，空天飞机的运行麻烦吗？”
    “很麻烦。其实之前蓝真人打算亲自上场的，但他过年的时候也没有空。为了在蓝真人不在之后也能让白星号正常运行，我们调整了不少部件，包括把大部分客舱都改成了燃料储舱，这样才能一路飞到轨道上来。”
    “那现在还能带多少个人？”
    “我，副驾驶。还有6个乘客和他们的行李。”其余的所有客舱现在都没了，这是为了上天所进行的必要改造。
    “那顺便帮我送六个人回家怎么样？毕竟快过年了。”
    “也好。”张玄陵点头道：“只要有人送就好，省得我空跑一趟——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你们不搭下行的载具，那你们打算怎么下去？总不能跳下去吧？”
    “.”
    “真跳啊？！”张玄陵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么刺激的吗？天人就是天人。”
    他知道朱灵现在也是天人了，所以当然也是可以跳的。理论上他本人跳下去也不会死——但这么刺激的运动，对练气期来说还是太早了些。
    “那我祝你们好运哦对了，听说你们这里有很不错的馒头？”
    “来来来，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吃。”
    “等下.我看看张葆陵怎么还没出来。她在副驾驶那边做收尾工作。”
    “她也在吗？”
    “对。”张玄陵点头道，“算是假期实习？太上绝尘号的团队已经加入国家航天部门了。他们在车赛成绩受到了认可。”
    “那太好了！等下等下，让她先住两天，我有事找她。太上绝尘号也是能化龙的，让她稍等下，我去去就回。”
    (本章完)

 第1384章 张葆陵的实习

    第1384章 张葆陵的实习
    “张葆陵正在对照飞行手册，对停机过程进行检查。虽然一会儿就要重新开机了，但作为预备航天员，这个过程她得多熟悉熟悉。
    “啊？还有我的事吗？”她疑惑地望向窗外，商洛正站在那里。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他们两个都是那场车赛的赢家，只是赢的方面不一样。
    在那场车赛中，太上绝尘号在法术上展现了一骑绝尘的压制力，其使用的“天魔大化”能完全拟构对方的外形和特征。
    在那场车赛中，高时雨的玄坛虎其实半路就炸了。但太上绝尘号拟构出来的玄坛虎却和商洛一直比到了最后，并且取得了第二名。
    最后，除了商洛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之外，第二名其实被两家分了。车赛上的第二名和学制上的奖励，归了半路就炸车的高时雨。
    他们也不算白拿。毕竟他们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太上绝尘号拟构出来的玄坛虎也是基于他们原先车体的能力。就机械设计来说，他们已经赢了，只是相当于半路上有人接替他们跑完了全程。就方程式赛车的初衷来说，他们这个第二名是实至名归的。
    而张葆陵虽然没有拿到真正的第二名，而是深藏功与名，但经此一战她也阐扬了武当山的道法，这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她们本来就没有打算拿名次，他们就是来斗法的。
    其实按照预估，他们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拿到第一名再把第一名让出去。这次虽然只拿到了第二名，并且也将其让出去了，但张葆陵的表现依旧让她的整个团队获得了国家航天队的邀请函。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唯一受伤的就是准备充分的霸王蕉了，它们既然是来斗法的也是来赛车的，结果两边都没有什么好的收获——不过郑世杰已经给了他们额外的奖励，倒也没让他们白跑一趟。毕竟，输给商洛一点都不丢人。
    张葆陵已经开始了自己身为预备航天员的生涯，和她哥哥一样，她也会在一边上学的同时一边完成训练。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自己职业生涯的开始就又碰到站在他手上的商洛。
    这倒是让她升起一股无名火——她了好大的工夫才开上白星号的空天改型。但商洛竟然一下子就建好了空间站。
    但转念一想，输给商洛确实也不丢人就是。
    “呼冷静，冷静。”用清心咒让自己强制冷静，她摘下了头盔，“商天君，别来无恙。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分钟后。
    张葆陵震惊了。她刚才的那一点点不满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商洛竟然提出要把她的太上绝尘号作为“龙”，孵化出来。
    “等等.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把故事变成力量的?”
    “想学？我教你啊。”
    “你这个麒麟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她最后一步，躬身下去，“求你了！教我吧！”
    “嗯来来，先坐。”商洛对张葆陵其实有非常高的好感——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而张葆陵是他见过的，在修道上最有天赋的，也是最聪明的同龄人。
    和聪明人共事非常省事，双方只需要浅浅表露一下意思就能完成意见上的交换。
    商洛赶忙把她请到了自己的旁边：“我不在的时候，这里麻烦你照看下。”“我来？我来照看什么？我看你这里的人已经很齐全了。”
    【开始了这家伙又开始忽悠人来干活了。】
    “他们是负责空间站的运行的。我想让你负责一下别的事——我知道你们在道法上有非常高的造诣，所以我希望我们把操纵蜃气的术法给研究得透彻一点。研究的对象，就是太上绝尘号的作用机理。”
    “原来如此.这个确实还是我们自己来研究比较好，毕竟与之有关的许多信息都没有公开。如果我们正在研究中将‘天魔大化’的思路展现出来，那就可以帮到你的忙是吧？”
    “我发现这其实和蜃气很像？”
    “对，很像。不过蜃气的作用机理是蜃气，我们用的是黄帝正法——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大皞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们的天魔大化，用的是云师一脉的法术。龙宫用的是龙师的法术。”
    “原来从本质上是不同的？”
    “嗯。”张葆陵点头道，“就像同样是降雨，水师和龙师在降雨上的原理也是不同的。我们的云法与龙法可是不一样的哦.不过就目前的局势来说，比起龙法，确实是云法更具有普适性。毕竟蜃气这种东西，遭了高温就得现行了。”
    相对地，当初的太上绝尘号就没有这样的缺陷。
    “所以这最后可以发展成什么样子？”商洛问。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化龙的部分我姑且不知道。但我猜测，这种研究可以让‘太上绝尘’这个法术真正成型，这也是我们的研究工作。”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天道影傀也好，我的太上绝尘也好，其中承载的故事都是具有力量的。就像萨祖曾经有铁罐施舍，他的铁罐就有法力。而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种创制法术的方法。或许可以真正让你想要的这些‘战甲’拥有核心战斗力。甚至，说不定还能量产。”
    “还能量产的?”
    “毕竟法术是可以学的嘛——不过可能没有原型机那么厉害，应当是原型机法术的，某个层面上的复制，但可以量产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想让我参与研究的话，我的提议就是这方面。”
    “请饮这杯。”
    “不不不我不喝酒。”
    “这是东南风，不要紧的。而且只是米酒味。”
    “好吧.”张葆陵接过商洛递来的杯子，小小饮了一口，“但我还有工作要做啊而且我的学分”
    “学分我给了！”只要给学分，就算西厂都能凑出来，这是百试不厌的好方法。
    (本章完)

 第1385章 降落

    第1385章 降落
    “啊”和法厄同一起站在舷窗旁边，法厄同捂着额头，“你怎么又薅来一个人。”
    “这位可是真正的人才，比小韩有用多了。”
    “是，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你其实喜欢戚园这一号的，长得很聪明的女孩子是吧?张葆陵也是同一型。”
    【诶，还别说，他好像最喜欢的就是机器人，其次就是可以开机器的女孩子。】
    “诶诶.工作，这是工作。你就不觉得我们之间是纯朴的工作关系吗？”
    “问题是你找来的人百分之百都是漂亮的女孩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觉得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张葆陵的为人。”
    “我跟她根本就不认识，你车赛的时候我在楼下给你打冰淇淋呢，我怎么知道你隔壁车队的人长什么样。”
    “好吧.那你看成效就好了。她不会在空间站上待太久的。”
    “希望如此.我是怕你走岔了路，没法落到一个好结局，那麻烦可就大了。”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维多利亚也来了。
    她是本次行动中唯一个需要穿戴装具的，她穿了全套的燃素潜行装具，并且背了一个大大的燃素罐。这套装置虽然不可能完全挡住跨越大气层时的烈焰，但可以让使用者暂时避开外界的威胁。
    只是这套装置的启动时间有限，而且并不能在下落时进行缓冲，需要有人协助才能完成整个降落的过程。
    这个人当然就是商洛了。
    “哟，商洛。”隔着鱼缸似的玻璃罩，维多利亚扑了上来，“一会儿就靠你啦——从高空跳下去，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次你就教教我吧，下次我自己来玩。”
    “别别别！下次你要玩也还是可以叫我，但还是务必，务必，务必，不要自己闷头就往下跳。到时候我未必护得住你。”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保护我？”
    商洛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上来吧。”
    “好嘞。”维多利亚伸手勾住了商洛的脖颈，往上一跳，跳到了商洛的背上。
    咔嚓咔嚓。朱灵在一旁拍下了照片，这是对商洛的习性的观察的关键性瞬间。作为一名合格的研究员，朱灵在关键时候抓拍下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照片。此时此刻，维多利亚正被商洛背在背上。
    【我说.你这样能保持稳定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想提醒下，你们摆个大字落地才能精准控制自己的落点。如果你背着她下去，到时候如果遭遇什么风浪或者颠簸，你们两个可就要在高空变成旋转风火轮了。】
    “.”商洛还是琢磨了一下，“算了，只能这样了。”
    “各位，准备好了吗？”法厄同拿着表盘计时。按照规划，10秒之后就是最佳的下降时机。
    众人都点头确认。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不让维多利亚显得过于尴尬，除了商洛之外的所有人都穿戴了护具，轨道下降过程也随之开始。
    一人踩着一块不锈钢板材，几人从空间站的边缘跳离，在失重状态下越飘越远。在依靠蜃气动力重新集结后，他们开始往下行的轨道上变轨。
    不久后，商洛就能明显感觉到面前出现了可以察觉的空气——他们依靠蜃气完成了变轨，进入到了大气层边缘。
    而他们并未直接用肉身来抗衡大气的冲击，而是站在一块钢铁的滑板上。在如此高速的环境下进入大气层，商洛开始感受到滑板的前端开始微微上翘，这是滑行开始了。如之前所说，商洛发现只要自己抱着维多利亚，或者被维多利亚抱着，都有可能让双方因为失衡进入高速旋转的状态。到时候商洛或许未必会出事，但维多利亚搞不好就得把昨天吃的东南风圈吐出来了。
    所以他们最终选择的方法是——冲浪。
    有法厄同在前方带队，她更擅长这一工作。她什么都会，跳伞的次数更是比商洛自己写作业的次数还要多。即使是在大气层边缘打水漂，也没有超过她的经验范围。只是略微左右滑行，她就克服了重新上线的空气动力学。紧接着便是声音、温度。
    高空的大风笼罩着滑板的周侧，稍有不慎就会进入到无止境的宣传。虽然这对练气士来说并无大碍，但对维多利亚这样的凡人来说必然是重大的损伤。
    维多利亚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站在滑板的后方死死抱住商洛的腰，就像双人滑板一样。
    “麻烦稍微松开一点.我怕一会儿撞到你。”进入到空气的范围内，商洛也得打起精神来了。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脚下的滑板正像热盾一般开始变烫。
    很快，随着速度逐渐在大气层内彰显出来，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下方将它们缓缓托起——升力来了，这是大气层边缘的水漂。
    此时，地面上的所有人只要角度合适，都能看见这三颗从天而降落的大星。
    而地面上应天的百姓，更是能直接看到这三颗大星直接朝他们飞来——
    商洛能察觉到有防空的电探装置朝自己照射出来。如果没有人纠正的话，下一步应该是发射防空导弹。不过有惊无险地，地面上的电探手也很快得到了情报，解除了对商洛的锁定。
    “我们运气不错啊。”法厄同在前面回头道，“竟然一路都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我怎么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话说，你选的落点在哪？”
    “家门口啊。既然要自行降落，那当然是要精准地落在家门口。”
    如商洛所料，这下降的过程平静得出奇。但等他一落地，预想不到的人就从背后忽然冒了出来。
    “商洛？诶呀，你总算回来了。前两天你哪了？”
    商洛此时还穿着制服站在门口。回头一看，竟然是派出所的黄所长，她手上拿着写字板。
    “黄所长？找我有事吗？”
    “是街区工作的事。你前两天不在，我还一直在找你呢——过年了，我们街区今年的龙灯要出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
    “每个人都要去？”
    “那当然了。街区活动嘛，每个人都要来。你不来也行啊，明年街区里发月饼就没你的份了。”
    “等等.具体是什么工作？”
    “简单，年俗活动，你举着龙跑一圈就行。现在也就练习下，过年的时候才开始比赛。你旁边这几位是是你们家的亲戚是吧？让她们来观赛吧，我帮她们留给好位子。”
    “稍等下，我现在有点忙，只是回来取个东西。”
    “嗯？你几号回来？过年总得回来吧？那我建议你一会儿抽个签决定你在龙的哪个位置。”
    “那我参加的话有什么奖品吗？”
    “奖品？实物奖品就是购物券什么的。还有好运气不知道算不算。据说参加之后一年都会有好运气。”
    (本章完)

 第1386章 获得吉利的方法

    第1386章 获得吉利的方法
    刚听到发米面油的时候，商洛其实不太感兴趣。但听到了下半句，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了去——
    “你说什么？还可以有好运气？”
    “理论上是这样吧参加这样的新年活动，都会有好运气。不过还是米面油比较重要。”
    “不不不请务必告诉我怎么才能有好运气。”
    运气对商洛来说无比重要。因为他真的能看到这些气。
    “参加龙灯的队伍就行了——哦，商洛你不知道龙灯是什么吧？”
    【龙灯是什么？】
    “龙灯，我好像有点印象.”
    商洛隐约记得，这龙灯似乎是本地的某种民俗。虽然这种民俗的中心在浙江那里，但南直隶各地基本都有。
    在大明这里，南直隶的龙灯和广东的龙舟都是一种社区活动。和广东那边以社区为单位开展龙舟比赛一样，这里是龙灯比赛。
    不过龙舟比赛的胜负比较直观，龙灯就更特别一点——
    首先南直隶的龙灯和其他地方的舞龙不同。龙灯基本是固定的，而且只有龙头会由各个村社在专门的地方保存，龙身的其他部分都是从各家拿来板凳现场拼接，各家扛着自家板凳就可以参与进去。
    板凳和板凳之间会连接起来，以及还要在板凳上扎上代表龙身的灯。
    龙头每年都不换，而龙身基本是一年一换。有的地方会扎出非常具象化的龙身，有的地方则用点灯来替代。
    龙灯与龙灯之间的竞技更像是团体操的比赛——首先是赛跑。虽然扛着板凳跑是只要有脚就能做的事，但一百多节板凳拼在一起，一百多个人的合力全都聚在一起，这项活动就变得危险起来了。尤其是扛着龙尾的人。
    商洛记得，学校的运动会里隐约会有绑腿赛跑的比赛，把全班同学的腿绑在一起然后赛跑，中间还会穿插一些绕着柱子转圈的项目。而一旦有人摔倒，他要是带着周围的人一起摔倒那还则罢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摔倒，他就会被整个人墙拖着在地上跑。
    龙灯也是如此。当一百多个，乃至更多的人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合力会完全展现在龙尾上——每年龙灯项目都能看到有人在转弯时被龙尾扫到，轻则摔出去好几米，重则被积压进骨科病房。
    这其实是一种相当危险又激烈的民俗活动。因为隔着一百多个人，龙头的部分根本看不到龙尾在做什么，前面跑路的人也看不到后面在做什么。
    所以一边跑的时候，旁边的吹打乐队也要跟着一起跑，一边跑一边奏乐。
    “啊商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应天的龙灯是不赛跑的。”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大家要在街上狂奔呢。”
    “你想看的话可以去南边，那边的龙灯还有这样的习俗。应天的龙灯在游街的时候就只是走着去。”“那龙灯之间比什么？”
    “比阵型啊。在广场上面盘起来——所以我们这里的龙灯也特别长，大概几百个人。所以我说这其实是团体操比赛，比那边协调得更好，也比哪边能动员出最多的人参赛。”
    【没劲，我要看血流成河！】
    “我怎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杀气。”黄所长看了看商洛，“你是不是觉得这没劲？你喜欢刺激一点的？没办法，太刺激的上面就不批准了。要不然每年都得夹十几个住院，个个都是胸椎骨折合并压迫伤。毕竟，被一百多个人的合力挤压到电线杆子上还是挺危险的。所以我们只能换成不刺激的比法了。”
    “没有没有，我觉得挺好的，太刺激了就少儿不宜了。每年过得搞得血糊糊的，多不吉利啊——所以参加这个比赛，要怎么才能获得吉利呢？”
    “啊？”
    黄所长愣了一下：“你还记着吉利的事？”
    商洛点了点头。米面油对他无所谓，他就是想要点吉利。
    这也算是问天买卦了。如果能在这里积累到一些吉利，后来的事情应当也会顺遂些——这算是主动对未来进行一些试探。
    “但是商洛，你想要的吉利，就在你说的不吉利里面.”
    “难不成住院了才是吉利？”
    “可以算是吧在比赛中跌倒了才算是吉利，被甩飞去也很吉利。所以过去有人为了图吉利，就特地在比赛中采取非常激烈的跑法，好让自己被甩出去什么的。”
    【好诶！很有精神！】阿波罗尼娅从中看到了车赛的感觉。
    “哇”维多利亚都愣住了，“怎么感觉和回家了一样。我本来以为只有罗马人才喜欢玩这些，原来震旦也有这么刺激的民俗项目吗。”
    “啊”法厄同捂住了额头，“我早该知道的。我们的市民朋友们一点都不简单.”
    商洛发问道：“所以这种吉利被取消了吗？”
    “这毕竟有些离谱——其实主要是应天的问题。应天的电线杆子和路灯太多了，每年都有人被挤到路灯上去，然后被一百多个人的合力往上一压，压出重伤的人也是有的。所以这种激烈的项目，几十年前就取消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嘛，大家敲锣打鼓扛着龙灯走街串巷，然后在广场上欢聚一堂，到处都是一片安宁祥和之气。”
    “但这样不吉利啊！”商洛拍着大腿，“我说黄所长，我们能不能让这个比赛更吉利一点？”
    “干嘛？我知道你小子手眼通天。你不会打算把竞速赛重新导入进来吧？诶诶诶，我没跟你开玩笑，这和广东赛龙舟不一样。现在广东的漂移龙舟都改成分组计时了，因为凑在一起真的会打起来。我们这边要是也凑在一起，怕是会打群架。”
    “什么？！”商洛愣了一下，“我确实以为是分组计时的跑步。还有所有人一起上的选项吗？”
    “有，多的时候是十几条龙挤在几公尺宽的巷子里什么的龙头破了都不要紧，只要能扛到终点就可以。等等，商洛你来真的啊？”
    (本章完)

 第1387章 复古的比赛

    第1387章 复古的比赛
    “商洛。”法厄同也问道，“你来真的？”
    他在私聊里对法厄同回道：
    “啊，没有办法，为了获得吉利，只好让大家都参与到盛大的民俗活动里来了！全场的医药费都由我来买单！”
    【好诶！我要看血流成河！】
    “啊”维多利亚捂住了额头，“真的和回家一样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很久没看了。没想到震旦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民俗，果然大家的爱好都是一样的。说是去看比赛，其实都是想去看撞车吧。”
    黄所长看出了周围的气氛越发不对劲了：
    “商洛.你可要想清楚。真的会有人进医院。”
    “进医院？那可太好了。现在正是展现天庭研究成果的时机。事到如今，黄所长你也早就知道了吧，朝廷正在规划一场飞升。”
    黄所长点了点头。在奇迹一个接一个展现的如今，谁都能猜到朝廷在筹备一场宏图伟业——不过具体的细节尚且还不清楚。
    不过单从朝廷的行事风格也能看出，朝廷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参与到这件事来的，姑且还是好事。
    “所以我打算趁此机会，让大家都弘扬一下本地的优良文化传统，可不能让广东人看不起啊！我们也要打起来！”
    “这有什么好攀比的”黄所长摁着额头，“那你是不是要去义乌之类的地方，把大家全部请过来搞个联赛啊？”
    “你怎么知道的？”
    “商洛你是不是低估过年游龙灯这个项目的规模了。这不是一个两个，是每个村社都有。我们五台山这个片区就有一个队，江宁县有40个队，整个应天府有一百多个，南直隶得有七八百个队吧。所有龙都跑起来，你是想看水淹陈塘关是吧？”
    “倒也没必要把大家全都叫过来。那什么.我们请一些知名队伍来参赛就好。活动什么时候开始？”
    “从正月一直到二月二都有。”
    “那就二月二。我们先各自小比，二月二来一次大比。你放心，我会给所有人发金丹的。”
    “金丹？”
    “就是所有人吃下去都能刀枪不入的金丹。”
    “好家伙”法厄同明白了，“你这哪是要看龙灯，你这是要搞无限制团体格斗。”
    【上次看到这种场面，还是在黄飞鸿的电影里的狮子格斗。几百人的龙灯格斗实在是实在是太刺激了！而且全都是素人参赛，就是这样才最有趣啊。】
    “等下，等下。”商洛摆了摆手，“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普通百姓卷进来了——天赋异禀的除外啊，这个过程里我还是希望让练气士来当竞争最激烈的龙头，这样至少不会真的伤到人。”
    【然后这样会很吉利是吧.】
    “我可不是为了自己啊。我是想给大家娱乐一下——虽然我自己也要参赛，不过这个就就玩一玩，不需要特别准备。诶对了，黄所长，龙灯的位置是要抽签吗？”
    黄所长点了点头：“我会去发签筒的，有龙头和龙尾两组签，分别是龙头组和龙尾组，然后自己商量下位置。剩下的就按抽到的序号排队。”
    “好好好，我这就抽签。”“那商洛，把你家的板凳拿出来吧。”
    “板凳？”商洛愣了一下，“什么板凳？”
    “这龙是用板凳搭的，那当然是用各家自己的板凳啊。社区活动嘛，用自家板凳是这次活动里非常重要的一环。不用自家板凳就没意思了。”
    “我们家有板凳吗？”
    “有的.”法厄同摇了摇头，“这还是你家吗，我觉得我好像比你还熟悉你家。”
    “那就好。”商洛决定了，“那么，我要参赛了。”
    “好，那就现在。”黄所长拿出了签筒，“抽到之后不要放回，把签子拿好就行。”
    商洛伸手抽了一签——签头是红的。
    “哦！”黄所长点了点头，“果然你小子运气好，抽到龙头了。那可能就是由你来扛着今年的龙头了。”
    “等下，我能不能请场外求助？比如我的同学？”
    “啊”黄所长看了他一眼，“你想请文鸳是吧？”
    “你认识他？”商洛问道。
    “总是来你家的锦衣卫，我看多了也认识了——毕竟年纪这么轻的锦衣卫，姑且也算是小小的红人。不过真不巧，他恐怕来不了。前两天我们和夫子庙那边的警局对了一下，那边文鸳似乎也抽到龙头了。所以他要和你对打的。”
    【好耶！我要看商洛血流成河！】阿波罗尼娅愈发兴奋了。之前商洛都是和外人打，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他下场和自己人打成一片了，她已经等待很久了。
    “.”
    【干嘛，你不是要吉利吗？这最吉利啦。】
    “等下.”商洛想了想，“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就是皇宫里面算不算一个片区？”
    “还别说，其实是算的。皇宫里面的孝陵卫也要组个队，不过孝陵卫似乎不抽签，他们自己内部会决定人选。嗯搞不好你也能看到自己的熟人。”
    “没想到你们这里的武德竟然这样充沛的吗.”维多利亚感叹道，“我很难想象这样的活动在罗马举行会是什么样。至少元老院的元老们自己是不愿意参与这样的活动的。”
    “倒是也行”商洛看了一眼自己的日期。这整个活动不需要排练，估摸着只有几次关键比赛要参加，“那就当是我组织的一次活动好了。黄所长，这边你们先继续，我回头和宫里头商量一下。”
    这件事得和朱先烯商量。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举办节庆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能顺利地组织起来，那也可以增进一下大家对灵气世界的感知。
    黄所长眨了眨眼：“好家伙我要是知道和你说这些会引出来这么多的事，我还是要斟酌一下的。啊，无所谓，我又不是应天人，看房东给我们表演节目可太乐了——啊，抱歉，当我没说啊，我是精神上的应天人，我爱应天。我会在赛道旁边给你们加油的。”
    (本章完)

 第1388章 未来

    第1388章 未来
    商洛统计了一下可能来参赛的队伍。
    “嗯这未来似乎有些.有些刺激啊。”
    听取了一些简报，他发现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来参赛的队伍似乎会相当多。
    他好像低估了这项运动的普及程度——毕竟龙灯这种运动，在他的故乡只存在于南方的少数区域。这运动甚至在城市里不太流行，因为并不是所有人家里都有板凳。
    板凳是存在于乡村的家具。主要是指条凳。
    条凳的用处很多，家里来了谁都可以坐在条凳上，能坐多少就坐多少。条凳还很适合搬来搬去，搬到需要的地方。
    如果某家要举办婚丧嫁娶之类的事，各家借点条凳，或者操办这些事情的人带着条凳过来，也是符合常理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这样全员参加的龙灯活动要用板凳来组成。广东的龙舟有专门的保养方法，有的龙舟一年到头都沉在固定的地方，到了赛龙舟的时候才会起出来。而龙灯作为同样一年一度才又一次的仪式，不可能平时把一百多节的巨大结构堆在某个地方放着，这作为村社的资产根本就无法保管。
    各个村社要保养得也就只有龙头。因为龙头的造型复杂，而且在龙灯之外的场合也可以拿出来用。而到了过年的时候，就得动员村里的其他人来参加活动。那最适合组成龙身部分的构件，也就是各家的条凳了。因为条凳这种东西每家都有，来参加的人里头，每个人都可以携带一个。参与者所携带的条凳也会直接成为他在活动中的参赛道具，他就扛着自家的凳子就可以。
    不过，条凳这种家具在城市化之后便没那么常见了。因为并不会有那么多“不特定的群体”来家里坐，家里也不会自行举办类似的仪式，这些留给仪式的空间都转移到了酒店这样的地方。
    这种时候，家里头的坐具也就会使用更精致些的，能够坐稳的凳子——毕竟条凳也就一条木板，并不适合久坐。
    商洛甚至不知道他家里还有条凳，还是法厄同发现的。
    “是的.你家的条凳在阁楼上放着，我也是住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我没扔啊，我特别注意了一下，然后搬到了储藏空间去了。”
    “你竟然还知道要好好保存？我看到了我都认不出来，搞不好当作废旧家具扔了。”
    “我这是做任务形成的直觉——家里只有一个的，和周遭环境显然不同的物件，显然就是任务道具吧。你看，我猜得没错，这果然是每年过年用来做任务的。”
    【她果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莫名其妙地靠谱】
    “那么，商洛。”黄所长愉快地和他确认了细节，“你确定要参赛，并且要扩大一些规模是吧？”
    “这会添麻烦吗？”
    “不不不这搞得好啊，活动搞得越大，越是能说明我们社区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这位所长女士似乎还是太闲了】
    法厄同疑惑道：“话说回来，为什么我每次都觉得她所里总是没什么事？”
    “因为这里全都是熟人啊.”商洛摇头道，“不只是熟人，还都是锦衣卫几个卫所里的熟人，家里都是几辈子，乃至十几辈子的交情了。有什么问题，大家自己会解决，根本就不会让派出所来帮忙。”
    和应天城里面的许多地方一样，商洛所在的地块也是非常有年头的社区，地上的青砖里头搞不好有哪块是万历年，乃至于永乐年铺的。
    这地方不管有什么矛盾，也早就沉淀到了青砖底下，不会有太多的矛盾需要警察来解决。
    所以法厄同路过的时候，总能看到这里连警犬都闲得发慌。每天出去巡逻就等于是放风了。
    对他们来说，每年最重要，也是最艰巨的任务就是抓野猪。因为野猪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角落，随时从草丛里面钻出来撞翻一个路过的人。
    “好的。”黄所长收起了自己的本子，“那么，我就预祝活动一切顺利啦。”
    她找到了乐子——在这件事上，她是纯粹的乐子人。多干的这些活虽然也不会让她加工资，但这些乐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怎么感觉最高兴的反而是她.”法厄同摸了摸头，“果然还是太闲了。”
    “啧啧啧。”商洛摇了摇头，“这样清闲的日子，恐怕之后就不多了。不知道等活动正式开始后，她会不会后悔向我说明这件事。”
    派出所现在确实很清闲，因为本地沉淀了几百年，天下太平的年岁也早就记不清有多少了，这里没有什么矛盾才是常事。
    然而随着即将到来的飞升，一起到来的不只是所有人生活的飞升，还会产生新的矛盾。
    因为从本质上，朝廷和天庭是不一样的。凡人的生活，对天人来说并不重要。在地上积累的一切，恐怕都未必能带到天上去。这是一次社会关系的总洗牌。旧有的所有生产关系，社交关系等等，都将在飞升的过程中重塑。不得志的人可能一夜飞黄腾达，事业有成的人可能在一夜之间泯然众人。因为天上与地上，衡量一切的准绳有着天壤之别。
    首先便是修为。人与人之间的武力差距将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因为古之名将也不可能真的同时和一万人战斗。与之最接近的，便是吕布。
    吕布曾经有类似的离谱战绩——诛董卓后，吕布被李傕郭汜排斥，带着数百人逃出长安与洛阳之间的乱局，投奔袁氏兄弟，并协助袁绍前去剿灭黑山贼。有万人之众的黑山贼本来是非常棘手的目标，但吕布却以奇妙的方式击破了黑山贼：
    他带着成廉、魏越几十个亲随冲到黑山贼万人大军里左劈右砍，来回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杀到手酸了才一路杀出来。黑山贼根本就无法接近吕布这样无双猛将，因为一靠近就会如同蒸发一般被冲碎。如此往复十几天，有时候每天一次，有时候每天打三四次，黑山贼的组织度就这么直接被吕布和他的朋友们打崩了。
    这种战绩即使是在史书里看来也是非常离谱的。如果这是出现在《晋书》中，恐怕会被当作诸多魔法的一部分。但这是《三国志》里的记载，陈寿不会随便施法。
    这其实也不是吕布的独门绝学。当时有不少猛将都擅长类似的战术，因为这些骑在马上的骑兵将领可以在战场上观察时机，高速机动，并且自行决定进出战场的时机。如果没有对应的猛将来拦截，很容易就会像关羽斩颜良一样，被关羽直接一路冲进来刺颜良与马下。
    那是属于武人的时代。因为每当这样万人敌杀得尽兴的时候，只有同等武力的对手才能拦截住他们，其他人上前就只有被蒸发的份。
    而这种情况，在即将到来的飞升中，将被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因为现在真的有人能够在修为境界上压制住其他人了。
    这在当前的练气士的社会实际上也已经造成了一些问题。比如虽然商洛没见过，但练气士的犯罪也不在少数。那些人都被关押在了诏狱——这本身就是问题之所在，因为不少犯人的武力早已经能够将寻常的钢铁如同橡皮泥一样揉捏开来，只有同样超凡的诏狱才能够关押得住他们，也只有诏狱才能聚集这么多的超凡者狱卒，来关押同样是超凡者的罪犯。
    这和过去所有时代都截然不同。因为就算是吕布，他喝了几斤酒之后也会被随处找来的麻绳捆住。但在如今，麻绳可捆不住练气士了，在找捆仙索才能行——特别地，因为龙变化多端，所以捆龙还得用捆龙索。
    在这样的，社会秩序要被完全重塑的情况下，所有在过去早就被消弭的矛盾也都会死灰复燃。
    这就是商洛所知道的，自己要面临的艰巨挑战——这谁都招架不住，因为对商洛来说也是前所未见的情况。恐怕只有21世纪的人工智能革命可以与之匹敌了。
    【话说，这种事在仲国发生过？】
    “类似，但性质上不太一样——大概是21世纪的20年代和30年代之间，人工智能模型突然获得了爆发。第一次，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在自己的手边，利用手头的设备来部署模型了。不过在本地部署的模型有1.5b、7b、70b、671b这样的规格，不同规格的模型在回答的广度和深度上都完全不同。那时候，同样也是第一次，衡量国力的时候出现了‘人均算力’的指标。因为当每个人都有ai来协助的时候，谁能部署更厉害的ai谁就能更有效地解决问题。”
    【好家伙难道在这里也会发生吗？】
    “可能会发生一部分。671b进入专业领域就不说了，70b的模型如果部署在家用环境，就会显著地产生性能上的飞跃，它可以处理图片、影像等等复杂任务。至于1.5b和7b的模型，是用来处理轻量级任务的——但要说问题，我觉得还是这里的问题更大些。因为模型可以云端部署，但法力总不能也云端部署吧。”
    “嗯”维多利亚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行。”
    “法力也可以云端部署？”
    “魔法师就是在云端部署的法力的嘛。所以魔法师自己很脆弱，你应该还记得，我有个禁军统帅，前两年就让车撞了，人当场就没了——在罗马那里，除了法厄同这样的半神之外，再强大的法师其实都无力在物理伤害中保存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的法力就是在云端部署的。”
    “还别说啊.”商洛想了想，“那罗马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了没有？”
    “嗯要钱。向自然要法力，是要用钱换的。学魔法特别费钱，在资源紧张的时候完全是价高者得。许多特别擅长调动法力的法师，可以把周围的魔法资源抽干，让其他人都无法施法。以及不少黑魔法师会扰乱魔网，通过对魔网发动攻击阻止其他人施法什么的”
    “以及。”法厄同补充道，“如何对魔法提出要求，也是需要长期训练的。你不只是需要理解魔法本身的运行原理，还需要理解你希望魔法所发挥作用的领域。比如如果你希望魔法帮你画画，你得先会画画，才能对魔法提出准确的需求。如果你想让魔法帮你设计楼房，也是同样的原理，你不可能在一窍不通的情况下就让魔法帮你干完所有的事。”
    “所以，该有的学习还是不能少的吧？”
    法厄同点了点头：“所以如你所说，这确实可能会让整个社会都面临新的挑战”
    “所以，不知道我们这里要面临的挑战，具体是什么呢”
    【话说回来，在你们那里，影响算力的主要是什么？芯片吗？】
    “不是，其实矛盾最突出的就是显存。人工智能的普及改变了对电子设备的需求，之前显存的用处不大，许多显卡都会通过阉割显存的精准刀法来降价。但是人工智能的普及之后，每个人都要部署ai，每个人都有了算力需求，所以对显存的需求也跟着一下子就涨上来的——以修仙来比喻的话，显存就是法力值。别的不说，蓝条不够的话许多法术你根本就放不了的。”
    【为什么要那么大？有那么多任务要处理吗？】
    “因为每个人都要训练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啊，毕竟每个人的需求都不一样。那时候每个人都是从小养着一个，慢慢和人工智能磨合。每个人训练模型的倾向，倒是和灵根的种类差不多吧。以及当所有人都部署有算力之后，你钱提升算力就可以变强，那你提不提呢？”
    【嗯】阿波罗尼娅沉思了片刻，【这来得很快吗？】
    “身在历史中的人其实很难感受到历史在流动啦，就像水对鱼来说太过寻常，反而很难感受到。只有通过一些大事件，才能让人们感受到历史正在发生。所以我一直都很想举办一些节庆什么的，来提升一下大家对历史的感知度和参与感。所以这次，就是我给大明准备的一个小小惊喜。”
    (本章完)

 第1389章 70豆

    第1389章 70豆
    商洛为所有人准备了惊喜。而惊喜中的惊喜，就莫过于生活状态的变化。
    【话说，你打算给大家送什么来着？】
    “天乙贵人。我希望能为所有人部署天乙贵人来构成一个，属于每个人自己的协助者。算力1.5豆、7豆、70豆、671豆不等。每组豆可以按照一定的速率生成符，70豆的就能每秒生成4到5个符了。”
    豆就是天乙贵人的数量单位，一个豆代表一个天乙贵人。
    符就是人工智能的性能指标，是处理文本时的最小单元。因为天乙贵人并不会说人话，如果想让它说人话，就必须让天乙贵人时间转译自己的思考，使其作为符来生成。
    比如：我吃鱼。
    这其中，我、吃、鱼，还有那个句号，都是一个符。
    不过并非是每个字都是一个符。一些高度概括的概念，可以极大地提高运行效率。比如如果天乙贵人学识渊博，能够理解成语的意思，那么“三人行必有我师”就可以作为一个整体的符来理解。
    比如在“王冕死了父亲”这句话中，虽然有6个字，可能含有3到4个符。
    分别是王冕、死了，和父亲，这就是3个符。如果不将“死了”作为一个动词短语考虑，而降“了”单独拿来作为表完成的主次看待，那就是4个符。
    【前小将给出了预计——如果是70豆的话，要考虑到逻辑的复杂性。如果是简单任务，每秒大概可以生成7到8符，也就是每秒3到4句话。但要进行复杂的任务，任务之间还有鲜明的逻辑关系，那么每秒就只有1到2符了，就是两三秒一句话。】
    “如果让70豆以下的模组来处理复杂任务呢？”
    【那可能会导致天乙贵人的思维池爆裂，出现任务无法完成的无限循环。因为天乙贵人需要有足够多的冗余度才能完成思考。如果没有给足冗余度，很容易在半路就出现一整段的循环。】
    “也就是说，在70豆的程度，大体上就可以流畅地完成任务的是吧？”
    【是。但是就算锦衣卫的转接台，也只有400豆的水准。给每个人配属70豆简直是天文数字一般的消耗。】
    “话说，是豆豆的数量更重要，还是改进运算方式更重要？”
    【是豆豆的数量更重要。如刚才所说，如果无法留足冗余量，许多复杂问题根本无法考虑。因为你但凡要解决问题，就总得联系上下文。这可能是相当大的消耗。】
    “但我认为是必要的。这在未来就和通电、通水一样。一开始很多人也会觉得给每个人接入网络服务是一种天方夜谭，这消耗太大了，但我们最后还是普及了5g网络，这是我们那里的故事。而在大明这里，在大明的未来里，‘豆力’也是不可缺少的。因为豆力在这里同时代表了网络通信和人工智能。那些没有能力普及豆力的地方，很快就会变成和不通电不通水的荒郊野外一样的荒僻之地，从而彻底缺席人类的下一次产业革命。”
    站在未来人的视角，商洛为这个世界的未来提出了关键性的指导意见。
    【原来如此.】阿波罗尼娅回道，【怪不得你想要大家都加入到你的计划中来。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强调对这一切的感知度？】
    “因为有些事，不感知就不会存在。比如在用上自来水以前，人类很难会认为自己获取水的方式不够高效。只要感知到了，才曾经沧海难为水。想要感知，就需要一个关键性的事件来说明。”
    大明现在有充足的人力物力财力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飞升中的问题，是过往的人类从未碰到过的，商洛也是其中之一。毕竟他来的地方虽然有人工智能，但可没有天乙贵人。
    因为连商洛自己都不确定要怎么办才好，所以他决定多积攒一些冗余再来完成任务。而为了达成飞升的宏图伟业，他也需要与其他人进行进一步的合作。
    商洛自己擅长的领域很自信。不过在遇到这种他无法肚子解决的问题的时候，他也不会浪费其他人的精力，他会用沟通来完成问题。而眼下，这个问题就是需要沟通的。
    如何要让天乙贵人走入千家万户呢？这个问题固然可以倒逼着大家来解决，比如其他人都不用的时候自己不用就会被甩下去之类的，这件事也必然要发生。但既然这件事由他来做，他便不打算看着一切顺其自然地发生。
    树挪死人挪活，人就得活泛地挪动一些才好。
    “话说商洛。”维多利亚指了指自己，“我也能有一些豆豆来辅助我吗？”
    “现在很贵，非常贵。”实际上商洛之前就部署过一些小范围的模型。
    比如给高时雨的导盲模组就是7豆的。这主要是因为高时雨作为玄修，他自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天书，所以不需要天乙贵人把话说得太透彻，只需要提取视觉信号中最关键的信息就可以。
    而先前天道影傀上加载的是48豆的中小型模组。这主要是因为其上本来就有个机魂，有主次之分，不需要太多天乙贵人进行主逻辑的演算。
    而兰芳的霸王蕉则是400豆的大型模组，几乎是移动设备的极限，再大了就装不进去了。
    “那7豆的多少钱？”维多利亚问，“其实偶尔也想要个人来提供建议。”
    【给高时雨的是友情价。对你的话，我们得明算账，没有补贴哦。大概要每月5万钱的样子。】
    “要这么多的吗？”
    【带宽有限嘛。现有的天乙贵人在处理问题的时候非常依赖灵网，因为在联网状态下的天乙贵人才是满血的。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们才必须先构造基础设施才能对这样的问题进行处理。你要是有办法在本地部署的话，问题就解决了。】
    “我有个问题。”维多利亚举起了手，“所以天乙贵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
    “.”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天乙贵人其实更接近一种现象，一种模因，但他们也是具有实体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天乙贵人和人的意识一样都存在于高维，所以他们和人类之间的交流受到了限制。】
    “哇这在我看来都有些激进了吧。”
    “人本身也是不可控的因素。”商洛答道，“我在这里选择信任彼此。就像，我们也信任彼此之间完全独立的个体一样。当然，你要问我放心不放心，我也只能将其交给时间。这世上让我不放心的东西多了去了，用什么都得当心着点。”【比起这个.从天乙贵人的思维中蒸馏出来的玩意儿，才是更现实的问题。】
    “那是后话了。当前，要做的事主要还是解决问题本身——不过，维多利亚说得有道理，这些在之后应当作为科技伦理的一部分来进行研究。毕竟，我所知道的最重要的知识，就是我所知甚少。”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远大，但其中的一个侧面已经投射到了他们的面前。
    “所以，维多利亚，我们马上要去见的亚特兰蒂斯又是个什么东西？首先他到底是个独立的个体，还是所有你们送到罗马人的集体意识集合？”
    “这个.我也只能选择信任。”
    商洛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我们至少可以先解决一边的问题了——亚特兰蒂斯的谜团，就由我来帮你们揭开吧。”
    在自己家进行了短暂的休息后，商洛搭乘上了“穹和号”的机舱。
    宁和2号，宁和号的改型。其研发代号本来是【穹和计划】，但因为宁和号在商业上非常成功，所以宁和号的名字也由此保留了下来。
    和可以直接飞到空间站的白星号不同，和字系列超音速客机一开始就是冲着消费市场去的。从消费的角度来爱说，宁和号确实有不可替代的意义，因为它是除了遁术和魔法之外，进行洲际旅行的最快的方法。这甚至有时候比魔法还要快，因为就算用魔法进入灵界也还是要走路。而宁和号在不用考虑地面人员的情况下，可以在离开畿内之后一轮开着超音速模式飞行到君士坦丁堡去。
    而继承了宁和号任务的宁和2号，也在动力上焕然一新——现在机上搭载的是以炬素为基础的变循环发动机。可以在低空利用涵道中的风扇来运作，而在加速到合适的速度之后就会转为爆震冲压引擎模式，达到足以媲美白星号的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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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变化带来的最大价值，就是宁和号现在不需要在固定的几个机场起飞了——因为在此之前，宁和号必须要使用助推火箭才能够完成起飞。起飞之后还要确定助推火箭的抛投地点，这直接在许多地方判了运营商的死刑，因为谁也不能直接把火箭丢到自家人的头上去。
    而现在，宁和2号自己就可以完成整个的飞行流程。这架飞机会和普通的喷气式飞机一样起飞，自己把火箭的部分给替代掉。
    这让宁和号现在可以在应天周围的所有机场降落，而不是仅限于江对面的浦口机场和城里的大校场机场了。商洛这次是民航的飞行场乘坐上了那架全新的白色飞机。
    而驾驶这台新锐客机的人正是商洛的老朋友。
    “哟。”林机长冲他挥了挥手，“商洛，早。”
    “早。”
    “难以置信.今天的飞行计划里面竟然有带着你们一起降落。”
    “嗯？”商洛也注意到了一件事——他虽然乘坐过很多次宁和号，但真正乘坐宁和号降落的次数却很少。和之前一样，这也是因为宁和号并不能随随便便地降落，导致商洛在很多时候只能通过跳伞的方式来解决降落的问题。
    这让商洛的行动轨迹在很多时候看起来简直像个从天而降的怪盗，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从宁和号上走下来了。
    也因为宁和号的稳定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进。第一次，宁和号竟然提供了机舱服务！并且在机舱中提供了正常的飞行餐食，并不需要再特制那些里胡哨的果冻了。
    到了饭点，林机长自己推着小车从驾驶舱走出来，给几人发放加热好的午餐。
    “诶？林机长，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空乘人员。毕竟练气士驾驶员好找，练气士空乘可不好找啊。”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给我们放饭的话，那谁来开飞机？副机长吗？”
    “不是。要是有副机长的话，我就让副机长出来帮我送这饭了——我不在的时候，这飞机是自动驾驶的。”
    商洛想起来，上次他前往倭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搭乘过改装了自动驾驶系统的宁和号。不过当时宁和号姑且还是需要在飞行员的监视下运行的。
    而现在，林机长已经双手离开方向盘，自己去忙别的事了。
    “现在的自动驾驶已经训练到这个地步了？你们用了多少豆？”
    “七个豆，用来维持航线。虽然7个豆的速度并不算快，但考虑到空中的环境也很简单，姑且是够用的。我看再过不久，等我们把这个模型训练好，就能把我完全从工作中解放出来了。”
    开一架全程需要紧绷神经的飞机是一种煎熬。但开自动驾驶的飞机就是享受了。林机长只需要在起降的时候接管操作就行，其他的部分可以完全交给机载的七豆一级的思维模型。
    “对了，我其实还没去过雅典。”林机长提议道，“你们有谁认识路，能不能站在驾驶舱里帮我指个方向。”
    “怎么和出租车似的”商洛站了起来，“我来吧，我这里有地图。”
    商洛和两年机长一起走进了驾驶室——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飞机还在运行，但周遭的光线已经被压缩到了前方的一个点。
    这是燃素潜行状态下的前方展望视角。是雅典海军那些潜航舰经常面临的环境。
    “等等.这怎么燃素潜行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稍等，我去检查下飞行日志嗯？日志竟然是正常的，天乙贵人只是用最近路线导航过去。】
    “他们到底加载了什么地图啊？怎么最近路线能‘近’到这里面来？”
    (本章完)

 第1390章 为您导航

    第1390章 为您导航
    在林机长到机舱里给商洛送点心的时候，驾驶台中的天乙贵人把整架飞机导航到了奇怪的地方——
    这是燃素潜航的过程，与雅典海军的潜航舰的表现完全一致。
    “见鬼了”商洛站在驾驶台前问询着，驾驶台里的天乙贵人也懵了。
    【他们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正确航线就是这样。】
    “难道真的是地图数据错了？话说，这不是牵星导航的吗？”
    目前，兰芳使用的自动驾驶系统，利用灵网的节点来进行导航，也就是建木的位置。在灵气逐渐降临的如今，建木覆盖的区域也越来越广阔了。
    巨大而精密的导航网络已经徐徐铺开，将整个世界逐渐笼罩在它的掌控之下。建木的灵网节点如同繁星般分布在各个角落，通过气脉的流向来互相感知，为节点中的单位提供信息。
    这让兰芳的自动驾驶系统在王畿和周边地区都可以高效飞行。比如来往应天和汉城、江户和那霸的航班，都可以开启自动驾驶。在畿内飞行的航线更是如鱼得水。
    至于从应天到坤甸、星洲和爪哇顺塔的航线，也得到了兰芳的重点开发。
    其中最重要，最繁忙的也就是这三条，因为三者都是兰芳的政治中心。其中，婆罗洲上的坤甸是兰芳的起家之地，星洲是曾经兰芳最大的对手的地盘，被吞并后成为了兰芳最大的城市。
    而顺塔则是南洋华人的根本之地，居住有最多的土生华人。因为顺塔是“背负宋帝投海的陆秀夫的遗孤陆自立，在南洋为恢复大宋建立的国家”。永乐年间，爪哇岛的顺塔国曾经以南洋华人国家的身份向应天朝贡，并且受到了接待。
    虽然“陆自立带着南宋残兵流亡到爪哇岛建国”的说法非常可疑，但这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南宋灭亡后，流亡南洋的华人以复宋的名义聚集起来，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毕竟如果不编点故事，也没有谁愿意远渡重洋前往那些“烟瘴地面”。
    不过大明建国时采用了山河奄有中华日，日月重开大宋天的口号。这些以复宋为借口的南洋华人据点也就没有必要再打出这样的旗号，他们随着郑和下西洋的展开而经历了一段时期的繁荣。
    然而他们再度出现在史书上时，已经“中兴”的时候了。【兰芳】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鲸涛铸剑商作甲
    万壑烟中虎帐金
    千帆过尽炎洲月
    犹向故土问潮音
    南洋作为延平郡王国姓成功的封地，从那时候起就获得了巨大的发展。从婆罗洲的坤甸一地，兰芳逐渐成为了雄霸南洋的巨大政治经济实体。
    虽然南洋从未人丁兴旺过，但兰芳依旧以巨大的经济实力攒出了一支足以覆灭任何一个域外国家的庞大海空军。在民航业和炼丹事业上，兰芳也多有建树。眼前的宁和二号就是兰芳技术的结晶。
    “所以，这算是你们的新技术开结果了？你们也揉了些罗马玩意儿进来？”
    “没有这种事。”林机长摇头道，“我也大受震撼.机载系统确实是在正常运作，但他们导入到了奇怪的方向。”
    “你之前设定的航线是什么？”
    “飞到顺塔加油，然后一路直飞雅典。”
    “我记得宁和一号原来不是可以直航到罗马的吗？怎么显然还要中途停靠？”
    “因为各位的要求太突然了，我们是临时增加的航班，没空在应天加注燃料——虽然到处都可以部署，但我们还没来得及在应天部署。所以得飞回去补加燃料才能一路飞过去。按照预定的航线，我们现在应该还没到万塔，只是在半路上。”
    但就在半路上，他们已经失去了方向。
    这并非迷航，而是因为机载设备认为这就是正确的路，是通过牵星导航得出的结果。
    【所有.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你们的导航本身没有问题，是用来导航的星位出了问题？就像依靠月光导航的飞蛾突然扑向了灯光。】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受到了干扰。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保护维多利亚的安全。因为其他人都能自己保护自己。”
    【附议，我们这就和法厄同说.】
    话音未落，他们周遭的环境陡然变亮，正常而普通的世界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头上是蓝天，下方是碧海。这是南洋常见的海天。
    爪哇岛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一座被绿色包围的巨大城市。城市周遭的火山灰农业促进了经济作物和主粮的种植，这一座城就提供了整个南洋的口粮，甚至还可以把粮食和水果回输。
    “竟然到了？”林机长看了看太阳，“还没到中午？？？怎么比预定时间还早到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面面相觑。本来以为的意外潜航恐怕要让飞机上的所有人经历一次冒险，但没想到竟然是直接送到目的地，把跑路的时间都省下来了。
    “啊这.”林机长愣了一下，“这么一算，餐点的时候就要落地了吧。那我这正餐不是白发了。”
    “这是餐食的事吗？”
    “我倒是挺想坐在客舱里慢慢吃一顿的。唉又得忙了。”他把餐盘放稳，自己坐回了驾驶座。果然，远方立刻有数十道火箭从地面上腾空而起。那是兰芳空军用来防空的火箭截击机，这些火箭截击机不依赖跑道，而是直接从发射架上用滑轨起飞。
    轻便的战机除了空射导弹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重量，连起落架都是滑橇。这些飞机并没有一个飞机该有的飞行能力，看起来倒是更像是某种名叫“火龙出水”的古代兵器——
    在海战中腾空而起，用一级火箭把发射筒送到空中之后，二级火箭再次点火，喷射杀敌的火箭。这种海战兵棋展现了当年火器设计上天马行空的构想，但今人的脑洞也并不小。
    这个世界没有经历过世界大战，所以商洛总能在这里看到五八门的奇门兵器。这些兵器都能在各自的领域给他一点小小的震撼，就比如现在这些像飞蝗一样袭来的火箭截击机。
    名为火箭截击机，其实是分导式防空导弹。因为当下无论畿内还是兰芳，双方在自动化设备上的研究都不足以制造真正的自主式防空导弹。这些防空武器的操作，实际上全部由驾驶员来完成。
    这倒是带来一个普通的导弹没有的优势——这玩意儿飞了一半还是能飞回来的。其上搭载的驾驶员可以用目视的方式来判断目标是否真的需要拦截，所以兰芳的防空系统在检测到入侵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全弹发射，发射之后就不用管了，因为上面的飞行员会自己判断目标。
    在一团红外线报警器的警报声中，林机长才成功和防空的机群对好了暗号，降落过程才随之开始。而在他们降落的瞬间，郑世杰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打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郑世杰诧异道，“我们明明发现，你们的飞机消失在了电探阵列上，大概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然后突然就到了顺塔城的空域。这边只当作是有外敌来突袭。”
    如果这些防空导弹后面不是驾驶员在驾驶，那今天郑世杰的损失可就大了。因为这些对空火箭的使用成本是相当高的，它们在靠近目标后会利用导线来遥控机载的导弹对目标进行拦截。火箭发动机本身就有寿命上的限制，再把导弹打出去那这次就亏大了。
    “出了点波折。”商洛回道，“就在刚才，我们似乎在无意中达成了类似于跃迁的效果.尚且不知道这种机制是如何实现的。但是从结果来看，这效率倒是相当高。”
    “但是似乎也很危险.总之，我会先调查的，毕竟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地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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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地点在南洋的海面上，这里是兰芳的管区。郑世杰是这里的封君，他要为这里发生的一切负责。
    如果是在他这里爆发出什么灾害，那他更是难辞其咎。朝廷里面想要削藩的人并不在少数，不少人都盯着他们这些诸侯的一举一动。
    而和其他诸侯比起来，郑世杰尤其危险，因为它是诸侯之中最强的，也是最“跳”的。因为他掌握了巨大的资源，使得他的活动力要比其他诸侯藩镇要高不少。如果把所有的诸侯和藩镇排列起来——
    平西侯和靖南侯的实力都远不如身为延平侯的他。哪怕是和实力显著强于诸侯国的藩镇对比，兰芳在某种程度上也可能和安西都护府掌握的大军相抗。只是两边间隔太远，从来碰不上面而已。但在安南和安南周边的其他地方，兰芳的统治已经可以影响到当地军镇的实际生活了。
    这种情况下，他无疑会成为整个朝廷的眼中钉。尤其是，他和朱先烯存在一段私人友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每次他往朱先烯那里跑几趟，都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
    这也是为什么在协同商洛一起大搞航天事业的同时，郑世杰变得越发低调起来。因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已经很显眼了，这之后再跳两步搞不好就会乐极生悲。
    他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兰芳再有什么事上新闻。他打算闷头把成熟的天地往返系统憋出来，然后从朝廷跳槽到天庭去，这样就能和重现当年初代延平郡王拓土攘夷的丰功伟业。他这个延平侯，说不定也能重新成为延平郡王。
    “所以.你们能不能详细描述下当时的景象?”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商洛的帮助。
    “等下，阿波罗尼娅这边有录屏的，还是全息影像。给你发过去了。”
    “多谢。”屏幕后面的郑世杰接到了商洛发送的文件。
    第一幕就让他愣了一下：“果然受人欢迎，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每个人竟然都是带着‘许可’的眼神看着你的。”
    【哈？】
    “？？”
    “咳总之多谢了。为了保护你的个人隐私，我会用单纯的视觉影像再录制一遍给调查人员看。我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补加燃料的期间吃顿便饭吧。”
    万塔第四机场，军民两用的港口。这里一般只停靠洲际航班和兰芳的军民两用机队。万塔城从海面延伸过去，一直延伸到远方的丛林里。
    如果算上周边的卫星城，万塔才是整个南洋最大的城市。不过兰芳一般不把土著人口统计进来，所以万塔在级别上要比坤甸和星洲低半级。这里的城市面貌和别处比起来要更“堆叠”一些，也要更忙碌。
    不过和兰芳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无论在哪都提供一种“和周围的蛮荒之地隔绝开”的氛围感。比如这休息室的窗口显著地比环绕机场的建筑群要高很多，厚厚的玻璃窗完全将熏香的室内空气和室外隔绝开来——
    特别地，兰芳其实只在畿内使用各种“南洋风情”的氛围。而在最最南洋的爪哇岛，这里的熏香是纯正的檀香味，还隐约有消毒水一般的洁净味道，足以和周边的土著居住区拉开氛围上的鸿沟。
    这里甚至不提供南洋菜。商洛等人中午吃的是扬州炒饭，都是纯正的畿内味道。
    “这里的气氛不知道怎么的，竟是紧绷着的.”法厄同沉声道。
    “因为国姓的慌张是真的。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吃饭办事就好。”
    “嗯”朱灵也点了点头，“我现在理解商洛你为什么喜欢吃那窝头了。我现在也能吃到些食物中的味道.总觉得国姓这次倒霉了。”
    “其实没什么问题吧？”商洛问道，“我们不是没事吗？”
    “和你有关的都不是小事啦。麒麟子要是在南洋的地盘上出了事，那他这个延平侯就别想当了。嗯你要是同情他，就在事后的行动报告里多给他们写几句好话吧。”
    “那是自然，我这个人不吃霸王餐的。谁请我吃饭，我一定不会亏待他。”
    (本章完)

 第1391章 天气预报

    第1391章 天气预报
    商洛也正在用午餐。这里的餐食相当不错，无论他还是其他几位都很满意。尤其是那个肘子，和朱先烯吃的肘子完全是一个味道，显然是得到了金陵饭店的真传。
    简短的调查后，郑世杰再度联系了商洛。
    “商洛，事情有眉目了。”郑世杰开口道，“这事情的起因是一种自然现象。”
    “自然现象？什么自然现象？”
    “一种.超自然的风暴。你是知道的，自然界风雨都来自大气层的流动。这里，则是因为灵气的流动而造成了局部的异常聚集。”
    “简单来说是什么？”
    “你们在飞行中遭遇了气流的颠簸，高度上出现了下降——具体来说就是这样。”
    “气流颠簸？”
    “听起来虽然是寻常的飞行事件——甚至不能说事故，只能说事件——嗯，情况就是这样。”
    “我说，国姓。”商洛问道，“你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郑世杰停顿了一秒，“商洛！你放过我吧！这事情要是化不掉，兰芳航空的飞行安全记录就没了！迄今为止，兰芳航空的飞行安全记录是100%啊！100%！”
    就在刚刚，兰芳航空经历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可以被感知，且无法被避免的飞行事故。这固然可以解释为一种“灵气气流颠簸”，但整架飞机因此位移了一千多公里，这绝不是能随便敷衍过去的。因为飞机的高度但凡偏移一点，再出现的时候可能就一头栽到海里去了。
    虽然这种情况对商洛来说也没什么，但兰芳航空飞行安全标准毕竟还是以最广大的普通人为标准来制定的。这种会对普通人造成重大人身威胁的事件，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作是普通的事件来看待，是必须进行深刻的调查研究和反省的。
    更何况，维多利亚当时还在飞机上。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商洛要是反应足够快倒是还无所谓。商洛的反应但凡要是慢一点，维多利亚恐怕都会有生命上的危险。
    但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那对兰芳航空的信誉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因为借助于练气士飞行员的协助，兰芳航空在在此以前从未出现过类似的事故。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因为这并非是来自自然环境的挑战，而是来自超凡世界的挑战。这是自然环境下不可能有的事故。
    练气士固然可以用自己的“性能”来碾压所有的凡人问题，但在这样的问题上依旧无法轻易解决。因为在超凡的问题上，练气士的超凡被拉低到了环境的平均水准，所以超凡的练气士也得按部就班地解决这些超凡的问题。
    类似的情况，商洛之前也碰到过——朱先烯一分为三的时候，这就是超凡者才有的疾病。以及早先入院的，被煞气所杀伤的实验员。
    人类即将进入超凡者的时代，属于超凡者的问题却接踵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原本就相当“勉强”的部分。
    兰芳航空就是其中第一批受到打击的。因为兰芳航空以练气士飞行员为基底，将民航业推到了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等级。仅靠着钢缆和手，靠练气士的一身正气，兰芳航空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从螺旋桨客机跨越到了喷气式客机，再到超音速客机、临近空间飞行器。
    其中临近空间飞行器尚且在实验，但商洛乘坐过的宁和号确实已经投入到实际使用中了。
    大众对宁和号的开放并不意外，因为它确实一直在运营，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到票而已”——实际的情况是，虽然走的是民航系统，但宁和号所有的机票都是邀请制的，从来没有对外发售过。而兰芳航空所邀请的人员，自然也是可以适应颠簸飞行的练气士。
    但通过大量的宣传，兰芳航空在过去的几年内让所有人对宁和号的存在习以为常。等真正开始对不特定的大众贩售机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能对飞机的参数如数家珍。实际上并没有人知道，兰芳公司用果冻的完好率来测试安全度，在一次次的飞行中通过果冻有没有被震碎来确定这趟飞行对普通人的杀伤力。
    直到宁和号真正装上了天乙贵人的飞控，终于能够在高超音速中保持真正的稳定飞行，不会把人脑浆子摇匀了之后，一般民众才真正买到了宁和号的机票。
    不过实际使用中的宁和号并未和商洛所见的那样使用火箭助推引擎，而是一种介于一代和二代之间的中间形态——兰芳航空在这里引入了燕京空气动力研究所生产的涡轮风扇，在维持原本外形的同时把宁和号改成了纯粹的喷气式客机。
    这确实降低了宁和号的极速，但依旧保持了超音速飞行的能力。不过考虑到超音速时的破坏力，宁和号只有在海上航线才会启动超音速状态。而运行在内陆的上空时，最多也只会使用高亚音速。
    虽然这1.5代相比于非常有创意的初代而言，对各种性能都进行了大砍，但那至少是确确实实地可以搭乘的飞机。相较于超音速飞行而言，高亚音速本身也能提供奇妙的速度体验，宁和号的商业运行本来应该有个良好的开头——
    然后商洛这里就出了事。
    这还是谁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是灵气时代出现的灵气问题，就算是练气士来了也得从头开始解决。
    “所以商洛.”郑世杰恳求道，“这次你要是不放过我，我可就”
    “不行。”商洛一开始就给出了最后的回答，“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对这里发生的事隐瞒不报。不是因为我的责任感的问题，是如果不好好调查，后面真的会死人。”
    “我之后可以立刻停止有关的实验，绝对不会死人。”
    “不是死人不死人的问题，是只要有可能死人，就是原则问题。国姓，原则问题上我是不会退让的。不过嘛”“对对对！我就知道有不过！不过什么？有什么条件？随便你开。”
    “不过我们对‘乘客’的定义可以修改一下。比如在未来不远的时间里，所有的乘客都会是练气士，那这种坠机事件就是小问题了。”
    【好家伙！你是这么修改定义的吗？！】
    “我先说明一下。”商洛强调道，“我提出的时候之后的整改方案，不是这次的。一码归一码，这次你该怎么上报就怎么上报，这是应该的。但是这次之后，我们可以重新对飞行试验的具体流程进行一些探讨。我们可以不把普通人当作适用对象，而是把搭乘飞机的基准就上调到练气士的水准，乃至于天人的水准。”
    “啊这.”郑世杰愣住了。他把兰芳航空可能在这一次的事故中受到的打击都忘到了一边，因为这确实已经不是这个时代应该考虑的事情了——因为任何安全规章，任何伦理，都没有考虑到人这个物种会在今后的一段时期里出现超自然进化的情形。
    “所以商洛你的意思是之后普通人不准坐飞机？”
    “不。你可以这么想——如果所有人都拥有练气期，乃至筑基期的体质，那么凡人的存在就类似今日的残疾人。残疾人应当在整个社会都受到照料，但我们不能以残疾人为标准来设计所有的公共设施。具体来说，我们不能以‘有些人踩不到油门’，就把所有汽车的油门都改到方向盘上。这样别的且不说，手部残疾的人要怎么开车呢？他们反而不方便去捏油门。”
    “有道理啊！那你的方案是”
    “首先，全面提升对人的定义。我们要订立新的航空安全规章，直接把超凡者定义为基准人类。因为我们的飞升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够达到这样的层次。在这之后，要确保凡人的无障碍使用，要确保凡人也能够搭乘。我建议在飞机上留出一两个座位的空间，这个空间可以容纳凡人使用的生命保障设施，就像现在带轮椅上飞机一样。”
    “啊！”郑世杰一拍手，“这就对了。我们现在其实是这样设定的——拿行走不便的旅客来说，我们提供地面轮椅，客梯轮椅，和机上轮椅。
    “从旅客进入到空港，将自己的轮椅托运开始，航司或者机场方面就会提供机场内部使用的地面轮椅。之后如果不通过廊桥登机，那么机场方面会提供特别的无障碍登机梯，搭配登机轮椅登机。进入飞机内部后，有紧凑尺寸的机上轮椅可以使用，把旅客运送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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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带自己的轮椅吗？”
    “一般来说是不行的，至少宁和号这样的窄体客机不行。但是大型宽体客机的走廊足够宽敞，比如你之前搭乘过的飞行艇就属于其中之一。在测量过尺寸之后，旅客是可以带自己的轮椅直接登机的，也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之后，航司方面可以提供专供身体不便的旅客使用的，额外的生命维持设施，也要为自带设备登机的旅客创造条件。同时我们可以要求所有空乘人员都得会飞，就像要求水手得会游泳一样。这样一来，在遭遇极端飞行条件的情况下，空乘人员可以直接带着身体不便的旅客飞出去。”
    “诶呀呀呀！商洛你真是真是我的救星啊！”
    “那这次呢，你怎么说？”
    “领罚！我不但要领罚，我还要开新闻发布会当众道歉，并且同时宣布新一代的飞行安全规程将以超凡者为标准来制定，因为大家马上就都要成仙了！”
    “这个.稍微等一下。”商洛回道，“我们暂时还没准备好将这个消息告知所有人。不过也快了。”
    商洛在近期内就要对所有人宣布这一大事件。到时候郑世杰乘势对飞行安全的部分进行介绍，也算是响应了朝廷的大政。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在乎这飞机在空中大跳了一下，是吧】
    “说到这个，确实得研究下。”商洛纳闷道，“其实我们现在已经碰到了不少只有超凡者会碰到的自然现象了。比如身体裂解，煞气入体什么的。虽然我们对自然世界的认知已经纤毫入微，甚至可以说已经快要穷尽凡人的道理了，但超凡领域的知识还没有对人类敞开大门。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对超凡世界的认知恐怕要直接回到上古三代那里去。”
    【那可就刺激了.你知道罗马的魔法医学怎么治疗魔法病吗？冷热湿燥。判定一下坐标，确定身体状态，然后用药物来调节冷热湿燥，重新恢复身体平衡。】
    “这不是老罗医吗”
    【是，而且相当有效。我猜你们多半也发现了，这些过去的经验医学在这里会相当有效。毕竟如果你调理练气士的气息，确实可以治疗他的疾病。只可惜我们还不知道该如何对练气士进行外科手术，因为首先一个——目前就没有什么麻醉药能对练气士生效。】
    “怎么感觉全都回去了.”
    不过“有办法”这件事本身至少不是坏事，总比没有办法好。
    “那么国姓，这件事就拜托你来做了。”
    “放心！这次事件，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向民航部门提交飞行报告，同时强调血肉的苦弱和飞升的必要性。本来嘛，坐飞机就应该是练气士才对。如果都是练气士的话，那机载设备就可以调整下啊。”
    “啊？”商洛诧异道，“你打算怎么调整？”
    “比如可以可以叠一叠吧，多叠几层，反正摔也摔不死。或者让所有人都站着？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多装一倍的椅子呢。或者所有人都站着，然后再叠两层，再压缩一下。啊，一下子就有了三四倍的座位。这方案真是太棒了！对了，商洛，我能不能把练气士都麻晕了塞进冬眠舱，到地方再弄醒？反正练气士嘛，多麻几次不会有事的。”
    (本章完)

 第1392章 回归

    第1392章 回归
    商洛提出了大胆的计划，就要有大胆的人来执行——不过这只是在伦理上大胆而已。在实际上，练气士不会死于坠机，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以练气士的身体素质来说，就算是从万米高空坠落也不过是青一块紫一块而已。因为练气士的身体超然于凡尘俗世，这些普普通通地碰撞并不能伤到练气士的根本。
    以魔法的角度来说，如果把自然界的神秘度设置为0，凡人的神秘度和自然界一样是0，那么练气士虽然无法确定是几，但肯定是大于0。
    如果把现实按照图层排列，练气期的图层已经在自然界之上了，筑基期又在练气期之上。来自底层的力量，自然无法伤害到上层。
    相较而言，精灵的神秘度可以视作负数，因为现实的力量可以深刻地影响到灵界，而灵界只能潜移默化地影响现实。精灵固然可以通过一些视觉误差混淆事实，但终究无法抵抗真正的太阳。
    而练气士则动于九天之上。就算从飞机在空中炸成碎片，练气士可能平安无事，最多跌跤。
    “但是商洛.你这么一说，我都要开始怀疑航空业存在的必要了。”
    “人可以走路去任何地方，也没妨碍交通业自古以来都存在。”
    “不商洛，这不一样。因为就几公里以内的出行而言，交通业确实是没有建构的必要，走着就能去。把出行拉到几百公里，几个月准备也可以，走着去也不是不行。如果拉到几千公里，比如上京赶考，那就得视作一生中重要的旅程——但现代交通不是这个逻辑。现代交通以高效的方式联系了整个世界，有需要的人可以在不加准备的情况下前往地球的另一面。
    “这并不意味着现代尺度下，地球变小了。而是有航空业界的分工出现，并且为所有人的远行一直在准备着。现代社会是分工的社会，正是因为现代人把生活中林林总总的杂务都分工了出去，才能让每个人都能获得前现代所没有的余暇。但是.”
    他沉声道：“我们要面临的是一个极其严峻的社会问题：当分工再度变得毫无必要的时候，我们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别说这确实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问题。】
    练气士真的需要坐飞机吗？答案是模棱两可的。比如傅远山在练气期的时候就不需要坐飞机了，现在他更是可以逍遥地往来于世界各地，根本就不需要航空器的辅助。而其他的练气士如果真的想学，那么学会御风也并不是太难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不只是航空业存在的必要性是值得商榷的，社会中每个部件的存在意义恐怕都要被重新审视。届时最先受到冲击的，恐怕就是医疗业。因为不管什么修为，练气士首先就不会再受到凡人疾病的困扰了——虽然在最开始的练气期可能还是会有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但到了天人之一层就完全没了。
    这一点无论是朱先烯还是郑世杰都有清楚的预估。只要飞升一开始，那原先属于凡间的医疗业就全都要重构，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新洗牌。
    虽然医生应当可以很快地适应新时代的医疗环境，但考虑医学所诊疗的对象——人，的定义已经更替，目前也没有什么治疗天人的简单办法，这一切显然会给当事人带来相当大的压力。
    而如果说医学生或许还有些办法的话，那许多其他人要面临的冲击就是无法衡量的。毕竟虽然医学上要面对的是进化的人，但医学是一门科学。有了更多的问题可以解析，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值得欣慰的。虽然短时间内会造成一些医学产业上的波动，但长此以往下去，仙道上的医学一定可以继续进步下去。
    但航空业就未必了。归根到底，练气士真的需要搭乘飞机吗？
    郑世杰在想这个问题。商洛也想到了。
    “嗯”他把问题抛还给了郑世杰，“国姓，你怎么看？”
    “我怎么办？我坐着看。兰芳航空可是兰芳的支柱产业之一，也是我们的门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兰芳航空就这么衰落下去——不过如果这是必要的代价，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至少是有个过程的吧？”
    郑世杰还没有和商洛详细讨论过飞升的具体步骤:
    “所以飞升是一蹴而就的吗？是所有人一夜之间全部飞升，不能飞升的就飞升不了，还是朝廷慢慢提供资源，让所有人陆续飞升？”
    “两种都有可能。”
    “请务必采用后者的方案。这样不只是兰芳航空，所有人都有喘息的机会。”
    “这我知道。”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有些方案.就像你知道的，首先我打算给所有人提供免费的馒头。”
    “你打算先把所有人的生活成本打到0？”
    “嗯。”
    商洛的计划是，在真正让所有人的肉身飞升之前，所有人的生活就可以提前飞升了。新近引入的一系列永动机可以让所有的物质需求在一夜之间得到满足，虽然现在只是在小范围内提供了不限量的面包，但商洛的目标是让所有人都可以接收到无比充裕的物资。
    虽然听起来麻烦，但只要物资本身充裕的话，实际上这在大明反而很好执行下去。因为就像商洛之前填表要的物资一样，本来各个城市的市民就是通过这种免费物资来平抑生活成本的。只要提高所有人的配给额度，让本来就宽裕的物资变到无限大那么多，这样依靠原有的物流渠道就可以达成这些目标了。
    这样做也不会给原先的生活带来太多的冲击，毕竟原先大家就是这么生活的。另外，这也不会给生产端带来无限的麻烦，因为可以选择的品类虽然丰富，但终究是有限的。只要一口气把所有人的口袋都塞得满满的，就算明日天地变色，也不会引发什么巨大的变故。
    (本章完)

 第1393章 医保的重要性

    第1393章 医保的重要性
    “以及还有医疗。”商洛继续说道，“和物资同等重要的就是医疗了。”
    【所以，你打算先给所有人把医保交上是吧？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心。】
    “这很重要。毕竟我们现在确实有能力做到在医疗上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了，只需要我师兄的药物量产就可以。嗯这些都要在真正意义上的飞升到来之前开始。”
    商洛知道，这些物质一定要先与飞升降临下来，至少也要先做好准备。因为如果先降临的不是飞升所需的物资、心态，而是力量的话，那么力量就会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世界的主线。
    他是要为这个世界带来繁荣的，他不想让自己的繁荣之前就刀兵降下来。
    所以现在最糟糕的情况之一，就是突然的灵气大爆发——这反而会造成影响最深远的麻烦。
    别的不说，如果周遭的灵气突然飙升到让所有人都成为天人的地步，那商洛本人建立的武力优势也就不存在了——虽然武力对他并不太重要，但那终究是一座大山。如果山不存在，谁都想来看看，那就会给商洛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商洛摇了摇头，“总之，我们还是按部就班地来。无限的物资和无限的医疗先准备好，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大变也不至于让我们手忙脚乱。”
    “要是你对这些问题都有数的话。商洛，你能不能顺便救一下兰芳航空？”
    “我说你都要去谷神星了，怎么还在乎地球上的商业航班？”
    “习惯使然，习惯使然。”
    “好吧.你要是这么问的话，确实可以。而且和我们目前的计划并不冲突。”
    “计划?什么计划？”
    “可能没和你说，但我和师兄提到过这件事——首先你可以思考下这个问题：如果好几亿人都变成超人，那会如何？他们举手投足间都能冯虚御风，崩山裂石更是如同儿戏，每个城市都有人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那不乱套了？全完了！”
    “所以。”商洛开口道，“我们将来是要修筑一个长城的——阿波罗尼娅提供的理论显示，超凡者的力量来源于神秘度。”
    “嗯，图层在你之上是吧？你和我说过这个。”
    “所以超凡者表现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因为环境的神秘度是0。只要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神秘度都提高到1，就会对环境展现出绝对值为1的超凡力量。因为1-0=1。”
    “啊！”郑世杰明白了，“你要把环境的神秘度也给提升来是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我们不能还是自己飞升，也得把畿内的赤县神州也给带着一起飞升——所以如果巨大的灵气直接涌入进来的话，我就要让整个赤县神州的土地的图层凌驾于凡尘俗世之上，圈出一片真正的天庭。到时候所有人只要刷卡就能坐地铁，去市场买菜也不用带钱，在家里待着就可以云游天外，手点一点就有人把东西送到家里来。”
    “啊！这就是天庭啊！”【他是不是被你忽悠了这不是你家吗？】
    “对啊，信息化就是一种飞升嘛。”他继续对郑世杰说道，“这样不但可以带来繁荣，还可以解决许多社会问题——比如这会让练气期的国民保持练气士的长寿、青春，享受无限的物资与医疗之类，但也不会在举手投足间捏坏自己的茶杯。因为在我们这啊，就算是茶杯也是个神秘度为1的灵器。”
    “诶。”郑世杰想了想，“那飞升之前我捏不碎茶杯，飞升之后我还是捏不碎，那我不是白飞升了？”
    “你想玩枪的时候也要在大街上乱打吗？”
    郑世杰摇头道：“那肯定不行啊。别说畿内，兰芳也是禁枪的。想玩枪去靶场。”
    “对啊，想玩枪去靶场呗。这就是天条。”
    天条就是法律。天条会在很多地方表现得和过去的法律非常类似，比如过去禁枪，现在也是禁枪的。
    “如果有谁想要展现一下练气士的武力，那就应当去靶场。到时候会圈出一些神秘度没有达到0的洼地，在那里暂时解开天条来玩——另外天军的训练也要在这样的场合下进行。”
    “等下.”郑世杰想到，“如果有人离开国境，那岂不是会给外界带来巨大的影响？”
    “是不过要是有谁硬要出门，我们也不能拦着。不过就目前而言，很少有人愿意离开畿内的土地。如果将来硬是有人想要出门冒险的话，想要思凡下界的话”
    “你要天条处置吗？”
    “怎么说呢如果人数不多的话，还是一事一例，给每个人都安排单独的服务好了。”
    “这个我懂。”郑世杰回道，“下凡游玩的仙人要有六丁六甲来擦屁股的。”
    “所以，天理也不外乎人情。我们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能真正迈入每个人都能够自给自足的，真正的超人世界，但还不是现代。因为我们近期内只能让所有人升到练气期而已，还太弱了。什么时候等所有人都能抵达金丹期并且横渡宇宙，能够适应宇宙每个角落的环境，那时候结束天条的约束也不迟。水稻在移栽之前要先培育秧苗的嘛，总得先把自己立住了，然后再考虑别的。”
    “所以.商洛。”郑世杰回道，“你这次能成功吗？”
    “不成功也得成功。你看到了，在我们真正飞升之前，超凡带来的自然灾害已经开始影响我们了。如果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搞不好在之后会出大乱子我们总得先把自己强健起来，才能适应自然的环境。演化有很多种表现形式。但说到进化，那就并非是力量的提升和体型的增大，而是适应环境并且解决问题的能力。环境已经先于我们发生了变化，我们就得尽快适应才行。”
    “那你后半段的行程，还坐宁和号吗？”
    “让他把自动驾驶关掉。让豆豆帮你们开飞机，真是脑子坏了。自动驾驶的时候手一定不能离开方向盘！要不然出了问题你们还准备怪豆豆吗？”
    (本章完)

 第1394章 旅程之侧

    第1394章 旅程之侧
    “看起来你们的麻烦大了。”商洛思量着目前郑世杰的部署——他确实是在拿着天乙贵人出来顶包。
    “事到如今，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你们总得为天乙贵人的行为负责吧？”
    “嗯还别说.”郑世杰也才刚刚考虑到这个问题，“天乙贵人真的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这取决于天乙贵人和你们之间有没有雇佣关系。”
    商洛知道，天乙贵人实际上和自己的服务的许多地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雇佣关系。实际上除了商洛这里的许多固定岗位之外，许多地方对天乙贵人的招募和训练都是开放式的。谁不知道，这次开机和下次开机的时候来的是不是同一批天乙贵人。
    因为除了商洛这里以外，很少有地方能与天乙贵人进行必要的交流。
    “所以我们在天规里就应该把这一条规定好——我们要为天乙贵人的自动驾驶划分等级。真正可以为自己的驾驶负责的天乙贵人，才能独立驾驶载具。如果找不到人负责，那么负责的始终应当是其上搭载的人类才对。”
    “那么，现在开始？”
    “对，现在开始。”商洛强调道，“后面让林机长还是和以前一样驾驶吧我能感觉到，那些天乙贵人好像并不在意这飞机到底要去哪。你们到底是怎么谈的？”
    “只是用铁罐盛装食物然后随机抓取了而已，并没有谈判过.”
    “航空安全这么重要的岗位，怎么能随便抓个豆豆就上来工作呢？临时工只应该做临时的职务，你怎么能让他们做如此紧要的任务还只发临时工的工钱？你不但应该提高待遇，还至少应该持证上岗才对。另外，你们也得对天乙贵人提高一些要求。”
    “还能对天乙贵人提高要求的？”
    “天乙贵人又不是什么自然现象，当然也是有区别，有等级的”
    【这就是对魔法原理的认知的区别了。在罗马也有许多类似的情况，比如许多人其实无法意识到，魔法本身和魔神有关系。你要是和魔神认识，那施法的时候自然会方便很多。】
    “所以，国姓啊，你们一直以来都没有研究过天乙贵人的性格、表现之类的东西吗？”
    “我们的研究的方向，主要是天乙贵人的组网和引用。嗯我们认为从中取得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结果才更加可靠。”
    “那你这样是找不到人来为天条负责的啊。”
    “好吧，我明白。”郑世杰点头道，“既然都决定好走这条路了，总得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些改观。那么首先，我就从让天乙贵人背锅开始？”
    【他到底有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
    “他能听懂.但似乎通过临时工来解决问题，在他那里有些路径依赖。”
    商洛又强调了一遍：“自动驾驶，一定得有人手来扶着。只有有人籍，能负责的人，才能握紧方向盘。我认为这应该成为天规的一部分。”
    商洛一直认为，倒不是不能给天乙贵人发放一些认可。但归根到底，作为一个人，它最起码应该是一个连续存在的实体，而不是应该是一个流动的意识。就算是流动的，至少也应该找一个容器将其盛装起来。因为哪怕是最原始的单细胞生命，不管里头有什么细胞器，至少都得有一个细胞来区分内外。
    “我认可你的建议。”郑世杰点头道，“那么，飞行手册得现场更改一下。你刚才说愿意继续搭乘，所以后半段会继续由林机长执飞。不过这样一来，客舱就没有人照顾了。”
    “放心，我们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们又不是游客，我们是去执行任务的。客舱服务这种东西，就没必要在运输机里搞了。”
    重新回到了飞机上，林机长一开始的轻松已经荡然无存，他在紧张地工作。
    机舱里只有一半的空间供他使用了，另一半被一个舱室占据，那舱室里就是天乙贵人所在的位置。机舱也直接连接了仪表盘，不止也可以对飞行数据进行检测和记录，还可以对飞行状况进行分析，并且协助林机长对飞行中的故障】以及例行检查进行排列着。
    属于灵气的时代刚刚到来，他确实是因此而获得了短暂的闲暇。但属于他的，和时代的蜜月期已经早早地结束了。
    “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看到商洛来了，他才从起飞检查的部分稍微分神出来。
    “唉，假期没了。”
    “新的时代新的挑战。”
    “倒不是新的挑战的问题。”林机长回头说道，“身为练气士，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过得相当轻松。因为我不用多少力气，就能完成我的工作。我是在练气士之后才加入兰芳航空的，一开始执飞的是实际运营民航客机。啊令人怀念。”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轻松，愉悦，成就感。因为行走在凡人身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使其强力地贯彻下去。我能够察觉到，我真正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因为我对周遭的一切都有绝对的把握。”
    毕竟对练气士来说，螺旋桨飞机的操作实在是太简单了些。这上面既然没有他无法理解的系统，也没有他无法掌握的情况，一切的一切都仅在操纵杆与方向舵之间。
    气流通过舵面的颤动反馈到操纵杆上，这其实是非常美妙的体验，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喜欢驾驶滑翔机来进行航空运动。因为滑翔机的飞行体验最接近鸟类，也最能有翱翔天际的感觉。
    而作为练气士，他更是能从中体会到无边的快乐，因为他对自然环境的感受比凡人要敏锐得多。别人都玩，他能玩两次。
    更不用说，因为他本人不可能在飞行事故中死亡，反而会让他很容易在所有人都慌乱的最后一刻保持冷静，以最高的效率完成工作。
    作为一名尘世中的练气士，所有分配给他的任务他也都能够轻松胜任。每时每刻，他都在赞扬与信任中工作。
    他最初的职业生涯，就是这么一个美妙的人生假期，这似乎是对他前半生努力修行的褒奖。他也非常看重自己的这份工作，待货物如旅客，待旅客如亲兄弟一样亲。
    他一开始见到商洛的时候，也同样以极大的热忱对商洛进行了欢迎。之后的每次都是如此——那时候的宁和号确实给他造成了一些挑战，但那并未让他沮丧，反而给他创造了更刺激的体验。
    因为就宁和号来说，它提供了远比螺旋桨飞机更复杂，也更狂野的驾驶体感。这对于林机长来说也是全新的刺激，开惯了民航机的他也想要聊发少年狂。
    然而现在，他确实是开上了最新锐的实验性高超音速飞机，他也同样能够胜任飞行任务。反而环境版本一变化，过去本该有的从容就全都没了。因为他工作以来，第一次遭遇了自己无法处理的飞行事故。
    “所以，商洛。”他停下手边的事，“你说我的修为是不是太弱了？”商洛反问道:“所以林机长你是什么修为?”
    “练气期的后期吧具体后期到哪里，我自己都就记不清了。这很弱吗？”
    “平心而论并不弱。”商洛并不会因为自己见过的强者很多，就觉得林机长这种情况可以用“弱”字来评价。
    首先从绝对强度上来说，练气期本身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其中能够突破到练气后期这个阶段的更是寥寥无几，林机长的实力在练气士的圈子已经前进到了相当深层的领域。
    毕竟真正达到筑基期的也没有几个人。
    以及考虑到他的专业知识，他在整个练气士的圈层中都是相当杰出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被郑世杰安排来为商洛提供帮助。
    “但是。”商洛也提醒道，“我觉得某些显而易见的问题，现在也依旧存在。”
    “哦请说。”
    “我不是说林机长你有问题啊——我想问问，你平时还修炼吗？”
    “已经很久没有了因为我也不指望鞥能够修炼到筑基期，能有炼气后期的水准我已经很满足了。这至少可以让我活将近150岁，并且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能保持精力充沛的状态，不会因为年长衰老而丧失能力。嗯这其实是很让人满意的结果。”
    “那你有想过更进一步吗？”
    “我当然是想要筑基啊。但多少年了，我的修为依旧没有什么长进。”
    “所以现在的变故，就给你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灵气在全球范围内都变得充裕了起来，许多本来难以晋升为练气士的人现在全都变成了练气士。
    但这对商洛就没什么用。因为商洛的水准，不需要周遭那点稀薄的灵气来提供帮助。这对林机长来说也是一样，这点新加入的稀薄灵气对他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然而急剧增加的练气士的数量，就让他这个练气后期显得没那么厉害。跟新近出现的灵气灾害，更是让他难以招架。他觉得自己就像重新变回了凡人一般。
    “诶，对了。”林机长站了起来，“要不然这样，我站着，让你开吧。”
    “我开飞机？！”
    “对啊，要不你来试试？你肯定行的。”
    “我能行也不能我开啊！”
    “放心。”他拍了拍自己的邻座，“这里有自动驾驶呢，你开着就和打游戏一样简单。”
    “这能一样吗？”
    “你开简单一点的飞行模式就可以了。”林机长在机器上调试了一下，“因为我要进行精细的驾驶，所以才把飞行调到了每个翼面都要手动操作的地步。如果你是开的话，只需要下达模糊的指令就行了，天乙贵人们会自己补全剩下的命令的。就算你要把飞机开颠倒过来，他们也会帮你真的把飞机开颠倒过来。”
    【喂喂喂！你这说得我有点怕了啊！要不要帮个忙！】
    在林机长的一再坚持下，商洛坐进了属于驾驶员的席位。而心生畏惧的阿波罗尼娅坐进了副驾驶。
    “嗯？”林机长愣了一下，“我怎么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变化这整个系统好像变得更智能了？”
    “我换了我自己的助手进去。”
    “难怪！我就说怎么好像聪明了不少.但是好像也没那么专业？”
    【切，不就是开个飞机吗，谁不会啊。我这就去论坛上下载一篇。嗯《飞行原理》、《航空飞行概论》、《驾驶滑翔机的100个小妙招》.】
    “我们这是喷气机，不是滑翔机。你到底在看什么？”
    【放心，放心，全看了。】
    “现在该害怕的是我了.”
    【诶呀，这飞机上的其他天乙贵人会配合我的啦。】
    “你一定要自己上吗？你不能让他们直接配合我吗？”
    【有必要。因为他们不够智能，不能够理解你的复杂要求。比如如果你要是突发奇想，想要来个落叶飘之类的特技动作，他们或许会拒绝，但我真的会和你一起开的！】
    “别别别我们是来试飞的，别节外生枝了。”
    商洛一开始确实是想要拒绝林机长。但仔细想，似乎确实有这个必要。
    因为在当前这个飞行环境下，这种飞机实际上还没有进行过试飞，因为飞行环境变化了。原先的试飞工作，在新的飞行环境下显得过于简单。毕竟哪里的试飞也不会考虑过有相位转移这样的事情发生。
    面对这些新的环境，确实是需要更强力的飞行员来进行测试。原先由练气期就能轻松克服的飞行，现在应当由筑基期来克服了。
    虽然商洛并未学过飞行，但他知道怎么解决问题。比如先前导航的时候，如果他本人一直坐在驾驶舱里，或许立马就能发现问题的所在。
    “好嘞。”林机长在后头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也来坐坐你坐过的位置。后面的飞行交给你了，容我先伸伸脚。”
    (本章完)

 第1395章 绝不盲目蛮干

    第1395章 绝不盲目蛮干
    商洛接过了操纵杆，所有人都站在驾驶室后面。
    “干嘛？你们看着我干嘛？”商洛注意到了背后的好几道目光，不由得回头问。
    “害怕。”维多利亚说出了实话，“我害怕你一个手抖，把我们都扔海里。”
    “哈。”商洛嗤笑一声，“不就是飞机吗，谁还不会开啊。诶，这个按钮是做什么的？”
    林机长赶忙站起来:“这是起落架，这是操纵杆，这是方向舵，这是节流阀——好！你已经学会飞机的驾驶了，现在来驾驶这架高超音速临近空间飞行器吧！”
    “是，就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
    “朱灵.我害怕.”维多利亚抱住了朱灵的胳膊。
    “放心，放心，不怕不怕。”朱灵摸了摸维多利亚的头，像捋猫猫一样安抚他。
    【你为什么不和法厄同说？】
    “因为我不说她也会保护我的嘛，嘻嘻。”
    “唉”法厄同叹了口气，按着肩膀让两人先回到座位上，自己回到了商洛背后。
    “放心！”商洛比了个拇指。
    “我只有一点要求。”法厄同开口道，“你，不要盲目蛮干。”
    “明白明白。”
    “那我回去了。”她回头坐回客舱，顺手把驾驶舱的门给带上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在原地的林机长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商洛：“贤啊，太贤了。”
    “什么贤？”
    “我是说商天君你啊，你真是贤。贤，多才也。有这么多人在背后支持你，这可不就多才了吗。多才就是贤。”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没问题吧？这是操纵杆，这是方向舵，这是节流阀然后就能开？”
    “唉。”林机长一拍大腿，“只要你把飞机开离地面，你就已经成功90%了！飞行过程只是10%而已。”
    “那降落呢？”
    “降落？好汉才不降落呢，真男人都是往地上怼。放心，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上来将降，落了就有。你自己会弄明白的。”
    【这什么雏鹰降落法你放心，其实起降都会由我来负责的，你只要大概指示一下就好。】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看章鱼有很多触手是吧，但章鱼的脑子也并不负责给所有的触手下达精确的指令，只会给定一个大概的判断，然后触手会自己处理好目标的。所以章鱼触手在与本体脱离的时候能表达出相当强烈的活性，有些口味奇怪的人还会喜欢生吃章鱼触手，因此而粘着喉咙被堵死也是有的。】
    “好吧.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双手离开方向杆你也能自己开飞机喽？我是多余的？”
    【诶呀，贤，多才也。才再多也只是后面的0。如果没有一个人在前面起个头做1，0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你每天上网冲浪都在看什么怪话行吧，那是你说的啊，飞行部分由你负责？”
    【放心吧。我刚刚已经博览群书。这是操纵杆，这是方向舵，这是节流阀。我还知道这飞机有后备隐藏能源，可以临时进入太空呢!】
    “进入太空就不必了，在适合的地方飞就行。”
    这台宁和2号更适合在临近空间的高度飞行，也就是空气稀薄的大气边缘。其上搭载的高效的炬素爆燃引擎只需要很小的一部分进气就可以实现极高的速度，周遭的稀薄空气则为高速的实现创造了必要的低阻力条件。这基本已经达到了喷气动力飞行的极致，再快就不礼貌了。
    如此强大的力量，自然也少不了练气士的操纵。和其他许多地方一样，宁和2号在没有练气士操作的情况下连火都打不着。
    这台飞机的打火过程也相当特殊——虽然已经简化了很多，但他依旧需要练气士用自己的灵气灌注进去，临时让炬素引擎的喷射达到峰值，才能建立整个爆燃引擎的初步工况。
    一手搁在操纵杆上，一手伸向节流阀。商洛在推动节流阀的同时也将灵气注入。与此同时，占据副驾驶座位的一系列设备也随之一起动作。
    宁和2号有一套简单而高效的协作系统。主驾驶和副驾驶的输入会互相折中，最后取一个平均值。阿波罗尼娅就利用与商洛不同的输入，来实现飞行的基本稳定。
    在商洛——主要是阿波罗尼娅的折中操作的帮助下，加注满燃料的宁和2号顺利地升空。
    “嗯。”看情况差不多了，林机长点头道，“起落架可以收了。”
    商洛伸手按了起落架的按钮。
    【啊？你别按啊，我按过了。】
    “不好意思.”他又按了一遍，让起落架开始回收。
    【诶诶诶！我看到你把我按的按钮按掉了，就自己按了一遍。结果你又按了一遍！】
    “商洛你在干什么？？？”林机长忽然听到起落架在收收放放，“你在和副驾驶打架吗？”
    “额这种事也是常有的。比如在窄巷子里让路，两个人同时让到一个方向去的情况也是有的吧。”
    “唉”林机长摇头道，“这种事交给副驾驶就好了啊。不要玩起落架的按钮，收收放放真的会按坏。”
    “话说为什么起落架的按钮上没有指示灯？”
    “因为自从上次那个起落架指示灯闹鬼之后，我们就把所有的起落架指示灯都拆掉了，省得飞到一半所有人和灯泡较上劲。所以现在才一切正常，好歹没继续闹鬼。”
    “没有指示灯那怎么降落？”
    “感觉啊，凭感觉。”林机长比画了一下握持操纵杆的手势，“放下起落架之后，空气动力构型都变化了，总不能连这都感受不到吧。再不济让地勤帮你看下就好。”
    “那么后面的”
    “等爬升到预定高度后，你就可以放松控制了——本来交给自动驾驶之后，你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不过按照你自己的要求，你还是坐在这里等着比较好。本次飞行的目的地是雅典的阿提卡机场，离我们要前往的目标还有一小段路程。”
    (本章完)

 第1396章 爱琴海的乌云

    第1396章 爱琴海的乌云
    阿提卡机场是雅典最大的机场——不过也只是个区域机场。
    从宁和1号升级到了宁和2号，这个系列最大的改进就是不再依赖固定的机场设施就能完成起飞，只需要在任意大型机场就能起降。
    虽然还是需要额外把炬素储罐提前运过去，但只需要一辆普通的加油车就可以完成燃料的加注。总比之前换火箭要方便得多。因为那之前火箭还需要回收的，每次都得捡回来，实际使用起来相当烦琐。
    “话说回来。”商洛回头问道，“罗马那边已经提前布置好储罐了吗？”
    “我们在君士坦丁堡布置过，已经从君士坦丁堡开始调遣过去了，但应该会比我们到得慢些。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后面加油的事交给我就行。”
    “你们有打算在罗马直接炼制炬素燃料吗？”
    “这可就麻烦了。炬素燃料虽然是灵气化的化石能源，但其实从开采的时候就很有讲究——我听说你们最近搞了不少？那你们应该和大庆油田那边有接触吧。”
    “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生产的。有什么要求吗?”
    “得是无根油才行——就是得用特制的油井来采集，从开采出来开始就不能接触寻常的物质，只能在神力金属的环境下存在。”
    “我们有那么多神力金属吗？”
    商洛记得，有神铬、轻银一类的神秘金属。不过这些金属都非常稀有，当时拿来造车的时候都只能当作用一点点，再多就没了。
    “算是新技术，利用对金属的曜变和塑炼，我们成功地基于铁这个本底制造了陶钢和塑钢两种金属。前者像陶瓷一般坚不可摧，又具有金属的韧性。后者像塑料一样可以被塑形，同时又具有金属的结构强度。因为本底是铁这种不值钱的大路货，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批量制造这些神力金属了。”
    “还真是方便”商洛点了点头。虽然他来了之后，这个世界就产生了不少喜人的变化。这或许是他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好运气，但这也离不开包括商洛在内的所有人的努力。是众人的愿望都落在了这条光明的坦途上，这些技术本身才得以像果实一样一挂一挂地往下落。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也进入了制造的自由王国？”商洛问。有了这两种神力金属，在地面上制造设备也不会比蜃气复杂多少。这两种材料的排列组合，就可以创造出许多强大的战争机器了。
    “差不多是吧。其实宁和2号就应用了许多陶钢和塑钢的材料。不过这技术才刚刚起步，我们也没奢侈到完全用这些金属造一架飞机——不过等产能爬上来之后应当可以。不过，我听说龙宫那边可以直接用蜃气塑造金属？那不是更厉害？”
    “那些蜃气金属只有在太空环境下才能稳定，在大气环境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分解。我确实是打算把蜃气应用到更广泛的地方，但这些实打实的物理结构也是必要的。”
    蜃气金属，让商洛想起了某种“非常坚硬但有韧性的金属，但由于它在大气温度下不稳定，因此不能用于人类生活环境”的神奇金属，能够广泛地从不同安全等级星系里开采到。
    这种蜃气金属是太空构造的基石。它在大气环境中不稳定，但在太空中却能够发挥近乎完美的材料特性，既坚固又坚韧，真正做到了“五彩斑斓的黑”。这也是在太空中建造巨型构造体的基础结构。
    目前，商洛头顶上那个空间站已经完全被各种形式的蜃气金属覆盖了起来，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外形了，只有圆圆的轮廓还保留了原来的样子。
    “对了。”商洛问道，“你们有考虑把宁和3号打到天上去吗？白星号已经可以直接上天了。”
    “竟有这种事让我知道算不算泄密了?”“唉，最多是商业秘密罢了。不过如果你们不能上天的话，那可要落后一步了。”
    “其实宁和号放弃火箭助推器之后，和白星号也差不多了。尤其是我们使用的还是同一款燃料，或许将来两个项目会合并也说不定——真好啊，最好把兰芳航空一并合并给畿内吧。”
    “你们这效益不好？”
    “效益好归好。但你知道的，如果周围全都是练气士，那考核标准也都是练气士的标准了。怎么说呢虽然不难，多少还是得点心思的。”
    一想到不只是职场，自己周围可能到处都是练气士，连卖鸡饭的都有可能身怀绝技，他就感受了强烈的危机。毕竟以练气士的寿命来说，他还远没有赚齐够自己安闲度过余生的资金。而今日对商洛驾驶飞机的观摩，倒是让他受益良多。
    毕竟其他时候可不是随时都能有天人在旁边的。
    “话说回来。”林机长问道，“商洛，我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飞升的？毕竟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还在我的后座颠得脑浆子都要摇匀了。”
    【美少女泡酒哦，可不是随时都有的待遇。这可比泡蛇酒补多了啊。】
    “咳需要机缘，机缘。不过缘分到了也很快。”
    但商洛那次严格来说，其实是把本就处在“天人”等级的法厄同的力量吸了过来，显然不具备可复制性。今后如果想要量产更多的天人，恐怕确实得准备些真正意义上的筑基丹，或者其他物资才好。
    由阿波罗尼娅驾驶的飞行过程平稳而高效。毕竟临近空间的稀薄大气没有什么强烈的气流扰动，只要保持飞行高度和速度的稳定就能一直往前了。
    “你的技术还不错嘛。”
    【这叫什么技术啊这飞机调制得不错，基本是稳定的，我只是握住方向杆而已。真是一趟平平无奇的飞行，雅典也快要到了。准备降落吧，我要下高度了.嗯？】
    “怎么了？”
    【电探显示前方有云层见鬼了，这地方都快到太空了，怎么会有云飘在这里？】
    “好想去看看啊…”
    【都说了不要盲目蛮干…不听她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本章完)

 第1397章 该反对的反对

    第1397章 该反对的反对
    “但是我好想去看看.”
    【不。你不想。不要盲目蛮干.】阿波罗尼亚已经做好了把法厄同叫来救场的准备。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看看法厄同生气的样子了——所以话说回来，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云，难道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你应该知道的吧？”
    【不我不想知道，多半一枚已经爆炸的奥特亚罗瓦——绵绵白云乡的残迹。那玩意儿爆炸之后就是这样。】
    “爆在这里，难道是防空导弹？”
    【可能吧但被奥特亚罗瓦笼罩之后，世界会随着时间将其彻底遗忘的。那里应该封着些不该见到太阳的东西——别告诉我越这么说你越想看啊。】
    “那还是算了”商洛是见过这玩意儿的。他当初就不该坐着潜艇一头撞进去，要不然也不至于要天地大同来救场。
    不过这地方已经是在爱琴海的上空了。能在这里爆炸的，多半也是什么特别怪的东西。
    “等等。”商洛忽然想到，“在这个高度，这个位置，你们该不会是把奥林匹斯也给炸了吧？”
    【那谁知道啊爆炸之后，世界就会将其遗忘，正如同被封在里面的也会遗忘世界一样。】
    “嗯我还是控制下自己的好奇心好了。”不过从这也能看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自家门口都得动用如此级别的武器，罗马对世界失去掌控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过这倒也发挥了奥特亚罗瓦的本来的作用——就像人体处理侵入体内的异物一样。倒也不必将其完全分解，那太难了。只要将其包裹，让其不与人体发生进一步的反应，余下的就只要交给时间就好。
    奥特亚罗瓦就是这么个将异物包裹起来的包囊。如果没有准备好做手术将其切除，那还是不要随便因为好奇而去观看比较好。
    “等下.”商洛本想绕过去，但面前的景象越发让他感知到震惊。因为那白云不是一朵，竟密密麻麻凑出了一堆云团。
    大气层的边缘，一坨一坨的云朵聚集在那里。每一座都是绵绵白云，每一朵看起来都人畜无害。但每一朵都是末日武器奥特亚罗瓦爆炸后的包囊，是给这个世界打的补丁。
    “诶，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云之间靠得有些太近了？”
    虽然视野中能看到许多云，但避开这些云朵对商洛来说并不困难。在云团和云团之间串行，偶然还能看到特别巨大的云。
    【不对劲啊.】阿波罗尼娅诧异道，【奥特亚罗瓦爆炸出的白云，应该都是一样大的啊。怎么这里有大有小？】
    驾驶室又挤了一群人进来。
    林机长看了看周围，好像这已经和飞行问题没什么关系了：“要不我走？”
    除了商洛投来了抱歉的微笑，朱灵冲他之外，其他几位都没看他——因为她们全都被窗外的白云给震惊到了。尤其是正前方商洛刚才看到的那一大坨云。
    “该不会是那些白云融合了吧.”法厄同的心中涌起了不妙的感觉，“我说，维多利亚，你到底在这里打了多少？”
    “你怎么能忘了呢？”
    “这东西的作用就是让人忘记它啊！我忘记了才说明它是成功起效了啊！”
    “但是你现在这坨东西全都聚成了一大坨！到底怎么回事？这计划当初到底是谁制定啊！制定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吗？”
    “我哪知道.搞不好研发者也已经被奥特亚罗瓦处决了吧。”
    “还有这种处决方式？”
    “有的。”维多利亚答道，“近些年的陶片放逐都是这么行刑的，和古埃及的除名之刑一样非常有压迫力，效果很好。”
    商洛和法厄同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罗马简直就是个宝藏。只要挖一挖，总会有东西藏在那里。之前登记在册的也就罢了，现在这些罗马人自己都不得不忘记的东西办成了更大的祸事。因为这些被放逐的东西，正在莫名其妙地聚集到一起去。
    “所以，会发生什么？”商洛问，“两个奥特亚罗瓦聚集到一起，会发生什么？”
    维多利亚答道：“可能会发生一些奇妙的反应，就像你把两把随机的化学试剂倒在一起一样。里面的内容物应该会互相融合。嗯，应该是这样。”
    “这不就是炼丹吗？这样真的不会爆炸吗？”
    商洛摁着额头：“这不是炼丹问题了，这简直是炼蛊，而且你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吧?”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忘记了而且这里是大气层的边缘，也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地方啦。”
    “所以在家里看不到的地方，堆积了许多莫名其妙地小精灵是吧”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家里很不干净似的。”
    “那你觉得呢？你们家里都已经有一位奇妙的朋友，住在你家的反面。你出去的早，我回来得晚，咱俩不得拜街坊是吧？”
    商洛以为亚特兰蒂斯已经是房间里的大象了，没想到车库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大坨喷火龙。
    “诶诶，商洛，这也是你家哦。”维多利亚看着他，“各种意义上，都是你家吧。”
    “我家？那确实。我是地球人。地球是我家，环保靠大家。”“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是什么？我是罗马王，所以罗马是我家？”
    “诶呀，再进一步啦”
    “咳。”法厄同咳嗽了一声，“旁边还有人呢。”
    “啊？”朱灵正在拿着本地记录：“别管我啊，我在做观察报告。”
    “你在观察什么兔子的生态吗”
    “差不多。经过上次治疗之后，维多利亚的病情一直在好转，她对人生越来越有信心了。虽然病根上还需要处理，但长期来看是稳中向好的。你们继续啊，当我不存在。”
    法厄同接过了话：“要我说，商洛，最主要的就是你是罗马的王，这里的土地是你的。前代留下了遗产，也留下了债务。虽然你是以外国君主的身份来就任的，这债对你来说有点麻烦就是。”
    “已经不麻烦了。”商洛摆了摆手，“倒不如说，对于这些麻烦我已经麻了。我倒是对罗马的遗产很感兴趣，因为我发现罗马有许多先前没有好好开发的地方。这次如果详加利用，应该可以重现罗马应该有的样子。”
    毕竟亚特兰蒂斯已经在月球上部署了防卫力量。虽然那股防卫力量无法阻碍身为天人的傅远山，还有商洛派过去的小跟班，但依旧可以帮到很大的忙，毕竟他们已经去踩点了。
    商洛想搞清楚一点——整个地月系的星际航天都在空间站的注视之下，商洛完全没看到有什么他们之外的人跑到月球上去。但亚特兰蒂斯在月球上部署的舰队已经是战役级的了，只是现在大明都无法提供的宇宙运力。
    这么大一堆人，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上月球的？这次，他至少得把这件事给问清楚才行。如果可以沿着相同的路径前进，那对月球的开发恐怕就能立刻走上快车道了。
    因为要开发就必须得有来有回。不只是得把人派遣到月球上去，还得把月球上的东西运送回来。而哪怕是借助蜃气金属这种奇妙的构造，想要地月之间如此漫长的距离运送货物也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但亚特兰蒂斯的兵力投送则完全不像是运力受限的样子，因为商洛都没有在地球上的其他地方见过如此庞大的潜航舰舰队。
    不过，如此神秘的途径，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知道
    商洛是如此猜测的。
    飞机并没有在危险的空域停留太久。因为进入爱琴海上空后，飞机就进入降落状态了。这部分，林机长全程都在后面围观着。因为比起飞行，起飞和降落确实才是更需要关注的部分。
    不过，阿波罗尼娅的驾驶技术非常稳定，商洛就没有调整其权重占比——这个人机交互里有个很有趣的设定。
    两边虽然都有操作系统的权限，系统也会取一个平均值，但两边是可以控制权重的。其中，人的权重最低不能低于50%，也就是最低不能小于人机均等。在此基础之上，人的操作权重是可以一路调高的。如果调整到90%，那么绝大部分决策和操作都将有人类来控制，而另一侧的智能系统则会在人类的操作之上进行10%的微调，好让整个动作切实地落在尽可能正确的方向上。
    商洛本来想自己多操些的。不过阿波罗尼娅的操作相当靠谱，商洛也就放心让她来解决一半的问题，自己来操作另一部分。
    这一工作模式会在之后保留，也能在飞行中帮驾驶员减少精力上的消耗。因为虽然隔壁只有一半的权限，但在飞行中占据大多数时间的平飞过程中，飞机并不需要太多的力量就能维持稳定。在智能系统的权限范围内，驾驶员就算双手离开也可以继续操纵。
    直到飞机落地，整个流程也没有出什么岔子，一切都顺利地进行了下去，而他们所要去的波塞冬神庙就在距离机场2个小时的车程里。
    不过在落地机场前，商洛倒是看到了雅典的市容。
    “嗯令人感慨。”
    “怎么了？”法厄同问。
    “在我们那里，雅典在历史上的很多时候都已经完全荒废了。”
    “对啊，我们这里也是荒废的啊。”法厄同回道，“古典时代结束以后，雅典基本只有卫城才有人居住——希腊这地方本来就不太适合住人，这里满地都是大石头，也难怪神话里面泰坦神总得丢个时候才像样。不过雅典衰落的直接事件，就是马其顿帝国取消了雅典的自治权，从那之后雅典的古典共和基本就没了。”
    亚历山大死后便是继业者战争的时代。此时不少希腊城邦都趁机恢复了自治，并且以“亚该亚同盟”的古老名义组成了邦联，这一名字和当年特洛伊战争时期希腊国家的同盟有同样的名字。
    然而这个亚该亚同盟的盟友却是来自西方罗马——然后和罗马的许多其他盟友一样，罗马人很快就飞鸟尽良弓藏，在消灭二者共同的敌人后转而消灭了亚该亚同盟，罗马像对待迦太基一样对整个希腊地区的重要城市进行了破坏性的洗劫，可以想象的是也撒了盐。
    不过被撒盐的主要是科林斯。雅典在战争中幸存了下来，但真正毁灭雅典城的并非风霜，而是阳光——君士坦丁堡建立之后，雅典公民都跑到君士坦丁堡看车赛去了，没什么人还愿意在这穷乡僻壤待着。只有作为堡垒和神庙的卫城还一直有人驻扎着。
    今日的雅典城倒是已经填满了古典时期雅典城的规模，还大了不少——不过确实也只是一座中小型城市。停机后看过去，这城安静得出奇。
    “不过没有荒废，但看着也不怎么发达的样子。”
    “雅典就是这样啦。”法厄同摆了摆手，“这里的主要产业有两个——一个是旅游业，一个是雅典大学。雅典大学每年领受神谕所和缪斯宫的双重补贴，经费富得流油。至于旅游业，每年抽签一日执政官的时候也有很多游客来游玩的。现在是旅游淡季，所以看着就安静不少了。”
    虽然如此，这里也依旧是罗马帝国的本土。虽然罗马在其他许多地方都显得迟钝、臃肿，缓慢，但在这里的准备倒还算周全。
    【商洛，雅典的执政官想要见你。他说希望你参加一个欢迎仪式。】
    “现在没空，回来再说吧。让他派车送我们去海神庙就好。有那工夫举行什么仪式，倒不如多派点人手给我。哦对了波塞冬算海神是吧。如果不来的话.让他给我调几门大炮来。请神的时候，大炮是很有用的。”
    【大炮？稍等想要大炮的话，可以打电话让他们调遣。不过波塞冬又不是鱼】
    (本章完)

 第1398章 亚特兰蒂斯的航道

    第1398章 亚特兰蒂斯的航道
    波塞冬神庙的穹顶的装饰铜板在正午阳光下泛着钴蓝色的光晕。波塞冬神庙就在商洛眼前。
    与其说是神庙，不如说是个景点更合适。
    这地方基本就是个旅游度假区。以波塞冬神庙为中心，下面是爱琴海海滩，周遭连绵到远方的度假酒店和露营地。
    在整个景区的核心，也就是波塞冬神庙这里，这里不只是铜皮的房顶进行过炫彩，现场更是有沙俄自制芝士被涂成了漂亮的天蓝色，看起来像是上周刚涂的。
    门楣上，用金箔涂铺的浮雕正对着阳光，在景区的任何地方都能清楚地看到。波塞冬的巨大神像从神庙中俯瞰着众生，面朝着爱琴海的波涛。
    不过和罗马的许多其他地方一样，看起来是景点的地方往往藏着不少奇怪而深邃的黑暗。而看起来奇怪的地方，更是黑得能锈穿地下室。
    比如这座神庙，在某些地方特别地讲究。十二根爱奥尼亚柱支撑的入口处，飘出没药与乳香交织的烟雾，混着海风咸味形成独特气息。虽然商洛不知道古希腊时代是否有使用过这样的香料，但这些确实都很有地中海的风情。
    但此时，这座为游客精心准备的神庙里空无一人，因为罗马军队正在执行任务。
    神庙后方传来履带碾过砂石的声响。商洛要的大炮也已经部署在了那里。是雅典执政官火速从附近的驻军调遣来的炮兵，是普通的，由凡人组成的履带式自行火炮旅，约莫有80余门各型火炮。
    八十门155毫米自行榴弹炮沿着海岸线展开，墨绿色炮管整齐划一地指向爱琴海。雅典卫戍部队的士兵正在构筑炮兵阵地，黄铜弹壳在弹药车后厢碰撞出清脆声响。
    他们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任务是什么。不过根据商洛的命令，他们把炮口全都对准了神庙前方的宽阔水域。准备给一会儿冒头上来的亚特兰蒂斯流些小小的惊喜。
    雅典执政官本人也在加紧往这里赶来，毕竟商洛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见都没见过的大官”了。
    “都说了不必来，我一个人就行，人多了反而碍事.雅典执政官什么都不懂的吗？”
    【他确实不懂雅典执政官的人选，是特别遴选过的，对本地的超凡事务一无所知的罗马公民。因为雅典海军的母港就在雅典，执政官太懂行的话，执行隐秘行动的时候就不好出门了。】
    “倒也是.不懂的反而好糊弄。那你们管理波塞冬的神庙有什么具体的机构吗？”
    【没有。这个我正好知道，波塞冬神庙是神谕所代管的——确实没有神秘一侧的管理机构。】
    “那要是到了吹号角联系亚特兰蒂斯的时候呢？”
    【至少我在位的时候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你才几年啊”
    【别说我这几年，往前几十年也没有——主要是完全没必要。他们上来也什么都不会说的，把他们叫来主要是为了执行仪式。】
    “仪式？比如呢？”
    【比如吹了召唤他们的喇叭之后，亚特兰蒂斯会让舰队上来表演一年一度的水上表演，以此来敬献给波塞冬。】
    “吹喇叭就来？还表演？他们是什么在景区打工的海狮吗？”
    【是的.这个就是你说的那种，深邃的黑暗看起来像个景点的东西。我们是在举行仪式，亚特兰蒂斯也是在举行仪式。仪式只要展现出仪式的样子就好，其中的内核是什么根本就无所谓。】
    “好吧.那我们要怎么确定亚特兰蒂斯的国王也会来？”
    【看标志。来的那些舰艇上面，有圆圈标志的就是他。因为圆圈就是亚特兰蒂斯的象征，这座城市在传说中就是圈圈套圈圈。】
    “原来他们还亲自来表演节目.这还还挺敬业。”
    作为海的主人，亲自上场来表演。不知怎么的，让商洛想起了先前和黄所长谈到龙灯的事。黄所长对组织本人参与大型活动非常积极，因为房东出来表演节目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
    她没得选。因为商洛家所在的片区，房子都不对外售卖，周围的所有住民几乎全都是卫所的人。黄所长如果不想每天早晨坐十几路来上班，就只能找些闲置的住房来租住——毕竟，虽然地皮是卫所的，但房子自己的。自家把房子租出去，卫所也管不着。
    而这里的情况，正和家中的情况极相似.作为统治海洋的亚特兰蒂斯，他们倒是也在积极参与应该参加的活动，包括许多表演性质的部分。
    这至少说明，他们认为罗马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并且很重视这件事。
    “嗯”商洛问道，“我倒是很奇怪。你们的船去亚特兰蒂斯之后，难道就不和本地人接触吗？”
    【实际上具体的情况是这样——根据服役又回来的船员的描述，亚特兰蒂斯主要有5个片区，一个在中间的内环，4个在外环，也就是之前说的五对双胞胎的片区。而罗马军队前往的地方，是每个外环里固定的地区。原则上不可以上岸，所以至今没什么人见到过亚特兰蒂斯的人。】
    “总不能不见吧？”
    【实际上真的可以不见。你们这里其实也有类似的例子，比如琉球国在古代接受海难难民的时候，就圈定了专门的区域。毕竟是海岛，管理起来相当方便。而且从绝对数量来看，我们每年去帮忙的人其实很少，同时在的也不过几百人而已。这点人，亚特兰蒂斯还是管得住的。】
    “我们之间缺乏协调。”商洛强调道，“我觉得没什么不能协调的。我们和龙宫之间都能协调得流畅起来，没理由和亚特兰蒂斯协调不了。”
    目前看来，确实如先前敖藏谁说的，亚特兰蒂斯在很多地方和龙宫都非常接近。双方都有陆地上所看不到的，只在海里还有的庞大海疆。双方都通过隐秘的方式来保持自己的存在。
    不同的是，敖藏对参与陆地事务非常热心，并且成功地通过商洛的协助回收了徐福的童男童女，这是龙宫数千年来最大的胜利。虽然之后具体怎么解决，朝廷还在和龙宫就这件事进行协商，但这是个良好的开始。
    而亚特兰蒂斯，某种程度上就像某种潜伏水下的龙宫，不与陆地人进行任何直接的交流。这似乎是某种身为“海底国家”共同的执着。【这么一想，敖藏倒是非常的.非常的特立独行。】
    “他女儿都不支持他的嘛。所以对待这样的人，我们得抓住机会，能让他们开国就开国了。”
    商洛和龙宫之间达成的合作是非常顺利的。他帮龙宫解决的，主要是地缘政治的问题。虽然最后应当不会采取强制手段对所有人进行生体转化，但这次龙宫的规模应当会实实在在地扩大不少。
    与之相对的，龙宫也为朝廷提供了技术上的协助。其中最关键的，也是龙宫压箱底的技术，就是蜃气。在蜃气的帮助下，大明的航天事业像吹气球一样地就膨胀了起来。
    而现在，另一个尚未被开发的宝箱就摆在商洛面前。今天无论如何，商洛都要掀开天灵盖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因为今后，这个地球上无论哪个犄角旮旯，他都不再允许有什么不服从于朝廷的口袋国家存在——不要因为没有人看见，就可以像深海里的鮟鱇鱼一样随便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地球不会有一寸土地成为例外。
    这场统一战争，就要先从所谓的“盟友”开始整肃。因为商洛不想在接下来的真正的斗争中遭遇任何形式的不稳定情况，只有以迅雷之势扫除每个障碍物才是最安全的。
    为了做到这些，他必须对每个可能碰见的，未被世人注意到的人类政权施加以坚决地干涉。由此，整个地球也将结束碎片化的政治，成为一片完全被探明的，人类的家乡。
    人的家里可以居住一些小精灵，比如夏天可能会有苍蝇蚊子，也可能其他的双马尾小精灵之类，这都不要紧。最关键的是，人的家里不应该有连主人都不知道的房间。即使再小也不行。
    【嗯你的主权主张，不知道能否被亚特兰蒂斯接受。】
    “那你觉得呢？他们能不能接受？”
    【我认为应当是可以的。因为就算是他们，也应当对岸上的情况有了解。因为他们虽然不对外发信，但一直单方面接受我们的信件。他们总该知道你的存在的。】
    “希望如此。”商洛点了点头。
    他有些预感，这亚特兰蒂斯的情况似乎要比龙宫那边复杂些——
    毕竟龙宫的转型成功，需要内外的配合。如果亚特兰蒂斯自己不配合，那商洛就得准备对海底发动进攻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时间还没到。
    “对了.”商洛拿起了电话“倒不如给敖藏打个电话问问好了。”
    说起来，商洛倒是在听说到东海龙宫的时候，就听敖藏提到过西海的技术。
    根据敖藏描述，西海和东海有许多不同点。比如西海使用的“飞碟”是一种强大的实用飞行器。虽然之后东海龙宫采用了蜃气版本进行复刻，但也依旧还保留着原先的造型。从西海出厂时，这些飞碟就长成这样了——这么一来，龙宫之间似乎存在一些交流渠道，至少比海陆之间的交流要顺畅得多。
    “我们和西海之间确实有交流。”敖藏答道，“但我没有去过西海，我也不知西海的人。
    “那你们是怎么交流的？”
    “我们通过水来交流。通过阅读洋流的味道和波动，我们就能够和西海龙宫进行交流了。”
    通过水语来交流，是龙宫的特色。投放入水中的水语就和漂流瓶一样，可以被特定的人来读取。不过这没什么好学的，无非是一种基于超凡生物学的信息素传递。商洛真正想要获得的，是先前亚特兰蒂斯展现出的，对月球进行战略投送的能力。
    这种技术，如果亚特兰蒂斯好说话，并且愿意交流的话。商洛不介意和他们好好谈一谈。但如果他们不愿意交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嗯所以？那你是怎么完成复杂设计的？”商洛又问道。他在尽力通过旁敲侧击来问出自己的结果，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像是个入侵者。
    “您问的是设计是吧？一定要说的话，因为蜃气不需要设计。”敖藏回道，“商天君你也用了许久了吧，只要走一步，然后不断微调初始设计，就和炼丹一样。但不同的是，蜃气的试错成本比较低，中途发现要是有什么错误，那就只要重新生成就好——嗯，设施设计问题。”
    “所以这个飞碟，并没有得到亚特兰蒂斯的允许？”
    “没有没有。”敖藏立刻答道，“没有，实际上那边不会在乎这样过于具体的细节问题。毕竟他们用我们的东西也用了不少。我们可没有得到亚特兰蒂斯的照顾，更没有照顾亚特兰蒂斯。”
    为了把自己从里面摘出去，他甚至一句“西海”都不说。
    “有意思..，.”商洛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我是不是把你的意思理解为：我和他们不熟？”
    “是这样的。”敖藏回道，“商天君自便。要打也好，要杀也好您只去找他们就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没事了。”既然所有人都表示亚特兰蒂斯就在那里，那么商洛也就没打算再矜持些了，”
    这就是维持隐蔽的最大的坏处——因为不和任何人产生关系，所以亚特兰蒂斯没有与人建立关系。现在商洛想要掀开他们的天灵盖的时候，也就没有人来帮忙。
    “把大炮架起来吧。”商洛看了一眼海面。虽然海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但与之有关的准备都可以开始进行了。
    【你这架势怎么像是要起锅烧热水似的算了，我和他们不熟。但看样子你马上就要和他们混熟了。】
    (本章完)

 第1399章 亚特兰蒂斯本人

    第1399章 亚特兰蒂斯本人
    当最后一线霞光沉入海平面时，波塞冬的祭祀们三叉戟点燃了的鲸油池。
    “呜——“
    第一声螺号响起。整块珊瑚礁所雕刻的基盘上，一名经由抽签选中的幸运儿站在那里将其吹响。
    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其身形与巨大的螺号不成比例。不过，这种螺号本就不是用气流来吹的，它更依赖声腔与螺壳本身的共振来发声。
    这不是魔法，而是纯粹的技巧。经由螺壳共振的喉音爆发出巨大的沉闷而巨大的声浪。
    低沉的声音飘过海面，最终让水下之物以同样地震的声音回答——相同的螺号声从水下升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像一艘艘潜航舰开始从水下露面。
    这是足以穿透次元的声音。就算是早已经与陆地举行了仪式，与陆地完全断联的潜航舰，也能通过这螺号与雅典的方位重新建立联系。
    露面的潜航舰开始展示航行姿态和编队，中间还穿插了军火展示，上浮之后打一发甲板炮之类。至于鱼雷，这次同样也会发射一枚，作为整个演出的终结信号。
    “所以这真的不是什么超大号的海狮表演吗”
    这比预想中还要像。
    【是海狮表演也没办法。你看，这是他们自己在表演，可没有人强迫他们——诶呀，给你绕进去了。这怎么能是海狮表演呢？这是祭祀波塞冬的仪式。】
    “我在想从哪结束诶对了，照理说表演之后应该有奖励小鱼吧？”
    【都说了这不是海狮表演.不过这之后，确实有个吹海螺的环节。以海螺来召唤，以海螺来结束。】
    “哦~~~~”商洛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诶呀，我真是和罗马人待久了，一下子就能想到卡bug的思路。罪过，真是罪过。”
    “海狮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圆滚滚的黑色潜航舰就像海狮一样，在水面上排排列队，等着岸上的一声螺号就能结束今日的任务。
    然而，螺号并未如预期中那样出现。沉静着列队的编队，得到的只有同样的沉默。因为商洛选择的方案是：放置。
    如果从故事的母题来分类，这个类型的故事就是“未兑现的承诺导致超自然存在被困”。
    此类例子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商洛也知道的，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亚大教堂。那里囚禁的天使长加百列，就是说了一句“你去把其他人都叫回来干活。直到你回来之前，我都不会走”。
    这在罗马内部以【牧羊人斯蒂芬】的名义被记录了下来，成为罗马的最高机密之一。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斯蒂芬本人。
    天使的契约是永恒的。而作为契约的见证者，作为契约的载体，斯蒂芬也在这一过程中和契约本身一样获得了永恒。
    这也是封存神秘的典范，因为其过程非常直接——只要牧羊人斯蒂芬不回到圣索菲亚大教堂，那么天使就永远不会离开。只要牧羊人斯蒂芬不回去，那面壁画就是加百列永恒的囚笼。他就像被抓到灯笼里的萤火虫一样，为罗马帝国燃烧着自己。
    换而言之，当年就是卡了加百列话语中的bug，使其无法完成自己的指令，
    虽然迄今为止，加百列依旧在罗马的“牢笼”里细数自己的羽毛，从没有脱离过。
    “据说，人在被剥夺了自由后，才能真正了解自己。”望着海上的停泊着的战舰，商洛感叹道，“我在想，你们能有多了解自己呢。”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9点。作为一个景点，波塞冬神庙的其他部分已经要开始陆续停止营业了，这里是最后一个剩下的部分。
    山间的风似乎都因为这诡异的寂静而凝滞了起来，只有时间还在流动。但如此短暂的时间，似乎并不能让海中的亚特兰蒂斯感受到危机。
    时间来到9点半。整个景区的核心地带都进入了休眠状态。而那些潜航舰，却依旧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仿佛是真的打算和商洛耗上了似的。那些战舰似乎就没有再重新动起来的意思。
    【商洛.你可能忘了一件事。这些战舰是可以直接通过编绘器来直接获取补给的。他们可以在这里一直等到老死。】
    “我不在意~~”商洛饶有兴致地看着海上，“所谓的放置，就是我想去哪就去哪，而把他们留在原地。来，我们去钓鱼好了。这艘潜艇，就是他们自己的囚笼。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在这里被关押多久。”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熬鹰吧。
    “不过看起来，他们似乎还缺少些决定性的激励啊。”
    一直等到十点半，商洛最终做出了决定——他拿起了电话，直接拨到了月球上。
    “傅前辈，你那边情况如何？”
    “很顺利。后座那小子隔着玻璃罩，在月球表面玩遥控车呢。”
    在先前击退了来自亚特兰蒂斯的第一波攻势后，月球上的试验计划一直在有序推进中。傅远山负责实验的是宇宙航行的，韩行知则对远程操纵进行了优化。
    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在今日之内就能启程返回。
    “这两天有飞碟来骚扰你们吗？”
    “虽然偶尔能看到，但似乎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些飞碟在月球上有固定的巡逻路线，并且在我们的飞行器通过某些高度的时候会忽然激发，蜂拥而上。”
    “好我和你们约定个时间。等8个小时，你们再起飞一次，看看这次有没有飞碟来拦截你们。”
    “诶对了，话说回来，从今天晚上开始连巡逻的飞碟都没了。商洛你有什么头绪吗？难道你在地球上对他们搞了釜底抽薪？”
    “诶嘿~~”商洛笑了笑，“那你们就静候佳音，等着明天的大捷吧。”
    商洛已经有了决定——在亚特兰蒂斯对自己的导航技术敞开大门以前之前，亚特兰蒂斯的王会被一直“放置”在这里，直到商洛下令重新吹响那个螺号为止。
    而如果亚特兰蒂斯选择对抗，那么商洛有的是时间和他耗着。正如之前所计划的，这里占据优势的是商洛。因为举行完了仪式之后不击鼓，说明这场仪式并非罗马王所期望的——
    这是罗马王的直接命令。“好吧，我认输。”
    似乎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商洛发来了信息——虽然陌生，但这家伙似乎是灵网的常客。在第一棵扶桑扎根于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册了罗马这边的第一批账号。
    随着消息的发出，为首的那艘有圆环形状标志的潜航舰打开了舱盖。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撑着舱盖，从里面跑了出来。
    “但是罗马王陛下，还请到海上来和我开会。现在的我没有办法上岸。”
    “为什么？”
    “您来了就知道了。我其实并非一个人。”
    撑着交通艇登上那艘潜航舰，商洛确认了来人的脸——确实不认识，但是好像在哪见过。
    “你是亚特兰蒂斯吗？你上次不长这样啊。”法厄同看到了他的脸便疑惑道。
    法厄同是见过亚特兰蒂斯本人的。同为半神，他们这些人在罗马内享有崇高的地位，但也都有繁重的任务。除了每年例行的回忆之外，她对亚特兰蒂斯的印象非常淡薄。
    但就算再淡薄，这人长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眼前这个家伙，和她所知的亚特兰蒂斯完全不同，完全是两个人。
    “前任亚特兰蒂斯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这事情说来话长。包括为什么我一定要请诸位到船上来说话，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是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既是人名，也是国名。虽然是也可以叫作阿特拉斯，但为了和神话中背负天空的泰坦区别开来，所以才叫亚特兰蒂斯。
    “先自我介绍下——我本来并非亚特兰蒂斯本人，没有是亚特兰蒂斯，每个人又都是亚特兰蒂斯。现在，这股力量选择了我。等哪天我死了，或者不再被海神的力量眷顾，那恐怕就有新的亚特兰蒂斯诞生出来。”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难怪换人了。上一任怎么死的？”
    “我这我就无法不知道了——单从事后的新闻来看，似乎是出了车祸。”
    “？？？”商洛诧异道，“为什么你们明明继承了力量，但却连如此基础的记忆都没有。”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罗马王大人你一定听说过，关于潜航舰有这么一条规矩：任何双胞胎都不得登上这艘船。”
    商洛点了点头，他知道其中的原理。
    这些潜航舰需要从莫法上断开与陆地上的交感连接，使这些船被大地所遗弃，这样知道【波塞冬尼亚（亚特兰蒂斯首都）】的位置，并且在其中注册为【海洋人】，被视作区别于陆地人的存在，可以与大海建立深入的联系。
    然而双胞胎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双胞胎之间的交感链接无法割断，双胞胎之间无法互相遗弃。也就意味着只要有双胞胎中的一人待在船上，整艘船都将无法启动燃素潜行。
    然而在罕见的情况下，双胞胎中的两人会同时进入一所学校学习。这就满足了一个更高层次的要求：
    波塞冬分封自己的子嗣时，他的5对子嗣全部都是双子。只有双子才能继承亚特兰蒂斯十方诸侯，十位半神的神职。
    “所以在神谕所的安排下，我和我的弟弟同时进入了一艘雅典海军的潜航舰服役，并且在上一任亚特兰蒂斯王死于车祸之后，就任了新的亚特兰蒂斯王。但是成为亚特兰蒂斯之王后，我才认识到.虽然海神的智慧，让我知道日耳曼的本意是边境野蛮人，凯尔特的本意是技术野蛮人之类，但这个职位真的非常辛苦。”
    “比如？”
    “比如我的双脚，现在已经不能踏上陆地了。因为一旦我踏上陆地，我在海中身为海洋人的记忆、经验和力量就会全部丧失，只有等我重新回到海洋中时我才能想起这一切。”
    “啊”商洛捂着额头，“所以前任亚特兰蒂斯王上岸的时候被车撞死了是吧。”
    “是的，而且我没有从中传承到任何记忆。因为上岸的部分，在我这里是空白。以及从蛛丝马迹来看，前任亚特兰蒂斯王想要上岸，似乎只是因为看到了心仪的女子坐在岸边歌唱，就不由自主地上岸去”
    【这年头塞壬女妖都流行用大卡车杀人了吗.】
    “总而言之。”亚特兰蒂斯沉声道，“现在，我就是这个时代的亚特兰蒂斯了。叫我‘亚特兰蒂斯王’似乎不太合适，亚特兰蒂斯的十方诸侯是平等的，统帅10支不同的舰队，驻扎在10片不同的海洋之中。作为王，我的管区在爱琴海，因为首都【波塞冬尼亚】就在爱琴海。”
    其名为阿特拉斯（atlas;忍耐），意为承受王权之重
    “那其他诸侯呢？他们在哪些海域？”
    “我的双胞胎弟弟加迪鲁斯是‘罗马人的海’的诸侯，也就是爱琴海以外的地中海的领主，它的首都在直布罗陀。”
    “等下.”商洛想了想，“你排序第一，统帅的是爱琴海这么狭小的一片区域。你的双胞胎弟弟排序第二，统帅广大的地中海。那岂不是越往后的地盘越大？那第九和第十分别统帅什么海？”
    “第九位诸侯阿扎伊斯（干燥；azaes），干海之主统帅的是无水的月海。第十位诸侯迪亚普瑞普斯（辉煌；diaprepes），辉煌海之主统帅是月球背面及其他无法触及的光耀的星海。”
    【破案了是他。】
    “啊”商洛摇了摇头，“我说，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拘束在这里，你会说吗？”
    “不会。”亚特兰蒂斯答道，“不过阁下逼迫我说，那我全都说出来也和水一样自然。不过.罗马王阁下为什么要问这些？”
    “因为你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干海之主阿扎伊斯，和我们的人在月球上打起来了。”
    “您希望我去干涉？但十方诸侯有各自的使命嗯，不过如果是您的要求，根据古老的盟约，我们必须为您提供帮助——我会在【波塞冬尼亚】召开十方诸侯的海神会议。这需要借用一下神殿里的号角。”
    (本章完)

 第1400章 十方诸侯

    第1400章 十方诸侯
    有史以来第一次，亚特兰蒂斯的真面目展现在了世人面前。在此之前，整个亚特兰蒂斯的运行就是一个黑箱，这是一套自主运行的“海防体系”，以神秘来对抗神秘，阻止奥伯龙与泰坦妮娅的精灵之国在罗马帝国无法触及的地方扩张。
    这一目的本身并不是秘密。但黑箱里面到底是什么，从来就是不为人知的。而商洛则第一次将黑箱打了开来：
    如同传说中那样，亚特兰蒂斯确实由5对双胞胎兄弟组成的海神议会所控制。十方诸侯占据十座海疆。其中包括的不只有实际意义的海，还有些是没有水的海，乃至于抽象意义上的海。
    具体来说，五对双胞胎是互为表里，虚实结合的。
    阿特拉斯统帅实际意义上的爱琴海，这是罗马帝国的核心区域，神谕所、元老院和缪斯宫，还有整个希腊-罗马文明的家乡都在爱琴海及其周边地区。
    作为亚特兰蒂斯诸侯之首，阿特拉斯承载了“亚特兰蒂斯”的名讳，承载了王国之重，这也是即将举行议会的地方。
    作为长子之副，阿特拉斯的双胞胎兄弟加迪鲁斯统帅的是“爱琴海之外的，我们的海”，也就是爱琴海以外的地中海，乃至于更广阔的地方。
    这是个相对于爱琴海和罗马帝国来说的概念。地中海是罗马帝国的内海，与罗马帝国兴衰息息相关。加迪鲁斯并不统帅某一片具体的海域，它实际上是与罗马帝国统治下的水域所伴生的政权。
    至于到了第五对双胞胎，第九诸侯阿扎伊斯直接把自己的领土划到了月球上去。但月球上的“海”毕竟还确实是存在的，只是没有水而已。而最末尾的诸侯更是把月球背后的星海划分为了自己的领域。
    所有这些诸侯都经历了仪式，从陆上人转化为了海洋人。他们的权威只有在海中才能展现，贸然回到陆地上甚至会失忆。因为作为象征着波塞冬子嗣的半神，他们必须是完完全全的海上人，他们必须被陆地遗弃才能建立与大海之间的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由此换来的，则是属于半神的权柄。
    “半神啊”法厄同叹了口气，“想要成为半神，就得牺牲自己的一部分人性，与神性相结合。但是放弃陆地人的人性，这代价还是太大了。”
    “倒是也没什么。”阿特拉斯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我们这些加入潜航舰部队的，本来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将自己奉献给大海的准备。而因此得到了大海的青睐，成为海神的半神，这对我们来说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我查到了面前这位的资料虽然他现在可能已经忘记陆地上的事了，不过资料显示他是孤儿，除了双胞胎的弟弟之外他在陆地上没有任何牵挂。实际上，潜航舰部队也倾向于选中这些与外界本就没有交感链接的人。那些父母双全，家庭美满的人，反而不太可能被选中。】
    “这活儿怎么听着有些苦命”
    【当然了，加入潜航舰部队之后，身为海洋人的生活和社交是完全自由的。他们似乎也有自己的《波塞冬法典》，在海上按照海洋的规矩来行事。而当他们厌倦海上生活后，只要重新走上陆地就能让自己身为海洋人的身份结束。】
    “这不就和陆地上的人走到海里会淹死一样吗”【对。他们上岸的话，身为海洋人的身份就和被冲上岸的鲸鱼一样搁浅了。这个过程似乎相当痛苦，因为那等于把自己的另一部分人生排除出来。只有全部都排干净之后，此人才能重新被陆地所接纳。】
    “啧。”商洛摇了摇头，“我不是鱼，我不知道鱼有多么乐呵。但这种生活在前现代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这倒是。前现代的海洋人的生活环境是极其恶劣的——虽然这里主要说的是船。但亚特兰蒂斯也有自己的国土和民众，我倒是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在完全与陆地脱离关系的情况下保持自身的正常运行。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衣食住行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毕竟，上岸对他们来说是很艰难的事吧。】
    “其实是这样的。”阿特拉斯解释道，“我刚才说的波塞冬尼亚并非是海中的什么地方。波塞冬尼亚就是一座岛屿，亚特兰蒂斯的首都也是在陆地上的。”
    “你们在陆地上不是会忘记身为海洋人的事吗？”
    “不，这里不一样。因为波塞冬尼亚是‘陆地上的海洋’，是曾经奉献给波塞冬的岛屿。那里举行过一次大型的仪式，将整座岛由陆地重新定义为海洋的一部分。所以波塞冬的子民们，还有潜航舰的维持设施的所在大多数都在那座岛上。”
    “那么，陆地上的人可以去你们的岛屿上吗？”
    “不可以”阿特拉斯摇头道，“从基本原理出发，陆地人和海洋人的生存环境是无法重合的，只在某些特殊场合可以。比如船可以同时视作两边的空间，所以无论陆地人还是海洋人在船上都可以保持正常的交流。我们现在的交流在船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很好。”商洛点了点头，“你们的情报很重要。等这些信息都整理好了之后，我都想去波塞冬尼亚参观一下了。”
    “波塞冬尼亚随时欢迎您的到来。我能够察觉到，您的存在似乎高于这一切。作为罗马王，您是可以以盟友的身份被邀请到岛上来的。即使是踏入了好样的边界，我想你也不会被拖到深渊里去的。”
    “那么，如果我需要你们的臣服呢？”商洛说到了正题。如何让这些遍布四海的海洋世界重新与人类喝水叠加在一起，这也是他的使命之一。”
    “您实在是比我预想中都更加仁慈.”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任务得去做——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解开自己的秘密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上月球的呢？”
    (本章完)

 第1401章 月球航路

    第1401章 月球航路
    “好吧。”阿特拉斯没有迟疑，“既然这些都说了，那就一并把潜航舰导航的真正原理告诉你们也好我直说了吧，潜航舰是靠天体来导航的。”
    “然后呢？”商洛问道，“就算是太平洋的土著，他们也是用天体来导航的吧？”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在月亮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航行过去，就是海神的神力了。”
    “？？？”
    【？？？】
    “？？？”不只是商洛，连一起来的维多利亚和朱灵都愣在了那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月球在那里，所以开过去就行。因为航行的载体是船，所以要在月球与海面平齐的时候航行。只要一直前进，航道就会无限延伸，直至抵达月球。
    不管是多简单的船，只要使用了这种方法就能一直航行到月球上了。如果需要的话，甚至连古希腊的帆桨战船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抵达月球上。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就是这样开过去的啊。我比画一下啊——比如今晚的月出时间是18点05分，那么就在月亮出现的一刹那往西方航行，这样就能无形的航道，视野中的月亮不会继续上升而是会慢慢变大。然后一路开到月球上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商洛捂住了额头：“我怎么感觉，这好像是某种疯狗出笼的打法”
    疯狗出笼——假设超空间航行的技术如同风车一般的简单，人类只是特别不走运所以没有发现，实际上人类的技术水准对宇宙航行来说已经高得离谱了，导致人类一旦进入太空就能像疯狗出笼一样极速扩张。
    回想之前自己攒的宇航手段。他曾经以为，这用燃烧、旋转和投掷组成的质量加速器才是疯狗出笼。因为质量加速器确实可以星球之间建立稳定的连接。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保守了。这个“月球在那里，所以就开过去”的方法才是真的会让人类进入“疯狗出笼”的阶段。因为前者至少还是需要一艘太空船来航行的，而这个方案哪怕是帆船都能直接开到月球上去，然后换个时间再飞回来。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商洛大为不解，“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如果朝着月亮开就能开到月球上，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船要搁浅在月球上啊。”
    “首先您不能因为没有见过月球上搁浅的船，就认为没有搁浅——实际上确实有很多船在月球上搁浅过，只是在地球上难以直接观测罢了。至于方法的具体原理，就要从另一方面来考虑。”他把手放平，给商洛比画着：
    “如果此时月亮正好在海面上，阁下的船朝着月亮开，能离月亮越来越近吗？”
    “至少感觉上越来越近吧，毕竟朝着一个目标前进然后登陆上去，这是非常合理的。然而这有个问题：月亮又不是固定在地上，月亮会上升的啊。月出的时候，月亮保持在地平线上的时间只有一瞬间吧。”
    “是这样没错。”阿特拉斯点头道，“月亮会上升，保持在地平线上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这就是技术本身的局限性。但想要解决也不难，我们虽然无法月亮固定在地面上，但只要让海面跟着月亮一起升起来就好了。”
    “？？？”【？？？】
    商洛发现自己不太能理解海神的思路——不过还好，因为过于直观，在习惯了之后竟然会觉得很合理：
    一直朝着月球开就能开船到月球上。虽然月球会跑，但只要让海平面跟着月球一起往上涨就能让船头始终对齐月球了。
    “这样能运送多少船？”
    “很多。实际上这和运河类似，需要分阶段抬升。而能够施展魔法的地方并不多，因为这需要一片广大的，无人观测的海域还能进行。所以我们一般会在尼莫点进行抬升。”
    尼莫点，即“海洋难抵极”，是地球表面距离陆地最偏远的地点。尼莫（nemo）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无人”。无人的地方，正是适合使用魔法的荒野。
    目前的尼莫点在南太平洋，这里距离最近的陆地有将近2700公里。在这里进行施法，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发现。在这里进行实验的话，能够来旁观的也就只有同样在南极周边水域活动的鲸鱼了。
    “所以你们的方案是——先让这些船航行到尼莫点，然后使其进入到待发状态，创造一个局部的现实，然后通过调整海平面让船头始终指向月球，最终抵达星海的彼端？”
    “我们称之为魔法。”
    【怪不得月球上一下子冒出来这么一大堆潜航舰。这倒是确实需要这样的，类似于运河船闸的方式将其运抵目标。这运量确实是巨大，但是这种航行方式也是有缺点的。首先，它不具有普适性。】
    “确实。”商洛点了点头，“这其实只能用来航行到月球上面去吧？最多加上金木水火土五大可以肉眼观测的行星。再远的地方，再想要‘对齐’就很难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只能在地月之间建立联系，这已经很有用了。”
    这和商洛之前想象得不太一样。他以为亚特兰蒂斯的技术会更有普适性——结果发现，这其实是专门在太阳系内部，尤其为地月航行所准备的技术。这确实可以在地球和月亮之间建立紧密的联系，但是在其他地方无法使用。
    “但有个问题啊。”商洛话锋一转，“那你们的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可能是因为亚特兰蒂斯并没有与震旦签订盟约吧毕竟和亚特兰蒂斯签订盟约的是罗马帝国。不过现在既然罗马王是震旦人，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把合作范围也扩大到震旦。”
    “那我们之后会合作吗？”商洛问道。
    “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对发动对灵界的战争，除此之外并没什么异常值得我们彼此之间大打出手。迟早一天，我们要把奥伯龙和泰坦妮娅抓来。”
    (本章完)

 第1402章 亚特兰蒂斯的大使

    第1402章 亚特兰蒂斯的大使
    罗马之后，亚特兰蒂斯从帷幕中显露了出来。作为罗马帝国的衍生体，亚特兰蒂斯现在比罗马更有生命力，也更有执行力。
    “我怎么感觉有些别扭”商洛摁着额头。
    【可能是因为波塞冬的子嗣是男的，而不是女的吧。换成另一个维多利亚你就满意了。】
    “诶呀你说什么呢！”
    “还别说确实有道理。”法厄同在通信频道补充道，“我发现商洛这家伙，其实很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因为很多人都吃他这一套呢。他也很在乎对方的想法，然后就能一起把该办的事都办了。换成这么一位.”
    面前的阿特拉斯的性别为男。
    “我也不是只能和女孩子建立合作啊。我和我师兄之间的合作不就挺好？”
    “嗯道理确实是这样。不过你和你师兄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有朱灵在其中调和吧。所以你最好让他交个妹妹出来。”
    “哈？”
    法厄同直接开口道：“我说，阿特拉斯，既然你要合作，你总得留个见证人才行吧？”
    “什么意思？”阿特拉斯诧异道，“我现在不太能理解地上的规矩。但我们现在有相同的目的，那我们确实是可以留个人来协调我们之间的合作。法厄同阁下，你这么说的话，你是有打算了？”
    “嗯。你们把罗得留下就好了。”
    “罗得？”商洛诧异道，“罗得是哪位？”
    “罗得，当然是罗德岛的女神，是我们家的房东。说起来，罗德似乎是过去的赫利俄斯的配偶呢，这也是为什么赫利俄斯神殿设立在罗德岛上。不过罗得并不是法厄同的母亲。”
    “你小妈还是算了！小妈文学什么的不要啊！”
    “诶呀，现在我们另起炉灶重新算了，罗得和我父亲没有关系啦。神也要讲自由恋爱，不能拉郎配嘛。只是罗得依旧是我们家的房东——你也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所谓赫利俄斯与罗得之间的婚姻，只是一种相对位置的隐喻，不代表实际的婚姻关系。这类似地生人的传说，你得和本地的神建立一些关系才方便在本地立足。”
    “所以你也希望.”
    “你也得和本地神建立一些关系才能立足吧。”法厄同提议道，“不如你就去认识认识罗得好了。”
    “等一下.为什么？”
    “因为似乎可以省下房租.赫利俄斯神殿在罗得岛的房租可是很贵的。”
    “就为了省房租你就要把我卖了吗？”
    【在利用你这点上，她似乎已经得心应手了。】
    “啊”商洛捂住了额头，“所以，你真的要我去吗？”
    “公事公办，公事公办。”
    “既是公事公办，房租又怎么省的下来呢。”
    【所以他一定是要你出卖灵魂啊口牙。】“诶呀其实罗得这个人很好的啦。只要和她多说两句，她就会同意合作的。”
    “那这么简单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呢？”
    “因为我和她的关系不好.我有错，是我得罪罗得女士了，我和她的关系不好完全错在我这里。”
    “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烧了罗得的神殿而已。】
    “烧了神殿你赔礼道歉了吗？”
    “她不让我赔礼道歉，她不接受道歉，只是不让我进入罗德岛的土地”
    【等下，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阿波罗尼娅忽然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一年到头在外面出外勤。原来你不能回罗德岛啊？】
    “是所以，商洛，拜托了。趁着这次机会，帮我道个歉吧。至少也告诉我要怎么补救。本来我打算过几年找我父亲来帮忙说一说，但我父亲把工作重心迁移到亚历山大之后，罗得岛上的事务他就完全顾不上了。要是没有你帮忙，我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吧。”
    商洛诧异道：“怎么有种大小姐被小妈赶出家门的感觉.她真的不是你家小妈？”
    “你说呢谁会愿意嫁给真神啊。罗得和我一样只是半神，是承受了神力的人。半神毕竟还是有作为人的生活的。但真神就完全是另一个领域的东西了。”
    “好吧，好吧。”商洛无奈道，“既然这样，我就帮帮你好了.”
    他面向阿特拉斯：“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一些联络中转站。就选罗得如何？”
    “你就算不提罗得，我要举荐一位海岛神来作为我们之间的纽带。我作为亚特兰蒂斯的诸侯，实际上是不能随时应答你的。倒是那些海岛神，比如我的妹妹罗得，姑且算介于陆地与海洋之间的神——她统治属于波塞冬的陆地。那姑且算是波塞冬在地上的食邑。你找不到我的时候，去找她就行了。”
    “我只想知道，如果是在执行军事行动的时候我们是否能够建立通常的联系?”
    “这当然可以，但是还请提前建立联系。因为我们不知道和你们见面的是哪支部队。”
    “啊也是，我差点忘了。”
    商洛之前见过的潜航舰部队，是误打误撞才跑到口袋世界里面去的。换言之，他们有时候也无法决定潜航舰的方向和位置。如果不是提前做好行动规划，亚特兰蒂斯也无法确定每艘船的位置。尤其是当这些船踏上通往天空的航道的时候，就更是容易产生时间上的误差。
    “那么。”商洛提议道，“我需要你们立刻、尽快，马上召开会议，把你们在月球上部署的军队撤离出来。我想这是一切合作的前提——不过按照刚才所说，你们似乎也无法指挥已经派遣出去的军队？”
    “因为那些潜航舰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会出现漂移，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对已经开始的潜航舰的行动进行干涉。因为如果我们真的去观察，可能会导致那些潜航舰无法正确地回到自己出发的地方。”
    “为了帝国，屈了那些个也不算屈。别的事，我会帮你们做完。但你的命令必须立刻下达。”
    “好如果这是阁下的意愿，我会遵从的。”
    (本章完)

 第1403章 罗得

    第1403章 罗得
    商洛和阿特拉斯的谈判出奇的顺利——虽然这主要是因为，亚特兰蒂斯有与罗马帝国互相援护的古老合约。不过这也是出于现实的需要。
    毕竟在罗马帝国隐遁之后，空缺出来的位置如果不想被科技蛮夷占据，就得被另一个文明填满。
    亚特兰蒂斯是依附于罗马帝国存在的影子帝国，十方诸侯也是影子诸侯。当本体消退时，如果影子不做点什么，那影子也必然会和本体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商洛有和他们合作的需要。而对于阿特拉斯来说，这更是关乎亚特兰蒂斯命运的事。
    “你好像还有话要说？”商洛问道。
    他看出阿特拉斯似乎欲言又止。毕竟对方身为一国之主，对商洛所有的话都言听计从，这本来就有些奇怪。在初步敲定合作事宜后，他打算找阿特拉斯问个明白。
    但阿特拉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所以，罗马王大人，您后面会去哪里？”
    “我当下还是要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会尽快返回太空站，开始对月球发起军事行动。你给我的信我会带上的，如果月球的亚特兰蒂斯守军听劝，那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如果他们不听劝，那我就只好对月球表面进行一些清理了。”
    “那不知道您是否可以是否可以在回程的路上，去一趟罗得岛？”
    “合着你是有事是吧行，我这个人就喜欢和谜语人打交道。因为你们和我打谜语，就是有事求着我又不好意思说是吧？但是解密可是另外的费用哦。”
    阿特拉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商洛令人吹响螺号，结束了仪式，他们也就自行退回海中了。
    “你真要去一趟罗得岛啊.”
    “怎么，我去你家一趟你还不乐意吗？”
    “总有种房间乱乱的，然后被人突然撞见时的样子。”
    “你家里不是有你家小妈在打理吗？”
    “完啦！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都说了不是小妈，是房东啊！”
    【这不是你自己先提到的才会让他胡思乱想.】
    “总之商洛，麻烦不要提我。你见她一面，快去快回就好。”
    “你们的家庭关系还真是复杂啊”
    “都说了不是小妈啊！”
    “嗯，所以这就是你和你小妈住的家吗？”
    远远地，罗得岛出现在了地平线上。高强度的小妈轰炸后，法厄同已经不再说话了。此时距离海神号角的吹响也不过几个小时。
    毕竟爱琴海就这么大，罗得岛在东边，雅典在西边，确实也就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他们搭乘的飞机来自雅典军队的协助，所以才要慢些。如果一开始就搭乘宁和，今日的行动还会快不少。
    等飞机降落到罗得岛的机场上时，天还没亮。
    “那么.就到这里吧。”开飞机的法厄同摘下了和空管对话的耳机，“我不能踏上罗得岛的土地。所以，我就在飞机上等你们回来好了。”
    “我能不能问问如果你真的踏上去会变成什么样？”“不能.”
    “嗯，那就一会儿见。”
    推开舱门下来，商洛走上了罗得岛的土地——这里有与面积不相称的繁华。商洛从飞机就看见了，这岛上和电路板似的，在小小的面积上堆积了数量庞大的现代设施。岛上几乎都找不到一片空地，目光所及之处都被建筑塞满了。
    【因为罗得岛是藏骨集团的所在。岛上的这些建筑，其实有很大部分是冷冻储藏室。】
    “哈？所以摩天大楼都是.”
    【对，是摩天阴宅。过去在灯塔还未建成的时候，只有这样昂贵的死亡救援服务才能为未来的复活而保存躯体。现在岛上正在慢慢腾空，打算根据服务等级陆续将所有都送往赛伯勒尼亚进行复活。】
    “那么，罗得在哪？”
    【我已经进行了事先的联络。她就在机场的会客室里。因为你要求进行快速的谈话，所以她就先来了。今日就算碰一面，谈完了就走。】
    “她人还挺不错的嘛。”
    见到了罗得本人，商洛的评价依旧没有更改。
    空气中飘着罗得香水味。前调是草本香料带来的清晨朝露，中调是雪松与洋乳香的坚韧而干燥的气味，尾调则是藿香与檀香混杂的，收敛而沉静的气味。
    “欢迎来到罗得岛。”她对商洛递出了名片——藏骨集团执行董事：罗得·波塞冬妮娅·波塞冬。
    短暂的寒暄后，罗得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么，我的兄长一定交代好了阿特拉斯的人选吧。”
    “啊？”商洛有些惊讶，“他没说啊。”
    “那么他就是还在逃避这件事。不过他将阁下请到我这里来，那就是想让我告诉诸位了——诸位都知道，罗马要灭亡，是吧？”
    维多利亚自不用说，朱灵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我们终究还是罗马人。如果罗马帝国灭亡了，亚特兰蒂斯将失去人员上的补充。所以，我们想与震旦商谈一下是否可以将海神的权柄托管给震旦的问题。”
    “啊”商洛明白了，“所以，你们是想要有人来继承亚特兰蒂斯？”
    “我们希望有人能够领受亚特兰蒂斯的领土，成为新的十方诸侯。在罗马灭亡走向灭绝的今日，我们只能这么做了。不知道罗马王大人有没有人选可以推荐。”
    “原来你们想要通过将亚特兰蒂斯也托管过来，来解决问题？”
    “我们只能跟从罗马的决定，这是我们终究要面临消退的现实。所以各位只要找到合适的双胞胎，就可以继任为亚特兰蒂斯之主了。只是还请尽快，阿特拉斯现在很危险。”
    “嗯？”商洛问道，“他怎么了？他得罪了什么人吗？”
    “不是.他病得很重。或许你们没有看出来，但阿特拉斯已经时日不多了。一旦他退出竞争，他的双胞胎也要脱离王位。到时候我们必然要选择新的双胞胎来领受波塞冬的力量。他不想面对这件事，就只能由你们来面对.还请拜托了。这是亚特兰蒂斯的末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本章完)

 第1404章 十方诸侯的人选

    第1404章 十方诸侯的人选
    “原来亚特兰蒂斯和罗马一样都要死了啊”
    商洛还以为亚特兰蒂斯会因为神秘一侧的逐渐揭露而逐渐变强。但现在看来，亚特兰蒂斯和罗马一样都面临着不可知的衰退。
    原因也令人无奈，因为亚特兰蒂斯的人类就是罗马人。他们即使是举行了种种仪式，使得自己拥有了海洋人的特质，但终究也只有有限的寿命。成为半神也并不能长生，毕竟历史上的半神也就活了那么些寿数，永生是属于神的特权。
    既然有人会死，又无法从罗马获得补充，那么亚特兰蒂斯的衰落和目前罗马各地所面临的其他的衰落，也并无什么不同。
    “所以，商洛。”罗得强调道，“和罗马类似的，我们也需要协助。最好是能够寻找能够继承十方诸侯的人。”
    “我先问下，你们是更强调实力呢，还是更强调契合度？”
    “契合度比实力更重要。”罗得无奈道，“像我这样的海岛女神倒也没什么。如果是十方诸侯的话，则要面对一些极其苛刻的条件——双子的王位只能被同样的双生子继承，差一个字都不行。所以商洛阁下从震旦物色人选的时候，也还是请安排双胞胎来进行测试。”
    “等下。”商洛忽然问道，“你们不会是因为找不到足够的双胞胎，连十方诸侯都没凑齐吧？”
    “.”
    【好像被你猜中了这个想想也是。首先罗马的出生人口就这么多，潜航舰这种地方不可能让公民以外的人来应征入伍，最后还得在同一岗位招募双胞胎，这可太离谱了。毕竟双胞胎也是各自的志向的，想要把双胞胎拉到同一艘船上工作，这整个罗马也未必能找出来5对吧。】
    “所以你们现在缺几对。”
    “就缺一对双胞胎。”罗得答道，“现在半神厄拉西普与半神梅斯托的职位还是空缺的。在罗马衰亡的当下，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半神来填充了。实际上各地都有这样的情况，法厄同现在也离开了自己的神职不是吗？”
    “我可没辞任法厄同的职位啊。”法厄同答道，“等我这边修炼成功了，我还是要回来继续当我的太阳神之子的。”
    “我有个问题。”商洛问道，“你们这个半神要是当了，有什么坏处吗？”
    “这个我现在倒是有经验了。”法厄同开口道，“情况是这样——如果你本身没有力量，而是用半神的力量来塑炼自身的话，你很容易就会陷入对半神的模仿和扮演中。这点包括我都无法避免，因为过去的我，力量依旧还是来自半神。但现在的我，已经有把握在重新掌握法厄同的力量的时候保持住自我了。”
    “所以现在你就算重新把之前的力量拾起来，也不吃葡萄汁了？”“啊”法厄同叹了口气，“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过来的。我不能进入屋檐下，只能饮用葡萄汁，有时候我只能在不同的葡萄汁品牌之间寻找别的风味，因为除此以外的所有东西都咽不下去。甚至规则上允许的，那些我自己狩猎来的猎物，吃起来并不怎么香甜，仅仅可以果腹而已。”
    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她可以忍受那样的生活，除了身份和真的很能忍之外，也是因为半神在罗马拥有巨大的权力和超然的地位。当他如同神像一般被供奉起来的时候，一些衣食住行上的不便倒也不是不能容忍的。
    但现在，这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她可以二者兼得，这本来是一件莫大的好事。然而随着罗马的衰落，本来这光耀的神之子的身份也慢慢变得没那么有用。就像买了一张去年的电影票一样，已经没有放映厅还会为这张旧票开机了。
    这导致她虽然早就可以回去了，但商洛这里的时日显然要比回去做半神要有趣，也更有意义得多。毕竟他们在这里可是在为人类的未来而努力，而回到罗马那里就只能给罗马人送葬了。
    “不过总的来说，做兼职半神就很好的。”法厄同总结道，“全职半神的付出太多了。当半神成为生活而非工作的时候，往往会让人不堪其扰。我建议，一边保留自己的身份，另一边找份兼职。商洛你现在不就处于这个状态吗？”
    维多利亚倒是愣了一下：“对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原来商洛这个罗马王，其实是兼职罗马王啊。”
    “你们两个到底在想什么.这活本来就不需要耗费全部精力。你看我师兄，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兼职天子吧。”
    【这其实取决于你怎么定义不过你师兄在炼丹上的时间似乎确实要比行政事务更多。而且，他一般而言也更喜欢炼丹，不太喜欢处理行政事务上的事——归根到底，这活儿其实确实不需要占用太多时间。因为和统治有关的工作，已经分工到细致得不能再细致了。比如说，维多利亚！】她忽然叫了维多利亚的名字。
    “啊？什么？”
    作为罗马帝国的皇帝，她在各种各样意义上都非常繁忙。
    【我问你，你是全职皇帝还是兼职皇帝？你每天工作多久？睡觉多久？多久放一次假？】
    “我当然是全职皇帝了。我工作的时候，每天至少有12个小时在线呢，睡觉时间只有4小时，一年更是只在最重大的节日放假，周六周日都是没有假期的。”
    【回答错误。实际上维多利亚工作的时候，每天合计的睡眠时间不少于7个半小时。你每天中午都要午睡，前往各个场合开会的路上也必然会睡觉。那么为什么你能一直睡觉呢？因为阿加莎女士在你旁边，她会先对所有的消息进行过滤和调整。你中间随时可以在座椅上睡觉，只需要到地方下车就可以。是有人一直在处理草原上的猎物，所以你才能一直在自己的地盘上任意妄为。】
    “怎么听着像是我做了坏事似的.”维多利亚不解道。
    (本章完)

 第1405章 双胞胎

    第1405章 双胞胎
    “啊？诶？？？”维多利亚想了想自己的过去，“原来我没有那么认真啊？我感觉.我感觉自己真正的工作量，就算加倍也受得起啊。”
    【你做过的那种被高强度分工的工作，就像家里的孩子一样。家里的妈妈可以照顾两个孩子的，你们作为孩子只要张嘴吃饭就好了，但妈妈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呜我怎么感觉，我有些对不起阿加莎姑姑。”
    【所以说，半神确实可以兼职来做，因为半神是被众星拱月捧在中间的。商洛在半神里面已经算非常忙碌的了，因为来自罗马的许多事务最终还要汇总到他身上。】
    “我也很忙碌的好不好。”法厄同答道，“我可是真正的全职。”
    【你也不是也是把一般的工作放在帝国之内，一般的事务在藏骨集团之内嘛所以商洛，你其实可以把罗马空的这些缺当作是某种‘法宝’分给大家。】
    “这怎么感觉像是在分尸似的.分罗马的舍利子？”
    【这么比喻也不是不行。但这些东西要是没人接着，可能会出大事——比如亚特兰蒂斯的十方诸侯要是没人用，那就没有人在海上拦截那些蛮子了。】
    “等下等下。”商洛问道，“一个人两个人无所谓。这么多人全部都过来兼职？这是什么金拱门的暑假工吗？大家都来这里兼职？”
    【也不是不行。这么一看的话，罗马的整个万神殿都需要有人兼职一下——啊，那就不叫万神殿了，应该叫封神榜。】
    “封神榜也是能兼职的？？？”
    【诶呀，仙人挂个神职吃天箓也不是没有。你看李靖、杨戬、哪吒这样的仙人就是肉身成圣，他们自己就是仙人，但是利用一部分时间给天庭干活，这不是挺好的？】
    “这罗马全面衰退，天命即将崩塌样子，你不会也打算在这里打一场封神大战吧？”
    【和奥伯龙-泰坦妮娅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吧。你不把这些权柄收下，届时精灵那边就会收下了——哦对了，罗得其实就是一位宁芙神哦。】
    罗地点了点头：“撕破我这个职位很容易就会被精灵占有，到时候罗得岛就会变成精灵的领土了。所以，罗马王殿下如果有好的人选的话，还请尽快推举一对双胞胎，来把十方诸侯的位子给填补上。”
    “这个倒是好说。”商洛拿起了电话，“你们稍等下，我刚好认识一对双胞胎——不过有个问题，除了双胞胎之外，还需要什么别的特质吗？”
    “第七亲王，半神厄拉西普的称号是‘驭者’，象征着波塞冬神权中‘马神’的一部分。第八亲王，半神梅斯托的称号是‘智者’，这个职位应当作为亚特兰蒂斯的智囊而存在。找来的双胞胎，最好其中一个很会开车，另一个耳聪目明足智多谋。”
    商洛拿着电话，疑惑道：“我说，你是不是认识姓高的那对兄妹啊？”
    “什么？这里还有我的事？”高时雨诧异道，“还有分给我的宝贝吗？”
    “嗯。”商洛在电话里回道，“如果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兼职一下罗马的半神。据说待遇从优。这两个职位只有双胞胎才能担当，需要一个能开车，另一个出谋划策。我看你们两个正好合适。”“等等，商洛，我倒是不反对去罗马那边帮个忙，只要给工钱就行了。我的姐姐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这么个问题啊——我们终究还是生活在我们自己这边的。罗曼那边的兼职，我们未必顾得上去啊，毕竟那可是在世界另一头发生的事情，根本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嘛。要是占用太多的精力，就算这份兼职的时薪很高，我也做不了的吧。”
    “那居家办公呢？”
    “哈？”高时雨愣了一下，“这做神还能居家办公的？”
    “你要觉得可以我就能安排。我只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干活。”
    “有啊。”高时雨答道，“我这边的课表也没排满，就当我勤工俭学好了。最近的视力大有长进，我有许多想买的东西呢。”
    “好。那你姐姐那边呢？”
    得到同样的答复后，商洛挂断了电话。
    “听着，各位。”商洛开口道，“这事能办，我可以从国内调人力协助罗马渡过危机，但他们只能远程办公。”
    “远程？”罗得问，“这怎么能做到？”
    【其实可以做到。只要他们通过灯塔系统远程登录就好了，我们其实也应该把这些神位封装起来使用。】
    商洛摇了摇头：“要是真的能做办成，每次我行动的时候就方便摇人了——我的人太少了，总不能将来我就用雷部这些人去对抗精灵的大军吧？”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商洛也发现了，罗马的灭亡正在引发越来越多的波澜。各个战线都缺人，商洛更是天上地下到处救火。这次虽然使得亚特兰蒂斯敞开了大门，但要想完成整个计划，依旧让他在疲于奔命。
    如果人手够多的话，首先波塞冬这边就可以让其他人来解决，商洛本人就可以一直待在月球上，专门来解决月球的问题了。
    【所以，你打算在近期就开始吗？】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迫在眉睫的——不过调查对我依旧很重要，我调查是为了给别人下令，不是我自己去干。我要找到最合适的人在这里帮我处理一下与波塞冬之间的问题。”
    这个人他刚刚选定了。至于通往月球的航道，商洛决定这次就从那里开始实验。因为这说不定，他能够通过那条无限延伸的航路渡航到月球上去。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么至少地月系之间的联系就可以摆脱所有的化石燃料，甚至连灵气引擎都会显得落伍。
    取而代之的，通往月球的大门也有可能将因此而无限地打开。只要能够顺利搭建二者之间的航线，别说雷部这些人，把王师的大军召唤过去也是可以的。
    (本章完)

 第1406章 潜航舰

    第1406章 潜航舰
    说干就干，计划立刻开始。
    反正本来就要去月球助战，商洛打算直接走捷径，通过那条“延伸到月球上的航路”来抵达月球表面。这样一来，也省得他跟着火箭再发射一次，然后再转移轨道之类。
    那太浪费时间了。光是起飞就要等待火箭的排期，上天之后还要走地月转移轨道，中间还要在狭小的火箭里忍受许久的逼仄空间。那简直和运奴船差不多。
    与其去挤那个狭窄的空间，倒不如直接从这里直接去，顺便还可以把援军给一并带去。
    商洛当即就在海边召唤了那队先前由维多利亚配属给它的潜航舰——也就是商洛的老朋友，最早在口袋世界里见过的雅典海军Ω39号，以马尔库斯舰长为首领的一整个潜航舰，及其搭载的陆战队。
    马尔库斯舰长和他的舰员们已经转生过一次了。他们在口袋世界里曾经因世界的基本环境灌输过巨量的燃素，回到外界后就因为剧烈的减压而暴毙，魂归了赛伯勒尼亚。
    重组之后，他们就一直以商洛为中心开始活动了。维多利亚也直接把他们配属到了商洛这里，商洛对他们下令是不需要经过罗马元老院的批准的，他直接就可以让这支部队为自己工作。
    商洛先前倒是一直把他们当作旅途压缩器来用。如果真的赶时间的时候，他会让这些潜航舰带自己去。
    不过经历了新安条克的爆炸之后，他只在在必要的时候乘坐这些潜航舰了——毕竟船上的那些船员，包括马尔库斯舰长本人，实际上都不知道这艘船的运行状态到底如何，船上由亚特兰蒂斯提供的导航系统干脆就是个黑箱，无法被外界理解。
    而现在，商洛已经强行把亚特兰蒂斯的帷幕给揭了下来，他也将开始直接从魔法的层面来使用这些便利的载具。
    在商洛下令之后不到十分钟，在玉京待命的欧米伽39号巡航舰就已经抵达了他所在的罗得岛。
    “那么，姑且告辞。”罗得起身道，“祝你们好运。也希望你们尽快派人来接手罗马的这些事务。”
    “我们会尽快地。”商洛点头回道，“等我们一解决月球上的事务，等我的人空闲下来，我们立刻就会开始协助罗马对现在的这些问题进行整肃。”
    也确实该整理一下了。毕竟随着罗马的衰落，连亚特兰斯蒂的诸侯都凑不齐，这确实是有些离谱。连这里都缺了位，其他地方缺损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他已经做好调遣一大批人来填补这个空缺的准备了。
    考虑到时差和距离，这行动到时候多半是需要在“线上”完成的，也就是让参与行动的练气士们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上线，远程前往赛伯勒尼亚来解决问题。
    商洛先前倒是也参与过。不过那时候赛伯勒尼亚还只是亚历山大之夜，一般情况下只能接纳实体形式的访问。而现在，亚历山大之夜已经升华成了赛伯勒尼亚，完全启动的灯塔系统已经可以支持单纯由意识来支持的远程访问了。
    对罗马的这些协助，也不太需要练气士耗费全部的精力来进行，只在梦中杀人即可。
    这会安排在目前的行动之后。其实商洛自己还有件事没有解决——内米湖畔的金枝仪式是用来支撑罗马王的基石。然而商洛折下金枝之后，实际上还有其他人能通过折取金枝的方式来挑战他。
    虽然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碰到过挑战者，但这件事他还是记着的。包括当时对行动进行过干涉的伊罗黛亚莎，他也打算对其进行一些应有的报复。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将其王庭彻底捣毁。这需要对灵界开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靠如今的罗马是做不到的，也只能依赖远程登录的练气士们了。
    【其实这样做，搞不好会有比较高的延迟。我建议你们到时候还是创建一个化身比较合适。】
    “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那乱七八糟一大堆的感受，还要远程传递，恐怕带宽吃不消。我建议搞个模拟机，对本地的环境刺激进行简化，这样兼容性更高，也更安全一些。反正在罗马这边，主要是以魔法的力量来战斗，不太用得上练气士的法力嘛。】
    “倒是也行。”这方案倒是和符合商洛的预期。这工作强度不能太大，太大了会影响到本职工作。罗马那边的问题，仅使用罗马本地的力量就可以了。
    毕竟如果要靠灵网来远程传递练气士的力量，那对整个灵网的消耗就太大了。尤其是当练气士数量变多的时候，那更是会让灵网出现不可预料的超载。
    而如果是在罗马本地，调动这里的力量，那灵网只要承担控制信号的传输就可以，不再需要传输能量。
    “所以，小高，我们这里的方案就已经定下了。”商洛给高时雨打了电话，“我和这边沟通了一下，已经开放了一个接口给你。你们可以开始调试了——诶对了，你在干嘛？”
    “我在家待着啊。”
    “你获得视野了之后，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外面玩吗？”
    不久之前，商洛在高时雨身上做了些有关天乙贵人的实用化的实验，主要是利用天乙贵人帮他恢复了视野。
    不过那视野并非完整的视觉，而是依靠天乙贵人二次生成的图像。图像的延迟其实有些高，而且比较“风格化”，取决于天乙贵人的性能和心情。
    但即便是如此，这对于完全没有日常视野的高时雨来说，也已经是让他受益匪浅了。
    “对啊，是这样。但我腻了。我这个人还是喜欢在屋子里待着，就算给了我视野也是一样。不过我上网的时候，不需要义眼也可以获得视野啊，总觉得使用频率低了之后就有些浪费了.”
    “你要我按照流量给你计费？”
    “不不不，就开个玩笑。回头等我开学了，还是得带着眼睛去上课的嘛。我就是上网的时候搁在旁边泡着，保养一下而已。”
    (本章完)

 第1407章 航道输入

    第1407章 航道输入
    “那么，这里的事情也都交给你了。”商洛提醒道，“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把环境搭建好，没问题吧?”
    “行啊，不过这个行动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以前有个类似的方案叫作万象之门来着。”
    “万象之门？我们要去老挝搭建服务器？”
    “你怎么和那小子说一样的话.万相之门行了吧。就当是个游乐设施好了，去罗马那边的兼职要劳逸结合。而且，不带着自己的力量，仅用本地的力量，倒也是对自身的一种锻炼。我们只当是军事演习就好了。”
    “不过，我们最终还是要在灯塔系统的框架下进行的吧？”高时雨问道，“但这个灯塔系统，不是和那款《英雄巡礼》的角色扮演游戏差不多吗？”
    高时雨没参与过金枝事件。不过他知道，金枝那会儿是有个“血条”的。灯塔系统调用了《英雄巡礼》这款游戏中的机制，把现实中存在的一个精灵王当作游戏里面的boss给加上了血条，然后被商洛给砍死了。
    “就是这么个原理。”商洛答道，“其实我们在这套系统下也会被识别为练气士的。不过，我们自己就不触这个霉头了。后头要执行的行动，也会以灯塔系统为基础。这可是对付灵界里面那些无序的精灵的利器。”
    “嗯，我明白了。”高时雨点头道，“那我就做一下对接的工作好了，提高一下易用性，让我们这边的练气士上手就能用——诶对了，韩行知在吗？就是你们队那个工程总监。”
    “你也看好他？”
    “他也是个不错的玄修，就是懒了点，我看他们家在这里有家传的手艺，兴许他之后能有更大的造诣吧——不过我也是个二把刀，只是比他多学了点东西罢了。他和你很熟，回头有什么工作我也和他多交流下，到时候也方便商洛你随时找人帮忙调整。”
    “这个，确实。”商洛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高时雨所担心的问题——就是他和高时雨毕竟不在一个地方，两个人一个在应天一个在顺天。像这样的系统性问题，确实可以通过视频会议的方式来进行。
    但涉及日常维护，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问题，高时雨不可能每次都自己跑到应天来解决，也不可能每次都让商洛从百忙之中抽时间出来解决。
    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了解这一切，在能够在现场解决问题的熟人。
    “我怎么感觉你很有经验啊？”
    “实在是实在是怕了。你是不知道，你先前让我推广下天乙贵人的小程序是吧？比如我现在用的这个义眼。我直接把义眼推广给几个同学来玩了——好家伙，现在隔三岔五叫我去调试下，今天画风不满意，明天对不上焦。他们是给你交费又不是给我，结果反而要我去搞售后。”
    【怎么感觉你对这种事也很熟悉什么的】
    “我只能说，不要无偿帮人装机，否则之后的问题就无穷无尽了确实，这边确实是需要小韩这样的在现场解决问题。”
    “搞定这一点的话，应该不难，我加个点帮你创建出来——反正不行我就去找我师父嘛，他能搞定的。明早你就来找我。”
    “明早？这么快的吗？”
    “我是练气士嘛，这种工作加个班就能搞定了。而且又不是要我现场从零搭建一套可以让练气士拥有化身的程序，只是接入到罗马的灯塔系统而已，搞点本地化什么的。正好我学过拉丁语，很快就能搞定。”挂断了电话，阿波罗尼娅感叹道：
    【有个好帮手，好朋友，还真是方便啊。】
    “毕竟全国大赛里面碰到的人才，和我隔壁班那个社恐小子的水平是不一样的。”
    【你也不要这么说小韩嘛。至少他忠诚可嘉。】
    “我又不造反，我要什么忠诚啊！他自己多干点活才最有用。希望这次去月球能给他长点心至少在我们去支援之前，他别给傅前辈添麻烦就好。”
    不过这次的事，他表现得倒是还不错。亚特兰蒂斯提前部署到月球上这种事，就算是罗马人自己也没预料到。由此带来的意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我有个问题——亚特兰蒂斯这样，算是一个登月的吗？】
    “他们这算什么登月，他们只是从地球上开船过去而已。我们从星空里开过去，这算是正儿八经的登月。”
    其实现在不管是韩行知还是傅远山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踏入月球的土地，因为他们所搭乘的飞船并不包含这个工程。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也就是进行一次无人实验，为之后进一步对月球的勘探做准备，由此引来月球上亚特兰蒂斯军队的关注也完全是个意外。
    “我倒是不太担心那些亚特兰蒂斯的军队。他们听话便好，不听话就当是清理门户了。我担心的是，如果动静太大，要是抓不到月兔该怎么办。”
    【到时候不会在月球上搞出三方的大战吧？】
    “还别说，不是没有可能.”要是三边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找到一定的优势，并且全部都开始对月球表面投送兵力，那乐子可就大了。亚特兰蒂斯难以指挥，商洛不可能放弃月球，而月兔就住在月球上。
    月球高悬在天空上。要是所有人都看见月球上有军队交战的痕迹，那就是更大的乐子了，每个人抬头都能看见现场直播，拿个天文望远镜看就是vip观众席。
    “啊我这个人其实不想打仗啊。”商洛摇了摇头，“但要碰上挡了我的人，我也只好展现一下我的意志了。”
    “航道已输入。商洛阁下。”马尔库斯舰长适时地发来了通报，“我们已经完成了航路的规划，现在可以前往预定地点，开始月球之旅了。”
    “知道了，我马上登船。”
    “哦对了，商洛阁下，请检查一下你手上有没有其他的伏尔甘核心。我们需要全部校准才能开始行动。”
    (本章完)

 第1408章 登陆月球一定要在晚上

    第1408章 登陆月球一定要在晚上
    将身上所有可能引起因果干扰的物件都扔到了包里，商洛登上了一斤校准航道的潜航舰。
    这不是他第一次乘坐了。不过和船上的其他人一样，他是第一次乘坐这艘船抵达月球。
    马尔库斯舰长在舰长室向商洛进行了汇报：
    “那么按照航路规划，我们应当会在今日晚间抵达预定的出发地点，然后再月亮升起的晚间6时21分准时出发。预计能在今晚结束以前抵达月球。”
    “这么快的吗？”商洛诧异道。他还以为，潜航舰的速度很慢，要在航道开始后逐渐加速很久才能实现预定的速度。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从地球开到月球上去。
    “没办法，我们必须要加速了，因为我们只能在黎明之前登陆月球。否则月球就要沉到海面以下去了吧。”
    “.”商洛不知道应该从哪开始说比较好。这就像登陆太阳要趁晚上，因为白天太热了睁不开眼。
    “等下，到了白天会怎么样？”
    “到了白天？”马尔库斯舰长想了想，“手册上面说，到了白天之后月亮就会沉到海里去，所以我们要做好防水准备。”
    “？？？”商洛眨了眨眼，“等下.这是不是意味着，月亮只有在白天不出现在天上的时候，上面才有真正的海？”
    【商洛，你之前不是说和徐福见面的时候，是在月海上的长生殿里吗?】
    马尔库斯对商洛的猜测，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是的。我们晚上登陆，因为月亮晚上才会从水里出来。到了白天，月亮就会沉到海里，月亮上的干海就会变成月海了。”
    “搞了半天，徐福原来是藏在白天的月亮上啊我说怎么对着月亮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广寒宫、长生殿这些地方的位置。”
    这也确实，地平线下方的月亮恐怕无论如何都是看不见的。
    除此之外，还有些途径能在白天见到月亮。
    “对了。”商洛问道，“如果是日食呢？日食的时候见到的月亮该怎么算？”
    “这你就把我问道的。”马尔库斯又翻了翻手册，“我这个保密等级的没有写，我估摸着再往上的也没有。恐怕得去问维多利亚陛下了。”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不过那么多，我也没全看下来。不过今天是碰不上的啦，无所谓。哪天有日食，我们还是能算出来的。今日太平无事，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只要在晚上能看见月亮的时候登月，然后在白天月亮沉到水里的时候把亚特兰蒂斯的海军揪出来就好。”
    商洛拍了拍了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感觉，我得把过往的世界观全部抛掉才能跟上你们的节奏.”
    “诶呀，我们在讨论的不只是物理上的月亮，还有魔法上的月亮。从魔法上来看，月亮就是晚上从海里升起来，白天再落下去嘛。不是有首诗叫做‘海上生明月’吗？”
    “倒也是。”商洛点了点头。反正来都来了，不想去也得去。
    而且，接受了月亮在白天会沉入大海之后，之前没有解决的问题在这里也都解决了——那片再也找不到踪迹的月海，似乎也确实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见到。
    “不过话说回来.”商洛忽然想起来，“那让小韩配合傅前辈一起去月球上找月兔，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某种程度上是的。他们得去白天的月亮上找才行——见鬼了，我怎么也开始说这些梦话。改天我们晚上去登陆太阳也不稀奇了。】
    “我们有什么必要去登陆太阳吗？”【不知道或许是为了太阳马车吧。】
    这话一出，法厄同的脊背就猛得一凉，来自命运的感召令她开始畏惧：“别别别别提这个，我害怕。”
    “她怎么了？”商洛问。
    【ptsd。就像阿喀琉斯看到有东西扎他的脚后跟他就会害怕一样。如果按照神话，法厄同会在驾驶太阳马车的时候出大事。】
    “诶对了，太阳马车要怎么驾驶？”
    “啊啊啊！别问了！我害怕！”
    【算了我来说吧.赫利俄斯会在每天天亮之前驾驶太阳马车出发。这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所以太阳马车也还没有发光发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登车。登车之前，要在太阳宫的泉水里沐浴，这样此能抵御太阳的光热。然后才能架着太阳马车升空。】
    “听起来好像不难吗？”
    【太阳马车是有固定的轨道的啦，拉车的马也都认路，平时开自动驾驶就好了。只有起飞和降落的时候需要额外操作。】
    “别去！”法厄同强调道，“只有这里，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去的。”
    “好好好，我知道真要去的话，我也不会逼着你跟我一起去的。不过既然这样，我们也得想办法联系下月球上的他们了。”
    傅远山和韩行知去的地方是白天的太阳，和晚上的太阳完全不是一个地方。他们去了也找不到月兔。
    “什么？”韩行知接到了商洛的电话，也知道了商洛现在正在做的事。
    要不是商洛是他大哥，他恐怕会以为商洛在说梦话。
    “好吧.我知道了。”简短的交代后，他点了点头，“我会和傅前辈说的。”
    “商洛那边有什么事吗？还是说有什么新发现了？真是活见鬼，我们打下来的那些飞碟，以碰到月球的表面就和人参果进了土似的，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商洛说，我们来错地方了。我们应该登录晚上的月亮”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就说嘛！”傅远山一拍大腿，“原来是晚上的月亮啊！”
    “傅将军你怎么明白的？我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你小子，没有慧根。这种事需要靠悟性才能悟出来。现在跟我一起想象，我们要怎么才能从白天的月球走到晚上的月球去。”
    “等下.傅将军，我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韩行知指着天上，“现在我们头顶的是地球啊那晚上的地球，会发生什么？”
    (本章完)

 第1409章 白日的月海（抱歉抱歉，查错字的时候把上一章复制过来）

    第1409章 白日的月海（抱歉抱歉，查错字的时候把上一章复制过来）
    “嗯？？？”傅远山愣了一下，“你小子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傅将军，你看哈。在地球的视角下，晚上的时候月亮会升上来，白天会沉到海里去是吧。那我们在月球上看，地球不也是有时候升上来，有时候落下去吗？那我们在这里岂不是可以看到‘月夜中的地球’？”
    “你小子，没那么笨嘛，都会举一反三了。不过能不能看到晚上的地球也不说，我们得想办法怎么到白天去。”
    很显然，他们看到了月球，这就一定是“晚上”了。因为白天是看不到月亮的。
    换而言之，他们要去往看不到月亮的那一边才行。
    “啊”韩行知捂着额头，“所以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所以商洛他是怎么过去的？总不能走楼梯吧？”
    “商洛说，他是搭乘罗马海军的月亮船上去的。”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傅远山叹了口气，“算了，还得靠我们。”
    说罢，他随手又打下来一架飞碟，那飞碟跌跌撞撞地坠落下来，碰到地面就再度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我正琢磨着，这些个飞行器是不是和人参果有一样的原理，要不然就会土遁。原来是跑到另一边的月球去了。”
    “傅将军，那我们要怎么过去？”
    “你问我问谁实在不行，只能抓一艘了。”
    飞碟依旧在陆续发动攻击。刚才的通报中，他们也大概知道了面前之敌的来源——他们是亚特兰蒂斯十方诸侯中排位第九的干海的统帅阿扎伊斯。区别于另一边的月海，这里的海面是干涸的。他们的到来惊扰了月球上的亚特兰蒂斯舰队，所以才会遭到围攻。
    不过商洛同时也提到，对待他们没必要收手。商洛也已经通过亚特兰蒂斯的渠道对他们下达了命令，但命令无法传递过去。看起来，这位干海之主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这样才对罗马、对亚特兰蒂斯最有益。既然是这样，那就只好按规矩办事，该打就打了。
    “不过要不是他们，我们说不定还没反应过来徐福的位置呢。”
    他们来之前，商洛布置给他们的任务也只是探索而已，毕竟当时谁不知道“月海”到底是在月亮的什么位置——里面还是外面，内侧还是外侧，自然也就找不到徐福。结果没想到，徐福竟然在另一个时间段。
    “嗯？有道理。”傅远山点了点头，“要不是他们，我还不知道现在这趟月球探索是白跑了，原来他们其实是在里头，而不是在外面。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小韩。”
    “是，我在。”
    “给商洛发个信，我们会尽快去他那边支援的。”
    黄昏时分，潜航舰抵达了东地中海上的空旷海域，月亮也刚刚从地面上升起——然后，月亮便不再动了。“竟然真的有用.”虽然之前听着像是在做梦，但眼前的景象确实如罗马人所说。月亮刚刚升起后，就被潜航舰进行了交感锁定。在潜航舰的视野中，月亮一直停留在地面上。这艘潜航舰便开始向着月亮所在的方向航行。
    月亮没有下沉，在视野中开始变大。商洛用潜航舰的前部观察窗上画了个圈，将月亮的轮廓框了起来。不一会儿，那月亮的体积就超过了圆圈的轮廓。
    “还真的行啊”走在这么一条航路上，虽然已经知道了原理，但商洛依旧有些忐忑。
    毕竟，这里似乎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当交感锁定打开后，这艘潜航舰所经历的就是只属于自己的现实。他们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和任何人产生互动。
    商洛最忐忑的地方就在于，这艘潜航舰是有前科的。这艘船之前就因为类似的原因直接撞进了商洛的口袋世界里，而且在里面待了相当久的时间，还导致全船的船员在下船后立刻失去了该有的状态。
    当时整艘船的所有人，都可以说原地暴毙。毕竟当时的改变过于剧烈，那不是人体所能够承受的。根据描述，当时的情况也相当惨烈，所有人都像遭遇了减压病似的，进入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眼下，这艘潜航舰遭遇了相同的情况——未卜的前路上，是完完全全的魔法。他们正在利用魔法的技巧，通过固定视野中月亮的方式来靠近目标。这未必比上次更安全，甚至还有可能变得更危险了。
    毕竟上次他们行动的时候，控制整个行动的其实是灯塔系统中正在运行的，亚特兰蒂斯的导航。他们就像夜晚中的灯火一样，隔着灯罩来指引飞蛾和其他小虫在周边翩翩起舞。当时他们的方向，完全是灯塔系统的安排。
    而现在，整艘船的行动远不如当时那么迷茫，因为向月球开始导航的行为并不是来自外部的指引，而是来自这艘船的内生动力——准确地说，是商洛在这里，才能让所有人跟着一起行动，而不是有什么二心或者怨言。
    毕竟商洛是罗马王，他说了算。就算是维多利亚，她也不能“擅发中旨”，因为罗马皇帝权力如果离开了共治皇帝，就无法单独下达命令了。
    “对了，马尔库斯舰长，现在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吧？”
    “我正准备提这件事——罗马王阁下还是打算在船上用餐？”
    “那要不然呢，我还能去哪？开窗出去透透气？”
    “我的意思是，如果阁下要吃饭的话，我们就为您准备好晚餐用的餐具。”潜航舰上有一套完整的，为罗马式晚宴准备的豪华餐具。商洛先前来也使用过的。
    “那就摆上吧。也不要只给我一个摆，我带来的其他人也都摆上。生活嘛，就得时时刻刻注意点享受才行。现在看起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要静静等待黎明时分就好了。”
    预计在黎明时分，这艘潜航舰就会抵达月球附近，然后在月球的“夜晚”中抵达月海之上。
    “徐福，是吧”商洛喝了口送来的葡萄汁，“今晚别睡太死哦。”
    (本章完)

 第1410章 月海的澄澈

    第1410章 月海的澄澈
    清晨，当商洛还在用早餐时，船振动了一下——
    这是不寻常的振动。因为潜航舰内的居住空间，在物理上与外界并不相连，现在也是一样。
    这是商洛之前就看到过的技术。他第一次从外面进入潜航舰的时候，先进入的是门后的走廊。而在狭窄的，遍布阀门的走廊末端，就是一幅挂画。
    这挂画当初维多利亚拿到他家露营的行宫类似。不过那行宫是更高级的版本，这里面只是一个狭小的，比一般舰船大不了多少的舰内空间而已——当然，比潜艇的空间还是要大不少的。
    就居住空间来说，这里大致和战列舰差不多宽敞。船上该有的设施应有尽有，甚至有一个可以举行宴会的大餐室。
    船上的舰员们平时都在隔壁的小餐室吃饭。不过商洛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在这最大的餐室受到招待。
    按照常理来说，他在这里的用餐也不该被打扰才是。不过，窗外的景象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月海，涨起来了。餐室之外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从深空变成了月海的模样。他们已经抵达了月球。
    “这月海还真是不简单啊”法厄同也看向了窗外。
    这是个不寻常的征兆。因为这艘船内外压根不联通，这餐室里照理说也是看不见外面的。之前他们在舷窗之内看到的景色，只是对外界景象的模拟——这也是全船少数有类似机制的地方。
    除此之外就是舰桥内部了。不过舰桥内的舷窗会精准地展现出潜航舰的前向视野，总体来说是为了航行准备。而餐室里这个纯粹是为了观景而设置，偏商务。
    而眼下，这“商务”用的观察窗，竟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开始显示外界的景象，这说明整艘船的内外隔绝也受到了挑战。
    不多时，马尔库斯舰长也从外面敲门进来：“罗马王陛下，还有皇帝陛下，法厄同大人，阿波罗尼亚大人，以及尊贵的震旦来的长公主殿下——我们有麻烦了。”
    和马尔库斯一起走出潜航舰，他们看到这潜航舰前所未有的样子。
    内藏的空间，被“打出来”了。整艘潜航舰本来只有一千吨左右体量样子，在此时被放大到了战列舰那么大。本来是虚构的内部空间，在这里也被彻底地与外界平滑地连接到了一起，变得内外一致了。
    现在，这艘巨型潜艇的内部是真的能够容纳之前所创设的虚构空间。每一寸空间，都真实地占用了这艘放大后的战舰的一部分。
    虽然这确实赚了个材料的钱，让这艘船突然就变大了，但这显然是让船上最重要的空间折叠系统失了效。
    如同照妖镜一般，和澄澈的月海倒映出的是真实的战舰，而非虚妄的形态。眼前这样子，才应该是这艘潜艇本来该有的模样。也确实是需要这么大的体积，才能塞得下里头的餐室、画廊一类的与战斗没什么关系的商务空间。
    站在甲板上，商洛能感受到月海的起伏。战舰随着月海的波光而微微晃动，月海上的凉风吹过了甲板。这是先前在战舰之内感受不到的气息。“哇这里好漂亮啊。”朱灵拿起了手机，拍摄起了周遭的画面，“不过这画面我就算带回去也不会有人信吧.毕竟天乙贵人可以修改照片来着。但这里，真的很好看啊。哦哦！你看，还有鲸鱼诶！”
    “鲸鱼？”商洛看了看外头的水面，确实有个巨大的黑影在战舰侧旁浮现上来——
    随着银色水的腾空，有三足的银蟾从月海的水面之下跃起，溅落出银色的月海之水，然后在水中再次消失不见。
    【啊那不是鲸鱼。好像是青蛙？】
    “是蟾蜍。”商洛沉声道，“月球上，是该有蟾蜍的.我真是被你们感染到了。竟然连在月球上看到蟾蜍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之后看到月桂树下有一大堆月兔在跳舞都不会让我觉得稀罕了。”
    “那或许得过段时间。”法厄同看着周围，“从地图上看，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就是在月海的表面，而且是水位很深的地方。我估摸着，到水位没那么深的地方，就能看到月兔的所在了。”
    “嗯确实。”回想起来，商洛当时见到徐福的地方，水位其实也没有这么高，那似乎是仅能没过脚面的浅滩。
    从地球上看，月海也并非覆盖了月球的整个表面。这上面还是有不少山脉和平原的。
    虽然现在对目标的具体位置还没有头绪，不过他们能够处在现在这个位置，就已经和目标处在同一个平面上了。
    “难以置信.”维多利亚感叹道，“难以置信我竟然有一天能够真的踏入到月球的里侧来”
    这里在某种程度上，叫作月球的里侧会更合适。因为这里是月球的黑夜，是月亮沉入水下之后的样子。
    这里看不到太阳，因为太阳已经飞到地面的上空，去给地面带去白天了。不过这里的天空倒是也不怎么灰暗，因为就像月光一样，这里的空中有蓝色的地球提供照明。
    这里是月球上被藏起来的部分。维多利亚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够抵达到这里。亚特兰蒂斯最大的秘密就在她面前。如果能够将这里也控制住，那么帝国对亚特兰蒂斯的控制也将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那么.我们开始吧。”维多利亚沉声道，“我猜他们在这里，至少应该也有个据点什么的。”
    话音未落，就有几艘银色的飞行器从水面下跃起——飞行器上遍布光线灼烧的痕迹，那是被爆燃武器灼烧过的样子。这些拖着火焰，被击伤的银色飞碟刚一露面，就和刚刚来到这里的潜航舰碰了个正着。
    “你们，为什么只是看着？”来自那几艘飞行器的通信发送了过来，“不对.为什么你们的船那么大？难道是新型号？太好了！水下面来了艘怪物船，强得不讲道理，我们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
    (本章完)

 第1411章 月球之里

    第1411章 月球之里
    “？？？”这突如其来的友军呼叫让马尔库斯愣了一下——但这确实没什么奇怪的。
    他们走的是正常的航路，通过前往月球的航道来到了亚特兰蒂斯在月球的控制区。其他的载具来亚特兰蒂斯报道，走的也是同样的路线。这艘船也确实属于雅典海军，上面打着雅典海军的标记。
    所以，这船在敌我识别中被这些飞碟识别为友军，实在也是常理。
    “我们怎么办？”马尔库斯小声问。
    “你们能混进去吧？”
    “我不知道怎么混进去啊我没有来月球这里工作过。”
    “啊那看我的，你们翻译。”
    “雅典海军欧米伽39号舰？”旁侧受创的飞碟询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咳你们好，斯巴达海军阿尔法293号舰与299号舰，我们受到阿特拉斯阁下的派遣，来为干海之主提供支援。”
    “太好了！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但我们并未收到有援军要过来的信息。”
    “我们在执行秘密任务，你明白吗？秘密任务。”
    “我们所有人都在执行秘密任务吧.”
    “所以你们执行的是小秘密，我们执行的总秘密，是秘密中的秘密。你没有看出来，我们连船都比你们更大一号吗？”
    “虽然确实是如此但似乎内部的折叠空间出现失控的解压之后，也可以解压出来这么大总之，来了就有友军。跟我们去吧——我们，去塞勒涅波利斯。”
    塞勒涅波利斯，也即塞勒涅城，或者月神之城的意思。希腊神话中有四个月神，分别是代表新月的露娜(phoebe)，代表满月的塞勒涅（selene），代表弧月的阿尔忒弥斯(artemis），和代表冥界黑月的三相神赫卡忒（hecate）。
    其中的黑月，也是曾经法厄同差一点就堕入其中的道途，也是商洛和她认识的契机——同时也是商洛的机缘。
    此地为满月，这里的城属于塞勒涅。按照希腊的习惯，这座城市也是献给塞勒涅的。
    不过和其他亚特兰蒂斯城市一样，这座城完全基于军事目的制造，本质上就是一座罗马的军事基地。它们存在的目的，也是为了防御来自灵界的威胁。
    【所以亚特兰蒂斯到底在这里防备着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跟他们进去看看好了。”
    商洛并不打算在这里和亚特兰蒂斯开战，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开战的必要。
    根据先前的情况来看，亚特兰蒂斯与地面上产生的种种误解，多半是因为信息沟通不畅。归根到底，两边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也就是让罗马活下去。
    理论上只要把话说清楚，两边从各种意义上都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动机——他之前下命令也是因为，无论如何都得以保存自己人的安危为优先。现在既然另一边的登月火箭没有遭受任何有威胁的动机，反而是这些亚特兰蒂斯的军队被暴揍了一顿，商洛就不打算补刀了。
    商洛想知道的是，他们到底在防着什么。以及，他们现在是否可以撤出自己的防区，并且将这里移交给天庭来处理。至少，他们也要为天庭提供协防，而不是自己把守这里，把到来的一切外人都当作敌人。朝廷的麾下，是不允许有这么个自行其是的小角落的。
    【话说回来，你要在月球上找的灵气，多半也就在这里了吧这月海之上，正是徐福炼丹的地方。】
    “我都怀疑他们对天庭的兵马发动攻击，是不是就是因为徐福的命令。诶对了，我直接问问好了。”
    马尔库斯转述了商洛的问题。不出所料，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是的，这是塞勒涅波利斯与长生殿的协定，就像波塞冬尼亚与水晶宫达成的合作协定一样。”
    【诶，可惜。】
    “可惜什么？”
    【我还以为龙王知道这里的事呢。如果他隐瞒不报，我们回去就能敲诈他一笔了吧！】
    “行了行了，别敲诈他了.敖藏这人挺好的，你老折腾他做什么。”
    【因为我觉得龙宫的宝贝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一挤总会有的嘿！】
    “知道敖藏在这件事没瞒着我什么，这其实好事.至少说明龙宫在这里很诚恳。这可比敲诈他更重要。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和徐福在这里合作，又是为了什么.”
    马尔库斯再次转述了商洛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长生不老药。”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维多利亚陛下已经病了很久了。如果维多利亚陛下死去，罗马的世界将受到不可磨灭的重创。”
    “你们，是为了维多利亚陛下才和他合作的？”
    “不只是维多利亚，罗马一直以来都没有征服死亡，只是在维多利亚陛下这里特别急切。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在与那位长生殿中的震旦方士合作，试图炼制不死药。以及如果我们炼成了，维多利亚陛下就有救了！”
    【.】
    “.”维多利亚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长叹了一口气，“你们到底在闹哪样啊已经有人来救我了啊，不需要你们来救了。”
    “说明你很受大家的爱戴吧。”商洛帮她理了理因为低头叹息而略有些凌乱的辫发。
    “可他们都不认识我，他们到底在爱戴我个什么啊。我猜，多半是他们受到了我父亲的照顾，所要报答到我这里罢了.不过，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和徐福合作了，他们也指着徐福炼制长生不老药呢。诶对了，这真的靠谱吗？”
    “你说呢”商洛摇头道，“徐福可是电信诈骗的始祖，他连秦始皇都能骗，多半是也骗了你们。不过他的手艺是有的，他前段时间赠给天子的丹方，那是货真价实的真——以及，徐福愿意在这里炼丹，也确实说明这里有好东西。”
    【桀桀桀，我们来对地方了等我们揭了徐福的老底，就等着他被这里的电信诈骗受害者打上门吧！都不用我们去抓他，亚特兰蒂斯的人会自己去抓他的。】
    (本章完)

 第1412章 月神之城

    第1412章 月神之城
    虽然商洛不知道旁边这些飞碟要带他去哪，这些飞碟也不知道他们的来由，但他们还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毕竟，两边在各种意义上都是友军。商洛完全不希望和亚特兰蒂斯发起交锋，对方的目的也只是获取长生不老药。如果他们愿意使用罗马方案的话，这一切都是可以谈的。
    不过，亚特兰蒂斯终究还是不算自己人。
    按照附庸的附庸不是附庸的逻辑，盟友的盟友也算不上是盟友了。大明没有必要对亚特兰蒂斯留手，商洛只是在避免进行不必要的冲突。这与他对罗马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亚特兰蒂斯没有美少女是吧。】
    “别提美少女的事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那又怎么样嘛，我确实不关心亚特兰蒂斯的兴衰。我只关心徐福在哪，以及月兔——月兔或许和徐福站在一边，又或许只是接受了徐福的雇佣。但无论如何，这和亚特兰蒂斯的关系都不大。”
    【你不会指望月兔在你面前‘变’一个吧。】
    “他确实有可能。”朱灵给出了经由分析得出的结果，“商洛的取向非常广泛。根据我目前观察到的，他的兴趣包括不限于人机、青梅竹马、女将、机器人、假小子，假小子划重点，他特别喜欢滟秋，每当看到滟秋的时候他的总会升起完全不一样的生理反应。”
    “啊？？？”维多利亚往后退了几步，“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吗？那我要不要要不要把头发剪短一点？”
    商洛刚要解释，朱灵却继续给出了基于观察的分析：“我觉得维多利亚不需要。商洛确实是喜欢那样的外形，但他更喜欢的是有趣的灵魂，要不然他也不会喜欢机器人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机器人啊！”
    “所以综上所述，他喜欢月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咦~~”法厄同看了他一眼，“你很厉害啊。”
    “我”他干脆坐了下来，“你们随便编排好了。”
    法厄同眨了眨眼：“喜欢滟秋的部分是真的吧？”
    “.”
    “这个不用他回答。”朱灵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上次聚餐的时候，滟秋下来吃饭的，正好要扎个马尾吗？嗯，就那个瞬间，他整个人都被命中了。”
    【身边带着一位专业人士还真是好用啊.】
    “你要是觉得她像驯兽一样不给我保留隐私也没有问题的话，倒是也行”
    【咳】阿波罗尼娅提出了意见，【观察报告能不能也发我一份？】
    “不可以。”朱灵摇头道，“我要写论文的。”
    【你研究他能写什么论文啊】
    “观察商洛确实可以写论文啊，因为他真的很重要嘛。”【这我就要说反对你了——论文要具有普遍性。他有什么普遍性吗？这种个体有强相关的文章，只能发报告吧？】
    “诶呀，普遍性是通过延展得来的了啦。一个普通的人确实不好延展，但商洛这么有代表性的对象，他身上可以延展的东西可就多了。比如天人的情感如何流溢，这就可以写出一篇非常好的文章来。”
    【我说.长公主殿下，你有考虑去缪斯宫任职吗？我觉得缪斯宫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谢谢。但我这边的工作已经很忙了，不需要更多的头衔。”
    【那么根据你的判断，商洛做出如今决策的原因是】
    “原因是罗得女士对商洛缺乏吸引力，所以让他对亚特兰蒂斯也缺乏同情。我在这里提出一个有先导性的预警：商洛可能会对你们说的精灵女王泰坦妮娅感兴趣哦。”
    “啊！！！”法厄同猛然醒悟过来，“这个真的有可能！他真的有可能会偏向于泰坦妮娅，而不是作为我们友军的亚特兰蒂斯。”
    “诶诶诶。”商洛举起了手，“我有两点要说。第一，请对我的专业性保持信任，我的判断是基于现实的处境，而不是我的个人喜好。第二，我不是曹孟德，对有夫之妇没有兴趣。”
    【这个，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就是.虽然你不喜欢，但是如果真的碰上了，泰坦妮娅可能很喜欢。包括奥伯龙，他也会喜欢的。精灵王奥伯龙并不反对自己的妻子进行可以增殖精灵数量的行为。】
    “这些精灵玩这么大的吗？！”
    【毕竟要不是凯撒玩这么大，也不会有奥伯龙和精灵之国.所以她未必是针对你啊，我是在提醒你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那么你应该对我保持最基本的信任。”商洛正色道，“我做出的判断，当然是完全基于利益的考量，绝不会是因为喜欢或者不喜欢什么的。”
    塞勒涅波利斯，月之都市，出现在了地平线的月海上。
    金色的灯火照亮了月海的银色海面。或许也是因为魔法的缘故，战船行驶的速度也比预想中更快。那都市的轮廓一出现在地平线上，就比预想中更快地变大了些。
    这座城市并不大。和其他属于亚特兰蒂斯的城市一样，都被圆形的城墙包裹起来。作为月球都市，这座城市也未有球壳似的玻璃罩将城市保护在内，依旧只有城墙。
    【毕竟这里，其实并不是月球表面呢这里只是魔法的月球。你让罗马人真的去抵抗月球表面的宇宙环境，他们恐怕是无法抵御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战舰都无法击败你派出去的傅将军他们吧，因为这些战舰本就无法在宇宙空间里久留。】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是飞碟这些船不都是潜艇吗？我好像也没见过罗马人有在地面上建造飞碟。而且这些飞碟，似乎也比潜艇要大出一圈。”
    商洛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大门打开，几艘船进入城市后，那几艘带路进门的潜航舰在进入了水门之内。那几艘飞碟似的潜航舰走在前面，并在通过水门时接受了来自水门内部的扫描。
    扫描结束，梦幻泡影似的水球便在那些潜航舰周遭碎裂。飞碟的外形也随之崩解，露出了下面普通潜航舰的造型。
    【啊我明白了，这是双壳体的型号。】
    (本章完)

 第1413章 干海之王的决断

    第1413章 干海之王的决断
    “双壳体？双壳体潜艇不是两个并列的耐压壳吗？那应该变宽啊。”
    【这个是魔法意义上的两个壳体，有一个额外的太空模式，只在月球表面激活。那道水门之后就不是月球环境了，所以应对月球里侧的壳体也自行解除。】
    “我是不是该重新评估一下罗马工业体系的有效性和先进性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发现了。罗马的工业体系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非常讲究——以及不管多讲究，最后都没有什么用。
    比如今天他们确实用第二个壳体在月球表面发动了有组织的军事打击，但却像打火鸡一样被王师直接扫了回来。
    这种乱七八糟的活确实帮罗马在各种场合都提高了适应性——但还是和之前一样，他们确实每次都在机制上有许多创新，但数值实在是太低了。从禁军首领能被大卡车撞死就可见一斑。
    数值低成了这个样子，机制再里胡哨也没什么用。
    【现在想来.这与罗马的衰落不无关系。毕竟，这些机制上的创新是可以通过拍脑门来完成的。但如果想要在数值，在绝对强度上更进一步，没有国力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罗马人在衰落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
    “那么，亚特兰蒂斯在这个过程中，有自主的行为吗？”
    【恐怕没有。亚特兰蒂斯实际上只是帝国的影子。虽然有时候影子自身也会产生一些意识，但亚特兰蒂斯实际上并没有背离帝国的能力.嗯，应该是没有的。毕竟，来亚特兰蒂斯服役的人，本质上都是帝国的军队嘛。】
    “希望如此.”
    跟在后面，他们所搭乘的雅典海军欧米伽39号也进入了塞勒涅波利斯的城墙之内——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这里是要塞更合适。
    朦胧的夜色中，城市闪耀着灯光。
    这地方面积，与商洛旧时居住的旧金山卫城差不多大，一眼就能望到头。靠近门的部分是船坞，城内也有不少楼宇，街道上也有行人在走动。即使是在这世界的角落，也确实有人在这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进入水门后，这里恢复了地球环境该有的样子。之前因为“泄压”而膨胀的潜航舰，如今也被压缩回了原来的状态，和其他的潜航舰一样停靠在岸边。
    栈桥略低于岸边。商洛沿着悬梯盘旋而上，台阶边缘被雾气洇出水痕。顶层，一名白金发色的少女站在那里。商洛沿着悬梯盘旋三次，也三次望见了那少女的头发。
    她站在顶端的玄武岩平台上，宁静的银光照射在她的鱼鳞甲胄的束腰上，在甲片上散开细碎的光晕。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商洛的视线与那少女平齐，在逆光里终于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瞳孔。白金色的头发，也和他第一次见到法厄同时的看到的发色相似。这是半神的象征。
    “你们来了。”她将目光转向来客。眼里跃动的碎光中，倒映着塞勒涅波利斯灯火，“干海之王阿扎伊斯，欢迎诸位的到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到我的城市？”
    5分钟后。
    “好吧.真令我意外。罗马王、希腊人的巴西琉斯，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与法厄同，还有来自震旦的尊贵公主。如果你们提前通知我，我一定会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
    商洛等人的身份让她意外。等和看上去一样沉静，如同月海的水波一样安宁。
    【商洛.你有没有觉得这氛围有些眼熟。】
    “这发色，这气氛就是第一次见到法厄同时的样子。对了，就是这种属于半神的，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宁静。”不是傲慢，而是宁静。她有着自己的行事规则，不为外物动摇。这在法厄同的身上展现出了为达成目标不惜代价的偏执和专注，在这里则显得更加安静些。
    “那么，诸位。还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我们为讨伐徐福而来。”商洛也开门见山地说道，“徐福，是我们的叛徒。我们知道徐福在这里，我们要抓捕徐福。”
    “你是说，药师.嗯。”阿扎伊斯点了点头，对商洛的提法不置可否。
    “阿扎伊斯阁下，你会配合我们吗？”
    “抱歉，请恕我拒绝。而且如果各位以逮捕药师为目标，我不但不会帮助各位，我还不得不请诸位离开。”
    “为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药师是我的盟友，我想为你们引路的士兵已经很明确地向你们进行了说明——我与药师有约在先。他，受到我的庇护，在这片月海上开展自己的研究。我需要他的药来拯救维多利亚陛下。”
    “我不需要你的拯救。”维多利亚回道。
    “拯救你，与你无关。”阿扎伊斯以沉静而坚决来回应，“希腊人的皇帝必须被拯救，不因为你的意志而改变。”
    “你怎么不讲道理？”
    【啊不讲道理就对了，半神都是不讲道理的。】
    法厄同摸了摸额头：“原来以前我是这样的吗.”
    商洛点头道：“嗯，你就是这样的。”
    “那我还真是对不起你了.不过你能解决我，自然也能解决她的吧。”
    商洛上前了一步：“我说，阿扎伊斯阁下。我觉得，我们应该从实力的角度出发来谈论这个问题。我们比你强得多，你根本就拦不住我们。”
    “是吗？或许是吧。”阿扎伊斯望着城市，“那么，请自便。如果你们要破坏盟约的话，就请继续。”
    “破坏盟约？有这条吗？”
    【等下，我来翻一翻.啊！有的有的!就像亚特兰蒂斯会为罗马效力一样，罗马也不能威胁到亚特兰蒂斯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商洛活动了一下胳膊，解开自己的燃素潜行服的罩袍，拿出自己在应天时使用的黑色圆领袍穿上，“现在，还认得我是谁吗？”
    “等等.你不是罗马王？”
    【果然.她和当时的法厄同一样，是靠马甲认人的。】
    (本章完)

 第1414章 波塞冬之子

    第1414章 波塞冬之子
    看到阿扎里斯的样子，法厄同感觉自己在照镜子：“又是一个网瘾少女.”
    “法厄同阁下，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说，你在自己的身份上陷入太深了。如果你有机会从中抽离出来的话，你会发现自己的作为其实相当离谱。”
    “放弃自己职责的半神。恐怕，这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是是是。”法厄同摇了摇头，“我现在看你，就和看中二病还没毕业的小鬼头一样。你不能一直活在亚特兰蒂斯不是吗？你迟早要从自己的英雄巡礼中走出来的。不要执着于自己的使命了，维多利亚不需要你的拯救，从来就不需要。”
    维多利亚轻轻拽了拽法厄同的袖口，冲她比了个拇指。
    “我的君王啊。”阿扎里斯惊愕道，“难道你就真的愿意接受死亡的命运吗？你就忍心看着自己天使一般的容颜被时间摧毁吗？”
    “我倒是没有这么想过”维多利亚沉声道，“只是已经有商洛帮我想办法了嘛。有了他照顾我之后，我就不需要别人来照顾我了吧。”
    “陛下！你怎么能让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外邦人来照顾你！”
    “啊？”商洛赶忙又把潜行服穿上了，“你看我这样呢?”
    “即使是尊贵的罗马之王，也不能阻挡我的决心！”
    “你就是不喜欢他吧.”维多利亚小声道，“不管他换成什么身份，你都不同意。”
    “因为能够保卫希腊的，只有波塞冬的神力！我，阿扎里斯，波塞冬之裔，代表七海的波涛向你发起挑战！赢的人，才能继续守护希腊人的君王！”
    “啊”商洛摸着额头，“行吧。”
    这确实不是不行。毕竟这里还是亚特兰蒂斯的地盘，他不想和本地人彻底撕破脸——尤其是，本地人以脾气不好著称的时候。
    波塞冬在希腊神话中的脾气就相当不好。与波塞冬有关的许多神话都有一个特点：波塞冬直接和当地的神发生了领土纠纷，双方都认为自己才应该是那个城邦的主导者，而不是对方。
    比如他跟雅典娜争夺过雅典，还跟太阳神赫利俄斯争夺过科林斯，又跟天后赫拉争夺阿耳戈斯地区的保护权。后来，他甚至跟宙斯争夺过岛屿的保护权，结果全都战败了。
    最典型的就是雅典。波塞冬与雅典娜争夺雅典保护权的表现，也展现了波塞冬在希腊神话中一贯的特征——他们分别为雅典送上能够代表自己的礼物。雅典娜送上了代表和平与繁荣的橄榄树，而波塞冬则送上了一口盐泉。
    在这里，盐泉是战马的象征。战马需要补充盐分，盐泉往往能吸引包括马在内的许多野生动物来取用。波塞冬在神话中的地位，就像这口盐泉一样代表了残酷的战争与王朝的更替。
    在被征服的土地上撒盐也不只是罗马人会做的事，而是整个地中海地区通行的做法。有了盐泉，自然也方便去别人的土地上撒盐——有时候仅仅是仪式化的撒盐，也足以起到象征性的威慑作用。
    这便是波塞冬在希腊人眼中的象征：贪婪、强欲，和异己，但密不可分。如今，这也在亚特兰蒂斯的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阿扎里斯开始争夺对维多利亚的保护权了，并且她希望由此与商洛展开竞赛。这倒不是坏事，也确实不是不行。因为波塞冬虽然脾气不好，但好歹还是要面子的。他事后确实有可能因为不满而在别处找补，但至少在打赌的时候会愿赌服输。
    商洛确实是不想与波塞冬的子嗣们发生什么旷日持久的战争。毕竟这亚特兰蒂斯的问题要是处理不好，搞成特洛伊之战都不是没有可能。眼下，对方主动提出要通过比试来解决问题，这倒是省了不少事。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在比试中战胜对方，那之后的事情也都好谈了——这比直接通过政治或者外交手段来解决问题要更靠谱。毕竟波塞冬反复无常，只有神圣的竞技才能让波塞冬心服口服。
    商洛计划着，如果她同意了，那徐福的事也就好办了。
    “我先把话说在前面。”商洛沉声道，“现在维多利亚是归我保护的。”
    他顺手就把手搭在了维多利亚的头上——他比维多利亚要高不少。
    维多利亚也把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商洛的手上，算是互相宣誓了主权。
    “比起你，维多利亚更认同我。你是要从我的手上，把维多利亚抢走吗？那么，你首先应该问过维多利亚的意见。”
    “陛下，你看”
    “哼。”维多利亚开口道，“我愿意当这个诱饵。只要你愿意打赌，我可以接受你们之间的比试。”
    “所以，就是这样。”商洛附和道，“既然你要改变现状，那你至少也应该提出你那边的价码吧。虽然维多利亚是非卖品，但既然你要向我们发动挑衅，并且以帝国的未来相威胁，那在维多利亚也同意的情况下，我也只好迎战了。”
    “好！”阿扎里斯望着他，“我，与你打赌——我的赌注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这座城市，和我半神的身份。维多利亚的陛下如同皎月一般明朗，我只有献上我的一切才能与维多利亚陛下相媲美。”
    “那关于徐福的消息呢？”
    “那自然也包括其中。”阿扎里斯回道，“我说过，我会毫无保留地交出一切——前提是我输了。我但凡有一点隐瞒，便是对维多利亚陛下的亵渎。”
    “好，这可是你说的！”维多利亚也举起了手。
    “嗯，就是这样。这是你说的？”商洛也确认了一下。
    “哦我的陛下，我的明月。”她望着维多利亚，“看见你与罗马人站在一起，实在是让人痛心.但不要紧，我很快就会赢了。您终究会归于大海的怀抱，成为亚特兰蒂斯之王。”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还以为她在琢磨别的什么，原来竟是这样吗。】
    (本章完)

 第1415章 阿扎里斯的试炼

    第1415章 阿扎里斯的试炼
    阿扎里斯说出了自己本来的想法——她希望维多利亚能够成为亚特兰蒂斯十方诸侯的王。这是大海与陆地的联合，是明月与潮汐的永恒交融。
    “啊”维多利亚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本来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呢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喜欢我。原来是这样的。”
    【你到底想什么.】
    “不，维多利亚陛下！”阿扎里斯捂着自己的心脏，“我对您的崇拜，有如潮汐之于波涛。您的圣洁，是我永远也不想要触碰的.而面前这个罗马的君王，显然因为您而散发了过多的荷尔蒙。”
    【确实呢】
    “你要比就比，哪来那么多话。”商洛用打断她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小小尴尬，“你到底要比什么？”
    “可以比试的很多。但我想，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比试应当聚焦于我们彼此之间的能力。如果我们能在这里分出高下，那剩下的就没必要再比了。”
    “那么，你要比什么？”
    牛肉。堆积如山的牛肉摆在商洛面前。
    每一块上都有雪一般的肌间脂肪，每一块都肥腻得泛着油光。按照希腊人的习惯，这些牛肉全部被烹饪到全熟的状态，见不到一点血丝。所有的牛肉都堆积在这里，因美拉德反应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法厄同长叹一声：“做波塞冬的半神就是好啊，荤素不忌。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耽误。不像我身上的戒律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所以你们要比什么？”
    “首先当然要比吃。”阿扎里斯回道，“如果连吃都不会吃，如何能保护得了维多利亚陛下呢？”
    商洛问道：“那我们是比谁吃得快？”
    “不。我们当然是比谁吃得更能让维多利亚陛下欢喜。”
    “哈？？？”商洛愣了一下，“你是说，这是主观题？”
    “当然了。既然我们要比试谁能保护维多利亚陛下，那当然是要让陛下自己选择。”
    “好吧.”商洛看了看维多利亚，“你认为呢？”
    “好诶。”维多利亚也来了兴致，“啊这种比赛就很好嘛。其实我怕你们要是打架的话，会互相打伤的。阿扎里斯，我其实也不希望你受伤，毕竟你也是帝国的战力嘛。但你要是伤到了商洛，我会生气的。比赛吃饭就很好。”
    “那么，敬请见证吧！见证我的食欲。”
    说完，她便开始吃牛肉
    商洛很难想象“风卷残云”这几个字能出现在人身上，这甚至可以说是“暴风吸入”。这种程度的暴食，他先前只在球球这样的鲸鱼身上看到，但凡是个人都没法这么吃。
    阿扎里斯以爆破般的速度，让肉山的高度迅速下降。一大盘肉很快就要见底了。”
    “啊”商洛看着自己面前的肉。
    【吃啊，你怎么不吃？】
    “我突然觉得好想吐.”
    【诶？你平时不是很能吃吗？而且这烤肉确实很好吃啊。】
    “因为平时是为了进食而吃饭，是为了满足日常所需，当然是要吃的。但是这里竟然把美味的食物当作比试的道具啊.就像有人请我吃饭我会很高兴一样。如果有人要和我比试吃饭，我会觉得很煎熬啊.”
    他取出了自己的筷子，也夹了一块肉到嘴里。
    这肉很不错。明明是一整块肉，却有入口即化的感觉，甚至可以直接吸到嘴里。肉上裹着微甜的酱汁，酱汁之下便是酥脆的蜜壳。这在哪里都能算得上一块好肉。但在商洛这里
    “啊”他吃了一块就放下了筷子，“好油。明明很好吃，但一点都吃不下。味同嚼蜡。我就不该和别人比试吃饭的。把吃饭当成负担，就一点胃口都没了。”
    然而看了看面前的肉山，他只得又吃了一块。
    而在他吃第二块时，旁边的阿扎里斯已经吃完了。她展现了猛士应该有的强劲体魄，和强劲的食量。
    “你怎么吃得这么慢？这可是最好的牛肉，是祭祀过波塞冬神圣白牛，这姑且也是我作为城主对你的招待。你就算比试不赢，至少也能吃个饱。”
    “但是我吃不下.”
    “这可是连波塞冬都会翻墙出来吃的牛肉啊！你竟吃不下？”
    商洛将实情告知了她。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你还在吃？”
    “因为从小就有人告诉我，我不能浪费食物.但是这么多我实在是吃不掉。我可以让别人来吃吗？”
    “可以。”阿扎里斯回道，“我也没说一定得你一个人吃完。团体赛可以。”
    “等下啊来来来！大家都来吃！”商洛招呼着，让维多利亚、法厄同和朱灵都围了上来，顺便给每个人都发了筷子。
    “啊啊！”法厄同拍了拍手，“我就知道你还是最有良心的。其实我早就想吃了。”
    维多利亚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拿过筷子开始默默地吃饭。
    “嗯”朱灵以肉食者的角度做出了评价，“不错，不是很甜。是好肉，我哥哥也会喜欢的。”
    虽然对一个人来说很多，对四个人来说同样不少，但光是朱灵就吃了一大半——她不管这有的没的，见到肉她就吃了。
    餐后，众人擦着自己的嘴，阿扎里斯走到维多利亚面前问：“那么陛下，你觉得谁赢了？不需要公正，说出您主观上的判断就好。”
    “我觉得，当然是商洛赢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虽然说可以主观判断，但阿扎里斯还是想问问原因。
    “这么好吃的肉，你都把东西吃光了，一点都没给我留。商洛还请我吃呢，我当然选他了。”
    “.”阿扎里斯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好吧，是我自己选的，我接受这个结果。“不愧是特洛伊之王，我甘拜下风。”
    【她是不是串戏了罗马虽然自称特洛伊后裔，和特洛伊差得还是有点远的啊。】
    “那这个算是一比零了？”商洛问道。
    阿扎里斯摇了摇头：“我又没说这个算比分，热身赛而已。其实主要是请诸位吃饭。当然，如果维多利亚陛下觉得可以算分，我也全听维多利亚陛下的。”
    “唉”维多利亚摆了摆手，“算了，下一场比什么？”
    “只比一场——我们参照古老的规则，就像金苹果那样。我们为陛下奉上能令她满意的礼物吧。谁能让她满意谁就赢了。”
    (本章完)

 第1416章 徐福的业务

    第1416章 徐福的业务
    “诶呀…”
    维多利亚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发起如此激烈的追逐。虽然对方实际上追求的并不是她这个个体，而是她的所象征的权位，这还是让她有些害怕。
    她往商洛后面站了站。
    “你可不能输给她啊…”
    “放心，我怎么会输呢。”
    这比赛从根本上就不可能输，因为胜负要由维多利亚作出评判。只要维多利亚不想让商洛输，这比赛就不可能输。
    “咳”维多利亚沉声道，“阿扎伊斯阁下，我们其实没有必要这样。你是在考验我的良心。”
    “我相信，您金子一般的良心值得我信赖。”
    “啊啊啊！你这.你这让我怎么办，这边可是我最哦不，第二.哦不，第三重要的人。”
    前面两位当然是他父亲和阿加莎女士。维多利亚的母亲已经不在了，除开他们两个之外，本来她和法厄同关系不错，和阿波罗尼娅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熟人。但给予他们【巴列奥略-伊苏里亚】家重色轻友的本性，她和商洛认识之后已经把这两人的重要程度往后顺延了一位。
    阿扎里斯上前了一步：“那么.就让我成为您最重要的人！”
    “你们这些海王怎么都这样说话.商洛都没对我说过这些”
    “啊？这是要说的吗？”商洛也愣了一下，“抱歉，我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诶呀海王们说这些才正常啦。你就别说了，我更喜欢安静一点的你。再说了，你不知道才是好事呢。你要是什么都懂，那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一旁，阿波罗尼娅忽然开口道：【啊法厄同，你怎么看？维多利亚可是在我们的禁区上跳来跳去哦。】
    法厄同摇了摇头：“完全提不起怒气。根本就是小学生在谈恋爱。”
    【附议.对面这家伙也差不多，完全就是三个小学生.】
    商洛无奈道：“你们两个不要把我也框进去啊我什么都没做。”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做，所以才是小学生表现”法厄同摇了摇头，“罢了，那我就和你们说说成年人现在应该做什么——礼物。我说阿扎里斯阁下，你到底有什么自信，觉得能拿出来让维多利亚也无法拒绝礼物？”
    “维多利亚陛下。”阿扎里斯微微躬身，“请允许我冒昧地询问——您，是否思念您的母亲？”
    “？？？”
    【？？？】
    包括商洛在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等等。”商洛开口道，“你可以让维多利亚的母亲复活？”“当然，我可以做到。实际上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与阿加索克勒斯陛下早有约定。具体的，你们可以去询问藏骨集团。”
    “啊！”法厄同忽然想起来，“说起来，这件事很奇怪呢。”
    “维多利亚的母亲是你们接手的？”
    “不恰恰相反。维多利亚的母亲并不是我们接手的，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照理说，像这样的高级皇族必然会得到藏骨集团的重视，并且得到特别的对待。然而事情却和我们预料的完全不同，皇后陛下完全没有接受我们的身后照料——不过，当时藏骨集团的负责人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
    “所以你们知道？”商洛望向站在对面的阿扎里斯。
    “正是如此。当时，阿加索克勒斯陛下并未让死去的皇后接受藏骨集团的照料，而是委托我们将她送进了永生之殿。我想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们与那位药师达成的合作.”
    “你指的是长生殿？”如果是别的地方，商洛或许会对她的说法不屑一顾。但长生殿他确实是去过，那里也确实留存了大量的旧日的未亡之人。他甚至在那里见过平清盛，那是与徐福本人有业务联系的军阀。
    【徐福的业务范围不小啊.竟然连这个单子都接了？】
    这个消息出乎预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徐福那边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错，而且做得相当有特色。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罗马人那套赛博永生。因为没人知道赛伯勒尼亚是否真的能够把死人复活然后送进来——现在确实是有不少人在死后进入了赛伯勒尼亚，但那通常是离死亡不太远的。
    而真的死亡很久的人，现在还在渐次恢复中。
    情况有好有坏。死亡42天以内的，接受过藏骨集团的临终医疗的人，都确实都可以顺利前往赛伯勒尼亚。但更加久远的时间，则需要更周全地保护。随着时间的延长，复活失败的概率也呈指数级上升。
    实际上超过6个月的，到现在依旧还没有进入到可行性的研究范围，因为三个月就已经够呛了。
    维多利亚的母亲死在十几年前。要想到排期到那里，恐怕再研究许久也未必能见到成效。
    某种程度上，这里的选择才是正确的。长生殿中保存了诸多不愿死亡的魂灵，这比藏骨集团的冷藏看起来要有效得多——但能不能重新接回赛伯勒尼亚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如果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做出这决定的不是别人，而是当时的罗马皇帝。罗马皇帝并未选择罗马自己的技术，反而选择通过亚特兰蒂斯来引渡。这是对罗马路线的，最大的不信任。
    如果罗马皇帝甚至不愿意将自己的至亲托付给藏骨集团，那么其他人又会怎么看待藏骨集团的业务呢？如果他真的将其公开，那藏骨集团的业务线立刻就会出现不可修复的漏洞。
    这也是为什么，在场的众人直到现在才知道维多利亚母亲的去向。
    “这”商洛摁住了额头，“我我该认输吗？”
    如果是一般的礼物，他当然可以和维多利亚一起拒绝。但现在阿扎里斯提出的并非是礼物，而是维多利亚的母亲。
    “你应该认输。”阿扎里斯开口道，“我所能提供的礼物，是你绝对无法提供的。你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维多利亚的母亲。”
    (本章完)

 第1417章 礼物

    第1417章 礼物
    “这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好吧。”
    他举起了手——然而手举到一半，维多利亚却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腕，力度之大让商洛的胳膊都出现了久违的疼痛。
    维多利亚生气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放肆！”维多利亚怒视着前方，“你这是在拿我的母亲来威胁我！”
    “不不，我的陛下，我只是在向你说明我可以保护你.”
    “所以你拿我母亲的消息来威胁我，然后我说你要保护我！你们这些海王的脑子都被海马踢了吗！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这不是威胁！”
    维多利亚对她的解释充耳不闻：“我，绝对不会在你的威胁面前妥协！如果我的母亲知道我是因为这样的才与她重新见面，她一定会抽我的耳光，抽三次！我的母亲，绝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不！！！不！！！”阿扎里斯捂住了自己的头，“不该是这样的！我以为这能获得您的喜悦。我真的以为您会喜欢”
    “谁会喜欢自己的母亲被当成礼物！你犯下的罪责，不可饶恕！”
    “陛下！！我的陛下！”阿扎里斯本要上前解释，然而无形的壁障却将她与维多利亚隔离——
    当维多利亚认为自己被伤害的时候，作为伤害的来源，阿扎里斯已经失去了身为盟友的资格。
    “我我是个不称职的诸侯.难道我一直在自说自话吗？难道，这就是波塞冬子嗣的命运？”
    【似乎确实是如此自说自话已经是波塞冬的习惯了。这也是为什么波塞冬在世界各地都在失败吧。】
    维多利亚怒道：“可我也没想到，这种事落在自己头上竟这样让人生气！”
    “唉”商洛叹了口气，“本来看在那顿牛肉的份上，我们可以好好说话的。那牛肉的味道确实不错，只是你这个人的出现有些不合时宜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阿扎里斯捂着额头。
    “事到如今，认输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吧。”商洛摇了摇头，“你这是对维多利亚的冒犯。”
    “可我按照赌约，已经打算交出我的一切了。我要交出我的半神的身份，还有这座城市。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我还剩我自己？”
    她向维多利亚躬身：“我的陛下，我愿意将我自己奉献给你。”
    “我不需要。你这冒犯了我的蠢货，我不想再看到你。把你的‘甲胄’留下，从我的故事中离开。”
    甲胄，即英雄巡礼中，让人物得以在故事中穿梭的身份。人可以披甲为神，神也可以脱下甲胄重新成为人。
    法厄同曾经也有自己的甲胄——当然，那甲胄已经泡了酒，泡散了泡化了，泡到看不出原样，然后被商洛收了。
    而现在，维多利亚要求阿扎里斯脱下自己的甲胄，也就是要求阿扎里斯彻底剥离自己的神性，与维多利亚的故事决裂开来。
    可悲的壁障，在两人之间形成了。
    “除非商洛帮你说情。”
    刚刚形成的壁障出现了一丝裂隙。“啊！”阿扎里斯冲向了商洛，他捧着商洛的手，“拜托了！罗马王大人！如果.如果我不能被原谅，我要去何处容身啊！”
    “等下。”他望向维多利亚，“我知道你很生气，这也确实是对你的冒犯。不过，你有多生气？”
    “我非常生气，消不了的那种。但是.我知道她没有什么而已，她只是被波塞冬的神性灌傻了而已，和波塞冬的其他子嗣一样傻。所以，交给你处置吧，我不管了。”
    “好吧。”商洛摇了摇头，“那么按照赌约，把你的甲胄脱下吧诶！我不是让你在这里卸甲啊！”
    话音未落，阿扎里斯已经脱下了自己的铠甲——物理意义上的铠甲。
    “啊啊啊！”法厄同赶忙伸手捂住了商洛的眼睛，又用另一手从商洛的怀里抽出衣服，赶忙又给阿扎里斯披上。
    “哦~~”朱灵观察着商洛，“见到如此的身体竟没有生理性的反应看起来这一款不是你的菜呢。”
    “你们好了没有.”商洛无奈道，“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马上好”不知怎的，法厄同竟从这种情况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她匆忙中拽出来的衣服，也是商洛的衣服。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帮刚刚卸甲的阿扎里斯穿上了衣装，至少让她可以被直视了。
    “我我是不是犯了大错？”褪下甲胄的阿扎里斯如梦初醒，但刚才的事她断然不可能忘记。
    这就像酒后乱性从来都是胡扯一样。真的酒醉的人，根本就乱不起来。刚才她虽然受到了神性的影响，但她完全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这些决定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因为如果她的性格不是这样，她也本就不会被波塞冬的力量选中。
    “我我要怎么样才能被原谅？”
    商洛倒是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他的注意力还在卸下来的甲胄上。
    那是亚特兰蒂斯诸侯的甲胄，与法厄同的半神甲胄是同等的存在。披甲的人便能成为半神，乃至于神。这便是英雄巡礼的规则。
    被阿扎里斯褪下的甲胄自行拼合在了一起，成为了战马的模样，这是海神的象征。在战马的特征之外，又有银色月球被踩在马蹄之下，这是干海之主——月海的诸侯的象征。
    连带着这整座城的权柄，这里的一切都在这套铠甲上了。
    商洛记得自己拿过差不多的东西——森林王的力量也是以剑来表现的。当他使用森林王的力量时，也会换上黑色的斗篷，那姑且就是森林王的铠甲了。
    不过上次被打坏了，还没返厂保修——他倒是也不急。因为在获取龙族的力量后，原先的剑法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而眼下，海神的力量就摆在商洛面前。
    “我好像不太需要啊”他确实已经有更好的了。不过除了自己用之外，她还可以给自己的手下装备上。
    “法厄同，你去把装备拾取起来吧。”
    “你以为这是在玩英雄巡礼吗？！什么叫‘拾取装备’.这可是半神的甲胄啊。”虽然这么说，法厄同还是上去捡了。
    “啊？”法厄同愣了一下，“等等，装备不了。限定为双子才能装备。那话说回来，你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是吧？”
    (本章完)

 第1418章 新的任务

    第1418章 新的任务
    “虽然无法装备，但是还是先加入到包裹里面去吧。”
    她把甲胄捡起来，塞进了商洛的包裹里——毕竟这么多人里面，唯一能够使用类似“英雄巡礼”的包裹位的，就只有商洛的包袱了，那是个无限的包袱。
    【说起来，其实英雄巡礼里面是可以拿出来一些好用的道具的，比如包裹也能拿出来——不过那任务的难度就没必要你亲自跑一趟了。】
    “这倒是。”现今，商洛也不是一般人了。难度不大的任务他没必要亲自上，只要委派自己的手下去就可以。
    失魂落魄的阿扎里斯还跪在那里。除了歉意之外，还有海神的甲胄从她身上剥离后的脱水感。她就像在沙滩上搁浅的抹香鲸，被自己的沉重的灵魂压得难以呼吸。
    “我说.”商洛先回头问旁边的维多利亚，“我用她，你不介意吧？毕竟她惹恼你了。”
    “没有啊。”维多利亚小声道，“其实我是演的啦我没有那么生气。”
    “原来是演的？她不是在拿你的母亲威胁你吗？”
    “这事情的性质确实很恶劣，但我确实没那么生气.怎么说呢，我这个人的性格很难有那么大的起伏的啦。我受到的教育和训练，让我已经没那么关注自己的主观情绪了，特别是愤怒。以及.我其实已经记不清我母亲长什么样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现在提到我的母亲，我更多的不是怀念，而是错愕吧.我会突然想起来，我曾经还是有一位母亲的。”
    “那我们，去看看她？”
    “不我不想见到现在的她。”
    “为什么？”
    “和冥界的人见面，对我们双方都不好。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非得满足自己的愿望不可。比起见面，我更想让她重新回来。到时候我们可以天天见面，可以把缺失的时光都补回来。”
    【她似乎完全不需要你在心理上的关切..她的心灵比我想的还要强大。她真是一点都不和自己内耗。】
    “可能这就是君主的余裕吧”商洛无奈道。
    维多利亚似乎确实有一个需要治愈的童年，但她现在是皇帝了，做皇帝的快乐旁人根本想象不到，快乐到她甚至可以忘记自己有个不那么幸福的童年。毕竟，有时候权力本身就是良药。
    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她现在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刚才那就算是演戏，那手劲也已经让商洛到现在还有些手疼了。
    “那我就用她了？”
    “嗯，用吧。”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泡完茶的茶渣不要扔，拌到盆里培培土，隔壁的向日葵都馋哭啦~~”
    【我怀疑她在影射法厄同，我没有证据。】
    商洛赶忙瞟了法厄同一眼——
    关于那件事，他不知道法厄同知道多少。她估摸着法厄同已经知道90%了，只剩下一些细节不知道。但正是那些细节很重要，比如她和商洛是从一个罐子里爬出来的之类。虽然别的可以说，但这些细节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法厄同且不说，褪下铠甲的阿扎里斯确实是变成了“茶渣”。她现在连自我定位都搞不清了。
    “你，先起来。”商洛走到她面前，阿扎里斯却依旧失意地跪地。
    “起来下？”商洛又问，阿扎里斯依旧没有动作。“你。”商洛蹲了下来，掰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掰了起来，让她直视自己。
    “动手吧”
    “啊？”商洛愣了一下。
    “这之后，你要对我进行终极的侮辱了吧。按照一般的剧本，应该就是这样的。”
    “应该是哪里的剧本啊？！不要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我就一定会做些什么。”
    他知道阿扎里斯在想什么。
    要是按照波塞冬的剧本，接下来确实是要做些什么了。毕竟宙斯三兄弟就是这么个形象，只是风格不同。最节制的哈迪斯会钻空子上，波塞冬会先比试一番然后上，宙斯就是“管你有的没的”直接上。
    “但我不是波塞冬，我也不是你们那三兄弟的神，我和你讲道理。你觉得自己有错是吗？既然觉得自己有错，那就站起来做些什么。你不觉得自己跪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了吧？这是美少女的自信吗？”
    “那我应该.”
    商洛掏出了地图：“这里有个叫伦敦尼姆（londinium）的地方，知道吧？就是不列颠尼亚的首府。你应该去那里，帮我跑几次英雄巡礼，拿几个.那叫什么来着？”
    【仙女教母的神奇手提包，就叫这个。这是很实用的妙妙道具，可以为角色创造‘包裹’界面，让角色不需要总是把东西拿在手里。有很多道具都可以获得类似的效果，但仙女教母的手提包是最容易获得的，也是性价比最高的。有了这玩意儿，至少可以把自己的武器还有些重要物品收纳进去。】
    “具体有多大？”
    【大概是20x30x40厘米的空间，18寸行李箱那么大，重量不要超过7公斤。】
    “这是不是太小了？”
    【拜托.你放一把全尺寸的突击步枪进去也就3公斤或者4公斤，剩下的空间还能装满子弹和手榴弹。当然，因为总的尺寸是有限的，所以一般只能拿来装可以折叠的武器，或者紧凑武器，比如突然从皮夹里面掏出来一把100发弹鼓的冲锋枪什么的。】
    “我感觉装一下随身行李也就差不多了啊。”
    【那就装随身行李呗。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空手去。】
    商洛脑补了一下这个尺寸——大概背着个书包也就差不多了。还不能是小学生的书包，得是大学生的书包，因为小学生的书包比这个重。
    但大体来说，这个空间倒是可以为凡人解决一些行动上的空间问题。
    毕竟出门在外，总是要带些随身行李和换洗衣物的。如果能够随身带着这么大的空间，倒是能够为生活减少不小的成本。
    这对于仙人来说其实也很有帮助。至少随身的丹药和法宝之类，就可以藏在袖口里了。
    (本章完)

 第1419章 装备

    第1419章 装备
    “所以我估算一下啊”商洛想了想，“你就帮我去刷一下装备吧。刷个20件就行了。”
    “20件？”阿扎里斯听了便是一惊，“这未免也太多了！”
    “你可以干也可以不干，这取决于你。不过如果你愿意干的话.”商洛想了想，“我姑且可以允许你保留阿扎里斯这个名字。”
    阿扎里斯叹了口气：“只是一下子要20个，实在是闻所未闻。这简直和去码头扛沙包没什么区别。”
    “你就当是搬砖好了。我这边得去忙重要的事情，所以你就帮我去做些我没空做的事。我看你的实力，姑且是够用的。你可以完成我希望你完成的任务。余下的，就只是重复20次而已。”
    【竟然还能有这种用法的吗】阿波罗尼娅沉声道，【以前可从没有人这么用过啊。】
    “那现在就有了。”
    商洛对罗马的体系很了解，但他对这个体系没什么超出常规之外的敬意。这么好用的机制就应该多用用，好用的装备就应该多刷一些出来。这里刷完了，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刷。
    过去罗马人被一些奇怪的执念束缚住。在该大胆的地方畏首畏尾，在该小心的地方又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现在既然罗马要完蛋了，商洛干脆就把所有的选项全部拉到底，能用就多用。反正省着用也不能救罗马，干脆试试看能榨多少出来。
    一次榨出来20个随身的空间，这就可以拿来给雷部中的干员们当作行动时的标准装具了。
    如果所有人都能拿着随身空间行动，那么雷部就可以顺势成立一个快速反应的行动队——这也是商洛先前一直想要建立的。
    “好吧.我去。”阿扎里斯点了点头，“这就是战败的代价，我接受。那我应该什么时候动身？”
    “我先问下，你需要多久才能打完？”
    “以【仙女教母的手提包】为目标的话，整个流程不会太慢。第一次流程可能需要一天左右，但后续我可以慢慢优化，大概十几天就能搞定全部的20件。”
    “不错嘛，效率很高，你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没用。”
    “如果力量不能取悦维多利亚陛下，我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她已经下头了吧，怎么好像还在上头？】
    照理说，波塞冬的影响应该在褪去甲胄后就消失。但面前的阿扎里斯看起来似乎还并未醒悟，依旧对维多利亚抱有无限的忠诚。
    维多利亚在她面前，似乎还是那个需要守护和争取的力量。
    法厄同摇了摇头：“那这只能说明一点——她和自己的甲胄的适配程度，可是相当高啊。”
    “嗯？”商洛想了想，“还别说，我们这里似乎也是。法厄同的性格好像从头到尾就没什么变化嘛。”
    “我就是我，我本来就是个骄傲的战士，现在不过是在休息而已。嗯以及，我也知道了真正需要为之而战的人。”
    【是他？】“是天下啊.你到底在想什么。他需要我为他而战吗？他比我厉害多了——而且你没发现我想要抒情吗？那当然是要升华一下主题。”
    【额也确实。】
    “好！”商洛拍了拍手，“这件事基本解决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亚特兰蒂斯的月球城市已经投降。虽然阿扎里斯的甲胄尚未被披挂，已经进入了失能状态，但暂且已经没什么事需要特别注意了。阿扎里斯也加入了商洛的行动小组，并且被委派到了荒僻的不列颠岛去执行任务，成为了整件事里唯一受伤的人。
    “嗯接下来，只要找到徐福就行了。阿扎里斯，我且问你，徐福就在这片月海上吗？”
    阿扎里斯点了点头：“你们从城市中心的火塔内可以找到路径。在月海上航行需要小心，必须用星相来定位，因为物理上的距离没有什么意义。只有在固定的星轨上行进，才能抵达你们要去的地方。”
    “那么，你的弟弟不会来阻拦我们吧？”
    “我的双胞胎弟弟不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那这里的事确实是了了。
    “等等.”阿扎里斯询问道，“你们不会也想把我弟弟的甲胄也给脱下来吧？”
    众人都望向了商洛。
    【你怎么想的？这是亚特兰蒂斯的机制。似乎这里也是需要人看守的。】
    “我觉得这种分开两件，还有特殊条件才能装备的道具，这是不是太麻烦了点？这种道具应该重铸一下吧。”商洛提议道，“所以不如把两件凑成一件，我们把装备都带回去熔炼下。然后，给法厄同用？”
    “我没意见。”法厄同点了点头。她现在已经获得了一些修为，不过她也不反对重新获得半神的力量。这对商洛的计划是一种帮助。
    而且在拥有了自己的修为之后，她也更有信心去面对半神之位的挑战了。至少不会像过去那样受刺激——虽然她本身的性格确实比较“猛烈”，但当时的行为也确实受到了半神之位的激化。
    如果能够将装备重铸，那么月海的力量也就能加持到法厄同的身上。这至少可以让商洛这里获得新的，筑基期的战斗力。
    算上他自己，他手上握有的战力已经差不多可以和朝廷一较高下了——朱灵是算在商洛这边的。毕竟如果商洛和朝廷之间有什么龃龉，或者其他的小矛盾，那她肯定会站在商洛这边。
    不过眼下，他与朝廷的目的是高度一致的，他们都想要从徐福的身上发掘长生的秘密。
    【所以.徐福的可信度也进一步增加了。没想到竟然连那位阿加索克勒斯皇帝也会选择相信徐福，并且将自己重要的人托付过来。想要长生的徐福来到月球上，一定有其目的。】
    “具体他是为了什么来到月球，我们见到他就知道了.我们这次打上了他的家门口。如果他愿意配合，我们倒是还能谈谈。他要是不配合，那我就只好得罪得罪他了。”
    (本章完)

 第1420章 塞勒涅波利斯

    第1420章 塞勒涅波利斯
    火塔，月神之城塞勒涅波利斯的中枢。
    这是一座建立在月海上的城市，这座城市实际上不存在于物理世界，而是存在于“白天的月球”上。为了支持这座城市的存在，并且让城中的一切可以被人类的理性所理解，这座城的正中竖立了一座火塔。
    火塔是亚特兰蒂斯技术。但从形状上来看，这与亚历山大的灯塔有诸多相似之处。毕竟亚特兰蒂斯是罗马的影子，他们的技术也或多或少是从罗马那边转移来的，出现相同的符号也算是在两个声部之间的和声。
    “你们要的数据，就在里面了。”阿扎里斯在塔前带路，“这座城市不需要我镇守也能运转——不过长期来看，各位最好还是在这里留一些兵力。”
    “话说回来，你们在这里建立城市，到底是在防御什么？”商洛问道。
    这座城市的存在其实有些反常。因为所有亚特兰蒂斯城市的存在，都是为了某一军事目的。比如盯防精灵对新大陆的渗透等等。
    但这座城市月球上，难道月亮上也有精灵吗？
    阿扎里斯摇了摇头：“有人的地方才会有精灵。这里没有人，自然是不会有精灵的。”
    “那你们在这里驻防，到底是为了防什么？”
    阿扎里斯一指头顶：“当然是为了监控那个啊。”
    头顶，蔚蓝色的地球正如同月亮那样挂在那里。但仔细一看，那地球上的一切似乎又与地球的实际景观有微妙的不同。此时那地球正用欧洲大陆一面对准这里，那上面看不到城市的景象，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巨大森林。
    而在其边缘隐约能看到，新大陆一边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孔洞。而看不到的世界的东方，被一堵巨大的光墙拦截住了。那道光墙如同长城一般将绿色的荒野与另一半世界分割开来。从这里完全看不到大明的样子。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不列颠岛的北方，还有高卢地区也有类似的光墙存在。但这些位于罗马领土上的光墙都黯淡了不少，甚至还有许多缺口。而绿色的荒野也正从那些光墙中泄露进来，将那些不那么绿油油的地方也变成繁茂的大森林。
    而那整个地球上最明亮的地方，就是亚历山大的灯塔和其中的火光。
    “那是.”
    “那是晚上的地球。”阿扎里斯回道，“也就是灵界。如你们所见，你们在正常的月球表面抬头，看到的是正常的月亮，但你们在沉入水面下的月亮上抬头，那你们看到的就是地球的反面，也就是灵界了。嗯称之为b地球也可以。”
    她又指了指地面：“塞勒涅波利斯是观测灵界的哨所。我们会在这里保持对b地球的观察，然后指挥对灵界的作战。前段时间我们看到新大陆炸出了一个天坑，我们也正准备去侦查一下。”
    “那个不用查了。”法厄同摆了摆手，“是他炸的。”
    “怪不得是维多利亚陛下看中的人竟然有如此大的破坏力。”
    商洛回道：“什么叫‘是我炸的’，那明明是你们自己玩炸了。我为了清除污染，只好用另一次爆炸来解决前一次爆炸，这是医疗手段。”
    “那你也很厉害了”阿扎里斯虽然还没有放弃自己的执念，但她已经认输了。毕竟，打不赢就是打不赢。维多利亚的认可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另一边是什么样子的?”商洛指着边缘的金色光芒。“你说另一边？另一边是震旦啊，我们这里可看不到震旦长什么样。震旦被长城笼罩在里面，并不在我们的观测范围内。”
    “有意思.”商洛看着天空，“如果地球转到那一边，从这里能看到什么？”
    “只能看到低分辨率的色块。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实际上看不到任何细节，放大之后人畜不分。只有在长城之外，我们才能放大并且看清图像。”
    罗马在灵界的失败，倒是在这一面上看得清清楚楚。不列颠的曾经有哈德良长城，但随着罗马人撤离到伦敦尼姆后，那里的长城已经出现了破损。而面向科技蛮夷一边的防线更是破和骰子一样，整个日耳曼尼亚地区都绿油油的，匈牙利平原和罗马尼亚更是绿得发光，似乎能隐约看到有彩色的雾气在其上漂浮。
    “那里是”商洛指着那片被扭曲的雾气询问。
    “那里是几个精灵王庭之一。你指的那个，是长夏王庭伊罗黛亚莎的属地。”
    “等等.”商洛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这里居高临下地直接对整个灵界发动打击？”
    “没错，这就是我们在月海也部署要塞的原因。亚特兰蒂斯是通过这座城市来协调在整个灵界的作战的。如果你在这里观测的话，你仔细看——首都波塞冬尼亚在这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爱琴海的正中央。”
    【好家伙我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风水宝地？】
    商洛又确认了一次：“这里，给我？”
    “只有最强的人才适合拥有这座月海上的要塞。既然你可以保护维多利亚陛下，那这里也归你了吧。”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甩锅.”
    “有吗？”阿扎里斯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啊我的头好疼，好像触碰了什么封闭的记忆。但是因为已经卸了甲，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果然是在甩锅吧.卸甲之后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也对，毕竟沉船的时候，反应最快的动物会最先跳船逃生呢。】
    罗马快要完蛋了，在这里看得最清楚的阿扎里斯，确实有最先跑路出来的动机和能力。在别人都要填窟窿的时候，她已经成功地卸甲。换而言之，她已经成功上岸了。
    说是成功着陆也合适。
    “嗯不过也还不错。”商洛点头道，“我还正说需要个地方来建立一支机动部队呢。不过塞勒涅波利斯这个名字太拗口了，得改改。就叫广寒宫吧。”
    (本章完)

 第1421章 火花塔

    第1421章 火塔
    虽然叫广寒宫，但月兔还没有进驻进来。
    不过兔子这种动物从来都不怎么听话。不揪着耳朵一只只拽过来，它们是不会处在正确的地方的。
    “这风水宝地，确实是需要重兵防守.”
    【你打算怎么办？】
    “先看看有没有月兔能够提供防卫吧。以及，我们得看看这里怎么才能和月球表面连通起来。”商洛要部署的不只是对灵界的打击，他无论白天晚上都要打。月亮和地球潮汐锁定，始终有一面对准地球。只要在这里部署定向的武器或者侦察系统，就能直接对地球进行滚动的扫描和覆盖。
    没什么比在晚上发动打击更好的了。因为不管在地球上的哪个角落，夜晚都一定会到来。不过占着这地方.
    他望向了阿扎里斯：“我问你，占着这地方，是不是要指挥亚特兰蒂斯的部队？”
    “是的，要负责调兵，也就是通过这座火塔提供指引。”
    “果然.”商洛摇了摇头，“那要怎么做？”
    “每座亚特兰蒂斯城市都有自己的火塔，不过作用范围不同。我们这个，只用来进行跨大区之间的调兵。不过怎么调遣是不能自己决定的，一切决策都在波塞冬尼亚做出。”
    “也就是没有权力还要忙活是吧。行，我会安排人去做的。”
    商洛没细问，他现在更关心这东西能帮他做什么。
    “首先.我需要导航到徐福那里。这个是你们可以决定的吧？”
    “当然。”阿扎里斯点头道，“航线都已经封装好了。在这里通过火塔发出信号之后，出航的战舰就可以收到信息，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协助你们。”
    “在此之前，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和徐福打交道的时候，有观察到什么吗？”
    “我们.其实没有见过那位仙人。他的到来对我来说是个谜，我的前任开创了这一工作，我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我的任上也没有往那里送过人。”
    【她应该知道的，在位的时候都应该知道。只是现在她卸甲了，便也就没办法记住了。】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能怕他不成。”
    上次徐福远在天边，这次徐福近在眼前。事情也该在这里了结了。如果顺利的话，通往长生的道路也将在这里开启。
    回到了潜航舰上，水门再次开放。这次出发的不只是他们一艘，而是全员出动。所有位于塞勒涅波利斯的战舰都听从于火塔的调遣，在月海上列队航行。
    【气势还不错嘛。】
    “对付徐福可不是数量多就有用的.”
    不过，乐观来看，现如今的徐福已经没有那么难对付的。作为蓬莱仙人，他最大的依仗是迷雾，而不是斗法。根据封神榜的记载，蓬莱仙人一般都有自己的仙岛和洞府。不过就算是在封神榜里，也没哪家是直接冲到洞府里去打的。
    这里就算是头一回了。【你认得路吧】
    “靠近了之后我是认得的。”
    不过正如阿扎里斯所说，这里的距离尺度缺乏参考意义。如果没有灯塔的指引，这一望无际的海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这里没有任何参照物，也没有指引道路的标记。这地方甚至连指南针都没用，因为月球的地磁弱得无法用常规仪器检测到。
    眼下的航行方式，更接近古老的“针路图”。也即用角度和时间来标记海图，而不是用坐标。航行的距离，则用航海钟或者线香来计时。这些潜航舰上使用的替代方案是用来接收火塔信号的接收器——与灯塔不同，火塔传递的不是光芒，而是信息。
    直视火塔并没有什么用处，只能看到高频的闪光而已。但这些信息可以被潜航舰上的仪器监测并且解析，从而在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指向目标的方向。即使无法观察到外界，潜航舰也可以依靠这些箭头来航行。
    坐标在这里没什么意义。因为根据航线来看，航道的方向和风向一样几乎是随机的，有时候甚至在原地转了个几圈。但因为月海本身也在流动，他们即使是转圈也不是在绕路，而是沿着最短的航路前进。
    这也是为什么火塔要有很多个。因为在每个作战区域，都需要有一个火塔作为“起点”，这样才能让舰船在分不清前后左右的地方按照箭头来航行，然后在完成任务后回到原点，再重新开始下一次。这就像进入米诺陶的迷宫的时候，总要留根毛线在起点处。
    米诺陶迷宫的毛线是实体。这里的“毛线”则是通过火塔来无形地牵拉在潜航舰上。
    得益于火塔的指引，潜航舰得以在无序的月海上前进无惊无险地前进到了目标区域——
    商洛看见了过山车。
    “啊就是这个了。”
    【过山车？啊这个就是徐福陪你玩的时候造出来的东西？】
    “他想用这个来说服我来着到这里就快到了。”
    【好家伙】阿波罗尼娅估算了一下距离，【这轨道到底多长？】
    “好像延伸了几百公里吧.毕竟那是超音速过山车。”
    【徐福是真的很想说服你才会给你造这个吧不过他到底怎么建造这些实体的？】
    即使是在灵界，建材也不能如此挥霍。这些过山车轨道都是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这里，并未随着他们的到来而消退。
    在蔚蓝色地球的照耀下，在银白的月海之上，舰队在摩天大楼一般高的过山车下穿行着，按照仪表的显示缓缓向前。在有了这些过山车为参照后，航路立刻就变得笔直了起来，长生殿的飞檐也能在远处看到了。
    【徐福竟然没有防备？】
    “他会有防备的。这里也要当心.这里似乎还藏了许多其他的门径，这里也并不是徐福唯一的地盘。”他挠了挠头，“我怎么感觉是在混沌的亚空间里面，和混乱的恶魔作战似的.等我把这里收了，一定要修一个大大的琉璃塔，把这里全都照亮。”
    (本章完)

 第1422章 月兔

    第1422章 月兔
    徐福就在前方了。然而在见到徐福之前，一辆奇怪的过山车沿着轨道一路飞驰过来。
    【似乎有人对你想要修琉璃塔的计划不太满意呢.】
    “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是月兔？有月兔开着过山车过来了？你要怎么办？】
    “先喊话”
    虽然不知道月兔能不能听懂人话，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下的。
    这倒也不需要他自己去喊。他这次是带了兵马来的。
    前列的潜航舰解除了潜行状态，从月海中上浮，并升起了甲板炮，舰桥上的交感探知装置也开始锁定前方的来兔。
    两门部署在甲板上的因果炮也已经就绪。和交感鱼雷一样，这两门炮的命中率都超过了100%。不过交感鱼雷可以伏尔甘装置的自爆打出毁灭性的破坏效果，这两门炮只是普通火炮的威力而已。
    不过
    在商洛的命令下，最前方的战舰用炮击来发起问话。
    75毫米单管火炮瞄准了靠近的列车——舰艏的火炮发射的同时，在因果律导向下，炮弹直接无缝地命中了来袭的列车。但那车并未回应。
    退出弹壳，自动装填，紧接着便是第二发。第二发刚一击发，那辆列车上便炸出了一团堪比温压弹的巨大光球，光球内奔波而出的并非是火焰，而是烟一样的彩色光粒。整个列车连着轨道一起都被光球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爆炸的余波搅动了月海，让商洛乘坐的潜航舰都因此颤动。
    “那是什么东西？”
    “是暴击了。”维多利亚回道，“因果炮的命中率102%，是可以暴击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100%命中，但是有2%的概率额外命中一发。两发炮弹会刷新在同一个位置，在同一个物理坐标上互相叠加，引发物理规则的崩溃。多出来的物质会被湮灭成能量爆发出来然后就爆击了。”
    “你们还有这种打法的吗？那你们以前怎么不用？不是概率有2%?”
    “实验室几率确实是2%，但拿到实战里根本就打不出来，我们似乎是被厄运诅咒了似的倒是不知道怎么的，你下令的时候就能打出来？”
    “你们是不是又得罪了骰子魔神之类的神”
    “这我哪知道，我们的得罪的魔神多了去了，得罪我们的魔神也多了去了不过还好，我们这次破产重组的时候，前面的债就当不存在了，你可以自己定义去得罪哪位。”
    维多利亚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可怕的事实。
    “说实话其实我有一点一直想问：你们没有得罪切尔诺贝利的那个魔神吧？别的还好说。要是那个玩意儿爆了，我们也是不太好去堵漏的。”
    练气士不太擅长去解决那些“逆天而行”的问题。
    “那个？放心，那个没有。找我们和那位魔神有不错的关系。”
    “但愿如此.不过如果我能和那什么骰子魔神谈妥的话，你们的这些炮好像还挺有用。”
    罗马的这些玩意儿似乎在灵界对付目标的时候非常好用。
    这些交感鱼雷之类的玩意儿，之前无论是拿来商洛还是对付傅远山的时候都显得性能平平，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如果拿到灵界来用，无论是机制还是数值似乎都变得特别好用。
    【倒也正常毕竟罗马的这些交感锁定模组，本身就是为灵界作战而设计的。在常世锁定的时候非常费劲，实际上只有练气士这样目标非常大的武器才能够锁定成功，一般人是锁不了的。如果拿红外锁定来说，普通人是不怎么发热的，难以锁定的螺旋桨飞机。练气士则是有高热尾迹的喷气式飞机。】
    “那这些灵界的目标呢？”
    【似乎是和铝热剂或者热诱弹一样显眼，无论是锁定还是进攻都快了不少，反应也相当敏锐。包括.两枚炮弹让空间过载的时候，似乎也打出来相当惊人的火。】
    “原来是这样”
    这结果倒是有些出乎商洛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他之前其实和这些潜航舰出过不少任务，但其实只是把这些罗马人的战船当作载具。
    这些潜航舰当作载具的时候总是不那么靠谱。因为它太容易遭受灵界的各种波动地影响了，稍有扰动或者本地的火塔信号不好就有可能偏航。在过去的使用中，商洛其实也没怎么利用过运输之外的功能。
    毕竟他之前出的任务都是在陆地上的。上岸的时候，这些潜航舰虽然也确实向他派出过陆战队，但那些士兵在战斗中很难对商洛提供有效的支持。
    现在看来，他以前的使用方法有些问题。这些潜航舰在妖魔鬼怪面前非但不脆弱，反而相当好用。他以前应该直接把这些潜航舰部署在任何可以部署的地方，然后直接用舰载武器来轰击。
    【话说你以前怎么很少用上面的舰载武器呢？】
    “因为第一印象啊.这玩意儿给我留下来的第一印象就是没什么用。”
    这东西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放了一通空炮，然后被当时修为还不是很高的他直接拿下了。这让他后来一直对这些罗马武器不抱什么信任——罗马人自己都不怎么信任这些玩意儿，归根到底还是数值不够高。虽然命中率可以超过百分之百，但是打中了也没什么用。
    比如先前商洛与之交战的森林王之类，它们从防御上来说几乎是坚不可摧的，不管是鱼雷还是舰炮都只能和近战武器同场竞技。剑能砍得穿的，舰炮也能打穿。剑打不穿的，舰炮同样也打不穿。
    但现在.商洛发现，这些玩意儿竟然是可以“暴击”的。
    从现在的视角回望来看，当时的森林王实际上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当时之所以需要灯塔系统来给森林王加上血条，还是因为当时商洛和他的队友都没有办法对森林王造成任何形式的破防。而如果让现在的商洛去，实际上根本不需要灯塔系统的帮助，也能用物理攻击的手段直接将森林王破防。
    而刚刚潜航舰展现出来的火炮威力，实际上已经完全可以破防森林王了——不过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罗马人也不太可能用潜航舰去打森林王，那里首先就没有合适的水域可以部署。以及，当时无论如何都要找商洛这样的外乡人来“开怪”的。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找人，那么使用何种系统来提供支援都是可选的。以当时的情况来说，直接开启灯塔系统将其转化，是更加便利的选择。
    “嗯”商洛想了想，“要不你们再开炮一次试试？”
    【你不是要对话吗？】“先打再说！他们要是愿意谈，那自然就会来谈。”
    【好吧.我来转达一下你的要求。】
    进入战斗状态后，各潜航舰也接触了交感静默状态，重新建立了通信。阿波罗尼娅直接进入了通信网络，对所有的战舰下令。
    一时间，所有战舰都开始使用舰艏的火炮向前射击。商洛拒绝了徐福的试探。
    “归根到底，之前我已经测试过了。只要按照徐福的套路跟他玩，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分身。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和他进行任何谈判，直接用大炮轰到他愿意投降为止。”
    【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虽然阿波罗尼娅没有经历商洛与徐福最后在长生殿内进行的谈话，但前面的流程她全程都参与了，王师也参与了其中。
    在那些流程中，徐福虽然节节败退，但他每一步都在以退为进。只要做出什么让步，他就一定会张开更深的陷阱来引导商洛进去踩踏。每当商洛觉得找到了突破，最后却只能发现这突破得其实“恰到好处”，更好能够揭开真相的一部分，似乎真的也离徐福更近了些，但终究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就这么一步一步，他当时直接把商洛引到了长生殿来。商洛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他，并且和他进行了交易。不过当时毕竟还是没有能让徐福真正地投降。他只是有条件地交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秘传而已。
    所以这次，商洛完全不打算再和他进行什么别的谈判或者周旋。等着徐福给自己出题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既然手头有一支军队，他打算抢先给徐福出题，看看他能不能挡得住2%暴击率的炮弹。
    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商洛的命令下，来袭的第二辆车也被直接炸飞，这次在齐射中同样有超过50%以上的炮弹诱发了暴击，在前方的月海炸出了剧烈的波动，几乎要在月海上引起海啸。
    巨大的过山车也随之土崩瓦解，垮塌到月海中消失无踪。炮击一路延伸过去，拆毁了所有的轨道，一路朝着远方的长生殿前进。
    “这些大炮的射程有多远？”商洛问。
    【只要能够锁定就能够打到，不管射程有多远。不过因为交感探知装置只能锁定目视范围内的目标，所以火炮的范围也只能局限在目视范围内了——当然，虽然锁定范围有限，但是一旦锁定了之后就能一直保持住了，之后只要在目视范围内就可以一直射击。】
    “那么，看见前面的长生殿了没有？”
    【好像看见了】
    隐约的，有殿宇出现在远处的水面上。那是个寺庙大小的建筑群，殿与殿之间用栈桥连接。整体的结构并不对称，而是按照功能区的设置错落有致地排列，飞檐翘角刺破迷雾，琉璃瓦在地球光下泛着青冥色——但从远处来看，那也只是海面上的一堆目标罢了。
    “看见目标了？直接轰。”
    【直接轰？】
    通信频道里，法厄同和维多利亚也听到了商洛的方案。
    两人都望着他。
    “你确定？”法厄同问。
    “与其等着徐福来动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你们和他打交道的次数比我少，我已经明白了。我，现在就是要给他出题。我要让徐福先生做出回答！”
    “好吧，好吧。”声音出现在背后，“你要我回答，我就做出回答。”
    “哇！”维多利亚吓了一跳，“这老头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到。”让商洛熟悉的徐福的身影，出现在了潜航舰的驾驶舱里，“想必，阁下就是拂菻国的女王？”
    “是我.”
    “很好.很好我与你父王有一笔不错的交易。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我可以.”
    “再见。”维多利亚直接打断了他，“我不接受你的威胁，你爱怎样怎样。”
    维多利亚的回答竟令徐福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维多利亚竟然做出了如此迅速而果断的回应。
    “好，很好。”徐福看了看周围，“各位，都是年少有为。那我们就来谈谈”
    话音未落，商洛反手就掏出剥皮的猎刀刺穿了徐福的胸膛，然后猛地往下一拉——皮囊顿时瓦解，从里面跳出来十几只月兔四散逃开。发现自己身处在封闭的室内，便也只能在角落里排排站好等待发落。
    【你怎么发现的？！】
    “不用发现，这个一定是假的。”商洛望着长生殿，“方士。我给你10秒的时间——如果你要谈判，就亲自来这里。不要让月兔替你来承担责任。我现在就开始倒数：十、九”
    “不必找了！”
    角落里，月兔的其中之一举起了手。刚才还排排站的月兔又叠起了罗汉，直到其中一支跌到和商洛一样高。
    那月兔直视着商洛，两眼中充满了智慧，就和朱先烯那两个分身的眼神一模一样。
    “果然.”商洛捂着额头，“我早该想到的.我师兄的一部分变成了月兔，没理由你不变成月兔。所以之前和我见面的，都是月兔？”
    “是的.我没有打算隐瞒，我是自己来与你谈判的。”
    “那这么说来，我之前见到的徐福都是.”
    “我当时就同你说过了，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每个都是我。这里的月兔同样也是我。”
    商洛愣了一下：“所以.你的长生之法，不会就是把自己拆开来吧？”
    (本章完)

 第1423章 徐福的长生药

    第1423章 徐福的长生药
    “好吧.事到如今，让我们来聊聊徐福你的长生。首先，你确实长生了是吗？”
    自称为徐福的玉兔点了点头。
    “那么，你到底是怎么长生的？”
    商洛想要知道，徐福给出的长生方案是否有参考价值。他也想知道，徐福的长生药是否具有可复制性。
    “不知道商洛小友你和罗马人打交道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忒修斯之船’的典故？”
    忒修斯之船在罗马是个家喻户晓的典故，在罗马的用法和成语差不多，因为众所周知。
    这典故说起来也很简单。忒修斯是个人名，是个神话中的半神雅典国王，在希腊各地都经历过许多毛线。
    他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冒险，就是用毛线战胜了迷宫中的米诺陶诺斯。当时有七对童男童女要进克里特的米诺陶诺斯，来安抚这个牛头人。因为没有哪吒出来救场，所以忒修斯只能自己想办法。他让童男童女带上毛线进入了米诺陶诺斯所在的迷宫，然后顺着毛线进入这个无人可以走出的迷宫，干掉了米诺陶诺斯。
    【米诺斯迷宫】和【忒修斯的毛线】也是这个故事里诞生了另外两个典故，也是罗马的成语。一个用来比喻无法解决的问题，一个用来比喻解决问题的巧妙方法。
    因为一次贡献了两个成语，杀掉了牛头人，忒修斯觉得自己牛大了，就把这次行动中使用的船只立在雅典当作纪念碑。纪念碑要永久保存，但船毕竟还是木头做的，天长日久难免腐坏，必须不停地更换纪念碑上的每一块木头——
    试问，那纪念碑一直修一直换木头，那忒修斯的船还是不是原来的船？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也要面临这个问题了，“那么，具体的形式是怎样的？”
    “我是徐福，你之前见到的也是徐福。所有这些徐福共同构成了一个徐福的概念，一个渴望长生的求药之人。这些徐福会在不同的境遇下展现出不同的状态，共同构成了外人眼中的徐福。”
    “外人眼中的？”商洛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虽然在外人眼里徐福长生不老，但实际上不是这样？徐福的本体并不连续，只是从外界看来是连续的？所以.徐福是流动性的长生不老？”
    “正是这样。徐福变化无常，但徐福生生不息。”
    “这也流动是吧?!你们对长生还真是有灵活的定义嘿！有没有武装直升机的长生不老和购物袋式长生不老？我要这个有什么用？”
    “不不不你误解我了。我这么做，是为了维持一直有徐福在这里研究真正的长生不老药的现状。”
    “呼”商洛松了口气，“你今天要是和我在这探讨什么是长生，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吧？我要的长生只有一个——个体连续性不会中断的长生。”
    “当然，当然，这就是我说的长生。而且我的药已经有了重大的进展。”
    “那么你的思路是什么呢？”
    “用阁下熟悉的话语体系来说的话——就是伐筋洗髓，恢复到先天状态，成就仙体。这是最最正统的长生。当不朽的先天之体成就之后，能够制约寿命的就只有天人五衰。换而言之，只要不想死就不会天人五衰，不天人五衰就不会死。所以，不想死就不会死。”
    “所以你要做的是，筑基丹？”
    “是，也不是。我与当今天子也交谈过。我对他的思路不置可否。他的学问可以与最好的丹士相媲美，他还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但是.他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天子，是我的师兄。他很有天赋，他是个认真的人。其实我也一直觉得，他炼制筑基丹的行为似乎哪里不对劲。毕竟他连渡自己都渡得如此吃力，更不用说渡天下人了。”
    不过他并不是丹修，他甚至不太好说是修士，因为他从来就没修炼过。他和真正的强者一样从不修炼，只是通过先天优势和机缘就能变强。他确实可以顶在前面为所有人开辟道路，但他自己所行的路对旁人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毕竟法厄同泡酒也就只有这一坛子，没有第二个法厄同了。商洛自己的情况也只有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
    “所以，我师兄到底错在哪里？”
    “他错在方向。”徐福回道，“他错在南辕北辙。他不应该向芥子寻求筑基丹，而是应该向须弥寻求。这是芥子与须弥之差。炼丹是死路一条，外丹术早就被证明是错的了。如果外丹真的可以炼成，那始皇帝就不会死了。”
    “等等.你知道的？”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对正确的方法进行了示范。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时间也不够将正确的方法写完，我身为凡人的时间完全写不下。所以，我到这里来写了。至于我的示范，已经被不知道哪里埋伏的史官记录下来了，后世应该能从始皇帝的陵寝中找到我的示范。”
    “啊！所以不是炼丹，是.”
    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此事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亦有记载。
    “所以正确答案，不是炼制小周天，而是炼制大周天？把江河大海和天文地理先炼化了？”
    “正是如此。”徐福回道，“所以正确的做法是，是重塑地水火风，将山川河流并地脉、风水一同扬升，通过改变大周天，来让居住在其中的人达到不朽。将整个赤县神州的国土都炼化为先天福地。如此一来，只要在这片土地上居住的人，就都能不朽了。”
    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给所有人吃丹药。只需要把环境本身的大周天改造为国土级的仙境，那么居住在仙境中的人也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扬升为仙人。
    这种扬升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也不需要改变所有人的生活方式，而是会潜移默化地完成。“诶呀！”商洛猛得一拍手，“这样才对嘛。徐福先生，你做得好，做得好啊。那你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项目的蓝图已经画好了！”
    【他的意思是刚刚新建文件夹。】
    “.”商洛捂着额头，“我说先生，徐老大爷，你这么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我总得证明一下这件事可行吧？剃头匠还在猪皮上练手呢，哪有上来就直接对国土动手的。这真动了手可就收不回来了。”
    “这还算像话那你的可行性已经验证了吗？”
    “我这些岁月里，一边收敛亡人，一边在观察他们的愿望。我发现，所有人愿望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会观看自己的光辉岁月。”
    “等下.我好像见过你的一个客户，平清盛。但是平清盛反复观看的，是他们国破家亡，一家子全部跳海，还把幼倭王抱着一起跳海。”
    商洛当时亲眼见到了那震撼的一幕。全家老小一起往海里跳，连着剧情国家祭祀所用的“神器”一起直接入海，连不识事的6岁倭王也被抱着一起跳。跳的时候旁边有僧人念经，等他们跳完了之后念经的僧人也往下跳。战场上也还在交战，平氏前方还在交战的将军看到后方跳海了，自己也直接往水下跳。
    全家老小带着家当扑通扑通地全落水里，和下饺子似的。把对面的源氏大军，特别是有名的源义经本人都看呆了。
    “这就是平清盛认为的，平氏最辉煌的时候。”
    “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能理解。跳海才是最辉煌的时候？大明最辉煌的时候也不是在煤山上吊啊。”
    “煤山上吊是什么？是.啊，原来如此。”他压了压手：“天机万勿泄露——平清盛这边，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当时的日本有源平两家，两边都在争夺大义名分。本来平氏胡作非为，已经失去众人所望，所以挟持了倭王西逃。如果平氏在这里平庸地战败，那倭国上下必然会归顺于源氏。那平氏就彻彻底底地输了。
    “但如果平氏全体带着倭王和祭器跳海，从上到下一个不留，那就必须得有一个人负责。这时候但凡在场的责任人有一个活着的，负责的必然是他。但平氏所有人都决绝地直接跳海，导致无人能够负责。那么在场的源氏，就必然要为逼死倭王负责。
    “源氏在场的最高指挥官就是源义经。那是个非常有前途的年轻人，他本来一路势如破竹杀到这里，但因为逼死倭王导致未能全功，在封赏上出现争议，结果导致源氏之间爆发内战，源氏一脉杀得人丁凋敝，家中既没有主事的雄主也没有了良将，最后源氏幕府二代而亡，偌大的家业都被身为臣子的北条一族给篡了。后来忽必烈征倭的时候，主事的就并非是源家的将军，而是北条一族。”
    “啊”商洛点了点头，“所以这招是公子献头？”
    “这招直接让平家的决绝被史书记录下来了——毕竟这场面在人类历史上也是鲜少能见到的。有时候人生在世，如同梦幻泡影。能够被历史注视的，便只有那么须臾一刻。在投降、死战、和谈等等诸多选项中，平氏选择举行一场盛大的谢幕仪式给所有人看。这就是平清盛所自豪的。”
    “所以，他们都很在乎自己的身后评价？”
    “确实如此。你想，活着的事，他们在活着的时候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在死后，他们当然想知道死后这世上发生了什么。人终究不只是为自己而活的，人也会想着自己和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关系。搞清楚这一点，我们就知道要如何构建这能够影响到小周天的大周天了。”
    “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天有六律，人有六腑。这天人感应，便是我们应当在人与天地之间建立的。但不是以人来应天地，而是改造天地以合乎人的命数。”
    “要先射箭后画靶子是吧.”
    “正是如此。我们，正是要论证这支箭在发射之前就已经命中了，我们要证明人是万物之灵，天地都是为人的功业创设。人的存在本身，就合乎天道。人从天上来，最终也是要回到天上去的。这样一来，有多么强的天地伟力加诸于身都不奇怪了。这也是修道本身所要达到的，也是丹药所要达成的目标。这一点，我与罗马人有些交流，他们同样也是这么认为。”
    炼金术实际上也是在炼丹，只是名字叫万灵药而已。而且和外丹术崩溃之后，玄学研究转移到内丹上一样，炼金术在真正意义上的“炼万灵药”、“炼贤者之石”一直没有结果之后，便也转向了类似于内丹术的思路。炼金术开始认为黄金是完美的象征，人不是应当直接吞吃黄金，而是应当通过修炼达到黄金的境界。
    甚至炼金术中也分化出了黄金黎明这样的地脉学派，开始寻找自然与人类之间的必然联系。
    “那么，要如何才能做到呢？”
    “大千世界，中央之国。”徐福回道，“我们首先要证明，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大千世界的核心，是整个宇宙的中心。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只有将我们居于整个宇宙的中心位置，才能让这些天人感应找到基石。如果地球只是宇宙中不起眼的小小石头球，我们又要怎么证明人类可以超然于宇宙呢？凭什么你就能飞升，小行星带的大石头就不可以？”
    【这个问题确实存在.如果地球只是宇宙中普通的一员，不具有特殊性，那凭什么整个宇宙都没有其他仙人出现，只有地球有仙人呢。】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
    “基础的基础，我已经悟了。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首先我们得先站在地球的最中央才行。所以第一件事——应该先把罗马送上西天。我们应当先扫清寰宇，席卷八荒，一匡天下。”
    徐福抓着商洛的手：“恭喜你！你已经会抢答了！始皇帝就是这么想的！”
    (本章完)

 第1424章 扫六合

    第1424章 扫六合
    维多利亚幡然醒悟：“诶诶诶！商洛，我们是陪你来找脱离苦海的上岸之路的，你怎么上岸了就回头一剑砍过来啊！”
    “罗马不是本来就要完蛋了吗？”
    “这是另一回事啊.罗马完蛋归完蛋，那是隐遁。如果你是要消灭罗马，那就是另一种任务了。”
    “一样，都一样，都一样。”
    “这能一样吗？”
    “诶呀，可以一样。”商洛把手搭在维多利亚的肩膀上，“你可以相信我的。”
    “好吧.但要慢慢来哦。”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总之，策略就定下了吧？”法厄同拍了拍手，“我们要效仿始皇帝，以扫清地球上所有的反抗者为目标。那么徐福先生，这样就可得长生？”
    “只有这样才能以天下为范围来布阵。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炼制瓶中的丹药不过是雕虫小技。真正的丹道，应当以天地为洪炉，以万物为柴薪，采阴阳作文武火，截山河为承露盘。人居于其中，自然可得仙道。”
    “原来如此.”商洛开口道，“只有让天下人长生，才能让自己长生。”
    “所以我才说，始皇帝终究是未能明悟——而当今天子的原则是对的，只是努力错了方向。这不打紧，换个方向就能把事办好。”
    “你当初这么劝过他吗？”
    徐福摇了摇头：“在那么个人物面前，我自己都不会信任我自己的说法，更不用说他了。只是在长生之事上，谁都说不准。”
    毕竟那可是千古一帝。虽然徐福现在是仙人，但他当时只是一介方士而已。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用靠现在这样的手段来吊着自己的命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
    大体的目标，他已经知道了——
    大明当下的任务，就是像行星清除自己轨道上的小行星一样，扫清所有可能的威胁，将整个地球纳入到“天下”之内，并且把所有远僻之地贬为蛮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这边土地天然的神圣性。神圣需要通过征服来证明，因为蛮夷畏威而不坏德，蛮夷也听不懂人话，蛮夷只能听得懂武器的话语。
    【商洛，你怎么看？】
    “理论上，周礼也是这样的吧。”
    周礼强调过五服的观念。
    五服的五个等级，分别是甸服、侯服、绥服、要服、荒服。
    虽然可以粗略地解释为直辖领地、诸侯国等等，但实际上每个层级都有细致的划分。
    天子之国以外五百里为甸服：百里赋纳裛，二百里纳铚
    甸服外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任国，三百里诸侯。
    侯服外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
    绥服外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
    要服外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这就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周礼。周礼的天下观，本身就包含了对四夷的统治。如今的大明虽然没有全盘采用，但这种层层叠加同心圆的结构其实已经包含在了治理体系中。
    比如在王畿的两京一十三省主要是实行就是“甸服”，甸即郊，是天子下辖的范围。
    百里赋纳裛，二百里纳铚的意思是——百里之内为天子缴纳饲马的草料，二百里则为天子交送割禾的镰刀。
    这在大明其实就是直隶与其他行省的区别。直隶负责缴纳“草料”，也就是用来执行天子和朝廷本身运转所需的物资。南直隶是世界的政治首脑，北直隶是世界的工业心脏，这二者既是成就，也是统治世界所需要展示出来的能量。所以南北直隶的徒弟会让南北两京完成自己的使命。
    而其他一十三省，因为距离天子较远，所以提供的是不具有时效性的贡品，“镰刀”就是其中的代表。
    这管理地相当具体，因为按照周礼，天子也只会亲自治理王畿，其他地区都是封臣的地盘。这就是甸服之下的侯服。
    侯服也有等级。百里采，二百里任国，三百里诸侯。这就是西域都护府、兰芳和朝鲜的区别。西域都护府受王者之事，兰芳受王者之任，朝鲜则是传统意义上的诸侯。这三个其实周朝自己都未能分得如此细致。
    再往外便不算是诸侯了——也即，天子并不承认这些地方存在国家，没有“侯服”的侯，只是绥服。绥即是“安王者政教”，是非正式的存在。
    兰芳管辖的那些土著领地，还有各个都护府管辖的外族就是如此。其中有不少其实相当大，不过它们在天子眼中并不存在。
    再往外就彻底不管了。五百里要服的意思是以文教来约束，五百里荒服的意思是就是政教荒忽，因俗而治。【那罗马属于哪一层？】阿波罗尼娅问。
    “罗马当然是不存在啊。罗马不是要和大明合并了吗？那就不存在了。”
    【那科技蛮夷呢？】
    “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周礼的安排是按照距离来布设的，因为当时闲置王权的就是物理距离。现在的情况更复杂些，所以我们不能直接按照‘五百里’来划分，而是要按照治理的层级——话说，这个其实不需要我来制定，朝廷本来就是这么做的。”
    【但你现在是要往这个体系里面塞进去一大堆别的玩意儿。这些新加进来的东西得你来安排吧——比如啊，科技蛮夷里面的阿联酋怎么办？】
    “哪个阿联酋？”
    【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他们有很多酋长。比如统帅法兰克人的法兰克尼亚酋长，统帅萨克森人的萨克森酋长，统帅苏维汇人的施瓦本酋长，还有统帅巴伐利亚人的巴伐利亚酋长。这些阿勒曼尼（日耳曼人）他们都有各自的酋邦，这些酋邦联合起来就构成了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这个名字太长了，所以叫阿联酋就好。】
    “那你们是怎么管理这些科技蛮夷的？”
    【之前和你说过，罗马主要通过教廷来间接控制这些国家，好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被控制过，这即是‘圣诓’。我们在科隆、特里尔、美因茨三个地方安插了三名主教，这三名主教也可以选举阿勒曼尼酋长，通过这些主教来对他们进行控制。至于高卢总督，那里受到我们更加严密的控制，主教更多，所以他们更加忠诚。】
    “等下.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在高卢的统治也是间接的？”
    【是，他们实际上以为自己是叫作‘法兰西国’的国家，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被罗马帝国从深层政府进行控制。不过，对高卢的控制总是不甚理想的，因为我们派驻过去的主教往往权力过大，比如红衣主教黎塞留，他一度隐秘地建立了高卢帝国，不再听从我们的号令。】
    “等等.我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商洛问道，“所以说罗马帝国之外的许多地方，他们普遍地以为自己是在自己管理自己，并非受到了外部的控制？”
    【是的，我们主要通过隐秘的力量对他们进行控制——不过，最近随着新安条克的爆炸，恐怕圣诓已经越来越脆弱了吧。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那恐怕圣诓本身也会随之而破裂了。】
    “所以他们实际上以为罗马帝国不存在？”
    【他们以为的罗马帝国其实是罗马教廷。】阿波罗尼娅答道，【他们觉得教廷没有几个师。他们还觉得希腊是一片荒地，什么都没有呢。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中其实有不少人已经发现了真相，不过我们用蜥蜴人的故事去搪塞了他们。这比公开宣称什么都不能在要合适得多。】
    “这么说来，那些国家也存在许多自己的政要了喽？你们是怎么控制的？”
    【其实要分区域。在长城之外，我们对阿联酋的统治其实相当薄弱。除非冒着让圣诓破裂的风险，否则我们只能策动高卢人对齐发动进攻——但我们也有些额外的控制措施，这个你可以问法厄同。】
    “嗯。”法厄同点头道，“其实我们是以长生为许诺，暗中控制了他们的不少政要。毕竟，没有人能够在长生面前拒绝我们的要求——就算是始皇帝也没有办法拒绝徐福不是吗？当然了，我们不是电信诈骗啊，我们确实会执行葬礼。”
    “你们竟然真的会守信？”
    “因为法律要求我们这么做，其实是这么个逻辑——根据十二铜表法之第十表之《神圣法》的有关规定，罗马人必须按照葬仪来举行葬礼一共十一条。其中包括不得在市区内埋葬或焚化尸体、不得用原木举行火葬、葬衣以三件为限、紫色葬衣一件为限、不得为一人举行两次葬礼等等。这里适用的主要是第五款和第六款
    “第五款：不得收集死者的骸骨为之举行葬礼，但死于战场或异邦的，不在此限——这一款要求我们在遗体的灵魂离体之前就必须举行葬仪，不得对没有正确安葬的人死于葬礼。
    “第六款规定，不得对奴隶的尸体使用香料防腐，奴隶要按照奴隶之礼来下葬。
    “然后在529年的《查士丁尼法典》中，对十二铜表法中有关奴隶的条款进行了修订。法典强调：所有奴隶必须以神圣的方式安葬，必须安葬在神圣的墓地里。”
    “等下.”商洛回道，“你们是不是在卡bug？”
    “不不不，这里没有问题。我们实际上是在出售奴隶的权限——我们让那些来自科技蛮族的政要成为罗马的奴隶。这就能在生前以操纵奴隶的方式来操控他们，但同样，他们在死后就必须按照罗马奴隶的方式安葬。依照第五款规定，即使是没有当场采集，我们可以前往异邦收殓奴隶的骸骨下葬，因为《查士丁尼法典》的修正案强调：所有奴隶必须被下葬在神圣墓地，也即国家墓地中。”
    “所以，你们的行动权限来自法案？”
    “我们的权限，我们的动机，和我们对奴隶的承诺，都以法案的形式来确保。只要他们在生前愿意成为罗马的奴隶，在死后就能得到奴隶的待遇。即使是死得只剩下骸骨，也可以被收殓入罗马的神圣墓地，以等待将来的复活——唯一的要求是不得使用香料来防腐，必须成为骸骨才能收殓，所以藏骨集团叫作‘藏骨集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你还挺忙啊？”
    “对不明真相的家属讲述我们的任务，并且收殓他们的遗骨，确实是有些麻烦。有时候甚至会看起来像是盗墓的不过，我们言出必行。那些奴隶现在都在神圣墓地里躺着，等着和罗马公民一样复活。”
    “等下，他们死后就不是奴隶了吗？”
    “是的，死后就不是奴隶了——因为按照《克劳狄乌斯法典》，如果奴隶主遗弃生病的奴隶，待其康复后就可获得自由。奴隶死在外邦可以视作被遗弃，待其死亡被医治后可以视作康复，所以按照这个流程走下来的奴隶在死后都可以获得自由，成为自由人——当然，这来世的地位也要买的，因为死前还要举行遗弃仪式呢，这是另外的价钱。”
    “啊”商洛点了点头，“这个流程麻烦吗？”
    “不麻烦，很简单。而且和不明真相的蛮族打交道，有时候还很.还很酷炫。我们有时候会穿着黑衣突然降临，然后向死者家属出示我们的凭证，还有他生前所受的承诺。不过在我们行动过于密集的地方，有些科技蛮夷会部署保密局来调查我们的事。与他们兜圈子也是件有趣的事。”
    “那既然我们要征服这些蛮夷，那就带我去参观一下流程好了.我也想看看你们的圣诓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啊】阿波罗尼娅忽然开口道，【商洛，你可以去。但是维多利亚绝对不能去——你玩过斗兽棋没有？维多利亚在神秘上是大象。但有些老鼠一样的常识，会让维多利亚大为吃惊的。所以，为了维持这个斗兽棋的存在，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些。】
    (本章完)

 第1425章 默工

    第1425章 默工
    “所以话说回来，月兔又是怎么一回事?”商洛问道，“我现在知道你确实是在这里研究长生，你的计划我们也认可了那月兔又是怎么来的？”
    “月兔，是我们这边的长生之道所要走的。你不知道也罢。”
    “我来这里就是要看看月兔是怎么回事。我不放心。”
    “好吧.”徐福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发现，除了我之外，所有的月兔都不会说话？包括你师兄的那些个月兔，他们全都不会说话。”
    商洛点了点头。兔子不急是不会叫的，平时都沉默不言。沉默，某种程度上也是兔子的特征。
    “这就是为什么平清盛那边可以享乐——我们这里，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在自己最好的梦中待着。我们需要通过工作来积攒时间，然后才能重新获得仙人的逍遥。做工的时候，做的是默工，又要耳朵灵光，腿脚灵便，那便是月兔的样子了。只有兔才不会乱说话。安安静静的兔，才配得上这安安静静的月宫。这就是月宫的规矩。”
    “那你怎么会说话？”
    “因为我急了。”
    “？？？”
    “不要误会，我的默工早就已经做够了。只是.我做人也做够了。”徐福答道，“我不想用自己的默工将自己赎出，只想以月兔之身继续工作。毕竟要是论及工作，月兔之身可比人身要方便得多。久而久之，或许是成了精吧，我也能说话了。此时此刻，我也不再做还阳的想法，只想一直在这里炼药，一直在这里工作。”
    “这套规矩，到底是谁定的？”
    “啊，那谁又知道呢。”徐福看了看天，“或许是天帝，或许是太阴星君，又或是嫦娥吧。这是天造地设的家当，我不过是其中的使用者之一而已。我不是第一个，或许也不是最后一个——所以我一开始便同你说，不要在我身上找，这并非真正的长生。在这里，逍遥的日子都是用默工换来的。”
    “有意思.”商洛问道，“那这个机制是怎么运转的？”
    “你看到这些玉兔的背上都有包袱了吗？那是他们的命漏，命漏可以盛装月海之水。每当月上的昼夜过去，行了一日夜默工的月兔就可以采一滴月海之水，加到自己的命漏之中。等要兑现的时候，就让命漏开始流淌计时，他们就能回到自己的地盘重新变成人了。”
    “这玩法，好像也不是不行？这也保证了意识的连续性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开口，只能做工的人生，完全称不上逍遥。只能说，一般。”
    “虽说一般.但未来的世界，也是需要这种‘一般’的长生的。”
    【嗯？】阿波罗尼娅注意到了商洛的思路，【你打算把长生也这么分配一下吗?】
    “我觉得这很符合周礼。无条件的，无副作用的长生应当属于神州的土地。这些一般般的，虽然可以维持意识连续性，但是需要做默工的攒命漏的长生，可以留给我们之外的人。”
    天朝是仁慈的。竟然天朝自己有长生的福，那这次一等的福赐给那些忠诚的外邦人，让它们也同沐雨露恩泽，自然也是好的。
    “这福气给我，我是真的要啊.”法厄同沉声道，“许多罗马人都会要的吧。”
    这确实是一种长生。在长生的基础上，通过工作来换取活动时间，这合情合理，而且明码标价公平得不得了。如果可以选，那这真的可以算是一种赐福。
    “你们罗马就别掺和这次一等的啦。你们有更好的。你们不是已经去赛博空间了吗？想上来还阳的时候找我们就行，没必要去跟那些朝贡国抢赐福。”
    “话说回来.你打算赐给谁？”
    “朝鲜琉球应该是有的，我在这里有些考量——”
    在未来的计划中，神州全境的国土都将升华，这也就意味着神州要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封闭。就像在家开空调要关门窗一样，不能随便出入。
    但这样就会让天庭与地面的距离拉远——这确实没什么不好，拉远距离本身就是天庭的目标。但如果存在感过于稀薄，就有可能让许多蛮族产生非分之想，开始怀疑天庭是否真的存在。
    所以这种时候，就有必要让“半神之国”代替天庭展示神威。
    这也可以帮天庭减少许多行政成本——有这么些分享了神力的半神拱卫在旁侧，他们会比任何人对天庭都更加忠心。因为他们这有限的不朽也是来自天庭的赐予，而天庭随时可以把这些力量收回去。
    这种以工期来交换寿命的赐福具有神力，但并非无穷无尽的天神之力，只是半神所使用的有限神力，这确实完全与商洛的预想不谋而合。这不完美的神力正好可以拿来打发朝贡国。
    这其实也是必要之举，必须得拿些什么来打发朝贡国。因为半永恒和永恒的差距没那么大，但对凡人来说二者都值得费一切去争取。那些日耳曼的政要就是个例子，他们愿意成为罗马人的奴仆，只为了换取缥缈的承诺。如果更加坚实的承诺摆在面前，他们更是什么都会做的——反之，如果什么都不给，只是让他们在短生种的绝望中挣扎，那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发癫。
    这种时候越近就越是容易癫狂。如果朝廷不丢点残羹冷炙出来打发，那周遭的朝贡国会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孟子说不能“以邻为壑”，是说治水的时候不能总想着把水往邻居家里排。因为今天排水过去，明天对面排水回来，排来排去永远没个尽头。
    只有对水势——对不朽之力做出有等级有秩序的安排，才能让整个体系顺利运行。这是大禹治水应该做的事。
    【跟着你大明混还真是有福报啊.连飞升都能分他们些剩饭来吃。】
    “诶，就是这样。”商洛回道，“跟着我们走，我们有口肉吃就分他们点汤。他们饿不死，还能干活，这就挺好——这倒不是因为我心善，因为这样可以利益最大化，我们不需要费太多的工夫就能说服他们帮我们守卫边疆。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我们还能由此开创‘堕天之刑’。本来如果直接处死一个国家的国君，这有些不太合适。会给当地带来混乱，而且下一个上来的也不保证能忠诚。但当我们把某些朝贡国的国君扬升到半神之后，就能以‘堕天’来约束他们。死刑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堕天则可以让他们在衰朽中好好细数自己的罪恶，并且想办法在余生中补偿自己的罪责。但最后要不要原谅他们，也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你好可怕！！这也太可怕了！这简直是终极的惩罚！这比单纯的死刑还可怕吧？】
    “这可不好说。长痛短痛哪个更痛，取决于具体情况。但原先我们是只有短痛的手段，没有高效的，使其长痛的办法。现在有了。”
    法厄同摁着额头：“这在心理上可是酷刑啊.这怕是能水滴石穿地磨穿一个人的心智，让他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想着如何取悦天庭好让自己的岁月停滞下来，重新回到仙班中去。你要试试吗？”
    “当然要试试！我说，徐先生，你这个现在能用上吗？”“能。当然能。丹鼎小道而已，一粒丹就能解决。上次天子来的时候，我就用这颗丹作为药引子帮他治了病，让他三魂归一，只是七魄中两魄留下来做默工而已。”
    “这个丹有多少？”
    “这个.数量倒不是很多，要现场炼制。那些来找我求药的，我给的就是这般药。现在手头上只有一粒，以应付不时之需。”
    “那就一粒。你不收费吧？”
    “哪有的事，回头多派点默工来帮我炼丹就好，我这边也得默工来烧火劈柴。”虽然这里已经有很多月兔了，但还需要更多的月兔才能炼出来更多的丹药。
    这属于半神的永生可不那么每秒。毕竟，这需要通过服用丹药的方式来入体——这也是为什么商洛一直不太想通过“全民吃丹”的方式来达到飞升。因为这必然会产生千奇百怪的副作用，说不定还会让本来不会死得那么早的人立马归西。
    况且，这毕竟是用嘴吃的，分配丹药也有先有后。光是这先后就能产生不少问题。
    现在自己这边的问题倒是解决了。只要对国土进行炼制，那么所有人就能不分先后地一齐扬升。至于要吃丹的半神之境，正好适合朝贡国。
    “那就先把丹给我。回头，我自会派人来干活的。”
    朱先烯望着面前青瓷似的小小一粒丹，确认了外形。
    “对了，就是这个。徐福帮我解决问题分魂的问题的时候，就是用这枚丹帮我用两魄来回收两魂。七魄中的有两魄在外游荡没什么大问题，三魂有两个在外面晃悠能问题可就大了。这丹没问题，其实我再研究研究说不定也能自己炼。回头，我再找徐福探讨下好了。”
    他抬头望向商洛：“没想到徐福那里真的有办法.不过，他这思路让我想起来一样东西——商洛，你记不记得玉溪宫里面，也有小号的水银江河，也有小号的星相穹顶。
    嗡——
    一声磬响传来。
    “看来对了。”朱先烯沉声道，“所以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每天都在那里炼丹，没想到答案就在我头顶，就在我脚下。不过我没有具体的方案，还是找徐福要现成的吧。这方面我信他。”
    毕竟在风水之事上，相信方士是没错的。对一个方士来说，别的东西有可能出错，唯独风水不太可能。
    “另外.”朱先烯想了想，“你的方案，我赞成。我本无意清扫这个星球上的污秽。但既然长生之路要求我们将天庭的影响力扩张到无远弗届的地步，那我们就不得不大张挞伐，动起刀兵了。这件事，还是由降魔大元帅来负责。”
    “我这个临时的差使还没下掉吗？”
    “我又没让你把节杖交回来，当然还是在任上的。正好你也不用下了，直接转战八荒把那些还未曾沐浴王化的蛮子给平定了吧。现在你有了可以进行轨道打击的战舰，应当能高效地解决这些问题。必要的时候，出动天地大同进行轰炸也是可以的。至于这个半截神仙丸嘛.你等下。”
    朱先烯拿起了电话：“喂，李幕，你到我这来下。”
    他拨通了朝鲜王的电话。
    不出15分钟，家住在大皇宫外面的朝鲜王就来了。
    他弯腰定了个标准的叉手礼：“万岁，我到了。”
    “嗯这个给你。”朱先烯若无其事地把那枚青瓷似的“半截神仙丹”递了过去。
    “这是.”他看了看旁边的商洛，又看了看朱先烯，“这不是要赐死吧？”
    “哪有把凡人叫皇帝来赐死的啊！我要赐死让锦衣卫去就是了。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没没没。上次让我收拾几个不听话的，我也原原本本地完成了。想来，这应当是嘉奖？”
    “对啊，是嘉奖。”
    李幕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诶，那么客气干嘛，快起来。一年到头都没见你跪一次，你这是做什么？”
    “还请天子让我把这丹带回去做个纪念，留着传代吧。”
    “.”朱先烯捂着额头，“我明白了，你不敢吃是吧。”
    【我刚才就想说了。看着这青瓷的模样，和从艺术瓷上抠下来似的，谁敢吃啊。】
    “要是别的事也就罢了。只是万岁您实在是.实在是名声在外。您的丹我实在是不敢吃！”
    “我渡了好些人呢，你不是常说要我也渡一渡你吗？我现在自己也成就了天人之体，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他愕然道：“天子也是理工科毕业的。如果这是科学，天子不是应该先拿狗做实验吗？”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有些尴尬。
    【他发现了.我们这不正在拿狗做实验吗。】
    (本章完)

 第1426章 拿狗做实验

    第1426章 拿狗做实验
    虽然情况有些尴尬，但朱先烯还是第一时间稳住了局势：
    “爱卿别想太多，第一个吃的人是我啊。”
    “哦”李幕点了点头。知道天子是第一个吃的，他的心态就好了不少——主要就是个心态。毕竟到了这份上，他也知道这药多半是没问题的。但从科学的角度考虑，第一个让他来试药这本身就有些
    当然，如果是天子自己先吃过了，那让臣下再吃，这就是荣幸了。这时候越靠前就越荣幸，天子之后第一个吃简直让李幕受宠若惊。
    他确实和朱先烯的关系还不错，但没有好到郑世杰那个地步。两人只能算是认识，偶尔也有私人层面的聚会，但也确实不太熟。不过如果真的不熟的话，他也不会知道朱先烯的修为。
    “那这个，吃了之后会怎么样？”
    “看到我肩膀上的兔子了没有？你会变成兔子。”
    “这是能吃的？？？”
    “来来，让商天君和你说。你们还不认识吧？”
    “新闻上见过。”商洛点了点头。
    当时是兰芳做了些不合道理的事情，被人闹到礼部大门口，闹得许多人来围观。本来朱先烯确实是想帮他们处理的，但他们一闹起来，朱先烯就不想处理了。
    “我先替你铺垫下——上次他替我打人的时候确实上新闻了。我跟你说，这种手法其实很下作，很小儿科，但有时候用起来也方便得很。因为有许多人，它根本就听不懂人话，他们的水准太低了。本来可以好好说明的事，他们非要闹得哭天抢地，搞得不好收场。我事后也责问国姓了，他还真是饥不择食，这种货色也要吃，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对啊。”李幕点头道，“当时就是这样。所以，前代不好说。近些年都是我来帮着解决，因为我有幸与天子在上学的时候结识。”
    “我和他都是国子监附属中学毕业的，他在我隔壁班。不过我大学才正经去学校上，中学的时候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学校。嗯不过说是同学也没错，虽然我毕业了也没见过他几次。所以话说回来，李幕，我刚才提到让你帮我洗大街的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吗？是所有的朝贡国都是有等级的，与我们有亲疏远近之分。”
    “那朝鲜是.”
    “朝鲜当然是忠臣、良臣。所以我给你的药可不是害你，而是在帮你。一般人还没有这个呢。”
    “啊？”李幕问道，“这是只有我们才有的吗？”
    “商洛，到你了。”
    “咳”商洛解释道，“实际上不只是朝鲜有。但，按照我们目前的规划，只有朝鲜、琉球两国可以获得全国范围内的扬升。这粒丹，你们每个人都有份。”
    “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变成兔子？？？”
    “并非是兔子，准确来说是月兔，或者说默工。”
    商洛将整个机制都同朝鲜王李幕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李幕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我吃下这个就可以长生不老？”
    “是有限的长生。”商洛补充道，“吃下去之后，意识确实是不灭了。但需要隔段时间就转换为默工来修养。”
    商洛也是后来才知道，默工的本质就是通过节制一部分意识来确保意识本身得到休养。人在闭嘴的时候，除了可以更加节能之外，还能更加专注于工作和更高级的思考。
    这在《周易略例》中被记作“意以象尽，象以言著”，也即语言（言）、符号（象）与意义（意）的三个层次。三个层次中，语言处在末梢，只是表达意义的工具。做默工时，高级的思维能力是不可或缺的，但末梢的对言语的认知能力并非必需。
    “所以。”商洛解释道，“吃下去之后，就会变成不会说话的默工。这是月球的规矩，所以你们会去月亮上做工。然后像我刚才说的，用月海的水盛满命漏，就可以重新获得阳寿。”
    “我再确认一下——我的意识在这个过程中不会变化？”
    “当然不会，所以我说这是给朝鲜的奖励。不完全的永生也是永生，你们将离开短生种的行列，成为长生种。哦对了，你现在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你倒是可以知道自己的阳寿有多少。因为吃下去的时候，你的命漏就会生成。在命漏流干之前你绝对不会死。”
    “也不会变老。”朱先烯补充道，“你们会保持现在的状态——当然了，距离你的正常的阳寿肯定是有些距离的，毕竟这是长生不老的算法。具体有多少，你吃下去就知道了。”
    “那我.吃了？”他拿着药。
    如果他不是朝鲜王，而是路边上随便什么人，他恐怕是不敢吃的。但他是朝鲜国王，虽然现在已经内附了，朝鲜国政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他的价值显然不只是试药。稍微琢磨一下他也能知道，朱先烯绝对是已经有了把握之后才给他药。
    仰头，他将那枚青瓷似的丹药一口吞下——
    几乎是立刻，他便睁开了眼：
    “29年.我还有29年的光阴。”
    “是，没错了。”朱先烯回道，“看起来没问题。29年之内，你虽然不会获得什么仙力，也不会因此而学会什么法术，但你不会生病也会变老。29年之后，命漏流干，你就会变成默工去攒时间。”
    “天子啊！！！”李幕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抱着朱先烯的胳膊使劲地摇，“你们长生竟然真的带上我了！我只是和你提了一句，你竟然真的记着了！”
    “啊对对。”朱先烯被他晃得整个人都在抖，“我们是朋友嘛。”
    “我一直以为，你只把我当小跟班，我以为你把我当成狗！”
    “哪的话。我确实把你当成小跟班来着，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狗。”
    “我从没想到，我从今天开始竟然就长生不老了！我从来就没有修仙过啊！”
    “我早些年就跟你说过，等我成了也不会忘记你们。对你的是这样，对你们朝鲜国也是这样。”
    “啊”说到这，李幕忽然顿了一下，“天子啊，还有商天君，我有个问题——二位是不是也要给朝鲜的百姓也发放这枚仙丹，一人一个？”
    “对啊。”两人点了点头。
    “那他们到了点，也要去做默工攒时间吗？”
    两人又点了点头。
    “那我能不能让他们去攒时间，赚了月海之水来给我用呢？”“嗯？？？”
    【？？？】
    不只是商洛和朱先烯，连阿波罗尼娅都没想到这种思路。他们第一反应都是自己给自己赚，但李幕一下子就想到让别人去工作来给自己换时间。
    “商洛，这个能行得通吗？”
    “这个.还真别说，徐福也没说不行啊。”
    徐福却说没说能不能用别人攒的命漏。不过，积攒的命漏是以实体来计时的，既然有实体就可以交互。
    “你们说，我能不能让他们把海水滴到我的命漏里面？”
    【他怎么连方法都自己琢磨好了啊！】
    “我说什么来着。”朱先烯朝商洛看了过去，“我说他们是人才吧。”
    “这确实是.确实是人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商洛捂着额头。
    这确实不是他的思维习惯。他和朱先烯都没想到，是因为他们俩对修仙的第一反应就是“修仙是自己的事”，本就不该麻烦别人。但李幕反手就开始想着怎么去压榨别人。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问题？】
    “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他也对朱先烯发了文字的私聊，“师兄你看着这是不是让问题变复杂了？”
    “倒也问题不大。复杂有复杂的做法。如果命漏中的时间可以流动，那我们就用可以流动的法子来管。如果不能流动，那就按不能流动的办法来管。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以及，这只是管理上的问题。实际的作用展现出来后，这些管理上的问题可以说是无足轻重的。因为事情已经办成了，要解决的只是怎么把这件事办好。
    通过这枚“半永恒”的仙丹，这些朝贡国可以精确地卡在仙人与凡人之间的半仙境界。他们和天庭的仙人有同样的寿命，因而与他们建立关系是有意义的。他们的不朽又可以被剥夺，被操纵，使得他们可以被各种手段调控。
    至于具体怎么管理，那就是展现传统艺能的时候了。原先朝廷就精于此道，可以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而现在又有了“寿命”这令人生畏的终极财富，足可以让所有人都在朝廷面前噤若寒蝉。因为朝廷一声令下，就可以剥夺任何一人的长生。
    然而被威慑是一方面。能够得到赐福，并且获得长生，这本身就最令人欣喜了。
    李幕虽然刚才问了“能不能让别人代他做工”，但他也不太关心答案。因为只要能长生，就算做工他也不在乎。好死不如赖活嘛。
    “那天子啊，我现在能走了吗？”
    “你做什么，还怕我收回去不成。”
    “啊啊！”李幕忽然问道，“我能不能也给父母请两粒？再给我的妻儿也请几粒？还有我的叔叔婶婶，七大姑八大姨.他们可都是好人啊！”
    “都有，都有。”朱先烯摆了摆手，“你先放宽心，都会有的，很快就能有。”
    正儿八经的长生不好办。但徐福那里，这种半截长生可有的是。而且朱先烯看过之后，他自己也能试着炼一炼。这都不难，毕竟这根本就不是长寿，因为这丹吃下去就会把人往年富力强时引导，反而会减寿。得配合默工的循环，才能让人长生。
    “我且问一问，你们家有没有人得了急病？”
    李幕答道：“没有。”
    “那你就不用急，一点都不用，反正都会有的。”
    “那具体是个什么时间？我真的.”刚刚得到了长生，李幕并未宽心，反而愈发急切了。他想让自己的家人也能享到自己的福。甚至不顾自己发言有些失礼，他也想着要追问下。
    “没有时间。”朱先烯严厉地拒绝了。这很重要。因为这虽然是半成品，但半成品也有用。
    属于赤县神州的真正的永恒尚且酝酿之中，但半成品也足够诱人。如果这消息泄露出去，恐怕立刻就会引起大乱，到时候所有人恐怕都会想要搞一粒来“保底”。本来等一等也问题不大，但要是泄露了消息，很容易因为“挤兑”而造成朝廷的信任危机。
    所以李幕这里不能开口子。
    “除非是急病，否则不要来找我要。”朱先烯强调道，“这是什么性质，你自己清楚吧?”
    李幕也是稍稍冷静后才发现：“啊这好像很危险？”
    “你明白就好。稍有问题，就会引起大乱。记住，现在只有你一个知道。所以只要消息泄露，我们都会知道是你搞的。我能把长生给你，自然也能回收回来。”
    “是！我明白！”李幕猛地点头，“我一定不会说的！一定会！我可以立字据。”
    “立字据就不必了。我，还有商天君都在这。如果你泄露了，我们两人之一就会去削了你的顶上三，把你打落凡尘，让你重回生老病死之中。”
    李幕做了个拉链地封住了自己的口：“商天君不知道，但天子您是知道的。我向来守口如瓶。”
    “这倒是。”朱先烯说道，“他还算可靠，所以我才愿意让他来试药。不过事关重大，我也不得不强调一下。”
    “我倒是有个问题。”李幕微微举起了手，“如果有外伤，我会不会死？”
    “会。”商洛回道，“这只是让你长寿，不是让你金刚不坏。所以要是被大货车撞上，你还是会死的。”
    李幕听了便是背后一凉：“我不会再出门了绝不会。”
    “不过修为是另外的价钱。”朱先烯沉声道，“你，好好干。将来能给你的，远不止这些。就算给你个真正的天人之体，也不是不可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本章完)

 第1427章 半仙之道

    第1427章 半仙之道
    “我之后还能修成真仙？”
    “看你的表现，也看你的仙缘。也没说你吃了这个之后就不能修仙的，一切都得看你之后的造化。造化，你懂吧？”
    李幕连连点头：“我明白，造化就是忠诚，忠诚就是造化。”
    “这又不是做题，用不着这么快。”
    【他恐怕觉得这是送命题吧】
    朱先烯摆了摆手：“我说，你倒是不用这么紧张。”
    “不不不天子陛下，我现在比以前更紧张了。以前我死了就死了，现在我可是死了就死了啊！”
    “这有什么区别吗”
    “以前要是死了也就少活几十年。现在要是死了可就不知道少活多少年了啊！能活就是造化，要想活就得一个忠字！”
    “你要是硬要这么想，那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有句话说得很对——之前死了确实也就少活几十年。现在的话，大明万寿无疆，你能跟着分福。你可别随便就死了，要不然你可对不起我们分的这些个待遇。”
    “但是.但是天子陛下啊，你想。万一我被大货车撞死了，我就假定被大货车撞死的概率是万分之一，那我出门一万次之后至少被大货车撞到一次的概率就是63.2139%啊！”
    【这家伙算得还挺快嘿】
    “毕竟是我同学，差也差不到哪去.但是啊，李幕，我们的交通状况还算不错。你被大货车撞死的概率绝对没有万分之一那么高。再说这个概率只有数学意义，就现实意义来说只能提供参考。”
    “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尽快能有不被大货车撞死的身体”
    “啊”朱先烯捂着额头，“知道了，我会尽快帮你安排下。”
    “那在此之前，如果没有天子陛下宣召，我就不出门了，我也谁都不见了。”
    “你可别！你到我这来一趟就不出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幽禁起来了呢。你，正常办差。你平时还有工作不是吗？”
    “朝鲜王原来很忙的吗？”商洛问道。
    “是。真要说的话，他的工作还挺多的。”
    虽然内附了，但朝鲜王也是有工作要做的。朝鲜国所要举行的宗庙祭祀，他都要在自己的家庙中来一遍。而且当朱先烯这边有祭祀的时候，他作为诸侯也要陪同祭祀。
    朝鲜王在这里的地位非常微妙。他既是外人，又不是外人。他确实是与整个朝廷都格格不入的外藩诸侯王，但从个人关系来说他和大家还挺熟的。
    和朝廷打交道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熟人不熟人的说法。但如果他在朱先烯面前晃来晃去，那出于人情考虑，一些可做可不做的事情都可以多少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比如朝鲜国今年的方物交得多了。正常情况下应该由礼部发文，写一通周诰殷盘，佶屈聱牙的文书。但是朝鲜王在这里，这部分只要知会一声朝鲜王，他们自己就会来把事情处理好，不会给朝廷的六部添麻烦。
    如果说朝廷这边还不甚重要的话，他在朝鲜的工作就很重要了。
    有时候朝廷这边定下了国策，但还需要对朝鲜进行宣政。朝鲜的最高行政机构“朝鲜宣政府”虽然确实和行省没什么区别，但朝鲜宣政府的官员并不由吏部考核，而是由礼部进行监护。朝鲜宣政府的官员也不会在朝廷内部流动，而是自己循环，自己消化。
    由于两边并没有常态化的工作会议，所以有时候需要朝鲜王在这边单独与内阁中的阁臣举行非正式会晤，两边以书面形式将工作内容确定下来，并且决定谁来催办、督导这些事务的执行，然后再由朝鲜王本人将双方共同拟定的旨意颁布下去。
    这便是“有明朝鲜国”在如今的运作流程。
    【等下.这种划分似乎在罗马见过类似的。】
    “罗马也有吗？”朱先烯问。
    【嗯，性质上类似。罗马的行省里，有元老院行省和皇帝行省。元老院行省是由元老院部署行政机构进行管理，通常会有非常具体的官僚体系。但是皇帝行省，一般只由皇帝本人派驻总督——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情况和罗马不同，似乎是礼部行省和吏部行省的区别？】
    “其实，你说对了。”朱先烯回道，“六部其实都有各自的行政系统，在人事任免和财政上都互相有交叉。”
    “吏部行省”即是一般意义上的行省，两京一十三省的行政系统都由吏部来调配。
    像朝鲜国这样的内附地区，便是可在某种程度上视作“礼部”行省，因为其行政是由礼部进行督导并且调控。
    工部也有自己的行政系统，即是在全国各地设立的工业市。
    户部在世界各地有自己的官厂，也就是贸易站和租借地。
    刑部则是和御史系统协作，在都护府和内藩之内建立了监察区，兰芳属于此列。
    兵部的行政系统就更是庞大了——卫所遍布全国上下。而按照目前的习惯，国内的卫所一般已经不再维持广域的行政面积。但海外的实土卫所，依旧由兵部进行管理。在兵部管理下的实土卫所的面积相当庞大，全部加起来比“吏部行省”小不到哪里去。
    【原来你们分这么多的吗？】
    “毕竟我们要治理一个世界，就得根据不同的需要对各地的情况进行细化——五服，商洛你知道吧？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是考点哦。你要是答不上来我怕是要以为你作弊了。”
    “没有没有。五服分别是甸服、侯服、绥服、要服、荒服是吧？”
    “对。就是这样。五服在执行的时候，吏部和刑部都在甸服这一层。尤其是刑部，刑部虽然也覆盖到海外，但实际上并不管辖海外的蛮夷。这之后，礼部以侯服的规矩让诸侯国服王者之事，兵部以绥服的规矩让那些番邦服王者政教，户部在更外层的区域通过贸易来推广我们的秩序。而最外层则是工部。”
    “工部是在最外层的吗？”
    “因为人能够去往的地方毕竟是有限的，但商品可以去往的地方无穷无尽。我们的生产可以结定主流品位，创造时尚，行为和二者的标准。在最外层的区域，无形的大手会帮我们解决问题。无形的大手伸到哪里，哪里的可乐和金拱门就泛滥成灾。”
    【这无形的大手还真好用嘿。】
    “所以.我们也有必要重新思考一下这套系统在新时代的要如何变化了。时间的大手，或许比金钱流动要更加有效。”朱先烯抱着双臂，“不过，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办法总比困难多。毕竟我们的问题不是如何治理世界，而是如何高效的治理。怎么做都无非是效率的高下而已，没有做不成的事。所以.”
    他望向面前的李幕。
    李幕是不可能听见他们在私聊频道的交流的。不过，他的位置确实很关键，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很关键。
    “你回去吧。”朱先烯摆了摆手，“按我说的做。不要让人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劲。你自己也好好保重。如果你真的有志于修仙，要么你就把王位找个人交了，我这里也不缺个仙友。”
    “不交。”李幕摇了摇头。诸侯王也是王，虽然这活忙了些，但无论如何他是不肯交的。“你自己说的你不肯交，那你就准备好好干活吧。不过有件事我得通知你——你，不能在京城待下去了。”
    “哈？”李幕愣了一下，“为什么？”
    “你是朝鲜国王，应当到朝鲜去。”
    【这怎么听着像是要让狗去狗屋里睡觉.】
    朱先烯无奈道：“不是我要让狗去狗屋睡觉。而是我们屋子里要开空调了，这个温度容易让狗感冒，所以只能让他回狗屋去。”
    王畿之内的飞升即将开始，这种时候确实不太方便把朝鲜王再留在这里——否则的话，他也会跟着一起飞升的。
    “天子陛下！”李幕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爷爷的爷爷就住在这里了啊！现在让我回去，我都不知道要去哪。”
    “你在汉城不是有个王宫吗？”
    “我一辈子都没去过那里几次，那里根本就不是我家。我家就在这里。”
    “要不这样。”朱先烯摁着额头，“我每年准你在王畿内生活3个月，剩下9个月你回自己的地方。”
    “只能三个月吗？”
    “仙凡有别。你半仙半人，就只能待三个月。”
    “那既然半仙就六个月吧！”
    “行吧.”朱先烯想了想，“你们特准六个月。剩下的各路诸侯，按照亲疏远近来排序。比如琉球也是六个月等等恩赐在京城里居住是他们的福，不是他们的权力。今后那些不该在京城待着的，都可以各回各家了。”
    遣散国人之外的夷君也是朱先烯下一步要做的。毕竟，蛮夷之君也还是蛮夷。虽然李幕确实是在京城住了“爷爷的爷爷”这么久，但即便是这么久，他也从未被当作国人来看待。
    “哦对了。”看李幕出去了，朱先烯才想起来，“我得叫暹罗国君回来。”
    “啊暹罗的情况我记得是，夏君夷民？”
    “没错。暹罗国虽然是蛮夷之国，但暹罗国王的户籍在畿内，不是蛮夷。我们本来就不鼓励国人出去抢别人的王位，暹罗之后就下不为例了。这次，正好也把他们召回来。”
    “那暹罗国要除国吗？”
    “等叫回来，我再和他聊聊吧。他也姓郑，不过和国姓的郑不是一个郑就是。国姓是福建人，他们家在广东。这事情我们也是第一次办，周礼也没写，毕竟就算三皇五帝那会儿也没有全天下一起扬升的事情。商洛你有空吗？”
    “抱歉.之前答应了维多利亚，要帮他处理一下欧洲那边的事。”
    “啊~~”朱先烯点了点头，“有道理你也得去那边忙一忙。我这边不着急，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徐福那边，你也能联系得上吧？”
    商洛点了点头：“徐福现在姑且已经臣服了。所以，要联系也可以随时联系。毕竟他作为一个方士的追求，也只能靠我们来实现”
    话音未落，商洛忽然发现自己的牌子在振动。
    【嗯？徐福打电话来了好家伙！怎么一下子来了十个！】
    “因为月亮出来了吧.”商洛看了看天。这时候月亮刚好出来，徐福的通讯才得以接通。
    他和朱先烯知会了一声，直接在原地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看到徐福的脑袋被架在半空，傅远山一手掐着徐福的脖子，一手拿着电话。韩行知在旁边跑来跑去地抓兔子。
    “商洛？？？”傅远山愣了一下，“你们真和他说好了？”
    “等下.傅前辈，你们还在月球上吗？我已经回来了啊！”
    “你真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也把你变成了兔子，我在让小韩找你呢.找了半天没找到，倒是找到这个带着飞信牌的兔子。”
    “好家伙！你们是怎么找过去的？！”
    “这里有你带过来的风，我们是一路找过来的——等下，这兔子刚才说自己是徐福。难道是”
    “是真的啊！徐福都翻白眼了，快把徐福放下来！月球的事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回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翻倒在地的徐福剧烈地咳嗽着，“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劫持了贫道。都说了，我和商洛已经谈妥了，他们就是不信。”
    “因为倭国骗了我们三次！三次啊！”傅远山怒道，“谁知道你这次服软了。”
    “你们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杀到我的宫观里来，我还能怎么样.有必要这样吗？小伙子，我是齐人，你是哪里人？”
    “福建。”
    “哦，你是越国人小子，看你修为不错，这里有几瓶丹，就当是见面礼。你们商天君还有事，你们快些走吧。把我这道场搞得一团糟，又耽误了今天的工时。”
    “那什么.傅前辈，你们可以回来了。我们在连山号上汇合吧。下一程去欧洲诶!小韩，你还在干嘛呢？别抓兔子了！”
    “他听不见，这边信号不太好。那么.我们这算是登陆月球了吗？”
    “算是吧？”商洛想了想，“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你们告诉我这些潜航舰在月球里头的时候，我们就想办法跟着其中一首一起浅进来了。”
    “诶，等下。你们现在是在灵界是吧？那正好，你们暂时不用回来。我们直接去欧洲汇合。从你们那里，可以直接去。正好帮我监督一下亚特兰蒂斯那边。我们在直接去阿联酋汇合。”
    “原”
    (本章完)

 第1428章 阿联酋柏林

    第1428章 阿联酋-柏林
    帝国最大的城市柏林，早间六点。晨间新闻通过广播在电台里开始播送。属于帝国公民的一天也由此开始。
    这里并非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而是普鲁士王国的首都——区别于罗马帝国施加的“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的称呼，他们称呼自己为神圣罗马帝国。
    黑衣的男子从临街的旅馆走出来，若无其事地站在路边的公交站旁，盯着前面的街角——他名叫汉斯，是个在柏林大街上喊一声就有十几个人回头的名字，特别适合保密工作，他也确实受雇于帝国保密局，以此来监视街对面的那个诡异房间。
    因为这房间根本就没有人走进去，他已经检查过了。他在这里埋伏了三天，三天内都没有人出入。然而就在刚刚，里头的灯亮了，就像是有人从衣柜或者壁炉里面突然传出来似的。这就是保密局要调查的对象，这是魔法的正着。
    作为少数由维也纳与柏林共同组成的机构，帝国保密局负责因为二者在此的共同利益超过了他们彼此的内部矛盾。
    帝国保密局拥有超越行政系统的最高权限，负责监察从波罗的海的什切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的里雅斯特的广大领域，维持日间帝国的稳定与安宁。一直以来，一个名叫藏骨集团的密教组织就频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这个密教组织渗透到了帝国各处，盗取死者的遗体，其中不乏声名显赫之人，就连首相的遗骨也不能幸免。
    保密局推测，藏骨集团收集这些遗体是为了执行某种唤灵仪式，从而获知帝国的全部秘密，进而颠覆帝国的统治。他们高度怀疑，这些密教团体就来自英国的黄金黎明学会、蔷薇十字学会，或者法国共济会。
    整个帝国保密局高度戒备，防止英法两国使用魔法力量颠覆神圣罗马帝国。在罗马教廷的支持下，科隆、特里尔与美因茨的三位大主教共同指导着帝国保密局的工作，帝国大势安如泰山。
    今日的他，也在守护人类的安宁，并且从中领取一份足以果腹的微薄薪水。
    不过如果真的能够获得战绩，他的薪水也会翻倍——
    街对面的那个诡异房间很有可能成为他升职加薪的好机会。因为就在刚刚，就是现在，他看到两个人从里面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朝四周张望了一阵，然后买了张报纸。
    “有意思.”傅远山从报纸后面抬起头，“原来在他们眼中，罗马帝国不存在。”
    “是吗？”韩行知凑了过去，“我只能看懂一半啊我的《太素问玄经》只能看一半。”
    这是玄修用来记忆书籍的法术，可以利用睡眠的时间来记忆书本上的内容。不过《太素问玄经》玄之又玄，大部分修行者只能用它来记下一半的内容——不是前一半后一半，而是整体的一半。
    韩行知算是悟性不错的。他在来柏林的路上枕着日耳曼语教科书睡了一觉，所以学会了一半。至于傅远山，他不是玄修，他是“望气”来学会的。他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观察了当地人说话时气流的波动。话语通过空气的振动来发声，只要读懂空气的振动频率就能读懂这里的语言。
    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他的语料库就已经完整到可以阅读报纸了。因为报纸上的文字都是表音的字母，他学习了发音规律后就能联系上下文看懂其中的内容。这比韩行知学得要更快，也更扎实。
    “我说傅将军你到底是怎么看懂的？你跟我说气流什么的，我还是不能理解”
    “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你就知道了。凡人的技能对我们俩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那商洛会吗？”
    “他？他有正经修过一天道吗？他当然不会——不过也正常，他是自然而然的强者。真正的强者不需要修炼。我也没听说过元始天尊或者太上老君修炼过，他们生出来就在那了。修炼只是获取修为的方式，不代表一定要修炼才有修为。”
    “那我能看懂一半，岂不是比他厉害一半？”
    “看得开是好事。年轻人就得保持每天的好心情。你看这些日耳曼人，他们看得多开啊，他们竟然觉得罗马人不存在。”
    “确实.”虽然只能看懂一半，但韩行知也能看懂个大意。
    这报纸上所介绍的，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事务，其中又以普鲁士王国为主。普鲁士王国即是萨克森部的日耳曼人建立的国家，是阿联酋的四大酋邦之一。
    另一个如日中天的酋邦是巴伐利亚部，其首都维也纳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驻陛之地”。如今的神圣罗马帝国，就是柏林与维也纳争雄的练兵场——
    然而从外部看来，这不过是茶壶里的风暴罢了。
    “见鬼了”韩行知纳闷道，“他们是怎么假装外面的世界不存在，然后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罗马人说，罗马帝国依靠圣诓保护自己。我看这日耳曼人的圣诓比罗马人还要厉害啊。”
    “这很正常，大部分人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出生的地方，所以他们无法查证周遭的真相。比如说，你相信地球是圆的吗？”
    “地球肯定是圆的啊。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内，天大而地小——我小学就学过了。而且我自己去空间站看过。”
    “你小学的时候学‘浑天如鸡子，地如鸡中黄’的时候，有办法去空间站看吗？当然是没有。但如果没看过，你怎么确定地球是圆的呢？”
    “中学物理课学过啊。去海边看船的桅杆，船会渐渐沉到地平线下面去的。”
    “你真的去海边看过吗？我假设你真的去海边看——他奶奶滴，那群狗罗马人真的能趁月亮不注意，沿着地平线笔直地开到月亮上去，他们的船在地平线上根本不下沉，你看到这玩意儿要怎么办？”
    “啊这.我们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有不少怪力乱神的啊子不语，子不语。”
    “这种时候你应该庆幸自己就是怪力乱神的一部分，然后对这些被蒙在鼓里的人表达同情，然后不要揭开他们的美梦。比如，站在我们街对面那个一直朝这边看着的小子。”
    “哪里哪里？”
    “就那个。若无其事地朝这里大量的小子——哦，他发现我在看他他跑了！小韩，去把他追回来。”
    “好嘞。”虽然韩行知并不擅长奔跑，但这是以练气士的水准来说的。如果以凡人的标准来说，那他可牛大了。
    汉斯，正玩命地往后跑。虽然这不是保密局雇员该有的行为，但他刚刚和街对面那个看报纸的人对视了一眼——他看到的是一双超然的，天使一般冷酷的目光，就像冰冷的太阳一般。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魂灵就打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如同啤酒见到了醉鬼，香肠见到了老饕一般。他感觉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吃掉似的。
    一只手伸到面前和他打招呼。
    这只手的主人忽地就出现在他面前，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甚至打断了他的思维。
    他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见一个比他矮些的小孩儿——那正是跟着两个目标之一。这人刚刚还在他身后，现在忽然就跑到前面了。
    那人不知在拦路，口中还颠三倒四地念叨着：“哟！己转圈要跑多现才能发在底到还你久才自？“
    “啊！”
    他以逃生的速度狂奔而去，想要逃出生天。
    那只手伸到了面前，再一次。
    “哟，跑多久还要你到底才能发现自己转圈在？”
    疯狂的呓语再次出现，如同魔音贯耳。
    这次，那只手还是这抓他的胸口的衣领，被他摆脱了。慌忙之中，他还看到了那小孩的眼睛。那眼神冰冷的就像猎人之于猎物一般，恐怖到令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他难以想象一个人的脑子竟能产生如此之多的恐惧。
    “啊啊啊啊啊！”失去了理智的他夺路狂奔。
    跑出去没几步，那只手第三次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了三遍了.你到底还要跑多久才能发现自己在转圈，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啊？”这次总算听懂了些。
    他回过头，那个子不高的小孩靠着墙，与他对视着。
    “你们，是什么人？”
    “来收你的人。走吧。”他伸手在汉斯的面前打了个响指——汉斯的意识一度中断。等他的意识恢复时，他已经站在了一开始的对方。
    那天使一样无情的双眼，就站在他面前。
    “阁下在路边看了许久，又不告而别，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这难道，不是有些失礼吗？”
    “你们.你们就是藏骨集团的人？”
    “藏骨集团？哦，你说那条路是吧。我们确实是从藏骨集团的路径来的。看起来，你在顿他们的点？”
    “你们不是藏骨集团，那你们是做什么的？对了.你们的面容。你们是你们是震旦人。”
    “啊对，你总算看出来些了。其实把你叫来是想问些报纸上没有的事。抓平民还需要放人，麻烦得很，抓你这种就无所谓了——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看震旦的？”
    “在世界另一头的闭关锁国的神秘国家，与世界没什么交流，笼罩在迷雾中。”
    “哈？”韩行知愣了一下，“我们是这样吗？不是他们憋在屋子里不出门吗？”
    傅远山摇了摇头：“你们是怎么得出这个信息的？”
    “教科书和新闻上都这么说。这算是我们的.常识？”
    韩行知生气了：“你们的这种常识有经过事实的检验吗？还是说你们的新闻只要让自己的人相信就行了？”
    “我们.”
    “算了算了。”傅远山摆了摆手，“别和这可怜的日耳曼人计较了，办事要是。把你叫来还有另一个问题要问。”
    傅远山把报纸翻到反面：“告诉我，这个奥斯曼土耳其是怎么回事？”
    “奥斯曼土耳其？当然是在1453年灭亡了东罗马帝国的国家啊，也就是现在占据伊斯坦布尔的国家。”
    “原来是这样？”
    轨道上，还在机动中的连山号收到了傅远山发来了消息。
    消息的内容令商洛震惊：阿联酋闭门不出，竟然自己为自己罗织了一套信息茧房。为了维持自身的稳定，这群日耳曼人对外界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解释。他们认为世界正处在工业革命时期，普鲁士、法兰西和英格兰是世界上的列强，他们的工业举世无双。
    他们认为，罗马帝国也不存在。意大利上只有散碎的城邦，君士坦丁堡更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奥斯曼土帝国”控制着，还在照片上给圣索菲亚大教堂加上了四根塔。
    “商洛，他们说罗马在1453年就灭亡了，你说逗不逗。”傅远山摇头道，“罗马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嗯”商洛沉吟了半晌，“傅前辈，这些消息能不能多收集些？尤其是他们和所谓的‘奥斯曼’进行互动的场景，多收集些。”
    “你对这个感兴趣？也好。不过，他们这个‘保密局’似乎正在监视藏骨集团。但在罗马教廷的操纵下，他们对藏骨集团产生了‘盗墓贼’一样的误解。”
    “哈？”旁边的法厄同愣了一下，“什么盗墓贼？我们是签了合同来提供医疗服务的好不好。不问自取才是盗，我们不远万里来履行对当事人的承诺的。”
    “两种叙事，交叠到一起了。”商洛沉声道，“有意思.看起来他们确实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洽。就是不知道，等我们越过长城开始犁庭扫闾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当震旦不存在，这是不行的是吧？】
    “是。”商洛答道，“我必须打破他们的消息茧房，让他们承认天庭的大权。不过我看他们的茧还挺厚，看起来得上开水才能让他们自己钻出来了。”
    (本章完)

 第1429章 开水

    第1429章 开水
    柏林的大街上，一切如常。保密局少了一个人，但保密局少了人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他们自己也不太介意。
    但这个人不一样。
    “汉斯的丢了！国王之子在大街上失踪，你们就没有人注意到吗！”
    保密局总监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怒斥道，保密局的军头们一排排站在下面。
    众人议论纷纷：
    “哪个汉斯.部长自己都叫汉斯。我们这几十个汉斯呢。”
    “14组的汉斯。”
    “那个是王子？”
    “是他是主动申请来保密局的。”
    “上帝啊，他自己不说自己是王子，这能怪得了谁”
    “听说其实是私生子，因为不能继承王位所以来保密局工作。”
    “怪不得没人知道他是谁”
    总监的声音拔高了一层：“是谁在后面交头接耳！”
    “.”
    “总之，国王陛下已经下达了命令，要我们在三日之内调查清楚这件事！”
    众人中有人开口：“总监，我有话要说。”
    “说。”
    “这种案件应当是警察部门去处理。我们保密局要把精力放在隐秘世界上。”
    “国王的命令就是保密局的使命！你们不要以为自己与神灵打交道就可以忘记自己的国民身份。记住，你们终究还是要活在阳光下的。”
    总监拂袖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众人。
    气氛一时僵住。普鲁士是个军事国家，保密局也是个军事部门。按照军规，上级没有下令解散的时候这里就不该解散。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终究是有人开了口：
    “他是不是忘记下令解散了？”
    “谁知道呢.他又不是军人出身，只是个文官而已。”
    “我开始怀念前任总监了。他怎么就被大卡车撞死了呢。”
    忽地，有人压低了声音：“各位或许也有耳闻听说前任总监，其实是间谍。”
    “？？？？”
    众人中，有几个因惊讶而哽住，他们是没听过的。
    “是的.我也听说了。听说不是英国或者法国的间谍，而是藏骨集团的间谍.所以才被十三厅处理掉了。”
    十三厅，普鲁士总参谋部在保密局之外设立的反神秘机构。它只属于普鲁士王国，属于柏林，而非由维也纳与柏林共同指挥。
    十三厅可以监察一切与神秘相关的事务。某种程度上，保密局也在他们的检查范围之内。而新任保密总监就是由十三厅的秘书长平调而来，他是个文官。
    “各位。”忽然，总监和幽灵一样杀了个回马枪，“我很高兴诸位恪守了军人的纪律还站在原地。”
    众人当下便是一愣。他们知道——“这狗东西在折腾我们”。但官大一级压死人。
    如总监所说，他们虽然与夜间的隐秘世界打交道，但终究还是得活在阳光下。他们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家人和狗，或许还有自己的汽车。谈论工作时，终究是要落到薪水上面来。而保密总监就是给他们开薪水的人。得罪他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很抱歉，刚才我失陪了一下。并非是要拿各位寻开心，我只是突然接到了一则情报——法厄同又开始活动了。”
    众人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法厄同，保密局的大敌，宿敌，强敌，登场几年让保密局的工作量翻了几十倍。虽然今年忽然销声匿迹，但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走远。而现在，她终于又回来了。
    “诸位.我倒是没见过法厄同。你们，有谁见过？”
    “我”前排左数第三，经验老到的组长开口道，“那是个面目模糊不清的阴影，没人能看清她的长相。她是一团冰冷的太阳，手拿着金色的长矛，我们称之为日神之矛。一旦被她盯上，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日神之矛清算。少数幸存者回忆道，说他们似乎被命运的丝线束缚住了，无论躲到那里都像溺水一般令人窒息。”
    “她是我们遇到过的，可怕的敌人。她简直是天使和天使一样无情。”
    “她有三只手臂四条腿！还有至少6只眼睛！”
    总监沉默了一阵：“她杀了我们多少人？”
    “额没有。法厄同不杀人。藏骨集团不杀人。”
    “那你们在怕什么？”
    “因为他们吓人！他们他们太可怕了！和他们接触得久了，总会做噩梦。我们会梦见自己处在另一个世界——一个暗影中的罗马帝国控制着整个世界，教会是他们的代言人，法兰西和英格兰是他们的左臂和右臂。连维也纳的皇宫，都是他们的傀儡。”
    “你们在发什么疯罗马在1453年就已经被奥斯曼灭亡了。”
    “但是越是和藏骨集团打交道，我们就越是觉得那个世界才更加真切。我甚至觉得我甚至觉得帝国高层在蒙骗我们，他们想让我们以为罗马帝国不存在，这样就能让我们安然度过这里的每一天。”
    “啪啪啪啪啪！”
    忽地，保密总监鼓起掌来：“你们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让我赞叹。不过我要纠正你们的一个错处——我还没有那么多眼睛和腿。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类。”
    周身猛然腾起一阵云雾。等云雾散去时，法厄同赫然站在那里。
    “新朋友老朋友们，你们好！我又回来啦！”
    “是法厄同！！！！”
    “我说什么来着，保密局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
    “快跑！”
    法厄同大喝一声：“动动你们的脑子！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觉得你们跑得掉吗?”
    “.”
    “回来！”
    默然地，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现在，鼓掌欢迎天君来讲话。”众人愕然地望着他——天君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在众人茫然的掌声中，商洛从外头走了进来。
    “诸位，晚上好。很高兴见到你们。”
    他用熟练的日耳曼语与众人说着——
    4个小时前。
    “话说回来，像傅前辈你一样学一门外语很困难吗？”
    “如果你像我一样有观气的本事，那就很简单。如果不会的话.那你可能需要找个熟人来学。”
    “怎么学？”
    “玄修那边有一门功法叫作《太素问玄经》你知道吧？”
    商洛知道这门功法。似乎是利用睡觉的时间来读书。
    但韩行知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种功法而在学习上取得多么大的优势。因为用这玩意儿学会的，都只有一半，另一半要在实践中才学。
    这对韩行知来说确实可以省下些背书的时间，但他如果他真的用这种功法来背书，那他就不得不加倍做练习题，要不然就会把自己已经学会的东西都搞成一知半解。
    这东西最大的副作用就是——用之前，你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但用了之后，你就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了。这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因为当你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算有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规避。
    所以韩行知从来不用这玩意儿来读课本。他怕到时候错都不知道错在哪里，连不会都觉得自己会。
    这东西的作用有限，却会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恶果，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所以这个法术还有别的用法？”
    傅远山回道：“拿来背书才是邪道用法.太素问玄经最应该用的地方，其实是双修。”
    “哈？”
    【哈？】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本来就是双修的功法。两个人读才能读完，一个人读当然只能读一半了。”
    “那为什么，锦衣卫里面的那位韩五哥喜欢自己读？”
    “你不懂他就是喜欢这种，用无用知识灌满脑袋的感觉。你当他在酗酒好了。”
    “我确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
    “总之，如果是两个人的话，确实是可以很快地学完。不过还有个问题——两个人读，依旧只能读一半。另一半，你要从双修的人身上学。这书本的作用是个参考，是双修的时候用来检索知识与体验的目录。如果不双修，运功的时候等于在往脑子里灌乱码，那当然就醉了。太素问玄经的正确用法，就是两个用一本参考书来学一样东西。”
    “比如学外语？”
    “啊对，学外语非常合适。因为对方肯定掌握了自己的母语，你要是这么学的话，也可以掌握对方的语言。”
    “还真是便利啊.”他望向了旁边的法厄同。
    “好好好！学外语行吧！帮你学外语。你怎么懒成这样你自己不能学吗？”
    “我赶时间啊。我们要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是吧？如果我自己就能听懂当地的语言，那就省了太多的事了。”
    “那你要学哪个.”
    “学德语吧。就是日耳曼语。毕竟是去那里执行任务嘛。”
    “好吧.你去下载一份资料，现在就开始学。”
    【啊我也想学外语。】
    “你跟着添什么乱”商洛纳闷道。
    【我又不能做梦.我怎么学啊。】
    “啊这，那可就没办法了.总之，我先去睡了。正好在行动之前补个觉。”
    做梦，且联机做梦。
    商洛从午后的教室中醒来。他发现自己正穿着学生制服，法厄同坐在下面。
    “看起来联机成功了.我看看，桌上这些书就是你下载的资料是吧？”
    “对，我先上线之后把资料整理好了。”法厄同坐在下面，坐在课桌后头。
    “我看看诶？不对啊，这怎么是盎格鲁语的教材？还有，为什么是我站在讲台上？”
    “学外语啊。”法厄同回道，“我也要学外语。你不是会盎格鲁语吗？我正好不会。你是不知道，在不列颠岛上的任务还挺多，以前我不会盎格鲁语，真是添了不少麻烦。虽然这门语言和德意志语很像——毕竟盎格鲁也是日耳曼人的一支——但不会就是不会，没办法。现在正好，你来教教我吧。”
    “怎么被薅羊毛的成了我了.我学了很多年才考过四级的啊，这一下分享给你真是吃了大亏。”
    “我学日耳曼语也了时间的啊！知识又不会自己跑到我脑子里来，彼此彼此。”
    “好吧.”商洛翻开了自己面前的教材，“我们先把词典背一遍，顺便练练发音。翻到第一页，跟我念：abandon。”
    四个小时后，行动开始后的商洛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德语。作为交换，法厄同也学会了英语。算是两不相欠。
    或许是因为进行了知识的流通，两边的学习效果都相当不错。梦醒之后，商洛对德语掌握完全达到了与法厄同一样的水准。
    直到他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说出了德语，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
    这种从母语带来的压迫，直达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有一种从里到外被看了个精光的感觉，因为信息在这里单向透明了。
    “一直以来，你们的工作都卓有成效，成功地阻止了不少藏骨集团的行动。但很遗憾，我今日要讲这一切的实情告诉你们：你们的世界，是虚假的。你们并未在这个时代取得胜利，胜利的是我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商洛打了个响指。
    蜃气在他背后凝结成屏幕，将画面上的景象投影到他们面前。
    一艘太空里的战舰正用侧舷对准地面，舰炮齐齐转向侧面，瞄准了地面上的目标。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瞄准的地方正是柏林。
    “我和我的舰队，正准备从轨道上发起轰炸。不过在轰炸之前，我注意到你们似乎初具人形，具有一定的智慧。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我认为我们之间是可以谈判的。我希望你们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然后将我刚才所说的转告给你们的酋长。你们，还有12小时的时间。我这里有一份降表，你们拿去让他签字。十二小时之内，如果他签了字，那么你们将会获得一个繁荣而美好的未来。如果你们无法认知这一切，我只能认为你们没有在新世界活下来的智慧。现在，计时开始。”
    屏幕上，计时的时间开始流动。
    “啊啊啊啊啊！”
    “哭？哭也算时间哦。”
    (本章完)

 第1430章 执行秘密任务

    第1430章 执行秘密任务
    “现在，你们一个个都交代一下，交代自己的姓名、生辰，家庭住址，还有家庭情况。”
    “您这是要.”
    “我想知道你们中有哪些人适合执行我接下来需要你们执行的任务。我这个人心善，不想强迫你们。”
    众人都有些发懵。几十秒前他们才知道，保密局已经换了主人。但这个新主人是什么个来头，他们还完全不知道。
    “看起来我得给诸位展现一下天庭的伟力。让你们识得自己新主人的模样。”
    背后的屏幕闪过一阵雪，随即切换至战舰开火的画面。
    高能弹体划破天际，携带着毁灭性的虹光直扑柏林核心区域。这些由魔法投掷的500公斤级弹体在极端加速下突破可见速度极限，以近乎不可察觉的轨迹飞行。
    当其触及地面瞬间，巨大的动能被瞬时释放，引发剧烈爆炸。冲击波如疾风般席卷四周，高温火球迅速扩散，吞噬周围建筑与生命。爆炸中心的温度飙升至数千度，金属与混凝土在瞬间气化，冲击波摧毁数公里范围内的一切。
    烟尘与火光交织，形成升腾的蘑菇云。柏林的中心已经被融毁。
    冲击波也及时地传递到了他们所在的掩体上。房间周遭地动山摇，仿佛诸神黄昏已经到来。
    “我的家！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们都在里面！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理智尽失之人狂奔向商洛，然而等待他们的唯有如神祇般浩瀚的威压，顷刻间将其镇压于原地。
    无法抗衡的力量使他们身心俱裂。痛苦、屈辱与不甘交织成枷锁，深深镌刻在灵魂之中。
    每一次挣扎都只加深绝望，他们的意志在仙人的威压下逐渐崩溃，最终化作沉默的呜咽。那无可匹敌的力量，让他们领悟了自身的渺小。
    “据说，人在被剥夺了一切后，才能更了解自己。我在想，你们有多了解自己。”
    背着手，商洛踱步到他们面前，从跪地的众人面前一一走过。
    无人胆敢作声。即使是刚才最疯狂的复仇者，也不得不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巡视了一周，他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很好，看来各位已经学到了一课。”
    他打了个响指，背后画面呈现的景象瞬间切换。阳光，白云，绿草和柏林，又出现在了画面上。一切都未发生。
    “不知道各位对刚才的特效有何感想。是不是很逼真？”
    “？？？？？”
    众人全都抬起了头。
    “对，吓你们的。我知道你们还处在‘看到电影镜头里的火车冲过来会被吓到’的阶段。但你们放心，刚才的都是视觉特效。我们并未开火，柏林并未被摧毁。诸位的家眷，还有你们所钟爱的城市，都完好无损。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出门看看。”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我在减小我们沟通的成本。”商洛看着众人，“只要我真的下令，那么诸位刚才看见特效就会在顷刻之间化作现实。我们，真的会开炮。”
    “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有人还想再确认一下。
    “那要不要我让它‘发生’一下，让你们看看真的发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不不不不！还请不要这样！”
    “很好。”商洛看着众人，“我了解过诸位。诸位，拿着微薄的薪水，战斗在守护人类的第一线上。无论你们属于哪里，无论你们的出身有多么低微，我都会对你们报以力所能及的尊重——是的，这已经是我的尊重了。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合作？”众人愕然道，“我们，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有人低声说道：“我深知您拥有神祇般的力量……但若您决意毁灭我们，早晚之间又有何区别？”
    “我可从来没有要毁灭掉你们的意思，我也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谈条件的。”他沉声道，“我要求你们的国家解除武装，上表称臣。如果你们愿意答应，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妥善解决。我，愿意尊重你们的付出，所以我愿意在你们身上些时间。至于要不要拯救你们的国家，你们自己看着办。”
    众人都目瞪口呆。这听着像是在宣战，但站在上面那位确实是带着“仁慈”的面相讲述着这一切。这种反差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拿不定主意也正常，我可以理解。毕竟，你们其实是被圣诓蒙蔽了。你们以为自己所守护的国家是一个世界帝国，是这个世界的‘列强’之一。你们的文明繁荣昌盛，你们的人民安居乐业，你们的国运如日中天。不过.现实并非如此。那只是这个国家临死之前的幻想而已。请看大屏幕。”
    屏幕上，一艘大船正在海上行进着。
    那艘大船一边开动着，一边往后排放着巨大的冰块。船上看不到任何烟囱之类的东西在排放废气，似乎其内部有无穷无尽的动力。
    “永动机！”有对物理敏感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玩意儿——因为一边从环境中吸取能量，一边排放冰块，这就是第二类永动机的典型模型。在这个模型中，船只可以通过永动机从大气和海水的热量中吸取热量，被吸走热量的海水和空气正是冰块的来源。
    课堂上常用的说法正是——如果第二类永动机可行，那么海上的大船就可以一边排放冰块一边前进了。
    而现在，真的有这么一艘船在海上行进。
    与此同时，第二个画面也在并列展示。那是整齐列队的自动机。虽然看起来很像人，但自动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机器人。这些机器在码头上来回穿行，用推车搬运着面包——他们或许看不懂其他的东西，但这面包是能看得懂的。
    以及还有太空中的空间站。巨大的环形结构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四周延展着，旁边还有个船坞。
    太空中，无垠宇宙的之前，一座庞大的空间站矗立于那里。其巨大的环形结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展，那是一座属于人类文明的钢铁之。
    而船坞里的船，现在就正停在柏林上空，也正是商洛一开始就展示过的。那艘船只要运作起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整座城市，并且将其中的一切化作粉末。
    他们倒不是怀疑这威力的真实性。但就算这些是假的，在能够制造这些幻想的技术面前，普鲁士的技术依旧不值一提。更何况，没有敢赌这玩意儿的真假。万一它是真的呢？
    “给你们看这些，也就差不多了。你们中的聪明人应该能看得出来，这是文明层次远远超过你们的技术，对你们来说恐怕和魔法差不多吧。我，是我们之中最热爱和平的人，我愿意提前来拯救你们之中值得拯救的人。”
    “您是天使吗”
    “你确实可以把我当作天使。”他对众人说道，“不过，我并未打算让你们单独与我合作——我希望，能够与普鲁士国王进行面谈。”
    若想让别人帮你一个大忙，应先让别人帮你一个小忙。
    这是个简单便利的方法。因为合作建立在信任之上，而信任也来自于合作。
    二者互相嵌套，可以左脚踩右脚地叠上去。所以如果要开启合作的循环，那么让对方帮个小忙就是个好办法-毕竟，商洛可是准备让他们在之后帮个大忙的。他不好让这些人一开始就与自己的国家对立，他更希望这种对立能够更慢、更具体的产生出来。
    【归根到底，你还是心善？】
    “你要说不心善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活人。哪怕是我的师兄，你看他对蛮夷不屑一顾的样子，他也不会刻意去杀戮这些人的性命。归根到底，大家都生活在地球上。只要他们愿意认清现状，并且不给天庭添麻烦，我不介意让他们作为化外蛮夷，或者更高一个层次的酋邦存在。”
    做大明的狗不代表生活质量就会下降。
    “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做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的。外面许多野狗，跑来跑去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
    【不过要是按照你说的来办，那确实可以给他们带来繁荣。】
    因为天庭从来就没有打算从德意志获得什么。天庭只要一件事——不要给天庭添麻烦！
    作为根本原则，凡是向天庭宣誓效忠的国家，都应当主动解除武装。
    没有军队，不仅能够让各国偃旗息鼓，从根本上杜绝潜在的流血冲突，还让军费这种开支成为过去式。
    如果所有的国家都解除武装，那么人类社会或许能够迈入一个全新的时代——个时代究竟比当前更好，还是隐藏着未知的风险，仍需时间检验。不过只要武力被消除，那这个世界再乱也都乱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商洛要的。他要的是秩序，是井井有条，君臣有别的秩序。
    【说起来，要解除武装的也包括朝鲜？】
    “当然包括朝鲜，而且朝鲜军队要第一个解除武装。朝鲜作为最接近大明的半仙之国，理应作出表率，首先解除自己的武装。这是必须的，也是忠诚的象征。朝鲜比任何人都需要展示忠诚。”
    朝鲜现在的军队极其庞大。这是因为，朝鲜的军队要响应王师的号召，成为军队中的辅助军。
    朝鲜军队有一个特点——擅长跑步，尤其是擅长山地长跑。这些朝鲜兵不需要多少训练，也不需要重型武装，就能在山地保持相当出色的战斗力。总的来说，朝鲜军队在王师之中绝对是性价比之选。
    而且考虑到朝鲜军队非常注重枪法的练习，他们在交战的时候因为射术精湛还很节约子弹。
    这么一支好用的辅助军完全解散，固然是有些可惜。不过将来王师在凡间就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战争了，解散了便解散了——以及最重要的原因是，商洛觉得朝鲜军队恐怕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保持战斗力。
    一万黑正如朝鲜王李幕所表现出来的：当下，怕死和生存已经形成一个平衡，许多人都已经养成了自己的生死观。大多数人都不想死，但也不会因为怕死而影响到日常生活。
    但如果他们都获得了不朽，那生死观定然会发生改变——当他们知道自己要不死就可以一直活下去的时候，恐怕就没有人愿意参加真的可能死掉的军队了。
    为了不让朝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难堪，商洛准备主动让朝鲜解散自己的军队，好避免军队因为生死观转变而发生的大规模混乱。
    【那接下来，这个世界要怎么办？】
    “我打算成立一支不分种族的，仙人和凡人都可以参加的，跨国的准军事组织——这是整个世界将在凡间保存的唯一机构。有不少天人都会参与，但其中的主干应当是凡人。这支准军事组织的作战对象，应当是灵界。”
    商洛发现，在灵界面前调遣再多的军队都没有什么大用处，因为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
    最佳的方法，就是以特勤组织的形式来打造这个凡人的保护伞。
    “在王师飞升，全球军队都解散的时候，这个组织会代替我们保护凡人。毕竟天军不可能随时出动并且派往世界各地，要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你打算吸纳他们进入这个组织？”
    “我看他们在保密局的工作经验，就很适合这个组织。毕竟比起临时招募些奇奇怪怪的人，我更喜欢直接招募这些有工作经验的专业人员。”
    而且，工作性质确实很类似，他们就是为这个目的而工作的。
    剩下的，就只是要把他们的隶属关系从普鲁士剥离出来了。
    “我没骗他们，我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一条不错的道路——只要听从我的命令，并且守护人类不受灵界的威胁，那么其中的战功卓著之人就可以得到赐福。或许，获赠为半仙之体也不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1431章 （已更新）夜勤局

    第1431章 （已更新）夜勤局
    “所以，你需要有个人来代替你保护人类是吗”法厄同问。
    “天庭也是需要一些卫兵的嘛。”商洛回道。
    天庭毕竟是天庭，天庭一定要在天上。
    商洛不可能随时去解决世界上的所有问题，他也没有这么个空闲。
    于是作为替代，凡人必须要自己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天庭最多偶尔出人帮忙。
    至于凡人到底怎么解决，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在这个问题上，凡人并不会孤立，天庭也不会无所作为。在这里，天庭应该致力于从源头上减少问题的产生，提升这个世界的安全底线。而在底线之上，这些问题应该由凡人自己解决。
    保密局局长的办公室里，商洛坐在后头，等着保密局的人为他办差。工作已经开始了，为了人类的利益和他们自己的薪水，保密局已经开始为商洛工作。
    “所以，我们应该提升的是底线。”他和对面的法厄同商议道，“我们有义务把任务控制在这个凡人组织能够理解，解决的范畴。所以，他们能解决什么问题？”
    “你问这个就问对人了。”
    法厄同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对他们的事也再清楚不过。
    “这些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魔法。”
    “是吗？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比如用大蒜去射击吸血鬼，用银弹去射击狼人等等。这倒是经验医学似的，他们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他们知道某些草药可以治疗某些病症。保密局最主要的武器就是银弹，银弹可以帮他们解决大多数超凡敌人。”
    “包括你们？”
    “我不可以，我不属于大多数。我在他们的分类中属于天使类敌人，他们用来射击我的是黑弹——一种从火山中打造出的黑色武器，主要是在冰岛打造。”
    “这玩意儿，对你真的有效？”
    “对魔法师是有效的。这些黑弹对魔法有屏蔽作用。”
    “那对付精灵呢？”
    “精灵实际上并不会攻击他们——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精灵也有不同的王庭是吧？城市里也有精灵。你之前碰到的是涌泉精灵，那是长夏王庭的人。而罩着他们的王庭属于冬季，即是炉坩精灵。”
    “那是什么东西？”
    “其实按照你的认识.那些其实是矮人。这些银弹也好，黑弹也好，包括他们的其他武器，都是由矮人打造的。他们是在用矮人武器与我们对抗。”
    “原来是这样？”
    “而且这些炉坩精灵拥有工艺和知识，所以在他们的驱使下，这些人使用了名为‘工业革命’的魔法，来抵抗威胁。所以这部分野蛮人会具有‘科技’的性质。他们最著名的武器其实不是这些五八门的子弹，而是磁爆线圈。对了，你还没看过吧？柏林市中心的那座塔。”
    “哪里？我看看。”
    输入了坐标，连山号从宇宙中发来了图像——包括柏林市中心在内，所有的城市中心都有一座金属高塔。高塔的顶端往往都有个巨大的铜质线圈环。
    “那是什么？”
    “那是‘工业革命的魔法塔’，是他们自己的灯塔。塔象征领域，代表这个领域是被科学‘罩着’的。在这个范围内，他们可以使用无线供电的电子设备。比如房间里那台收音机，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并没有电源线之类。因为那用的是无线输电。”
    “无线输电真的有用？”
    “有用，至少从原理上来说是有用的。他们也确实是在无线输电塔下供能，生产的能源也确实与获得能量均等，完全合理。”
    “那这不是很合理的？这和魔法有什么关系？”
    “能量守恒本身就是一种魔法。你看丢火球的时候，能量守恒吗？当然也是守恒的，丢出去的火球和第二类永动机一样，都是从周遭的环境中吸引能量。所以每次魔法发动的时候，因为会消耗掉大量的环境能量，会让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但是只要守恒就一定能施法成功，这就是魔法了。”
    “看起来，他们还是有些门道的？”
    “有门道，但不多。”法厄同回道，“他们是被炉坩精灵——被矮人罩着的。与罗马尼亚那些被涌泉精灵罩着的人不同，他们的主要武器就是科学。”
    “话说回来，你们其实不会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吧？”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藏骨集团在这里的行动是有规律的，可预测的：他们只是来收殓尸体而已。法厄同甚至都不会杀人，因为毫无必要。那些人又没有买身后保险。
    “他们不买保险，被我杀了反而是一种福利。”法厄同无奈道。
    “会这样吗？”
    “嗯死在战场上的魂灵也是被保护的，虽然保护的程度不同。但只要是死在战场上，根据罗马法，依旧可以举行葬礼。我杀人等于白送最基本的身后保险服务，我才不干呢。”
    “所以，你不是不忍心杀人是吧？”
    法厄同抬头看了看天：“也有这部分的原因在里面吧.每个人都有家人。他们，其实都是不错的人。拿着微薄的薪水，做着卖命地工作，为的是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更多的人。我赞赏并且欣赏他们的工作，即使他们是蛮族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无论哪里都不会缺少站出来保护其他人的勇敢者，他们有些人其实本没有那么勇敢。但是一旦责任落到肩膀上，他们都会上的。所以，我从来不杀他们。甚至.”她沉声道：“其实我们也会从这些科技蛮族里招募队员的。雇佣日耳曼佣兵是罗马的传统。不过我一般不会把他们直接招募到行动队里来，只是招募为线人。这次傅前辈他们穿梭所用的密特拉祭祀场，就是由线人提供的。”
    先前傅远山和韩行知抵达柏林所用的途径，和商洛当时去内米湖的方式一样，都是借助密特拉祭祀场的传送网络。密特拉祭祀场可以表现为各种形式，只要凑齐一个要素就可以：它一定的得是个地穴。
    虽然天然的山洞是地穴，但地下室也可以是地穴。
    他们所出现的地方，就是个临街的，低于地面的地下室。
    不过由于使用频率太高，这里已经被保密局注意上了，所以傅远山才出门就逮一个保密局干员过来。
    “那他们工作的危险性来自哪里？”
    “狼人。”法厄同答道，“我心底里还是也把他们当作人看待的，他们只是弱了一点。但狼人不同，狼人没有把他们当作同类。因为狼人自然诞生的灵界生物，该杀人的时候绝不手软。根据我的了解，他们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狼人的犯罪。”
    “狼人？犯罪？”
    “是就是克虏伯狼人，你见过的那个，现在正在潜航舰上值班的那个。狼人中也有居住在城市中的派系，克虏伯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时至今日，城市地貌已经是地球的一部分了，所以自然也会有适应城市生活的狼人。这些狼人平时就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在社会中，但在特定的时候会爆发——保密局所对付的，主要就是这部分敌人。”
    “那他们还挺忙的？”
    “可以说工作量非常大。因为不只是要分辨并且侦破案件，要对现场进行清扫并且伪装，他们还要猎杀那些犯罪的狼人。这工作非常危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狼人的战斗力你是见过的，如果没有超凡力量的帮助，以人类的身体素质来说很难击败这些天生的战士——尤其是在他们自己也有精良装备的时候。”
    商洛是见过那克虏伯狼人的。他们打扮得和特战队员一样，浑身都是军用装具，连靴子后面都藏了匕首，枪法更是出神入化，而且具有强烈的反侦查意识。如果他们铁了心要和保密局对抗，那保密局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干掉一个狼人。
    “克虏伯不管自己手下的狼人的吗？”
    “狼这种生物，是会把个体驱逐出种群的。”法厄同回道，“那些犯罪的狼人，其实多半就是被驱逐出来才会发狂，最多的原因就是裁员。如果不被裁员的话，他们中许多人终其一生恐怕都不会变形。至于被裁员之后的癫狂，那是现代文明的一部分，也是自然规律。”
    “这还真是.”商洛摇了摇头，“这地方还真是危险。”
    “所以，你要帮他们压低基础犯罪率是吧，那你打算怎么做？”
    “狼人，肯定是要剿的，不剿不行。不过目前看来，他们的工作还不错？”
    “至少从对付狼人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工作可以说是卓有成效的了。整个社会的秩序都是可控的，并且并未出现大规模的泄密，也没有让整个城市笼罩在恐慌之中。人类的日常生活得以维持，姑且是好事。”
    “那么.”商洛想了想，“但我们现在，也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他们的生活了。我们不能让他们维持在孤立状态，他们需要认知到天庭的存在，并且接受天庭作为自己的宗主和恩主。我会从中拔擢一些最勇敢的战士加入我们的工作。”
    这些保密局的干员，他们就和北欧神话中的英灵战士（恩赫里亚）一样，但并没有不死之身，也没有吃不完的蜂蜜酒和烤肉，只有微薄的薪水和凡人的躯壳。他们确实是得获得一些应得报酬，至少得获得一些凡人没有的馈赠，比如延寿。
    “如果这么说的话”法厄同想了想，“他们其实有个最大的敌人——狂猎。”
    “那是什么？”
    “以灵界的标准来说，就是灵界的世界大战，一般是王庭之间的战争。这里是被炉坩精灵所守护的，但每个精灵都有可能发起狂猎，连炉坩精灵都可以。一旦精灵和精灵之间发生冲突，那他们所守护的国家也会爆发战争。狂猎会在两个尘世和灵界两个维度进行，届时保密局的成员也不得不进入战争。我想只要你能维持灵界的世界秩序，那么至少世界大战是不会爆发出来的。”
    “啊”商洛点了点头，“确实。”
    如果只是狼人的问题，这一般属于治安问题，他觉得没有时间去管理的必要。
    但如果爆发狂猎引起的世界大战，那就是必须要干涉并且阻止的了。
    以及从保密局的工作数据来看，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工作随着灵气的不断上涨也在不断增加，而且变得越来越危险。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灵气增长是这个世界的机遇，也是危险。如果保密局只是维持现在的架构，那他们在未来即使是不被狂猎击败，恐怕也会被治安问题摧垮。
    “看起来，保密局应该被加强一些.”他看着面前的钟，那些保密局成员出去已经有一会儿了，他们也按照商洛的要求带来了他想要见到的人。
    国王，此处的国王。
    穿着军装的国王快步走进来，对商洛行了鞠躬的礼节：“天使阁下。”
    “你们，认为我是天使？”
    “他们说您是。”
    “那你就这么认为吧，这不是坏事。听着，你们现在有麻烦了。”
    这个世界的灵气正在不断复苏，天庭也即将降临。在回收所有常规武器的同时，一个新的跨国组织必须被建立起来，以解决这个世界的灾祸。
    “为了应对你们的麻烦，我决定将保密局从你们的架构中收上来，重新组建‘夜勤局’。你们需要任命一位夜勤大臣来管理此事，负责本地的反神秘事务。夜勤局的人员和装备会由我们来管理，你们只需要通过夜勤大臣进行工作上的协调就好。你们的生命会得到保证，你们的生活也会维持。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建议，那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太阳会照常升起，月亮会照常落下。如果你们不这么做的话.”
    他指了指背后的屏幕：“我想你可能没看到刚才的画面。需要我再给你们演示一下吗？或者，我直接找个空地来试试？”
    (本章完)

 第1432章 夜勤局的建立

    第1432章 夜勤局的建立
    他全然没有什么王气。
    “我们可以商量的！”
    “看起来，你是知情者？”
    “我知道，我并未被圣诓所掩盖，我对这个世界的情况一清二楚。我们之中最勇敢的人，在各个战线上坚持着，才将我们的文明维持在这片狭小的区域里。我除了看着他们以外，也确实做不了其他的事。”
    “既然这样，我是否可以认为你的利益现在与天庭一致？”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我们自然会遵从。”
    这里不是华夷之辨。而是天神对凡人的压制。
    普鲁士国王比在场的，除了商洛和法厄同之外的人都清楚差距的所在。虽然普鲁士确实是执行封锁消息的政策，但他并未把自己也封锁其中。他是知情者，他清楚地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很好，你们并没有打算给我添麻烦，这是个好的开始。我希望更进一步的合作能够在我们之间展开。”
    他不想在民政上浪费太多时间，因为这不是他的任务。他也不需要在这里建立长治久安的制度，因为他从来都不需要这里的土地。
    他所做的一切，确确实实是为了这片土地自身。因为他对这片土地没有任何诉求——无论是人，还是资源，又或者是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他所需要的只是秩序。他希望从秩序上，这里能够归并到朝贡世界之中，被统辖于天庭之下。
    秩序是最昂贵的产物，接受其他行政体布施来的秩序确实需要高昂的代价。但如果秩序掌握在正确的人手中，所有人都会从中收益。
    毫无疑问，天庭就是正确的人，因为天庭除了布施秩序之外什么都不想要，因为天庭不从秩序中直接获得一分钱的利益。天庭只是想让所有人待在原来的地方，不要给天庭添麻烦。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这是降表。”他向普鲁士国王递交了文件，“填写，并且去朝贡，现在就去。”
    “可是维也纳那边怎么办？”
    “他也会去。我知道你们内部有自称神圣罗马之类——记住，凡在人臣义无外交。就算你们和维也纳挨着，也不能建立任何外交关系，只能保持通信。同时，你们要解除所有的武备，解散军队，只保留警察和准军事武装。不可以装备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不可以对邻国发动任何形式的战争。”
    “那我们的未来.”
    “你们的未来如何，与我毫无关系。我唯一要确保的，是没有人为你们争取未来的在遭受损失。你们在自己的国土上如何治理，无论是君主还是民主，都随你们选择。我不会向你们征收赋税，也不要求你们献上贡品。你们只需承认天庭的存在，并守好自己的疆土，如此便已足够。”
    “就，只有这样？”这让普鲁士国王大为意外。
    他知道普鲁士和罗马之间的一系列合作。普鲁士与罗马之间并不是这样。
    因为哪怕是藏骨集团，都会对普鲁士有些具体的要求——这也是双方之间合作的基本常态。
    毕竟，普鲁士也好，整个神圣罗马帝国也好，都不听从罗马帝国的号令。
    藏骨集团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暗中潜伏的吸血鬼。他们渗透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各个阶层，各个角落，只为了将一切资金、权力和信仰收拢回去。
    藏骨集团的存在是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痛苦。一方面，无法真正进入长城之外的罗马帝国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渗透，他们确实是想要从政治上毁灭这里。但另一方面，他们确实可以提供长生的许诺。
    现在，没有人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渗透一直在进行着，藏骨集团也真的在认真执行每一次殓骨任务。甚至，从法厄同的角度来说，他们也确实是在遵守合同条款。
    尽管真假尚无法证实，藏骨集团的触手却已然深入普鲁士的每一个角落。虽难以断言普鲁士已彻底沦为傀儡，但若长生的秘密得到验证，整个神圣罗马帝国的覆灭便指日可待。
    毕竟纵观历史，日耳曼人与罗马人虽屡次交战，但亦曾是罗马军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历史上来说，西罗马帝国的灭亡就无法推断出一个准确的日期——一开始，没有人在乎西罗马帝国的崩溃。不过是410年的一次罗马城破，不过是476年的一次罗马皇帝被废黜。但罗马城总是被攻破又修复，皇帝总是被废黜又再立。
    在那个时段，罗马人和日耳曼人就像两条蛇缠在一起，没有外人能分清这两条蛇到底是在交配还是在互相吞吃，又或者是二者皆有之。直到最后，末代皇帝罗慕路斯·奥古斯都被流放许久之后，人们才意识到西罗马帝国再也不会回来了。整个意大利，都一度沦入日耳曼人之手。
    当时，也只有威尼斯等几座重要城市成为了罗马最后的堡垒——当然，之后罗马通过【再征服】对意大利进行了收复，这就是另一件事了。
    而现在，这一切正在如今的普鲁士，乃至“神圣罗马帝国”之上上演。这次换成罗马人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而日耳曼人的政权正在日渐衰朽。日耳曼人曾经充满了罗马军队，而现在这些力量则全都屈服于不朽之下。
    毕竟，再强大的将军也免不了一死。秦始皇亦然，更不用说这些普通的日耳曼人。
    如果一切正常，罗马的计划能够一直进行下去，那么西罗马帝国被渗透、肢解，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没有如果了。罗马人自己都无法抵抗住长生的诱惑，赛伯勒尼亚的建立让整个文明的衰退大大加速了。
    毕竟，没有人想在最后一场战争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朝鲜王李幕在获得长生之后甚至都不想出门，罗马人在赛伯勒尼亚获得永生之后同样也不想出门了。
    这留下来的一切，必须有人接手。
    不过商洛接手这些并不是为了渗透——他和罗马不同。他并不想要统治，他只想要秩序。不过，罗马人留下来的体系刚好可以为他所用。
    “所以。”他望着普鲁士国王，“难道，除了他侵略他国，你们对未来就没有其他的追求吗？你们难道不愿发展自己的文化、科技，或是改善百姓的生活？为什么非要以战争为手段，才能寻求出路？若你们的未来只能建立在他国的痛苦之上，那这样的未来到底有没有必要？”
    “我们没有这么想过。”
    “你们一定这么想过。阳光下的土地，每个人都有份不是吗？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一切都结束了。一切扩张，一切军事行动，都从今夜开始终止。所有的国家都将被非军事化，你们是这样，法兰西和英格兰也是如此。新的秩序下，部门不得以任何形式发动战争。你，有没有意见？”
    国王摇了摇头。
    “那么，今晚的碰面就算是我们互相确认的合作意向。之后会有人来与你们详细商谈整个流程。”
    他没打算与这普鲁士国王交流太多，因为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知道，这生硬的命令不可能得到普鲁士国王的理解和配合。他打算让时间来教会他，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
    他只要答应配合，只要开了个这个口，剩下的事情就只要留给夜勤局来解决就行了——因为夜勤局的地位，会远远高于这些附属国。
    汉斯，最先被抓过来的干员，正站在外面。普鲁士国王一言不发地出去的时候，还冲他的位置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汉斯只是匆匆与自己的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得到了商洛的召唤。
    进门时，他看到了站在桌子后头的商洛。
    “你，就是那个汉斯？”
    “是。是我。”
    “很好。那么夜勤局的德意志分局长，就决定是你了。”
    “我？我当局长？”
    “没错，就是你。”商洛回道，“我们决定，由你来领导整个日耳曼尼亚地区的夜勤工作。”
    “可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挺顺眼的。就这么简单。”
    当然，实际上的原因并非如此——夜勤事务毕竟与战争有关，而当人类之间所有的内战都被消灭之后，就只剩下人类与非人类之间的战争了。
    夜勤局的地位会因此被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居于所有国家之上。因为今后的天庭将不再关心这里的事，只会关心夜勤局的工作会如何进展。
    在这个范畴下，普鲁士，或者其他什么蛮夷要如何组织自己的国家，这根本就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这里是否能保持稳定。因为如果他们不稳定，就会成为混乱滋生的温床，继而需要天庭介入其中来解决问题。
    所以，夜勤局的工作才是商洛唯一会关注的。而他选择的这个汉斯，则相当特殊。他是普鲁士国王之子，也就意味着他也可以成为世界性的夜勤局与这个地区的纽带。
    “给你。”他把一颗檀木匣子递了过去。
    汉斯打开来看了一眼，那里头是一枚青瓷似的丹药。
    “只是.”
    “藏骨集团向众人许诺过永生——他们，有向你许诺过吗？”
    “我知道这件事，但我从未参与。”
    “那么。”商洛问道，“你到底相信还是不相信？”
    “我现在相信了。”
    “你还是别信比较好。”商洛摆了摆手。
    “啊？”
    法厄同补充道：“其实我们现在对如何复苏这些残留的意识也是一头雾水。藏骨集团的许诺或许将来会兑现，但兑现之日遥遥无期，反正肯定不是现在。”
    “难道一切都是骗局吗？”
    “以前的，可能是。但现在这个不是。”商洛指着那盒子，“我们选择了你。所以作为入职的福利，我赐你半神的永生。你，从今以后不会死了。”
    “！！！”汉斯愕然地看着面前的颗粒，“这是.”
    “一枚可以让你获得永生的丹药。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将其理解为炼金术士的产物也可以。只要吃下去，你就能获得不朽——当然，代价是你需要通过工作来换取活动的时间。现在，吃下它，你就能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了。你可以免费活完你赢得的时间，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来打拼。顺便，你吃下去之后还能知道自己的死法。吃不吃，完全都取决于.”
    话音未落，汉斯一口就把整个丹药吃了下去。
    瞬间，他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等等，商洛，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啊.啧啧啧。】
    “出什么事了？”
    【你让他自己说吧。他可以知道自己的寿数的，让他自己报。】
    商洛看着他：“情况如何？你的寿数还有多久？”
    汉斯缓缓举起三根手指。
    “三十年？还行。因为你在之后都会保持青春，所以和常规的寿命比起来确实会短一点。反正，你后面可以去做默工来重新获得时间，在打工早享受.”
    “阁下.”汉斯低下头，“不是30年，是30天.”
    “哈？”商洛愣了一下，“为什么？”
    “其实我患有严重的血液疾病.医生说，我活不过30岁，而我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也剩不下几年了。我的父亲不希望在我这个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我也只是想在生命中的最后几年里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才主动报名来到最危险的任务。就在刚刚，我本来有些虚弱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但我好像只剩下30天的寿命了！”
    “啊”商洛捂着额头，“竟有这种事我都不知道算你小子走运还是不走运了。你这个分局长，就干30天吧。30天之后，你去做你的默工。等你攒齐至少10年的时间以后再来找我，我会给你另外安排工作的。”
    “等等，这意思是就是说.我不会死了？”
    “是，你不会死。不过后面30年是你最后的自然寿命，去做些你想做的事吧。你想留下自己的名字不是吗？去吧，30天，足够你向你父亲证明你自己了。”
    (本章完)

 第1433章 对蛮夷的处置

    第1433章 对蛮夷的处置
    汉斯从这里离开了。
    虽然他只有30天的活头了，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旁观者对此都没有什么悲伤或者遗憾。因为30天之后他并不会真的死掉——换而言之，他的连续性并不会消失，只是会换一种活法而已。
    “你说怎么就选了这个呢.”
    法厄同摇头道：“没办法。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选了个只能打工30天的试用款确实是运气不太好。不过这个试用期正好可以证明一下不朽的有效性。
    “大体来看，是运气很好吧。”商洛摇了摇头，“他正好也是普鲁士国王的儿子，倒是可以帮我们把广告打出去。”
    虽然只有半截的永生，但确实可以不用死。
    这在普鲁士王国似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一方面，国王之子的情况对公众来说是个秘密，甚至连这个孩子的存在都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毕竟普鲁士国王还有其他更健康的儿子。媒体的力量是有限的，国王还是把媒体的宣传用在了真正的继承人之上。
    而另一方面，普鲁士国王也没有刻意隐瞒——毕竟，这也不是中世纪，患有遗传疾病并不是什么会被视作神罚的事，似乎上层都知道他的疾病，也都知道他活不太久。如果他能从必死的命运中脱离出来，并且获得远超出其他人的命运，超越他的父兄，超越所有日耳曼人，这种反差将会在神圣罗马帝国的上层带来巨大的冲击。
    【所以某种程度上，算是特等奖？】
    “算特别奖吧”
    【你是怎么选上他的？你提前知道这号人？】
    “我倒是没想到这方面。只是觉得，谁家王子没事跑过来做厂公啊，多半是有什么内情。结果果然被我猜中了，这小子是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想来找找刺激。顺便，和神秘沾上边还说不定能够治好他的病。”
    【那他这次，倒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这样的安排也符合商洛的初衷。他不想在这些日耳曼人身上费太多时间——如果现在都要费许多时间和精力，那之后恐怕也少不了对他们进行监控。
    如果变成这样的模式，那朝廷的秩序就在这里就失衡了。按照五服的原则，越靠近朝廷的政权会得到越多的注视，也就能得到越多的“礼”。而这些边远的【荒服之国】不值得这么多时间，也不该得到这么多的礼。只有他们中的佼佼者，会得到天庭的特别对待，被拔擢为保密局的一员。
    这就是最符合目前现状的举措。合乎情理，又合乎道义。
    毕竟，天庭本来就和这些日耳曼人之间没有任何因果，也就没有什么“人理”之外的道义可以讲，两边只有个“人理”，也即身为人的底线。蛮夷是蛮夷，但蛮夷好歹也是人，不是六畜，蛮夷不能吃——或许在商朝的情况有些不同，但周礼是不能吃的。
    把蛮夷杀光也不是个好的选择。因为如果人类的文明退让，那么“它”就会向前进——“它”这个字，是蛇的本字，“它”便是荒野。
    古时候的人类，认为用蛇来代指一切危险的异己。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你我之外的那个“它”。而在大明即将飞升的如今，这一概念也需要得到必要的重视。因为谁知道地图上的战争迷雾里会冒出来什么鬼玩意儿。
    罗马人已经证明，没有人的地方就会闹精灵。科技蛮夷也是人，不是精灵。而如果科技蛮夷的地界出现结构性的退化，那这里冒出来什么可就不好说了——隔壁东欧冒出来的涌泉精灵可是比北欧的炉坩精灵要“跳”得多。
    至于西欧，那就更是精灵王亥伯龙与女王泰坦妮娅的大本营，如果罗马不将其镇压，谁也不知道上面会冒出来什么玩意儿。
    所以朝廷要管，而且必须要管。
    “啊”商洛捂着额头，“我怎么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古代。长城北边的混沌荒原又到了要刷怪的时候了。犁庭扫闾扫不干净，羁縻又容易养寇为患。终归，还是要把他们都安顿好才方便，要不然谁知道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会刷出来什么鬼东西。”
    商洛不太想去思考这些精灵如果真的跨州连郡地闹起来会变成什么样。他在内米湖已经见过了。
    那些六足的伊罗黛亚莎的那些骑着六足骏马的王庭骏骑可是相当可怕。凡人的武器对她们完全无效，只有爆燃枪的直接命中才能将其击溃。但这也在王庭的大军中也不过是炮灰而已，那火焰之门里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这样的精灵大军真的出现，那留给朝廷的边防压力也就太重了——就像如果牙齿的牙釉质出现破损，引发了龋齿，那么第一时间应该去补牙来遏制进一步的龋坏。如果一直不管，等一直损伤到了牙根，那就不是补牙能够解决的问题了。问题小的时候不解决，一直拖下去就会拖延成大问题。
    罗马帝国之后，接替罗马帝国的夜勤局所充当的就是这一作用。
    它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进行日常维护，也就是刷牙。按照规范刷牙，是保持口腔健康的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刷牙本身也是一种自我诊断，如果刷牙的时候很容易出血，说明口腔健康已经到了需要重视的地步了。这之后是呼叫牙医，还是自我诊断自我治疗，都是可以在之后来解决的。
    商洛选定的保密局普鲁士分局，就是这第一道防线。如果这里的工作能够妥当地做完，那么朝廷也就没必要来大动干戈。
    牙医也不想总是接牙髓炎的病人，因为医生也不知道病情进展到了哪一步，在诊疗之前完全是个黑箱。诊疗过程又基本都在医保内，医生要一边小心不让病人因为诊疗嚎叫起来，一边又要完成诊疗工作。
    如果可以的话，牙医当然喜欢每个病人都是来做医美的，或者只是定期来保养下。
    (本章完)

 第1434章 回宫

    第1434章 回宫
    这样的医患关系才算和谐。因为来定期保养，或者来做口腔的医疗美容的严格来说不算患者，因为他们大多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疾病，至少不疼。
    朝廷所希望的，也是对这些朝贡国进行必要的维护和修剪，隔三岔五来看一看就行。这对双方来说显然都是大好事。
    最多最多，朝廷只是偶尔出手来在问题扩大之前进行必要的修补。
    如果每次都是狂猎这种大动干戈的大战，那不但朝廷的心脏受不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更是受不了的。
    “所以。”商洛看着汉斯离开时的门“他的工作，很重要。非常重要。如果他能做好自己的工作，那无疑是帮我们节省了许许多多的事。”
    【那如果他做不好】
    “那就只能扔了。牙膏不好换个牌子。”
    夜勤局需要专业的，能干的人来担当。这是个沉重的担子，但也可以获得赐福。
    他不想干，后面有的是人干，未必一定要让他来。
    【那么，我要监视他吗？】
    “派个天乙贵人跟着他。对他的入职测试才刚刚开始。我们且看他回到宫里头要怎么办。”
    柏林王宫。
    这里的名字就叫王宫。日耳曼人起名的方式非常朴实，就算是贵族起名也都以实用为主。翻开普鲁士国王族谱，有的祖宗叫铁牙，也有外号叫佣兵、士兵的。
    这里的宫廷礼仪也相当简约。下班回家的汉斯只是从大门进去，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才有专属于他的护卫来迎接——这其实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太受关注。
    但这次，情况不同了。
    他并未换衣服，而是穿着保密局的军装。略微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他直接走向了王座厅。
    一路从那些面带惊讶的仆人和卫兵面前走过，他并未在他们的面前停留，而是直入到王座前方。
    一步，两步，他走到王座之前坐了下来。
    “我的上帝！王子殿下，您在做什么！如果您不起来，国王陛下一定会狠狠地踢您的屁股！”
    “恐怕不是踢屁股这么简单了。叫他来。在他来之前，我是不会起来的。”
    普鲁士国王姗姗来迟。在他来之前，知道这里要出事的卫兵、侍从，女仆，乃至于厨房的厨娘都挤到各个门来看热闹。如果这里是白天，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书吏和大臣留下来看。
    “汉斯。”国王走到了王座之前，“告诉我，你要做什么？震旦人都和你说了什么？难道，他们委派你来做国王了吗？”
    “没有。但他们委派了一个比国王更重要的职务——他们委派我来管理整个普鲁士境内的反神秘工作。”
    “.”国王沉默了一阵，“如果他们委派你成为国王，我倒是能够接受。你是个出色的孩子。但现在，听你的口气，他们是打算完全忽视王国的存在，仅仅是把王国当作一个地理概念？”
    “对，就是这样。”
    “那是谁给你的权力坐在王座上的！震旦人有叫你坐在王座上吗！”
    汉斯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啧。”远程围观的商洛摇了摇头，“黑豆，大黑豆。”
    【这小子怎么嘚瑟起来了.】
    “姑且可以理解。毕竟一下子咸鱼翻身，嘚瑟一下也正常。”【要换人吗？】
    商洛摇了摇头：“我倒不会因为这个对他彻底失望——主要是，我得确认他到底有没有能力处理好这里的事，这次是关键。至于现在发生的，都是家庭矛盾，看他怎么处理好了。”
    汉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给国王让出了路。
    但国王并未走上去，只是沉声道：“震旦人，都和你说了什么。他们要取消王国的存在？”
    “他们只是说今后，夜勤局要比王国更加重要。”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一句话。”
    “这个.他们似乎只是懒得管理这里。”
    他忠实地传达了商洛的话，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
    商洛不打算管理的这里根本原因就是经济问题。从经济上来说，管理这里是不合算的，对天庭更是没有什么用处，既然如此，还是委派其自己管理自己要来得更方便。
    “夜勤局，能得到什么？”
    “您摸摸我的手。”他伸手到国王面前，让自己的父亲握住。
    “你的体温竟然回来了？以前你一直很虚弱，四肢都是冰凉的难道他们治好了你？”
    “他们赐予了我永生.”
    “？？？”
    “而且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赐予。”他沉声道，“父亲.我们收手吧，他们都是天神。与其和他们对抗，不如像我一样去求一个永生回来。”
    “那么，代价是什么？”
    “永生是需要工作的。”
    “我知道。”国王接着问，“我知道，我是说代价。”
    “工作就是代价。”
    “工作怎么能是代价？工作代表你还可以正常参与这个社会的运行，这也是我为什么建议你去部门里工作，只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地选了保密局。工作完全是一种奖励，一种权利。如果你不工作，你如何确保自己在这个社会中拥有存在的价值？”
    “啊这.但他们的意思是，只要工作就能一直活下去。”
    “帮你奶奶求一个！快！你怎么永生的？快去求那位大人，帮你奶奶求一个。”
    “啊这，我知道。但我是带着任务来的，降魔大元帅希望我能获得普鲁士王国的配合，所以.”
    他一把将汉斯拉住，直接把他摁到了王座上：“要什么配合，你就在这里下令。要下什么命令就下什么命令。只要能长生，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我看你好像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件事的价值？”
    “我我意识到了。”
    “你坐在和我好好说话就说明你没意识到。他们让你做什么你现在立刻去做完，一点都不要迟疑。去我的房间拿我的权杖来，现在你就是摄政王了。从今天开始，内阁和首相对你负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本章完)

 第1435章 普鲁士的天光

    第1435章 普鲁士的天光
    汉斯坐在座位上。
    一开始他就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偶尔回家一趟是来耀武扬威的。但现在他老爹反手直接把他按在王座上。
    他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嗯你回来了？】
    商洛刚才去上厕所了。回来的时候，监视画面已经到了末尾。
    “他把任务完成了？”商洛虽然刚才没有看到全过程，但阿波罗尼娅就发来了好消息。
    【是的。他已经拿到龙头棍了。日耳曼人的权力是用类似节杖一样的东西来完成交接的，埃及的法老和两河的君王们也使用节杖一样的玩意儿来代表权力，有时候也叫权杖。不过在这里，这权杖也可以当印章来用。】
    画面上，汉斯已经在众人的目睹下非正式地拿到了国王的权杖——之所以说是非正式，是因为这个过程没有举行仪式。不过，权杖的交接本身也已经可以在事实上完成权力的转移。
    “普鲁士也算是有一套官僚体系的把印章交出去，确实就完成了。不过，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啊，说交就交。”
    【怎么让我想起了曹操。话说回来，如果曹操姓刘，他是汉室宗亲，故事会怎么样发展？】
    “嗯”商洛想了想，“历史没有如果。曹操如果是汉室宗亲，他恐怕拿不到那些起家的资源。但如果他真的是的话，可以看看曹操早年的样子。曹操是个浪漫的人，他早年是想做汉征西将军的。但他缺乏一种原始的安全感——这个原始的安全感就是姓刘。他和刘备不一样，姓曹的他永远无法和朝廷达成终极和解，因为不管怎么折腾他永远都是外姓，他和刘家之间迟早一定会一刀两断，就像人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一样。刘备不一样，刘备的这种安全感就比曹操要多得多。”
    【话说，这是为什么？】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你说，其他人跟着你图什么？不只是图这一生的富贵，也是图千秋万代的富贵。试想如果曹操真的一辈子没有僭越之心，那他的霸府要怎样维持？为什么文武百官要效忠于他，而不是直接效忠于朝廷呢？所以曹操必须做点什么，即使是他自己不做，他也做出自己的儿子将来会‘做些什么’的样子。要不然，他根本就无法凝聚起自己的霸府。要不然跟了你一辈子，你撒手不管归还朝政，那岂不是放了老兄弟鸽子？”
    【确实.这也是为什么赵匡胤会被黄袍加身吧。时候到了，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就会有人来替你做些什么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你最近发现的是什么？】
    “我发现我不受这条规矩的限制。因为现在所有人都不会死了，你明白？过去许多的这些政治伦理，都是建立在‘人必有一死’之上的。因为人要死，所以要传代。而传代必然要发生权力中心的转移。但在我们这里，人不用死了，权力不需要传代。
    “也就意味着，我不需要对未来做出承诺，只和所有人共享现在就可以。所有人也都不需要为了自己的后代而撺掇着我‘做些什么’，因为当下即是未来，现即是永恒。他们现在可以自己照拂自己的子孙了，不需要我的子孙来照拂他们的子孙。”
    【啊啊！原来你在想这个？你这么说，代表你真的考虑过要造反是吧？】
    “这谁能控制不想啊！你站在高楼上，不也会有往下跳的心思吗？就是这个道理。我虽然没有想过要去做，但为了防止自己不被黄袍加身，我也得琢磨一下这个流程。琢磨了之后才发现，没什么可担心的。”
    在此之前，商洛确实是琢磨过今后要怎么处理他与朱先烯之间的关系。
    因为从最近开始，商洛不只是在神秘一侧工作，而是真正开始对尘世的事务进行干涉。他手上握有的军事力量也越来越多，现在更是有了一艘连山号，可以镇压整个世界的常规武力。
    这种层级的力量，不能仅仅靠信任来维持——虽然他和朱先烯之间确实有不错的关系，但正是为了维护这不错的关系，他需要躲着些不必要的猜疑。
    但现在想来，这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在所有人都长生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可以把目光放得长远些。过去那些需要圣人才能做出来的决策，现在普通人也可以做出来了。
    曹操的霸府问题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但如果朱标不死，那太祖高皇帝显然就没有什么杀戮功臣的必要了。因为功臣本来就向着太子，太子本人就是几个功臣派系之间的公约数，也是勋戚与藩王之间的公约数，更是皇帝与朝臣之间的公约数。如果朱标不死，后头的许多惨案根本就没必要发生。因为太祖高皇帝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要死，自己死后朱允炆根本就压不住那些藩王和功臣。
    恐惧，来源于未知。但如果自己不会死，未来就没什么事是未知的了，一切因为发生的事情都终将会在自己的眼前兑现。
    如此一来，以前许多只有真正的圣人才能做出来的决策，现在普通人也可以做到了。这确实是一件幸事。
    商洛，不是什么圣人。他周围的人也不是。如果不朽无法达成，那么迟早有一天他将不得不面临黄袍加身的抉择。那种场合，他想都不打算去想。因为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就是彻彻底底的悲剧。
    而现在，一切都正好，就像正好卡在一起的两个榫卯一样严丝合缝——
    他与朱先烯在可预见的未来都是亲密无间的，因为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冲突，给他办事与给朱先烯办事都没有区别。因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个人利益，这俩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天下第一大的善事：把所有人都带入到更高的层次，确实是大善事了。就算是上古三代的圣人，恐怕也比不上这旷古的奇功。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字面意思上的德行，这是真正的拯救。就算是上古三代的圣人自己在场，他们也会一齐称颂的。
    【赤帝与白帝的故事，可能会和炎帝黄帝一样被记录下来吧.只要你能成功。】
    这是先前道祖那里泄露的一点小小剧本，也是他对商洛和朱先烯两人的安排。在道祖的安排下，商洛和朱先烯会作为白帝和赤帝统治天庭。其中，白帝当以杀伐之功业奠定天庭的根基。而赤帝将立下媲美神农的功业，来拯救世人。
    两人在这条路上差不多都完成了一半。商洛正在试行杀伐，而朱先烯也一直在立功的道路上努力着。如果商洛这里的战争收获到成果，他那里的炼制也能成功，那么天庭就在这里立住了。
    【话说回来.他总是撺掇着你和朱灵搞好关系，是不是也是想要建立一下你的‘终极安全感’？】
    “或许吧所以我也不能拒绝，只能顺其自然。这件事里面让我头疼的反而是朱灵的态度，她对我的态度真是完全让人捉摸不定，防不胜防啊。”
    【你的态度也让我捉摸不定，防不胜防不过，罢了，我看你和她之间不拉扯个100年是成不了的。毕竟你们现在都长生不老了嘛，可以慢慢拉扯。做仙人可真好啊。】“不过，就算是仙人也有局限。比如这里的事，我是懒得投入太多的精力的。他们能够在父子之间把事情妥当解决，这倒是省了我许许多多的事。”
    虽然对商洛来说，这种终极的不安已经远离了他周围的所有人了。但对于这些德意志人来说，这些短生种尚且还没有摆脱这种苦恼。
    权力的继承和延续对他们来说无比重要。如果商洛选定的这个人不是他们的王子，那这件事绝没有那么容易能解决。
    【那么，我们可以撤了？】
    “我本来是想要在最后用强制手段来完成整件事的。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们自己就解决了大部分的冲突。嗯我最后的强制手段，其实是真的给他们演示下‘上帝之杖’。”
    虽然商洛所知的那个“上帝之杖”，那个从太空里往地面丢钨合金棒子的想法已经得到证实是假的了——因为真的有那么一群人丢了一个，结果只砸出一个9.4米宽，2.4米深的坑，还不如火箭直接炸在发射架上。
    但是，商洛丢的这个“上帝之杖”是货真价实的，有造物主一般的伟力。
    他们使用质量加速器，利用魔法三定律地对合金权杖进行投掷，而且是三座三联装齐射。每一发撞击都能在地面制造毁灭性的冲击，齐射命中更是可以直接在物理上改变当地的地形。
    地壳是一块平均厚度17公里的薄薄岩层。在这造物的伟力之下，即使是将地壳炸开也不是问题。至少数学计算是支持这种结果的。不过如果真的想要炸穿地壳，就需要这三座三联装的齐射都命中同一个点，也需要找个地壳稍微薄一点的地方。
    因为大陆部分的地壳厚度不是17公里，而是33公里，这厚度有些够呛。不过在周遭，恰好有那么些地壳的薄弱之处可以用来创造这人造的奇观。
    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反抗的话，商洛就真的打算丢一次。
    “嗯”商洛想了想，“不过，他们不反抗，不代表我不能丢一次。”
    【还丢啊！你手上拿着钉子，看谁都像块木板是吧】
    “来都来了，不试验一下怎么知道效果呢。那就挑个地方吧。我来发信给他。这倒不是我故意要砸他们一下，实在是前面都铺垫到这里了，不砸一下不像话。不砸一下的话，他们怎么会相信我有直接毁灭他们的力量呢？”
    “等一下！父王！”
    刚要走出王座厅，国王回头看了汉斯一眼。
    “震旦.震旦发信来了！他们说，要给我们展示一下上帝之杖！”
    “什么上帝之杖？”
    “他们说”
    次日晨。
    “幸会，酋长阁下。”商洛冲普鲁士国王点了点头，“把你们叫来，是想向各位报喜。既然你们答应入选英灵战士（einherjar）计划，那么我就有必要向诸位展示诸神黄昏了（ragnark）了。”
    英灵战士和诸神黄昏，都是他们这样的北日耳曼人的本家神话。
    罗马人对这一故事的记载为：“他们带着黑色的盾牌和彩绘的身体，选择黑夜进行战斗，恐怖的手段和幽灵军队的阴影会引起恐慌，因为没有敌人能够忍受如此出乎意料和地狱般的景象。”
    这实际上来源于罗马人遭遇的一支名叫哈里伊的，擅长夜战的日耳曼部族。
    被神化后的哈里伊人（herjar），即为英灵战士（einherjar）。
    英灵战士，音译为恩赫里亚，意译为“孤军”。因为在神话中，英灵战士将是世间的最后一支军队，他们会跟随神王步入诸神黄昏的战场，然后随着众神一起倒下。在最后的最后，他们将孤军奋战，直到目睹世界的终焉。
    至于再往后——神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新世界里没有他们的故事，因为罗马人的故事覆盖了他们。诸神黄昏的故事并未得到北方吟游诗人的最后补完，末日依旧在进行，就像希腊神话中宙斯的神王故事也停滞在了他那一代一样。
    但如今，夜勤局的雇员们将再度复现这古老的传说。因为他们现在确实要在夜间交战，并且要比狂猎的大军更像阴影，要比精灵更加恐怖。
    而为了确保夜勤局得以建立，商洛决定给他们展示一下反抗者会遭遇的结局。
    “我对你们的许诺，如同神王奥丁一样。”商洛开口道，“我将会从你们之中招募战士，我会派遣我的瓦尔基里来招募他们，并且赐予他们战斗的不朽。只要一直战斗，他们就能一直保持自己的不朽。不过，既然说到奥丁，我就不得不向各位展现一下诸神黄昏的预兆了。”
    “阁下要展现的是，造物主之杖？”普鲁士国王昨天听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可能是翻译有些问题。我说的并非是上帝之杖，而是德谬歌之杖——造物匠之杖。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这是诺斯替教派对造物主的称呼。他们对造物主的善良表示怀疑，认为真正的神明并非创造这个世界的真神，这个世界只是造物匠的囚笼。所以在罗马帝国这里，这种武器被命名为‘造物匠之杖’。这是并不善良的，属于造物巨匠的伟力。它不会带来救赎，只会带来毁灭。”
    (本章完)

 第1436章 撒盐

    第1436章 撒盐
    波罗的海，字面意思即腰带海，是欧洲北部这片内海的名字。
    这里正是试炮的好地方。
    商洛在和普鲁士国王站在一起。而天上，一艘用肉眼就可以观察到的航天器已经停在了他们的头顶。
    这几百米的物体在近地轨道移动时，已经非常明显了。只要它从天上划过去，总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毕竟人眼很难忽略这么大一个东西从自己的眼前划过去的样子。
    不只是在波罗的海的岸边。能够看到那战舰的范围，分布在附近的广大区域。所以能够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只是在场的人，还包括普鲁士北部沿海数以百万的人口。
    那出现在天空中的不明飞行物，已经成了今日里最大的新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打通一下我们之间的沟通渠道，减少之后的沟通成本。”商洛回道，“毕竟之前我只是通过口头的方式向你们展现了未来可能的样貌。但我并未向你们证明，那未来是否真的可以兑现。”
    “你不需要证明，我不可能不相信。”
    “可不可能也由不得你了。”商洛摇头道，“毕竟，我不相信你会一直活着，听过我的话的人也只有你们父子而已。”
    “阁下的意思是？”
    “言语是容易衰朽的。只有刻在石头上的烙印才能永恒。你们终究会在历史中消失，但我不能让我的承诺和你们的寿命一起化为乌有。所以，我打算让你们用自己的眼睛来见识一下造物主的伟力，好在从今往后的时日里，让你们的每一代人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
    商洛不打算给他们不朽，因为这些日耳曼人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要做的，是让周遭的所有人都认识到天庭的力量。
    换而言之——信息在传递的时候总会走样，所依赖口耳相传的信息总是不靠谱，而书面文件的传达又总会受限于识字率和曝光度。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了：
    只要对地形进行一次修改，那么这人造的自然奇观就会让所有人无法忘记。
    马援曾经做过类似的事，他在交趾设立过铜柱。但铜柱的震慑，终究是不如直接对地貌进行修改来得更有威慑力。
    【撒盐啦~~撒盐空中差可拟。】
    某种程度上，罗马人也做过类似的事。虽然撒盐这种传说本身并不那么可信，但这表达了罗马人的习惯：必须要给被征服者留下烙印，他们才能记住自己的失败。这种方法，有时候是战场纪念碑，有时候是图拉真柱，还有的时候就是直接撒盐——
    罗马人偶尔也会用反向的操作来解决问题：比如当地如果本来就有神殿一类的建筑物，罗马人会选择把这些建筑物夷平，将其中的象征物拆回罗马城，以此来消弭本地的土地的记忆。
    共同的记忆能够形成共同的认识，这也是共同体的来源。如果这群人都共同记着些什么，那他们就能围绕着共同的记忆形成一个集体。人类往往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凝聚起与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人。比如普鲁士国王未必和普鲁士的所有人都见过面，但普鲁士国王本身是个“故事”。任何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小就会被灌输入这个故事，他们也就能知道普鲁士的王权之所在。
    这种认知既强健又脆弱——如果没有人打断他们与普鲁士国王之间的互信，那这种认知恐怕能保存一辈子。但如果有人向他们阐明了真相，这种认知也很容易被洗掉。不过，最好是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对其进行改变。因为上了年纪的人，其思维很难接受这样的新变化。
    而商洛所要制造的，是物理上的转变。对大陆进行雕刻，将会彻底塑造所有人对自己所处境遇的认知。哪怕是最冥顽不灵的老朽，在看到天灾到来的时候也会开眼的。
    普鲁士的国王当然知道这一切的价值——王权从诞生开始就与武力脱离不开关系，普鲁士更是个军国主义国家，作为军事贵族的容克们是把军衔当作贵族头衔来使用的。
    这实际上和别处比起来要开明不少。因为至少有一个军官的样子在那里摆着，平民至少有个晋升的盼头。毕竟，概率小不等于没有。虽然普鲁士军官全都是从少年军校中培养的，但平民依旧有不少进入其中的渠道。
    普鲁士国王把军队系统当作国家晋升的一部分，他自然也知道当莫大的武力降临在他面前时，普鲁士究竟会遭遇什么样的变化：
    这恐怕会让军队的荣誉荡然无存。因为他们无法与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交战，也不可能用步枪与榴弹炮去战胜从轨道上发起打击，并且会改变地形的敌人。
    “那么.你们打算轰炸什么位置？”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但国王还是想要知道具体的过程。就像看牙医的时候，患者其实躺在那就行了，但不少患者还是想问清楚诊疗的具体步骤才会放心。
    “就这里。”商洛朝前一指。
    “你是说，海面？”
    商洛点了点头。
    这是经过测算的结果。3门三联装质量投射器可以对地球的地形造成永久性的破坏，这种破坏在太空里也能看到。但为了创造更大的“节目效果”，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永久性的认知，他打算直接把地壳给打穿。
    实际上，这些质量投射器的威力与核武器是近似的。至少从能级上来说近似。毕竟毁伤的本质，就是释放能量，而弹头则是能量的载体。
    只要能够释放出能量，那么无论是通过核爆来释放还是通过动能轰击来释放，效果都是类似的。核弹可以炸出环形山一样的陨石坑，陨石自然也能炸出陨石坑本坑，质量投射器也可以。
    不过在这里，质量投射器可以进一步发挥其优势——它可以调整弹头。
    像陨石一样的物体，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就会因为剧烈的大气摩擦而被烧毁、爆炸，进而解体。这会对目标的指向性造成很大的破坏。
    毕竟如果投射物在半路就自己炸了，那会打到什么地方就不好说了。但商洛要在这里演示的，是外科手术般的轨道打击。
    使用质量加速器投射出的高温合金足以抵御短时间的摩擦，在物理规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命中目标，并且深入地下。
    在安全范围内，质量投射器可以创造的毁伤大概是50万吨tnt当量，也就是33个广岛原子弹的威力，这大概是战术氢弹的当量。而3枚三联装炮弹都可以在精准的调控下命中同一个点。
    这就足以对地球本身造成可观的破坏——不过根据计算，商洛还是选定了一个适当的位置。
    他精准地选定了一处靠近海岸边的地质断层，此处的地壳厚度在10公里左右。其下有活跃的岩浆管路，足可以达成他的目标。在全弹精确命中的情况下，这里的地壳就可以被一轮齐射贯穿。
    而在满足这些条件之余，在爆炸余波的范围内还没有肉眼可见的人类活动。除了这刚刚搭建的观礼台之外，没有任何人会在这次爆炸中被波及到。
    【话说，你这是在哪学的？】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我其实向师兄请教过驯兽的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师兄怎么说的？】
    “他说啊，驯兽的时候，要恰到好处地抽一巴掌，要做到懵逼但不伤脑。不能打太软，动物皮糙肉厚的，不用劲打就不会疼。但也不能真的下死手打，要不然打应激了就不好处理了。狮子老虎也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训练的。”
    【那普鲁士，算什么？】
    “是人啦。”他回道，“首先他们还是人，狮子老虎只是一种比喻，我不能真的把他们当作动物来训练，只是想要达成类似的效果——这对人也是说得通的，只是现在打人犯法。我固然可以说是家长拍小孩屁股，但这些日耳曼人又不是孩子，也就用不着这么亲昵的说法。我也不想当教训他们的师父。所以，就拿狮子老虎比喻好了。”
    【不过.狮子老虎，真的会怕你一辈子吗？或者说，对另一个国家的教训只要抽一巴掌就够了吗？】
    “如果我是凡人，我当然不会完全放心，最起码也要驯化一下才行。但我们并非凡人，而是天庭。我们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的肉眼凡胎认不出真神而已。所以，我只要展现神的武力就行——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这次的武力展示必须彻底、到位，不能让他们生出一点僭越的心思。”
    无助地站在原地，普鲁士国王目视着天空中的战舰。他知道，未来将会从今天改写。属于他的未来已经不存在了，今后的日子里他恐怕得思量着如何维持这个国家。
    一旁的汉斯倒是踌躇满志。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的第一把火还没烧起来，这里的展示效果越好也就对他越是有利。
    忽然，毫无预兆地，天空中的战舰开炮了。
    质量加速器在近地轨道上完成蓄能，锁定地表目标后，弹丸被加速至超高速，脱离轨道——造物匠的权杖直刺大地。
    9枚，一枚接着一枚地压了下来。
    弹头突破稀薄的大气层，周围空气被迅速压缩，剧烈摩擦下燃起等离子体光晕，拖曳着一条耀眼的尾迹。短短几个呼吸，弹丸便跨越大气屏障，径直撞向波罗的海冰冷海水中。
    接触的刹那，爆炸性的能量释放在撞击点肆虐开来。最表层的海水瞬间气化，化作冲天的水雾；更深处的岩石尚未来得及抵抗，便在高温与冲击波作用下粉碎成炽热的碎屑。
    弹丸的核心动能继续向下推进，撞击力压缩了岩层，将其像纸片般撕裂剥离。沉积岩首先崩塌，巨大的裂隙沿着脆弱的地质断层迅速扩张，而更深处的基岩在极端压力下熔融，化作细微的熔滴退让开。
    在弹丸穿透的路径中，冲击波沿着破裂的岩层继续向下扩散，每一层地壳都被震波粉碎成微粒，又被高温灼烧成半熔融状态。前方的弹丸刚一减速，后方的单位便直击上来，压力骤增之下，地下的岩浆腔被一并轰开，封存亿万年的炽热能量被强行撕开缺口。岩浆在巨大的压强驱使下涌动着，沿着裂隙向上喷薄而出——
    仅仅几秒钟后，崩碎的地壳被熔流轰然冲开，岩浆携着高温气浪喷涌而上，数百米的火焰与熔岩碎屑冲天而起。烟尘与火球从水雾冲升入天空，一起飞上天的还有蘑菇云的无以计数的尘埃。
    一座崭新的火山在烟尘之中诞生，成为质量加速器留下的毁灭性印记。然而破坏的余波才刚刚开始。
    巨大的冲击波沿着海面席卷过来，直扑观礼台的所在。这时候普鲁士国王才发现，这里距离爆炸点的位置似乎比他想得要近不少。
    冲击波快得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在冲击抵达时，不少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这些冲击波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障。笼罩在周遭的蜃气将物理效果拦截在外，整个观礼台如同怒涛中的灯塔一般岿然不动，而周遭的沙滩已经风暴与海水淹没
    “那么，各位。”商洛望向众人，“欢迎来到新的时代。我希望各位都能记住这美好的一天，因为你们所见到的，能为你们接下来的人生提供指导。如果你们的子孙中有那么些不懂事的，就带他们来这里见见这座环形火山，让它们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这就是我说的，要降低我们之间的沟通成本。各位都明白吧？”
    众人连连点头。
    “那么，接下来你们准备一下。这些烟尘可能会让你们有一段时间看不见太阳，对所有人说明一下就好。另外，汉斯。”
    “是，我在这里！”
    “尽快组建夜勤局的普鲁士分局，交给你了。你们中还有不少人可以被拔擢为守护新世界的战士，具体人选你来定。天庭，不会干涉你们太多。”
    (本章完)

 第1437章 我们现在效忠更强大的力量

    第1437章 我们现在效忠更强大的力量
    普鲁士的一切都进入了新的状态。
    乍看起来，罗马帝国留下的一切都没有变动，这里的民众也并未察觉到高层有什么变化，但那发惊天动地的轰炸已经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他们就算现在感知不到普鲁士的变化，在将来也是要感受到的——当日的晚报，对这一切做出了解释。
    “号外号外！天堂之战已经开始，失落的震旦帝国已经重新回到尘世！王室宣布效忠更强大的力量！”
    在未对维也纳方面做出任何通知的情况下，普鲁士对内发布公告。而在当夜，在商洛的目睹下，汉斯拿着自己的权杖在称臣的文书上盖了章。
    “很好。”商洛收下了称臣纳贡的降表，“如之前所说，我不会干涉你们的国政。我委任你作为普鲁士的统治者，主要是为了夜勤局的工作。不过，你也得完成自己身为封臣的义务——我听说你们在维也纳那里也算是封臣？”
    “是，但是现在不是了，我们已经效忠了更强大的力量。”
    【怎么听着你像是什么反派似的.】
    “你能这么考虑是很好。但我们也毕竟不是反派。”商洛回道，“你要效忠的不是我们的力量——你要效忠的，是天命。或许你现在不能理解，你之后就能理解了。时间，会教会你这一切。我就不纠正你的措辞了。”
    现在这个状态很好，但还不够好——普鲁士现在，臣服于灭世的威能。
    这很正常。毕竟商洛展示出的实际效果，比之前特效演示所表现出的威力要更大。
    之前的情况，也就只是被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打击了而已。而现在这种程度破坏，就算是拿核弹也难以打出来。毕竟核弹的威力主要是在爆破，而不是穿甲。核弹对地下目标的杀伤力极其有限，只要深挖洞广积粮，就算是核大战的背景下也可以让绝大多数人幸存。
    毕竟，能够杀伤到地下目标的钻地核弹是一种特种武器，并不是所有的核弹都有钻地的功能。以杀伤力来说，空爆核弹才能摧毁城市和生产力。
    而这些质量加速器，可以让所有的地下掩体无所遁形。
    尽管柏林所在区域的地壳厚度远超海岸，但若对该城市实施打击，这些火炮完全能够通过分散弹着点，实现对柏林全境的覆盖。以及，单次打击后仍可继续实施第二轮、第三轮乃至更多轮次的火力投射，覆盖整座城市。
    在短短一天之内，柏林将彻底化为废墟，地表的一切建筑与生命都会被抹去，城市的轮廓将荡然无存。连深埋地下的掩体也无法幸免，无论是钢筋混凝土结构，还是精心构筑的避难所，都将在炽热的冲击波与剧烈的能量释放中崩解殆尽。最终，这片区域将彻底融毁，回归到 44亿年前的岩浆海状态，成为一片炽热而荒芜的焦土。
    在如此规模的毁灭性打击之下，人类曾经存在的痕迹将被彻底抹除，历史的印记将在烈焰中消散，柏林城将不复存在，宛如从未出现在世界上。
    人类目前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抵挡这种程度的轨道轰炸。而连山号可以悬停在天上，要炸多久就炸多久。
    “所以，你们有没有研究过核弹？”
    他向汉斯问道。
    汉斯看了一眼旁边的国王，点了点头：“我们有这种理论，我们称其为诸神黄昏。但我们面前展现的这些，才是诸神黄昏。”
    “他们还真是的科技蛮夷啊.”商洛倒是更在乎这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他们确实是研究过核弹的。而且从他们对核弹的认识来说，他们地对核武器的研究进度似乎不比大明落后到哪里去，至少已经上了路子。
    只不过，大明那边的路径研发出来的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核武器，而是灵煞武器。这其中所要面临的问题要比核武器面临的问题大得多，灵煞武器所制造的破坏力也远不是核武器可以比的。天地大同创造的灵能爆炸能将灵界与尘世一起炸穿，就像用天雷劈树上的蛇妖一样，劈完之后什么都没了。
    不过，虽然拦在大明前面的问题比普通的核武器要多得多，但日耳曼人对核武器的研究上，确实是有些“奇技淫巧”。
    “有趣得很.”
    “你能要我们上交核武器技术吗？”
    “孩童的玩具枪而已。”商洛回道，“你们随便制造，无所谓。不过，我也有必要向你们说明未来的规则：不要给朝廷添麻烦。意思是，如果你们随意用核弹污染地球，或者杀伤其他人类，以至于给朝廷带来了麻烦，那你们恐怕会遭遇到天罚。”
    “那我们还是上交技术好了！”
    “都说了这不叫上交。你们，自己保存就好。因为，你们还可以把核技术用在能源上——这是被鼓励的，我们建议你们这么做。只是能不能做成，就看你们自己了。”
    商洛完全不打算阻止这些科技蛮夷获得自己的现代生活。毕竟，就算他们真的有核弹，也不可能威胁到大明，他也没必要把这些蛮夷困在古代。
    只有一点是必要的——
    “我，只强调一点。”他沉声道，“你们不许阳奉阴违。不许在国内宣讲一套，对天庭又是一套。你们要对所有人说明——这个世界，由天庭管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不管你们在家里搞什么奇技淫巧，那都无所谓。唯独对天庭不敬，这是绝对无法姑息的。”
    这种事其实以前存在过。比如安南就曾经是内帝外王——对内称帝，并且在东南亚搞自己的朝贡体系，而对大明只是称王。要不是安南国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这次第一个要收拾的就应该是最典型的安南。
    要论忠诚，朝鲜才是真正的内外如一，始终都很忠诚。他们对内称王，对外也称王，国内的行动基本都符合礼制，凡是需要对朝廷请示的全都会请示。他们连“凡在人臣义无外交”的义务都履行得很好，与隔壁日本之间只进行“通信”，并未建立正式的国交。
    不过朝鲜人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朝鲜人天生就很忠诚，主要是因为朝鲜内部的斗争极其激烈，朝鲜王也牵涉其中。其中朝鲜王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立刻就会被举报上去。再加上朝廷也定期有人来朝鲜巡查，朝鲜上下就显得很乖巧。
    而越南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对越南上下来说内帝外王都是共识，没人觉得朝廷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来惩戒——当然，朝廷在中兴的时候真的去把越南办了，这是在商洛来之前好几百年的事，与他没什么关系。而现今，他要对普鲁士做同样的事。
    他知道从印度的德干高原到丹麦的日德兰，这里生活的一票人都很会“念经”。他们在天地之间，总能找到让自己合理地存在下去的理由，他们会建立起一套自圆其说的世界观，好让自己在以“每天都在赢”和“永远赢不麻”的状态下迎接每一天。他们很擅长这个。
    越南人的内帝外王，也是一种类似的赢法。他们也是在内部达成了共识，建立了一个“小中华”的自洽的圈子，然后关起门来在自家家里乐呵。
    商洛要严打的就是这种关门乐的行为。所有日耳曼人，今后都不准赢。他们余生的每一天，都应该睁开眼好好看着这个世界的现状。这个世界本来是什么样，他们就应该看成是什么样。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激励你们一下。”商洛摸着下巴，“毕竟如果我不干涉的话，你们一定会自己说服自己的吧。”
    “绝对不会！”
    “我不相信这种承诺。”这方面，就连朝鲜也是信不过的。如果没有利益驱动，谁会愿意当买办呢？
    他沉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活的。所以我说，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所谓朝贡的本质，并非只是利益交换。朝贡不因仪式化而失却商业意涵，也不因具有交换的实质而失却仪式内涵。真理，存乎二者之间。”
    “啊？”汉斯不明白。
    “没关系，你们迟早会明白。这方面，朝鲜是你们的老大哥，不懂的就去问好了。”毫无疑问的，朝鲜非常深入地理解了为什么叫“朝贡”，什么叫“中庸”，他们自始至终在忠诚与利益之间保持均衡。既没有因为忠诚而失去什么，也没有因为贪图利益而失去忠诚。
    因为忠诚本身就是褒奖的实质。褒奖本身也是忠诚的象征。
    “你们要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学习一下什么才是忠。我会提供一些契机让你学的，比如”
    他看着汉斯：“你们其实，需要一些激励。”
    “激励？”
    “还记得我给你的丹药吗？那可以让人获得不朽的丹药。虽然在你身上只有30天的寿命，但对别人来说应当是有几十年的——只要健康状况良好就行。我可以给你们更多。”
    “还有更多的吗？！”
    “我打算在夜勤局的晋升体系中，将这些丹药作为奖赏。只要有自己的业绩，所有人都可以因为自己的称职而受到褒奖——我需要你们来守护这个世界，履行自己的职责，这就是忠。忠来忠去，恪尽职守才是最大的忠诚。我希望，你们在这方面能比朝鲜做得更好。”
    朝鲜的忠诚尚未到极致，也是因为朝鲜人的能力实在是有所欠缺，难堪大用。他们只能恰到好处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很难真正成为朝廷的助力。不过就算是当个盆景，朝鲜也自有其用处。
    相较而言，商洛对普鲁士有更高的期待。他期待普鲁士能在夜勤局中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到时候他也不会吝惜赏赐的——反正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这听着有些耳熟】
    “是吗？那你们那里似乎有经验可以参考？”
    阿波罗尼娅回道：【罗马人就曾经给日耳曼人发放过自由民的权力来着——这里不是说公民啊，发公民权是另一件事，我们一般认为那时候罗马已经礼崩乐坏了。发放自由民的权力才是政策的体现。】
    “那有没有什么要素可以参考？”
    【有。自由民区别于奴隶和蛮族，最大的特征就是拥有财产权，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产业。这很重要，因为人不能靠光合作用活下去，必须得有些产业。如果有了财产权，就意味着自由民有权力不依赖罗马人活下去，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未来，拥有自己的人生。他们可以自己攒点钱，然后置办自己的田地之类。】
    “嗯那么以现在情况来说，这就是永生的权力了？”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你会选择与汉斯交流，而不是与他的父亲。短生种来来去去，和短生种建立关系没有任何意义，罗马人也是这么想的。过去的人说‘无恒产者无恒心’，现在的说法应该换成‘无恒寿者无恒心’。长生种与长生种之间才能产生有意义的交流，和短生种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某种程度上，赏赐给全体朝鲜人的丹药，也把他们带到了“可以交流”地步。以罗马的标准来说，朝鲜人虽然没有公民权，但在帝国之内也算是自由人了。
    “那么。”商洛开口道，“我的决定是，我会给你们发放丹药。每年的份例大概是8枚。”
    “八枚？！”
    “少了？”客观来说确实是少了，毕竟朝鲜人口是千万规模，这都可以给出去，别说八枚的。
    “够了够了！八枚够多了！那我可以额外拿到几枚吗？我先给我的父母也”
    【果然，他和朝鲜王想的一样，都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也罢。”商洛摇了摇头，“看你一片孝心，我赏你两枚吧。你现在只有30天的寿命，只当是试用期好了。试用期结束后，我看你的表现给你两枚，你可以自己安排。”
    (本章完)

 第1438章 半仙之体

    第1438章 半仙之体
    假如生命还有30天。汉斯选择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了普鲁士国菜酸菜炖大猪肘子，三份。
    小山一样的三大块堆在面前，旁边还摆了三份啤酒和三份炸土豆。
    连山号上，商洛看着面前的监视画面。
    他捂住了额头：“我们是选了个什么人啊.是不是选了个饭桶？他别接下来30天每天都是在吃吃吃。”
    【看起来他似乎是憋坏了才会这样。想想也是.他过去似乎一直被疾病所困扰，身体似乎相当许多，这些东西恐怕他的父亲是不会让他吃的。现在他一下子恢复了自由，恐怕就要开始报复性地胡吃海塞了。】
    “我姑且可以理解。”他倒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汉斯这样的也不是大街上能随便找来的。在人生进入新阶段的时候，他打算给自己放几天假，这倒不是不能容忍——毕竟他自己也不会对自己这么严苛，偶尔他还是要放松一下的。
    【他不会吃死自己吧？】
    “这倒是不会。给他的仙丹不是假的，他现在虽然不说金刚不坏，但身体素质已经被提升到了他这个身体可以有的巅峰期——要不然也不会把他的寿命耗得只剩一个月。三个肘子而已，顶多吃撑，吃不死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回头向维多利亚问道：
    “之前说合拍电影的事，你们现在还能办吧？”
    维多利亚正坐在侧面的舷窗旁边看着风景
    “能啊。”她回道，“我们倒也不会那么快就完蛋——而且，主要的拍摄工作其实应该在赛伯勒尼亚中完成的，完蛋了也能拍。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打算给这些日耳曼人来点文化震撼，拍成了也可以给他们看看，顺便赚点票房。”
    “其实更喜欢你们那个就那个王灵官的最新剧集。”
    “哪个最新剧集？”
    “你看你看，就这个。”她拿出手机。现在畿内正是早晨7点，正是在直播的时候。
    画面上，滟秋正穿着王灵官的戏服登场。舞台另一头，坏人登场了。
    坏人穿着黑色衣服，画着坏人的白色脸谱。也别管坏在哪里，总之人设是坏人就好——这是画外音说的。
    旁边念了2分钟，滟秋上去就和坏人打在了一起，打了3分钟，然后用突然使出的掌心雷把坏人的白脸雷击成黑脸，总长5分钟的剧集就结束了。
    整个过程没有配音，没有台词，只有画外音。画外音变换了三种声线，第一种声线用来进行客观叙事，第二种是王灵官的声音，第三种是坏人的声音。
    “啊！太好看了，我每天都在等这个！”
    这就是先前萨天师与商洛聊天的时候说过的，那个对王灵官项目进行的开发。
    当下王灵官这个作品虽然在小孩子中大受欢迎，但每部作品的开发周期都太长了。虽然每年都有电影，但电影票并不便宜，对小孩子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为了让王灵官这个项目更有生命力，萨天师决定在当下本就不多的电视节目中引入王灵官的每日剧集。因为每日都播放，所以每集只有5分钟。
    5分钟之间想要完成一个起承转合，需要提升叙事效率，所以整部剧里滟秋和反派之间都没有直接的本音出现，声音都来自画面之外——这在传统戏曲中叫作口白，经常用在布偶戏、布袋戏，皮影戏之中。
    在实际的拍摄中，实际上是先录好一个完整的口白，然后用剪辑的方式把画面按照口白的时间轴搭配好。这样每天都能出一个5分钟的短片。
    这也给滟秋省了不少事。毕竟每天都要出，虽然她是每周一次拍摄完一整周播放的内容，但如果每个台词都要对上，那对她的压力也太大了。以画面外的口白为时间线，好就好在口白本身可以坐在录音室里慢慢来，可以和整个拍摄流程分开来工作，之后再剪辑到一起就可以。
    当然，拍摄过程能如此之顺利，主要还是因为仙法——打斗中的电闪雷鸣都不是特效，而是真的。滟秋真的发了掌心雷，对手也真的在用法术回击。这让整部剧只要略微加工一下就能直接变成成片，相当省工期。
    要不然，这每天2分钟文戏和3分钟大戏，加上一大堆特效，那可不是日日都能出的。
    这种生产文艺作品的效率，也是飞升的一部分。以目前的技术手段来说，凡人根本不可能每日都以这个效率来生产。
    而在未来的电影中，双方预计都会使用包括魔法和天乙贵人在内的飞升技术，能够带来的效果将会全面碾压旧时代的文艺作品。这是之后要给他们尝试的。
    “我们的汉斯先生，现在把吃肘子当作解脱。不过很快，他就得找点新乐子了。”
    “你要给他们也看电影？”
    商洛摇了摇头，而是拿出了手机：“你看。”
    正吃着肘子的汉斯，眼前忽然冒出一团数据面板，是通话请求——这突如其来的介入他视野的东西把他吓了一跳。
    那些个数据面板就这么悬停在他的视野中间，突兀地出现在他那里，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都被入侵了似的。
    “喂喂？”他接了电话。
    “晚餐吃得如何？三个肘子，你很会享福啊。就算刚得了半仙之体，也别这么折腾。”
    “你们能看到我？”
    “当然，想看到你很容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注视之下。”
    “我”他顿时就没了胃口。一想到今后每日里都要被人监视着，他整个人都
    “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看看你胸口的口袋里是什么。”
    他伸手到口袋里摸了摸，竟摸出来一个玉牌。
    “这个是”“这个是飞信牌，算是我们给你的优待。现在把你的意念集中在面前的操作面板上，你还能有更多的惊喜——飞信、论坛，还有游戏。还有我们的电视节目可以看。”
    宏大的网络世界在他的面前展开，属于互联网的陈列在他面前。信息的洪流在一个个窗口中涌动。各类资讯、社交动态、实时互动尽收眼底。论坛内一排排信息在更新，游戏一打开就是一整排，还有联机功能，而画面屏幕一角的直播节目正播放着某部剧集的片尾字幕。
    而这些，他一个字都看不懂——虽然一个字都看不懂，但这些看不懂的信息依旧在冲击着他。
    随着信息的出现，那些方块字也在一个个被“翻译”成他能看得懂的德语，信息的洪流真正地冲击到了他的面前。
    “我可以用这个，与你们联系？”
    “嗯。有了这个，你也算是能上网了。拿着它，今后我就用它和你联系。”
    “我我能自己使用这个？”
    “都说了是给你的优待。你们所有人在领到那枚不死的丹药的时候，也会一并领到接入灵网的资格。收着吧。哦对了，那个玉牌是要照射太阳充能的。不用的时候多拿去晒晒太阳。”
    “啊！明白！”他知道这玉牌不是绑定在他身上，而是可以拆卸了的。这也就说明这并非是监视，只是一件物品而已。大喜过望的他赶忙答谢，连吃猪肘子都香了不少。
    等通话结束，维多利亚才问道：
    “不对啊，你们这个飞信牌需要晒太阳吗？你给我的这个，从来就没有晒过太阳啊。”
    “当然是不需要的。”商洛回道。
    “那你为什么和他说需要晒太阳？”
    “我这是给他一种——‘这个东西有开关’的错觉。你手上那个才是正儿八经的飞信牌，显示的画面都在牌子上。我给他的那个，就是一个普通的玉牌而已。”
    “那你是怎么让他进入灵网的？”
    商洛冷笑道：“我在他吃的丹药里面，安插一个天乙贵人。现在他的所见、所闻，全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如果让他知道这些，恐怕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我告诉他这是那块牌子的功能。”
    维多利亚看了一眼自己的
    “都说了你那个是真货啦，不是用来监视你的。再说了，你每天距离我的距离不超过10公尺，这需要监视你吗?我连你午餐吃了几个鸡蛋都知道。”
    “也对哦那就无所谓了。”她看着画面上继续开始吃肘子的汉斯，“啧啧啧，要是我们也有这种方法来对付这些蛮子就好了。”
    “这算是我的特别优待。一般人还没这个待遇。只有这些夜勤局的人会得到这样对待。”
    “他们要是发现了，不会以为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神经植入物吧.”
    “与其说是神经植入物，倒不如说是进化。我给他们植入了一个可以上网的新器官——毕竟话说回来，我也不能完全对他们放心，各种意义的。放他们去执行任务，要是他们被精灵拐跑了怎么办？我可不会给这些人上医保。”
    这只是个开始。从今往后，所有进入夜勤局的人在获得不死的同时都会得到这样的监视。即使是被他们发现也无所谓，这是必要的。
    而比起监视，商洛要给他们带来的是更大的精神冲击——曾经沧海难为水。成为互联网的住民之后，再想要退出来可就难了。这种与世界互联的畅通感，可以让所有人上瘾。这是一种直面信息冲击的瘾。
    在信息爆炸的时候，一个人在一天内接收的信息可能比几百年前某个闭塞山区的人几十年，乃至一辈子接受得都要多。某种程度上，个人通讯设备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人类的一次进化，这是人类离不开手边的外置器官。
    而一旦他们习惯了网络，再看看周边那些生活在古代人，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和周遭的人之间已经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壁障了。
    “我可没有害他们的意思，这是我们自己也都在用的，我也确实是在为他们好。”
    “但是.”维多利亚想了想，“你之前说过，这是在结定主流品味，创造时尚、行为和两者的标准。”
    “我称之为信息主权。”商洛回道，“他们很重视自己的国境线。不过在他们认识到自己在信息上也需要主权的时候，他们恐怕就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傀儡。等他们完全依赖我们的框架来建立自己的信息体系的时候，到时候不需要天乙贵人也能够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话说回来，他们是不会震旦语的吧。”
    “没关系，不会可以学，信息是最好的老师。我为他们预装了一套翻译系统，姑且可以让他们在有延迟的情况下转译其中的文字信息。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原来你竟然是做了这样的打算”维多利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哇这么想着，我已经上道了嘿。”
    “我们本来就打算合体的吧。还有合拍的电影呢，这可是王灵官，我最喜欢的节目。”
    【更正——喜欢王灵官的是他的朋友们。他其实并不喜欢王灵官，只是喜欢凑热闹——以及主要是喜欢看滟秋而已。】
    “罢了罢了。”维多利亚摇了摇头，“反正我们连尘世的国土都不要了，还要这个做什么。我看，赛伯勒尼亚对各位的开放也得进入日程了。我在想赛伯勒尼亚要不要也对他们开放。”
    “你打算不开放的吗？”
    “罗马人很在乎谁能进入城市里的浴室。根据现行法律，公民浴室只有罗马人可以进入，震旦人也可以，因为你们来到罗马就是客人，可以被视同为罗马人。而没有公民权的自由人，不可以进入罗马人的浴室——不过话说回来，赛伯勒尼亚里面进入的士兵和侍从也不少了，让他们进来倒也没什么。你初期准备拉多少人？”
    “夜勤局需要一支军队的规模，至少要成千上万，因为这是一场战争。不过，我并不会给其中的所有人都赐予接入灵网的权限。大概，初期只会有几百个人吧，他们会排在朝鲜的高层之后接入灵网。”
    (本章完)

 第1439章 罗马夜勤局

    第1439章 罗马夜勤局
    普鲁士的事情结束后，商洛返程回了朱先烯那里。
    朱先烯正在自己办公室旁边的餐室里吃饭。知道商洛要在这个点来，他给商洛也准备了碗筷：
    “来，坐下吃吧。”
    朱灵的碗筷摆在对面，两人一人一边，在朱先烯面前坐下。
    朱先烯很喜欢吃饭的时候谈事情——只要不是坏事。因为吃饭对他来说一种消遣，工作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但他的时间比较紧张。所以，他经常把这两件事叠在一起做，之前有好几次重要的事也是他请商洛吃肘子的时候说的。
    “你们那边的动静挺大。”朱先烯指了指头顶，“爆炸的时候，我们这边也能听到一点动静。那边的话，整个欧洲都已经知道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所以我就回来了，既然整个欧洲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把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
    他不会对每个国家都进行一次安排，他得把精力放在自己人的事上。对普鲁士的介入也是点到为止，只是对他们的高层进行一些安排，他便返程了。
    “话说回来，你打算放权多少？”
    “夜勤局的欧洲事务，目前打算让罗马先接手一阵子，我已经和维多利亚商量过了。”
    “那你怎么不叫她一起过来？毕竟来都来了。”
    “她怕麻烦。毕竟之前也是，你们两个见面太麻烦了。”
    “那他人呢？”
    “在我家。”商洛答道。
    “那简单。”朱先烯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把没上桌的菜都打包下，我们去商洛家吃。”
    朱先烯的突然来访让维多利亚倍感意外——虽然一出发就和她说了，也征得了阿加莎女士的同意，但商洛回来的时候，维多利亚还是在楼上叮咣五六地找着什么。
    “她在干嘛呢？”法厄同站在楼梯口，商洛只能问她。
    “她在找自己的皇冠。”
    “没必要，没必要，我们是带着饭菜来的，别让她把皇冠拿出来。”
    “她说，见震旦天子的时候头顶上一定要有皇冠才有安全感诶?天子陛下直接进来了啊？”
    “我总不能还等人抬着我进来吧。”朱先烯拎着纸袋就自己走了进来，“好家伙，原来商洛你家这么小的？”
    “这不是就给我批了这么小的房子吗要不你给我批一点的？”
    “我看不行。”朱先烯环顾，“这周围的老邻居也是几百年的了，就算是我让他们搬他们也不会搬的。我倒是可以在紫金山上给你找间房，你要吗？”
    “那就算了.我门口这个烤鸭店还挺好吃的，我不想搬。”
    “有那么好吃吗？”
    五分钟后，朱先烯吃到了那家店的烤鸭。
    他吃了一口。
    “我觉得还是我们家门口的好吃。”
    “你家门口？哪里算你家门口？”
    “就我经常让朱灵给我带的那个”
    朱灵无奈道：“那个在御苑动物园的后门啊.距离我们家光是直线距离就不止五公里。哪算是门口。”
    “没事，大皇宫就是我家，皇宫门口就是我家门口——不过，这个比金陵饭店的好吃点。”
    “金陵饭店不是加强版御膳房吗？”
    “加强了也没多好吃，主要是实惠。你不知道，我能买的东西有限，从金陵饭店订菜算便宜的，别的地方他们可不让进我的门。可怜我攒的那点私房钱，多半全都陷进去了诶，维多利亚，你怎么不吃啊？”
    “对啊，吃吧吃吧。”商洛示意道。
    “你们平时.都可以这么说话吗？”
    朱先烯看了商洛一眼：“我们也不是天天都在聊这些，毕竟还是有正事的。这不是你第一次坐在这和我们吃一桌，所以我说些轻松的事。诶，我说维多利亚啊，你最爱吃什么？”
    “最爱吃什么？我记得.好像在哪里吃过个烤肉卷饼，特别好吃。但是在哪吃的.诶？我吃卷饼的地方，圣索菲亚大教堂旁边怎么还有四根塔？”
    【诶诶诶！不能让她说！她是做梦的时候吃的！是在奥斯曼土耳其吃的！】
    阿波罗尼娅赶忙提醒，商洛才想起来——
    维多利亚确实经常做梦梦到看起来会让罗马人崩裂的，带着四根塔的圣索菲亚大教堂。
    因为日耳曼人见到的罗马确实是这个样子。罗马人用圣诓将日耳曼圈禁了起来，但他们的圣诓也会影响罗马人自身。这一般是看不出来的，但维多利亚是诸多秘密系于一身的关键节点，她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交叉点。“除了那个烤肉卷之外，还喜欢吃什么？”商洛打断了她。
    “哦，那就是冰淇淋了。那个冰淇淋卷很好吃。就是亚历山大图书馆门口的那个。”
    “那个图书馆是吧”朱先烯想了想，“其实我早就打算去一趟了，只是之前商洛那边一直很忙，没什么时间。这次普鲁士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一些以前没做的事，都提上日程。”
    “其实我师兄，主要就是想来问一问欧洲那边的局势。”商洛补充道，“她想问问，罗马那边是否需要协助？如果需要协助的话，需要我们协助到何种程度？”
    “普鲁士之外，确实还有不少。”维多利亚如实说道。
    欧洲的局势现在虽然不是“不容乐观”的地步，但也只是比较乐观，距离“局势一片大好”还有一段距离。
    首先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也即神圣罗马帝国内部，除了柏林的普鲁士之外，还有维也纳的奥地利这另一个政治实体。
    二者只是名义上处在一个国家之内，并且共享某些行政机构。除此之外，双方时常爆发战争。这是围绕着日耳曼王权的二元争端，奥地利和普鲁士分别是南北日耳曼人的代表。
    这场旷日持久的冲突也被比喻为大象和狮子的冲突。
    如同非洲大陆上的大象和狮子一般——奥地利缓慢而庞大，他们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正统皇帝，其皇族哈布斯堡家族在罗马人这也算是熟脸，因为从1273年开始就统治了神圣罗马帝国，中间很少有间断。那时候甚至还是元朝。哈布斯堡在整个德意志都建立了根深蒂固的统治。
    而普鲁士一方，则是新兴崛起的军国主义国家。它的前身是勃兰登堡选帝侯，其普鲁士王号取自神圣罗马帝国之外的普鲁士——这和英国人加冕印度皇帝比较类似。这对当时的勃兰登堡来说很有必要，因为他们需要在神圣罗马帝国之内拿到超凡的地位，即使这个称呼不合理。
    “好像也没有很僭越。”朱先烯评论道，“我还是觉得楚国自称楚王要比较僭越些。这些日耳曼人竟然连僭越称帝的胆子都没有？”
    商洛回道：“他们毕竟只是茶壶里的风暴，没闹出来什么风波。以及，旁边还有个法兰西国，他们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原来如此.那看来，他们和奥地利之间似乎是有千疮百孔的盟约。”
    “确实如此。不过，虽然两边一直在对抗，倒也没有断开联系。我正准备利用这种联系，把夜勤局的影响传播过去。”
    这次对普鲁士的行动结束后，商洛并未进一步对奥地利发起动作。这主要是因为成本——他的时间没那么多，不好在这些日耳曼人身上再消耗。
    而且，奥地利那边没有这么好介入。如大象与狮子的比喻一样，狮群很容易改朝换代，但大象的群体往往比狮子要稳定得多。一个老祖母可能带领一个象群好几十年的时间，这不是随便可以渗透的。
    商洛并不想真的和这些国家之间发生什么世俗上的战争，那将会得不偿失。毕竟如果真的惹得他们拼死抵抗，就算是挨了轨道轰炸也不投降，那是毫无必要的。
    “会这样吗？”朱先烯问。
    商洛点了点头：“有种东西叫作‘民族主义’，它会在国家遭受外部入侵的时候被激发。入侵得越激烈，抵抗得就越是顽强。哈布斯堡的神圣罗马帝国本就是一盘散沙，如果我们放任不管，他们也顶多散在那里。如果我们侵攻得过于急迫，把他们像牛肉丸一样捶打成有韧性的一整块，那就不好处理了。”
    “哦，有道理。”朱先烯点头道，“当初我大明立国的时候，也喊过‘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的十六字.这确实不得不防。毕竟，我们并不想做坏人。”
    大明在这里根本就不想做暴虐的侵略者，大明只是想主导地球的未来，并且以自己的方式为全人类带来繁荣——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作为天庭将繁荣赏赐给凡人。
    只要扫清寰宇，荡涤世间，那么一个超然于尘世的天庭就将建立起一个雏形，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飞升了。
    这个过程必须在一代人以内完成。很显然，如果把那些日耳曼人惹毛了，让他们钻到林子里，那事情就得不偿失了——这毫无必要。本来是好事，所有人都可以从中得利，根本就没必要办得这么糟糕。
    如果这件事拖延太久，那么为了帝国的飞升能够顺利进行.
    “那么，我们恐怕就不得不下达灭绝令了。”朱先烯沉声道，“我不想这么做.这地球比我们想得要脆弱。如果对他们进行轨道轰炸，将这片地区化为岩浆海，那地球的地质活动虽然不太可能受到影响，但地球的气候是肯定要受到影响了。我们不可能在一片昏天黑地的寒潮中升华，我们得给这个世界带来好的气象。”
    “所以，各位主要是去赐福的喽？”维多利亚问。
    朱先烯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如果他们不反抗，那么一切都会好办不少。我们，就是去赐福的。毕竟，护佑人间风调雨顺也是天庭应该做的。只是我怕他们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总是想做什么春秋大梦。商洛说，这些日耳曼人还是很喜欢做梦的。”
    “他们确实很喜欢”维多利亚摇头道，“那么，这就需要我们来做些什么了。”
    “你们还有没做的？”朱先烯疑惑道，“我以为你们已经把力所能及的事都办了。”
    “还有一件事没有办.”维多利亚压低了声音，“解除圣诓。”
    圣诓与日耳曼人自圆其说的理论是内外呼应的。罗马人就是想让他们保持现在这个状态，罗马人就是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无影的帝国，而让外人以为教廷才是罗马的样子。这种认知上的隔离，让日耳曼人自己圈禁了自己，没有给罗马人惹出太多的麻烦。
    但如果大明需要到他们的认知，让天庭的影响无远弗届，那就有必要将圣诓打破了。
    “也罢。”维多利亚回道，“就当是打破存钱罐小猪好了。存了这么久，也该拿出来了。我和我父亲商量一下吧，但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罗马会进行有序的自我解体，这是既定的安排，圣诓也迟早是要打破的，只是早晚而已。不过按照原先的计划，圣诓会在比较迟的时候打破。因为罗马至少得在确保自己不会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会把摊子慢慢收回来。
    但现在来看，或许需要提早些。毕竟大明这边要急等着用，新的世界秩序要尽快建立。
    “我觉得这个可以交给夜勤局。”商洛提议道，“我们成立了夜勤局，除了防御性的工作之外也得给他们安排点别的事做。毕竟，一个部门得多用用才会变得灵光。如果一直闲置不用，他们就会变成钱都不会的无用之物了。”
    “很好很好。”朱先烯点了点头，“我觉得一艘连山号似乎少了。商洛，你还要不要了？”
    “要啊，多多益善。”
    “连山还有一艘姊妹舰，是归藏。如果你们需要，那就想办法把它发射上去吧。船我是给你了，怎么发射你自己决定——反正我留着也没用。柏林和维也纳一城一艘，这么伺候他们，这福份可是不浅啊。”
    (本章完)

 第1440章 万灵药

    第1440章 万灵药
    朱先烯关注了欧洲那边的事，但也没那么关注。
    毕竟商洛办事一直都很靠谱，是他信得过的，打着灯笼才找到的师弟。进行了交谈后，他也确信商洛办的事符合他本人的愿景——毕竟商洛已经很忙了，他可比商洛要忙得多。因为他除了是天子之外，还身兼丹修的职责，有许多事不得不自己去操办。
    比如“通过炼丹让所有人飞升”的理想虽然已经被验证是不可信的了，但万灵药却已经被验证了是可信的。
    就连熊猫不发情都能治好，这可是人畜无害的灵丹妙药。
    既然这件事有用，而且有大用，朱先烯打算自己亲自来处理这件事，确保所有人不会在飞升到来之前因为疾病而死亡，尽可能让更多的人直接能够以更好的状态进入到飞升的过程中。
    现在反倒是商洛显得在统筹全局，在以虚静治理天下，他本人倒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行了，这顿饭就吃到这里。”饭吃到一半，朱先烯站了起来，“我那边还有事。商洛，你帮我继续接待下维多利亚。顺便帮我看着朱灵。吃完饭让她赶紧回家。”
    “凭什么啊！不应该是让我这个妹妹来接待吗？什么时候我的位置都换成他的了？”
    “你要是有办事出去一趟就把事情百分百地完成的本事，我下次也委任你去办事。”
    “师兄你这么忙的吗？”
    “嗯一会儿有人要来见我。诶对了。”他忽然想了想，“既然你觉得我忙，你现在又正好闲着了，不如你来帮我分担一下吧。这样我们两个之间的状态就能折中一下了。”
    朱灵见缝插针地提议道：“好诶！那我来帮你照顾维多利亚吧！我来照顾客人。”
    “啊”商洛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一起去。”
    他和朱先烯出了门。
    “啊哈哈！”朱灵站了起来，坐到了朱先烯的位子上，“那我们下午出去玩吧！”
    “出去？”维多利亚想了想，“一定要出去吗？”
    “我哥让我招待你，那就一定要招待啊。”
    “可我不那么想出门.”
    “我们去看熊猫怎么样！”
    “？？？？”维多利亚的眼睛都直了，“真的吗！我们可以去看熊猫？可是”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加莎女士——得到了摇头的回应。
    “好吧.她不让我出门。”
    “这个好办！”朱灵开口道，“既然不能出门看熊猫，那我们把熊猫叫到家里来看吧！叫到家里来随便摸，不要紧的。”
    这下连阿加莎女士都愣住了。她开口问道：“还有这种方案？熊猫可以叫到家里来？”
    这听着有些怪怪的尤其是叫到家里随便摸什么的
    “别的熊猫当然不可以，但有一个是可以的。”
    “那我们去把它接过来？”
    “不用不用。”朱灵摆了摆手，“让它自己打车过来。它是兼职熊猫，有差旅费的。”
    “兼职的？？？”
    这一连串的对话让阿加莎女士的脑子都宕机了。
    朱先烯也在稍后接到了通知。
    “什么？”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行吧，我同意了。”
    接了电话，他望向商洛，满脸都是生无可恋，而且显然这件事和商洛有关。
    “发生什么事了？”
    “朱灵叫了熊猫外卖。”
    “有这个外卖吗？”
    “她是让熊猫上门来给她们玩.”
    “啊，是隆隆是吧？”
    “不是。隆隆是全职熊猫，这个点是在园区上班的。叫来的是隆隆的双胞胎妹妹，她是兼职熊猫，这个点不上班，所以可以出外勤。”
    “还有这种业务的？？？”
    “其实她小时候就这么做了。我爸真是把她宠到没了边，竟然让御苑把熊猫抱到家里陪她过家家，和她一起坐在小桌子后面吃饭，就是隆隆的妹妹。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她直接去御苑工作了，每天都在和熊猫一起上班。”
    “那隆隆的妹妹现在是兼职熊猫？那平时在做什么？”
    “御苑有一些和辅助孤独症儿童合作的医疗项目，经常在儿科医院之类的地方举办巡回动物园，会特别挑选情绪稳定的动物。别的地方一般是工作犬，但御苑肯定不能派遣一般的工作犬，是熊猫。派去的动物都需要情绪稳定，能陪着小孩一起玩一天。维多利亚的话.”
    【还别说维多利亚虽然病根不是心理原因，但她的表现确实是很像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所以让熊猫上门去陪维多利亚玩，倒确实是符合她工作的本职”
    “对了，隆隆的妹妹也是灵兽？”
    “没有。但是作为双胞胎，她好像在隆隆变成灵兽的时候分了一部分灵气——朱灵一个字都不告诉我，我之前不知道这事，只是觉得御苑里面怎么有那么多厉害的熊猫，竟然情绪这么稳定，可以陪小孩玩一天都不会动，她还真是训练有方啊——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她找的是兼职熊猫。”
    “所以兼职的意思是”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本来熊猫和熊猫之间的性格不一样，喜欢人的熊猫就在外面展出，不喜欢人的就待在内室，很正常，隆隆的妹妹是不展出的。我前段时间问了她才告诉我，隆隆的妹妹平时就在员工休息室里面看电视，根本就不在熊猫的房间里待着，而且平时根本不怎么吃竹子。只在需要去医院的时候，她才去扮演熊猫。”“是这么个兼职？我还以为她比隆隆要勤快些，还额外打了一份工，没想到她只是兼职做熊猫的？”
    “熊猫只有懒和更懒的，怎么可能有勤快的真要有勤快的，说不定是黑熊假扮的吧。总之，有专业熊士去陪维多利亚，我们这就算是招待周到了。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话说回来，师兄你这边是谁要来？”
    “袁都督。”
    “袁都督？”
    “啊是啊，风水轮流转，又有个姓袁的都督到了那个位子上了——北庭大都督李胤昌已经决定要入阁了。并且内阁决定，让他阁员的身份就任阳州大都督，之后他就是督师了。不过他本人现在还在北庭，没有去就任。得等到袁都督到任上去和替换才行。”
    “那这位袁都督原来是做什么的？”
    “袁都督原先是巡抚坤甸、星洲、万塔等地方赞理军务——这个职位一般被叫作南洋巡抚。他也兼兵部左侍郎，统管南洋的军务。南洋军务的大部分都是国姓和兰芳在管，所以他管主要是南洋的实土卫所。他挂左副都御史的衔，正三品。其实一般巡抚不挂正三品职的。”
    南洋巡抚高配了一品，是因为这个职位本来应该是“南洋大都督”。不过南洋主要还是兰芳的封地，属于实土卫所的地方并不多。不像西域那边可以组成一整个都督府。所以虽然管理南洋的军务，这个职位也只需要一个巡抚就能管理了。
    巡抚是个万用插座，因为巡抚本身没有品级，它是从御史系统派出的一个临时差遣，根据地方的不同会有完全不同的职能。这种掌管防务的巡抚是巡抚中的顶级差事，所以朝廷格外重视。
    “那他算是.”商洛思量了一下，还是直接说出来那个词：“他算是哪一派的？”
    “他是政事堂里左厢的人。和文阁老不是一派。不过，现在不管左厢右厢，我们大体上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至少大家都想要长生。这次让你来一起见人，主要是想说一下丹药的事。我出门之前，也让他吃了丹再去。”
    凭空向老天爷要寿命的丹药不好弄，但吃了就会折寿的丹并不难。徐福能炼，他也能炼。
    “这就炼好了？”
    朱先烯点了点头：“我毕竟是个丹修嘛，想搞定这种事也很容易的。就是不知道他吃了之后还能有多少寿命——袁都督的身体照理说还不错，所以应当没事吧。”
    “都督姓袁，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啊”朱先烯无奈道，“那没办法，我总不能不让姓袁的人当都督吧。总之，我的丹肯定是没问题的，我已经让我家的狗试过了。”
    “？”
    “真狗！朝鲜王那次不算，那次是徐福给的丹药，这次是我家的狗。之后锦衣卫的几个也吃了，效果都还不错——毕竟这吃下去要人命的丹，炼起来一点都不难。只是最后要去月宫里面休整，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家伙。”商洛摁着额头，“哪些锦衣卫敢吃这个啊？”
    “有个锦衣卫很严重的鼻炎。”
    “啊？”
    “你没鼻炎你不知道，很痛苦的。他觉得实在是太难受了，有时候半夜睡觉都能被鼻塞给折腾醒。所以他决定来吃丹药，之后他还有29年的寿数，大概能到60岁——这么一算，他本来应该能活七八十岁的，算是折了些寿。不过不要紧，我们近些年就要飞升了，绝对用不了29年那么久。他现在吃，算是早升早享受。”
    这些丹药吃下去之后，就可以获得近似天人的状态，离天人只有半步之遥——身体几乎不会衰老，对身体的控制也能因此而强化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今后的时间里他都不会再得病了。他的身体可以自行修复所有的外在问题。
    就算是严重的外伤，他也可以通过对身体的控制来减缓自己身体的消耗，达到近乎于龟息的状态，让自己在濒死的状态下也不会那么容易死。
    当然，能做到这些，是因为那些锦衣卫本来就是练气士，只是没有升到筑基期而已。凡人吃下去以后，虽然可以获得类似的身体素质，但并不能因此而获得更强大的修为，只是不会生病而已。
    “那袁都督吃了会怎么样？”
    “我看过袁都督的体检报告——他去年的身体还挺不错的。今年他52岁了，吃下去之后活个一二十年应该没问题。不过要是10年以下，其实就有些难办，因为时间紧迫了些，可能到时不得不让他转一会儿兔子。这些情况都是需要说明的，到时候你帮我补充下，我怕到时候有什么东西没说。”
    两个小时后。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朱先烯向坐在面前的袁都督对情况做了完全的说明，商洛也完成了补充。
    “多谢天子，多谢商天君。”袁都督拱手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先分一分福。”
    全部说明之后，袁都督大喜过望——他的官衔本来还没到到完全接触超凡世界的这一步，但随着天地异象的到来，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些。如今他分到了最新成果，可以因此而获得健康的寿数，还能重返青春，获得最佳的身体状态。
    这简直是赚大了。
    虽然可能面临10年之内就不得不去做默工的问题，不过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他还是愿意冒一些小小的风险，来换些青春岁月的。反正真正的举国飞升也不远了，大不了憋屈几年就是。
    他从朱先烯手上接过丹药——青瓷似的药丸，他一口就吞了下去。
    登时，他整个向后一仰，晕死过去。
    “哈？？？”商洛和朱先烯两人大吃一惊，刚要起身去叫人，已经生效的丹药又把晕死过去的袁都督拉了起来。
    “袁都督，你没事吧？”商洛赶忙上去扶住了袁都督。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事啊啊啊！”他又心梗了一次，又被拉了回来。喘了几口气才扶着墙：
    “天子陛下！我只有3天活头了！只有三天了！”
    “嗯这个”傅远山也被叫了过来，还有不少丹房来的人。不少人在进入丹房之前都具有医学背景，他们都在翻看着袁都督的这些年的体检报告。
    “我们讨论了一下啊。”傅远山开口道，“初步判断，袁都督可能在最近一年不幸身患了一种病程极快的癌症。刚刚那一枚丹把他的癌症治好了，让他重返青春，容光焕发，但只剩下3天的寿命了。”
    “2天22个小时！”袁都督捂着额头，几乎崩溃，“也就比回光返照快一点！为什么会这样！”
    人都快没了，他也顾不得礼数，声音大了些。他现在说话格外有力气，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这么短的寿命意味着，即使是他现在不喝水，2天22小时之后也未必会死于干渴，而是会因为身体状况的崩溃而进入默工状态。
    朱先烯默然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面：“不对啊，我这次明明已经实验过了，效果也很好啊.难道我的运气真的这么差.商洛，怎么办？”
    “要不，我带袁都督去月亮上看看房?月宫挺大的，想在哪待着都可以的。”
    (本章完)

 第1441章 月宫看房

    第1441章 月宫看房
    一屋子人都有些发懵，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情绪已经崩溃就是袁都督本人。毕竟，谁知道自己只剩下三天的活头了，都不会比他现在的样子好到哪去。
    虽然知道自己在之后还可以获得第二段人生来给重新复苏积攒时间，但很明显，这个流程还没有人走过。这种事应该先拿狗做实验，而不是稀里糊涂地让他去蹚地雷阵。
    朱先烯作为亲手给出药的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次虽然不是他的丹方出了问题，但他是在选人上出了错，他应该在选的时候就小心些。
    虽然吃一堑长一智，错误本身确实是宝贵的，但能不犯错最好还是不要犯错。眼前的事，显然属于最坏的几种情况之一，因为吃了丹药的袁都督根本就没有时间来重温自己的巅峰期的身体，他立马就要上西天了。
    “嗯”工作落到了商洛的头上，“我的意见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也只能这样了。”傅远山望向了袁都督，“都督的意思呢？”
    “也只能这样了.但是，我还得和家人告别。这趟出差，也不知道要多久。”
    “你在月球上其实可以发信息回来的。”商洛补充道。
    “原来可以打电话？不是音信全无？”
    “不是打电话，是只能发信息。你做了默工之后是不能说话的，但别的都可以保持。所以，练一练打字吧，之后就这么来。”
    “那我这个差使怎么办？”袁都督问道，“我这北庭大都督的差事，什么时候交了？我要是死在任上，未免也太不体面了。”
    “交？为什么要交？”朱先烯纳闷道，“我没说你要交啊。”
    “可我只剩下三天的寿数了，我的万岁。”
    “唉。”朱先烯摆了摆手，“都说了，吃了金丹之后就不会死了，你意识的连续性不会中断，你履行责任的过程当然也不会中断。所以，你继续去北庭大都督府上任。”
    “我死了也得工作吗？”
    “默工，本来就得工作。去哪都一样，在哪都差不多。不过，你可能得在月球上远程上任——我咨询一下你的个人意见，因为我不太了解北庭那边的实务。这活儿能远程干吗？”
    “天子陛下，任何一个封疆大吏，只要进行远程工作那就是渎职。我就算辞官回家了，也不能这么挂在原地占位置。如果不能去北庭出这趟差，那在下还是不得不请辞。”
    袁都督从实际出发，不得不拒绝了朱先烯的建议。虽然这个职位确实是他渴望已久的，但他如果真的只能远程去上任，那恐怕真的会被人戳脊梁骨。
    在他之前，都督李胤昌可以说是德高望重的老帅。他在北庭已经干了不少年头了，只是因为和内阁一直没有谈拢，所以一直没有入阁。
    进入近现代后，朝廷倒也没有对镇将进行定期平调的习惯，而是会让他们一直干到升迁——也即，一般不会让几个北庭、西域、阳州几个都督互相平调，而是升官的时候才更换一次。
    这种平调这在古代是很有必要的，定期调动镇将的所处的部队，可以防止将领变成军阀，防止他们在军镇中扎根太久。
    但在任何人都可以打电话、发电报、听广播、看电视、坐飞机的现代，无论信息流通还是人身的移动都极其便利。朝廷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方法来约束镇将，因为朝廷可以轻易地知道北庭发生的每一件事。每名官兵都可以随时给家里打电话。
    科技的进步将距离感消弭了，一起被消弭的还有边关的孤立。去边关当差和几百年前那种“戍守边疆”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虽然确实是相当艰苦，但冬天冷了有暖气，饿了有管沟的牛羊肉，想家了就打电话，探亲的时候坐飞机回去。这让边关已经不是什么令人闻之色变的活地狱了。
    被消弭的不只是心理上的独立性，还有军事上的。在工业时代的如今，边关根本就不可能自己生产自己所需的军需。运往北庭的战车都是在北直隶生产之后，用火车拉过去的。而他们平时吃的罐头之类，则是在南直隶生产之后同样用火车拉过去。
    北庭的兵器厂，自己一般只负责日常的维护的保养，甚至连子弹都不会自己生产。因为从辽东生产子弹要比从边关生产子弹更方便。
    这种时候，出任大都督的将领们不可能因为身在边关许多年就发动叛乱，因为酝酿叛乱需要一个困境、封闭感，和一大堆不可言说的野心。如今的边关根本就不具有这些东西。与其担心边关，倒不如担心有人用直升机空降大皇宫带着一群法外练气士来找朱先烯单挑。
    袁都督这次出门，是做好了扎根北庭10年以上的准备的。他准备60岁的时候再回来，然后看自己能不能在70岁以前混一届内阁再退休。如果这些年他只能远程办公，那就毫无意义了。
    “嗯”商洛想了想，“李都督要是不想去月宫，倒也不是不行。默工，也可以在地球上做——我记得徐福那里有个有趣的东西。要不李都督你先回去交代下后事，我们明天再碰面。行或者不行，我明天给你个准信。如果行的话，我大概可以让你在保持大部分能力的情况下，以接近人身的形态去当差。”
    等旁人都走了，朱先烯才问。
    “你真有办法？”“也只有在北庭才好用。那边一年四季都很冷吧？”
    朱先烯点了点头：“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过10度左右的天气，冬天雪很厚。你在南边可能见不到那么大的雪，那雪能积一人多高。一夜过去，路就不见了，需要在路旁打高高的桩子，才能在积雪的时候分清路的样子。”
    “那就方便多了。如果袁都督一年四季都可以穿军大衣，把四肢和关节，乃至面容都挡住大半，这事多半能成——因为徐福那里有灵俑可以用。”
    “嗯？”朱先烯忽然想到，“那是不是和道祖那里的灵俑一样？”
    当——
    一声罄响。这里就在玉熙宫门口，所以道祖回话起来也很快。徐福那里的灵俑和道祖那里的灵俑是同一种东西。
    玉熙宫里面确实有两个灵俑在那里扫洒庭院。玉熙宫的日常维护也是那两个灵俑在做。
    “啊！”朱先烯一拍大腿，“道祖和我说过，灵俑是古代方士炼制的，是有人送给他的。原来是徐福炼的啊！道祖确实是把自己的几个伴当带在身边的，我见到黄锦的时候也是叫一声黄伴。黄锦的辈分可比我大多了。道祖没怎么提那两位的来头，原来可以把意识塞进去的啊。不过话说回来.”
    他也琢磨着：“既然道祖知道有这么好用的法子，为什么道祖不用呢。有不少人死得可惜了，本不该死这么早的。”
    “兴许，道祖是觉得人固有一死，没必要强留吧。”商洛回道，“如果不能像我们这样举国飞升，那单独让一两个人陪他一起长生，反而会出乱子——比如臣子长生了，皇帝要不要长生？皇帝长生了，那还要不要让位？这可就全乱了。”
    朱先烯现在并未面临这个问题。因为如果所有人都长生，那么一个皇帝的长生暂且不会成为突出的问题。但如果所有人都是短生的，只有皇帝和皇帝的近臣可以长生，那古往今来的所有秩序就都要面临考验。因为无论如何，古今多少帝王将相都终究要埋土里，没有一个不埋进去的，这是最大的公平。
    如果围绕着权力就可以颠覆这种最大的不公平，那么所有人都可以是陈胜吴广了。因为当所有人都会死的时候，正常死亡和被处死之间隔着天壤之别。但如果有皇帝能长生，那老死和被处死之间的界限就没有那么分明的——到时候，如果什么都不做是死，造反夺取天下大权也是死，那不如来造反拼一拼来得更实在。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道祖觉得这一定要保密，他也保守了自己存在的秘密。这秘密要是泄露出去”
    和罗马打交道之后，他也见识过了许多秘密。其中有不少秘密只要被戳破，整个社会的秩序恐怕都会因此而崩溃。大明的存续并不依赖秘密，但大明也不想因为秘密的破裂而崩溃。
    “嗯在理。”朱先烯点了点头，“有时候，旁观者清。不过道祖倒也不是不管我们这些子孙后代，真的有机会延寿，道祖也不会拒绝帮忙。比如我父亲就在道祖的指引下避世修行去了，要不然我这个年纪也不会坐在这个位子上。对于我，我从小喜欢丹道，所以道祖也一直教我。不过，我们至少现在可以大方些了。”
    如果朝廷逐渐展露出“所有人马上就可以得救”的趋势，那大家在知道这些秘密之后非但不会感到绝望，恐怕还会感到胜券在握。因为去做实验的不是狗，而是皇帝自己，这可信度就更高了。
    而现在，也到了将灵气技术开始应用的时候了。虽然不是大规模应用，但这时候正是这些技术派上用场的时候。
    “如果把袁都督装到灵俑里，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嗯”商洛想了想，“我和徐福聊过一些。首先可能会面临一些生活质量上的减退——思维之类的倒是不会受到影响，但感官上会有很大区别。我打个比方，你牙齿要是缺损了，可能会加个人工牙冠是吧？哪怕是在龋齿外面加上一层人工牙冠，其感觉和自己的天然牙齿都是完全不同的。天然的牙齿有更加敏锐的触感，人工牙冠就有一种微妙的隔离感。”
    “是吗？我的牙还不错，没这种感觉不过升到天人的境界之后，我倒是觉得之前对世界的感觉有些迟钝。”
    “那么灵俑就是比常人更低一级，对世界的感受就像隔着一层壳子一样。罗马人那边有些类似的，他们因为泄压事故导致一船人全体暴毙，然后所有人就都装进了罐子里。他们对世界的感知，也隔了整整一层。根据他们的描述，倒不是不能容忍，只是这种错位感会让他们的心理受到很大影响。”
    如果没有人的感官刺激，那么精神状态自然也会改变。人的精神是高度可塑的，天长日久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幸好我们这里不用一直做下去。”朱先烯松了口气，“那么.如果袁都督自己也愿意的话，这事就先这么做吧。你要怎么把袁都督装进去？是把他带上月球，还是取货回来？”
    “我这就打电话让罗马人去运——他们天地往返的时候，速度非常快。不过的等连山号全部完工的时候，我们的速度大概也会比这些依靠燃素潜航的潜艇要快不少。这就不用带袁都督上月球看房了，他的房从月球上直奔他而来。”
    “难以置信.我们现在就要开始为第一次意识上传术做准备了。我会全程参与的，毕竟是我的失察才让袁都督遭了罪。”
    “其实，师兄你也不用太自责。刚才袁都督在这，傅将军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保留。我看全部的情况大概是——袁都督本来就没有一年的活头。如果你不选他，那他一年之后就死定了。我们再快也没有办法在一年之内让所有人飞升，到时候要不要救袁都督还需要另外讨论。而他在你这出事，这是工伤啊。不但得到了治疗，而且还全报销了全部费用。这事情怎么想都不是坏事。”
    “希望如此.不过少活一年，啧，说不定人家这一年之内还有许多好事要做呢。不过，他愿意做实验倒也可以帮我积累一些经验。近些年里，我们就可以在医院里进行类似的尝试了。如果能广泛生产，那我们至少可以广泛地把人救下来。这么一想，他倒是在无意识中做了一次大好事。毕竟要是在平时，我们可不会这么快就开始紧急手术。”
    “等他想通了，他的心情大概就会好不少了。就是让灵俑去工作，总觉得很不靠谱啊，我怕袁都督走着走着往下叮铃咣当掉零件，那就变恐怖片了.”
    (本章完)

 第1442章 灵俑

    第1442章 灵俑
    灵俑由雅典海军的潜航舰加急送到，是玉熙宫里道祖那两个灵俑的同款。
    虽然乍看起来就像是兵马俑，但外头如果穿上衣服的话，还是可以好好打扮的。
    潜航舰是停在商洛家天井里的水缸里的。卸货之后，潜航舰再度沉了下去。
    “所以这其实是棺材吧”法厄同自己卸了货，就把东西搬到了屋子里。
    “嗯”维多利亚上去敲了敲，“竟然是实心的？”
    “毕竟不是我们用来容纳灵魂的铠甲，这是个法器我说，那位袁都督真是倒了血霉，才不得不进到这里头去。”
    “我听说他其实可以去做更轻松的工作吧，没必要折腾自己。干嘛非要穿着这个去？”
    “有些人对自己的工作具有高度的责任感，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不是凭着父母的地位才拿到现在的工作，而是自己考试考来的。”
    和维多利亚不同，袁都督当然会更加珍视自己的工作，也会对自己的工作更负责——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过去几十年的从政生涯就是为了封疆的这一天。
    作为封疆大吏的体验和其他官职是完全不同的。能够被称为封疆大吏的官职，其在自己的辖区内就是整个朝廷的代理。没有人在他之下，也没有任何人和他平级。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同时这与朝贡国的藩王不同——治理一个高文明程度的地区，和治理低文明程度的地区，这种快乐是不一样的。朝鲜王自己都一直在应天待着，不怎么回去，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朝廷逼着他们待在这里。
    朝鲜进入宣政状态后，取代朝鲜王地位的是朝鲜首相，或者叫作宣政使，二者是一个职位挂了两块牌子。对朝鲜国内来说，他是朝鲜王的宰相。对朝廷和整个朝鲜国来说，他是朝鲜封疆之总魁。
    就心理上的舒适度而言，这个职位和北庭大都督是类似的——这种快乐，那些朝贡国的国王根本就想象不到。
    虽然从个人享受上来说，能够在自己的地盘“开私服”的土皇帝当然是更加舒畅。但朝鲜首相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因为生存模式也是一种刺激的玩法。
    而北庭大都督就更不同了——作为上国的封疆大吏，摆在北庭大都督面前的是一条永无止尽的权力之路。考虑到天子本人以虚静治理天下，也就意味着到了这个层级，以及更上级的朝臣们都可以分享治理世界的权力。
    藩属国的国王再乐，也不过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乐一乐而已。封疆大吏，参与的是对整个世界的治理。
    袁都督好不容易才进入到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虽然并未进入内阁，但在内阁召开扩大会议的时候，以及内阁进行和北庭有关问题的讨论的时候，他都可以列席发言，平时也可以通过自己的亲友对朝局施加自己的影响。
    50岁对于他这样的大臣来说正是事业的黄金期，如果这个时候因为伤病而后退，他是死也不会愿意的。雄心壮志是最好的止痛剂，再重的病他也要顶上去。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抱负没有施展。
    “他还真是.真是辛苦啊。”维多利亚小声道，“我觉得我没什么评价这位的资格。”
    “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去他可比我敬业多了。有时候我在想，经历了人生的挫折之后我就在这里休息了这么久，是不是都快变成咸鱼了。”
    “你这样都算是咸鱼，我算什么？我觉得我和天子差远了啊.”
    “哦？你还能发现自己和天子差远了？”
    “我只是在凭着自己的兴趣做事而已。但我自己的兴趣，对帝国并没有什么帮助，但他可以炼丹啊！他好厉害！”
    “他也没那么好啦。”一旁的朱灵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很喜欢甩锅的。”
    “比如呢？”
    “比如他自己溜出门的时候，就说是帮我去买东西了，硬是要栽在我头上.他比我大12岁，那时候我太小了，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可是我都没有这样的哥哥啊。”维多利亚叹了口气，“我要是有个哥哥算了，还是不要有了。要是有个哥哥，就轮不到我来做罗马皇帝了，那还是算了。”
    “我先问下。”朱灵指着那灵俑问道，“你们那里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东西？商洛行动的时候我没跟着。听起来他是见过的？”
    法厄同摆了摆手：“其实刚才送货出来的，就是他们。”
    “原来那就是？！”
    那些潜航舰上的舰员因为看起来太过自然，朱灵竟然没发现他们原来是假的。这么一想，好像已经不只是第一次见面了。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穿着制服呢。”
    “不是，那下面根本就没有人，就是一副铠甲而已。你们这个的话.看起来似乎要重一些？”
    虽然不知道最后的效果如何，但至少东西是送到了。
    次日晨，在朱先烯的办公室，袁都督也看到了自己今后一段时间要待的地方。
    本来这种事没必要在朱先烯的办公室来办。但出于保密考虑，朱先烯在早操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把袁都督叫了过来。商洛自然是也在这里。
    袁都督用手敲了敲灵俑，邦邦响。并非是金属的声音，而是有敲打玉器似的闷响——毕竟薄片的玉器敲起来才是脆的。这么大一块敲起来，和敲石头也差不多了。只因为玉的材质更加细腻均匀，所以敲出来的声音也比较和谐而已。
    “所以，我之后就要待在这里面？”
    商洛点了点头：“玉是灵气的良导体。玉石制作的灵俑，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感官。”
    “怎么听着像是被关在金缕玉衣里面似的.”
    经过一夜的思考，袁都督看起来已经比昨天好了不少。
    昨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因为事发突然，袁都督着实是震惊了一下。但今天看起来，袁都督不只是容光焕发，看起来更是心情很高。
    “袁都督你昨天回去的时候是想通了？”商洛问。
    “是我的妻儿都很支持我这么做。他们是想着，本来一年不到就要失去我这个人了。现在虽然只能先到这里面待着，但好歹能一直通信，总比人彻底没了要好。”
    本来只剩下3天的寿数当然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但3天加上半条命一直往后延续，总比一年之后人都没了要好。
    而且，他昨晚也确实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思考——如果自己一年之后真的没了，那他可以用得上这样的治疗吗？答案是未知的。因为就算到了他这个层次，和他并列的人依旧有一百多个，其中身体不好也不在少数。想到这个，他也把这个问题带到了今天。
    “我只是有个问题要问——陛下，还有商天君，你们说要是我昨天不是吃了丹变成这样，而是过个半年就病危，那我还能得到这样的医疗吗？”
    “可以。”朱先烯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你当然可以得到。”
    “那就好。”看起来他的位子还是不错的，至少在需要的时候坐到了需要的位子上。
    “其实我确实是有些对不起你.早知道你有病的话，我其实应该给你吃万灵药的。根本就没必要使用这种方法来治疗。”
    “啊？”袁都督刚刚做好了心理建设，觉得自己八成是赚到了，就立马又被朱先烯拽到了冷水里，“原来我们现在已经有治百病的药了？”
    “是的.”朱先烯的表情非常地抱歉，“确实已经有了。虽然我现在还在实验，不过动物实验和小规模的在病人身上的实验已经完成了。‘疾病’作为一个整体，即将被治愈。有关实验在半年之内肯定能结束。所以实在是抱歉，如果你真的是半年之后发病，那你半年之后直接吃万灵药就行了，没必要整个人都进到这里面。”
    “不不不，天子陛下没必要抱歉，我只是我只是.”袁都督捂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除了怪自己运气不好，他还能怪谁呢，总不能怪天子给他乱吃药吧。
    天子虽然以虚静治天下，但天子就是天子，天子就算是错的就是对的。
    “这次，是寡人的错。”
    “不不不，是臣下的错。”
    “是寡人的错。”
    “是臣下的错。”
    “怪不怪我吧.”商洛捂着额头，“要不都怪我。是我把药带回来的，我没有搞清楚这东西的药力竟然如此强劲，就把药给天子了。所以怪我。你看，袁都督，我也帮你找来了这个替代品，让你可以继续去工作，就算是赔罪吧。”
    “这使不得使不得。”
    当——
    一声罄响回荡在众人四周。几个人都停了下来。
    “额”朱先烯小声道，“道祖的意思大概是，怪他吧.我是丹术是道祖教的，学艺不精他有责任。”
    “道祖是是那一位？”袁都督这个级别是知道道祖的存在的，他只是不知道道祖具体是谁——他有个七八分的猜测，不过没有验证。
    他变了个扇翅膀的手势，往西飞，往天上飞。
    朱先烯点了点头：“就是那位.”
    袁都督立马对准罄响传来的地方长揖了下去：“微臣拜见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当——
    又一声罄响，算是知道了。
    【这位怎么背下来的!我都没背下来！】
    “要不怎么人家做都督呢”
    能够升到这个位子上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都很厉害，这个商洛已经见识过了。
    “好吧。”朱先烯总算是松了口气，“本来这件事很严重的。毕竟，这算是第一次超凡的医疗事故。”
    前面虽然有灵煞方面的事故，但那不是医疗事故，是实验事故。最后虽然他因为不可遏制的副作用而只留下了魂灵，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算是治疗手段没有成功。
    这次，虽然袁都督本来就有病，但商洛和朱先烯本来不是冲着给他治病来的，结果直接把人治死了。这事要是上了秤，那可是一千斤都打不住。
    还好，这次有“老祖宗”自己来背锅，问题的性质就好说了。
    至于具体的细则，袁都督自己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意思。进去了就进去吧，在自己的妻儿都支持的情况下，他本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说起来。”朱先烯忽然想起，“今天早朝一结束，我就把袁都督请过来了，就是不想让他的同僚们知道这件事。商洛你有没有做好让他伪装一下身份的准备？毕竟这个灵俑还是太不像个人了。”
    “这要保密多久？”
    “至少半年吧。”朱先烯回道，“在万灵药研究出来之后，这些就不用保密了。因为到时候有急病的人也就没必要来抢现在这半仙之丹，直接吃万灵药就好。除非是病程过急，半年都等不了的，我才会考虑给他们使用这些丹作为医疗手段。”
    “如果是半年的话，好办。”商洛点头道，“那就让袁都督抓紧上任吧。然后.袁都督我且问你下，你会化妆吗？”
    “化妆？”袁都督愣了一下，“我活了大十几岁，从来没往脸上涂脂抹粉的。这真的能行？”
    “那尊夫人.”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会。他会这个，整天都在涂抹。”
    “那可以了。我就不问令郎为什么会了——令郎要是没事的话，这半年让他陪着你去北庭上任，然后每天让他给你化个妆。我这里有瓶有瓶蜃气做的颜料。”商洛拿出另一个小瓶子：
    “用这些颜料来化妆，至少可以做到以假乱真。每天出门之前，就让令郎用这蜃气的颜料在你脸上涂抹涂抹，至少看起来能像个人。顺便也让令郎注意一下，别有什么零件走路的时候掉下来就行。”
    (本章完)

 第1443章 罗马陨落之始

    第1443章 罗马陨落之始
    “要不，袁都督你先试试吧。”
    商洛打算袁都督试驾一下。虽然不是真切的体验，但姑且让他在蜃气的帮助下感受了与外界隔着一层壁障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觉得，我整个人的生活质量似乎都下降了。但比我想得要好不少。”
    “您这太客气了——实话实说，这就是下降了很多。我是知道的。”
    商洛自己虽然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但他和那些罗马士兵们进行过交流。
    当自己的灵魂被塞进去一副铠甲，并且只能通过铠甲来感受周遭的世界的时候，这定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这体验实际上非常糟糕，因为正如袁都督所说，这会让生存的质量出现全方位的下降——过去能够感受到的听觉、嗅觉、味觉、视觉等等，在这里都会经历全方位的削弱。
    就听觉而言，商洛所听到的直观的描述就是“像在水底听声音”。
    视觉上，也会像是在水底看水上的东西一样扭曲变形。
    味觉更是像是在水里吃东西，舌头只能感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味觉。
    那些罗马兵尚且可以去赛伯勒尼亚里休息，只在出任务的时候穿成这样。但对袁都督来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能一直待在里面。
    这确实是很难受，袁都督就算说难以忍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不不，我是真的觉得还不错。”
    “为什么？”商洛纳闷道，“我觉得从客观上来说，确实很难受。”
    “因为是穿着它去上任，这就不一样了。”
    【啊】阿波罗尼娅明白了，【权力，是最好的那什么.当作最好的止疼剂吧。确实如此。】
    商洛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一件事没有考虑到——那些罗马兵觉得这难以忍受，根本上是因为，他们实际是罗马军队的打工人，他们并不能把握自己的未来。他们穿着这套衣服，是单纯地去受苦，并且给别人带来痛苦。
    但对袁都督来说就完全另一回事了。他穿着这套衣服不是去受苦的，而是去统治。
    他即将上任的地方，是北庭大都督府。他会带着王命旗牌和尚方宝剑去上任，理论上在任内具有专杀之权。一旦遭遇紧急情况，不需要上报朝廷就可以先斩后奏，用军法来处置。
    这是一种大到没边的大权。虽然近几十年都没有人用过这种专杀之权，但王命旗牌和尚方宝剑会一直搁在他的公堂之上，让他集行政、司法、财政、军事大权于一身。他统辖的北庭，其面积更是能媲美两京一十三省，包括从漠北以北一直到北冰洋的，总面积超过1000万平方公里无比广大的北方领土。
    他手上直接掌握的兵力有5个集团军，超过35万人的庞大王师，还有接近10万左右的朝鲜辅助军。如果算上北庭的实土卫所，以及实土卫所掌握的工矿业和油气资源，他所掌握的军队总数将会有百万人之巨。那地方少数不归他管的只有漕军之类，也就是北庭的铁道兵。那归工部管，是工部的军队。
    当然，如果他顺便挂着工部侍郎的衔去上任，那么北庭的铁道兵也会归在他的管辖之下。
    锦衣卫更是有一支在北庭的行动部，驻扎在那里的锦衣卫，以及配属的练气士也都听从他的调遣。
    他所要做的，除了确保长城之内的安泰之外，也要负责将北庭的矿产和油气资源通过铁道运送到北直隶的辽东等地，比如沈阳的工业中枢。这些矿产会加工成重工业制品，比如钢卷之类。如果是镀锡钢卷，那么这些钢卷还会一路送到南直隶，加工成水果罐头和肉罐头，或者会餐用的全鸡罐头，然后再送到北庭去。
    如此大权集于一身，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在感官上的这点损失。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夙兴夜寐，每天熬个通宵的准备了。
    “穿着这个，可以熬夜是吧？”
    “嗯”商洛想了想，“不得不说，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对睡眠质量的提升非常有帮助。虽然对外界的感受不怎么敏锐，但睡眠质量会变得极高，睡两三个小时就可以缓解精神上的疲劳了。”
    人类的睡眠不只是缓解精神上的疲劳，大脑还有些生理上的活动。除了让内脏都进入休息状态之外，大脑本身也会经历来自脑脊液的清洗。
    然而在这里，这些生理上的清洗已经完全不需要了，只需要在休息的时候恢复心理上的疲劳即可。睡眠的时间也就大大缩短了——
    在此之前，实际上没有研究可以表明“如果生理上不需要调控，那么心理上的睡眠需要多久”，因为之前没有精神体的人类出现过。
    而现在经过实际检验，标准的睡眠时间实际上是.
    “90分钟？”
    “是的，90分钟。”商洛回道，“我从维多利亚那边得到的结果是90分钟，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最快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完成心理上的恢复了。因为90分钟可以完成一个深睡周期，让人脑能够感觉到“睡了一段时间。”
    这就够了。当生理上不需要恢复的时候，心理上只需要“睡一段时间”，自然就能变得精神起来。
    “这”袁都督琢磨了一下，“是不是得给我们那边的吏员一人来一个？”
    “哈？”
    “我总觉得，我手下的那些小子们，每天睡觉的时间太久了。就应该让他们每天也睡这么短的时间，才能让他们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来。”
    “袁都督，他们对这些东西的看法可能跟你不太一样。他们拿的工钱不包括受苦的。”“那回头等他们都飞升了，总会好些了吧。”
    “袁都督，飞升了就没有北庭都督了。我们只会把两京一十三省飞升，不包括外面。所以你大概是最后一任北庭大都督了。”
    “那北庭那么大的地盘，总不能浪费了吧？”
    “这个，我有安排。”朱先烯回道，“其实我也准备今天就告诉你——等我们能完成飞升之后，北庭军会收缩回天庭之内，重新部署。届时整个北庭区域都会被划定为禁苑，成为天庭的猎场，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其中。除了猎场之外，还有一部分会被划定为高规格的天牢。北庭军在重新整编之后会重新进入禁苑中防御。”
    这也是对朝廷对北庭的最终决断——
    总体来说，朝廷对地球的划分有三个大的等级。
    第一等级是夏君夏民，这部分区域指畿内，还有少数海外领土。
    第二等级是夏君夷民，这个主要是指北庭这样的军镇。这里由王师管理，但本地的原住民并非是国人。特别地，朝鲜等小部分临近的属国被视作这个等级。
    第三等级是夷君夷民。大部分朝贡国都是这样。特别地，暹罗国虽然是夏君夷民的类型，但因为当地华人国王是通过政变上位的，朝廷不鼓励这么做，所以暹罗一同被视作这个等级，并未因为国王是华人就升格上去。
    而朝廷在飞升之后，原则上所有的国人都需要回到畿内，除非不想活了——真要是不想活了，那确实是个人自由，不回也行，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活腻了。
    而随着王师的全面撤回，北庭大都督府这样的地区就会出现权力空白——那片土地基本上是地球上最大的半无人区。居民点都是有数的，更多的地方是无边的荒野，只有工矿采集点会分驻在那里。
    考虑到运费和成本，朝廷对北庭的开发也并未尽全力。因为两京一十三省之内要什么有什么，海运的资源也不少，也不是那么急缺北庭的矿产。只有油气资源因为可以通过管线来运输，运输成本被大大降低了，而且畿内对油气资源的消耗过大，这东西不运不行。
    这些需求虽然在天庭飞升之后都消失了，但朝廷对北庭的控制不会减弱，因为那里不能出现权力的真空。
    那是世界上少数几片未被开发的地方。在远期规划内，那片土地是有希望作为第二个辽东被整合入畿内的。现在虽然整合并未完成，也赶不上飞升了，但朝廷把那里视作“二期工程”的所在。
    将来如果朝廷有了余力，也会一并把那里的无人土地囊括到天庭里。
    而在此之前，卧榻之侧不容他人染指。如果朝廷不需要那里的矿场，那就当作猎场和练兵场来管辖。那里也可以作为天军在尘世的行动基地。从北极触发，天军可以迅速地抵达世界各地。与此同时，天军的许多设施也不适合在蛮夷众多的地方展示。有了北境的茫茫雪原的隔离，地面上那些问题有十之七八都能被隔绝开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不过那时候，我们的天军真的可以在凡间驻扎？”
    “袁都督你问到了关键的地方。”朱先烯回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推测，届时我们的人想要离开天庭，离开赤县神州，恐怕就会面临来自凡间气候的考验。因为我们是通过与这里的山川河流，这里的龙脉一起共鸣才飞升到天人之境。如果离开这片被扬升的福地，就算是不朽的天人也会开始衰老。”
    “那怎么办？我们的天军，总不能冒着衰老的风险在地面上驻扎吧？”
    “所以到时候，我们的人出门的时候可能不得不在头上套上头盔。”朱先烯比画了一个玻璃罩子的样子，“只要戴着头盔，不呼吸尘世的空气，也不吃尘世的浊物，就不会受到影响了。我们的天军也要做好全面防护，从头到尾都将自己的高能态收拢起来，使其不至于外散出去。”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要穿成宇航服那样？”
    “至少是潜水服。”朱先烯回道，“我们的人需要专门的设备，才能维持在边界之外的活动。这需要创造一个微型的宜居环境，也就只能穿戴这些密封的行动服了。”
    不同样式的行动服，能够提供的活动时间显然也并不相同。如果只是软式潜水服的样式，恐怕只能供应短时间内的行动。而如果要执行长达数日的活动，可能就需要穿戴更加沉重，防护也更加周全的行动服。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只要出门就要全程穿成。到时候，天军驻扎的站点，还有行动时所搭乘的载具，都会被改造成足以支持行动的样子，这也就不需要全程都穿着厚重的行动服了，至少在设施里面是可以脱下重甲来自由活动的。
    届时，恐怕没有任何人会看到天人的真面目，除非这个天人冒着自己跌落境界的风险，主动开始呼吸外界的空气。
    袁都督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不行了我怎么想起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经历的一些情景。”
    “令郎现在是”
    “在社团里穿着奇装异服，那他的那些同学们编了些‘设定’，还化妆来着”
    “那如果让他陪袁都督你去北庭，他会不会不乐意？”
    “不这小子先前就说，这太怎么说来着？酷炫？酷炫是什么意思？”
    【是商洛你在网上传播开的奇怪词呢.】
    “总之，他说去北庭实在是太‘酷炫’了，我们全家都一起去。学校这里的事，他可以办休学，反正他大学本来就可以去荫封的国子监上学，不急着这么几年的学业。不过我也会给他聘请家庭教师的，总之不会让他耽误就是。”
    袁都督已经决定好为北庭站好最后一班岗了。在全副武装的，戴着面罩的天人重新进驻被划定为禁苑的北庭之前，最后一批王师会一直在那里守着，尽可能在那里驻守更长的时间。到时候，对北庭管理模式的更换也会即日就完成，确保权力没有任何一天真空。
    “那么.袁都督，其实你去的时候就可以开工第一批密封设施了。你这具身体，也还是更适合在高能环境下运行的。我建议你先把自己的都督府整个封闭起来，接着就是军营、兵站，和载具等等。哦对了，我们这里正好也有一批锦衣卫接受了和你类似的医疗手段，他们会跟着你一起去北庭的，他们也会提前穿上带头盔的防护服。”
    (本章完)

 第1444章 新的一天

    第1444章 新的一天
    次日，让商洛“久等”的时候到了。
    他还是第一次等人死在自己面前，这对所有人其实都是一种思维冲击
    毕竟之前谁也不好掐着点等这个大活人死在面前。
    不过围观者，死者家属，乃至死者本人对此的反应都并没有那么激动。
    本来来到医院，朱先烯是打算让袁都督在重症监护室里离开，但袁都督到了这里之后突然拒绝了，他只是想坐在这里。
    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则，朱先烯和其他人就陪着他在这里坐下——朱先烯也问过，要不要把这段时间留给家人。但袁都督说昨晚该说的也说了，最后的人生告别应该和同事们说话。
    在场的除了袁都督本人和他的家属之外，还有商洛，以及穿着便衣的朱先烯，还有其他包括陆槐阳在内的锦衣卫。文阁老也来了，他是代表内阁来看望的。内阁收人也要看功劳，袁都督这次算是立了大功。如果他接下来的工作能够正常进行，那么下次内阁改组的时候多半也会有他的位子——届时内阁也会迎来第一位非自然人成员。
    “要不还是试试吧。”朱先烯提议道，“万一能抢救回来呢？”
    时间快到了，众人已经到了医院。虽然袁都督本人还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但朱先烯还是觉得就这么放人死在面前不太合理。
    “不必了不必了。我认了。”袁都督摆了摆手，“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就不折腾了。”
    他自己倒也觉得没什么。今天之后，他就可以去北庭走马上任，成为封疆大吏了。内阁的文阁老前来探望，基本也是让他确定了下届内阁的位子。
    他本来其实很难补任这个位子，因为和他同一列的竞争者有好几十个，他在各方面都不是最突出的一个。但因为这两天的事，他一下子就立下了其他人立不了的功勋。
    虽然这人生状态的改变确实让他有些紧张，但之后等着他是提前锁定的长生不老——他不用等了，直接就进入了半仙之体。虽然对外界的感知会因此而衰弱，但他却能因此减少睡眠时间而增加工作的效率，让他到了北庭之后能够大展身手。
    朱先烯和他交代的使命更是让他踌躇满志——他将站最后一班岗，成为最后一任北庭大都督，并且将一手操办北庭全境转化为天庭禁苑的过程，并且他也将一手组织天军在禁苑内部的驻扎。
    这功劳大得简直可以媲美开国之功了。正常情况下，这些大功确实很难轮得上他。
    “那那袁都督你有没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剩一个小时了。”
    “要求？”袁都督想了想，“还别说，前几天安排了许多事，我都差点忘了最后这段时间要做什么.那不如这样好了。我是西安人，好久没吃到肉夹馍了。最后这段时间，我想吃点肉夹馍。”
    “那我去买？”商洛站了起来，“袁都督你想吃哪的肉夹馍？”
    “不用，我去。”陆槐阳站了起来，“我记得附近就有一个，我去买得快。”
    “麻烦快些.我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要发作了。”
    一个小时之内，他将经历人生中最为重大的一次转折，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让他自己也分不清是药效要失效了，还是只是因为紧张。
    “马上！稍等。”陆槐阳拔腿就跑，翻窗而出从8楼跳了下去，一阵雷鸣随他而去——不出3分钟，又是一阵电闪雷鸣破窗而入，他带着肉夹馍回来了，外面包了4层油纸保温，还是刚出炉的热度。
    “袁都督！你要的肉夹馍到了！”
    陆槐阳把肉夹馍递到了袁都督颤抖的手中。手头有了肉夹馍，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似乎他呼吸困难确实只是因为紧张而不是药效。
    然而肉夹馍刚一入口，随着酥脆焦黄的千层外壳发出“嘎吱”一声响，袁都督的病情陡然加重，一股心火直冲脑门，肉夹馍跌落在腿上。
    “袁都督！”朱先烯赶忙上前，“到时候了吗？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袁都督摆了摆手。
    “袁都督你是说还要去抢救？”
    “不是.不是！”一口气噎在那里，他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这个馍，是潼关馍！西安西安的肉夹馍，要用白吉馍啊！！！”
    “诶？”陆槐阳下意识问道，“这两个原来不一样吗？”
    袁都督惊坐起来：“这两个能一样吗！！！潼关馍是酥皮掉渣的，白吉馍是发面的烙馍，我啊！！！”
    惊叫一声，袁都督急火攻心，晕死过去了。
    “袁都督！”
    “袁都督！”
    朱先烯看了一眼时间：“不对啊！时间不对。太医！快叫太医来！”
    “等等等等，我这有小还丹！”丹房的戚千户也在这里，他赶忙掏出小还丹给袁都督含在舌下，但袁都督没有反应。
    他一掐袁都督的脉搏：“不会吧人没了？”
    “小还丹没用？”朱先烯诧异道。
    “小还丹只能救活人，不能救死人啊。但这时间还没对上。”
    “我看看？”商洛也凑了过来——他不会用手搭脉搏，但他可以悬丝诊脉。把手机的天线撤出来系在袁都督的手腕上，商洛看了一眼屏幕。
    “他气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我来！”陆槐阳赶忙上前来纠正自己的错误。他右手捏住剑指，运功到指尖，按在袁都督的胸口往上一运——
    袁都督吐出一口馍，又活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咳！”他翻了个身，扶着椅子总算喘了口气，“我就说这潼关馍不能吃吧吃着掉渣。要是被这潼关馍噎死，阎王爷见了都得笑。要噎死也得被白吉馍噎死。”
    “所以你在哪买的？”朱先烯问道。
    “夫子庙啊，我家门口买的，我们这的肉夹馍都是这个样子。”“吃肉夹馍，一定要认准烙馍！”袁都督强调道，“这东西能吃吗？”
    袁都督出离地愤怒了。他现在比刚进医院的时候还要精神。
    “见鬼了。”一旁的戚千户纳闷道，“本来应该死了啊怎的又活了？难道是命不该绝？”
    “这倒是。”朱先烯忽然觉得有些惊喜，“难道我炼的丹比原版的药效还要好，吃了打不死？这人都死了，竟还能活过来？这已经是半步天人之境了吧。等等.”
    他忽然想到：“不会是因为药力太强了，还附加了别的功能，所以才让袁都督这么短寿的吧。”
    “所以天子陛下。”戚千户问道，“你这丹在哪炼的？药材是哪来的？”
    “我炼丹的药材都是从内库的药房抓的。丹炉你们也知道，用的是天地洪炉。”
    “我的天子陛下啊！”戚千户捂住了额头，“徐福那里有你这么好的丹炉吗！他那也没有这么好的药材啊。你搁在天地洪炉里面用文武火塑炼，那可不就药效加倍了。”
    “啊啊啊！”朱先烯也反应了过来，“平时这是好事啊！我炼的丹都是上品，因为药材好，丹炉也好，什么丹药的效果都好得不得了。我没想起来，这丹药是要命的啊！药效越好，命要得越快。我得炼个药效不那么好的。”
    【这下完了.责任全在他在这里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朱先烯身上——
    “对不起我有罪。我真的对不起。”
    这下让袁都督也有尴尬了——让朱先烯尴尬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尴尬。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要不这样。大家该说的都说了吧？要是都说完了，可以先散了，我跟袁都督有几句话要说。”
    一个小时后，已经进了灵俑的袁都督和朱先烯一起下了楼。袁都督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但心情好像还不错。不知道是因为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转化，还是朱先烯给他许诺了些别的。
    以灵俑之身与众人一一握手，他便接着去执行公务了。他去北庭之前，得去内阁做一下报告，文阁老就是来接他去的。
    内阁的车走了，朱先烯和商洛上了他们的车，即是商洛那辆自动驾驶的葛拉尼。今天朱先烯是便衣出来的，旁边有商洛的时候锦衣卫倒也不用一直跟着他，只有陆槐阳因为顺路坐在前排副驾驶。
    “啊”朱先烯往后一仰，“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把人毒死了呢。。”
    “天子陛下，我也有错他是噎死。”
    “是我毒死的。”
    “不不，是我噎死的。”
    “你往自己身上揽也没用，我已经答应补偿他了。”
    “额”陆槐阳摸了摸头，“我是不是也得去看看他。天子你补偿他什么了？”
    “这个丹药，再来一颗，给他儿子。”
    这也是袁都督试用了之后才决定的——进入灵俑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如之前所说，他是去统治的，他当然可以接受这其中带来的，些许的生活质量下降。
    所以他吃了之后，也希望给他儿子来一粒。
    “毕竟我这个丹的药效确实好。只是药效的副作用是会降低寿命，药效变好的时候副作用也变大了。不过，吃下去之后身体竟然变得不那么容易死掉，倒也是意外之喜。从试药的角度来说，还是从医疗的角度来说，我多给他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袁都督又向朱先烯调了同样的东西，倒也算是让朱先烯有了个台阶下——虽然副作用大，但至少可以说明这个丹药的药效完全可以让人接纳其副作用。只是因为袁都督自己不走运，没能享受多久人就没了。
    但他儿子现在还年轻。现在吃了这加强版的丹药，应当还有十几年的寿命，这也就够了。这等于在飞升之前，可以确保他的儿子不会因为突发的意外而暴毙。
    最关键的是，他自己吃了之后给出好评，然后“回购一次”，这本身就是药效的证明。朱先烯的面子，在众人面前这就找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阿波罗尼娅琢磨了一下，【这袁都督的情商还真是高嘿。这样两个人就都不尴尬了。】
    “还好。”朱先烯叹了口气，“还好我们都是仙人，这样的错都是可以挽回的。毕竟要是搁在之前，谁死前也没这心情谈这些。”
    “对了。”商洛问道，“袁都督现在算是适应了吗？”
    “似乎是我的丹的药效也延伸到了现在？袁都督对灵俑的适应好像特别快。刚下地的时候走路还有点飘忽，走了两步之后立马就顺畅了。我们本来打算让他坐轮椅下去的，结果他表示要自己走，并且意气风发地走完了全场。现在紧跟着就去内阁工作，一点都不休息。这还真是.我可这种连轴转的精力。”
    “袁都督之前就这样吗？”
    “倒也不是。袁都督之前在各方面的表现都比较平常——当然，是在水准线以上的平常。只是因为在他这个层次的人里面，表现杰出的实在是太多了，显得他没有那么杰出而已。在这么一群人面前，如果我总是干预朝政，就会显得自己对自己的能力没底数了。所以我专心研究丹学，从别的方面去的造诣，倒也可以平衡一下我在他们这里的地位。”
    “这是道祖教的？”
    朱先烯点了点头：“道祖说，如果我没有信心，那就保持信息差。不要总让别人看见你，要少说话。只要别人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就不知道你有哪里不如他了——不过今后，我恐怕也不得不开始多露面了吧。”
    在即将飞升的如今，光靠内阁是没有办法完成工作的。作为专业人士，朱先烯自己也必须多增加些在日常工作中露脸的频率，这样才能保持对飞升进度的掌控。
    “有了袁都督的宣传，我们这第一步就算走出去了。”商洛总结道，“那么，师兄，该开始第二步了。准备起炉子炼丹吧。试药结束，那该吃的人就可以先吃下去了。”
    “这次打死我也不用道祖的炉子了，我得自己起一个才行.”
    (本章完)

 第1445章 丹炉

    第1445章 丹炉
    “话说回来。”朱先烯向商洛问道，“你知不道丹房是怎么炼丹的？”
    “师兄，你是丹修，你问我啊。”
    “不是.我是说，我其实没用过其他地方的丹炉。你忘记一开始我让你帮忙带货的时候吗？”
    “啊”
    商洛想起来了。他一开始和朱先烯见面的时候，朱先烯让他帮忙给学校里的同学送他做的王灵官塑料小人。
    朱先烯因为没有别的炼丹炉，所以直接用了玉熙宫里面道祖那尊天地洪炉来炼。
    “实不相瞒。实验室我进过，玉熙宫我进过，但是普通的丹房我是真没怎么用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中间有什么特别的需求需要我来想办法吗？”
    “嗯看起来商洛你也没有见过普通的丹房。好歹我见过，带你去看看好了。”
    锦衣卫，丹房。
    这地方就在大皇宫的一处僻静的半山腰。和商洛想的不一样，这地方不像是有工业生产的迹象，连个烟囱都没有。
    “诶，天子怎么来了？还有商洛？”戚千户刚好也才回来，没想到商洛和朱先烯也一起来了。
    “戚千户，你带商洛看看你们的丹炉。给袁都督的丹炼得不错，我们得琢磨着怎么扩大生产。”
    戚千户点了点头，带两人从大门走进去，进了一间偏僻的院子。院子中间摆了十几个煤球炉，炉子上都顶着坩埚似的耐热锅具。
    不少丹房的雇员都在这里来来去去，手上拿着称药用的小称，还有油纸包之类走来走去。中间也有几个人在看着火，手上都拿着蒲扇。
    这些雇员看起来都很专业，不少人穿着道袍，似乎是从别的丹修门派来的。虽然旁边堆着的不少高筋面粉看着有些不靠谱，但空气里那股药香又弥补了这一点。
    “丹炉在哪呢？”商洛问。
    “就这些啊。”戚千户指着中间那些煤球炉，“虽然还有别的院子，不过别的院子也都是这样。”
    “等下.”虽然刚才差不多也猜到了，但戚千户真的说出来，商洛才终于确认——这煤球炉上的坩埚就是丹炉
    “丹炉原来是长这样的吗？！”
    “那你以为丹炉长什么样？”
    商洛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丹炉，当然是《西游记》里面太上老君那个大炉子。
    他在大明见到的第一个丹炉，就是玉熙宫那个天地洪炉。那简直和太上老君的大炉子长得一模一样。
    但眼前的这些货真价实的丹炉，让他看了就一拍脑门——
    “原来文鸯没有忽悠我啊.原来随便拿个炉子是真的。原来高筋面粉也是真的！”
    “他什么时候忽悠你了？”朱先烯问，“那小子还不错啊，他会做这种事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漫长故事的开始。他第一个和文鸳见面的时候，文鸳就指导他练过丹。当时他的筑基丹，也是随便找了个容器——那是个鼎，但不是很大的鼎，是和火锅差不多大的鼎。他得把乱七八糟的材料搁在炉子上，像煮火锅似的把东西煮开。
    还有令他印象最深刻的高筋面粉。
    最后筑基丹的炼制其实成功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只是炼制的过程从炉子里出来之后还没有完成而已。他也是到最后成功筑基才意识到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你以为文鸳是在忽悠你是吧？”
    “忽悠倒是没有。但我觉得至少高筋面粉是凑合的.”
    “高筋面粉是很实用的黏合剂。”戚千户回道，“有时候也用黄豆粉。不过高筋面粉的效果很不错，后来我们就都用面粉了。因为许多丹炼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坨，需要用面粉撮合起来才行——这个从制丹法来说叫作糊丸，比较常用。”
    “原来这也是制丹的一部分？”
    “嗯。”戚千户点了点头，“制丹是一门系统科学，当然不只是那些玄乎的方子，如何制丹当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这其实和药铺子的工作很类似，不过药铺子里一般是蜜丸比较多，就是用蜂蜜和淀粉做黏合剂，然后搁在模具上搓一下，一撮就是一堆。除此之外还有水丸、蜡丸之类。我们炼制丹药，一般用的是糊丸。”
    “主要是因为糊丸比较适合在金属中使用。”朱先烯补充道，“我们要炼的仙丹里面，经常会用到一般药物不使用的金属。这个在药泥中叫作‘六一泥’。”
    “怎么听着像是二八酱似的.”
    “其实意思差不多。六一泥的意思是，标准药泥使用六种不同的粉剂，和一种黏合剂组成，比例一般是六比一，由此调和成用来承载药物的药泥。传统的粉剂就很多了，除了面粉之外还有黄泥、蚌粉、石灰、赤石脂之类——当然，传统上是这样啊。”
    “那现在呢？”
    “现在一般只用面粉。因为赤石脂之类的东西放多了很容易炼成五石散总之顶多加点石灰黄泥之类，虽然方子不一样，不过还是维持了【六一泥】的基本构型。药泥本身就是用来塑形的，主要是为了密封、储存，也方便服用。因为你可以看到，面前的这些东西炼出来的也都是一坨，需要塑形一下才能用。”“那我经常在戏剧里面见到的，拿给古代皇帝修仙用的金属丹，有那么一种东西吗？”
    “啊”朱先烯摇了摇头，“这种东西应该去找铁匠。哪有正常炉子里烧出来的东西会直接凝成一个球的。”
    “有倒是有。”戚千户补充道，“不过那不是在我们这。出门往前走能看到枪匠的地盘，他们那边还存了古时候做铅弹用的模具。古时候都是这样的，朝廷一般不发子弹，而是发铅条出去。等到了地方，现场用那模具把铅化了，做成铅弹——正常用炉子的话，不太可能炼出丸子。”
    商洛注意到一个关键词：
    “‘正常’的路子？那还有不正常的炉子？”
    “嗯，这就是关键。”朱先烯回道，“我用天地洪炉炼丹的时候，就不需要用六一泥，那里面出来的丹确实就是已经成形的圆形。”
    戚千户补充道：“道祖的天地洪炉有造化之力，包藏天地之机，炼出来的东西不是凡俗之物可以比拟的。它炼出来的，确实就是一个球的样子。”
    不只是炼出来就是个完美的球体，那些丹药的效果显然也和别处不同。
    毕竟徐福本人的丹药可没有“不死”的效果，仅仅是“长生”而已。那长生还是有代价的。
    而袁都督明明已经死过去了，却还能活过来，这就是天地洪炉对丹药的增强——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朱先烯有时候也很难搞清到底增强的是什么部分。
    “那么问题来了。”朱先烯无奈道，“如果我们要的不是增强，而是量产，那要怎么办。就靠我们面前的这些小炉子？”
    “这个产量有多少？”商洛问。
    “产量倒不是什么问题。这些炉子要是全部都用起来，产量是相当可观的——但是丹药难以量产。徐福的那个方子极其复杂，极其费工。拿我来说，我费了3个工才做出来。”
    “3个工是指？”
    “是一种工程量的计算方法，1个工就是一个人工作一天的量。”朱先烯答道，“比如过去有钱人家里嫁女儿，都会给女儿带去一套千工床，就是需要费1000个工来制作的大型家具。这意思是，需要1个人工作1000天才能制作，或者2个人500天，或者4个人250天等等。”
    “那要是1000人是不是一天就能做好.”
    “嗯我看史书的时候，读到北朝有崔浩曾经修国史，修成之后刊刻成碑文，说那些碑文耗工300万。我有时候也会想，1个人要刻300万天，10000个人就刻300天——这应该不是这么算的吧。人数的增加会产生边际效应，越多越不好管，越多越容易磨洋工。所以300万工这样的巨大工程，它在算工时的时候应该是有不少水分的。但我这个，3工的丹药确确实实真的。我做了3天才做出来。”
    【而且这似乎没有考虑到所需的技能熟练度。因为很显然，你师兄这样的人可不是哪里都能找到。】
    商洛问道:“这个需要什么水平的丹师才能炼出来？”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我的修为还算不错，尚且需要工作三天。如果丹房全体锦衣卫一起上，那大概确实也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炼制几百枚出来。但锦衣卫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整天都在这里炼丹。”
    “这个.确实。”戚千户觉得有些抱歉，但还是不得不说，“我们这些锦衣卫，虽然有了一层朝廷的身份，但毕竟不可能和凡人一样朝九晚五地工作。毕竟作为修仙者，我们自己也是需要一些个人时间的——虽然紧急情况下，军令如山，但平时我们也不会天天都上班。这个丹房每月一般只有一半的时间在工作。”
    “那如果连轴转呢？30天全都上班？”
    “也不是没有连轴转过。如果遇到战时，锦衣卫当然可以顶上去，这是身为军人的天职。然而我们其实不可能真的一直保持这样的高强度运作。”
    “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朱先烯回道，“因为大多数修仙者其实都不需要我们这份工钱就能够生活，我们也开不出足以买断修仙者时间的工钱——别说是现在的锦衣卫，哪怕是搁在很久以前的那些大内高手，每月也就出个几趟差。如果现在我们用同样的标准来约束现在的锦衣卫。以及.抛开待遇不谈，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仙人需要逍遥。”
    这才是最关键的。
    锦衣卫毕竟还是军人。如果朝廷真的有困难，军人当然可以克服困难。但修士必须修炼，这是不可能跨过去的关卡。修士的修为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维持，如果要让他们连轴转着工作，乃至于保持高强度的战斗，他们的修为就会开始跌落。
    “是不是可以用药物来补充？”
    “嗯”朱先烯摇了摇头，“药物固然是有，炼制些补充灵气的丹药就可以。但一直吃丹药终究不是个办法——因为要休息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境。练气士需要对自己的心境进行修养，这是不可避免的损耗。如果长期只凭着丹药，而不是像真正的仙人一样修养心境，那和法器就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朱先烯也很无奈，不过商洛倒是可以理解——
    这里的每个炉子都需要人来照顾。如果让所有的丹修都来工作，让他们每个人都来丹炉一人分配一个炉子专门炼丹，那确实不是不行。锦衣卫也不反对偶尔加班一下。
    但商洛要的数量，并不是偶尔加班就能完成的。
    “所以商洛，我觉得我们至少得对丹房进行一次改良。无论是装备还是制度上的。要不然，我们恐怕无法要求锦衣卫按照你的要求来出产丹药。毕竟在预想中.我们要的丹药可是得有几千万粒啊。”
    “等下。”戚千户震惊道，“几千万？那不是得要上亿的工？我们这里的丹修只有20个人！平均一个要500万工？那我们在丹炉炼一万年都炼不完啊！要么多丹干嘛？当饭吃吗？”
    “嗯”商洛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当饭吃，是为了给朝贡国用。我们自己更高级的，但也得给朝贡国准备。但现在看来，这更低一级的也得改进一下工序。对了，师兄，这个丹炉能不能盖个大一些的？”
    “你是怎么想的？”
    “这一小锅一小锅，未免太慢了。我觉得，我们至少应该弄个大鼎一样的丹炉——真正的大鼎，最好是能一次出一大堆的。然后，最好是能和铸造铅弹一样，我们铸造关键的部分，然后让他们自己拿回去做成丸子。我们这里只做不可替代的工作，至于那些普通的捏成丸子之类的活儿，就让那些要吃丹的人自己琢磨吧。”
    (本章完)

 第1446章 商洛的假期

    第1446章 商洛的假期
    【话说回来，商洛，你且别说别人——你自己休假过吗？】
    “嗯这可能就是袁都督说的乐在其中吧。我一直在管着别人，没受别人的管束，每天都在做别人的主，所以怎么工作都会累。”
    回到家里，他坐在沙发上准备去琢磨丹炉的事。阿波罗尼娅的话倒是让他想起，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但他确实不觉得累——这点他和袁都督一模一样。
    他整天都是在折腾别人，不是在折腾自己。有时候，折腾别人本身就是一种解压。
    再加上他升为天人之后，身心状态都可以保持在良好的状态，所以就算日日夜夜连轴转都不会觉得疲劳。
    很快，袁都督也会进入到他差不多的状态。虽然袁都督本人的感官受到了限制，但他在精神和身体状态上确实也可以经历得起连轴转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也可以放假休息一下的。”他往后靠了靠，“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急等着我去做。”
    因为丹可以炼，只是没法大规模冶炼几千万人所需的份额出来。
    如果有人急用，朱先烯用“3个工”就可以搞定。对他来说的三个工，就是每天早晨去炼丹炉面前调一调参数，然后等着收丹——这个活重复三天，就是3个工。
    【啊，那你就歇着了是吧？好，那我也歇着。】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旁边的空中出现，落在沙发上，坐在她旁边。
    不工作时候，阿波罗尼娅也可以显形出来。
    【你不要把我说得像赛博女鬼一样好不好】
    “那你也不要像赛博女鬼一样总在我脑子里说话！你就坐我旁边，你不能用嘴说话吗？”
    【不。我这可是vip席，怎么能和其他人共享一个信道。我就是在要vip席说话。】
    “她在和你嘀咕什么.怎么光看她动嘴不出声。vip喷位是吧。”法厄同拿着一杯冰可乐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又给商洛递了一杯。
    【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谢了。”商洛接过可乐，顺便也谢谢她当了自己的嘴替。
    “所以呢，明天你去哪？”
    “维多利亚睡了吗？”
    “她又不是女儿，你怎么回来先问她睡没睡她早睡了，她睡觉都是定点的，从不熬夜。我也刚从雷部回来，空间站里还飘着那么些人呢，你不在的时候我得去沟通——所以呢，你明天去哪？我好安排你的日程，把你不去的地方覆盖一下。”
    “我明天啊.休假吧。”
    “见鬼了！你明天休假吗？那我不就要把你做的事情全部做掉？”
    “啊？”商洛愣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你这家伙，不知道你已经缺了4次课了吗？！明天国子监还有一次假期授业，你不去的话我得帮你请假。因为我是助教，你的出勤是我在管。”
    “诶，那倒是好。那我去学校休假好了。”
    “你这叫休假？”
    “嗯。”商洛点了点头，“做多了天君，偶尔回归一下学生的身份，对我来说就算是休假了。”
    “那还好那我明天处理下天上的事就行。”
    商洛眨了眨眼：“要不你也休假一下？”
    “你确定？？？”法厄同看着他，“那我休假之后，出了什么事你别怪我啊，到时候空间站掉下来我也不管。”
    “额那算了，还是拜托你了。”
    “你明天去学校，算作你自己的休假，也算给我省了许多事。你是不知道你那个位子整天空着，我还帮你解释，这总有些怪怪的你知道吧？”
    商洛无奈道：“是我知道，我明天去还不行吗。话说我这么多课不去，不要紧的吧？”
    “文阁老给你定的学制是单独的，你单独计学分。不够的部分，他后面会在别的地方帮你补回来，算作实践活动之类。”
    “啊，上头有人真好啊。那我明天是什么课？”
    “一样是假期授业，所以教的不是什么课程内容，是修业指导，说说国子监的课程要怎样履修，那些课程是建议你选的，以及奖学金怎么拿，然后介绍一下合作认证课程，比如履修某一门课程并且取得甲等，可以代替司法考试中的某一项之类。”
    “这么方便的吗？”
    法厄同看了他一眼：“这是国子监你别搞错了.这是名义上的最高学府。虽然被人说性价比不好，但是行政程序上给你的便利可多的是。所以许多有志于成为史官的人都会报考国子监。光是这些合作课程，就能帮你整个人的人生节省8个月左右的时间——平均是8个月，最多节省一年都有可能。你看到袁都督那样子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
    到了袁都督那一层，以及之前的每一层，有时候一两岁差的就是人生的一个大阶段。“话说待遇这么好，为什么没人来报名我们国子监呢？”
    法厄同诧异道：“你这人怎么喜欢给自己揽活？你又要开始琢磨国子监要怎么招生了是吧？”
    “不是不是.我是问，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没人来呢？”
    “性价比，主要就是个性价比。史官不是最好的出路，但却需要最高的分数。这实际上和许多军校一样，不是真的有那种‘抱负’的人，很少会走这条路。我当了一段时间的助教也发现了。”
    “哦？”商洛疑惑道，“其实我还不太了解做史官是什么样子。你打个比方？”
    “打个比方？比方说啊，你平时见到的有独立监察权的监察御史，御史队伍的中流砥柱，正牌御史的入门，可以被人叫作‘御史’的最低等级——要达到这个身份，平均年龄是35岁，国子监大概32岁。也就是说，就算你是国子监的学生，你也要毕业10年之后才能拿到监察御史的身份。”
    监察御史，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御史，御史的指名亚种，整个御史一系的官职就是从御史上延伸来的。好比是警察局的警察。这一系，有时候也叫科道官，指的就是六“科”给事中和十三“道”监察御史。
    御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史官，是天子和诸侯，以及大夫们的秘书官和史官。秦朝有御史大夫，唐朝有御史台。到了大明这里，就是都察院。而监察御史，是都察院的中坚力量。
    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
    成为监察御史，意味着拥有办案权——可以领衔办一个案子。差遣的不同，有不同的名目，比如巡农御史、巡漕御史、巡盐御史、巡茶御史，以及巡查两京一十三省的司法刑狱，主持重大刑事犯罪、经济犯罪和其他大案要案，以及监督各级科举考试等等。
    一名监察御史可以组织自己的团队，可以拥有自己的下属。他的直属下属是“判官”。
    判官是御史团队中实际负责某一方面的工作的人员。因为御史到了一个地方之后，他需要在陌生的场合开展自己的工作，所以需要根据需要招募不同的判官作为自己的代理。而经验老到，并且通过考试的判官，就可以在年龄合适的时候晋升为御史——一般会以见习御史的身份，担当御史的副手和主任判官，然后才会完成晋升，拥有自己的办案团队。
    御史和判官，就是都察院一个个办案团队的主要组成部分。当然，判官下面还有见习判官，那就是刚毕业的监生去担任的官职。
    而这么个监察御史，是七品官。
    “原来只有七品吗？”
    在应天这种地方，七品官多如牛毛，掉个广告牌下来说不定就能砸死几个世袭百户。
    “如果是科举出身呢？”商洛问。
    “科举的话，外放县令起步七品，翰林院也是七品编修起步，但之后就是火箭升官。40岁之前到五品官都不是没有可能。也就是说，史官毕业10年，也就是进士的起步——正途官身还得有个进士出身，御史系的功名基本都是举人。举人的升迁是有个硬天板的。”
    “这个天板在哪？”
    “就是监察御史了。七品监察御史就是天板，对比外面的县令。你升成监察御史之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动了，最多退休之前10年升个冗余性质的后勤办公室，给你调整下心态——你看监察御史自己的班子有多全面就知道了。监察御史的团队往往都非常稳定，一个判官在他手下工作十几年才会出师。如果御史本身调来调去，脱离办案一线，那就没必要搞这么完整的团队了。”
    “啊”商洛捂着额头，“这还真是个辛苦的工作啊”
    “所以我说，如果没有一些抱负的话，恐怕不会有人来做御史。当然，御史确实非常‘酷炫’就是。御史虽然只是七品，但只是按照七品待遇发工资而已。但御史在礼仪上非常特别，在各种地方都可以显著的感觉到。比如各种勋表、绶带。最拉风的就是可以穿獬豸服，这是只有监察御史才能穿的制服，别的不管品级多高都不能穿。”
    “那，还有没有机会往上升？”
    “一定要说的话，其实还是有的。”
    都察院里当然不只是只有监察御史，实际上所有的“巡抚”都算是御史。不过巡抚未必要从监察御史升任上来，从其他行政系统升上来也可以。巡抚也并不穿獬豸服，而是按照授予的官品来穿。
    倒是也有从监察御史升任巡抚的——不过，要么直接是新科进士空降都察院直接做御史开团办案，要么是真的能力很突出，被吏部考核做了巡抚。
    “真正留给御史的上升空间，基本只有南北两京都察院的几个总务机构，这个一般是退休之前才会去做的。毕竟，办案一线和后方是两个职场。不过.”
    法厄同想了想：
    “其实你们国子监史学系毕业的，也不总是去做监察御史。还有科道官另一面，就是六科给事中。待遇比监察御史略好，毕竟六科给事中可以参与政事堂的廷议。但六科给事中更是个天坑，因为六科给事中需要从翰林院里定向培养为史官，然后进去就是几十年出不来。不过要升就是直接去大理寺、太仆寺、太常寺做部门主官，姑且还算不错。”
    “这也太折腾人了吧.为什么科道官是这样？”
    “它以前其实不这样。六科给事中升太仆寺、大理寺之类的内务部门，监察御史是可以升按察使和布政使的。但现在按察使和布政使虚化了，这两个部门都没有自己的衙门，只有巡抚有自己的衙门。所以按察使之类，一般只是成了资深御史的荣誉头衔，实际上做的还是御史的事。”
    这是一种当下的政治平衡，是政务官对科道官的倾轧。由于科道官以七品官统领监察大权，所以科道官的前景就在漫长的党争中被轧没了，从而逐渐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团体。
    毕竟除了六科给事中之外，监察御史们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常年要在各地办案，只有成为资深的监察御史后才会在某处驻扎办公，获得巡盐、巡农，或者巡查某地的差使。
    “这就是国子监史官系的出路了。这辈子，基本一眼看到头——不过因为实在是酷炫，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其实还是很有性价比的。”
    “那我当然喜欢啊，我就是喜欢酷炫的。”
    “只可惜，你恐怕是没有时间体验从判官到御史的晋升过程了。文阁老安排你上史学系的课程，恐怕不是让你去办案，而是希望你接受些成为史官所必需的综合素养。包括本家的史学、法学，还有哲学，文学，以及军事指挥学之类的专业课程。你在别处恐怕很难找到学得这么杂的，除了理学系的生物医学工程之类。”
    “有意思.”商洛琢磨了一下，“不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伪装一下嘛。”
    “伪装？我只听说怪盗之类有伪装身份，哪有办案的也伪装的。”
    “皇帝都可以微服私访，我微服做个御史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也有想自己查的案子嘛。”
    (本章完)

 第1447章 假期授业

    第1447章 假期授业
    国子监门口久违的热闹了起来。现在是寒假期间的假期授业，新生们都要来这里。
    国子监既是高等学府，也是政府部门，所以课程之外的事还是挺多的——一般的学校其实不会这么频繁地举行这样的学期之前的授业，国子监的做法倒是很老派。因为这是很多年前，公共交通还没那么发达时的做法。
    因为那时候，学生多半是要把求学当作自己人生的一个极其重要，与自己原有社交圈完全隔离开的阶段。那时候没有电话，没有电报，没有准点地按照时刻表来运行的火车，来回一趟学校可能小半年就没了。所以那年头，国子监的学生往往中途都不会回家，一连五六年都会待在京城。
    以这么长的时间跨度来说，学生提前一个月到学校也是常理。
    现在虽然所有大学基本都有这个规矩，不过一般是要求学生在开学前的几天到，集中几天完成说明和体检开学。而不是像国子监一样，还是拖一个多月那么长。
    住在应天的倒是问题不大，住在郊区的可以坐电车来。但要是家里住得远的，就只能真的提前一个月来学校了。
    不过国子监的监舍——别处是宿舍，这里是监舍——它在假期也开放。而且到了就可以直接入住，不需要等开学。
    虽然听起来像是监狱，旧时管理起来确实也像是监狱，但如今这里的条件还算不错。
    “没想到我竟然也有监舍.”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你要蹲大牢似的。】
    “嗯如果要住校的话，确实和蹲大牢差不多吧。”
    法厄同把他带到了自己的监舍里——国子监在这方面有些死板。不管你住不住在学校，反正每个人都是有监舍的。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房间，这是国子监的规矩。
    原则上虽然要求所有学生必须住校，但实际上“原则之外”的情况其实非常多。只要有家长的书面认可，在外面住也可以。
    【某种程度上这像是你们这个朝廷的写照。虽然很多地方的规矩都很陈旧，但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变通。保守的时候特别保守，开放的时候又觉得开放过了头。】
    “嗯就像是辽东都司归山东行省管吧。洪武永乐年开始就这样了。”
    虽然现在的辽东和当年辽东完全不是一个体量——当年的辽东只是一个府的规模，现在的辽东有几百万平方公里，但还是这么管。这在过去其实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因为开国时山海关之外的辽西走廊还没有完全平定，生命线被北元压缩得只有十几公里宽，辽东府形同飞地。这种时候，走水路比陆路要方便不少。
    后来对此的记载是“国家建制之初，以之辽东隶山东者，止以海道耳。”。
    这后来其实可以改，但一直都没有改。北元平定之前，辽东方面就设置了分支行政机构，实际上不需要事事都渡海，平定北元之后就没急着改。后来又到了可以改的时候，但行省开始虚化，巡抚开始实化，山东和辽东归入两个不同的巡抚区，也就没必要改了。
    然后就是现在。主要是“永庆中兴”时进行过一次讨论，最后还是决定不改，但理由尤其令人迷惑。当时讨论的部分，其实不只是辽东，而是要不要在两京一十三省之外再增设行省。
    最后的结果是不增。书面上解释：历史、文学，和法律上而言，既有的文字资料中存在大量的“两京一十三省”这样的表述。如果增加到两京二十三省、三十三省这样的表述，就和既有的历史文献出现了表述上的差异，不利于保持历史的连贯性——尤其是文学创作上的连贯性。
    说人话就是两京一十三省听着顺耳。“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是在我的肩上扛着”这句话如雷贯耳，霸气侧漏。
    反正实际上行省这一级已经虚化了，取而代之是巡抚。紧接着南北直隶在近现代大幅度扩张，虽然行政上已经跨越了好几个省，但省的壳子一直在那里。
    “还别说总觉得我们这里什么事都是像这样。”
    包括御史的前途也是如此。御史的前途已经被前所未有的压缩了，原先占据省级机构三分之一按察司更是变成了没有僚属的荣誉头衔，只是加给资深御史用来提高一下职级待遇而已。
    【你要提升一下你同学们的待遇吗？】
    “击鼓卖，各干各行。今天我放假，不管别的事。”
    他坐到了自己在宿舍里的床上。
    这寝室是他自己的，外面倒是有个共用的客厅，和旁边另一个寝室并排。
    “隔壁是谁？”
    “我。我作为助教也有自己的寝室，搁在这里了。”
    “等下，这里不分男女的吗？”
    “啊哈。”法厄同捂着额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保守的地方特别保守，开放的地方特别开放了吧——是的，寝室不分男女，随便住。”
    “为什么这里反而不分？”
    “我问过了，原因是这样——近现代早期，国子监是没有女学生的，所以干脆没有女寝。后来随着现代化进程，女学生也可以进国子监了，但是因为地皮紧张，国子监没有办法新建寝室。又因为国子监要求所有的学生必须都有寝室，而早期每年男女学生的性别比例都有变动，没有必要自适应划区。所以从一开始，国子监的寝室都是不分男女的。当然啊——”
    她指了指面前的：“虽然监舍不分男女监，但是监号分男女号。一号之内，不管两室还是三室，原则上都必须分男女。”
    “那我呢？我不是男的？还是你原则上把我当成女的？”
    “我是助教，所以原则上我可以安排宿舍。所以我把你安排过来了。反正你也不住这里，我也不住这里，我们都不想让房间里进别人是吧？正好把这里当作休息室好了。如果你要来学校，正好有个地方午休。”
    “你这想的还真是周到”
    “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一个人想得周到一点，那这生活真的要一团糟了。那么，休息一下吧，去吃午饭。”
    “今天的午饭不是肘子了吧？”
    “国子监也不是天天吃肘子，那还挺贵的。今天是正常的午饭，去吃吧。”
    国子监的食堂里，商洛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
    “嗯这个”搁在面前的餐食，竟相当眼熟。
    萝卜汤，米饭，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炒白菜。不但菜是一样的，连菜单搭配都和他之前中学的食堂一样。
    “我说.是我们食堂的师傅来国子监再就业了？”
    “不是.是两边本来就是一个公司在提供餐食。”
    “哪个？”
    “国子监是的，因为国子监也是个政府部门，所以应天内城的公立中学基本也都是国子监在提供配套餐食，所以吃着一模一样。”
    “我就说第一次来吃肘子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像，原来是同一家.”
    “哦对了，你见到你的同学了没有？”
    “嗯和他们不太熟。”
    早晨商洛确实是去听了课前授业的内容。因为学校的规程多半是讲完了，早晨的部分主要是在说合作课程的事，也就是史学系和都察院的合作项目。
    即使商洛所知的，国子监的史学系可以在成为监察御史的路上省将近1年时间的事。
    特别地，像司法考试一类的部分，有固定的通过率。就算去考也未必能考中。但国子监的合作课程，可以在报名都察院的时候对司法考试进行替代，这已经是大放水了。
    法厄同倒是问：“话说，都察院这么缺人吗？我对这些合作课程的事还不太了解。”
    “似乎真的很缺人来给我们讲解的，是一名监察御史，也算是我们的学长。他非常热情，非常非常热情，就差和我们说‘一定要来！’的样子。但也实话实说，这条路在待遇上确实不那么令人满意。”
    入职之后不是当御史，也就是判官。御史已经很忙了，判官要比御史还要忙。因为御史再忙也有专车，只是旅途劳顿而已。而判官是给御史开车的人，是在御史搭车时要提供信息和方案的人，并且在御史抵达当地之前要负责把整个旅程安排好。一个御史手下可能有十几个判官，团队中资历最浅的见习判官要做的就是这些事。
    “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动了心思了。”
    “嗯？你给自己的同学们安排g能好些的待遇？”
    “倒也不是更好的待遇——将来天庭是需要人出外勤的。原则上，出外勤的应该就是雷部。”
    既然工作一样，那顺理成章地把御史一系对接到雷部来，这倒是正好。
    不过就当下而言，因为存在“巡抚分省”的缘故，所有巡抚都要占都察院的名额，让都察院多了许多没有必要的行政工作。那些巡抚虽然完全不归都察院来考评，而是归礼部管，但他们挂了御史的衔就得在都察院这里存着档。
    如果商洛要把都察院里面的御史调动到雷部来，那就得把这部分被惯例分过来的巡抚给切割开。
    但这件事，光靠他自己是做不来的。因为对朝廷进行改动，怎么也得有个阁老在这里才方便.
    “嗯？文阁老？”他忽然就看见，文仲也在那边排队打饭。和上次一样，文仲也在食堂吃饭。所有人看到他都叫一声“校长”。
    似乎是注意到了背后的目光——文仲也看到了商洛。他对商洛指了指楼上，示意商洛到楼上和他碰头。
    “哟，商天君怎么今日来上课了？”
    “本分，本分。”
    “你的本分可不是上课，你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把你安排到这里，是想让你混个监生出身的功名——不过，你来这里倒是也好。多上课没坏处。”这话文仲自己说得都有些别扭。他也是第一次劝人可以不必来学校。
    “话说，文阁老。文鸳的事我还没和他说。”
    “不急。时候合适的时候再说。老头子还有得活，倒也不至于让他现在就知道。”
    文仲先前和商洛说关于文鸳的事情的时候，那时候有关袁都督的实验还没有进行。昨天他本人就在现场，旁观了全过程。结束之后，也是他带袁都督到内阁去述的职。
    “话说，袁都督怎么样了？”
    “比想象中还要正常。你看我今日也精神好了不少，因为现在知道，万一有个好歹至少有个灵俑的身子来打底。”
    文仲看起来确实容光焕发了不少。不过他平时精神就很好，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但如果仔细看，之前的精神状态似乎是由职责生出的一丝不苟。但现在的精神状态，就是由内而外的放松和愉悦。
    “所以，你找我有事？”文仲问道。
    商洛将雷部的事告知了他——包括，还有夜勤局的。
    “所以。”商洛总结道，“我们在日耳曼成立了夜勤局，但夜勤局只应当是朝廷的编外机构。朝廷还需要一个真正的监察机构，来处理凡间的作祟的妖邪。”
    “你的意思是，要把都察院挪过去？”
    “我要把监察御史的部分挪过去，把行政机构留下来。”
    “你这在哪学的？我听说不少上市公司合并的时候，为了股权纠纷问题，会把核心业务拆分走，原地只留下个壳子自生自灭.”
    “都察院那摊子太大了，我接不来啊。”
    这倒是实话。理论上，所有总督和巡抚都是都察院系统内的，包括北庭大都督和阳州大都督之类。商洛不可能一次把他们全部接过来管理，那他别的事情就都不用做了。
    这部分和查案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挂着御史的头衔，并不做查案的事。
    “可以。”文仲回道，“把袁都督的事情办妥之后，所有人的未来就都有了保障。现在，不管你想做什么，恐怕都不会受到什么阻碍了。你要把都察院中的核心部分——把监察御史和他们的判官调到雷部去？可以。但是，以什么名义呢？照理说，承担这个职能的机构应该是：北极驱邪院。”
    (本章完)

 第1448章 北极驱邪院

    第1448章 北极驱邪院
    “北极驱邪院？那是什么？”
    “是道门正统的，属于天官的机构。主要的作用，和你说的一样，就是代天巡狩，扫除妖邪。”
    “这名字好酷炫啊”
    “道门的许多名字都很酷炫。按照这套体系，雷部、火部之类都有自己的一套天官名。你之前也用过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他确实使用过。比如大内的“上清翊卫”晋升体系，是从判官、大判官、统兵执法之类的晋升，然后进入到斩邪使、御邪使、伏魔使、考召使等不同的细分领域。
    “这名字是谁想出来的？”
    “嗯名字本身，应当是历代的道士想的。你觉得很‘酷炫’，是因为想名字的道士知道你喜欢什么。”
    “因为，可以怎么酷炫怎么来是吧？”
    “毕竟和儒道释里面，儒来自上古术士，是国礼。孔子之儒你可以解，先孔之儒不可解，也没有必要。毕竟昊天上帝、后土皇地祇，还有社稷神之类，本就不是为了让人参与进去才这么设计的。释家是外来之道，这且不说。道是我国之教，所以老道士会想办法逗你们开心，而且想怎么逗就怎么逗，怎么解释也全看我们自己。所以，就有了北极驱邪院这种像是小说里面才会有的名字。”
    “所以，我可以用？”
    “可以。主要你现在是代表朝廷要变成天庭，用这个名字正好合适。而且这个名字”
    文阁老斟酌了一下措辞：
    “监察御史在文化风尚有持续产生吸引力的要求，所以有必要保持风格范式稳定性。”
    “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文阁老小声说道，“监察御史也有特殊制服是吧？这活你不整得酷炫一点，没人愿意干的。”
    “啊！原来酷炫就是驱动力啊。”
    “诶，就是这样。”文阁老点了点头，“不少人就是为了那套行头，才来去做御史的——至于，为什么不能提升待遇，只能提升荣誉，商洛你怎么想的？”
    “我想先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
    “朝廷的看法，其实比较复杂——我们这一系的人，虽然在朝中并非权倾朝野，但一定的话语权还是有的。我们想要提升御史的待遇，一会儿并不难。就御史现在的工作而言，发两倍的工资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一种均衡。御史位卑而权重，如果再给予过多的薪水，那么很容易就会导致失衡。”
    “哪方面的失衡？”
    “主要是新鲜血液的选择。很早以前，御史基本是新科进士来担任，这个时候御史是排名前几的出路。因为那个时候，监察御史的定额是110人，朝廷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庞大。110人里面，大部分都在都察院查案，少部分担当巡盐、巡茶等职务的时候会出外勤。这种时候，七品御史升入五品官的概率是42%。同样是七品的县令，升到五品官的概率只有3%。”
    “原来御史以前是这么好的出路？”
    “对，但那是以前。之后朝廷在永庆中兴的时候进行了一些，现在看起来可以被视作‘现代化改造’的一系列变革。朝廷雇员的规模被大大增加了——在以前，所有在京有官身的官，就算加上派驻在外的督抚、总兵等，也不过1600多人。大明会典记载的全国文官，定员24600人，其中20000人在7品知县以下。知县以上的，只有4600人。你现在再看看我们，光是一个户部省就超过20000人，其中户部总部有2000人，户部省度支部又1300人，户部税务部更是有4200人之巨，其中还包括许多外勤干员。”
    因为整个朝廷的规模都膨胀了起来，监察御史的规模也水涨船高。
    这一系列改革就牵动了一个不可更改的规则——科举取士。
    现在六部一个部比以前整个在京的朝廷的人还要多，光靠进士根本就填不满。而朝廷显然也不准备按照朝廷扩员的比例增加进士的录取规模，因为考中进士的人哪个都不希望进士的含金量贬值。当他们来做决定的时候，进士的数量不可能增加。
    进士就那么多，又需要人来做官。所以太祖高皇帝指定的举人做官的方略就又被请了出来，变成了大明目前的主要取士途径。每年朝廷招募的大量人员中，举人占其中的绝大部分，而进士则主要在翰林院及其附属机构活动。
    所以相较于以前而言，举人的含金量被贬值到了“看起来似乎谁都有机会”；秀才更是“不限量大甩卖”，变成了一种通过性考试，而非选拔性考试。
    毕竟，做决策的人是进士，而不是举人。当朝廷决定通过贬值某种功名来维持朝廷的运行的时候，那么编制的一定不是进士，而是其他功名。
    这也导致进士的含金量直线上升。因为在录取数量没有变化的情况下，有资格考进士的举人呈指数级暴增，考进士真正成了千军万马过大桥。以往每次参加会试的举人一般是5000人左右，因为每年也就录取五六百。现在光是江宁上元两个县就有将近1000个举人，每年全国各地来参加会试的人数以万计，多的时候甚至逼近十万人。
    10万人竞争300个进士，这确实是有些离谱。但考虑到任何举人都有资格考，而且可以在一生中的任何时候都去考，这个数字姑且算是经过了历史沉淀之后的理性选择。
    毕竟因为难度太大，全国各地大部分举人实际上已经放弃科举的仕途，转而直接以举人做官，或者开展其他的社会活动。毕竟，举人的生活倒也不坏。
    举人做官本就是常理。只是以往朝廷的规模过小，管的事不够多，权力只够在进士之间勾兑，分配不到举人的身上。而现在，朝廷大大扩增，举人只要有心就能谋个一官半职——
    然而多出来的这些官吏也都需要监察。原先110人的规模根本不可能监察扩增了10倍的朝廷，都察院也不可能同样也等比例扩增十倍。毕竟监察御史这110人的规模，已经是所有在京同名官吏中数量最多的了。别的侍郎、少卿之类，不可能直接110个起算，更不可能按照1100来算。
    所以在这里，监察御史变成了一种不定员的职务。在都察院的扩张中，原本属于都察院分巡十三省的十三个部门被全部合并，现在由都察院直接统辖不定员的监察御史，根据情况的紧急程度适当增加或者减少。多的时候确实是超过1000人。然而现在，在位的监察御史只有700人左右。“这700个人，都是位卑而权重。”文阁老回道，“人是可以群聚在一起的。以往只有110人的时候，所有人星散到各地，他们同僚之间的情谊也不怎么坚固。现在700个监察御史，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工作的时候经常拉个专案组，然后四五个御史一起上。这么700人的一个团体，他们掌控了直接对百官发起调查的权限。如果再让他们可以升迁，那不只他们自己的监察职能会受到影响，还会动摇朝局。”
    “搞不好会变成内务机构统治国家的情况？”
    “这是预想中的情况之一甚至，不需要到那个地步，只需要让新科进士都赶着来做监察御史，那朝廷中就会凭空又多出一个锦衣卫来。这件事，天子不想看到，内阁不想看到，近卫不想看到，内阁两派都不想看到，就连都察院自己都不想看到。”
    “啊”商洛点了点头。
    这是大明运行的逻辑。文阁老和他说的，是别处学不到的东西——文阁老认为，如果商洛打算对朝廷进行大刀阔斧的修改，那么知道这些就是必需的。
    “所以，荣誉上的待遇就必须给足了是吧？”
    “是，这是经过权衡之后的做法。”文阁老给予了肯定的答复，“而且不只是要画饼，实际上所有荣誉都对应了一套赏功体系，是有津贴的。每次立功，都有相应的津贴按月发放。功勋越多，津贴越多。许多功勋并非一时兑现，而是会在长期的职业生涯中提供帮助。所以总的来说，这七品已经不小了，内阁大学士的本职也就5品，别的东西都是另外加进去的。以及，最重要的。”
    他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吃好，喝好。在所有待遇中，保障吃好喝好是最基础，也是最简单的。人的口腹之欲很容易满足，很容易记挂着一口好饭菜。有时候会想着，虽然工作时这里那里都很苦，但至少吃是吃好了。在所有部门里面，都察院的餐饮标准是数一数二的。”
    “朝廷额外拨了钱？”
    “那倒不是。实际上是他们自己的传统——以及，都察院其实有一项有趣的业务在帮他们挣外快。”
    “什么业务？”
    “印刷厂。这算是历史遗留了，你翻许多嘉靖年万历年的小说本子就能看出来，你经常能在一大堆粗制滥造的本子里找到都察院的精装版图书——都察院的印刷厂是朝廷特批的副业。当年就是这样，什么《水浒传》《三国演义》，什么火就印什么。还有历代神仙秘谱这样的志怪小说也是印的。监察御史们虽然拿的工资少些，都察院的经费可不少。只因为差事多，办差也要钱，所以就显得御史的薪水不那么丰厚了。”
    “啊”
    “你怎么看？”
    “照搬啊，全部照搬。”商洛回道，“我觉得北极驱邪院可以把这套全部都照搬过来。”
    “印刷厂你也要了？”
    “我觉得印刷厂挺好的嘛。能印刷小本子就更好了。能不能印漫画？”
    “能。”文阁老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当然能。自费出版的话，要印多少都行。实际上当年戚继光戚大帅出版《纪效新书》的第一版的时候，就是自费印刷推广的。”
    “印刷厂也好，这些监察御史也好，我全部都要了，一起搬走吧。”
    “那剩下的就只有架子了。嗯”文阁老点了点头，“倒也好。让各位都习惯习惯，总要开始搬的。”
    都察院里面的优质资产，确实也就只有这些经验丰富的监察御史，还有那个久负盛名的走在时尚前沿的印刷厂。其余的部分都是各级巡抚在这里名义上挂职的行政工作，还有些礼仪性的工作而已——毕竟史官也是周礼的一部分。
    商洛决定都察院搬得就剩一个空壳，然后一起搬运到雷部，充足为北极驱邪院，并且立刻开始领导夜勤局的工作。毕竟，今后人类与非人类的矛盾将会成为主要的问题，人类自己的矛盾虽然也会继续存在，但也会演化为新的状态。
    比如巡盐、巡茶这些工作很显然都没有必要维持了，这对天庭根本就不重要。
    新的北极驱邪院将会替代都察院，组成一个新的监察体系。而且依照原先的规则，商洛决定继续执行原先的待遇。吃好喝好，那就是要首先保证都察院人员的修为和修行。
    “那么第一批，我打算给所有人都发放不老药。”
    “当真？”文阁老问，“如果你这么做，他们估计会很乐意搬到天庭来。”
    “反正不管在哪里，都是为大明效力，不管是朝廷还是天庭。而且将来朝廷所有的部分都会搬过来，只是他们先行一步而已。以及，我确实需要他们帮助我进行一些实际工作，比如对接夜勤局等等。我已经让夜勤局的人来我们这里述职了。”
    “这么快？那这样我建议你尽快把都察院的人都拉到灵网里面来，然后你们开始直接用灵网讨论工作。”
    “要不，还是文阁老你帮个忙？”
    “行倒是行。不过，商洛你不自己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因为北极驱邪院这个名字，看着不太正经，有些太酷炫了.如果是我的话，看起来会有些不靠谱。但文阁老你来拉人就正好。”
    (本章完)

 第1449章 上清翎卫

    第1449章 上清翎卫
    冲击性的事实降临在都察院的众人面前。
    第一，他们现在改名叫北极驱邪院了。第二，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受封上清翎卫。第三，他们现在长生了。
    三段信息，光是一段就让他们震惊得要跳到电话线这头来。
    “文阁老，你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都察院要裁员？裁员也不能裁大动脉啊！你把监察御史都裁掉，都察院除了档案管理处就没别的事可做了。文阁老，你可要帮我们做主！”
    “老陈冷静一下.大家都是校友。”
    “是，都是校友，你大四的时候我大一，现在你当阁老我当七品官，你说这是什么个校友？”
    文仲反问道：“那你身上挂了12个一等宝星，我就只有1个，这又怎么算？你的俸禄和津贴加在一起比我高多了吧？”
    “那你配了防弹轿车，我连电车的月卡都没有。”
    “那不是因为你家就在地铁口吗！月卡你自己买啊！车你自己买！何不买车？你买不起车吗？而且没有车吗？你办案的时候开的是什么车？大马力八缸警用跑车！”
    电话头的声音比文仲还要高：“你家有我家四个大！”
    文仲也出离地愤怒了：“我家的宅子也不是进内阁的时候拿的啊！是祖传的！我们家祖传的就这么大！你家祖宗不争气，怪我喽？再说你家的房子比商天君家大两倍，你要不要也和他比一比？”
    “这事情，和那一边有关？”老科道的嗅觉让他找到了关键词。
    “这不废话吗。我也是昏了头才把三件事都和你一起说完，我应该一件一件和你说，拍10封电报给你。”
    “别别别所以文老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还能是假的不成？我看你是活腻了，连长生不老药都不吃了。”
    “等等等等.”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才接着问，“这事情是怎么个说法？拿狗做过实验吗？”
    “天子都吃了，还能有假？你可能不知道，袁都督也吃了。”
    袁都督这件事保密级别比较神秘。虽然监察御史的保密级别也是很高的，但大明这里的保密等级主要指的是内务保密，而非神秘保密。神秘一侧的消息基本只限于口耳相传，有熟人或者业务上有关系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没有的就是没有办法知道。
    昨天恰巧是不需要监察御史在场的时候，因为朱先烯本人到了这里。整件事也没有什么行政流程，完全是朱先烯从私人的角度让袁都督去具有医疗条件的地方完成身后的转移工作。这也主要是因为，他们去的地方是禁军总医院，这家医院是所有超凡疾病的指定医疗单位。上次遭遇灵煞侵蚀的那位也是在这里进行治疗的。
    “我先问下，特95号病人怎么样了？”
    “你们也知道这件事了？”
    “我自己打听到的。听说之前有位研究员在灵煞实验中，天子本人都去了，最后还是没救下来。不过听说商天君那边给他找了个地方暂时寄存灵魂。”
    “那次其实主要是蓝真人出了手，那时候商天君办事还不像现在这么稳妥。现在，他已经比当时要出色不少了。特95号病人在首批受益者的行列之中，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这事情我姑且是信的。但我听说，袁都督的状态不怎么好？”
    “所以这次，所有人和吃之前先去做个全面体检，来锦衣卫做。我们会一个个检查之后，再给你们服用。这主要是为了保证你们中的所有人都可以平稳地过渡到真正的飞升到来的那一天。有了这些药之后，除了外伤之外，内在的疾病已经奈何不了你们了。只要出门提防着别被大货车撞死就可以。”
    “文老头你最近心情怎么这么好？”文仲竟然开始打趣了，这让电话对面的那位大为不解。
    “因为我有件大事终于办妥了。”
    “你说的是.文雁的事？你终于和他说了？”
    “没，我让商天君和他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哪天我人没了，我人没了之前一定要和他说的。到了那天，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文阁老过去几十年的日子一直都过得相当压抑。这其实主要和他个人的道德要求有关，算是个心结。这心结非常复杂，并且随着他自己逐渐衰老，他也就显得愈发纠结，因为摊牌的日子不远了。就算告知给商洛并且决定让他来转达，也不能平抑他自己的问题。然而时间可以解决一切，现在他可以无限拖下去了。拖延总是让人愉悦的，尤其是对他这种人来说。
    “文老头儿.你就是太纠结了。给你左手一个甜饼，右手一个咸饼，你自己能和自己打起来。”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就是这么执拗。反正这么些年也都过来了——国子监也就是需要我这么一个执拗的人，才能一直乘着不被倾轧。而且我也没打算在之后的天庭里继续沉默。我把商天君也叫到国子监来了，而且念的是你们的史学系。”
    文阁老并非史学系毕业的。这在所有身居高位的国子监毕业生中是个例外。
    “你没把他叫到你们系去？”文阁老并非史学系毕业的，他在专业在国子监里也是个冷门，而且是冷门到不能再冷门的专业。
    “算了吧想来想去，还是你们这边好些——所以，这事情我算是通知到你了。你要不要来和商天君面谈？”
    “等等，我马上到。”
    那边挂了电话，文阁老才继续喝了口汤。
    “话说，文阁老你不是是学习毕业的？那你是哪个系？”
    “法学系，监狱学方向。”“哈？”商洛愣了一下，“这个方向是”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们家是传代的锦衣卫。传代的锦衣卫基本都得有一手这样的活计，还有得到现在还留着拿猪肉片刀的手艺——当然现在主要是吃火锅的时候用的。但人不能忘本。当初我也没打算在学术这条路上走下去，所以选了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学系。谁知道我竟然是走得最远的一个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文仲应该是去锦衣卫的天牢工作，以凡人的身份担当天牢里的文职人员。主要负责保密管理，多半不会下牢。但最后走学术路线一路当上礼部侍郎国子监祭酒然后入阁，这是当初他自己也不敢想的。
    “说起来，监狱学在研究生阶段选择主要是社会工程学，倒是和你现在的工作交叉。我之后也没在监狱学上继续深造——不过，这倒是让我认识了不少校友就是。锦衣卫如果去国子监，多半就是去我那个系。我和史学系那些人其实不太熟，工作之后才熟悉起来。”
    “那刚才是哪位？就是一会儿来找我的那位。”
    “都察院内务委员会第四局督察总监——也就是总管南直隶区域内务工作的首席监察御史。因为都察院传统上晋升渠道都拿去做行政官的附加头衔了，所以都察院内部额外有这么一套体系，靠勋级来计算。”
    “我之前不是听说，加的是按察使头衔吗？”
    “本来确实是应该加按察使，但是南直隶没有按察使——都察院就是南直隶的提刑按察司，在统管全国内务工作的时候也负责具体的京城内务。具体来说由都察院内务委员会第四局来管理南直隶的具体内务工作。”
    “等下.”商洛想了想，“所以都察院现在还管情报工作？”
    “是。都察院和锦衣卫都是情报部门，不过锦衣卫直接对天子汇报，都察院归内阁管。毕竟我们不能什么事都直接去找锦衣卫，哪怕是我自己是锦衣卫我也不好什么事都往回打电话。所以内阁方面的工作，需要都察院来办理。二者之间交叉的部分，就是都察院第九局。九，数之极也，正好可以和邪祟冲一冲。”
    “那拢共有多少个局？”
    “14个局，不过编号不是按照顺序来的。比如还有专门掌管油气能源工作的36局，这个是最后成立的。监察御史拢共700人，700个工作组，其中除了110个分驻各地之外，其他的590个都在两京的两个都察院。你要准备丹药的话，准备他们700人的就够了。”
    这700人代表的并非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手下的见习御史、判官、见习判官，还有许多没有都察院编制的编外办事员“巡查”。所以每个监察御史，代表的其实是几十人到几百人规模的工作组，还有合组办案的监察御史。每个工作组开组会的时候都能满满当当坐一屋子。
    “这人不少啊”商洛发现自己好像大意了
    这好像不是几百人的事，这是将近7万人的事。
    “六万四千五百二十二人。”文阁老精准地报出了这个数字，“我把你安排到史学系的时候，特地调档案查了一下。目前所有受雇于都察院的在编和非编制人员探员，是这个数字。顺便，编外的巡查也不是随便招募的，他们是借调来的警务工作人员，他们是有自己的警衔的，只是一个机构两块牌子。他们是在都察院体系内叫巡查，在工作上叫作内务警察，同时归属都察院和刑部管理。”
    【原来这么多人？商洛，你家米够吗？】
    “啊”商洛摁着额头，“确实草率了。不过，既然决定要把这些良性资产转移过来，我总得做些什么，总不能白拿吧。”
    “所以，商洛，你打算给他们什么待遇？我倒是可以帮你把经费调拨过来。不过我听说，雷部现在的工作由大内和国姓的私人账簿提供支援？”
    “其实是大内和我来提供经费——不过只是名义上是我。实际上是国姓把钱给我，然后由我来自行辟署办公。这样可以让国姓在出钱的同时不必接触实际上的工作。”
    “那你可要头疼了。你现在有财务管理人员吗？”
    “额”他不好直接说，之前账目是法厄同在管，现在换成朱灵和戚园了。但戚园是只在假期有空，而朱灵只负责管朱先烯从内库里拿出来的部分。等假期结束之后，这草台班子恐怕要垮台。
    “我们雷部之前的管理比较。”
    “比较扁平化？”文阁老望着他。
    “啊对对，扁平化。”
    “那很好嘛。”文阁老点了点头，“这体现你们决策链条短、反应快，试错成本低。”
    【决策链条短——指你一个决定。反应快——指你反应快。试错成本低——指你自己给自己干活不需要钱。】
    “那我有什么办法.原来几个人，现在几十个人，账目非常清楚，其实不需要专人管账的啊。诶，等下。”
    商洛望着文阁老：“我说，文阁老。如果我能把事情办好的话，是不是不建立财务部门也可以？”
    “是，当然可以。”文阁老点头道，“说白了就是办事。只是摊子大了事情多，难免会需要写闲人。比如六各个部门里头，都有管秘书工作的【经历】、管具体事务的【知事】、管部门内务和后勤的【司务】、和管卷宗和审计的【照磨】，一样不能少，要不然部门跑不动。六部还有总部，基本就是六部各自的内务部。六部各自的总部还有各自的司务，他们是内务的内务。”
    “我把他们全都换成机器人行不行？”
    “机器人？”文仲愣了一下，“你说让自动机来管？”
    “反正收发文件，档案管理、财务之类，让机器来做就行了嘛——反正我们的财务也不需要人来背锅是吧？”
    文仲摇了摇头：“你小子知道得还挺全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们的财务不需要人背锅，到时候出了事你可是自己管，毕竟没有人来查你们了。只要有人负责，那这些工作全部自动化都可以。”
    “那我们随时都可以转了。”
    “你那边，不需要商量一下？”文仲问道。
    “不需要。自动机那边随时准备着，要多少都能调过来。除了不能背锅之外，他们什么事都能做。”
    (本章完)

 第1450章 御史

    第1450章 御史
    监察御史郑玄来到了商洛面前。
    这个形象倒是不出他所料.虽然只比文阁老的年纪略微小几岁，但这位郑总监的气色要比文阁老好得多。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和遮住面部细节的窄檐帽，上了二楼就径直来与商洛碰面。
    上楼的时候，他手上还拿着手机在和文阁老通话，确定他们的位置。
    【诶？他怎么也有一个？】
    商洛差点没反应过来——因为一个人拿着手机上楼的样子，这恍惚间勾起了商洛久远的回忆，让他一下子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老郑，这边。”文阁老招了招手，那边郑总监走了过来。
    都察院内务委员会第四局督察总监，郑玄。
    商洛先前比较在意他的身份，但是现在更在意他的手机。
    “商天君。”他一眼就认出了商洛，虽然商洛没见过他。
    两个人起身互相握了手——大明这边也有握手礼，不过是比较随意的礼节，并不正式，主要是用在非正式场合。毕竟这是个食堂，两边要是都正襟危坐行个礼反而有些奇怪。
    不过握手并非是握手掌，而是手腕的部分，这样不会产生肢体接触。这是在近现代以后才产生的习惯，因为非正式的社交场合随着现代化而增加了。
    两人握了手之后才坐下。商洛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了：
    “郑总监，你这个手上这个平板形的个人通信设备是.”
    “你说手机？”
    “这个也叫手机？”
    “不是‘也叫’手机，这个就是根据你的手机改来的。是商天君你先把这个形态带过来，我们才这么做的。”
    “但是.郑总监你知道吧，我们这个玉牌用的是灵力。那你这个玉牌用的是什么？”
    “芯片和电池啊。”
    “？？？”
    【？？？】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都愣了一下。
    “什么芯片？”
    “就是商天君你以前一直念叨的芯片。就是大规模集成电路是吧。”
    “啊？”
    见到商洛还不信，郑总监直接把手机递到商洛手里让他看——
    一块方方正正的玻璃板，金属外壳。摸起来有些热，背后右下角有“青阳灵应散人”六个朱砂字的小印。
    青阳灵应散人是蓝道行蓝真人的道号。
    看起来，这似乎蓝真人出品的，似乎还是亲手制作。
    商洛进入了手机的运行界面
    没错了，这和他现在使用的一模一样，操作逻辑也和飞信的逻辑一样。页面的逻辑，则和论坛类似。这似乎是一个由程序的设计语言反推出系统设计的，神奇的操作系统。
    “这是，蓝真人做的？”
    郑总监点了点头：“这就是蓝真人赠给我的礼物。说起来，是上次去顺天和9局交流时的纪念品。蓝真人是9局的顾问。”
    “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蓝真人做的，这就不奇怪了。
    上手体验了一下他发现，这手机几乎实现了他预想中95%的功能。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可以运行程序。除了重了一点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但这重量确实有些离谱。这东西似乎只有习武之人才能用得顺畅，掂在手里的重量就觉得超过1公斤，比铁坨子还要重。这体积也相当庞大，一只手很难握得过来。
    但这确实是手机。至少符合他对手机的定义——手持式移动电话机。
    实际上如果只是移动通信，那么之前就已经有了。王师就装备了许多步话器，也就是单兵集成式电台，用起来也确实和电话差不多。那玩意儿确实就是拿在手上，就能一边移动一边说话。
    但那并非是基于通信网络，只是无线电台而已。它有很多限制。
    所谓通信网络，就是不只是依赖设备，而是依赖基础设施来进行通信，手持设备应当只是网络中得以一个节点。而步话机这种东西并不能组网，只能在其功率范围内进行信号广播。这就让大规模通讯难以实现——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语音，或者莫尔斯电码，这种程度的信号不需要有多清晰。但如果想要及时传输互联网信号，这依赖无线电几乎是无法完成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大气和海洋能够掺进去多少杂波。哪怕是用卫星网络，好歹都得等卫星运行到头顶再用。
    如果通信技术足够先进，还可以不依赖基建而进行设备之间的自组网，这更适合工业环境或者超高负载的情况下使用。
    而目前这部手机.似乎连接的确实是灵网，但它也确实可以把灵网传递的通信信息转化成视频信号，再通过液晶面板显示出来。
    这已经跳过了商洛所指的，手机的发展流程，直接把产品形态更新到连他也会觉得“这玩意儿能用”的阶段了。
    “所以，这东西是这么做出来的?”
    “用手啊——我指的是，蓝真人自己用手做的。”
    “芯片也是？”“对，他用手刻的。”
    【啊这.这已经是一种法器了吧？】
    “实际上你很难分清法器和科技造物有什么区别。因为只要技术足够先进，那科技和魔法之间就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的话，那就是有没有按钮。这个手机，有按钮，所以是科技造物。飞信牌，没有按钮，所以是魔法造物。”
    按钮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它代表这件物品是否接受来自物理世界的互动，代表这件物品是否一个封闭的黑箱。
    飞信牌很显然就是超然于物理世界的封闭魔法黑箱，而这手机里面虽然运行了人脑难以理解的复杂计算过程，但至少它外头有开机键，有音量键，他还有一块可以用手划拉的屏幕。它接受来自物理世界的互动，并不是一个封闭的黑箱。
    不过这种划分很宽泛。毕竟商洛自己的飞信牌因为他本人操作习惯的问题，是有按钮的，他在上面虚拟了一片功能区出来，包括数字和方向键之类。而对其他人来说，他们的飞信牌反而就只是一整块玉牌，使用起来和贾宝玉用风月宝鉴没什么区别，对着镜子就能看到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
    但是
    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只凭着手就能完成芯片的制作，这不愧是金丹期仙人的手艺。而连包括屏幕的一整套机器都能做成，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仙人了。
    “蓝真人做了多少？”
    “嗯真人说这只是游戏之作，做着玩的。见我们几个来办差，临走前给我们送来当作礼物。我看顺天那边不少同僚，已经一人一个了。”
    “这么多的吗？”
    商洛自己竟然不知道，应天已经开始对这种层级的设备开始大规模利用了——虽然这只是在朝廷中进行了应用，但这规模确实可以算的上大规模，毕竟已经走出实验室了。
    【难怪我发现灵网最近热闹了不少，有接进来百十个新用户。我还正想着，是哪个门派决定接入灵网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竟然是用手机上网的。不过商洛，你怎么不知道呢？】
    商洛将这个问题转到了文仲那里——
    “这也是常理。”文仲答道，“南北两京的运行是相对独立的——绝对统一，但是相对独立。指的是两边对自己的权责范围都非常清楚，所以不需要进行沟通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所以两边都可以独立做出决定。看起来，北直隶那边最近在琢磨着怎么把大规模集成电路给量产化。”
    “难道是靠把蓝真人绑在流水线上来量产？”
    “这倒是未必。我想可能是让蓝真人来完成什么关键步骤，然后在余下的工序里面堆人工。就像可乐在店里售卖的时候不是直接送瓶装可乐过来，而是把可乐原浆送来，到了店里再现场加水加气制作成汽水。”
    “所以蓝真人是搞出了什么‘芯片原浆’，他自己制作出半成品之后拿到工厂里加水加气就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文阁老无奈道，“这是仙人的事情，我又上哪去知道呢。”
    “嗯那这其实很不错，挺好的。”商洛琢磨了一下——
    如果所有的御史都服用金丹，获得了半仙之体，那他们确实是不会那么容易死了，可以一直支撑到真正的飞升到来之时。
    然而他们却并不会因为获得了半仙之体，就因此而得到法力。而目前的灵网只能通过法力来连接。
    灵网对仙人的社会很重要的。因为如果连聊天都聊不到一起，两边显然也就无法进入同一个社交群体之内。而仙人在这个阶段必须扩大一下——目前的论坛已经相当封闭了，这种封闭论坛很容易变成仙人自己的私人俱乐部，而不是适合拿出来作为承载天庭住民精神生活的网络平台。
    这种时候，往封闭平台里注入更多的用户，这自然就可以解决问题。这些用户也都是筛选过的，至少都是监察御史，让他们能够连接到这网络里，姑且也算是一种特别优待。
    从这个角度而言，手机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作人类文明的一种演化，一个硅基的外置器官。人类依赖手机与“信息的世界”建立连接，从中获取并且发送信息。人眼只能看见视线所及之处，而手机可以帮助人类连接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亲眼看到的地方。
    这是只有“手机”这种产品的形态能够做到的。先前确实有电脑，但电脑并不能一直拿在手上随手带着。只有手机，可以像个器官似的随时使用。
    “所以，这玩意儿是用电的吧？怎么充电？”商洛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是用芯片来对信号进行处理，但就一定要用电了。
    “这其实是目前很尴尬的一个问题。”郑都督无奈道，“这手机实际上没有办法接入目前的电网——很多地方都不能用。因为它的能量密度太高了，如同一群人同时使用这样的大功率用电器，很容易导致电网的崩溃。我们在都察院里就不会一起用，只能拿回家里充电。”
    “那出门的时候怎么办？”
    “太阳能。”郑都督回道，“我们这些手机都配备了太阳能电池板，出门的时候就用这个充电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哪里的插头能用，哪里的插头不能用。这年头，许多地方的用电设备接口还没有统一呢。”
    这点倒是让商洛深以为然.
    这年头，许多家电其实并不是用插座连接到家用电网里面的，而是直接拉线出来，通过电线直接联通内外。典型的就是灯，灯除了灯管、灯泡的部分，往往就是单独安装的，并没有可以灵活拔插的插头。
    以及除了灯之外，冰箱、收音机之类的大型电器，往往也是依靠直接把电线连接到电网里来获取电力的。
    有时候，在家里很难找到“插座”这么个东西。
    “许多人其实是在家里拉了根线，单独拽了个线来做充电器。”
    “嗯？”商洛注意到，“怎么充电的？我没看到接口啊。”
    “无线充电啊，用磁盖贴到后背就行了。”
    商洛捂住了额头：“这为什么在有些地方这么先进，有些地方又缺课缺得很离谱。没有制式插座，但是有手机和无线充电。”
    不过，只要能用就好。
    “回头我找蓝真人调研一下，看看这是怎么做到的。”
    商洛对天庭的建设已经拉开了序幕。接入网络的权力原先只属于练气士，商洛决定尽快把这些先普及开来，就从他身边的干员先开始。
    “郑都督，我们互相留一下联系方式吧，我们会在近期把金丹给你送过来。另外，我也想看看这手机到底是怎么做的，总不能真的有‘芯片原浆’这种东西吧。”
    【如果没有，怎么办？】
    “至少700台要配齐，这算是给御史们的优待。把人拉到雷部来，就是天庭的人了，是天庭的人就应该有权上网。不上网冲浪，怎么好说自己是在过天庭的日子呢？”
    (本章完)

 第1451章 手机

    第1451章 手机
    “手机？有，多的是。”商洛拨通了蓝真人的电话，那边给了肯定的回复，“最近做得越来越趁手了。”
    “诶，那蓝真人，你能不能做成那种尺寸稍微大一点的？然后屏幕用柔性金属，最好可以折叠的。”
    “要这个做什么？要做可视化奏折？”
    “不是，是我想要的。也不用奏折那样折那么多，三折就行了。”
    蓝真人有些一头雾水.商洛的要求他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折叠，还一定要是三？
    不过既然是商洛的要求，他会满足一下的。毕竟商洛很少问他要东西。
    【所以为什么要是三折叠呢？】
    “啊怎么说呢，就是你也会有这种情况吧：小时候很想买一件东西，没有买到，长大了之后就想要报复性消费一下。”
    【所以是以前的你很想要一个这样的，可以三折叠的手机，但是以前的你没有买到，现在很想要一个？所以，那是个很特别的东西吗？】
    “倒也没那么特别，就是觉得很想要一个。很酷炫。”
    【嗯蓝真人应该能满足你这点小小要求的。】
    “就是觉得，柔性屏幕的材料可能有点难。”
    【你和一群炼丹师说材料问题是不是有些过虑了.除非你想要一些奇怪的特殊材料，对性能有极其苛刻的要求，比如要求在3000c下保持韧性之类，这可能有些麻烦。但你只是想要一个可以折叠的柔性屏幕而已，对他们来说多半非常轻松。当然，量产就是另一回事了。能够做出这玩意儿的炼丹师倒是有，但他们不可能每天坐在那就是给你炼丹。】
    “好好好那我也要奢侈腐败了一下了，桀桀桀。一个屏幕看视频，一个屏幕打游戏，一个屏幕刷聊天组。”
    【你就不能要三个吗.】
    “要三个怎么行？一人只能一个。要三个是多吃多占。”
    【所以你就要一个三倍大的是吧.】
    “这很合理。”商洛回道，“办公室确实只能一人一间，但是按照职级分一下办公室面积没问题吧？本天君公务繁忙，当然是要三个屏幕的手机喽。”
    虽然商洛的要求让蓝真人有些困惑，但次日早晨，困惑的人就变成商洛了。
    大清早的，他就被朱先烯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哦哟哟，商洛你这个创意好啊，你看我这个！”
    朱先烯向商洛展示了自己的新手机——他伸手一拉，展开12折叠屏幕，每一页都在播放不同的内容。完全拉开的手机占了整个桌面那么大。
    “商洛，这是你的。”蓝真人坐在旁边喝茶，手边还摆了许多其他袋子，都是他带来的别的礼物。
    “啊这.”商洛默然打开了自己的那个小盒。
    那里面确实是他要的——但不是他要的3折叠，也不是朱先烯的12折，而是10折叠。
    “蓝真人，这个是”
    “你和我提了，我琢磨了一下，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啊。所有人都用一样的手机，那显示不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三纲五常。所以我想着，天子就应该用12折叠才对，诸侯9折叠，大夫5折叠，士人3折叠。”
    “这太好啦！”朱先烯喜上眉梢。一大清早就收到了让他满意的礼物，他今天吃早饭都格外有劲。
    “但是.蓝真人啊，我这个10折叠有什么说法吗？”
    “这个我琢磨了一下。我一开始打算给你和天子都用12折叠的，毕竟道祖是把你们两个等同看待。但这毕竟是要拿出去用的，给你12折叠，总有些不太合适。毕竟，道祖可没和所有人说你和天子之间的关系。但是给你用9折叠又不对，因为你显然比诸侯王更高。所以，我选了10折叠。”
    “那为什么不是11折叠呢？”
    “诶，问得好，这个是有说法的。9，数之极也，位极人臣的诸侯用9折叠。而你用10折叠，就有超越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意思。10也有完满的意思，大吉大利；而且诸侯9折叠，大夫5折叠，士人3折叠——这9、5、3，都是单数。但你和天子一个用双数，折叠方法也都一样。所以，我去了10折叠。”
    “妙啊，妙啊。”朱先烯点了点头，“还是蓝真人会做题，一下子就做得这么妙。”
    【商洛.蓝真人是不是做题做习惯了】
    “能不习惯吗毕竟给那位超级谜语人当了这么久的御用道士，这猜谜的水准肯定不是我们能比的我有时候会因为资源过于丰裕而忘记我们这是一个封建国家。我这下算是想起来了。”
    “商洛。”朱先烯忽然问道，“你看，这个12折叠可厉害了！你看，我再运行这个《杂技团》游戏。”
    杂技团是个跳火圈的横版跳跃游戏。没有平台，只是在一个横向延伸的轴上跳火圈。这个游戏从游戏性上比较古老，但因为游戏机制非常简单，比较节约精力，所以被许多人拿来当做催眠游戏，偶尔也刷一刷分。
    这个游戏的分数是可以无限增长的。但随着游戏的进行，火圈会飞得越来越快，最后快到练气士都反应不过来。朱先烯是丹修，虽然现在已经进阶为天人，但他的反应速度一直不是很快，他也一直没有信心冲到积分榜的前沿，直到他拿到了12折叠的手机——
    呼啦一下，整个游戏画面延展到整个桌面那么宽。长长一列的火圈位置，按照疏密、高低，一览无余。别人只能在一个小小的镜面上全神贯注，但朱先烯的12折叠则可以高瞻远瞩，用超长的横向坐标轴提前看到几秒钟之后会过来的火圈的造型。他还能提前做好顶层设计，为之后的闯关做好心理准备。
    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他就破了自己4万分的个人记录。虽然距离最高分的4万9千分还有段距离，但他打算这段时间就些精力把它给破了。
    【啊！那4万9是我打的！我的记录！商洛，快！等会去把你这10折叠给我用一下！我怎么能在打游戏上被人超过去啊！我可是二次元的原住民啊！】
    商洛，沉默了。
    “商洛，你喜欢吗？”蓝真人问道。“喜欢是肯定喜欢，但是我觉得3折叠就已经很奢侈了。这个10折叠，我怎么用呢？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诶。”蓝天师摆了摆手，“必要的行头还是得有的。进来要是人家都用三折叠，你也用三折叠，多没有面子。朝鲜王按照等级也可以用9折叠，你总不能用比朝鲜王还要小的吧。所以，虽然比较费料子，但好的行头多费料子也是常事。”
    “我想想，要不要给御史用4折叠的？”
    “这有什么说法吗？”蓝真人问。
    “御史算是士人，要是也用3折叠就有些泯然众人。御史做的5折叠的事，但是等级只有3折叠。所以，正好用4折叠吧。5折叠比较封建，4折叠比较运动。”
    【商洛.你已经会抢答了。】
    “这么久了，我看也看会了吧。”
    蓝真人琢磨了一下：“也行。对御史是得优待一些。正好我还没开始做，回头都给他们配上新东西。”
    商洛也不知道按照手机来屏幕来分等级到底对不对，但这确实很封建。
    虽然这有种皇帝用金锄头的奇怪既视感，但既然朱先烯自己很喜欢，那便也没什么问题了。
    “好啦。”朱先烯关掉了游戏，试着在屏幕上加载文件——12折叠满满当当地显示了一整列的数据。
    “这就对啦，体验极佳，和看奏折一样——商洛你先前说要攀科技树是吧？这科技树攀得真好啊，太妙了。科技树真是个好东西。”
    “师兄你你喜欢就好。不过，蓝真人，如果你要做很多这种手机，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要的。其实你得给我弄点辰砂来，这种柔性材料是用辰砂炼制的，和普通的玻璃不一样。我先做了两个来给你们玩玩。要是好用，就让我那些弟子开炉开始炼。”
    “诶对了。”商洛忽然想打，“蓝真人，我其实有个问题。这么长的东西，是怎么塞到炼丹炉里面去的？”
    商洛记得，自己见过的炼丹炉就是一个个小煤球炉的样子，就是锦衣卫丹房正在用的丹炉。
    那么小的丹炉，还装不下这手机屏幕的尺寸呢，很显然蓝真人当时用的技术和这就有些不一样。
    “啊，你说这个。”蓝真人解释道，“因为我们那里用的不是普通的炼丹炉。”
    “嗯？”这倒是让朱先烯来了兴质，“蓝真人，你们那边有不一样的炼丹炉？你们是怎么做的？”
    照理说，炼丹炉是有一定要求的——炉鳌取象，图固周坚，委曲相制，以使无虞。
    炼丹炉本身就有固定的样式。多药泥、中胎、用火等等，都有特别的要求。开炉之前要念诵“皇皇上天，黄黄后土。生育万物，万物磁茂”之类的咒语，还有进行一些仪式。
    锦衣卫丹房的那些丹炉，都是标准的炼丹炉。这种款式很难进行什么的别的改造，要不然各种仪式就没有办法进行了。最多在外形上做出些分别而已。
    而一次炼这么大一块屏幕，显然就不是那小小的炼丹炉能够完成的。
    “我们弄了个隧道炉。”
    “隧道炉？”朱先烯问道，“那符合要求吗？”
    “还别说，它还真的符合。而且姑且算是意外之喜。我今天就是要来说这件事。商洛，你以前说你要芯片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他知道，大明之类虽然别的技术都得到了超规格的发展，唯独半导体技术和没有一样，造出来的计算机和屋子一样大。运算能力低下且不说，编程还需要用手来编织磁通线，这计算机里最需要防的就是虫子。指不定哪里爬进去一只虫子，程序就全乱了。
    “在那之后，我琢磨了许久商洛我记得你提到过一种叫作‘光刻机’的东西。我确实也在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做出一台来。但我想来想去，我觉得我被你说的‘光刻机’限制住了。你说那个光刻机，是一台机器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
    “但是我觉得，在我们这里没有必要制作那样的光刻机——我们又不缺地方。我们可以制造一台巨大的环形设施，让光束在其中奔腾，然后遴选出我们需要的光线就可以。然后我们发现，能够在其中奔腾的不只是光束，还有丹。”
    “啊？”商洛愣了一下，“这符合丹法吗？”
    “它它确实符合。如果我们弄成一个环形的炉子，然后让丹粒在其中流动，它确实是符合要求的——炼丹炉，要求‘形圆如天地，收起似蓬壶，闭塞微密，神运其中’。一个环形的巨型设施，它确实是圆的，也确实闭塞微密了。那里面，确实真的可以炼丹。”
    “诶呀！”朱先烯猛地以拍手，“那我们炼丹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我想恐怕还没解决。那个炉子因为太大了，一般人的灵力根本就照看不了，那至少金丹期才能使用的法器。”
    “那蓝真人你可以炼丹不是吗？”
    “行倒是行，但我以我的丹修造诣来说，恐怕很难真的做出来——我说实话，天子你在丹修上的造诣确实已经超过我了。所以当初制造这个丹炉，我们主要是为一些普通的丹药的量产才制作的，比如可以屏蔽毒药，短时间创造金身的药丸之类。”
    “所以这么复杂的丹药，要我本人到金丹期才能炼制出来吗？啊这.好像有点远啊。而且，那也需要一直在其中照看着，是吧。”
    蓝真人点了点头：“恐怕，暂时不适合炼制过于复杂的丹药。”
    “倒也没什么.毕竟，现在要用的人也不是很多，我们这边加紧炼制就行。不过，还真是学无止境啊。我以为筑基期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起来上面还有金丹期才能用的法器。”
    “那个。”商洛举起了手，“其实我说不定有些办法。我可以让自动机来试试看。”
    (本章完)

 第1452章 差遣

    第1452章 差遣
    “那么，我就把讨论组发给诸位了。”商洛第一时间就给那些拿到手机的御史发送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因为工作现在就要开始了，“有个差需要各位出一下。不知道哪位有空。”
    鉴于欧洲局势随时可能恶化，大明也刚刚获得了足以让所有凡人都要仰望的不朽之力，现在就是建立新秩序的好机会。
    和之前一样，商洛已经提前去那里打好了前哨，在普鲁士进行了一次破局。这是他可以做到的，因为他手上掌握了造物的伟力。
    但破局之后，就需要具有专业素养的行动人员去扩大战果。这就需要一些技巧，而不是只靠力量来压制了。
    组织一支御史团队对夜勤局的工作状态进行监察，这就是监察御史们的日常工作。比这个更复杂的工作他们也做过，比如从盘根错节的盐贸网络中纠查遗漏的税银来防止国库冒青烟等等。
    监察御史们的工作复杂而困难，但困难本身对他们来说也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应对困难。
    “但是不管怎么说，跑到国外去还是超纲了吧？”虽然陈总监没有说什么，他接了任务就走了，倒是文阁老对此有些小小的问题，“他们要是办不成怎么办？”
    “这个任务确实很困难，我觉得其中最大的困难应该是在文化和语言这关。不过，虽然我已经要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工作上去了，但天庭提供的支援还会持续进行——毕竟，我们还有相对论动能武器。”
    相对论动能武器，已经被掌握在了天庭的手中。
    以尚且处在地球上的文明来说，这种能力其实已经超出了“一级文明是行星能源的主人”、“二级文明能够收集整个恒星系统的能源”的通常概念。因为现在天庭已经掌握了可以直接把自己所处的地球给打爆的能力。
    依靠基石魔法所提供的“相对论级”超高速，和来自道法的宏伟天基巨构，现在天庭完全可以直接用主力舰的一轮齐射打穿地壳的薄弱之处。如果不是使用身管火炮这种简易的发射机构，而是建造一个空间站级的巨型质量加速器，那么轰开地球上任何一处的地壳也不是什么难事。
    实际上，商洛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们正在尝试给连山号加装轴炮。”
    “轴炮？那是什么？”文阁老问。
    “是把整艘战舰的舰体完全利用上的，巨型质量加速器。如果将其用做动能武器，可用‘相对论级’的，近光速级的超高速投掷弹头。一发打出去，就是纯粹的动能与纯粹的毁灭。”
    如果需要，就算复刻一次毁灭恐龙的【希克苏鲁伯小行星撞击事件】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地球本身虽然相当坚固，但地球的生态不过是漂浮在岩浆海上的小小蛋壳而已。实际上王师已经有能力对整个地球的气候构成影响了——比如整个欧洲的宜居带，其实纬度相当之高。
    比如巴黎的纬度比沈阳、长春乃至大庆都更靠北，和天寒地冻的大兴安岭处在同一个纬度。巴黎，也有潜力成为一个新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大兴安岭。
    之所以没有变成大兴安岭，其中的原因很多。但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就是北大西洋暖流。
    北大西洋暖流在整个西欧和北欧带去了不属于这个纬度的暖湿水汽。而一旦北大西洋暖流被切断，整个不列颠岛和欧洲大部地区的地理气候将变得与岭北的茫茫雪原没有什么区别。那里所有的不抗寒的农业都将被皑皑大雪压垮，只有小麦和土豆能够零星地在大地封冻以前种植。
    这还没有考虑到水汽减少的问题。如果整个欧洲连降雨都变少了，那就会产生另一个层级的灾难。
    冰河时代或许只是短痛，降水减少才是长痛。到时候整个欧洲变成一片冰荒冻土，恐怕就会发生物种灭绝一级的物种损失。
    “我们，现在就可以这么做了？”
    “其实也不是很难。理论上我们只要炸毁北极的冰川，人为制造一些只有全球变暖才能创造的效果，然后就能截断北大西洋暖流。”
    “嗯”文阁老沉思了一下，“我觉得这有些欠妥。自然循环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之前去北欧的水汽没有去，那么水汽一定会滞留在别的地方。我不是搞气象学的，我对这其中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我知道，一个系统问题如果截断其一处，那出现的问题恐怕是我们不可想象的。”
    “所以，我没有打算真的这么做。”商洛摊开手，“说实话，在欧洲惩戒一下蛮夷我倒是不反对，但是搞出物种大灭绝，伤及草草和自然中包括人类的万般生灵，这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我想朝廷也不会这么做的，我们终究还是有仁心。但蛮子不知道啊。”
    “啊”文阁老想了想，“你要诈他们一下是吧？”
    “当我们真的可以做到的时候，那他们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些威胁的实际效用了。”
    “好。”文阁老点了点头，“如果是讹诈的话，我觉得可行。蛮夷畏威而不怀德，我们虽然未必要去犁庭扫闾，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朝廷有犁庭扫闾的力量。实际上，朝廷也从来都不排斥犁庭扫闾。”
    比如之前，朝廷就曾经对拉斯维加斯进行过地毯式轰炸，将那个沙漠上建立起来的赌博窝点夷为平地——朝廷执行犁庭扫闾的时候也是要进行伦理评估的。这种非自然形成的，利用非法产业聚集来获利的贼窝，在朝廷这里的评级非常之低，只要有必要就可以消灭。
    如果真的是墨西哥城，或者巴黎柏林这样自然形成的人口聚居区，哪怕是经常签发灭绝令的朝廷也不至于对这些地方犁庭扫闾。毕竟那里有许多人住着，人总要活下去。把人家的家给炸了，只会让难民流得到处都是，问题并未消失反而还转移了，甚至还会让本来没有产生问题的地方产生新问题。
    各种方面的因素叠加，都让朝廷不倾向于随便大开杀戒——
    “不过讹诈，就是另一回事了。”文阁老补充道，“这件事，内阁会仔细考虑，并且帮你创造一些条件。不过，倒是还有件事：朝廷看到你在柏林的行动了。朝廷，对这种可以打穿地壳的动能其实很感兴趣。所以朝廷想问——”
    他在商洛面前打开了手机：“你有没有考虑把珠穆朗玛峰炸一炸？”
    “哈？什么玩意儿？”
    “我们觉得可以把青藏一带的高山炸一炸，把水汽引流到西域。”
    “等下等下.”商洛诧异道，“刚才不是还说，这是系统工程不能随便乱动吗？”“我们是论证之后才觉得这可行——在开辟社会工程学之后，我们打算再开辟一个气象工程学，论证一下当我们拥有了高效的地形修改手段之后，可以对这片土地进行怎样的修改。这是个开始，比如说啊：”
    文阁老举例道：“长江还是经常发大水的。我们有考虑，把长江的河道往北分流，补足黄河的水道。”
    “那黄河要是发大水呢？”
    “那就疏通一下黄河河道啊。反正运河都开了，顺便疏通一下河道也不要紧的吧。”
    “这个好说。我觉得，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这和动能武器的要求不一样。动能武器只要挖坑就行了，把山炸开姑且也在可以实现的目标之内。但是如果要挖河道，那需要的就不只是挖坑，而是持续性的破坏性光束之类的武器——可以将其比作天犁，在大地上开凿河道。
    “但是炸喜马拉雅山这种事，真的论证过吗？”
    “我们论证过啊。”
    “我说认真的啊。”商洛开口道，“如果我真的说可以炸，各位可以找人出施工方案吗？要是有方案，我当然可以照着图纸施工。”
    “嗯这就不好办了。”文仲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人呐，都懂技术。但是懂技术的人在一起，很容易搞出回音共振。我们似乎都对技术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是这个‘气象工程学’是有道理的吧？”
    “这个确实是有的。内阁和翰林院都有很多气象学、数学、地质学和物理学的人才。这是我们研讨之后才得出的方案，我们觉得这个计划有可行性——主要是，这个结果非常诱人。如果能够把水汽一路向北引导，那么不只是高原上能够因此而重现生机，还能把西域也一并盘活。这要是做成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那要不这样如何。”商洛想了想，“如果我找一个沙箱给诸位实验，诸位有没有打算开展研究。”
    “沙箱？你的意思是，可以像航空设计吹风洞那样，给气象工程学找个试验场？”
    “是的，我们可以做到。罗马那边有的是空地嘛，找他们合作一下好了。”
    当维多利亚听到了商洛的提议，她第一时间就鼓掌道：“天才！真是天才！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把北大西洋暖流给断了！”
    “额你先冷静下。”商洛示意维多利亚坐回去，“我觉得你们肯定是讨论过的。”
    虽然和罗马人打了不少交道，但他对罗马人的底线在哪依旧没有什么数——罗马人在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底线。他知道罗马人一定讨论过切断北大西洋暖流的事，只是这个讨论在方案初期就被否决了，所以维多利亚本人不知道而已。
    “但是商洛，如果我们真的做到了，就可以把长城以外都变成冰天雪地啦！”
    “然后呢？难民你怎么解决？”
    “何不吃面包呢？那当然是给他们吃面包啊。只要他们吃面包，就闹不起来了。这也是大厨方案嘛。”
    “好家伙”商洛有些震惊。
    他不是震惊于维多利亚会接受这个方案——他震惊的是维多利亚在接受的同时竟然可以找出一个理由。
    “我想问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说起来也简单。北方必须有人住，必须维持城市的存在，要不然狂猎就会侵占那里。但北方不能又不能过于强大，要不然会威胁到罗马。所以，我想他们能安分地活下去。”
    “那么，你们这一切的行动逻辑是什么？”
    “是魔法的认知度。”维多利亚开口道，“这非常重要。因为如果欧洲人广泛地认识到魔法的存在，那么与之相对的，魔法的力量就会增长。但增长的不只是可控的一面，还有狂暴的一面。二者之间不是此消彼长，而是左脚踩右脚。我们既要压制狂猎的力量，又要压制魔法的影响。我们尽量维持世界在‘低魔’的层次，这样罗马才能凭借对神秘的掌控统治欧洲。如果让世界的神秘等级提升，那蛮族就要凭借人口优势学会魔法了，到时候魔法越强狂猎就越强，会搞得一发不可收拾，连罗马自己都会受创。”
    “所以，你要把他们都扔到冰天雪地里面去？”
    “对。因为只要这样。他们就能在活着的同时不给我们带来麻烦——商洛你看如何？”
    “我觉得，还是我的夜勤局方案比较好。”
    “我觉得我们的方案也是可以研究一下的！确实可以研究一下。只要面包够吃就好。”
    “如果这是科学，请你们先拿狗做实验谢谢。我们只想进行气象学研究，所以搞个生态沙箱来研究就行了。你们要搞社会研究，那得搞个文明沙盘才行。你们搞得来吗？如果搞不来，我建议你们不要直接在地球上做实验。哪有拿病人练手的，搞出医疗事故怎么办？”
    “啊好吧”
    “以及有关狂猎的问题，你们也要来研究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天庭之下组建一个工作组了——主要是研究气象工程学。之前虽然是和亚历山大有合作，但这次似乎得和叙拉古进行合作才对。”
    (本章完)

 第1453章 罗马与森林王与气象工程学

    第1453章 罗马与森林王与气象工程学
    “啊”晚间，商洛坐在饭桌后头，“说是要放假，但我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假。我没有去找工作，工作反而去学校找我了。我还真是忙啊，不过忙点也好。”
    【因为你现在在矛盾的中心点.你已经摆脱不开这些问题了。】阿波罗尼娅也发现了这件事——
    商洛现在已经和重重麻烦绑定在了一起。完全丝线缠绕在他身上，让他连半天都休息不了。
    “等下.”他忽然想起，“维多利亚，你是不是和我说过，做罗马王就会.”
    维多利亚把嘴里的汤咽下去，擦了擦嘴才说话：“是的，你也发现了吧。作为罗马王，你已经被尘世的因果纠缠住了。”
    “那我这样岂不是没有办法修仙？诶，对啊！我是不是还要去武当山学剑来着？”
    【是你一直都没有空去。今天打算放假半天，结果也被文阁老找上门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魔法？”
    【没有什么魔法能够对皇帝生效——在东边，或许可以说‘天子本人百邪不侵’是一种吉祥的说法。但在罗马，皇帝天然大于一切神秘，因为神秘的大厦就建立在保密之上。罗马皇帝被重重神秘笼罩其中，魔法师无法对一个神秘度大于他们的目标施法，除非他们找到那个目标的祸根。】
    “比如对我来说，就是金枝？”
    【是的.你的王位来自森林王，也就是王政时代的罗马王。你和维多利亚有同样的位阶，因为当初立国的时候希腊与罗马就有约在先，希腊人与罗马人是平等的，所以这样的最高权限有两个。在金枝被拔出来之前，你也和维多利亚一样可以屏蔽所有的魔法攻击。】
    “准确地说是不能被选中为目标。”维多利亚补充道，“换而言之，如果目标不是你，那还是有可能通过范围伤害来打击到你的。”
    “前提是，金枝不被拔出来？”
    “是的，前提是这样。”
    “该死的，我打算去收拾金枝，结果到现在竟然也没去？所有的事情都挡在我前面，竟然连这种关键的地方都无法回收如果被拔出来，会怎么样？”
    “可能会有人带着金枝拿剑来挑战你。”维多利亚回道，“有可能是背刺，也有可能是当面挑战。只要他手上拿到了金枝，就可以伤害到身为罗马王的你——不过，你还有来自震旦的法力，所以就算他可以伤害到身为罗马王的你，恐怕也伤不到身为天君的你。”
    “话虽如此，我还是想要进一步确保自己的安全——我能不能把那棵树挪个位置？”
    “你确定？树挪死，挪死了就要出大事了。”
    “我觉得得试试。”商洛琢磨了一下，“毕竟我的安全比较重要。”
    “倒也行。”维多利亚没有反对，“确实，考虑你的安全，确实可以挪一下。不过因为那是罗马的王位，所以是不能挪到罗马之外了。”
    “那就反过来好了。”商洛一拍大腿，“把夜勤局的总部盖在上面。这可以吧？”
    “我觉得这就很好。”虽然搬运金枝树不太现实，但是把内米湖改造成要塞，这完全可以。因为罗马王的直辖领地本来就是那里，罗马王当然也有权力决定自己的领土应该要如何建设。
    商洛略作思量：“另外，我们得把这件事公开——你知道吧，最好的保密就是将其半公开，然后把真正想要掩藏的真相埋在后面。所以我们可以这样宣布：任何人只要摘下树枝，就可以对罗马王发起金枝仪式成为新王。”
    “诶？？？”维多利亚大惊，“这不是泄露出去了吗？”
    “我掩藏了一个关键要素——实际上不需要举行仪式，任何人只要摘了就可以挑战我。这对我来说会相当令人困扰。”
    他是见过森林王的。如同书中所描述的一样，当时的森林王如同幽灵一般。他佝偻着身体，以自己的宝剑作为权杖，在树下永无休止地，一圈一圈徘徊着。
    那并非是作为王应该有的生活。那简直是囚徒。
    囚徒尚且有放风的时候，而当时的森林王则将自己永远囚禁在树下。因为当时的情况非常清楚——他哪怕离开树下一步，商洛或者其他什么参加仪式的人都可以随时摘下金枝然后一刀捅破他的不死之身。
    森林王当时也确实是死在商洛的那一刀上。只要拿到金枝，一刀就没了。
    “所以维多利亚，我问你，阿喀琉斯为什么会被一箭射死呢？”
    “那是因为阿喀琉斯浑身上下都泡了冥河水，等于是个死人，只有脚后跟没泡到，属于活人。脚后跟被一箭射中就真的死了啊！”维多利亚也反应过来：
    “你比他强是吧？”
    “所以你看，我和他之间有个本质的区别——我比他强。阿喀琉斯被击破要害就死，那是他太弱了。森林王被击破要害，立马就死了，那也是因为他太弱。他们之所以看起来强，是因为机制很强。机制强都是假的，数值强才是真的。我的数值，远在他们之上。”
    就算商洛来自森林王的不死之身可以被击破，这也完全不要紧。他还有属于天人的不死之身，还有一大堆主动被动的防御机制。一层机制盾被击毁之后，他还有若干层机制盾和数值盾。这很重要。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做。”商洛解释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看那老森林王，就是因为怕有人抄他的家，所以才日复一日地在旁边站着。这个工作他不可能信任任何人，因为哪怕他最信任的人都有可能贪图权位，摘下树枝给他背后一刀。”
    虽然所有人都看到了森林王并不好当，但只要有机会，恐怕没有任何凡人能够抵御得了这种诱惑。因为，森林王毕竟是不朽的。有缺陷的不朽也还是不朽。
    前任森林王没有跟上时代的变化，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所以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了活死人——森林王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活人，但他活得比死人还难受，简直生不如死。而后来者，就算没有商洛的力量，或许也都是可以做些什么的。而到了商洛的手里，这森林王的金枝仪式才是真正变得坚不可摧起来，因为就算拿到了金枝也打不赢他。
    “所以。”商洛强调道，“关键不在于谁拿到，而是在于什么时候拿。如果在我眼皮子底下拿，拿完了就和我正大光明地单挑，那单挑就单挑——我认为应当将整个仪式完全公开化，使其成为荣耀的象征，并且让荣耀成为仪式中的必备要素。这甚至可以变成一场庆典，一场争夺王位的荣冠战争。”
    【喂喂喂，你这串戏到阿兹特克人去了嘿。打荣冠战争的是阿兹特克人。而且他们仪式化的战争是为了凑祭品，你是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省得有人来打扰我——为了不让他们在一年中的任何时候来打扰我，我决定在一年之中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来打扰我。这叫堵不如疏。”
    “高明啊”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为什么以前没有人想到呢？”
    【以前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想到，恐怕也很难像他一样不惧挑战吧。不过这样一来，森林王就要变成竞技王或者英雄王了。】
    商洛做出了决定：“这仪式应该从头到尾改一改——不要搞成什么隐秘的仪式了，我们把它搞成节日。每年一次，在罗马大竞技场举办比武大会。最终的获胜者将活着摘下金枝并且挑战我的权力，我会众人面前亲手干掉他。”
    “哇！！！！”维多利亚震惊了，“你这太罗马了吧！罗马人都要直呼罗马！我这个罗马皇帝在你面前看起来都像是希腊人！不对我本来就是希腊人。”
    虽然政治上可以统称为罗马人，但罗马人和希腊人的文化观念还是不同的。文化上更接近希腊人的维多利亚，觉得这仪式实在是太酷炫了酷炫到能让整个罗马帝国沸腾起来。
    “商洛.”她愕然道，“可能你才是最适合统治罗马帝国的人。你这直接把罗马带回王政时代了。”
    【我说明一下。罗马王政时代的意思是部落时代，商洛直接把罗马人的文化一脚踢回到部落时代了。】
    “我看着就很好嘛——我算是明白了，罗马的这些命运，是不能躲的。”
    这不可阻挡的命运根本就无从躲避。但只要迎难而上，被压垮的就是困难了。
    “那你的休假怎么办？”维多利亚问。
    “我觉得问题就在这里——我其实不需要单独地休假。只要我的统治足够稳固，那么‘统治’这件事本身就不需要我费太多的精力，就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我不会觉得吃饭喝水很累，也不会觉得哪天吃饭累了需要休息。饭要天天吃，统治的权柄也不能放下一日。我觉得时间不够，是因为我还不够强，没有能够把自己的时间进一步压缩。森林王就是个反例子。”
    森林王太弱了，所以他被“统治”占满了自己的所有的时间，甚至把自己空耗成了一个活死人。一年365天，他每天都在统治与谋杀交织成的痛苦中度过。
    而商洛很强，他决定把谋杀集中在一天，然后统治剩下的355天。这样他就每天都在放假了。
    “现在想来，这答案在我师兄那里或许早就有了。”
    【确实呢】
    朱先烯其实就是这样。虽然每天早晨都炼丹，乍一听起来很痛苦。但朱先烯把炼丹这件事当作早晨起来去开宝箱，每天都有新的惊喜。他在丹道上很强，所以这件事只占用了他一小部分的精力，却让他收获一整天的快乐，完全物超所值。
    “所以。”商洛对维多利亚说道，“我觉得，我们的合并可以正式开始了——你看我们之间有很多项目可以合作。气象工程学，大竞技场，夜勤局等等。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罗马城建立一个行动中心，一座代表新时代的城市。这座城市应当是旧罗马城的延伸，它的中心应当是金枝大竞技场。那里是来自帝国各地的战士们决斗，并且对我发起金枝仪式的地方。”
    整个局面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当商洛主动站出来承受森林王之重的时候，他立刻就发现这东西只是看起来很重而已。这王位只会压垮弱者，无法压垮强者。
    “话说回来。”商洛忽然想到，“既然罗马这一边的王，其祸根在于金枝。那你的皇位，祸根在哪？”
    维多利亚望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是神子啊”
    金枝王是依靠武力继承的，但维多利亚的王位是依靠血脉继承的。这个，很多人和他说过，阿加索克勒斯皇帝也特别对他强调过。
    “啊抱歉，抱歉，我差点忘了。”
    “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啦不用管我。”这话有两重意思，商洛也都听懂了。
    “那什么，我会去准备的。”
    “哈？你真的要准备啊?但我还没准备好诶。”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双关语阿加莎女士不在这里，你们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
    “咳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急不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是吧？弱者才会受困于自己的祸根。我很强，我完全可以驾驭这些。只要我准备充足就可以。”
    “好吧.”维多利亚喝了口汤，“啊，还是这里安心，什么都不用考虑。反正，无论哪个王位，其实都是你在做主啦。你有准备就好。”
    “那么，且不说你那边。内米湖的竞技场，很快就能造好吧？”
    “稍等会，阿加莎女士帮我去问了。如果这次能够得到叙拉古的全面支持，那么将其作为罗马的再兴也未必不可能。当然，旧的罗马已经注定要沉入海面以下了，但你可以自定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新罗马。”
    (本章完)

 第1454章 竞技场

    第1454章 竞技场
    “说起来”商洛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个项目，是不是也可以让亚历山大方面也参与进来？”
    毕竟，亚历山大方面的合作早就已经开始了。不过那里的合作是商洛去之前就已经开始的，和商洛的关系不大。
    【我记得那里的合作，主要是和赛伯勒尼亚有关。虽然实际施工的时候还是罗马人自己施工的，不过灯塔系统的奖励还是和震旦的协助离不开关系。】
    “话说，朝廷当时是怎么愿意帮忙的？”
    “这个我正好知道。”维多利亚回道，“当时似乎是为了还人情。修明堂的时候，罗马人是出过力的。”
    罗马人对东方的称呼是imperium sinica。对应的，罗马人对自己的称呼则是imperium romanum。imperium代表帝国，sinica则是震旦。
    在罗马灭亡的过程中，虽然不好说是“震旦出了力”，但在商洛来之前，实际上大家就已经在琢磨着怎么对罗马进行临终关怀了——当然，当时还没决定让罗马真的去死就是，只是升官发财，备着一副。朝廷实际上也并未对罗马的事情投入太多的精力，只是派遣了技术力量前去参与赛伯勒尼亚的设计。
    这姑且，算是帮罗马修坟头。
    这件事往回推，就是修建明堂的时候了。如维多利亚所说，罗马人当年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当年紫金山的山顶上修建大皇宫的明堂的时候，使用了石制的建筑主体。这么做是为了防火。
    毕竟：明堂者，王者之堂也。明堂是天子接受诸侯朝觐的地方，自古以来的明堂都修建得极其高大。而明堂要协和天地，因此要求下方上圆——不过虽然规矩在那里，但历代多半都不把明堂当作宫殿内的主殿，多半是当作祭天的场合来使用。
    大明修建明堂的时候，是在永庆中兴时。那时以现在的角度来看还是前现代，可以参照的例子就只有武则天的明堂“万象神宫”。但万象神宫的下场，就是在火灾中被烧毁。
    现在想想，万象神宫不烧了才是奇怪，迟早要被烧掉的。毕竟万象神宫快有100米高了，即使是搁到现在也算是高层建筑，一旦烧起来根本就没有办法灭火。
    而大明的明堂是修建在紫金山顶上的。这不只是普通的高而已，还在周边区域的制高点，一定会遭雷劈。如果还是和万象神宫一样用木头来修，那这耗资亿万的工程奇观能存在多久就只能看老天爷有多赏脸。
    更要命的是，这玩意儿在整个京城都能看到。如果它真的“火”起来，那朝廷就要在天下人面前丢大人了。
    所以当时朝廷果断选择从罗马那边招标了一个设计方案——以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为基底来修建。
    朝廷早就注意到圣索菲亚大教堂了。因为非常巧合的是，圣索菲亚大教堂不但同样处于城市的最高点，而且也是下方上圆，甚至它还真的是罗马人接受诸侯朝觐的地方，也是罗马人祭祖的地方：历代罗马皇帝有不少就埋在里头了。
    所以朝廷是把圣索菲亚大教堂当作罗马的明堂来看待的。双方在这里出奇地一致——作为国家的门面，这座奇观一定要下方上圆，一定要又高又大。
    朝廷其实也不是不能自己设计。毕竟当时虽然现代科学方兴未艾，大明还是能自己解决石质穹顶的设计问题的，大明自己也确实设计过不少。
    但大明之前设计的石质穹除了皇陵之外，也就是金匮石室，也就是皇家的档案库。《永乐大典》的原本就装在里面。那是历代都会修建的石头大楼，不但外面用不会着火的石头修建，用来盛放文献的容器也是金属的匣子，从里到外都烧不着。
    大明虽然可以修建这两种建筑——尤其是皇陵，皇陵的穹顶还要承重，对穹顶的力学性能的要求相当高。当时大明修过一批规格很高的皇陵，有的在规模上甚至比始皇帝的坟头还要高大。
    然而无论是档案库还是皇陵，这俩都不是给活人住的地方。
    “等下。”商洛问道，“维多利亚大教堂也不是给活人住的地方吧？”
    “嗯其实里面有不少人住的。许多人都在里面起居。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罗马皇帝也不住在里面啊。圣索菲亚大教堂在罗马，主要是当作国家的会客厅来使用，平日里也作为景点对外开放。”
    “等等.原来是开放的吗？”
    “毕竟是教堂啊。”维多利亚答道，“正教会有些古典主义的朴素作风。只要是教堂，就必须开放让人随便进，也可以让所有人进去礼拜。所以就算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在平日里也是开放的——当然了，门禁不在教堂里，在外面。君士坦丁堡的内城是不让一般人进的，所以能进内城的人本身就是被筛选好了的，基本都是罗马公民。真正的游客，那就是你们了，你们的人去罗马的时候，就是君士坦丁堡城墙内的唯一游客。说白了，那是天坛啊，你们的天坛也是开放的吧。”
    “这倒是这么一想就没问题了。”行政中枢不对外开放也是合理的。毕竟那里真的有很多重要事务在处理，很难在无准备的情况下接纳大量游客，“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有不少我们的人看过圣索菲亚大教堂是吧？”
    “我猜是的，要不然你们也不会看中这里作为明堂的参考对象了。”
    “最后，你们是怎么帮忙的？”
    “主要装修和光学设计问题。因为和教堂一样，明堂的外壳不能太过于厚重——适当的厚重可以显得庄重，但必须举重若轻，进入其中要有‘飞升’的感觉，还要有神圣感。你们这里修石头建筑的设计师，以前修得最多的是坟头，那里面的东西不是给活人看的。所以，当时就找了些罗马人，尽量把明堂的内部修得亮堂一些。以及我们的人来的时候，还掉了不少大理石作为礼物。那可不是一般的大理石，是来自埃及的纹大理石。”
    【纹石也就是一种石.嗯，所以运送纹大理石的船队也可以叫石纲。】
    “额这船最后安全到了吧？没有被海贼打劫吧？”
    “这倒是没有。毕竟这是建材用的大理石——这些大理石不是用来做结构件的，而是用来做瓷砖。当时罗马有一种有趣的设计：大理石有天然的纹，我们会把大理石从中间剖开，剖出一个漂亮的横截面，然后连续的截面对称排列，就能营造出一些奇妙的对称纹。你现在明堂的话，应该能看见不少装修队来过的痕迹，许多位置比较低的地方用的就是这样的大理石。和罗马皇宫是一样的配置。”
    【我记得那有些还是老料子？】
    “额”维多利亚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叫老料子？”商洛问。【老料子的意思就是——和你们用来盖大殿的木头越用越少一样。在罗马人能够采集到的纹大理石的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了。毕竟之前用得太多，之后但凡容易采掘的地方基本都被采掘了一遍。所以，最后的解决方式方案是：拆庙。】
    “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其实这不是专门拆的。当时只要修宫殿，就得拆些旧庙——罗马人的、希腊人的，还有古埃及的，只要有纹大理石就难免一拆。我们拆了不少庙才凑足了料子送过来，都是上好的石纲。”
    “好家伙”商洛捂着额头，“你们当时了血本了是吧。”
    “因为当年罗马还没有灭亡的意思，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两国的国交经常互有往来，偶尔还有些小摩擦。所以为了结好震旦，增进一下互相的认知和理解，才有了那个装修队。”
    【现代，倒是震旦派了装修队过去了。目的嘛说是为了友好倒也没差，但主要是去做临终关怀的。你看，到了修坟头的时候，这就进入到了儒者的业务范围了不是？‘儒’就是给人办葬礼的吧。】
    “也不能说全都是办葬礼的，还有祭礼的。”但话说回来，送人上天确实是儒者的业务范围。虽然后世人不怎么说，但儒和葬礼在百家争鸣的时候是个“梗”，拿儒开涮的时候基本都和葬礼有关。
    《庄子·外物》就记载说有两个儒者借着办葬礼的掩护去盗墓，他们一遍念诗一遍找位置，进了目的和回家一样熟悉。刚一开棺就能立刻辨析出“未解裙襦，口中有珠”，然后一边念着“青青之麦，生于陵坡。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把死者骂了一顿，一边熟练地把珠子给撬了。撬的时候没伤到珠子分毫，业务精湛得不得了，堪称业务能力过硬。
    这虽然只是学术歧视的梗，不过儒确实是与葬礼有强相关性。
    现在来帮罗马人办葬礼，修坟头，倒也是业务对口了。
    “所以啊。”商洛摇了摇头，“确实是一报还一报.你们擅长修明堂，所以你们帮忙装修了明堂之后，这边就帮忙修了坟头。姑且，也算对上了。话说，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的？”
    “其实有几十年了吧。”维多利亚回想了一下，“确实有不少念头了。在我出生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不过，我记得你父亲也在那里？”
    “是，他在那。”
    “那你要不要把他调到你的手下？”
    “还是等工作结束再说吧。他要找我的话，他会直接来找我的，不急着一会儿。”
    “哦”维多利亚没有多问。毕竟，亲子关系有些别扭的人不止商洛一个，她也差不多。商洛不急着去见，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她也就不多问了。
    “那么，扩建内米湖祭祀场为夜勤局总部的任务，姑且还是让叙拉古方面去完成了。可以吧？”
    商洛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最好现在就开工，我们得抓紧时间。”
    “这么快？你要他们立刻拿出方案？那未免太快了吧。”
    “修个竞技场应该不慢吧？罗马不是有个大竞技场吗？参照那个就好了。”
    “有倒是有。不过.诶.”维多利亚摁着额头，“要不我们拆庙吧。把大竞技场直接拆过去好了。”
    “这也拆啊？！”商洛整个人都愣住了。
    “拆，都可以拆。怎么不能拆了？其实罗马那个大竞技场啊，早就被当作采石场用了好多年了。因为罗马早就不举办大型公共活动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并拆掉，拿到内米湖盖个新的吧。你看，这连设计都可以省了不是？”
    商洛刚才听维多利亚说“拆庙”还觉得有些震惊。现在直接在他面前要拆，这已经不是震惊，而是震撼了。
    “我说维多利亚，那可是古迹啊。”
    “诶呀，你们才把那当古迹。反正我祖宗修的，就是留给后人用的吧。那后人怎么用，都有完全的自由。再说，拆了是用来用在更重要的用途上，又不是拆去铺地板——这叫易地重建，是一种文物保护，怎么能叫拆呢？我们给明堂搞装修的时候，那才是真的拆庙呢。”
    “好吧。”商洛捂住了额头，“这样也好.也好”
    至少这个方案特别方便，而且威力十足：举行仪式，当然还是年头更久的好。
    “要不这样如何。”商洛想了想，“你们要不再拆点别的东西过去？”
    “比如？”
    “比如，万神殿？”
    “可以啊。”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拆，都可以拆。都算是易地重建。你哪怕把整个罗马城平移过去都可以，反正内米湖也是罗马城的范围之内，不会破坏什么魔法的。”
    维多利亚说着便拿起了电话：“那我们，开工？”
    商洛比了个拇指，维多利亚就开始给阿加莎女士发送文字形式的指令。
    “好了，就这些。阿加莎女士那边还在打电话。等她回来，会把叙拉古那边的意见一起带回来的。”
    (本章完)

 第1455章 开工

    第1455章 开工
    “叙拉古那边有回复了。”维多利亚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情报，“他们说没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们要求把罗马城拆光。”
    “这是什么道理？”
    “阿基米德贤者非常讨厌罗马人。他这个人很有个性，我猜他是想要趁此机会把罗马城的位格给移除。”
    “等一下.如果再移除一次的话，罗马帝国还剩多少？”
    “不剩多少了”维多利亚摁着额头，“第一个爆炸的是新安条克，从里面蹦出了自动机国。紧接着罗马爆炸，或许会蹦出来一个夜勤局。我看叙拉古有要上天的意思，多半是也想要脱离帝国。”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赞成赛伯勒尼亚计划嘛。他们选择别的出路，倒也正常。】
    虽然半个罗马都反对赛伯勒尼亚计划，但事情顺利推进下去了。因为六个罗马之间的投票权重并非完全均等，而是看他们在元老院内的影响力。
    君士坦丁堡本身当然是对整个帝国的议程拥有最大的影响，这一方面只有罗马城能与之媲美。但其他各自几个分支也通过专家委员会的形式参与了元老院对国策的筹划。
    不过，最终的决定还是要在元老院进行。具体到每件事，还是要看这个决策本身是否具有足够强大的说服力。因为在罗马，所有的事情都会得到一半人的反对，元老院在很多时候都只能去找最大公约数，而不是因为一半人反对就不做了。
    而赛伯勒尼亚协议，是通过得比较勉强的一部分——因为这一决议哪怕是在元老内部都产生了分歧，新安条克的爆炸就是后果之一。
    “所以你们最后是怎么通过的？”商洛问道，“其实就算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想法也有些离谱吧？毕竟进入赛博世界，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选择。”
    “你想知道吗”维多利亚微微抬起头，“这是一个.一个诅咒。”
    “诅咒？”
    【是的.因为神谕所的一个预言。】
    “原来是这样”
    商洛是知道神谕所的预言的——它有时候真的很准，但却是顶级的谜语人。比如商洛之前就听到过的木墙。
    波斯大军冲破300斯巴达，打入温泉关之后，雅典直接暴露在了波斯人的兵锋之下。而神谕所对此情况早有预言：
    木墙！木墙！木墙！
    希腊人都懵了，木墙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指雅典的城墙，还是要求希腊人用木墙修一道野战工事？最终雅典方面认为，木墙的意思是列桨战舰组成的城墙一般的阵型。于是雅典人选择将全城疏散，待波斯人深入希腊境内后用海战来决定胜负。
    这一预言最后进化到了离奇的地步。当初战告捷，波斯大军尚未被完全遏制后，整个希腊开始对神谕所的崇拜陷入了空前的狂热，希腊的命运也来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这次不用诸城邦去问询，神谕所自己开始对神明发问，得到结果是：向风祈祷
    于是神谕所的众人登坛作法，整个希腊都开始祭风，结果一场风暴就把波斯舰队的战舰击沉了三分之一，把波斯舰队对希腊的优势降低到了二比一。最后雅典海军在决战中以海战覆灭了波斯舰队。
    这事情真的靠谱吗？这些事情虽然都被希罗多德记录在了《历史》中，但希罗多德自己都在开篇进行了强调：此处发表的并非是史实，而是“哈利卡尔那索斯的希罗多德研究成果”。希罗多德强调了这是一家之言，而非主张自己是历史的真实记录者。
    然而在如今，神谕所的神力已经得到了证明，那么神谕所的预言就真的要认真对待了——
    “话说回来。”商洛问道，“神谕所的预言究竟是什么？”
    【纺线会断裂。】阿波罗尼娅开口道。
    “就这个？”
    “对，就这个。”维多利亚予以了确认，“就是这句。”
    “那你们怎么解释？”
    “这句话和‘木墙！木墙！’一样没有办法解释——第一种解释是，纺线代表纺织业，预言了罗马会面临纺织业爆发的经济危机；第二种解释是，神谕所有一台【命运的织机】，那台机器的作用是纺织命运。商洛你是知道的，罗马内卫会去尝试剪断一根丝线，来确定自己的命运，因为只有死人的命运才会被终结——所以这种解释认为，罗马的命运也将会终结。”
    “那是不是有人要求你去裁剪一根下来？”
    “我的父亲，去裁剪过了.”维多利亚抬起了头，“然后，他选择开始了赛伯勒尼亚计划，并且选择退位，让我来继承皇位。”
    “那内容呢？他为罗马裁剪的命运，到底说了什么？”
    “不知道，他说这需要保密，连我都不告诉——这和保密等级无关，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有资格问他，而我问了之后他拒绝告诉我。所以，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上面是什么。我们只知道，他离开命运的织机后就对整个罗马的命运充满了绝望。”
    “原来是这样”商洛琢磨了一下，“也就是说，这句话到现在还没有解？”
    “是的，无解虽然我们知道神谕的内容，但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剪断丝线这种事，怎么想都是不祥之兆。再加上我父亲的决策，就让元老院以微弱的优势在剧烈的争吵中通过了赛伯勒尼亚计划。”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得去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嗯”维多利亚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不会说，反正她自己问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但或许，商洛问就有用呢？
    “总而言之。”她问商洛，“你答应叙拉古的条件吗？”
    “他们有不加入赛伯勒尼亚的自由，我可以尊重他们的意见。不过对罗马的安排，还得我去了罗马之后再开始。帮我安排下，我要去一趟罗马，我顺便回趟金枝树那里看看情况。至于预言的事我会去问阿加索克勒斯皇帝的。”
    (本章完)

 第1456章 通信

    第1456章 通信
    君士坦丁堡，明月永远高悬在天穹之中。
    布雷契柰大皇宫内，“真正”的罗马皇帝正坐在自己凤凰王座之上。
    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巴列奥略-伊苏里亚家族的第11任代罗马皇帝和第12代罗马皇帝的共治皇帝。当自己的女儿，维多利亚三世皇帝不知道去哪里神游的时候，这里的工作由他负责——
    当然，就算维多利亚在这里，事情也都还是他来负责，无非是要不要让维多利亚过目的问题。
    “商洛啊商洛，你还真是会让我为难”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看着自己手上的信件。这封信是临时加塞过来的，就摆在所有信件之上。
    “好吧.”他摇了摇头，挥手击散了这封信。光粒散碎在空中，飞向了已阅的文件夹。
    即使是没有进入赛伯勒尼亚，这里的燃素化也已经推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的文字信息已经全部实现了燃素呈递、燃素呈现、燃素保存的形式。
    在外界看来，这与魔法没什么区别。这些信件如同光魔法一般，由虚空中的光粒汇聚成型，凝成与实物别无二致的样子。
    不过，这些也全都是灵界在此处的投影。只有在燃素浓度如同高压锅一般高的时候，这里的一切才能正常运行。
    也正因为如此，站在阿加索克勒斯面前的不只是有活人，还有死人——已经去往赛伯勒尼亚的人，在燃素浓度足够高的时候，也能够在此重新复原出自己的形象，并且重新生存下去。
    “怎么了，陛下？”一个隐隐有些透明的人询问，“您想起到那个景象了？”
    “倒也不是，是商洛寄来的信，你不认识——但话说回来，那景象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这些天睡眠越来越差了。”
    他看到了罗马帝国的灭亡。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从没有人敢问他具体看到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罗马帝国灭亡的样子，但只有阿加索克勒斯一个人知道罗马的死法。因为，那死因是他本人亲自从命运的织机上裁剪下来的。
    “帮我安排行程。我去罗马。”
    “您昨天到现在不是还没睡觉吗？”
    “那有什么办法，可是有个大人物要见我，我怎么敢怠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震旦人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冤亲债主啊。他多半，是我前世的债主吧。”
    罗马城，梵蒂冈行宫。这里是皇帝在罗马城的住处。在罗马城的一切都搬到新罗马之后，这里是少数会让罗马皇帝停留在罗马城的区域了。
    商洛比阿加索克勒斯先到。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最近过得如何。”没有侍从的跟随，他直接走到了商洛旁边，而不是坐在对面。
    “阁下，我最近.”
    “没必要那么生分。叫我伯父就行了。”
    “是伯父，我最近.”
    “诶！等等。”阿加索克勒斯忽然自己想了起来，“叫伯父，就可以了吧？”
    “啊？”
    “我问你，你没有什么事要通知我是吧？现在的情况，是只叫伯父就够了吧？不需要再进一步吧？”
    “啊哦！我明白了！”商洛懂了他的意思，“就只是伯父。是的，就只是伯父。没有更进一步，真的只是伯父而已。我很认真，维多利亚也很认真的。”
    “很好。继续保持。但如果有进展，需要变更称呼，我希望及时告诉我。”
    “是，伯父。如果可能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这么做。另外，我最近过得很好。”
    “嗯。”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所以你这次来的目的，是要询问罗马的终极秘密？想知道我从命运中窥见的罗马的大结局，到底是什么。是吧？”
    “额这么说也行。”
    商洛这次来，就是想要知道这个连维多利亚都不知道的秘密。他现在要拯救罗马，需要对罗马进行一些临终关怀，好让罗马平静地开始下一个时代。但是看病要望闻问切，他需要在信息齐全的情况下才能做出那个最正确的判断。
    毕竟，他可不想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开始最重要的步骤。他要巩固自己作为罗马王的地位，并且修建自己的王城，好拱卫自己的王座。
    他的王座就在内米湖的圣林之中，就在那棵金枝树上。这是他真正开始统治罗马的第一步——虽然是统治罗马废墟，但废墟上的王也还是王。
    “给你。”阿加索克勒斯递来了一根试管。
    试管之内，一缕白色的丝线凭空漂浮在那里，不受任何重力或支撑的约束。
    乍一看，它似乎就是一根普通的纱线而已。然而，当目光停驻片刻，便会察觉其中的异常——那丝线正在无限延伸。齐齐剪断的线头对着试管的开口，而另一头却似乎无穷无尽，其长度的延展并未在试管之内停止，而是穿过了试管壁，落入到了无尽的历史中。其长度完全超过了现实的制约，通向了遥远的过去。
    “这就是”
    “这是罗马的命运。命运，是一根线。”阿加索克勒斯两边，“它的一头固定在现在，另一头延伸到历史中。”
    “那未来呢？”
    “罗马，没有未来。我从这命运中看到的，只有毁灭。我已经看过了。现在，轮到你看了。”
    商洛即将打开这个瓶子——
    忽然，阿加索克勒斯按住了商洛的手，“记住，你看过之后，不要和任何人说。”
    “那阿波罗尼娅呢？”
    “你看到了，她也就看到了吧。所以，保密的人也得算上她。”
    【啊？我以为我一直不说话，你就会把我忘记呢.我真的不能看吗？】
    “抱歉，不能。”不出意外的，阿加索克勒斯拒绝了她的要求，“这是最高机密，是不在保密等级中的机密。因为它只会由我一个人保守，由我一个人监督。在你们之前，只有我看过。如果秘密泄露了，我会知道是你们两个泄露的。”【啊！啊这.那我能不能不看？】
    “不行。”阿加索克勒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问，商洛一定会经受考验。所以与其到时候让他为难，不如你在这里自己看。”
    “.”默默地，商洛抓住阿加索克勒斯的手，猛地摇了两下。
    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凶巴巴的伯父还是个厚道人啊。他知道自己经不起考验，所以阿加索克勒斯直接帮他免去了考验，直接让阿波罗尼娅跟着一起看。
    【好吧.那我也看一看吧。】
    “好。”阿加索克勒斯从试管上将手移开，“看吧。”
    “这个，要怎么看？”商洛问。
    “握住丝线的末端，你就会知道这一切。”
    商洛握住了丝线。他试着轻轻将丝线抽出——遥远的历史被抽出了一小截，也让命运的线头离开了试管，让商洛用整只手将其握住：
    他如同触电一般颤抖了一阵。
    【你看到什么了？让我也看看！】
    “我等下，让我缓一缓.”商洛摁着额头，喘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阿加索克勒斯阁下这么谨慎了。我也要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看？我现在可以确信——如果你不想看的话，我可以经受住考验，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这是我看了之后也不愿再想起的事。”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更要看了啊.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受苦吧。】
    “好吧。”商洛把丝线理解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片刻后。
    【.】阿波罗尼娅陷入了沉默，【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罗马的尽头，没有轰轰烈烈的最后一战，没有烈火焚城的悲壮史诗，没有永留史册的盛大谢幕。那未来里，只有无尽晦暗的沉寂。它在历史的长河中悄然褪色，如黄昏里逐渐消散的光影。曾经辉煌的帝国，最终归于沉默与荒芜，宫殿倒塌，街道荒凉，荣耀被风沙掩埋，只剩残垣断壁低语着遥远的过往。
    能够被后人所见到的，只有深深将整个帝国掩埋的灰烬与回忆。
    “.”商洛望向了阿加索克勒斯，“伯父，这可有些不妙。似乎我们的努力全都失败了似的。”
    “未必。”阿加索克勒斯摇了摇头，“【丝线会断裂】，这是一开始的预言。我们对此有很多猜测——我们猜测过，你应该知道。我们猜测过，丝线断裂可能是纺织业的崩溃，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我们也考虑过，是不是应该去命运的织机上剪去罗马的命运来进一步对预言的具体内容进行查证——我，确实这么做了。我现在很后悔，我多么希望自己没有看过。”
    “所以，那神谕所的预言本身就预示着毁灭？”
    【这个，我要解释一下。神谕所的预言，从来都是希望——“丝线会断裂”本身是对未来的一种描述，它可能是一种残酷的现实，但也一定是希望的所在，因为阿波罗是太阳神。太阳会带来炙热、会带来考验、会带来痛苦，但唯独不会带来绝望。在预言的尽头，希望一定存在。】
    “只可惜，我似乎猜到了错误的一层上。”阿加索克勒斯摇了摇头，“我按照字面意思去剪裁了罗马的命运，结果看到了终极的绝望。我选错了，这不是神谕所指向的未来——丝线会断裂，不是让我们去裁剪命运的织机的意思。但既然命运已经剪裁了下来，它就一定会发生。”
    “所以，罗马终究会面临崩塌的样子，是吗.”
    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以及，我们似乎还没有找到这最大的问题在哪里——丝线会断裂，到底指的是什么。我的错误方法，只是让问题增加了，并未解决任何问题。”
    “我”商洛摁住了额头。
    他现在开始希望自己也根本就没有看过了。如阿加索克勒斯所说，他看了未来，确实一个问题都没有解决，反而多了一块心病。
    【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看这个！为什么时间不能倒流！这看了有什么用啊！】
    “所以，【丝线会断裂】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呢”商洛纳闷道，“既然不是去剪裁命运，那到底是什么？”
    “这个，就留给你们解答了。”阿加索克勒斯站了起来，“你要问，我告诉你了。虽然你有点后悔是吧？但这也是你自己选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看。但既然我们都看了，我相信你也能理解我背负的重担。”
    阿加索克勒斯还是没有把商洛牵扯进来。他认为这重担是自己的，而非是商洛的。
    “伯父.其实我可以帮你一些忙的。”
    “你能照顾到维多利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行了，你看了也看了，我该回去了。还有不少事需要我来处理，下次再见吧。”
    “等下，伯父，这个命运的丝线”
    “你们自己留着吧。”阿加索克勒斯回头道，“就当是个纪念品，拿去玩吧。看都看了，对我已经没用了。”
    “等下！还有内米湖施工的事.”
    “你自己解决！我没意见！”他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走出了大门。传送室就在楼下，他要回君士坦丁堡去了。
    “啊”商洛看着手上的丝线，“这玩意儿，可真是沉重啊。”
    【啊！！所以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怎么猜也猜不到。丝线会断裂，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哪根丝线，又要如何断裂？】
    “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阿波罗吗？为什么你不知道？”
    【我我的功力还不到家。这不是我能够解明的。而且，实际上神谕从来没有能够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解明的。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人们才会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就像那段著名的‘木墙’，也是在海战发生之后才得到了验证。所以罗马人才利用各种方式进行了尝试，然而依旧没有找到结果。】
    “算了。”商洛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我们也推进一下事件好了。既然有这个预言，我们就到事件来看看丝线是怎么断裂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多半不是好事，一定是罗马的灭顶之灾，因为这年头就没什么好事。但，其中也一定有希望，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可能。我保证。】
    (本章完)

 第1457章 森林王之剑

    第1457章 森林王之剑
    “我还是很在意.那预言最后到底是什么意思。罗马会亡于丝线的断裂？阿波罗尼娅，你怎么看？”
    【这个其实没有办法解明。这本身就和看相一样，具体是否应验取决于是否能在事实与先前的预言之间建立联想。说得越准确，事情越大，就越容易建立联想。比如我说你印堂发黑，你明天出门崴了脚你可能不会在意。但如果我说你印堂发黑，结果你明天出门被车撞了——你是不是要拍大腿说‘悔不听先生之言’？】
    “所以根本就没个准信是吧？”
    【只能说有一定的意义——所以，阿加索克勒斯阁下说的那一点就很关键：预言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以给人希望。就像当年波斯大军击破温泉关，斯巴达人全军覆没的时候，这‘木墙’的预言不管是什么，它至少都可以给人以希望。得到了希望的希腊人开始以各自的方式开始努力，最终雅典人在海战上的努力取得了成功。】
    预言的关键往往不在于字面内容，尤其是这种含混不清的语言。但神谕所作为希腊文明的中心，其预言在整个希腊文明的范围内都具有巨大的号召力，可以让所有人在绝望中团结一致。虽然努力的方向各不相同，但哪怕是一丁点希望，都可以让许多人找到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当然，我说是物理上的作用。】
    “那魔法上的作用呢.”
    【那就是希望确实存在，并非只是用来团结人们的口号。但希望越是渺茫，预言就越是模糊。像‘丝线断裂’这种预言，已经渺茫到和‘木墙’一样莫名其妙了。迄今为止的尝试也都无效，甚至像阿加索克勒斯皇帝那样去剪定命运丝线的行为，还引起了帝国范围内的恐慌。所以.这种时候到底要如何抉择，就看你的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他刚才说‘随你’，意思是就是你可以动用你需要的任何资源来建设夜勤局。动用资源并非没有代价，因为谁决策谁负责。诚然，这决策的责任未必全部在你头上，毕竟这权限是他授权给你的，直接背负责任的人是他。但他不是别人，是维多利亚的父亲。】
    “啊这.”商洛摁住了额头，“这就有些难办了总之，我先做些我需要的事吧。”
    他也不完全是为了罗马才来的。在罗马的统治日渐失控的如今，他需要夜勤局替代朝廷在西方建立起有效的监察，这不只是为了罗马，也是为了朝廷，还有即将成型的天庭。
    无论罗马会遭遇怎么样的打击。只要打击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夜勤局都是要建立的。因为如果西方因此而陷入连锁性的崩溃，那无论震旦还是罗马，恐怕都要为这种决策付出代价。
    对“震旦”来说，付出的代价可能只是金钱一类。但对罗马来说，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不得好死”。只要权衡一下便能看出——什么都不做必死无疑，而且死相可能很惨烈。做些什么，有可能不死。那无论如何，都得做些什么了。
    “只是要我来决策，虽然不是我来背锅，压力终究还是有些的.那么，我就谨慎些好了。总之，我们先调查下情况再说。先调查再决策。”
    夜勤局的建立到底要抽调多少资源，是搬迁罗马城还是直接建立在罗马城之内，商洛都打算在调查之后决定。不过，他的调查定然也无法面面俱到，他只能以一个核心指标来做出判断：
    他自身的安全。
    无论如何，他都会以自身安全为基准。首先，他不至于为了别人家的事把自己填进去。其次，因为如果他连自己都保不住，那要失望的恐怕就不只是罗马帝国了。
    【那么核心指标就是——金枝是否能够得到最大化的收容。】
    这是本次事件里，唯一会给他带来人身安全上的威胁的。
    按照金枝仪式的规则，摘下金枝的人就可以击破森林王的不死之身。这对于寻常的森林王来说是致命的，对商洛来说则是“可能致命”。具体有多危险，取决于摘下金枝的人有多强。
    那么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可控”的人摘取金枝，而不是让商洛本人拦不住人的人摘取金枝。
    “话说回来，我能不能把罗马王主动让给别人？”
    【没有这种机制.除非你创造出一次仪式化的死亡，这才能让你用死亡来传递森林王的权能。但话说回来，罗马王的权能应当是值得你冒险的。】
    “为了维多利亚是吧？”
    【咳也可以不只是她。当然，似乎我们都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她。】
    “那么.出发吧。”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行程了。你出门就可以。】
    提图斯站在梵蒂冈行宫的门前，在那里等待着商洛。
    “哟。”他朝商洛招了招手——这其实不太合礼，在罗马这边也是。不过他们两个人已经很熟了，倒也不用在乎这些。
    “那么，我的陛下，我们这就出发？”
    商洛点了点头：“走吧，故地重游一会儿。话说上次是不是这辆车？”
    这辆军用越野车让商洛觉得相当熟悉。当时他刚刚来罗马执行金枝仪式的时候，就是搭乘这辆车抵达了现场。
    “上次在内米湖区域之外用的是这辆车。进去之后，我们就换成别的车了——因为当时要凑仪式的要素嘛，你们要做异乡的旅者受到招待。”
    说话间，商洛已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还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诶？你竟然现在还会记着安全带的事？”“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是要系的。我是为了避免麻烦，要是一会儿你不小心撞车了，我飞出去之后落地滚几圈又站起来——这要是被街上的行人看到，那可太惊悚了。我这个人的演技不太好，还是不演了吧。”
    “倒也是.”提图斯把发动了引擎，扫了一眼地图，开始发动引擎。
    梵蒂冈宫的位置其实并不在罗马城内，而是在罗马城墙之外台伯河西岸的高地上。
    之所以不设置在城墙之内，其原因和汉唐的许多宫殿一样——城市本身是不可控的，不理智的。军队里会炸营，城里也容易炸城。和汉唐比起来，罗马城还难以执行宵禁，所以罗马的统治中心就必须设置在城墙之外。梵蒂冈也有自己独立的城墙，用来在短时间内抵抗来自罗马城的冲击。
    内米湖则在罗马的东南方向。想要去内米湖，就需要开车从西北穿过整个罗马城。
    “这里.好像还不错？”商洛看着窗外。
    这里的景象，是一副老城区的样子。杂乱无章的公寓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填上了整座城所有空缺的地方。沿街的公寓往往都更高些，但也都属于“因苏拉（insula）式公寓”，也即“岛式公寓”。
    这种公寓的年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的罗马帝国时期，不少因苏拉甚至真的是公元前因苏拉的翻版，从古到今那里就是修建的就是因苏拉，只是反反复复改建过。
    因苏拉就是字面以上的公寓。下面临街的一层是商铺，上面是层层叠叠的住宅。根据《奥古斯都法典》，所以因苏拉的高度都不能超过20米左右，但也有少数因苏拉有九层的高度。
    古时的因苏拉并不配备入户的自来水，还在一楼配备公共的用水管道——
    虽然拿到今天来看，这种公寓非常简陋。但如果拿到古代来看，这种因苏拉公寓可以廉价地为许多外邦人提供他们之前从未尝试过的城市生活。所有人都塞进蜂箱一样的小小隔间，跟随着整个城市的节律一起生活。这种生活可以迅速对所有外邦人进行同化，并让他们在一代人之后就变成标准的都市人，脱离其原先的社群。
    因苏拉在如今的作用也是一样。只是大部分因苏拉都已经突破了《奥古斯都法典》所规定的20米左右的限高，塞进去了更多的人。
    “话说。”商洛问道，“罗马的富人住在哪里？”
    “富人住多姆斯（domus），也就是‘家宅’。前面那个矮一些的就是。多姆斯都是独栋的住宅，往往只有一层或者两层，从下到上都是一户。多姆斯从古时候开始就会配备单独的自来水，如今则是电路直接入户。我们有两套供电体系，分别给多姆斯和因苏拉供电。因苏拉停电的时候，多姆斯都会保持运行。”
    “等下，那我住的岂不是也是多姆斯？”
    “是的，正是如此。多姆斯不在于面积大小，而在于是否独门独户，是否有独立的供水供电。您家里虽然面积小了些，但确实是多姆斯的水准。在罗马，也只有骑士阶层以上的人才住得起。”
    “我怎么感觉我的居住条件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你住得本来就差嘛。那房子虽然小，但上面有一片天，下面有一块地，这已经是相当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搁在罗马也算是‘骑士阶层’吧?】
    “还别说这个确实”
    他可是有户口的人。房子虽然是自己盖的，但地是祖传的地。只要有人在卫所工作，地就一直属于他家——但理论上，军户匠户出身的人不管地位多高，其基本义务都还是跟着世系的职来。不少人做了高官也没忘本，比如商洛的家庭成分其实和严嵩家一样都是匠户。所以严世蕃督管工部的时候，用了哪条梁木、哪条立柱，他扫一眼就一清二楚，他们家世代都有人做这个活儿。
    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住多洛斯的罗马人确实也是如此。住因苏拉公寓的，多半都是对在罗马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的自由民。而对罗马肩负义务的公民们，住的都是独栋的多洛斯。
    “有时候还真是很像啊.话说，提图斯先生，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骑士。我们家是骑士出身。”提图斯答道，“骑士在元老之下，在普通公民之上。要是按照最初的规矩，我们家是要提供马匹、骑兵和步兵的。现在虽然也可以直接提供，但是一般会折算成额外的税务。”
    “那么，福利呢？”
    “我可以递补军职。”提图斯回道，“我们家额外多出了些税款，换来的就是世袭的军官。如果表现出色的话，从27岁开始还可以递补为财务官，自动获得元老院席位——不过和元老相比，骑士阶层还可以拥有农田以外的商业地产，和只能投资农田的元老相比可以获得更多的财务来源。我们家里，就开着一间贸易公司来着。商洛你家呢？”
    “我啊？”商洛想了想，“我父亲在亚历山大灯塔。在此之前，他在新大陆的殖民地担当技术总监来着。我们家也有些铺子。”
    “那我们还真非常像啊！太像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罗马的这一切都会消失吗？”
    “实际上已经开始消失了。罗马的地价最近都在暴跌，因为有消息的元老们纷纷都在抛弃自己在罗马城的地产，转而将自己的财富投入到赛伯勒尼亚中，在那里为自己购置一份虚拟地产。他们会把自己的财产兑换成虚拟货币，而帝国会将他们支付的财产用作赛伯勒尼亚的维护。”
    “那这里，要不要多久就会变成空城了吧？”
    “实际上罗马城本就很空。我们这里是比较繁华的区域，但你在罗马城的许多地方都会看到，不只是许多因苏拉开始荒废，连多姆斯宅都开始空置。罗马城毕竟不是什么适合住的地方，这里人太多了，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又不是很高。在知道帝国的重心开始改变后，这里有消息的人都会想要搬走。”
    “有意思.”商洛看着街上，“那我额外招些人来罗马如何？既然这里空了，那改建罗马城的成本就下降了啊.空的住宅我可以安排吗？”
    “完全可以。我可以帮您联系，应该能以地价收获不少地皮。怎么，您要开发房地产？”
    “差不多吧。趁着地价在低位的时候多买进些。等我开始开发罗马，地价回升的时候，再想买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本章完)

 第1458章 夜勤局的领域

    第1458章 夜勤局的领域
    “所以，你们这里的地价现在大概是多少？”商洛真的开始盘算了。
    阿加索克勒斯皇帝确实打算把罗马城给他，但这种让渡是法理意义上的让渡。毕竟，个人的地皮是个人的，帝国的地皮才是帝国的，即使是罗马帝国自己都没有实际掌握罗马城的地产，他无法把自己都没有东西让渡到商洛这里。
    如果商洛真的要开发罗马，那么他就得处理一下罗马城内这些地产的归属问题。
    他从刚才的参观中也看出来，罗马城的地产已经高度商业化、碎片化。而对罗马进行“再开发”至少需要大片完整的地块，这需要商洛自己从罗马的地盘上将其开辟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地皮怎么开呢？
    理论上可以用无数种方法。最高效的，就是给罗马来一次大拆迁，把整个罗马该挪走的先挪走，然后用相对论动能武器把这片土地炸平，然后重新建。
    这不是不行——这确实不是不行。因为罗马帝国即将下沉，这座早已经被搬空了的废墟就算被炸平也无所谓。之后再去别的地方安置，都能省下很多钱。
    然而动用大炮移除罗马的行为虽然高效，也能省钱，但他没必要给罗马人省钱。因为这些钱，都是行动经费。
    “所以经费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如果你不用经费，拨款的人怎么知道你需要钱呢？就是得把结结实实地出去，还能看到回音，之后才能要来更多的钱。”他对阿波罗尼娅私聊道，“所以，你帮我查查大概要多少钱先。”
    他要从阿波罗尼娅那里获得情报，也要从提图斯那里获得情报，最终决定这次行动的预算规模。商洛决定从罗马帝国要一笔款子，一劳永逸地解决这里的地皮归属问题。这样确实低效，也很钱，但反正的不是他的钱。这种行动经费不用白不用。
    这个态度其实没什么建设性，但商洛也没打算给罗马带来什么“建设性”。他的真诚用在自己这边尚且还嫌不够用，更不用说罗马这边了。
    罗马这边，他只想小钱办大事，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第一优先，然后在罗马人给定的预算里尽量把事情办妥，让罗马人的钱都到实处，这样上对得起维多利亚的托付，下对得起罗马的亿万生灵。他这差事也就算当得值了。
    毕竟话说回来，这些罗马人的崩坏并非是因为什么悲情的国破家亡，是他们自己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又担忧巨大的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这才主动选择了在一代人的时间里达成局部的不朽，从而实现某种程度上的“赛博飞升”。归根到底，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这条路上无论是鲜还是荆棘，光荣还是苦难，都来自罗马人自己的选择。商洛非常尊重他们的选择，并且只做预算之内的事——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因为他时间来帮忙，却根本没打算从里面获利，只是想把罗马体面的送上西天。他唯一的底线就是不自己往里面贴钱而已。
    贴进去小命更是万万不能的。
    【啊这.我算了一下，这个资金可能有些离谱啊。】
    “罗马王陛下。”提图斯也从自己的渠道获得了消息，他不由得用上了最正式的称呼：“这情况，可能有些难办。”
    “所以，多少钱？”
    “罗马去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5%”
    【我这边的精准计算是17.2%。】
    “好家伙”商洛捂住了额头。这已经不需要算了，因为这是个天文数字。就算把罗马剖了，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经费。因为罗马军费也就占gdp的4%，这一下子开出来的价格是罗马全国军费的4倍，根本就不可能拿出来。
    【商洛，直到如今只能改稻为桑了！掘台伯河河堤把罗马淹了吧！这样以改兼振，两难自解。】
    “你冷静下.台伯河的径流量根本就不够水淹罗马。”
    【那我们可以在上游修筑堤坝，然后用大炮把堤坝炸掉啊！】
    “这可是你们自己的地盘嘿，你还是罗马人是吧？”
    【不，我是希腊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罗马人的城市，炸了就炸了。反正帝国的一切荣光都在众城的女王君士坦丁堡。】
    “这个.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按照法律来。”商洛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成为保守派，“我说，你是不是对罗马很有意见？”
    【对，我很有意见。我这个‘希腊天子’本来可是整个帝国的精神领袖，但是罗马人非要选正教来组成普世教会——一开始是密特拉教，后来换成了现在这个。归根到底只因为一点：罗马原先的普世教会是罗马万神殿，而罗马万神殿对推广永生并不感兴趣，甚至对节庆也不感兴趣。这让万神殿的性价比变得太低了。】
    “宗教是消费，是吧？”
    【对。那个时候，罗马治世(pax romana)的时代刚刚降临，各种教团像超市里的西红柿一样在货架上排排站。不同的教团会提供不同的节庆，只要消费就可以从中获得及时的精神反馈，消费体验相当好。不少宗教只要打钱就可以在游行中把你放到‘施主’的位子上，高高挂起来，把你的名字刻在石头上让后人敬仰，婚丧嫁娶都有专业人士来大操大办。各种各样的教团更是搞出了升级体系和累计消费，玩起来的趣味度高得不得了。而且充值了还有返利呢，比如充值密特拉教就能在屠牛节上分牛肉——罗马万神殿根本就玩不来这套，会覆灭也是应该的。】
    “那你为什么要怪罗马人？反正万神殿总要完蛋。选出现在的‘正教’只是偶然吧？”
    【不这并不是偶然。从现在的角度来看，罗马人最后的选择一定是选一个‘不死宗教’。因为最后的冠亚军，全都许诺了死后的不朽。亚军密特拉教更是主打一个‘不死’，不过这种不死只在罗马军队内广泛传播，因为密特拉教的不死不是没有代价的，需要有一定的修为才能达成。归根到底，密特拉教还是太‘密’了，在传播上犯了和万神殿一样的错误，所以才输给了现在的正教。】
    现在的正教，即是当时的基督教。在尼西亚会议后，罗马帝国选择按照基督教的仪轨来重组普世教会，正教就正式成立了。
    “话说回来，那你喜欢哪个？密特拉教？”
    【一定要说的话，我还是更喜欢伊西丝信仰，也就是埃及人的魔法之神——不过不管选哪个，都比现在的选择要好。现在的罗马帝国之内，希腊人的成分实在是太少了。我看得多注入一些希腊才行。】
    “嗯”商洛想了想，“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我也不介意多注入一点希腊。”【我说了，改稻为桑啊。】
    “我说正经的。”
    【哎呀呀，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阿波罗尼娅开口道，【我说要炸台伯河，是小孩子不懂事，炸着玩的。】
    “嗯，继续说，我在听。”
    【我的想法是，我们得想个办法把罗马的房价打下来，然后抄底。这样，就能让整个计划变得可行了。】
    “那你的方案就要和搬迁计划较量了。”
    商洛倒也不是一定要在现有的罗马城上面修改，也可以稍微挪个地方。毕竟意大利又不是没有空地，罗马城外头多的是地皮。直接在内米湖修建新的大竞技场，本来就在计划的范围之内。只是拆迁本身也有拆迁的问题，这可能造成一些魔法力量不能完整地转移过去。但至少，这很省钱。
    实际上，商洛猜测阿加索克勒斯的心理价位就是这个搬迁计划的报价。
    毕竟要拆除的东西都是竞技场、万神殿一类的帝国财产，完全在他的权限之内。他可以授权商洛拆万神殿、拆竞技场，这都可以。唯独这些民宅，拆这些是要钱的。
    “所以，你的方案确实很好。”商洛回道，“如果能够和平地，高效地把罗马城给买下来，我们自然可以把这整个城市建设为夜勤局的总部。”
    虽然嘴上说罗马什么都没了，但就算是阿波罗尼娅也知道，罗马的事非同小可。这里是整个罗马帝国的发源之地，罗马帝国的根基就建立在这里。如果商洛可以为夜勤局取得这座城市，那么就能迅速借助罗马城的影响在整个欧洲展开工作——
    “那么，你的具体的办法是什么呢？”
    【我们可以制造一个谣言，让赛伯勒尼亚的居住许可出现‘挤兑’。这样一来，在惊慌失措之下，持有罗马地产的人就会纷纷抛售自己的财产，加速往赛伯勒尼亚迁徙。等我们获得罗马市内一定数量的资产之后，就可以对原有的土地使用权限进行调整，利用资产置换来获得一整片连续的区域，然后在其中建立夜勤局的总部。】
    “哦我明白了。”
    阿波罗尼娅的计划是，虽然一次拿下整个罗马城不太可能，但实际上也不太需要一次就把整个罗马城收入囊中。因为夜勤局占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关键还是在于，要控制那些古老奇观的周边地带，因为那里需要搭建夜勤局的基建。
    只要那些关键地块得到完全的控制，那么城中其他的居民区就算被市民居住着，这问题倒也不大。许多问题都可以在发展中慢慢解决。
    如果阿波罗尼娅的计划能够执行，确实是能够小钱办大事，在预算之内把问题给解决。
    “那么，问题来了。”商洛问道，“你打算怎样制造‘挤兑’呢？”
    【桀桀桀，我可是神谕所啊，我可以制造谣言——不过，倒也不是谣言。我只是对已经存在的合理推测进行调查研究而已。我可以对‘丝线断裂’的含义出具解释。】
    “比如？”
    【比如.丝线断裂的意思，可能是：维系赛伯勒尼亚与现实之间的丝线即将断裂。错过了机会，就再也无法前往赛伯勒尼亚了。】
    “这也行？”
    【诶呀，没必要说透嘛。只要说——现实与赛伯勒尼亚之间的链接有崩坏的可能性。并且我们可以对这种‘可能性’做出一些具有合理性的分析和研究，然后煞有介事地请人通过媒体进行宣讲。我们不说什么时候会垮塌，也不说到底会不会垮塌，我们只说‘有可能’。】
    “啊”商洛捂着额头。
    这么做，倒确实是可以引发结构性的恐慌，让所有有能力迁居赛伯勒尼亚的人思考自己要不要立刻就进去。因为反正早去晚去都是去，一次去这么多人也正好可以让罗马元老的资产在进入到赛伯勒尼亚时出现缩水，方便管理。
    但以罗马帝国的身份敲诈自己的公民，这怎么听都有些缺德——这就像是自己往鱼肚子里塞纸条，自己往河道里埋一只眼的石人，炸河堤搞以改兼振似的。这不是君王应该做的。
    但话又说回来，商洛本来就没有打算做罗马人的君王。他是来解决问题的，只要问题能够在预算之内解决可以，没必要为罗马元老们的财产会不会缩水而担忧。
    至于那些本来就没搬迁的平民，反而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这事.也不是不行。”商洛想了想，“这倒真变成以改兼振了嘿。”
    除了没有真的把河堤炸掉之外，这种依靠人祸来贱买土地的行为，确实和改稻为桑没什么区别。
    【你看吧，我就说真正的智慧还是要从历史中学。】
    “这算个什么历史.历史上根本就没这事。”当然，真做出这种事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严党确实不是个东西。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赈’一下好了。哦对了，不要打着夜勤局的旗号去收购，要不然不就成了我们贱买地产了？”
    【好嘞，我会把锅甩出去的。这次，罗马人的福气算是到啦。】
    (本章完)

 第1459章 内米湖

    第1459章 内米湖
    车开出很远，才开出罗马城的范围。这么大的一片建成区，即使在大明那边也算是一座大型城市了。这让商洛进一步坚定了不能全价入手罗马城的决心，这一定要抄底才能买。要不然恐怕真的把罗马的军费榨出来几倍，也搞不定这件事。因为靠买来收购，这价格是打不住的。
    “商洛，前面就快到了。”提图斯对商洛的称呼像血压一样飘忽不定，一会儿叫“罗马王陛下”，一会儿直呼他的名字，具体叫什么取决于当时的场景，还有他有没有事求商洛帮忙。现在他在开车，没空思考这些，就直接叫商洛了，“然后，到了那边有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嗯？什么事？”
    “阿里基亚镇的凯索镇长听说你要来，他想问你今天中午它是否能有幸与你共进午餐。”
    商洛还记得这个人，他是卡琳的父亲。当时举行金枝的仪式的时候，凯索镇长就是负责招待他们的人。因为金枝仪式的要素就是需要一群“吃了异乡食物的旅人”。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按照仪式的要素，商洛等人必须吃他一顿饭才有去内米湖的圣林中执行任务的理由。他们执行仪式，理论上是吃了顿饭钱。
    有些地方请朋友在家里请客吃河豚的时候，每个人都要自带一枚硬币——这和商洛之前经历的仪式是相似的。河豚好吃，但是很危险。朋友请客吃饭毕竟不是饭店，照理说是不该用钱买的。但河豚毕竟很危险，主人家不想既请客吃饭又冒着毒死客人要赔偿的风险。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仪式化的代价”。吃饭的时候带上一枚硬币放在桌上，意思是“我是自愿来吃河豚的，吃出任何问题都是自担责任，绝对不找主人家的麻烦”。这是了结因果关系的意思。
    而内米湖的这一餐，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先吃饭，再付款。先把饭吃了，然后才有理由要求商洛的人去执行任务。因为凯索镇长在法理上是这片土地的管理人，包括圣林在内的土地都属于阿基里亚镇的范畴。所以作为东道主，他可以决定谁去解决这片土地的问题。
    “所以这次，不会又碰到什么仪式吧？”
    “这个，不会不会，放心就好。”提图斯解释道，“上次为什么必须选你们呢？因为这个仪式有一个特别苛刻的条件就是‘异乡人’，这直接把一半的罗马人排除出去了。因为内米湖就在罗马城近郊，所有拉丁罗马人全都不算‘异乡人’，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混血，希腊一边的罗马人也很少有能选的。偏偏这对年龄也要要求，一定要是少年或者青年。我们连续失败几次之后，当时已经把所有的行动队全部用光了。最后，还是请了商洛你们过来才把问题解决。这次嘛。”
    他看了一眼商洛：“你可是罗马王啊，怎么都不算是外地人了。王接受自己子民的招待，是应该的。反过来说，王来到自己的土地上，他作为封臣不给你提供贡品，请法理上说不过去的。当然，他请你吃饭主要还是想要答谢你，毕竟是你救了他的女儿——两个都是。”
    “话说，现在是哪个卡琳在家？”
    “是持剑的那个。另一个，最近在亚历山大加班。我还特地问了她要不要回来，她说最近太忙了。”
    “我跟她也有许久没碰头了那就去吃顿饭吧。来人家的地盘办事，是该碰个头。”
    强龙不压地头蛇。凯索镇长就是这里正儿八经的地头蛇，他是这片土地的保管人。按照罗马的阶层，他正是公民与元老之间的骑士阶层，整个罗马最“自由”的一群人。他是罗马人，是半个世纪的主宰者之一。而在罗马人之中，他又是贵族，比普通的罗马公民高一层。他又比元老们低一层，因而少了许多烦恼，多了许多元老没有的经济自由。
    商洛看过一本名叫《鲁滨逊漂流记》的，这个世界没有的小说。那里头，主角鲁滨逊的父亲就对这种状态做过评他说“中间状态是世界上最好的状态”。
    这种状态，既不会向上层贵族经历太多的荣辱变迁，也不会像赤贫者那样劳累辛苦、缺吃少穿；既不会因为挥霍无度而变得骄奢淫逸、狂躁不安，也不会因为穷苦的生活而带来的种种生理、心理问题而忧心忡忡。
    他也说，这是享受人类幸福的好状态。因为物质和精神上的极大充裕，人可以顺利的、舒舒服服的，平静地走过人生。不需要经历劳心、劳力之苦。在这种轻松的环境下，随着年岁的增长，中间状态的人会越来越有意识地去学会品尝和感受幸福。
    商洛赞同一半的这种观点——这种物质极大充裕的生活，对人的身心发展最有利。但没有必要和上层、下层进行对比，因为这两个阶层的存在都不怎么正常。物质的过度贫乏和物质的过度堆积，都是这个世界应当被医治的病症。
    卡琳一家正好处在这理想的状态上。只可惜，他们一家的本来应该有的美好生活被看不见的战争给毁掉了。商洛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能够挽回他们一家的痛苦——不过，虽然失去的无法再回来，但他们至少在将来还有机会重新弥合彼此之间的人生裂痕。而且，他们会有无限的时间来弥补这一切。
    “这么一想.之后还是得多去他们那看看。”
    【为什么？】
    “因为恩太大了，我得想办法帮他们均衡一下，省得卡琳一家总是惦记着要请我吃饭。”
    【好家伙你确定你是为了这个去的？】
    “一般而言其实没有必要。这世上惦记我的人多了去了，是吧？我也没必要和每个人都打好关系。只是他们家是本地的骑士，就像房东似的。福尔摩斯的房东太太给他做饭，我在我的房东家里吃饭也很合理嘛。”
    【等等，你不会是要住到他家里去是吧？】
    “想什么呢。虽然他家里确实很适合住就是了房子很大，有好吃的奶酪和火腿，一人一个套间.咳。总之，我是来出差的。出差就做出差该做的事，和本地的合作伙伴搞好关系也是业务范围之内。嗯嗯。”
    【然后，有没有顺便要做的事？】
    “那当然也是有的。顺便和大卡琳交流一下战况，我们有段时间没见过面了。不知道她的战争打得如何了。”
    【哦】
    “你哦什么？”
    【我在想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回避！你看着！”
    【啊？还要我看着？咦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同样的话送给你！你以前不这样的。少上网冲浪谢谢，你都学的什么呀你.”
    【呜呜呜为什么只有你能和可爱的女孩子约会。】
    “你也要和可爱的女孩子约会是吧?还有这叫什么约会，我是去她家吃饭，他父母都在诶。”
    【呜呜呜外室都是这样的。红楼梦里面，贾琏去尤二姐家的时候就是这么吃饭的——你说的啊，让我看正经书。红楼梦就是正经书是吧？】
    “那你替我去吃饭？”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替你去吗？】
    “正好我困了。那什么.我睡会儿。老规矩你知道吧？需要帮忙就叫我，不需要的时候你自己准备。”
    【诶嘿.咳.也不是不可以。我很久没吃饭了，知道的吧。】
    “我就知道你在等这个要吃饭就吃饭就是了！绕这么大圈子做什么？还把红楼梦扯上了”
    【因为他们家的饭真的很好吃嘛。我上次就很想吃，但之前你的修为太低微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来。啊，现在我终于能吃到饭啦！】“唉”商洛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法厄同。后者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罗马对她来说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她主要在东边活动，无论是日常还是任务都很少来罗马这里。不过毕竟是一个国家，这里的基础设施大体上与东部帝国还是类似的。
    “嗯？”注意到商洛的目光看了过来，她也看了过去，“有事吗？”
    商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啊她闹了是吧？她想做什么？”
    “想出来吃饭。她饿了。”
    “为什么？”法厄同问道，“她平时不怎么闹腾吧？”
    【我跟你说，卡琳家的奶油蘑菇浓汤太好吃了！我真的很想吃！】
    “是吗？有那么好吃吗？”法厄同愣了一下，“我当时不在是吧？”
    “你当然不在。我是在金枝仪式之后拿到了必要的仪式道具，才让你从石像里面解脱出来的。”
    “那看来，我错过了不少东西啊你和卡琳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咳”
    【是的，他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不过不重要，他们家的奶油蘑菇浓汤实在是太好吃了！要是能吃到，卡琳天天来我们家都可以啊。】
    “不就是个奶油蘑菇汤吗？？？”法厄同愣了一下，“这玩意儿我们自己做不也可以？”
    【你会做吗.】
    “这有什么难的，这玩意儿不是最基础的菜品吗。”
    【好那你去学，然后做给我吃。】
    “行。那我跟着学学好了真是的，这到底有什么难的。”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熟悉的西方。
    卡琳的家门口，白墙红瓦。这是意大利地区的传统配色，这里的建材搭建之后自然就是这种颜色。不过和上次相比，墙上似乎多了些颜色奇异的彩绘。而卡琳本人正捧着调色板，坐在一个高高的架子上，在墙上画着什么。
    “哟。”她对下车的商洛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啊？是啊是啊！好久不了卡琳！”
    “.”卡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了左手。她的左手有六指，精灵的魔法开始在其上凝聚，有火元素在凝结成长枪。
    “喂！你做什么！”提图斯猛然抬头。
    “你带着他一路过来，难道没发现这个商洛是假的吗？！”
    “等下！他是真的！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刚刚和他见过面！”
    “这不是假的还能是什么？！”卡琳暴怒道，“你自己看！他的眼神和步态，是他该有的样子吗？”
    【商洛！快出来！被认出来了！】
    “诶呀，搞什么.我刚打开游戏，在和师兄联机呢。”
    身形踉跄了一下，商洛重新接管了身体：“发生什么事了？”
    卡琳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你你也遭遇了换生灵？不应该啊，你这个年龄，精灵是不要的啊。”
    话音未落，卡琳的家的门开了。卡琳的母亲系着围裙从里头探出头来，浓郁的奶油香气也随着一起飘出来。卡琳的左手猛然一收，将炎枪驱散。
    “啊，是你们来了！”卡琳的母亲见到商洛，便推开了整扇门，“快请进来。”
    她上来就给商洛来了个热情的拥抱，亲吻额头和脸颊，就像欢迎离家很久的儿子一样。
    “我们等你很久了。快进来哦，我的女儿没给您添麻烦吧。”她看了一眼在画画的卡琳，“实在是不好意思，她最近好像特别亢奋，比之前精神多了。明明只有小时候才这样，长大了之后乖巧多了，结果最近又开始变得亢奋了些.卡琳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商洛猛地摇头。还在为突如其来的礼节感到有些错愕。
    【啊罗马人确实是会热情一些，朋友之间见面是要亲吻脸颊的，对孩子则是亲吻额头。】
    “我知道”商洛还没接着说什么，就被卡琳的母亲直接拽进了屋子里。
    法厄同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
    “啊”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卡琳，两人显得有些尴尬。法厄同和小卡琳倒是隔三差五能见到，这位大的到真是没见过几面。
    “你好。”她向卡琳点了点头。卡琳也用点头来回应，然后回头借着用自己的颜色奇异的调色盘在墙上画着画，每一笔都是五彩斑斓的黑。
    (本章完)

 第1460章 厨房

    第1460章 厨房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上次招待他们吃饭的餐桌。
    只是这次似乎没有上次丰盛——确实是没有孔雀、野猪和鹿肉了，也没有雕摆盘，但还是有9种奶酪、21种火腿组成的4个大盘，但还是有莳萝鸡、奶油鸡、帕提亚风味烤鸡、马铃薯千层浇黑松露酱、肉酱煮羔羊肩肉、蜜汁鱼露烤猪肋、菲力士丁枣泥拌开心果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最后是商洛面前摆着的一小碟五色的刻着“spqr”的果汁水晶软，这是元老院加急送来的，平时他们家也不吃这个。
    “实在是，实在是不好意思。”凯索镇长抓着商洛的手，一边说一边拍，“这次实在是招待得不周到。”
    “这样算招待不周到?”
    这些菜太实在了。光是鸡就有五六种，羊肉两种，猪肉两种，甜品有3种，各类冷盘果品也装了一堆，一盘叠着一盘从桌子这头一直摆到那头。虽然都不是很贵的菜，比如鸡肉羊肉之类也到处都能买到，但这量实在是丰盛得让人光是看就会觉得很满足。
    “当然算。上次那顿餐食，我们是筹备三个月。因为那是为了仪式。我们是想着，各位来内米湖帮我们解决问题，总得好好招待你们。今天，是来得太突然，太突然了。我一时没有准备，所以只是拿了些现成的食材。”
    “啊？”商洛有些诧异——照理说卡琳家里是没有这么奢侈的，他也知道，上次是特别的招待。但是他总觉得，两次的招待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个.其实主要是饮食习惯的问题。你发现没有，这些菜里面主要是鸡肉。】
    “鸡肉怎么了？”
    【罗马人的饮食习惯和希腊人是不一样的。希腊人比较喜欢丰富的口感，宴席里面的大菜一般都是酥脆的烤鸡、烤羊，或者烤全猪。但是罗马人的习惯完全相反，罗马人喜欢软糯的口感，所以所有的肉类一定要炖烂了吃，炖到软烂脱骨而不失其形——比如，同样是烤肉，希腊人会加上蜜汁烤得外焦里嫩。但是罗马人就会炖烂了再拿去烤，烧烤本身也就是增个香，主要还是炖煮来进行烹饪。】
    “啊原来是这样。”
    商洛明白这两次的区别了。这次他来得太急，凯索镇长没有时间从头开始慢慢炖羊肉和猪肉，所以只能“仓促”间进行烹饪，选择了比较容易成熟的羊肩肉和猪肋排。
    但是这两种食材他们家也没有准备多少。为了把整个桌面都铺满，所以用了许多鸡肉。
    和兽肉相比，禽肉的纤维更细，也更容易成熟。桌上这些莳萝鸡、奶油鸡之类，都是在短时间内做出来的。
    莳萝鸡是油煎之后再炖出来的鸡，有焦香的风味。而奶油鸡则是直接在奶油汤里炖出来，从里到外透着奶香味。
    “来来，请您先尝尝这羊羔肉。”凯索镇长把羊肉推到了商洛面前，帮他从大盘里开始分装。
    “要不等大家一起来再吃吧。”
    “尊贵的客人先吃，其他人后吃，这是规矩。您得先吃了，大家才能吃。”
    “那我，先吃一点？”
    【诶！是我要吃的！】
    “又不差一口，我先尝尝。”其实他进来就看到这个羊肉了这个羊肉竟出奇地有趣，让他也觉得想要吃。因为这羊肉上，散发着一股让他也觉得很熟悉的香味。
    他尝了一口.
    “这羊肉是怎么做出来的？”
    “还合口味吗？”
    商洛点了点头：“真的很好吃。我回去也想吃.所以，这个怎么做？有什么名字没？”
    “这道菜就叫羔羊肉。作法，就是先用猪油煎到两面焦褐，然后加大蒜、鼠尾草和迷迭香炖煮45分钟，炖煮到肉离骨之后，然后把羊肉从骨头上拆下来，加到肉酱里烩到成熟。这次用的是番茄做的红酱，用其他酱也行。也有不拆骨的作法，这次是拆了骨的。”
    “啊！”商洛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说怎么那么熟悉。这叫拆烩啊，先煮再拆，从骨头上拆下来再加浓汤来炖，扒猪脸和拆烩鲢鱼头都是这个做法。”
    【扒菜和烩菜还是有那么些区别的。虽然都是把已经成熟的食材加浓汤再入味一遍，但是扒菜的汤汁是收起来的，烩菜则是有汤。嗯不过这个羊肉，确实是拆烩羊肉。要是搁在金陵饭店，应该就是叫‘茄汁拆烩羔羊肉了’，你师兄应该也会喜欢吃的。】
    “这个.真的很像啊。”
    某种程度上，罗马的饮食习惯和应天非常接近，尤其是官府菜。
    这道羔羊肉拿到金陵饭店去卖，简直可以毫无违和感地出现在任何一张餐桌上。因为这调味非常柔和，谁都能吃。肉质又炖得软烂，老少咸宜。这确实就是官府菜的标准，因为官府菜也要求不能太硬，肉类最好都做到软烂脱骨而不是失其形。更讲究的是，他们还“拆烩”了一次，把骨头给拆下来了。这和官府菜一样，上桌的时候同样没有见到骨头。
    这道菜在商洛吃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异邦风情”，就像是在家门口也能吃的一样。甚至连烹饪用的油，他们也和淮扬菜一样喜欢用猪油，商洛进门闻到的就是用猪油来油煎之后的香味。这整道菜和金陵饭店的出品之间，只是调味和香料有些区别。
    如果端去给朱先烯吃，他恐怕真的吃不出来这其实是罗马菜，他恐怕会以为是金陵饭菜在换季的时候又加新菜了——因为按照羊的繁育季节，现在也正好是吃羊羔肉的时候。
    “罗马王喜欢吃就好。我看您上次好像没有什么胃口？”
    【拉倒吧上次差点吃撑了。只是没像罗马人一样胡吃海塞而已，所以看着没胃口。】
    “没有没有，是我们的食量本来就不大。”
    商洛看了看这桌上的一堆——全都是各种炖肉，就没见到几片绿叶子。这饮食习惯从某种程度上和朱先烯倒是一模一样。
    凯索镇长的态度，倒也有些奇妙
    毕竟他和商洛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之前也见过几次。商洛还帮了他们家一个大忙，让两个卡琳都能够回家。
    现在商洛理论上虽然是阿基里亚镇的封君，但凯索镇长对他亲切得简直就像个家人——这很明显确实是把商洛当作家人看待的。因为如果是当作封君来看，凯索镇长恐怕不会抓着他的手一直摇。
    试想如果是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在这间屋子里，气氛肯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凯索先生，改天我有可能带个客人来您家里做客，您看如何？”
    “哎呀！”凯索镇长猛地点头，“那真是我们家的荣幸。”
    商洛喜欢他家里的招待，他的喜悦溢于言表。
    【你要带你师兄来一趟吗？】
    “嗯。夜勤局建好之后，总要带他来视察一下。到这里的时候，也在凯索镇长家里吃一顿吧。”
    “对了。”凯索镇长提议道，“还请在带客人来之前，提前3天通知，我们好预备一下。”
    “好的，一定。”
    “不知道罗马王想要招待哪位客人啊？”“我想招待一下震旦皇帝。”
    “？？？？”凯索镇长吓了一跳，“这我这能招待吗？”
    “能，当然能。到时候维多利亚应该也会来，劳烦您多准备几个人的餐具。”
    “维多利亚皇帝也要来？！可我家里这.”
    “诶，就今天这个。”商洛指着桌上，“下次他们来，就吃这个挺好。”
    “可这只是些家常菜，能行吗？”
    “行，当然行。”商洛对那两个人都比较了解，凯索镇长家的菜正好卡在他们两个的品位上。
    朱先烯其实就是喜欢吃肉。吃什么肉其实问题不大，但是一定要有很多肉。鸡鸭鹅，猪牛羊，他来者不拒。凯索镇长家的招待完全符合他的口味，连讨厌的蔬菜都看不到，实在是美妙的搭配。
    至于维多利亚，她在金陵饭店吃得很习惯，在这里也会吃得开心的。
    凯索镇长家的这些菜，既没有过度奢侈，也能在烹饪方法上恰当地“讲究”一下，完全可以契合他们两个人的标准。
    这顿饭对凯索镇长家也不算什么——虽然他们家的情况在之前确实是有些悲情，但他们在经济状况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作为世袭的罗马骑士，和阿基里亚镇的镇长，他们家是那种“光靠吃是绝对吃不穷”的阶层。虽然够不上顶级豪门，但至少也是中等人家。商洛多来吃几顿，完全不会给卡琳家里造成经济负担。
    实际上，凯索镇长之前也非常欢迎他们在这里多住一会儿。他家还挺大的，那么多客房就是给来长住的亲朋准备的，住得越久越好。
    【所以到我吃了吧？这下应该到了吧？】
    “诶对了。”商洛向凯索镇长问道，“她们人呢？”
    “罗马王是问卡琳还是您带来的侍女？”
    “咳她不是我的侍女.”
    “哦，是您的朋友？她和卡琳一起去厨房了。大概一会儿就来，听说是要学奶油蘑菇汤？”
    “所以，这个叫什么？奶油蘑菇汤？”
    “不。”卡琳回道，“这个正确的叫法是‘白酱蘑菇’，用的是白酱。罗马菜有红、白、青、黑四种基础酱汁，有时候也会加上黄酱。这几种酱汁加上衍生的复合酱，就是罗马菜的基础了。你想问那个白酱蘑菇怎么做？”
    法厄同点了点头：“请教我吧。”
    “说起来，法厄同，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上次是在哪来着？”
    “亚历山大。上上次，是安布罗西亚战役。”
    “我记得，我们在更早的时候还见过面是吧？”
    “第四次阿卡迪亚战役，我在荆棘堡。”
    “话说回来.你能被救出来，现在还在这里像个凡人一样做菜，还真是稀奇.”
    “是啊。”卡琳低头用木勺在奶锅里搅拌着，“能回到这样普通的生活，还真是幸运——你来试试吗？白酱虽然简单，但是也得细心做。”
    法厄同接过那木勺，继续着卡琳的动作。
    “话说，这里面加了什么？”
    “白酱，其实就是黄油、面粉和牛奶的组合——我们现在做的是黄油面糊，这个是白酱的基底。要不停地搅动，让黄油和面粉均匀地混合，成熟。这里一定不能烧焦，要不然整个酱的风味就会变化。要控制在烧焦之前的一刹那，才能有最浓郁的风味。”
    “有没有什么判断的方法？”
    “这个过程是淀粉的糊化，需要淀粉和黄油在一起不断地加热、膨胀。所以刚加进去的时候，黄油和面糊会混合成浅黄色。完成糊化之后，就会变成米黄色的样子。然后记住，一定要加冷牛奶。”
    “为什么一定要是冷的呢？”
    “因为如果你加入热牛奶，可能会让糊化过程继续下去，那淀粉就很容易结块了。所以这时候一定要加冷的牛奶，让已经完成糊化过程终止。这之后就是调味了，加点盐和胡椒粉就行。盐的底味可以激活味蕾，胡椒粉可以增鲜。”
    “哇”法厄同看着她，“你是怎么学会的？你明明不久之前还在王庭里当剑士吧？你怎么学会做饭的？”
    “是我的母亲教我的。之前家里虽然有聘用厨师，但家里的酱都是她亲手做的——商洛也是觉得这白酱蘑菇好吃，所以才会让你来学的吧？”
    “嗯”
    卡琳看着她：“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身为半神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和我一起学白酱？你的跨度，好像比我还要大吧。”
    “啊~~”法厄同叹了口气，“我想在这点上，你也有一样的感受——这样的生活，才适合我们啊。诶怎么冒烟了？”
    卡琳当机立断，抄起冷牛奶直接倒了下去。本来有些糊化过头的面糊，被冷牛奶压回了正常状态，只有少数面糊飘了上来。卡琳用小勺一点点把浮上来的部分撇开，这又是一锅好白酱了。
    “哇你怎么学会的？这个虽然简单，但是工序好像还挺讲究？”
    卡琳向她展示了自己有六指的左手：“伊罗黛亚莎给我的礼物。这精灵之手，让我在进行技巧性操作的时候可以得心应手。我母亲说，我的手艺快要赶上我那位厨师祖母了。或许，等战争结束的时候，我应该回镇上开个餐馆。这个安静的地方，我一辈子也不想离开。”
    “额抱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阿基里亚镇，还有整个内米湖，恐怕马上就要闹腾起来了。这里，已经被选作夜勤局的总部了。”
    (本章完)

 第1461章 内米湖的改造

    第1461章 内米湖的改造
    虽然商洛来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来意告知给凯索镇长了。但当时卡琳在外面的墙上涂鸦，并未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中午有人要来用餐。直到法厄同告诉她，她才知道这一切的细节：
    “你说什么？我家这附近，要改造成夜勤局的.总部？”
    “是。你们家这整个镇子都有可能要改成夜勤局的军事基地。”
    阿里基亚镇是个好地方。这里的支柱产业是旅游业，因为内米湖是靠近罗马城的景观湿地，不少从罗马城来的游客都会选在阿里基亚镇度假。
    罗马人有在郊外兴建别墅的风潮。不过罗马人不喜欢在荒郊野外单独修建，而是修建别墅也要扎堆修成别墅区，这样方便在度假的时候互相串门。
    不过别墅区也需要一个功能完整的镇子来支撑，阿里基亚镇就是因此而变得繁盛起来的——不过，虽然涉及到的业务很多，但罗马贵族的绝对数量还是相当少的。所以这里就算是变成了度假区，也还是相当安静。
    她倒也不是觉得热闹不好。只是她现在的生活好不容易稳定了些，她的假期还没放够呢。
    “不过，倒也好。”卡琳没多说什么，“还是战斗比较适合我。这是谁的意思？”
    “这是商洛的意思。他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金枝的问题。解决方案，就是把金枝仪式的仪式作为节庆建立起来，以此来消弭仪式本身的神秘性。”
    “嗯。”卡琳点了点头，“我支持这个想法。他的事，我是知道的。”
    商洛要面临的问题虽然不严重，但多多少少算是个问题。毕竟那金枝树旁边不可能24小时都有人看着，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从哪里的秘典上看到了和金枝仪式有关的信息然后来这里折枝——那乐子可就大了。
    倒不是商洛会怕那些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人，而是金枝仪式必须分出胜负，没有一方能够全身而退。折枝的人，要么杀掉森林王，要么被杀。所以如果有人真的折枝了，从法理上来说商洛就必须把他干掉，要不然魔法的运转会在这里卡住。
    商洛可不想总是莫名其妙地有人过来找死。有人活腻了，他还懒得动手呢。
    “不过我有个建议。”卡琳提议道，“你们能不能给阿里基亚镇做一份数字模型的复制？我想提议，把这个景点搬到赛伯勒尼亚去。”
    “其实我们到时候未必会改变阿里基亚镇的面貌。这个.商洛应该在和凯索镇长谈。”
    “所以，镇子外面会修建一个大竞技场？”
    “嗯。”商洛点头道，“这是计划之一，我们还在对好几个计划进行调查研究，最终会选择一个。不过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一劳永逸地将金枝仪式变成节庆，以此来将其中的危险性消解掉。要不然每次都有人真的折金枝，我不杀又不行，麻烦得很。”
    “那你，不杀了？”
    “杀还是要杀的。”商洛回道，“总得让他们折金枝下来试试。”
    商洛已经见识过不按照流程来执行仪式的后果了——虽然作为森林王，他一直握着金枝不让人摘也没问题，但这就像罗马老西医常用的放血疗法似的。老西医认为，人体内的许多疾病都是因为血液凝滞而导致体液失衡，最后让病症出现。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老西医认为放血是一种养生的办法。尤其是在应对高热等急症的时候，就经常会采用放血疗法。
    商洛打算也契合一下老西医的传统。这血是必须要放的，为了省点事也要多放一放。所以金枝必须要定期折一下，人也必须要偶尔杀一杀。但商洛，打算让这次死亡变成一次仪式化的死亡。
    “这要怎么办？怎么样既杀人，又不杀人呢？”
    “简而言之，我们现在获得了不死药了。”商洛答道，“所以我们打算把折枝仪式变成一此盛大的比赛，在内米湖畔或者别的地方的大竞技场里举行。最终的胜利者，会得到我赐予的长生不老药。他在吃下不老药以后，会得到折枝并且与我决斗的权力。我会下场杀了他，终结这次仪式，让地脉的力量得到定期释放。而被我杀死的人，会在长生不老药的作用下复活。赐予丹药之后，他们就会成为夜勤局的冠军勇士，我在罗马这边也能有些人手用。”
    这是个一箭三雕的主意。
    首先这确实解除了商洛本人的麻烦。无论是有人来挑战他，还是有人要死在他面前，都会给他带来困扰——虽然他确实可以把不死药赐给任何人，来让这次死亡消弭。但不老药可是朱先烯耗费心血炼制出来的，商洛可不打算随便碰到什么人就为了救命而给他吃不老药。
    实际上，如果在金枝仪式的庆典化完成之前有人耐不住性子去折枝，那么商洛会果断选择如他所愿，把他干掉。他确实在意隔三岔五来送死的人，但他也不至于在乎这一两条的人命。毕竟，折枝的人可是做好了来杀他的打算，他把就算把对方杀掉也是正当防卫。
    但如果是经过仪式选拔的勇士，他们就不是随便窜出来的阿猫阿狗，而是本年度冠军。他们折枝时或许还有不少心思，但商洛更愿意将其称之为雄心，而非野心。
    这是好事，他正需要这些有胆量对神明发起挑战的人来为自己干活。再加上他们确实是从决斗中选出的胜者，商洛倒也不介意为胜者提供奖品，只当作是为比赛提供的赞助了。
    这也是为什么商洛打算让朱先烯也来这里逛一逛。因为丹毕竟是他炼的，商洛打算给朱先烯规划一次旅游行程，让他看到自己的丹药用在什么地方了，好激励他加班加点地继续炼丹。
    【你都开始打算折腾圣天子皇帝陛下了是吧.】
    “我作为师弟，照看一下师兄的身心健康是很正常的喽。再说，他都给我赞助了，我总得让他看到回音吧。”
    【赞助你还真的值啊竟然还有节目看。】
    “那是~~”商洛抱着手，“给我赞助，那可是赚大了。我可是能把事情踏踏实实办好，还有额外反馈的。”
    说完，他望向凯索镇长：“不知道凯索先生您觉得如何？”“请务必在内米湖修建大竞技场！我.我可以提供全力的配合。就是不知道，选址在我们这里的优先度到底有多高？”
    “很高的。”商洛回道，“主要是，在罗马城内开工的话，成本或许太高了。如果在内米湖这里开工，也就多一个异地重建的费用。只是我们还没拿定，到底这里能不能算罗马城。”
    “算啊，当然可以算。我们这里在罗马城的行政区划里，怎么就不算罗马呢？”说着，他望向了饭桌，“来来，吃吃吃，多吃一点——诶呀呀，实在是抱歉。如果知道有这件事，那我一定准备更好的饭菜。”
    “不用不用。”商洛摆了摆手，“我知道，这顿饭已经很好了，不用加了。”
    商洛知道，以卡琳家的财力来说，这顿饭虽然准备得仓促，不过确实还有上升的空间。比如置办一头烤全猪是能办到的，这个也是罗马宴会上经常出现的菜。不过那属于超标待遇，凯索镇长就算招待女婿都不会每次都拿一头猪出来，那会显得有些过分的殷勤。
    某种程度上，招待得太隆重也是不希望对方长住的表现——凯索镇长是希望商洛在这里多住一阵子，所以才安排了常规长住在这里的餐食。
    “首先我觉得这些菜就很好了。其次，我之前也说了，就算震旦天子来，他吃这个也不会说什么。所以，我们把条件说清楚就好。到时候我会比较一下各个方案的。”
    “还请务必把机构设在这里。”凯索镇长压着声音说道，“我只当是我求你了。但这件事太大了，我拿不出什么能让你看得上眼的东西。但就算把地契双手奉上，我也希望能在这里设立。”
    “不不不，没必要这样。”商洛把餐具放了下来，“所以，凯索先生是有什么事才一定要这么做吗？”
    “我希望卡琳回来，大的那个——我不想看到她再去外面游荡了。我知道她很想复仇，但我真的我真的害怕她哪天回不来。罗马王，我希望能给她在近处安排一份工作。我知道，劝她是没用的。但如果给她加上更有荣誉的重要使命，她应当就会愿意在家门口工作了。”
    “原来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我会把这个当作重要的参考条件的。放心好了。
    饭后，商洛与喝着法厄同送来的汤。
    “味道如何？”
    “不如卡琳的妈妈不过还不错。你学会了吗？下次也教教我，说不定我做得更好吃。”
    “是是是，我的烹饪天才，我知道你有做饭的本事了。”
    “对了，卡琳怎么说？”商洛问道，“你似乎和卡琳也谈到了这方面的事是吧？我想问，卡琳她本人的主观意愿是什么？”
    “不如让她自己和你说好了。卡琳在外面等着。”
    “在外面等着？那你铺垫这么多干嘛，让她进来啊。这是她家，哪有让她等在外面的道理。”
    等卡琳坐到了餐桌旁边，商洛问道；
    “所以，我们想要询问一下你的主观意愿。你对复仇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我”卡琳看了看天板，“我有些累了。伊罗黛亚莎过于强大，我前些天去了巴库油田，去了罗马尼亚，去了匈牙利。伊罗黛亚莎的爪牙在乡间横行，无人胆敢拦阻。我虽然曾经是被伊罗黛亚莎亲自选中的战士，但我的力量与整个王庭较量起来还是过于弱小。我的努力，甚至都让我自己开始感到疲惫。这种疲惫，让我自责”
    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左手上的第六指看起来一切如常，那协调造型甚至让人一眼之间很难判断出到底是五根还是六根。这根手指，就是精灵魔法的具现化。
    精灵在各种技艺上都有精妙绝伦的造诣，而这种造诣需要通过第六指来表达。无论是剑术、器乐，还是厨艺，这些需要手来完成的工作都可以通过第六指来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第六指是精灵力量的来源，但也是苦难的根源。因为这是诞生在灵界的生物才会有的特征。
    在上次行动中，卡琳右手的第六指被切断了，她从那时候就进入了这样半精灵半人类的状态。而另一个卡琳，则获得了另一根六指，修复了自己的缺陷。
    当这一切都过去之后，只留在左手的六指就成了让卡琳时常会感慨的“天赋”。有了这根手指的帮助，她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但仅凭一根手指，可没有办法对付强大的长夏王庭。
    “你没必要自责。复仇不应当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可以寻求更大的帮助。所以，关于附近的工作，你怎么想？”
    卡琳点了点头：“我愿意。其实，我一直很想待在家里。如果附近有了工作，那我也就没必要出门那么远了——或许，这也是说服我自己留在家里的理由吧。我确实需要一些休息。我的精神告诉我还可以继续打，但我的身体确实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
    “所以，来夜勤局工作吧。”商洛提议道，“我说的合作，不是空手套白狼。实际上，夜勤局的工作中就包括对精灵的镇压和围剿。我觉得，你今后可以在夜勤局的框架内继续自己的复仇。但你自己就没必要那么辛苦了，多陪陪家人吧。夜勤局的工作，你在家门口就可以完成了。”
    “谢谢.但是，商洛你已经决定在内米湖修建了?”
    “我会慎重考虑。毕竟，我不好拿行动经费来打包票。不过，就算是工作地点选在罗马城里，离你家也不是特别远。是吧？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本章完)

 第1462章 驱邪院夜勤局

    第1462章 驱邪院夜勤局
    餐后，休息室。
    他们有个专门留给客人用的客厅，周到得就像旅馆一样。如果不是来过好几次，商洛真的会以为他们家是开旅馆的。
    卡琳的家大抵是个“冂”字形，除了中间的主楼之外还有东西两翼。主楼是公共空间，主客厅和主餐室都是在这里。西翼是给客人准备的地方，这里有小客厅和早午餐室。虽然总的面积不是很大，但各种配套设施都相当齐全。把这里当作行动中心都够用了。
    【所以我说，你是不是看在卡琳的份上，打算把总部设在这家门口？已经决定了吗？】
    “咳虽然效益很重要，但是卡琳也很重要的。”
    【我懂了。卡琳就是效益是吧——不对，我看你这架势，是打算直接搬到她家里来吧。】
    “我的意思是，卡琳是我们的重要干员是吧？虽然法厄同没见过她开打的样子，不过她确实很厉害。”
    “嗯？对，我是没见过。你们都见过。”法厄同站在窗口前喝着茶，“那可真是遗憾啊。”
    虽然她在应天的时候天天都喝，但罗马这里的茶是不一样的——这里会把很低档次的出口茶叶当做好茶买回去，配着金闪闪的黄铜茶具使用。
    金光闪闪的茶具名叫法压壶，是个活塞的样子，把带茶漏的活塞把茶叶压到壶底，好让所有茶叶充分浸泡在水里，不至于上浮到茶液中。
    虽然茶具很好，还加了些柠檬汁来调味，不过这劣质外销茶的味道还是从茶杯里散了出来，有一种浓烈的苦涩味。
    “你说话啊，我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嗯那我们说说这件事好了。”法厄同端着茶杯走了回来，“你对卡琳的了解有多少？”
    “很了解吧.”
    “你真的了解她吗？你和她才见过几次面？不要人家长得好看你就觉得她可以信任。醒醒，她的皮囊是精灵造的，是人类所能想象到的最美妙的外表。”
    “但是好像卡琳还没那么漂亮？”
    “因为精灵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精灵认为的美是通过广泛采集人类的普遍认知，然后将其折中之后生成的，并且以卡琳本人的外貌为基底。但美是一种玄妙的东西，精灵依靠采集数据得到的‘美’只能凑出美妙的五官，但五官组合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卡琳确实很漂亮，在滟秋这种天然的美貌面前是不是就逊色一些了。”
    “额其实美貌不太重要吧？”
    “我也觉得美貌不重要。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我不建议你对精灵投入全部的信任。刚才我和她去学习汤锅，就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做汤的。”
    “？？？”商洛愣了一下，“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现在正在吃的这份蘑菇汤有问题吧？我吃着很正常啊。这个汤和颜色很正常，这个蘑菇的口感也很好。”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他们家的厨房根本就没有你吃的这种蘑菇。不信你去问凯索镇长，他打开汤锅就能看到了。这种蘑菇，在内米湖这里根本就不生产。”
    “？？？”
    【？？？】
    商洛和阿波罗尼娅都震惊了。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这蘑菇难道是是她‘变’出来的？”
    “对。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这个蘑菇是在她伸手的时候，‘变’出来的。你知道蘑菇圈吗？就是那种长成一圈的蘑菇，那就是魔法的象征。古时候，就经常有走到蘑菇圈里就会转移到另一个世界的传说。”
    “好家伙，那我已经吃了半碗了啊。”
    “不要紧。”法厄同摆了摆手，“那个蘑菇，其实就只是蘑菇而已。”
    “什么蘑菇？”
    “蘑菇科、蘑菇属的蘑菇，这种蘑菇的学名就是‘蘑菇’，是最标准的蘑菇。她在不经意之间使用了精灵的法术，制造了一个蘑菇圈。这种蘑菇非常好吃，完全无害，因为它就是普通的蘑菇。嗯，和精灵搞好关系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有好吃的蘑菇了。”
    “.”商洛看了一眼自己的汤碗，“还别说你说了一下，感觉确实味道不错。”
    “你知道口蘑吧？就是张家口来的蘑菇。这些口蘑都原产草原，趁着幼嫩的时候摘下来。最好的口蘑就是长在蘑菇圈里的，不少蘑菇圈作为一个整体有相当漫长的历史，年头越久的蘑菇圈里长出来的蘑菇就越是好吃。所以，这个蘑菇好吃也是正常的。”
    “卡琳她自己没有发现吗？”
    “是，她并未发现。以及，他注意到她在外面墙壁上的涂鸦了吗？我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那些颜色了——那些调色非常奇怪，就像她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颜色。”
    “嗯”商洛又喝了一口，“所以，卡琳有可能在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做些什么，甚至可能做出些对我们不利的事？”
    “这就是我说的，不要相信精灵。因为精灵可能自身没有主观恶意，但她有时候恐怕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么.”想了想，商洛开口道，“你怎么看？你是发现问题的人，你来说个方案吧。”
    “首先，我们绝对不能因为卡琳身上有精灵的魔法随身，就将她与人类社会隔离开来。你说得很对，我们得让卡琳回归人类社会，给她找份工作。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实际上并未与精灵王庭脱离关系，那根属于精灵的第六指依旧在她身上。如果我们不管她，她恐怕迟早会在愤怒中迷茫下去。”
    “她现在就已经有些迷茫了吧.”
    分不清蘑菇，分不清颜色，这正是迷茫于精灵之路上的表现。
    商洛记得，卡琳刚刚清醒的时候，她的思维远比现在这样来得更加清晰。只是时隔不久之后，卡琳竟然又出现了幻觉。
    “她这么些日子，到底去哪了呢？”
    “我觉得你可以日后去问。当务之急，是给她找份人类的工作，让她多与人类接触——但是。”
    法厄同话锋一转：“我们固然可以让她去操办夜勤局的事，这正是她所擅长的。但是，你不应当让她去前线，应当让他提供战略和战术上的建议，并且在幕后成为夜勤局的指挥人员。她不应当再上战场的。”
    “嗯”点了点头，商洛肯定道，“确实不应该。我现在有些害怕她到战场上之后分不清敌我，反而开始对友军动手。”
    “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要让她再上战场了——她毕竟不是我。我走上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也对我会面临的情况有充分的认知，但卡琳只是被绑架之后，陷入了涌泉精灵的梦幻之中，她从梦中学到了精灵的种种记忆，这些是外界环境强加在她身上的事，并非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确实很强，我们应当利用好她的经验，让她远离战场。”
    “有一点我要修正一下——我们不应当让她完全退出战斗。梦游的时候最好不要把她叫醒，我们应当让她进入可控的战斗，让她逐渐意识到战斗时要点到为止，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地避免陷入到精灵的迷狂之中。”
    “你比我想得更远。”法厄同喝了口茶，“可能是我对精灵的警惕占了上风。我知道卡琳是个好人，两个都是。也正因为如此，我好像太急躁了，我急着想让她们两个都脱离精灵的影响。那么，你的打算是什么？”“我希望让卡琳成为我的冠军勇士，在即将开始的比赛中代替我出战。”
    “哦~~决斗是吧？”
    “没错。决斗，就是受控的战斗，是有规则的战斗。这与战争不同，战争中当然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好战场中的所有环境。但如果决斗，那么所有参与决斗的人都应当对这种受控的战斗有自己的感知，并且在战斗中把握好分寸。这里比战场更适合她，也比后方的参谋工作与指挥工作更适合她。我打算让她成为大明星！我要让她出道！”
    咔嚓。
    门外有个玻璃杯碎了。
    法厄同和商洛面面相觑。外头有人听着，他们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
    再疾步出门，外头只留下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还有一连串沾着水渍的小小脚印，一直联通到东翼一侧卡琳自家的居住区去了。
    “啊”大的卡琳愕然望着自己的妹妹，“他们说要让我出道？”
    “是啊是啊。我给他们带了赛伯勒尼亚的点心，正好要敲门，就听到里面在说着什么。前头没听到，就听到了.他们要让你成为明星诶！”小卡琳刚刚到家，身上还穿着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职员制服，工牌都没下。
    “啊这.我能当明星吗？可我不会跳舞啊。”
    “好像不是普通的明星。是竞技场的明星？商洛说，这里比战场和后方的工作还适合你呢。啊！姐姐，你要做明星啦！”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大卡琳沉声道，“知道我们是两个人的可不多。如果我一边去竞技场做明星，你一边又在亚历山大的图书馆做职员，那‘一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呢？”
    “啊这.”
    “还有，你是怎么躲过他们的感知的？法厄同可是半神，商洛的力量远在半神之上，我还能察觉到商洛的背后有太阳神阿波罗的神念。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啊”
    “起来吧。”她牵着小卡林的手站了起来，“去找他谈谈好了。”
    她们两个走到门口时，商洛正半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收拾玻璃。见到两个人来了，他倒也并不意外。
    卡琳见到商洛在清理地板，赶忙上前接了过去——毕竟这是她家里，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他把商洛扶了起来，自己蹲下继续收拾着地上的玻璃。
    “原来如此。”商洛喃喃念道。
    一旁的大卡琳心生疑惑：“你看到什么了？”
    “原来不只是你，小的这个也沉浸到魔法中去了——她刚才在门口听我说话，我竟然没有感知到。”
    “我正要来问你这个。难道你们的感知是可以关闭的？”
    “并非如此。法厄同，你来说吧.你说这叫什么来着？”
    “这是‘家’的魔法。”法厄同解释道，“这里是卡琳的家，她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是这里的客人。她的力量，便是从这里来的。”
    “家”的魔法，一种原始而又强大的力量——和需要其他原始魔法，诸如爱、遗弃一样，都具有强大的力量，也因此产生了强大的魔神。此魔神在《codex gigas（魔法全典）》中亦有收录，与“掌管自行车不会倒的魔神”和“掌管核裂变不会核爆”同列。
    作为东道主，她可以在自己的家中揽尽一切秘密，也可以确保自身不被客人所压制。再加上她本人并没有任何恶意，这让她能够在半神一级的被动感应下保持静谧。换而言之，她的隐身并非来自数值，而是来自机制。
    当然，如果商洛和法厄同刻意要找她，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我差点忘记了.”大卡琳愕然道，“她是.”
    她是伊罗黛亚莎的女儿。虽然被自己的母亲所遗弃，但小卡琳是货真价实的精灵公主，或者说精灵王女可以。
    她的魔法天赋远在身为剑士的大卡琳之上。
    “话说回来，伊罗黛亚莎为什么要遗弃她？”商洛小声问。
    【害怕被自己的子嗣推翻统治，这一点在精灵身上也是一样。作为精灵王的后代，她自然是可以取代伊罗黛亚莎的。如果这种转变最终完成，那么涌泉王庭的亚莎将会从伊罗黛亚莎变成卡琳亚莎。】
    卡琳亚莎，这是大卡琳复仇之旅的目标。这一路走过来，她的复仇之旅在商洛不知道的地方其实并不成功。
    门口还没清理干净，商洛先把大卡琳叫到了房间里。
    “所以，你现在意识到了吧。”
    “啊”大卡琳摁住了额头，“我早该想到的。我本就不应该独自上阵——我们应该组成双子王，这样才能完整地继承伊罗黛亚莎的王位。只有我们两个待在一起，才能真正对伊罗黛亚莎构成威胁。这才是正确的道路啊可我，可我从一开始就不想把她扯进来。”
    “她逃不掉的。”一旁法厄同直言道，“她是伊罗黛亚莎唯一留存在世的子嗣。”
    精灵的繁殖方式在人类的伦理来说是相当诡异的。作为伊罗黛亚莎的神魂的真正继承者，“小卡琳”被当作一个仿替，一个假人，丢在太阳下慢慢流散。而凯索真正的女儿，其灵魂则被伊罗黛亚莎掳走，灌注入精灵王女的躯壳之中，被伊罗黛亚莎当作自己的女儿来培养。
    这就像把蛋黄丢掉，把蛋白养大似的。
    “我能做些什么？”大卡琳沉声道，“我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她已经听到了。这里是她家，她没什么听不到的。我想她恐怕也没把她所知的全部告诉你，因为她怕你承受不了——她的心智，不在你之下，你大可以放心。你们完全可以一起承担接下的工作。”
    “我明白了.我会做好战斗准备的。”
    “战斗？”商洛摇了摇头，“你理解错了吧，还是她没和你说全？我是打算让你出道。”
    “真的出道啊！！！”
    “嗯，当然。你们两个一起出道好了，这样人气会更高哦。你们一个做我的神选勇士，一个做我的神选祭祀。你看，这就两难自解了是吧？至于伊罗黛亚莎那边，大可放心。等夜勤局的工作开始，她就是第一批上通缉令的目标。”
    (本章完)

 第1463章 森林王的祭司

    第1463章 森林王的祭司
    【神选勇者和神选祭祀合着你打算把两个卡琳凑成一套是吧？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收集游戏？】
    “我又不是故意把他们搜集到一起的。是我来的时候，这件事就摆在这里不是吗？这是凑巧了啊。”
    【那么，你对她们未来的关系怎么看？】
    “首先我说明一下，我这个人不喜欢包饺子。说到底，这两个卡琳一个是被遗弃了，另一个则是被绑架。而两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伊罗黛亚莎。这个流窜在世界之外的犯罪分子组织了无数起针对人类的犯罪行为，那么作为世界的守护者，我们自然是要处理的。因为如果我们不处理，那么伊罗黛亚莎就会占上风。”
    实际上就目前的信息来看，伊罗黛亚莎确实在罗马尼亚等地实施了有效的统治。精灵的【剧团】密教在当地以巡回演出，将利用巫术让土地变得丰饶。但如果想让土地变得丰饶，就要向伊罗黛亚莎的王庭付出高昂的代价——她会要求进贡人口，好供她转化为精灵。
    就像有些地方会因为畏惧蝗灾而崇拜瘟神那样，伊罗黛亚莎的统治是基于畏惧。
    各种意义上的畏惧都有——对罗马人的畏惧、对自然的畏惧、对时间的畏惧，和对精灵的畏惧，共同促成了这一局面。就像通天河的灵感大王那样，为了祈求风调雨顺就每年丢出去几个不会为自己做主的小孩，这实在是懦夫的行为。
    而在背后促成这一切的，便是伊罗黛亚莎。她是受封于精灵至高王奥伯龙与至高女王泰坦尼亚的精灵贵胄，位列精灵诸王之列，统帅长夏的王庭，是涌泉精灵的主人。
    虽然罗马与某些精灵之间确实存在一些合作——比如和北欧的炉坩精灵有许多技术交流，但与伊罗黛亚莎的涌泉精灵之间就只有战争。因为伊罗黛亚莎的领土与罗马实在是太近了，她的核心领土位于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一带，其核心是罗马人一直以来都未能控制的潘诺尼亚平原。那里水系密布，河川纵横。
    她固然很强大。但在商洛看来，但在身为强大的君主之前，她首先是一个犯人。跳梁者虽强必戮，商洛不会因为伊罗黛亚莎很强就在战争面前止步。因为伊罗黛亚莎越是强，就越是说明她需要剿灭。
    而卡琳，小的那个，实际上正是伊罗黛亚莎的女儿。
    “伊罗黛亚莎罪大恶极。但不可忽视的是，她是小卡琳的母亲——我更倾向于通过灵魂而非肉体来确定身份。理论上，小卡琳虽然也是被遗弃的，但她确实是伊罗黛亚莎的女儿。那么.阿波罗尼娅，还有法厄同，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认为，儿女一辈应当为父母的罪业承担代价吗？”
    “我认为这个问题得具体分析。”法厄同开口道，“法律上，每个犯罪者都是一个个体，不应当连坐。如果儿女因为父母的罪业而得利，那么显然应当视作共犯。如果没有，那么二者之间就没有关系。换而言之，享有继承权的同时必然伴随着债务的清偿，这是权责一致原则。”
    【我不这么认为.】阿波罗尼娅沉声道，【从理性与法律出发，当然会如此。但是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合乎法理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更不是所有人都会时时刻刻用理性来武装自己的思维。无论是否从父母的罪业中获益，实际上子女都必然会从父母那里继承些什么——名望、罪恶、力量，这些都很难以‘继承’或者‘不继承’来区分。】
    “你竟然会想得如此深刻？”
    【因为这个姑且是我的专业范畴——你可能想不到神谕所平日里主要的营收是从哪来：因为离婚和遗产继承导致的财产分割案。】
    “哈？为什么？”
    【因为原则上，古希腊哲学普遍认为遗产的继承并非完全合理。因为一个人的德行虽然可以帮助他获得财产，但就和德行本身不能继承一样，财产是否可以继承是值得商榷的。柏拉图在《理想国》里就明确提到，城邦的统治阶层要放弃自己的遗产，进而放弃大部分私有财产，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罗马帝国会征收巨额遗产税。任何形式的财产赠予、分割，也都要缴纳巨额税收。】
    “所以他们来神谕所打官司？”
    【是。而且理论上，下达最终裁定的就应该是神明，法庭只是代替神明进行决断而已——这个理论在大多时候都只是理论，毕竟有法院这么个专业的机构在，轮不到神谕所来审案。但如果涉及到巨额财产的分割，大多数人都会倾向于通过非正式途径来解决。神谕所，主要就是在这里进行调节。这种事情实际上在罗马多如牛毛，因为罗马人还有一笔身后保险的费用，死后还要续费维持身体的保存以备将来重生。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神谕所的生意其实还挺不错的。】
    “那卡琳这种事.”
    【卡琳这种事确实很棘手。这种情况，我可以举个例子——也是我经常看到的案子。我们假设公司a的所有者知道自己快死了，但罗马遗产税适用累进税原则，数额越高税率越大。巨额财产的税率，可能高达85%，乃至90%以上，而且上不封顶。】
    “竟然是这么算的？”
    【是。所以，很多人就不倾向于让自己的儿女继承实际的遗产，而是继承关系——比如在生前就对公司的业务进行拆分，把利润好的部分分拆到自己儿子的独立公司去，而把业务上没有进展的部分留存在本公司来维持一个架子。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在死前把整个公司搬空都是可以的。
    【毕竟很多时候，公司本身只是一团收入和支出的混沌组合体，其本身的有形资产并不那么重要，最重要的资产实际上是关系。把这层关系拿掉，整个公司就会变成一个只会慢性死亡的空壳。
    【而实际上，就算真的什么都不继承，但靠着‘某人之子’的身份，就足以在他过去的商业伙伴面前寻求到一份机会了。毕竟，资本厌恶风险，而亲子之间的传承则是稳定的。】
    “所以.不管有没有实际接手遗产，实际上子女都必然无法摆脱父母的影响？”
    【卡琳的情况，就是这么复杂。我们实际上无法在卡琳与伊罗黛亚莎之间划定一条明确的界限。】
    “嗯。”商洛点了点头，“在这点上，我想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致——我认为整件事的是非对错，不应当由我们这些外人来考虑。我负责审判伊罗黛亚莎，但两个卡琳之间如何相处，这完全取决于她们自己的意愿。她们现在的关系很好，我支持她们。将来如果她们之间产生了裂痕——虽然我不希望这样，但我也不会强行拉着他们搞什么大团圆结局。一切，都取决于他们自己。所以.”
    商洛看了看法厄同：“你们两个说得都对。法理的一方面，我们要按照权责一致的原则免除卡琳从其母亲那里‘继承’的罪行——卡琳不应当因为其母亲的战争罪行而受到审判，她毕竟和这场战争毫无关系，她从小就被遗弃了；而另一方面，我不对她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做任何干涉，一切都取决于她们自己。如果他们想要像双胞胎一样生活在一起，我完全支持他们。如果她们想要其他的生活，我也会支持她们。”
    “所以问题来了.”法厄同看着她，“为什么是你来支持她们。”
    “大概是因为，我吃了她们家的饭吧。”
    “好家伙原来你在这里等着呢。那我也吃了啊？”
    【诶？我也吃了啊！我说你怎么同意我吃饭呢。原来你也会魔法了是吧!你让我们都吃了卡琳家的饭，再不帮帮她们就不合理了。】
    “诶呀。”商洛摆了摆手，“这又不是白帮忙。卡琳很强的，非常强。她会成为合格的战士的。还有另一个卡琳，她会成为合格的祭司。”
    “战士不战士的且不说——我后面可以和她进行一些剑术交流，那自然就明白了。主要是，你怎么能确保小卡琳成为合格的祭司呢？”
    “因为她要成为森林王的祭司啊——那合格不合格，当然是我这个森林王说了算了。”
    【好家伙】
    法厄同也看了看天板：“有时候我在想，商洛，你要是生在罗马，你这钻空子的本事恐怕也能让你变成大魔法师。神谕所和缪斯宫你随便挑。”
    “所以，你们没有意见吧？”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听你的喽，我的罗马王陛下。赶快给你的房东们安排工作吧，顺便再以权谋私，把夜勤局搬到小房东的家门口，一条龙全部安排好了。】
    “别这么说。”法厄同摆了摆手，“这叫举贤不避亲呢。”【你怎么说他的词啊.】
    “因为我想看看他没法用典的时候是怎么说话的。”
    “.”商洛默默地站了起来。他拿起法厄同的面前的黄铜茶壶，给法厄同倒了一杯，“请喝茶。”
    “有什么事是一定要我来处理的吗？”
    “这个，虽然战术上可以让两个卡琳去执行，但是战略的规划当然还是要指望你们二位了。”
    法厄同抬头看了看：“他这是在用什么典？”
    【他在说‘智赖孔明，勇须二弟’的梗。他在我们与卡琳之间端水找平衡呢。言下之意是，他得到卡琳就是如鱼得水啊。】
    “哦”法厄同点了点头，“那好吧。”
    “你不计较是吧？”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助手啊。”
    【呜呜呜，我连说都不敢说。说多了他就要关我的禁闭力。】
    “咳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开工了。那这件事就麻烦法厄同你”
    “明白，我来办。你尽管放心好了。”法厄同看了看窗外，“毕竟，我也喝了他们家的茶。”
    【她生气了哦。】阿波罗尼娅小声说。
    “啊？她怎么生气的？”
    【她可没说她吃了卡琳家的饭，她说她喝了卡琳家的茶。言下之意是你就算不提他也会帮的，你哄他吃饭反而显得她小心眼。她生气了.】
    法厄同一直都是这样，她个人和工作两方面分得非常开。她就像和两个人在打交道：朋友和上司。她以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朋友——她睚眦必报。她又以对待上司的方式对待上司——不打折扣地完成工作。
    她两方面都做到了，只是朋友和上司正好是一个人。这种错愕，法厄同自己倒是能够很好地调节，倒是商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他小声问。
    【桀桀桀，这个时候知道问我了吧。哼哼，我毕竟是法厄同的长辈嘛，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应该怎样安抚她。你只要这么做就可以】
    “哈？”商洛愣了一下，“你确定。”
    【对，你这么做就可以。】
    “额”商洛将信将疑地伸出了手，伸向了法厄同的鞭子，然后把发绳给拽开了。
    马尾像瀑布一样散开，垂在了肩上。
    无风自动，法厄同的头发竟飘了起来，甚至有要往上冲的趋势——
    再回头时，法厄同以前所未有的怒容望向商洛：“你为什么要散我的辫子！你知不知道我要打理多久才能把鞭子整理回去！！！你是小学生吗！”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阿波罗尼娅让我这么做的！”
    【桀桀桀！你以为我不会生气吗！我教你的当然是最容易激怒她的方式啦！她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打理自己的发型了！偏偏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商洛猛然后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发绳给我。”
    “给你.”
    默默地，法厄同拿过发绳，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她把手伸向背后，想要把自己的发型还原回去。但她一直都不擅长这个。不过，这次旁边倒是有个现成的人。
    “过来下。帮我撑一下发绳。”
    “哦”
    五分钟后。
    “你怎么还挺会梳头的？”
    “我每天都是自己打理头发啊.”
    “好吧。那我的头发，后面也交给你了。你给我梳滟秋那样的发型就可以了。”
    (本章完)

 第1464章 罗马的君王

    第1464章 罗马的君王
    当清晨的阳光照在窗口时，商洛按时醒了。松软的床垫，比他家的床要舒服不少。
    卡琳家是少数能让他在外头也能睡得相当舒适的地方。其实上次睡得就还不错，这次就更是令人安心。
    【可能是因为你已经是这里的王了吧。你是在自己的领土上休息。】
    “或许吧。不过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可以感受到和这片土地的联系。”
    古希腊城邦很喜欢把自己的建城传说与地生人联系起来，就是因为地生人是“从土地中生出的人”，天然就与土地的合法所有权产生了联系。
    罗马的建城神话就是另一方面的叠——《埃涅阿斯纪》里，埃涅阿斯被设定为特洛伊王子，把特洛伊的大权叠到了埃涅阿斯身上。又把希腊阵营的海神拽过来为埃涅阿斯的西行保驾护航。
    之后埃涅阿斯在西行的路上去了迦太基，迦太基女王投怀送抱，但宙斯亲自派丘比特来传令，提醒他的命中之地不在迦太基，而在罗马。这里直接用迦太基当作垫脚石，为罗马征服迦太基提供了合理的心理建设。
    最后又因为埃涅阿斯本人是很明显的外来者。为了与本地的土地建立联系，神话中又安排拉丁人的国王“拉丁努斯”——很明显是个敷衍的工具人名字，是拉丁国家的具象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埃涅阿斯，完成了故事的大圆满。
    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一经创作，就在罗马人广泛地流行了开来，因为它完全戳中了罗马人的拧巴心态：彼时的罗马刚刚进入奥古斯都统治下的帝国时期，正处在一个开疆拓土的黄金盛世。
    但与罗马的卓越军事实力相比，当时的罗马极度缺乏自我认同上的建设。因为任何人在自己的一生中都会面临一个问题——我从哪里来。
    罗马虽然自诩为希腊文明的侧翼，但就连马其顿都被视作乡下人，罗马在老希腊人眼中更是直接被视作偏远的蛮夷。罗马帝国显然不能接受一个“仰慕希腊的蛮夷”的地位。
    而《埃涅阿斯纪》的开创之处，就是直接把罗马人直接抬升到了“特洛伊后裔”这个形象上，直接成为了希腊人的宿敌，与希腊人平等。把罗马帝国对希腊地区的征服，也塑造为“特洛伊对希腊的复仇”。但在这种塑造之中，又给希腊人留下了充足的空间，因为当时有一半的天神都支持特洛伊，那么特洛伊与希腊自然也有并立的资格。
    这么一提升，罗马人自我认同的问题就立刻像感冒痊愈后的一个打喷嚏一样——立马就通畅了。至于之后再附带的“与拉丁人成婚”，“放弃特洛伊文化，采用拉丁文化”等等，都是为“罗马继承特洛伊大权”打的补丁。
    这说法合理吗？其实并不合理。特洛伊和罗马扯上关系，怎么想都是胡扯的。
    但这个方法简单快捷。既蹭了希腊文化的源流，又与希腊文化保持了距离，还给帝国希腊部分保留了空间。任何罗马人只要听到这个说法，就可以迅速根据“特洛伊正统”完成心理认同。
    虽然不知道希腊人会不会觉得恶心，但包括查士丁尼在内的许多罗马皇帝都对这一说法津津乐道，查士丁尼本人就说：“特洛伊国王埃涅阿斯，共和国的统治者，据说我们是他的后裔。”。
    当然，这种说法也为后来的东罗马种下了祸根。因为这种说法隐含着“帝国文化来源于希腊与特洛伊的共同体，而目前帝国由特洛伊主导”——这导致东罗马那部分可以被骂作“希腊人的国王”，乃至更难听的“拜占庭帝国”。
    前者是说东罗马只配做希腊人的王。后者更过分了，拜占庭是君士坦丁堡所在地区的地名，直接把东罗马对希腊人的统治合法性也给否决了。
    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就是这么骂的。威尼斯带队攻破君士坦丁堡时，十字军就宣言“法兰克人才是正儿八经古罗马人后代”，而东罗马帝国只是“卑鄙地窃取了特洛伊权柄的希腊人”。
    认同“拜占庭帝国”这个侮辱性说法的法兰克人，也会把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建立的国家叫作“拉丁帝国”，以特洛伊正统自居，和“希腊帝国”做出区分。
    希腊人不需要证明自己的文明性，只需要证明城邦在土地上的合法性就可以。而罗马的问题要更复杂一些，罗马毕竟是个次生文明而非原生文明——或者说，罗马没赶上文明原生性的好时候。
    毕竟希腊虽然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原生文明，但希腊人的祖宗，比如迈锡尼文明之类，早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了。而罗马不一样，罗马人文化上的父辈希腊就正好在旁边，而且活得有滋有味。
    罗马崛起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是帝国时期，距离真正的罗马帝国黄金时代还有几百年的时间。
    公元前3到前2世纪时，希腊正好处于亚历山大帝国崩溃后的复兴中，雅典、斯巴达等一票老面孔借着这股东风摆脱了衰退期。罗马从一开始就打上了“希腊文明衍生品”的胎记——虽然这胎记在罗马崛起之后已经不再重要了，但童年的阴影还是让罗马人印象深刻，以至于罗马皇帝经常要念叨这件事。
    而时至今日，商洛也要面临一个相同的问题：罗马要怎么接受一位震旦人来当罗马王呢。
    【其实这个乍看起来问题很大，实际上问题没那么麻烦。你看，你作为罗马王在这里很受欢迎是吧？说明这里已经接纳你了。】
    “难道成为罗马王不需要正统性吗？”
    【理论上是需要的——毕竟你统治一个国家，当然需要标明自己的正统性到底来源于何方。因为这是基本的互信保证。毕竟，你不可能亲自去认识帝国里的每一个人。那么你没有亲眼见过的人，要如何才能认识你呢？就只能通过你身上的标签。你是男人，你是女人，你不男不女。你是老人，你是中年人，你是小孩等等。然后，他们就会根据自己对这些标签的认知，快速地在脑海中对你形成一个大概的印象。考虑到你确实不太可能认识所有的人，所以用标签定义自己几乎就成了唯一的方式。】
    “那我的标签是什么？我是震旦人吗？”
    商洛记得，震旦人在罗马是个非常有趣的身份——震旦人是唯一被允许直接进入罗马浴场的人。
    换而言之，在罗马人最重要的社交场所：浴场，除了罗马人之外就只能看到震旦人了。虽然真正来到罗马的“震旦人”非常少，但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的，比如商洛。
    理论上，商洛确实也可以进入当地的罗马浴场，和当地的罗马贵族一起沐浴。这非常重要。因为罗马人会在浴场内达成一些非常重要的决策，甚至元老院也会在浴场进行集会——与外界认知不同的是，罗马并没有一座具体的叫作“元老院”的设施。元老们可以在任何被定义为“圣殿”的地方，在神明的注视下开会，而圣索菲亚大教堂就是这样的地方。
    圣索菲亚汤即是这种“被指认的圣殿”。只是以往的圣殿都会献给各路神明，现在只献给一位神了。
    因为开会的地方很随意，连带着谈论会议内容也就随意了起来。如果可以进入浴场，那么实际上就可以旁听罗马的公共政治。
    【这就是个奇妙的地方了——震旦人在罗马虽然确实是安全牌。但如果要选震旦人做皇帝，那完全是另一方面的事。这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为什么？”
    【因为震旦人真的可以统治罗马是的，就因为这个。罗马人其实从心态上并不反对异乡人来统治自己，实际上西罗马帝国灭亡的时候，西罗马帝国的官僚系统直接无缝地衔接上了哥特人的国王。因为军阀来来去去，上位军阀多了去了。今天是这一路日耳曼人，明天是那一路日耳曼人。如果每次都计较这个，那帝国也就不必要运行下去了，每天光是查皇帝的家谱就能占用元老院全部的时间。但是，震旦人不同。】
    “因为我来了就真的不会走是吧”
    【是的.实际上选罗马人的时候也会碰到这种情况，有时候罗马人会特地选择异邦人而不是罗马人，因为异邦皇帝更容易来来去去。震旦人因为过于‘正常’，反而会让罗马人有一种‘这和选个罗马人没有区别，而且还是异邦罗马人’，这简直简直是踩了核子地雷。】
    “罗马人多少有点大病吧？？？”
    【最有病的我还没说呢。其实你有成为完美罗马王的潜质，你甚至可以成为埃涅阿斯那样正统的罗马王。】
    “这又是为什么？？？”商洛愈发迷惑了。
    【因为回到最开始的最开始。罗马王这个要素要如何构成呢？埃涅阿斯身上就有两个标签——来自先进文明的异邦王子。】
    “啊”商洛明白了。
    他就是那个，来自先进文明的异邦王子。现在“震旦”确实比罗马要先进了，因为两边谁比较成功是显而易见的。而异邦王子本身就是“尊贵的异邦人”的意思，而商洛的标签就是这个。当时他来到内米湖的时候，就是作为异邦人来参加仪式的。这个选拔罗马王的金枝仪式，恰恰必须得要异邦人来进行，因为埃涅阿斯就是个特洛伊来的异邦人。
    “那我这个‘成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答案是——取决于你有没有和罗马人的女儿结婚。埃涅阿斯成为罗马王，是因为他与原始罗马王的女儿结婚了。所以，如果你和‘罗马王的女儿’结婚，那你的合法性可以和埃涅阿斯坐一排，作为传说中的圣王。如果你没有结婚，你大概大概和庸王坐一排。】
    “我说，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没有的吧。这是标签不是吗？人们只能通过标签认识自己不认识的人吧。】
    “嗯”商洛想了想，他忽然抬起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处在一个电气时代，我们有一套现代媒体机制。我虽然无法让所有人接受我的标签，但我真的可以让他们每个人都认识到我的存在。”
    【哈？】阿波罗尼娅愣了一下，【对啊！我们生活在现代啊。我们有媒体的啊。我们有广播和电视。】
    “还有网络。”
    【对我们都要有网络了，赛伯勒尼亚都已经建立了。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利用原始的，类似魔法一样的标签来让别人认识你了。你可以亲自去认识每一个人嘛。】
    “那么，我现在要做的事，正好可以为这一目标提供助力——内米湖的这个比赛要办得盛大一些，收视率要高，节目效果要好。这样作为比赛的主办者的我，就能从中获得最大的认知度。”
    【啊】阿波罗尼娅感叹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明明我才是经常上网冲浪的人。】
    “因为我是互联网的原住民，你是移民。利用信息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本能，手机这样的个人信息终端对我来说就像外置器官一样重要。所以我拍脑门能解决，你拍不出来。”
    【那么，你对办好这个节目有什么看法吗？毕竟，这次金枝仪式应当是你第一次在全体罗马人面前露脸的时候。】
    “那么我的建议是，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我的分内之事，是扮演好我这个‘主办人’的角色。至于细节，我觉得可以交给我们的冠军勇士和祭司来决定——哦对了，这次真正要出道的人，其实是卡琳吧。”
    【原来是她们？】
    “毕竟我总不能随时随地都在所有罗马人面前露面吧。当我不在的时候，卡琳就最适合来执行这个任务，代替我和所有罗马人见面。我想，这也是很适合她们两个人的工作。”
    (本章完)

 第1465章 夜勤局，开张

    第1465章 夜勤局，开张
    “所以，你们答应了？”
    两个卡琳兴奋地点头。详细地思考后，她们比商洛还要积极。
    “这件事其实很重要的，因为会关系到你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职业规划。所以我想问，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要做亚莎。”小卡琳开口道。
    “我会帮她当上‘卡琳亚莎’。”
    亚莎，精灵王的阴性形式。他们是精灵至高双王——奥伯伦与泰坦妮娅的封臣与协作者。只是他们之间是名义上的封君与封臣的关系，实际上内部的竞争远比外界看起来要激烈得多。
    旁人可能会以为精灵对外已经相当残忍了，但精灵之间的内战才是精灵真正的用兵之处。每当季节交替，狂猎兴起时，总有人会在林间看到奔袭的精灵大军呼啸而过。那就是精灵与其他精灵之间的交战。
    他们会出现在尘世，是因为尘世与灵界之间的位置关系支离破碎。人类会利用灵界进行燃素潜行来缩短自己的路程，灵界也会反过来利用尘世间的路径来加速行军。当狂猎大军
    而如果卡琳选择成为“卡琳亚莎”，这也就代表她也要加入这场永无休止的战争。
    “虽然我知道你们都迟早会下定决心的。不过.这决心好像来得太快了一些。我想采访你们二位——你们是怎么下定决心的？”
    “因为你说这样才是最佳的选择。”大卡琳开口道，“我们都相信你。”
    “就因为这样？”
    “嗯，就因为这样。因为如果你不在这里，我们两个恐怕早就没了。我可能会不知道在哪一次战争中湮灭，而她的灵魂也恐怕早就消散了。我们两个在这里，都是因为你，那我们没理由不继续信任你吧。”
    “好吧。”商洛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这么说来，我可是责任重大啊”
    不过，被人依赖的感觉确实不错。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会完成你们的愿望的。”
    “以及，我们会亲手去完成的。”大卡琳回道，“你下命令就好了，我们两个都相信你。具体怎么做，你只要告诉我们就好。”
    “好。那么接下来”商洛想了想，“你的任务倒是和之前差不多，也是你之前一直做的工作，倒也没什么。就是小卡琳这边，其实需要你额外费些心思。毕竟，你要做的是祭司。”
    “所以是做谁的祭司？”小卡琳问道。
    “我的。”
    “.”
    两个卡琳互相看了一眼。
    “等一下.”小卡林诧异道，“我知道是要做祭司，似乎也是森林王的祭司。”
    “对啊，森林王就是我。”
    “好吧.你这么决定，一定有你的道理。”
    “你们好像说得这件事很离谱一样？”
    【这件事难道不离谱吗你以为和太庙一样呢。你们那里可是绝地天通了啊，所以祖宗就只是祖宗，进了太庙也只是享受供奉，没有人会把太庙当许愿池。但是罗马的神明并没有绝地天通，给罗马皇帝封神就是字面意思上地把他当作神明来看待。比如奥古斯都就有自己的奥古斯都神庙，就算没有专门的神庙也会有弗拉门祭司团。以及，其实这件事其实在罗马的秩序内也能办，不需要另外开先例。】
    “怎么办？”
    【让卡琳去参加维斯塔圣女的选拔就可以了。】
    维斯塔圣女，罗马的女祭司。某种程度上，其形制与神谕所的皮媞娅祭司类似，只是皮媞娅属于阿波罗，而维斯塔圣女属于罗马的“灶神”。灶神与天神是罗马最古老的信仰。早在希腊神明还未传入之前，维斯塔祭司就已经存在，并且承担了维系薪火的重要使命。
    罗马也是各个初始部族的联合，每个部族原先都有自己的圣火。而当罗马建立时——传闻中是罗慕努斯订立的规则——他要求将所有部落的生活合而为一，并且由炉灶之神的祭司维斯塔圣女来负责掌管。
    “你们看如何？”商洛提议道。
    “啊这.”小卡琳愣了一下，“我能做吗？我好像选不上吧”
    “这个条件很苛刻吗？难道不是选一个笨笨的乡下丫头就可以？”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您可能把维斯塔圣女的条件和皮媞娅搞反了维斯塔圣女的条件，正好和皮媞娅祭司完全相反。”
    【是啊.可真是完全相反呢。毕竟，皮媞娅本质上不能有独立性，因为有独立性的人无法传达正确的神谕，只有模糊的神谕才能被解读——实际上就是神谕所不希望有个女祭司来抢夺他们下达神谕的权力，但受限于传统又必须得是个有个女祭司坐在那里开口，所以就选了个‘笨笨的乡下丫头’。维斯塔圣女完全相反，维斯塔圣女要求受选者有独当一面能力。】
    “这个怎么说？”
    【因为罗马其实有这样的规矩——在罗马，只有家主才有完整的人权。如果不是家主，而是家庭中的普通一员，那么连财产权都未必能够拥有。因为罗马的财产权是以户为单位的，家庭内部成员通常不具有独立的财产权，在许多其他地方也都没有独立的人格。但维斯塔圣女是个例外，维斯塔圣女拥有等同于家主的完整公民权，和家主一样有自己的独立财产权，并且可以作为罗马祭司院的成员列席元老院会议。】
    “这还真是完全反过来啊.”
    皮媞娅祭司要求没有独立性，而维斯塔圣女强调的就是独立性。
    “那么，这从神学上是怎么算的？”【还记得之前说的，特洛伊王子娶了拉丁人的国王‘拉丁努斯’的女儿——这个拉丁努斯个名字很敷衍，因为这就是拉丁国家的隐喻。而特洛伊王子娶了拉丁努斯的女儿，也就意味着他迎娶了‘国家的女儿’。所以维斯塔圣女的本意，就是‘帝国的女儿’。但是后来又出现了一些流变，让维斯塔圣女成了帝国的新娘，成为嫁给帝国的人。】
    “那到底是帝国的新娘还是帝国的女儿.”
    【这个.其实后面就混淆了。不过在仪式上，有个‘夺取’仪式。你知道雅典潜艇的遗弃仪式是吧？这也是个反过来的。如果被选中为维斯塔圣女，那么祭司团方面就要组织一个‘夺取仪式’，和家人商量之后通过仪式化的抢夺，把女儿从家中接出来。这也就意味着，成为维斯塔圣女之后就会脱离原来的家庭，成为整个帝国的女儿或者新娘。这个过程，其实有些像是抢亲。】
    “为什么这都能搞混”
    【你这就问到关键之处了。实际上，这和罗马的起源一样，是两种身份交织在一起的表现。从神学上来说，维斯塔圣女就是那个预言中要嫁给埃涅阿斯的，国家的女儿。但埃涅阿斯会成为新的罗马王，所以她又会成为国家的新娘。因为国家的主体在这里发生了变化，从老丈人变成了女婿，所以维斯塔圣女才既是女儿又是新娘。顺便——】
    她补充道：【因为预言中，维斯塔圣女必须嫁给埃涅阿斯，所以维斯塔圣女不能结婚。】
    “？？？”
    【所以很难想象你在让卡琳做祭司的时候在琢磨着什么.】
    “我什么都没琢磨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茬。所以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维斯塔圣女是罗马官方唯一的女祭司。如果卡琳要成为女祭司，有且仅有成为维斯塔圣女这一个办法。哦对了，我说一下，维斯塔圣女其实有很多人。上古时期是7人，现在一般是4到6人。这个选拔，现在是罗马国家祭祀的一部分。】
    “等下.原来有这么多人吗？”
    【是啊，你可是有福了是吧。这国家的女儿还真诶。】
    “不不不这不可以，我总不能强迫人家嫁给我吧。”
    “我可以！”卡琳忽地就开了口。她自己都为自己的突然开口而愕然，“诶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提到我了？”
    【你干脆把卡琳拉到群聊里面算了。卡琳的精灵魔法日渐‘繁盛’了起来，她现在恐怕可以隐约听见我们说话了。】
    “啊这.”商洛捂住了额头，“不是，这没必要吧。这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得起卡琳似的。”
    【唉也没人说一定要成婚是吧。只是仪式上的婚礼。因为森林王是罗马的国神，所以只是名义上的婚姻——这是你自己找的吗？】
    “不是.卡琳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其他‘四到六个’？难道做了森林王就要全部和她们结婚吗？怎么这么多女儿啊。原先是七个虽然七仙女有嫁人的，但也没全部嫁到一家啊。”
    【你放心。维斯塔圣女在选拔的时候，容貌本身就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一般是6岁选拔后离家，16岁的时候正式成为女祭司，16岁到26岁作为女祭司履职，26岁到36岁保留待遇但是不再履行神职而是培养下一代女祭司。36岁就退休了，退休之后才能正式和凡人结婚。所以你会碰到的维斯塔女祭司，最多不超过26岁。】
    “这你要我怎么回答”
    【你难道不应该是喜不自胜吗？】
    “不不不我也是有原则的。卡琳可以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那么，就当是你为了国家牺牲一下好了。】
    “我说，阿波罗尼娅，你难道不介意吗？”
    【你要听实话？】阿波罗尼娅顿了一下，【实话就是——如果有一个，我确实很介意。但是如果有7个，桀桀桀，我只想看乐子。我要看血流成河~~~】
    商洛喝了口茶，望向了窗外。这大好河山，都是他的了。但为了接手这大好河山，他也只能
    “好吧。那么方案就这么定了。我会在内米湖成为森林王，以及新的罗马王。凯索镇长醒了没有？因为和卡琳有关，所以我得说一下。”
    “什么？？？？”凯索镇长大喜过望，“你要选我的女儿做维斯塔圣女？”
    “是实在是抱歉，我可能得把她从您家里‘夺走’。但这只是仪式化的夺取，实际上.”
    “啊哈哈哈！”凯索镇长抓着商洛的手，像摇摇钱树一样使劲地摇，“谢谢！太谢谢了！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能做维斯塔圣女了！这可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啊！”
    这确实是荣耀，毕竟维斯塔圣女在整个罗马历史上都是极其重要的工作，整个罗马帝国也都有四到六人。如果家里能够被选出一位维斯塔圣女，就代表这个家庭有良好的修养、血统，和教育能力。因为祭司团会着重考核受选女孩的综合素质，包括智慧、远见、谨慎、修养，好确保她们能够继承前任维斯塔女祭司的职能，照管所有罗马部族的圣火。
    “卡琳其实参选过，但她其实没有选上。”
    “诶呀”卡琳摇晃着凯索镇长的胳膊，“你和商洛说这个做什么嘛。”
    “我在说实话嘛。我们家的卡琳，无论是智慧、容貌，仪态，都远在其他家的小姐之上。只是我们家只是一介骑士，地位还是不够高，所以没能竞争过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儿。但是.诶，商洛，可是现在6个人已经满了啊。”
    “没事，我刚刚听说了，传统上需要有7个是吧？那就7个，我决定了，把卡琳加进去。”
    “可是卡琳的年龄她已经超过10岁了啊。她现在的年龄，已经过了维斯塔圣女的培训时间，到了16岁以上的正式工作时间了。”
    “那就不培训了，直接走马上任啊。然后，与我有关的祭祀事宜，就都由她来处理好了。顺便.因为神殿要设立在内米湖，所以后面就劳烦镇长你多多费心些。”
    “已经决定了吗？就在内米湖？”
    表面是神殿，实际上是夜勤局的总部。商洛决定将欧洲的行动中心，设立在罗马城的郊外，放在自己熟悉的人之中。顺便，这里离传送点也更近，方便自己往来。
    “嗯。”商洛点了点头，“虽然地理位置很重要，但是人才也很重要。用人，当然是要用贤啊。所以神殿，当然是要设立在方便贤才工作的地方。我就这么决定了。”
    (本章完)

 第1466章 搬迁

    第1466章 搬迁
    “你已经决定了?这么快？”
    商洛的回信比预想中来得要快不少。阿加索克勒斯平日里并不在罗马城的梵蒂冈宫里，他大多时间都和维多利亚住在一起。他也是听到了商洛的要求，才特地移动到梵蒂冈宫在现场和他商量问题。
    这里还有些需要他亲自来罗马处理的事，不过一天也就处理完了。这之后，他正要回去君士坦丁堡。结果不曾想，商洛跑得竟然比他还要快。
    他只是去了一趟内米湖，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事关罗马帝国未来的事情都给定下了。
    “你真的考虑过了吧？我先提醒一下，如此重大的计划就算是我也只能批准一次。这确实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的震旦语在表达上可能有些问题，因为我们只学了学术表达的部分。那些复杂的修辞我没学过，我只能用叠加三个‘非常’的方式来表达我此刻的震惊。如果你会拉丁语的话，你就会完全理解我现在的惊愕了。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
    “是，我觉得可以。”
    “好。”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很相信你，维多利亚在你那里待着我姑且也能放心。只是这件事，不是会与我有关，我还需要去说服别人才能让这件事得以达成。那么，商洛，我作为罗马皇帝权力也不是无限的。”
    他可以称呼自己的为罗马皇帝，这没什么问题，因为共治皇帝也是皇帝。而且比起正牌皇帝来说，有时候共治皇帝这一方才能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因为皇帝的精力免不了要被整个帝国的事务分散，而共治皇帝的权力来源于皇帝本人。由于皇帝就是他女儿，这使得他可以把所有对权力帮助的部分捏在自己手里。
    所以，有些事情就连维多利亚都不好办——因为维多利亚并不实际处理每一件事。但他可以，他会处理这每一件事，而且也会确保每件事得到他的关注，并且负责。
    这些日子的相处里，商洛大致也看出来了——整个系统离了维多利亚都还是可以正常运转，这说明没了她其实也无所谓。而她不在的时候，正是这位老父亲一如既往地在处理罗马帝国的事务。
    虽然在商洛面前，这位“伯父”表现得相当和善，他水平“恰到好处”的学术震旦语能够传达的意思也非常简单而直接。
    然而就在这些交流中，商洛能够直观地感受到有权力在他的话语中流动着。
    外头的罗马城，因苏拉公寓和多姆斯宅邸交错排列着，属于新时代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穿插在这些古老的城市里。高达392万人住在这座古老的城市及周边临近郊区，其中有超过100万人是罗马公民，其余的大多数都是自由人。
    这座城市如果搁在“震旦”来看，其实并不算大——毕竟“震旦”人口高达8亿，400万常住人口的规模只能在城市规模排行里排名前20，就算是君士坦丁堡说白了也就只有前十的规模。
    然而，这座城市所承载的权力，远远超过其看上去的样子。因为这里是罗马帝国在世俗的权力中心，而权力的集中也会带来财富的聚集。商洛之前粗略计算的结果是，罗马城区的售价会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商洛，如果你真的有自己的打算，那么其实把罗马城让渡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真的可以？”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可以。虽然经费会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我可以给你。虽然最后可能会有些附加条件，但完成你的规划是当然可以的。所以，如果现在你想要调转方向而启用其他方案，这也完全可以，我们再另外商量。”
    阿加索克勒斯进行了最后的确认。
    毕竟，把罗马的权力中心搬迁到城墙外面也就罢了，竟然还是搬迁到内米湖那么远的度假区——那地方的位置其实非常尴尬。那是罗马的辖区之内，严格意义上算不上迁都。但因为距离中心城区实在是有些距离，这会导致在原地不能挪动的罗马城的权力结构遭受巨大的挑战。
    别的不说，让维斯塔圣女增员并且常驻郊外的提案，这就会动摇帝国的根基。因为维斯塔圣女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她们真的可以影响帝国的稳定。原则上，所有的维斯塔圣女都需要在帝国祭司院——也就是目前的普世教会的管理下进行工作。而商洛要设立的这一位，显然在普世教会之外任职。
    而商洛提出这建议的理由就更是让人惊愕——罗马王应当拥有自己的祭司。
    这让人惊愕的理由并非离谱，恰恰是因为合理。因为如果是不合理的建议，那么只要想办法回绝就好。但这是合理的建议，并且真的可以执行，那么这就有可能成为改变历史的标志性事件，所有人迟早都会受到这一变革的影响。
    “我，准备好了。”商洛也进行了最后的确认，“如果要说个理由的话，我认为应该是人才。”
    “人才？”
    “是的。我看中的一些人才，只适合在那里工作。”
    人才指的不只是卡琳姐妹，还有夜勤局的其他人，包括柏林的夜勤局普鲁士分局。而普鲁士的夜勤局如果要来罗马开会，显然是不能搭乘“汉莎航空”之类的商业航班的，因为飞行器穿越长城要受到空中管制，非常麻烦。唯一便捷的方法，就是去借助密特拉祭祀场进行传送。
    偏偏罗马城内没有一座密特拉祭祀场——当年普世教会选择了基督教仪轨来组成。而作为亚军和最大竞争者的密特拉教，得到了普世教会的重点打击。密特拉教的祭祀场虽然还在使用，但密特拉教本身已经成了一个“死宗教”，并不能建立新的祭祀场，只能使用现有的这些。
    反倒是在各种“犄角旮旯”的偏远地带，不少曾经作为祭祀场的地穴被重新启用了起来。偶然发现的新祭祀场，也会成为传送的节点。内米湖的那个就是后来发现的，之前便被商洛拿来当作快速通道来使用。
    避观诸地，还正好就是内米湖那里方便上班。不是方便卡琳。
    实际上如果在内米湖设立，那么柏林的夜勤局就能以“城际通勤”的方式在罗马与柏林的夜勤局之间当日往返，实现信息与人员的实时交流，乃至于合署办公。
    夜勤局总部也能通过密特拉祭祀场来控制世界范围内的其他地区——虽然直接把总部盖在路口可能会存在拥堵或者其他危险，但出于提高效率的考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吧。”阿加索克勒斯确认了商洛的计划，“那么，如你所要求的，内米湖会被确立为一个特别行政单位。这个区域，将从罗马中被切分出来，做夜勤局的专属辖地。包括圣林在内的整个区域，都归你管理了。”“多谢了，伯父大人。”
    “你叫我伯父总还是有些不习惯——我贫瘠的震旦语表达能力很难完整地描述我当下的心态。但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相当复杂就好。”
    “要不，我换个称呼？”
    “你要是换个称呼，我的女儿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在你那里待着放假你还是就这么叫吧。这也并不坏。其实我与你父亲也是认识的，本来叫你一声‘世侄’也不为过。”
    “你和我父亲认识？那可巧了，我这两年都跟他不太熟。”
    阿加索克勒斯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以为我和我女儿之间的亲子关系已经很古怪了。没想到，你们的父子关系竟然更古怪.不过也确实，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也一句都没提到你。你经常和罗马打交道，你竟然也不提他？”
    “可能我们都知道彼此很忙吧。”
    “我只能看出你们彼此都觉得和对方见面是一件很复杂的事。震旦有句古话叫‘近乡情怯’，这是我学过的为数不多的修辞性高级短语，我想你们可能因为非常在乎对方的感受，所以都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当然了，我完全不打算干涉你们的家庭事务，也不打算强行拉着你们父子好好谈谈。你们，自便就好。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在我这里能够随意一些。”
    “是伯父。”
    “那么，后面的交给我就好。”
    一如既往地，阿加索克勒斯说出了这句话。当他说“交给我就好”，说明这件事可以办成，而且不需要商洛来费心。
    “你回去准备一下，回头把行动细节交给我就可以。以及，为了开始前置工作，有什么是你最需要的？”
    “大竞技场。”商洛强调道，“我最先需要的，就是把大竞技场给搬到内米湖去。因为我急着要确保我自己的人身安全得到完全地确保。”
    “你会在3日内得到我的下一步通知，工期预计会在本周开始。而完整地搬迁，会在半月内结束。”
    “这么快？”
    “这是元素魔法，小子。大竞技场是石头做的，所以搬运起来尤其地快。我们也可以得到炉坩精灵的协助——现在冬天刚刚过去，正好趁他们的活跃期结束之前把事情办了。因为等到了春天，别的精灵就要占上风的。以及，整个过程最好在夏季之前完成，因为夏季是涌泉精灵的活动期，魔法会因为精灵的敌意而变得不稳定。到时候，你的工程可能会受到第一波挑战。”
    “那么，我也会在夏季举行第一次竞技大会，好选出一名冠军勇士来执行金枝仪式。”
    “你的思量很周全，就这么办吧.另外，虽然涌泉精灵的时节不在春季。但春季是属于精灵王奥伯龙的时期，你也要做好准备。一般而言，他并不会对罗马发动战争，但他会从更加深远的地方来影响整个灵界。”
    “我能不能问问，秋季属于哪些精灵？”
    因为即将对灵界发动一系列行动，他有必要知道更多和灵界有关的消息。
    “秋季，属于挽歌精灵，也叫班西（banshee）精灵。挽歌精灵是唯一没有组成王庭的精灵，所有的挽歌精灵都独立行动。他们是精灵王奥伯龙的反面——奥伯龙象征着荣耀，而挽歌精灵会荣耀的凋亡而吟唱。一个你更熟悉的名字，应当是‘报丧女妖’。”
    “啊我确实听过。就是人死的时候，会因为提前感应到死亡的命运而开始号哭的精灵？”
    “你的认知是正确的。和其他精灵一样，他们总是与凯尔特人分离不开关系——挽歌精灵主要的活动范围是爱尔兰。每当爱尔兰诸王薨去之时，挽歌精灵就会开始悲叹他们的命运，并且结束他们的历史。不过，你在我们的控制区内也未必不会碰到。因为高卢人也是凯尔特的一支，而且高卢的布列塔尼地区至今依旧完全属于凯尔特人的控制下。不过，如果你不去寻找的话，这个季节不是她们活跃的时候。”
    “等下.所以他们的国土主要按照时间，而不是空间来划分？”
    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聪明的小子。比起空间，时间对灵界更有价值。精灵王庭以春夏秋冬四季来分别统治灵界的四个时间。如果你要征服灵界，确保帝国的安全，那么你就得分别与四个精灵王国建立关系。冬日的炉坩精灵和我们一直都有合作，这个倒是不用你担心。而夏日的涌泉精灵与我们敌对，这是你需要关注的——嗯，这些是最重要的。剩下的事，只要有需要你就可以来问我。你有我的联系方式，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我个人其实还有个关键的问题要问你。”阿加索克勒斯看着他，“其实有件事情，得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当然也得征询一下维多利亚的意见。”
    “啊？和我们两个有关？”
    “是。而且，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我提到了你的父亲。实际上你的父亲通过我传达了一个提议：他希望，你能让他见一见维多利亚。还有其他人——我只是转达一下。要不要答应，你自己决定好了。”
    (本章完)

 第1467章 碰面

    第1467章 碰面
    “我父亲，他要见维多利亚？”许久不见的老商竟然对他发出了邀请。
    “嗯。”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我只是转达了他的想法。具体你要不要按照他的话来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不干涉你的决定。毕竟，我这个人不喜欢干涉别人的家事。”
    他比商洛见过的许多中老年人都更加和善，也更加平易近人，甚至好像比文阁老还是亲切似的。这可能是因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本来他是觉得，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只是有一种权力加身后的迟缓感，这种迟缓让他对周遭的一切都产生了一些倦怠。
    但眼下的这些事显然对他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并不能等闲视之。
    即使是这样，阿加索克勒斯也对商洛展现出了巨大的善意。对于商洛的计划，他只是略作确认后就予以认同。他不问商洛打算怎么实施，也不问可行性。只是商洛开口，他就答应。
    就算是维多利亚本人，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甚至商洛在不久之前都没有这个待遇。
    这一切的转折，似乎是因为上次的一个关键性事件——
    【就是维多利亚和你‘私奔’之后是吧。阿加索克勒斯阁下对你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好了。】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那个时间节点。但是很难想象，这竟然能提升他对我的印象，而不是反过来降低。我说，维多利亚他们一家子是不是都有些都有些不太正常？他们好像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提升好感度？”
    【我看他对你的好感度已经不只是‘高’那么简单了。他恐怕对你还有些特别的期许，比如希望你能维多利亚飞到更高的地方去。】
    “有没有普通一点的说法飞到更高的地方去是指？”
    【指给维多利亚一些他作为父亲给不了的未来。我想，他可能也是看出来了——你办事真的没问题。】
    “啊哈，他应该早些看出这一点的。第一次来罗马，不就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虽说确实是如此。但当时你吧，作为一个干员，确实是非常合格。但作为一个‘能够带她女儿私奔’的人，你似乎还欠缺了一个特质。】
    “什么特质？”
    【非理性。你之前表现得太理性了，但真正被他看中的特质，恐怕是非理性。】
    “嗯，阿波罗尼娅说得很对。”
    【你是怎么听到我说话的？？？】阿波罗尼亚愣了一下，【阁下，您这样是不对的！我和商洛在说悄悄话，您怎么能听着呢？】
    “梵蒂冈宫里没有秘密。你们在我的地盘说话，也不想想那些话语到底是怎么传递的——不过，不愧是神谕所的主人，阿波罗尼娅阁下的睿智实在是令人惊叹。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确实是更希望有一个‘非理性’的人来领导罗马帝国的身后事情。”
    “为什么？”
    “因为从纯粹理性的角度来说，罗马帝国完全是无药可救。但凡理性占上风，你都不会选择接受这烂摊子。爱，唯有爱，能够让你承受世界的重担。因为爱不需要理性，爱不需要理由。爱，只是希望事情会变好。”
    “啊这.”
    “不过我补充一下。”阿加索克勒斯开口道，“我倒不是说你对维多利亚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你们才认识多久，我是不信有什么的。我刚才说的爱，指的是这个世界。你爱这个世界，你爱人类。你对你的爱的事物，使用非理性的态度来使其萌发。这就够了。”
    爱自己很简单，但爱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爱虽然超越理性，但却也需要扎实的根基。真正的爱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口号，他可以发于情，但必须止于礼。
    “我对震旦的哲学理念有一定的研究。我最看重的，便是‘发于情，止于礼’这一段。爱当然可以无穷无尽地发散出来，但爱如果要产生价值，则必须要以理性为边界。你和旁人是不同的，知道人类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度——罗马人是不相信这点了，我也不信。但你相信。所以，我们会为你的爱提供一切帮助。因为当我们不能再以自己的有限的理性来接纳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还需要一些真正爱她的人来照料她。”
    这话，虽然从维多利亚出发，引申到了世界。但商洛也能听出来，这句话最后还是回到了维多利亚身上。
    “是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各种意义上都是。”
    “很好，很好。”阿加索克勒斯点了点头，“那么，等事情开始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与法厄同一起，他祭祀场回到了琉璃塔。这是最安全的燃素潜行方式，他第一次就是这么用的。
    从大报恩寺的琉璃塔中出来时，正是白天的香火旺盛的时候，里里外外全都是人。商洛随手从里面搬出一把梯子，把自己伪装成维修人员，然后和法厄同一起从后门走了出去。
    “那么，我们去找维多利亚吧。”法厄同开口道，“这件事，也是有必要通知给她的。”
    这也是阿加索克勒斯临走之前对商洛的嘱咐——虽然一切事物确实不是由维多利亚来管理的，但维多利亚有必要知道这一切。
    商洛也不知道维多利亚知道这件事之后是喜是忧。但是多半.
    “完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多半是开心还是生气了。你觉得呢？维多利亚会怎么想？”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维多利亚。只不过就这件事而言，维多利亚恐怕会注意到卡琳的存在。你很难让维多利亚不去关注这件事。可以想见，她会有什么感想了】
    “我的感想？”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维多利亚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原来你不介意的吗？”
    “你要我介意什么？介意一个女子？不，她的身份和商洛根本就不一样，我不在意这件事。你看，我的身份是什么？我已经住在这里了啊，我已经违背了我父亲的命令，变成了一个叛逆的少女啦！那样的乖孩子怎么能够和我比呢？”
    【我确信了.他们父女虽然在表达上不一样，但内里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们都对尘世之外的‘激情’具有超然的向往。跟他们说理是说不通的，因为他们在乎的事和一开始就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之后会如何，但维多利亚确实不太在乎精灵姐妹。
    “那么商洛，为了庆祝夜勤局的建立，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维多利亚和往常一样，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理论上，举办并且参与这种活动，确实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也行啊，你想去吃哪里吃？”
    “不去哪里。你不在时候，我可是学习了许多有用的知识。现在的我，可不是平常的我了！我可是学了一道很有名的菜，你一定会想要尝尝的！”
    “.”商洛愣了一下——他赶忙向阿波罗尼娅发问：
    “她真的会做菜吗？”
    【她怎么可能会.我也不知道她这么些天到底学了什么。】
    “那她为什么要学做菜啊？这是罗马人对女性的要求吗？”
    【罗马人从来不把做菜当作对女性的要求啊.至少在我们这个层次，做菜并不重要。因为罗马人已经习惯使用自动化的用餐方式了——一个合格的烹饪奴隶，会比任何自动做菜的机器都更好用。但是一定要说做菜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从根本上来说，罗马人做菜并不麻烦。商洛先前知道，罗马人在烹饪肉类之前一定会用水来煮。水煮，也就意味着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食材能够接触的温度一般都不会超过100c。虽然局部有可能略高些，但这基本是安全的。
    只要用水煮，无论如何都出不了什么事的吧。
    “所以.”商洛看着她，“你能不能至少提前告知我，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保密~~说出来就不好吃了。”
    【你到底要给他吃什么啊，竟然还要保密.】
    “惠明真君。”
    【？】
    “惠明真君？”
    【你加我？好家伙，你怎么突然这么正式起来了。我记得这是道祖给我的封号？】
    道祖曾经称呼她为惠明使，有聪慧的意思。
    对商洛的称呼则为持世使。
    理论上“惠明”可以算作道号一类称谓了，这姑且也可以阿波罗尼亚的夸奖。
    但“惠明真君”这样的称呼，阿波罗尼娅也是第一次听，这有些肉麻。
    【你这么说，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我突然有些困了，我想去休息下，要不你代我用餐吧。”
    【那我也困了，晚安。】
    “.”
    阿波罗尼娅拒绝承受这无妄之灾，最后还是能轮到商洛了。
    “唉。”商洛摇了摇头，“也罢，毕竟是维多利亚的亲手做的菜.”
    既然躲不掉就留下来吃吧，这鼓气也是诚意的表现。虽然这只是维多利亚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虽然也不知道等这阵子兴头过去，维多利亚还要不要继续做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再怎么说也吃不死人吧。
    “你吃吗？”他望向旁边的法厄同。他已经吃饱了，而且他对维多利亚的烹饪技巧毫无信心。无论怎么说，他其实都还不太想吃维多利亚的饭菜。
    “我和维多利亚之间，姑且还是有一些君臣的关系在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虽然商洛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法厄同确实是打算和他一起吃。这倒是让他宽心了些。
    “倒也不需要这么严肃吧”
    “你确定？”法厄同提醒道，“维多利亚目前的感官可是和我们不太一样。她的感官，恐怕比我们丰富不少。”
    “比如？”
    “比如啊，等下啊。”法厄同走到院子中间的天井里，那里的盆里摆着一盆颜色鲜艳的兰。
    “维多利亚！”法厄同开口道，“院子中间的兰是什么颜色的！能告诉我吗？”
    “是紫外线的颜色！”
    “你看。”法厄同摊开手，“就是这样。”
    这种事她也没有办法。因为显然她的感官已经无法探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商洛捂住了额头：“我差点忘了她现在使用的是一颗奥术石心。哦对了，上次不是在维多利亚身上测试过万灵药吗？有没有办法减轻他本人对外界的异常观察？”
    “与其说是异常，倒不如说是她能够观察的东西变多了吧。”
    “好吧，我姑且是认命了。”虽说如此，他的警惕性还是上升了些——如果维多利亚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在烹饪的到底是什么，那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在商洛的注视下，维多利亚最终端上来的菜品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看起来非常正常：那是一道奶汤蘑菇。按照罗马餐食传统的命名方式，应该叫白酱蘑菇。这是商洛刚刚在卡琳家里吃过的菜。
    只是和商洛在卡琳家中看到的那些相比，眼前的这些虽然出自维多利亚之手，但出人意料地非常正常。
    商洛也吃了一口——果然没做：、油和脂肪的混合物，怎么做都不会太难吃的。
    “好吃吗？”维多利亚问道。
    “好吃，很好吃。”
    “你在说谎.你好像吃过更好的东西？”凑近了些，维多利亚在商洛的身上闻了闻。
    “果然，是陌生的味道。这就是卡琳为你做的？”
    商洛又点了点头，“是，他们做的确实不错。”
    “不对啊，我做得应该才是最好吃的，毕竟我这份有特别的颜色呢——”
    “等下，你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没有，我就是照着菜谱做的”
    “菜谱？什么菜谱？”
    “是我和魔神学的啊。我的魔神告诉我说，只要按照这份菜谱来做菜，就算是最没有经验的人，也能用它来完成基本的备餐。能够完成这一切的魔神，当然是炉灶之神维斯塔啦。”
    (本章完)

 第1468章 维多利亚的厨房

    第1468章 维多利亚的厨房
    商洛吃完了这份“竟意外地好吃的汤”。
    他知道维多利亚身上有许多秘密，他也知道维多利亚会的东西很多。不过，他对厨艺的意料不包括在内。
    【实际上你可以大胆一点。维多利亚其实可以精通百艺，她可以在任何技艺上表现出登峰造极的地步。因为她只需要打开codex gigas秘典，然后召唤对应的魔神就好。】
    “所以其实是魔神做的？”
    【这就是神通术了。虽然是在魔神的帮助下制作的，但这也确确实实来自于她自己的双手。因为神通术和炼金术、占星术一样，都认为人本身是伟大的存在，人可以知道一切，也可以运用一切。在搬请魔神来协助的时候，魔神并非是代行，而是激发一个人的潜能——也即，你本来就能够做到，魔神只是小小的推了你一把。】
    “我有个问题。这种作用机理，可以获得未知的技艺吗？”
    【你这个问的就很好。实际上并不能。维多利亚可以做到，是因为她什么都知道。她本身就吃过最好吃的奶油蘑菇汤，并且她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以往用餐的时候，她的主厨一般都有出来介绍产品的环节，这也是菜品呈现的一部分。所以她在理论上知道这些，所以才能让魔神帮她付诸实践。】
    “所以理论上，魔神只能上buff，不能直接帮你完成任务？”
    【是。但是，这个‘buff’可以上得非常高，可以让你达到理论上的极限。理论上，这就是神通术了。当然，也有人类做不到的事。这种情况就需要奇迹。奇迹是炼金术的范畴，神通术不研究这个——理论上是这样。所以要学丢火球的话，得去亚历山大学炼金术分支，而不是神通术分支。】
    “就算不丢火球也很厉害吧。原来神通术这么方便？那岂不是任何学习了神通术的人都能在变成全能的？”
    【全能的只有维多利亚一个人啦。因为她手上有codex gigas，那上面有已知所有魔神的名册，她照着点名就可以，旁人可没有。另外，其实她也不用随便拿来用。只是这种小事上，偶尔可以拿来玩一玩。】
    “嗯哼。”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做得出来哦。”
    “那亚历山大的冰淇淋可以吗？”
    “可以啊。”
    “那我想吃金陵饭店的那个猪肘”
    “可以啊。”
    “那筑基丹？”
    “抱歉，炼金术超纲了”
    “有这些，倒是也不错。不过维多利亚，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份能力在更多的地方？”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没有。你要明白，我能够使用的前提就是我不用。可能有不少人都会觉得神通术是一种超能力，但对我们来说，神通术毕竟是在和魔神打交道，而魔神是坏东西。具体怎么用，我是有数的。”
    “那么.我有个问题，森林王算不算魔神？”
    “不算。实际上在罗马人的观念中，神通术一类的玩意儿是从波斯来的，是他者之造物。森林王是王，是本地人，所以不算异邦的魔神。一定要说的话.森林王是神明中的公民，罗马人对其尊重并且畏惧。但魔神之类的东西并非是罗马本地人，顶多是来自外界的自由民，是等待本土化异邦造物。我们和魔神订立契约，就像使用瓦兰吉卫队这样的蛮族一样。好用，但不能常用，更不能依赖，否则就会被反噬。”
    “原来是这样？”
    “是。所以你看我们从来没有崇拜过魔神，只是在和魔神打交道。和魔神之间打交道的方式也不是通过仪式或者祭拜，而是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这极其重要。
    维多利亚补充道：“就像要给瓦兰吉卫队支付薪水一样。如果你付不起薪水，那么瓦兰吉卫队就会造反。和魔神做交易的时候，一定不能要说出你无法为之付出代价的要求。像我这样，请魔神出来做饭的话，那就只要付外烩的服务费就好了。”
    “原来如此.”
    做饭可以，因为人也可以做饭。所以雇佣魔神来做饭的时候，就可以按照合理的费用来进行支付。因为这是有价的。
    “等等.”商洛忽然注意到一件事——等价交换的不只是神通术，还有炼金术。为什么神通术要特别强调等价交换呢？
    以及如果能够支付得出代价，那么神通术是否可以做到一些人类做不到的事。
    商洛以问题询问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沉默了一阵，“商洛，你发现了问题的盲点。实际上，神通术并不是只能做到人力范围内的事，而是我们只会要求魔神做人类能力范围之内的事——至少是目前的人类的能力范围。”
    “因为代价无法偿还？”
    “是的。如果我们要求魔神做人力所做不到的事，那么所要承担的代价就必然是无法承受的。倒到时候无论怎么开价都只能听凭魔神的意愿，根本由不得我们做主。如果无法承受代价，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对我来说就尤其需要谨慎，因为我无法承受的代价将会由帝国来承受。”
    “那炼金术为什么可以随意一些.啊！”商洛想到了，“炼金术是先付账后出菜，神通术是先用餐后买单是吧？”
    “就是这样没错。炼金术固然也是等价交换的，但炼金术是先给料再出货，炼金所得到的成果也与支付得代价相匹配，所以不会出事——因为‘你不可能一次性全款购买你买不起的东西’。但神通术不一样，神通术要等到账单寄到家里来才能知道到底了多少钱，付账的时候是看不到的。所以，神通术的权限被蹭蹭限制，私自召唤魔法是反法的。但炼金术就随意些，因为炼金术偶尔可以通过一些奇妙的组合来创造奇迹。因为炼金术的奇迹确实是碰巧得来的，所以不需要付出代价。”
    “.”
    “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因为我即将接受罗马帝国是吧，我也得了解一下你们那边的规矩。”
    “唉。”维多利亚摆了摆手，“规矩反正都是你定了，无所谓。你要是喜欢，每天招10个魔神过来帮你扫地都可以。”
    餐桌的另一头，法厄同忽然抬起了头：“我怎么感觉好像被人提到了。”
    “啊？啊！抱歉抱歉！”维多利亚也是刚反应过来，“我把你忘记了.你就在商洛家里拖地来着。”
    “所以，维多利亚。”商洛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使唤魔神？而不需要姑息代价？为什么？”
    “因为魔神打不过你啊，就这么简单。罗马人在某种程度上是被魔神所克制的，因为罗马人太容易死了。你不一样，完全可以把魔神强行拘在家里。你甚至可以强行赋予他们形体，把他们禁锢在肉体的囚笼中，然后任意指使他们。”“竟还有这种作法？”
    “我只能说.但凡能够打赢，帝国一定会这么做的。这不是打不赢吗？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你似乎确实可以做到这件事。还有许多事都是这样，罗马帝国有方案但是无力执行。”
    “比如森林王？”
    “是，比如森林王。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我们倒是也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森林王那边的问题。所以你能够一劳永逸地用卡琳来解决问题，这真是令我有些羡慕啊。毕竟.我们可没有办法公开应对挑战。”
    商洛的解决方案，是他自己去把所有赶来挑战的人打趴下。因为所有人都打不赢他，所以他可以轻松地解决问题。建立竞技场目的，也不是为了帮商洛从“打不赢”到“打赢”，而是从“打赢”到“轻松打赢”。
    实际上别说是商洛，就算是担当冠军勇士的卡琳就足以在单挑中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了。
    “话说回来，我倒是有件事还没问题——那两个卡琳，你打算解释吗？”
    商洛摇了摇头：“我征询过她们两个的意见。得到的结果是，他们自己不希望秘密现在就揭开。即使是现在，她们也暂时希望让两个人以一个身份出现。”
    “为什么？如果她们两个之间只有一个能够出现在阳光下，那对另一个人来说是不是会相当不便？”
    “因为她们的母亲。卡琳的母亲暂时还不知道实情。”
    “她母亲不可能不知道吧？那两个卡琳可是天差地别。”
    “是吗？”
    “当然是啊。”维多利亚点头道，“怎么可能有母亲发现不了孩子换了人呢？要只是刚出生的婴儿倒是正常，那时候母亲和孩子也不太熟是吧。但是卡琳都那么大了，每周换一个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又不是哺乳期的熊猫还能换崽的。你去的时候，她母亲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要这么说来，她母亲其实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
    “我敢肯定就是这样。或许没人将具体的情况告诉卡琳的母亲，但换人这种事她绝对能够看得出来。无非，是她不想揭穿自己的女儿罢了。这种行为是非理性的。她或许根本就不在乎对错，她只在乎自己的女儿是否能够生活得幸福一些。”
    “.”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很可惜，我没有与这位女士进行什么交流。她很忙，我都没见上她几面。但我对这种爱，抱有无限的尊重——如果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选择，那么我永远也不会将其说破。我还是会按照之前的的计划，尽量让两个卡琳不要暴露彼此的身份。我的访问已经准备好了。”
    “说来听听？”
    “我之前也有提到过——面具，这是重中之重。执剑的大卡琳决定戴上面具，守卫在圣殿之内。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恐怕都会戴上面具来和我见面。与之相对的，小卡琳则会成为罗马王的祭司，在我不在的时候代替我打理内米湖的神殿。余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内米湖的事情得到了初步的解决，商洛的日程表上又能划上一个勾。
    “你好像一直都在赢嘛。”饭后，法厄同正翻着商洛的行动日志，“其实怪不得你师兄喜欢你。还有的‘伯父’也很喜欢你。你的日程虽然紧张，但是你把什么事都给处理好了，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你经手的每件事都能保质保量地完成，而且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
    “那是。”商洛喝了口茶，“今后，我也会继续这么做的。”
    “那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还有件事没有做？”
    “啊？什么事？”维多利亚问。
    “他父亲想要见见你呢。”
    “喂喂喂！”商洛猛然坐了起来，“我还没准备好说呢，你怎么现在就说了？”
    “废话。我不开口的话，恐怕你到天荒地老都不会说出口——我再说一遍好了。维多利亚，商洛的父亲想要在亚历山大于你进行一次家人之间的会面。你父亲似乎和他父亲是认识的。”
    “啊好像我是有这回事。”维多利亚想了想，“我其实听说过你父亲的事，但我对他不怎么了解，也没见过面但是”
    现在不是工作的问题了，而是另一方面的事。
    “如果商洛你觉得我应该去的话，那我当然是会去见面的。”
    “不不不现在还太早了。”
    “.”维多利亚缓缓站了起来，他走到商洛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住了他的肩膀，“那我换个说法好了——跟我去。”
    “不要！我不去！”
    “你这是什么道理？从理性的角度说，你没有理由不去见你的父亲吧？”
    “不！我就是不去！我还没准备好！我现在还不想去见他！”
    “哈？？？”维多利亚看了一眼旁边的法厄同，“你了解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吗？”
    法厄同无奈地摊手：“我不知道。”
    “看起来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你帮我我这么多，现在该是我帮你的时候了。”
    “喂，你要干嘛？哇！你的力气好大！法厄同，把我的沙包拿出来！她把我抱住了，我双手抽不开！维多利亚，你要做什么！”
    “让我去！让我去见你父亲！就看一眼，没事的！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本章完)

 第1469章 父亲

    第1469章 父亲
    “好好好，我带你去见他行吧！”商洛被逼到了墙角。维多利亚在要求别人的时候，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有魄力，“但是话说回来，明明你父亲说不干涉我的事情，怎么比你父亲还要激烈？”
    “因为你见过了我父亲，我当然也要见一下你的父亲啊。”
    “这也等价交换？”
    “嗯哼。”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当然要交换了。”
    “好吧.稍等。”
    商洛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那个他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因为那边也是刚开始用手机，之前是用座机联系的。
    他看了看时差，那边应该是中午，便拨通了号码。两人开始了如同数据传输协议一般的对话。
    “喂。”老商在那边接了电话。
    “是我。”
    “嗯，我知道是你。”
    互相确认对方的身份，以及对方都还能正常通话，老商才向商洛发问：
    “你要见维多利亚？”
    “见见你的女朋友。”
    商洛纠正了他：“女性朋友。”
    “那就女性朋友。什么时候带来？”
    “本来不打算带来的，但她硬要来。”
    “生气了？生气就换一个。”
    “她是一个人，又不是衣服。更何况我和她之前互不统属，何来换。”
    “我可是听说她是你的上级。你要是生气了，就跳槽呗。”
    “我不生气。”
    “不生气，但硬要来你没办法，那不就是女朋友？”
    “.”
    【商洛，我好像发现你的克星了。】
    “那是，一物降一物。”电话那头，老商回道。
    【啊！叔叔你怎么也能听到我说话？】
    “你以为我在用什么东西和你们打电话.我听你的声音比听他的声音还清楚。”
    “桀桀桀，你的克星也来了。你喜欢在背后嘀嘀咕咕是吧，我们家这位可不怕你嘀咕。”
    “所以。”老商顿了一下，“你打电话来，也是她要求的吧？”
    【对对对！就是维多利亚要求的！】阿波罗尼亚见缝插针地开始打小报告。
    “我就知道。没有人叫你，你是不会打电话过来的。”
    “话说回来，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法厄同在一旁小声问。
    “因为没必要。”老商回道，“天热了就减衣，天冷就加衣，没必要嘘寒问暖。我们之间应该使用比较高效的沟通方式，比如定期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是是是，工作情况。”商洛附和着，“你直接说运行情况好了，看看我有没有跳闸是吧。那你给喂饭是不是还要开个工作票？我是什么电气设备吗？所以，你们几位都看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僵化起来的。我打电话他就说我多事，那我只能不打喽。”
    几人都沉默了。这种程度的关系，似乎不是她们能够插手的，因为她们完全看不懂。
    “商洛。”维多利亚低头道，“我道歉，我不应该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就做出判断。你们家确实情况比较特殊。”
    “其实也没那么特殊。我觉得你说得对，作为儿子，我有义务主动去改善这种关系。养不教父之过，这当爹的有问题我这个做儿子的也得好好教育他一下。所以你说得对，我是得去见见他了。”
    “最近我没空。”老商开口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年吧。”
    “这个月。”
    “.”
    谈判陷入了僵局。这两个人的对话只要超过三局，就必然会产生分歧和冲突。因为他们之间不怎么谈私事，都是在谈公事，而他们对公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所以，不是你自己打电话，说要见一见维多利亚？我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才同意把她带过来的。”“我没说现在就要见，我没说马上就要见。我只是在提前安排自己的日程。这边有件事正在进展到关键的工程，而且对你也是有用的——灯塔系统1.0封闭测试版正在进行最后的冲刺阶段，现在不是我分心的时候。一旦成功，灯塔系统就可以正式上线，并且贯通赛伯勒尼亚和尘世。到时候，只需要步行进入赛伯勒尼亚的领域就可以完成以太化了。”
    “嗯。”商洛知道这个计划。
    灯塔系统的最终目标，就是打开一道通往赛伯勒尼亚的门径——过去进入赛伯勒尼亚，往往是通过潜行装具在虚拟的世界中保持自身的认同。
    这会产生一个问题：人要吃饭，人不吃饭就会死。
    赛伯勒尼亚确实有售卖饮食，但那些饮食只对以太化的生命有用，对还有肉体的生命来说就只是一团西北风。味道再好的西北风也只是西北风而已，根本没有办法用来填饱肚子。
    所以如果不对身体完成燃素化，那么所有人都将不得不在两个世界内反复进出。一边在尘世中下线吃饭，另一边又在充盈着燃素的赛伯勒尼亚中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或许对许多人来说很有意义，因为他们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就能维持生活的高质量。
    但对罗马人来说毫无意义。罗马人在尘世中已经玩得够了，能在赛伯勒尼亚里面玩的东西在尘世里也不是不能玩。
    罗马人想要进入赛伯勒尼亚，根本的目的是为了不死。他们不是怕没地方玩，而是怕有限的人生不足以支撑他们的无限的消费。
    这种情况下，只有完全的燃素化才对罗马人有意义。任何折中方案，都不能与他们早已经穷奢极欲的生活相媲美。
    商洛没有去批评他们的“奢侈”。毕竟，罗马人奢侈是他们自己的事。而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状态，他们还向大明——向震旦请求了技术援助，些军事援助，并且为这些援助支付了相应的代价。从这个角度来说，罗马人多吃多占本身并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他们消费的时候也还是从东边买东西。他们消费得越多越好。
    罗马人对自己的永生有高标准的要求，而他们也愿意为这种高标准而支付代价——他们直接把罗马帝国在尘世的残留部分留给了商洛。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商洛之前所听到的“许下了无法支付代价的宏愿”。罗马自己知道，这果壳中的永生是极其宏大的愿望，尘世间没有任何物品可能冲抵这部分的价值。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整个罗马都当作祭品献给震旦。这样一来，不管是震旦还是罗马就都能从这个过程中获得利益的最大化。
    罗马人得到了安全上的保证，罗马人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而震旦也终于获得了永久性的安宁于和平，因为商洛现在可以亲自去现场安排夜勤局的工作了。在绝对武力的维护下，当然也有绝对的和平。
    这种令人愉悦的环境，是和罗马人进行了交换的结果。
    鉴于罗马人已经付过了服务费——以及更重要的：鉴于罗马人不打算独占赛伯勒尼亚，而是将其作为公共空间开放给所有人，那么现在对罗马的这些帮助就不只是拿钱办事了，也算是一笔提前投资。
    所以，商洛也知道，这事情确实是得办得妥当些。
    而灯塔计划进入了下一阶段后，这一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就会开始：大批量的罗马人将可以在主动将自己以太化的情况下，进入由数据构成的赛伯勒尼亚。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视作一种飞升，他们即将从孱弱的肉人蜕变为不朽的以太生命。如果维持人类的定义不变，那么这种状态应该称之为“以太种人类”。
    将来的世界局势，会是天人种与以太种统治阴阳两界的终极秩序。而终极秩序的另外一半，这登入赛伯勒尼亚的天梯，即将要在亚历山大完工了。
    “嗯”商洛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任务这么关键，那我就迟一点去。不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阿伽索克勒斯应该有安排，我这边不负责测试流程。想帮忙的话，他们应该有一个测试版，你们可以上线试试。那么，就这样。”
    电话挂断了。和接电话时一样突兀，老商把一群人晾在了这里。
    “商洛.”法厄同小声道，“你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格的？我觉得你的性格实在是太正常了。你太像人了。”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沉默寡言，所以更容易形成自己的世界观吧——不过什么叫‘像人’？你言下之意是说我父亲不像人了？”
    “这倒不是，我只是不太能明白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不明白就对了，我也不明白。要说谁最明白，估计还是他自己吧。总有一天，他会和我摊牌的，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最近他确实很忙，但是等灯塔计划完工，他再忙也忙不下去了。”
    世界的飞升已经进入了后半程。对罗马来说，承载他们飞升的天梯即将完工。而对大明来说，新的蛮族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只要征服这个地球建立新的秩序，便能够通过对国土的大范围调整塑炼畿内的核心国土来完成飞升。
    如果计划顺利，那么两边的飞升应该可以在同期完工，从而彻底确认对地球的完全开发与掌控，并且将所有没能来得及赶上末班车的蛮夷驱逐到新世界的乐土中去——在新世界中，就算是蛮夷也能过上每天都能买得起一个鸡蛋吃的生活。
    当罗马将世界的大权让渡后，天庭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天庭选择为这个世界带来繁荣，并且让所有人——无论是天人种、以太种，还是不开化的凡人，都能够分享世界的繁荣。天庭的决策就是最终的决策，天庭也已经为所有凡人筹备好了最适合他们的道路。余下的，或许会有人凡人试图挣脱着可喜的命运，但他们的徒劳挣扎终究会在相对论动能武器的轰鸣下溃散。
    最终，时间会消弭掉一切分歧。当地球文明正式迈入到下一阶段后，旧日里的这些矛盾就显得完全没有必要了——到时候，反倒是距离过远的月球，乃至于火星，对已经大一统的地球一方更具有威胁。
    而现在大明和罗马正在做的，便是这前所未有的伟业。
    “能够参加早期测试，我们姑且还是挺荣幸的。”商洛想了想，“毕竟这是为后人做好事嘛。所有人都要使用之前，他们要提前进去测试一下。”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似乎就在欧洲了。】
    那里是精灵的大本营，是要剿灭的地方。因为那些不臣服的蛮夷，会让天下的宁和受到挑战。只有在罗马之后，彻底对欧洲进行一次镇压，把精灵控制下的疯狂世界从人类的领域中驱逐出去，才能将天庭的威光延伸到地球的每个角落。罗马本身也需要欧洲的和平来保护自己的未来。
    【话说回来，你说的‘驱逐’是指.会给他们划定保留地？】
    “不。我的意思是，会把他们打到完全不需要我们再顾及为止。所有精灵，都要一个不剩地从尘世间驱逐掉，一个都不剩地驱逐出去。”
    【难道是要，赶尽杀绝？】
    “从来没有活过的怪东西，自然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我可不需要一些精灵来担当盆景，来点魔兽就够了。毕竟，猎场可以练兵。但我可没听说上林苑里面还安排蛮族来提供狩猎标靶的。到时候，只有像卡琳这样的功臣会留下。其余的，一律会被当作可燃垃圾处理掉。”
    【你好像没有把他们当作妖怪来处理？】
    “有，但我没把他们当作普通的妖怪，我是把他们当作狮驼国这样的有组织的妖怪国家来看待的。普通的妖怪修仙飞升，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纠合在一个搞团伙犯罪，这当然要剿，不剿不行的。明日，我就会上奏天子——欧洲的情况，现在看来比预想中还要恶劣一些。在轨道上部署了相对论动能武器之后，我们就有必要在相对论动能武器的掩护下正式开始军事行动了。”
    犁庭扫穴的好日子又要回来了。而这一次，王师带来了更大的大炮。
    (本章完)

 第1470章 调兵

    第1470章 调兵
    晚间，商洛整理好了这几日的工作，并且呈送给了朱先烯。
    他要去见朱先烯倒也没必要在工作时间，在休息时间也是可以的，因为朱先烯也并不觉得商洛来到他面前是打扰了他。
    “嗯很好，非常好。”他知道商洛的工作效率很高，但这次特别高，“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对罗马来说也是很大的事情吧?”
    “咳我只是找到了正确的人来做正确的事。”
    “原来如此.”朱先烯点了点头，“那我能不能具体问问是什么正确的人？我也想见见。”
    “这当然”
    【我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他是朱灵的哥哥。】
    “当然是找到了一员得力干将！身高两米五，腰围二尺五，肩上能跑马，肱二头肌有蜜瓜那么大！”
    “？？？”朱先烯愣了一下，“这，虎背蜂腰，是练家子啊。和你合得来，看起来也是条好汉？”
    【完了完了.他彻底误解了。】
    “啊对对对，就是好汉。”商洛只能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那这位好汉，现在帮你在做什么事啊？”
    “她要担当我的冠军勇士，代替我接受挑战。我们会举行盛大的决斗仪式，并且从中选出真正有资格站在我面前的人，然后我亲自操刀处决他，把他当作祭品献给天地，然后再超拔其灵魂为不朽的半神。”
    “哦哦哦！”朱先烯兴奋异常，“大丈夫当如是也！真男人就该这样。虽然我不喝酒，但我都能想到和那位痛饮三大碗的样子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这位壮士见见面？”
    【是的是的！】阿波罗尼亚启动了小喇叭，【商洛准备请你去那位壮士家里吃顿饭。他发现罗马菜和您的口味实在是像得不得了，都爱吃大块大块的，炖得软烂脱骨而不失其形的肉。】
    “？？？”朱先烯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世上竟然有这样未曾谋面的知音好友我都想带朱灵一起去了。”
    “朱灵也要去吗？”
    “你不想让她去？啊哈，你小子总算开窍了，知道我妹妹是最可爱的了是吧？不过你放心，她对除了你和滟秋之外的人类都没什么兴趣，对这样虎背蜂腰的壮汉就更不会多看一眼了。她还是最喜欢你这样的——当然了，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是吧，你看平时我也不说这个。我只关心他们家的肉是怎么做的，如果真的好吃，我回头在这里也开个小厨房来做。”
    “他们那边，用鱼露炖肉。”
    “嗯？？？”
    “然后炖了之后再拿炖肉去火上烤，或者把烤过的东西烧炖之后再吃。”
    “诶呀！”朱先烯猛地一拍手，“逢烹必炸，行家！真是行家！我都觉得可以组织和交流团去学习一下罗马菜了——其实我之前吃过罗马菜，感觉和波斯菜似的。葡萄叶子卷烤肉，面饼子卷烤肉，然后搭配一些豆糊糊来吃。”
    【这其实还真的没说错希腊饮食一直和波斯饮食非常像。而且和喜欢吃炖肉的罗马人不同，希腊人就是喜欢用烤肉搭配面包来吃。因为希腊人祭神的方法是燔祭，神的部分烧给神之后剩下来的胙肉就大家分掉，有时候直接就在神庙里开烧烤大会了。这习惯之后延伸到了东帝国，也就是现在君士坦丁堡的菜式。你师兄应该是吃过君士坦丁堡做法的：最好的肉一般都是烧烤，只有鱼会拿来炖。这似乎本地的饮食习惯完全相反。】
    “是吗？”商洛将这个问题转给了朱先烯。
    “对，精准的说法，就是我的饮食习惯完全相反。我们家的习惯——或者说应天的饮食习惯就是咸鱼淡肉，我们这里烹肉的时候一般都会做成清淡口味。罗马那边，或许是吃海鱼比较多，所以可以淡吃鱼。我们这里的鱼只能做重口，这样才能吃到鱼的鲜味而压住腥味。通用的讲究是‘有味使其出，无味使其入’。不过，淮扬菜要复杂一点。”
    “就是金陵饭店的做法要复杂一点？”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这倒不是金陵饭店一家的做法，淮扬菜都这么做。因为淮扬菜喜欢炖肉，有时候炖肉你就得敢放盐，要不然炖出来没味道，还容易把肉里不好的味道给炖出来。炖肉和肉汤，盐的搁法是不同的。你吃哪个，就依着哪个的口味来放盐。炖肉的口味在肉上，要想让肉入味就得放盐。”
    【他真的会做菜啊】
    “倒也不奇怪。”
    朱先烯只是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感兴趣而已。一旦他感兴趣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惊人的专注力。他确实对自己的餐食非常热诚，而且热衷于向商洛推荐自己的98%肉食，2%姑且算是葱姜蒜。
    “所以师兄你是决定要去了？”
    “对，不但要自己去。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带其他人一起去罗马访问交流。你们不是也要举行节庆？我也去旁观一下好了。”
    那这就不是一般的事了。商洛一开始觉得这件事不是大办，也不是小办，而是得中办。首先小办是不行的，这件事必须有一定的知名度，这样才能让那些渴望力量的人被这信息给混淆。但大办其实也有些问题，因为如果办得太大，有可能让参赛选手的实力失去控制，出现一些超纲的对手。
    商洛倒是不太担心。现在哪怕是金丹期的真人下场，他也是可以打一打的。如果是局限于决斗场这个场合，他对此有相当大的自信——因为很显然，不会有金丹期的真人跑到罗马去。
    但如果这件事大办，搞得尽人皆知，到时候有没有能和他一较高下的人暂且说。单是出现能够战胜卡琳的情况，就已经有些麻烦了。
    “不过，倒也好。”商洛想了想，“如果师兄你要去的话，是以私人身份还是怎么去？”
    “动静搞得太大，会给你添麻烦吧？”
    “其实私人身份也是一样。因为不管你用哪个身份来，阿伽索克勒斯阁下都必然会来陪同。而只要他来了，这种场合就私人不起来。不过，我也觉得人多是好事。节庆、仪式之类，人越多越好。”
    “好好好。”朱先烯站起身，走到商洛旁边搭着他的肩膀，“那我就等着去你的地盘蹭顿饭了。”
    “等我们去的时候，其实罗马都可以直接算作朝廷的一部分了。不过那确实算作我的地盘，因为那边是要把我供奉起来的。那作为东道主来招待师兄你，我就自己下厨好了。”
    “你会做饭？”
    “会一点点。”
    【指会做窝头。】“窝头怎么了？窝头不是饭吗？而且”他对朱先烯说道，“我已经学到拿手的菜了，到时候一定让师兄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么，你那边一旦准备好，立刻就可以通知我。如果行程小于3日，那么我应当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安排好出行时间。如果，你提前一星期通知我即可。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时间应该是近几个星期。等竞技场完工就好。”
    按照商洛与阿伽索克勒斯商议的计划，这次工程会直接由魔法师出手来完成构建。其中可能会使用大量魔导技术，派遣一些自动机如常工作。也会直接把一些不方便施工的部件，从大竞技场直接传送过来。
    虽然这是个浩大的工程，但是得益于“已经完全不打算演”的魔法，这工程在短期内就将取得重大的进展。而且从今日开始，施工就要开始了。
    “话说，师兄你要不要看看工程现场？”
    “罗马人的工程是吧？我还没见过怎么用魔法来盖房呢。我倒是想要看看。”
    “那么就请看前方记者为我们发来的报道。”
    罗马，清晨。
    罗马和应天有6小时的时差。这边是下班的晚高峰，那边正是八九点钟的大清早，施工也早早地开始了。
    前方记者——卡琳，在现场举着摄像头，就架在大竞技场旁边，通过头顶的连山号作为灵网节点来中转，将实时的视频信号发送到应天，然后通过幕布投出高清彩色的画面。
    画面上，古朴沧桑的圆形大竞技场就这么立在那里。
    罗马大竞技场，它原先的名字是弗拉维圆形剧场(anfiteatro flavio)，它的基础来自火烧罗马的尼禄皇帝的金宫，后来被提图斯·弗拉维乌斯·韦斯巴芗皇帝选中，用来修建一座娱乐罗马市民的巨大活动中心。弗拉维圆形剧场的名字，也来自韦斯巴芗皇帝的氏族名弗拉维乌斯。
    在帝国的首都完全迁移到君士坦丁堡之后，整个罗马城都失落了下去，就连日后的西帝国都建都在拉文纳而非这里。福莱文圆形剧场的名字也逐渐失落，世人都用对这残破的废墟冠以罗马的地名，以此来称呼它。
    大竞技场看起来并不对称，只有外墙北侧保留了四层拱券结构，南侧则完全坍塌，只剩下了裸露的钙华石和砖砌骨架。和埃及金字塔一样，其表面覆盖的大理石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经被人盗窃一空，其内部的其他青铜装饰也随之一起被盗走，观众席和其他木质结构更是早就碎得连渣子都没了。
    现今，大竞技场连地板都已经因为被用作采石场而挖空，原先在地下的兽笼和升降机构完全暴露在外。很难想象这个千疮百孔的结构，在刚刚建成的时候其实是可以放满一池子的水，然后直接在里面划船来重演罗马和迦太基的海战。
    而就从今日起，这些古代世界的工程奇观即将以其本来的面目重现于尘世间了！
    随着法师们开始做法，早已经绘制好的炼金阵法开始动摇岁月的根基。卡琳将摄像头校准，取景框内收纳了大竞技场的全景，朱先烯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商洛倒了一杯，两人坐在桌子后面饶有兴致地看——
    商洛解释道：“阿加索克勒斯调集了一整支魔法师军队来施法。这个魔法施展之后，就会先把大竞技场复原成之前的样子，然后我们再开始搬迁。”
    【哦哦！开始了！符文亮起来了！真是伟大的魔法！如此伟力！如此伟】
    话音未落，整个画面黑了下去。
    朱先烯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那里：
    “商洛，你这信号不太好啊。”
    “不会吧，这是灵网的信号，还是说”
    他瞥了一眼手机，是卡琳发来的消息。
    【哈？】阿波罗尼亚也看到了，【摄像机被砸坏了？什么情况？】
    “不要紧，我们还有备选方案——把视角切到连山号上，从高空俯视也可以。”
    画面一闪，视频信号恢复了，但不是直接对准了竞技场，而是位于高空。连山号正在罗马正上方的同步轨道上观察着这里的全景。
    然而还没等摄像头开始缩放，仅仅是略微看清了罗马城的全貌，商洛和朱先烯就看愣住了——
    整个罗马城都沸腾了起来。沙尘、瓦砾，还有无数巨石腾空而起，整个罗马都在剧烈的晃动中被烟尘笼罩。
    那不是别的，正是整个罗马城无数公寓、住宅的墙壁、柱子，和地基。罗马城废弃后，这些公共建筑就成了采石场，被开采用来修建民宅和其他住房。因为石头不会烂，有些石头被反反复复用了成百上千年，在各种渠道来回流转也都还继续在使用。这让罗马城里几乎每座住宅里都使用了来自大竞技场的建材。
    【不好！！！要出事了！】
    无数碎块从烟尘中腾空而起，直朝着施法中的大竞技场飞过去。而在大竞技场四周，飞出去的已经不只是碎块。那里因为偷盗了太多的建材，整栋建筑有大半都直接飞了出去。
    飞过来的不只是石头本身。魔法将建材大力从那些建筑中抽出来时，路径上的建筑结构都会被打穿。哪怕只用了一块砖，这巨大的魔法都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
    在魔法的光芒下，大竞技场正在逐步恢复往日的辉煌。而整个罗马城都在灰尘里开始坍塌。
    肉眼可见地，整个罗马城都被扬尘盖住了，看不清下面到底塌了多少房。
    “.”朱先烯默默地喝了口茶，“所以商洛，这个在你的预想之中吗？”
    “好家伙我可没打算拆罗马啊，当时说拆不起来着。”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选择了。罗马已经被拆了。
    商洛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阿伽索克勒斯发来了问候：“商洛，我知道你下不去手，你求其中策。但我直接帮你完成了上策。现在，罗马是你的了。”
    (本章完)

 第1471章 罗马城的陨落

    第1471章 罗马城的陨落
    商洛没想到，六个罗马之一的罗马城本城，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灭亡——他之前确实是打算拆来着，但他确实还没动手呢。
    他作为一个外人尚且觉得直接把罗马拆掉有些麻烦不说，还有那么些可惜。没想到阿伽索克勒斯动手起来比他还要快，就在他打算放弃上策选择中策的时候，这位罗马皇帝前后把罗马城送上了天，快到连商洛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甚至没有给商洛提供拒绝的机会，而是直接帮他把事情办好了。
    至此，罗马帝国的六个面相中，继象征着实践的新安条克之后，罗马城也变成了一片废墟。罗马城还没有彻底陨落，但罗马城的陨落已经不可避免，它作为城市的价值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祝我们之后合作愉快。”
    “等下，阿伽索克勒斯阁下，我说要搬迁一些重要建筑或者拆迁一些片区，我没说把整座城炸上天啊！”
    “大竞技场的修复工作会在几个小时后完成，我要去监督它的搬迁工作了。以及，商洛，刚才发生的事与你无关，完全是我的个人决策。所以，你只要接受这种决策带来的帮助就好，你不需要为此负责。嗯，就这样。”
    说完，阿伽索克勒斯挂断了电话。
    这边，不只是商洛陷入了震惊之中，连朱先烯也是。
    “好家伙。”这突如其来的毁灭让朱先烯始料未及，“他们还真是下得去手啊，这可是自己的故都。”
    朱先烯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两京一十三省的赤县神州，在整个帝国内至高无上，而统治这片土地的规矩都是祖宗定的。根据祖宗的规矩，他点外卖都不能送进大皇宫里，只能让锦衣卫代取。实在没有锦衣卫的时候，他甚至自己去取过，反正门口有站岗的孝陵卫会隔着门卫室递过来，倒也问题不大。
    而在自己的城市里动用大规模杀伤性魔法，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所以商洛，罗马那边还真是生猛哈我看他们对咱们挺客气的？”
    “罗马确实是对咱们挺客气——罗马人对自己人也很好的。”
    “那为什么要炸罗马城？”
    “可能是因为这次打击其实没打击到自己人吧——这次的打击其实非常精准。我之前了解到，罗马城内的住宅有因苏拉公寓和多姆斯宅邸两种。所有罗马公民都住多姆斯宅邸，而没有公民权的自由人都住因苏拉公寓。而这两种公寓是混杂在一起的，有可能一个街区里面有30%是多姆斯，70%是因苏拉。所以这就意味着，如果根据划定的区块来拆除罗马城，那么一定会波及到罗马的贵族的地产。”
    但是现在的做法，那就大不相同了。
    阿伽索克勒斯对大竞技场施展了前所未有的强大魔法，直接精准地爆破了所有曾经从罗马竞技场取过建材的建筑物。哪怕只是取了一个小小的砖块，都有可能击碎整栋建筑的承重结构，即使是不立马坍塌也有可能变成危房。
    但是很显然，罗马公民并不会直接从竞技场里挖取建材——从经济角度出发其实完全可能有，因为不是所有罗马公民都很有钱。再加上罗马的高额遗产税，让罗马贵族很容易在传代的时候面临资产大缩水的情况。实际上就是算是在不久以前，这种行为都不是很少见。然而在罗马帝国走上神秘主义的道路之后，这些从旧有的公共建筑中取得的建材，可以被灵敏的魔法精准地定位并且制裁了。
    毕竟，魔法最擅长的就是在因果上做文章。而通过现场痕迹去找到嫌疑人，这更是完全合理的侦破手段，因为哪怕是凡人的刑警也是这么查案的，只是魔法师的侦查手段更高明一些而已。
    在这样的打击下，帝国内部早就没有什么罗马贵族敢这么做。而以前做过的，也早已经交过了罚金。
    那些罚金极其重要。因为大竞技场是罗马政府的财产，罗马政府有权对盗掘建材的行为进行惩处。但因为一罪不二罚的原则，只要当时按照规定数额上缴罚款，就不会在现在再被惩罚第二次。某程度上说，可以将其之所早已经把这部分的建材直接“买”下来了。
    所以，所有缴纳过罚金的罗马贵族都得以在这次破坏中侥幸逃脱。而对那些住因苏拉住宅的平民来说，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宽恕。
    因为如果以罗马贵族的财产标准来征收罚金，那么恐怕没有什么平民能够支付得起这笔费用。再加上因苏拉住宅的户主大多数是租客，而非房主。他们当然无法决定自己租住的住宅到底是什么样。
    这么一上一下，整个罗马的多姆斯住宅几乎完好无损，而所有因苏拉公寓都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种打击精准而高效，现在整个罗马城里该拆的部分已经被全部拆掉了。
    “商洛，这样加快你推进任务的速度吗？”
    商洛点了点头：“严格来说，肯定是的。虽然我现在依旧决定把大竞技场搬迁到内米湖，但我要建设的不只是内米湖，还有整个罗马城。在我们这里来算，罗马城应当得到一次重新的规划与安排，好适应新时代的节奏。不过，罗马城里原本的人应当还是要处理的。”
    “他们有打算吗？”
    “我不知道。”商洛纳闷道，“我要是知道他们已经开始筹备难民的事了，那我也不会被他们突如其来的行为震惊到。”
    毕竟商洛也猜不到，怎么会有人突然走着走着就给自己的下巴来一招上勾拳的，这种自己打自己的行为实在是让难以理解。
    片刻后，家中。
    “你没办法理解？那就对啦。”维多利亚喝着茶，“我做了他这么多年女儿，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脑子里好像在运行一个大计划似的，总是能把许多看起来没有前因后果的事情串联起来，然后把事情导向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他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不过，他其实也没打算拖累你。”
    这也是实话。因为商洛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阿伽索克勒斯全程也都是以自己的名义而非罗马王的名义来发布命令。所以从外界看来，这件事完全都是阿加索克勒斯自己的事，和商洛完全没有关系。在这件事中，商洛是完全的受益者——他不知道，所以他没有责任。政令是以阿伽索克勒斯的名义下达的，所以这件事他也不需要背负罪责。然而如果从这种行为的动机来看，其实相当离谱。
    阿伽索克勒斯并不在乎他那些他看不上的人。为了执行自己的计划，他可以虚晃一枪，他可以提前很久就开始铺垫，然后等待一个关键性的时机让自己提前布设的局势爆炸开来。
    那些有可能反对他的人，都被他与商洛之间的合作的“帽子戏法”给晃了一眼。他成功带球“晃”过了所有人，连身为队友的商洛都没有注意到，然后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一球射门。这一切，都是为了执行他的计划：将罗马城彻底送入历史中，确立君士坦丁堡的唯一权威，从而让元老院的意见达成统一。
    元老们，都是相当务实的，将他们中的大多数称为政治机器也不为过。只要他们发现这件事不支持不行，那他们也就会支持这件事。失去了罗马城之后，许多以罗马为根基的元老已经失去了自己在元老院内与阿伽索克勒斯对峙的实力。
    在他们之前屈服的还有另一批人，就是随着新安条克的爆炸被清空资产的一批元老。
    元老院的元老，他们都是罗马公民的组成部分。他们的资产，也主要是来源于地产，以及附加在地产上的种种在历史上积累下来的权力。
    然而这些权力，也随着罗马城的爆破而消失了——
    罗马的元老们没有被炸死，不代表他们可以全身而退。因为如果整座城市都没了，那他们的土地也会变得一文不值。将来商洛还把罗马城的建设中心转移到了内米湖，那些位于罗马城内的元老们所以要面临的便是彻彻底底的失势。
    六个罗马中的两个被爆破之后，阿伽索克勒斯与他在神谕所、缪斯宫的盟友，成功地在元老院中掌握了绝对多数席位。许多原先无法推进的议程，现在也可以强行通过了——这是元老院的规矩。有些事务只要采用简单多数原则就可以通过，但遭遇重要事务时赞成票必须达到一定的比例。
    最为重大的事务，比如决定罗马的未来等等，这些一般至少要得到75%的元老认可之后才能获得通过。然而现在，这个数字已经确实可以达到了。在失去家产后，且不说可以通过金钱赞助的方式来影响元老院的决策——实际上如果财产达不到一定数额的话，元老的身份会直接开除。
    换而言之这场爆炸所真正要针对的，就是这些元老们的政治生命。而且非常有针对性的是，既然是把主要资产放在罗马的元老，那一般都是拉丁人。或者说“拉丁罗马人”，而希腊罗马人在这一过程中并未受到什么损失。
    这一举多得，直接从各种方面颠覆了元老院的时局。
    “这就是我的父亲了。”
    “令尊大人真是.好可怕.”阿伽索克勒斯的手段其实并没有那么奇妙，也没有那么高深，但他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人猜不到他下一秒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他可怕就可怕在，这个人虽然有原则，不会做他认为不正确的事，通常也不做坏事。当他行动起来极其突然，会在所有人的预想之外做出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他之前去剪定罗马的命运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正是这样。他当时也是晃球晃过了所有人，然后通过剪定命运的方式剪定的罗马城的未来，从而对‘罗马终将灭亡’这件事进行了确认。在这之后，罗马的路线也由此确定下来。他每次都是这样，不声不响搞个大事，然后把所有人炸飞。”
    “那你.”
    “我也是啊.我也是猝不及防被他选了上来。可能他在担当共治皇帝的时候，比现在更适合处理这些事务吧。”
    现在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商洛在罗马的行动已经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了。因为一方面，阿伽索克勒斯刚刚从物理上移除了绝大部分开发罗马的成本。另一方面，他现在已经可以掌控元老院的绝大部分力量，从而为商洛的行为提供法理上的支撑。
    “这么一算的话.”维多利亚想了想，“可能之前说过的，对你的任命就要来了。罗马最终是要通过委任你一些职位来完成过渡的。”
    “比如一人委员会？”
    “可能会直接任命你为凯撒，并且兼任保民官之类。之前说是打算为你设立一个委员会，让你督察许多事务来着——这确实很合理，我也确实知道这件事在推行。但这么一炸，这些折中策略已经完全没有了必要。你直接去当凯撒都没问题了。”
    “凯撒？我也能当凯撒？”
    “是。”维多利亚点头道，“理论上帝国应该有两个皇帝，两个凯撒来着。不过.诶？我父亲会不会直接让你加皇帝头衔？”
    “还有这种做法的吗？！”
    “因为你都要做凯撒了，那干脆进一步成为罗马皇帝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不是.我不是罗马人啊。”
    “说得好像我就是罗马人似的。我是希腊人啊。罗马帝国由拉丁人以外的人来当家就已经是常态了，多你一个不多。正好这次罗马城爆炸，炸裂了拉丁人的大本营，确实需要你这个真正的罗马王来调剂一下.所以，我已经准备好让你成为我的同事了。当皇帝其实很不错的哦，每天都有伊比利亚的火腿吃。”
    (本章完)

 第1472章 罗马的皇帝

    第1472章 罗马的皇帝
    虽然罗马城的灭亡已成定局，但这对商洛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这反而有可能成为他“再进一步”的助力。只是这件事
    【诶呀呀，恭喜你啊~~恭喜你官运亨通了嘿。】
    “这喜从何来？皇帝是官吗？皇帝不是官，是法人啊！升我做总经理什么的我当然会很高兴，你升我做法人那我不应该先跑路吗？”
    【嗯你看，至少给你股权了不是？】
    “给了，是给了，然后公司的盈利部分全部拆出去重组是吧？那不是和我拆都察院的干员去雷部是同一个性质吗？”
    【你也知道是同一个性质是吧但是你看，这不是还搭着一个维多利亚吗】
    “维多利亚又不是商品啊，她也不是什么财产。一定要说的话，她是我的朋友，然后我们的阿伽索克勒斯皇帝陛下对我有一些口头上的期许——此公简直恐怖如斯，炸自己老家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这要我怎么信任他？他说不定下一秒就觉得我也是什么可以牺牲的代价。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彻底把龙头棍交给我，否则这事免谈——我来当罗马皇帝可以，但他要去赛伯勒尼亚，从共治皇帝的位子上卸下来。否则，这件事免谈。”
    商洛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阿伽索克勒斯皇帝的行为，让商洛确认了自己在他面前该有的立场：做他的朋友是好事，但在他动手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朋友，谁也不知道上一秒还是他朋友的人到了下一秒还是不是。
    和他相处的时候，最好是做他的下属而不是做他的朋友。因为如果做他的下属，他就会是个非常可靠，并且锐意进取，百战百胜的好上司。这种时候，越是默默无闻，就越是不会被他盯上——做她的女儿应当也不错，会有这么个好父亲为家庭遮风挡雨。
    只是，但凡是与他平等的棋手，或者在他眼中已经重要到可以变成棋子，那他会做什么可就说不好了。
    这即是标准的，罗马人的作风。如同一个大家长，对家庭之内的人百般呵护，如同参天大树般撑起了整个家。但如果到了树冠的层次，就会开始互相争夺阳光和雨露，并且试图将与自己平齐的对手赶尽杀绝。在这个层次，一切道德与伦理都是毫无必要的。哪怕是亲密如同父子，也有可能会背后捅刀子。
    “还有你吗，布鲁图（et tu， brute）？”
    凯撒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还萦绕在历史的回廊里。凯撒或许能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暗杀，但恐怕想不到自己会连中23刀，被捅了一身的透明窟窿。
    “所以，有个问题。”商洛沉声道，“凯撒死前说的到底是拉丁语的‘还有你吗，布鲁图?（et tu， brute?）’，还是希腊语的‘还有你吗，我的孩子?(kai su， teknon?)’?”
    【是后一句。虽然是希腊语，但当时罗马人经常会用希腊语来思考——有时候外语更适合用来表达极度激动的情绪。比如‘i love you’或者‘tell me why！！！’这种。因为冲动是一种力量，它会寻找最容易喷发的点位发射出去。话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在想，我这边会不会也面临到这种情况什么的。”
    本来他的地位并不与阿伽索克勒斯平齐，二者之间的合作是非常顺利的。那是一个长辈，与一位后生之间的信任与托付。
    但是一旦两个人的地位平齐乃至于接近，商洛就确实会害怕这老家伙罗马本能在自己的身上发作——虽然嘴上说希腊人和拉丁人不一样，但他们身上的“罗马性”还是一模一样的，要不然这两拨人也不会尿到一个壶里去，只是一个喜欢吃烤肉，一个喜欢吃炖肉罢了。烤肉罗马和炖肉罗马一样是罗马。
    “所以，维多利亚。”商洛正色道，“还请容我拒绝皇帝的头衔，副皇帝也是。”
    “啊这.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做英白拉多呢？就是战帅。”
    “英白拉多不是罗马皇帝头衔的一部分吗？”
    英白拉多不只是战帅。在许多拉丁语的次生语言里，英白拉多直接演变成了皇帝的代名词。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罗马皇帝的头衔里面的每个部分也都是可以拆下来的。目前最主要的称呼是巴西琉斯或者巴塞丽莎——后者其实不是很常用，尤其是像我这种女性皇帝。因为这个词有会皇后的歧义，所以一般称呼我的时候可能会直接使用巴西琉斯，或者使用尊主（kyria）这样的称呼。英白拉多确实是我头衔的一部分，自然是可以拆下来的。”
    “那这个，和凯撒之类的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不用负责吧。”维多利亚也知道商洛在担心什么，“就是玩完了可以走的那种。”
    “你不要说得好像是.”
    “诶呀~~”维多利亚把手搁在商洛的手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啦。说老实话，让你和我那位老父亲混一摊，我也是不放心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把你带坏英白拉多就好，来做我的手下吧。我这里的职场非常健康，每天都有伊比利亚火腿吃哦。”
    “这怎么就健康了熏腊还之类的还是少吃比较好。”
    “诶呀诶呀。”维多利亚拍着他的手，“心情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嘛。每天清汤寡水的怎么行？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正式任命你为我的英白拉多，成为帝国的战帅？这个头衔可以直接担当军事统帅。只要元老院授权，你可以指挥任何一只罗马军队来完成你的任务。因为不需要跳过元老院做事，所以你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同时也能得到所有的鲜和掌声。”
    “这个还算像话.”
    果然，比起信任一个老头子，还是维多利亚更符合他的胃口。在阿伽索克勒斯那里，总觉得什么时候会被背叛。
    但是在维多利亚这里.这都可以是乐子的一部分。“不过这其实有个问题哈。”维多利亚无奈道，“其实我手上没有兵的。你这个战帅也是光杆战帅。”
    “这个不要紧。你给我权限就好——权力是跟着事来的。只要我在办事，那么权力就会慢慢集中过来，然后权限会让权利合法化并且固定化。”
    商洛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了。天庭就是这么一步步从朝廷里面拆分零件下来的，这也是他与朱先烯之间的约定。
    好兄弟也是并列第一的，无上限的好关系。商洛也是愿意和朱先烯进行毫无保留地合作的——不过在他与朱先烯之中，显然是朱先烯帮他的部分更多一些。朱先烯不但背了所有的锅，而且总是能从自己那部分出发为商洛提供巨大的助力。
    而在维多利亚这边，因为维多利亚要更弱一些，所以她除了背锅之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的话.她做的蘑菇汤倒是很好吃。
    但和朱先烯那边不一样的是，朱先烯已经是个负责任的大人了，但维多利亚还可以慢慢培养。
    比起在一位现成的君主下面做一字并肩王，培养另一位君主也是个有趣的玩法。
    维多利亚其实有做好这些事的天赋——他很欣赏维多利亚做的蘑菇汤，不仅仅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能把饭做好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
    “这就不懂了吧。治大国如烹小鲜，治小国如颠大勺。治国有时候和做菜一样，因做菜本身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它是调和自然使其顺应人类自身感官的一种艺术。但凡会做菜的人，要对物质的变化道理有深刻的了解，也需要知道人的感官会如何体验这些自然中的元素。会做菜的人，做不出治大国颠大勺的事。”
    【所以你是打算.是打算烹小鲜还是颠大勺？】
    “那当然是颠大勺。罗马才几个人，当然要把大勺颠起来。精灵本来就很颠，只有大刀阔斧地发动战争，才能战胜那些胡作非为的精灵。”
    这将是人类征服整个地球的最后一战。廓清寰宇，犁庭扫闾的时候已经到了。当罗马主动内附之后，这些与科技蛮夷混杂在一起的精灵就成了天庭的头号敌人。对这些无影的灵界诸侯的战争，也将正式拉开序幕。
    次日晨，商洛将罗马帝国最新动态告知给了朱先烯。
    “好”朱先烯点了点头，“看起来，战争是要开始了我们的这一代人，终究还是要打这一仗的。不过，我们还有些时间来准备。你打算怎么打？小打还是大打？小打的话，我们可以出动精锐的战斗力对那些精灵的关键设施进行重点打击。”
    “那么，大打呢？”
    “如果大打，我会下令北庭、西域、南洋三路人马发起总攻，在超凡力量的加持下以真正的战争摧毁所有的不臣之人。此即为【大義战】，足以改变历史的神圣战争。王师也会在战争开始后作为铁拳与尖刀一锤定音加入战斗，彻底结束这世上所有的祸患。”
    “说实话，我更倾向于后者。前者已经有夜勤局在工作了，我可以让夜勤局在敌后发动类似的作战。但我们需要虚实结合，正奇相倚。只是，发动【大義战】是否会牵涉太多？我怕会改变百姓们的生活状态。”
    “这个，你放心好了。”朱先烯展现出了十成乃至二十成的底气，“朝廷，养精蓄锐这么多年，这柄宝剑已经养足了浩然之气，是到了该出鞘的时候了。以当下的局势而言，发动战争也并不需要在畿内开始任何形式的动员，只有海外的藩镇会进入动员状态。所以，你周遭的生活环境不会受到什么改变。我可以保证，连汽水的价格都不会上涨。打仗而已，朝廷有的是金山银山，永远不完！”
    今日的大明已经不是从前的大明了。这个大明有钱，非常有钱。给所有人的薪水都是拉满的，满到别人朱先烯会劝别人多吃点肉糜或者蛋糕，发那么多薪水不消费就浪费了。
    即使是对整个世界发动【大義战】，也不会对帝国造成什么影响。因为所有的战争都会发生在边疆的军事管制区，而不是在家门口进行作战。
    “关于这一点，商洛”朱先烯想了想，“虽然我们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但如果真的开启战端，恐怕罗马那边就不得安宁了。毕竟，他们可不像是我们。你那边，恐怕得加快动作了。”
    毕竟商洛你现在已经就任“英白拉多”了。虽然正式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但维多利亚的命令就是最终的决定。战争即将开始，而这场战争将会由商洛来主导。
    元老院手下的各个军团就算不听从英白拉多的指挥，至少也会协同作战。而直接由商洛建立的夜勤局，就会在一场盛大的仪式之后正式开始对灵界发动全面战争。
    “所以，商洛。”朱先烯强调道，“我们这边且不说，你需要一次胜利作为导火索，为这次战争开一个好头。我建议，你先把精灵的四个王庭敲掉一个先。你不是和那位‘伊罗黛亚莎’有些过节吗？就她好了。”
    伤其十指，不如先断其一指。既然有先手优势，那就应该用这第一手把敌人彻底打疼，削弱其战争潜力，这样才能在日后的战争中取得优势。
    “所以伊罗黛亚莎在哪来着？”朱先烯问。
    “东欧。主要是罗马尼亚、匈牙利、波兰一带。”
    “那就闪击波兰啊，动作要快。闪击波兰之后直接打法国，敲掉四个王庭之二。然后剩下两个呢？”
    “罗马和北方炉坩精灵之间是有盟约的，而不列颠的挽歌精灵有天险阻隔，难以进军。”
    “没有盟约是牢不可破的。你干脆把盟约撕破，把北方炉坩精灵一并灭了。至于海峡天险，浅浅的海峡什么，就算用澡盆划也能划过去吧。”
    (本章完)

 第1473章 大胆的计划

    第1473章 大胆的计划
    “师兄，请停一停.您这个作战计划，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这可太耳熟了。先闪击波兰，进攻不列颠，撕毁和北方邻居的互不侵犯条约.这商洛简直是熟门熟路。
    “这种计划耳熟？”朱先烯诧异道，“难道你以前听过？那人发疯了吧。他又不是仙人，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说是发疯，倒也没错”
    这种方略由朱先烯说自然是没问题，因为他只要在图上画线就行了，由仙力所加持的王师自然也可以一路平推过去。但是如果从他们以外的人手里施展这个方略，那显然是多少有些问题的，至少以上这些事不应该同时执行。要么是决策人出了问题，要么是决策人知道不这么觉得就会死，所以干脆搏一搏。
    “对了，商洛。”朱先烯比较了一下双方的实力，“罗马人能够独自完成这个作战计划吗？因为，既然你要担当这个‘英白拉多’战帅的职位，那么你就要做些什么了吧。”
    “我本人会在现场指挥这次战斗。”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学会军事指挥？”
    “我直接把难以解决的目标点掉就好了。”他说的点，是字面意思上的点，直接从天而降把地皮给掀翻。
    “虽然你确实可以这么做，但如果罗马人那边顶不住，你恐怕还是没有办法全身而退，而且会在罗马的事务中耗费大量的精力。所以.”
    朱先烯顿了一下：“虽然我们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但如果真的开启战端，恐怕罗马那边就不得安宁了。毕竟，他们可不像是我们。”
    “罗马似乎特别虚弱。但是明明罗马军队很能打，为什么会看起来虚弱呢？明明东边的三个——元老院、神谕所和缪斯宫才是罗马帝国的主体，爆炸的也只有新安条克与现在的罗马。”这个问题，商洛其实也一直在琢磨。
    不过他毕竟半路来到这里，他对罗马的情况也不是自始至终都在关注。比起他，朱先烯应当是对罗马的情况更有研究。
    “你要是这么问的话，我倒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古往今来无数帝王。那么，你首推哪两位？你觉得，哪两位才是真英雄？”
    “始皇帝？”
    “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非真英雄也。”
    “我说师兄，我们俩不喝酒，这时候也没有青梅。是不是要煮个茶？”
    “咳跟你开个玩笑。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把历代帝王都评论一遍。我只说我喜欢的两个人：唐宗宋祖。唐太宗是真英雄，真豪杰，他的英雄气足以震古铄今；但另一人，宋太祖，他的功力则在更精妙之处——你对宋太祖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统天下，然后杯酒释兵权，好像来得特别容易？虽然不说是捡来的，但你和唐太宗一笔，这里头每件事在唐太宗那里都能写5个传奇话本，光是玄武门之变就能反反复复翻拍10遍了。但在宋太祖这里，在赵大那里，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诶？好像是这样？但是为什么？”
    “我只单说一例——为什么历朝历代，大军南下都搞得举国振动。曹丞相把十万大军下江南打赤壁之战，苻坚打淝水之战，等等等等。但是宋灭南唐，却好像没什么大动静。为什么呢？因为根本就没有打水站。赵匡胤让人跑到采石矶去架了个跨越长江的浮桥，直接把南唐君臣吓傻了。最后宋军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了南唐深沟高垒几十年的积蓄，真正打仗的部分拢共半年不到。”
    “这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因为赵匡胤他是武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战争是如何运作的。他亲自到长江边上评估之后，决定用军事工程学解决这一问题。他派遣了一整个工兵部队，在长江上来回勘测了好几个月，最终选定了采石矶江面。他派人伪装成僧道，请求在江边修筑石塔，实际上暗中打了足以承载整个浮桥的巨大桩塔，然后随即发动抢滩登陆战，突袭了预定的施工区，然后南北两岸同时开工，在极短的时间内架设好了足以让大军平稳通过的浮桥。然后，就是扫尾的时间了。”
    “好家伙以前，没有人做到过吗？”
    “以前没有，他是第一个。为什么呢？因为赵匡胤知道，通过技术手段可以解决这个世界上的许多问题。实际上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都不是必胜之局。比如黄袍加身的时候，他在军中并不具有独大的地位，那政变是相当有风险的；再比如说杯酒释兵权，本朝搞得多难看你也不是不知道。但赵匡胤在几乎没有引发任何冲突的情况下，就把这些事情用技术手段办了。”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那句话——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按照什么样的规律在运行的。他知道武人政治的规矩，知道武人的底线在哪里，他也知道武人想要什么、怕什么。所以一次黄袍加身，一次杯酒释兵权，都可以说几乎无血的政变。他以极小的代价解决了困扰每一个朝廷的巨大问题，连南下灭南唐都采取了性价比极高的方式。他，讲究性价比。大概因为宋是商吧。”“但是.”商洛想了想，“可是这样明明看起来很不错，但是”
    “但是你想问，为什么宋朝虽然立国的时候性价比非常高，但在之后似乎出了些大问题，是吧？那我再问你——你觉得在对外战争中，是唐军更能打还是宋军更能打。”
    “唐军？哦不对.难道是宋军？”
    “如果你从史料上看，其实宋军的胜率要比唐军大很多——这里头突然有战线和战报之间的区别，但其实主要是因为唐与宋。北明，与我南明之间的区别。”朱先烯提到了这个敏感的词，“如果后世还有历史的话，本朝其实叫作南明更合适一些，因为北明的京师在大多数时候是顺天，南明的京师则是应天。”
    “我们，更接近唐朝？”
    “倒也未必，其实北明也很像唐朝——唐宋之间的主要区别。这也是现在要和你说的重点：就是赵匡胤本人以一个奇妙的方法，以最小的成本解决了困扰华夏历朝历代所有王朝的重大问题。但是！”
    朱先烯话锋一转：“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作为武人，赵匡胤确实是以武人自己的视角出发，以巧妙地方式革除了唐末到五代十国的乱世以来几百年的，武人政治的积弊。但是，如果没有军事封建主来巩固边疆，那边防压力直接到了中央的身上。所以你看唐军在边关可以输无数次，因为不管输多少次都是在远离核心区的军事管制区。但宋朝一次也不能输，因为每次战败都是由自己的核心区在硬抗。每次失利，都会让核心区向后退缩。结果一步一步，就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但是，这不应该怪赵匡胤。
    “赵匡胤活得太短了。他做的其实没什么问题，他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依旧走了性价比的路子：他本人是天下第一大的军阀，是宋军后勤、工程和战略规划的统帅。他一个人，是真的可以在消弭藩镇之后解决边患的。他把大军集中在都城，就是打算自己亲自来解决这些问题。只可惜，天不假年。”
    如果宋太祖活得再长一点，让他在高性价比地统一天下之后再高性价比地解决其他问题，那宋朝的历史恐怕会大不一样。
    朱先烯沉声道：“宋太祖如果活得再长一些，之后恐怕也不会有高粱河驴车的事。不过，历史没有如果。我们作为后人，尤其是我作为明朝的皇帝，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一些让我觉得非常相似的事情。”
    窗外不远，就是孝陵。这些话也只有皇帝本人能说，商洛也是不太适合对老朱家的事评头论足的。
    “我觉得，北宋和北明真的非常像。宋太祖是收了兵权，自己做了皇帝和大元帅，把天下兵马集中到都城来自己指挥——结果他一死，后人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导致武力大崩溃。我朝太祖高皇帝则是收了相权，自己做皇帝和丞相。结果太祖高皇帝一驾崩，后人跟不上他的节奏，建文一朝把太祖高皇帝留下的塞王镇边制度。但是塞王被建文一锅端了，导致北明必须把首都搬到军事防卫的中心去。”
    “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是这样——唐宗宋祖哪个更厉害？我觉得宋太祖更厉害，因为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宋太祖解决问题的性价比显然比唐太宗更高，一代人就把好几代人的事给‘无痛’完成了，简直是医国的圣手。后人看不出他的英雄气，是因为他不需要靠豪气，而是靠精打细算来解决问题。这叫所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同样你要问唐军和宋军哪个更厉害，那是唐军更厉害。因为唐军在边疆虽然有输有赢，但把战火烧到别人家的核心区，那不管胜负如何都是赢。宋军在自己的核心区打仗，不管前面赢多少次，战绩多好看，一次大败就会输光光。包括北明最后的结局也是如此。藩屏一旦消失，内里的恐怕会比世人想象地要脆弱得多。”
    “我我好像明白师兄你的意思是。你是说，罗马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其实问题在骨子里？好家伙，刚才那些是课本上没有的吧？”
    “有啊，资治通鉴是推荐书目嘛。刚才那些你要是想学，可以在课外阅读里面学一学资治通鉴。就是有点多就是。我是小时候就学过了，所以我对历代的得失都信手拈来，并且可以以之来分析罗马的问题——罗马的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藩屏。你，很聪明。”
    他看着商洛：“你应该是没读过资治通鉴的，毕竟那本书还挺无聊，我也是在文阁老的领读下才粗略学过一遍。不过我也只是知道，谈不上了解。我说你聪明，是因为你发现了问题的根源：你看到罗马的外部屏障失能了之后，就立刻显得脆弱不堪，这是一种着眼于整个棋盘的大局观。只是因为你还没彻底把学问上的事搞通，所以没有把你自己已经想到的东西给表达出来。”
    “那么.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们这一次，也需要在罗马建立屏障？”
    “你务必要这么做。屏障，极其重要，这是容错率的问题。核心区受创之后的恢复速度，远比屏障要来得更慢。只有藩屏才能支撑得起长时间的战斗，也是为什么本朝众建藩屏，还有兰芳这样的巨大海上怪物来保卫海疆。朝廷因此而不需要直接接触外界的纷扰，所以可以直接把畿内的动员率降低到近乎于&amp;#039;非军事化&amp;#039;的地步。我们的军队的数量相对于国力来说是极少的，我们也能用有限的财政支出让整个军队精锐化。这都是因为边疆有藩屏在支撑，所以王师只要做尖刀就好。”
    “那么，我会让罗马变成我们的藩屏的~~”
    “嘿嘿~~”朱先烯笑了笑，“我的话没白说。你看，把事情摆出来之后，我们之间就达成共识了。既然罗马已经没救了，我们就应该利用罗马的架子，把它建设成天庭的藩屏，利用它来控制天庭不想触及的广大区域。至于罗马本身的衰落，这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们只要把罗马现在留下来的核心区一步步榨干，就能在外支撑起一个合格的防线了。那么首先，这个防线要有自己的军队，要有很多。你为了执行对波兰的闪击，还有别的战斗，也都需要人是吧？”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商洛点了点头，“战争，即日就会开始。希望我也能打出来宋太祖一样的性价比——以及话说回来，浮桥战术倒是给了相当大的的启发啊。确实，这个世界上许多历史问题，其实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解决的。”
    (本章完)

 第1474章 骑兵与战车

    第1474章 骑兵与战车
    晚春，波兰边境弥漫着泥泞与残雪混杂的腥冷。
    当最后一丝暮光沉入喀尔巴阡山脉时，林间骤然腾起幽蓝色磷火——狂猎军团的六足战马踏碎了冰封的溪流，长夏王庭的大军开始了行军。伊罗黛亚莎穿着金色盔甲，手持骑枪与盾牌站在战车上。然而拉车的并非战马，而是捷足的挪威森林猫。
    猫的脚步比战马更快，让伊罗黛亚莎超越了大军的队列，行进到了前方。
    晚春时节，冬日里种下去的小麦也已经拔出了茎节，有的小麦已经长出了嫩绿的麦穗。等到了夏日里气温回升，这些麦穗便会开始灌浆长成。
    麦田里，拿着镰刀的农民早就等候在了那里，面前摆放着牛奶的食盆——这是当地的传统。
    狂猎并不总是被当作灾厄。如果避无可避，也可以选择讨好狂猎。因为狂猎毕竟是狩猎，而狩猎的对象从来就不是人，狂猎只是路过了人的领土而已。根据吟游诗人们的描述，在遭遇狂猎时只需要站在路中间不动就可以。
    只要站在路中间不动，那就会被狂猎大军视作行人，狂猎是不会为难行人的。如果因为遭遇了惊吓背对狂猎奔跑，反而有可能被当作猎物而击杀。
    但也有第三种选项：可以作为当地人，为狂猎提供帮助。
    典型的做法就是在路旁提供牛奶，来饲喂为女神拉车的狞猫——狂猎大军调动得相当频繁，精灵在尘世的行军都可以算是狂猎，所以狂猎的主人也不止一个。神话中，狂猎在一半的时候由奥丁本人发动，但在另一半的时候则由女神芙蕾雅发动。因为当奥丁将战士拣选入英灵殿时，女神芙蕾雅会拣选走另一半。
    芙蕾雅是司掌爱与美、生育与魔法、战争与战利品的神。当狂猎由芙蕾雅发起时，她会架着由狞猫牵拉的战车，在林间与她的军队一起行进。此时只要为女神的狞猫通过牛奶，就可以获得女神的降临。
    两只狞猫贪婪地舔食着牛奶——与许多其他神话中著名的坐骑不同的是，为芙蕾雅拉车的猫并没有名字。因为芙蕾雅的猫不是定额的，她会抓来自己见的第三与第十三只猫，赐予其狞猫的身形，然后使其来拉车。
    因为并非灵界生物，这两只猫确实得吃些牛奶来补给拉车的消耗。
    女神并未下车，而是在战车上驻矛而立。金色的长发、金色的盔甲，与盔甲下的白色长袍让女神显得风姿绰约，让人想起了繁殖的季节。
    伊罗黛亚莎是属于精灵的名字。她在这里的名字即是芙蕾雅。
    “做得好，农人。”伊罗黛亚莎开口道，“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记起昔日的规矩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伟大的战神、巫术之神、黄金之神啊，请您赐予我您的赏赐！我想要您赐下您的黄金！”
    “若你是想要分享猎物，这是你赢得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野心勃勃的农人啊，如果你想要黄金，那么你得为狂猎提供更大的帮助——农人，我且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一只长耳的兔子‘欧丝塔拉’，还有她到处埋的彩蛋？我想，你也看不到的吧。不如我赏赐你一些兔腿，赐你今年的幸运。”
    “不！女神大人，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哪里？”
    “喏喏喏，就在那里。有个独角大王，到妖瓜洞府里去了。”
    “？？？”
    “啊抱歉，念错台词了。兔子神是吧？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伊罗黛亚莎望着那拿着镰刀的人，“农人，我知道你的心思。当下并非割麦的季节，你却拿着镰刀，是生怕我认不出你是农人。你来这里迎接我，想必是希望获得黄金的奖赏——我可以给你。但你也需知道，神明的奖赏是不能转赠于他人的。黄金对你来说，应当会体现出交换的价值。但如果不能交换，你要黄金又有何用呢？我还是建议，你拿走我的幸运兔腿。”
    幸运兔腿是常备的奖赏，是来自精灵的护身符。如果能够得到，那么在精灵协助下，一年都会有好运气。
    “不，我就是要黄金！”
    “好吧，贪婪的农人。伸出手来。”
    “多谢女神大人！”那农人高举双手做捧物状。伊罗黛亚莎伸出右手，芝麻粒大小的金沙从她的指尖滑落，约莫有一捧。随手变出黄金，这是炼金术所要寻求的终极目标。但对真正的生命来说，这不过是随手施展的奇迹罢了。
    “那么，也感谢你的招待。”猫吃完了牛奶，芙蕾雅拉动缰绳去往了农人所指的方向，没再停留。大军紧随其后，从农人的面前飞驰而过。
    “呼”等所有人都过去了，农人摘下了用来伪装的胡子，脱掉身上戏服一样的破衣，露出了下方的燃素潜行服。
    “这里是干员【冰人】，点位a721发现目标，带队者确认是伊罗黛亚莎。已执行引导任务，完毕。”
    简短地完成了汇报，【冰人】转身从农田中浮起了自己的机车。这是夜勤局为他提供的新锐装备——在这个民用车辆刚刚起步的时代，夜勤局提供了一台公路时速能够轻易飙过120公里每小时的高性能摩托车。据说这是遥远世界的震旦技术。
    震旦如今已经接管了一切。与他们隐秘的主人罗马人不同，震旦直接开始对夜勤局的所有任务进行指示。
    他们也前所未有的，直接开始了对狂猎的战斗行动。
    狂猎对日耳曼人来说，更接近一种自然现象。正如他先前所做的那样——实际上只要什么都不做，狂猎是不会伤害到人的。甚至只要按照规矩来办，还能得到狂猎的奖励。
    也因此，狩猎自然现象这种行为总显得不可理喻。保密局过去的工作更像是对精灵的影响进行消弭，而不是直接去攻击狂猎本身—。但这些工作在震旦的领导下竟真的有条不紊地开展了起来，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理解。似乎震旦有一个大计划，但震旦不希望这些外人知道自己的大计划。
    他对震旦本来有些怀疑，但无奈震旦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震旦人赐予了他永生的密酿，治愈了他的一切病痛，并且许诺他在死后可以不必前往地狱，而是可以前往赛伯勒尼亚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虽然死后的事不好说，但他多年来的顽疾确实都被这不死药治愈了，他的身体重新回到了巅峰期，甚至比巅峰还要更加有活力。
    而为了获得这一切，他也发誓向夜勤局效忠，并且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工作了这么久，他尚未见到一个震旦人。他连夜勤局的总长汉斯阁下都没见过。他只是一介探员而已。
    然而就在刚刚，按照流程完成了任务的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似乎直接遭遇了伊罗黛亚莎本人，并且在她的注视下发生了对话，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已经立下了奇妙的功勋，他自己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
    忽然，他的对讲机响了——这荒郊野外的，他手持对讲机能够直接联系上本地区的行动总部，乃至联系上柏林，这本来就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不过震旦技术给他带来的震惊也不只是这些，因为听说有个试图拆掉对讲机的人从里面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似乎里面完全是个魔法造物。他没有试着拆过，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既然从夜勤局拿到工资，他也只要照办就好。
    拿起刚刚鸣响的对讲机，他赶忙接听过来：“这里是【冰人】。”
    “你会不会汉话？”
    “啊？”陌生的语言从里面飘出来。他知道这是震旦语，但他真的不会。
    “唉。”对方也知道这里多半是不会的，便嘟囔着，“我英语也就四级能过六级够呛，为什么总是碰到这种要让我说外语的情况。咳咳.”
    停了一下，对方开始用盎格鲁人的语言说话：“我是商洛，你知道我吧？”
    “您是那位震旦来的总督？！罗马帝国的英白拉多！您是战帅阁下！”
    “你能理解什么是天军或者降魔大元帅的话，最好用这两个头衔称呼我。战帅倒也是行——现在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我且问你，刚刚我这边收到了情报，说你直接碰到了伊罗黛亚莎本人？”
    “是，没错。伊罗黛亚莎展现出巫术的战神芙蕾雅的面相，正驾着狞猫战车发动狂猎，正在追猎兔神欧丝塔拉。我按照要求，为伊罗黛亚莎的狞猫供奉了牛奶，并且将他指向到了埋伏地点。”
    伊罗黛亚莎相信了他的话，并且向他所指的方向行进过去——欺骗精灵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不过，他也并不怕伊罗黛亚莎的报复就是。
    “那么，黄金的赏赐你要到了吗？”
    “是的，我要到了。我反复要了三次，伊罗黛亚莎才将其赐给我。但伊罗黛亚莎也强调道，绝对不能将其转赠给别人。”
    “你做得很对。现在，看看你周围有没有水洼，然后按照四九式炼金法阵，在你背后布置下水的阵型，阵型需是正圆，直径不能小于10公尺。现在就布阵。”
    “是，明白。”
    对夜勤局的干员，以及对于其前身保密局来说，布阵算是基本的业务。
    他用一个连着线的长杆作为圆规，按照商洛的要求在麦田里画了个10米的圆圈。此时麦田也正好浇灌过，土地正湿润。他在阵型画好后，又取出随身携带的水杯，从这小道具里倒下了亚得里亚海的无尽海水，灌满了整个圆圈，完成了阵法的构建。
    几乎是在阵法完成的同时，整个阵法便激活了——躲闪不及的冰人被阵法中涌现之物绊倒。再起身时，他定眼一看：
    一艘潜水艇凭空出现在麦田里，潜艇的大部沉在不存在的“水面”以下，只有司令塔的部分露出“水面”，而水面仅仅止于他刚才画圈的位置。
    停稳，潜艇的舱门打开，一整队身穿铠甲，头戴透明头盔的罗马士兵从中走出，在下方列队。
    商洛，那位来震旦的“天君”，也随即从中现身。
    “黄金在哪里？”商洛问。
    “请看，这就是黄金。”他出示了自己用来盛放黄金的皮囊。
    【没错了，这就是精灵黄金，是通过魔法制造的黄金。】
    “是真的金子吗？”商洛问。
    【是真正的黄金，是由魔法创造的奇迹。但是一般而言，这种黄金的赠出都伴有种种限制。在这狂猎仪式中，从狂猎手中拿到的黄金就更是如此。所以这些黄金是不具有交换价值的——如果将其转赠，可能会为持有者带来厄运，乃至于精灵的报复。】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就收下吧。你。”
    “是，战帅，我在这里。”
    “上我的船，拿好你的黄金，跟着我们一起行动。不要让黄金离开自己的手，伊罗黛亚莎应当亲手与你说过，这黄金不能给别人。你只要听令就好。”
    “是！明白！”
    “我们去下一个目标！”商洛在罗马兵的簇拥下走回潜艇内，【冰人】也随即跟上。
    回到司令塔内，商洛拿起了对讲机：“小韩。”
    “是，这里是连山号，有什么吩咐？”
    “把对地的监控影像调出来，就在这附近的这些，看看伊罗黛亚莎到底去哪了。把主炮也调转过来，装填铅弹。如果你们发现了伊罗黛亚莎，立刻向我通报，主炮要随时做好激发准备。”
    “知道了。”
    “另外.可以下令了。伊罗黛亚莎就在波兰，让夜勤局的装甲部队立刻越过边境朝这里开始突击。不惜一切代价，要在明日之前赶到这里。不要管路上的波兰军队，他们的任务就只是围剿伊罗黛亚莎，仅此而已。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要是放跑了伊罗黛亚莎，下次就得等到盛夏才能抓到她了——记住，看到她就直奔猫车去！那猫车也很重要！”
    (本章完)

 第1475章 猫车

    第1475章 猫车
    不过韩行知倒也不是凭空在进行选择。“话说回来，这些夜勤局的，业务能力其实还不错啊。”
    他翻看了刚才连山号对地面的监控——连山号上有一个绘制组，一直保持了对地面上特定区域的凝视。凝视的面积取决于分辨率，因为如此高精度大面积的作图是在燃烧天乙贵人的经费，这里是调集了一个相当庞大的绘制组对地面进行监控。
    当下，连山号监控的范围是一个数千平方公里的广大区域，涵盖了伊罗黛亚莎可能出现的大部分路径，并且会偶尔在几个观测区之间跳转。
    就算是天乙贵人的能力，在如此强度的工作面前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不过，这一现象在飞升之后就会得到极大的缓解。
    天乙贵人的能力其实远不止这些。实际上只需要很小的一个观测组，就可以保证对当前情况的注视了。但归根到底这有个问题——不管天乙贵人看到了什么，他们都必须将其转化成光学图像。
    这些光学上的图像对天乙贵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只是为了让人能够看懂，才将其绘制出来。
    这一切倒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找个玄修蹲在舰桥和天乙贵人沟通就好。毕竟玄修多少是个人，可以在理解天乙贵人的信息的同时，以人类的语言将其表达出来。
    所以商洛让韩行知就蹲在那里当电探操作手，专门负责和天乙贵人进行沟通。
    当下，连山号上的工作已经是经过了玄修的优化——天乙贵人不是真的对数千平方公里的范围进行凝视，而是先由一个观测组对当地的情况进行感知，由玄修对这种感知进行过滤并且辨别之后，再选择特定的区域进行绘制。
    不过，为什么选择“这”数千平方公里，而不是“那”数千平方公里，靠的就是夜勤局提供的数据了，这是先前保密局留下的信息。
    出现在伊罗黛亚莎前进路线上的那个干员并非是凑巧出现在那里，而是选取了十几个可能性最大的点位。这是成功率高达96%的行动，建立在周密的计划与妥当地执行之下。
    虽然主要的技术支持是由商洛提供的，不过商洛对目前夜勤局的工作状态非常满意。
    “坐吧。”上了船的【冰人】被商洛叫到了休息室，这里是他等候下一步行动的地方。
    冰人看了看四周。这里的情况本就让他有些惊诧——如同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一般，他察觉到周遭的空间尺度似乎比整艘潜艇要广阔得多，这整艘潜艇的内部空间远比外头看起来要大。光是这间被用作休息室的餐餐室，就比整艘潜艇看起来还要更宽了。
    “坐吧。”商洛又重复了一遍，“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就好。看到你面前的餐盘了没有？”
    冰人点了点头。那穹顶似的银色圆盖罩在餐盘上，而圆盖的把手处有一个厨房计时器似的圆环，上面也有时间的刻度。
    “餐盘上有个时间旋钮，然后看看你手边的菜单，每种菜品对应了一个固定的时间。想吃什么，就把旋钮旋转到那个时间。等计时结束后，你要的菜品就会从里面出现。”
    “？？？”
    这完全是魔法。先前在保密局工作的冰人虽然一辈子都在和魔法打交道，但他先前只是在追踪着魔法的迹象，调查着蔓延在人类社会的超自然犯罪。结果这里直接把魔法当作家用电器一样用，一下子把他的魔法观念给升级了。
    “战帅大人，这个东西是什么？”
    “你可以叫它编绘器，它会把燃素按照物质世界的规则编织成形体——当然了，这是在高浓度燃素环境下才能实现的。”他指了指四周，“你大概一进来就发现了，这里的空间尺度与外界不同。所以，这盘子里编绘出来的物质也只在内部有效。毕竟，燃素本身不是什么能够在自然环境下稳定存在的物质。”
    “这是我能够知道的？”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对战士的尊重。”
    这倒是实话。商洛倒也不是会把所有外人都当作“蛮夷”的人，哪怕是朱先烯都不会觉得所有“蛮夷”都应该等闲视之。
    这种正儿八经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为自己的国家和家庭奉献人生，拿着微不足道的薪水干着玩命的活的人——就算是朱先烯也会高看他一眼。
    这样的人更是商洛要寻找的绝佳合作对象。毕竟将来欧洲不可能完全靠他自己，或者靠天庭派遣下来的天人来管理。他们自己的世界，最终还是要让他们自己来做主。商洛只是想要确保他们不会给天庭添麻烦。
    “那餐盘下面有个请柬，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是.”冰人把餐牌抬了起来，那下面有一张金色的卡片——是纯金的。纯金的卡片上，用他半懂不懂的拉丁文写了一些信息，卡片上还有埃涅阿斯纪的浮雕。
    “这是邀请你参加折枝仪式的邀请函。”
    “折枝？难道是传说中内米湖畔森林王的，折下金枝的仪式？”
    “看来你们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这是这是神秘学的常识，所有进入超凡领域的人都会知道这个，这是魔法的基础。森林王永生不死，但折下金枝的人可以杀死他，并且成为新的森林王，然后继续面临着金枝的威胁。”
    “那么，我再给你补充一下好了——我就是森林王。”
    餐室内，气氛一下子沉默了。
    沉默了几秒，冰人立马把请柬搁到旁边的座位上：“不不不我从没有要挑战您的意思。还请您不要试探我了。我对帝国的忠诚，天使能够见证。我绝对没有要挑战您的意思。”
    【你好像把他吓到了.】
    “这很正常。毕竟金枝仪式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他怕我是要拿他当祭品.这是个懂行的。算了，我解释下吧。”
    他开口道：“我说，你倒是不用担心。”
    “我真的不敢了！”他立马就站了起来，他开始觉得坐在这也是个试探了，“我只是个卑劣的日耳曼蛮夷，我家里还有老母和小崽子，还请您像春日中的狩猎一样，放过我这样有家室的人吧！”
    【他还学得挺杂，他还知道春蒐夏苗秋狝冬狩，这里头的春蒐就是说春季狩猎不能伤害带崽或者怀孕的野兽，这样才能让自然界繁衍生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商洛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你对罗马人有多么大的恶念。我对杀人没有兴趣，我也不想杀你。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来参加仪式。”
    “是角斗士吗？不不不！这也请放过我！”【我明白了.他在底线上都觉得你是看他比较能打，准备拉他去做角斗士来取悦罗马公民——罗马人历史上确实就是这么做的。倒也不怪你，也不怪他，实在是罗马人玩得太了，所以增加了你们之间的沟通成本。】
    “唉”商洛摇了摇头，“我直说吧。打输了没有惩罚，打赢了有奖励，你要参加吗？”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真的要把我当作祭品。那么我是否能问问，奖励是什么？”
    “你自己看。你会些拉丁语的吧？那后面有写。”
    他扫了一眼，看到了有关这次仪式的获胜者的最终奖赏：
    他看不懂全部，但他能看懂两个词。
    victorem，胜利者。但这是胜利者的宾格变体，意思是将胜利者作为对象来做某事。
    immolare，献祭，特指用牺牲的血来涂抹祭坛。
    “胜利者要血祭？？？”
    “对，是这样。”
    “啊啊啊啊！！！”他向后一仰，昏死过去了。
    【喂喂喂，你把他吓晕了。】
    “他不能往后看看吗？！胜利者血祭然后复活为不死身啊。”
    【这家伙拉丁语的水平也就半截，只能通过单词来猜。本来应该不至于吓成这样的，但你在前面一层层铺垫，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商洛起身在他眼前猛地一拍手：“喂！醒醒！”
    冰人从惶恐之中暂时恢复了神智，但商洛就出现在他面前——
    “停。”商洛抬起了手，“你不要用你的二把刀拉丁语来看这个文件了，看不懂就直说。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的英语是不是也是二把刀，明明我在正常陈述这件事，为什么能把你给吓到。”
    说话间，法厄同回来了，还拿着一份观察报告。
    “太好了，你回来了。我刚才和他说话，都把他吓晕了。”
    “你都和他说什么.”法厄同无奈道，“算了，我来说吧。”
    法厄同是会日耳曼语的——虽然商洛使用的盎格鲁语也可以算是日耳曼语言的一种，不过在普鲁士并不常用。这里更常用的还是高地日耳曼语。
    “原来是这样。”冰人总算是理解了，“所以最终的赏赐，是不死？”
    “没错。只要你能够获胜，就不会在凡间被杀死——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有夜勤局提供的‘密酿’，其效果是让你直到死前都青春永驻，并且在死后不会沉寂，而是可以作为默工来等待复生。但这只能让你不会病死，被杀还是会死的。如果你能够获胜，就能够得到宝贵的丹药，让你得到真正的不死。”
    这才是最终的奖赏。实际上，在之前得到的“密酿”是朱先烯对那个金丹进行了二次开发之后的结果。
    他姑且算是找到了方案，而且和当时的萝卜汽水一样——如果要制成金丹，那确实是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但如果做成液体，那么生产线就可以连续不断地量产了。这归根到底还算是一种毒药，是以缩减寿命为代价来获取青春的方法，所以制造起来并不困难，并未有夺取天地造化之机。至于之后转生的事，那是另外的安排。
    而真正吃下去就可以不死的丹药——即是先前给袁都督吃的那一种用天地洪炉炼制出来的加强版，将作为奖赏分发给特定的人，比如在折枝仪式中证明自己的勇士。
    这个勇士至少要能够在正面战场上战胜卡琳，然后才能够获得与罗马王角逐的资格。如果商洛觉得他配得上这份头衔，就会为他准备好这金丹。
    “我要参加！我觉得我能赢！”
    “是吗.”法厄同看了看他的样子，“其实要参加的还有很多人，还有要打复活赛的。总之，你努力练习一下吧。大竞技场已经建好了，等这里的事结束了就会开始比赛。”
    至于为什么现在没有开始——这是商洛和维多利亚的计划。
    在罗马的凯旋礼中，向万神殿献捷是一项重要的仪式。在仪式上，异邦神明的象征物会和俘虏一起穿越罗马的街道，直到送往神殿之中。
    商洛准备在这次行动中直接擒获伊罗黛亚莎，然后将其作为战利品进行献捷。这是一次可以让罗马的魔法得以重振声势的机会，也可以清扫王师的障碍。
    “话说回来，你要是能够在这次行动中再建立一些功勋的话.”她看了一眼商洛，得到了后者的肯定后才继续说，“你或许可以直接拿到一颗不死药。”
    “这是真的？”
    “嗯，是真的。毕竟这是给勇士的奖赏，但你有很多方式可以证明自己是勇士。比如.”
    比如在接下来的仪式中，他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职责就行。因为他幸运地，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责：他拿到了伊罗黛亚莎的黄金。这是不能够被转赠的，来自狂猎的礼物。这也代表着，他通过这件礼物与伊罗黛亚莎建立了交感链接，这在之后的仪式中能够派上大用场。
    这也是为什么商洛要把他叫到船上来。这样的关键“道具”一定要搁在身旁才能随取随用——
    商洛和法厄同的表情看着冰人有些发毛
    “我我应该做些什么？”
    “吃饭。来来，多吃一点。把你带到这里来不就是让你吃饭的吗？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别的交给我们来办。”
    (本章完)

 第1476章 轰炸

    第1476章 轰炸
    狂猎，指一群超自然猎人大军在野外行进、追逐猎物的现象，伴随着他们的骑行是电闪雷鸣、鬼魅般的嚎叫和噩梦。如果是在东边，这种情况或许会被称作“阴兵过境”。但阴兵是阎王的兵，是秩序的一部分。而狂猎则完全属于荒野，与人无关。
    而发起狂猎的【狂猎之王】也有很多。传说中，奥丁本人会亲自发动狂猎，那是英灵战士们正在行军的样子。芙蕾雅及其战士稍次一等。此外，还有神话中的宁芙等精灵。在战火连天的古代，德意志地区也盛行某种“死将崇拜”，死去的将领被认为具有巨大的灵力，有可能在死后作祟或者保佑一方成为显圣的圣人。死将也会是狂猎的一部分。
    今日的狂猎是由芙蕾雅所发动的。她的猫车就是商洛要追击的目标，他准备了充足的计划。
    而刚才与他交谈的冰人，这是这一计划的关键。
    吃饱了饭，冰人也并未敢饮酒。他只是在短时间内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便拿着自己的黄金退出了餐室。商洛和他说明之后，他也终于猜到了自己被叫来的最主要的原因——不只是知会一声要让他准备参赛，还是因为他是个工具人。
    由于他手上的黄金与伊罗黛亚莎有基于魔法三定律中的【触染律】得到联系——二者之间的魔法联系一经接触就会建立。如同狗可以顺着气味找到猎物一般，不少魔法都可以通过侦测这种联系来寻找到目标。
    而且通过这种黄金与伊罗黛亚莎建立的联系会尤为特殊，它极其坚固，因为伊罗黛亚莎有言在先：这黄金是来自狂猎的赏赐，将其随意丢弃会得到狂猎的惩罚。
    这即伊罗黛亚莎本人对这种联系进行了认可的表现。精灵所留下的物件多是如此，它们都会通过承诺、威胁等词句保持与精灵本身的联系，并且有朝一日一定会重新回到发放它的精灵的手中，并且带着沾血的故事一起回来——这黄金的流浪的过程中经历了多少人的手，它的诅咒又杀了多少人，引来了多少灾祸，伊罗黛亚莎都能反过来通过其上的“气味”来知晓。
    如果“狂猎赠予的黄金”这一故事被进一步传播，那么与之相应的，伊罗黛亚莎在此方面的力量也会进一步增加。
    正是因为伊罗黛亚莎本人就希望这种力量能够兑现，所以这黄金与她之间的联系才如此牢固。
    而确保这种联系得以维系的关键，就是【冰人】自己好好把黄金收在手里。他会是整个任务的关键之处。
    临走前，商洛的吩咐还在环绕在他耳边——一旦前方的任务失败，那么他就得把这黄金扔掉，以最大化地激怒伊罗黛亚莎，从而让王师再一次侦测到伊罗黛亚莎的位置，发起二次打击。
    【你觉得，需要用到他的几率有多大？】
    “70%以上。”商洛沉声道。
    他知道，实际情况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乐观。此时的伊罗黛亚莎展现出了狂猎之神的面相，她没有那么容易被击溃。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她的目标。
    “话说，他这次是来狩猎什么的？”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兔神欧斯塔拉。她是爱神维纳斯的宠物，现流散在外。兔神在春天出现，是万物繁衍生息的象征。希腊人到了这个时节，会在这个时候吃红色的彩蛋，因为红色象征着新生。】
    “怎么好像哪里都有红鸡蛋的风俗似的”
    【还真是，连寓意都一样。】
    “所以，兔子神欧斯塔拉是扔红色彩蛋的？”
    【一开始是没有这个事情的。后来这个节日和兔子挂钩了，那扔彩蛋的任务就到了欧斯塔拉手里了。不过欧斯塔拉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神灵，因为只有小孩子能够看到她，她的存在更接近一种民俗文化。而伊罗黛亚莎始终不肯放过他，这种行为我始终觉得有些蹊跷。】
    “比如？”
    【比如她想成为真正的维纳斯。】
    “他还能做到这个？”
    【我问你，你听说过伊罗黛亚莎这个名字吗？】
    “这我哪听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伊罗黛亚莎是罗马尼亚的精灵王？”
    【没错。伊罗黛亚莎的起源极其荒僻，但在对抗罗马人时大获成功，并且由此兴盛起来，她是罗马未能控制的北方边境的象征。但你也能看到，她的来源并不稳定，因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起源之地。对一个灵界生灵来说，吞并与其相似的形象，并将其视作自己的‘前身’或者‘化身’，这是一种常见的扩张之路。尤其是逝去神灵的力量，尤其适合宣称其所有权。而为了凑齐宣称，伊罗黛亚莎需要收集有关于这个神明特征。】
    伊罗黛亚莎的神性中有与维纳斯近似的部分，因为爱神本身就是迷狂的野性之神。而作为极其强大的古神，伊罗黛亚莎自然也会想要宣称这神位的存在。
    【不过在罗马的努力下，这些个神位都没有被夺走——所以你也没有看到波塞冬一类的神在地面上与人一起行走。但如果放任不管，她什么时候会成功那可就说不好了。】
    “没想到，伊罗黛亚莎的生活竟然.我该怎么说.竟然还挺丰富？我还以为精灵的生活会更安静一些。”
    【他们一点都安静不下来。如果作为灵界生物，他们本就没有客观存在的实体，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存在完全依赖于人类的集体潜意识。换而言之，不能被人记住的精灵，其面目一定是模糊不清的。而如果被遗忘，就算是精灵贵胄也会如烟尘般消散。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对维纳斯这样的神灵的人格有十万分的觊觎。】
    “我有想过卡琳.你觉得，卡琳的存在是更好的例子吗？”
    阿波罗尼亚想了想：【卡琳，获得了自己的家庭，她获得了爱——爱，对精灵来说无比重要。因为爱是深入骨髓的记忆，被爱就不可能被遗忘。伊罗黛亚莎的眼光很好，卡琳的家中充满了爱。你也很喜欢她们家的氛围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所以，或许精灵可以试着用这种方式来与尘世达成和解.想要被记住的方法有很多，未必要发动战争，许多精灵都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当然伊罗黛亚莎不算，她不配拥有这样的未来，她是个绑架犯。我会替卡琳惩罚她的。我在想的是，那些被她绑架的其他人怎么算。”【你竟然在安排这个？】
    “毕竟她们都是卡琳的姐妹嘛。”
    【额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这个人的善心还真是会出现得‘恰到好处’。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闪。】
    “因为这些精灵很强啊，你没发现吗？而且我也不能看着她们就这么像幽灵一样混沌地生活下去。我举卡琳的例子，是希望他们能像卡琳一样从精灵的迷狂中苏醒过来，从而开始找回自己的人生。”
    【你这是两头堵。从迷狂苏醒过来的前提是精灵重新获得自我意识，但要获得自我意识的前提是从迷狂中塑形过来。这个酒店的门自动上锁，你把钥匙落在门里，现在已经打不开了。】
    “但是卡琳打开了吧？”
    【是，这就是关键。卡琳被你打开，是因为你用武力终结了‘进门要开锁’‘钥匙在门里’的循环，直接把门给拆了——你把卡琳的指头砍下，然后嫁接到另一个卡琳手上。这样她们一个能从迷狂中苏醒过来，另一个能够稳定存在，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这有个前提：得有个人能够交换才行。】
    “啊有的已经无法交换了是吧？”
    【没错。伊罗黛亚莎绑架这些女孩，可不是仅仅是为了让她们服役几十年，而是打算让她们在彻底消散之前服务王庭以数百年的漫长岁月。而用来代替他们的‘卡琳’可能活不过10岁就消散了。凯索镇长家的卡琳以仿替的寿命来说是惊人的，可能是因为凯索镇长家的地位、彩礼，和爱，刚好处在一个平衡期。】
    这即是商洛先前与她说过的“中间状态”：帝王都感叹其高贵的出身给他们带来的不幸后果，而穷人叹息自己没有高贵的出身。《鲁滨逊漂流记》中说：他们既不必像下层大众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而生活依旧无着；也不会像那些上层人物因骄奢淫逸、野心勃勃和相互倾轧而弄得心力交瘁。
    正好处在这样的家庭中的卡琳，获得了极大的幸福和爱。
    凯索镇长确实是罗马贵族，但这不意味着他不需要工作。实际上他不只是镇长，也是镇子里的零售商和农场主——所以他家才有那么多美食博物馆一样的东西拿来招待。
    但凯索镇长的工作又不是那么辛苦，他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同家人一起度过。他并没有在工作之后依旧吃不饱饭，也不会因为吃太饱而闲得发慌去搞宫廷政治。
    在这种恰到好处的状态下，卡琳有一个极其幸福的童年，这使得她的精神一直在被治愈，这才让她撑到了商洛到来，也让被掳走的“大卡琳”有了回家的希望。因为想要在这件事上达成好结局，二者缺一不可。
    【在别人身上你就很难找到这样的情况，因为你很难卡住这几年的时间点。最多.最多你能救下一个两个吧。其他人，你还是得想其他办法。】
    “这伊罗黛亚莎还真是罪大恶极啊！”
    所以商洛绝对不可能让她获得什么好结局。而这次的战争里，他就要亲手把这个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出现了！”忽然，韩行知从连山号发来情报，“大哥大哥，你让我找的东西出现了！图像已经发给你了！”
    商洛接受了图像——果然，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独角兽出现在了林间。
    【出现了独角兽是裂隙打开的象征。出现独角兽的地方，就是灵界与尘世的交汇之处。伊罗黛亚莎必然会出现在那附近，而刚才我们为她指了路，指路了地方和此处的连线就是伊罗黛亚莎会前进的路径。】
    虽然连山号一直盯着狂猎大军的行进路线，但她们走得太快了。如果不知道其最终目标，就很难在这条道路上予以打击。所以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之后，才能寻找到独角兽这样的，象征着传送门的关键目标。
    “所以指路指错了，她就会按照错误的路走？”
    【是，毕竟欺骗精灵的后果另外有人承担。她会事后报复，但事前是会相信的。】
    “好家伙”这么一想，冰人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如果这次不能把伊罗黛亚莎抓住，那他可能就会面临更大的危险，“不过这姑且对他来说也算是考验吧。”
    【诶诶诶，刚才在精灵身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在精灵身上你大发善心，怎么在这里就变成考验了？】
    “这能一样吗？那些精灵是受害者啊，而冰人是我的雇员。我当然要拯救受害者，并且给我的雇员提供经历考验且升职的机会。这不更显得我心善了吗？”
    【呜呜呜你真是太心善了，你绝对不是因为期待他们也有卡琳的美貌才这么做的是吧。不过好歹你确实照实发放待遇就是——那么，要打了吗？】
    “好不容定位到这里，没有不打的理由——动起来动起来，都动起来！连山号，开始投掷轨道舱，直接投掷到前进路径上！让练气士落地之后开始勾画阵法，把我们也传送过去。这一次，务必要她们拦截在路上。队首和队尾都要打，放过中间的部分——”
    然后，便是重头戏。
    “连山号，可以为相对论动能武器充能了。常规的物理手段伤害不到这精灵王，但如果我能够撕裂地壳，你又要做何打算呢？现在，就是检验灵体和动能到底谁能占上风的时候了。一次不行，我们就再炸一次，炸死为止。我就不信地皮都没了，她还能穿越回去。老西医有时候也是正确的，这个地球偶尔也得放放血来排除毒素。”
    (本章完)

 第1477章 轨道打击

    第1477章 轨道打击
    连山号的用光学瞄准直接锁定了地面上正在行进的伊罗黛亚莎，而确定了路线之后，埋伏已经在前方开始布设。
    “初步观察，这是一队规模在400人左右的精灵骑兵。”韩行知发来图片的还点了数。
    时间已经不多了。由于进入战斗的连山号并不是在3.6万公里的同步轨道上，而是在近地轨道的400公里的位置。在这个速度，连山号相对于地面会以极快的速度划过整个天穹。这个时间相对于地面可以叫作“过顶时间”，其精准的数据是5分钟左右。
    当然，这不是要在5分钟之内完成轨道空间并且击杀伊罗黛亚莎的动作——这个动作是要拆成两次的。一次空降，一次轰炸，连山号会在两次过顶的5分钟内完成战斗。
    之后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连山号就可以逐渐前往更高的轨道来执行任务——如果能在3.6万公里的同步轨道作战，那连山号就可以全天候地凝视某一个区域了。而现在，连山号只是能够每90分钟过境一次，然后有5分钟的时间过顶。
    韩行知发布了图片之后，轨道空间就可以开始了。安排下去之后，剩下的便是等待他们在几分钟后与自己会面。
    “骑兵就是有气势”商洛依稀记得自己玩某款很多人电脑里都有的“可以骑在马上砍杀”的游戏的时候，就见过骑兵奔跑起来的样子。别说400骑兵了，就算是100骑兵都有势不可当的气势，400骑兵跑起来简直是漫山遍野的钢铁洪流。
    看到这场景，才知道吕布几十人破十万黑山贼是所言不虚的。东汉那时候正是突骑战术兴盛的年头，光武帝刘秀起家时只有两郡之地，但凭着上谷渔阳的突骑战术杀得威震天下。三国时期的突骑战术更是因为历史的聚光灯所在，打出来诸多骇人听闻的“无双”战例，尤其是吕布一系。
    这些骑兵一旦冲锋起来，人只要不傻就不会在前面站着，就像马不傻也不会冲长矛阵一样。几百训练有素的骑兵能在几万人大阵里穿行，因为人毕竟是独立的个体，就算站在军阵里也不过是一堆个体的组合。维系这个整体如同一个有机体一样运作的，就是“组织度”。
    吕布和他的骑兵冲锋起来的无人可挡，这种气势就能把黑山贼的组织度打光。余下的，就不是几十人破十几万人了，“几十个人对几个人”这件事重复了几百次，唯一的限制就是吕布的手酸不酸。根据三国志记载，吕布在10天的破阵中，每天手酸的次数是3次。
    在这种情况下，铁骑赶杀走卒就如同2号坦克碾波兰骑兵一样。而如果把铁骑当作坦克看待，那么还有渭南大战时的“库尔斯克会战”，马超的突骑与曹操的虎豹骑互相冲突对方的步兵，互相在对方的步兵里“开无双”——
    “话说回来，我们好像就在波兰？”商洛看了地图才想起来。
    【是啊.这不是你定的计划吗，一开始你就说在波兰。】
    “因为动起来之后波兰人没有一点反应。感觉毫无波兰的样子。”
    【你不能指望陈仕忠的国家队超凡力量有什么反应吧在他们看来，这估计和阴兵过境差不多，都是一群幽灵在打仗。】
    400人的骑兵虽然从现场实景看起来相当震撼，但一旦把视角从现场挪动开来，要想在大地上找到400人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这也是为什么一定得有个人来盯着他们处理——没有人来判断的话，天乙贵人的识别很容易出错跟丢，再跟丢就很难找到了。
    这些骑兵奔驰的速度比预想中要快不少。
    “有意思.光看这画面就偶尔能看出来，他们似乎是在‘滑步’?这步伐的间距和频域，与她们移动的速度似乎并不匹配，就像这些骑兵只是按照预定的速度在平移，奔跑动作只是装饰而已。”
    【这些六足战马本来就不是尘世间的生物，动起来确实是有这样的效果。】
    “幸好，我们拦截的方式也不是拒马，而是轨道轰炸。”
    要想用轨道轰炸瞄准地上的移动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炮管的精确瞄准是跟不上这些骑兵的速度的，只有提前预测后提前瞄准才行。为了进一步确保能够消灭，路上的伏兵也正在前往前方。如果一炮打歪了，那么伏兵还可以冲出来继续追击，用物理手段对伊罗黛亚莎进行抓捕。
    毕竟，商洛虽然说是可以开炮很多次，但炮弹本身是很贵的——那些炮弹想要达到相对论级的速度，就必须要使用“投掷”的魔法。而魔法的核心必须在炮弹上，那炮弹才能配合炮体本身的伏尔甘装置把自己投掷出去。
    虽然这些炮弹里的伏尔甘核心都是可以回收的，但一次发射的总量有限。虽然在固定设施的帮助下，并不需要特别高级的伏尔甘核心，但多少还是武器级的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目前连山号上的备弹是40发。这已经足以改变地貌了，但像这样的任务毕竟也不能满功率发射，机会还是得省着点用的。
    所以，这就需要一些伏兵来打配合。
    伏兵已经出动了。
    “准备完毕，3分钟后抵达预定位置就会开始发射。”陆槐阳从对讲机里对商洛发来了通信，我们现在就开始降落。
    选择了预订的位置后，连山号发起了轨道空降，让在舰船上待命的锦衣卫从发射器内出发——
    学过宇航学，或者玩过和宇航学有关游戏的人——比如商洛——他就知道在地球轨道变轨时，通常而言想要改变高度的时候并不是向上，或是向下。
    如果仅仅短距离内改变相对位置，使用姿态改变喷口进行平移是可以的。但一旦距离大于一定的尺度，决定上下高度的就是速度了。
    从空间站跳出去并不会直接坠向地面，而是会在空间站的轨道上受到稀薄大气的作用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慢慢减速，最后才坠入大气层。如果锦衣卫是直接跳出舱口，那他们恐怕到端午节以后都到不了地面上。
    如果锦衣卫想在8小时内抵达地面，就需要对轨道进行精准的姿态控制。凌晨4点出发的话，中午12点才能到。
    但伊罗黛亚莎是个移动靶，不可能去找8个小时之后的路径，他们只能及时地完成下落动作，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只有几分钟。
    那么方法就只剩下一个了——把锦衣卫装进炮管里直接往下轰。
    “所以为什么要先把我们轰下去啊”文鸳无奈地站在入口。他面前就是空降舱，空降舱的下方并非直接接邻宇宙空间，而是有一段加速轨道。
    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就等于是被装进了炮管子里，这个炮管的作用原理和主炮一模一样，就是尺寸小一点，炮管短一点而已。只有这样才能直接抵达地面。
    根据事前的预计，他们抵达地面的时候恐怕根本就无法放降落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会直接拍到地上，重重在地上砸出一堆大坑。因为只有带着这样的速度冲入大气层，才不用在轨道里慢慢飘，在几分钟内通过空间站到地面的距离。“所以为什么要先把我们轰下去啊”文鸳无奈地站在入口。他面前就是空降仓，空降仓的下方并非直接接临宇宙空间，他自己就能够看到那段加速轨道。一想到1
    “所以师父，我们为什么要抢这几分钟的时间？”
    “啧，要我怎么说你好.你上课的时候怎么学的？”
    “不是.谁家高中课程里有宇航动力学啊！我因为这里的事情，新生课程都缺了好多了。”虽然他之后确实在禁军的军校学习有关内容，但现在还没学到呢。
    “那就自己在任务里面学吧！给你出个简单的数学题——连山号位于距离地面400公里的地方，而我们要在3分钟内抵达地面。架设中间是在做匀速直线运动，那么速度有多快？”
    “每小时8000公里？？？？”
    “回答正确——闭眼，准备下落。”
    三分钟后，他们抵达了地面。正如陆槐阳所说，这部分是差不多就是匀速直线运动——拍到地面上的时候也保持着每小时8000公里的高超音速状态。
    虽然轨道其实还可以优化一下，比如优化到10分钟左右什么的，这样能减少落地时的冲击，但这还需要连山号对姿态进行调整。这次任务是紧急出动，怎么都没有过顶的时候直接砸下去来得更方便。
    “啊我要死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文鸳从空降舱里头爬出来，当场便哕了一地。
    一般而言，这种冲击力就算是练气士也是扛不住的。但在小还丹的帮助下，他们短暂地建立了小周天的循环，所以可以硬抗一次。
    陆槐阳比他先出来。他们落地的地方砸出来一个沙坑，陆槐阳此时站到了坑道的边缘。
    “我们到了。”陆槐阳在对讲机里发来了消息。
    “辛苦了诸位”自己坐在扶手椅里面，把队友从大气层外面以高超音速往地上拍，这实在是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没什么。我们正站在安全区.是安全的吧？”
    他还是向商洛确认了一下。毕竟前面不远处就要搞轨道轰炸，谁知道会不会打偏之后突然就打到自己的头上。高超音速拍在地上对他们来说姑且不会死，但被相对论动能武器砸一下那可就——
    锦衣卫已经陆续吃了不死药，虽然直接被打中也不会死，但死而复生的感觉可没人想要体验一次。最好还是别死。
    “这次不一样。我加大了炮弹的质量，减少发射的功率。这样一来，对单体目标的打击就能更加精准，而打击范围就会变小。你们那里应当是安全的。”
    “合着你之前没实验过是吧？这是新准备的炮弹？”
    “诶呀，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时候不等人啊。伊罗黛亚莎露头的时候就这么点时间，不出动的话就跟不上了。”
    陆槐阳对这种任务是有些抱怨的——因为这是出外勤。保卫大明这种事自然不用说，但在罗马这里办差只是间接对大明有用，所以他就不那么愿意冒风险。不过既然是商洛请他来帮忙，还给了他津贴，那他也只好来一趟。
    “话说回来.”陆槐阳忽然问道，“你这里不是组建了勤局吗？为什么这次不让夜勤局来打头阵？”
    “夜勤局那边出了些状况——不也不是突发状况，是一开始就预料到的：我们之前确实组建过夜勤局，但夜勤局普鲁士分局的汉斯局长在吃了仙丹之后就只有30天的寿命了，所以为了他的事情进行了一些准备，夜勤局主要是在忙这件事。不过，夜勤局也会参与这次行动，是作为预备队存在。如果这里抓不到的话，那他们就可以出动了。”
    “架子还挺大。”
    “倒也不是架子就是负担很大。”
    “行吧。”陆槐阳看了看天上——隐约地，他已经看见了连山号炮塔上的光芒了。
    和从天上看那些骑兵一样，连山号虽然确实可以算是庞然大物，但从地面看起来也只是“肉眼可见”，可以直接用肉眼来分辨具体的位置。
    一想到刚刚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拍下来，他忽然觉得浑身都开始酸疼.不过，他是炼气士。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他来说虽然也确实是个挑战，即使是在小还丹的帮助下也是如此。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这种站在炮口下的任务，最好还是一次都别来。
    “猫车.猫车”陆槐阳念叨着这个名字。他们这次也不完全是因为商洛的请求才来帮忙，也是因为伊罗黛亚莎的猫车似乎是一件宝物，对锦衣卫的任务有重大的增益。一想到这个，他身上的酸疼就少了不少。
    “哕~~~”文鸳还在背后跪在地上，口哕不止。
    “你这么脆弱，回头怎么做飞行员？”
    “谁家飞行员是高超音速撞地板啊！还有师父为什么你没吃？”
    “嗯大概是我的吃的小还丹和你不是一个牌子的吧。小子，这种丹药别相信丹房的人。和天子混熟了之后直接找他要就好。3000年的仙桃和6000年的仙桃怎么能比呢。”
    (本章完)

 第1478章 猫车

    第1478章 猫车
    同样是仙桃，那也分3000、6000、9000年三个档次。
    3000年一开、三千年一结果的吃了长生不老。
    6000年的吃了可以立地成仙。
    9000年的吃了可以与日月同庚。
    类似的效果在不同的炼度下会展现出不同的效果，而且很多时候这些仙药的效果并非暂时而是永驻的。
    现在被称为“金丹”的不死药，在不同的炼度下就展现出了巨大的性能差异。
    “3000年”这一档次的金丹主要发放给朝贡国还有夜勤局的人。这一层次与其叫金丹，不如叫玉露更合适，因为它是口服液的形制，并未真正塑炼成丹药。
    这是大内为了“批量生产金丹”而做出的改进，把原先在小坩埚里炼制的一粒一粒的金丹，换成了药釜里面一炼一锅的版本。
    这种3000年金丹生产起来相当快捷，因为它本质上是一种毒药，吃下去的时候并不能延寿，而是会折寿。它可以让人青春永驻，但青春永驻的时间是以燃烧寿命为代价的，会让服药之人的寿命跌落到预期寿命的一半不到乃至更多。
    如果本来剩余的寿命不长，那吃下去的时候差不多就是立刻暴毙。夜勤局普鲁士分局的负责人、兼普鲁士摄政王汉斯在吃了之后也只剩下了一个月的寿命。
    不过这也确实符合了“长生不老”的定义，只是长生和不老分开来了。在阳寿内不老，在阳寿之外因为被标记了所以神魂不会溃散，可以作为默工来积攒重新回到尘世的机会。
    到了6000年这一阶段，这就得是朱先烯炼制的丹药了——这个劲更大。身体状况一般的袁都督吃了之后，寿命直接被缩减到了月余。但这带来的效果也是相当突出的：默工状态的袁都督，其感受更接近阴神。他对外界的感知的大部分都被保留下来了，他的思维依旧清晰，五感依旧敏锐。这种程度上，说是立地成仙也不为过。
    而这种状态的本质，是元神得以凝练不散的结果。这带来的另一个作用就是不死:只要身体不遭受不可逆的破坏，那么就算短暂地“死一会儿”也可以活过来——死得太彻底不行。但如果只是短暂死一死，比如袁都督被肉夹馍噎死/气死的那一会儿，死了也就死了，等缓过来了之后自然也就活了。这也算是仙人才能有的特质。
    只是因为他没有修炼，没有法力，所以这种状态下的他难以对现实世界进行影响，朝廷便给他定做了一套玉俑的身躯来供他使用。
    至于最厉害的9000年的丹药，目前尚未有人见过，只在理论之中。但理论上，应当还有其他的同类丹药在朱先烯所制丹药之上。因为这一口下去直接把袁都督药倒了，这药效未免也太大。虽然阴神的状态对命不久矣的袁都督来说非常赚，他本人也很满意，但毕竟还不完美。所有人都觉得，这要药应当是可以再进一步的。
    不过就实用性而言，有这两个档次的差不多就够了。
    6000年一档的，现在已经在锦衣卫内小范围使用。包括文鸳在内的许多人都吃过了。
    这对战斗力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增强，每个人都得到了凝练不散的元神之后，可以执行的任务就大大增加了。配合药房的诸多仙药，现在就算遭遇了更大的损伤也可以从死亡中被救回来——这种“更大损伤”的意思是包括许多开放式的，会导致立刻暴毙的致命伤。
    练气士的身体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人有时候等不及自愈就会暴毙。现在元神不散，躯体就算暂时死去神魂也会留在躯体内，等到身体状态回复的时候元神便能重新接管身体。袁都督当时的身体虽然油尽灯枯，但这一特质还是发挥出来了，他短暂死去的时候就是这么复原回来的。
    现在的锦衣卫在团队作战中基本已经不会死了。除非全员团灭，否则哪怕只要剩下一个人，都能用丹药或者其他的急救手段激活练气士身体内的自愈机制，让身体从死亡中恢复，然后让留存在身体中不灭的元神重新接管身体。不只是人，先前试药的丹犬也都获得了类似的效果，现在连狗也不会死了。
    所以这种时候，猫车就相当重要了
    至于3000年一档的仙丹，现在被当作提高夜勤局战斗力的药物来使用。这对夜勤局的成员产生了巨大的激励——6000年一档的金丹可以用稳固元神来抵御剧烈的外部创伤。但如果要抵御内伤和疾病，3000年一档的就够了。
    这“长生不老”是货真价实地在3000年的金丹上体现了出来。所有服用3000年金丹的夜勤局成员都回到了身体的巅峰状态，他们在死后的去处也得到了确保——虽然显然是不如成仙的，但默工的状态完全可以接受。以及，在欧罗巴的默工有一种特殊的履职方式，这种状态对夜勤局的成员来说更加是一种激励.
    而现在，第一次实战检验到了。
    落地的锦衣卫正在进行整队。其实刚才拍地上的时候就拍死了几个，毕竟超高音速撞地板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只有文鸳这样的军校生和陆槐阳这样的半步筑基可以抗一抗。
    不过不要紧，他们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还能立刻投入到战斗之中。
    “好了没？”陆槐阳回头看了看，行动中的医疗组正在对那些砸地上摔死的锦衣卫进行抢救。
    他们从背上拿出高压除颤仪，搓出电弧，然后对准胸膛猛地一电——活了。还有些人活过来之后还半死不活，医疗组围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掰手指的掰手指，也活过来了。
    “好了。”戚千户比了个拇指。他其实是丹修，不是医疗练气士，他之前也很抵触被人把丹修和医疗练气士搞混，就像程序员过年回家被人叫去修电脑一样。
    不过吃了6000年的金丹之后，就算不怎么精通医道的他也能提供战地医疗救助了——反正就是电击一下而已。如果是雷修还不如用带电池，直接用手来电击就可以。
    几分钟的时间，落地的锦衣卫就完成了整备，死的、半死不活的，现在都好好地待在这里。这次行动有陆槐阳和戚千户两个人担当。陆槐阳是主官，戚千户处理一些技术性的工作，也顺便记录一下这些丹药在前线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刚才他提供战地急救后，顺便也做了检查。
    “很好，一切正常。”点名之后，陆槐阳点了点头，“这状态就是和以前不一样。毕竟不会死了是吧.一个个都拽起来了。”
    虽然这长生不老药确实会降低寿命。但他们本就是练气士，身体非常健康。哪怕是丹狗，吃了之后都还有一条狗寿命的好几倍。锦衣卫吃了之后，还剩多少寿数姑且是个人隐私，但这还是让他们很满意的。因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状态其实本就持续不了多久就要正式进入天庭了。趁这个时候利用等级差来建立一些功勋，这性价比是相当高的。
    展现在锦衣卫上的，就是他们现在对出任务这件事非常积极。手上拿到锤子之后，他们看谁都像钉子了。这一感觉商洛之前也体验过，现在大家都可以体验到。
    “那么.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各位，按照计划开始准备吧。”
    他们被投送到了伊罗黛亚莎前进路线上大约一小时之后会经过的位置——虽然还有变数，但这个距离同伊罗黛亚莎已经相当接近了。即使她的大军不从这条路走，锦衣卫也可以立刻开始围追堵截，倒也不碍事。
    以及，这次的主攻还是要由连山号的舰炮来完成，锦衣卫落地之后主要负责的是对舰炮炮击的观瞄修正，以及对伊罗黛亚莎的行进进行阻滞，让舰炮更容易击中。
    此时，落地的范围不只是有他们，还有一些带着友军标志的人——
    按照约定，举着小红旗的夜勤局干员从草丛里面走出来。刚才天降一队人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现在看到锦衣卫整队完毕之后他才敢上去。他除了用作暗号的小旗之外并未携带任何武器，只是直接根据面部特征找到了陆槐阳本人。
    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陆槐阳示意他用文字来进行沟通。灵网内的文字信息是可以自动翻译的，他们之间可以通畅地交流。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们都准备好了？”陆槐阳问。
    “是的，阁下。这次行动的后备方案由我们来执行。如果来自震旦的末日武器都不能摧毁伊罗黛亚莎，那么我们就只好转入备用方案了——我们会与伊罗黛亚莎进行长期的对抗的，我们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方案。”
    “很好，那祝你们好运。”姑且也是同行，陆槐阳表现得相当和善。他也从商洛的口中知道过这些人。
    莫名地，他觉得这些人和锦衣卫有些类似——毕竟，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角落，都有在暗中为整个社会遮风避雨的人。只是要论及待遇，他们比锦衣卫差远了。锦衣卫是军户，某种意义上全员都可以算是“封建贵族”，搁在德国至少也是个容克老爷。因为他们在锦衣卫有个世袭的岗，成了练气士就干员，没有成就练气士也能在锦衣卫找到一份后勤工作，或者借着军户的便利去考军校也是可以的。
    这种时候，锦衣卫往往不太会计较物质上的待遇。因为他们基本已经进入物质的自由了，每月发放的物资只要填表就行，家里的米面粮油是吃不完的。虽然现金上确实缺了一点，但除了现金之外都不缺。更有不限量的罐头供应，这算是特别优待——虽然有人吃罐头也会吃腻就是。
    但这些夜勤局的干员们，他们是在没有这些待遇的情况下，拿着微薄的薪水做着杀头的活儿，他们在以凡俗之躯与精灵对抗。陆槐阳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是真正的勇者。
    “我只想说.感谢。感谢。”他也对陆槐阳说道，“各位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震旦人你们的仙药，治好了我的家人，我的孩子。太感谢你们了。”
    “好日子还在后面呢。”陆槐阳回道，“你们现在服用的金丹并不是最好的。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要论功行赏，我们会发放更好的金丹。”
    “震旦，竟然如此慷慨？！”
    “因为我们只想把这里的事办完，并没有那些个物质上的追求。”陆槐阳说出了这次行动的目的：这对于大明来说可以说是无私的帮助了，毕竟这世界另一头的事情确实和大明的切身利益没有一点关系。就算要维持世界秩序，也不是非要救这里不可。
    统治世界的力量会关注到这里，主要还是得益于商洛本人的推动。这个问题，大明只当是来练兵，但对于普鲁士来说就是面向新世界、新常态的一次跨越式进步了。因为他们先前给罗马砸了那么多钱，连个水都没看到，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凭借着信仰在坚持。现在震旦刚一走马上任，就给他们发放了许多货真价实的超凡力量，甚至可以福泽家人。他们自己吃了之后，还有给家人用的部分。
    这种来自伟大力量的垂赐，是在与罗马合作的过程中从未体验过的——甚至罗马从未打算来露面，更不用说来伸出援手了。
    “不过我想问问，你们准备的‘后招’是什么？”
    “非常好用，我的阁下。罗马王陛下要我们暂时保密，但如果行动不顺利的话，您很快就能见到我们的后招了。”
    “我都不知道是顺利更好，还是不顺利更好了”此时，连山号已经过了顶。下次连山号经过头顶的时候，战斗就会直接开始，那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
    “不过别的不妨事。”陆槐阳提醒道，“那个猫车一定要抢下来。对锦衣卫来说，那猫车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本章完)

 第1479章 炮击

    第1479章 炮击
    伊罗黛亚莎的猫车出现在了商洛的视野中，抵达到了商洛肉眼可见的地方。
    放下望远镜，商洛抬头看了看天——这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提前抵达这里的锦衣卫已经布好了阵势，潜航舰从充满水的阵法上露出了一个司令塔，商洛在司令塔上使用观瞄设备凝望着远方。而在天空的尽头，连山号的影子也出现在了近地轨道上。
    连山号的对地打击遵循一个规则——打击伊罗黛亚莎这样的目标的时候，舰炮需要全力运作才能打出理想中的杀伤效果，但这也伴随着炮弹速度的上升。“相对论动能武器”顾名思义，是利用投掷魔法进行运作，把炮弹加到足以光速级的速度上。
    虽然这个速度距离光速还有很一段距离，但已经可以用百分号来表示了。
    近地轨道到地面只有400公里。这种速度下，炮弹根本就没有时间在短短400公里的距离内打抛物线，只能平射。
    这也就意味着，连山号在使用这样强大的动能武器的时候只能通过直瞄的方式来发射。考虑到火炮射界的问题，这些炮必须在过顶的时候发射才能起到效果。
    而如今，伊罗黛亚莎就在舰炮的规划之中了。
    出乎商洛的意料的是，远远进行过来的伊罗黛亚莎并未表现出任何敌对的态势——狂猎中的精灵大军只对自己的目标感兴趣，她们似乎并未注意到不打算参加仪式，而只是站在那里的商洛等人。继续保持着匀速前进，架着猫车引导精灵大军的伊罗黛亚莎就这么一路进行过来。
    天色渐暗，气温也随之渐渐降低。这是狂猎到来之时的征兆。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狂猎对本地人的态度都算不上恶劣，过去也有本地的普鲁士贵族发起狂猎并且被观测到的记录。伊罗黛亚莎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的猎场上，竟然有这么一群人在计划着要埋伏她。
    毫无预兆地，连山号开火了。一道光柱从天而降，那是跨过天空的相对论动能武器的炮弹。那炮弹的轨迹快得与光没有什么差别，从地面看起来就是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击地面，如同雷电一般。
    炮弹划过天空的余威尚未消散时，地面上的蘑菇云已经升腾了起来——这次与上次并不相同的炮弹。上次的打击强调范围之广大，强调对地壳的破坏，而这次着重强调的是对一支军队的精准打击。制造过大的杀伤范围毫无必要，这里需要的是强力的，足以威胁到精灵的打击武器。
    商洛先前是见过这种景象的——早在一开始去对付森林王的时候，商洛就遭遇过必须降下灯塔才能解决的特殊情况。那时候森林王就是无懈可击的，只有用灯塔将其“血条”展现出来的时候，它才能被凡俗的火力所击伤。
    而在这里，灯塔系统并未启动，因为那太慢了，也无法定位得这么精准。只有来自【投掷】魔法的极致动能，才有伤到伊罗黛亚莎的可能。
    不过，这也仅仅是可能。商洛到现在依旧还未确定，那艘堪称工程奇观的强大战舰，是否真的能对魔法目标造成有效的打击。不过，即使是做不到，他也预备了备选的方案。如果大炮解决不了，这里还有些更加传统的方法。
    那将是只有夜勤局这样的本地人能够使用的最后解决方案——而到时候是否真的会启用，就得看伊罗黛亚莎的灵体是否会屈从于绝对的武力规则。当蘑菇云升腾起来后，王庭的行进依旧无声。这些精灵傀儡之中，不乏卡琳一样强大的涌泉大精灵，她们和当初的卡琳一样都骑乘着着六足战马，成为亚莎的爪牙。
    在火炮猛烈的轰击下，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彻底摧毁，已经无迹可寻，仿佛随着爆炸的巨响一同消散。弹坑中央染着浓重的红色，宛如一块炽热的烙印，昭示着刚才爆炸的威力与残酷。四周的地面也被高温灼烧，冒着缕缕热气，让人不敢靠近。
    爆炸产生的余波紧随其后，一切仿佛在瞬间凝固。蘑菇云在天际缓缓升腾，巨大的气浪自中心迅速扩散，宛如无形的巨手横扫大地，掀起滚滚尘土与碎石。过往之处的草木都随着气浪一起被掀翻。
    “这回她总该死了吧！”商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抓伊罗黛亚莎抓了这么久，这次是朝廷真正可以通过法力对其进行一次决定性的打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击便能将其一劳永逸地解决——
    然而意外出现了。
    一只手从坑中砸出。那是伊罗黛亚莎的手——即使是相对论的动能武器也并未削弱她的脚步，她又从弹坑里里爬了出来。即使是相对论级别的动能，都难以损伤到它分毫。
    【竟然还没死！】
    “我就知道.这些灵界生物没那么好对付。”远远的，商洛看到了一只六指的手从坑洞爬了上来。那只手没有轰炸中变得残破，但其存在变得有些透明薄，但她的动作却没有迟滞太多。炮击有效，但没有毁灭性的效果。
    伊罗黛亚莎上来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和她的猫车——他把他的猫车也拿走了。
    此时，周边已经有几个精灵被打得七零八落。那伊罗黛亚莎已经把他们装上了猫车——等战斗结束后，她就能从中重新回收精灵的身体。
    猫车便是这样的东西。在神话中，猫车属于芙蕾雅，这是继奥丁之后第二位可以调动英灵战士的神明。一旦有精灵在战斗中死去，伊罗黛亚莎就会开着猫车把战败的精灵都带回去重新读条复活。
    这正是锦衣卫想要的功能——因为锦衣卫现在也可以读条了。如果这猫车能够在王师的手里，那么锦衣卫只要将其利用，就可在战场上达成真正的金刚不坏了。
    “没想到这精灵还挺耐打的。”商洛琢磨着。本来以为狂猎中的伊罗黛亚莎是在主动暴露，可以用武器轰炸。但是现在，似乎用魔法来对付魔法会更好一些。
    “不过，想要魔法的话，我们这里可是也有大大的魔法。”
    (本章完)

 第1480章 魔法打败魔法

    第1480章 魔法打败魔法
    伊罗黛亚莎爬出了坑洞。
    虽然已经决定要用魔法分胜负，但炮击的预订流程还没结束——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刚刚伸出一只手的伊罗黛亚莎及其党羽一同被打入了更大的深坑中。
    第一重蘑菇云还未消散，第二重蘑菇云将其击碎，并再次升腾起来。
    商洛也是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感受相对论动能武器的威力——上次的距离比这次要远得多。这次的距离不到20公里。
    这个距离就算被核弹轰炸，也需要百万吨当量级核弹的直接毁伤区才能将其覆盖。
    商洛和朱先烯曾经对核武器——也就是朝廷目前正在研发的灵煞武器进行过一些研讨。
    最后的结果是.灵煞武器对练气士来说确实是一种难以对付的存在。这倒不是说练气士扛不住核爆，实际上就算在直接毁伤区也是可以用小还丹来硬抗的，区别就是能逼近到多近。如果是商洛，只要不被直接命中应当问题不大。
    但对练气士来说，核爆的直接毁伤不算什么，但核爆带来的“煞气”却会对练气士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之前朝廷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能够救回那位特95号病患。
    但进一步说，到了氢弹——或者更进一步说，威力最大的【沙皇炸弹】这样的纯聚变氢弹时，练气士受到的创伤反而会更加可控。反倒是随手丢个裂变反应都搞不明白脏弹过来，这是连商洛也会觉得头疼的。因为当前不可能对练气士进行人体实验，所以商洛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医治好煞气入体的后遗症。
    这也是为什么商洛一定要用动能武器来炸伊罗黛亚莎，而不是用核弹。因为核弹会带来的“煞气”，会让弹着点变成练气士的禁区，练气士倒下的速度反倒有可能比凡人更快些。
    要想真的彻底把煞气对练气士的影响搞明白，恐怕只能等下一个不幸中招的人了。
    商洛现在倒是不担心练气士被核弹打击。因为这年头能够造核弹的，就只有大明与罗马两方。和大明一样，罗马也在进行核试验。不过罗马的反应堆目前正在魔神的监护下运行，进度比大明这里是要慢不少的。除此之外，商洛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核武器能丢到他头顶了。
    虽然将来可能考虑进一步使用战术核武器，并发挥其灵煞特性的一面，不过眼下商洛还是使用了纯粹动能进行轰炸。
    对伊罗黛亚莎第二轮炮击已经结束——果不其然的，伊罗黛亚莎又从同一个坑里爬了出来。此时大坑周遭的土壤已经被动能灼烧得几乎红热，但伊罗黛亚莎却和没事人似的。如果不是地形不够平坦，她恐怕都可以直接架着猫车从里面跑出来。
    不过伊罗黛亚莎虽然无事，但那些精灵已经全部倒下了。
    他们的情况与伊罗黛亚莎不同，是因为包括伊罗黛亚莎在内的所有精灵王，实际上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精灵。精灵同时具有人与灵界生物的特征，他们的肉体会承受纯粹动能的打击。高温的灼烧，和冲击波的震击都能对精灵造成有效的打击。虽然来自精灵的魔法依旧能让他们快速从这种打击中复原——商洛是见过的。但如此强大的动能，也足以让那些精灵瘫痪。
    “然后呢”商洛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瘫痪的精灵的关节开始诡异地扭动，看起来有逐渐复苏的趋势。而处在爆炸中心的伊罗黛亚莎，更是几乎要从坑里爬出来的。
    【看起来，动能的打击效果似乎不太好。其实也不那是不能考虑用核弹来轰炸。】
    “这个，我有数。”
    商洛也不是没有放弃核弹炸精灵的想法——因为煞气不只是对练气士有效，对这些灵界生物同样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侵蚀。
    但问题是，商洛不知道这些灵界生物遭遇侵蚀之后是会自我毁灭，还是变得更厉害。毕竟有“黑化强三倍”的说法，挨了核弹之后会变得更强也说不定。不过这个就不是不能实验的了，回头找个机会直接在战场上用就好。随着对精灵的全面开战，这种机会还会越来越多。
    只是在战争初期，商洛还没规划好要在哪里使用。当下用的还是大炮。
    “这是数值。虽然机制很重要，但数值也必不可少。这次只是实验而已。下次如果真的面临些棘手的问题，那么通过灯塔系统的破防与动能武器的轰炸，二者的配合应当可以解决伊罗黛亚莎这一层次的敌人——不过这次就不必了，这次我们有性价比更高的选择。”
    这次实际上连大炮也都是来实验的。商洛从开始就准备好动用夜勤局的后招了——那是真正能打败魔法的魔法。
    “准备。”商洛抬起了手刚要下令，便看到伊罗黛亚莎架着猫车从坑洞中一跃而出。她看了看四周，开始重新收敛受创的精灵——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她也并非抛弃自己的战士。她以迅雷般的速度收集起倒地的精灵，然后拖着整整一车的精灵掉头便走。
    一道火焰传送门在她面前打开，伊罗黛亚莎转眼间就消失无踪。
    【她跑了。】
    “桀桀桀，她跑不了了！那个.那个谁！把黄金拿出来！”
    早就在下面等好了的冰人将黄金呈送到商洛手里。这是先前伊罗黛亚莎给他的黄金，黄金与伊罗黛亚莎本身建立了密不可分的交感链接。这是狂猎的黄金，狂猎之神用它来赏赐协助狂猎的凡人。只是这些黄金不能用来交易，仅能用来收藏，以及用来作为信物接近狂猎。
    然而现在，伊罗黛亚莎为自己的留的后手反而成了商洛追寻她的后门。
    以及，这次追猎也并非由商洛完成。魔法，会战胜魔法。狂猎，会战胜狂猎。
    商洛的手无声地落下。几乎是在同时，浓密的白雾从他身后升腾而起。白雾之中，冰冷和寂静的骑兵从中现身。那些骑兵周遭环绕着电闪雷鸣、鬼魅般的嚎叫和有形的噩梦。
    一支新的狂猎大军在商洛召唤下倾巢而出。为首的打开面甲向商洛致意，正是先前只剩一个月寿命的普鲁士摄政王汉斯。
    汉斯身为人类的寿命已经结束。但他作为默工的寿命才刚刚开工。
    神灵、仙女，还有贵族都可以发动狂猎。作为死去的德意志贵族，他和伊罗黛亚莎一样有发动狂猎的能力。
    “拿着。”商洛把黄金抛给了他，“到你们开工的时候了。把伊罗黛亚莎给我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猫车！”
    汉斯无声地点了点头，放下面甲，追入了灵界中，开始了属于夜勤局的狂猎。
    (本章完)

 第1481章 狂猎

    第1481章 狂猎
    阳伞，小桌板，商洛坐在弹坑旁边喝着茶。锦衣卫正在这里勘测弹着点，他就把茶水区搁在了这里。
    如同撒出了猎犬的猎人一般，商洛在原地静待成果。
    【我说你是不是对猎犬有什么误解？猎犬不是全自动打猎机器，猎犬打个兔子就差不多了。对野猪这样的大型猎物，狗牙也只能破皮，要想猎杀还得等真正的猎人。】
    “我养他们可不是为了只让他们做猎犬的。擒拿要做，击杀最好也要做，至少要努力一下——虽然这确实是掉了刀子过来，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动解决问题。”
    说话间，陆槐阳从弹坑旁边走过来了。坐在茶水区的商洛抬手给陆槐阳倒了一杯茶，给他递了过去。
    “谢了。”陆槐阳没说什么，只是一饮而尽，“怎么你在这倒是挺悠闲，在这当茶童？”
    “我的任务就是把正确的人带到正确的地方嘛。这里其实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我只要等着大家把事情办好，我把材料归拢一下再交上去就好。”
    “倒也是.毕竟，这里的架子都是你搭起来的。对了，你刚才抬手叫出来是什么？”
    “狂猎，其实和我们正在攻击的伊罗黛亚莎一样是同一种东西。不过，也没人说不能用狂猎来猎杀狂猎吧。让他们自己互相杀起来，也省得我们在这里投入太多的资源。”
    这就是商洛选中夜勤局的根本原因：他们是欧洲住民，他们的历史在土地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而精灵的灾祸都是从他们的土地上兴起的。既然如此，他们也有能力对精灵做出自己的反应。在理想的状况下，他们应当也能自行解决精灵的威胁。
    商洛从来就没打算让王师来帮他们维护世界秩序，他们应当自己保护自己免受精灵的威胁，而不总是要借助外力。
    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有能力保护自己。
    在商洛的组织下，夜勤局也拥有了自己的狂猎——因为狂猎本来就可以由死去的贵族发起，而汉斯刚好就是死去的贵族，而且是普鲁士的摄政王子。他所发起的狂猎，完全可以代表这片土地的力量。
    这还只是个开始。王师还会在日耳曼人的统治区发起更大规模的行动，彻底解决这里的祸患——王师会在一开始协助这个过程。而在这一切之后，就得由他们自己来保护自己了。由夜勤局发起的狂猎，就是对这一未来的预演。
    这就可以达成一个良性的循环。作为第一推动力，王师会推他们一把，并且在今后的时日里长久地保持凝视。
    王师会看着，但不会随时出手。
    毕竟天庭也没有那么余粮，欧洲只是世界的很小一部分，却诞生了很大一部分的敌人。如果王师一直把精力投入到对精灵的作战上去，那迟早会出大乱子。
    这就让商洛想起唐末乱世时，实际上朝廷一开始总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但朝廷每次在解决问题的时候，实际上都没有能力对解决问题的人进行封赏。诸如建中二年（781年）年的发端的四镇之乱，就是因为成德节度使叛乱就调兵去围攻成德，结果围攻成德的幽州和魏博都得不到封赏，干脆又叛乱了一次。
    藩镇这种东西很重要。上次商洛朱先烯谈论【赵匡胤方案】的时候就达成了共识——藩镇很重要。如果没有藩镇，朝廷就总是要用核心领土去抗击外部入侵。但藩镇出现的最好的位置是在别人的领土上，比如塞王。在核心区搞藩镇都不算是慢性自杀，那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结合唐朝和宋朝的教训，大明应该有自己的方案。
    但实际上大明已经有自己的方案了——【太祖高皇帝的方案】就是建立塞王。由宗室在边境掌管强大的武力，这样就可以让处在权力中心的天子本人得以从官僚系统中抽身出来以虚静治天下，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这本来是个完美的方案。但谁都知道，这方案传了一代就没了，因为塞王自己往应天走过去了。之后自然也没人提塞王的事，毕竟可以做塞王的人已经被做成焖炉烤鸭了，这就只剩下勋戚能撑一撑。到最后勋戚也被一窝端——
    那问题就来了，皇帝得以作为虚静治天下的裁决者，是因为皇帝始终可以在文官的事务中置身事外。但如果皇帝和文官对立，那么谁能够无条件地站在皇帝一边呢？过去有塞王，有勋戚。现在塞王和勋戚都没了，也就只剩下太监、锦衣卫，和其他特务机构了。
    当连太监都被清算了之后.
    那之后的之后，就只能靠【永庆中兴】了——小时候的朱先烯也曾经问过：为什么要说中兴呢？是前面不好吗？是从哪里“兴”出来的呢？小冰期又是什么啊？
    他当时并未得到回答。他只知道，中兴之后虽然塞王没回来，但是勋戚回来了。现在四方都有强大的藩镇驻守，而且这些藩镇全都设在别人的国土上。这姑且，也算是对【太祖高皇帝的方案】进行了妥当的执行。
    而是商洛，是打算把夜勤局也打造成一个藩。
    这个藩要发挥篱笆的作用，篱笆就应当把外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和篱笆里头需要保护的东西互相隔离开来。至于篱笆本身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损失，这完全不重要。
    藩镇即是藩篱，藩篱是易耗品。唐朝总体的对外真正胜率并不是高得很突出，但只要战争是在别人的领土上用别人的资源来打，那不管怎么打都不亏。因为藩镇就是帝国的保险杠，保险杠该烂的时候不烂，那烂的就得是车主的钱包了。
    不过朝廷对夜勤局的待遇，和大明藩镇还是不一样的——大明的藩镇，其实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诸侯国，而且是强国。不但统管辖区内的民政，连军务也是一把抓。而夜勤局更接近传统意义上藩镇，也就是一支军队，而不是一个行政级别。
    而作为一个藩镇，夜勤局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解决朝廷的问题，为朝廷分担一部分的负担。这本身就是藩镇应该有的作用——也只有当他们确实能够帮朝廷分担一部分任务的时候，他们也才确实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他们应当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朝廷不会像罗马人一样经常征召他们去做别的事情，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同样，朝廷也不会给他们罗马人一样的晋升机会，他们就只是待在原地不要乱动就好——这就是大明与罗马不一样的地方了。罗马总是折腾蛮夷的前提，是他们真的会接纳蛮夷进入罗马军队。而大明不怎么喜欢折腾蛮夷，这前提就是蛮夷几乎不可能在军队中真正获得实权职位，最多得到一个羁縻的头衔，但也仍旧只是管理自己的旧部而已。
    “我个人倒不是对蛮夷有什么意见啊。”商洛喝了口茶，“我只是觉得，蛮夷也有蛮夷自己的国家，把好蛮夷留在他们自己的家乡，才是真正的仁善。”
    陆槐阳站在旁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话一点没错，我们一直来就是这么办的。我们不歧视蛮夷，我们只是当蛮夷不存在，而且不想看到蛮夷而已。”
    大明能够接受的互动，是与朝贡国之间的互动。这种时候，朝贡国并不被当作蛮夷看待，而是一种可以被教化的对象。朝贡国在很多时候，是支撑场面的必要之物，他们会在朝贡时得到应得的对待——但朝贡国是否要扩大到蛮夷那里，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朝贡国归朝贡国，蛮夷归蛮夷。是否要开放二者之间的转化渠道，其实取决于天子本人的兴趣。
    朱先烯显然是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的，他所有的外务都缺乏兴趣，所以才把这些都委派给了商洛——对这些日耳曼人的处置，基本都是商洛的意思。而商洛，非常尊重他们。毕竟商洛确实是把他们当人看待，也觉得他们的土地需要得到妥当的处置才行。这就有了夜勤局的存在。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商洛向陆槐阳问道，“促成蛮夷的统一，这在历史上有定例吗？毕竟，夜勤局所代表的阿联酋原先是一盘散沙。我估摸着，今后夜勤局恐怕会逐渐在欧洲的事务中占据主导地位。”
    “这个嘛，以前确实是会在意，会用羁縻手段调控。但是如果朝廷完成了飞升，那么这些问题就都无关紧要了。他们不管凝成多大一块，凡人终究是凡人，对朝廷是无用也无害的。他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顺其自然就好。”
    “那么.这里的事，我会妥当办好的。”
    对欧洲的手术即将开始。夜勤局是一柄趁手的手术刀，商洛准备以夜勤局为主题来操刀欧洲的防务规划。但这首先，就得清理掉这片土地上其他的蛮族实体，因为他得先把精灵清除掉才行。
    “那么，下一站就是波兰了。”
    “你多久回去？”陆槐阳问。对波兰的进攻不在商洛的邀请范围内，他处理完这里的事就会回去了。
    “近日。毕竟，横扫欧洲的事并不需要我全程都在现场，不过一些关键节点我会在场，比如对波兰的政权进行一些处置——只要是没有能力治理自己国家的荒野的政体，都应当得到夜勤局的整肃。”
    “我好像看到，你对波兰派遣普鲁士的部队了？你这边的地图上有标记。”
    “嗯。普鲁士是第一个完成转化的，似乎我们的汉斯局长的待遇令所有人满意。所以这次，我调动了普鲁士来钳制封锁精灵的流窜路线——想要吃马，就得‘别’一下马腿是吧。”
    在商洛派出狂猎的同时，用来“别马腿”的部队已经出动了。公然越过了普鲁士与波兰之间的边界，普鲁士的军队在夜勤局的控制下毫无预警地倾巢而出，在波兰的土地上开始狂飙突进。他们执行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执行的目标，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攻击大城市这样的重要区域，而是直接前往了不存在于地图上的，“荒野”中的路径上，也是夜勤局行动一部分。
    虽说这是行动的一部分，但从外界看来，这就是普鲁士对波兰发动的全面进攻。
    普鲁士用来发起行动的单位是战车部队——并非王师队伍中那些厚重的战车，这些战车都是些重量只有5到7吨，只有机关炮的轻型战车。这些战车以40公里每小时的公路速度执行自己的任务，毫无防备的波兰军队在各地都遭遇了普鲁士的入侵。属于波兰军队的战车部队也急匆匆被调遣去迎击。而首先和他们的遭遇的，并非是预想中那些来犯的普鲁士人，而是一群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敌人：
    距离商洛不到30公里的一处公路上，波兰军的战车部队静静地停在那里，因为出现在道路前方的“入侵之敌人”竟然是一群.一群幽灵骑士。
    启乘着战马，披挂银色的盔甲，狂猎在他们前方静静地立着。
    【汉斯说，他遭遇波兰军队了。】阿波罗尼亚收到了消息，【他请示行止，伊罗黛亚莎刚刚正在借助尘世转换自己的位置，他们也在尘世进行跟踪。】
    “不要管他们。”商洛回道，“他们的任务是追捕伊罗黛亚莎，不要时间在俘虏波兰军队身上。”
    ——随着命令的下达，波兰人只看到那些幽灵骑兵朝自己发动了冲锋。慌乱中的战车开火还击，但来自尘世的子弹根本不可能击溃狂猎。那些幽灵骑士毫无阻碍地直接冲锋到了战车部队的附近，惊得操纵战车的波兰人跳出车体四散奔逃。
    但狂猎只是从他们面前路过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前方来自普鲁士的策应部队也跟了上来，同样是战车。
    望着那些横七竖八的瘫痪在路上的波兰战车，普鲁士军队拿起喇叭：“离开道路！否则交战！”
    “请等一等.这里是波兰，你们是普鲁士，我们在这里交战是为了哪般？我们什么时候开打了？”
    “让你打你就打！你要是不打就让到路边不要挡道！我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我没有时间俘虏你们！”
    (本章完)

 第1482章 猫车

    第1482章 猫车
    狂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击溃了匆忙迎战的波兰军。
    这些幽灵骑兵可以呈现出物理与以太的叠加状态，在进攻硬目标的时候可以像个灵体单位一样穿甲而过，在进攻软目标的时候可以像真正的骑兵一样冲撞过去，而且迅捷如风不知疲惫，刀枪不入水火不避，可以适应全天候、全地形的作战。除了不能迈出日耳曼人的区域之外，狂猎的骑兵无懈可击。
    虽然在波兰的土地上突进的狂猎骑兵只有一队，但波兰军队投降的地方到处都是。因为普鲁士的其他军队也已经在夜勤局的指挥下发起了进攻，波兰军队也挡不住普鲁士的攻击，依旧在全线溃败。不过他们的战场已经不重要了，就连普鲁士也不是奔着占领波兰的领土来的。
    “你闪击波兰的计划很顺利，狂猎且不说，普鲁士军队如果以现在的速度来计算，大概每天可以突进40公里。”法厄同把第一份战报递到了还在喝茶的商洛手里。
    “只有40公里？还是太慢了。还可以再进步一下的，比如每天推进50到60公里。”
    “如果战车再多一点的话，或许可以话说你为什么在乎这个速度，这已经很快了吧？”
    【他和你说的快不是一个快法.他在说的东西可有点吓人。不过，还好，我们来波兰不是做这事的。】
    “不过对波兰的占领还是要执行的。”
    【啊？还是要占领啊？】
    “哪有那么天真的事情，大军过境之后又把国土如数奉还。你当是王师东援朝鲜呢。就算是朝鲜，当年张居正其实也有直接对朝鲜进行军事占领的意思。”
    这天底下可再也找不到这么无私的王师了。在这里是一次，在商洛这里有记录的是两次。
    如果是在朝鲜的话，就算再来一次，商洛大概还是会选择维持现状。但这里和朝鲜毕竟不同，因为普鲁士没有能力吞并波兰，所以才一定要吞并波兰。
    【所以为什么没有能力吞并才一定要吞并】
    “你看，这就是你不懂日耳曼人的地方了。日耳曼人没有远见，他们只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发动战争，无法像我们一样游刃有余地应对环境的变化。他们进攻波兰的时候通常都是饿极了——比如现在，现在我不饿，但是伊罗黛亚莎和她的精灵威胁必须被清除。如果罗马或者日耳曼国家有能力控制这些，反而没必要进行这么激烈的武力清除。正是因为不动用武力就没有能力解决，才必须要硬撑着把波兰一口吞下去。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下一个是？”
    【嗯当时你不在。他和天子之间会谈时，是打算撕破协议把炉坩精灵也一并吞食下去的。】
    “炉坩精灵不是罗马的盟友吗？”
    “和他们签订盟约的是罗马又不是我。”商洛回道，“更何况，罗马都没了，还要盟友有什么用。天庭有天庭的解决方案，这些不服从管教的所谓‘盟友’也要清除，因为服从不绝对就是绝对不服从。就算是龙宫，也是听调又听宣。如果他们打算争取一些天庭之下的权限，就让他们用自己的武器来回应吧。我不和没能力还手的人谈判。”
    “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
    “想当年楚国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张道陵伐山破庙，禁绝淫祀。开拓新的疆土就是要坚决、果断一点，哪有什么谈判。先打，打完了再谈。朝廷这次就是要一劳永逸地平息掉这个世界所有存在威胁，要不然在天上怎么能坐得安稳。”
    “你是说，果山？”
    “还就是和果山一样——什么签订盟约，就是齐天大圣嘛。齐天大圣也是自己打出来的。有没有能力做齐天大圣，那就先来打一场好了。要是打不赢，那就和伊罗黛亚莎坐一桌好了。”
    对炉坩精灵的进攻已经提上了日程，对最为偏远的，也是凯尔特人最后的堡垒：不列颠岛的进攻也在计划之内。其上的挽歌精灵是连罗马人都甚少与其打交道的边缘精灵，他们适合在秋季与其打交道。
    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位于高卢的精灵王庭。
    正如先前和阿加索克勒斯交谈时所提到的，商洛现在也发现了——这些精灵实际上是古代凯尔特国家的影子。不列颠的苏格兰、爱尔兰这些凯尔特遗民且不说，高卢人实际上也是凯尔特人的一部。凯尔特人的分布极其广泛，甚至连乌克兰都有凯尔特战车掠过的影子。
    凯尔特人最典型的特征就是他们的战车，大剑，还有巨盾。这些特征也被延续到了如今的精灵身上。
    而传闻中精灵王奥伯龙是凯撒的私生子一事，也是凯撒曾经与凯尔特人交战的象征。罗马人打着打着留下些混血儿也是很正常的事。
    “其实我并不反对与他们进行友好协作。只是，我们接受了罗马的遗产，也就接受了罗马的因果。凯尔特人与罗马之间有不死不休的仇怨，我们也好继续打下去了——不过，我的态度始终是如一的：想打的时候可以打，但是想谈的时候也可以谈。如果有谁想要争取谈判的机会，那就和齐天大圣一样在战场上说话吧。”
    对波兰的进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因为别说波兰人，就算普鲁士军队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进攻波兰，他们毫无防备，也没有心理准备。
    这种莫名其妙的战争，完全靠风向来引导。因为前线的每一个普鲁士士兵都找不到作战的理由。但只要战况顺利，他们也不会过多地去思考这件事的道理。至于之后是否能够对这次战争建立起有效的认知，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王师要做的，就仅仅是要扫除精灵而已。
    再次发回信号时，夜勤局的狂猎骑兵已经有了新的情报——汉斯他们沉默不语，不过还是可以通过天乙贵人中天赋异禀的那些来传达他们的意图的。
    【来了.伊罗黛亚莎要被他们赶过来了。】
    “很好，全体各就各位，都动起来动起来！”
    商洛向在场的所有人发布了命令。此时锦衣卫已经退到了安全区，这后面的事情和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他们还留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还得保护商洛。至于这里的实际工作，主要还是罗马人来进行。
    抵达这里的潜航舰不止一艘。在刚刚的一段时间里，更多的支援在锁定伊罗黛亚莎的位置后纷纷集结而来，并且以大地为画布，刻画了更大规模的炼金阵法。
    很快，如同汉斯所汇报的那样，伊罗黛亚莎的火焰传送门再次出现在这里，正好开在距离第一次炮击地点不远的荒野之中。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大网已经张开——
    很快，伊罗黛亚莎的猫车出现在了传送门之外。带着流火与亡魂，狞猫拖曳的战车飞驰而出，在身后追赶的夜勤局骑兵们只有小部分得以跟着冲出传送门，绝大多数都被拦截在了门里。
    但等伊罗黛亚莎的猫车一出现，战争机器便随之启动。
    灯塔系统，再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只是这次并非来自高空的无差别照射，而是被阵法引导的精准投送。
    刻画在大地上的阵法一经启动，就如同囚笼一般将伊罗黛亚莎的猫车束缚其中。
    众人的视野之上，一行醒目的血条随即出现：
    【lv???:伊罗黛亚莎·？？？？】
    如同当时处决森林王一样，只要通过灯塔系统将伊罗黛亚莎进行解析，就可以使用物理攻击来直接削减她的血条。
    “但是还不够！”商洛拿着对讲机，“为什么都是问号？加大功率！把灯塔开过来！”【明白.亚历山大方面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现在赛伯空间已经启动，灯塔的光芒不能离开太久。根据事先的计划，如果要调用灯塔的本体，现在只有3分钟时间了。】
    “三分钟够了，启动吧。”
    再一次，天地异变。天穹如同八音盒的一般徐徐转动，露出了由齿轮、振荡器构成的黄铜钟构。这是神之机器的本相。在天穹的正当中，那颗太阳一般耀眼的水晶比先前几次都更亮，也更加强大。
    【灯塔系统内部测试版正在加载。版本号0.99。】
    第一次是0.85，第二次是0.98，这次比上次更近了一步，距离正式上线也不远了。
    金色的光芒从天穹顶端照射下来，伊罗黛亚莎被聚光灯照射，成为了天地之间的主角：
    【lv68:伊罗黛亚莎·狂猎之相】
    她的等级和称号在全功率运行的灯塔之下，终于被完全解开。精灵之神，现在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一般。
    伊罗黛亚莎望着天空，她也意识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血条已经露出来了。
    “卑鄙的罗马人，你们”
    话音未落，如同先前一般的相对论动能武器从天而降，直接清空了她的血条——在存在的机理被解析之后，精灵之神在纯粹的物理攻击面前也败下阵来。
    开炮之后的连山号在预定的轨道上划过天空，轨道的航线计算也和钟表一样精准。
    “下面，情况如何了？”作为通讯员的韩行知发来了问询。
    “血条已经被清空，但似乎还有二阶段.”
    这次，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大炮攻击到地面，在地面上炸出了深坑，但伊罗黛亚莎安然无恙。
    而这次，炮弹再次直接命中的伊罗黛亚莎的身躯，虽然没有再开出大坑来，但是伊罗黛亚莎却因此而倒地——
    如同舞台中央的天鹅一般，伊罗黛亚莎以收拢羽翼的姿态压低了身形，蛰伏在了炮击的余威之中。但她还没有死，她还有余力展现出这架势。
    “继续射击，不要停！”
    “明白，那就全弹发射。”
    第二轮打击接踵而至。炮击直接掩蔽了杀场的正中。连山号的每一门主炮都在短短的过顶时间内对伊罗黛亚莎发起了炮击。
    古老的精灵之神在炮击之中被相对论级的功能所击穿。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商洛能看到头顶的血条变换了好几个姿态，被打空了十几层血条。
    待炮击的结束，在风暴与烈火中重现的，是一副残破的身躯。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那具身体上没有任何遮掩。
    【lv1:伊罗黛（平民）】
    “她的铠甲已经打空了”法厄同抬头看着血条，“这就是她的本体。我去吧。”
    戴着手铐和遮挡身体的义务，法厄同独自一人走入了炮击的余威之中。
    半晌，她把披着衣服的伊罗黛亚莎架了出来。其手脚都加上了沉重的枷锁，在法厄同的产妇下跛行而出。
    “你们.赢了”她对商洛开了口，“我我输给你们了。”
    “把猫车交出来先。”
    “在原地，自己拿吧.我已经无力再驾驭芙蕾雅的甲胄了。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在对精灵宣战。”
    “是，我知道。”
    “很好.”伊罗黛亚莎看了看头顶，此时灯塔系统已经消退，对她的解析也已经结束。但她已经被打成了失去力量的平民单位，现在的她连一个凡人都打不赢了。
    仔细看的话.商洛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卡琳的影子。
    【我看你也有曹贼之姿。你盯着她的脸看做什么.这可是卡琳的妈。】
    “咳我知道。那什么，先带下去吧。”
    商洛没打算在现场就解决一切。等待着伊罗黛亚莎的会是一场审判，而她留存下来的衣钵还需要有人继承——
    是的，在灯塔系统照耀下，伊罗黛亚莎的衣钵“爆”出来了。
    在她倒下的地方，亮起了一大堆橙色的光芒，似乎是一大堆传说装备，比当时只爆了紫装的森林王要大方得多。她的“衣钵”中，商洛所要的猫车就在其中，以“装备”的形式一起爆了出来。
    “照理说爆装备之后要骰需的。”法厄同歪着头，“怎么说？队长分配还是扔骰子？”
    “那当然是我来分配。”
    “好队长阁下，那我再去帮你捡回来。”
    (本章完)

 第1483章 猫车快跑

    第1483章 猫车快跑
    法厄同像个球童一样跑来跑去，替坐在原地不愿意动的商洛先扛出了伊罗黛亚莎，又捡回了她爆的装备——
    她爆出来的东西不少。
    伊罗黛亚莎（irodeasa），摩尔多瓦、瓦拉几亚和特兰西瓦尼亚的精灵女王，虽然其最初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如今的“罗马尼亚”地区，但伊罗黛亚莎在精灵之间的征战中逐渐取得了主导地位，并且成为了通行于魔法世界的统治长夏的女王，其在一年中的统治从太阳进入巨蟹宫的第一日开始，到太阳进入天秤宫前的最后一日为止。
    在更加神圣的领域，她会被当作月神狄安娜在夏季的化身来对待。而
    而现如今，她战败了。
    “难以置信.竟然还有月神的衣钵？”通过还未消退的灯塔系统进行检视，伊罗黛亚莎这次爆出来的东西可不少。那一个个的光球之中，伊罗黛亚莎在灵界的战争中从其他神灵中夺取来的面相。有些面相是某一强大古神的阶段性化身，比如月神在夏季的分号。有些，则是完全属于她的力量，比如黑魔法防御之神本南丹蒂（善主）、匈牙利的白巫师塔尔托斯等等。
    他在其中，甚至还看了夜勤局的记号——伊罗黛亚莎同时也是夜勤局所供奉的神灵。
    “所以，伊罗黛亚莎的主要神职，似乎还是偏向于正面的？本南丹蒂是做什么的？白巫师有什么什么？听起来好像很正义的样子。”
    【伊罗黛亚莎在罗马以外的地方本就是正义的神，她就是夜勤局的起源——在夜间以灵体与邪恶巫师交战，保卫正直的人的灵魂的守护之神。】
    “竟然是守护神？”
    【如果是邪神，她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同行者的。归根到底，是古时候的人们会把自身遭遇的灾祸、不适，解释为巫师的迫害，并且时常把村中的某人指认为巫师。这种指认有时候毫无道理，有些草药师可能只是因为在治疗某个大人物后失败就被指认为巫师了。但无论如何，这种寄托是存在的，这是对生命中那些不可解决的灾祸发出的，一种歇斯底里的回应。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用理性来看待这个世界，尤其是在理性救不了他们的时候。】
    “于是，就有了巫师？”
    【猎巫便是这么来的。以及，去教廷走手续还是太麻烦了，有时候认定个巫师和认定个显圣一样麻烦。因为教廷远在罗马，未必会在乎这地方的事情——而且教廷确实不倾向于搞宗教裁判所之类的玩意儿，那是对教权的摄夺，也是在扯教廷的虎皮给维持社会的稳定的极端措施进行保底。所以当许多人求告无果的时候，他们就会求助于用魔法来打败魔法，用巫术来打败巫术。于是，就有着‘黑魔法防御’的需求。这个需求的最终导向，就是伊罗黛亚莎。你可以看到，她不使用任何魔法，她的涌泉精灵使用的都是纯粹的物理攻击。】
    “那为什么她的本体在罗马尼亚？”
    【因为罗马尼亚诞生了一个流传到世界各地的传说——传说中有些野性的人形怪物会吃掉孩子的心脏，吸人血，他们在罗马尼亚被叫作不眠亡者。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一般被叫作‘吸血鬼’。传闻中，罗马尼亚地区的土地上诞生过一位德古拉伯爵，他因为发狂而杀戮自己百姓，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这就是吸血鬼的起源——当地的许多问题，包括小儿惊厥之类的毛病，都会被归咎到吸血鬼之上。原因无他，所谓吸血鬼传说，本质上是对死者的恐惧。罗马尼亚人太苦了，非正常死亡的人太多，人们有许多接触这样的死者的机会，才会有对吸血鬼的恐惧。以及，这也就产生了防御吸血鬼的作用。】
    那么，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伊罗黛亚莎之所以影响力巨大，是因为她是黑魔法防御体系的关键部分。她在罗马以外的地方并非恶神，而是守护神。尤其是，她可以防备那些恶意的灵体与巫师的攻击。
    “我莫不是杀了好人？”
    【要看你的立场怎么站。如果你站在罗马人的立场上，那伊罗黛亚莎毫无疑问地就是坏人。而且她的守护也并非是无偿的，而是有代价的。和你先前说的那样，她的定位其实类似灵感大王。她确实可以在黑魔法的威胁下保护所有人，但她也会索取代价，这种代价有时候并不亚于黑魔法带来的损失。】
    “即便如此，他们也要信仰伊罗黛亚莎？”
    【就像许多地方会信仰瘟神一样。指望魔神用魔法来打败魔法，这本身就是绝望的一种体现——以及，和黑魔法不一样的是，黑魔法的代价总是需要使用者自己来承受的。而伊罗黛亚莎的契约，有时候并不需要亲身来承受，只要从村子里丢一个人出去就可以了。”
    通天河的灵感大王其实并不特别挑选弱势者来吃，他是按照顺序来点名的，伊罗黛亚莎也是如此。但无论无论是姓名首字母排序，还是按照财产、强弱来排序，她每次都不至于把整个村子吃光。
    只要一次不至于死掉，很多时候人的忍耐力是相当惊人的，这一点在全世界都是这样。因为在社会状态下的人，往往已经熟悉了社会中的规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往往不会将规则打破，而是忍受到不反抗就会死为之。如果刀子再钝一点，有时候连死都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阿兹特克人供奉一位名叫辛特奥特尔的玉米神。
    作为玉米神，辛特奥特尔的祭祀有和玉米一样的特征。被选中的祭品会被当作君王一样供奉一年，正如同玉米需要在玉米苞中涵养，慢慢长出金色的果粒。然后过了一年，再将其像剥落玉米粒一样拆得七零八落，以极其血腥的方式进行血祭。血从高高的金字塔上流下，流到玉米的种穗之中。围观的人一拥而上，前挑选沾了血的玉米果穗。这些果穗就会成为他们来年的种子，进行播种。
    这种仪式实际上并不是单纯的血祭。因为神庙的祭祀们通常都是真正的农学家，他们散发的农作物种子是真的经过培育的优良品种。只要细心培育，这种性状优良的玉米果穗就能在来年鹤立鸡群一样长出非常厉害的玉米，然后通过人工摇晃的方式进行授粉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将这种优良的性状散播出去，为下一年的人工育种打好基础。
    而想要获得这些农学服务，只要每年抽出一个人供奉给神就好。就连被抽选出来的人，他也未必会挣扎，因为他在死前一年会得到神明一样的对待。就算被宰杀的前一段时间，这种待遇也不会有任何缩减，只是看守会变得越来越严密而已。毕竟阿兹特克国家有非常严密的组织，把一个人当作贵族来供奉一年实在不是什么大的消耗。
    【所以，伊罗黛亚莎之后，就得由我们的人来接管这一体系了。】
    “是夜勤局会接管。”商洛答道，“我会帮忙，但我不会处理具体事务——而且这次我们的清扫也不只是针对伊罗黛亚莎这样的神灵。这次伐山破庙，就是要把所有和这些有关的都清掉干净。我们也不是专挑这些来打，更何况”
    商洛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如果罗马没了，这个世界的苦难会少很多是吧？”【.】
    “.”一直在旁边清点战利品的法厄同看了过来。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罗马没了，这个世界的苦难别说打五折，至少短期内打八折是没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下，其实本就用不着伊罗黛亚莎提供的高压保护。
    “我怎么感觉，罗马人才是罪大恶极的一方呢”法厄同摇了摇头，“不过，我是不好说这句话的。毕竟我是接受供奉长大的，我确实是在维持罗马的存在。我不好一边干着活，一边又说罗马的不是。要不然，这不就是在说我自己吗。”
    “所以，交给我就好。”这里的一切，商洛都可以解决。因为王师不在乎能从这里拿走什么——如果王师什么都不想拿走，那这里不管再发生什么，就都是这里本地的事情了，王师自然就能居高临下地，站在仲裁者的视角来处理这些问题。
    某种程度上，这和大明皇帝处理朝政的逻辑也差不多。原则上皇帝不分账，宗室不干政，所以甩锅的时候甩不到皇帝的头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海瑞的对嘉靖皇帝的一道奏疏才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撕毁了这层外衣。
    商洛并不打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不是原则上不分账，他实际上也不想从统治罗马尼亚的过程中分账。他只需要在这里建立秩序，因为秩序才是这里最有价值的资源。
    “这些事情，交给夜勤局来处理就好了。法厄同小姐，大概清点出来哪些了？”
    “清单给你拉了一下——古神化身4个，地方性神灵14个，灵性实体29个。有一个是你要的，芙蕾雅的猫车，我已经单独挑选出来了。剩下的，充公？”
    商洛点了点头：“猫车留下，别的交给夜勤局来管理就好，这是他们需要的东西。有一部分也得给汉斯，这是他需要的。至于这猫车，这是锦衣卫今日参战的战利品，不算白拿——不过，你是不是有一件东西没有找到？”
    【精灵王】
    “对，这里没有精灵王的神位。”法厄同答道，“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伊罗黛亚莎遭遇如此重创也只是爆装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你们进攻森林王的时候，最后一击还是得商洛你来？因为摘下金枝的是你。”
    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这里也是一样。虽然其他的身份可以被武力剥落，但是精灵王的身份只能通过特定的方式杀死。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好了，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交给卡琳——你之前是这么计划的吧？”
    “她之前也这么打赢我了。只是不知道真的要下手的时候，她是不是真的能下得去手——这个，暂且搁在一边，这是罗马的事了。来来，把那个猫车给我看看。”
    猫车，橙色装备。有意思的，这猫车并没有被判定为坐骑，而是一个被动的光环效果。
    【芙蕾雅的金车：通往月光之厅的门径。在战场上死亡的战士会成为英灵战士，其中一半会到英灵殿去，另外一半据说会去往此地。】
    实际上，英灵殿才是所有战士的灵魂都会去的地方。而能够前往月光之厅的亡魂，都是被芙蕾雅特别选中的。
    “就是这个了”这正是现在的锦衣卫所需要的。这辆猫车，可以战死之人从战场上完好地接引下来，留待将来的复活。因为这象征着“战神的选择”，所以可以将战死之人“特别地挑出来”，而不是任其沉沦。
    在锦衣卫这里，或者说在吃下金丹的人这里，挑出来之后就可以直接复活了。
    只要这猫车在场，锦衣卫在日后的战斗中只要倒下就可以被猫车拖回来，然后在安全的地点复活并重新投入战斗——这实际上是按照组织罗马内卫的方式组织了一支不死的军队。只是罗马内卫往往在个人武力上需要借助外物，而在这里，锦衣卫有充足的力量来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是最适合锦衣卫体制的奇妙小工具。
    “直接拿去给陆千户好了，这是之前答应好给他的——现在有了猫车，锦衣卫也可以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了。”
    【等等.所以你是为了更好地差使锦衣卫才这么做的是吧？】
    “咳要是没有猫车的话，我怎么好让锦衣卫去冒险呢，死一个都是很心疼的。当然，在不用死的情况下，那当然用起来就随意多了，就算被大怪物刮死也可以在不远处复活然后重新加入狩猎呢。”
    (本章完)

 第1484章 闪击

    第1484章 闪击
    “所以话说回来，你们中的谁要不要死一下试试看，看看猫车是什么感觉？要不文鸳你来？”
    猫车已经到了手，但是还没有做过实验呢。根据先前看来的用法，伊罗黛亚莎确实是用它来收集战死的精灵，然后把她们带回去。
    这是个“挑选”的过程，挑选的是那些本就会战死的人。不过问题在于.那些被挑选走的精灵，似乎并未直接复活，只是被装载到了车上。
    显然他们并没有直接出现在战场上，而是需要经过一些路程才能复活的。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过程呢？
    “不，我不帮你实验。我和你做朋友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这都让我来试一试？要做实验不应该先拿狗吗？”
    “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的让你来呢。”
    “我看你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啊！我要是答应了你就真的要做实验了是吧？”
    “这不是找个朋友来帮我解决下问题吗.话说回来，吃了金丹之后你死过没有？”
    “没。不过有的人掉下来的时候摔死了，死了一会儿就复活了。”
    “那他们是什么感受？”
    “我没问，至少看起来和摔晕了没什么区别。等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但没过一会儿自己就又活了过来。不过，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问题才是常理。这毕竟和罗马人的玩意儿不一样，不是借来的力量。要是每次用起来都会产生什么‘模因危害’之类，那也太弱了。天人就是得这么强，真正的强者不需要有条件的不死，这不死可以就是没有条件的。】
    “但是这个猫车不一样吧？”
    【你说对了.这玩意儿是纯纯的精灵魔法，你确实得试验一下。毕竟它虽然确实很好用，但这是针对凡人来说的。在你们身上，或许确实的经过一些实验。】
    “反正，先带回去好了——各位各位，收摊了，你们先回去。汉斯，出来洗地！”
    “那你呢？”文鸳问。
    “迟一天，我要在这里监督一下夜勤局对波兰的扫尾工作。我把他们派遣过来，不能什么都不管就走了。你们先拿去见天子吧，我回来之前可以先调查一下。”
    朱先烯望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车。
    那是一辆青铜材质双轮战车，车轮辐条呈荆棘状，车体表面雕刻有无法辨识的凯尔特欧甘文字。和中原的战车不同的是，这种战车的轮轴并非置于车厢的正下方，而是后置。这样一来，虽然车厢就以载重能力为代价，换来了更好的机动性。
    “嗯”文阁老背着手站在旁边，“这东西有趣得很，这战车的形制就很有趣了。”
    “听说这精灵的战车？就单从战车来说，和我们的战车有什么区别？”
    “我想，他们应当没有什么披挂重甲的需求。春秋时期的战车，无论战马、兵士还是战车上都有装甲。如果像这样把车轮后置，那车的重量就通过车轭压到马背上了，我看没什么马能撑得起这样的重量，除非车上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人用什么战车？为什么不直接骑马？”“其实要算的话，说不定还有个奴隶，不过奴隶不算人。大体上，这样的战车就是用来射箭的，不是用来冲锋的。”
    “商洛把这车送来的时候，说是要提防着‘模因污染’。文阁老你怎么看？”
    “精灵.”文鸳沉声道，“这词在我们这里确实用着不太适合。因为我们这提到精灵，多半都是说些非人的妖精，不是孙猴子就可以算是精灵。罗马人说的这些精灵，在我们这里应当算是‘山鬼’。”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山鬼之鬼，才能表明这东西是人形，而不是兽形。从这个角度来说，这车如果真是山鬼的车，那可真是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文阁老直接把屈原的山鬼念了出来。山鬼中确实有许多词句在这里显得相当应景，比如那诗中的车就是用赤豹、文狸这样的猫科动物负载，拉乘着辛夷木做的战车，车上张结桂旗。
    在屈原的《山鬼》中，主人公就是乘着这样的车去往“石磊磊兮葛蔓蔓”的山中，同“既含睇兮又宜笑”的山鬼远远相望。
    “合着从我们这里，这玩意儿应该叫赤豹文狸辛夷车？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封神榜去了。”
    “这东西，确实像是从封神榜里跑出来的。”文阁老笑了笑，“坏了坏了，我叫文仲呢，这可真是应景。”
    “那如果是封神榜里跑出来的东西，那应该怎么用？”
    “要是封神榜的.法器这种东西应该是‘祭’出来的。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它前面一股脑该还有拉车的赤豹、文狸之类。诶对了，拉车的猫呢？商洛说是赤豹还是文狸？”
    “他说是一种名叫狞猫的灵界生物，但大体上就是猫的精灵。”
    “这东西，还真是雅致啊.”怎么看，文阁老都觉得这东西和屈原的《山鬼》愈发显得应景了，“那我的意思是，这东西既然在我们这里，我们就照着这边的用法来用吧。那些个罗马山鬼的法术，未必有我们这里的山鬼法术好用。”
    不死的力量极其强大。但对于早已经服下金丹的锦衣卫来说，这种技术和封神榜里的法器也没差太多。
    “那么法术的关键，似乎就在拉车的灵兽上了。”朱先烯点了点头，“话说回来，我们这里有没有拉车的灵兽？”
    “拉车得用赤豹和文狸吧。所谓文狸，就是有纹路的猫.诶？”文阁老想了想，“我们这里不是有文狸吗？有纹路的猫。”
    “哪个？”
    “就是长公主殿下养的那些，在御苑吃竹子的。”
    “那不是熊猫吗？熊猫也算猫？”
    “熊猫又叫猛豹，那就是大猫了。给蚩尤拉车的就是熊猫，我看没问题。蚩尤是善战的兵主，战车的设计上相信蚩尤的选择总是没错的。”
    (本章完)

 第1485章 试验

    第1485章 试验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朱先烯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隆隆，“我们需要你暂时换个地方工作。”
    先前隆隆参与了他的“万灵药”计划，那是他从徐福那里换来的配方。
    “咪咪咪？”隆隆歪着脑袋看了过来。
    “别夹了！你小时候我又不是没抱过你，你小时候嗓子都不是这个声音。”
    “咪咪咪迷迷。”
    “我看你都忘记熊猫怎么叫了熊猫的叫声是咩咩咩。我再提醒你一句，把熊猫的叫声写成‘咪咪咪’是《家有狐仙》里面的剧情。你平时到底在看些什么啊！”
    “咩咩？”
    “这时候临时抱佛脚已经来不及了。”
    “好吧.”隆隆放弃了，他往后一躺，“不过即使你看破了我的伪装，我也不会移动的。”
    “你干涉我炼丹的事，我还没打算让你就这么过关呢。”
    就在不久之前，隆隆搅扰他的炼丹——即是他先前从徐福那里拿来的万灵药的方子。那时候朱先烯把元素周期表的每一味元素都塞了进去。但当时他也是在隆隆的提醒下才悟出来，炼丹重要的不只是开始，还有结束。
    那之后，朱先烯还用了很大的代价聘请隆隆来自己的研究室——他把隆隆一家的饮食都换成瓜果蔬菜，并且减少了竹子的比例。
    这不是钱的关系。实际上送瓜果蔬菜还要更便宜一点，因为熊猫吃的竹子的量非常大，不可能全靠园区自产，而是需要外购。而竹子本质上是一种草，难以保鲜，所以不能一次储备一大堆，只能经常用车进行陆运。为了保持原生态，这些竹子运送到御苑的时候都是完整的竹子，光是运送这些竹子的运费就很贵了。
    瓜果蔬菜就完全没有这种麻烦，直接在市场上采购就可以。实际上光是竹子的运费，就能涵盖掉这些开销大部分。
    这是个工业化社会，买别人都不买的东西都是要付出额外价钱的。而买别人都用的东西，往往都是可以打折的，尤其是瓜果蔬菜这种产量非常大的商品。
    这就像给狗吃剩饭，基本不要钱的。
    但问题是——公家的狗可以吃剩饭吗？这熊猫不是他家的，就算是御苑是皇家园林也不是完全归朱先烯管。更何况，动物如何养殖，饲料如何配备，这是个科学问题，不能因为个人因素而变动。不能因为喜欢熊猫，就给熊猫吃它自己爱吃的，而不是吃熊猫自己应该吃的。
    然而现在，隆隆作为熊猫本猫，对这种饮食方案提出了异议，他先前认为应当用南瓜来替代竹子，然后在饮食中大量补充瓜果蔬菜。但这对熊猫来说可能会导致三高，一点也不健康，也不合常理。
    至于隆隆为什么要这么要求——这很简单，就是好吃。人的饮食也不总是那么健康，比如汽水之类。早餐的糯米饭团子是油混合物，烤鸭是烟熏火燎之后的特别不健康的食物。如果人吃饭是为了健康，那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该吃。
    归根到底，隆隆是在为自己的家人准备他们自己爱吃的食物，并且他也愿意为这种选择而负责。
    理论上，这是不合规矩的，因为动物的生活应当由科学来指导。但是为了能够让隆隆在计划中提供帮助和指导，朱先烯做出了决定，他决定由自己来承担更改规则的成本，同意让隆隆自己，还有他的妻儿吃果子吃到爽——
    然而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隆隆参与的实验没有任何进展。
    他当初让隆隆研究的是万灵药，一种可以治疗所有疾病，将人类的身体回调到正常状态的丹药。这是朝廷准备在飞升之前为所有人提供的一种福利，好让更多的人能够前往到下一个层次。
    然而这万灵药的研究还没有着落，能够让人不死的金丹就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虽然二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万灵药是正向而积极的药物，可以让人延年益寿。金丹归根到底是一种毒药，它让人恢复健康的源动力来自那具身体的未来，而且比起健康它也强调了性能，好让一个人能够发挥出全盛期的脑力和体力，这本身对身体就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一来二去，这本身就是在用自己的寿命来交换精力。要不是之后有【默工】这一阶段的不朽来打底，这种药物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毒药了。
    正是因为有代价，金丹的炼制才相当顺利。而万灵药则因为效果至臻完美，导致时至今日都没有什么进展。
    这让朱先烯已经对隆隆失去了耐心。
    他答应了隆隆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但他现在要求隆隆再打一份工。
    “我抗议。”隆隆自己爬到了凳子上坐下，“当初说好了只打一份工，为什么现在又要加一份？”
    “打工？你好好想想你在实验室里这几个月在做什么——你只是换一个地方睡觉！你根本一次都没有出手过。”
    “时机未到嘛，你让我怎么出手打断炼丹。明明是你自己没有缘分。”
    “那我现在要把试验计划延伸一下，你又怎么说？保障实验室的外部安全，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吧。”
    “我抗议！”
    “抗议无效。你要是真干活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你什么都没做啊。”
    “我只是你的助手，你自己没有进展的时候不能指望我来提供进展啊。”
    “可我雇你做助手不就是希望让提供在我个人努力之外的进展？”
    一人一熊在办公室里吵了起来，文仲文阁老还在旁边呢。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朱先烯和熊猫吵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他也不好插嘴。
    “总而言之！”朱先烯一拍桌子，“你干不干。你去拉猫车，如果你不拉那随你吧。”
    “.”隆隆愣了一下，“别啊，朱灵的哥哥，你不要这样啊！”
    “我是天子，你不要总是以朱灵为坐标轴来称呼我行不行。”
    “但是朱灵是我的饲养员，我只是把你当成他的哥哥，只是你这哥哥刚好是天子.要不这样，让朱灵来和我谈谈我就同意。”
    “她没空。她在忙着航天计划。”
    “她已经回来了，我看到她的动态更新在地面上了。我要求和我的饲养员见面！”
    “.”朱先烯看着他，“行。”
    管理灵兽，用灵兽的方法。朱先烯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伦理观——动物会依赖饲养员，就像孩子会依赖家长一样。归根到底，他和朱灵之间才是饲主和动物的关系，自己只是“饲主”的哥哥。
    至于皇帝、天子之类的称呼，和隆隆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他固然是知道，但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把朱先烯当作饲养员的哥哥来尊敬。
    之前参与炼丹是他自己牵涉其中，他可以理解。但现在朱先烯要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那他就要抗议了。
    “我把朱灵叫来，她要是也打算叫你去拉车，你怎么说？”“朱灵让我去拉车我就去拉车。”
    “好，一言为定。这猫车是一定得有人去拉的，就算把她叫来结果也不会变。”
    朱灵前段时间从空间站上回撤，现在还没再上去。反正她已经有了天人之体了，往返天地对她来说是相当轻松的事情，她随时都可以回去——她会等商洛回去的时候再回去的。
    不过这段时间她也没什么机会来处理隆隆的事，她主要还是在学校里上课。
    “那你就等等，我把她叫来，今天下午她没课。”
    “要不，我先走了？”文阁老问道。叫熊猫来讨论，姑且还是公事。要是再把公主叫回来，那就是私事了，文阁老不好在这里待太久。
    “嗯，阁老慢走。你，去送送阁老。”朱先烯打着电话，便指挥着隆隆去干活。
    隆隆看了文阁老一眼，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也没那么懒惰，这种活儿还是会干的。
    一人一熊沿着楼梯走了下去，隆隆把文阁老送到了门口，也就到门口为止，他一步都不会多走。
    “再见。”隆隆掉头就上了楼。
    “唉。”文阁老叹了口气，拿起了电话。
    “商洛，我爷爷说实验不太顺利啊。”
    华沙的大街上，商洛和文鸳并排走着。作为占领军的一部分，他们走到哪里背后都跟着一整队的普鲁士士兵。
    “是吗？”商洛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在畿内已经是下午了吧，我们这还是早晨——所以出什么情况了？”
    “那边找不到拉车的猫。似乎畿内是把猫车定义为赤豹文狸车，所以找了熊猫这样的既是豹又有文的灵兽来拉车。”
    “不是.这不一样吧？赤豹文狸，应该是赤豹和文狸，哪有从中间劈开出一个‘豹文’的？用果真造句，结果造出一个‘今天吃苹果，真好吃’？”
    “但是畿内也找不到别的赤豹文狸了你就当这是互文好了。其实是赤文豹狸，嗯。”
    “赤文豹狸那应该找红颜色纹路的熊猫啊。找隆隆有什么用，隆隆是黑白的。”
    “还有红颜色的？你确定不是说小熊猫？”
    “有的，熊猫有红棕色的版本。你不知道？等下我给问问朱灵。”
    商洛把电话拨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了。
    “朱灵！快救救我！”隆隆的声音已经从听筒里头穿透了出来，“你哥哥要让我去拉车！”
    一边说着，隆隆的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好像是在高速旋转。
    “我知道你不要打滚了行不行，我在和我哥哥交涉。”
    “可是我看你们怎么交涉，我还是要去拉车啊。呜呜呜”
    朱先烯的声音也冒了出来：“地毯滚坏了从你的饮食里面扣！”
    “我说，师兄，其实我有个方案”
    “听见没有！商天君有方案了，你不要打滚了！”
    那边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朱先烯也松了口气。
    “我我真是后悔，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叫朱灵过来。”
    “怎么了？”商洛问。
    “这小子太奸诈了知道这里有外人，他不好在众人面前丢脸。结果叫来朱灵，把大臣支走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像汤圆一样满地打滚，什么都不起来。怎么劝都没用，他就是不想去拉车。”
    “我说，师兄，你有没有考虑过使用.”
    商洛把“赤文豹狸”的提议对他说了一遍。
    “赤文豹狸？”朱先烯愣了一下，“熊猫还有异色版本的？”
    “其实真的有”朱灵点了点头，“在陕西的秦岭那里，之前有发现过珍稀的红棕色熊猫出没。不过因为数量稀少，暂时还没有实际近距离接触，只是远远地有看到过——商洛竟然知道这个，倒也是很厉害了。”
    “原来如此.”朱先烯沉声道，“确实啊，如果是红棕色的熊猫，就满足赤文豹狸的条件了。嘿那我们是不是得去另外请别的熊猫来？”
    “我去！”隆隆立刻停止了打滚，“我去抓！”
    “喂喂喂，熊猫可是你的同族。”朱先烯纳闷道，“你就这么把你的同族给出卖了？”
    “什么叫出卖？来朝廷打工多好啊，有吃有喝，做什么都可以商量。”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朱灵无奈道，“熊猫是一种，莫名其妙地非常适应与人相处的物种。有些熊猫在吃过人的食物，特别是吃过蜂蜜蛋糕之类的东西之后，就再也不想回到野外了。哪怕是送到几百公里之外野放，也会几年的时间再找回来，想丢都丢不掉——野生动物通常都是向往自由的，但总有有些熊猫特别向往编制内的生活。”
    “所以我这是在为同族谋福利啊。圣天子皇帝陛下，你说是吧！”隆隆站了起来。
    “你怎么只在这种时候叫我皇帝陛下.那说好了，你去抓？”
    “嗯，我去抓红色的熊猫回来。”
    “要人帮忙吗？”
    “不用，给我准备一个伞包就可以。秦岭的山太深了，我不想走路过去，就直接跳伞过去。几天之内，一定把赤文豹狸劝过来拉车。”
    (本章完)

 第1486章 赤文豹狸

    第1486章 赤文豹狸
    “所以，你们那边怎么说？”商洛对电话那边问道，“实验就从抓豹狸开始？”
    “隆隆答应出门了，我觉得没问题。话说回来，原版是怎么做的？”朱先烯问道。
    “似乎是施加了精灵魔法的普通的家猫。”
    “那就没法用了。山鬼的法术，我们这里不打算用太多，自己能解决还是自己解决。”
    虽然这定位有些奇怪：要说车驾一类的法宝，那当然首推元始天尊的九龙沉香辇。以魔法来说，太阳马车其中之一。
    伊罗黛亚莎的车也是这一类型的法宝。不过和其他更强大的法宝比起来，赤豹文狸车就显得不那么厉害，但也比较切合实际。
    毕竟，现在的人真的很难想象“元始天尊的座驾”是个什么威力，但这个可以把战场上倒下的锦衣卫拉到复活点的车确实是非常好用。因为在没有这辆车的时候，锦衣卫就需要有个人到现场给他做电击、掐人中、掰手指头之类的急救手段才能从濒死的伤势中恢复过来——
    这也是当下那些金丹的局限。比如先前袁都督被噎死的时候，在他没清除憋死他的馍之前，他依旧会处于半死不活的叠加状态。
    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他就算是想活也是活不过来的。因为让他死去的伤势会“一直”杀死他，死和不死会一直保持平衡状态。
    这种平衡迟早会打破，但可能会很慢。短则几个小时，长则数日乃至更久。如果真的没有人去救，那么在原地喘一段时间应当就能回过气来——
    不过从战术的角度来说，几个小时的时间那黄菜都凉了。复活得尽早、尽快，这样才能重新投入到战斗中。
    再者，战场上是危险的，金丹也并不万能。
    虽然商洛没有实验过——暂时也不可能在友军身上实验——但从这些金丹的恢复机理来看，太过严重的外伤是没有办法恢复的。
    或者进一步说，对任何伤势的恢复其实都是在消耗生命的潜力，而不是凭空就起死回生。摔死或者噎死这种没有明显体外伤的损害还好处理，要是真的被大卸八块或者碾为齑粉，就算是耗光了生命也是回复不过来的。
    所以那些被击倒的锦衣卫，本来就应该尽早从激烈的战况中脱离出来，省得因为不能行动而遭受二次伤害。
    和朱先烯那边进行了短暂的交接，他挂了电话。
    “怎么说？”旁边的文鸳问道，“问题都解决了？”
    “猫车没问题了。等几天就能拿到。”
    “啊要是有了猫车，我就更放心了。”
    “那是。”商洛点头道，“只要有了猫车，就算是狩猎会打雷、喷火的恐龙也够用了。”
    “这个世界上存在这种东西吗？”
    “应该没有的吧.不过打别的东西也是有用的。毕竟，boss还是不少的。”
    “有就好”文鸳点了点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今天把我叫出来，我就知道你有事要说。”
    “真的？你怎么才出来的？”
    商洛无奈道：“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吧.你有一次叫我出来散步的吗？尤其是在这种异国他乡。叫我吃饭是有的，出去玩也是有的。但你，显然不像是喜欢散步的人是吧。那你一定就是有事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法厄同，旁的其他人也不在。华沙的大街上凉飕飕的，占领军的进入让这里萧索了不少，恐怕得过段时间才能恢复原状。偌大的街上，只有两人。
    文鸳不是那种喜欢找朋友打发时间的人。从过往和他相处的经历就能看出来——虽然文鸳很厉害，但他之前组车组的时候是找不到人的。
    他的人缘倒不是不好，只是除了和商洛等几个人之外，很少有人真正能和他说上话。好像，他和所有人都有些代沟似的。
    先前去陪他练剑的时候，商洛也发现他自己一个人练剑也只是在敲靶子，或者随机找人对练，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搭档。
    他的朋友真的很少。甚至商洛也发现，就算是自己和他之间也并非无话不谈。
    但现在，文鸳忽然就有什么话要说了。
    “商洛.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但这些话，好像也只能告诉你了。”
    “说吧，我有准备。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着。”
    “我我的孟婆汤好像喝得不太干净。”
    “哦？”商洛点了点头。他是知道的，先前文阁老就和他交过底，是在书房的时候。
    当时商洛偶然发现，文鸳的自己竟和自己的“文雁”一模一样。文阁老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和商洛提到了这件事：
    文鸳并不是他的孙子，而是他的儿子。只是当年文雁在突破到筑基期的过程中走火入魔，没了。但道祖垂怜，让他以婴孩的状态重新开始。虽然对他个人来说，这确实意味着自我意识的重新启动。但对于旁人，对于他的家人、来说，至少是一种慰藉。
    所以文鸳并没有“早早逝去的父母”，这只是一种保护他重新长大的说辞。他视作爷爷奶奶的文阁老夫妇，其实就是他的生身父母。而把他当作徒弟来教导，并且时不时揍他一顿的陆槐阳，其实是他的好友。
    ——本来等文鸳长大了，这些话其实也可以说出来了。只是文阁老自己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说，就一直这么拖了下来。文鸳也莫名地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很难找到可以托付的人。
    商洛倒是文阁老找到的，第一个合适的人。他既是文鸳的朋友，又是朝廷的重要人物。所以文阁老就把告真相的事委托给了商洛，希望他找个机会和文鸳交底。
    但这种时候，他无论表现得成惊讶还是不惊讶的样子，好像都不太好。
    “你可能不太相信是吧？”
    “对，我不信。所以具体有什么表现呢？”
    “其实从小，我就经常能梦见前世的事。”“不至于吧？可能只是做梦了？”
    “做梦怎么可能梦到上一版王灵官的剧情呢！真的，我从来没看过上一版王灵官的剧情，那是现在的精神续作《无敌王灵官》之前的，连载几十年的《超级王灵官》。两版王灵官的人物设定都是不一样的啊！我怎么可能看过自己没看过的东西？”
    “额这个确实。”他还以为是什么细枝末节。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再明显不过的记号。
    这也就可以解释，他这个人为什么总有些阴郁的样子了——换别人知道自己孟婆汤没喝干净，恐怕也会对过去的自己相当介意。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突然现在想要和我说了？”
    “其实之前掉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死掉了.只是死了一小会就活了，不需要急救，可能是我的生命力比较旺盛。但我死掉的那一会儿，我突然发现那好像不是我第一次死了。这种感觉非常熟悉，非常非常熟悉，就像我以前经历过似的，甚至我还可以推断，我前世死掉的时间和地点，好像和现在非常近啊。”
    “这又怎么说？”
    “超级王灵官的剧情都是有时间线的。我根据自己‘回忆’起来的剧情就能直接定位到年代，好像好像真的没有多少年。这两部作品中间有个几年的空窗期，我很确信我前世看到的也是《超级王灵官》的后期作品。那些太前期的我也没看过，那是我爷爷小时候看的。所以，我的前世好像并没有等18年才变成我这样的好汉，好像立马就投胎了。”
    【他这心态其实还挺不错的说自己是好汉什么的】
    “你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的心态但凡差一点，整个人都要炸了好吧。”
    他对文鸳继续说道：“嗯那你现在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吗？”
    “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爷爷好像我有另一个身体，就不太对得起他。”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因为我爷爷奶奶把我带大，周遭的人从小又对我特别好。尤其是我师父.我师父对待我，简直比对待亲生女儿还要好。他们给女儿做饭都是吃罐头，他竟然会下厨给我做面吃，面里竟然还会放青菜！”
    【原来陆千户会做饭的啊.】
    “这个.”商洛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必这么想吧？”
    “我知道但是总是忍不住去回忆前世的事。而且从昨天开始，就是死掉的那一会儿，我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好像.好像过去的我要从这具躯壳里面蹦出来似的！我甚至觉得，我的人格都会一点点被替代掉。商洛！要是哪天我的人格被自己前世夺舍了，我自己却还没有注意到，那可怎么办？”
    【啊这.还别说啊，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就算是前世，和这一世的关系也只是同人而已。同人夺舍本体，总会出现问题的。尤其是这种连自我意识都未能察觉到的夺舍——但问题是，对他来说这不是夺舍啊，这确实是他过去的记忆而不是前世。】
    这就有些难办了。商洛在琢磨着，到底要怎么解释
    “商洛！”文鸳看着他，“要是哪天我的前世忽然觉醒，我知道还有个另外的家庭，我又忍不住去看他们，那可怎么办？我是文雁的儿子，我是忠良之后啊！万一那个家庭是十恶不赦的罪徒，那我要怎么接受我现在的状态？这可怎么办？”
    【要不，你告诉他？】
    “好吧.现在也确实是时候了。”
    商洛深吸一口气：“文鸳，听我说。据我所知，你确实.”
    三分钟后。
    文鸳抱着头蹲了下来：“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啊！什么‘我是文雁的儿子’。好羞耻啊！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直接告诉你我怕你接受不了啊！我不得等你自己酝酿好了情绪再告诉你。”
    “可你等我说出这句话再告诉我，那不是更羞耻了吗！‘我是我自己的儿子’.这话怎么就能从我自己嘴里冒出来啊！”
    “啊”商洛也蹲了下来，“往好处想.你不用觉得自己有另一套家庭了是吧？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换，你认识的人都是原来那套。”
    “难道我师父总是揍我，就是因为这件事？难道是我欠了他的钱？？？”
    “这就说不好了.总之，你现在怎么想？”
    “嗯”文鸳叹了口气，“说实话。如果是在平时告诉我，那我的情绪一定会崩溃。但在我开始觉得‘万一被前世夺舍’，开始觉得恐慌的时候，你把这件事告诉我，那真是帮了大忙了。之前，真是吓死我了现在既然知道并没有什么前世，这多少能让我安心些。”
    现在想来，文鸳这个身份完全就是伪造的。毕竟前前后后都是锦衣卫，锦衣卫想要重置一个卫籍上去还是挺容易的。尤其是在道祖亲自参与的情况下。
    “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不怎么办啊。”文鸳摇了摇头，“就这样来呗。文雁确实已经没了，虽然我这个身份是伪造的，但是我这个以这个身份所认识的人，比如你，都是真的。至于我的爷爷奶奶.好像已经习惯了？反正管父亲叫‘爷’的也不是没有，就这么着吧。我的师父对我也确实有传授之恩，他也其实是我师父。”
    消息已经转达，但过程比商洛预想的要平静不少——比文阁老预想的也要更平静些。
    毕竟，sl市挑了个好时机，是在文鸳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帮他解除了最大的认同危机。认同死去活来自己，可比认同一个前世要方便太多了。连这个伪造的天衣无缝的身份，这个重新出生的过程，都可以说明他还是被所有人关爱着的。
    “嗯现在，你舒服了吧？”
    “舒服了舒服了。”
    “我憋了好久都没跟你说，今天总算你说全了——怎么样，得请我吃顿饭吧？”
    “我请你吃两顿，然后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好说，什么事？”
    “带我去见一见道祖.这救命大恩，我必须报答。就算不能见面，在门外拜谢也好——以及，我觉得我可以再试一试！这次我有数了！真的！这次我一定能成功！”
    (本章完)

 第1487章 身份

    第1487章 身份
    “那么.关于这件事，你要告诉其他人吗？我知道你不想公开，但你确定不要告诉你的父亲？”
    “想来想去，还是我自己说吧.但是我师父那边我希望你告诉他。”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告诉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负担。但是告诉我爷爷，这件事太大了，不好麻烦你。但我师父那边你可以帮我说一下。”
    “那不如现在就说吧——正好，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在华沙的工作已经逼近尾声。商洛在这里，主要是在监督普鲁士夜勤局对波兰的占领。
    这里的一切都进展顺利。商洛并未直接与波兰当局进行接触，只是在大街上看着。这种时候，在街上的直接观察才是最有效的，因为这可以直接观察到这里的平民在生活状态上有怎样的改变。
    现在看起来，这里的改变不大——至少看起来不大。
    看起来不大就够了。因为商洛并不是真的对与自己无关的人抱有无限的同情，他的同情是有限的。主要集中在——他不想看到这里有精灵冒出来。
    如果这里产生了肉眼可见的苦难，那么就必然会有人投向精灵的荆棘，因为你说服当地人在一个地狱面前抵挡另一个地狱。如果两边都差不多，而精灵一方可以带来长寿、不死、战斗力等等诱惑，那么就算出卖己身也会有人选择投向另一方。
    受压迫者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就算是天庭也不可能一直盯着这里。
    所以最关键的就在于，是否能够让这里平静下来。至于平静之下有什么深层次的，和未来长远发展有关的问题，他就没时间去考虑了。因为在这种时候对他来说，考虑单个民族的未来发展是低效的，提升整个地球的“地板”才更重要，因为这可以全方位地提振所有的人的生活水准，而不是一个单一的民族。
    所有人都会吃饱饭，而且很快了。而在吃饱饭之后，所有人都将获得一个更好的未来。这不需要商洛去特地关注，因为天庭从指尖里流出的一粒金沙跌落到凡间都会变成一座山。
    而波兰这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吃不饱饭的问题。因为相对于波兰的广大地域，这里的人口并不多。商洛要关注的，是这里的居民的生活是否会滑落。只要现在不滑落，那么将来肯定会往上涨。夜勤局固然可能从这里拿走什么，但只要他们不做得太过分，这种拿取和天庭的恩惠比起来就完全算不上什么了。
    “很好。”商洛点了点头，“看起来，夜勤局还是懂规矩的。”
    “我觉得这很正常啊——要不然还能做什么？”文鸳诧异道。
    “你的道德水准还是太高了，所以想象不到道德水准低下的地方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果没有我们的监督，这里发生什么竭泽而渔的事情是非常正常的。现在没发生什么，多半也是因为夜勤局也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
    对波兰的占领方案在当日晚间由普鲁士夜勤局呈送到了商洛面前。
    根据方案，普鲁士政府并不会对波兰进行占领，但夜勤局会作为跨国组织，将波兰分局纳入普鲁士总局的管辖范围。由此，普鲁士夜勤局希望对自己进行一定程度的升格。
    “很好，我批准了。”商洛点了点头，“你们的要求很合理。普鲁士夜勤局有能力对自己的管辖区域进行扩张，也证明了自己对普鲁士政府的行为具有相当大的约束力。那么，你们应当得到奖赏。”
    商洛把方案交回到代理局长面前——正式的普鲁士夜勤局局长汉斯已经进入了默工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他的语言表达中枢，以及许多其他和表达有关的生理机能都被扼制了。这种情况，就可以在保留高级思维的情况下对思维进行保养和维护。
    在这个状态下，汉斯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履行行政职能了，所以便有了代理局长，这是夜勤局内部推举的人选，是原先保密局的领导人。
    商洛认可了这一变动，并且考虑了他们的请求：
    “那么，就把普鲁士这个头衔拿掉吧。普鲁士夜勤局，改为第三局。三局的行动范围，你们可以自行扩张，可以把波兰也纳入到你们的行动范围，并不需要局限在普鲁士。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今日的事情开了个好头，我希望各位能够珍惜这种良好的开始，并且为我们未来的合作打下基础。”
    “遵命。”虽然商洛表现得非常客气，但越是客气对方就越是恭敬——
    因为这种时候，如此的礼貌反而会让他们觉得生冷，不可接近。这也是商洛想要表达的。
    他不会为夜勤局的行动负责，但他会督导夜勤局的行动。如果夜勤局的行动有什么超出常理的地方，那么他在介入之前恐怕不会给夜勤局以改正的机会。他们没有改正的机会，失败的下场就是立刻被抛弃，因为他们和商洛之间本就没有纸面上的约束，只能依靠他的信任。
    “那么，合作愉快，施瓦茨先生。”
    “是也祝阁下有愉快的一天。”
    施瓦茨深深地鞠躬下去。商洛的这种“客气”，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惊悚的近义词了。一个朋友和“先生”来“先生”去的，算是一种调侃。但一个天神叫“先生”，这代表他拒绝沟通——施瓦茨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想到这些。而是在和商洛的接触中，这些震旦人的态度让他学到了这些。
    目送商洛登上潜航舰的司令塔。这艘从旱地中浮出的巨大战舰在他面前缓缓下潜，使之得以出现的魔法阵也在潜航舰消失后一同沉入地下。
    2个小时后，潜航舰出现在了龙江军港码头。
    应天好就好在到处都是开阔水域，雅典海军的潜航舰在这里是可以正常出入的，不需要每次落地都画个魔法阵出来应付。
    从长江中出现，潜航舰在正常程序中靠泊了码头。舰员不下船，只是把商洛送到门口。毕竟他们露头是要消耗燃素的，待在舰艇里更加省钱。
    来这里接他的人也不多——因为商洛没有通知人来接他的习惯，基本都是偷偷从不特定的地方突然回来，好节省大家的沟通成本。不过这次是例外，他提前通知陆千户了，也让陆千户在码头上碰一面，好同文鸳一起把事情给说清楚。
    作为前半生的朋友，这后半生的师父，两个人虽然实际年龄是差不多大的，但作为一个人而言，文鸳的实际感受也就只有和商洛一样大的年岁。
    “很好，很好。”见到下了船的文鸳，陆槐阳背着手站在那里，“你确定你知道了？”
    文鸳点了点头。
    他又望向商洛：“是商洛你告诉他的？”
    商洛也点了点头。
    “那事情就好办了。”陆槐阳把手搭在文鸳的肩膀上，拉着他从码头的栈桥上走下，走到远离水域的地方——
    然后反手就一个过肩摔把他暴扣到地上：
    “还钱！！！！！！死前4年死后17年，欠了21年了！利息一起还来！”
    “师父！我不知道有欠你钱的事啊！！！！”
    “啊？记忆没恢复吗？”
    “没有没有。”商洛赶忙解释，“他只是知道，并没有恢复记忆。人都没了，这记忆也恢复不了啊。”
    “啧，算了。”陆槐阳伸出手，把文鸳拉了起来——反手直接把他抡到墙上，水泥码头都砸开裂了：“好好的人不做，跑过去筑基！跑过去送死！你知不知道叔叔阿姨有多伤心！！！！”
    “都说我没有恢复记忆啊！我不知道！”
    “你就算不知道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我早就想揍你小子了，之前不打你是怕把你打死！现在你吃了金丹不怕死了，我抡你一下没把你打死算我心善！”
    “可是.咳.”文鸳从墙上掉了下来，“我觉得你也没少打我啊.”
    “以前打你是以前，和现在是两件事！以前打以前的，现在打现在的。”
    伸出手，他又要把文鸳拉起来。文鸳猛地一缩，抱头蹲防：“我不会上当两次了.”
    “你自己想清楚，我要打你随时都可以打，不差现在。”
    “.”文鸳抬头看他一眼，还是伸出了手。
    这次，总算没有再把他抡墙上了。
    “师父.我错了.”
    “不用你道歉，错不在你。”他的前身确实已经死了。道祖不会随便救一个活人，文雁确实是在其自身的连续性完全中断之后才被道祖“拉”起来的。换而言之，他只是在同一个种子下长出了两棵不一样的树而已，说是双胞胎也没什么区别。之前做的事，确实不应该算在他头上。
    “你都知道错不在我，你打我干什么！”
    “我这口气憋到现在，你挨我一顿打怎么了？我还没把你打死呢。你再说一句？”
    “.”文鸳不敢开口了。
    “咳”陆槐阳甩了甩手，望向商洛：“多谢了商洛，你做得很好。这小子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我以前怕告诉他之后，他产生什么心理认同上的危机感。你跟他说了之后，他现在和没事人一样。”
    【人确实没事，但是好像要被打出事了.商洛，刚才他的生命体征往下暴跌了一截，好像是半死了然后又活过来了。】
    “没事，看来还挺耐打。不过.”现在商洛已经不知道要不要说下一句话了。
    但思来想去，他还是说了：“陆千户，其实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商洛你什么都可以说。”虽然出手揍了人，但陆槐阳的心情非常好。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个心结，解开心结让他心情大好，刚揍了人心情更是好上加好。
    “文鸳，他想去面见道祖。”
    “嗯。一般而言，他不该去求见道祖的。不过，道祖对你有大恩，不管道祖见不见你，你去谢恩都是应该的。”
    “不只是这样他想和道祖商量着，能不能再突破一次。”
    “哈？！！！”陆槐阳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来一次？！！！”
    “我不敢了！师父！我不敢了！！！”文鸳立马又蹲了下去，换成了耐冲击姿态。
    “你躲什么.”他一把就把文鸳拉了起来，“好小子，有出息你是真的不怕死。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敢筑基了。”
    “你不打我啊？”
    “筑基是你自己的事，我为什么要打你。你筑基多少次，我都不会阻止你的。我能做的，只是帮你处理后事而已。这次也是.只是，这次别再给我添麻烦，行吧？”
    文鸳猛地点头：“这次我有数了，我真的有数。”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数虽然修为确实是到了就是。但你搞清楚，修为到了的人，可不是每个都能筑基的。”
    “我这次有经验了！”
    “他有吗？”陆槐阳向商洛确认。
    “他有吧”商洛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得去问问道祖。因为之前的事，是道祖在操办的。商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戏。
    “小子，好好干。”他拍了拍文鸳的肩膀。
    这力道，和先前不同。
    “嗯？等下，师父，你筑基了？”
    “怎么看出来的？”
    “这力道不一样了以前是一股大力，现在是一股.怎么说，这力量更大了，但是好像不疼了？你怎么筑基的？！”
    “就前两天早晨起来就筑基了。水到渠成一样自然。我还没告诉别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们练的是正派的修仙之法，水到渠成一般成就天人也是正常的事。”
    “那你的头发怎么没有变白？”
    “这个，我倒是也很意外。”陆槐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先前筑基之后，理论上都会变成天人的华发。但他水到渠成地筑基之后，头发却并没有变色。
    “这么一说，似乎不只是我的头发。”陆槐阳回道，“本来许多人进入到练气期之后，身体上应当也出现一些特征什么的，比如皮肤会变得更好之类。现在也没有了。那倒是，因为突破境界变容易了，所以连带着这些蜕变也没了？等下，原来不是自己筑基的，是搭了灵气上升便车。啧，那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毕竟，我的天赋可没有这小子好，这小子十几年前就是有天赋才有恃无恐，还想着要筑基.他修了两次，每次都是几年就赶上我十几年的修为。”
    说着，他拳头又痒了。
    (本章完)

 第1488章 新的筑基

    第1488章 新的筑基
    “哦呦，你们你们很辛苦啊。”朱先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眼就见到了被打得五颜六色的文鸳，“辛苦了辛苦了。来来，喝杯茶。”
    朱先烯拿了个新的杯子，给文鸳倒了一杯他自己的茶。
    “多谢。”文鸳上前一步，饮了茶。他和朱先烯也算是脸熟了，喝杯茶倒也不算是什么。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从朱先烯手上拿东西吃了，那许多丹药就是从朱先烯手上拿的。
    “但是.我脸上个不是在战场上打的，是”
    “他知道了。”陆槐阳直接打断了他，对朱先烯说道，“文雁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谁说的？”
    “我。”商洛开口道，“早先，是文阁老拜托我说的。这次抓到了机会，我就和文鸳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样.来，先坐，坐下说。商洛你帮我去隔壁搬下凳子，就你平时坐的那个，再拿两个折凳过来——昨天在隔壁会议室开了个恩科的筹备会议，把凳子都搬到隔壁去了。”
    四个人在朱先烯的桌子前头坐定，一人端了一杯茶。
    “嗯”朱先烯放下了茶杯，“那么，关于这件事.首先我要祝贺你。我比你们大一轮，当时我已经12岁了。12岁的我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是挺震撼的。我，我也有错.”
    “啊？”文鸳愣了一下，“这怎么说？”
    朱先烯一时语塞，望向了同样知道内情的陆槐阳。
    商洛一听，也竖起耳朵——这是他不知道的瓜。
    一下子所有人都望向了自己，陆槐阳也只好道出了实情：“当初文雁吃的那个丹，是天子给他准备的.”
    “真的很对不起，非常对不起。那时候的我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吃筑基丹。”
    “不不不，天子，这个也不怪你。”陆槐阳回道，“你敢炼是一方面，他敢吃就是另一方面了。我觉得主要责任在他，要不是他找你要，你也不会炼这个丹的。”
    “说是这么说，责任固然可以是这么划分，但我毕竟是直接责任人.如果当初道祖没有出手把文鸳救回来，我的道心恐怕就要破碎了。”
    【原来道祖出手不只是为了救他看好的晚辈，也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啊】
    想想也是。当时朱先烯只有12岁，如果12岁的时候在自己醉心的丹道上弄死了一个人，那以朱先烯极高的道德感来说，他恐怕会被这件事直接震出自闭来。他恐怕到今天都无法从这种内疚中走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后来就不敢找人来帮我试丹药了”
    商洛看了看几人：“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陆槐阳喝了口茶：“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就我一个。只有我一个在事后知道了内情。文阁老夫妇是不知道的。”
    “感谢道祖，至少没让文鸳丢了性命，也让我有机会在弥补之前过错——文鸳，上辈子算我欠你的。这次你又‘卷土重来’，竟然还是想要筑基，实在是令人感动。但是不知道这一次，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我愿意！”
    “好那么这一次，和上次一样，你的筑基丹我包了。”
    “师兄。”商洛问道，“这次，你突然就有把握了？”
    “因为当初给文鸳吃的那颗丹药的作用，可不仅仅是救命而已——所谓筑基丹，即是返璞归真，回到先天状态。而先天状态，不只是天人一种。某种意义上，刚刚出生的婴孩才是字面意思上的先天状态。”
    “可是先天状态，不是在开始饮食之后，就会慢慢消失吗？”
    “对，是这样。所以商洛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文鸳的存在感特别淡薄。”
    “啊对啊！”商洛回道，“其实我认识的好几个人，尤其是用灵眼看人的，根本就记不住文鸳。”
    “那是因为当初救他的那颗丹药，名为‘归元胎息丹’。正是那颗丹药，结合了筑基丹的法力，把他还原到了婴孩的状态，然后对其‘先天状态’进行了锁定——具体来说，我们封锁了他的气海，使得气海始终保持在突破的临界状态。好等到他再次成长到足以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再进行解除。”
    “啊！”商洛开口道，“那他不就是和盖住了瓶盖的汽水一样，只要使劲摇晃就能把瓶盖冲破爆发出来？”
    “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朱先烯捂住了额头，“所以当年那个筑基丹，为什么是失败的筑基丹呢——文阁老或者其他人应该和你说过，那枚筑基丹在筑基上是没有问题的，但它在筑基的同时产生了巨量的煞气。在筑基完成的同时，那里面产生的煞气连天人都可以杀死。所以最终的治疗方案，就是将他处在突破临界状态的灵力，和煞气一起封锁在气海里。”
    “？？？？？”文鸳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那我岂不是等于一颗灵煞爆弹？”
    “对，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如果打开塞子就能让你筑基成功，那当你突破到练气期圆满的时候，我们早就帮你打开了。但实际上，打开瓶塞的同时，那些煞气也会一起冒出来。而你是知道的，先前特95号病人那里，我们试过了许多方法，都没有办法治愈煞气带来的危险。”
    “那现在不是还是没有解决问题？”
    “是。”朱先烯点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研究的并不是让你筑基的问题——因为你已经筑基成功了。只是，我们得把那部分煞气也给处理掉，才能让筑基成功的你不被煞气侵蚀这很可怕。我们之前以为，煞气侵蚀只会让人患病。但特95号病人的病例说明，用灵煞的高强度压缩和碰撞，会引起巨大的爆炸。”
    【原来是拆弹】
    几人把目光投注到文鸳身上——这还真的得由他自己来决定了。先前文鸳说自己相信朱先烯，是因为他觉得这是要筑基第二次。
    但现在，问题并不在于筑基，而在于拆弹。
    朱先烯真的会拆弹吗？
    他把视线重新投向了朱先烯，希望从他的目光中得到答案。
    “我，确定。”朱先烯毫不回避，“这次，我以天子的名誉向你担保，我也以真正的大内丹首的名义向你担保——我自己埋的弹，我一定会自己拆掉。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天人之体。”
    (本章完)

 第1489章 灵煞

    第1489章 灵煞
    “那么，这可就厉害了”
    商洛陪文鸳来到这里，其初衷是为了和朱先烯通知一下后头要去觐见道祖的事。
    没想到，和这件事关系最大的竟然是朱先烯本人。以及.文鸳身上的问题，也从筑基升级成了大炸弹。
    如果我们能够解决文鸳身上的问题，那等于是把灵煞的问题也给解决了吧。天庭的医疗仙术水平也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这么想的不只是商洛一个。朱先烯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看向文鸳的眼神也同样变得有些.异样。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我虽然答应实验，但方案我还是要看一下的啊。”
    “放心，方案肯定会和你商量的啦。”朱先烯摆了摆手，“不过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得确认一下：你确实是为了自己的筑基，而愿意参加一些具有危险性的实验是吧？”
    文鸳点了点头。
    “好你有准备就好。我，朱烨虽然可以确保你的安全，但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你自己觉得没问题，那后面的就可以交给我了。”
    朱先烯更习惯称呼自己为朱烨——熟人都是这么叫他的，因为他从小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当作学名。朱先烯虽然是大名，但就算在家里他也不怎么用这个名字，只有在族谱和少数重要场合会写上。
    当他用朱烨这个名字来保证的时候，那就真的是在说他本人。这是他最大的诚意。
    这次实验不只事关文鸳一个人，还事关灵气与煞气的最终解决方案。但在此之前，朝廷并未正式招募任何愿意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因为朱先烯自己也尚未下定决心。
    但文鸳的事，让他终于有了决断。
    有些事，也是时候要解决了。
    煞气的问题，可以说是当下笼罩在练气士头上的一朵乌云。一旦煞气入体，就和排放氟利昂到臭氧层里面一样，其造成的影响几乎没有办法消除，就算是想要将其遏制也很困难。
    更麻烦的是，没人知道这朵乌云下面藏着什么——那个著名的“物理学的大厦已经建成，只有两段乌云飘在上面”说法之下，藏着的是颠覆整个经典物理学大厦的一整个现代物理学的世界。
    朱先烯也在这里产生了迷茫，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是不知道的”。这乍看起来可能只是个煞气和灵气互相冲突的问题，细究起来可能就是个无底洞了。
    站在他这个角度，他可以从自己的视角窥见这无底洞的一个侧面：如果能够攻破这一难关，那么仙术医学也将从此开始起步，因为这将是仙术医学的第一个独立成果。
    这个成果几乎是触手可及的——至于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他的本职就是去理解这一切。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发几篇文章。
    “所以师兄，为什么你还是想要发文章？你不是天子吗？”
    “天子也得有学术成果才好出来见人啊。过段时间开恩科，我要在上面一个一个面试所有进士的。我自己要是什么都不懂，问出来的问题会让人家笑出来的。”说完，他看了一眼商洛：
    “怎么样，想不想知道考题？我已经出好了。”
    商洛摇了摇头：“无论如何，科举不能舞弊，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作为公民，参与科举也是我的权力是吧？虽然我很厉害，但只要是我自己动笔去写的，我觉得都是我自己的本事。”
    “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不过别的倒是好说，有一项你恐怕没有练过。”
    “什么啊？”
    “文鸳应该知道。我觉得，你也可以在这方面帮帮他。”
    “是骑射。”
    “科举还要考骑射的？”
    “嗯。”文鸳点头道，“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科举一律都要考骑射。我寻思，可能当年是被蒙古人刺激到了。但明明从史料上来看，明明当年红巾军是用长枪冲锋打赢的.总之在本朝这算是射礼的一部分，科举都要比试骑射的。”
    “那算多少分？”
    “其实不算分。”文鸳回道，“虽然不算正式分，但是算附加分——有两个作用：第一，当总分一样的时候，根据这个附加分来排名。第二，骑射有个单独的排名，会直接影响吏部任用的顺序。”
    【等下.我查了一下，这好像不是一般的重要，尤其是对举人来说。因为举人太多了，如果骑射、举重这样的分数上不去的话，即使是考中举人，吏部在几十年里也没法安排教谕之类的工作，更不用说县令了。但只要能骑射，举人几乎可以立刻去兵备道这样的军职去任职。进士也是，骑射过关后几乎可以立刻外放，都不需要排队的。这一下子就比别人快了很多年。】
    “还真是武德充沛的规矩.”商洛诧异道，“所以说如果我不会骑射，会怎么样？”
    “是这样的。”文鸳解释道，“你要参加恩科的话，恩科放榜以后，骑射加试是集体考试，一天之内全部考完，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去——天子、内阁、六部，东西两厢，因为这是一次亮相，是射礼的一部分。到时候，步射骑射之类的都会展示。”
    “这对你尤其重要。”朱先烯提醒道，“我给你预订的是探——你作为探，骑射不过关是不行的。因为探是朝廷的门面，门面当然要能文能武，长得还得过得去。”
    “那我确实得练练了.话说，文鸳你说这些的时候，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很不喜欢这个骑射环节的。”“为什么？”照理说，文鸳作为世袭的军户，他应该会喜欢这样的武德充沛的环节。
    “你猜为什么英宗朝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会被打死——因为这么练出来的文官一个个都弓马娴熟，大刀抡得比我们这些卫所的兵还要溜，说打死是真的打死，他们打起来是一点都不怕的。可问题是个人武力和带兵不是一回事，就算打赢我又有什么用。功夫再高不还是一枪撂倒。这搞得许多文官莫名其妙地在军事上非常自信，觉得会抡大刀就能带兵了，其实练的全是死劲。”
    这也是为什么本朝并没有“武举”这种东西。当所有人都会骑射的时候，单独在武举比试骑射已经没有意义了。像比武一样公开招募武举人更是毫无意义，战场上是要玩命的，当下的武职军官无一例外都是军校里出来的，从没有什么武举。
    至于骑射，这也是大明开会全武行的基础——这朝堂上的所有人，当年基本都是练过武的。而且升官越快的人，背后里藏着的身手说不定就越好。因为越是能打，在廷议的时候就越是容易被安排在前方，这样万一有推搡的时候就可以立刻起身助拳。
    这种事情虽然在宏观上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从战术上来看确实是有必要的。在能够进入政事堂的人里面，所有人的水平都很高，有时候决定位次的还就是“能不能打”这种奇怪的理由。
    当然，最后成为阁老的肯定不是因为能打——内阁也不是什么黑社会。但能打，确实是能在职业生涯中让一些人找到不可替代的生态位。
    “好家伙”商洛忽然想到，“那我们快要飞升了是吧？这套机制要是继承下来”
    “你看。”文鸳无奈地摊开手，“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了。以前能打，可能只是大刀抡得更重。现在要是能打，搞不好在境界上都能压制一头——因为锦衣卫里头出练气士的概率并不是特别高，现在要是搞过来一群比我们能打的文官，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那师兄，你是怎么看的？”
    “我无所谓啊。”朱先烯喝了口茶，“自古以来皆重文轻武，朕独爱之如一——你看，用拳头说话是最方便的了。如果用语言无法说服对方，就用拳头来贯彻自己的意志吧！”
    “陛下.”陆槐阳提醒了一句，“你串戏到王灵官去了。”
    “一样一样，反正就是这个道理。既然都到天庭了，大家就好好以天人的方式相处吧。只要打不死，就可以往死里打。”
    【我明白了.他是想看血流成河。而且路上打死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什么的，似乎他也不是特别在意。】
    这个问题不能细想，细想起来就是细思恐极。
    本来身为凡人的时候，武力的差距尚且是可以用常理来预计的。变成天人之后，斗殴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变成斗法。而且因为所有人都有了修为，特别是都有了远程攻击手段的时候，那不管前排后排都可以一起出手了，战斗规模会直接跃升到小规模冲突的地步，乃至于更大规模的比武大会。
    当武力真的出现分别的时候，似乎就算是朝廷也很难阻止一些人依靠武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说起这个.”陆槐阳忽然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一点，我也没有想通。我似乎确实是成就了天人——确实是已经成就了。但与天人有关的特征，似乎并没有出现在我身上。好像，现在的天人已经不值钱了似的？”
    “竟是这样？”这倒是让商洛看到了一些别样的未来——陆槐阳现在的表现似乎就是一种征兆：
    在整个环境的灵气开始上升，并且让所有人的修为随着环境开始提升的时候，似乎那些原本出现在天人身上的特征，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实现。
    包括天人最具有标志性的白发，也并未出现在陆槐阳的身上。
    “所以陆千户，你真的晋升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反手召唤出一道掌心雷。掌心雷如同火苗一般向上蹿升。这种将能量外放的能力，其实是筑基期无疑。因为练气期的能量并不能够显化在外。
    掌心雷这种法术虽然也有练气期的版本，但显然这种和燃气灶一样升腾雷火的招式是截然不同的。
    “奇怪了这是为什么？”
    陆槐阳摇了摇头，反手把火收了回去：“干脆吃亏了啊.明明我也到了筑基期，为什么似乎不太完整呢。”
    “其实，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朱先烯开口道，“可能陆千户你本来的机缘还没有到筑基期，只是被环境提升了上来——原先属于天人的华发，可能是高等的灵力在普通的尘世中逸散出来的结果。而如果尘世本身得以升格，那么灵力与尘世之间的差别就显示不出来了。那么，力量本身随之打折，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我的法力其实说来也怪，我的法力并没有提升。”
    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飞升的机理还没有被解明。为什么同样是成为筑基期，商洛可以拥有天人的白发，而陆槐阳却没有——这是否真的可以用自身与环境灵气的差值来解释？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些姑且还需要观察。
    “我怎么感觉大厦上的乌云越来越多了.”朱先烯摁住了额头，“可别等我们一开始解析之后，又冒出来一大堆未知。”
    商洛回道：“但这其实是好事吧？”
    “嗯？”朱先烯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果一切都是已知的，那么一切都是一眼望到头，未来也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随着认知的圈子越扩越大，那些未知的命题也显得越发玄奥。而他们周围，就存在着这些命题的题面。或许，苹果为何下落，气球为何上浮，这样的问题在新的世界也需要重新解答。
    “我懂了”文鸳举起了手，“那么现在，是我要为科学献身的时候了是吧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我隐约觉得，这和灵气的表现有关”朱先烯想了想，“我们可以先从灵气的来源开始实验。不过，太危险的项目还得等几天。隆隆还没回来，等他把赤豹文狸找回来也不迟。”
    (本章完)

 第1490章 骑射

    第1490章 骑射
    文鸳在暴风眼之中。虽然许多事情现在都挂在他的身上，他的安危也直接决定了朝廷的大计划能否得以实现——但这件事和他本人其实没什么关系，他和病床上的病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这其实是商洛和朱先烯的事情。因为给病人选择治疗方案并且提供治疗，这是专家组的事情。
    病人在这其中应该做的，是让专家组进行充分的讨论，然后在获知各种治疗方案的情况下选择——如果有选择的话——基于自身的安全的考量做出自己的选择。
    最终的选择权，在文鸳这里。而制定方案的工作，在商洛这里。
    此时文鸳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不过他还是和昨天说的一样，开始给商洛辅导一下骑射。这算是同学之间的补习。
    “等下.所以文鸳，你教我骑射，不是上小课？”
    “我本来今天就有别的工作的嘛，正好一起做了。这种战斗技术，在军训里面学起来比小课要更快啦。正好也是学校军训的时候，你跟着别人一起训就好。要不了多久，你学一天就会了。嗯，大概。”
    补习的地点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国子监。现在已经到了开学的时候，开学仪式商洛没来得及回来，倒是直接赶上军训了。
    军事训练对大明的学生来说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尤其是骑射——换而言之，主要是打靶子。在各种条件下打靶子。因为就算之后有了功名，这些军事训练得来的分数依旧是排序的重要依据。
    对于竞争激烈的举人一层来说，骑射能否过关就决定了这辈子是否能够依靠举人一途得到可观的收益。
    换而言之，如果只是考中一个举人的话，称之为“举人老爷”是名不副实的，因为现在举人并不会单单因为功名就获得巨大的财富之类，至少也得办个学塾才能像个样子。真正想要以举人入仕，那么不只是要在文试上考中举人，在后面的武试上至少也要有武举人的水平。
    大明朝没有武举，因为文举已经包括武举了。
    哪怕是不参加科举，这些军事训练的成绩对学业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因为这可以抵扣许多学分，减少毕业的难度。尤其是对国子监来说，这里的毕业比较难，在军事训练上拿到分数可以增加容错率。
    而对于有志于成为御史的人来说，军事训练更是硬指标。监察御史的军事技能至少要有警察的水准才能过关，而且越高越好。
    因为监察御史也有可能面临一些突发情况，这是有先例可循的。比如史官的老前辈——汉使班超出访西域鄯善国时，就遭遇了来自匈奴使节的外交压力。这种情况下班超果断带着自己的使节团临场对危机进行处置：他们用弓弩埋伏了匈奴使节，在匈奴营帐中纵火，23个人砍翻了一百多个匈奴人，然后直接把人头扔到鄯善国王面前，对他说：
    “国王你也不想因为杀戮匈奴使团被单于追究责任吧？”
    于是鄯善国王面如土色，跪地签了与汉朝的约书，并且送儿子去洛阳做人质。
    班超是使节，也是史官的一种。这一案例现在也被拿来教育史官——必要时候当机立断，应用自己的军事技能在现场处置隐患，在问题变大之前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这就像去电气设备的现场进行巡检一样。巡检的时候不用自己的身手来解决一些突发问题，那等真的出现故障的时候，造成的损失就不可计量了。
    军训就是个开始。从这里开始接受军事训练，后面在社团和课程中保持，这对将来成为监察御史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大有裨益。
    “那么问题来了.文鸳同学，你不是和我一样大吗？为什么你是你来给我们军训？你自己不用军训吗？”
    “兄台，你不看看我是谁？我是正牌的锦衣卫啊，我军训什么？你们军训的科目，是我们小时候就训过了的。所以到军训季的时候，我们要出来给别的学校进行军训——这才是我们的军训。军事技能我们早就已经掌握了，但是指挥的技能你得到现场去学才行。”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是怎么锁定到我这个班的？”
    “因为你们学校是我负责.是的，我们班负责你们学校的军训，我作为见习的锦衣卫是全班军衔最高的人，所以在推举正式的班长之前我就是临时的班长，我来决定怎么给你们学校进行军训。哦对了，这件事，我还是需要和你们校长见面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我来带你去见文阁老是吧.别弄得好像你们不熟一样啊！他是两辈子的爹啊！你后面再进步进步，也可以算是小阁老吧？”
    “工作上要称职务！”文鸳强调道，“就算是我爹，也要走流程。我这个外员直接跑到别人家的官署里面是不像话的，得由你带路才符合规矩。”
    “好的，那么教练员文鸳阁下，您现在准备好去见我校的校长文仲先生了吗？”
    “咳”文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巾。
    红色的领巾，这是红巾军的标志，是具有传统的军事象征物。血染的领巾象征着倒元義战的最大正义，这种着装也一直被保留在明军之中。而且这种领巾在铠甲上也是必要的装备，从宋朝开始就有了。因为重甲的用来保护颈部的头盔护颈，和用来保护肩部的披膊之间会相互摩擦。从宋军开始，头盔和重甲搭配之后中间就得配个领巾来缓冲一下。
    这种标志性的配饰现在也被保留到了明军的军装常服里。这是文鸳第一次在商洛面前穿戴锦衣卫之外的标准军装——商洛现在穿的其实也是这套，因为军训的时候教官和学员都得穿军装。两边的领巾是一样的，只是文鸳的领口有军衔，肩膀上象征着职务的臂章。
    商洛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文仲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作为国子监的校长，他一年中确实有不少时间都待在这个办公室里。虽然别的时候他未必会来，但军训的时候他一定会到。换而言之，不管今天来做教官的是谁，他都会在这里坐着。只是今天来的教官，“正好”是他儿子。
    【你说，文鸳那边的把他安排国子监来当教练，是不是因为想要讨好文阁老的关系？】
    “那还用说吗，肯定啊。我知道这家伙是很厉害，但再再厉害，这种教官的选择又不是非得根据成绩一一对应，最终的裁量权完全在校方。哪那么巧，他就一定来国子监带队。”
    【不过依照这两位的性格，他们其实不会谈公务之外的事情吧？】
    “肯定吧”
    如商洛预料的那样，文阁老与文鸳的见面完全是基于公事的。工作上称职务，他们之间也没有一句超脱于职务的对话。
    简短的汇报后，文鸳敬了军礼，和商洛一起出来了。
    “你是真的一句私事都不说啊.”
    “我需要在这里说吗？说得好像我不回家似的。我有什么话在家里早就说过了啊。”
    “倒也是.不过，啧，你其实有爽到吧？”
    “桀桀桀~~~”文鸳叉着腰，“我真是个天才。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能重新回到这个位置。我这样的，在别的故事里都是主角！”
    “你不就是主角吗？”
    “拉倒吧，麒麟子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我早就认同这一点了。现在看来.你确实是很好。大家对你的期待都没有落空。所以，我做个配角也是应当的。毕竟我这个人除了倒霉之外就没有别的长处了。”“别别别你确实是很倒霉，但你别的长处也还是有的。”
    至少在倒霉这一点上，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文鸳的“倒霉”恐怕确实是一种“魔法”。他碰不到什么好事，可能正是因为他的状态不正常。他身边很容易聚拢一些故事，而故事往往是以事故开端的，事故处理不好那倒霉的就是他了。
    他琢磨着，等自己把丹田里的煞气给清除掉之后，这一切应当会有改观——应该吧。
    “那么，我们后面去哪？”商洛问。
    “和你们的校长见过面之后，你陪着我去演讲就好了。诶对了，你是新生代表吗？”
    “我？我不是。我们这一届里面有人考中举人了，我是同举人出身，比他低一层。”
    “你们这里竟然有举人的？！他一边高考一边还能考举人？”
    “天才哪里都不缺有个人在学业上比我长进些也算正常。”
    “我后面要和他见面，商谈一下军训的流程，你们这边是他来负责——所以，是哪位？”
    “是国子监附中升上来的。”
    “我就说嘛，高考和举人考试根本就不一样。国子监附中可以直接升国子监，他考个举人当然很方便了那位，叫什么？”
    “是叫葛纶的我不认识，是理学系那边的人。他应当已经在等你了。”
    商洛看了看笔记本：“他好像也是瓜院的学级长呢。”
    “啊我听说过，你们这的学院。话说你是哪个院的？”
    “正义堂的学员——换而言之我也是西瓜人来着。”
    国子监这奇奇怪怪的传统让商洛现在也很难绷得住.
    荫监的正义堂，因为孝陵卫的人特别多，经常给人送西瓜，所以被叫作西瓜人。
    本来正义、崇志、广业之类的名字就很难记。瓜院这个称呼开了头之后就收不住了。
    优贡考生的崇志堂被叫作荔枝人，因为和送上京城的荔枝一样珍贵。
    用推荐入学的广业堂，被叫作盐豆人，因为盐豆是南直隶周遭的特产——这和荔枝是相对的，南省人外省人的刻板印象。西瓜是应天本人的刻板印象。
    以及南洋入学的率性堂，被安了一个杀伤力相当大的香蕉人，因为南洋的出产香蕉。
    当然这几个院的诨号虽然听起来很有杀伤力，和研究生院的“老帮菜”菜院比起来，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
    “所以你们这边，现在就开始预演东厢和西厢的团体格斗了是吧？”
    “谁说不是呢”
    “话说回来，你不是优贡进来的吗？照理说应该是荔枝人才对啊。”
    “我也以为是荔枝人——结果发现我的军籍比入学方式的优先级要高一点。我们家是军匠，所以直接被分到瓜院去了。因为照理说，我在这里应该和别人都更有共同语言来着。不过话说回来.这其实是宿舍监号的划分，我并不住这里来着。”
    国子监附属中学入学的葛纶也是这样。她以举人的身份其实是可以直接入学的——国子监本质上就是给举人准备的。但她因为是国子监附中出身，所以进入瓜院的优先级更高一些。
    “对了，你住家里？”
    “不是.我的监号其实是在教职工宿舍那里。”
    “？？？”
    “咳总之，我的学籍还是在这里的。总之，那位同学现在在哪？”
    “等下.她不是练气士，我用飞信牌联系不上她。阿波罗尼亚，帮我找找？”
    【你自己看看日程啊.她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她也要在那里和教练员碰面。】
    “那就对了，我们去瓜院的公共休息室。”
    “来，先吃个瓜吧。”葛纶上来就用西瓜进行了招待。她是物理意义上的瓜院人，因为她家是孝陵卫的，她家真的种西瓜。家里没几块瓜田，是不好做瓜院的学级长的，要不然送瓜的时候都拿不出手。
    “谢谢.”文鸳差点没绷住。他没想到这里真的是吃瓜。
    “诶，这晚春的时候也有这么好的瓜吃吗？”文鸳问道。
    “大棚的瓜啦，你现在跑到房顶，都能看到我家的瓜棚。味道怎么样？”
    文鸳点了点头：“好瓜。”
    “这可是我亲手给你们二位摘下来，亲手一路搬过来的。”国子监在她家的步行范围里，所以她确实是自己搬过来的，“那么.临走的时候，再带两个瓜走吧。那边两个包装好的，是给你们准备的。”
    “也好。”文鸳看了看四周，“其实我在锦衣卫天天吃你们的瓜.不过既然这里有西瓜，隔壁是不是也有荔枝啊？”
    (本章完)

 第1491章 瓜院

    第1491章 瓜院
    商洛看了看四周——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来瓜院的公共休息室。
    这个名叫“正义堂”的建筑，就是当年国子监给考祖宗余荫的祖传坑位进来学生所准备的监号。
    虽然不是一开始就叫正义堂，不过国子监从洪武年开始就采取这种监号制度，学生是按照宿舍来划分的。不过那时候几个宿舍也并不完全平行，存在上下之别。
    今日的四个学院，大体上承袭了过去的监号制度。所区分的四种学生，其实也就是两种公费生和两种自费生——只是原则上国子监不收学费，所以才要这样区分。
    四个监号里面，优监就是依靠优异成绩入选的公费生，荫监是靠祖上的功劳换来的公费生。剩下两种，一种是完全自费，另一种由兰芳的专项资金所资助的学生。
    前两种公费生都是国家拨款，后两种则是由自费来代替国家拨款——这理论上只是怎么交学费的问题。但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让这些依照不同方式入学的学生形成了不同的圈子，四种监号更是形成了物理隔离。
    至于由此产生的区隔，也马上就要在商洛面前展现出来了。
    “什么？原来还有对抗演练的？”
    “嗯。”葛纶说着就又给商洛递上去一块瓜，“你好像挺喜欢吃这瓜的？”
    “果然瓜还是直接从孝陵卫那里买的最好。”
    “是吧，我们这的瓜绝对是够意思。别处都不够意思。平时不怎么见你人，我们这里的西瓜是敞开供应。多吃点，吃好了带我们去打胜仗吧!商天君！”
    “下令吧，商天君！”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把他包裹在了里面。人群里面啃西瓜的韩行知也跟着起哄——他和商洛不是一个系的学生，但他和商洛的入学途径一样，所以都在一个院里。
    “啊这.”商洛先低头问前面的葛纶，“所以.葛级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天君’的？大家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朱灵说的啊。”
    “好家伙那就不奇怪了。所以我先问问，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是麒麟子，你从小就是道祖选中的人，你背后有七个痣。”
    “等下，我都不知道我背后有。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真的有吗？”
    【真的有我对这镜子里数过来着。】
    商洛捂住了额头：“好吧，那既然诸位都知道了，那这个对抗是怎么个对抗法？”
    “这个，我来说吧。”文鸳开口道，“这种对抗非常的有年头，锁定在了一个非常经典的时代——就是线列步兵时代。”
    “要排队枪毙的？打真子弹吗？”
    “演练啦，演练。”文鸳无奈道，“要是打真子弹，学院再扩招10倍都不够打的啊.又不是消耗品。其实只打空包弹，然后会根据队列的整齐来算分。其实主要比的是排队，枪法就是营造个气氛，顺便通过听声音来判断动作是否整齐。”
    “那射术是怎么比的？”
    “射术是另外的比赛，要打靶子。然后根据射术的平均成绩，对排队枪毙进行一个加权——这个比赛很简单的啦，我搞不清你们为什么这么重视。”
    文鸳在来之前就听说过，国子监的四个学院在这个比赛上相当魔怔。虽然在他这样的军校生来看，这种演练与其说是“对抗”，不如说是“大型多人近代早期军事题材角色扮演游戏”。好玩归好玩，胜负是真的没什么好分的。”
    “教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比赛呢？”葛纶生气了，“这瓜你还吃不吃了？”
    “不是.我只说一点。战场上的情况就是相当复杂的，哪怕是排队枪毙都很复杂。你们排队排得越是整齐，就越是会成为散兵和炮兵的靶子。要是你们解散队形呢，就会变成骑兵的靶子——我们总不能真的把骑兵模拟也加入到对抗里面来吧？”
    “不行吗？”
    “不行，真的不行。相信我，绝对不行。因为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看到全速冲锋过来的战马也会因为本能的恐惧而逃跑，除非后面有人拿顶着不让你跑。在模拟对抗环境下，总不能从你们之中挑一个人出来枪毙吧？到时候要跑肯定是兵败如山倒，你们再站个密集队形，到时候跑步的时候搞出踩踏怎么办？踩死人算谁的？”
    “你不要说得我们像是在过家家一样啊。”
    “你们这不就是在过家家吗？”
    “理论上，所有的对抗性项目都是在‘过家家’不是吗？足球是抢皮球，篮球也是抢皮球，垒球是扔手榴弹，捶球是越野打橡胶小丸子。但正是这种在公平框架下的竞争，才是体育项目自身的乐趣之所在。”
    “我说不过你们.”文鸳摆了摆手，“我只问你们，愿意拿出多少时间来练习？”
    “每天8小时。”
    “你们疯了吧？几百个人操练八小时，你们不累我还嫌累呢。你们不上课了吗？”
    “可我们太想进步了啊！”
    文鸳摆了摆手：“我就只问一句——如果输了会怎么样？”
    “如果输了，我爸不会放过我的！他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学级长，要是带队带输了，他怎么在自己的同事面前见人？”
    “原来是这样”文鸳看了看四周，他确实看到了不少熟脸，多半都是锦衣卫、孝陵卫，还有其他公侯、卫所家的人。比如二年级的级长，就是现任新建伯王代松，他也是整个“瓜院”的学生代表。
    他们自己确实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这说破天也就一场体育比赛而已。
    但是一旦被自己的家长架上去，那不赢也得赢了。因为所有人都互相认识，要是在这里丢了脸那乐子可就大了。瓜院一代代的光辉战绩在前面，不能都丧在他们的手里。
    “话说回来。”文鸳问道，“其他几个院，也有这么强的胜负欲吗？”
    “有而且方向不同。香蕉人的胜负欲比我们还要强，因为他们是拿着国姓的奖学金来的。荔枝人的胜负欲更是强，因为这影响能否在入学的时候有实绩。盐豆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钱进来的，不使劲练一练那钱不是白了。”“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葛纶反问道：“你们没有吗？”
    “我们不鼓励内部竞争。军校培养的又不是监察御史，培养那么多好斗的人做什么。”
    文鸳一句话就道出了国子监这种培养方式的根本目的——
    国子监就是要培养学生们去“争斗”。分成学院是为了争，在一起上课是为了斗而不破。因为如果将监察御史设定为培养目标，那就一定要培养出无论什么情况都敢去争、敢去斗的壮士。
    要培养的是那种出使鄯善看到匈奴使节时，第一反应就是“想办法干他一票”的狠人。
    因为这里的学生出来之后的任务，就是到王畿内外而各处去想办法干它一票。要是连争斗之心都没有，弹劾的奏本恐怕是写不下去的。
    “好吧。我明白了。”文鸳站了起来，“既然你们要练，那就练吧。先去外头站一个早晨的队列——排队枪毙，就是得站队的。”
    一个早晨过去了，商洛在旁边打了一个早晨的靶子，旁边操场上瓜院的几百个新生就在那里站了一个早晨。
    “好家伙原来真的能站得住啊。”他练枪倒是不觉得无聊，那边站一早晨是确实厉害。
    “换你，你行吗?”
    “我不会在一个地方站太久的——话说回来，骑射竟然是枪术？我以为是弓术呢。”
    “弓术是射礼用的，另外算。科举的时候考的，当然得是实学。这年头练弓未免太虚了。”
    “.”说到这，商洛倒是把枪放了下来，“话说回来，文鸳，我们认识也有些时日了。你发现没有，有时候我总是问你一些问题。”
    “我是发现了，你好像特别喜欢问我一些我很难回答的高深的问题。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的想法应该可以代表大明的大多数人来着，因为你看着怎么说呢你知道的很多，想的也很多。你有气性又很讲道理，喜欢和人打交道又有些社恐。”
    “你是想说我这个人太普通了是吧”
    “我是想说，你是个正常人。所以有时候，我从你这里问问题就等于采风了。”
    “那你问吧。很重要吗？”
    商洛点了点头，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他是要问出来的：
    “其实总觉得，咱们这个大明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不太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啊，和你预想中的得差几百年吧。”
    “我知道。但我想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产生了社会风气上的变化？所以我刚才才问，为什么骑射是火枪而不是弓箭。既然我要对大明做出改变，那我也就得知道现在这个大明是怎么来的是吧？”
    “这个倒是书上没怎么说，但一定要分析的话，那就是永庆中兴。我朝自中兴以来就确定了一个基本国策——天大，地大，实绩最大。说得文邹一点，即是‘经世致用’，诞生自旧东林党中的维新派，比如顾炎武黄宗羲这些。弃虚而就实，就是中兴之后的心法。整个天下，都必须高瞻远瞩。整个天下，都必须滚滚向前。”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其实书上提到过这种‘实学’，总结一下就是六点：真实的、有用的、确定的、正确的、有机的和相对的。只有通过观测和归纳，才能对科学理论进行修正，通过证伪来实现科学的去芜存菁——如果从经济上来说，那就是再生产。只有不断地，把上一轮生产的盈利投入到下一轮生产中，才能创造更大的实绩。一切都要以实绩来考校。”
    “要算绩效？”
    “是的，换个说法就是要算绩效。我看你也很奇怪为什么天子也在搞化学——因为天子就是得搞点学问，要不然难以服众。因为治理天下不好计算，发文章就好计算了。所以要说永庆中兴之后有什么思潮是根深蒂固的话，那就是前进。”
    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前进的人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实现一个目标之后就会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当前的考校射术的方法是比试枪法，过段时间换成魔法弓打魔法靶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过段时间可能就换成魔法枪打魔法靶了。
    归根到底——三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
    所有的都可以换，唯独【实】的内核不能换。【实】，正是科学这一概念的卓越内核。
    这一内核的卓越性体现在两点上。
    第一，科学必须能经世致用。世间的问题都可以用科学的进步来解决。如果解决不了，说明科学还不够进步。
    第二，科学必须能弃虚就实。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射术可以是射箭，但也可以是打枪。
    前者代表理性，后者代表怀疑。二者合一，就有了商洛当初看到的，那些个拿着练气士硬上的【人肉飞控】，那些依靠练气士强壮的胳膊来操纵火箭客机的时候。
    一直以来，他看到了无数用“强壮胳膊”来解决问题的奇妙方法。
    在这种追求无限进步的思潮的指导下，作为超人类的练气士确实很容易就能展现出人类这个物种的极限，从而为不断进步的科学提供实践上的依据。
    “但有些时候是不是跑得太快了？”商洛问道，“比如那火箭客机完全没必要吧？喷气式客机的可行性要高得多啊，只是迟了些。”
    “嗯这么说吧。”文鸳解释道，“你可以把那个当作宣传手段。在进步的思潮下，我们的百姓没什么耐心，每天都想看科学的前沿取得的新的重大胜利。所以，喷气式客机太迟了也不行，我们得提前拿出尖端研究成果来展示，才能激励整个社会。”
    【似乎确实有这种事.我记得当时新安条克意外发射火箭的时候，内阁第一时间就宣布我们不会输给罗马人，我们的火箭会更高更快更强。口头说是没有用的，就是得发射一个大火箭才行。】
    “那么.”商洛想了想，“既然大家都喜欢新东西，那我们不如让大家参与一次更大的实验如何？其实我们之前就在研究，环境对法力的影响。不如这次，我们就找个真的开枪也打不死人的地方来演练一下吧。”
    (本章完)

 第1492章 大规模多人在线

    第1492章 大规模多人在线
    “等下，这有必要吗？”文鸳问道。
    “必要，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必要。只是当下万事俱备，不给大家搞个新闻，我总觉得不够称职啊。”
    这倒不是他没事找事，而是天庭的工作就是让所有人从生理到心理都接受飞升的转变。
    “等下，各位先等下。”文鸳站了起来，一手拿着一片西瓜，另一手把商洛拉到了休息室的门外，“我们商量下，我也很感兴趣，但我想知道这件事的必要性在哪。”
    “嗯这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天子给我安排的任务。你是知道的，飞升的时间点快要到了是吧？”
    “是。”文鸳点了点头。
    “那么.这件事会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这会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冲击，因为这是从凡人到天庭的跨越——不过，这毕竟不是坏事，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也没有那么矫情，商洛也不只是要遏制大家对飞升的激烈情绪。
    这主要是另一个问题：虽然整体上没有什么事，但短时间内在全民范围内产生爆炸一样的情绪，这会给整个社会带来巨大的冲击。就像普通地去银行取钱不算什么，但要是所有储户都挤在一天去银行取款，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挤兑了。
    人心是不讲道理的。古时候的都城不会把皇宫设立在城市的正中间，而是至少贴着一面城墙，这其中就有防止动乱的考量。这就和炸营一样，人群聚集的地方人心就会和水一样流动，稍微一点波动就有可能激起惊涛骇浪。受惊的人群一旦涌动起来，就算是皇宫也挡不住。
    而大明要面临的是更加可怕的情况。往小了说，可能搞出西汉末年行西王母筹那样的群体性癔症。往大了说，搞出黄巾之乱都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在飞升的短暂档口，官民之间的武力会出现一个短暂的“平衡期”。
    大明朝古时候是禁止私藏铠甲的——今日因为禁枪，所以连防弹衣也不禁了。但古时候禁铠甲，和今日禁枪的原理一样。
    铠甲或者枪械，可以让一个人的武力跃升到足以和当地执法部门相抗衡的地步。以铠甲来说，古时候衙门的执法人员往往只是些临时拉过来出劳役的百姓，他们的武器里有时候甚至都没有刀，只有棍子一类的东西。
    这种时候，穿着铠甲往人群里一站，那简直就和天神下凡没什么区别。铠甲的威胁尚且是被动的，因为穿着铠甲的人显然追不上轻装的人。枪械的威胁就更直接了，手里有多少子弹就有收走多少人命的潜力。
    这年头铠甲是没什么用了。毕竟这年头的执法力量可不是只有棍子，警察看到有哪个不长眼的打算穿着铠甲行凶，上来清空子弹就可以。
    朝廷对枪械的管制也相当严格。火铳倒是例外——因为就传统文化而言，练习射术的时候是需要学员自带火铳的。应天的地铁也允许火铳、弓箭一类的兵器直接上，只要装在规定的袋子里不要露出来就可以。
    火铳之外的现代枪械都受到了严格的管制，这种管制本来已经创造了安全的环境。就算偶尔有枪械流落到常人手中，所造成的最多也只能是治安事件。
    这本身就是对超凡力量的一种管制——
    “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商洛，你知不知道锦衣卫为什么不流行修炼掌心雷呢？那基本是练气期唯一可以外放的法术。不修炼并不是不喜欢，而是那玩意儿无论是从射程还是威力来说，都不如一把军用手枪来得更方便。”
    掌心雷还难以连发，军用手枪开到半自动模式，扳机扣多快子弹就打多快，枪法有多准就能打死多少人，比掌心雷方便多了。
    “所以.”文鸳摁着额头，“但掌心雷不好用是一回事，所有人自带掌心雷就是另一回事了。还有.你知道红巾军是怎么打赢的吧？”
    商洛点了点头。
    一根长矛或许不要紧。元代禁兵器，红巾军起兵的时候最多也就只有长矛。然而就算只有长矛，只要战斗意志足够坚定，红巾军大起义中涌现出的一大批名号为“长枪将”的将领甚至能正面杀穿同等数量的蒙古重骑兵。这一批战例里面，名气最大的一个就是太祖高皇帝这边的颖国公傅友德，他就是一个在大起义中打出来的长枪将。
    即使是在不禁武器，只禁铠甲的朝代，一根根长枪只要攒起来，也能搞出大动静来。
    现在也是如此。一两手枪或许不要紧，但如果每人都有一把——而且是人手一把，几乎是无条件一把的军用手枪，那么朝廷一百多年来的全面禁枪工作就将彻底瓦解。
    甚至不只是手枪。
    飞升的时候，并非所有人都会成为练气期，搞不好会有成百上千的筑基期冒出来。如果有筑基期的犯罪分子，那恐怕一个城市的治安力量都难以解决这些问题了。
    归根到底，如果能够打破常规的武力突然出现在所有人手里，那无论是商洛还是朱先烯都认为，朝廷不能寄希望于所有人都拥有合理掌握武器的理智。
    但这一切，最后可以收得住吗？
    至少商洛和朱先烯觉得是没问题的。朝廷的控枪工作，一直以来都进展得相当顺利，实际上没有那么多人非得藏着枪。
    而在这里朝廷要解决的问题，是有些本不打算拥有力量的人，在这一过程中拥有了力量。对于他们，朝廷需要进行合适的引导，需要进行管理——这些管理，如果一个一个出现，朝廷是可以处理得过来的。
    但如果一下子变得到处都是，朝廷的行政能力就会像挤兑一样被撑爆。到时候，就像商洛所猜测的那样：小则搞出来行筹这样的群体癔症，大则.
    “大，则黄巾军。”文鸳做出了判断，“黄巾军早饭的时候，他们的作为就非常值得推敲。商洛你是知道的吧，黄巾军一开始是不持有武器的，张角严令所有的教徒不得拿起武装。但如果这么多人一起向洛阳进军，那他们拿不拿武器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们需要分批进行诱导。”商洛开口道，“这个顺序我也无法决定，我只能在自己能够影响的范围内尽可能快地进行超凡力量的启蒙。因为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本就不多了。”
    “所以，只要分批次，别的都不是问题吧？”
    “没错，分批次就是关键。”朝廷可以解决问题，但朝廷不可能一次解决所有人的问题。他不能按照100%抵抗挤兑的标准来建设银行的抗风险能力。
    朝廷，经受不起一次秩序的崩塌。因为如果崩塌开始，那么传说中满地遍布山门的时代就有冒头出来的可能。就算没有真的发生，而只是有趋势，朝廷也不可能把精力无限地浪费在对这种事进行调控上。
    “那么.其实有这么个想法。”文鸳提议道，“将来北庭的领地试药做成禁苑的是吧？那里会被框定为无人区。”
    商洛点了点头。
    “那么，我问一下，我们能不能同时把几千人接入到赛伯勒尼亚里面？”
    “罗马人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潜行服的。不过灯塔系统可以呼叫出来。”
    赛伯勒尼亚不好直接登入，但是可以叫外卖。店里坐不下那么多人，但是外头可以出摊。商洛只要把赛伯勒尼亚的灯塔投射过来，就可以创造类似的环境了。
    “那事情就好办了——我们找一个足够空旷的地方，把灯塔叫过来好了。”
    文鸳是实际参与了第一次对森林王的狩猎的人。他对灯塔系统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曾经亲眼见到不可一世的森林王在灯塔系统下被打出来血条的样子。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伊罗黛亚莎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擒获了。
    “所以。”文鸳开口道，“我觉得北庭就是个好地方。正好，天寒地冻的，光是环境就可以让大家操练操练了。”
    “但是有个问题啊——叫来灯塔系统倒是不要紧，这么多人一起去北边，我们有那么多预算吗？”
    “好家伙，灯塔系统这样的无价之宝你不问要多少钱，反而担心机票？”
    “因为机票真的要我们钱买的。”
    灯塔系统，反而是免费的。因为维多利亚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工作，而且一分钱都不要。
    “等下啊。”文鸳拿起了电话，“我问问。”
    【果然这种问题还是要开小灶来解决.】
    “我怎么下意识觉得我被嘲讽了。”文鸳放下了电话，“一定有人在嘲讽我吧？商洛我看到你在笑。”
    “咳确实。”
    “但我其实也是想要把这个活动办得有声有色一些——光是搞军训已经不符合我的需要了。我需要搞出大大的实绩出来。”
    “我差点忘了，你这家伙野心也挺大的。你们也有个项目？”
    “我们也有考评机制的。虽然不是鼓励互相竞争，但是至少也有个客观的评分标准。我将来是想要进入禁军的练气士航空部队的，那可没那么好进。所以，我也得在这里来点创新才行——我要绩效！”
    “那还等什么呢，快给文阁老打电话吧，看看我们这边到底能申请多少预算。”
    5分钟后，文鸳放下了电话。
    “怎么说？”
    “同意了要多少就有多少。国子监需要一次新闻做出表率。”
    “国子监也要绩效是吧？”商洛诧异道。
    “那谁不要啊。实绩就是国之根本，前进就是最大的正确。你说要整活，只要你的方案有可行性，只要你能说服其他人，那你想整什么活就可以——只要收益能够超过风险就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次会出什么风险？”
    “嗯”文鸳点了点头，“我是有准备的。其实去冰天雪地里面拉练，本身就可以作为一次考验了。反正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吧。国子监这么多人，覆盖的范围从上到下，海内海外到处都有。这宣传效果应该够好了吧？”
    “确实很好.那么，这件事交给你负责？”
    “放心，我一定能完成任务。你去吗？”
    “我不太有时间。”虽然文鸳可以出去，但商洛还有0.75世界要扛着——罗马那边的半个世界已经交给他了，朱先烯这边也分了一半的工作给他。他现在，大体上是个四分之三的世界领袖。
    有时候，他会比自己想得还要更加忙碌一些。这些学校里的活动，他如果有空的话倒是不介意参与一下。但是现在东西两边的事都到了紧要关头，欧洲战场已经战火纷飞了，而大明这边也到了解决煞气侵袭的关键节点。
    他倒不是完全没有时间——今天他就是有时间的。但他抽不出连续的时间，他没法把一整个星期都投入到在北边的演练中。
    “诶对了，要不这样好了。”商洛提议道，“要不我搞个化身去参加吧。”
    “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带法力，我通过灯塔系统作为媒介，把我的存在像投影仪一样投射过去——这样投射过去的力量是不会大于灯塔系统的，但我人可以到那里。”
    “这不正好吗！你带着法力去有什么用？又不是斗法。练一练队列就好了。一千多人的活动，不大也不小，就当是春游吧。”
    虽然去冰天雪地岭北春游实在是有些太刺激，但对即将飞升的大明来说倒是正好。
    “好吧.那我来安排下。”这需要和维多利亚进行协商。不过维多利亚很喜欢看商洛在动起来，她不会拒绝的——
    维多利亚果然没有拒绝。
    文鸳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商洛那边兴奋的声音。
    “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他捂着额头，“那就决定了。地方你选好了吗？”
    “其实能选的地方不是很多真要丢到深山老林里面，我怕队伍拉不起来。就贝加尔湖吧，至少还能钓鲑鱼呢。”
    (本章完)

 第1493章 贝加尔湖的春天

    第1493章 贝加尔湖的春天
    “好家伙，这地方比我想的还要冷.这就是苏武牧羊的地方吗。啊阿嚏！”
    当文鸳从飞机上走下来时，寒风直接穿透了军大衣。
    即使是南边快到夏天了，贝加尔湖这边还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此时正是正午，气温堪堪到零上，但太阳光照射到雪地上，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刺得眼睛疼，和天寒地冻的温度两边包夹，形成了双重魔法攻击。
    但他不能在这里发抖。他是教官，背后还有跟着一起来的1193名国子监今年刚刚入学的学员。
    “哟吼！”跟在后面下飞机的高时雨在他后头重重拍了一巴掌——高时雨一点都不冷，因为他是穿着北国子监的冬季防风校服来的，应天的国子监没有这套校服。
    “小瞎子你干嘛！”
    “这北边真是神清气爽啊！你说是不是！”
    行动的规模扩大了。本来商洛和文鸳是打算，带着今年应天国子监的新生们去体验一下魔法的乐趣，只当是春游。但文阁老答应提供无上限的预算后，把这次拉练的规模扩大到了北国子监。
    南北两京都有自己的国子监，而且规模都差不多。大体上，南直隶国子监招收全国的学员，而北直隶的国子监招收北直隶的学员——因为北直隶现在扩大到了几乎整个淮河以北的所有区域，所以北直隶4亿的人口是占到畿内总人口的将近一半的。
    南北直隶的国子监刚好各自覆盖了一半的人口。理论上，这两所学校本就是一所学校的两个校区。只是两边的课程几乎都是重叠的，所以除了教师会互相调动之外，学生一般而言是不会调动的。
    一所学校的两拨学生平时没有碰面的机会，所以校方偶尔就会借着机会让两边见见面。这次的活动既然让南直隶国子监全员出动了，而且有无上限的预算，那么没理由不把活动也扩大到另一边。
    “你们.好麻烦。1193人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来1224个人。加在一起两千多，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兜得住。”
    “能者多劳嘛，谁叫我们的大校长是你爷爷呢。”
    “他怎么就没想起来给我们也带上冬季的防风校服？”
    “其实给你们带了啊。”
    “哈？在哪呢？”
    “在飞机上啊。这零下十几度，不给你们加衣服那不全冻死了。”
    “那你怎么不拿出来？”
    “啊啊！我看不见了，来人，快帮帮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下一秒，从飞机上下来的商洛出现在他面前。
    他举手在高时雨的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这小子一点事没有，他的义眼现在可以20倍缩放，还有燃素视野昼夜通用，甚至还能进行视频格式的导出，比天人的眼睛还方便。】
    自从上次换上义眼之后，高时雨不只是能看见东西而已，他现在通过天乙贵人获得了远比一般人更敏锐的视觉，只是因为是租来的，所以每月要缴费而已。
    本来像这样的拉练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参加的。但这次他不但能参加，还是可以作为主力参赛。所以他打从一下飞机就兴奋得不得了。
    这一批次在贝加尔湖周边的187号野战军用机场落地的，一共是5架运输机，拢共运了500人。这些飞机在放下他们之后还要再回顺天一趟，总共往返四次，把2000人的学员运过来，拢共要上一整天的时间。今日日落之前来两批，明日清晨和下午各一批次，有关的活动会从后天正式开始。
    “商洛，我们今天有什么活动吗？”高时雨兴奋异常。
    “今天？烧烤吧。既然出来拉练，那就一定要吃野餐。我不是申请到了野战餐车吗？食材也准备好了，我们就连这个也一起吃了吧。”
    “好诶，是野餐。”
    “哦对了，有件事一会儿要通知一下——我先问问，你们那边怎么算的？我们这边四个院，你是知道的，有西瓜荔枝之类的诨名。你们那边，是怎么个编制？”
    “我们这边是5个院。要说诨名的话，是按照五行旗来算的。”
    “那是怎么个来源？也是优监、荫监之类？”
    “不是，我们那不是这个规矩——我们是按照户籍来分的。铁路系统分一个院，电力系统分一个院，石化系统分一个院，煤钢系统分一个院，还有一个院留给民户，我们前面四个都是军户匠户出身，和人口比例是一致的。”
    “等下.你们全都是公费生是吧？”
    “啊对，顺天国子监不收自费考生——自费的都去你们那了。我们全部都是公费生，具体的名额是各个系统自己内部来定，比如铁路漕运系统就有自己的学校，自己的管理部门，每年推荐多少人来国子监都是通过内部招考解决，他们那里有分配的名额。”
    就北直隶而言，这基本就应该覆盖整个社会了。因为北直隶的社会不是按照省界来办的，是按照工业门类来办的。
    北直隶从工业化开始之初就没有放任城市进行无序扩张，而是分门别类地在大差分机的计算下进行精准的调控，并且陆续将所有人口吸纳工业体系之中。过去的按照地域进行的行政区划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人口和产值都不再按照地域来排布，而是按照产业的门类来发展。历史名城自然还是都存在的，因为历史名城都是在千百年发展下的物流最优解。
    只是在历史名城之外，有许多新的城市拔地而起，替代了原先地域中心城市的地位，比如北直隶真定府的府治就从真定城转移到了石家庄。
    因为地域中心的改变，北直隶也出现了一大批新的行政区划，比如无极、深泽、鹿泉、赞皇等新兴城市。大体上，这些城市是以铁路和漕运为中心发展起来的，而且一般都有其支柱产业。每个城市在其内部就可以提供充足的公共服务，不需要像南直隶一样以应天中心一圈圈延伸开。
    当然，地域上虽然没有竞争，但部门之间的竞争就更加激烈了。
    所以，顺天国子监的参赛选手们，和南边的西瓜人、荔枝人们一样，都是憋着一口气来的。
    南北直隶国子监的9个学院，9个年级长，还有来自军事院校9个军事教官全都到齐了。他们都是所有学生中第一批到的，他们得第一批来挨冻，因为每个学院第一批到的都得为后面的同学提前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那么诸位，现在请本次演练的负责人，也是应天国子监应用化学研究室的研究生兼工学院助教——法厄同·尤利西娅·赫利俄斯先生宣布校方的重要安排。”
    法厄同在这里是以助教的身份参加，所以要尊称一声先生。
    “先生好。”众人对她鞠躬致意。“嗯大家好。那么，接下来的这个消息可能会让你们有些惊讶：根据礼部侍郎兼国子祭酒文仲文阁老的要求，本次对抗演练并不会在两校区的各个学院之间展开，而是”她翻了一页：
    “而是，直接在南北直隶的国子监，这两方之间展开。”
    说完，她合上了文件：“所以，这次不是各个学院组队了，而是南国子监一队，北国子监一队，你们1193人对1224个人，打一场营级规模的实兵对抗。打输了没有惩罚，但是打赢了会有神秘奖励，文阁老本人会亲自来奖励大家的。”
    “？？？？”除了商洛以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来到这冰天雪地，是打算在开展演练之余，和自己的老冤家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的。因为大家来之前都听说，这次可以敞开了打，怎么打都不会打死人的。
    然而.这次竟然是要求本来互相存在竞争关系的学院之间进行合作，去打跟自己根本就不熟的，另外一半国子监。
    “等一下。”文鸳问道，“你们这不是要搞联谊吗？”
    法厄同解释道：“是要搞联谊没错，但是文阁老的意思是，不打不相识。最快让大家熟络起来的方式，当然在一起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排队枪毙啦。”
    “等下！”高时雨举起了手，“可我不想和商洛打，我们本事是商量好，一起来打锐金旗的。”
    “哈？原来你们商量好了一起来打我们？姓高的你再说一遍？”
    “你先别说话。”高时雨把他拉到了后面，向法厄同问道，“我们能不能商量下？还是各家之间互相对抗比较好。”
    “不行。”法厄同指了指上头，“要你打来你就打。你要不打，他不管饭。”
    “上头？”高时雨抬头看了看——他一眼就愣住了：
    “我们上面有人！！！！”他指着天空惊诧道。
    “啊？？？”众人都猛然抬头，但天上除了蓝天白云，还有明晃晃的太阳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解释下。”商洛开口道，“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我们的头顶现在有很多监视设备照射在那里，这些设备在演练正式开始后也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就算是这荒郊野外，也请各位遵守校纪校规。”
    “话说回来，你是哪位？”北国子监有人还不认得商洛。
    “我是.嗯.我只是普通的西瓜人。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是法厄同先生的助手。”
    “哦~~~”众人看了看两人之间的站位，都恍然大悟。
    有人小声问道：“这合乎周礼吗？”
    “她不教我，所以无所谓。”
    “哦~~~”众人恍然大悟，都点了点头。
    “原来你们二位是这种关系啊.”虽然之前就认识，但是高时雨之前还没看出来。
    “我先说一下。”法厄同打断了他们，“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后天演练就正式开始——我不觉得各位能在正式开始前解决内部问题。但我觉得各位现在最好还是先研究一下怎么搭帐篷。看到那边湖岸边的海豹了没有？如果诸位觉得自己的脂肪比海豹薄那么一点的话，那最好现在就开始搭帐篷。根据天气预报，今晚这里恐怕有大风。”
    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离开——这里适合搭帐篷的地方并不多。如果不先选个好位置，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受罪了。
    高时雨倒是没走，还在这站着。
    “你怎么不去搭帐篷？”
    “我姐姐会处理好的。她才是学级长，我就是一传话的副手。只是她跟着下一班飞机来，我就先代她来开会了。”
    “那你在这，是有什么事？”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说我们可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是因为引入了一些新的模拟对抗系统？”
    “算是吧。”商洛点头道。
    “但是还有个问题似乎没有解决——骑兵在哪里呢？排队枪毙如果没有骑兵，那最后就一定会变成散兵对抗啊。”
    这倒是实话。所谓排队枪毙，列队的目的除了方便指挥之外，就是方便对抗骑兵了。因为如果战场上不存在骑兵，那么排成散兵线显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实际上，用散兵来对抗线列步兵本就是那个时代常用的做法。
    毕竟从常识出发就可得——射击是孤立事件。线列步兵排队射击命中率，显然要低于趴下来找个掩体慢慢瞄准的散兵。
    但这次演练，就是要比排队枪毙。而没有骑兵的排队枪毙，显然就是不完整的。
    除了骑兵之外，炮兵也很重要。
    炮兵克制线列步兵，线列步兵克制骑兵，骑兵又克制炮兵，这是一种简化的模型。虽然并不全面，但三者确实是缺一不可的。
    而三者之中，骑兵就最难以演练——因为会骑马的人显然凑不出一个骑兵队来。
    “这个，你可以放心，保证让大家打得有声有色。”商洛答道，“其实我们这次演练，是有外援的。各家都有一队额外的骑兵支援可以使用，并且可以使其出现在战场上的任何一个方向。”
    “当真？骑兵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别急。骑兵会有的，只怕到时候你不敢用而已。毕竟，那可是狂猎啊。”
    “狂猎？是什么？”
    “是鬼~~~”
    (本章完)

 第1494章 神通广大

    第1494章 神通广大
    贝加尔湖的风雪比想象中还要大。就算是商洛，也觉得有些冷了。
    为了在人群不那么显眼，也为了让自己更惬意一些，他还是穿上了在应天国子监从来没有发放过的冬季防风校服，是一款右衽、毛领、双排扣，并且收窄袖口的圆领袍。
    大体上是军装的样式。虽然不太美观，但用料非常扎实，披在身上和一条被一样，防风又保暖。只要能确保环境的干燥，穿上它就不需要盖被子了。
    “所以，你们管这个叫什么？”他问旁边正在和他一起搬箱子的高时雨。
    “校服啊。”
    “你们管这个校服叫什么款式？”
    “这能有什么款式，圆领袍啊——还有比这个更标准的圆领袍吗？右衽，左右衣襟在胸口交叠，然后用纽扣把衣襟上提到颈部。这就是圆领袍啊，天子穿的也是这个，只是扣子是暗扣而已。这个是明扣。明扣是军装的款式，军装都是这样。北军也把这个当作冬季军大衣来着。不管这个叫圆领袍，那你管这个叫什么？”
    “没事.我看这个也叫军大衣。”
    “那就对了嘛。汉家儿郎，到了天冷的地方就得穿这个，你换李世民来了也会说这个既时髦又保暖。就是太厚了一样，穿上去和披了被一样。”
    “为什么不用鹅绒呢？”
    高时雨看了一眼头顶，小声问：“上头听不见悄悄话吧？”
    “不盯着我们看是听不见的。”
    “其实是听说，是滞销，所以便宜卖给国子监了。虽然是滞销，但都是好。鹅绒虽然好，但没地方买啊。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你不知道，我们那的路年头太久了，不怎么平。冬天雪大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容易摔倒。你把这大被裹在外面，直接摔地上也不会疼。”
    “对了，你们校区的保安穿什么？”
    “穿蓝色款的，上面还有个反光条。别的都一样。”
    “那这玩意儿确实很实用.”
    一时间，所有人都穿上了大被，还把兜帽和手套也给带了上去。几百个厚墩墩的身影在雪地里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北国子监对此是有准备的，他们准备了不同颜色的反光条，金木水火土五种颜色，往胸口一贴就能分得清谁是谁了。
    “商洛。”文鸳发来了消息，“这有个问题，现在分不清谁是谁了。小韩刚才在我后面跌倒了三次都没认出来他是哪个院的。我有个提议，你把北院的反光条拿来用一下。”
    “但是我们贴着反光条，和北边的又分不清了——诶对了，那两条好了。贴两道就能分清谁是谁了。那什么，西瓜人的就贴红绿两道，荔枝人贴红白，香蕉人黄黑两道，盐豆贴红黑的。”
    很快，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的身份标识，也都把东西飞机上扛下来了。
    驾驶员饶有兴致地坐在驾驶室喝着热茶，吹着暖气，看着下面一个个披着被的小鬼头来来去去地搬东西，一点也没有打算下来帮忙的意思。
    这里是野战机场，所以这里还有驻军。但驻军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脸，能隐约看到他们在塔台上面、在营房里面用望远镜看热闹。但按照要求，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的。
    毕竟，这次拉练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出来进行一次独立自主的军事对抗演练，再让专业人士来帮忙那就没意思了。人群里面已经有了文鸳这样的教官，身为其他学员的同龄人，他才是要亲自下场的一个。这里的学员能够在短时间内适应环境，这不只是对学员的考核，也是对教官的考核。
    待所有扎营装备全部落地，文鸳带着教练团挨个上飞机和每个飞行组做了确认，并且告别，然后才开始了自己的正式工作：今天的第一项，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扎营。
    扎营的地点选在机场的旁边一处背风的山坡后头。
    文鸳严令禁止了几个人跑到几百米外的贝加尔湖的湖边去扎营的奇怪念头——在那里扎营，半夜恐怕要连人带帐篷被大风吹走。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帐篷今晚被吹走的准备了。毕竟，在雪地上扎营似乎不是一群菜鸟能搞得定的。但既然任务下发了下来，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在与商洛、法厄同，还有教练组的其他人进行商量之后，所有人最终决定由法厄同来对重要事项进行宣讲，然后由教练组的其他人对落实情况进行挨个检查。
    法厄同拿着个喇叭，在一箱箱行李还有第一批落地的几百人里开始了讲话。
    此时，雪已经开始落下，风也渐渐起了。地上的粉末一样的雪被微风扬起，眼前的人姑且还能看清，但延伸到几百米外就难以分辨了。
    “诸位！我这个人，习惯先说最重要的事——在雪地扎营，最重要的就是打地钉！因为帐篷的其他部件只要展开就行了，唯独这个地钉，恐怕拿着说明书也做不好。但你们要是做不好，今晚就等着零下20度的时候和你们的帐篷一起被刮飞吧！我先问，谁以前有露营经历的？都举起手！”
    几百人里面，有十分之一的举起手。
    “还行.那么，我直接说重点：你们一会儿会从箱子里开出来固定帐篷的地钉，和你们之前见过的帐篷地钉不一样，这是用在松软雪地和沙地的宽头钉。用这种地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要斜着插进雪地里，一定要斜着！把地钉往雪里敲的时候，一定要敲到硬雪层里。记住，不是浮雪，是硬雪层。但是注意，不能全部敲进去，上面一定要给绳结留出空间，要不然绳结会脱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好！重要的事情，我再说一遍：钉子要斜着敲！钉子要敲进硬雪层，但是不能全部敲进去！”
    “这怎么和规则怪谈似的”高时雨在一旁念叨着。
    “你都知道是规则怪谈，怎么不记个笔记？”商洛问。
    “我有录像，回头让豆助手帮我总结一份塞备忘录里面就行了。”
    “你干嘛不自己看呢？”
    “因为他不认字。”旁边她姐姐高晴雨一点都没遮掩，直接说出来了。
    “姐你怎么跟他说了啊！”
    “.”商洛歪着头，“原来你不认字的？”
    “我几个月前还看不见字，我当然认得啊——或者说，我会写字，但我还不太习惯用视觉去识别字，每个字我都得看上好一会才能识别出来是什么，根本就没法正常阅读。我估摸着，得好好重新学习怎么用视觉来认字，才能真正学会阅读。”高时雨肯定是会写字的，但他现在很难把自己写出来的字形与自己看到的字挂钩。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不认字的半文盲状态，但这和天乙贵人所处的状态又有些接近。
    “所以，你小子能看懂吧？”
    “没事，我姐姐会帮我打钉子的。”
    高晴雨捂住了额头：“这小子现在能看见了，但生活状态和以前都没什么区别。头两天还挺乐意干活的，现在又开始变懒了。”
    商洛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他递上一把小锤。
    “干嘛？”
    “自己钉。有手有脚的，好意思让你姐姐帮你干活？”
    “可我不认识字啊！”
    “不认识字和打钉子有什么关系！去打钉子！”
    “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我干嘛听你的诶，你拿出小本子做什么？你要扣我的分吗？”
    商洛二话不说，直接在上面勾了一笔。
    “不是要扣你的分，我已经扣了。”
    “有事情不能商量吗！商洛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已经和你商量过了，是你小子自己不服从管教。让你来这里就是来拉练的，练都练不起来怎么给你分？”
    “那我现在去锤钉子，能给我补回来吗？”
    “锤钉子是你的本分！不是什么功劳。要立功，等你后面自己表现突出一点再说吧。就这样，自己去敲钉子。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好好好怕你了，商天君。”
    高时雨不是他的手下。要不是商洛手上拿着记分板，他不会这么简单就听话的。
    不过，商洛说得也确实有道理。他也没抱怨，便拿着锤子走上去，开始按照法厄同交代的那样，开始拣选雪地用的地钉。。
    “难以置信.”高晴雨眨了眨眼，“这小子竟然真的开始干活了”
    “他在家从来不干活的是吧？”
    “我总不能要求看都看不见的他去干什么活吧.这拉练还真是管用嘿。”
    今天不止是高时雨，其实所有人在家里都是不干活的——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繁重的家务，这些工作都被家用电器解决了。这年头家用电器之类的都是标配，尤其是位列几个产业集群的匠户家庭，这些家用电器都是按照户口配发的标准供给。或许他们父母一辈还做过些家务，但到他们这里，最多也就洗洗盘子扫扫地而已，和洗衣比起来简直是轻松到不能再轻松了。
    但这么一拉练，所有人都几个小时就把几个月的体力活给干了。
    在这天寒地冻的北方，穿着厚重的防寒服，这里的每个动作都会显得相当吃力。
    法厄同交代的不只是有打地钉，还有绑防风绳之类。这些全部都要按规定执行，因为每条规定背后都是无数个被大风吹走的帐篷。
    在这里尤其重要。因为每个院，在这里都是单独搭自己的帐篷，而且今晚估摸着也只能按照人头来搭。一旦帐篷被风刮走，晚上是来不及重新搭，自己的院系也挤不下，到时候就得拉下脸去别的院那里住了。
    更不用说这大半夜的要是还得起来转移一起，那明天恐怕就别想再起来了。
    “嗯”商洛在一旁看着大家工作的样子，“很好，这样就像样了。对嘛，就是要都动起来。”
    商洛这边在计分，计分的同时也有录像。虽然现在还没有进入到对超凡力量进行验证的流程，但就是这种劳动过程也可以作为本次演练的成果而发布出来了。
    在不长不短的3个小时里，随着天色渐渐暗淡，几百人终于搭建好了自己的帐篷——具体来说，拢共15顶，每一顶都是20人睡的大帐篷。
    等帐篷一搭好，天色也差不多黑了下来，周遭的风也开始渐渐变大。文鸳带人在露营地四周堆了些挡风的墙，姑且让冷气少进来些，也方便生活。
    这之后，便是晚饭时间了。来之前，教练组已经通知过——今天的晚饭将会是一顿非常特别的晚餐，吃的东西绝对是他们先前没吃过的。
    本来有不少人都很期待今日的晚饭。但刚刚忙活了这么一通，该累趴下的差不多已经趴下了，也没什么人在乎晚上吃什么，总之别饿死就行。
    “嗯”商洛又记一笔。
    从外头堆完雪墙的文鸳正看到商洛在计分的样子——
    “话说回来，都一天了，你在这写写画画的，到底在记录什么，算学分？”
    “我算的可不是学分——我算的是在座诸位的体能，纪律，还有其他特质。我再琢磨着，等演练正式开始之后，应该给灯塔系统上多大的强度。因为就现在来看，以在场诸位的体能恐怕是执行不了什么战术动作的。”
    “原来你在考虑的是这个你在预先设计灯塔系统的参数。需要我帮忙吗？”
    商洛把写字板给递了过去：“这打分你也看看。至少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恐怕得开最高档位，直接给所有人把体能补强到士兵的水准。”
    文鸳扫了一眼，把写字板递了回去：“我看不用。给我一天时间，我来好好整训一下之类的各位，尽量让对抗演练以最自然的状态开始。”
    “当真？你一天的时间就能让他们练成队列？”
    “不同的水准有不同的练法。对待他们，我也是有办法的。至少也要让他们能列出线列阵型来。”
    (本章完)

 第1495章 增幅

    第1495章 增幅
    晚餐，是出乎所有学员预料的餐食。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他们没吃过的东西。
    对文鸳来说，这是他早就吃得眼睛发绿的东西
    “吃罐头？？？”高时雨愣了一下，“我们晚上就吃这些？”
    “要不然呢？你以为吃什么？弄一头骆驼过来，骆驼里面套着羊，羊里面套着鸡，鸡里头再套鹌鹑？”
    “不行吗？我记得我们的预算很多的啊。”
    “行啊，你要吃的话我现在就能叫过来。但是烤这种东西要挖馕坑，我看是哪路活佛愿意为所有人挖馕坑，然后把骆驼搬进去烤给大家吃。顺便，烤一次大概七八个小时吧。”
    用馕坑来烤肉，本质上是一种慢烤，商洛其实经常吃。新大陆的阳州那边，因为农业资源异常丰富，所以流行吃这种大块的肉。这是从焖炉烤鸭的做法改来的，和焖炉烤鸭一样都是在不见明火的情况下用中温慢慢地烤。虽然看起来是烤，但实际上是用食材自身的水分将其整熟，并且脂肪在长时间的焖烤下融化，渗透到肉里。
    他知道这样会很好吃的，应天的烤鸭就是这么做的，非常好吃。但这实在是太慢了——这也是为什么应天烤鸭是在熟食摊子上售卖，而不是在烤炉旁边售卖。因为没什么人会现场做烤鸭，都是昨天晚上准备好，烤整个一个晚上，然后白天出摊的时候把烤鸭和其他卤味摆在一辆车上卖。
    这仅仅是烤鸭而已。烤骆驼这么大的东西，他估摸着就算尽快开始烤，也得到明天早晨才能吃到，中间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得饿着肚子。
    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饿肚子的人怕是撑不过一个晚上。
    所以，今日的晚餐必须得是立马就能吃，而且能吃饱、吃好的东西——那就是罐头了。锦衣卫的罐头都是军粮，军粮顾名思义就是行军的时候吃的东西。
    “诶？你先前不是说有餐车的吗？”
    “有啊，那不是餐车吗？那餐车是热罐头的餐车——其实是个大蒸锅。只要烧开水，就能把一车的罐头热熟了。”
    “好吧.”高时雨倒也没那么挑剔，吃罐头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在家也吃这个。
    不过商洛先前说这里有好吃的，别处吃不到的东西，他还有些期待，没想到就只是日常吃的罐头而已。
    “看你这样子，肯定以为我给你们吃的普通的罐头吧——但这可不是普通的罐头。”
    “是吗？竟然还有不一样的罐头？比如？”
    “比如，特需会餐罐头。”
    “哦~~”两人拆开包装的大铁桶，高时雨一眼看到这包装就觉得很厉害。
    这些大铁桶从油纸包里拆出来之后也有小油纸包包着。拆开两层包装，掀开大铁罐子，那里面才是“特需会餐罐头”的内容物：
    烤鸭。一整只烤鸭泡在卤水里，拿出来就能吃。
    这是御膳房特制的短保烤鸭罐头，保质期只有20天，20天之内就得吃掉，但味道非常正宗，和街上卖的烤鸭一个味道。
    这东西在应天没有什么用，因为那里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烤鸭的。
    但是在没有烤鸭店的贝加尔湖旁边，这一整只鸭子在冰天雪地里开出来，就带来了极其震撼的效果：这是野战状态下的正常饮食，而且开罐可得。
    “原来长这样子。所以这个，怎么吃的？”虽然上次高时雨待了一阵子，但他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看到烤鸭。
    “直接吃啊。”
    “不需要加热的吗？”
    “热了吃热的，冷了当凉菜吃。”
    虽然因为天冷，烤鸭上面飘了一层冻起来的油，不过烤鸭也不是一定得吃热的。搁在熟食店里卖的烤鸭就是凉菜——虽然也有些专门的烤鸭店能买到刚刚出锅的，新鲜的烤鸭，那些烤鸭是脆皮的。但只要赶不上时候，吃到的也就是凉菜烤鸭了。
    这倒也没什么，凉了一样好吃。
    “只是有一点要注意——这玩意儿一点都不能加热。别怕冷吃会觉得油腻。这个油腻归油腻，你吃是吃不出来的。因为在焖炉里面焖的时候，把脂肪全都焖化了。”
    “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不能加热？”
    “因为鸭肉的烤化了之后，连带着不好的味道也一起化掉了——就是鸭骚味。你重新加热之后这些味道就全都回来了。所以如果一定要吃热的，就把卤汁拿去热一热，然后浇在冷的鸭子上面吃。”
    “哇”高时雨咽了口唾沫。说实话，这东西平时他也未必那么想吃，毕竟只是普通的鸭子而已。顺天也有烤鸭，而且挂炉和焖炉的都有。
    但在这冰天雪地的贝加尔湖边，有开罐即食的烤鸭，能吃，这已经是神仙一样的享受了。
    “那旁边那个是？”
    “盐水鸭——盐水鸭就是正儿八经的罐头了，不是短保的，放半年都能吃。然后旁边是红烧肘子罐头，红烧鱼罐头。”
    “等下，怎么全都是一整个的？”
    他发现了重点。这些罐头里面不管是鸡鸭鱼还是蹄髈，都是不加分割的“原件”。下锅之前长什么样子，装进罐头里就长什么样，一刀都不切。
    这其实很麻烦。就算是烤鸭这样的凉菜，拿到这样的一整个也是没有办法直接吃的，除非抱着啃。
    但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端出来这么大一桌完整的宴席级别的菜，这就是具象化的士气。这一桌宴席，立刻就能把人从冰天雪地里拉回到文明世界中来，完成精神上的休憩。这也是餐食所提供的，一些本质上的需求。
    人类是高等动物，不只是有生理需求而已，人还有精神需求。如果无视精神需求，而只看生理需求的话，那人就不应该吃这些五颜六色的菜，而是直接去吃面包虫或者油炸蟋蟀，蚯蚓干蟑螂凝胶之类，这些东西的效率可比烤鸭高多了。
    但人不能只吃这些，人除了要喂饱自己的身体之外还得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放松，因为人作为高等生命，人脑子一整天接收的信息已经超载了。信息越多，就越是需要纯粹物理属性之外的精神享受。人也是一种摄魂怪，天生就是要吸取灵魂才能活下去的。
    这些完完整整的会餐罐头，无疑是把宴席的灵魂也一起封装到了罐头里，然后尽可能地保存到了这冰天雪地的野战餐桌上。
    “我们要把它切开吗？”高时雨问。“要切也得等大家看过了之后再切。另外，那边还有配菜。你去叫几个人搬些蔬菜过去。这些会餐食品直接端上去就有些浪费了，加点白菜胡萝卜洋葱之类的配菜好了。”
    虽然只是第一天，但在忙活了小半天之后还能在冰天雪地里吃到荤素搭配的，看起来非常自然的菜，这已经是一种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待遇了。
    比如法厄同就不敢想这些。
    “你们.这也太奢侈了吧.”
    “你之前不是知道我们有这样的会餐罐头吗？”
    “虽然知道，但我没见过啊好家伙，竟然真的能带到这里来吃。”
    “这也不贵吧，只是体积大一点的罐头而已。”
    “奢侈的不是价格，而是配属这种视频的行为本身。罗马人可不会给军团兵配属这种东西，科技蛮族就更不可能了。”
    法厄同和商洛正在拆包装。这次不只是餐食是罐头，连米饭也是装在罐头里寄来的，吃的时候只要拆开来加点水煮一下就行，比直接用生米煮饭要快得多，也方便不少。
    得益于超量的战略投送能力，眼前这顿饭也得到了完整的配备。所有的步骤全都只要加热、配菜，这就差不多了。即使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生员老爷”们，也能在前后忙活一通之后得到了一顿至少看起来还比较像样的饭菜。
    晚上十点，晚餐之后，贝加尔湖的湖面上。
    “话说回来，你在这里待多久？”
    “到演练正式开始。文鸳的事情有了些眉目，我们和煞气研究所那边约定了一个会谈，在两天之后。这里的事情，你来负责吧。”
    冰层上，潜航舰露出了一个舰桥，商洛和法厄同就站在舰桥撞出的冰窟窿旁边。
    他今晚是不打算睡了，一者是因为他没在帐篷里头给自己留位置。二来，他是怕回头自己要是自己睡着了，有谁的帐篷被吹飞他没看到，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确实是想带大家来这里拉练一下，但大半夜被丢到雪地里就不是拉练了，那是上大刑。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这里王师一般而言都不会派驻重兵的雪原。他们是学生，并非是军人，在这里意思意思就行了，没必要真的用体温来硬抗气温。
    不过他没睡觉，倒是在湖边上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贝加尔湖的海豹正躺在他面前的冰面上，肚皮朝天就这么躺着。
    两个小时之前，商洛把潜航舰调遣到贝加尔湖上当行动基地的时候，钻出冰面的潜航舰救灾冰面上开了这么个大洞。
    这虽然对湖里的鱼来说是灭顶之灾，但对岸上的海豹来说简直是生命的奇迹。不少海豹都聚集到了冰洞的旁边。
    有的海豹相当凶狠，有的海豹就像被人驯养过了似的非常乖巧。还有的就是，就是反过来一边拍肚皮，一边“欧欧欧”地叫着，似乎也是在赏月。
    这海豹的肚皮起来实在是过于q弹，让他实在是忍不住去拍海豹的肚皮。他拍一下，海豹就“欧”一声，让人感觉多拍几下就会有好运气似的。
    “话说回来.”法厄同问道，“这里的海豹，其实都或多或少被驯养过是吧？”
    “我觉得驯养应该不至于。你看着周遭这些海豹，海豹的动作都是随机的，并没有什么规律。显然是他们觉得开心的时候就会欧欧欧了。只是，这里或许经常有游客来也说不定。”
    【不是或许.我查了一下，这里的游客还挺多的。看起来，就是因为游客经常和海豹打交道，所以让这些海豹觉得和人待在一起是一件令豹愉悦的事。】
    人有神奇的手，不管是按摩还是探病，只要能够找到人的手来帮忙，就成为豹生的一大幸事。
    “啊，此情此景，我想要吟诗一首。”
    【请开始，我已经做好记录了。】
    “这个.小北海，北海小。小北海上有海豹，一戳一蹦跶。”
    “好诗。”法厄同开始带头鼓掌，“建议收录到教材里去。”
    这湖上除了有海豹之外，大体上还是相当平静的。商洛远远看着扎营的地方，手里头的写字板已经收了起来。他的分数早就打完了。
    “所以，法厄同，整体来看的话，我们这些学员你觉得如何？”
    “就目前而言，这里的事还不能完全让我放心。只是搭建个帐篷而已，这是最基本的基本。”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些，他们学得倒是也算快了。】
    “我看，主要还是我们搭配的道具比较贴心.这地钉竟然还是配好的雪地帐篷地钉。如果只是给了普通的地钉，这里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我们这里多做些防备也是应该的。”
    【你这么变着样折腾自己的同学，还真是给你爽到了。今天有不少要瘦好几斤吧。】
    “我倒是希望他们更瘦一点，这是为了所有人的未来，和这次实验在将来展现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比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用灯塔系统。现在你一声令下，已经预热完毕的灯塔系统就可以出发了。你是打算直接用魔法来灌注他们？】
    “我倒是有个更好的选择。罗马那边也大可放心，这次我不会敞开来供应了。而且这次规模很大，一下子给所有人在野战环境下灌注全部的魔法，倒也不太现实。我这里有更简单的方案，只看看明天的队列训练能不能走得通了。”
    最低的限度，是能够正常执行线列步兵的战术动作，能够执行起来就可以，时间不重要。剩下的，交给灯塔系统就好。
    (本章完)

 第1496章 训练

    第1496章 训练
    早晨，当9点钟的阳光照射到贝加尔湖冰冻的湖面上时，队列训练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了。那些刚刚飞机上下来的第二批队员，也加入到了训练之中。
    让法厄同也觉得意外的事，商洛别的事情都没去做，反而参与了最枯燥的队列训练。
    “不许动，都在这站住了。还有5分钟。”
    文鸳背着手一路走过来，从每个人面前一个个走过去。
    走到商洛面前，他忽然愣了一下。他绕着商洛转了一圈：
    此时的商洛，眼睛平视前方，两肩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挺胸收腹呼吸均匀，双臂自然下垂，双手的中指紧贴裤子的中缝，五指并拢并且伸直，两腿自然伸直，双脚脚跟并在一起，脚尖分开60度，脚尖在一条线上——
    “你这个军姿在哪里学的？”
    “军训的时候学的。”
    “你在哪里军训的？你这军姿，怎么是标准的？我还没教呢。”
    【啧。你都会抢答了。】
    “来来来。”文鸳直接把商洛从人堆里拽了出来，“各位！这个人你们大概认识了，是商洛。站军姿就看他站的就行，他站得比我还稳。”
    “所以你到底做什么来了？”站军姿的时候商洛本不想说话，但文鸳这么一说他也不由得开口道，“队列训练是你的工作吧？”
    “我还有其他的队伍要看着。这边有你，那我就可以去别的队列站着了。”
    “我能不能先问问你的立场？”
    “我哪边都不能站。这次的任务是伟大的文阁老直接找我们校长安排的——要不怎么说上头有人好办事呢。我被直接安排成整个演练的军事训练负责人，打出什么结果会直接影响到我的考评的。意思是，你们哪边赢了都和我没关系，但一定要打得好看，打出水平来。不能搞出来一边倒，只要打得不好看就算我输。”
    “行吧.那你去忙吧，我来帮帮你。不过我现在就是个学员，我以什么名义带队？”
    文鸳二话不说，伸手把商洛胸口红绿配色的西瓜人反光条撕下来，把自己胸口的金色反光条撕下来，贴到商洛的胸口：“现在总指挥是你了，你来负责吧。我觉得这边有你就行了，我得去督导另一边。法厄同先生你看呢？”
    “嗯，可以。”法厄同点了点头，“我觉得很好。”
    “等下.”虽然这个时候破坏纪律不太好，但商洛还是只能把文鸳拉到一边，“我没法在这里待全程，你让我来指挥，等我走了怎么办？”
    “帮个忙好不好.商洛，求你了。这对我很重要，有学分的啊！我这个学分尤其难拿，因为没有客观标准，只能看我们家那位的意思。他有多严格你是知道的。要是打得不好，他不给我盖章啊！”
    商洛摇了摇头：“好吧，帮你。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等文鸳到了，商洛把刚才胡乱贴上去的反光条撕下来，重新帖正。
    【你人还不错嘛。】
    “帮朋友一个忙而已，倒也不能算‘人还不错’，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虽然自己很忙，但既然文鸳这个从来都不求自己的人开口了，那他除了帮忙也没有办法。
    “那么，各位。”商洛走到了众人面前，“各位有的应该认识我，有的应该不认识我.我也不谦虚了，我是天子的师弟。”
    “不是天子的私生子吗？”人群中忽然冒出来一句。
    “？？？？”众人都愣了一下，但没找到是谁开的口。
    “谁和你们说是私生子了？天子今年29啊！他就比我们打12岁而已，我怎么做私生子？”
    【其实从生理的角度来说，这也不是不行。】
    “我能不能问问，我到底哪里像是天子的私生子了？是天子对我太好？”
    “额”倒是西瓜人的新生代表，商洛见过的葛纶开了口，“不是天子对你太好。我有时候在琢磨，你这么厉害怎么不造反的？毕竟小说里你这样的都是主角，你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呢？”
    天高皇帝远，一个个胆子也都大了起来。之前在应天不好开口的，现在也全都口无遮拦了。
    “你们怎么老是觉得我要造反呢？这没必要啊。这有什么必要吗？我对这里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因为有人说你有化身无数，有宝莲灯，有番天印，还会八九玄功什么的”
    “那是杨二郎，你们是不是看岔了？我知道了，你们跟我不太熟是吧。没关系，今后我们会熟的。等熟了之后你们就会发现，我这个人虽然很厉害，但我对大明朝没有什么意见——要说有意见，那就是盐汽水没有柠檬味，就这样。”
    “.”
    【大家还是不太信呢.他们确实和你不太熟。】
    “啊，我明白了。”商洛拍了拍脑门，“你们是把我当成外星人了是吧？”
    这个倒是在众人之间引起了不少反响——因为仔细一想，和定位最接近的，确实也就是外星人。
    “那我这么说吧.我吃甜的豆腐脑，但是咸的也不是不行。”
    “嗯？？？”众人里响起了一阵骚动，显然对他叠甲的行为有些不满：要么就甜的，要么就咸的。可以不表态，但不能只表态一半。
    “我吃咸粽子，但是白粽子蘸也不是不行，红枣的甜粽子也可以。我喜欢的是苏式腊肠，但是广式和川式的也很好吃。”
    “？？？？？？”
    “还有，我喜欢吃焖炉烤鸭，但是挂炉烤鸭也不是不行”
    “其实我也挺喜欢吃挂炉烤鸭的。”人群里忽然响起附和的声音。
    “异端！！！！是异端！打死他！怎么会有人想吃白粘肥油的啊！！！”
    远远地，文鸳在另一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边好热闹啊.”高时雨看了看。
    “不许看！”正好走在他面前的文鸳瞪了他一眼，“要是队都站不好，排队枪毙的时候怎么能赢？”“哦不过，那边在聊什么呢？”
    “保密。我不会把你们这边的事透露出去，那边也是一样。不过，诸位其实没必要训练那么久。”
    文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对北国子监的队列训练已经持续1个小时了。
    “行了，差不多就这样。这边不需要练那么久队列，我们可以尽快进入到实战训练。我估摸着，1各位其实也不太需要实战训练吧？”
    “桀桀桀，原来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北国子监90%都是匠户出身吧，诸位的纪律性是毋庸置疑的。”
    与南边不同。对南国子监来说，现在进行的队列训练恐怕是他们许多人此生的第一次。但在北直隶的范围内，小学和中学入学的时候都各有一次军事训练，大学也是一样。
    主要是公立小学和公立中学有这样的配置。因为军事训练和国防教育在顺天六部的管辖范围内，早就被添加到了基础教育的课纲里面了。只要在公立学校念书，就必然要进行训练。
    刚才文鸳也转了好几圈，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的各位实际上不需要真正意义上的队列训练，只要稍微练一个小时，恢复他们的肌肉记忆就好。
    “那么接下来，时间交给各位。我其实不太了解你们这里的划分，你们五个学院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额”这倒是让众人有些犹豫。
    “高时雨同学，要不你来说？”
    “我吗？也对，我们之间姑且还算熟那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觉得是没有什么矛盾的。但我们之间分个高低上下很重要。”
    “说得对。”众人都点了点头。
    这和南国子监是不一样的。南国子监各个院系的矛盾在于他们之间根本就不熟，从成分上都不一样，毕业了之后多半也要各奔东西。
    北国子监的学员，成分有90%都是一样，家庭背景都差不多：
    多半是生活在一座巨大的工业城市里，从小家里有配套齐全的，有水电的居民楼。父母都有自己的工作。
    他们从小到大没怎么离开过自己居住的居民区，从小到大的同学差不多都是一群人，而且上学的地方离家不会超过2公里。家附近走不了几步，从理发店到电影院的各种配置都是齐全的。他们甚至没怎么买过东西，因为日用品靠填表的物资配给差不多就够用了，钱多半是拿来买副食品的。
    他们家里多半还都会有一辆一模一样的小汽车，是发的。一种产量极高的家庭轿车：后置发动机、后轮驱动，留出车头的巨大行李箱。速度不是很快，但可以上高速。维护保养都很方便，而且非常省油。
    无论是铁路、电力、石化、煤钢，各个行业都差不多。他们从小就接受公立教育和国立教育，其经历都非常类似。而且和南国子监不一样，北国子监的风评非常好——主要是因为，北国子监提供的认证，非常方便他们之后衣锦还乡。来自铁路系统的最后还是会回去，别的也一样。
    这倒并不意味着他们之后就要去从事和父母一样的工作。实际上铁路产业也好，电力产业也好，里面360行，行行都有，那就是一个按照产业集群来分布的行省。不管想干什么，不管是科研、艺术、体育等等，任何个人成就都可以在产业集群内部实现。
    在这种情况下，经历类似但是来源不同的各路生员，就有了比较高下的需求了。
    “那我先问问，你们是愿意混编呢，还是分各自的连队？”
    “开会？”
    “要不开会吧。”
    “开个会。”
    文鸳点了点头，他们便开始进行自组织决策。
    决策的过程是有讲究的。他们没有凑在一起开会，而是在每个院系内单独决策之后再把自己这边的意见拿出来协商。
    35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依旧是由高时雨来告知：
    “我们参考了一下历史案例，采取介于混编和独立编队之间的方案——我们划分出不同的连队。一个侦察连队，一个工兵连队，一个步兵连队，一个炮兵连队，一个散兵连队，总共五个。然后额外挑选200人出来组建一个选锋队。”
    这是非常专业的编成方式——就是有点太扁平化了。步兵只有一个，战场宽度有点低。但是把选锋队和工兵队也算进去的话，大体上有三个连队能维持宽度，倒是问题不大。
    “很可以啊.那你们要不再开个会，决定一下谁来统一指挥？”
    会立刻就又开起来了。还是和刚才一样，所有人先开小会，等有了点子之后再攒一起。
    这边的进程比另一头要快不少——因为商洛已经提前终止了队列训练，时间去讨论今天晚上的菜单到底要吃什么。他之前拿出来叠甲的话题，已经引发了不可调和矛盾，因为今天晚上真的要吃豆腐脑。现在也没人把他当外星人了，而是把他当作了甜党。
    不过他的职能也在这个过程中明确了：他负责和校方沟通，决定今晚的晚饭怎么做。
    “诸位.有件事我还是要说一下的。”商洛先把菜单收了起来，“明天就要开始演练了吧?那我们怎么打？我的建议还是多兵种混合.”
    “混合什么？”葛纶诧异道，“我们每个院自己组个队就行了。”
    “是这样没错。”
    “等下，你们不分工的吗？”
    “这怎么分.大家都什么不会啊。”
    商洛一拍脑袋，他把这件事给忘了。在今日之前，这里的大多数人对军事训练一无所知，只有瓜院这边多有锦衣卫和孝陵卫这样的军户出身，所以多少还是知道。但其他人，就连队列训练也是刚刚才经历过一次。
    既然大家本来就什么都不会，这么短的时间也无法训练，那也就没有办法分工得太细致了。
    “所以，我们怎么布阵？谁在前谁在后？”商洛诧异道。
    “嗯”葛纶看了看旁人，“谁在前谁在后都不好吧。也就只能一字排开了。我觉得一字长蛇阵就挺好，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俱应，此事在《孙子兵法》中也有记载。”
    (本章完)

 第1497章 一字长蛇阵

    第1497章 一字长蛇阵
    商洛从没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么一个问题——
    当大家决定好摆一字长蛇阵之后，就算是一字长蛇阵也有排序的问题。
    在侧翼的人可是要挨骑兵的冲击的，站在中间的人两翼都很安全。那么问题来了，谁在中间，谁在两边呢？
    四个院的学级长凑到了一个暖炉旁边，商洛在一旁坐在马扎上，拿着保温杯喝茶。虽然文鸳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他了，但他也暂时不打算干涉其他人的决定。
    只是坐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自己恐怕不能一直保持置身事外的状态了。他觉得，自己恐怕迟早干涉一下的。
    “我觉得西瓜人应该站到最右边。”蕉院的代表开口道。
    “为什么？”
    “因为你们最能打。”
    “最能打就要被你们支到外面？”
    “其实我看过罗马那边的战争史。只要把最精锐放在最外侧，就能押着整个阵型不至于走样。我还听说，有个叫底比斯城邦的统帅叫伊巴密浓达的，他发明了斜击战术，用来对抗斯.斯什么来着？斯密达？斯柯达？”
    “斯巴达。”商洛在后头念了一句。
    “啊对对，斯巴达。”蕉院那边拱手谢了谢，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搞斜击战术。”
    葛纶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不能用。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中间有谁军训过？”
    其他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那既然你们所有都没有军训过，那就有个重要的问题——步枪可以半天之内学会，那操炮怎么办？谁学过操炮？”
    “机关枪算不算？哒哒哒哒。”蕉院的举起了手。
    “那你这不是军训过吗？怎么问你了你又不说？”
    “我以为你说的是入学时的集体队列训练？我们没有军训，但我们有防卫教育课程。”
    某种程度上，整个南洋都保持着军事化状态——这和已经完全进入“非军事化”状态的畿内完全不同。畿内的民户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拿起菜刀以上的武器，军队也主要从军户中征召。
    但南洋是不一样的。南洋的本质上是一些列实土卫所，所有人前往南洋之后都要在某一实土卫所挂上客籍，这就等于所有人都是军户。
    这是有必要的，因为华人在南洋与土著的人口比例大约是4比6左右。这个数字非常敏感，因为当华人处在数量绝对劣势的时候，就会从文明核心区召唤大量的王师开始轰轰烈烈的拓土攘夷。之后建立实土卫所，矛盾会暂时偃旗息鼓。但随着人口在此地逐渐扎根，大规模的攘夷战争会变成长时间、低劣度的小规模冲突。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天然喜欢住在山地。担当平原的土地被割占后，剩余的人只能去山上住着了。这种事情在畿内已经是两三千年发生的事了，但在南洋是现在进行时。卫所实际上在这种过程中秉持中立，因为朝廷的政治正确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在技术和武力处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卫所方面的中立就等于是默认。
    虽然军户已经离战争很近了，但战争对军户来大体还是一种自我成就的方式。而对南洋来说，战争可能就在窗外。
    “我就说嘛，你们还是可以打的——不过刚才基础训练怎么看着不太行？”她说着就拿起靠在旁边的，刚才练习的时候用的火铳，上头有演示用的刺刀：
    “来，对练一下？”
    “我没练过啊”
    “等下，你们住在蛮子堆里面，被蛮子冲了怎么办？你们搞防卫课程不练刺刀的吗？那你们练什么？”
    “我们学过操机关枪。百般武艺，当然是机关枪最上乘。”
    “还有呢？”
    “没了，就是打枪。”
    “队列呢？格斗呢？战术协同呢?”
    “都不练，就是打靶——原因是，我们有个军事训练的分级标准，有甲乙丙丁四个军事训练等级，根据身高体重运动能力之类的来分。我的服役等级是丙级，所以只有枪械训练，没有战术训练。”
    “我大概明白你们那边是怎么练习的了”
    后头商洛也在听着，阿波罗尼亚对刚才说到的内容进行了检索：
    【原来是这样。兰芳那边，对军事服役登记是这样划分的：拥有甲级军事能力，意思是高等军事素养会被特别选拔入具有配套设施的学校进行就读，他们可以成为一线战斗人员。乙级的完全军事素养，可以成为通信兵、医疗，后勤之类的辅助人员。丙级的普通军事素养，只会被安排后勤和文职工作。丁级的完全不参与军事训练，多半是被判定健康状况不足以执行行动的。】
    这种评级会定期进行，无论是否服过兵役。因为就算服役了，也要终身准备去预备役报到。这种战备状态不分男女老少，能拿得动的枪的全都要练枪，区别只是是否会被编入战斗部队去实际执行任务。
    兰芳也有职业兵——即是兰芳海军以及海军附属的陆战队和航空队。相较而言，兰芳在海军以外的军事力量更接近警察，担任了从消防员到交警的诸多公共职能。
    这些，全都是“兰芳行政服务股份有限公司”的服务条款。理论上，所有人都可以随时终止自己的服务协议，但和军户一样，终止协议就会终止在南洋的居住身份，这个身份虽然不会和许多现金挂钩，但通常意味着一份世代相传的职务。只要不想回畿内重新找个世职来做，基本都不会放弃这种生活方式。
    “完了.你们只会打枪，那可怎么办？”
    谈判陷入了僵局。因为不但四个院的成分不一样，四个院自己内部也是不同的。兰芳来的蕉院，其内部就有甲乙丙丁四种服役等级，完全凑不出一样的人来。
    这问题不在于军事技能不行，而在于不一样。因为不一样，所以没有办法统一指挥。
    “唉。”商洛叹了口气，“我看既然都不一样，不如直接分开来指挥好了。”
    “哈？我们不布阵了吗？”葛纶回头问，“不布阵的话，会被骑兵冲爆的吧。”“两边可以调配的骑兵是一样多的。所以只要你们不去冲对方的骑兵，那你们的骑兵力量就是对对鞥的吧，不是吗？既然这边连队都站不齐，那干脆不要站队好了。所有人散开来，自己打自己的。”
    “这也行的？？？”葛纶正色道，“这样会被判定为消极比赛的吧。”
    “只要能打赢不就行了？管他消极不消极，战场上又没有裁判。拉开来一字长蛇阵然后被锤爆，这最丢脸吧。”
    有道理，很有道理。本来他们四个人还没决定的，但商洛既然说得很有道理，他们也就决定听商洛的了。
    “但是有个问题出现了。”旁边的法厄同开口道，“我帮你们分析一下啊——如果你们全部分散到了四个地方，那你们很容易就会被各个击破的。所以我建议各位至少得正奇结合，也就是说，你们至少得留一队人站在战场上，至少凑出一个正面来。要不然战况恐怕会结束得非常快。”
    “为什么？”荔院的人问，“如果我们散开来，那我们可以拖很久的吧。”
    “各位同学，你们是不是没注意到一个基础的问题——你们的体能水平如何？5公里能跑多快？”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艰巨的问题:
    他们不只是训练水平不足而已。就连最基本的体能，也是层次不齐。而行军的阵列，往往是以队伍中最慢的一部分人来的。因为这毕竟不是在熊面前赛跑——那只需要跑赢最慢的人就行。在这里，既然是一个队伍，那就无论如何不能把跑得最慢的人丢下。
    “所以这可怎么打啊！”葛纶已经要抓狂了，“要是内部对抗还好说，这两边的兵员素质完全不一样。这要是打起来，岂不是一触即溃？”
    “未必。”商洛开口道，“我们好歹也一千多人。就算是1000头猪，他们抓也要抓三天的。”
    “那不直接变成野外生存拉练了？到时候他们端着饭碗一敲，饿极了的不全都要投降？”
    商洛捂住了额头：“我怎么感觉自己站在了奇怪的一边.这根本就没有胜军之相，到底要怎么打.”
    这让商洛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东西，他感觉站在这边是一点胜利的希望都没有。
    【我可以想象到你有多么绝望.估计你从摆开一字长蛇阵开始就想到了。】
    “因为连理由都是一模一样啊都是被硬拉上来，不好决定谁站在最前面，所以就站成一排。最后能打多久，恐怕就取决于有多少人是排着队去投降的。不行不行.”他拍了拍脑袋，“我们得转移一下战术重点。既然靠正面打起来完全打不赢，我们就只好给加上一些奇技淫巧了。”
    【奇技淫巧？什么意思？】
    “散也有散的打法。我看看装备”
    实际上，这次比赛到现在还没有分发装备是有原因的：所有的装备，届时都会完全由灯塔系统来提供。具体来说，在这一定的范围之内，在灯塔系统的投影之下，高浓度的燃素可以创造一些燃素实体。商洛打算发放下去的，就是这样的武器还有装备。
    在燃素的加持下，这些装备都会拥有自己的实际重量。真正可选的装备种类非常多，商洛开始在装备列表里面选择。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样武器上。
    “看起来也只有这个了。”
    几个小时后，商洛和文鸳重新碰了面。
    “你们那边如何？”商洛向文鸳问道。
    “完美。虽然刚刚认识，但是总觉得和他们就像从小就认识一样。不需要我教什么，大家全都会。后面的内容，就是在研究这里的地形，然后晚上到底吃什么好。气氛非常轻松愉悦——不过，我看到你们那边的气压好像不太一样？”
    “是。因为在认清了现实之后，我让他们都选了这么一项战法。”
    因为文鸳一定会保密，所以商洛直接向文鸳展示了南国子监的选择：
    他们选了400辆战车，每辆战车首尾相连，战车上布置野战的轻型火炮，主要是些佛郎机之类的后膛炮，还有一大堆用来依托战车防线进行前出打击的虎蹲炮。
    至于火枪，只有真正会用枪的人拿到了自己的线膛燧发枪，甚至还更好的抬枪一类的大型火枪。其他人只拿到了烧火棍一样的基本款，甚至都没有刺。其余近战武器更是一样都没有，反正全都不会用。全军上下，也都凑不出几十套铠甲出来。
    “你们这是在复刻大義战中的二线部队的样子？”
    “嘿，你历史学得不错嘛。”
    “战争史我肯定要学的这个东西，我可太熟悉了。”
    这其实就是车营。但不是一般的车营，这是蓟辽督师孙承宗创制的车营。
    这种车营与全盛期那些追着蒙古人打的车营不同——这是在小冰期时帝国进入全面崩溃的情况下，孙承宗创制的“有手就能打”的车营。其中包含了对兵员质量的绝望，因为这车营几乎不对士兵的近战能力抱有任何期望，只是为了让绝望的士兵在战场上能够扣动三下扳机，这样至少能对得起朝廷。
    在这个车营里，所有人只要在自己的射击阵位上端着枪来打就可以，他们仅仅是在那里听个响。真正的杀伤，交给了具有丰富经验的炮兵，和真正精锐的骑兵来解决。
    “商洛，我觉得你选了个奇怪的选择”
    “北边怎么选的？”
    “我不能说。但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我怎么考虑啊，你知道他们都打算化整为零来考验你们抓猪到底有多快了。你不会打算真的漫山遍野敲碗叫他们回来吃饭吧？”
    “完了.都完了。”文鸳看了看天，“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那边是什么个兵员素质我是知道的，确实只能这么打。但是.啊.我感觉你们的学分到手了，但我的学分恐怕已经拿不到了。”
    (本章完)

 第1498章 布阵

    第1498章 布阵
    “是吗？可以让我们拿分，但你让你拿不到分？”
    “是啊。”文鸳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我也只做好分内之事吧。太难了昨天夜里帐篷都差点刮飞。”
    “我也在旁边看着。风确实挺大，但好像还挺正常啊。”
    “你是不知道南北两军都有好几个院，有那么几颗钉子没打稳。说好了要斜着打，三令五申要斜着打钉子，但就是有人不听话。我昨天晚上在大风起了之后，才发现崩飞了好几个钉子，就立马带人连夜又给钉上了。总算，是没让整个帐篷飞出去。”
    “哦~原来是这样。”
    “那可不是，嗯.”文鸳捂着额头，“算了，你们就这样布阵吧。哦对了，为了保证公平，我刚才和你说了什么，我也会原原本本地与北军说一遍。”
    “如果他们那边也完成了点兵的话，那就可以准备一下了。”
    “你打算怎么把装备给他们？直接召唤出来？”
    “不是，这不符合魔法的原则。让他们带人领装备，现在开始搬运的话，到晚上应该能搬完。”
    “啊？怎么搬？”
    “你看那边。”
    说话间，贝加尔湖上的冰窟窿里，有12艘潜航舰从贝加尔湖的冰层下现身。
    这些潜航舰可以前往任何水域，包括这处在大陆内部深处的淡水湖。
    待破开冰层之后，其上便有穿着重甲的罗马兵走出，一个个搬着板条箱从潜艇往下运货。一个人就可以背10条箱子，高高的箱子一层层摞在背后，背着箱子的罗马兵却浑然不觉得沉重。
    他们沿着潜艇上放下的栈桥，把箱子一层层堆垒在冰层上，然后继续回头去搬运别的箱子。
    商洛先前已经吩咐好了，南军里力气大的已经排着队去了冰面上，准备把那些箱子搬回来。
    “等下.”文鸳发现了其中的路径，“你是从潜艇上把这些东西搬出来的，而不是凭空让这些东西出现？”
    “现在还没有凭空在白日下大量造物的技术啦，都是在微波炉一样的密闭空间里用编绘器制造的。这些东西造出之后，离开了燃素环境就会慢慢消散的。”
    “等下.灯塔系统已经展开了吗？”文鸳看了看四周，“我记得之前展开的时候，动静可是非常大啊。”
    “其实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已经展开过了。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从头到尾都在灯塔系统的覆盖之下。”
    “？？？”文鸳愣了一下，“等等，昨晚那个大风难道是.”
    “对，那个大风是我模拟出来的。怎么样，效果是不是很逼真？其实这个季节，贝加尔湖不该有这么大的风，冰层也不会这么厚的。只是我给这里的气候加了一点料，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极端天气而已。”
    “你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啊！而且我就说，都快夏天了，怎么贝加尔湖这里还是这么厚的冰。这里就算再靠北也还没有到北极圈，不该是这么冷的啊——原来是你在按遥控器啊！”
    【你要是和他说，你跟法厄同坐在那一边看热闹，一边按遥控器给他们加大风量，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那还是不说了吧。咳总之，文鸳啊，你想要让这次演练能打得更精彩一些是吧？那要不，我后面给来个极端天气？”
    “别别别！你自己是天人你不要紧，别给我们打雷下雨啊。这地方本来就有冻土，你要是再一下雨，嚯！到时候满地烂泥，没几天所有人就都要趴下了诶！你笑什么？别真来啊！”
    “这不拟真吗?”
    “这拟的哪门子真啊？！”
    “拿破仑就是这么败的。”东欧的那片春天里的烂泥地，古往今来不知道陷进去多少人了。
    “拿破仑又是哪位？”
    “没什么，拿一破轮耳——不过确实，我们其实不太可能碰到那种天气，一下子上那么高的难度似乎没有必要。”
    “以及还有一点。商洛，你也是学员吧？作为学员，你干涉太多比赛的环境条件，是不是不太合适？我说的不是之前，是比赛开始之后。”之前确实是无所谓，因为那时候还没开始比赛。
    但要是开始之后，他就不能一边参赛一边当裁判了。
    “嗯有道理。不如我调成随机的？”商洛提议道。
    “如果是随机，你可以设定一个上下限吧？不要突然来12级台风之类。”
    “这应当不会。按照设定，这些天气的变动是渐进的。如果本来就没有这种条件，那么也不会发生那样的天气——大范围改动天气也是需要成本的。”
    毕竟以魔法而言，对现实的修改越大，所消耗的燃素也就越多。
    商洛虽然把这里的环境设定得比常规状态下的贝加尔湖的晚春要冷不少，但这里也确实是贝加尔湖可能会发生的天气，所以在此创造一个适合演练的冰天雪地也并不难。
    理论上，其实也可以制造12级台风之类的东西。但这种明显违反了自然规律的事，所要消耗的燃素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所以从成本的角度考虑，商洛也只会让气候在合理的范围内波动。
    “所以我这边先拿装备了。那么按照你说的，你不需要战斗力的增强是吧？”
    除了装备之外，灯塔系统其实可以给所有人添加属性，以增强所有人的战斗力——这和制造12级台风一样是可以做到的，但也要消耗燃素。
    “是的，经过观察之后我发现，其实不需要。”
    “那就好。”如果可以的话，商洛也不想要消耗那么多燃素。如果只是提供一些武器的话，这次任务的消耗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对罗马来说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这甚至没有超过维多利亚的那点个人裁量的额度，不需要进行更高层级的协调就能完成。
    “那好，我就去搬东西了。你们那边要是也准备好了，就把单子发给.发给法厄同好了，她会负责把你们选的那些军需给送上手的。”
    那边，商洛等人已经开始搬运箱子的工作——和看起来一样，这些箱子其实非常轻便，里面就像是空气似的。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轻，真的是兵器吗”好奇的韩行知在搬运箱子之余，把箱子放下来，伸手打开了一条缝。
    那道缝刚一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碰到空气就忽然变大变高——忽地一下，一门重达2公吨的红夷大炮从手提箱里忽地弹射了出来。
    “啊啊啊啊！”他吓得就地一滚，想要滚出大炮下落的轨迹。但那门炮实在是太大，他根本就逃脱不开。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那大炮把他连着冰面一起砸进了贝加尔湖的水里。
    “咳咳.咳咳咳咳！”再被从水里捞上来时，他看到文鸳正蹲坐在他旁边伸手搓电弧，然后对准他的胸口猛地一击，把剩下的水也打了出来。商洛蹲在另一头，已经搓好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黑色枣子，正准备给他用下去。
    “咒枣！我不吃咒枣！！！！”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他这下不敢死了。
    “你，搞什么东西！”商洛一手就把他提了起来，“都跟你说了不要打开来看，你非要打开来看。那炮都掉水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那里面的东西一打开就会解压啊.”
    “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每个箱子的重量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分解成一样重量的东西塞进去，那肯定是压缩过的啊！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在潜航舰上不是吃过编绘器做的菜吗？”
    “啊啊啊！我有罪大哥！怎么办，那炮掉水里了，怎么捞出来？”
    “已经捞不出来了。你刚才被那门炮压在水底，已经断气有了一会儿了。不过因为你是练气士，所以不要紧。只是再把你拉出来的时候，那门炮彻底沉了底。”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它捞出来的啊，我们的力气够用吧。”
    “导演组刚刚把那门炮判定为战损了。而你，你小子，要为那门炮负责。”
    “我我有罪，我要怎么负责？”
    “来，认识一下。”商洛拽过来一个面熟的人，“认识一下陈级长。”
    “这不是你不是蕉院的学级长吗？”
    “对，是我。现在我很荣幸地宣布，你被编入到本次行动的特勤队里面了。”
    “啊？那是什么？”
    “是我们为最后的决胜准备的王牌。商洛看你也是练气士，觉得你的体能应该是可以够得上兰芳的甲级高等军事素养。所以，你被选中了。后面你就跟着他们走就好。”
    “诶？不是要选车营吗？”
    “车营也不能全都蹲在战车后面当移动碉堡啊，车营也是要动起来的。具体的，等打的时候再说吧。”
    手提箱正在陆续搬运上岸。到了预订地点后，在四面风挡的掩护下，所有的手提箱都被按照序号分别打开。战车、火枪、大炮，全都在打开手提箱之后从里头解压并且弹射出来。火枪什么的是一次一大捆，战车是带着上面的野战炮一起蹦出来的。
    “诶，怎么有些和之前商量的不太一样的东西？”
    “因为稍微变了一下战术。因为之前和文鸳交流一下，多少知道了些对面的打法——虽然不是漏题啊，但我觉得根据猜测，觉得对方可能会这么做的。”
    “他们到底会做成怎样啊？”
    “别急，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商洛看了看时间，他的时间其实不太多。
    如果明天一早就开始打，他姑且可以打一天就回去。这在不拖延太久的情况下，倒是可以让他打完第一局，至少把学分拿到手。这之后是怎么样，就交给这里了，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这次演练本质上是军训，要持续20日之久，这对忙碌的商洛来说实在是太久了。
    不过，他后头也会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因为这差不多是超凡技术第一次在实际地在非超凡者之间进行广泛地运用。
    次日晨，大雾弥漫，这是预设好的天气。双方会在大雾之中布阵，好让双方以完整的姿态进入战斗。这雾气姑且也可以算是战争迷雾。
    “准备好了吗？”文鸳那边发来了通信。因为这边有商洛，他主要盯着另一头。
    和南军一样，北军也在填了表之后选择了自己的装备，并且也在保密的状态下展开并且操练使用。
    “准备好了。”
    那边文鸳叹了口气：“好吧.昨天说的，似乎应验了。我觉得你们是都能够加分的，但我的学分恐怕悬了——321，撤掉吧。”
    一阵清风吹过，大雾散去。贝加尔湖畔平缓的岸边，1000人对1000人的阵型开始了对峙——
    一边是旌旗猎猎，层层战车倚叠如山。一边是战阵俨俨，车套着车炮架着炮。
    两边摆出了几乎一模一样车营，变成了两个头对头的铁乌龟。
    【你们两边怎么想到了同一件事啊.】
    “.”商洛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我早该想到的.我们两边本质上都是一个国家的人，所以碰到这种问题的时候都做出了一样的回答。”
    车营，不只是炮灰的优选，它对于精锐部队来说同样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车营有许多变体，大体上都是为了发扬火力，将步兵炮抵近到尽可能近的地方开炮。但大体上，只要是车营，那起手就是个铁王八阵。
    所有人都沉默了。敌不动我不动，因为两边都是车营，车营在一动不动的时候破绽最小。现在双方的骑兵都不知道被塞到了哪个犄角旮旯，在骑兵出现之前双方谁也不敢动。
    忽然，商洛收到了通信请求。
    “商洛，那边要和你们谈判，直接线上还是见面？”
    “线上吧。一个人来就行。”
    “那就是高时雨，我让他接过来。”
    两人接上了通讯：
    “你先。”高时雨客气地谦让。
    “还是你们先吧。你们先动一动？”
    “不不不，你先你先。”
    “都说了你们先，你们动一动吧。”
    【我说你们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小时了，你们还要不要吃饭？】
    高时雨叉着腰：“没事，车营里可以直接生火做饭。我们可以守着战车和大炮直到毕业。”
    (本章完)

 第1499章 叠甲

    第1499章 叠甲
    远在应天的朱先烯通过天空中的俯瞰视角，见到了两个龟壳从迷雾现身。
    “我就知道会这样”他喝了口茶，“我们的人，遇事不决就开始叠火力、机动、防御，全部叠在一起就是战车了。”
    明军的基本战术原则从很久以前就没有变动过——近距离接触会产生太多的意外，只有火力才是值得信任的。因为远程火力也可以把战争变成简单的数学。
    如果把战争的胜负寄希望于一场刺刀冲锋，那么就需要煽动情绪、在风云变幻的战场上调遣队伍达到指定的位置，然后指望对方先在刺刀的冲击下动摇。
    但火力则要简单地多，因为战争的本质就是能量的投送。接触战所能发挥的也只有三顿饭的能量而已，人虽然有高矮胖瘦，吃的东西却也都差不多。王师就算吃山珍海味，到底也还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想要在接触战里打倒敌人还是得用刀枪剑戟，依旧得用双手中有限的力量来投射源自肉体的能量。
    弓弩的力量要略好些，他将军备制造的后勤力量融入了战力之中。做功精良的弓弩只需要撒放一次，就可以带走一具久经战火考验的肉体。但根据能量守恒的基本原则，弓弩所发挥的力量也不会超过人的肉体，他只是改变了释放力量的方式。
    蒙古人的马队在能量的运用上开创了一个新的维度——马是一种可以被大规模投入战争的牲畜。它消化食物的效率比人类更高，也就能够更有效地摄取、储存，并且释放能量。
    蒙古大军曾经从战略的角度，把马的肥力当作弓弩一样使用，在长达数月的行动中调动并且榨干畜群的马力，然后修整、出发，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这确实真正地在战略层面中投入了更多的能量，让蒙古大军能在更短的时间内集结更强大的力量，在动员系统还没有响应过来之前就席卷一个国家。但人对马的了解毕竟还是太少了，人连自己是什么都无法了解，又怎么能够跨越表面的现象去探究马的真相。
    最终让人类战争获得革命性的变革的，还是火药。一斤硝、二两硫、三两木炭，构成一硝二硫三木炭的黄金工业比例——硝酸钾75%、硫磺10%、木炭15%。
    而火药，则让战争获得了极大的确定性。因为人类头一次，可以完全依赖体能之外的化学能，来终结一场战争。而只要化学能并非马匹，化学能在单位面积下几乎可以无限叠加，而战争的本质也可以视作两股能量的对冲。只要朝廷积攒出远远超出对方的化学能，就可以直接将敌人蒸发殆尽。
    这便是战车了。战车战术的目的，就是将“步兵炮”这一类武器，尽可能地送到距离敌人更近的位置，然后在火枪的射程上用霰弹横扫阵列。
    壬辰倭乱时，进入朝鲜平定倭寇的军队约莫有4万人，带了大小火炮2093门，每20人就配备一门炮——其中388门是大将军炮、灭虏炮这样的中大型火炮，其余的便是直接配属到步兵中，可以跟随步兵一齐推进的轻炮。
    天兵入朝时，朝鲜军正被杀得丢盔弃甲，朝鲜王一路往鸭绿江狂奔。就算天兵已经打到了平壤，朝鲜王李昖依旧惊慌不已。他问来回报的朝鲜军官，问天兵到底打得怎么样。来回报的兵曹判书李德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天兵的大炮“俄而光烛天，山崩地裂，山原震荡，不可状言。犯之无不焦烂。”。
    这一战术还有可以选配的虎蹲炮，虎蹲炮每20到30人就可以带上一门，而且不占编制，搬到阵前可以直接由队长和副队长来布设。因为全部采用引线来发射，所以一个人就能管理数门火炮的击发。
    壬辰倭乱中五八门的火炮型号，也在日后被整合到了以虎蹲炮、将军炮为代表的轻重火炮系统里。
    其中虎蹲炮得天独厚的优势，是可以直接被骑兵携带。虽然射程实际上和火枪差不多，但虎蹲炮可以在近距离爆发出重炮一般的火力，可以从侧翼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是戚继光在蓟镇骑兵的编制中经常使用的。
    当然了，如果因为军需供应不足，或者火器质量不行，乃至于火力被对方压制，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可是啊。”朱先烯捂着额头，“历代先烈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到这群小子手上就只会摆乌龟阵了呢？！”
    朱先烯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两边都是王八对眼，一动不动。无论北军还是南军，都没有一点变阵，就待在方形的车阵里坐在那看风景。
    “啊这，天子陛下，要不消消气？”在旁边一起看的陆槐阳给他倒了杯茶。
    “气死我了！车阵是部署成方形又不是全程保持方形，你动一动啊，左右两翼展开，然后往前推进啊！我恨不得给他们空投手令去指挥！战争史怎么学的，车营有戚继光的蓟镇式、有俞大猷的大同镇式、孙承宗的宁远式，各种打法一大堆，他们就学会了一个乌龟阵？”
    朱先烯实在是气不过。要是傅远山在他旁边，他真的会找傅远山去空投一个手令去指挥。
    “要不，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这个主题是永庆中兴时的战争模式，那时候只有排队枪毙。别说打电话，就算拍电报过去都穿帮了。”
    “那我们在这用人造卫星盯着他们，不是也穿帮了？”
    “去去去，老陆你帮谁呢啊，我想起来了，你女儿在这做教官是吧？”
    “不不不，我女儿不在这。”
    “那就是文鸳在这？对了，我想起来了，文阁老把这事交给文鸳了。所以你在给你徒弟说话是吧？”
    “啊这.圣明不过万岁爷您啊！”
    “拉倒吧，五年都不知道有没有叫过我一回万岁爷，每次叫都没什么好事.商洛是生员，我打他电话就犯规了。你给文鸳打电话，他是教员组的，给他打不算犯规。现在就打。”
    朱先烯已经不打算空投手令了，他要直接打电话到前线去。
    电话响了。
    “文队长，你的电话。”教练组的其他人喊了他一声。
    “谁打来的？”山头上，文鸳正拿着望远镜往山下看。一边看，他一边啃着馒头。下头打不起来，他也正着急着。
    “你这电话上面写着的是火华哥？”
    一听到这名字，文鸳吓得馒头都掉到了雪地上。他把馒头捡起了起来，拍了拍土，撕掉沾上脏雪的部分又啃了一口。
    仔细想了想，他回头一指：“你帮我接一下。”
    “那好。”
    不明真相的军校一年生接通了电话：“您好，文鸳让我帮他接电话。您哪位，找他有什么事啊？”
    “是我，我是朱先烯。让他把大将军炮往前挪50步！！！现在就挪！”
    “朱先烯？你是.圣天子皇帝陛下！！！文队长，火华哥是天子啊！”
    “这还用你说吗.”
    “天子.天子让我们把大将军炮往前挪，这可怎么办？”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那一年生直接把电话递了过来：“这种话要讲你自己讲。”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这话谁来讲？
    虽然锦衣卫确实和天子之间没有什么距离，天子的公众形象也确实很不错，但天子毕竟是天子。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分量终究还是太重了。就算是两眼清澈的大学生都知道，这玩意儿说出去就是送命题。
    “咳”文鸳接过了电话，“万岁爷”
    “你怎么和你师父一个路子，有事万岁爷没事火华哥是吧？我还不知道，你给我号码备注的是这个名？”
    “我改，我马上就改！”“你改不改无所谓，反正叫我火华哥的也不止你一个人——你把大炮给我挪到前面去！”
    “那这个可不行。我不能插手的，插手没有面子啊。”
    “那你去劝劝行不行？现在大伙都在看着呢，你这边要是演得不好，我很没面子啊。国子监的学生理论上都是天子门生，你们把事情搞成这样，好像我这个先生很没用似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试试？”
    天子要是随便来干涉，这个确实不好。但既然这先生对学生的嘱托，那确实就有理由说一说了。
    放下电话，文鸳披上风衣走出战壕，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一层浮雪，踩着滑雪板从山上一路溜下来。他先进的是北军的营，他的位置离北军更近。
    “站住，不许进来！”人群里头，高时雨站在一门大炮上喊道。
    “怎么着？怎么不让我进了？”
    “我知道你要进来指挥，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收不对。兵在外将命有所不受？”
    “更不对了吧，兵不听将管那还打什么？”
    “总之这里我们说了算，你不准进来！”
    【你们怎么从上到下都一个样】
    “怎么着？”商洛正坐在粮车上喝茶。虽然带过来的罐头只够吃一顿的，但他们昨天商量着，兑了足足一个月的军粮，够吃好一阵子的了。
    【你等着吧，一会儿人就要来了。】
    说话间，外头就有了响动：
    “那边那个！站住不许动！再动，就枪毙了你！”
    “我就在这站着，你手上那个烧火棍要是能打着我，我直接判你们赢。”
    “当真？”
    “来，你打，随便打。”
    这说话间，外头就开始准备掏火绳点引线了——
    “算了吧，别浪费子弹了。”商洛从里头走了出来，让大家先停手，“子弹是打不到他的。”
    和文鸳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文鸳有多少本事他还是知道的。这种铅弹的弹速不够，根本就不可能打中他。哪怕是轰过来的是铁砂，他也能在炮弹出膛的时候躲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顾惜手上那把家传的刀，他还可以直接刀劈子弹。
    “那我能进来了吧？”
    “不，你别进来。”商洛摆了摆手，“有什么话我出来讲。”
    他从东南角的辕门走出来，溜达到了文鸳面前。
    “你干嘛要特地绕一圈？”
    “因为生门在东南角。”
    “你这还是八门金锁阵？”
    “那是，我这个阵法可厉害了。要不，你让他们来破我的阵？”
    “我们商量个事行不行？就是，你们能不能把大炮往前挪一挪？”
    “为什么？”商洛问道。
    “我觉得你们主动把炮挪出去的话，就可以占到先机。你看啊，这种车营本来就只能用重炮来击破是吧？那你们先出炮，就可以先动手啊。”
    “我，我当头炮，对面是不是要来巡河车？”
    “我是认真的。你们两边一动不动，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觉得其实挺好。这也是对当时战争情况的一种模拟嘛。”
    “但是天子会觉得，如果你们两边都坐着不动，这节目效果好像不太好啊。”
    “那你就等一等啊，我觉得野营也可以展现出风采是吧？这不是挺好的？行了行了，你就别当说客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商洛绕到正西的景门处，又回去了。
    “大哥，怎么说？”韩行知问道。
    “放心，我给他打发走了，我们可以继续在这里蹲着不动。”
    “好诶~~”只要能在原地不动，这里就跟春游一样快活了。而且这里还有能吃一个月的粮食，就当是野餐好了。
    “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吃午饭吧。”
    商洛提议道。
    “好，那就吃饭。”几个学级长商量已定，便开始从粮车上往下搬运粮袋，准备开始做饭。
    然而粮袋刚一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商洛，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里。挤开了围观的人群，他看到了粮袋里面出来的粮。
    那确实是粮没错。但那是是带着谷壳的稻谷。
    “丸辣！！！”韩行知一拍脑袋，“全都是这样的米吗？”
    “这严格来说应该叫谷子，脱壳之后才是米呢。”
    “所以，有谁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吃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