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开局拜师菩提祖师》 第一章 我师父竟是菩提祖师 “东胜神洲,其土东狭西广,形如半月。人面亦如半月之形,人身长八肘,人寿二百五十岁。” “南赡部洲,其土南狭北广,形如车厢。人面如其地形,人身多长三肘半,于中有长四肘者,人寿百岁,中夭者多。” “西牛贺洲,其土形如满月。人面亦如满月之状,人身长十六肘,人寿五百岁。” “北惧芦洲,其土正方,犹如池沼。人面亦如地形,人身长三十二肘,人寿一千岁,命无中夭。” 西周之时,结草庐,姜缘手持竹简,一字一句的读着。 他读完皱眉,将竹简提起,见竹简无名,不由摇头。 此竹简,让他分不清,他究竟是在何地。 然他确信,此竹简所记载,定是为真。 只因给予竹简于他之人,非同寻常。 “此竹简,当是地理之书,亦如山海经一类,只是我从未读过,那位道长,果然是奇人。” 姜缘发出感叹。 他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乃是因一场大病死去,在他死去那一刻,亦梦亦真,于此界之中醒来,恍若隔世。 花非花,雾非雾,我非我。 姜缘不知是穿越,亦或是做了一场梦。 如今大梦一场空,得他醒来。 梦如泡沫,但生死之痛,永记他心。 姜缘于四岁醒来,今年二十有九。 自他醒来时,便明悟他何去何从,此生他绝不再受生死之苦,病魔之痛。 他,要求个长生。 可双亲在世,他怎敢远游,四岁之时,他面对双亲,说出日后要外出寻仙问道。 吓得他母亲连夜寻来巫师,为他驱邪除怪。 姜缘只是看着巫师跳来跳完,等巫师跳完,很平静的说出‘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此话令周围‘百姓’俱惊,认为其长大必有作为。 在姜缘年有十六时,双亲因意外逝世,姜缘为双亲料理后事,遣散下人,一把火将故居焚烧,自此离去,寻仙问道。 他拜访群山,终在十九岁时,于‘上京山’一座洞府之中,寻到了一道家奇人,他向其求道。 那道人却是摇头,只说一句不收弟子,姜缘怎愿从之,他坚定的要跟随那道人。 最后那道人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说等到什么时候山头那颗枯树长出新芽,什么时候收他做弟子。 自此,姜缘结草为庐,于枯树旁,专心研究起了嫁接技术。 终于,在十年之后,他做出了技术突破,他以稀泥代替薄膜,学会控制湿度与包裹的紧密度,有了些许成功的可能。 姜缘将手上的竹简放下,他走出结草庐外。 结草庐外,一棵苍老的枯树呈于眼前。 姜缘走上前,提着自制的水壶,悉心照料枯树,他望着枯枝上一截被稀泥包裹的新枝,上边隐约看得见一点荧绿。 他能不能拜师求道,便看此枝芽了。 姜缘嘴角上扬,心情愉快。 “姜缘,何事这般高兴?” 一个略带几分苍老的声音响起。 姜缘转头望去,见得一位身穿紫衣,面容庄严而不失和蔼的老者走了过来。 这位老者便是他遇到的奇人。 观其行为举止如同道士,故且认为其是道长。 这位道人于山中洞府待了十年。 姜缘亦陪其十年,于十年照料枯树之余,亦会研究梦中的美食与其分享,也造出了‘围棋’‘象棋’等等,与之娱乐。 十年间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虽不曾拜师,但道人常常会拿一些稀奇古怪的竹简给他看。 姜缘手掌自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指着枯树:“先生,我这枯树,即将长出新芽。” 道人闻言,面上一惊,走上枯树旁:“容我一观。” 话落,手掌轻轻抚摸过枯树新枝。 “果真是新芽。” “怪哉,此树分明生机已逝,你竟是从他树上,截取生机,令此树焕发新春。” “好手段。” 道人惊叹。 姜缘一拜:“先生,如此,可能收我为徒。” 十年辛酸,苦心钻研,只为求道一窥,长生一世。 道人亦为其毅力所动容,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十年间,我常为你之所为而动容,以你之才,到了人世间,定是富贵一世,衣食无忧,王侯将相见你,列为上宾,走夫贩卒见你,顶礼膜拜。” 姜缘摇头,说道:“只求长生道矣。” 凭他于梦中所见所闻,只要他想,滔天的富贵,眨眼即来,便是要做那中国之主,亦可做得。 人生一世,富贵也好,贫贱也罢,到头一场空,自一口气入体而来,到一口气吐尽而去,不过是黄粱一梦。 不得长生,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道人说道:“何苦来哉?” 姜缘只道:“朝闻道,夕可死矣。” 轰隆! 雷鸣作响,风云骤变。 在这个百家未争鸣的时代,‘朝闻道夕可死矣’的威力是巨大的。 道人说道:“罢,罢,罢!收你做个弟子罢!长生难求,见道难,你终其一生,未尝可见,可得长生,甘愿?” 姜缘不语,整齐衣冠,站如松柏,双手齐眉,双膝同时着地,面向道人,缓缓下拜,手掌先着地,额头贴在手掌上,行得‘拜礼’。 此为拜君王或祭祀之礼。 以礼表之决心。 道人惊奇:“你为何对我做个这般礼?” 自西周以来,周礼而成,各类礼制,各有用处,不得随意而用。 姜缘道:“天地君亲师,今我拜先生作师,愿终一生,寻道寻长生,自当以拜礼而行。” 天地为至高。 君为中国君王。 亲为父母先祖。 师为传道受业之恩师。 道人赞叹:“你果真是个大才,你便是随我入洞府,今日你入我门下,做个童子修行,便除你做姜童儿,但还需个法名,我门下有十二个字,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 “你是我第一个弟子,便是个‘广’字,你又贪恋长生,心猿难降,除你法名做个广心,望你降服心猿,早闻道妙。” 道人如此说道。 广心! 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 怎地有些熟悉。 姜缘回想梦中地场景,徒然惊醒。 “敢问师父,您法名是甚?” “菩提。” 这竟是西游! 我师父竟是菩提祖师! 第二章 因果了 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 姜缘已到三十之年。 他知道他这是西游后,心如明镜,尘埃不扰。 是西游亦好,不是亦罢。 此又怎能动摇他的长生之心呢。 却说姜缘拜得菩提祖师门下,入住山中洞府静室,他日日晨起,打扫洞府,春夏来扫灰,秋冬来扫雪,侍奉祖师左右。 祖师不提修行事,姜缘便不问,只待时机未到,只管做好手中事便是。 这一日,姜缘走出洞府,仍在照料山上枯树。 许是他照料得当。 又许是他走运。 枯树逢春,新芽作花。 姜缘瞧着青绿的花儿,开心极了。 此树枯死,是他以十年光阴换来的新春,如何能不喜。 “姜童儿,来。” 祖师的声音从洞府内传出。 姜缘听了祖师的话,将手上自制的水壶放下来,朝洞府里回去。 洞府很简陋,并未有他梦中《西游记》所述那般,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的静室幽居。 菩提祖师的洞府里,有静室两间,一间是祖师的,一间是姜缘拜山第一年时祖师建的,里边简陋,一床榻,一蒲团,一桌案。 姜缘问过祖师,为何在他拜山第一年时,祖师会建一间静室。 祖师笑而不语,指了指姜缘。 姜缘至今没懂。 他走在祖师静室前。 “师父。” 姜缘尊敬的行礼。 “童儿,进来。” 静室外,祖师的声音传出。 姜缘慢步走进静室,见菩提祖师坐在桌案前。 桌案上是一幅象棋棋盘。 祖师指了指眼前棋盘,说道:“童儿,走上一局?” 姜缘摇头:“师父,弟子先侍奉您洗漱,再谈棋局不迟。” 祖师含笑颔首。 姜缘走出,端了盆水进来,为祖师擦洗手脚。 他知道,祖师无需擦洗手脚,天生无垢,但他还是愿意去侍奉,祖师乐在其中。 待姜缘将水盆端了出去,重返棋局前,坐了下来。 祖师问道:“童儿,可是又长一岁了?” 姜缘点头答道:“师父,弟子已是而立之年。” 祖师好奇问道:“何为而立?” 姜缘笑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 祖师听闻,挽掌道妙。 “童儿,若你入得朝堂庙宇,安有诸公食禄。” “入我门下,实乃屈才!” 祖师感叹。 姜缘不以为然,他笑道:“祖师收我入门下,是我之幸。” 祖师不语,一指象棋,褐棋方已经摆好,白棋方却一团散乱。 姜缘会意,将白方棋子摆放起来。 这象棋是姜缘拜山第二年所创,略有改动,以蚩尤与黄帝的‘涿鹿之战’代替项羽与刘邦的‘楚河汉界’,棋子上也因此而变,炮改为‘砲’,是为投石车,象则完全是象兵,车则是战车。 棋子颜色因此而变,蚩尤一方是以白棋,黄帝一方是以褐棋。 “师父,请。” 姜缘摆好棋子,神态一变,自信而沉稳。 若是论围棋,十个他绑在一起,也不是菩提祖师的对手,但若是论象棋,攻守易型。 梦中各种各样的套路,层出不穷,即便菩提祖师苦研七年,也不是姜缘的对手。 祖师笑了笑,袖袍中的手掌放在兵棋上,他抬头说道:“童儿,你可知,为何我一年来,未有教你修行?” 姜缘诚实摇头:“不知。” 他不懂修行。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他不懂就是不懂。 并不觉得,像梦中一些记载那般,拿本功法给他,他就能学会了。 祖师却道:“童儿你身有因果未断,最忌修行,此春夏以来,洞府日日有积灰,秋冬以来,洞府日日有积雪,童儿你扫的,便是你的因果,即日你的因果,就此而去。” 祖师一言,如洪钟大吕,狠狠敲在姜缘脑海。 姜缘恍然大悟,似有枷锁自身而解,竟是轻盈不少。 正是无‘事’一身轻。 原是他一把火烧了故居,与街坊邻里仍有因,遣散众下人,却仍与下人有因,下人照顾长大,岂是钱财能断。 他洒脱出世,实则从未出世。 祖师又道:“如今,童儿你离真正出世,还差最后一桩因果未结。” 姜缘起身行了个‘拜礼’,道:“师父教我!” 混沌三十年,今日方知一身轻。 “姜童儿,且看这一手!” 祖师一笑,举起兵棋,兵三进一,象棋术语之中又称为‘仙人指路’。 轰隆!! 兵棋落子,轰隆一声,似有风沙扬起,姜缘被迷了眼,等他再睁眼时,见得眼前改天换地。 战阵而立,双方打着旗帜,魁梧兵卒站在最前方,兵卒后排,有投石车蓄势待发,再仔细一看,最后排,主帅周身围绕着二位凶神恶煞之人,旁边有象兵,骑兵,战车,气氛凝固,锋芒相对。 姜缘回头一望,见他的身后,亦有投石车,在投石车后边,有一位主帅在拱卫下站于高台顶,发号施令。 主帅左侧的天上有一条长着翅膀的神龙腾空,不断发出龙吟,在主帅右侧,有一位须发皆白,威严之中透着慈善的老者站着。 姜缘不知为何,见到那位威严而慈善的老者后,心中一颤,一股血缘亲近的感觉。 这位老者,好像他的亲人。 老者似乎注意到了姜缘,朝其张望而来,微笑着点头,目光透着慈爱,宛如在看子孙。 这是…… 象棋之内的涿鹿之战? 双方是蚩尤与黄帝。 那么此老者会是谁。 凶神恶煞那是蚩尤,他这边是黄帝,能出现在黄帝身边的会是谁。 那条带翅膀的龙,莫不是应龙。 传说应龙便是有着一双翅膀,斩夸父,杀蚩尤的传说也是应龙所为,是黄帝的得力干将。 这位宛如他祖先的老者是谁。 姜缘心中一动。 他姓姜,姜姓之祖,源自炎帝。 传闻炎帝生于姜水,以水为姓,后世以姜为姓者,源头十有八九是来自炎帝。 能出现在黄帝身边的,只能是炎帝了。 他的最后一桩因果,便是姜姓! 第三章 姜祖 姜缘还了万般因果,独是姜姓因果未还。 此‘仙人指路’,引他入棋局,亲见姜姓始祖炎帝,当为他了姜姓因果之局。 “我该如何做?” 姜缘垂首而望,他穿甲执戈,胸甲写着个‘兵’,领先四位兵士一步。 www◆ tt kan◆ c○ 他回首望向炎帝,试图自炎帝身上寻到线索。 炎帝仍是站于高台旁,面带笑容的望着他,朝他颔首,眼里充满鼓励。 这是要他…… 打赢涿鹿之战? 他只是兵卒,该如何赢? 象棋之中,单一的兵卒最是无力,举步唯向前,绝无后路退。 于茫然之中。 姜缘听闻擂鼓振动,马嘶砲响,身后一支骑兵不知何时而来,冷视前方。 他望向前方一条不深的河流,隐约可见对方战阵狰狞的卒在怒视他。 干死他! 姜缘脑海突然出现一句话,一腔怒火喷涌,他不受控制的迈步踏过河流,举戈向前。 在他举戈向前之时,那凶卒举戈便刺。 噗嗤。 金器入肉。 姜缘瞪大眼睛,他欲要反击,双手泛起无力感。 凶卒将姜缘整个身体从地串起,又叉在地上,脸上仍是挂着狰狞不屑的笑容。 轰!!! 惊雷炸响。 姜缘猛地站起,环顾左右,在幽深静室里,棋盘在前,祖师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低头望向棋盘。 褐兵过河被白卒所吃,为身后之‘马’打开局面。 他刚刚……变成褐兵被白卒刺死了? 了姜姓因果,便要赢此涿鹿之战棋局,可他是兵卒,如何能赢。 兵卒于棋局的作用,更多是打开局面,辅助其余棋子,好教砲马车能长驱直入。 单单的兵卒,怎能赢下一场棋局。 无解之面。 姜缘紧皱眉头,他不知该怎赢,他唯有请教祖师。 此是他姜姓之因,非祖师可解。 此局,只有他有资格解。 姜缘起身做礼,礼毕说道:“师父,弟子不明,请师父能给予弟子光阴少许,再解此局。” 祖师含笑颔首说道:“童儿且去,明日你再来。” 姜缘告退,返回自己静室。 他回到静室,净手坐于蒲团,垂首沉思。 那棋盘,他如何能赢? 一介兵卒,何等无力也。 姜缘闭目,脑海空明,一幅棋盘衍生而成,一条条线路铺前,以河流做界,一个个棋子落下。 他尝试着,一个兵卒,如何能胜整个棋局。 无论他如何尝试,一个兵卒皆不可能撼动整个棋局。 姜缘便在这不断尝试中。 从天明到黑夜,自黑夜返天明。 …… 次日一早。 姜缘一如往常,走出静室。 他本想将尘灰扫去,低头却见尘灰早已不在,不由一笑。 日日扫灰尘,今日无灰可扫,反倒是不顺手。 姜缘走出洞府,为枯树新花浇水,又重返祖师静室,侍奉祖师身侧。 待事毕,他再临棋盘边。 发觉棋盘已摆放整齐。 祖师走近说道:“今日童儿,想走哪一子?是砲?还是车?” 砲?还是车? 能选? 姜缘愣住。 可一子之力,他如何能破局。 无论是砲还是车,还是兵,都是棋子,棋子又怎能操纵棋局。 想要破局,只能是棋手,唯有棋手,方有破局之能。 姜缘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师父,走兵便是。” 姜缘坐下说道。 祖师含笑:“孺子可教。” 话落,袖袍下的手掌轻轻将兵子提起,兵七进一,仙人指路。 一子而落,风沙再起,天地生变。 姜缘回到那荒凉战场上,他低头望着双手所持长戈,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在兵卒投石车错愕的目光下。 姜缘走到高台上,直面主帅轩辕黄帝。 他一言不发,一脚踹在轩辕黄帝身上,把身上带兵的甲脱下,又把轩辕黄帝身上的主帅战甲穿上。 姜缘把写着‘兵’的甲丢在黄帝身上,指了指兵位。 换位! 当兵没法解决。 那就当主帅!当棋手! 黄帝错愕了片刻,默默接过兵甲,替姜缘坐镇兵位。 姜缘站在高台上,他只觉他的意识,像是连接整个荒凉战场,他能够看到所有兵马,也能与所有兵马沟通。 咚咚咚!! 鼓声阵阵,天笑轰鸣。 开战! 姜缘拔出腰间青铜剑,歇斯底里的怒吼:“战!!” 战! 战!! 战!!! 四面八方士卒兵马的呼唤在响起。 姜缘沟通兵马而动。 投石车横于中路之前,蓄势待发,挂满刀剑的战车横行于空野之地,骑兵绕路而行,奇袭之备。 只有当战阵悉数调动完成,方能发起进攻。 做起棋手的姜缘充满自信,一举一动间,有大将之风。 昔年在街头棋局连斩十数位老大爷的霸王再现。 姜缘做好布置,拔剑怒喝,跨过河界,发起攻击。 荒凉的战场上,大战爆发,战车横撞而过,兵卒喋血,投石车轰鸣,骑兵绕击,旷世的大战打得火热。 一子又一子的兑。 姜缘始终占据上风,压着蚩尤一方打,任凭蚩尤于高台上怒吼,亦改变不了战局。 三十合后,姜缘尚有一车,一砲,一马,兵卒有四,象士俱在。 反观蚩尤一方,只剩下寥寥数子。 正当姜缘要发起总攻,一举灭杀蚩尤之时。 一匹战车不知从何处而来,带着汹涌之势,朝着姜缘冲杀而来。 战车上一魁梧壮汉咿呀怒吼,举着盾斧冲杀。 刑天! 姜缘面不改色,他令左侧应龙护卫。 应龙得令,龙啸九天,冲杀向战车,三两下间,便将战车击败,四分五裂。 自此,蚩尤一方无有可过河者,再无战力。 胜负已定。 姜缘正要剿灭蚩尤,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转头而望,炎帝面带微笑看着他。 “今日后,你非姜水神农氏之姜,你当作你之姜祖。” 炎帝笑着说道。 因果就此而断。 姜缘浑然一轻,肩上担子掉落,他朝炎帝作揖,说道:“谢先祖成全。” 炎帝不语,只是一笑。 姜缘不再多说,转身再拔青铜剑,他发起总攻,要剿灭蚩尤。 待战车在他的布局下,以刀剑斩下蚩尤首级。 棋盘结束。 姜缘只觉头昏目眩,再度回神,已是静室之中,怅然若失,一切不同,却似一切如旧…… 第四章 来时凡骨凡胎重,入道身轻体亦轻 恍恍惚惚间,姜缘再睁眼时,已觉回到静室,祖师含笑张望,眼中带着毫不吝啬的称赞。 祖师指着棋局说道:“此局,童儿你赢了。” 姜缘低头一观,象棋里黄帝一方的褐棋已经完成对蚩尤一方白棋的剿灭。 最后以‘卧槽马’的方式,困死蚩尤,战车完成绝杀。 棋局之上正如他指挥兵马于荒凉战场征战之景,似梦似幻。 姜缘起身欲拜,言谢祖师,他刚是起身,却不险跌了个躘踵,诧异惊讶。 他的身子,怎地轻盈这般多。 菩提祖师说道:“来时凡骨凡胎重,入道身轻体亦轻,身子轻许多,好事。” 姜缘喜上眉梢,追问道:“师父,我这可是入道?” 祖师摇头说道:“你这童儿,当戒急戒躁,一跃百丈,方为入道,你差着远哩,你一跃而起,看看有个几丈。” 一跃百丈,是为入道。 姜缘闻言,喜不胜收般走至静室前,他蓄势一跃,身子轻盈弹跳而起,跃至半空,他低头一瞧,心中有数。 他复而落地,便知他一跃多高。 一丈! 距离入道百丈,差之远矣。 然能跃一丈,已非常人。 姜缘心知肚明,此为他长生之始。 祖师含笑望姜缘跳跃,心中欢喜,初断因果,便可跃一丈之高,南部瞻洲人生下来,污了浊气,凡骨重,凡胎更重。 那神仙之流,欲举凡骨凡胎同乘,亦是吃劲。 他这童儿,能带凡骨凡胎,初断因果,起跃丈高,足见是个有灵性的。 祖师说道:“姜童儿,你如今无因无果傍身,却可修道。” 姜缘拜礼:“望请师父教我。” 菩提祖师张望室外,摇头说道:“明日你再来,教你个门道。” 姜缘听祖师这般个说辞,不敢违背,道谢叩首,缓步而退,离开静室。 他走出静室,透过洞府外,见月明清露,心中惊讶,一进一出,大半日已过,他于棋盘荒凉战场上挥斥方遒仍是历历在目。 咕咕咕…… 姜缘肚子咕咕作响,饥感倦感涌上心间,回忆起今日的‘神仙经历’,他摇头一笑,朝洞府外走去,谋些吃食来。 …… 翌日,姜缘穿着素衣,走出静室,为枯树浇水。 万般皆未变,万般皆已变。 姜缘只觉灵台清明,从所未有的轻松。 蒙尘三十载,一朝尘埃尽。 姜缘返回洞府,走向祖师静室,今朝是他求道之日。 他尚未走入,祖师悠然的声音自里传出。 “炎帝为姜水神农氏,其生于姜水,以水为姓,一生大功于天,‘赭鞭’试百草,刀耕造火种,创耒耜,五弦瑟,得尊称‘炎帝’,后世凡姜姓者乎,以其为祖,后生不耻于祖,亦当留三分敬意。” “姜姓却该添一祖,是你姜童儿,上京山姜祖也!” “姜童儿素有大才,造‘象棋’,‘围棋’以衍天道,创嫁接之技,巧夺天工,言诸般教化之语,足万般口舌之欲。” “若姜童儿你一心入世,假以时日,定能做个‘帝’,何乐而不为?” 祖师的声音似窮奇之音,蛊惑人心,令人生贪。 姜缘眼神清明,不为所动,叩首而道:“师父,弟子一心向道。” 祖师声音再传:“童儿,入得静室,便是尘埃落定,三思而行。” 姜缘起身一步跨入静室,未曾犹豫。 兴许他入人间,可为百家之圣,人间之大贤,推为天下之主亦未尝不可,然此非他所求也,非他所乐也。 姜缘走入,祖师望来,眼中闪过满意,暗自赞许,此童儿自斩因果,心性豁达,恃才不骄,果真是个修道的。 只瞧祖师坐在蒲团上,笑道:“童儿聪慧,来,来,来!凑近些儿,莫教六耳听了法经。” 姜缘闻言心喜,知祖师要传他法门,赐他长生道妙,他未过去,先行了个‘拜礼’,才跪坐于祖师身前聆听。 祖师挽掌说道:“你这童儿,要学个什么道,讲个什么经?” 姜缘说道:“师父,哪个道可得长生,哪个经可得大道?” 祖师一听,戒尺一持,指定姜缘,说道:“你个童儿,怎地个这般说,要我怎地接?” 姜缘却不怕,笑道:“师父能个传我长生道妙,师父要打个几下,便打就是。” 说罢,他将脑袋伸了过去。 祖师站了起来,持着戒尺,轻轻打了一下,笑骂道:“莫要耍贫。” 他对这个童儿是又喜又气。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当真是想求个长生道妙。” 此话一出。 祖师将戒尺收起,缓站起来,摇头说道:“似童儿你这般说,能学个什么门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外道,哪个皆可得正果,如你所想般,非正道不可,术字门,流字门,静字门,动字门等,不可为你所学。” “正道虽可得个长生道妙,但却个难路。” 祖师沉吟些许,似在思量,该不该传给姜童儿。 姜缘知晓,能否得个长生道妙便看眼前,他说道:“师父教我!弟子怎个怕难?” 祖师再三思量,说道:“正道是个金丹道,此道直指大道,怎地个难字能说?” 姜缘答道:“弟子不怕。” 祖师仍是不肯,再道:“我是怕童儿修个年月日,不得其果,怨恨我哩。” 姜缘再答:“弟子不怨。” 祖师不答,望着不远边。 姜缘跪在祖师前,不敢言语。 半响,祖师口中半唱半吟,说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童儿,金丹正道,非是个天生地养的,难以得成,如此,你可还愿学?” 祖师言语透着满满无奈。 姜缘一拜再拜说道:“弟子,愿学!” 长生难,大道更难! 他自四岁明志,苦心二十七年,其中辛酸,不为外人所道,今朝正道在前,怎能退缩。 朝闻道夕可死矣! 若他得正道而不得长生,那便是他的命! 祖师颔首说道:“传你便是,童儿,金丹正道,南部瞻洲生人欲成,难上加难,你可知为何?” 姜缘摇头:“弟子不知。” 从菩提祖师口中,他已是知得,上京山就在南瞻部洲,他亦是南瞻部洲生人。 四大部洲,只有南瞻部洲才符合他这儿。 其余三大部洲,光是相貌便是不像。 寿数之说,更不必多言。 姜缘静候祖师再言。 第五章 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 祖师只道:“人者,生有三神随身,是以元神,识神,欲神,欲成大道,识神欲神为阻碍,识神教你思绪万千,辗转难眠,欲神教你心烦意乱,不宁不爽。” “识神难消,欲神难灭,人者欲成大道,必先消识神,灭欲神,明元神。” “南瞻部洲生人,识神欲神贪权,不修元神。” “童儿,你需得请五人相助,方有机会成大道,否则,大道难成,早晚身死道消!” 祖师语气严厉,半是担忧半是肃穆。 姜缘闻说,毛骨悚然。 他从梦中,曾见过此说法。 人生来有三神,元神,识神,欲神。 元神便是真正的我,代表最纯正无邪之我,其无思无想,浑无杂念,住于元神之府。 识神乃心声,往往心中发声,思绪万千时,皆是识神作祟,识神最喜左右人之想法,令人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欲神主掌万般欲望,如一人欲要发愤图强之时,欲神便会作祟,让其联想到各类娱乐,让其松懈,持戒者,最忌欲神,欲神最易令人破戒。 人之三神他知晓。 可这请五人相助,是何意? 姜缘问道:“师父,请得哪五人?” 祖师说道:“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得五人护持,童儿你之元神,方可消识神,灭欲神,修习金丹正道!” 姜缘闻言,若有所思,又道:“师父,何处寻五人?” 祖师含笑不语,指了指姜缘。 姜缘疑惑。 祖师笑道:“童儿慢慢思虑,五人你若可得一人护持,便可入道也!” “去罢,去罢!” 说罢,祖师拂袖,让其回去。 姜缘无法,只得离去祖师静室。 祖师望着姜缘离去,呢喃自语:“此为道秘,若童儿你能参悟,金丹之道,传你无妨。” “若你无法参悟,再传你个旁门正果便是,不省心的童儿。” 祖师摇头一笑,假合双眼,定息存神。 …… 回到静室中。 姜缘盘坐蒲团,静思冥想,思量祖师所说。 祖师令他寻五人护持,是以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 这五人,真的是人? 非也。 祖师最后一指,在于他。 此五人,并非是真的人,五人可以是他,他也可以是五人。 姜缘悟性奇高,他能参悟其理。 然他无法明悟,此五人究竟为何。 以祖师所言,人生来有三神随身。 此五人自何而来。 又在何处。 他如何得五人护持。 元神与欲神,识神为敌对,五人相助元神,方可压倒欲神与识神。 心猿意马,常常所指,乃心神不定,宛如脱缰野马,山间猿猴,难以控制。 此又从何处寻得。 姜缘紧皱眉宇,思量良久,不得门道。 一枯坐,不知多久。 姜缘不动,苦心钻研,宛作泥塑像,不吃不喝,不喜不恼,只管坐此,悟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 不知光阴何去从,只道八节四时浑不知。 姜缘是心神不宁,似水中捞月,眼前隐有灵机跳跃,他始终无法捕捉,不得进展。 他正是进退两难。 咚!!! 姜缘脑海钟鼓声起,似有巨力将他扯出。 他如梦初醒,睁开双眼,入目是静室,谁料室中真是个‘细尘到处迷人目,粗灰满谷滚芝麻’。 怎会个这般? 他日日扫灰祛尘,室里怎有这般脏垢。 姜缘自蒲团而起,衣袍抖擞间,尘埃落地,他往前踏步,隐闻室外有笑声,棋声,推门而出。 静室外,东方大亮,声响从洞府外而来。 姜缘转头见祖师静室门大开,料想祖师在外。 他快步朝洞府外过去。 待他走近,便见洞府外,有一石桌,祖师坐于东边,在对面亦有一老者所坐。 老者穿一紫衣,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相貌和蔼可亲。 二者于石桌前摆个‘象棋’,杀得正酣。 “童儿,参悟三年,可是醒了?” 祖师见姜缘走出,含笑问道。 姜缘闻说,心中大惊,不过一闭一睁间,竟有三年光阴,他吃惊得紧:“师父,弟子竟参悟三年?” 祖师颔首道:“不偏不差,今日正是三年。” 姜缘暗道,因果而断,果真是光阴如梭,他竟不觉时间流逝。 他于梦中曾知一志怪之事,乃说一樵夫山上伐木,坐观仙人走棋,不想一局之间,山下沧海桑田,楼起楼落,已是百年光阴,物是人非。 他一参悟间,与此志怪樵夫,何其之像也。 三年于他,恍如霎时。 “菩提,你这弟子倒是个有趣的。” 那鹤发童颜老者笑而出声,掌中握着二枚棋子,饶有兴趣。 姜缘望去,不识此老者,但瞧此与祖师相识,当是个老神仙,他见个礼。 祖师笑道:“此是我一友,你可称一声伯阳先生。” 姜缘心中再惊,伯阳此名号,他怎能不知,于大梦之中,他闻有奇人著《道德经》,流芳百世,奇人是为老子,姓李,名聃,字伯阳,春秋时期人。 此伯阳,当是老子。 可此时乃西周也。 除非…… 此老子,乃是太上老君! 唯有太上老君方能得享长生。 此处乃是‘西游’,老子是太上老君,似乎不足为奇。 他师父是菩提祖师,会认识太上老君亦说得过去。 姜缘并未乱阵,他师父不见得弱了太上老君。 念及此处,姜缘再行个礼,说道:“广心见过伯阳先生。” 广心乃是他法号。 老子露笑说道:“且起,是个聪慧的,南瞻部洲生人,尚有这般灵秀的,真乃少见。” 祖师说道:“我此童儿,能入得你眼否?” 老子颔首说道:“自是入得,广心当是入道难时,菩提你怎地不为其点拨,任这识神蒙他心,欲神遮他眼。” 识神蒙我心,欲神遮我眼? 姜缘闻说恍然大悟,他参悟三年,不得门道,只觉心有灵光,似游鱼乱窜,窥见而不得,原是这般。 他欲悟得‘五人’在何处,好教相请,护持于他对付识神,欲神。 此二神当阻他,以防他窥见‘五人’。 原是这般,他料苦功无效,白白费他三年劲儿…… 第六章 老子赐‘宝’ 姜缘知是识神,欲神作祟。 他无计可施。 识神,欲神在何处他尚是不知。 祖师说道:“伯阳,你既然见到,何不点拨一番我这童儿,好教童儿早日入道,此童儿定会记你伯阳的恩情的。” 话落。 祖师看了一眼姜缘。 姜缘心领神会,走到老子身前,行个‘拜礼’,以显隆重。 老子对姜缘的请求又惊又怪,吐出舌头,又看祖师,手掌伸出,指定二人,笑骂道:“我道你菩提唤我来捉棋走子,是作个甚,原来是在此谋算。” 祖师挽掌道:“礼也受了,你怎个不得解决再走?” 姜缘忍俊不禁,他瞧出来了,他师父与太上老君是友。 他师父是知他苦修,在此处等着太上老君,打算让太上老君给他解决这个事。 老君的厉害,他于梦中是知晓的,不说其‘太上开天’等等传说,便是西游之中,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逞凶斗狠,无人可擒获时,便是老君轻飘飘取个金钢琢,打孙猴子一跌,以至于孙猴子被擒获。 老君若相助,他定可解二神困扰。 老子无奈说道:“早知菩提如此,我便不来。” 祖师说道:“来便来了,怎个不来?” 老子只能道:“罢,罢,罢!教个法子便是。” 祖师道:“童儿,可要看好,伯阳有九百三十卷道术,符书七十卷,九种丹,八种药,你学个妙法妙符,定可解二神困扰。” 姜缘闻言感动,他明悟菩提祖师有意哄老子而来,教他些未有的手段。 他叩首谢恩于祖师,再是行礼于老子,说道:“求伯阳先生赐法。” 老子说:“你师徒二人,是算准我心善哩,广心是个有情有孝的,我那些符书道术,不太适合。” 说罢,从腰间系着个小绳挂个小圆鼎,有拳头大。 老子将小绳解下,取小圆鼎,放在石桌,说道:“这物儿,乃一友人所赠,以神金炼成,后被我点化,养就灵气,水火不侵,神通其中,有大效用,可谓最适防身,广心你且持着,存阴阳水于其中,可破二神魔障。” 姜缘茫然,不知此是何物,怀‘长者赐,不敢辞’之理,便要收下。 他还未收下。 祖师拦住说道:“伯阳,此物兹事体大,可真送我这童儿?” 老子说道:“此物与我无用,我欲入世走一遭,持此物倒是不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了广心。” 祖师闻说,这才不拦。 姜缘自对话间,便知此鼎难得,再三谢恩,方才收下此鼎。 小鼎入手温润,上边刻画诸般纹路,光怪陆离,只觉灵台隐有钟鸣,紧护心神。 祖师拂袖说道:“童儿,装个阴阳水于其中,近来无雨,用沸生水便是,你是晚些去,还是先个观棋,若是观棋,可切莫言语。” 姜缘稍一思索,立于石桌旁,侍奉祖师与老子。 老子赞不绝口,边于落子,边说道:“你这童儿,是个有心的,菩提,你昔日可不曾有个道场,怎地在此处住这般久,莫不是将此地立来做个道场?” 祖师指定姜缘,无奈说道:“我云游到此,观山中妙景,便住个一二载,未想童儿将我拦在此处,一拦这便是十几载,便无无法,收个童儿,教导一番,再一同周游就是。” 姜缘听了只觉脸面燥红,他还以为此山是菩提祖师洞府,故而一心拜师,未想菩提祖师只是暂住一二年。 这般说来,倒真是他堵了祖师的路子。 老子大笑说道:“此乃缘法也!” 祖师摇头说道:“我意等童儿入道,寻个地儿,立个洞府,摆个道场,安歇下来,只是不知何处可去。” 老子一听,朝西路指了指,说道:“西牛贺洲有一山,叫个灵台方寸山,此山乃仙家福地,却是无主,菩提你可去得此山。” 姜缘顺着老子所指望去,见得西路金光大显明,他心中稍作惊讶。 他大梦之中,《西游记》有言,菩提祖师便住在那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里。 他料为何所住与梦中无关,原是菩提祖师尚未去得西牛贺洲,又怎有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祖师沉吟片刻,脸上浮现笑容来,说道:“是个好去处,待我这童儿入道,便可往那儿走去,此去西牛贺洲,妖多魔众,口舌凶场,童儿若不入道守得心神,难免入世,惹得一身祸来。” 姜缘向祖师叩首谢恩,他知是祖师怜悯他,故愿在此处久留而等他。 祖师将他扶起,摇了摇头。 师父,师傅。 前者如师如父,后者传道授业。 姜童儿一声师父。 祖师受得,自是垂怜童儿,愿停留以等候童儿入道。 老子笑看此景,说道:“果真是缘法也,我便知菩提是个护短的,早些年与你说道,你不信,今日得了个童儿,你总该信了。” 祖师笑而不语,指了指棋盘。 老子袖袍上伸出手来,提棋落子。 双方于棋盘上再开杀招,一子又一子的兑着。 姜缘站在祖师身侧,观棋不语。 …… 这一局在烈日当头时,便是结束了。 以祖师稍胜一子而落幕。 老子走完一局,便要离去。 “此去,不知何日再见,广心,好生修行,望他日再见,你已入道。” 老子点了姜缘一句。 姜缘弯腰一拜。 祖师说道:“慢行。” 老子笑了笑,未再多言,朝远边一招手,一只大青牛缓缓走了过来。 哞!! 大青牛发出叫声,那双眼很有灵性,看了一眼姜缘,尤其是看到姜缘手上的小鼎,很人性化的露出惊讶。 “你这厮,瞧个甚。” 老子笑骂一句,翻身坐上牛背。 大青牛收回视线,朝山下而去。 祖师与姜缘望着老子离去。 姜缘突然问道:“师父,你与伯阳先生,谁厉害些?” 祖师瞪了眼姜缘,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戒尺,轻轻敲了下姜缘脑袋,说道:“还不去寻阴阳水。” 姜缘“哎呦”一声,抱着小鼎走开。 祖师摇头一笑,朝洞府走入…… 第七章 元神指路 上京山中,羊肠小道上正是败叶枯藤铺满路。 姜缘走在道上,手中握着老子所赐的小鼎。 他当是要寻个阴阳水,以窥鼎中奥妙。 所谓阴阳水,有多种说法。 其一者,天上雨水未落地前接住,这叫天水,也叫无垠水,阴阳水里,作那‘阳水’。深山水井未见天日之水,叫地水,又作那‘阴水’。 其二者,是以生水与沸水相融,同作阴阳水,大梦之中有书《本草纲目·水部·地水·生熟汤》有言:以新汲水百沸汤合一盏和匀,故曰生熟。今人谓之阴阳水。 还有诸般说法,不足为道。 姜缘寻的,便是生沸水相融。 上京山水源在洞府外,三里地外。 不多时。 姜缘寻柴燃火,装半数河水于小鼎上,又将小鼎架于火上。 不消多时,鼎水百沸。 姜缘熄了柴火,寻些生水来,灌进小鼎里。 生熟二水入鼎,此鼎竟有彩光闪过。 姜缘朝鼎里张望。 见鼎中水面涟漪轻拂,映照着他那张略微出尘的脸来,只是那水面的他,脸色苍白,眼眶深陷,虚弱得紧,似久病伤身。 姜缘正是个思量。 水面中的‘他’竟是朝他一笑,随即一指他的心脏处。 下一刻,水面晃荡,生沸水浑浊开来,照不见他的面容。 姜缘似有清风徐来,将他迷雾尽数吹开。 心猿在他心之所处。 心猿,意马,金公,木母,土婆。 本就是对应五脏。 五脏所指,是为心,肝,脾,肺,肾。 心为心猿,肝是木母,脾是土婆,肺是金公,肾是意马。 如何请得五人相助。 姜缘不知。 可他现在有了个方向,大有不同。 “此五人对应五脏,我早该想到,却迟迟不得进展,此为识神欲神所阻?” 姜缘眼有灵光,明悟许多。 方才他于鼎中水面所见,该是他之元神。 沉疴难起,虚弱不堪。 这亦是南瞻部洲多数人之元神面貌。 当是早些请得五人护持。 姜缘持小鼎往洞府返回。 …… 待回了洞府。 祖师正于洞府门前盘坐,见姜缘返回,目含灵光,心中欣喜,知二神魔障已破。 祖师说道:“童儿,魔障已破,当早些寻得心猿护持,五人之中,以心猿最为骁勇,最难降服,你当勉励。” 姜缘一拜道:“师父,弟子明了。” 他突然想起怀中小鼎,举起又问道:“师父,此鼎是何等奇宝?” 祖师指着小鼎,说道:“此鼎乃九鼎其一,豫鼎也!禹铸九鼎,镇南瞻部洲,今泄气功败,九鼎无用,伯阳得了个豫鼎,如今赠于你,你当日夜悬于腰间,好教灵气不泄,早晚最可防身。” 姜缘手掌一抖,险些将小鼎跌了。 他未想手上小鼎竟是九鼎,有传闻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征九州,此九鼎遭圣则兴,遇衰则隐,在秦灭周时,九鼎沉沦,就此而隐。 未想豫鼎在他手上。 他师父言九鼎功效,乃为镇南瞻部洲,如今无用了,这又是何理。 “师父,此泄气功败,何解?” 姜缘疑惑问道。 祖师说道:“童儿莫要多想,他日再与你一一道明,莫叫二神钻了窍。” 姜缘闻说,不再多问,寻了个绳索,将鼎悬于腰间。 祖师颔首说道:“童儿,且回静室,修个心猿来,待你入道,我便与你去那西牛贺洲,寻个安身立命地儿,那时你再知晓此等之事不迟。” 姜缘谢恩,随祖师一同往洞府里走入。 祖师回洞府前,取了个火枣,只道:“你若静修,无我之法护持,三五日间必亡,今我亦要静修,你持此枣,含于口下,可保你无恙。” 姜缘如何能不知,他三年参悟,是得了祖师之法护持,他叩首说道:“多谢师父!” 他大梦之中,那《西游记》中,菩提祖师所钟爱之弟子孙猴子,亦未曾施法护持,孙猴子吃食,见灶下无火,全靠自个去摘桃饱腹。 到他这儿,祖师施法护持,又允他火枣,此等疼爱,他怎能不知,心中感激不尽。 祖师搀扶起姜缘,火枣交与,说道:“师徒间,无需多言也。” 祖师轻轻拂袖,笑着走回静室。 姜缘见祖师室门合拢,也不离去,于原地叩首再拜,心中谢恩,方才往自个静室走去。 待回了静室。 姜缘盘坐在蒲团上,将火枣取出,含于口下。 火枣入口,阵阵清凉,随唾液流入腹中,饱腹感自生。 当真是个神妙之物也。 姜缘心中感叹,他不再多想,闭目养神,待状态养好,他才敢入定,尝试性的感悟心脏所在。 心猿位于心脏之处。 正是应了心脏,震如天鼓,随情绪生起,时快时慢,如山间猿猴,难以制服。 心脏为五脏之首,自身便有强劲的力量。 他需感悟‘心猿’所在,方才能谈一谈,让其相助之事。 姜缘沉神于身,试图将心神往心脏方向而迁移。 可他刚刚有所动作。 耳边不断传来窃窃私语,有教唆他放松些许,有教唆他吃些美食,有教他放弃的。 姜缘充耳不闻。 倒是他腰间小鼎轻轻一震,如有钟鸣声起,耳边私语清扫一空。 姜缘这才恍然,他道祖师说悬挂此鼎于腰间,早晚最可防身,他当祖师说,防的是刀兵锋利,原来防的是个二神魔障。 得豫鼎所助。 姜缘定下心来,只管去悟心脏所在。 在他静心之际,天地似因他所静而慢。 咚,咚,咚! 心脏跳动之音,在耳边响起,似锣鼓钟鸣。 姜缘恍惚之间,似觉他的心脏之中,有玄机藏蕴,伴随他心神入其中,见一‘心宫’浮现,一股巨力在身中而出。 下一刻,不等他细细感受,心脏猛地‘咚’一震。 姜缘睁开双眼,心神荡漾,脸色一白,只觉心中一阵浮躁,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咚咚咚的,让他感觉身中虚弱。 “此为心猿?居心脏正中,桀骜,浮躁,张狂,身有巨力,性情跳脱。” 于姜缘心神进入心脏的霎时,他知心脏正中,便有一心猿所住…… 第八章 姜缘定心猿 有道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静室之中,姜缘只管是口下含个火枣儿,降服心猿,不知那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心悟个门道来。 他悟良久,还真被他悟个门道儿来。 心猿居心宫,心宫位心脏正中。 姜缘只觉,心猿似个他念头,挂着他诸般心绪。 来来往往接触里,他道那心猿,贪恋长生,桀骜不驯,心绪浮躁。 正是应了他心所贪。 姜缘四岁之时,大梦一场,故逐道长生,情绪收敛,不显人前。 他尽管得梦之缘,早早醒悟,不于人世浮沉,荒度光阴,然到底他是个凡骨凡胎,怎会未有桀骜浮躁。 此间种种,皆存于心宫里,受心猿所管伏。 今朝他得见心猿,少时种种再起。 降伏心猿。 此如何降伏? 姜缘悟不出个法儿来。 他枯坐蒲团良久。 凭他之力,若是要那心猿听话,断是不能,心猿神通广大,非他能敌,心猿之力,仅是丝缕,他便惊觉巨力难挡。 “若是不然,学一学梦里个齐天大圣?那大圣亦是个桀骜不驯,贪恋长生的,正如我这心猿,后被如来降伏,五行山下定心,西行走一遭,得了个正果。” 姜缘提到此处,眼底有光闪过,却是有个方向。 他于一路走来,那大梦对他有着不浅的帮助,大梦之中的种种,于他而言,不失为良机。 心猿如那大圣。 他若是降伏,该是有个大法力的,压服心猿,定其性子,再慢慢驯服,此方能为他所用,护持元神。 他上哪寻个物件,有那大法力降伏心猿? 姜缘摸到他腰间所系的豫鼎。 “我除了此鼎,还有个什法宝?豫鼎,可能助我一力,降了心猿?” 姜缘双手持着小鼎,与之分说,便要尝试此法是否可行。 神物有灵,是个称心如意的,震了一震,回应姜缘。 姜缘轻轻的将小鼎放于他心口。 咚!! 豫鼎轻震,钟鸣声响,一缕缕的神光自鼎而出,隐入他之心口,霎时间,姜缘便觉原本于他心神感悟下,躁动不安的心猿像是感到危机,竟快速跳动。 咚咚咚…… 心宫剧烈颤抖,姜缘脸色苍白如纸,心猿带来的巨力于他体中乱窜,搅个天翻地覆,他元神隐隐震动,似受到波及。 豫鼎所作神光于他体中 要停么? 不能停! 他虽不知如何,但他心中所感,似元神所指,此法可行! 姜缘任由汗流满面,将他衣袍打湿,双手紧紧持着豫鼎不放,进入一场僵持。 他意识于心猿巨力冲击下,恍恍惚惚,不觉而出,有一道莫大的金光自他身中而出,四处逃窜,似那山间猿猴,躁动不安。 金光而出,豫鼎迸发道道白光,朝其合拢,要捉这金光。 金光逃上许久,终为白光所擒。 豫鼎横起,直坠金光,正中天灵,瞧那金光落在地上,是两条鱼儿,一黑一白,黑的凶神恶煞,白的贪欲正浓。 …… 祖师静室。 感受到姜缘室中动静,祖师微睁双眼,朝其张望,竟是动容,说道:“不过二载功夫,此童儿竟悟得心猿该如何降伏,似有个道儿供他摸索般,寻迹而行,童儿悟性了得。” “且容我一观,童儿心猿是个何等神物。” 心猿无形却有形,众生心猿各有不同。 心猿之形,代表其未来修行之路,是个坎坷,亦或是个顺畅的。 如昔年黄帝心猿之形是个天鼋,炎帝是个神牛。 祖师双眼隐有神光,他朝姜缘静室张望,见个黑白二鱼被豫鼎所摄。 这童儿心猿之形…… 竟是太极? 黑白二鱼作太极。 太极之形,南瞻部洲里,唯有那人皇伏羲氏曾有过类似,只是其太极之形不怎完整,后创八卦,是个搅过风云之人杰。 此童儿,日后怕是个不安分的。 罢了,罢了! 终是他个童儿! 不安分又能怎样。 祖师说道:“我之弟子广心,今降伏心猿,少个法子,今传你个佛门法儿,好教你管束心猿。” 他精通道佛二家,自知,那道法善杀,刚硬,要管束心猿,自是需个佛法。 祖师嘴边呢喃自语,法咒传自他口,于那姜缘耳边响起,未教六耳所知。 …… 静室里。 恍惚的姜缘得祖师法咒,即是念出。 豫鼎所摄的黑白二鱼便如得紧箍,被收回心宫,豫鼎光芒敛去,再作小鼎,悬于腰间。 姜缘缓缓醒来,长吐口浊气,只觉此番真似脱胎换骨。 他再是往心宫一瞧,宫里造了个小井,有金铁二锁,困了黑白二鱼,教着黑白二鱼无有动作。 “阴阳鱼?太极?此为我之心猿?” 姜缘暗自心惊。 他怎会不知,太极是为何物。 太极被称作天地未开,混沌未分阴阳之状。 《周易·系辞上》有言: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太极又被称作万物之始,一切因其而生。 他心猿之状,竟是个阴阳鱼。 他尚是觉得,他心猿便是个猿猴状,倒是他着相。 姜缘从蒲团上站起,神爽体健,他又觉轻盈许多,走出那静室,轻轻一跃,二丈高,他连扯身形,离地有个三丈,便不再往上,落到地上来。 三丈! 百丈为入道! 他离入道又近矣! “我这一出,便见你这童儿在那跳高,不知还觉,你在那爬云飞举。” 祖师笑声传入耳中。 姜缘整理衣冠,迎到静室前,叩首谢恩,说道:“弟子多谢师父相助。” 如无祖师法咒,他要将那阴阳鱼收拾了,尚需要些时间。 祖师自静室走出,心情大好,说道:“童儿当勉励,你虽降伏心猿,然需等那心猿定性归心,你方算真正降伏,此间需你日日念法咒,采灵气,方可奏效,你可明白?”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自当明白,功成之日,便是入道之时。” 他爬三丈之高,仅是刚困心猿,若心猿定性,护持元神,他便可入道,一跃百丈。 此为祖师所述,他怎能忘…… 第九章 姜缘阳寿尽 自心猿受困来,姜缘翌日起,便在祖师教导下,开始慢慢令心猿定性,日日念那法咒不停,再者采灵气,以净心猿。 此采灵气,亦是有个讲法,非个往那一坐,灵气自来。 祖师所教,让姜缘早间采山露饮,晚间食山间最后一缕风。 餐风饮露。 姜缘日日照做,果真是令阴阳二鱼,平复许多,他只觉身子每日里皆在变轻。 此日。 姜缘一跃已可达四丈高,他不知过去多久,只是每日里,侍奉祖师,餐风饮露,念咒困心,于山间逍遥自在。 自他斩断因果,远离俗世起,于时间之观,似乎轻淡许多,不怎在意光阴。 姜缘正在洞府前,于祖师棋盘中厮杀,此番走的是个‘围棋’。 论‘象棋’,姜缘能稍胜一二子,可论‘围棋’就不行了,祖师每一盘,皆能轻易胜了姜缘。 任由姜缘再怎地使计,皆是个无用功。 “师父,早些日子,不还是走个象棋,怎最近几日,走起个围棋来了。” 姜缘觉得祖师是否在象棋被他杀多了,这还到围棋上,还了回来。 正是所谓‘一报还一报’。 祖师只道:“象棋走多了,走一走围棋,岂不更妙?” 姜缘说道:“师父,象棋我胜你一二子,围棋我可输你多了。” 祖师可不依,只管落子就是。 姜缘无奈,只能陪同。 走个三四局。 姜缘一一落败。 天色已晚。 姜缘寻了个时机,食了一缕风,便迎着祖师回洞府里。 他侍奉祖师入了静室,转复返他的静室。 却说姜缘回了静室清修不久,忽有耳音回响。 “姜缘,姜缘!” “跟我们走,你阳寿该终。” “姜缘!” 耳音忽大忽小,正是个勾魂音。 姜缘静修中被惊醒,他曳步向前,打开室门,见洞府门外,有两个穿黑袍的勾死人在那侯着,手里拿着那绳套,蠢蠢欲动。 那勾死人手里拿着个批文,照着姜缘,说道:“那姜缘,你今阳寿该终,我二人领批文,来勾你也,速速随我二人走。” 姜缘心下一惊,他十六出走,二十九而拜师,如今算算三十好几,怎就阳寿该终,他怎肯让勾死人的将他带走,取豫鼎就要砸。 “哪儿的野鬼,我门下弟子也敢欺。” 祖师声音从静室而出。 见二道金光飞来,打在勾死人身上。 顿将那二勾死人给打成肉酱。 姜缘转头便见祖师走了出来,他迎上去问道:“师父,此二人,可是那阴曹幽冥的勾魂人?” 祖师颔首,轻轻拂袖,清风自来,将洞府门前肉酱给刮飞出去,他说道:“正是,未想童儿你阳寿这般短,三十有几便是尽,南瞻部洲中夭者多,童儿你亦如是。” 姜缘一阵暗怕,他还未入道,未得长生道妙,怎个阳寿就尽。 若无祖师护持,他岂不是得被捉到那幽冥城里去。 他说道:“师父,弟子这般,该如何是好。” 祖师摇头说道:“童儿莫怕,你入我门下,本地府勾死人,不该来勾你,是那地府不理南瞻部洲,中夭者多,不记他事,只管个勾,童儿你既然入我门下,安心修行既是。” 姜缘闻说,再是谢恩叩首,心中感激。 他感慨说道:“如弟子未拜得祖师门下,恐危矣。” 祖师含笑:“童儿,可想瞧一瞧,若童儿未拜我门下,会如何?” 姜缘灵机一动,问道:“祖师有法?” 祖师摇头:“非是我有法,你那豫鼎便可,你取那天水地水,放于豫鼎里,于夜中窥见,元神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三日后,上京山有雨,未时落雨,申时雨止,有个三尺零二十点,上京山山后,有个水井,里边着个暗井,你可取地水。” 姜缘应‘是’。 祖师方才回了静室。 姜缘亦回了静室,心中记着天水地水的事儿。 …… 三日后,果真未时下雨,申时雨止。 姜缘接了无垠雨水,感叹祖师神通了得,又去取了地水,于夜里,他将阴阳水倒入豫鼎之中。 见豫鼎里水面波澜,他轻吹一口气。 鼎中水面涟漪轻拂,水面变了又变。 恍惚之间,他见水面之中,他重回四岁那年,大梦一场醒来,但水面中的他,未曾决心寻道求长生,而是以他大梦里得的种种,于红尘作伴。 在他十六那年,双亲逝世,他入世教化世人,一言一行皆可令人深思,他改善乐器,创造农具,教人行善。 他是人间圣人,威风凛凛,造化天下,诸侯卿士见他奉列上宾,周朝天子见他称赞不绝,黎庶黔首见他顶礼膜拜。 百家再无争鸣,他一人即是百家。 百家之圣!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鼎中水面每一次涟漪轻舞,似史书篇幅而过。 水面里的他,自十六而出,归来三十,已是而立之年。 而他已成为可与‘三祖’并肩之人,若非天下有主,他将会被推为天下共主。 史笔如铁,他仍留下一篇属于他耀眼璀璨的文章。 豫鼎水中的‘他’,像是察觉到静室前的姜缘,朝其张望而来。 四目相对。 一个意气风发,一个平静如水。 这是属于他的人生。 一念之差,截然不同。 天下大贤!百家之圣! 姜缘摇了摇头,他阳寿仅有三十几,这般意气风发,又能如何。 果不其然,他见鼎中涟漪再起。 水面里,画面再变,三十有几却意气风发的‘他’,被一青面獠牙鬼使推搡,到了一阴风嗖嗖,黑雾漫漫的殿中。 那殿上有王者高坐,嘴唇轻动,念诵手中文书。 姜缘听不见其言,可他能看见文书。 上书:凡夫姜姓讳缘,自入世以来,愚弄世人,致使南瞻部洲无道,屡疏祭祀,苍天震怒。以歪理邪说,祸乱黎庶。造农具,研药石,以令罪孽深重,生死簿该死者而生……罪该入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受刑万年。 姜缘心头一惊,水面中的他,分明是教化世间,怎落得豫鼎水面这地府王者口中,便成万般罪业。 他再见水面涟漪间,那水中‘他’,被抽出生筋,挂于阴树下,脚离地一丈,日日夜夜受阴风割面。 又见水中‘他’被铁签穿身而过,架在火坑里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缘不寒而栗,后退两步。 此为地府地狱,未想竟这般可怕。 第十章 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 是夜,难眠。 姜缘小鼎悬于腰间,他回味于鼎中所见。 乃他入世之人生。 百家之圣,人间大贤,风光无二。 然阳寿终时,在阴曹地府里被一小鬼推搡,冠以种种罪行,地狱里不得超脱。 为何如此? 人间大德,在苍天眼里,不值一提么。 姜缘回味《西游记》,其未曾真正提过,天庭地府对南瞻部洲生人如何,那西方如来却曾提到过,说是“南瞻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可谓说个穷凶极恶。 南瞻部洲生人若有德行,于大法力者眼里,这般轻浮,竟是研药石,创农具皆有过。 果真,如他大梦之中那般,不得长生,终为空。 大梦里的他,受病魔缠身,沉疴难起,药石无救,是“空”。未入师门的他,身怀大德,人间大贤,到头仍是“空”。 空! 悟空! 长生,长生! 姜缘只觉心宫一颤,黑白二鱼的戾气少了几分,他身子轻盈许多。 “童儿,如何。” 祖师声入心扉。 姜缘从床榻而起,走出静室,见祖师盘于蒲团,似等他来。 姜缘曳步朝前,跪于祖师身前,说道:“师父,弟子已知结果,怎料个地府无门路,怨哩!怨哩!” 祖师含笑说道:“有何可怨哩?” 姜缘说道:“弟子创个农具,造个药石,那地府判我个大罪。” 祖师摇头:“自你入我个门下,地府不该来勾你,待你入道,便算作半个长生。” 姜缘瞠目结舌,问道:“师父,长生能作半个?” 那滚瓜能切了个半,长生怎个切半。 祖师莫不是在笑话他。 菩提祖师笑道:“入道跃百高丈,有个法力在身,心猿骁勇,主杀伐哩,地里的勾死人来了,你打他个,怎地不作半个长生。” 姜缘闻说,顿感明悟,原来祖师说的是这般,用蛮力打杀勾死人,来一个打一个,魂未被勾走,自是活着,也就半个长生。 他说道:“按师父这说,打杀进地府,按那阎罗老儿,改了那生死簿,岂不是长生逍遥。” 啪! 菩提祖师不知从何处摸把戒尺来,打了姜缘一下,笑骂道:“你这童儿,果是个不安分的,还未有你这般胆魄的人出来哩!有道是‘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你个是非未生,就想捣碎黄泉,照你这般,那天上诸神佛,岂不是都得被你打个遍。” 姜缘被打下,既不恼,也不怒,笑说道:“有师父在,打个遍又怎地。” 他说完,嘿嘿一笑,往静室那儿走去。 祖师哭笑不得,戒尺指定姜缘,却见这厮溜走了,他摇头说道:“这童儿,心猿归伏,心性欢愉不少。” …… 修行枯燥无味,是个展挣都难。 姜缘自见鼎中日月以来,修行刻苦三分,常常忘乎光阴,幸得祖师提点,教餐风饮露不断。 今瞧那门前枯树,二年一开花,枯树开花数十次,正是个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冬去秋残,春来夏败,反反复复。 此日,洞府门前。 祖师与姜缘到了石桌前头。 姜缘餐风饮露,又日日念咒,得豫鼎相助,心猿安分许多,他身子轻盈,正是要在祖师跟前试一试‘飞举’。 祖师张望说道:“童儿,你飞举我看。” 姜缘得了令,足下发力,将身一跃,竟有个七八丈高,又连扯身形,他扯一下,足丈之高,连扯十下,已是十八丈高,他攥进拳头,再是发力,往上攀爬。 顿饭之时,他爬了个五十丈高,这才到了尽头,落回地上。 姜缘身子轻巧落地,真是个好身手。 祖师笑道:“你这哪有个飞举,云都够不着。”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已有个五十丈余,再有个五十丈,是个入道哩。” 祖师说道:“童儿,你二载降伏心猿,以五十三载,令心猿定性大半,资质卓越,当勉励也。” 姜缘闻说,又惊又奇,已过五十三载,他怎觉只是一二载的功夫,光阴如浮云也。 那他岂非九十矣。 可他怎地个不显老。 姜缘望着自个手掌,如二十之时,他问祖师何缘。 祖师指他腰间说道:“四十载前,我给了你一太玄清生符,你带此符,可不受病魔之苦,生老之痛。” 姜缘将一符取出,他未想当日一符,竟有个这般妙用,他问道:“师父,这符儿,这般玄妙?” 祖师颔首说道:“太玄清生符自是玄妙,此乃一旁门,惜于你长生而言,如壁里安柱,有朝一日,柱朽壁塌,身死道消。” 姜缘惊奇再问:“师父,此符我取下,可有性命之危?” 祖师摇头说道:“若凡夫所得,含此符于口,当长生不老,然此符一取下,立即身死道消,然你有心猿护持,又有豫鼎护身,取下此符则老矣,未有性命之危,恐令你不便,故而你此符当是持着。” шwш◆ Λn◆¢ ○ 姜缘暗自点头,知此符珍贵,祖师神通广大,给他之物,果真都是宝贵。 他说道:“师父,待弟子得长生,可还能回头寻师父,学这些个玄妙法门?” 他怎能不喜这等玄妙神通。 祖师大笑,指定姜缘说道:“你作我门下大弟子,若你能学,尽管教你便是,可你那金丹正道,难矣,你怕是未得空来学。” 姜缘惋惜,他亦知得,金丹正道难学。 他如今只教心猿归伏过半,尚有个意马,金公,木母,黄婆在那儿侯着。 此道难成。 可他晓得,唯有金丹不朽。 若他能得五人护持元神,修成金丹,那才是长生。 姜缘心下暗道,当是勉励,更勤三分,只是可惜,磨炼心猿是个水磨功夫,快不得。 他琢磨着。 却忽见远边天地一震,上京山亦是受殃及,宛如地龙翻身。 姜缘心下大惊,持豫鼎护祖师身前,正是要见个什么妖魔鬼怪作祟。 他往远边望去,见得远远之处,有个莫大金光升起,成了个模糊的图腾。 相隔甚远,他瞧不得具体,图腾像个‘熊’,他再见时,图腾作个金光,化作数个,朝四面八方而去…… 第十一章 离山,西行 姜缘见天上图腾散去,金光四散而开,他不明所以,见此未朝他与祖师而来,便收豫鼎。 祖师走上前,眺望天边,见四夷金光大路,说道:“南瞻部洲,乱矣。” 姜缘不解问道:“师父,为何?” 祖师说道:“童儿,你修行此五十来载,南部瞻洲,可不安宁,周灭周兴,今朝周名存实亡也,周运全然在四夷之处。” 周朝名存实亡也,周运全在四夷! 姜缘闻说大惊,他修行个五十来载,周朝竟是到了改朝换代之际。 他知周有八百载,东周之时,便是名存实亡,然他修行个光阴岁月,朝代已更替,这等感触,令他怎能不惊。 且他乃亲眼目睹,周朝之运,朝四方而去。 ‘天子失官,学在四夷’! 姜缘心中浮现此话。 此,无异于周朝运何去何从。 姜缘抬起问道:“师父,那儿个光亮,乃周朝之运,弟子身无法力,命性浅薄,怎个能窥见?” 祖师答道:“童儿你个元神,与旁人有所不同,你元神灵足,又得心猿半归,元神助你,你自能窥见。” 姜缘诧异问道:“旁人元神,不同我这般不成,师父,弟子昔日于鼎中所观,元神沉疴难起,正是大病之状。” 祖师袖袍下大手伸出,一指姜缘泥宫,笑道:“南瞻部洲生人,不修元神,故有病状,然病有邪病,大病,小病。邪病难医,大病难治,小病难养,你这元神是个小病,有心猿,豫鼎,太玄清生符,如今自是灵足。” 姜缘恍然大悟,他神爽体健,原是因元神灵足,赋他这等神通本事。 如今之他,已于昔日不同。 姜缘再望向远边,神异之象已失,不见踪迹。 但他隐隐觉四夷之方,有玄妙感。 周朝…… 他可是在那儿长大的。 他心中惋惜,未说什么。 祖师忽道:“童儿,去里头收整下,该是离去此地,本该等童儿你入道再走,然此方有变,提前往西牛贺洲过去,到了那灵台方寸山,我修个洞府,再安生修行。” 姜缘未有多问,应了个‘是’,转回洞府里,收整衣物,蒲团等。 只是,他收拾一二,没了主意。 洞府简陋,二间静室,除蒲团衣物,尚还有甚可带,总不能将床榻挪走。 祖师走近:“童儿,床榻不必搬了,留在此地,教有路客走过,无处可去,有个落脚的。” 姜缘应了声。 祖师接过姜缘手里个蒲团衣物,袖袍轻拂,见个‘袖里乾坤’,蒲团衣物消失不见。 姜缘眼睛瞪直,这是哪个法儿,他问道:“师父,这是个什么法?” 祖师指了指宽大袖袍,笑道:“是个‘袖里乾坤’法,旁门罢,道字里有三百六十旁门,可得正果,童儿可悔?若悔过了,我可传旁门给你,莫说是袖里乾坤,诸多旁门,能学都给你。” 姜缘摆手道:“不学,不学!学个金丹正道便好,不得正道,水中捞月,难得长生,如太玄清生符。” 太玄清生符妙极,持着长生不死,然一旦取下,身死道消,不复返还,此是个旁门。 正是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他金丹道在修,何须其他。 祖师笑着颔首,往外走去。 姜缘跟在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洞府外。 姜缘走到洞府门前驻足,他转头张望,枯树一枝新花恰在此时绽放,似为践行,感念多年照顾。 姜缘一笑,紧随祖师脚步而去, 枯树上新花一颤,周遭山林间,朵朵山花自开,花香十里,红肥绿瘦,姜缘每走一步,有清风徐来,扫平小道。 祖师见状,挽掌道妙:“你因此枯树而拜我门下,枯树因你而活,甲子照料,香花十里相送,妙哉,妙哉!” 姜缘说道:“师父,此树于山间,可得安宁,若有路客再来,碰着难事困事,此树或相助一二。” 祖师多看姜缘一眼,说道:“却是跟我那床榻,同妙!” 姜缘笑道:“师父,我们是师徒。” 祖师大笑,不再多说,朝山下走去。 姜缘紧随身后。 …… 二人走下上京山,这一走即七八日。 祖师乃妙人,不觉疲倦。 姜缘得心猿过半降伏,身轻体轻,莫说走七八日,纵是七八年,他亦不觉疲累。 路途无惊无险,缓慢悠然,走小县,穿大街,旁人只觉奇异,师徒二人无阻。 走到河边小道。 姜缘忽觉东边天上有紫气浮现,他抬眼望去,知晓又是元神助他。 他问道:“师父,此紫气,是个什么?” 祖师抬头张望说道:“贵人降洛邑,紫气而落。” 姜缘闻说,朝紫气所在多望两眼。 洛邑即洛阳,所谓‘八方之广,周洛为中,谓之洛邑’,洛邑为中国之中。 然他在人世时,周朝国在镐京,今已大变。 祖师说贵人降洛邑,不知是哪位贵人,能得祖师称句‘贵人’。 祖师调转方向,说道:“童儿,去洛邑一趟,见一见贵人,贵人你亦相识。” 姜缘跟随,问道:“师父,贵人可是伯阳先生?” 能被祖师称‘贵人’,得紫气傍身,他认识的,便只有老子。 神话之中太上老君常有‘紫气东来三万里’之说。 不难猜出其身份,只是不知老子那等神仙,为何会去洛邑,昔年老子说入世走一遭,或许有关此间事。 祖师颔首说道:“不错,正是伯阳,正好,你该再谢恩伯阳,豫鼎允你良多帮助,若无豫鼎,心猿不会如此便降伏。” 姜缘自是明白,豫鼎是件儿神物,当日老子赐他,他不知其门道,如今想想,少了几分礼数,是该再谢老子。 祖师朝紫气方向而去。 姜缘相随。 二人行走甚慢,不似个神仙中人,倒似个凡夫俗子,只是言行间,贴合自然,他人见之,不觉有异,亦有此因。 姜缘未问过祖师为何不用神通,他觉这般行走很舒适,路中他仍可磨个心猿,此等水磨功夫,胜在随时皆可进行,餐风饮露,日日不断…… 第十二章 道常在 师徒二人朝洛邑去。 走过月半旬。 姜缘远远眺望,一城于远边浮现轮廓,城上紫气摇曳,贵不可言。 此当作洛邑。 姜缘朝身前祖师说道:“师父,到哩。” 祖师驻足,回首含笑问道:“童儿,此行甚久,可觉累,疲,饥,饿?” 姜缘摇头:“弟子不累,不疲,不饥,不饿。” 光阴如浮云,寒尽不知年,此作常态,怎会因此间些许有异。 祖师赞赏颔首:“甚好,童儿,勉之。” 说罢,祖师朝前走去。 姜缘紧随其后,不时张望洛邑紫气。 走近洛邑,走夫贩卒的身迹,随处可见,欣欣向荣。 姜缘不闻不问,只管埋头与祖师朝里走。 走至洛邑城前里,见有一老者站在门前等候,乃是老子也。 紫气正是于老子身后,弥漫出来,凡夫俗子踩在紫气里,不觉有异,自来自往。 道妙目前,不可闻得,哀哉。 姜缘瞧见凡夫俗子闷头便走,其泥宫有灵机有感紫气,将出闻道,不想识神蒙心,欲神遮眼,白白错过。 果是如祖师说,南瞻部洲生人,识神,欲神贪权,不修元神。 祖师见之问道:“童儿,你觉如何?” 姜缘答道:“道常在。” 道在身侧,道常在,闻道者喜,然百无一闻者。 祖师大笑,心中对于姜缘这般快的明悟,很是喜悦。 “你师徒二人,怎个说起来,我在这等,你们不来,我便走了。” 老子的声音从远而来。 祖师说道:“走,走,走!莫教主人家嫌哩。” 他笑着朝洛邑走近。 姜缘快步跟上。 老子接了师徒二人,往洛邑里走。 走街串巷不说,到个小屋,老子迎师徒二人入屋。 有个青年走出:“主上。” 老子颔首说道:“二人乃贵客,当礼待,你且去,若有要事,我自会唤你。” 青年闻言即退。 姜缘朝青年张望一眼,里有玄机,若他未看错,青年体内有符,符书与他腰间太玄清生符一般无二,故他有三分感应。 祖师打趣道:“伯阳怎还雇人。” 老子取三蒲团,供其落座,说道:“我官小哩,是个‘藏室史’,家徒四壁,不得雇个人打杂,莫说我欺人,我计他日百钱,他性命有大难,我给他个太玄清生符,不算亏待。” 姜缘静候祖师落座,不敢逾越,侍奉祖师落座,他方才将蒲团朝后个身位落座。 祖师说道:“你伯阳露个把手,官定做大,怎个藏室史可言?” 老子闻说,吐出舌头,对祖师之言感到惊怪,说道:“我又不是个做官来的,怎还要个做大官。” 祖师说道:“伯阳,你教紫气而出,做个甚,我与童儿,本是往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去,行七八日,见洛邑紫气来,知是你到,方才来见你。” 老子捋了捋须,说道:“见一见周王室,有没有个闻道的哩,你童儿可是入道,让你这般急切去个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 说罢,他朝姜缘定睛一瞧,见泥宫灵足,气定神满,不似尘世中人,举动间轻盈有道,果真是个将入道的妙人。 老子惊怪:“你这童儿,真是个妙,离入道近矣,差些火候,菩提你是个见南瞻部洲乱,索性带童儿走,路途做个水磨功夫。” 祖师含笑颔首,他对姜缘亦感满意。 姜缘站起,朝老子行得大礼。 老子问道:“广心,你怎个对我作这礼?” 姜缘感激说道:“伯阳先生昔年赠我豫鼎,助我大功,我该谢。” 老子摇头说道:“经商做买卖厉害的人,再有钱亦会装作无钱,深藏若虚,聪明的君子德行丰满,但是他会表现得和愚人一样,盛德若愚。若你得豫鼎,有个骄气,使二神钻窍,你就该谢我,如今你不骄,二神无窍可钻,你不该谢我。” 姜缘闻言,再觉老子是个神人,想再拜却无理,只能作罢。 祖师笑道:“伯阳你不给童儿谢,童儿心念难达。” 老子稍思,双眼望向不远案几个棋盘,他挽掌说道:“不若这般,菩提常说,广心棋艺了得,此象棋,围棋是广心所创,这般,广心与我走上一局,如何。” 姜缘不敢妄答,望向祖师。 得祖师颔首应允后。 姜缘方才答应。 老子即是迎师徒二人到案几旁。 姜缘坐上对案,见案几上是个象棋,他舒展而开。 若是个‘围棋’,他是得小心翼翼,多撑个回合,这若是‘象棋’,攻守易形也。 老子说道:“此非个全局,实乃残局也。” 他话毕,金光闪过,但见案几棋盘棋子消失大半。 姜缘瞪眼,他坐在褐方,只得寥寥数子,磕碜寒酸,反观老子那白方,完完整整,一子未动。 怎个残局,是他残,敌不残? 他头回见此残局。 姜缘瞠目结舌说道:“伯阳先生,你怎棋子这般多?” 老子笑道:“捉棋走子,胜负无论,无需在意。” 姜缘无法,只能应下,他低头一瞧,见他边尚有二兵,一车,一砲,一马,一象。 残局,亦有残局走法。 老子说道:“童儿,我先手如何?” 姜缘颔首:“伯阳先生,请!” 老子提砲二平五,作个‘当头砲’。 姜缘不惧,提象来挡。 双方于棋局里厮杀。 姜缘入道近矣,心思灵巧,棋力更胜三分。 棋少他便拉扯,用敌之棋,挡敌之路,以敌兵挡敌车路,以敌马阻敌砲道。 诸般路数下,棋局果真于姜缘盘活,他亦觉老子似未有认真走棋,棋路平常疏松。 终是于姜缘察觉良机,以‘马后炮’奇招,结束棋局。 老子棋局结束,不恼不怒,笑问道:“广心,此局如何?” 姜缘思量片刻,说道:“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 老子挽掌道妙,他袖袍轻挥,棋盘景象再变,白子将字作个‘侯’,褐子帅子作个‘王’。 姜缘见此一惊,他道是何残局,原是周王朝与诸侯国之棋局。 今为东周之始,东周尚有三分底,残子寥寥,那诸侯国日渐强盛,正如棋局白子,全盛姿态…… 第十三章 西路金光大显明 翌日。 祖师携姜缘,送老子入藏室值守,离洛邑而去,朝西行走,意在去那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 路途,姜缘是个心思剔透,知老子让他走残局,是欲知东周与诸侯国之局,是个何解,南瞻部洲生人是否可解,能解。 姜缘给出了答案,南瞻部洲生人可解。 然他有所不明,老子怎这般在意,他不懂,问了祖师。 祖师走在道上,笑道:“伯阳昔年与南瞻部洲英杰有约,周失其学,伯阳当为留一路,其入世多半为此。” 天子失官,学在四夷。 周朝运去,运聚四夷。 故诸侯国强盛,东周名存实亡也。 姜缘问道:“师父,南瞻部洲生人,昔年与今朝,有何不同?” 自祖师言语之中,他可听出,南瞻部洲以往多英杰。 如今乃是周朝,朝前数,只得是个夏商,又到‘三皇五帝’。 祖师只道:“本待你入道再言,既童儿你问,便与你说道一二,往时南瞻部洲生灵多英杰,神人多钟爱,天喜南瞻部洲气,有‘帝’不从,故起反抗,南瞻部洲气泄,后多中夭者,大乱纷起。” 祖师三言两语间,似略过万千之事。 姜缘若有所思,似明许多,此乃‘西游’,有天庭在上,佛门在西,地府在下。 南瞻部洲曾或非是如此,只因牵扯良多,以至于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寿数短小。 昔年他于豫鼎所窥,见他入世之人生,立大功作天下大贤,仍是获罪,何苦来哉。 或是‘天’觉他有威胁,不准再有‘三皇五帝’,故教他个罪行,入地狱严判。 祖师袖袍下伸出个手,轻拍姜缘泥宫,说道:“莫要多想,以入道为先。” 姜缘恍然垂首,知晓此间之事,他不得改变,无力改变,当顾好自身,好教心猿早日归降。 他说道:“师父,弟子明白。” 祖师颔首说道:“事因天而起,他年若你得个金丹,是个讨公道,亦是作何其余,需你有本事方行。” 姜缘笑道:“师父竟不教我积德行善,反教我打杀讨公道。” 他可听祖师所说,有本事了,再去寻个公道,若公道不给,打杀自取公道。 祖师答道:“我通晓道佛之理,怎能拘泥,积德行善也可,逞凶斗狠也有门道,全凭自个。” 姜缘深以为然,他与祖师相处许久,知祖师性子洒脱,非是专精一言一行者。 姜缘眺望西边,说道:“师父,此去灵台方寸山,走个多远?” 祖师笑了笑,指定西方,说道:“到金光尽头。” 话落,足下道路升起金光,瞩目耀眼,远远眺望,竟瞧不得金光尽头。 姜缘见之,回头张望,洛邑轮廓消失不见,复见天色泛白,前方道上金光照路。 果真是个‘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 祖师说道:“童儿,且走。” 姜缘应了声,侍奉祖师朝西路而行。 …… 洛邑。 周王室,守藏室。 老子坐于案几前,他低头望着案几上,昨日与姜缘所下之棋局,一一呈现于上。 ‘马后炮’确是奇招,在以帅作诱饵,引棋子前往,趁机而定全局。 “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 “广心所说有理,残局欲破,只得以此理,方有良机。” “然,今之周王室,未有广心。” 老子张望棋盘良久,堪叹出声。 他知此棋局,若他上心一二,转瞬可破,反困绝杀不过五六合之事,然他寻的,是个破局良机,非是胜负输赢。 南瞻部洲生人,是可破此局的。 无奈于姜缘因果断,出世而去,入菩提门下,连同姜姓因果皆了,算作上京山‘姜祖’,与人世再无半分瓜葛。 菩提果真是个谨慎的。 他亦瞧出,菩提钟爱此弟子。 入门断因果,断得干脆。 “周王室其祖作黄帝,黄帝与炎帝,向来友好和睦,历来姬姓与姜姓相互辅成,怎料周王室排斥于姜姓。” “纵然广心姜姓还在,亦不可为周王室所动。” 老子自知,人世浮沉。 非出世者,此局难解。 老子沉思良久,说道:“罢,罢,罢!且于此处侯二百来载,若周王室无道,我只得作罢。” …… 一路朝西,金光作道。 光阴荏苒,数月过去。 姜缘侍奉祖师行走,白日里饮露,晚间里餐风,法咒不断,身子越是轻盈,一跃有五十六丈,心猿往往为他所用,桀骜渐消,张狂渐定。 他行走之际,常常与祖师畅谈。 祖师所说,修行之理,常教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以百家为说,各门道理,亦教祖师有所收获。 数月后,师徒二人到个深谷跟前,驻足不前。 祖师见了,指定深谷说道:“此处乃妙地,谷内深险如函,东自崤山,西至潼津,若修一关隘,教关门作一车通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姜缘朝前张望一二,又往其东边张望,说道:“师父,那往东,有个关口,离此处甚远,难以窥见。” 祖师定睛一瞧,又道:“那儿是个桃林塞,昔年周商之争,周王出塞,过此函谷会诸侯。” 姜缘稍思半响,知此深险函谷,恐是后来之函谷关,然此时函谷关未起,此处兵家之地,未有来人通。 他知晓后来有列国诸侯之一的秦国,在此修个天下雄关称作‘函谷关’,又称作‘秦函谷关’。 姜缘指定函谷,笑着说道:“师父说得这般妙,他年定有知兵者,在此修个关隘。” 祖师摇头说道:“此间事,暂且不提,童儿,出此函谷,将入西牛贺洲,那西牛贺洲妖多魔众,记需稳守心神,莫教二神钻窍,若二神钻窍,你那心猿恐要作祟。” 姜缘应声‘是’,心中警惕,他倒是要瞧,这西牛贺洲怎个妖多魔众,他怎地手里头有个豫鼎,非是软弱可欺之辈。 祖师含笑颔首,沿金光大道前行。 姜缘多瞧前方一眼,他记那佛门就在西牛贺洲,不知此去,是否会与那等佛陀菩萨碰上…… 第十四章 苦海 祖师与姜缘师徒二人,过了函谷,踏金路,走西行,正是离了南瞻部洲,进西牛贺洲。 初入西牛贺洲,姜缘又惊又怪,瞧目前‘飞杀走石遮人眼,烈日炎炎似火烧’,沙漠中,荒漠里,全不教个洲,只道像‘不通教化’之处。 姜缘发闷,怎个大梦之中《西游记》,如来佛祖道西牛贺洲是‘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 此蛮荒之地,怎像个修养地儿。 姜缘说道:“师父,此处断不像有灵之地。” 祖师走在前头,说道:“西牛贺洲,不通教化,妖多魔众,长者无志,幼者无序,草木精灵,不存此地,实在‘苦海’所在,然伯阳所提灵台方寸山是妙地,其于西牛贺洲深处,童儿,慢行。” 姜缘闻说,应了声‘是’。 祖师指定道上金光,说道:“此行定有祸端,我有金路铺行,虎豹狼虫,妖魔鬼怪俱莫敢入,乃有法威,童儿西行,莫出路外,若出得路外,定遭毒手,元神有倾覆之危也。” 姜缘答道:“是。” 祖师沿个金路朝前走。 姜缘紧随其后。 初走时,姜童儿尚有三分张望之趣,待走上十日,他便知此乃蛮荒之地,风沙迷人眼,无他甚好看,只得作罢,只管日日做水磨功夫,炼心猿作元神用。 只是走得久些,他就知西牛贺洲之蛮荒,非是个风沙能言,他于南瞻部洲时,日日餐风饮露,管五六旬间,心猿更伏。 于西牛贺洲间,饮露断无可能,只可夜夜餐风,西牛贺洲个风,又刮,又糙,风入喉里,苦涩干燥,进展甚慢。 姜缘亦无法,只得慢磨心猿,多费些功夫。 …… 行在个西牛贺洲,说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师徒二人只管沿金路走,一走是个五六载。途中见些恶虎妖狐,姜缘埋头就走,不出金路,元神护身。 此日间,风沙起。 师徒二人仍是朝前走。 忽有路客声来。 “哟,前方的客人,你们是从哪来的?” 祖师驻足。 姜缘转头张望,见身后有肤色作黑一人走来,踏入金路内,不觉有异,他泥宫一震,双目有神,见此人半身沾着肉眼难见的黑泥,作个凡夫。 人走来便说:“前方的客人,我叫拉迪,是前方西竭国人,为国王取水而来,你们是哪来的?” 祖师不语。 姜缘上前说道:“我们是从南瞻部洲来的路客。” 他打量此叫‘拉迪’的人,衣着简单,上身不着衣物,有原始感,未见文明之像,该是部落,诈称国。 再窥其脸,果真是个‘满月’之状,只是身长未有记载般,有十六肘。 十六肘该是八米。 拉迪张望师徒二人,说道:“南瞻部洲是哪?你们怎穿这多,炎炎日里,怎受得住。” 姜缘答道:“常静常应,常清净矣,静则凉,动则炎。” 拉迪闻说,呢喃自语,眼前一亮,似有所明,遂说道:“你说的很有理,我想请你们去我家,我好招待你们。” 姜缘摇头说道:“不必,我师徒二人仅是路客,见你搭话方驻足,今该朝前去。” 他话落,与祖师相视,沿金路前行。 拉迪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见二人不答应,他未有故作纠缠。 拉迪走没两步,忽见天有异样,他抬头张望,见一大雕疾驰而来,一把抓住拉迪远去。 姜缘见此大怒,他衣袍猎猎,有黑白二鱼作他身前成个太极,他正是要踏出路外,打落大雕,救下人来。 他踏在金路边缘,倏然停了,他的泥宫大震,豫鼎亦轻震,似个提醒。 姜缘周身黑白二鱼散去,他眼里明光,再是抬头望天上头,哪有大雕捉人。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哪有拉迪,哪有大雕,此有魔障哄他出金路,好教加害他。 祖师走来,手掌轻拉说道:“童儿,可明白?” 姜缘心有余悸,问道:“师父,那是个甚?” 祖师指定前方说道:“西牛贺洲,妖多魔众,作个苦海,你所见之黑泥,即为苦海,若你出了金路,黑泥污你心猿,蒙你元神,教你拉入苦海。” 姜缘大惊说道:“师父,此人未免太真。” 祖师含笑说道:“此为众生相,众生在苦海,见你脱世离尘,心猿未定,尚有二神作怪,自该寻你,教你入苦海,童儿,前路漫漫,魔障众多,你之二神会与之共鸣,谋害于你。” 姜缘知此为他修行浅薄,若他得个金丹,安敢谋害他,他张望四下,计上心来。 他撕下衣袍,作势蒙住双眼,说道:“师父,若我双眼蒙住,能过关否?” 祖师摇头:“今日你可蒙眼,他日修行,金丹若成,定缺一角,为你今日蒙眼之弊。” 修行怎能个钻窍? 旁门皆不钻窍,正道如何钻得。 姜缘明悟,只得道:“师父,弟子明白。” 祖师再道:“紧守心神,莫着了相,西牛贺洲之人,断不在此道上,金路所过,皆是无人之处,直通灵台方寸山,有的只是个魔众。” 姜缘应声。 师徒二人再上路去。 姜童儿吃了个亏,心猿定伏,不敢再多看路外,时时持豫鼎,好教心神不乱。 …… 行走间,又过七八载。 姜缘在沿途里,见了不少怪事,如路边有个泥潭里的人呼叫,有个老妪坐在路边呼救,又有体态超常的恶虎唬人。 童儿学精,只管不见不闻,惹急眼持豫鼎作势将砸,唬得妖魔鬼怪散去,不敢作祟。 祖师看在眼里,含笑不语。 行了十几载路,终出荒漠。 祖师站定一处,指远方高山,说道:“童儿,那儿作灵台方寸山,我师徒近矣。” 姜缘驻足远远眺望,那远山果真是钟秀之地,秀丽灵足,林麓幽深,是个仙家之地。 姜缘道:“师父,行十几载矣,终是到哩。” 于西牛贺洲行走,他甚少修行,恐误了心猿之事。 祖师笑了笑,说道:“童儿,你试跃举我看。” 祖师教他跳跃? 姜缘不解照做…… 第十五章 灵台方寸山 姜缘听祖师言,教他‘飞举’,他攥进拳来,将身一耸,离地而起,一跃十丈,连扯身形,一扯一丈。 顿饭之时,他竟是跃个八十丈馀,他心下又惊又喜,他怎个能跃八十丈。 百丈是入道,他跃八十丈馀。 此方西行金路,他不得修行,心猿竟归伏至此,差些许火候,心猿教全为他所用,他入道近矣。 姜缘大喜,复而落地,见祖师气定神闲,自知祖师晓他心猿之事。 姜缘问道:“师父,此心猿作何这般?” 祖师说道:“此方西行,你固守心神,教二神无窍可钻,行万里之路,心神作缰,心猿时日久了,自是服你。” 姜缘喜道:“如此这般,弟子岂非将入道矣?” 祖师答道:“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此五人者,你得一人护持,可入道,今朝心猿归伏大半,自是近矣,然童儿你需戒急戒躁,勿于此刻,功成垂败。” 姜缘称‘是’。 他怎能不知,越是临近功成,越不可掉以轻心。 他张望四周,见有清新之像,道:“师父,此地有灵。” 祖师轻敲童儿天灵,笑骂道:“若无灵之地,我何故到此而来。” 姜缘捂头痛呼,朝金路前头走去,不知是个真痛还是个假痛。 祖师笑着朝前行走。 不多时。 师徒二人至灵台方寸山下,见此山巍峨,真是个千峰排戟,万仞开屏,好一座雄山灵山,二人朝山里走入。 入得此山,又见山中奇花瑞草种种,真是个‘瘦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真乃仙家福地。 姜缘只觉神爽清灵,此山比之上京山,真是个云泥之别。 祖师亦对此山颇为满意,走至山腰,问道:“童儿,可觉此山有不足?” 姜缘摇头说道:“此山妙矣!” 祖师含笑颔首,说道:“如此,以此山作个洞府道场,好教有个定身处,他朝游方,朝去暮回,亦有回神地。” 姜缘问道:“师父可是要重开个洞府,可需弟子相助,师父尽管道来。” 如上京山里洞府,当是人为所开。 祖师洞府定是以大法力开辟。 祖师摇头拒绝:“无需,童儿你只道寻个树,找个地,安生修行,待我除开山壁,定个洞府,再唤你来。” 姜缘闻说,只得答应,他如今入道近矣,然他本事浅薄,法力低微,贸然相助祖师,反而是令祖师束手束脚。 祖师往山上去,寻个山里灵足地儿开个洞府。 姜缘亦是动身,在山间寻片老柏林,挺身观看,此处是个‘带雨半空青冉冉’,是个修行好地。 他择此地来作修行。 …… 光阴迅速,寒尽春来,一载而过。 姜缘于灵台方寸山上,寻个老柏林,又如旧时,早里饮露,晚里餐风。 方寸山上露甜,风香,他于此处修行,真个事半功倍。 今朝姜缘一跃八十三丈馀,他估算十载,他定教心猿全他所用,一心一意护元神,再无三心二意时。 此日间。 姜缘持心修行,见山中大震,隐有金光腾飞,宛如地龙翻身,碎石滚滚落。 他自老柏林里站起,眺望山头边,洞悉是祖师手段。 此当是祖师开洞府。 姜缘见此感叹:“师父果真是神仙中人,大法力于身,开洞府可令山动地摇。” 他本事没到家,知此间有多难,若他修个旁门,或亦得这等巨力,然则此非他所求之道。 他尚未收心,继续持心修行,忽见西方有道无量光来,株株老柏伏低,惧此无量光也。 这是个何人到? 竟这般动静。 姜缘起身,袖袍左右现个黑白二鱼,他张望无量光。 见无量光落到个灵台方寸山,在他头顶停个半刻,往山头去。 此是来寻祖师的。 不知是个何事。 姜缘未有多想,山间忽起阵风,风声有音。 “童儿,速上山来。” 祖师之音。 姜缘未做停留,借黑白二鱼之势,动如脱兔,于山间疾行,不消多久,已行至山头。 到了山头,见有个洞府,洞府大门紧闭,似未修好,洞府门前有案几,两侧蒲团上,各坐一人,祖师在右,在左者是个菩萨装扮,真个神妙,身中隐现无量光。 姜缘走上跟前,散去黑白二鱼,行得大礼说道:“师父,弟子来矣。” 祖师颔首说道:“此作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无观世音菩萨,今于南海普陀落珈山修行,广心,还不拜见。” 姜缘闻说,顿知此菩萨是何人,原是观世音菩萨,怪不得有此无量光。 他即是作礼参见,说道:“广心见过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张望姜童儿,惊讶些许,知其入道近矣,说道:“广心是南瞻部洲生人?” 姜缘颔首:“回观世音菩萨,正是。” 观世音菩萨半是感叹半是称赞:“南瞻部洲气泄久矣,竟还能出此不世之杰,果真非西牛贺洲能比,菩提道兄,好本事也!” 祖师含笑挽掌,说道:“非我之本事,乃童儿之灵性,南瞻部洲之灵性,尚未问菩萨为何而来。” 观世音菩萨摇头说道:“此来,为世尊说来,欲知菩提道兄入西牛贺洲作个何事,今知菩提道兄在灵台方寸山做个道场洞府,我可回禀世尊,教世尊安心。” 祖师说道:“只管与世尊说,我入西牛贺洲,不争不抢,然此地界,归入我之地,佛门诸般,莫入此地。” 观世音菩萨颔首,似认祖师所说。 姜缘见此,心中稍惊,遂是明悟,西牛贺洲归佛门之地,他师父带他来这个地儿开了道场洞府,佛门里的佛陀果然坐不住,问缘由来了。 世尊该是如来。 祖师果真是个大法力的,仅是落地开道场,便教佛门问事来。 观世音菩萨未再与祖师多说,朝姜缘笑了笑,踏云霞而去,往西方而去,真个迅疾。 祖师见观世音菩萨走了,转头说道:“童儿,来得正好,今洞府修成,且来,且来!” 祖师朝洞府走去。 姜缘见洞府已修好,稍惊些许,知晓祖师是故意不请观世音菩萨进洞府。 祖师有些不待见佛门…… 第十六章 护他元神准无恙,逞凶斗狠识欲神 却说菩提祖师领姜缘进洞府。 进了洞府,姜缘看个眼花缭乱,此洞府真个仙家地,对了《西游记》所述‘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 与上京山洞府相较,浑然不同。 祖师走在前说道:“童儿,此个洞府怎样?” 姜缘叹为观止:“师父,再未见过比此更妙洞府哩。” 祖师颔首含笑说道:“最里有瑶台,瑶台后二间静室,一间是我,一间是你,莫要走错。” 姜缘闻说,指定洞府里说不尽的静室,问道:“师父,此些个静室,以作何用?” 洞府广大,非二人所居,便个百八十人,亦能容下。 祖师说道:“我于此地,有‘缘’在,此等静室,定有人住,待缘者来,静室有主,待缘者去,静室无主,真正有主的静室,就你我二间。” щщщ●Λ n●¢ ○ 姜缘恍然,知晓祖师所说之意,洞府里这些个静室,算作‘宿舍’,供人暂居,真正有主的,除祖师之外,便只有他那间。 他行礼道:“弟子定常伴师父。” 祖师笑道:“童儿,你为我门下大弟子,当修个大法力。” 姜缘应声,他入道近矣。 祖师又道:“童儿你先前,于洞府门前,可是疑惑于我为何不请观世音菩萨进洞府?” 姜缘摇头:“师父所做,定有理。” 祖师取二蒲团放下,落座说道:“童儿,你涉世未深,不知世界之理,西牛贺洲有灵山胜境不假,如来亦有大法力,佛法可学,佛理不可学。” 姜缘落座说道:“师父,弟子日日念那法咒,是作佛法。” 炼心猿归伏,餐风饮露,日日法咒。 法咒是何家之法,他尚是知道的。 祖师颔首说道:“道法刚强,炼心猿以佛法好些。” 姜缘问道:“弟子见师父,似乎对佛门不喜。” 祖师轻敲姜缘天灵,笑骂道:“鬼精!” 姜缘笑了笑,习惯祖师偶尔的‘敲打’了。 此作他与祖师日常,率性而为,小打小闹。 祖师说道:“童儿,你可知,南瞻部洲生人与西牛贺洲生人有何不同?” 姜缘沉思后道:“师父,弟子未见过西牛贺洲人,然南瞻部洲之史,弟子常闻,知得‘三皇五帝’,南瞻部洲生人灵足,西牛贺洲妖多魔众,有道是‘一方土地养一方人’,此方土地蛮荒,想来,人亦不怎样。” 他曾闻祖师评价西牛贺洲‘长者无志,幼者无序,苦海所在’。 有他西行金路,碰西牛贺洲‘众生相’。 诸般种种,西牛贺洲生人皆可一窥。 祖师赞赏:“童儿所说有理,三皇五帝确是人杰,然三皇五帝之前,你觉南瞻部洲,为何有灵?” 南瞻部洲曾人杰地灵,曾出过诸般大贤,此有‘三皇五帝’之功,然‘三皇五帝’之前,南瞻部洲为何不似西牛贺洲般。 姜缘闻言思索,未有作答。 祖师静坐蒲团,静思不语。 姜缘思量起大梦之中,三皇五帝之前,到底是如何做的,三皇五帝前若以神话言,当是‘女娲造人’。 所以三皇五帝之前,人灵乃因天赐? 不然。 姜缘深知此非答案。 南瞻部洲生人之‘灵’,初始之时,自何而来? 自思而来! 姜缘双目有光,一如他如今这般,有疑惑而思,有障碍而破,故南瞻部洲生人有‘灵’。 姜缘说道:“师父,见障得智,见惑得思,故南瞻部洲生人有灵,方有三皇五帝也。” 祖师深以为然,说道:“童儿大才,见障得智,见惑得思,故有三皇五帝也!灵山胜境佛法通玄,可佛陀菩萨做法令我不喜,佛陀菩萨所求寂灭之法,大愚于西牛贺洲生人,称作‘大愚即大智’,佛法可学,佛理不尊,童儿明白?” 大愚于西牛贺洲生人,大愚即大智? 此无外乎言佛陀菩萨愚昧西牛贺洲生人。 姜缘起身行礼说道:“弟子明白。” 祖师笑着摆手,让姜缘去洞府里好生熟悉,他朝瑶台而去。 姜缘行礼,目视祖师离去,方才于洞府里行走,他心中思量。 依祖师所说种种,他知南瞻部洲曾辉煌过,然后来或遭遇天庭,地府,佛门等等因素,以至气泄,不复光华。 西牛贺洲则因灵山胜境,愚昧生人,引祖师不喜,故祖师不待见佛门。 “祖师所说‘缘者’,不会是西牛贺洲生人?祖师想予西牛贺洲生人生机,好教其去思,得智?” 姜缘心有所想。 然此间种种,非他所虑也。 他当是该炼心猿归伏,入道以得长生之始。 姜缘将念一断,往洞府走,只管教窥洞府之景。 洞府乃新辟之地,灵足神满,是宝地也,然姜缘所见,却少些灵植,该添老柏,修篁,作个锦上添花。 姜缘有心打理洞府,只道天晚路黑,他该餐个晚风,静修方是,打理之事,只得挪后一二。 他朝瑶台处走,见台后有小道,听源头水溜汾,见飞萤光散影,果是比洞府里好个良多。 祖师精心此处哩。 姜缘曳步朝前,小道尽头,有静室二间,左间静室中门紧闭,他该住的,是个右间。 他未朝右间静室过去,乃往左间静室走。 见他走至左间静室前,叩首而拜。 祖师于他大恩,今准他个洞府静室,该道谢叩恩,然祖师静修,不宜打扰,故只得门前叩拜。 “童儿,莫作姿态,静修炼心猿为重。” 祖师声从室出。 姜缘应个‘是’,往右间静室去,入静室见布景于上京山无异,知得祖师意,当是尊祖师令,快些炼心猿,早些步入道也。 …… 姜童儿室中静修,早日饮露,晚日餐风,日里于洞府种老柏,立修篁,留奇花,铺瑶草,引个仙鹤共舞来,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果真是立个仙家福地,号个‘斜月三星洞’。 不觉八九载过去,光阴迅速,时日不计。 姜缘终是心猿将定,五人之一终将是归位,护他元神准无恙,逞凶斗狠识欲神…… 第十七章 心猿定性,姜缘入道 姜缘坐于静室里,盘在蒲团上,他窥心宫处,见得黑白二鱼于心宫作个池,池水清澈,黑白二鱼在里游,正是个自在逍遥。 他尚能察觉,心猿差个一二,方圆满归位。 心猿终将定! 姜缘心里喜悦,面上平静,他却知得,此乃重要之时也,不可大意教二神钻窍,坏他静修。 他自蒲团跃起,身作迅捷,黑白二鱼足下现,托他飞举,一跃百米,身轻体轻,跃过斜月三星洞外,往高处去。 不多时。 姜童儿跃个山头,把口一张,一风刮过,三分入喉,借个风灵,他即是坐下,教灵入心猿,补全一二。 只道风里灵入,心宫里池塘中,黑白二鱼宛得神助,呆滞的鱼眼里,有个灵性现来。 姜缘站起,觉身中巨力现,他竟不得制,运力自心宫出,见一道莫大金光升起,摇光日月,教那黑夜如白昼,黑白二鱼似修得正果,雀跃不已,在他左右二侧游,成个太极来。 “今心猿修个正果,心宫下定性,当好生护元神,教元神不受欺凌,待意马,金公,木母,黄婆归位,令识神,欲神烟消云散。” 姜缘手掌自袖袍下伸出,轻抚黑白二鱼。 黑白二鱼蹭着手掌,似应允其说。 姜缘将黑白二鱼收入心宫,他得心猿归伏,心猿之力,他亦可用得。 此黑白二鱼,黑主斗,白主静。 黑鱼教他逞凶斗狠,不弱他人。 白鱼教他上善若水,以静修道。 姜缘只觉喜悦,今日他入道,为长生之始也,他已觉身中之妙,隐有蜕变,他念到此处来,将身一耸,攥紧拳来,一跃二十丈,连扯身形,一扯一丈。 顿饭之时,连扯八十丈,到个百丈,复而落地。 姜缘终入道矣。 姜童儿落地,要教消息告于祖师,刚是转身,便见祖师站在不远,含笑张望他。 姜缘快步走至跟前,叩首谢恩:“师父,弟子,入道矣!” 祖师将之扶起,喜悦说道:“童儿不错!修行这般短,便可入道!今童儿入道,我亦喜说,童儿,随我回洞府,听我细细与你说道。” 姜缘应声‘是’,随祖师往洞府走。 祖师看在眼里,心中赞扬,此童儿心猿定性来,比之以往,多了些许欢愉,更戒骄戒躁,添个稳重,他日若能成金丹,又该是修大法力的。 祖师拉姜缘下山。 …… 不多时。 回斜月三星洞。 祖师领姜童儿行到洞府里瑶台。 菩提祖师登坛高坐,坛下得姜缘一人听讲。 祖师说道:“童儿入道,戒骄戒躁之理,不需我说,童儿你该明,心猿定伏,乃金丹正道第一步,长生道妙未闻,尚有四人需请。” 姜缘在旁听闻,颔首说道:“师父,弟子知悉,四人乃是个意马,金公,木母,黄婆是也,应个肾,肺,肝,脾。” 祖师含笑说道:“童儿说的不错,心猿骁勇,为五人之中,神通最大,识神,欲神惧心猿,不敢作祟哩,然心猿最喜走神,定性亦是这般,故靠心猿镇不住识神,欲神,二神寻得良机,定谋害你之元神,教你苦修成了空。” 姜缘闻说,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他今修有小法力,心猿为用,元神灵足,局面大好,正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要聚五人,扫平二神的架势。 今闻得祖师所说,方是戒备,警惕二神。 曾闻大梦之中一书《三国演义》关羽威震华夏,风光无二,然最风光之时,最易不察,落个身死道消。 有道是‘骄兵必败’。 此一如他般,正是入道之初,最易不察,当警惕方稳。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明白,不知弟子该接着请哪一位。” 当初祖师所说,心猿骁勇,故他初请便是心猿。 今当次请,其余四位,还不知请个谁哩。 祖师说道:“五人里,心猿最骁勇,次请当于意马与金公里选,心猿意马,心猿乃能制意马,为意马作缰,若元神有意马,一日千里也!心猿金公,金公为刀兵,心猿若能得刀兵,威势大涨也。” 祖师阐述二人之用,意马为元神所用,可助元神,使其一日千里,金公则为心猿所用,是心猿之刀兵,可助心猿威势。 二人之用,皆与心猿截然不同。 此五人,果真各有各妙也。 姜缘沉思良久,不得门道,故请教祖师,问道:“师父,弟子不知该怎选。” 祖师低眉张望童儿,沉吟些许,说道:“童儿,请金公。” 姜缘说道:“是!” 金公为心猿所用,是心猿之刀兵,可助长心猿威势。 一如《西游记》中,孙悟空所用兵器‘如意金箍棒’,孙悟空得如意金箍棒自是威势大涨。 他的心猿乃黑白二鱼,不知金公是何物,但若他能得金公相助,心猿该更了得。 姜缘本欲请祖师再教他些道理。 祖师忽觉有异,朝洞府外张望,说道:“童儿,山下来个安居的,可去接待接待,若其想,可在山里安居,教山里虎豹蛇虫,莫扰清净,莫伤性命。” 姜缘起身行礼,说道:“是!” 他说罢,朝洞府外走去,不知祖师说个何人,但凭祖师金口玉言,既然如此说道,山下定是有人。 …… 姜缘走出斜月三星洞,身子轻盈,轻跃间一二丈,往山下去。 灵台方寸山无路,往山下需过草木竹林,经个山泉流水,他方走三四丈,见一白鹿自远而来,跃他身前,伏个身子,诚邀他上去。 姜缘笑笑不语,轻抚白鹿,一跃上背,今他入道,身有灵气,山间有灵者,当近他也。 “往山下去。” 姜缘拍了拍白鹿。 白鹿啼叫,迈动身形,动如脱兔,往山下去。 姜童儿下山,有仙鹤盘于他上,有玄猿荡于树林,金狮隐于草木,似作个护他道。 不消多时,姜缘在山间灵兽簇拥下,到灵台方寸山下来。 他骑白鹿,四下张望,未在山下见异样,他心如止水,未有举动,坐于鹿背,静静等候…… 第十八章 金公何在 却说姜童儿骑白鹿,在灵台方寸山下等候祖师所述‘安居的’,他左顾右盼,终是见了人影。 姜缘望远观看,见道路个尽头,有一家三口急匆匆,慌忙忙,似在逃灾,身上尽是破洞,灰头土脸,不知何处过来。 此三口人里,有个老的,两个小的。 老的知天命之年,两个小的,一男一女,作个夫妻。 三人走近,见着骑鹿的姜缘,恍见天人,匆忙前来见拜。 汉子走来,跪于当面道:“上师在上!左氏三口人,今逃难至此,拜见上师!求上师指个路,教我三口不于死期。” 后头老妪和妇人同是跪伏。 骑鹿的姜缘又惊又怪,下了鹿来,说道:“老兄,你这是作个什么?” 汉子说道:“上师听我讲,我家在南瞻部洲西里,家里原住五口人,日里斫柴薪,教家长挑向市廛,货几币来,籴几米升,自炊自造,倒也自在,后列侯乱国,兵荒马乱,不得安宁。家长带五口撑筏逃灾,路里父丧弟丧,留我个三口,迷迷糊糊,来了此地,见此地日月摇光,上师骑白鹿,故求上师指个活路,好教母妻无恙。” 汉子再拜,行个大礼,满眼堕泪。 姜缘恍然颔首,扶起汉子,说道:“我非个上师也。” 汉子摇头:“你非上师,谁可是上师也。” 姜缘指定山上说道:“此山叫作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洞府叫作斜月三星洞。洞里有个老神仙,法名唤菩提,我正是拜老神仙作师父,跟其修行,我本在洞里听师父讲经,听闻师父说山下有个安居的来了,料想是你三口。” 汉子闻说大惊,拉老母妇人朝山里跪倒,磕头不计其数,嘴里念念有词。 “多谢老神仙搭救,多谢老神仙搭救!” 姜缘将三口人一一扶起,说道:“师父既是说安居的,你们当可上山安居,可愿否?” 汉子听了,连连颔首说道:“愿也,愿也!” 姜缘笑了笑,轻轻拍了白鹿。 白鹿会意伏低身子。 姜缘说道:“山路难走,你母年老,让你母上鹿,随我走去。” 汉子泪流满面,不断道谢,再是请老母上鹿背。 待得老母颤颤巍巍上个白鹿背。 姜缘方才引路,朝山上走去。 夫妻二人跟他身后,一同上山。 山路崎岖,沿草木而行,年壮者尚是难行,那妇人未走多远,便是力竭,气喘吁吁,幸得汉子搀扶,才能往上走。 反观白鹿行走,如履平地,老母在上,不觉有异。 进了灵台方寸山尚有七八里山路走。 待走良久。 姜缘引三人到斜月三星洞附近,他本欲教汉子搭个小房,然汉子执意带三口人,到斜月三星洞前叩拜。 待叩拜行礼完,姜缘教汉子搭个小屋后,方回洞府里去。 姜缘回到斜月三星洞里,往里走至瑶台上,见祖师坐于坛上,他即是回禀,将事情一一道明。 祖师颔首:“教左氏一户,住山里便好。” 姜缘未闻祖师为何管逃难人,只道:“是,师父。” 祖师又道:“童儿,此人作你带上山,日后你当日日出洞府一观。” 姜缘不解,仍是应下来。 祖师下坛往静室走去。 姜缘摸不着头脑,往静室回,待他回静室,持着豫鼎,今他是个修小法力的,又有心猿,与昔日已是不同。 然他虽得长生之始,却不得大道妙音,需个四人齐全方是。 该请金公,为心猿所用,助长心猿威势。 金公位作何处。 金公应肺,该自肺里寻。 姜缘盘坐蒲团,闭目入定,教黑白二鱼作他用,助他入定迅速, 童儿入定寻金公,遍寻良久无有果。 …… 光阴如梭,白驹过隙,不觉一载过。 姜童儿寻金公仍是无果,金公不知去何处,遍寻肺里寻不得。 一载里,他白日外出见左氏一户,听祖师讲道理佛经,晚间寻金公。 他本欲问祖师金公所在,怎料祖师道个不知,有道是‘五人本一体’,此该他寻,他人不得相助。 姜缘自得埋头苦寻‘金公’。 此日间。 姜缘惯例在日间寻左氏一户。 左氏汉子却个神秘,引他到山间老林里,言说秘密之事。 姜缘本有三分兴趣,欲知左氏汉子是作个何事。 待左氏汉子指着山间排排老木,言说此等便作他之秘密,引得姜缘恍惚。 姜缘问道:“老兄,此木有何门道不成?” 左氏汉子咧嘴笑道:“上师,你不知,此乃老木,作柴薪挑市廛里,卖贵哩!”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老兄,你今在灵台方寸山安居,怎想着老活计,要做个樵夫。” 左氏汉子高兴的说道:“上师,若我一天斫一老木,十日十老木,百日百老木,千日千老木,待有朝一日,我携木回南瞻部洲,不愁衣食,不愁衣食哩!” 汉子说到妙处,手舞足蹈,摇头晃脑。 姜缘说道:“老兄,你今住老神仙家外,怎不思修门路,反做樵夫行当?” 左氏汉子只道:“日里当供养老母,传宗接代,怎有个功夫?” 姜缘摇头,不知该怎说,他日日见汉子,知其日里携妻采果勉强度日,一直有心等日子好些,回了南瞻部洲找活计。 然菩提祖师就在眼前,见真道不拜。 其与当年老子于洛邑前同理也。 老子紫气降洛邑,百无一闻道者。 道就在前,道常在。 左氏汉子道:“此老木贵,我见上师是良人,方说此心话,教上师知得,此作真话,肺心之言也。” 姜缘闻说,本欲再劝导一二,忽想到汉子所说‘肺心之言’。 他忽是想到大梦之中,有一词,称作‘肺腑之言’,意在于言说真话。 肺腑,肺府。 肺心。 真话。 姜缘泥宫一震,灵台清明,隐有灵机,他似明悟‘金公’作何在。 姜缘鞠躬拜谢汉子:“此方有所悟,赖老兄之功,多谢,我今有悟,该去静修,老兄慢斫,广心去也!” 说罢,他身形一跃,竟个十丈,往斜月三星洞去…… 第十九章 真金不怕火炼 斜月三星洞,静室之中,姜缘得了灵机,回此处静修来。 姜缘坐蒲团,将心定来,要教金公归位。 瞧姜缘入定,将心神落于肺前,他却不急着寻找,作了个意,唤心猿‘黑白二鱼’过来。 待黑白二鱼归位,护他心神共行。 姜缘心神落肺,他教黑白二鱼作势,朝肺里猛攻。 黑白二鱼得令,往肺部而去,黑白二鱼有个巨力,进肺里教他疼痛难忍,满眼堕泪,此痛非彼痛,乃里痛,像个千般蚂蚁万足虫在体里啃咬。 幸得姜童儿有毅力,咬牙撑了下来。 不知光阴多久。 姜缘只觉肺里疼痛减缓,隐有火烧感,让他脸上涨红,他定了定心神,再往里看,见黑白二鱼在肺里乱窜,教肺似火烧。 看不到三刻,他双眼如被风烟搅,竟被熏红,他揉搓流涕,不得好解,肺里像被烧穿。 “烧穿哩,烧穿哩!” “莫不是我猜错?肺腑当作肺府,存在肺里,见火烧方能显,真是对个火克金,可怎这般难?” “非也,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金公乃真金,此乃识,欲二神作祟,安敢坏我修行!” 姜缘疼痛万分,勃然大怒,他持豫鼎,将之放作泥宫前。 嗡! 豫鼎震了震,好一阵凉风吹过,教肺里舒缓。 姜缘耳边又有窃窃私语,教他放弃,下山娶个妻儿,教他今朝法力足矣,何必吃苦修行,教他凭今朝本事,去南瞻部洲造个盛世来。 原是二神见他顿悟‘见金公’之法,按耐不住,前来坏他修行。 姜缘充耳不闻,不多时他泥宫大震,元神发力,为他排开窃窃私语,让他安心见金公。 他定下心神来,观看黑白二鱼于肺里游动。 姜童儿在黑白二鱼游动许久后,果真见得‘肺府’自肺中浮现,他心中激动澎湃,果真如他所想。 心猿居心宫,金公住肺府。 金公为心猿所用,是其刀兵,定是与之有关。 他所知‘肺腑之言’为真话,真字为重,金公定是个真金,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如他猜想,肺府唯在心猿猛攻下,方会显化。 姜缘即是沉入心神,窥探肺府。 此肺府形状作个三足炉,里边空荡,炉下无火,炉顶紧闭,不见金公。 姜缘呢喃道:“金公为刀兵,莫不是需我炼?该是此理,心猿需定性,金公需火炼。” 炼刀兵自该以火炼,百炼成钢。 他此黑白二鱼,乃太极之状,他上个何处寻火。 姜缘苦思间,室外祖师声来。 “童儿,来坛前。” 姜缘闻说自蒲团上起,不觉跌个躘踵,惊觉身形再轻盈三分,恐他此刻起跃,非个百五丈不可停。 金公现形,竟教他本事再添一分。 姜缘披外衣,推开室门,朝瑶台去。 待走至瑶台,见祖师登坛高坐,等他久矣。 姜缘见祖师,行礼大拜:“劳苦师父久等!” 祖师不答,上下打量姜缘,心中喜悦暗道:“此童儿,非是天地生成,修个金丹正道,竟这般迅捷,肺府非火炼不可出,我原以为童儿灵足,尚是要个三十载,方可明悟,未想一载明悟!奇才,奇才也!” “不消多年,童儿当修有大法力!童儿虽贪长生,但心性纯良,他年外出,见此天地,定生祸端,待五人归位,该教些护身法。” 想罢,祖师自坛起,亲扶姜缘落座。 姜缘惶恐:“怎劳师父亲扶!” 祖师笑道:“你我师徒,怎个还说这些,今是金公现否?” 姜缘颔首说道:“正是!师父,弟子教心猿攻肺府,使金公现形,只是肺府里,是个炉状,未有东西,当时心猿乃做水磨功夫,将之降伏,今朝金公,该如何做弟子所用?” 祖师说道:“童儿,你是如何想?” 姜缘答道:“师父,我见其是个炉状,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莫不是教火烧,炼个刀兵来,助心猿所用。” 祖师挽掌说道:“童儿聪慧!确是如此,刀兵非真火煅烧,不可成也。然此间有火候门道之说,你且附耳过来,我传你火候,好教你煅烧刀兵。” 姜缘闻说,洗耳用心,跪伏祖师身前。 祖师垂首将火候之说,悉数告知于姜缘。 姜缘这才恍然大悟,金公竟是这般难炼,依祖师之说,他需日日念咒控火,且需吞吐‘阴阳火’。 所谓吞吐‘阴阳火’,便是教他日日坐东方之位或西方之位,受大日所烧,以日火起炉烧刀兵。 此间有门道,冬至在西,夏至在东,此说乃为每逢冬至之后,他需日日在西方之位得‘阴火’煅烧,每逢夏至之后,他需日日在东方之位得‘阳火’煅烧。 煅烧肺府,亦是个不简单的功夫。 祖师说道:“待你运气至目,上可窥斗府,下可探阴曹,便算作你金公成型,为心猿所用。” 姜缘问道:“师父,金公是何形状?” 祖师闻言,笑道:“你这童儿,不问你心猿,尚来问我?我怎知你之金公是何形?你心猿缺什么,你金公便作何形状。” 姜缘伸手一招,左右现出阴阳鱼来,此阴阳鱼,缺个什么。 他细细看来,亦是不知此二鱼有何所缺。 只道《西游记》里孙悟空使个如意金箍棒,他此二鱼该使个何等刀兵。 姜缘不知。 祖师轻拍童儿泥宫,说道:“好生修行便是,念起纷杂乱,待你金公煅烧,你便知是个何物了。” 姜缘‘哎呦’一声,捂着脑袋,觉灵台清明三分,知是祖师手段点拨他,教他少起杂念,他说道:“多谢师父!” 祖师颔首说道:“且去,且去!好生修行,教早日修个大法力来。” 姜缘晃了晃脑袋,站起身问道:“师父,何作大法力?” 祖师说道:“你炼个金丹来,得了长生道妙,再得诸般手段,便作大法力。” 姜缘想了想,再问道:“师父,有大法力,可能入地府无恙?” 祖师不答,持个戒尺来,指定姜缘,作势就要打,唬得姜童儿朝外逃去…… 第二十章 全不似个学礼的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自姜缘见肺府,得祖师口传火候之秘,已有五载光阴,他冬至在西,夏至在东,日日吞吐天火,以煅烧金公,好教金公早日成型,护持元神。 此日间。 东方天色微舒白,姜缘盘坐于斜月三星洞不远,一青苔老石上,受大日所照,吞吐天火。 他心神内窥,见‘肺府’作炉状,此炉点个火来,炉下火乃个烈火,熊熊燃烧,烧得个炉,正是个‘处处通红’。 此时正逢夏至,坐个东方位,烧个武火来。 煅烧金公,讲究颇多。 夏至后烧的,是个东方火,武火,阳火也,其火势汹涌,以烈火煅烧。 冬至后烧的,是个西方火,文火,阴火也,其火势渐缓,以小火煅烧。 姜缘吞吐天火良久,收功而起,此乃日日需做个功夫,非旦夕之间可成,今日功已结。 他正是收功,去拜祖师。 见他将身一耸,跃起七八丈,作个腾飞,朝斜月三星洞去。 跃过山林老木,忽闻阵阵啼哭声来。 姜缘攥紧拳头,一扯身形,复落地来。 此啼哭乃个婴儿。 早闻左氏樵夫说家妻身怀六甲,这般婴儿啼哭定是樵夫家中新添一口。 此间事乃十月前所述,未想光阴迅速,十月这般过了。 左氏樵夫曾以一‘肺心之言’,点他明悟金公,是个有恩,今左氏一家再添一口,该去祝贺。 姜缘这般想,调转个方向,朝左氏家中去。 不消多时,姜缘到左氏家中来。 左氏樵夫见姜缘来,高兴不已,抱婴儿出,说道:“上师,今日我家里有喜哩。” 姜缘笑着颔首:“我于山间修行,闻有婴儿啼哭,知你家中有喜,过来祝贺你哩。” 左氏樵夫闻姜缘特地前来,不胜欢喜,说道:“上师来瞧,此是个婴儿,正是我之儿也!” 樵夫汉子将怀里婴儿抱与姜缘看。 姜缘瞧婴儿皱巴,声音洪亮,泥宫灵足,他再瞧婴儿单薄,皱眉说道:“老兄,婴儿新生,当多着衣物,好教寒邪不侵。” 左氏樵夫不以为然说道:“上师不知,我家长昔年亦是这般照料我兄弟二人。” 姜缘无奈暗道:“我料南瞻部洲生人,怎中夭者多,非全寿数之说,亦有照料无功之过。” 左氏樵夫不知姜童儿所想,喜不胜收,逗弄婴儿。 姜缘说道:“今老兄家里有喜,我来探望,怎奈身无长物,便保全你子,少时无病。” 说罢。 他手掌轻抚婴儿天灵,心猿所用,黑白二鱼之气流露,自掌心出,落婴儿之身。 此心猿之气,可护婴儿年少无病少灾,教能成人。 左氏樵夫抱子跪伏,感激涕零:“多谢上师,多谢上师!” 姜缘笑而不语,与之寒暄阵儿,朝斜月三星洞回了去。 待回斜月三星洞,他走到瑶台前,见祖师于瑶台高坐。 姜缘走近行大礼:“弟子拜见师父!” 祖师睁眼一看,说道:“童儿,左氏一户有生人。” 姜缘说道:“师父,我已见过,以心猿之气,为其护身,保年少无恙。” 祖师满意:“甚好,左氏一户,是个安居的。童儿你修行如何?” 姜缘答道:“弟子冬至点文火,夏至点武火,金公未成型,然于弟子修行,亦有所助也。” 肺府得阴阳火点燃,对他确有裨益,身子越发轻盈,此有法力高丈之说。 祖师上下张望,说道:“是有个法力,我有一事,需你修行空余做。” 姜缘跪伏道:“但凭师父吩咐。” 祖师笑道:“我观童儿大才,此处有些空竹,需个写人文礼节,棋局技艺,各家学说,由童儿来操办,再好不过。” 姜缘应声‘是’,知祖师言意,教他竹简写书,以充洞府之学。 祖师遂将许多空白竹简,连同笔墨一同给他。 姜缘接了差事,不敢含糊,回静室里,只管饱掭浓墨,写人文礼节,棋局技艺,再添些许大梦之中,百家之学。 …… 光阴迅速。 姜缘自接祖师差事来,已有三四载馀,他日日吞吐天火,写书竹简,又听祖师讲经,法力渐起。 此日,姜童儿一如既往,居静室里,写个竹简,充足洞府之学,三四载馀,他书写不少,洞府之学日渐完善,只道是个仙家地,诸类学说皆是不少。 “童儿,且来。” 祖师声入室里。 姜缘不敢怠慢,将笔放好,竹简置于空处,好教竹简字迹早干。 他到瑶台前,见祖师高坐,走到跟前,行礼拜见。 祖师指定洞府外,说道:“外面有个学礼的来了,童儿你去接待接待。” 姜缘心惊顿明,祖师教他写个人文礼节,是在这儿等着。 斜月三星洞里,说不尽的静室幽居,终是该有人住。 姜缘应声‘是’,朝外走去,走至洞外,方见一肤色黝黑,满月脸型的青年侯着。 青年长个三米余,光是站着,就教姜缘矮半个身子。 姜缘瞠目结舌,又惊又奇,心中暗道:“此人莫不是西牛贺洲生人?不然!西牛贺洲生人身长十六肘,此人远不及,然此人身高亦有六肘。” 高个青年见姜缘,手足无措,说道:“上师,我是,是个学礼的,见此地日月摇光,隐有灵机,上山进来,问过路樵夫,知此地有老神仙,前来学个礼!” 姜缘说道:“我家师父唤我出来,说有个学礼的来了,教我接待,料想是你,你跟我进来。” 说罢,放开大门。 青年走入里头,随姜缘走入洞府,一路无话,到瑶台前。 姜缘回命:“师父,学礼的已带到。” 青年见了菩提祖师,跪伏在地,说道:“老神仙,弟子诚心学礼,今来拜学,万请老神仙教我!” 祖师高坐坛上说道:“你是那方人氏?且说个乡贯姓名来。” 青年说道:“老神仙,我是西牛贺洲流竭国人氏,唤个拉姆。” 姜缘在旁暗道:“此人果真是个西牛贺洲生人,满月脸状,身形不如记载之中,晚些问上一问师父,然则此人泥宫蒙尘,心猿难定,学礼最忌也。此人全不似个学礼的。” 第二十一章 隐见金公现 祖师闻此西牛贺洲生人,不喜不惊,说道:“流竭国,距此甚远,你怎个走来,就为学礼?” 青年‘拉姆’说道:“老神仙,我见国里无礼无规,一心求个礼学,好教回国,教长者学,幼者明。” 祖师颔首说道:“既为国来的也罢,你要学个什么礼?” 拉姆手足无措,想了阵子,说道:“教长者学,幼者明的礼,我苦心寻找,乃无果也,今见老神仙,方知礼在此。” 祖师抬起手来,指定姜缘说道:“我这弟子,身有大才,著作良多,存一室里,你去室里学礼罢。” 祖师摆手,说个路来,教拉姆去学。 拉姆胡乱拜礼,不敢多说,往洞府里走。 姜缘见拉姆离去,方才问道:“师父,此人便作西牛贺洲生人?怎地不似记载般,有个十六肘?” 祖师笑骂道:“你个童儿,尽看此人高低,却是无礼,却是无礼!西牛贺洲生人,身长十六肘,乃旧时也,近些年里,西牛贺洲早不如前,故不复前。” 姜缘闻说恍然,拜礼道:“多谢师父解惑,此人心猿似不定,师父,此人真可按耐性子学礼?” 祖师说道:“童儿,你曾言‘道常在’,于此人身前,亦可言也。” 姜缘了然。 道常在。 是以他于洛邑之前,见众生见道于前,不闻不问,仍识神,欲神作祟,故言‘道常在’。 此人心猿难定,为学礼来,无学礼心,早晚离去,祖师料定此人,故未有多言。 祖师门下有十二字‘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如若祖师有心留此人,定会教个法名。 姜缘未有再问,安心修行。 …… 拉姆学礼不久,此为姜缘与祖师皆知。 学不至一旬,拉姆受不住山中寂静,于夜里偷摸下山去。 姜缘与祖师皆未阻拦,早料拉姆必走。 一如姜童儿所说,拉姆心猿难定,入洞府来,三四日间尚好,遵规遵矩,时日长些,原形毕露,听经不定,坐立不安,寝食无礼,常问姜童儿山中有乐处否。 拉姆于祖师与姜童儿而言,不过一路客,有缘自来,无缘自去。 山中修行未受其影响。 姜缘仍是煅烧肺府,好教金公早日成型。 真是个百岁光阴似水流,二十载不觉而去。 姜缘日日吞吐天火,文武火煅烧金公,不敢有误,终是在今个,有所进展。 姜童儿盘坐在青苔石上,内视肺府,见大火炉里,隐见二物其中现。 他看不穿二物作何,只道二物是个‘混元一体’,像个珠状,说不尽的玄妙。 姜缘心有所感,待金公功毕,定石破天惊,教他心猿威势大涨。 他心中暗暗猜测:“此珠类,怎作刀兵?真怪,真怪!罢,罢,罢!待金公煅烧出来,窥个样貌,方知金公何物。” 今有所进展,姜缘心中喜说,遂是回洞府,要与祖师报喜。 姜缘往洞府回处,知左氏家中在近,修行无岁月,他亦有个许久未见,绕路往其去,见个左氏樵夫,道个喜悦。 怎料他走至左氏家中,见家长不在,留青年在外,正是樵夫之子。 姜缘走近一问,樵夫之子识得姜缘,知是山中静修的上师,与之说明。 姜童儿方知,原左氏樵夫已死,早三年左氏樵夫老母死,樵夫伤心病倒,不消半载病死也,今左氏一家,留家二口,左氏子奉养其母,作个新家长。 姜缘闻说,心中愕然,未想修行短短里,已是二代死。 左氏子说道:“父丧前,言上师乃善人也,教我见上师叩百首,全父之心。今上师在前,请上师受我礼也。” 说罢,左氏子跪地作势叩首。 真是个‘代父叩首’。 姜缘怎能受了,他将左氏子扶起,言说:“不必如此。” 他身有巨力,左氏子怎抵得过,被扶起来。 左氏子不依,说道:“上师,教我全父之心也!” 姜缘无法,只得让左氏子叩首。 砰砰砰! 左氏子叩首真切,不消半刻,额头鲜血渗透,真个良子也。 姜缘见左氏子叩首无数,身形摇晃,将之再扶,手指轻点左氏子,教血不再流。 他说道:“百首已过。” 左氏子晕困,记不请叩多少,听得此言,方才作罢。 姜缘拉左氏子坐下,说道:“你父既死,你可有个想?” 左氏子说道:“上师,我父死前曾说,教我斫柴薪,有日回个南瞻部洲,定是富足也。”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这老兄,怎教你继了家业,怎地,你当知我是个修行的,你可有心跟我修行?” 左氏子摇头说道:“今父丧,老母居孀,只我一人,当早晚侍奉,教老母果腹,一发不敢抛离,早年我父开地在侧,亦当时时照料,走不开,走不开!” 姜缘作罢,与之攀谈一二,教其若有山间虎豹犯里,大喊‘广心’法名,虎豹自退,保全性命。 左氏子应下来。 姜缘方才离去,朝斜月三星洞回去。 待回斜月三星洞,到瑶台上见祖师。 祖师见之,笑道:“童儿修行有所进展。”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金公有形难窥,当是差火候。” 祖师说道:“不错,正是差火候,火满神足,金公便成。” 姜缘应了个‘是’,心不在焉。 祖师问道:“童儿,可是因左氏一家,心神不宁?” 姜缘说道:“师父?正是,今见左氏老兄病死,正是叹于生老病死,亦是感念师父,若无师父,我亦难脱身。” 祖师摇头说道:“此乃你之缘法,左氏一家,安居山中,早晚会经生老病死。” 姜缘再道:“师父,我曾邀左氏老兄,左氏子修行,怎料其皆不愿也。” 祖师笑道:“童儿,我早有所言,南瞻部洲生人,识神,欲神贪权,不修元神,怎个轻易修行,有道是‘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此言,道尽南瞻部洲,童儿,你问已尽心,已是道在前,闻道不前,你无需多神。” 姜缘恍然拜谢祖师解惑…… 第二十二章 姜缘斗妖 有道是‘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经年’。 自姜童儿煅烧金公现二形,不觉过十六载馀。 姜缘修行越发艰辛,却说肺府有二珠状,文武火煅烧,烧个炉状处处通红,二珠进展慢煎熬,非是有石心的,断不能成。 然姜童儿心猿已定,元神灵足,再有豫鼎相助,教他安心煅烧,非个金公出,定是不休。 此日间,姜缘于青苔上吞吐天火,教肺府武火不断,煅烧二珠,待他功毕,忽闻祖师声来,不敢懈怠,回洞府去。 待回斜月三星洞,瑶台上拜见祖师登坛高坐。 姜缘拜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祖师说道:“童儿莫多礼,童儿修行有难否。”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金公难炼,弟子教阴阳火炼,非个数十载,不可成也。” 祖师颔首笑道:“五人难请,若教你数十载请五人,金丹正道,缘何唤金丹正道也。缘是正道难,正道玄,莫把金丹作等闲!” 姜缘叩首说道:“弟子明白,弟子定苦心修行。” 祖师赞赏看童儿,良久亲下坛来,扶童儿起,说道:“我今唤你来,见你修行是一事,尚有一事,需你走上一遭。” 姜缘说道:“但凭师父使唤,莫有不从。” 祖师手掌自袖袍伸出,指定洞府外,说道:“灵台方寸山外,往西三十里,有山唤‘玉竹山’,有个修行的来了,在山里教妖众捉了,童儿你往一趟,降魔救子。” 姜缘说道:“师父少待,教我拿妖救子来见。” 说罢。 姜童儿朝洞府外走,待出洞府外,他将身一耸,跃五十丈,攥紧拳来,连扯身形,往西里去。 他跃高极远,够不着云霞,较个腾云之辈,慢是不说,然比脚力快上良多。 …… 姜缘飞跃不知多久,只道天色将晚,他到玉竹山下来,往山上张望,见山如玉竹,处处有剔透,道道有晶莹,果真是个良地。 灵台方寸山本是仙家地,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灵台方寸山方圆良地多矣。 姜缘站山下,气运双目,教泥宫大震,元神来助,他再往山上望,有个黑气绕山,果然有些妖气。 他遂登山,跃高踩林,朝山中去,待他登山,见山顶真有座亭台,台门外横个字,唤‘玉竹山山神府’,妖气从中出,定个妖怪居地。 姜缘见之,又惊又怪,暗道:“真个胆大,妄作山神,我方见是个什山神。” 他运气自足,踏步无声,往个亭台去,近了台门,瞧门前有二只狼头妖怪,窃窃私语。 姜缘有心听门道,借个草木精灵护身,好教二妖不见。 二妖缘是门道低,法力浅,不知有个童儿作六耳。 头大些,长个白毛的狼头妖怪说道:“二兄,近日来,常有人作路客哩,大王有说,寻三个人,分个人作我等吃食。” 头小些,长个灰毛的狼头妖怪舔嘴说道:“大兄,我知个比你多哩,听我细细道来,那人是个南瞻部洲生人,只因洲里起个三灾,教人往四路逃灾哩,南瞻部洲生人味美灵足,比个西牛贺洲生人好多,好多!” 白毛狼头妖怪惊怪道:“怪不得,怪不得!竟是南瞻部洲生人!昨日里有人被捉,在里关着哩,大王还未吃上,不知我兄弟二人,能不能分点儿。” 借草木精灵作个六耳的姜童儿闻说,心中一惊暗道:“缘是这般,未想西牛贺洲处多南瞻部洲生人,皆个逃三灾的。三灾是作刀兵,疾疫,饥馑,南瞻部洲生人该逃,该逃!然是不想,逃来西牛贺洲,未被海波殃及,倒被此处妖怪吃了。” 姜缘按不住火气,近些日子,不知被此山妖怪吃多少人,他念到此处,不再多想,纵身出来。 二狼头妖怪见姜缘,大惊失色,未想藏个六耳在此。 白毛狼头妖怪大喝:“那来的是谁。” 姜缘说道:“我乃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座下大弟子广心是也,今有师命,荡你玉竹山妖魔,救个修行的!” 二个狼头妖怪对视,暗道来者不善,但见姜缘灵足蕴藏,是个有法力的,转身就逃。 姜缘怎教二妖给走脱,袖袍一张,黑白二鱼现出门道来,往二妖天灵打去。 见黑鱼逞凶斗狠,追了过去,正中二妖天灵。 一下打得二妖倒地,没了气息,倒在地里,成了二只大狼,一白一灰。 姜缘拂袖,黑白二鱼打去台门,将门乱打,教亭台大乱。 “哪个来的泼物,扰我洞府!” 有骂声从亭台里出。 不消多时,见个怪走出,穿着披挂,提个钢鞭,作个雷公像,血盆大口张,好生凶恶。 姜缘将名号再道,又问道:“你可捉个修行的?” 那怪张狂说道:“我捉人多哩,怎知修行不修行,入肚助我修行就是哩,该是作我暖寿。” 姜缘大骂:“张狂!我道你有个什么法力,作何嚣张,瞧我拿你!” 说罢。 姜童儿跃个身形,黑白二鱼现起,作双蟒状舞,心猿力来,定要降妖。 那怪见姜缘身轻体快,大惊失色,舞个钢鞭,教挡双蟒,再施本事,要捉童儿来暖寿。 两个在亭台一场恶杀,姜缘修个正道门,法力微小,初出茅庐,胜在道正,那怪吃人暖寿,力大无用,凶恶万分,输在左道。 姜缘斗个七八合,见拿不下那怪,教黑鱼斗凶,他连扯身形,远个五六丈,取豫鼎来,见那怪空隙,往其一掼。 那怪缠斗黑鱼,拿不得胜来,忽有豫鼎坠来,一时不察,正中天灵,那怪立时倒地不起。 姜缘收回豫鼎,黑白二鱼护身,凑近些许,见那怪现个原形,怎是山神,原是头凶狠老狼,老狼体大,有个一丈余。 姜童儿暗自庆幸,说道:“幸是有豫鼎,不然,拿个老狼,不知要个多久。” 他打杀老狼,朝个亭台里去,要救那修行的。 进个亭台,见壁厢上挂着满满当当白骨,不知老狼吃个多少人,恶贯满盈。 姜缘再往里走去,是要救人…… 第二十三章 闻道者,同作一人 姜缘走进亭台深处里,见有一铁笼,铁笼里关个三四人,有男有女。 男女见姜缘,惊惧万分,跌在地上,怕得姜缘是妖,要来吃人,害其性命。 姜缘说道:“你等莫怕,我乃个修行的,今奉师命,荡玉竹山妖众,特来解救你们。” 男女闻说,颤颤巍巍,有个胆大男子问道:“你说可真,是来救我们?” 姜缘不语,将铁笼打开。 男女见了,顿知姜缘真是个救人的,他们从笼里走出,跪伏在地,诚心叩首:“拜谢神仙搭救,拜谢神仙搭救!” 姜缘摇头,一一扶起,说道:“我非是神仙,是个修行的,你们是南瞻部洲来的?” 男女拜不得,只道:“正是,正是!南瞻部洲有个三灾,列侯乱国,乱哩。” 姜缘暗叹,打量三四人,问道:“可有一心求个修行的?实不相瞒,我有师命,来搭救个修行的。” 有个衣衫褴褛青年说道:“不瞒上师,我真个修行的,南瞻部洲里求不得,随人漂过一重大海,来个此处,被妖魔所捉。” 姜缘闻说大喜,说道:“你随我走,我师法名作菩提,住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乃神仙也。” 青年自是高兴应答,本就是要修行的,得闻神仙所在,怎能不喜。 姜缘再问男女,是否有意修行,他已见余者,心猿难定,知其非修行人,然他亦是问说。 果不其然,男女婉拒,只愿求个活路,他日回南瞻部洲。 正如祖师说‘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 姜缘送男女出亭台,他带青年往灵台方寸山回,乃脚力行走。 青年正是凡骨凡胎重,姜缘飞跃本难,怎托得起青年,只得双足朝来时路走。 …… 三十里走,姜童儿谅青年是个凡夫,走走停停,两日里方才行至灵台方寸山。 行路间姜缘知青年凡名,唤作‘风留’,性子不错,是个胆大的,然姜缘见风留心猿亦张狂,较他多矣,心中有惑,祖师怎说此是个修行的,心猿难定,修之难矣。 斜月三星洞。 姜缘带风留行至瑶台,见祖师登坛高坐,知祖师在等他。 姜缘快步朝前,拜礼道:“师父,弟子已荡妖救子前来,特向师父复命。” 祖师赞赏道:“童儿聪慧,且先落座。” 姜缘闻说坐于蒲团上。 青年风留见祖师,倒身下拜,道:“师父,师父!弟子志心朝道,自南瞻部洲行走无果,今得见道缘,望请师父教我!” 祖师道:“你乡贯姓名说个明白再拜。” 青年说道:“弟子乃是南瞻部洲周王朝齐地人氏,志心朝道,走在南瞻部洲,见无道求,漂洋过海,方至西牛贺洲。” 祖师闻说,笑望姜缘,说道:“童儿,与你有两分相似。”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闻道者,同作一人也,无外先后。” 祖师道:“有理。” 话罢,再望向青年说道:“你可真心求个修行?” 青年倒身再拜,磕头不计其数,说道:“弟子志心修行也!望请师父收留,教我个修行!” 祖师说道:“你果真要个修行?” 青年答礼道:“果真,果真!弟子诚心不悔!” 祖师说道:“如此,除你入我门下,做个小修行,你凡姓凡名叫个什么?” 青年欣喜道:“师父,弟子风留。” 祖师颔首:“既入我洞府,随我修行,该有法名,我门下有十二个字,作‘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到你乃第二辈也,你心猿不定,智慧难降,做个‘慧’,法名唤作大慧。” 青年大慧叩首谢恩,欣喜若狂:“弟子大慧拜谢师父赐法名也。” 祖师说道:“且慢修行,洞外有一户人家,乃左氏也,家长年四十馀,日里喜斫柴薪,你助其斫柴薪,何时家长说够,你就停,到时我传你门道。” 大慧领命去了。 瑶台上留祖师与姜缘。 祖师望向童儿,说道:“童儿,你料大慧如何?” 姜缘闻说,沉吟说道:“心猿张狂,教之斫柴薪,长不得,必功败弃也。” 祖师颔首说道:“不错,大慧心猿张狂,因果未断,然修个小门道无碍,我料大慧于洞府居些光阴,当去也。” 姜缘自知,斜月三星洞里静室,本就作‘宿舍’之用,祖师知修行人待不得久。 姜童儿说道:“师父安心,弟子长住洞府。” 祖师指定姜缘,笑骂道:“你个童儿,请五人尚要多载,不住洞府住哪儿?讨打!” 姜童儿笑了笑,说道:“师父,弟子此乃表孝心!” 祖师说道:“去,去,去!早些烧个金公来,莫作姿态。” 姜缘只得离去。 …… 真个光阴迅速,山间修行,自是‘无年无纪自清幽’。 五载而过。 姜缘文武火煅烧,肺府二珠渐是成型,二珠如个火轮飞上下,文武火越烧越成型,真个是‘真金不怕火炼’。 此日间。 姜缘于斜月三星洞里,听祖师登坛高坐讲道理,大慧亦在其中。 祖师尚未开讲。 大慧走出班中,倒身下拜,说道:“师父!弟子斫柴薪久矣,今求师父教个门道。” 祖师望向姜缘,问道:“童儿,大慧斫柴薪多久?”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日日煅烧金公,冬至炼阴火,夏至炼阳火,循环往复有五,该是五载。” 祖师颔首,再看大慧说道:“斫柴薪五年,左氏家长可说够?” 大慧说道:“够了,够了!” 祖师再问:“可真?” 大慧再道:“真!” 姜缘见此不语,他得元神相助,可窥大慧心猿张狂未定,祖师言斫柴薪,自有理也,许是断因果,镇心猿之道,此时大慧这般言说,无异于弃正道。 祖师心善定教小门道,然大慧学之他年祸来,必是遭殃。 果不其然,祖师沉吟,说道:“如此,我传你个门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是为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睡功立功等之道也。” 大慧欣喜若狂,道:“弟子愿学!” 正是个心猿未定,因果未断,怎知旁门正道之别…… 第二十四章 窑头土坯 却说距大慧得个‘静’字门中之道,有个五载,真个光阴迅速。 姜童儿于大慧修‘静’字门中之道,默不作声,他只道烧好个金公,教五人早些来聚,共扶元神。 此日间,祖师登坛高坐,唤姜缘与大慧前来,讲个道理,说个法经。 姜缘行至瑶台,见祖师高坐,见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祖师含笑颔首道:“童儿起身,你修行有精,勉之。” 祖师何等法力,方窥便知,姜缘离金公成形逐步成矣。 进展虽慢,举步维艰,但胜在道正,待得金丹成型,一日千里也。 姜缘落座说道:“弟子日日烧个金公,不敢有误。” 祖师颔首,心中喜说,暗道:“此童儿元神灵足,心猿既定,得豫鼎相护,金公半成,使二神无窍钻,是个修行的,他年当可成金丹也。” 原是祖师知金丹难,正道艰,他初教童儿时,只道童儿知难而退,未想童儿修个门道来。 姜缘落座不久。 大慧走至见礼于祖师:“师父,弟子来也!” 祖师问道:“大慧,你近来修‘静’字门中之道,事成了未曾?” 大慧手舞足蹈,眉开眼笑说道:“弟子修成矣,修成矣!今得个长生,好不自在,弟子拜谢师父!” 祖师再问:“你且说,你修个怎地长生。” 大慧笑道:“弟子时来运至,得师父传‘静’字门中之道,苦修休粮守谷,睡中坐禅之道,只道是三五载无需食,睡梦里得长生,阎君见我不取勾!” 祖师说道:“如此便好,你且落座。” 大慧应声‘是’,落座姜缘身后。 祖师遂是讲道理,说法经。 姜缘听了,只觉妙音入耳。 再见大慧听道理法经,昏昏欲睡。 忽被祖师看见,顿唤其醒,问道:“大慧,你作何等姿态,不听我讲?” 大慧惊醒说道:“师父,弟子修休粮守谷,睡中坐禅,师父讲的,弟子不懂,不懂!” 祖师叹息说道:“既如此,你回室中清修。” 大慧拜礼退下瑶台。 瑶台只余祖师与姜缘。 祖师望向姜缘,问道:“童儿,你觉大慧如何?” 姜缘走出班中,说道:“师父,大慧师弟心猿张狂,虽得门道,但亦助长心猿气焰,我料师弟未教全心斫柴薪,该是懈怠。” 祖师颔首说道:“此作二神钻窍贪权。童儿,你见大慧得个长生,有何感想?”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此算何等长生?休粮守谷,睡梦坐禅,长生道妙怎是这般?此作‘窑头土坯’罢,虽已成形,尚未经水火煅烧,一朝大雨滂沱,它必滥矣!” 旁门左道是此理,修之易,精之难,再有二神钻窍,蒙心遮眼,心猿张狂不定,元神受挫,此如何作长生。 祖师说道:“童儿聪慧!” 说罢,再讲道理,说个法经。 姜缘聆听妙音,喜不胜收。 …… 待祖师讲完道理,说完法经,回室中静修,姜缘离了洞府,等翌日天亮,吞吐天火。 他见西方明月高悬,心中有数,往青苔大石去。 姜缘朝外走,忽闻呼喊,驻足往后,他见师弟大慧在唤他。 “师兄慢些,师兄慢些!” 大慧三步作两步,走至跟前。 姜缘笑问:“师弟非是睡梦坐禅,怎地寻我?” 大慧站定说道:“此来道谢,当年师兄于玉竹山里解我性命之危,非是师兄,我不得此修行门道也。” 姜缘摇头:“你我同门,不必言谢。” 大慧说道:“此是一说,然我入门来,未拜见师兄,乃我之过。” 姜缘再是笑道:“我日日于山间苦修,你如何寻我?非过也!” 大慧与姜缘寒暄一阵,关系熟络些许。 忽见大慧话锋一转,问起姜缘修个何等门道。 姜缘闻说,摇头笑道:“我修门道,远不如你,你只道修粮守谷,睡梦坐禅,可得长生,然我需日日吞吐天火,方可守个根源不失,教我魂儿不被阎君勾。” 大慧惊诧道:“师兄,吞吐天火是个何门道?” 姜缘说道:“吞吐天火,是个苦门道也。” 大慧再问:“师兄,门道尚有苦蜜分?” 姜缘笑道:“师弟有所不知,我日日吞吐天火,每当天火入体,教我肺府煅烧,风搅着烟,煼眼红,煼神痛,似作将我元神贬到九幽处哩。” 大慧闻说惶恐,心中惊惨,又暗自喜说,只当祖师传了蜜道给他,教他不必受此等苦难。 他连是宽慰姜缘,再是述说一二,便回静室修个睡功。 姜缘见大慧模样,摇头一笑,往洞府外去。 …… 瑶台后,祖师静室。 祖师听洞府之声,他假合双眼,良久后,笑道:“善!” “童儿有才,他日若我不在府里,童儿作主,我无虑矣。” …… 烟霞缥缈随来往,寒暑无侵不记年。 姜缘只道冬至炼阴火,夏至炼阳火,循环往复有十三,该有十三载。 过十三载光阴,姜缘肺府经文武火接连煅烧,通红炉状里,见二珠如火轮飞舞上下,二珠真个‘混元一体’,他见之既明,二珠当是他刀兵也。 然他仍是不明,怎地他刀兵作二珠。 此二珠怎为刀兵所用。 姜缘不明不解,然他知悉,待二珠成,金公现形,他诸般疑惑,自是不存。 十三载里,他非日日修行,除听祖师讲经说法外,尚有于左氏家中走动,左氏家长不知自何处,寻个逃难来的女子,结作夫妻,今育一子,教童儿感叹,他修行之余,已历人间数代。 再者洞府外常有修行的来,祖师心善,有缘者自入洞府,今洞府有弟子七。 姜缘久于修行,不知师弟等修行概况,祖师亦教他不必上心,早些修个门道来。 此日间。 姜缘青苔石上坐,苦炼金公。 忽见东方金光大亮,隐有熊吼,他张望过去,泥宫大震,教元神来助,他远远见东方有个‘熊’,正是苍老,似将亡也。 “周王室……” “寿数该尽。” 姜童儿呢喃。 他有元神,教他断天数。 童儿未多想,忽见东方大变,紫气东来…… 第二十五章 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三万里! 姜缘今见东方大变,紫气自东来,缘不知何说。 他教元神相助,窥见东方,自老熊发出哀嚎,方知周王室将亡,寿数用尽。 熊者,为周王朝之图腾,周王室姬姓,传自黄帝,为黄帝后裔。黄帝姓姬,居轩辕之丘,号轩辕氏,后建都有熊,亦称‘有熊氏’。 此熊为周王室之图腾,寿数。 熊者年迈,意味周王室寿数将尽。 自昔年‘天子失官,学在四夷’后,周王室亡数即定。 然此紫气东来,作是何故。 姜缘曾见紫气,在洛邑之时,老子身居紫气。 “童儿,来。” 祖师声随风起,传他耳中。 姜缘不敢懈怠,起身跃起,往洞府返还。 不消多时。 姜童儿回洞府,行至瑶台前,见祖师高坐,上前见礼。 祖师亲下扶起,问道:“童儿,可窥天象?” 姜缘颔首,搀扶祖师坐于蒲团,说道:“师父,弟子见紫气东来,隐入西牛贺洲。” 祖师说道:“此乃伯阳之道,伯阳昔年入世,为周王室寻个生机,未想周王室这般不堪,任伯阳允生机,无法得之,今朝周王室朽矣,伯阳弃之。” 姜缘恍然,他道为何老子入世,在洛邑作‘守藏室’,缘是这般,为周王室寻个生机,然周王室一如闻道不前者,错失良机,今朝将亡,乃天定之数。 姜童儿再问:“师父,此与紫气东来有何故?” 祖师说道:“伯阳将出世,返天去也,伯阳尚有个名号,作太上也。伯阳出世,留一生机于世,此生机既是南瞻部洲之生机,亦作西牛贺洲之生机,紫气东来三万里,伯阳西行经西牛贺洲,三十三年后,再居天上,紫气自散。” 姜缘闻说,心中大惊,大梦之中他曾闻一神话故事《老子出关》,曾说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万里。 未想此等乃真,周王室今将亡,老子离去西行允个生机教西牛贺洲与南瞻部洲。 姜缘问道:“师父,生机于西牛贺洲,苦海可有变?” 他知西牛贺洲生人久居苦海,难以解脱。 祖师道:“变或不变,非在你我,在众生。” 姜缘恍然道:“师父,一如‘道常在’之说?” 祖师颔首说道:“然也,紫气东来,教人元神轻些,有心者,自闻道,无心者,教不会。” 姜缘说道:“师父,我等需如何做?” 祖师指定姜童儿,笑道:“昔年伯阳赐宝,你虽拜礼走棋,然恩情未尽,童儿你走一遭,为伯阳牵牛护法,教恩情还了。” 姜缘行礼说道:“弟子知悉,然弟子不在,无人侍奉师父,此如何能行。” 祖师说道:“无碍,三十三之数罢。” 姜缘只得应下。 祖师再道:“童儿,三日后入昔年函谷所在,伯阳定会途径,你于此处等候即是。” 姜缘再是应下,说个‘是’。 师徒二人正是谈话间,闻大慧走来。 姜缘见大慧之状,心中暗惊,此师弟当真不修心猿,教心猿张狂更盛,全不似个修行的。 不过十三载,怎教心猿这般放肆。 大慧拜礼说道:“师父!” 祖师问道:“大慧不去室中静修,怎个来寻我?” 大慧说道:“弟子自觉修行圆满,功果完备,欲出山教化世人矣,望请师父恩准!” 祖师说道:“修行圆满,当真也?” 大慧说道:“弟子如今睡功已成,休粮守谷了得,十载不食,亦无事也,弟子当得长生,悟了长生道妙。” 祖师颔首道:“既如此,你下山去矣。” 大慧闻说喜悦,朝祖师大拜,忽见姜缘,问道:“师兄何不与我一道,师弟有长生道妙与师兄共修。” 姜缘沉默良久,摇头道:“我无福消受,师弟慢走。” 大慧叹息,只得离去。 师徒二人坐视大慧离去洞府。 祖师坐于蒲团,问道:“童儿,今洞府弟子有谁?” 姜缘说道:“师父,今洞府弟子除我,尚有五人,我不知法号。” 祖师颔首:“五人皆修个小门道,他日下山,定生祸矣,如大慧般。”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道常在矣!不闻者,非师父之过!” 祖师含笑颔首,只道教姜缘早作准备,三日后往函谷去。 姜缘应了声,往洞府外走去。 三日后远行,三日里修行不可断,金公煅烧,日日不绝,不然火灭,苦修作空。 …… 三日后。 姜缘得祖师吩咐,欲下山去,往南瞻部洲去。 他下山之际,左氏子知他出行远门,特来送行。 左氏子颤颤巍巍走到洞府前,持个包袱,说道:“上师,此等为我亲身所备,是山中浆果,地里干粮,上师带些,好教腹中不饥,那饥起肚里火烧,不好受哩!” 姜缘望左氏子垂垂老矣,感叹不已,昔年他尚见左氏子出生,抚顶受灵,教少年无病,今朝少年作老,沧海桑田。 他早已无需不食五谷,然有左氏子心意,他不得不受,接了包袱,说道:“小子有礼,左老兄若知,定是欣慰,你此物我收了。” 左氏子笑得高兴,说道:“此是小子该做,年里常见山中虎豹,高呼‘广心’名,方得性命,小子早欠上师数命。” 姜缘问道:“你今方年老,老母不在,可悔昔年我唤你修行?若你修行,许得长生。” 左氏子摇头:“我拙汉衣食不全,怎得修行?命有终有,命无不求。” 姜缘感叹,大慧之心竟不如左氏子,如大慧有左氏子个心,怎个心猿这般张狂。 他再道:“安生于山间住,洞里祖师言说,左氏一家,是安居的,定无人加害。” 说罢。 姜缘持包袱下山,他跃起十丈,连扯身形。 不消多时,他到山下来,自他下山,足下道路起金光,瞩目耀眼,直通东方,当是祖师法力。 金光路上,纵西牛贺洲妖多魔众,不敢犯也。 此作祖师护法! 姜缘转向灵台方寸山,倒身下拜,叩首谢恩,再是踏金光上路,此去东方函谷…… 第二十六章 函谷关关令尹喜 姜童儿踏金光路,直通东方,历过夏月炎天,却又值三秋霜景,光阴一载过,他近南瞻部洲矣。 姜童儿踏路上,远远张望,见金光尽头,知祖师法至函谷,他已将至。 “幸是紫气方在,未过时矣。” 姜缘瞧东方紫气在,安定心来,他知老子尚未西行至函谷。 此一载来,他日日修行不断,真个是‘收来天火肺炉内,炼得金乌一样红’,修行有所进展,金公成型渐进。 姜缘朝函谷走近,行至路尽,足下金光散尽,缘是南瞻部洲近在眼前。 童儿转个身来,往灵台方寸山叩首,拜谢祖师,方才走入南瞻部洲。 入南瞻部洲不久,再见函谷,然则函谷生变,见函谷隘口里,有座雄伟要塞,要塞建于函谷狭窄隘口,要塞大门仅许一车通行,若教个门闭紧,真教望关生叹。 姜童儿笑道:“昔年师父道此处修个关隘,教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知师父知得如今此处真起关隘,当如何也。此当作‘函谷关’。” 说罢,他赶奔函谷关。 走近些许,姜缘函谷关尽展眼前,忽见关外有一中年人带五六仆人站立等候,他脚下之道,一尘不染。 姜缘朝中年人张望,泥宫大震,元神来助,他见中年人仙风道骨,身中隐有灵机,心猿安抚,果真是个妙人。 此等,非是修行的,既是天下大贤。 中年人见姜缘走来,带仆人上前,行个拜礼说道:“函谷关关令尹喜,拜见西方圣人!” 姜缘又惊又怪,说道:“何须此礼?我乃一小童,非是圣人也!” 此竟是尹喜,此人名号,他大梦之中曾闻,此人被尊为道教始祖之一,称作‘文始真人’,又被尊为楼观道之祖,名望极大。 此人拜他作甚,称他作西方圣人是个何理。 尹喜拜礼说道:“圣人有所不知,我自幼喜好天数,略知变化,占卜,精晓八卦,又通连山,归藏。一载前,我夜观天象,见紫气东来,浩浩如龙,知有圣人西行将过。又见西路金光大显明,知有西方圣人东行将来,二圣作函谷见。” 姜缘问道:“怎知我作西方圣人?” 尹喜说道:“我观天象,知西方圣人于三秋霜景方至,隐见豫州星动,圣人之身,定与豫州相牵,我见圣人腰系豫鼎,又见圣人神满灵足,必为西方圣人也!” 姜缘惊奇,此人果真聪慧,他摇头说道:“关令大才!然我确非西方圣人。” 尹喜再是拜礼说道:“圣人眼前,我断不认错!” 姜缘无奈,说道:“关令听我讲,西方圣人作我师,缘是家住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我师法名唤菩提,同东方圣人作好友,今见圣人东方来,点我来为圣人用,故我踏得法路走,然我确非圣人也。” 尹喜闻说,方才信了,说道:“乃我过也,未想将仙童上师作圣人,当与圣人赔罪!” 说罢。 尹喜朝西方叩首九数。 姜缘将尹喜扶起,说道:“我师若知,定不怪你,你且安心。” 尹喜颔首,请仆人抬轿来,被姜缘拒绝。 姜缘说道:“我为等候圣人来,不必如此。” 尹喜作罢,说道:“如此,请上师入关,未敢请教上师名讳。” 姜缘答道:“姜缘,法号作广心。” 尹喜迎姜缘入函谷关里,好生招待。 姜缘入关未受,只寻块地儿,盘坐修行,未需五谷杂粮,日日吞吐天火,煅烧金公。 此景自是引关内人吃惊,暗道关里来个神仙,不吃不喝,安然无恙。 关令尹喜亦是惊讶,未想姜缘有这般能耐。 …… 此一修行,便作三四月,待春暖花开,红肥绿瘦时。 此日间,姜缘忽睁眼来,泥宫大震,他远远眺望,见远天里,紫气东来,如沧海卷浪翻波。 老子将至函谷! 姜缘起身,体健神爽,有心去迎老子。 忽见尹喜走来。 尹喜见姜缘,拜礼说道:“上师!圣人将至,可请上师与我一道相迎?” 姜缘说道:“你怎知圣人将至。” 尹喜说道:“我连日心神不宁,隐有灵机,见上师一坐二三月未动,今朝方动,故觉圣人将至。” 姜缘赞叹:“你果聪慧,我山间修行,有些师弟,皆未有你聪慧。” 尹喜摇头道:“不敢!我不过凡夫,怎敢与西方圣人弟子相提并论。” 姜缘见地上远边,有些吃食,料想尹喜日日遣人送食,他对尹喜颇有好感。 他说道:“我见紫气将至,料圣人将到矣,故我欲迎圣人,关令与我一道否?” 尹喜高兴,欣然应允。 姜缘与尹喜出关。 尹喜带仆人出关,扫清道路,沿途四十里地,皆为扫之一空,一尘不染。 姜缘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此子真个修行的,合该有名气。” 他于四十里外路边等候。 尹喜打扫道路后,亦随姜缘身旁,静候圣人东来。 …… 等候半月有余,早知尹喜随姜缘静候圣人时,不少关民士卒仆人随来。 然见五日见无人至,关民离去。 十日见无人至,士卒离去。 再半月见无人至,不少尹喜仆人离去,只余三人随尹喜等候。 此日间,姜缘吞吐天火功毕,他忽有所感,朝天外望去。 哗!! 天外异象连连,真个‘彩云重叠,紫气茏葱’。 “来了。” 姜缘起身至道边。 尹喜与三位仆人见姜缘所做,紧随其后。 于静候中,见远边隐有一老者现来,老者倒骑青牛,正是老子。 不久青牛近身,姜缘遂行至路中,见礼说道:“广心拜见伯阳先生。” 尹喜等亦是见礼。 青牛停于路中,老子看是姜缘,喜笑颜开说道:“怎是你个广心?果真是个灵足聪慧的,竟是教心猿定性,金公将成。昔年见你,尚未入道,心猿未定,今时再见,入道久矣。” 姜缘笑道:“幸得伯阳先生鼎中相助,今奉师命,为伯阳先生牵牛护法,教伯阳先生好走些。” 老子笑着颔首,接受其意…… 第二十七章 道破源流气泄败 老子受姜缘之意,教姜缘作他牵牛护法。 姜缘再是行礼,走至青牛身旁。 青牛抬头见姜缘腰间豫鼎,不敢放肆,低下头来。 函谷关关令尹喜走至老子身前,倒身下拜,说道:“关令尹喜,拜见圣人!” 老子笑着摇头,说道:“我不过一贫贱老翁,当不得关令此礼!” 尹喜说道:“我略知天象,见紫气东来,浩浩如龙,知有圣人西行,又见上师神人也,得上师相迎,非圣人者,断不能成,故知先生为圣人也。” 老子含笑,目里却平静如水,说道:“上师作广心,然则我与广心,乃长辈晚辈之理,广心见我行走不便,故前来我牵牛,教我不被虎豹所欺,我一贫贱老翁怎作圣人。我闻列侯者,多有大贤,圣人该从其出。” 姜缘不语,立于青牛边。 尹喜闻说,摇头说道:“列侯者,多为社稷事扰,圣人不从其出,广心上师为西方圣人之徒,上师为之牵牛者,先生必为圣人也,教先生允我一牵牛护法之机,我愿舍得一身,在所不惜!” 老子说道:“你果真觉我为圣人?” 尹喜道:“果真!” 老子张望尹喜,良久后,颔首笑道:“可塑之才!” 尹喜拜礼:“请圣人入关,我已扫关静候,乞请圣人。” 老子说道:“善!” 尹喜大喜过望,与二仆人作前引道,好教前路无忧。 姜缘轻拍青牛,青牛‘哞’一声,朝函谷关进。 他见老子倒骑青牛,知其必有深意,故他未抽鞭拉绳。 青牛极通人性,顺尹喜引道,不消多时,进函谷关里。 老子望姜缘,说道:“广心,此行三十三年,路途不短。” 姜缘颔首说道:“伯阳先生安心,我当明矣。” 老子笑道:“若广心未入道,断不敢教广心走,然广心入道久矣,我可安心。菩提可还安好?” 姜缘说道:“劳伯阳先生念,家师安好!” 老子见姜缘身轻却稳重,暗自赞赏:“此童他年必修得大法力。” 一行走至函谷关内,尹喜引老子去个落脚处,好教圣人歇歇。 行过半途,忽见有人拦路,朝尹喜跪伏。 姜缘驻足,见那人眼熟,一时想不起姓名,但见他腰间‘太玄清生符’微颤,知此人亦身有此符,顿知此人作老子昔年于洛邑家中仆人。 尹喜一惊,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呼喊:“关令听我讲,我本洛邑人氏,名作徐甲,自幼为老子所用,为家中打杂,不敢有误,老子曾言,一日工钱约百,然老子欠我多钱未允,今出关去矣,我恐钱财作空,但请关令为我讨,计约上百万钱不止。” 姜缘闻说,只觉荒谬,此人真愚钝无知也。 他修行之余,历左氏家中三代,更兼人间数代过,此人尚不知得个长生,跳脱生老病死,竟来拦老子,讨要工钱。 尹喜闻说大惊,问道:“你可胡说?” 徐甲说道:“不敢胡说。” 姜缘暗恼,不待尹喜见老子,他走出来,袖袍里手掌伸出,指定徐甲。 他说道:“小子可识我?” 徐甲抬头打量,见姜缘眼熟,却不识是谁,故作摇头。 姜缘说道:“昔年我与家师进洛邑,曾入伯阳先生宅居,与你有面缘。” 徐甲恍然说道:“缘是你,昔年见你,一小童也,今见你时如天人,一时认不出!” 姜缘说道:“既识我,你知你我何年所见?” 徐甲摸着脑袋,思量许久,摇头道:“不知。” 姜缘说道:“你我一二百载前所见,你真当你寿数悠长?乃伯阳先生赐你一太玄清生符,你方窥旁门长生,若无此符,早教阎君将你勾去,你竟有颜面于伯阳先生前讨要工钱?” 徐甲闻说,大惊失色,张口一吐,一符自口出,再见风过,他变作白骨,倒在地上。 缘是‘道破源流气泄败,旁门不得长生妙’。 老子坐青牛,见姜缘之法,含笑不语,微微颔首。 尹喜倒身下拜,说道:“圣人,上师,此人愚钝,不明圣人门道,闻道不前,错失良机,然此人非有心恶圣人,上师。望请圣人,上师,允其生机。” 老子方才说道:“我本与之述说,待入安息国,我定会以黄金算工钱允其,未料小子心猿难定,心急至此,罢,罢!你教符吞其腹里,两清矣。” 说罢。 老子看姜缘一眼,姜缘心领神会,轻拍青牛,朝前而行。 尹喜复将太玄清生符方于白骨口中,再有风过,白骨长肉,不消多时,徐甲死而复生,仆人惊呼。 尹喜知此为圣人之能,他整肃衣冠,朝老子所行倒身下拜,诚心叩首。 …… 老子入函谷关,与姜缘分说,将于此关居三月三日,待三月三日过时,西行西牛贺洲。 姜缘本为牵牛护法来,自是应允,他之修行不断,日日吞吐天火,烧个金公。 函谷关关令尹喜则日日于老子身前,以弟子之礼侍奉,聆听老子妙音。 姜缘深知老子留三月三日,乃为闻道者留,然则闻道者,独尹喜一人。 修行真个光阴迅速。 姜缘日日修行,三月三日转瞬即逝。 此日间,老子倒骑青牛,将西出函谷关,姜缘随行。 尹喜率仆人拜别,临走之际,依依不舍,说道:“圣人,我可舍一身,随圣人共行。” 老子笑道:“你之缘法,非在此处。” 尹喜再道:“圣人,今道法不明,晦暗无光,圣人之智,无穷无尽矣,我听妙音三月三,知圣人智广。我无缘追随圣人,但请圣人著书留名,他朝再有闻道者,不因道法不明,晦暗无光,止步不前,闻道者当知圣人也!” 老子闻说,轻拍青牛,教青牛驻足,沉吟不语。 姜缘心中一惊,他大梦之中曾知,于神话故事里《老子出关》,老子曾留一书,教化世人,名曰《道德经》,乃有‘万经之王’称呼。 莫不是,此书将于此现世。 祖师曾言,老子出世,南瞻部洲与西牛贺洲皆得一生机。 南瞻部洲生机或应在《道德经》…… 第二十八章 大音无声,大象无形 却说老子闻尹喜乞请著书留名,沉吟不语。 尹喜倒身下拜,说道:“恳乞圣人留书,教闻道者明道也。我愿余生寿数为传圣人智慧,教普天闻道者不受二神所困!” 老子仍不语,坐于青牛上,假合双眼。 姜缘站旁,心中亦想,此《道德经》该如何现世,此当作南瞻部洲生机。 如尹喜言,普天多有闻道不前者,然闻道者亦不少,今圣人在前,后闻道者,无缘所见,若有一经,以圣人著,教后闻道者不因道法不明,晦暗无光便止步不前,此作恩德。 有道是‘闻道者,同作一人’。 故尹喜是先闻道者,亦是后闻道者。 尹喜再拜再请:“喜请圣人!” 待得三请,老子睁眼,望向尹喜,说道:“此三月三日里,你执弟子之礼待我,然我亦讲道你听,本是两清,今承你三拜,我留一书至此,教后来者所闻。” 尹喜大喜,遂拜礼道:“请圣人著书!” 姜缘定息存神,教听老子讲书,欲窥道理一二。 许是见关令执礼,许是见老子倒骑青牛,关民士卒近来,却无个身为命者,见个彩罢。 老子沉吟良久,下了青牛,张望姜缘,笑道:“广心,你背个包袱作甚?” 姜缘答道:“伯阳先生,家中山里有户安居的,我与他家关系不差,见我下山远行,取家中地里五谷粮,作我果腹。” 老子喜笑颜开说道:“我许久未尝地里五谷粮,广心可赠我些许,教我果腹?” 姜缘奉上包袱:“伯阳先生,请!” 老子解个包袱,取谷粮不嫌生,进嘴咀嚼,笑道:“好粮,好粮!” 说罢。 他指缝间,一粒粮坠了,落于地里。 哒! 谷粮落地,无声无息,却如洪钟大吕,于尹喜心中响亮,他忽见眼前文字道道,如无穷无尽,造化莫大,他惊喜之余,心神入定,试将文字记下,深知此作圣人之智也 有道是‘大音无声,大象无形’。 圣人之智,岂作常理。 老子见尹喜这般,含笑颔首,他正待转头与姜缘说道一二,却见姜缘入定,缘是得个造化。 老子哭笑不得:“倒是忘你个闻道的童儿在了。” 再见关民士卒,无一闻道,见是无彩,作鸟兽散矣。 一如洛邑时,紫气常在,无缘得见。 道,一直在。道,不曾走。道,来者不拒。 尹喜见道,作书文字,志心所记,教多记些字,姜缘见道,乃有不同,他见于前,有一炉状,炉下小火慢煎,炉里有个二珠。 此作他肺府也。 姜缘见来此处,鬼使神差,朝肺府吹气。 一气吹落,小火烧旺,炉里二珠隐现踪。 姜缘觉修行有个进展,顿生喜来,照祖师传的火候妙法,控火煅烧,教那火时大时小,烧个肺炉处处通红,教金公早成形也。 童儿作个‘烧火童’。 不知多久,忽有声起。 “过犹不及。” 老子声起。 姜缘如梦初醒,睁眼见天色明亮,又见老子坐青牛含笑张望。 他问道:“伯阳先生,可误西行?” 老子摇头:“顿饭之时。” 姜缘恍然,他觉烧火多年,缘只得顿饭之时,真个‘度日如年’。 他见肺府里,二珠有形,一黑一白,喜不胜收,竟未想入定顿饭之时,省多年苦修。 老子笑道:“你个广心,怎个入道久矣,尚念长生,闻道不忘修行。” 姜缘说道:“伯阳先生,我入道尚未长生矣。” 老子说道:“入道作半个长生,你身有菩提给的太玄清生符,怎不作长生?” 姜缘再道:“半个始终不作长生道妙,太玄清生符,旁门也。今持正道,得旁门失正道,却是该死。” 老子挽掌道妙,说道:“正道唯艰,行则将至!广心,上路!” 说罢。 他假合双眼。 姜缘看一眼尹喜,其尚入定,知老子不欲再与其多说,他轻拍青牛。 青牛‘哞’一声,缓步行走,出关去矣。 …… 及黄昏时,尹喜方醒,见老子与姜缘不在,心中大急,追问仆人下,方知早已西去。 尹喜只得作罢,缘是他闻道之时,得字良多,他只记三千字,未等他记其余,已是醒来。 他怎不知,此何等机缘也,只愿多记二字,好教后闻道者,清晰许多,然老子早已西去。 “奈何,奈何!” 尹喜叹息,只将三千字记下,将他之所学,尽入补足五千字,成个书来。 …… 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西行过函谷。 姜缘与老子上路西行,荒漠间行走多日,未有当年与祖师所走般,金光作路,直达尽头,只管教青牛行走,不知何去。 姜缘虽不知去何处,但他知得,此方向同灵台方寸山,不是同个去处,此道正个‘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红’,炎热之况,远胜从前。 姜童儿倒也自在悠闲,他闻道烧火,修行涨进,今肺府火旺,却该歇歇,渐行渐进,好教火候稳当,金公不坏。 老子倒骑青牛,见姜缘行走于炎日下,说道:“广心为我护法,不觉烦闷?” 姜缘摇头:“能为伯阳先生护法,为我幸也。” 老子笑道:“广心可知,我何倒骑,不指方向?” 姜缘答道:“我闻家师讲道理,说法经时有言,道者,自然也。伯阳先生倒骑,为青牛自在所走,正合此理。” 老子颔首说道:“果得菩提真传,菩提精通道佛二家,广心可知,此西行,该作何事?” 姜缘闻说,思量后说道:“得家师言说,伯阳先生出世,为南瞻部洲,西牛贺洲带生机来。早些时,伯阳先生留尹喜作生机,该为南瞻部洲,此行莫不为西牛贺洲作生机来。” 老子说道:“然也!此行,当以化胡为佛,教化也。” 姜缘问道:“灵山胜境有佛,伯阳先生所说之佛,当非灵山胜境之佛,乃教化之佛。” 老子笑而不语,悠然自得。 姜缘亦不作声,只管前行护法,手持豫鼎,若有妖魔犯上,他定不惯…… 第二十九章 金公将成 老子倒骑青牛,姜缘身作护法,作路西行。 此行光阴迅速,有十八载。 沿途走过多国,教姜缘见识良多,却说西牛贺洲里,国人脸多如满月状,人身长短不一,有高十六肘,有矮三四肘,多是六七肘。 然老子为教化来,途径多国,畏道如虎,避之不及,十八载来,未有进展。 老子不闻不问,只管朝前,心无波澜,上善若水。 姜缘亦是如此,只管护法,他已多年未修行,自闻道后,他后以天火炼金公数载,金公已成形,需个静修,方教金公出。 然他护法老子,未得空来,故搁置矣,只一旬烧火二次,教肺府金公不动。 此日间,走至荒漠路里。 老子倒骑青牛,说道:“广心,你今金公将成,何不回山修行。” 姜缘闻说,摇头说道:“奉师命来,不可违也。” wwш. Λ n. c ○ 既承师命,当护法三十三载,他知老子神通广大,有大法力,他之护法,可有可无,然恩情不可不报,非法力高低可言。 老子说道:“广心真君子也。” 姜缘摇头,问道:“伯阳先生,我二人行走多国,那等国里,畏道如虎,西贺牛州闻道者少,蛮夷多矣。” 老子笑道:“终有闻道者,不以蛮夷弃。” 姜童儿遂拜服。 …… 行至三十三载。 老子与姜缘不知走至何地,见得诸国,无一有闻道者,只道‘争名夺利几时休,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更无一个肯回头’。 姜缘知尚有不足半日,老子将出世,返天去也。 此行所为,迟迟未得进展,如有阻力,教不得有进。 老子不急不躁,缓行渐进。 此日间。 姜缘走于牛旁,忽有所感,远远张望,见荒漠路里,有个中年人行走。 他泥宫大震,教元神来助,见中年人满身黑泥,却隐有灵机,虽是胡人,但盘坐在地,似有智慧。 他曾见黑泥,乃昔年祖师与他西行,他见西牛贺洲众生相,知黑泥为苦海。 他若沾之,黑泥污心猿,蒙元神,教他入苦海,此中年人是个何理。 姜缘一行走三十三载,未有见魔障拦路,他知是老子携紫气来,魔障不敢拦。 如此中年人非魔障。 哞! 青牛哞叫声,驻足不前,老子取一书,朝上往下一掼,径落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远远见书落,睁眼醒来,四下张望,却因甚远,见不得姜缘与老子,困惑不已,捡起书来。 姜缘恍然,他不知此书作何,然他明得,此书为西牛贺洲生机,西牛贺洲生人,皆入苦海,渡一二人易,渡众生难,或是老子有此伟力,然老子出世留一生机,非以伟力渡众生来。 渡众生者,唯有众生。 老子此书一如南瞻部洲所留‘道德经’,是一生机,此道正如枯树欲逢春,生机是那嫁接之术,是生是死全凭造化。 老子忽抬头来,笑道:“广心,我当去也。” 传道教化,半日足矣。 姜缘明悟拜礼:“恭送伯阳先生!” 人世者为老子,姓李讳耳字伯阳,出世后当高居三十三重天兜率宫,作太上老君。 老子笑道:“此行三十三载,劳广心随行,误你修行多载矣,你多年前该炼成金公,何至于今金公未成。” 姜缘说道:“为伯阳先生护法,为我之幸,若无伯阳先生昔年赠鼎,我道难走。” 老子袖袍里手掌伸出,指定姜缘,霎时间见一紫气没入童儿肺府。 姜缘见肺府里,处处通红个炉里,二珠之中现一锟钢,却是养就一身灵气,是个宝贝,若教锟钢烧入刀兵,定教金公威强更盛。 老子说道:“此宝助你,广心,我去也。” 说罢。 青牛一声哞叫,足下升个云霞,飞举升天,伴那霞光万道,紫气叠叠,不见踪迹。 姜缘再拜礼:“恭送老君!” 待礼毕,他转身欲离,回家中灵台方寸山。 他见前路忽起风沙,昏漠漠,迷人眼,魔障众多,教他回不去。 姜缘现个黑白二鱼来,取豫鼎要砸。 怎地老子在时,魔障躲藏,踪迹不露,见老子走,方来欺他,他岂是软柿子。 姜缘正是心中恼怒,忽有金光西方来,打散风沙,教魔障辟退,成个路来,缘是祖师作法,接童儿归途。 姜缘叩首谢恩,沿金路行走。 …… 一载路途半载归,缘是童儿归心切。 姜缘回灵台方寸山,径入斜月三星洞,行至瑶台前,见祖师含笑于坛上等候他。 姜童儿拜祖师坛前,诚心叩首:“师父,弟子回矣!” 祖师亲下高坛,扶起姜童儿,说道:“童儿,坐下便是,三十三载过,童儿修行大有长进。” 姜缘侍奉祖师同是坐下,方才接话:“师父,我之修行,盖因伯阳先生也,昔年我至函谷关,见有贤人尹喜,其求道于伯阳先生,三拜请伯阳先生著书,我从中得些许好处,故金公将成,后走至西牛贺洲里,歇火数载,再是煅烧,金公成矣,只待静修。伯阳先生出世前,赐我一锟钢,煅烧此物入金公,需些时日。” 祖师闻说,颔首笑道:“竟是这般,童儿果有福缘,此锟钢非凡物,你金公若得此宝,必有大用!” 姜缘问道:“弟子三十三载未在师父身前侍奉,师父安好?” 祖师说道:“安好!童儿修行既是关键,当速去修行,教金公早成,五人归其二。” 姜缘不依,侍奉祖师谈话良久,祖师再三叮嘱,放才教姜缘离去。 姜缘离了瑶台,于三星仙洞中走动,见洞中多不少弟子,今有个十三之数,知他离去后,又有不少修行的来。 他见洞里修行的弟子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无一不备,教洞里热闹不少。 姜缘使元神来助,见十三弟子,无一心猿安定,修持正道,竟都修得旁门,弟子间与他相识,知他是大师兄,纷问他修个什么门道,他怎能说修个金丹道,若他说修个正道,他有别人无,不得求他,他若答应,误人误事,他若拒绝,定生因果。 童儿便故胡诌说个‘火’字门中之道,教诸师弟猜想,他自出洞府,寻青苔石上修行。 此番一鼓作气,金公将出。 姜缘当见他之金公,作个何等刀兵,有何效力…… 第三十章 金公归位 修行无岁月,真个‘八节四时浑不知’,离姜童儿伴老子西出函谷关归身,已是九载。 姜缘烧个肺炉处处通红,他金公成形,此点火所烧,乃烧锟钢,他将锟钢炼入二珠。 锟钢果真非凡宝,他教祖师密传火候,以文武火煅烧九载,方炼锟钢入二珠。 此日间。 姜缘见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此时夜静,正是熄火取金公时。 他持豫鼎立身前,教鼎守他,莫使二神钻窍,坏他修行,今儿是个关键,不可大意。 他苦修二三百载,怎能教疏忽,让二神败他苦功。 姜缘坐青苔石上,吞口天风,教风灭炉下火。 不消多时,炉下火熄,肺府金公终现。 姜缘入定,见肺府里,缘是二珠,一黑一白,混元一气,端教玄妙,黑的浊,白的清,阴阳二气造化通。 此作何等刀兵利器。 姜缘自青苔石上起,把口一张,吐二珠来,见黑白二珠,现他二侧,果有神威,黑珠来势汹,白珠固守本。 他心猿躁动,缘是见金公,要教心猿为之用,他袖袍一张,黑白二鱼现来。 二珠落黑白二鱼,竟作二鱼眼珠,黑鱼眼珠有白,白鱼眼珠有黑,正应太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我道常见我心猿有缺,是作何故,缘是这般,缺个眼珠,正是个‘有眼无珠’,金公为所用,变作眼珠,补全天数,教太极现来。今金公归位,当好生护持元神,教元神不为二神欺压!” 姜缘手掌伸出,轻抚黑白二鱼。 黑白二鱼得‘眼珠’,雀跃不已,围绕童儿手掌游动,作个太极图,护他身前。 姜缘霎时间,知金公之用。 金公作二珠,黑珠浊浊,有降伏万般兵器效力,管是怎个神兵,碰个黑珠,定教无用。白珠清清,有避水火效力,管是何等水火,近不得身,真个护身利器。 姜缘知得金公效力,心中欢喜,暗道:“好刀兵,好刀兵。” 他谢老子之宝,原来那二珠神通广大,却个破绽大,二珠作磁器,教铁器一碰就碎,金公易碎,苦修作空。得老子赠锟钢,教锟钢炼二珠,破绽补全,教打着不碎,碰着不损。 修持正道最是艰难,百载苦修不见门道,若是修左道旁门,恐一二载功夫得大效力矣。 然正道虽难,修成之用,岂旁门左道能比,欲窥长生道妙,唯正道矣。 姜缘教二鱼回心宫,金公归肺府,他下青苔石,满心欢喜,要教祖师知他金公归位。 …… 姜童儿回三星仙洞,夜深人静,静室幽居,无一人出,他径走瑶台前,见坛中有一人高坐,正是祖师。 祖师定知他今日方教金公归位,于此等他归来。 姜缘三步作两步,走至坛前,说道:“师父,弟子今金公归位矣!” 祖师望童儿,一见甚喜道:“好童儿,好童儿!果是卓越,今见你金公成,你道更近矣。” 姜缘叩首谢恩道:“皆赖师父之功哩!” 祖师走下坛来,轻敲姜缘天灵,笑骂道:“莫作这般,你苦修功夫我见着哩。心猿归正,水磨功夫,金公现形,火烧功夫,非是天地生成的,断难成矣,我本不觉你可成,正道怎个难字说,怎料童儿道心无缺,教你二人归位,大道在前!” 姜缘侍奉祖师坐于班中蒲团,说道:“若无师父太玄清生符,我早教老死。” 金丹正道最难持,凡骨凡胎怎修成。 正道五人请一位尚需近百载,此乃有良师指导,若无良师,百载怎能成。 南瞻部洲生人,人寿百岁,中夭者多,能活五十载,已是长寿,多人寿数不及四十。 姜童儿知若无太玄清生符护教他不老,豫鼎护身,教二神退去,他怎地能成。 祖师笑道:“万般皆缘法。” 姜缘一时感慨,忽是问道:“师父,昔年于上京山里,我年有十九,上山拜师,师父你拒我入门,为何在我上山头年,洞府里多辟处静室。” 昔年他问此话,祖师指他不语,今时他仍不懂。 祖师说道:“昔年你上山,见你元神灵足,我料你修小门道,辟个静室,传你一二载便是离去。我教你令枯树逢春,乃见你我缘法,本想你元神或会指路于你,未想你使个嫁接,令我惊怪。” 姜缘恍然,此果作他与祖师缘法。 祖师说道:“童儿,今你金公归位,该请下一位。” 五人归位,方可修得金丹! 姜缘遂跪伏说道:“师父,弟子下一位,可是请意马?” 五人是作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 今他心猿,金公尽是归位。 只待请意马,木母,黄婆。 祖师颔首说道:“该请意马,该请意马!只道意马难请,童儿你或是需费心方是,心猿能制意马,为意马作缰,然心猿不善于水,请意马时,需费劲哩。” 姜缘切切记下,说道:“师父,我明白哩。” 修持正道无捷径,无需问祖师意马在何处,只管自个找,终是当寻得门道。 祖师忽是问道:“童儿,日间我登坛讲道说经,听有人谈你修持‘火’字门中之道,此门道是作何理。” 姜缘笑了笑说道:“诸师弟常问我修个什么门道,我就说个‘火’字门中之道,说个日日吞吐天火,教天火之精,定我生机,得个旁门长生之妙,只是日日需受天火灼痛,风搅着烟,煼眼红,煼神痛,唬唬师弟。” 祖师闻说颔首,问道:“你怎个这般说,可是畏祸?” 姜缘说道:“诸师弟皆修旁门,怎我修正道,若是说哩,恐生祸端,别人见我有,不得求我,我若传了,误人误法,若我不传,刀兵加身,又恐师弟怪师父偏心哩。” 祖师轻抚童儿天灵,说道:“学道学礼,持身以正,诸弟子心猿不定。你作门下大弟子,为我真传也,他朝再问,只管说修个正道,我见何人敢加害你。” 姜缘谢恩唱个喏,又与祖师交谈良久,下盘棋局,方才走门,回静室里,好生歇歇,静修一阵,再是寻个意马踪迹…… 第三十一章 大慧身死道消 翌日间,姜童儿静修歇歇,忽得祖师相招,他不敢拖沓,只管出室门,走至祖师静室前。 “师父,弟子来矣!” 姜缘静候祖师。 不消多时,阵风吹过,室门大开,见祖师坐蒲团。 祖师说道:“童儿入里说。” 姜缘闻说,走入静室拜礼,问道:“师父。” 祖师道:“童儿,记大慧否?” 姜缘答道:“师父,大慧是师父收的第二位弟子,晚我一辈,是个‘大’字辈,怎地会忘。” 祖师门下十二个字,乃作‘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 如今正排到‘慧’字辈。 门中‘广’字辈里独他一人,大慧正是门中‘大’字辈头个,先前修个旁门,道功果完备,修得长生,已下山多时。 祖师抬起手来,指定洞外,说道:“灵台方寸山外,往东五十里,有山唤‘恶风山’,山中有一虎妖,不知何年修个法力,占山作恶,大慧入此山,遇虎妖身死道消,童儿你走上一遭,降妖伏魔,教山中无恶。” 姜缘心中叹息,到底大慧是他师弟,未想身死道消,果是旁门不得真道果。 他拜礼说道:“师父,弟子去去就来,定教妖魔降伏!” 说罢。 他朝三星仙洞外去。 他今得心猿,金公为他用,有个小法力在身,怎惧个虎妖。 姜童儿离了斜月三星洞,见个东方发白,他跃百丈起,试作飞举,朝东方去,要寻那恶风山,降伏作祟妖魔。 待离灵台方寸山,他方知山下缘是模样变,不知何时,山下聚不少人,不少是南瞻部洲生人,该是南瞻部洲起三灾,逃难来的。 早年间,灵台方寸山附近鲜少有人。 后因周王朝纷乱,南瞻部洲生人跨越重海,到此处来。 姜缘瞧了两眼,连扯身形,往恶风山去。 …… 童儿飞举黄昏及时,方至恶风山下,他张望此山,见山里多石柱,又多种红树,挂满红藤,远远一看,山如妖魔首,真个‘獠牙撑剑刃,红发乱蓬松’,果真是恶地。 姜缘运气双目,自他得金公来,他目可上窥斗府,下探阴曹,只是他金公初得,尚未尝试。 然他窥个妖气,手到擒来。 姜缘一瞧,此山黑气环绕,较玉竹山多矣,果有些门道。 他本欲上山,但他忽见前方有个老者,神色不安,在一老红树下,来回渡步,他上前去。 “那老兄!” 姜缘呼喊一声。 老者被唬得一跳一跌,转头见是个人,方才松气:“你唬我作甚?” 姜缘上前道:“老兄,我见你于此站立不安,故上来问你,此山不安,老兄你怎地在此。” 老者抬头细看,见姜缘气度不俗,不像个拦路客的,说道:“你怎地喊我老兄,我年老八十,你论辈怎可这般叫我?” 姜缘闻说,笑道:“老兄,你可不知,我今年三四百岁哩,若不敬你,该叫个弟。” 老者不信:“你瞧着年有十八九,怎个三四百哩?” 姜缘指定灵台方寸山,说道:“老兄,你莫不知,此方有个灵台方寸山,山上有个斜月三星洞,洞里住个老神仙,寿与天齐,德高道隆,我跟老神仙修行哩,今是有三四百岁。” 老者闻说,顿感敬畏惶恐,战兢兢的道:“未想是神仙临面,小老儿失礼,失礼!” 说罢,作势叩首。 姜缘搀扶住,说道:“老兄,莫行这般礼,我非是神仙,乃个修行的。此行乃奉师命,前来降此山妖魔,见你徘徊,故问你一问。” 老者说道:“上师听我讲,我本恶风山外人,家住三里谷门村,原从老家逃灾来,老家隔着汪洋海,是作南瞻部洲里,村人俱是灾难民,近闻恶风山妖凶,骋凶骋势要吃人,村合百钱请仙来,降妖伏魔斗恶风,人入山中一日过,了无音讯了无声。” 姜缘闻说,顿知此间何等事,他问道:“你等请的仙,可有个名?” 老者说道:“那仙,法名称个‘大慧’,有个大本事哩,我请来村里十日,不食五谷杂粮,日日打坐,端是神仙中人。” 姜缘暗道一声果然,是大慧师弟进山遭了难。 他那师弟,怎地还降妖伏魔去了,祖师早有言,此门道是个‘休粮守谷,睡功坐禅’之道,可不食五谷,睡梦坐禅得长生。 怎个善打斗,真遇刀兵加身,恐顷刻成肉泥,更别论与妖魔相斗了,大慧着实不该这般,白白丢了性命。 他说道:“不瞒老兄,那大慧正是我师弟,我得师命,大慧师弟已身死道消,恐为妖所害。” 老者听了,跌倒在地,惊惧不已,口里呼说‘妖怪了得,妖怪了得’。 姜缘搀扶老者说道:“你可安心,我此来,乃为降妖,此山妖魔定不可再作祟,不必惊慌。” 老者说道:“你师弟都被山中妖魔所害,你怎地本事胜过一筹不成?若胜一筹,亦恐被害。丢了性命,上师只管离去,待我回去,叫村人一同迁移就是。” 姜缘笑着说道:“老兄安心,我本事胜我师弟多矣,定教山中妖魔受伏,你若不离去,可在此处等候亦可,看我拿妖下山。” 说罢。 他一跃上山,有个七八丈高,真个身轻体轻。 老者见姜缘了得,叩首连连,口中呼着‘上师除妖,上师除妖’。 …… 却说姜缘进山,见恶风阵阵来,他寻妖气在处跃去。 初入山里,姜童儿只觉是‘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此山景里,怎个糟糕能言,称个恶地都是轻。 姜缘暗道:“此山作祟之妖,远非昔日玉竹山老狼妖能比,该是当心,该是当心!莫着了此妖门道,丢了性命颜面。” 他有心猿,金公,本事自是有些。 但此山之妖,似吃人良多。 未与之碰面争斗,不知其本事如何,他不敢大意。 如今他只是知道,此山之妖,是个山虎,其他一概不知。 姜缘持着豫鼎,泥宫大震,教元神来助,又调金公,心猿,往妖气在处跃去…… 第三十二章 斗虎 有道是‘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恶风山二者皆占矣,姜童儿入山里,寻着妖气走,见山岚瘴气多,狼虫成阵走,他教豫鼎护身,故瘴气狼虫近不得身。 姜缘走至一老洞前,石门中开,黑气从里出,他运气双目,不见里声,他料妖怪不在洞里。 他暗道:“怪哉,此妖不在洞里,该去何处?此山无个守山,问不得路。” 昔年他上玉竹山,尚有小妖守门,此山竟不见小妖,此虎夜里怎个无需小妖提铃喝号不成。 姜缘说道:“此洞必是那怪家里,我躲洞外,守株待兔,定捉这怪,打个措手不及!” 说罢,他寻个隐秘山林方要躲藏,不等他藏,忽见远处,一老妪走过来。 “先生,先生!慢走些!” 老妪眼尖,见着姜缘,连摆手。 姜缘一眼看老妪,心中惊怪,怎个夜黑,此恶山里地,有个年老人,他隔远喊道:“你哪来的?” 老妪摆手说道:“路客哩,误入山里出不得,先生带我,我教先生百钱!” 姜缘闻说,怎地敢信,此恶山险地,一老人怎走得上来,此人定有蹊跷,教他一看此人面目。 他运气双目,见老人如常,他心中惊奇,怎地真是他疑心病不成。 童儿肉眼凡胎,非个天地生成,怎辨真魔,正要上前去,忽有泥宫大震,元神相助。 姜童儿再看,老妪怎是个人,身中黑气来,背里长个猛虎,眼里绿油油,钢牙白森森,缘是个母虎,装个人样,唬他来了。 姜缘心中气恼,险些着门道,他暗道:“好险,好险!此怪唬我,却是该打,瞧我装个样,近了身,用豫鼎砸他天灵。” 想罢。 他朝老妪走去,暗自提防,手攥进腰间豫鼎,说道:“那老人,我来带你,夜路难行哩。” 老妪笑道:“劳先生,下山我教二三子取百钱,不教你亏。” 姜缘装惊喜道:“有百钱好哩,我正个缺钱少子。” 他走近些,看老妪瞳孔竖立,心中大定,果是山兽之君。 老妪不觉有异,笑呵呵,背后个手成爪,说道:“先生夜里进山,是做个甚?” 姜缘走近:“我来此山,乃为降妖捉怪。” 老妪僵了僵道:“先生是降哪个妖?捉哪个怪?” 二人相距不足十步。 姜缘笑道:“是捉头母虎哩,我今已知,那母老虎在哪里了,待我送老人下山,就来捉它,定教它无路可逃。” 老妪脸上一惊,问道:“你这先生,初来此山,怎知此山有个母虎哩。” 姜缘说道:“母虎在我跟前,我怎地不知?” 说罢。 童儿暴起举鼎就砸。 老妪吃了一惊,知计被破,见势汹汹,打个滚,童儿追来,慌不忙使个‘解尸法’,预先走了,留个假尸首。 咚! 姜缘一鼎砸尸首天灵,打个瓜落,四分五裂,他转头一瞧,那前里有个虎头人身的站着,此方是母虎真身。 那怪站石柱,指定姜缘,说道:“你这毛儿,与你往日无仇,近里无怨,怎来打我。” 姜缘大喝道:“你于此山作恶,我定降你来。” 那怪大怒道:“你是哪个山修行的,口出狂言!” 姜缘说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大弟子广心,今来降你,孽障,还不受降。” 他现黑白二鱼来,要降母虎。 那怪怒道:“合该教你作我暖寿!” 他提个虎爪就来打。 恶风山洞前,好一场恶杀,真个惊人,童儿二鱼玄,修得正法高,那怪虎爪利,邪法吃人生,这个二鱼攻守兼,那个虎爪寒心骨,一来一往,一冲一撞的赌斗。 斗过十合,姜缘稍胜,有个豫鼎护身,这怪怎能伤他,他见得战机,取豫鼎来一砸。 那怪败阵退,往后就逃。 姜缘喝道:“休走!” 那怪却个佯败,见姜缘来追,取个灰珠,往里吹气,珠里吐个恶风来,无影无形,冷冷飕飕,姜缘被风一刮,险些飞离,幸得豫鼎厚重,镇他身形。 姜缘一时竟动弹不得,那风来得恶,真个利害,教他上前不得,他心中一动,现黑鱼来。 他金公有打落神兵效力,当可打落此珠。 黑鱼迎风而上,鱼嘴一吐,黑珠打旋升空,吐气浊浊,那怪正使劲往珠里吐气,好教恶风刮大,忽被浊气打中,恶风珠失灵,任那怪怎地吐气,再无风起。 姜缘见风止,跃起取鼎就砸,唬得恶虎丧胆,慌了手脚,跌下恶风珠就逃。 恶虎架起狂风逃,果是‘云从龙,风从虎’,往山下逃,快得没理。 姜缘收心猿金公,见恶风珠在地,上前捡起,说道:“那怪跑得快,掉宝贝来,此珠可吐恶风,有些个用。该追那怪去,腾云的手段,我却不熟,飞举来有些儿榔杭,慢些追,谅此怪走不远。” 祖师教他先请五人相助,未传他诸般本事,故他上天入地,飞举进海不大熟。 他只得跃高作‘飞举’,慢吞吞追恶虎去。 …… 山中老林。 那恶虎逃一阵,复落地来,惊惧不安:“这哪来的怪人,好生了得,教我兵器不得用,我披挂金刀尚在洞里,恶风珠落了,斗不过此人。此人说个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此名号在何处听过。” 这泼怪回想耳熟,细想起来,方知日间有个呆子,亦说出自‘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那呆子嘴里念念有词,休粮守谷,坐禅长生云云,被他给吃了。 此二人出同个地儿,今该寻仇来,怎个二人法力相差这般大,一个半点法无,填他食欲,一个法力不差,教他惊逃。 那怪想着,计上心来,说道:“莫不布个坑,唤个小妖着衣袍,在里装那呆子声音,二人同门,那凶人定会去救,我趁机袭他后路,一口吃了。” 虎怪遂布置起来,此山伏他管,他往山里钻,寻个善惑人的小妖不难。 此怪恨极姜童儿,挖坑唤妖,取大慧衣袍,要教姜童儿落下,好教吃其来暖寿。 那边姜童儿苦心寻妖,跃举甚慢,不知恶虎存心害他身…… 第三十三章 伏妖归山 山中真个夜静风寒。 姜缘教元神来助,照妖气去寻,然他跃举甚慢,飞个良久,方近妖气,他落地来,两边张望见不得那怪踪迹。 他心有提防,暗道:“黑气作此处,那怪藏着哩,恐是加害我,当是小心提防。” 他持豫鼎,唤阴阳二鱼携金公来,戒备往前。 走上老林里,忽闻耳边有声来。 “师兄,师兄!救我哩!” 此作大慧声音。 姜缘闻说,一眼望去,见前边有个深坑,大慧声音正从里传出。 姜童儿朝前问道:“可是大慧?” 那坑里‘大慧’半响答话:“师兄,是我,我上山降妖,踩猎户个陷阱,出不得去,师兄凑近些,来救我一救!” 姜缘心思灵巧,怎会被此番哄着,他听祖师言,大慧身死道消,定无存活之理,此处有大慧声音,直教是那泼怪使的坏计,想加害于他。 若他所料不差,深坑里是个障眼法,那泼怪藏在四周,待他上前相救,就要扑他倒,将他打杀。 果是拙劣,瞧他怎地对付此等泼怪。 姜缘暗自戒备,却是说道:“大慧师弟,果真是你,我这方来救你,你知师兄我修‘水’字门中之道,不得飞举,待我编个绳索救你。” 那坑中的声音沉了沉,说道:“师兄莫急,我等你就是。” 姜缘心下大定,装模作样走到一老树前,取个红藤,编成根绳索,往深坑里走去。 待他近了深坑,正欲抛下绳索,背后一阵寒风吹来,隐有腥气味钻心。 姜缘不急不躁,定准心神,教寒风逼近,他猛地转身,取个豫鼎就砸。 咚!!! 果真是泼怪袭背过来,豫鼎打中泼怪右臂,教其疼痛难忍,怎料姜童儿识破他计,架风就要逃。 姜缘怎教恶虎逃了,他现阴阳二鱼,携金公威气,围困那怪,阻其逃走。 黑鱼逞凶斗狠,白鱼从旁辅佐,将那怪拦下,任那怪怎个上下跳逃,不得而去,右臂打伤,威势大减,脱不开身。 那怪见姜缘走近,正是着急,又张口一吐,喷口火来。 那白鱼见火势汹涌,吐出白珠,却说那白珠打旋,吐气清清,教大火分离,近不得身。 姜缘趁机走近,跃起十丈,往下一掼,可可的着泼怪头上一下,豫鼎何等神物,气连豫州,九鼎里最是厚重。 那泼怪天灵被中,痛呼一声,倒地不起,变作一只白额圆头,花身绿目,体长二丈余的母虎来,纵是身死,亦威风不减。 姜缘将此虎打杀,又走至深坑里一瞧,果是小妖,他将小妖一并除去,拽起虎尾,拉猛虎尸身往山下行去。 待姜缘下山,东方将白,他见山道下,老者徘徊不定,不肯离去。 童儿上山时教老者等候,一夜之间,老者果是个信人,在此处侯他。 “老兄,老兄!” 姜缘远远摆手。 老者见姜缘下山,随迎上来,他是个眼花,忽是细看,一见童儿拽个大虎下山,唬得跌在地上,起不来身,只叫:“妖怪,妖怪!” 姜缘放了虎尾,上前说道:“老兄莫怕,我降妖来矣!” 老者闻说起身,见那虎尸凶,死多时尚威风在,战兢兢的道:“上师好本事,好本事!此果真是恶妖,上师竟降此妖,真个神通广大。” 姜缘说道:“老兄,此恶风山妖祟已除,你等可安心度日,莫怕妖怪,此妖身我放在道上,老兄你回去喊村人,来辨此虎可是山中作祟妖怪,好教村人安心。” 老者惊恐道:“是,是,是!上师降妖辛苦!” 姜缘笑道:“此虎妖身我放这儿,今我奉师命来,当回禀师命也。” 老者道:“上师请去,请去!” 姜缘跃起十丈,连扯身形,朝灵台方寸山回。 老者倒身下拜,送姜缘离去。 …… 姜缘跃举,不觉早尽午来昏又至,他赶回灵台方寸山,进了三星仙洞,不少师弟与他说道一二,他皆与之寒暄一阵,方才走至瑶台,绕后路进静室二间,在静室门口见祖师。 祖师含笑张望:“童儿,事成了未曾?” 姜缘上前拜礼道:“师父,恶风山妖已为弟子所伏。” 祖师说道:“童儿说说。” 姜缘答道:“师父,此妖作山兽之君,有些法力,甚是狡猾,有一颗恶风珠,吹气其中,教恶风刮来,幸是弟子金公破法,方教恶风珠无效,那妖见我金公了得,豫鼎厚重,架风逃去,我无飞举术,只道慢追,未想那妖在半途寻个小妖装作大慧师弟来哄我,被我识破,反将一军,使豫鼎打杀。” 祖师听着,不时颔首,听完暗赞童儿聪慧。 祖师说道:“童儿,真魔多狡诈,此行,当记于心,他年降妖伏魔时,莫着门道。” 姜缘唱个喏,记下祖师言说,恶虎狡诈,亦未曾想到,若疏松大意者,恐着门道,加害于身。 祖师说道:“童儿既回,当修行寻意马。” 姜缘道:“师父,弟子正有此意。” 祖师手掌轻抚童儿天灵,说道:“如今你已请得二人,二神定急,加之意马难寻,你此番定生难处。”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自当戒骄戒躁,教二神无窍钻。” 祖师颔首:“如此,你去静修,教早日明意马所在。” 姜缘再是拜礼,侍奉祖师回室中,方才照旧路往他静室返回。 …… 进室中,童儿坐蒲团上,取袖里恶风珠来,此珠细看下,乃个扁圆,珠呈灰黑,他见那怪朝里吐气方教此珠吐恶风来。 姜缘试着运气口鼻,朝珠里吐气,果见珠里吐个恶风来,他心中暗道:“是个宝贝,虽无甚大威能,不及天风阴风,但若用个出其不意,亦是好使。” 他道先前与恶虎争斗,那恶虎出其不意取个恶风珠出来,他险些着道,幸是豫鼎护他,方是无事。 此珠他日或有用处。 姜缘将恶风珠与豫鼎系在一处,定下心来,唤得心猿金公,他该是寻意马所在,闻祖师言说,意马难寻,二神定生祸来,他不可大意…… 第三十四章 正道难 却说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 姜童儿静修寻意马,有个四十载馀,不知何年修满真长生。 修四十载馀,见洞里弟子来来走走,一代又一代,多是修二三载去,童儿古井无波,一心修个正道来。 虽是不得‘意马’藏身处,但他终不急性。 此意马作五人之三也。 祖师有言,二神必生祸,教他寻不得意马。 此行他定急不得,教二神不起灾殃,童儿也自在,祖师登坛讲经他便去,无事时日里静修清净。 此日间。 姜缘坐瑶台班中,听祖师讲道说经,聆听妙音,班中得他一人,诸师弟大多离去,修个旁门,自以真修,下山去了。 童儿听到妙处,摇头晃脑,灵台清明。 忽是听祖师声停。 姜缘睁眼,不知何事。 祖师指定三星仙洞外,说道:“外面有个修行的来了,可去接待接待。” 姜缘闻说,起身拜礼道:“是,师父。” 他不觉惊奇,仙洞里常有弟子下山,有修行人上山,缘来缘去。 不消多时。 姜童儿走出三星仙洞,洞门大开,见洞外果有个穿着布衣的汉子。 汉子拜礼道:“神仙,神仙!弟子起手!” 姜缘避开不受,说道:“不敢当,我非神仙也。” 汉子说道:“我闻此山有一仙洞,唤‘斜月三星洞’,洞里有神仙,今见你从洞里出来,怎不是神仙?” 姜缘说道:“我乃个修行的,今跟我家师父菩提祖师修行,此仙洞方作我家师父住处哩。我家师父方才登坛讲道高坐,忽与我说,门外有个修行的来了,想必是你。” 汉子倒身下拜,说道:“是我,是我哩!上师,我隔海来个西牛贺洲,不欲在世俗里度日,打听门道,进山修行!” 姜缘颔首说道:“你跟我进来。” 说罢。 他转身往洞里走。 此番之景,他已是见多。 汉子局促不安,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至三星仙洞瑶台前。 姜缘上前复命,落座班中。 汉子跪伏祖师身前,说道:“老神仙,弟子诚心修行,求老神仙收我作徒,教我有个门道!” 祖师说道:“修行且不急,你教乡贯姓名说个明白。” 汉子急道:“老神仙,我家住南瞻部洲秦国,名作赵恒,缘是家里三灾起,闻老人教有前人淌来个水路,通西牛贺洲来,故到西牛贺洲来做个买卖。” 祖师闻说颔首:“既如此,你怎个买卖不做要修行?” 汉子拜礼说道:“老神仙,我不欲在世里平度,来修个门道。” 祖师说道:“若教你修成门道,你当如何?” 汉子眼骨碌碌一转,说道:“当教化世人矣。” 祖师再问:“如何教化?” 汉子说道:“闻老家列国征战,教王室不顾,若修有真道,定使王室复兴,再行周礼,列国止战。” 祖师沉吟半响,说道:“欺人易,欺己难,你若修个门道,望真如你所说,今你入我门下,当除个法名你做。” 汉子大喜过望,磕头不计其数,说道:“请师父赐名!” 祖师说道:“我门下有十二个字,是作‘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排到你是个‘真’字辈,除你法名作‘真见’,你今初入修行,教你日日挑水,莫使洞里缺水。” 汉子叩首再拜,连连答应。 祖师教汉子‘真见’,去寻个静室。 汉子领命离瑶台去。 姜缘坐于班中,未有言语,安然不动。 祖师张望笑道:“我料童儿来问,未想童儿静矣,此四十载光阴,教童儿变化,像个真修。”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弟子知此师弟,心猿难定,师父教挑水,定生懈怠,难成门道。” 祖师含笑道:“道在脚下。” 姜缘闻说,忽是想到此师弟所说‘列国征战,教王室不顾’,自东周起,王室威严不存,名存实亡,大梦之中称春秋与战国。 他道此时该近战国矣。 姜缘问道:“师父,若教师弟真成门道,欲兴王室,可成也?” 昔年老子无法的事情,纵有人修个门道,又怎能做到。 祖师摇头说道:“你取绳来。” 姜缘不解,听祖师言,转身往瑶台下,取个草藤编织成绳,复回班中。 他将草绳递于祖师前,说道:“师父。” 祖师走下坛中,接来草绳,指定台上空处,说道:“童儿,你瞧此地,有条草绳,童儿,该怎阻草绳向前?” 说罢。 将草绳轻放地上。 姜缘思量说道:“师父,打结如何。” 祖师笑了笑,上前将草绳打个结,却发现绳索打结,绳头仍是向前。 他说道:“南瞻部洲如此绳,若得真修,不过打结矣,结果未有变,此绳如因果,既生因,不结果怎个会停。” 姜缘倒身下拜:“弟子受教。” 祖师再道:“修行亦此理,童儿,你今寻‘意马’,亦如草绳。二神若乱你修行,草绳头向二神,悔之晚矣。若你寻得意马,草绳头向你,正道可成。” 姜缘唱个喏,对意马更重三分。 他此时正是修行最难之时,是成是败,在意马处当有个胜负。 祖师闻说,走上登坛高坐,讲道说经。 …… 待祖师讲道说经完,姜童儿侍奉祖师回室,方是进自个幽室静修。 他盘坐蒲团,持豫鼎身前,心神入定,再是探寻肾部,尝试能否寻得意马所在。 姜缘寻得良久,不见意马踪迹。 四十载馀,皆是如此。 “意马果是难寻,五脏作五人,金公需火烧,意马又该何在。” 姜缘心中暗道。 他大梦之中《西游记》里,意马作白龙。 他却不知他意马如何,又在何处。 姜缘却知悉,他今时寻不得意马踪迹,一有意马难寻之嫌,再有二神阻扰,教他寻不得。 此时,如他初识‘五人’时何其像,识神遮他心,欲神蒙他眼,教他不得门道,浑浑噩噩。 姜缘一叹,说道:“难,难,难!莫把金丹作等闲!” 正道果是难…… 第三十五章 二神阻道 不知不觉,又个三载去。 姜缘不得意马门道,叹息正道艰难,却牙不曾迸半个‘不’字,仍寻意马。 此日间。 姜童儿走出洞府,于山中溪边垂钓,散心静气,教与二神斗争,不使二神钻窍,败他修行。 他入道久矣,身有灵气,溪边抛竿,纵无鱼饵,亦教鱼虾满载,只道他不食五谷,取一些送予左氏一家,余者放回。 姜缘取鱼虾,往左氏家中去。 他走至左氏家外,见有少年在外,他呼喊声。 少年上前拜礼:“上师!” 姜缘问道:“你家长何去。” 左氏家中已过二三代,如今少年该称昔年那左老兄作祖宗了,左氏子尚死多年,今左氏家长是左氏子之孙。 说来自左氏家中安居山中,有个数代,过去久矣。 少年一听,答话道:“家长斫柴薪去,久未归哩。” 姜缘将鱼虾递给少年,说道:“既是忙活去,我不等他,你将鱼虾留下,添些油水。” 少年接过,战兢兢的,害怕极了。 姜缘问道:“我与你家娴熟,你平日见我嬉笑玩闹,今怎地这般模样?” 少年将鱼虾放好,方才说道:“上师,我非是怕你,乃怕鱼虾也,上师莫怪我哩,家长回来,定要罚我。” 姜缘笑道:“你头圆顶天,足方履地,生有九窍四肢,怎个怕鱼虾?” 少年两边乱张,说道:“上师你不知,日里家长和我说道,那鱼虾多是水龙子民,吃多遭难。” 姜缘听少年说,只觉有趣,说道:“你家住灵台方寸山,怎有龙害你?” 少年再道:“上师,家长说水龙本事大着,那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最喜藏匿。” 姜缘闻说,知是左氏家长哄人把戏,未当个真切。 少年是个熟嘴儿,说道:“上师不知,家长讲水龙最喜变个小样,藏在你想不到个地儿,像眼里,耳里,日日磨你哩。” 姜缘摇头,怎怕此等哄人把戏。 他今该寻的,是个意马,怎在此处听少年讲事,鱼虾送到。 姜缘正是将离去。 忽是回味少年说个‘眼里,耳里’,想那意马在肾里,他遍寻肾里,找不得意马,教他不知所措,今日听少年说,莫不是意马藏在他想不到个地儿。 有道是‘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 肾本与耳通。 意马…… 莫不是藏在此处。 有理,有理! 怪不得他苦心寻肾部,扑个空,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姜缘眼有神光,他望向少年,说道:“小子,今承你情,他日必报你。” 说罢。 他往斜月三星洞回去。 …… 回静室里。 姜缘盘坐蒲团,只道灵台空明,教他入定,当于双耳寻意马。 他当是要寻,忽有阻力升起,教他心神不安,难入双耳寻意马。 他却个不惧,使心猿金公为用,破开阻力,径入双耳。 未等他入双耳,再觉一阵寒风自他囟门吹入,吹过他五脏,丹田,九窍,教他惊惧,心中隐有觉,若他不去退出双耳,他必为寒风所伤,届时身死道消。 二神阻他道来了! 今现二神来,他所猜定是不错,意马果是藏耳里,不在肾部,任他再找,自是找不出。 “二神,我道你有什么法力阻我。” 姜缘不理囟门上寒风,一心入双耳,他料二神未有伤他效力,唬他罢了,伤他不得。 果不其然,寒风于他囟门盘旋,奈何他不得。 姜童儿心神入定,欲入双耳,怎奈阻力再现,越发狂躁,誓要拦他,教他入不得双耳。 姜缘从未见过二神这般,他已是知得,此时已至成道与否之时,正个关键,不肯泄力,教根源牢固,磨二神阻力,寻机破局。 童儿若得意马助,日走千里,自此二神再无阻力,金丹定成。 二神若蒙童儿眼,教意马不在,时日久了,童儿修行作场空,早晚身死道消。 …… 静室。 祖师知得气机,挽掌赞赏,说道:“好童儿,果真寻得意马,二神这般亦困你不得,今意马作前,正道定成,二神狂躁不安,惧怕矣。且教我助一助童儿。” 如他年前说,五人之中,得三人其势起,二神莫有阻道力。 姜童儿得心猿,金公所用,意马若现,教其归降,五人得三,金丹有望。 此争斗二神决计不退,乃生死之争。 需助童儿一力。 昔年童儿定心猿时,他传此童儿一佛门法咒,今日便传个道门法咒。 心猿需降,故以佛门法咒降伏,二神需打,佛门法咒没得道门法咒好使。 祖师说道:“广心,此法咒需记,教你打二神,定成道基。” 说罢。 祖师念诵法咒,传于童儿。 …… 姜缘与二神斗争,纵他携心猿金公,又教豫鼎护身,亦不曾退二神。 二神阻力,真个方知二神利害,他一时半会,僵持下来,拿不得胜。 姜缘心中倍感煎熬,不得进寸。 忽是闻祖师声来,知是祖师相助,他即是念法咒。 见他法咒声出,如有利剑,教阻力劈开,僵持顿破,阻力消退。 不多时,二神阻力拦不得他,法咒利害,又见童儿不惧寒风,便是彻底退去。 童儿心神顺势入左耳一见,里边空荡,未有意马踪迹,他再至右耳见,果见右耳里有个黑影儿,见模样是个长状。 此作个龙不成。 姜缘细看,此黑影未得龙角,倒个像蛇,他正欲细看。 那黑影儿‘咻’一下,逃个没影,速度快着,黑白二鱼竟拦不得。 姜缘一时不察,待他回神,见黑影儿不见,他却不急,已是见得黑影儿回肾中去,往后修行有个门道,待降伏此黑影儿作意马就是。 祖师早年曾有言,心猿作意马之缰,降伏意马有大用,元神若得意马,一日千里,他今寻得意马,只待个时机,或借心猿一举降意马。 待他见此黑影儿,是个怎般性情,方知该怎地做方能降伏…… 第三十六章 待丹成日,妖邪丧胆,鬼神惊惧 却说姜童儿斗过二神,得了肾水里意马所在,正个马不停蹄,心神入肾水里,要教意马降伏。 心神教入肾水,见肾作黑水,真如大海之波,翻滚浪涌,惊险万分,水内藏个亭阁,亭里隐见有个黑影,正是意马。 若擒住意马,此作降伏不成? 姜缘怎个信。 他此寻意马四十几载,因灵机窥见意马,如今意马现形,怎会擒住就成。 姜缘知定有变故,然他需见个意马,方知意马该怎请。 童儿念及此处,调心猿来,他正要唤心猿入黑水见意马,忽是觉心猿不愿。 有道是‘五行相克’,心猿属火,意马属水,心猿可制意马,却不愿入水。 “金公速来!” 姜缘心有灵机,唤个金公来。 见他肾中黑水前,阴阳二珠自肺府来,落于此处,助长黑白二鱼威气。 黑鱼得个白珠,教之吐出,白珠打旋,吐气清清,黑水分离。缘是金公有教水火远避效力也。 水里亭阁现门道,黑影露得身形来。 童儿心神一定,见黑影是个黑蛇,背生双翅,长得惊怪。 黑蛇见黑水分离,扑朝黑白二鱼,有个奔雷势头,要吞黑白二鱼。 黑白二鱼与黑蛇缠斗,得金公势头,在肾水里赌斗。 姜缘心有个惊,怎想意马性情暴躁,与心猿金公大打出手,他见赌斗许久,遂念祖师相传道门法咒,要教此烈马驯服。 黑白二鱼得法咒加持,威势大涨,打得黑蛇疲软,钻入黑水里不见。 姜缘收兵,唤心猿,金公归位,他心有恍然,知得意马该怎地降伏。 五人里,心猿靠个镇,磨其性子。金公靠个烧,锻炼成形。意马靠个打,烈马性急,慕强驯服。 他需常寻意马,日日驯服,时日久了,意马有缰,便作元神之用。 降伏意马里,心猿与金公皆需发力,心猿有降龙伏虎手段,金公有降伏神兵分离水火效力。 姜缘心中大喜,手舞足蹈,五人有三该归位,他如何不喜。 祖师有言,五人归位,传他金丹正道法,待他成金丹,得道真长生,方教不受生死痛,不归阎君伏,不需太玄符系生。 姜缘心安,知得他道可成矣。 …… 真个光阴迅速,三载过去,姜童儿日日寻马驯服,教早日得意马相助。 日里除驯得意马外,方是听祖师讲道说经,再者有师弟相邀,或与谈道。 此日间,春归夏至,姜缘得真见相邀,坐三星仙洞老柏树下会讲。 真见一经坐下,方是雀跃欢呼,摇头晃脑道:“师兄,师父教我个门道,我学成矣。” 姜缘知此师弟果修旁门,今修一载余,他笑道:“当日师父教你门道,我方未至,师弟修个什么门道?” 真见眉开眼笑,说道:“师父传我真道哩,乃个‘术’字门中之道,我修个符法,了得,了得!” 姜童儿怎个瞧不出,师弟有心卖弄本事,他说道:“果是修成?” 真见笑道:“修成哩!今功果万备,请师兄出个题,我画个符来。” 姜缘说道:“如此,画个‘生’符,怎样?” 真见闻说,返静室中净身,取个经书,拿朱砂,水笔,镇纸一类齐全,在老伯树下撮土焚香,又跳又唱,方是落笔。 待一应画毕,过半日矣。 真见取一符递给姜缘,说道:“师兄,此符有生力,保人一载不受病魔侵扰!属‘生’符里路数。” 姜缘接过,赞赏颔首道:“师弟了得。” 术字门中之道,有画符效力,果是不错。 真见今修成门道,自不能画个太玄清生符,有此笔力作符,已是难得。 真见笑道:“师兄,我尚未问你修个什么门道。” 姜缘说道:“我修个金丹道,今未功成,尚未有效力。” 真见听了,宽慰一二,心中暗喜,只道他有个资质,师兄未有,决不听金丹道是个什么路数。 他再道:“师兄,待师父下次讲道说经,我该个与师父说下山哩。” 姜缘劝道:“师弟今刚修成门道,何不在三星洞里再修几载。” 真见摇头不听。 姜缘只得作罢。 真是‘心猿不定,二神蒙窍,怎识长生真妙道,一心只顾左道流’。 …… 一旬间,祖师登坛高坐,唤集仙洞弟子,讲道说经。 仙洞弟子除姜缘与真见外,再有二人,一作西牛贺洲生人法名作‘真清’,一作南瞻部洲生人法名作‘真阳’。 待祖师讲完道,说完经。 真见果是跪伏,言功果万备,欲要下山。 祖师教出弟子不计其数,闻真见这般说,自是应允,准其下山。 真见大喜过望,叩首谢恩,方是退出瑶台。 其余二位弟子亦是离去。 台中只得姜缘与祖师。 祖师问道:“童儿,你观真见本事如何?” 姜缘颔首说道:“若得心修,有个正果,真见师弟心猿不定,却是难成。” 祖师说道:“旁门左道虽如‘壁里安柱’,‘窑头土坯’,但有个正果可修,弟子修左道,心猿不定,易将左道作恶使,故正果难成。” 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若学者心猿安定,一心苦修作善,他年或得正果。 然学旁门者,多是心猿难定,生起祸端。 姜缘问道:“师父,修旁门只教心猿安定,无需余四人也?” 祖师颔首说道:“正是!怎个童儿欲修旁门?你已请二人,意马归位不远,若教你修旁门,旁门正果唾手可得。” 旁门左道效力快,修三五载,初见成效。 金丹正道五人难请,劫难众多,假使五人归位,亦作小法力,非道成,不得真力。 姜缘摇头说道:“弟子只愿修个真长生,行个真圆满。” 祖师走下坛中,笑道:“真道难成,难修,修成途中,妖魔阻扰,二神相拦,天地难容,最易弃之。然若教童儿有一日修成,待丹成之日,法性精通,根源牢固,教邪妖丧胆,精怪亡形,鬼神惊惧,寿与天齐。” 姜缘倒身下拜:“弟子受教。” 第三十七章 猴头出世 不觉十载过去,姜缘静修驯意马,教心猿寻意马,金公断黑水,于日日驯化下,意马渐是归心。 然姜童儿不敢教元神骑蛇,他知黑蛇归心不少,但凶性仍在,若教元神相乘,恐有倾覆之危。 此日间。 姜缘于肾中黑水再争端,功毕,他方是睁眼,心中对于意马已有数,他此意马作蛇状,背生双翼,势若奔雷。 此等模样,正如大梦之中‘螣蛇’般,只道鳞作玄色。 姜缘暗道:“正道五人,各有功用,此意马作螣蛇状,有腾云驾雾效力,然其性子凶戾,十载驯化,教其安分许多,若欲得意马效力,尚需时日。” 想罢。 他起身离了三星仙洞。 姜童儿提钓竿至溪边,垂钓些鱼虾,待满载而归,将鱼虾送至左氏一家。 山中左氏,二代人曾助过他,金公之时,左氏子助过他,今朝意马又有左氏少年助他。 他隔三差五会送些鱼虾,好教左氏一家不愁吃食。 姜缘走至左氏家中,见左氏家中欢喜一片,他走进打听,方知左氏新添一口,正个热闹时。 他自知意马来,有十三载。 十三载于童儿,不过修行霎时,不觉光阴,于左氏家中,十三载是一代传承。 昔年左氏少年已作左氏家长,今时添一口,是左氏少年子。 家外,左氏家长道谢姜缘祝贺。 左氏家长见姜缘仍个年轻,感叹不已,道:“曾闻祖公有言,上师驻颜有方,正个长生不老的神通。” 姜缘笑道:“昔年你祖从老家来,是我接待哩。” 左氏家长吃了一惊道:“此事竟真!上师真神仙,真神仙!” 姜缘说道:“我非神仙,小子你祖曾助我,你亦曾助我,不若跟我修行,全了指引之恩。” 左氏家长摇头说道:“年少无知,胡说许多,怎个指引,今一家老小,决不敢弃,上师莫再说此言。若上师难违,不若教些道德真言,教我日斫柴薪时,不至疲累,家事劳苦时,解去烦恼,若有此言,三拜上师。” 姜缘闻说,思量祖师所传,有不少道德真言,非修行者常诵,落个清净,散心解困。 他教左氏家长一篇真言,教其日日念诵,莫忘真言。 左氏家长得姜缘所传,倒身下拜。 姜缘将之扶起,与之谈话许久,方才回洞府里。 …… 回得三星仙洞。 姜童儿与二师弟会讲多时,返幽居静室里修行,教意马早作用途。 他潜心修行起来,唤阴阳二鱼,携金公势来,再寻意马邀赌。 光阴迅速,再一载过。 姜缘驯意马,常以道门法咒教意马知他有神力,不可阻也,复以佛门法咒安抚意马。 正是得祖师真传‘二家配合本如然’,他未拘泥一家之说,取二家精华作己用。 然纵童儿有个手段驯意马,距意马为用,尚是不足。 一日,祖师再是登坛高坐,唤集仙洞弟子。 三星仙洞里除姜缘外,只得真清,真阳二人。 真清身长六肘,坐在班中,真好个巨人。 姜缘与真清,真阳二人不算作熟,不知其修个什么门道,但见二人眉来眼去,料定是有事。 祖师见弟子到齐,正欲开讲。 忽是真清,真阳二人跪伏祖师跟前,说道:“师父,我二人入门久矣,经师父传道,今修有所成,望师父准我二人下山。” 祖师望二人问道:“你二人修门道有几年?” 真阳说道:“师父,有三年。” 祖师问道:“功果完备否。” 二人答话:“功果完备!” 祖师遂应二人,准其下山。 二人叩谢离去。 姜童儿默不作声,此方之境,这般光阴里,他见多了,不觉有奇。 待二人离去,姜缘方道:“师父,洞府里,余我师徒二人。” 祖师颔首:“昔年开洞府时,早有所料,洞府里只得你我常驻,若他年我游历去时,洞府里,童儿做主方是。” 姜缘应下道:“是。” 他作祖师门下大弟子,十二字辈中‘广’字辈独一人,继祖师真传,若祖师不在,他当做主。 祖师笑道:“我见你修行有所进,可是意马将归位。” 姜缘说道:“师父,尚缺些许时候,意马难驯,亏是师父传的法咒。” 祖师摇头说道:“此作你之功罢,童儿,你将得三人相助,余二人不可大意,二神今将拿你无法,然若有机可寻,二神定教乱你修行。” 姜缘应声‘是’。 祖师方才讲道说经。 姜缘沉心聆听妙音。 祖师讲道说经有半日,其间若说至晦涩不明,难懂难听之际,会停顿一二,问童儿见解。 半日后,祖师讲毕,于姜缘侍奉间,往室中走去。 走至半途,姜童儿忽觉泥宫大震,元神运气双目,他心有所感,朝三星仙洞外张望。 他此张望,见洞外东方有道金光自地升起,隐入云中,射冲斗府,金光焰焰,好生了得。 姜缘转头,见祖师张望,他问道:“师父,此是何等真修,怎有此威气。” 祖师望眼摇头,说道:“非是个真修,乃东胜神洲有个天地精华所生的,迎风出生,在拜四方哩。待其服饵水食,此金光作不复。” 姜缘闻说,心中大动,此与梦中《西游记》里那孙悟空出世之时,何其之像,莫不是此作猴头现世。 童儿算算时日,自师弟真见口中,他方知此时南瞻部洲作战国之时,那猴头多是此时而生。 姜缘稍作惊诧,便是平复,此与他修真道,求长生道妙,有何干系。 他说道:“师父,此等天地精华所生,若修正道,可需五人相助?” 祖师说道:“无需,天地生成的,若修正道,无需五人。然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天地生成,修正道易,丹成后不得五人相助,多是心性不良,定生祸端,教那祸端起了,不准比请五人难多哩。” 人难得金丹,难修正道,南瞻部洲生人难上加难,然若成金丹,反则最是无缺。 有道是‘天之无恩而大恩生’。 姜缘拜服…… 第三十八章 意马归位 真个光阴似水流,不觉十载过,姜童儿终至驯意马关键时。 自三载前,他心有所感,料意马将圆满,静修三载,今定教意马归位。 姜缘心神入定,见肾水里藏有亭台,螣蛇正在亭台里盘踞,静候他到来。 待他入亭台里,黑白二鱼携金公护卫身侧。 螣蛇戾气尽去,眼见清明,真个归正时,意马作收缰。 “今有元神高居泥宫,心猿在左,金公在右,当是归正,护卫元神,保元神不受欺凌,教二神无有所藏。意马!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姜缘泥宫大震,元神相助,要教意马为用。 亭台里螣蛇拜伏于姜缘身前,愿作个脚力,助元神早成金丹。 黑白二鱼上前,与金公结太极之状,螣蛇入太极里,匍匐于姜缘身前。 姜缘收螣蛇为用,顿觉泥宫一轻,他心中隐见元神足乘螣蛇,果有轻松感。 静室中。 姜缘盘坐蒲团,忽是睁眼,觉是身轻体轻,远胜以往,他出得三星仙洞外,至青苔石,他跌足而起,跃有百丈,教螣蛇为用,足下隐见蛇形,踏云霞远去。 有道是‘二神再无阻路法,螣蛇归正化云霞’。 意马归位,教他元神一日千里,无需缓行,木母,黄婆易寻也,相请五人,指日可待。 “我道将成也!” 姜童儿心情大好,踏云霞逍遥天地间。 顿饭之时,他方归斜月三星洞,得螣蛇云霞,他飞举不快,真个腾云之辈,朝游北海暮苍梧,他较之慢矣。 然姜童儿初识飞举,正是雀跃时。 复回三星仙洞,见祖师站于洞门前等他。 姜缘曳步上前,跪伏在地:“怎劳师父等候,弟子之过。” 祖师扶起童儿,笑道:“意马归正?” 姜缘提此,颔首而笑道:“归正!” 祖师大笑:“童儿了得哩!” 五人得三,待余二归正,道秘方为童儿所知,那时童儿定修得大法力矣。 南瞻部洲生人修金丹道断是难成,自气泄来,更无一成者,他门下童儿今是将成也,踏难成道,何其壮哉。 姜缘说道:“亏是师父有道!” 祖师摇头:“非你苦修,怎个道成?若教诸弟子正道,有几个愿如你般,数百载苦修,只窥长生道妙。” 姜缘道:“不得长生道妙,怎个生老病死里脱身,终是苦修一场空,师父可闻‘黄黍一梦’。” 祖师说道:“怎说?” 姜缘说道:“曾闻生人自叹穷困,于邸舍得一枕而睡,时主人将蒸黍,生人以枕入睡,得梦富贵一生,王侯将相,唾手可得,待年老梦醒,时主人蒸黍未熟,不过场空。修行亦教此理,不修正道,终作大梦,修得正道,梦何不作真也?” 祖师赞赏:“善!” 说罢。 祖师拉姜缘返仙洞里去,路老柏树下,新入门不久二三弟子正是会讲,诸弟子见祖师,慌忙检束,整衣拜礼。 祖师颔首带姜童儿朝瑶台去。 姜缘隐闻二三弟子自他远去,叹声童儿那世修来的缘法,得祖师这般青睐。 他闻声笑笑不语,不欲争辩。 待至瑶台,祖师登坛高坐,姜缘坐入班中。 祖师含笑张望道:“童儿,今你教心猿,金公,意马归位,五人得其三,只待请木母,黄婆,五人作齐,方可修金丹。” 姜缘跪伏道:“师父教我!” 金丹正道未成前,他怎个修,只作小法力,纵请五人归位,他进展亦不大。 需得金丹道成,方作大法力也。 祖师颔首道:“童儿,余木母,黄婆,你待请谁?” 姜缘摇头说道:“弟子不知,但凭师父教诲。” 祖师指定姜缘,知童儿是个出难题的,哭笑不得,说道:“木母,黄婆。二者里,木母难请些,作个挑担烧火功,脏活累活,全教木母做。黄婆好请些,作个调和之功,若教五人起哄,非是黄婆不好调。” 说罢。 祖师沉吟不语,似作思量。 姜童儿不作言语。 良久,祖师说道:“请木母。” 姜缘起身唱个喏,应了下来,他道祖师所说,定是有理。 祖师笑道:“你莫急去,请木母与请心猿,金公,意马大有不同,你方听我讲,才是个理。” 姜缘再拜:“祖师教我!弟子洗耳用心听祖师讲哩。” 祖师颔首,低眉望着童儿,笑道:“童儿,你说说,你那三人,如何请来的。” 姜缘答道:“师父,我心猿靠降,金公靠烧,意马靠打。” 祖师说道:“三人所请,各有不同,木母靠说也。” 姜缘闻说,心中一惊,细细记下,方才问道:“师父,昔年师父曾言说,五人需我请,故不言说,怎地今个与我分说?” 祖师笑道:“童儿,盖因木母不同,你寻之易,请之难,不同余四人,说之无妨。” 姜缘再问:“师父,请木母怎个说法?” 祖师摇头不语。 此非能说,需教童儿自悟。 姜缘恍然拜礼说道:“弟子明白,拜谢师父。” 祖师摆手道:“童儿去罢,好生修行,教早日修得五人来,传你道秘,届时,一窍通时百窍通,你方学诸般本事。” 姜缘拜礼往静室中去,待回静室歇歇,再是请木母。 …… 姜缘入室中静修多时,历过了夏月炎天,却又值三秋霜景。 姜缘教意马安定,正是将寻木母。 祖师有言,请木母靠说,他方是要见,怎个说法。 姜缘盘坐蒲团,静了心神,正是要修行。 忽闻祖师声来。 “童儿,来班中。” 姜缘一听,不敢违也,自蒲团起,往瑶台中去。 不消多时,童儿行至瑶台,见台里祖师坐坛,班中有一菩萨,作南海菩萨。 姜缘心下一惊,不知此菩萨怎在此处。 他上前拜礼于祖师,方才作礼于菩萨。 姜缘说道:“师父,可有事,需弟子操劳?” 祖师颔首道:“南海观世音菩萨携简帖来,西方圣老如来邀我参法会,我当去遭。童儿你当于府里看家,莫教遭贼,若有修行的来,你一概不理就是,或待其于山中清修,若等得便等,等不得作罢。” 姜缘闻说,自是应答…… 第三十九章 木母难‘说’ 却说,菩提祖师得西方圣老如来世尊相请,参与法会,将洞府一应事情,交于姜童儿。 姜缘应答:“弟子定守洞府,不教妖魔乱家里,师父安心。” 祖师含笑颔首,他对此弟子,怎不放心,料他教诸弟子,唯独童儿得他真传,他若不在,府中童儿看着,定不生乱。 班中南海观世音菩萨闻说,法眼窥童儿,见其五人归三,心中稍惊,道:“道兄,此广心昔日见时,方心猿不定,此半千年不至,怎个这般了得,丹望有成,果是奇才。” 祖师摇头道:“童儿顽劣,当不得菩萨这般作评,此丹道未成,更说得道尚远,不提,不提!” 观世音菩萨摇头道:“道兄何说此话,南瞻部洲生人,二神贪权,元神半隐,广心作南瞻部洲生人,气泄功败时生,尚有这般修行,若得天时,大造化矣!” 姜童儿连称‘不敢’。 祖师含笑不语,半响后唤菩萨与其一道远去,留童儿看家。 姜缘相送祖师出三星仙洞,方是见菩萨踏云霞去,祖师同是架云雾来,朝西方去。 待祖师离去。 姜缘再回洞府,他将祖师离去事与三星仙洞弟子述说,方回静室,教心神安宁,好使寻木母。 …… 静室里。 一日,姜缘做主功夫,沉下心神,一心教木母现形来。 五人对五脏,心猿作心,意马作肾,金公作肺,木母作肝,黄婆作脾。 祖师有言,木母好寻,他当个瞧,木母所在何处。 姜童儿心神入定,见肝里气浊浊,黑漆漆,教心猿来破,方进里头,他一看,隐见一关于肝中现来。 “肝关……” “心猿居心宫,金公现肺府,意马作水亭,今见木母住肝关,莫不教我闯关不成。” “师父有言,木母靠说,怎地得见木母,方说得哩。” 姜缘教心神入关,方见木母何在,好教相请。 他方入关里,黑风刮起,刮日月昏,吹鬼神泣,隐有毒魔恶怪藏中。 姜缘却有不宁,他肝关中,怎个这般景。 童儿不解,泥宫大震,有元神来报,缘是木母作欲所藏处,日间他常心静如水,盖因木母存他之欲,方教他不为欲求。 今要得正道,相请木母,定教解此欲,方教木母守戒,请木母为用。 姜童儿暗自说道:“师父有言,木母靠说,竟是这般,说服木母守戒,方作道成。” 童儿离相请五人,余二人矣,自当一鼓作气。 姜缘将心神入关寻木母,不消多时,关中有一人盘坐,待他细细看来,此人身形似他,面貌常变,一时如虎脸,一时如猪脸,一时又如龙脸,一时又如狼脸等,共计八张脸。变化无常,若见真魔。 木母知童儿心神来,未有声张,只坐关中。 姜缘方使心神至木母前拜礼。 木母变作虎脸,张牙舞爪,说道:“怎个来?” 姜缘作揖道:“为请木母来,今五人当归,护持元神,共修丹道。” 木母亦作他,无需隐秘说法,他是个知道,需说服木母,方可教木母助他。 木母龇牙咧嘴,作狼状,说道:“丹道有何好?何不下山去,寻个良人,传宗接代,你今作祖,半个长生,下山大有逍遥,何必受这个清修苦!” 姜缘摇头道:“不得丹道,修行作空,任千般之好,万般之妙,终作空也。此苦乃作蜜始。” 木母又作猪状,说道:“修行累矣,你这般本事,下山作个家长,教美人无数,夜夜笙歌,须知,及时行乐。” 姜童儿说道:“修行亦作乐矣。” 木母作龙状,再道:“你修个丹道,受此等苦难,数百载不得,人东胜神洲天地精华,轻易可得,怎个能修?” 姜缘笑道:“我有我道,何管他人?长生为我,何须攀比。” 他道坚,怎三言两语能动。 木母见说不得童儿,忽面容一变,作昔日西行时‘拉迪’,恶狠狠的说道:“你修得长生道,怎知我等于苦海难渡!凭何你修长生,我等难过苦海!” 姜缘说道:“众生苦海,唯有自渡。道常在。” 童儿早非昔年那般,行西方金路时被‘众生相’轻易所骗了。 木母见姜缘水泼不进,针扎不透,索性不谈,只管闭目塞听,不理童儿。 姜缘说道:“木母何必作此等?” 木母不理。 姜缘沉默下来,知木母不与他说,他只得教心神离去。 室里。 姜童儿睁眼,走出三星仙洞,见‘东方天色微舒白’,不觉一夜过。 他心有惊讶,未想与木母所谈,竟过一夜。 那木母油盐不进,是个难理,偏偏请木母需个‘说’。 “木母无戒,有八相,现八性,纵我有伶牙俐齿,怎能说服八性,教木母心悦诚服,为我所用?” “木母所请,果是与心猿,金公,意马不同。” 姜缘宁是教打一场,亦不愿如这般靠‘说’。 他于仙洞外站定不久,折返静室,路中遇一师弟‘如海’。 此师弟作西牛贺洲生人,修个‘动’字门中之道,以进红铅,采阴补阳等作修行。 如海走来拜礼说道:“师兄慢行!” 姜缘驻足问道:“可有个事?” 如海说道:“师兄,师弟欲下山去,特向师兄辞行,师弟修个‘动’字门中之道,山上施展不开。” 姜缘指定仙洞中门,说道:“路在脚下,洞里师父不在,无人拦你。” 如海闻说大喜,遂往洞外去,辞礼不作。 姜缘望如海远去,不作评价,一如他与木母说,道常在。 只是祖师方走,仙洞里弟子按耐不住,皆欲远去。 岂不料,出三星仙洞,离道远矣。如昔年大慧,懈怠哄人,自以得真修,后作山虎口粮。 祖师教他看家,仙洞弟子欲走,他怎个拦,只得守府里,不教妖魔侵罢。 他无祖师大法力,然亦有小法力在身,真教妖魔来,他不惧之。 姜童儿往静室去,思量个法,说服木母,此时真个一鼓作气,好教五人归位时,共修金丹,他莫敢泄气…… 第四十章 请木母法 有道是‘烟霞缥缈随来往,寒暑无侵不记年’,姜童儿居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说’木母,不觉光阴迅速,年过有三。 三星仙洞里,除姜童儿外,多是离去,独留童儿一人看家。 童儿不觉有异,管顾修行便是。 他三载修行,‘说’不得木母,木母如真魔,生有八相,无戒可受,纵他千言万语,说过一相,木母作他相来,教他白费力气。 姜缘无法,只得慢说,教有一日,能将木母归正。 一日,姜缘于仙洞藏书室中坐,取佛道二家经书观,试从经中取理说木母。 忽闻大门敲动,料是有修行的来了。 姜缘遂出门去,三星仙洞独他一人,万般事务自他做主,他将仙洞中门大开,见洞外有汉子,汉子看‘山中仙童’,倒身下拜,口念‘弟子志心朝道,弟子志心朝道’。 姜缘扶起,说道:“怎个拜我。” 汉子说道:“仙童,我是个访道学仙的弟子,闻山中有个老神仙,来拜,来拜!” 姜缘摇头道:“家师外出,今个不在,你待晚些再来山中。” 汉子说道:“弟子志心朝道!” 姜缘道:“非我不教你学门道,家师早些年外出,不在府里。” 汉子跪伏叩首。 姜缘怎个无奈,好说歹说,此人油盐不进,他拂袖欲去。 汉子眼骨碌碌一转,从袖里取块指甲盖大黄金,他心中暗道:“有道是‘争名夺利只为钱’,今日小鬼难缠,给个钱财,好教免难,他年我修个门道,钱财无数,以小博大也。” 想罢。 他将黄金递给姜缘,他说道:“仙童劳烦,带我进门,我志心朝道!” 姜缘闻说,正要回府,忽觉肝关大动,他细细一看,缘是木母贪心起,教气冲泥宫,勾他欲神,动他贪欲。 此木母在他入肝关后,常教他起贪念,果是欲神一员大将。 亏是童儿寻意马时,以道门法咒,打二神退,不教二神再拦,若他说木母时,二神使绊,他定不好受。 姜童儿暗道:“该快些教木母归正。” 那汉子见姜缘不动,方为此仙童凡心起了,暗中喜说。 姜缘不理汉子,转身回府。 汉子拦道:“仙童,弟子志心朝道!若不够,弟子尚有!” 姜缘说道:“我早言家师外出,你怎个不听?修行修心,你教争名夺利心,怎个志心,若修门道,旁门亦不得,更说正道难。家师离府,你若等就在山中等,不等就去罢。” 说罢。 童儿不理,关了中门,任汉子呼喊,回三星仙洞。 此番黄金利诱,教木母有动,他当暗防,莫真着木母门道。 童儿回静室,盘坐蒲团,心神再入肝关,他见关中木母在。 木母呈个猪脸,说道:“你怎金子不要?若有黄金,下山寻良人,不费劲哩!” 姜缘说道:“此番寻你,非与你较这般,你真不愿归正,护持元神,共修丹道不成?” 木母又作虎脸,嗔怒道:“不修,不修!你待如何!我作你肝,存你之欲。要我护持元神,那教我八欲皆足,那时我自护持元神,共修元神!只道你教杀,盗,淫,惰,酒,钱,妄语,香华做足,那时我自护你共修丹道!” 姜童儿闻说心中恼怒,照木母这般说,岂不教二神坏他修行,几百载苦修作空。 他教心猿携金公来,意马隐于关外现。 木母见这般声势,唬得惊惧,缘是心猿携金公,最克他也。 木母虚张声势,说道:“你待怎地?” 姜童儿站起,指定木母道:“今日,你归不归正!若不归正,我教心猿意马金公共来降你!” 木母一发害怕,战兢兢的,现个欲相,说道:“一体的,一体的!莫伤和气!我便跟你修丹道,我心有不服,你又有何法?” 纵有心猿三人相助,教木母服从,然木母不得守戒,早晚生祸,若待他成丹时,木母不服,那时他教身死道消。 姜童儿不得门道,只得让心猿三者离去,他望向木母说道:“你怎地方守戒归正?” 木母见三人去了,胆气壮些,说道:“你何日教八欲足了,我何时归正!” 姜缘无法,只得离去。 室中。 姜缘睁眼,不知何时得法,归正木母。 此木母着实难以‘说’服,欺软怕硬,恃强凌弱,贪财好色,喜杀胡说,诸般劣迹,集于木母。 五人里,心猿难降,金公难烧,意马难驯,木母难说,各有各难。 姜童儿心中暗道:“该怎个教木母心悦诚服?” 他尚是不明,只得往藏书室去,但见经书里,寻个蛛丝马迹。 …… 春归夏至,一载过去。 姜童儿一心‘说’木母,教早日成丹道。 他翻看经书,得不到门道,只得入室静修。 一日,童儿经书寻不得门道,他于大梦之中找寻。 姜童儿忆《西游记》中,木母当作猪八戒,其猪八戒作何来降?乃菩萨点化,教作取经人西去,他上哪寻个菩萨。 靠说无法教木母归正,木母为欲所在,靠说走不得,木母反复间,只提‘教杀,盗,淫,惰,酒,钱,妄语,香华等八欲做足’,不做足定不归正 此唤他如何应答,若答他二神再起,早晚落个身死道消,不答木母不依。 “木母难说,难缠!” “五人得其三,木母此处迟迟不归,何日修得金丹,窥长生道妙?” “元神,何不为我指路。” 姜缘堪叹无奈。 正是哀怨间,忽觉泥宫大震,元神如知他意,灵机现处,他心有计来。 “打?” “那厮真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靠打有个甚用,莫不是打服再教说?” “元神可与受戒?” 姜缘恍然,他隐现灵机。 祖师有言,请木母靠‘说’。未说不得打木母,若教心猿降木母,再与之‘说’,此说乃元神与说,非教他说,元神有受戒之能。 姜缘方知怎请木母,他更说元神灵胜从前,他请三人来,元神胜前多矣,今闻他言,竟与他指路…… 第四十一章 木母行周天 却说,姜童儿得元神指路,有请木母法,心神入定,再入肝关,见关中黑风刮起,此风非东西南北风,非和薰金朔风,亦非花柳松竹风,乃个欲风,教人吹了,欲神权大。 姜缘入此,方见木母。 木母作猪相,懒惰成性,躺在地上,肠大肚圆,说道:“怎个,愿八欲足,请我哩?” 姜缘摇头说道:“今个问你,归不归正!” 木母说道:“不归,不归!” 姜缘再问:“真不归也?” 木母道:“有道是‘传道防六耳’,若传你道,只个防五耳,盖因你却个少耳!” 姜缘闻说,不由分说,唤心猿携金公来,意马隐关现。 木母正要多说,唤个童儿莫得唬他,不料童儿抬手,教黑白二鱼大打出手。 那木母一时不察,被撂倒在地,起不来身,黑白二鱼成太极图,往上按下,真个如有山岳压身。 “错哩,错哩!” “教心猿快去,我愿归正,共修丹道!” 木母动弹不得,只得大喊。 姜童儿指定木母,说道:“早些时日,教你归正不听,今儿个晚了。” 他动意马,一同打木母,打猪脸时重三分,打虎脸时轻两分,打得木母惨叫连连,怎有当日嚣张跋扈,只得今日诚心道悔。 姜缘打足八百,方教心猿众退,他说道:“你待怎地?” 木母战兢兢,害怕极了,说道:“我知悔了,但我心有不甘,归正亦作不得数。” 姜缘说道:“我自有个法,今为你受戒,自今日起,你再生欲来,我定教心猿来再打八百。” 木母说道:“愿也,愿也!” 姜缘闻说,不待多想,泥宫大震,有元神灵光落木母,待灵光去,木母顶有八戒,此方受戒矣。 木母跪伏说道:“我归正矣,归正矣!莫打!” 姜童儿知木母乃惊惧,非诚心归正,此做不得数,他有元神指路,知个路数,他心中暗道:“此番木母顶有八戒,该磨性子,哪日顶生九戒,方作功成归正。” 磨事费功夫,他深有体会,昔年降心猿时,有个水磨功夫。烧金公时,有个火候功夫。驯意马时,有个寻的功夫。 木母当磨,教其八欲尽去,早归正也。 静室里。 姜缘睁眼,心中有数,磨木母有个路数方是,木母八欲中以个‘惰’最重,方教其行,待行得万里,时日长了,性子自去。 此行有路数,木母存他肝关里,当于他身中走,人有三百六十五穴,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木母当行周天数,何时行完,顶有九戒,作是归位。 童儿嘱咐木母,木母战兢兢的,不敢违也,应承下来。 他方是将木母事理个毕,忽闻洞外喧哗。 姜童儿推门外走,至府门前,他泥宫大震,运气双目,见府外有些黑气,此等妖气也。竟是有妖来洞府外。 他推府门往外,见门外有个豹首人身的贼怪提刀喧哗。 姜缘张望,见其有两分本事,不弱恶风山母虎,他问道:“什么人在此搔扰?” 那贼怪提刀指定说道:“我作远山来个大王,今落此处,此山果是钟秀,我作洞府此山,你这童儿速去!” 姜缘恍然,知个来抢洞府的,怎他府中作菩提祖师洞府,昔年未有妖魔鬼怪敢入,今祖师远去,山中失大法力,竟有妖魔敢入。 此与昔年随老子西行,老子离去,那西牛贺洲魔障欺他有何异,果是欺软怕硬。 童儿一言不发,取豫鼎出,要降伏此妖。 …… 话表祖师去了灵山胜境,参个法会,但见那三千诸佛,五百阿罗,八大金刚,无边菩萨俱在此处。 此时法会正个热闹。 祖师心有所感,朝灵台方寸山张望去。 观世音菩萨行近,见礼说道:“道兄,作何这般。” 祖师稍作回礼,道:“心虑童儿罢。” 此菩萨作是‘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里活观音’,当敬三分。 菩萨道:“广心作灵足的,丹道有望,道兄何作忧虑?我有惠岸使者,苦修多年,与广心作比,亦比不得。” 祖师不答,反问道:“此会怎不见老君来?” 菩萨摇头道:“世尊亲请,未曾请到。” 祖师又道:“昔年老君紫气东来,你们所阻,教走三十三载,险些未有所获,老君不打你们作不错。” 菩萨说道:“此盖因西牛贺洲佛法深厚。” 祖师笑笑不语。 菩萨道:“道兄,昔年东胜神洲有一日月精华结作圣胎,道兄怎看?” 祖师说道:“天地生成的罢,他年或个大妖魔,东胜神洲乃生此等,故是难得。四大部洲里,北惧芦洲多精怪大妖魔,若生在东胜神洲,作是正常。” 菩萨欲言又止,可见祖师姿态,说不出个甚来。 …… 灵台方寸山处。 姜缘三下五除二,教那豹妖伏法,得五人之三的童儿,再有豫鼎相助,他使个障眼法,将豫鼎一掼,可可着豹妖天灵一下,豹妖怎不伏法。 将此怪打杀,他心知山中或有妖怪作祟,巡山起来,一心保山中安宁不失。 童儿日日巡山,又教木母行走周天,心猿随行,木母一懈,心猿便打,唬得木母快走。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不觉五载有过。 姜缘巡山下,果现些许小妖作祟,被他以豫鼎降伏,但木母磨性子,十分缓慢。 这厮果是个懒怠的,骂三声走一步,动不动要回关中休整,五载过去,走不到周天半数,慢吞吞的,时不时念个女色,香华,试着教唆心猿一同挑骡子,同不听他言。 姜童儿拿木母无法,若木母敢胡说,他管心猿就打。 实乃木母作欲,多说心猿易动摇,若非他有豫鼎傍身,被木母说动,他苦修岂不是作空。 姜缘无事时,亦亲教木母往前走,不得懈怠,在他催促下,方是速度快些许。 实在是木母怕极他,不然一屁股坐下来,是走都不走。 此亦教童儿明白,对木母绝不靠他说,该教心猿与其‘说’,方才有个效力…… 第四十二章 真见求救 光阴似箭,不觉再过七载,姜童儿苦心磨木母,养性修真熬日月。 木母处处透‘惰’,能偷闲作偷闲,真个今日教前走一穴,绝个不走第二关,明日再教来走关,鬼哭狼嚎不情愿。 姜缘磨了七载,身有三百六十五穴,行走大半,余九十九穴未走,木母说甚不走,只道前路魔障凶高,若是走得,必是遭难。 一日,童儿知木母不走理,稍作思量,便知该是何等于他身中拦木母,该是二神。 他料意马争斗里,二神退去,未敢再现,今敢现形来,拦木母行周天。 姜缘心中暗道:“二神,昔年我弱时,你教遮眼蒙心,今年我非幼童矣。” 想罢。 他心神入定,于身中一穴寻见木母,他这般一见,木母作个猪状,在其中打盹,果是懒怠。 姜缘教心猿,金公,意马来,到木母身前,一言不发作打,木母跳起,泪出痛肠,放眼就哭。 木母呼说:“痛杀我也,痛杀我也!泼心猿,怪金公,烹杀的意马,却是该死!” 心猿黑白二鱼生怒,黑鱼眼有戾气,上前作咬。 木母作势就逃。 姜童儿说道:“过来,过来!莫作玩闹!木母少些口舌!” 木母八欲,最喜各类争端,嘴上没个把门,常是惹得心猿火,正是个‘口舌凶场,是非恶海’。 心猿意马金公领命来。 木母战兢兢的靠来,远个心猿。 姜缘指定木母说道:“木母当守八戒,你怎个犯?” 木母说道:“不敢,不敢。” 姜缘心神沉定,不理这厮,只道走个周天再谈,他朝前路望去。 见前路漫漫,不知何日方至,他不见魔障,然他知得,二神与木母最似,知二神有动,亦作常事。 姜缘问道:“木母,前路有魔障,你与我当真?” 木母急道:“当真,当真!怎敢哄你!前路魔障凶高,不好走哩!” 姜缘闻说,指定前路说道:“如此,我方教心猿金公意马,与你同行,你管前走,我料魔障动不了你。” 木母方见一圈,叫苦连天,说道:“不若晚些再走?歇歇几日。” 姜缘闻说,作势要打,唬得木母不敢叫苦,得是在心猿金公意马催促下,共是上路,走身中九十九穴,待走此路,教周天全。 …… 静室中。 姜缘睁眼长吐浊气,二神拦路与他,算不得事,他三人归位,木母亦归位在即。 正如祖师言,意马之争,作他与二神此间斗,他若胜,五人必个齐全归正,二神若胜,他道成空,数百载苦修作‘黄黍一梦’。 童儿教意马归正,二神再阻道亦作无用功,五人齐全,作必然也。 姜缘本作静修,诵佛门法咒,教四人走快些。 忽闻洞外有声。 姜缘走出静室,闻府外敲门颇急,他走近将洞府中门大开。 府外站个人,衣破鞋无,蓬头赤脚,多褴褛矣。 姜童儿问道:“什么人在此捉急?” 府外人高叫道:“师兄!是我哩!快教师父救我,性命不保,性命不保!” 姜童儿细细一看,缘个来的是熟人,是祖师门下十二字辈里‘真’字,法名唤作真见。 此师弟早年修的是‘术’字门中之道,练的是符术,多年不见,怎个今日回仙洞求救。 姜缘问道:“真见师弟,你怎个这般来。” 真见颤又颤,慌又慌,说道:“师兄听我讲,往年学艺下山去,自认神通本领高,心怀傲气不输人,降妖伏魔不话下,斗得虎豹豺狼来,我名不输老道仙,近年贪酒贪财色,亏个元气身中空,正值山中斗贼怪,符法不灵道不显,教我险些将命丧,今来上山望师救,师兄莫要阻我门。” 姜缘闻说,方知此间何事,他说道:“师父早些年外出,今不在山。” 真见满眼堕泪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姜缘问道:“师弟,有个贼怪追你不成。” 真见说道:“不瞒师兄,贼怪骁勇,追得紧哩。” 姜缘往山下张望,教泥宫大震,元神来助,果是山外有黑气,此些年他常是巡山,教山中无妖魔敢入,今有妖气,该是追真见的泼怪。 他说道:“师弟莫急,先入府里。” 真见摇头说道:“师父不在,绝不敢累师兄。” 姜缘说道:“我自有法,护你周全。” 真见闻说,方入三星仙洞。 姜童儿未入,他运气双目,望妖气来,不急不躁。 真见忙忙说道:“师兄,怎个不入府。” 姜缘说道:“师弟入里就是,待我将此妖降伏,莫教伤山中灵兽。” 说罢。 他唤心猿意马金公来助,停个周天行,木母欲来助,教童儿唤退,怕个木母帮倒忙,挑唆心猿三人挑骡子。 姜缘跌足而起,意马相助,踏个云霞,往山外去。 真见细细一瞧,师兄踏云去,他又惊又怪,真个瞠目结舌,未想师兄方作真神仙,他忆往事,暗自作悔。 此间不提。 却说姜童儿踏云霞到山下,窥个凶险贼怪要上山,他遂现身拦道来。 他贼怪生个烧窑的般,一身乌黑,独个眼幌金睛利害,不知个黑熊罴亦作黑豹子。 贼怪提杆红缨枪,见姜童儿灵足,食肠大动,说道:“此山竟个灵山,有灵童在这,今你见我旷山大王,合该作我暖寿。” 姜缘说道:“此山乃菩提祖师道场,你怎个来犯?速速退去,免你性命之灾。” 贼怪厉声道:“管你个菩提祖师是甚。” 姜缘闻说心中一怒,怎容师父遭诋毁,他骂道:“我料你有甚个法力,此般张狂。” 他提豫鼎就砸,贼怪见势大,侧身闪躲,挥红缨枪就打,好一场恶杀。 豫州鼎,红缨枪,二人灵台山下斗,这个豫鼎厚重,那个长枪刚利,姜童法力正,贼怪手段强。 斗过十合,分不出个高低。 姜童儿暗说棘手,此怪手上个红缨枪不知何物造,能挡豫鼎砸,教此般事,他须是令金公相助方是。 童儿二话不说,抖擞精神,现个黑白二鱼来…… 第四十三章 木母归正,祖师回府 山下恶斗,姜童儿知贼怪难斗,若拼赌斗,非个日落西山不见分明,他能否取胜尚是两说,若胜尚好,若败岂非丢性命。 他窥贼怪手上红缨枪非个凡物,心生一计。 他教心猿金公来助,袖袍一拂,现黑白二鱼来。 贼怪不知金公利害,见二鱼来就打,直挺红缨枪,武艺了得。 黑鱼凶戾,最善逞凶斗狠,与之缠斗。白鱼吐个黑珠,黑珠打旋,吐气浊浊,那浊气附着,准个失灵。 贼怪卖弄精神,大打黑鱼,忽是红缨枪软趴趴,再无利害,他心下大惊,丢下枪来,架风要逃。 姜缘取恶风珠,朝里吐气,珠中喷来恶风,刮倒贼怪,直不起身,他取豫鼎,可可的着贼怪天灵打一下。 那贼怪教豫鼎打中,气绝身亡,现出原形,缘是头体态健硕的黑熊罴。 姜缘隐去黑白二鱼,细细一看,见贼怪降伏,方是安心,他将红缨枪取来,浊气去了,踏上云霞,回仙洞里。 …… 不消多时,姜童儿回三星仙洞,真见将他拦下,左右张望,他说道:“师兄无事?” 姜缘将红缨枪丢在旁,他不晓得怎用枪,他答道:“怎个有事,此妖有些本事,今被我降伏,师弟安心。” 真见瞠目结舌说道:“师兄,昔年说修金丹道,此乃上真道也。” 姜缘笑笑,说道:“你道不差,怎个情欲伤身,教修行作空。” 说罢。 他与真见别了,往静室走去。 真见望姜缘离去,沉默半响,行个拜礼,亦寻个静室去了。 静室里,姜童儿方回,深感‘欲’于修行之伤,昔年真见尚有几分左道修行,今时见了,皆作酒色伤,空无一身,教未作修行,更弱一分。 木母,木母! 五人里,绝无虚名之徒。 若教他不降木母,纵他成丹道,早晚有欲伤他身,童儿此番于真见之身,窥得木母威气,不敢大意。 姜缘心中暗道:“木母不得轻,当静修教木母归正,此五人里,缺谁不可成丹道,师父不欺我。心猿善斗,护法之利,金公有威,助长势能,意马脚力,腾云之便,木母八欲,守戒静心,黄婆调和,五人方齐心!” 童儿初窥正道,知其博大精深。 他不再多想,盘坐蒲团,静心修行,护持木母同走周天。 …… 光阴迅速,童儿修持木母,十六载再过,他静修其中,真个‘八节四时浑不知’。 此日间,姜缘修木母将成,木母终行三百六十四穴,二神拦路无果,差得一关,木母归正。 心神入定间,木母再现,此番木母神情少些欲望,多些呆色,顶上隐有九戒,果是归位在即,八欲不得利,木母脸作人相。 姜缘说道:“此间归位在即,按周天数,盖有三百六十五,今行三百六十四,木母,我当护持你,走此间道。” 木母拜礼道:“有劳,有劳!” 姜缘现心猿金公意马,共行此间路,此路浑浊,却个难走,行进路里,似走泥沼,需轻起轻走,若走重了,陷得深便更难走。 童儿教心神领路,朝路穴走去,沿途二神不敢阻,怕极童儿念道门法咒,再唤心猿打。 行得良久,终至三百六十五穴处。 姜童儿领四人走来,木母走至此处,神色清明,顶上果见九戒,八欲相再不见,果是归正。 木母拜礼道:“悟也,悟也!” 有道是‘一朝开悟’,木母今朝欲相尽去,得见清明。 姜缘轻抚木母,说道:“今木母修个正果,周天穴下开悟,当守戒除欲,护持元神,莫教元神受二神欺凌,共修丹道,窥得长生道妙!” 木母再拜:“遵令!” 姜缘心喜不乱,果是木母归正,教他心不乱,气不恼,五人归四矣,距是五人齐全,只余黄婆一人。 他道将成。 童儿正是思量,忽有声起。 “童儿,来。” 此作祖师声,祖师回矣。 姜缘闻说时,觉是灵台清明,山中焕然一新,他心中暗道:“此作师父大法力矣!师父离山,山中妖祟与日俱增,今时师父归来,山中一新,恐再无妖祟敢入山,净是欺软怕硬。” 他起身出了室外,方见祖师静室中门大开,往里一望,祖师盘坐蒲团。 姜缘走上前拜礼,曳步朝前,说道:“师父归来,怎不与弟子相说,弟子当相迎。” 祖师含笑,正待说些,见童儿果有神妙,细细一看,惊道:“童儿,木母已归位?” 姜缘颔首道:“说来巧,弟子今日方教木母归正,护持元神!” 祖师闻说心下有惊,暗道:“昔年我得观世音菩萨相邀法会时,童儿尚未寻木母,今时童儿将木母归正矣!意马争道后,童儿五人必是齐全,未想这般迅捷,合该教丹成,丹成!” 他昔年觉是童儿难修正道,盖因南瞻部洲生人难走道,故欲传教旁门正果予,未想童儿性膂烈,只求正道修,今时将修成,果非凡等性命。 祖师喜悦,说道:“好童儿,好童儿!” 姜缘拜礼说道:“弟子今尚有黄婆未请,五人将齐矣!” 祖师挽掌笑道:“童儿若教五人来,我定传你道秘,修个丹成!” 姜缘拜谢,复问祖师法会参演如何。 祖师摇头说道:“西方圣老如来之法,当时尚好,来日不可,早晚有朝一日,法必寂灭。我草草听了,散会回来,于我无用,他年你若得道,于童儿你或有些用。” 姜缘闻说,问道:“师父,怎作得道?” 祖师笑道:“百丈入道,丹成得道。” 姜缘探头问道:“师父,若得丹成,往上怎走?” 祖师不知何处,取个戒尺,咄的一声,从蒲团起,作势要打,说道:“好高骛远,好高骛远!将丹炼成方说!” 姜缘连连躲闪,侍奉祖师多年,知个祖师未恼,笑着退后。 祖师又问:“童儿,那府门旁,一杆红缨枪是你的?那枪无劲,无劲!你亦该作个兵器,若丹成时,教用豫鼎不便,你要甚兵器?” 第四十四章 兵器 却说祖师问童儿,要个甚兵器。 姜童儿闻说,知祖师怜他,要赐他兵器护身,他再三拜礼,感恩于祖师。 祖师扶起童儿,说道:“莫这般,且说要个甚兵器。” 姜缘思量许久,不得门道,拜礼道:“但凭师父教诲,有些个道气儿的兵器,弟子便要了。实在无法,师父这戒尺作个兵器亦好。” 祖师持定戒尺,笑骂道:“你这童儿,怎说我戒尺般是不堪。你不知,我这戒尺作是异宝,水火不侵,有架海效力,落你熟嘴,似个朽木尺。” 姜缘闻说,顿知戒尺利害,祖师时常持戒尺打他,未想戒尺个异宝,他说道:“不敢要师父戒尺,凭是师父教诲,给弟子个道气儿兵器作罢。” 祖师沉吟半响,说道:“你这童儿,平日虽不安分,但有向道心,可贵,可贵!若教你使个刀枪剑戟,沾些杀伐,于你道终是不美,教你使个无锋兵器,你愿否。” 姜缘说道:“愿也。” 祖师手掌一招,取个玉拂尘来,递给童儿,说道:“此拂尘,大有来头,玉柄作是坤元之精所生,麈尾作老君宝也,昔年与我赌胜,教将一铁树开花,我以取巧,稍胜一筹,老君此宝落于我手。今以玉柄麈尾,作个玉拂尘,作你兵器护身,全了造化。” 姜童儿接过,玉拂尘入手温润,泥宫大震,与之呼应,隐有灵机现,教他明白,此宝非凡,有个逞心如意,护身安宁的效力。 他将玉拂尘手中拈,喜说不提,拜礼道:“多谢师父赐宝!” 祖师见弟子拈拂尘,仙风道骨,挽掌笑道:“有道仙真也!你丹道未成,然今朝得四人归正,有些气数。” 姜缘摇头道:“当不得师父这般言说。” 祖师坐蒲团,说道:“我方进洞府,见外边有人,我参法会多年矣,洞中弟子尚未走尽?是哪个弟子,倒教我走眼。” 姜缘说道:“师父,早些年头,洞中弟子去尽矣。缘是真见下山为酒色财气中伤,遇个妖魔害命,逃命归来,洞府门旁红缨枪正是妖魔兵器。” 祖师颔首道:“我尚以为,有个教我走眼的。真见倒个灵性,知归山来,未丢性命。” 心猿难定,二神定教唆心猿兴起刀兵,旁门左道怎个拦,故性命多危。 祖师想罢,拜个棋盘,教与童儿走上两局。 姜缘欣然应允,与祖师走上两局‘象棋’。 不消多时。 姜童儿败阵,哄得祖师欣喜。 祖师笑道:“童儿,你请五人,尚缺黄婆,是待歇歇,或个一鼓作气?” 姜缘闻说,倒身下拜,说道:“该一鼓作气,望请师父教我!” 祖师扶起童儿,说道:“黄婆门道,甚易也,故童儿歇歇无妨。” 姜童儿不依,说道:“五人将齐,未敢歇也,只道五人齐全,再歇不迟。” 他今时尚缺一人,教五人齐全,有缘一窥道秘,修个丹成,怎敢歇歇。 祖师无奈道:“依你便是,你这童儿,请黄婆需个‘和’字罢。” 姜缘叩首说道:“谢师父,谢师父!” 丹道是他个,得祖师一言,已是足矣。 祖师说道:“童儿且去修行,既是一鼓作气,便不作拖沓,待你黄婆归位,我教你怎个成丹!” 姜缘拜谢深恩,方是离去室中。 …… 静室。 童儿回到此处,将玉拂尘放至架上,坐在蒲团,心神入定,有意先探个路,得黄婆在何处。 五人作五脏,黄婆居脾也。 脾为土,祖师曾有言,黄婆有调和效力,五人里需有个调和的,教齐心合力,共修丹道,二神再无挑拨五人机会。 黄婆看似无用,实则作五人最为重要者。 五人之中,心猿与木母易遭挑唆,一个喜走神,一个难守戒,一时不察,祸端教起,正如昔年木母尚未归正,常教唆心猿同反。 若有黄婆,五人当齐心也。黄婆居中,自是有理。 “脾我知在何处,然却不知,师父说个请黄婆需‘和’是个何意。” “先是试试,方知师父说甚意思。” 姜缘心神入定,入得脾中。 他入其中不久,不见黄婆,正是思量,窥得黄婆,需要个甚本事,他自忖所思,忽觉泥宫大震,元神灵光来。 此灵光一闪而逝,教童儿心神再入时,见脾中有宫,是作‘中宫’,元神来助。 姜童儿心中喜说,他每得一人相助,元神壮多,今竟助他寻得中宫,他定心神入中宫里,窥得中宫面目,里有黄沙漫天,凶气四起,果是恶地。 常说黄婆主和,怎个中宫这般凶恶。 童儿入里不解,他尚未多想,见有虎豹豺狼从黄沙出,朝他扑咬,真个‘凶如太岁撞幢幡,恶似丧门掀宝盖’,竟个三下五除二,将他心神逼出中宫。 姜缘睁眼,正个茫然。 怎个黄婆这般凶,形尚未现,不由分说,教他打出。 心猿昔年张狂桀骜,未有这般凶戾。 他该唤四人共来,会一会黄婆,然此时木母初定不久,他疲惫不堪,该修养阵子,方与黄婆见个分晓。 姜缘想罢,闭目养神。 …… 光阴迅速,半载过去,此时正值秋尽冬初时节。 姜缘一心养神,安定木母,他知黄婆恐需四人齐来,故木母不安,他不动也。 一日,祖师登坛高坐,讲经说法,此作祖师回府后,头回开讲大道。 姜缘入班中听讲,真见得祖师唤集来。 真见拜礼道:“师兄。” 姜缘回首见此师弟,白发飘搔,多现老相,他惊道:“师弟,你怎个这般?” 真见笑道:“师兄,弟子得师父召见,明得生死,奈身为酒色财气伤根本,再不修行,惟愿居山中,学个礼罢。” 姜缘赞叹:“师弟终‘见’了。” 真见颔首道:“今方知师父昔年除我法名作个‘见’字,是个何理。” 不经事终不‘见’,‘见’时方恨年晚。 姜缘笑而不语,他静候多时,真见落座他身后,尊奉师兄。 祖师坐高坛,见是人齐,方是开讲…… 第四十五章 护其一程 祖师讲得妙音,二家学说,信手拈来,姜童儿听得如痴如醉,身中四人,同他作听。 班中真见亦有所得,看破生死,初窥妙音。 祖师讲个半日,方教散去。 真见倒身下拜,再拜姜缘,退出班中,往静室去。 姜童儿本欲侍奉祖师回室,却教祖师指定。 祖师说道:“童儿莫急,外面有个修行的来了,你教撵走。” 姜童儿稍惊问道:“师父,怎个撵走?外面来的,是恶人不成。” 他入祖师门下数百载,祖师仁慈宽容,只道是修行的,定教个门道,便那安居的左氏,祖师同教其在山中住。 他头个听祖师教他撵人。 祖师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此人不是个恶人,乃个修行的,然此人身有缘法,你去了只管说,缘法不在此,往东里去,自有人渡。” 姜缘恍然道:“缘是如此,师父少待,弟子这便去。” 他道祖师为何撵人,缘是此人有缘法在他人,不该拜祖师门下。 童儿往洞府外走去,不消多时,将府里中门大开,果见府外站定一人。 此人身有四肘长,长得凶神恶煞相,力赛垒荼双鬼神,练得身形魁梧壮,持得一杆降妖杖。 姜缘暗道:“此人虽无修行在身,但观其双目有神,是个修行料子,真豪杰也。” 童儿观望时,此人亦在量童儿,心中亦惊:“好个山中长寿童!此山果是有老神仙!” 念到此处,此人不敢再望,将降妖杖往地一杵,拜礼道:“弟子志心来拜,请仙童引荐,弟子闻洞中住老神仙,特来拜师。” 姜缘摇头道:“你且去,且去!家师却不收你。” 此人大惊,双目圆睁,形似狮虎,他说道:“怎个这般?我行难路来,闻灵台方寸山,有个斜月三星洞,洞中住着个老神仙,慈悲怜悯,常有拜山的,老神仙都收了,怎个到我不收?” 姜缘说道:“家师有言,你是个修行的,缘法不在此山,你该往东走,自有他人渡你修行。” 此人闻说,跪伏在地,说道:“仙童不知,我走来此山遇万难,盖因手有降妖杖,艰难渡来方寸山,不得门道怎肯退,若退岂非陷魔障。” 姜缘惊怪,将之扶起,说道:“快快请起,当不得,当不得!” 此人叩首道:“万望仙童引荐,教老神仙收我罢。” 姜缘说道:“非我不愿,实乃你身有缘法,不落此山,你另寻他处去罢。” 缘法已定,此人命不为祖师门下,奈何,奈何。 此人说道:“仙童,缘法虚妄,今我来方作实,仙童收我!” 姜缘摇头:“你缘法非在此处,去罢。” 他方知祖师怎个用‘撵’说,缘是知得,此人定不甘心。 他见此人志心朝道,怎个愿离。 此人果是不依,执意拜师。 姜缘正待说些什么,忽闻祖师声入耳中。 “童儿,亲送此人往东走上一遭,将那一尾拂尘带上,教往东路上静些。” 闻得祖师说,童儿应下来。 姜缘望向此人,说道:“你缘法果不在山,我随你往山下走一遭,护你东去就是,你缘法在东,自有人渡你,此非虚言。” 此人闻说,见童儿坚定,心中叹息,只得应下,只道来路凶险。 姜缘说道:“你方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 他走回三星仙洞,本欲拜见祖师,但见祖师安寝,不敢惊扰,回室中取了玉拂尘,便往外走。 那人看姜缘手拈一尾拂尘,全似有道仙真,仰慕不已,说道:“仙童了得。” 姜缘说道:“你缘法在东,故该往东走,家师怜你,教我护你一程,快些上路。” 那人闻说,方道:“果真缘法在东?” 姜缘无奈:“果真!” 那人这才信了,持降妖杖走,朝山下走去,边走边说:“仙童有所不知,此路难走,我走来千难万难,盖因手中降妖杖不凡,如若不然,早被妖魔吞吃。” 姜缘说道:“你且安定,我保你周全,你将乡贯姓名说个明白。” 那人站定说道:“仙童听我讲,我名李兴实,自幼神气足,天生豪力大,喜好英雄气,仰慕豪杰家,撞过五重湖,闯过四边海,方见修道途,全因无良师,迟迟无门道,天下荡学道,只为寻仙师,拜得重重山,山数七十八,再闻方寸山,不远千里来,怎料无缘法,只得远离去。” 姜缘闻说心中明了,此人与他有个相似,为得修行长生,拜山寻道。 果是‘闻道者,同作一人’。 他说道:“你安心,家师有言,往东有你缘法,必是作真。” 李兴实方是颔首,闷闷应下。 二人往山下去。 …… 三星仙洞,祖师静室。 菩提祖师睁眼朝童儿下山处望去,说道:“此番下山,童儿再归时,定是黄婆归位,童儿当知,黄婆如何请。” “南瞻部洲生人,自气泄败来,童儿作首,若得金丹道,以童儿这般,必得甚深法力。不安分的,不安分的!” 祖师笑笑,假合双眼,不再言说。 …… 灵台方寸山下。 姜缘作道往东,李兴实紧跟身后,持着降妖杖,警惕不已。 李兴实说道:“仙童莫要大意,路上妖魔多,是个会吃人的哩。” 姜童儿一尾拂尘轻挥,教周遭安宁,说道:“莫怕,无有妖魔敢伤你。” 他今有四人相助,五人虽是未齐,但亦有些许法力在身,等闲小妖,决不是他敌手。 李兴实持定降妖杖,说道:“仙童,你那兵器不好使,不若我借此杖给你,你随老神仙修行,定有本事,你有此杖,更有神力。” 姜缘笑了笑,手拈玉拂尘说道:“你莫小觑我这兵器,此宝有神异,怎是个凡宝。” 李兴实见童儿说道,自个不信,怎个拂尘比他降妖杖厉害不成,他此降妖杖乃意外所得的宝贝,一路能走来,全靠此杖,不知打杀多少妖祟。 他不好驳了姜童儿,只得不做声。 姜缘笑而不语,拈着一尾拂尘,管往东去…… 第四十六章 请黄婆之法 却说姜缘护李兴实东行,不觉倏二三年,此间见山既拜,遇魔既处,见妖既扫,逢怪既打,扫出个静路来。 姜童儿手拈玉拂尘,果有神力显,妖魔鬼怪遇他,只教拂尘一扫,落个干净,全无抵抗。 李兴实见仙童神威,再不敢言说换兵器一说,只道手中降妖杖不作凡兵,岂料仙童拂尘更胜一筹。 一日,姜缘行道上,手拈拂尘,李兴实持定降妖杖随行。 姜缘回首问道:“李兴实,此番走二三载,拜过多少山?” 李兴实站定,将降妖杖一杵,说道:“上师,有山二十八,算我走来路,我拜过一百零六山,不得门道,上师如若不然,领我回去,我教诚心,使老神仙收我入门。” 他看童儿神威,怎敢唤个‘童’,只教改口作‘上师’。 姜缘摇头道:“家师有言,你缘法在东,回去作甚,管前走。” 李兴实说道:“上师,需走多远?” 姜缘说道:“你此来,见山既拜,有个诚心寻道,走这般年数,到此处怎地不走?果不走便退,我回方寸山。” 李兴实急道:“上师莫走,莫走!我果有诚心,上师护我走道!沿道妖魔,非我能敌。” 姜缘拂尘轻甩,笑道:“道常在,莫作泄气说,管教前走,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李兴实唱个诺,持定降妖杖,若有妖魔近身,他能相助,亦会助姜童儿一二。 二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道上黄沙近不得二人周身。 不消多时。 二人前路隐现个‘国’,二人不觉有奇,此一路走来,途径多国,这等与其说个‘国’,不若说是部落罢,多则千人,少则百人,聚于一处。 姜缘朝国里走,他方进里,泥宫大震,元神来助,运气双目,前路张望。 他见得此国与沿途所见,更有不同,国人衣着得体,不似前国,衣多兽皮,此国人身中污泥,比之前国,少上许多,果有异也。 李兴实见童儿驻足,抄起降妖杖,厉声道:“上师前有魔障不成?上师少待!瞧我拿住妖魔,辨明邪正!” 姜缘摇头道:“非是魔障,此国不凡,故我多看两眼。” 李兴实问道:“有何不凡?” 姜缘笑笑不语,拈着拂尘,朝国里走去。 李兴实不解,却也跟随。 待走入方见孩童嬉闹,男耕女织,风气良善,有一老者上前来。 老者拜礼说道:“上师!” 姜缘回礼道:“老兄,你怎唤我作‘上师’?” 老者说道:“上师灵足,见之分明,知上师非等闲人,我虽年老,但双目清明,错不了。” 姜缘称赞道:“老兄好本事,不瞒老兄,我二人游历来,途径你国,在此歇歇,吃些茶黍,不知老兄能否接待?” 老者笑着迎上,说道:“上师临我国,是我国幸也。” 老者遂将姜缘,李兴实迎入国里,进个门楼,请到草床边,取张有窟窿无漆水的旧桌安置,添些茶黍。 姜缘将玉拂尘安放,方捧起茶黍。 再瞧李兴实饿得狼吞虎咽,大口吃着。 待饭毕。 姜缘问道:“劳你茶饭,敢问你国国名?” 老者笑道:“上师,我国乃作‘宝梁’,我因年老,有些威望,添作国王,我名个‘甘姆’。” 姜缘闻说,站起再行礼说道:“缘是国王,倒是我走眼。” 老者扶起,说道:“小国罢,当不得上师礼,当不得上师礼!” 李兴实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只管多吃两碗。 姜缘将老者扶到草床上,同是坐下,问道:“国王,我与此人游历来,沿途见多国,却未有一国,有宝梁国这般景象,国王定是善治理。” 甘姆老者摇头说道:“非我之功,怎敢窃据?” 姜缘闻说,问道:“非国王之功,那怎宝梁国得大治?” 甘姆说道:“上师初来,有所不知,上师听我讲,我国名作宝梁,本与他国似,人人不得饭食,盖因长者东来,教我国怎个耕织,怎个穿衣,怎个礼节,方教有宝梁国这般景象,国王之位,我不该窃据,因长者需去往他国,故我厚颜居得国王位。” 姜缘一听,顿觉惊奇,西牛贺洲竟有这般人物,他问道:“长者何人?今往何国去?” 甘姆摇头说道:“不知长者何许人也,长者只道,在地捡本书,方知该怎教我等,长者何从,我却不知,但有一国人来,曾说长者被国民教‘妖言惑众’打杀,不知真假。” 姜缘知个因果,顿感惊奇,他忽是想起。当年他与老子西出函谷关,走得三十三载,未得进展。 后老子遇中年人,赐一书出世去。 长者莫非作中年人,得老子之书,行走西牛贺洲,行教化之道。 姜童儿心中有数,只是未想,那长者被打杀,性命遭害。 长者作老子所赐生机,此长者教打杀,西牛贺洲生机岂非绝矣。 不然,宝梁国尚在。 火种尚在。 姜缘知得经由,心中叹息,说道:“国王亦是个良人,宝梁国有大治,非长者全功,亦作你之劳。” 甘姆慌忙拜礼道:“罪过,罪过!我一年老人,本是衣食不全,怎敢作长者比较。” 姜缘说道:“长者已去,你怎知,你非下个长者也?今宝梁国作‘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管教此行,宝梁国怎不大治,你怎不为长者?” 甘姆闻说,细细品味,深知此言有理,他倒身下拜,说道:“上师果非凡人,上师教我宝梁国!” 姜缘摇头,他本作路客,途径此地罢了,他刚欲拒绝,忽是见他身中脾宫,昏暗暗的黄沙少上良多。 他福至心灵,便是明白,五人余一黄婆,当作何请。 缘是黄婆本恶,却作调和之功,需得磨去恶性,教化其身,准其有容人之量,方作请得黄婆。 需行‘教化’事,使黄婆去恶明善。 待有调和之功,黄婆方可于五人中,作个大效力,五人至此齐心,共修丹道,共抗二神。 姜缘心中喜说,未想此间,竟得请黄婆之法。 第四十七章 请黄婆 姜童儿知得‘教化’方得黄婆。 若需教化,非亲身所过,不得要领。 姜缘未想五人余一的黄婆,作这般请法。 甘姆再拜再请:“请上师教我宝梁国。” 姜缘闻说,方是回神,未有应允,问道:“你宝梁国今之风貌,怎需我教。” 甘姆说道:“上师一言中的,为智之长,宝梁国得上师教,定有益处。” 姜缘再问:“若我教宝梁国,你国王之位,定个动摇,你这般亦愿?” 甘姆叩首说道:“上师能教宝梁国,此作足矣,莫说动摇,上师若要,国王给了上师又何妨。” 姜缘动容,他应承下来,会在此地停留三年,待三年后方离去。 甘姆三拜离去,喜不胜收。 姜缘望向李兴实,笑道:“李兴实,可愿随我在此处教化三载?” 李兴实说道:“我怎个拒绝,罢了,罢了!管茶黍足,三载就三载。” 姜缘笑而不语。 …… 光阴迅速,不觉三载过去。 姜缘知得需‘教化’,方教黄婆恶性尽去,有容人之能,他三载里,于宝梁国中,教导宝梁国人,如何辨别草药,食物,如何搭建更坚固的房屋,如何更好的取火等等。 他从未教宝梁国人,道佛二家学说,只教诸般常识,是非曲直,国人自会辨别,他于教化之中,脾里中宫,黄婆之恶,逐渐洗尽。 待三载后,姜缘与李兴实将东行去。 宝梁国千余国人,悉数相送,不舍离别,更有甚者,满眼堕泪。 甘姆倒身下拜,道:“上师教我国三年,大恩也!请上师留名,我宝梁国作铭记。” 姜缘拒绝,只道:“昔年长者不曾留名,我何必留,若有智者,那即是我,不必怀念。” 说罢。 他手拈玉拂尘,往东而去。 李兴实持降妖杖随行。 甘姆拜别。 临别之际,宝梁国人里,有三十位青年站出,想要追随姜缘。 姜缘笑笑婉拒,只道让其助家里安稳,无需随他。 三十位青年只得作罢。 又有一位少年走出,问道:“上师,我有一惑,但请上师教我。” 姜缘望去,此少年于他有很深印象,常常会问些很有趣的问题。 如他教时辰之分,少年常问,日月变化之道等。 有道是‘见障得智,见惑得思’。 他附下身子,说道:“你有何问?” 少年抬头,说道:“上师,我幼时去得他国,见他国愚昧,遵从佛法,任由妖魔吞食,道是寂灭,今世喂虎,来世为贵,佛,是何?” 佛,是何? 姜缘闻说,沉吟片刻,轻抚其顶,说道:“佛是你,你也是佛,佛是你们,你们都是佛。” 少年问道:“上师,我怎么可能是佛?” 姜缘摇头笑道:“你怎不能是佛?人人皆是佛,何时觉悟,何时你们作佛。” 他不再多说,轻拍少年天灵,往东而去。 李兴实随行。 少年站在原地,嘴里呢喃着‘觉悟’二字,他不明白此意,但二字于他心间,深深铭记,终有一日,他将寻意。 …… 话表,斜月三星洞。 祖师登坛高坐,开讲大道,班中除真见,尚有二三弟子。 正个讲道说经时。 祖师声音戛然而止,他朝东方望去,笑骂道:“果是个不安分的,五人尚未齐全,方教西方圣老难堪,那灵山胜境费尽心思,教老君所作归空,你个童儿,一番下来,教火势作大。” “好个觉悟!此之一言,较老君化胡为佛,不遑多让。” “我料童儿,有日丹成,定教地府发难,昔年地府勾错人,结下恩怨。未料先对灵山胜境发难。” “罢,罢,罢!” “走上一遭就是。” 祖师离坐,遣散班中,往洞府外去。 …… 姜童儿不知他作得何事,只管往东走,他黄婆恶性除良多,然尚有大半,他需个行教化多时。 一日,东方月上,童儿行走,见身旁李兴实站定原地,他不由停下。 姜缘问道:“李兴实。” 李兴实回神,双目有神,指定前方一座高山,说道:“上师,我心有所感,我之缘法,或在此山。” 姜缘朝山中望去,运气双目,果见山中有清气,似有真修居住,他说道:“既是如此,李兴实怎不速去,你我就此分别。” 李兴实闻说,喜不胜收,持定降妖杖,山上寻良师。 走个三四步,转身跪伏,叩首七八,不再言说,朝山中去,似山中猿猴。 姜缘望李兴实去,待其走远,方往回走。 他需个行教化,回不得山,待黄婆圆满之际,他当归山修行,教五人齐全。 姜缘朝回头路中张望,知得教化甚难,盖因昔年他随老子西出时,知此间之国,尽属蛮夷,畏道如虎,他若教化,极难矣。 然再难他亦走过,四人归正时,哪个不难,哪个容易,畏难而退,岂修正道也。 姜缘想罢,手拈玉拂尘远去。 …… 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不觉有二十载过。 姜缘费尽功夫,终是教导四国,学些本领,教些本事,知得衣食礼节。 此间之难,不必多言。 多国知他教化,畏之如虎,动辄刀兵加身,又有魔障阻道,教童儿吃亏多矣。 后是有木母出来,方教姜缘知得,该怎样行教化,若一国皆不从,他自当离去,若国有民愿从,他当教国王知他本事。 这般下来,方才四国得教化。 在四国得教化后,黄婆洗尽恶性,终是圆满。 姜童儿知得圆满,往灵台方寸山回,待回山请黄婆,教五人归位。 此日间,姜缘回得灵台方寸山,入斜月三星洞,行入瑶台,欲见祖师,却闻祖师离洞府去,他只得入静室,将黄婆请来。 姜童儿入静室,将心猿意马,金公木母俱是唤出,他教玉拂尘安置于旁,又持豫鼎护身。 此作五人归位时,他不得大意。 黄婆若请,五人扶持元神,他丹道有望,二神再无机会贪权。 他忧心二神,故他需做个万全准备,方教请黄婆来。 姜缘将自身调整好,歇息阵子,唤心神入定请黄婆…… 第四十八章 五人齐全 却说,祖师行至灵山胜境,入雷音宝刹,见西方圣老如来,与如来论法二十载。 祖师此方教离去,架得云霞,回三星仙洞去。 如来说道:“道兄止步。” 祖师闻说,方教云散,问道:“世尊,何来指教我也?” 如来端然坐上品莲台,说道:“世多凡夫,佛关难参,纵四生六道,无有所悟,识破源流者,少矣,少矣!闻观音尊者言说,道兄弟子广心,智满多慧,天资聪颖,此番道破佛家真理,他年必修得大法力,此子道途有落否?西方极乐世界,尚空莲台也。” 祖师笑道:“劳世尊费心,我那徒儿是不安分的,坐不得莲台。” 如来道:“缘是这般,叨唠,叨唠!但请道兄教导,少些于西牛贺洲里道破佛法,寂灭之法,需得自悟也。” 祖师颔首笑道:“有理!世尊言说,我知悉矣。” 他弟子将成丹道,他作师父的,管不住,与之分说,听或不听,怎个他说了算。 如来作礼:“有劳。” 祖师回礼,踏云霞去,往三星仙洞返。 …… 此时间,姜童儿不知种种,他于三星仙洞中,将请黄婆。 他将玉拂尘,豫鼎安置,护他周全,唤心猿意马金公木母护持,定教二神无窍可寻。 姜童儿俱是齐全,心神沉落脾中,寻得黄婆。 待入‘中宫’,里头怎有黄沙漫天,见得宫中撑着股青气,往外直灌。 有道是‘脾为孤脏,中央土以灌四傍’,脾以养四方,黄婆于五人,亦有调和之用,果有奇处。 修持金丹正道五人中,心猿骁勇善战,金公神效助势,意马一日千里,木母守戒除欲。较之此四人,黄婆作用不大,然黄婆有调和效力,滋养四脏,无声滋润,教五人齐心,却有大功。 “此中宫得入,怎不见黄婆踪迹。” “往里走,往里走!” 姜缘唤心神入中宫里,待入深处,见一人坐里,细细一看,是个长相恶如丧门星的老妇,穿着黄袍,手握青气,往外倒腾,滋养四脏,此作‘黄婆’也。 姜缘遂将心神靠拢。 黄婆站起,见礼道:“劳是来请。” 姜缘回礼道:“黄婆,此番共修丹道,今心猿,意马,金公,木母,共是归位,只待你矣,今来请你,愿归正修持,教早得道,久视长生。” 黄婆说道:“昔日我作恶性多,险伤你神,得伤生瘴,贪嗔痴齐,幸得教化,恶性洗尽,怎不愿归位,当共修丹道,护持元神也。” 姜缘闻说,心中不禁喜悦,暗道:“黄婆果有调和效力,非木母等作比,言语间教我心安多矣。” 他今五人将归,护持元神,不作迟疑。 他说道:“请黄婆,归位!” 说罢。 他唤得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齐齐来见,随他声落,黄婆张口吐出黑气,正是个圆满。黄婆曳步上前,落于他身后。 自此,五人方是归正,齐心协力! 静室里。 姜缘睁眼,心神归来,他身中有莫大金光闪烁,黄婆归位,他只觉五脏有个造化,缘是‘心猿再不欺木母,意马一心乘元神,金公常作心猿用,黄婆居得中宫和,五人齐心修丹道’。 他身中五脏神光甚大,似个宣扬成道之美,好在三星仙洞不凡,阻挡神光流露,教其内敛,隐入五脏,敛气养神。 姜缘回神,教元神来助,将五人齐聚神光敛去。 …… 倏然夏过光阴转,又值八月秋,正个‘高风怒号’时。 姜缘将五人敛气,教黄婆为用,正觉身轻体轻,神爽灵舒,隐有造化,二神荡然无存,缘是‘道基’成,此时他方有修金丹窥道秘的缘法。 童儿正待窥五人,寻元神之妙,忽声传耳。 “童儿,来。” 姜缘闻言喜说,福至心灵,知祖师于瑶台上侯他,不敢怠慢,慌忙检束,遂离室去。 不消多时,姜童儿行至瑶台,见祖师坐于班中,他上前拜礼:“师父!” 祖师张望,瞧童儿步稳体轻,神中气牢藏,体中法不泄,果是五人齐聚,丹道稳固,他笑道:“我方归来,本欲教童儿谨固牢藏休漏泄,未想童儿省心,却自个悟得。” 姜缘再拜:“得师父洞府之功,不敢窃据。” 祖师摇头道:“洞府有纳气效力,需你敛神方有作用,全在你也。” 姜缘说道:“师父,今弟子,终请五人归正矣!” 祖师笑道:“作何感想。” 姜缘点头嗟叹道:“数百载,终得五人归正,昔年师父言此道之难,弟子尚不觉,今方回首,知得正道难,果是莫把金丹作等闲,不得妙人,空言口困舌头干。” 今长生在望,道妙在前,回首往事,他道之难,可窥一斑。果非妙人,修不得金丹正道,盖因人有寿数,南瞻部洲生人寿难过百,中夭者多,怎修得正道。 不得祖师赐符,豫鼎护身,他亦难修此道,早辞世去。 祖师含笑颔首,问道:“童儿作妙人?” 姜缘倒身下拜:“师父,弟子作妙人!望师父大舍慈悲,传得道秘与弟子!” 祖师将童儿扶起,说道:“童儿莫急,你作我徒儿,既得五人护持,诸般道秘,我定教你。然我需与你分说,你下山之际,可是教化世人否?” 姜缘点头道:“弟子曾教化多国,以请黄婆。” 祖师说道:“你曾传新佛法于西牛贺洲生人,此举动摇灵山胜境矣,西方圣老如来不喜此举,你或收敛一二,若欲传得新佛法,待他年修得大法力时,再传不迟,届时如来拦不得你。” 姜缘闻说,不解其意,问道:“师父,怎个新佛法?” 祖师戒尺指定童儿,笑道:“教人觉悟之佛法,怎个不是你传不成?” 姜缘恍然,他心中有感,教一少年,未想有这般变数,怎作新佛法。此间佛法行‘寂灭’,他若推崇‘觉悟’,果算新佛法。 灵山胜境多行‘寂灭法’于西牛贺洲,他作此新法教化,有传法之嫌,动灵山胜境法矣。 姜缘问道:“师父,弟子知悉,师父,我可惹祸事?” 祖师摇头笑道:“你有此才,怎个祸事,作幸事也!” 第四十九章 金丹作何 瑶台班中,祖师拉姜童儿落座蒲团。 祖师说道:“童儿,此‘觉悟’之法,作是何说,可教我也?” 姜缘拜礼说道:“师父何说此言,弟子得五人齐全,通读二家学说,全师父之功,师父欲知个小门道,弟子恐污师父耳罢。若师父教知,弟子怎会不言。” 祖师笑道:“童儿,你这般作小门道,何等作大门道,你且与我说道,何作觉悟。”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拙见,人人皆作佛,教灵山胜境‘寂灭法’有所不同,人当作佛,不成佛时,盖因觉性未醒。若醒时,明性。若醒时,见心。若醒时,破障。若醒时,无量。若醒时,成佛。” 此间他大梦一场,知得若干,然终是不通,得祖师教诲,二家配合本如初,故他渐是明得此法。 祖师问道:“此与道常在,相同否?” 姜缘点头承认,道常在,闻道者前,不闻者退。觉性亦然,醒者前,未醒者退。 正是二家合一。 祖师沉吟了半响,说道:“童儿,此法,何名?” 姜缘抬头道:“师父,此法曰‘禅’。” 祖师戒尺轻敲童儿天灵,堪叹道:“童儿,若较学说,你不远我矣。” 姜缘摇头道:“弟子怎敢与师父比较。” 祖师问道:“今闻童儿你这般说,我不瞒你,西方圣老如来曾许一佛陀正果,邀你入灵山,你愿否?” 姜缘摆手道:“师父,弟子二家学说均熟,入灵山作甚,只愿府中常伴师父罢。” 祖师含笑颔首,说道:“闲时将此学说,留于洞府之中。” 姜缘唱了个喏。 祖师拉姜缘同往瑶台后路静室去。 不消多时,入静室里,祖师盘坐蒲团,姜缘福至心灵,知得祖师教传他道妙,他跪伏身前。 祖师沉吟半响,说道:“童儿,果决心修金丹正道?” 姜缘叩首道:“弟子志心修此正道!” 祖师问道:“不悔?” 姜缘再叩首:“不悔!” 祖师笑道:“童儿多思,五人齐全,护持元神,可窥道秘,然炼成金丹,尚需大功夫,不比请五人易。”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志心无悔,望师父教我!” 祖师拂袖,清风徐来,教室门紧闭,他说道:“童儿近前来,仔细听之,道秘不传,莫教六耳听去。” 姜缘闻言,遂跪于祖师近前。 祖师说道:“童儿,你觉金丹,作是何物?” 姜缘沉思半响,答道:“作腹中丹也?” 啪。 祖师不知何时,取个戒尺,敲童儿天灵,打得童儿抱头叫痛,他方才道:“怎个腹中丹?金丹何作外物,身体本全,通得全窍,腹中作丹,是个甚理。” 姜缘揉着脑袋,说道:“师父,弟子不知,此师父作问,弟子随心答了。” 祖师摇头笑道:“金丹正道,金者,不朽也。丹者,圆满,混元一体也。怎个落童儿嘴里,成个泥丸。” 姜缘闻说恍然,缘是这般,金丹非丹结泥丸,乃教修行圆满不朽,故有大法力,他拜礼道:“师父,弟子知悉。” 祖师说道:“我传你口诀,你需谨记,勿教他人知。” 姜缘叩首谢恩,洗耳用心。 祖师遂垂首附耳,将口诀一一讲于童儿知悉。 童儿将口诀谨记,绝不敢忘。 此时,祖师将口诀教与童儿,他说道:“此番口诀,日日念持,炼得丹成,尚需数步,作立鼎,采药,火候,烹炼,温养,交媾,九转成金丹!” 姜缘听了,却是灵巧,他霎时间,知得祖师怎个教他先请得五人,他问道:“师父,弟子此五人,省却功夫多矣?” щшш? tt kán? c o 祖师笑道:“自是,然尚需大功夫,若不得五人,你擅修金丹正道,决计难成,二神时时阻你,五人日日乱你,怎个专心致志。炼得丹成需七步也,请五人时,火候你已是掌握,采药作身中之药,绝无外药采,于你易也,五人相助,随手可取,你只待作余五步,有望丹成。” 姜童儿怎是不明,请五人难,然教他有个门道,炼得丹成时‘采药’‘火候’二步省却,余五步于他,却无大难,尚需功夫用心罢。 此作祖师恩德也,祖师可不教请五人而修金丹正道,然若这般修,无异取死。 他倒身下拜道:“弟子拜谢师父!” 祖师扶起童儿,说道:“你作我徒,莫作这般姿态,坐好此处,我方教你立鼎之法。” 姜缘侍奉祖师先坐于蒲团,方才坐于地上,他说道:“望师父教我!” 祖师说道:“立鼎之法,易也。所谓鼎炉,乃炼丹处,此鼎炉非真鼎炉,作体中鼎炉,亦名作丹台,你头圆顶天,足方履地,纳天地二气身中聚鼎炉。” 姜缘心窍初通,他若有所思,问道:“师父,如金公那般?” 祖师颔首道:“然也!此间你五人齐全不久,当是歇歇,再起鼎炉,鼎炉一起,非丹成不可歇。” 姜缘应了一声,知得当怎做。 祖师笑道:“童儿,去罢,好生歇歇,请五人数百载,你疲倦矣。” 姜缘听得祖师这般说,方是离去。 …… 姜童儿回静室中,自蒲团坐下,忽觉莫大的疲倦自泥宫传下,他霎时间觉手脚疲软,不欲动弹。 他心中稍惊,数百载苦修历历在目,他道他修得个小法力,不觉疲倦,缘是请五人,本是个艰难过程,他尚存精力,乃有元神助他。 此时五人归正,元神气泄,疲倦再无掩盖,他方觉浑身松散。 “五人归正矣!” “待立鼎烧药,我道将成!” 姜缘直不起身子,他却欣喜不已。 他本人世一凡俗,得天之幸,大梦一场,方是醒悟,拜师菩提,传正道法,数百载苦修,枯燥无味,养性修真,终有所得。 他不如大梦之中《西游记》孙悟空那般,数载修得正道,亦不如天蓬元帅那般,得天独厚,一路官拜天河元帅,他仅一南瞻部洲生人矣! 南瞻部洲生人二神贪权,不修元神,难得正道。 但他终将成丹道! 姜缘盘坐蒲团,心中不胜感激于祖师恩情…… 第五十章 立鼎 有道是‘四时有风,春有和风,夏有熏风,秋有金风,冬有朔风,皆季风轮转也’,自姜童儿得祖师传道秘,季风轮转八数,不觉八载已过。 姜缘不急‘立鼎烧药’,他于五人齐全时,方知元神疲倦,元神今未舒展,他精元未全,怎个立鼎烧药,只管修真养性熬日月,日日念口诀,听祖师讲道说经,闲时与祖师捉棋走子罢。 一日,祖师登坛高坐。 姜缘落座班中,见班中有弟子十数,三星仙洞亦热闹些许,怎奈诸师弟,多学旁门,有一二尚学门道。 诸师弟与他一一见礼,他回全。 祖师遂讲道说经。 怎料尚未讲个妙音,有弟子出班中跪伏。 弟子说道:“师父,弟子尚存一惑。” 祖师垂眸问道:“如法,你怎说?” 缘此弟子乃十二字辈中的‘如’字小辈。 如法叩首说道:“师父,弟子入门二载,常读文书,却有一惑,文书中多是道理,佛经,儒书,墨书,阴阳法等等,却个不知,哪家本事大?” 祖师道:“各有所长罢,怎个谁厉害?” 如法摇头道:“师父有所不知,弟子心力有极,学不得多法,故选一门,精修也。” 祖师说道:“此般言说,千人千言,各不同一。如你所说,你当修‘流’字门中之道,待你何时全我允你之事,我传你门道,届时你方知弊端。” 如法倒身下拜,说道:“师父曾教我日日担水,我担二年馀,望师父舍大慈悲,教我‘流’字门中之道。” 祖师说道:“果真?” 如法颔首道:“果真。” 祖师道:“既如此,传你‘流’字门中之道罢。” 说罢。 祖师果传如法‘流’字门中之道。 如法得门道,喜不胜收,退回班中。 祖师方教讲道说经。 姜缘对此不闻不问,他知得祖师于弟子入门间,教其养花修树,寻柴担水,扫地锄园,该盖因诸弟子身有因果,修行不易,祖师尽所能助其修行无阻,行至远方,怎诸弟子不识祖师盘中之谜,常以按耐不住,求个门道。 待祖师讲毕,遣散班中弟子,独姜童儿留下。 祖师问道:“童儿,怎个尚未立鼎烧药,歇八年尚未足?” 姜缘站起,拜礼道:“师父,弟子感精元未全,元神尚倦,故未曾立鼎烧药,功果未备,恐误大事。” 祖师袖袍下手掌伸出,指定童儿,笑道:“门中弟子,不得安生,常二三载失神,你个童儿尚好,歇足八载,四方八稳!” 姜缘笑道:“师父,此道难,急不得。” 祖师道:“童儿是个熟嘴的,不与你分辨,此衣予你,作个上盖之衣罢,你立鼎时,教你易些。” 说罢。 祖师取一包袱递于童儿。 姜缘上前接包袱,打开细细一看,竟是件紫袍,上有日月星辰,熠熠生辉,果非凡物,他说道:“师父,此物,怎上盖之衣能说?” 祖师说道:“左右不过一衣物罢。” 姜缘接下,再三谢得祖师深恩。 祖师摆手教童儿歇息去。 姜缘侍奉祖师回静室,方自个歇息去。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载过,夏去冬来。 此日间,姜缘元神舒展,精元丰满,正个立鼎之时,他朝室外走,待与祖师言说,方教洞府外立鼎。 童儿走至祖师门前,清风徐来,教门自开。 祖师盘坐蒲团,他张望童儿,眼前一亮,只见那童儿‘头戴金玉冠,日月紫袍穿,履鞋足下踏,面相丰神茂,双目有灵光,手中拂尘拈,果是有道仙真’。 此怎像道童,有天仙相。 姜缘跪伏道:“师父,弟子将立鼎矣!” 祖师笑道:“去罢,去罢!立鼎于你,甚易,需教你知,鼎炉成矣,非功成不歇。” 姜缘道:“弟子记下。” 祖师假合双眼,再不多说。 姜缘拜礼而退。 待童儿离去,祖师方是睁眼,见童儿远去,他捋须笑道:“好童儿,好童儿!” …… 三星仙洞中,此方诸弟子于老柏树下会讲,说的是各自修个什么门道。 忽是姜缘途径,诸弟子见得仙相,既是惊讶又是羡慕,怎不见礼作拜。 姜缘回礼道:“师弟等,我尚需修行,不作多留。” 说罢,他拂尘轻挥,远去矣。 大众道:“师兄修个什么门道?怎个这般仙相,是那世修来的缘法。” 真见说道:“莫作这般姿态,大师兄修的,是个金丹正道也!” 大众问道:“怎个金丹正道,怎未闻说?” 真见指定大众,说道:“你等不修心,怎知正道在处?我与你们分说,金丹正道乃艰难道也,需生死之间,与二神争斗,稍有不慎,粉身碎骨,再有诸般缘法,次次于生死里险斗,方得修行之机,此道怎个难字说?非教书中读,我亦不知此法。” 大众闻言,毛骨悚然,闭口不提,怎敢起修此生死道的念儿,只道师兄多误,有个简单门道不修,怎挑这般门道。 …… 姜缘离三星仙洞,寻得青苔石,他盘坐青苔石中,感悟天地二气也。 祖师有言,立鼎于他甚易,此道纳天地二气聚身,结鼎炉罢。他曾于肺府中,得见肺炉,二道有相似之处。 姜童儿心中暗道:“祖师传授口诀中有言,鼎炉作脐下一寸三分处,水火共济现鼎炉。” 他有心猿意马相助,水火共济,甚易也。只待纳天地二气,立鼎炉就是。 姜缘沉定心神,闭目养神,静候时机。 待天地二气可取时,作他立鼎之际。 不觉光阴去,半日时间过去,日落西山,东方月上。 姜童儿始终盘坐不动,似泥塑仙像。 终于寅时,东方天色微舒白际,姜缘睁眼,只得良机已至,他手中玉拂尘一挥,身中紫袍作响,他泥宫大震,借元神之力,方教地浊,天清二气入身。 童儿手中拂尘玉柄,本作坤元之精所生,身中紫袍日月彰显天清,二者配合,教他轻纳天地二气,尽入他身,入脐下一寸三分处,正要立鼎…… 第五十一章 金鼎玉炉,镇元子 却说天上清清,地下昏昏,真个黑白分明时,姜童儿纳天地二气,入得身中,见清清天气自他天灵入体,见浊浊地气自他涌泉入体,二气如龙虎,怎肯降伏结鼎炉。 姜缘暗自心惊,未想立鼎尚有这般之险,他不急不躁,令心猿金公降伏天气,木母意马降伏地气,黄婆居中调度。 天气如龙,地气如虎,却个难斗的,幸得心猿神通广大,木母归正守心,足得降伏龙虎。 天地二气教四人所降,乖乖入得脐下一寸三分处,二气相见,怎个不安,龙虎作斗,有得心猿看护,方教二气相融。 童儿一番降伏下,二气乖伏,已是日上三竿,他借得良机,吞吐天火入腹,借心猿神力,教火势烧起,欲现鼎炉来。 大火作他脐下烧起,风搅烟来,直冲泥丸宫,幸个意马而来,教护泥丸宫不失,姜童儿觉得脐下火烧得疼。 姜缘紧守心神,教火势不绝。 “此火烧,较金公现时尚烈矣!” “昔年烧金公,只道风搅着烟来,煼得我神智不清,红了眼,险些得个眼病,今时烧鼎炉,却个疼痛多。” 姜缘心中暗道,不肯服输,吞吐天火,助长火势,他心神再定时,见脐下中,乾坤二气教大火煅烧,果是相融,再定睛一见,木母在旁煽风点火,怎地火势烈烈,竟有木母作为。 心猿,金公,意马,黄婆俱在,护他周全,烧得鼎炉来,他只待忍痛,吞吐天火,再借肾水,成鼎炉便作功成! …… 立鼎炉亦作非等闲功夫,若非姜缘得五人相助,断无功成时。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过,童儿日日吞吐天火,教火势不绝,更兼呆头木母时时扇风,鼎炉渐成。 此日间,姜缘终有进展,他脐下一寸三分处,有个鼎炉状有形,天地二气消弭,此时正是结鼎炉时,姜缘方教请意马动肾水来,于此间火势汹汹时,教鼎炉现。 怎料木母一心扇风,不得指令。 姜缘急令心猿将木母拉开,调肾水来,往火势里奔,待水火相融时,见他脐下有鼎炉现来,仔细一瞧,此鼎炉,似金似玉,似鼎似炉,真个‘金鼎玉炉’,隐有造化藏其中,非是妙人怎得见。 金丹正道有七步,一步‘立鼎’,今功成矣。 童儿自青苔石上起,得紫袍身中着,他自是无垢于身,他往三星仙洞去。 不消多时,姜缘返得仙洞,径入瑶台,果见祖师坛中盘坐,却是等他。 姜缘曳步向前,跪伏拜礼:“劳师父久等。” 祖师笑道:“我料你天资了得,近日必成,果是成也,童儿,鼎炉如何?” 姜缘说道:“此鼎炉似金非金,似玉非玉,造化其中,鼎炉无火,内作空虚,却个丹道基也。” 祖师颔首道:“不错,正是鼎炉!今鼎炉起,万不可松懈,只教丹成前,气不得出,若泄精华,身死道消。” 姜缘闻说,毛骨悚然,谨记在心,说道:“师父,弟子知矣!定不泄气,教早日采药。” 祖师正欲说些什么,忽有所感,抬头朝仙洞外张望,他说道:“童儿,采药之说,只待与你分说,你既明矣,闲时同你说道一二。洞外有友来访,你可随我去接待接待。” 姜缘心中惊讶,怎个祖师亲去接待,若常时有修行的了,只管唤他接待罢,那个需祖师亲去,他拜礼道:“是。” 祖师朝三星仙洞外走去。 姜缘紧随其后。 待行至三星仙洞外,祖师将中门大开。 姜童儿运气双目,仔细一瞧,天远处隐有祥云来。 姜缘问道:“师父,那来的是谁?” 祖师答道:“那来的是我一友,家住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道号作个镇元子,混名道个与世同君,昔时不知我来,今知得了,来与我道贺哩。” 姜缘闻言,顿是知得来者,缘是这位道人。 他作‘大梦之中’,自《西游记》中,知得此人,是个修大法力的道门中人。 他师父于天地间有名,于这等大法力者作友,不以为奇。 师徒二人谈说间,祥云急坠,到来三星仙洞前。 姜缘一瞧,为首作一童颜鹤氅仙道人,其后跟二道童,无甚法力。 祖师迎上前,说道:“镇元子。” 妙道人不羁,大笑道:“菩提,你这厮入西牛贺洲,却不告我知,当罚!他日论道说法,你低我一头!” 祖师见得友人心中喜说,笑道:“我洞府立此,年份未深,唤你作甚?今时定洞府,便唤得你前来了。” 镇元子指定祖师,说道:“昔年我万寿山上立五庄观,头个唤你来,怎到你就变了。” 祖师笑笑,说道:“莫作这般姿态,随我入洞府一叙。” 镇元子方是不言,随祖师入得洞府。 两位道童面向姜缘行礼,说道:“道兄。” 他二人知得姜缘有不浅法力。 姜缘回礼道:“二位请入洞府。” 他遂带两位道童入内。 一行至楼台,祖师带姜童儿落座,镇元子亦带两位道童落座。 镇元子望向姜缘,眼中有惊,说道:“菩提,你此弟子,怎个立鼎?” 祖师笑道:“正是五人已齐,丹成在望。” 镇元子上下打量,良久堪叹道:“竟这般了得,此作南瞻部洲生人,南瞻部洲气泄已久,竟尚有如此人杰生,此间事了,我待去南瞻部洲寻个缘法,我此二弟子,修得二千馀年,不得门道,果无缘法。” 祖师摇头道:“你此二弟子,不得缘法行正道罢,你不妨教些旁门,道字门中三百六十旁门,你许个旁门就是。” 镇元子摇头道:“我此太乙玄门,与你个二家合一者,不同,不同!” 祖师笑道:“二家配合本如然,愿学者,尽心学。” 镇元子说道:“若人人如你这般,怎个玄门,灵山说?归作一处不妙?菩提,莫说此等,今来寻你,自是为你道贺来,再者,与你论道一二。” 祖师欣然应允,教童儿去取室中火枣来迎客,姜童儿领命去…… 第五十二章 采药 姜童儿得祖师令,于静室里取盘火枣,复返楼台。 祖师道做个‘法会’,与镇元子论道说法,姜缘与二道童遂调开桌椅,铺设丹盘,设左右二席,祖师领童儿坐了右席,镇元子领二道童坐了左席。 镇元子瞧丹盘火枣,指定祖师,笑道:“菩提,你倒是舍得,取这般多枣儿来。” 祖师笑道:“你来道贺,我怎个不舍?” 镇元子道:“罢,罢,罢!既你舍得,我再作个添头。” 说罢,大仙袖袍一挥,有四枚果子落丹盘里,大仙有一枚,祖师有一枚,姜童儿有一枚,二道童分得一枚。 姜缘低头一看,此真仙果,模样似三朝未满的婴儿,四肢俱全,五官咸备,闻得果香,教他泥宫大震,神爽体健,灵台清明,果是宝物。 他见此果,心中知得,此物作‘人参果’了。 祖师说道:“镇元子,莫不是你那灵根长果了?” 镇元子颔首捋须笑道:“正是,结三十果子哩!” 祖师转头望向童儿,笑道:“童儿可要谢过镇元子,此果难得,乃仙根所生,名作‘人参果’,又作‘草还丹’,却是仙宝。此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得三千年方得熟,教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需以神通收纳,或是金器击落,最是轻便,果有神效,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姜缘闻说,起身拜礼道:“多谢大仙!” 镇元子说道:“怎个拜我,此作法会,教你品个味罢。” 祖师笑笑,示意姜缘坐下。 姜缘方才坐下,他望盘中‘人参果’,知得吃得此果,他作长生四万七千载矣,他昔年不得之长生,今时唾手可得。 说不心动,怎地可能,然则他正道将成,长生不老近矣,此果于他,可有可无。 他却不急着食用,他端坐蒲团,待祖师与大仙论道说法,听个大概来。 此果作四万七千载,然他丹成时,与天齐寿,久视长生。 祖师见童儿心性,暗自点头。 大仙亦对童儿这般,赞赏堪叹,再见他二道童,囫囵吞枣般,分食草还丹,却个食肠大的,连味尚未品出,作吃完了,他无奈摇头,暗道:“果需去南瞻部洲,看那南瞻部洲有无如菩提童儿这般之人,我那万寿山五庄观离南瞻部洲不远。” 想罢。 大仙与祖师遂论道说法起。 姜缘闻法,时唤元神来助,听得道妙。 大仙果是妙道人,传得太乙玄门法,号得与世同君,道法高妙,玄法无极。祖师亦个不遑多让,二家配合本如然,说会儿道,讲会儿佛,怎个玄字得称颂。 …… 真个光阴迅速,法会开讲,非一朝一夕得以散去,不觉二十载过。 镇元子与祖师论道说法,未得停歇,初时姜缘尚能得悟,待说过半数,他方吃劲,不得妙门,说个晚些,童儿多是听不明,悟不懂。 再观镇元子二道童,昏昏欲睡,心猿难降,元神不显,怎听得妙音。 二十载后,镇元子与祖师方停讲,散去法会。 镇元子说道:“昔年与你论道,你方得二法,是作道,佛。此番与你论道,怎有四法?” 祖师笑道:“余二法,一作儒,一作禅。儒者,自此童儿身中学,又合南瞻部洲学说而得,儒在礼在德在治。禅者,亦作此童儿所创,乃佛法也,禅在觉悟也。” 镇元子惊怪,瞠目结舌,说道:“你这弟子,果真得你真传也!” 祖师笑而不语。 姜缘拜礼称‘师父教诲’。 镇元子指定姜缘,说道:“菩提你有此弟子,果教我堪羡,堪羡!” 祖师道:“缘法也。” 镇元子羡慕,却知此作菩提爱徒,断无改换门庭之说,他只得作罢,带二道童离去,离去时唤祖师常去五庄观坐坐。 祖师颔首应下。 待祖师相送镇元子离去,与童儿回楼台中,坐蒲团上。 祖师说道:“镇元子本事不弱,号地仙之祖,他年闲暇时,你代我多与走动,莫生疏了。” 姜缘唱喏道:“明白。” 祖师指定案盘中的草还丹,说道:“此间有二枚草还丹,俱教你吃。” 缘是祖师亦未吃得人参果,留与童儿用。 姜缘摇头道:“师父,怎这般说,我奉师父如父,未曾行孝心,教师父作我费心多矣,怎吃草还丹?该二枚作师父吃方是。” 祖师道:“此果作我无用。” 姜缘道:“师父怎这说,弟子丹道将成,亦作长生不老,此果教师父解渴就是哩。” 祖师说道:“童儿,你可知草还丹是个甚味?” 姜缘笑道:“师父,若足口舌食欲,弟子有诸般门道矣,怎缺个草还丹。” 祖师指定童儿,笑道:“你这童儿,真个难教!罢了,你作不吃,便不吃罢,你丹成在即,专于炼丹,亦作好事。” 姜缘闻说,跪伏祖师身前,说道:“望请师父舍慈悲,教我道秘二步‘采药’!” 祖师亲扶童儿,方是说道:“采药作你言,易也,此药非彼药,外边采取枉徒劳,纵然踢天弄井之辈,朝游北海暮苍梧,亦取不得此药。盖因此药,在身中也!” 姜缘问道:“师父,此道与五人有关?” 祖师颔首笑道:“然也!采药非你采,教五人采也,五人不齐,断是难采。若教心神采药,步步维艰,五人扰你,二神阻道。” 姜缘恍然,再问道:“师父,弟子功果完备,该怎采药?” 祖师说道:“采药,共有四味药,一曰‘乌精’,一曰‘兔髓’,一曰‘木液’,一曰‘金精’,再教黄婆调和,方作采药功成,此间采药,斤两需足,不多不少,多一厘少一厘,你皆丹道难成,功果毁矣,然你有五人相助,易也,只需按斤两秤作是。” 姜缘沉思许久,四味药,该是应得火水木金,怎采有五人在,无需他劳心,然则斤两怎算。 此药作身中药,怎个斤两能算,他上哪取个称,他不知故问于祖师…… 第五十三章 斤两之说 却说姜童儿不知‘斤两’之说,故问于祖师。 祖师闻说,笑道:“童儿,你莫不觉,此斤两乃市廛间斤两?非也,非也!此斤两说,作时数也,诸般学说,于此间各不相同,有道一两一刻钟,有道一两作两刻钟,我此间法,一两作一载也。” 姜缘方是恍然大悟,知得此斤两之说,为时数也,一两为一载,他说道:“谢师父解惑!” 祖师颔首说道:“四味药,取‘乌精’三两,‘兔髓’三两,‘木液’二两,后取‘金精’二两,共计十两,童儿切记,一载以朔风过时,作是一载。” 姜缘闻言,知得此采药,需十载馀方得功成,他忽是想得那天地生成的,数载丹成,是怎个做到的。 祖师见童儿心有所惑,遂问其惑是何等。 姜缘故将心中之惑说出。 祖师闻说笑了数声,道:“童儿,天地生成的,丹道与你修行大有不同,若其修行丹道,数年可成也,然则有缺。你费时多载,炼成金丹,若与较量,非你敌手也,莫要多虑,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姜缘拜服道:“谢师父解惑。” 祖师摆手,教童儿去修行。 姜缘再行拜礼,方才离去。 祖师望得童儿离去,捋须不语,良久后望向丹盘中草还丹,摇头道:“左右解渴的,待闲时,与老君换粒妙丹。若有妙丹,较童儿大用矣。” …… 姜缘离了楼台,正往静室去,待休整一二,采药入鼎,丹成第二步也。 他未行至静室,路遇真见,却让拦住。 真见行大礼拜,说道:“大师兄,师父二十年馀未开讲大道,师父可有误也?” 姜缘回礼,手拈拂尘说道:“师弟勿虑,师父因友人来访,论道一场,故未开讲大道,师父无误。” 真见安心多矣,再道:“大师兄有所不知,山中弟子不闻师父,些许下山去矣,我劝阻无法。” 姜缘摇头说道:“远道多矣,你且安心,师父定不罪你。” 真见颔首道:“我自是知晓,师父于我等,作路客罢,只得大师兄有真传,盖因师父入门时,常以诸般考验,明我等心,除大师兄外,绝无一人功成。” 姜缘说道:“师弟须知,道常在,道不会弃人,道一直在。” 真见笑道:“大师兄,此理我明矣,然我更喜大师兄所著禅书,众生皆佛之说。” 姜缘道:“既是喜禅,不若觉悟去,若觉悟时,你作是佛。” 道是法,佛仍是法,不修金丹,若能持心修一道,他年或可得正果。此师弟让酒气财色伤本,欲得正果,难上加难,然正果仍在。 一如他般,昔年他修正道何其之难,却仍有机会修得功成,今朝方是丹成在即。 真见颔首,思量半响,问道:“师兄,何作觉悟?” 姜缘摇头道:“觉悟二字,怎是言语能说尽?只道‘醒’时作数,此间厚积薄发,有朝一日,云开雾散时,你自觉悟。” 真见道声‘受教’,不敢再阻师兄。 姜缘回静室中歇息良久。 …… 半载后,童儿方出三星仙洞,行至青苔石中,他盘坐其上,唤五人来。 此番闻大仙与祖师讲道,多有受益,元神舒展,正是修行好时。 四味药需心猿,意马,木母,金公挨个去采,不可大意。 祖师有言,一厘不差,故斤两不得有多有少,心猿意马三两即三年,木母金公二两即二年。 他却不得修行,需待和风起时,方教修行,至朔风止时,作一两也。 “方从心猿采药,取乌精三两。” “心猿可得令?” 姜缘望向周身显出的黑白二鱼。 黑白二鱼围绕他游荡,似应承于他。 童儿轻抚二鱼,笑道:“心猿最喜走神,此番重中之重,需得如意,不差一厘。” 二鱼欢喜,游动更急,只道嬉笑玩闹,又似得了童儿之令。 姜童儿知得心猿神通了得,虽喜走神,但分轻重,未曾有过迟疑时,他虑采木液二两时,木母不稳,只盼木母,莫行错路数。 姜缘作青苔石上静修,等和风起时,方他修行道秘二步‘采药’刻。 他盘坐静心,养性修真,不知时月,只道金风刚起,料是夏残秋至。 他盘坐许久,一日,山中有童走近。 姜缘睁眼醒来,他望向远边,见有樵夫带一稚童入山途径。山中哪有樵夫路客,安居唯得左氏家。 他多年未曾入左氏家,盖因修行关键,不觉多载过,左氏恐换数代。 姜缘心中堪叹,起身相迎,既是旧人之后,他不可失礼数。 樵夫携子来,见得姜缘隐有仙相,慌忙拜礼:“老神仙,弟子起手!” 姜缘下青苔石,扶起樵夫,说道:“你怎个识我。” 左氏不知隔几代,怎地此人识他不成。 樵夫摇头道:“家祖有言,山中有神仙府,其中多神仙,老神仙有仙相,盘坐于此,飞鸟不敢过顶,走兽不敢叫嚎,定是神仙。” 姜缘笑道:“我非神仙矣,昔年你祖多代与我相识,你今是左氏家长?怎个走此道,我记得此道,少有人行。” 樵夫说道:“正是,正是!上师,我今忝作左氏家长,盖因此道离老林近两步,然昔年老父带我行走,似有迷雾,走不得进,故绕远道,近来我见此道走得通,故行此道。” 姜缘问道:“走不通又走得通?怎说。” 樵夫道:“二十多载前,此道走不通,后又得通行,乃作怪事。” 姜缘闻说,怎会不明,他道他修行时,鲜有人过,缘是祖师护法,隔绝此道,教他安心修行,二十多载前,正是他立鼎时。此作祖师深恩也。 童儿心中铭记祖师恩情。 姜缘说道:“你家中可好?” 樵夫道是一切安好,家中三四口人,侍奉老母与幼儿,衣食尚足,虽时有烦心事,但得经文,倒无大碍。 姜缘颔首,笑着与樵夫寒暄,与稚童戏耍,全无架子,教人舒适。 待得樵夫稚童离去,他方朝三星仙洞叩拜,遂静候和风来…… 第五十四章 童儿采药 不觉近半载过,此正值‘孟春’之际。 姜缘盘坐青苔石上,但见那前,败叶垂霜蕊,苍松挂冻铃,他心中暗道:“有道是年有三春,三夏,三秋,三冬。是作孟春,仲春,季春,谓之三春。又作孟夏,仲夏,季夏,谓之三夏。再者孟秋,仲秋,季秋,谓之三秋。余孟冬,仲冬,季冬,谓之三冬。此作一载也。” “然此时正孟春,和风将至时,怎料朔风不停。” 童儿先时会左氏家长,知得孟春方至,做足功夫,静候和风至。 怎料朔风凛凛,怎个停歇,缘是天象多变,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教童儿记心,采药需计时,祖师有言,和风起时作采药,朔风止时作停,方作一两。 姜缘摇头,他不知朔风几时停,这等知天时的本事,他未曾学会。 正是思量间,忽有声来。 “上师,上师!” 姜童儿定睛一看,是左氏家长樵夫走来,待人近些,他问道:“小子,天寒地冻,你来作甚?” 樵夫端着碗汤水,热腾腾的,说道:“我知上师修行的,寒暑不侵,家中煮水,给上师端来,取个暖罢。” 姜缘闻说,取碗一饮而尽,笑道:“小子有礼!家中柴薪足否?” 樵夫笑道:“怎个不足?家中数代斫柴薪做活,料有日回老家,过个富足日,要多少有多少哩。” 姜缘指定樵夫,笑道:“你这家业,不得了。此朔风如刀,莫伤你身,你且去罢,若有妖魔作祟害你性命,去三星仙洞中寻我。” 左氏一家与他缘法不浅,料昔年左氏家祖上山,是他接待的。 樵夫颔首,拜礼离去。 姜缘望樵夫离去,盘坐青苔石上,闭目养神。 ……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过去, 孟春过半,朔风方止,姜童儿终觉和风吹起,不敢耽误,他方入定,唤得心猿来采药。 黑白二鱼得令,入得心宫采药,他心神随心猿动,教进心宫。 待入心宫,见心宫正中,有一玄妙赤光打旋悬作半空,正是‘乌精’。 黑白二鱼游至赤光周身,围绕其旋转,鱼嘴一张一合,似在采集赤光,黑鱼快,白鱼慢,相得无间。 姜缘知心猿分轻重,断不教乱来,故欲心神出宫,待天时到时,秤个斤两来,未等他心神离去,方见赤光乌精跟随散去。 缘是此药非彼药,乃身中之药,五脏先天之药,散之则混融无间,聚之则凝结成药,此聚需心神为引,若心神离去,药既无形无踪。 姜缘心中暗道:“这般到来,我心神需为药牵引,不得离去,此间如何得天时,莫不是需师父相助?不可,金丹作我道,若教师父相助,他日必有所缺。” 他心静思量,不急不躁,教心猿采药。 不知多久过去,他心有一计,他以心神沟通泥丸宫,教元神相助,为他守天时。 元神得令,泥宫大震,做出回应。 姜缘如此,方才安心,专于采药。 …… 和风吹起,春暖花开,红肥绿瘦,姜童儿盘坐青苔石上,静心修行,不急不躁,修行无岁月。 不知何时,和风悄然停歇,那熏风吹起,梅雨丝丝,四季轮换无声无息。 不觉朔风终至,待朔风停歇时。 姜缘泥宫大震,是作元神提醒,朔风将停矣,他方速令心猿停下采药,在朔风停歇一霎,一两乌精即得。 他见乌精作赤光,飞落脾中黄婆手,待黄婆聚药来,送入金鼎玉炉里,方教采药功成。 姜缘方是睁眼,悄然松气,心中暗道:“采药之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易在五人齐心,难在天时难测矣。” 此间和风不起,他方得闲时,若教和风吹起,他需心神聚药,心猿来采,不得回神。 童儿念及,心生思绪,金丹正道果难,心猿,金公,意马,木母,黄婆举齐,再是立鼎,采药,火候,烹炼,温养,交媾,九转成金丹。 此道何个难字能说,若较之,旁门左道甚易。 姜缘思量间,忽得泥宫大震,思绪尽去,元神来助,他方是醒悟,明个事由,缘是二神来扰。 此二神,较之以往,竟有些了得,无形间影响他心绪,教他自误,恐是二神惧他采药,金丹真成矣。 姜童儿手拈拂尘一挥,说道:“有道是‘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我方静心,不使二神钻窍。” 今童儿五人俱全,元神不受侵扰,稳坐泥丸宫,待他守心,二神如何作祟。 姜缘静心守神,养性修真,静候和风。 不消多日,和风吹来,他再入心宫,使心猿采乌精一两也。 采药于童儿,却无大难,乌精三两藏心宫,兔髓三两藏肾亭,木液二两藏肝关,金精二两藏肺府,非个守神静心的功夫,不能采药。 姜童儿修得数百载,知若泄气,二神扰他,丹道功亏一篑,故他提神采药,未敢松懈。 不觉八载馀,童儿采得乌精三两,兔髓三两,木液二两,尚缺个金精一两未采。 一日,姜缘盘坐青苔石上,静候和风来。 此间采药,他终是知得,他所采之药,作是何等,此药身中寻,外边采不得,盖因四药乃先天药,即此身未生时,药即在,乃融于无形,故寻不得。 若不得正道,此药终生不见也。教得正道,采药时分,心神为引,方得见此先天药也。 姜缘立鼎已久,采药已将功成,他方是知道,金丹果非修得腹中泥丸,所修乃此身此元神,教仙体成时金丹成,此窍通时百窍通。 此正道与旁门左道断是不同,正道修得自身,有根有缘,久视长生,旁门左道修的外法,无根无缘,法破身死。 他心中喜说,不敢大意,尚缺金精一两,需个采来,待采药功成,面见祖师,与祖师分说共喜。 童儿念及,闭目养神,等和风再起,方采金精一两。 金精作于肺府之中,他心神所至,金精显化,见白光作府中现,金公得令采药,采足一载方停…… 第五十五章 采药功成 朔风凛凛号空,大雪纷纷盖地。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一载过。 姜缘终在朔风停歇霎时,采得金精一两,他紧守心神,又得心猿,木母,意马相助,二神无窍寻也,只得见他采金精。 四药齐全,得黄婆调和,送入脐下金鼎玉炉里,他心神入得鼎炉,其中存四药,正是鼎中药全,待起火烧药,方教丹成。 姜童儿心中喜说,却未忘祖师曾言,他先请得五人,故成丹七步里,采药与火候于他甚易。 后边烹炼,温养,交媾,九转成金丹等四步里,绝非易事,他不可大意。 姜童儿采药功成,手拈拂尘,自青苔石上起,返洞府中去,要与祖师道喜。 不消多时,姜缘回三星仙洞,今洞府中,清冷些许,弟子多离去,一代又一代,未有人解祖师盘中之谜,修个旁门左道二三载,多下山去,后如大慧那般,山中卖弄精神,讲个休粮睡功,为虎所害。 他行至瑶台,果见祖师高坐坛中侯他,任他怎个修行,祖师知他修成,定来道喜,故在他修成前,于此间侯他。 此作师徒二人默契也。 姜缘曳步向前,拜礼道:“师父,弟子采药功成,今与师父分喜!” 祖师上下张望童儿,却有慧眼,见得童儿鼎炉中药,挽掌笑道:“好,好,好!童儿,丹成二步矣,尚得五步,丹道即成,长生不老矣。” 姜缘笑道:“全皆师父之功!” 祖师说道:“怎数次这般说,若全我功,怎不见山中大众,有得正道者。此为你聪慧也,童儿,余火候一步,你尚知晓,然需与你讲火候详细,此与烧金公时,大差不差,然见你疲倦,歇上一二载,再掌火候,烹炼鼎炉中药。” 姜缘唱了个喏,与祖师交谈。 …… 话表,灵山胜境。 如来居于大雷音宝刹之间,下有一菩萨端坐。 但见此菩萨‘大耳横颐方面相,肩查腹满身躯胖,一腔春意喜盈盈,两眼秋波光荡荡’,缘是八菩萨其一的弥勒菩萨。 如来说道:“弥勒菩萨,你此来,为何事来?” 弥勒菩萨合掌行礼,礼毕,说道:“为东来佛法来。” 如来闻说,便道:“东来佛法作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弟子所创,我与菩提有言,此东来佛法,成不得气候。” 弥勒菩萨指定东方,说道:“世尊,我观昔年紫气东来三万里,贵人行至。待贵人去,得世尊无量光扑灭,然此时,东来佛法携余紫气东来,世尊阻不住,此势,西牛贺洲,无人可阻。” 如来道:“此年间,我佛不灭。” 弥勒菩萨合掌皈依,说道:“世尊,我愿学此法。” 如来问道:“果真?” 弥勒菩萨道:“果真。” 如来问道:“此法作何?” 弥勒菩萨道:“我曾化身问过,此法作‘禅’,菩提道兄弟子广心所创,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里,已有著书。” 如来堪叹:“灵童,灵童也!怎西牛贺洲不出此等人杰,此东来佛法,作‘禅’,如是这般,弥勒菩萨,你作入山修行?” 弥勒菩萨笑道:“然也。我当前去修行禅法,世尊,我有预料,此东来禅法,其势汹汹,其势煌煌,绝无阻路。” 如来思量半响,说道:“若教这般,你去罢,学成此法,于我西方极乐世界,亦有益处。如有一年,我法灭,你法生,你当为佛祖。” 弥勒菩萨合掌再拜。 …… 不觉一载过去。 此日间。 三星仙洞中,春暖花开。 真见邀众师兄弟于老柏树下会讲,姜缘得邀请,方来此处。 姜缘着身素衣,却见老柏树下,大众有十数,多是不熟,他唤得真见,问道:“师弟,此方弟子,字辈作何?” 真见答道:“大师兄,多‘如’,‘性’二辈,‘如’辈多些,‘性’辈少些。” 姜缘颔首道:“修行不知岁月,平日里少见诸般师弟矣。” 真见道:“师兄道难,自以修行为重。” 姜缘此得邀来,亦有与诸师弟见一面之心,他方见诸师弟,不少人于老柏树下卖弄精神,他饶有兴趣,未曾阻扰,只是窥得些许旁门,有几分妙处。 似得采药后,他多聪慧,常见左道法,只觉易学也。 此间诸师弟,所学旁门妙上不少,有个学墨家的,心灵手巧,有个学请仙扶鸾的,元神灵足。 若教安心修行,他年或得正果。 姜缘道:“真见师弟,此些年中,离山去的师弟,可有计数?” 真见摇头道:“未曾,约莫数十,往前字辈弟子,我方不知。” 真见乃第五字辈弟子,广大智慧此四辈,他怎能知晓。 姜缘闻说,心中有数,恐祖师教出弟子,有上百矣,人来人往,他多记不得,为数不多所记的,无外乎大慧,真见这些。 正当他思量时,忽见祖师走来。 大众见之,慌忙检束道:“拜见师父!” 祖师说道:“你等且去修行,莫要懈怠。” 大众拜礼离去,独留姜缘一人。 姜缘问道:“师父。” 祖师道:“童儿,随我出府,有个修行的,来找你修行哩。” 姜缘闻说,不解其意道:“师父说个甚话,我秉持师父教导做个修行小将,今我修行尚未圆满,不得道妙,找我修行作甚。” 祖师笑道:“果是找你修行的,绝不哄你,随我出府。” 说罢。 祖师拉姜缘,往洞府外去。 姜缘随行,待师徒二人行至三星仙洞,将中门大开,果见门外有人,他细细一看,是个笑脸菩萨,身作法光,果是了得。 此等形象,却是好认,缘是‘弥勒菩萨’。 弥勒菩萨合掌拜礼道:“菩提道兄,广心真人。” 祖师回礼:“弥勒菩萨。” 姜缘亦作回礼,道:“不敢当‘真人’二字。” 他今个金丹未成,修行尚未得个圆满,怎有颜面称‘真人’,若教他人知,岂不贻笑大方,此他断不敢受此号。 若他丹道成矣,届时论个号,再是不迟,此时却是不可。 第五十六章 上品火候 却说三星仙洞里,楼台中,祖师领姜童儿设桌席,邀弥勒菩萨安席,品山中四时灵果,共乐天真。 不觉三四日,待品完时,一行方至瑶台班中。 祖师坐蒲团,问道:“弥勒菩萨,今来入我府,有何事干?” 弥勒菩萨合掌作礼道:“乃为修行来。” 祖师问道:“何作修行?” 弥勒菩萨笑道:“道兄,我以甚深般若,遍观西牛贺洲。东来佛法,如作‘禅’法,携紫气势来,势无可挡,法相如是,我为随广心真人修行来。” 姜缘闻说,又惊又怪,说道:“弥勒菩萨,我作修行道童罢,怎教你修行。” 此间,他方知祖师言说‘有个修行的,来找你修行’是个何理,竟是弥勒菩萨找他修行。 祖师含笑不语,不作言语。 弥勒菩萨合掌笑道:“我有慧眼,广心真人丹道将成,怎个作道童?广心真人得悟东来佛法,与此道间,我作童儿也。” 姜缘说道:“怎敢将菩萨作童儿,望菩萨莫说此言,若学禅法,我取个禅书赠菩萨便是。” 弥勒菩萨道:“我与真人不受因果,怎厚颜受书?望真人不嫌,准我随身修行。” 姜缘望向祖师,祖师不语,将此间交他来说,他思量后道:“如此,菩萨,若我准你一同修行,但却无师徒之因,乃仰道之情,传道之恩,愿否?” 祖师闻说,笑容满面。 弥勒菩萨合掌拜礼道:“愿也。” 三人遂不多言,祖师指一静室作弥勒菩萨歇脚地儿,他与童儿则回台后静室。 不消多时。 祖师领童儿回静室中。 姜童儿侍奉祖师坐蒲团,问道:“师父,弟子此举,是对是错?” 祖师说道:“此怎有对错之说?童儿安心,若教此有灾祸,我使弥勒菩萨洞府不得进,怎会领你相见?” 姜缘遂明悟,说道:“弟子未料弥勒菩萨竟与我修行。” 祖师笑道:“你法高明,来寻你修行,不正应童儿了得。” 姜缘道:“师父,我尚未成丹,怎得‘了得’说。” 祖师道:“你离成丹,不远矣,今走‘火候’。” 姜缘福至心灵,跪伏祖师身前,说道:“望师父垂怜,传弟子‘火候’之说,好教弟子行道秘三步,早日成丹!” 祖师将童儿扶起,说道:“童儿,我不传你,方传谁也?心静坐好,待我教你火候。” 姜缘闻言盘坐蒲团上,洗耳用心,听得祖师火候之说。 祖师袖袍一招,清风徐来,将室门紧闭,不教外泄,道秘漏传。 祖师说道:“童儿,你昔日烧金公,作个何法,教说个明白。” 姜缘道:“师父,弟子昔年得师父相传火候,以控火秘法,冬至后吞阴火,夏至后吞阳火,做个火烧功夫,方使金公成。” 祖师问道:“童儿可记得火候秘法?” 姜缘颔首道:“绝不敢忘。” 祖师笑道:“既你记火候秘法,此步于你甚易。此成丹火候,较之金公略有不同,乃需元神为用,以元神为火,五人为元神用,再者真息吞吐间作火势进退,若教你娴熟运火时,此步作成。” 姜缘闻言,说道:“师父,此方元神为火,如何使也?” 他尚有三分不明之处。 祖师说道:“童儿,附耳来,我传你上品火候,方教你明。” 姜缘遂至祖师身前,附耳聆听。 祖师将上品火候说与童儿相知。 姜缘方是恍然大悟,缘是烧金公时,火候之法尚是拙劣,此间祖师相传,方是上品之法。 此间成丹之药,非身外药,只得身中有。成丹之火,非身外火,只得元神有。 行此火候法,需请元神为用,内观元神,请元神使五人力,辅以吞吐真息,控制火候。火唤个‘真火’,有道是‘无真火则丹不成’。 真火运行间,大有讲究,元神合五人生火,唤作‘起火’,元神得令断火,唤作‘止火’,有妙决为用。再者吞吐真息,吞时火炽,唤作‘武火’,吐时火微,唤作‘文’火。 火势变化间,起火止火之机,文火武火切换之机,自有说法,皆作不传之秘。 待他将火候娴熟,他方作此步功成。 然他曾烧金公,却有个底在,领会火候,甚易也,故祖师言此步于他不难。 姜缘拜服:“谢师父传我上品火候之秘!” 祖师扶起童儿,笑道:“此等作何?待你丹成,一窍通时百窍通,那时诸般妙法,待传于你哩。且去歇歇,教早日熟了火候。” 说罢。 祖师摆手,假合双眼。 姜缘再行拜礼,方教退去,回静室中修养。 …… 不觉三四日过去。 姜缘于静室静修,待灵足时,方习火候之妙,忽闻声起。 “广心真人。” 此作是弥勒菩萨。 姜缘推开室门走出,见弥勒菩萨作门外侯,他说道:“弥勒菩萨,作是禅法来?府中藏书室,有禅书也。” 弥勒菩萨颔首,合掌道:“我今既随你,当尊你言,不得你言,我怎擅入藏书室?” 姜缘闻说,领弥勒菩萨往藏书室去。 沿途走过,诸师弟向他见礼,却不识弥勒菩萨,缘是弥勒菩萨收了法相,既是不明菩萨在前。 姜缘领弥勒菩萨进藏书室,将禅书竹简取之与弥勒菩萨。 弥勒菩萨如获珍宝,席地而坐,翻阅禅书。 姜缘见此,未曾打扰,将藏书室收拾一番。 过良久后。 弥勒菩萨将禅书放下,问道:“真人,此书,当作你之见解?” 姜缘颔首:“弥勒菩萨,此书正是我之见解。” 弥勒菩萨问道:“真人,禅法可有经文借我一阅?” 姜缘摇头道:“未有。” 弥勒菩萨不解其意道:“禅法势惶惶,莫不是一经未有?” 姜缘笑道:“禅法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故无经书,曰‘觉悟’。” 弥勒菩萨心中稍惊,未想此东来佛法,竟一经尚无,不立文字,重心觉悟,他道灵山胜境藏经无数,二法果是不同,若这般此法若修,尚是难矣…… 第五十七章 习火候 却说,藏书室里,弥勒菩萨心惊东来佛法之妙,亦感此法难修,重于心,重于觉,重于悟。 弥勒菩萨合掌问道:“广心真人,敢问真人可修成禅法。” 姜缘摇头道:“我未修成禅法,弥勒菩萨知我修的乃金丹正道。” 弥勒菩萨再问:“真人何悟禅法?” 姜缘说道:“我自得家师法传,又曾入梦一场,故得禅法来。” 弥勒菩萨合掌行礼,拜服姜缘灵性,此果如世尊所说,真‘灵童’也。 姜缘回礼以拜。 弥勒菩萨再道:“真人,若教你出行时,我能否随行?” 姜缘说道:“既菩萨随我修行,若想跟随,自无不可。” 弥勒菩萨笑着颔首,一腔春意喜盈盈。 姜童儿未有多言,与菩萨相谈会儿,返静室中,教习火候。 …… 待童儿返静室里,歇息阵儿,教灵足时,习起火候。 姜缘心神安定,与泥丸宫中元神呼应,请元神而出。 泥丸宫里元神得令即出,未曾拖沓,他只见那泥丸宫外,一个‘小人’走出,‘小人’端是奇妙,他能觉,能教其动,教其想,清明万般,不受纷扰,乃真我也,元神也。 他使元神习得火候,元神得令,既唤五人来,同其一道运火。 姜缘入定,缓吸真息,然则真息入体,元神尚未功备,真息将元神阵势打乱。 他身中阵乱,教他尽心安抚,二三时过,方才安息,他心中暗道:“此火候,非我想那般好掌握,有循环绵密说,非得元神与我同心,五人齐心为用,才可习得火候,不然断不能成。幸我烧金公时,有些手段,不然恐百载不得门道。” 姜缘知得,欲习火候,需得多习,方可掌握。 他未得多想,再令元神与他一道习此火候。 真息吞吐…… 元神化火…… 不出意外,童儿再是功败。 他却不气馁,安息后,方教再习得火候来。 …… 和风暖意来,熏风送雨去,又逢金风萧瑟走,朔风凛凛止,循环往复,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十载过去。 姜缘于静室习火候,一步不出。 静室外,弥勒菩萨盘坐于此,静候姜缘功毕,怎奈童儿修行不知个岁月。 祖师自静室出,见弥勒菩萨盘坐,上前去问道:“弥勒菩萨,你怎在此?” 弥勒菩萨说道:“道兄,我方侯真人外出,随其修行。” 祖师说道:“我那童儿习火候时,不知几载可成,你在此等,能等个什么来?” 弥勒菩萨合掌道:“道兄不知,我终不得禅法精妙,故欲自真人言行间,窥一二法妙。” 祖师叹道:“我那童儿修的是金丹正道,怎个会禅法?你怎学得了?我恐你见多了,将佛法作金丹道矣!弥勒菩萨,我那童儿与你说个甚,你可与我说道一二。” 弥勒菩萨遂将姜缘说过的话,转述于祖师知。 祖师闻说,颔首道:“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重于觉悟,童儿不是说得很明白了?” 弥勒菩萨笑脸作愁容,道:“道兄,此间未有说个怎修,未有经文可读,怎个修成?” 祖师笑了几声,指定弥勒菩萨,说道:“弥勒菩萨此为一叶障目矣!为何要修?为何要经文?童儿此言极明,在悟,在禅,不在修,此法不可修,不得经文,你道是东来佛法,怎会与此间佛法相同?” 弥勒菩萨闻言,身有无量光,竟是有所明悟,愁容尽去,笑意盈盈,他合掌拜礼:“果是我一叶障目,劳道兄解惑!” 祖师颔首不语。 弥勒菩萨离去。 祖师望着童儿静室,知童儿习火候,他往瑶台去,登坛开讲大道。 …… 静室中,姜缘习火候逐渐娴熟,然则以火候烹炼鼎炉四药,尚是不足。 此方需他与元神一心,五人齐心协力,方可调动火候,毫厘不差,如若不如,火候出错,大道不成。 姜童儿在‘止火’后,堪叹道:“火候果难,我若习全火候,烧得大药功成时,不单是大药成,我亦烧作混元一体,元神,五人,我,一心难分。” 他深感金丹正道之能,每一步里,自有道秘,立鼎时乾坤二气入体,作成丹之始,采药聚身中先天之药,此方火候,既是烧药,亦是教他再无分神时。 余四步,烹炼,温养,交媾,九转成金丹,定有神效。 此间修行,一步一步行至不朽圆满,届时金丹成矣。 姜缘心有所感,再是收绪安息,再作习火。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再有十载过去。 姜缘习得上品火候二十年馀,终是逐渐掌握,教元神为用,五人齐心,三者一体。往往童儿吞吐真息时,元神教配合自如,五人运力相聚,元神起止二火,文武转动时,童儿亦作真息调动,与之相合。 此方作火候功成,他曾烧金公,有个底子,方才能教二十载功夫,学得火候。 火候功成,他丹道三步已成矣,待余四步功成,他即得金丹。 姜缘方起身,朝外走去,神色自若,二十载苦修,作他而言,如是浮云,他修此道来,使光阴良多,二十载做不得甚。 童儿离了静室,往祖师静室去。 他待走近时,见祖师室门大开,果在侯他。 姜童儿上前拜礼道:“师父,弟子习得火候矣。” 祖师睁眼望向姜缘,颔首笑道:“童儿,丹成更进一步,我料你四十载习得火候,未想二十载功成。” 姜缘说道:“师父昔年教我烧金公,有底儿在,故是不难。” 祖师道:“今明火候法性,你觉如何?” 姜缘思量后,说道:“师父,金丹正道,火候为重中之重!此火候,教元神,五人,我,再无离舍,混元一体,作是圆满之始,丹成之相!” 祖师闻言,十分欢喜,暗自道:“好童儿,好童儿!果将丹成,修持正道者,最忌习火候而不知三者和离,不知圆满之相,终是有缺,童儿有所悟,教人欢喜。此间可将烹炼之法教导。” 第五十八章 求人不如求己 祖师喜说童儿知得‘丹成之相’,要教童儿烹炼法儿,好教早日成丹。 祖师盘坐蒲团道:“童儿,既你明丹成之相,我方教你烹炼,你觉如何?” 姜缘笑道:“师父,今方明火候,光阴作耗,却待听师父开讲大道,再些行烹炼,行道秘四步。” 祖师闻言,挽掌道:“童儿,果真不急?” 姜缘摇头:“不急。” 祖师含笑不语,取个棋盘来,要与童儿走上一局。 姜童儿低头一看,是‘围棋’,他行礼坐下,执白子。 祖师方才落子棋盘星位。 童儿笑着执子应对。 师徒二人,你一子我一子的落下,棋盘霎时如战场,黑白巨龙厮杀,随二人棋子对弈火热,真是个‘棋盘为地子为天,色按阴阳造化全’。 师徒二人对弈棋局,正下到次日来,童儿败下阵来,自愧不如。 祖师收棋局,说道:“童儿,你较往前,棋艺有多进展矣,早前我胜你多矣,今我胜你三四子。” 姜缘道:“我尚觉师父让我,我许久未学棋艺,怎会棋艺进展?” 祖师笑道:“此与棋艺无关,从前你心急,仙相未成,故你以围棋,多输我矣。今你心静,不似从前,故你输我少矣。” 姜缘恍然,拜礼于祖师。 祖师说道:“既你不急烹炼,代我走遭。” 姜缘唱了个诺道:“师父只管吩咐,弟子定当操持。” 祖师道:“自你我师徒入住山中这等年数来,山中弟子来来去去,从不修心。有南瞻部洲生人逃三灾来,聚山下间,安于廛里,常闻山中有人,知我三星洞,故立祀以祭。我不曾护山下人,怎收此礼?我教真见下山劝阻,却是不从,童儿,你亲去一遭,劝个山人,莫要行祀。” 姜缘应声说道:“是。” 祖师遂摆手,教童儿离去。 姜缘拜礼方离静室。 …… 姜童儿离静室,取玉拂尘,正待下山去。 童儿有三宝护身,一作紫袍,一作玉拂尘,一作豫鼎,此三宝教他丹成前保命之宝。 他出行带三宝,往静室仙洞外走去,行至山道,过一山坡,远远的见一樵夫带人走来。 此樵夫正是昔日那左氏家长,今垂垂老矣,反观身旁汉子,正值壮年,真个是‘一代传一代’。 老樵夫走来,将两束柴薪置地,拜礼道:“上师!” 身后汉子紧随老樵夫动作。 姜缘回礼道:“小子,多年不见了。” 他采药,习火候,耗光阴三十多载,昔日樵夫老矣。他早已了然,修行无岁月,往往他静修些许,人间数代已过。 老樵夫堪叹道:“上师果神仙也!三十馀年过矣,上师驻颜有方,一如别时,真神通,真神通!” 姜缘笑道:“小子,你今方斫柴,归家矣?” 老樵夫道:“正是,正是!敢问上师何去?” 姜缘道:“我奉山中师命,闻山下有民以祀礼待我师,此举劳民伤财,正奉师命劝阻。” 老樵夫闻说,答道:“缘是这般,上师,山下果有庙,里边不仅有老神仙,还有上师您。” 姜缘惊怪道:“怎有我?” 老樵夫笑道:“上师有所不知,您昔日降妖伏魔事迹,教人知晓,玉竹山,恶风山二处妖魔,与昔日灵台方寸山周遭妖魔,俱是您所除,您威气不泄哩。” 姜缘怎料他昔日奉师命除妖,守方寸山,教人所知,今来立祀以祭,他说道:“小子,你便与我同去,引个路来?” 老樵夫欣然应允,将两束柴薪连同老斧交与汉子,只道:“拿回去,拿回去!我道与上师同行。” 汉子只得将柴斧提起,往家中去。 姜缘笑道:“此子乃个行孝的君子。” 老樵夫说道:“不教我烦心作罢,谈何行孝,我叹他走我老路哩。” 姜缘问道:“小子,你知你家住山上几代?” 老樵夫摇头道:“不知,不知!” 姜缘道:“我亦不知,只道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你道你子走老路,殊不知当年亦走你父之路。” 老樵夫哑口无言。 姜缘笑而不语,往山道走。 老樵夫腿脚利索,跟了上来。 …… 不消多时。 二人走落山下,此时正值孟春,但见那‘日暖冰消大地钧,和风膏雨民沾泽’。 老樵夫带姜童儿行至山脚小庙。 姜缘往里张望,此庙虽小,但五脏俱全,里边有诸般礼乐器,像模像样,尚有大众在里朝拜,再仔细一看,上首有二泥塑像,一者作祖师,只是样貌不详,反倒是身旁他的泥塑像,样貌与他有五六分相似。 老樵夫问道:“上师,我方进里,教人来迎上师?” 姜缘摇头说道:“此间耗财可多?” 老樵夫道:“昔年南瞻部洲生人淌水过海,飘洋过海到西牛贺洲来,成个熟路,故近些年来,多南瞻部洲生人来。此庙作多家凑出来的哩,耗财多矣,每逢祀时,更教难计。” 姜缘闻说,不作多言,管往里走。 老樵夫随行。 姜童儿走入里头,先拜服于祖师泥塑像前,复走至他的泥塑像前,跪伏礼拜,虔诚言行。 大众问道:“你是那方人氏?怎这般知礼。” 姜缘起身笑道:“我乃灵台方寸山人氏也。” 忽有大众道:“你怎个相貌这般像仙童。” 姜缘手拈拂尘一甩,说道:“我本山中修行的童儿,正是你们拜的泥塑像。” 大众惊疑,不解其意道:“既然你是仙童,为何你要拜你自己。” 姜缘笑道:“盖因我知‘求人不如求己’,你等立此祀,有甚用处?趁早拆了,将钱财分去,须知打铁还需自身硬,求神拜佛不如求己,若教拜礼功夫作他用,何事不成?” 说罢。 童儿再不理大众,回山去矣。 若他昔年,一心求道,一心求长生时,不为所动,日里在家烧香拜佛,恐他此时作白骨罢,焉有此间金丹将成。 道常在,觉藏心。求得良师引入门尚可,然怎能一直求良师帮你修行,终是‘求己’。 老樵夫跟了上去。 大众沉默不语,未曾追逐。 第五十九章 烹炼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三载过去,姜童儿现身山下庙后,小庙果教拆去,童儿再无下山,只道在三星仙洞里,聆听祖师讲道说经,不时与弥勒菩萨论那禅法,悠然自得,不急不躁。 一日,祖师开讲大道,待讲完散去班中,留姜缘于此。 姜缘待诸师弟离去,方出班中,拜礼道:“师父。” 祖师登坛高坐,问道:“童儿,你习火候距今,有多久。” 姜缘闻说,心中粗略一计,遂答道:“有三载矣。” 祖师道:“你今学烹炼否?” 姜缘道:“望师父教我烹炼法!” 祖师含笑问道:“自该教你,但见你日日静修听讲,不比昔日,作是何理?” 姜缘笑道:“自习火候,元神,五人为用,再不受二神阻扰,故是不急,我虽不知烹炼作何,但知道此定难矣,需得元神灵足,精元保全,方得烹炼。” 祖师走下坛中,轻拍童儿泥丸宫,笑道:“果是一窍通时百窍通,口中不说昔日金丹作泥丸那等贻笑大方之言。” 姜缘闻说,只道:“师父莫揭我短哩。” 祖师扶童儿坐下,说道:“且坐,我传你烹炼法儿。” 姜缘断不敢受,侍奉祖师坐入班中,他方教坐下,洗耳用心,说道:“望师父舍下慈悲教我!” 祖师笑道:“烹炼法,得火候方可学之,乃起火息火,文火武火之说,教真火煅烧鼎炉中大药,使四药炼形,待成混元无缺时,即作功成。” 姜缘悉数记下,问道:“师父,可是煅烧时,以火候之秘,进行收放之举,起火息火,文火武火?” 祖师颔首:“然也!何时四药成形,何时此步功成。” 烹炼以祖师说,三言两语道尽。 童儿却知,此步难矣,控得火候之时,需煅烧鼎炉,火候毫厘不差,若差了,药尽废矣。 此药作是先天大药,乃此身未生时,药即在,融于无形,看不见,摸不着,方聚能使药现形来。 这等大药岂是好炼。 纵有真火,恐亦非一时半会能炼成。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说道:“童儿需记,此火候,断不出错,需教秘法运火,烹炼时二神定阻你,此作良机!盖因烹炼时,你全神贯注,不得分神,届时你若受二神阻扰,有毫厘之差,定是身死道消。烹炼此步,作是丹道修行最凶险一步!” 姜缘闻说,毛骨悚然,他知二神最喜寻机钻窍,败他修行,若教祖师言说,他全神烹炼,无法抵抗,只受二神不断阻扰,但有毫厘之错,身死道消,大道成空。 金丹正道难且凶险,其中每一步皆有妙用,然则每一步若行错,皆有性命之危。 烹炼,难矣! 采药时,他方受二神阻道,盖因元神相助,然此间烹炼,元神为用,五人同心,怎有助力。 他再是跪伏道:“望师父救我!” 祖师笑道:“我方见你如何破局,未想你倒是取巧,来问我。” 姜缘道:“师父既教弟子,定有法儿破局,望师父舍大慈悲,一并教我!” 祖师取一符,递与童儿,说道:“此玉符可护你烹炼时不受二神阻扰,仅教烹炼时,他时无有用处。” 姜童儿接过玉符,拜谢祖师深恩。 祖师摆手,唤童儿修行。 姜缘再是拜礼,却先侍奉祖师回静室,他搀扶祖师往静室走,尚未走回,忽觉泥丸宫大震,他运气朝洞府望去。 见那一座座幽居静室里,有无量光升起,照耀三星仙洞,然未升起多时,便消弭无形。 祖师道:“弥勒菩萨有所悟也。” 姜缘颔首:“弥勒菩萨果有甚深般若。” 祖师不知何时,取把戒尺,轻敲童儿天灵,道:“你引入禅法作弥勒菩萨,今有所悟,你且去贺喜。” 姜缘唱了个诺,不惧祖师戒尺,他知祖师戒尺有架海效力,但打他时,怎会使力,他侍奉祖师回静室,方才朝弥勒菩萨所居走去。 …… 不消多时。 姜缘行至一静室之中,见弥勒菩萨站门前,笑意盈盈。 姜童儿上前,说道:“广心贺喜弥勒菩萨有所悟!” 弥勒菩萨方见童儿,迎上前来,笑道:“果是妙法,果是妙法!谢广心真人传法!” 姜缘问道:“菩萨觉悟?” 弥勒菩萨摇头,合掌拜礼道:“未曾觉悟,乃知得禅法怎行,有道是‘佛即心兮心即佛’,此法果真作我行之道,多谢真人传道!” 姜缘回礼:“菩萨无需言谢,禅法就在那,人人可学,人人可成佛,怎个谢我。” 弥勒菩萨闻言,叹惜不已,若此真人作他西方极乐世界佛陀岂不妙哉,他合掌诚心道:“真人,此方我当返极乐世界修行。真人深谙佛法,不知可愿入极乐世界坐上品莲台?自有大职正果加身。” 姜缘笑道:“菩萨,我尚作个修行小将,是那樗朽之辈,不敢厚颜窃据莲台。” 弥勒菩萨有大智慧,怎不知姜缘言下之意,合掌道:“我不再言罢!真人,我将离去,劳你代我与道兄说声。” 姜缘应下。 弥勒菩萨往外去,姜缘相送,待离三星仙洞远些,弥勒菩萨驾着祥云,往西方极乐世界去。 童儿方才返三星仙洞,将弥勒菩萨离去事转达祖师,回静室中修行。 …… 不觉五日过去。 此日间,姜缘养得灵足精盛,做足功夫,又披紫袍,将玉拂尘,豫鼎,太玄清生符,玉符一应神物置于身旁,方才将修行道秘第四步‘烹炼’。 此步险要,不可大意。 需得以真火煅烧炉鼎四药,教四药由无形之中炼出形来。 姜缘入定心神,唤得五人相聚于脐下炉鼎中,再者请元神自泥丸宫而出。 说来元神有妙用也,元神宛如身中之他,能觉,能动,能想,又能生得真火来,屡次助他阻挡二神,使他修行无阻,果是真我也! 姜缘待万事俱备,运起上层火候之秘,使元神生真火,五人共助力,他吞吐真息,运火烧鼎炉,行得‘烹炼’。 第六十章 烹炼功成 有道是‘欲将大药炼成丹,全赖火候得秘法’。 光阴迅速,不觉五载过去。 姜缘教真息辅真火,煅烧脐下鼎炉,烧得鼎炉赫赫长虹,腹中似火搅着烟,教他疼痛难忍,二处肾水如汤煎,周身汗涌。 内观脐下鼎炉处处通红,周遭真个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红,真火非阴阳火能比,此火元神作用,真息作势,五人齐心。 姜缘再往鼎炉细细一看,鼎炉里四味药经受大火煅烧,不显变化。 此药非彼药,乃先天药,果是难炼。 姜缘煅烧五年,四药浑然不动。 瞧这乌精遇火汹汹,这兔髓遇火相刑,这木液遇火煌煌,这金精遇火不炼。 他教真火一收一放,一进一退,文烹武炼,火势真个‘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然真火短时间烧不得鼎炉大药。 姜缘不急不躁,心如止水,真火既烧五载,烧不动此四药,那便五十载,他道五十载该是能烧动四药。 他苦修数百载,岂在乎此间四五十载,修行本无岁月,光阴如流水。 姜童儿全神于‘烹炼’,对外界全然无知。 …… 静室外。 真见正行至静室外,他读禅书,心有所悟,正待寻大师兄,向其问法。 他尚未近静室,祖师急拽步出门,问道:“是何人近前?” 真见慌忙检束,拜礼道:“师父,是我哩,是我哩!” 祖师仔细一看,问道:“真见,你不在前台修行,过来此处如何?” 真见说道:“师父,我读大师兄所著禅书,心有所悟,故来问法,不慎惊冒师父,望乞恕罪!” 祖师说道:“广心此刻正值修行关键,断不能止,你方修行去,我曾赐你太玄清生符,你性命无忧,且方禅悟,待日后再请教不迟。” 真见怎敢说个‘不’字,唱了个诺,照旧路回。 祖师望真见远去,心中暗自道:“此丹难成,天地难容,童儿能否丹成,且看自身,我教无人扰你矣。” 丹道七步,此时童儿走第四步矣,此步作难,于元神,心神,五人种种,俱是难关。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决,空言口困舌头干。” 祖师往静室走回。 …… 真火难炼先天药,不觉再有四十载光阴。 姜缘盘坐静室,起得真火煅烧鼎炉四药,受他四十五载真火煅烧,四药浑然不动,教他火候再深,亦无法烹炼功成。 此动不得他心,他有玉符在,二神阻不得他道,他只管烹炼就是。 他道心不移,不生懒惰,正有信心功成烹炼,然他身中五人,随元神日日运真火,受真火而生了动摇。 似那心猿分思走神,金公隐随心动,意马躁动不安,木母懈怠成性,独有黄婆安稳居中。 姜缘暗道一声不妙,若教五人动荡,此时正值运火,一旦出错,大道成空。今时真火已起,再不能停,非是四药炼形,便作他身死道消。 祖师赐他玉符,护他不受二神阻道,但五人松懈,却是无法。 “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 姜缘欲教分神警醒五人,然他此间真息绵绵不绝,怎有余力。 正当童儿心存疑虑际,忽有豫鼎大震,神光隐入身中,咚的一声,令五人醒来,再不生松懈,全心随元神运火,煅烧四药。 童儿再无分心时,一心烧得四药显,纵光阴作耗亦不再停。 …… 真火日日烧四药,四药从不显变化,童儿只道志心烹炼,绝不敢误,求道多年心未变,终在童儿苦心烹炼再有六十三载,功果有成。 姜缘缓吐真息,体中真火作烹,细细一看,初时真火如灼灼金蛇,今时真火如威威血马。 再看鼎炉内,乌精有变,伴着真火煅烧,隐成圆形,正是无缺之相,混元之相。那兔髓,木液,金精同是有显化之形,此大药终为他所炼。 姜童儿不敢疏忽,运火再起,吞真息烧武火,教火势汹涌,依照祖师传下火候秘法,煅烧四药。 他知此间,二神常阻拦于他,盖因祖师所赐玉符常有震动。 童儿自烹炼一百零八载后,乌精烹炼功成,呈无缺,混元之相,余三药接二连三烹炼功成,在五载内,三药终是烹炼功成。 见得鼎炉之中,四药作四圆形,无缺之相,果是无形烹炼作有形。 丹道第四步,终是功成。 此步烹炼,难在火候一步,若掌得火候,此步功成一半,再者难在道心此步,若真火煅烧多年不得门道结果,多会心生懈怠,后再有二神阻扰。 非是大毅力者,大气运者,不可功成,错一步则亡。 此常事也,金丹正道本难,非是天资卓越,悟性不俗,兼有大气运者,断不走此路,多是修旁门左道。 姜缘回神,此间他烹炼功成,火势未止,需个止火,方作完功,此步才是个圆满。 童儿静神,令元神,五人齐心,共同‘止火’,他口念上品火候之秘‘止火之诀’,伴随最后一缕真火真息缓缓吐出,脐下鼎炉收火,鼎炉以口诀封固,将四药牢藏,休教漏泄。 功成之时,见鼎炉不动,四药藏气于中,他方安心。 姜缘睁眼,将玉拂尘放好,再将玉符放于拂尘边,取太玄清生符,豫鼎随身,披上紫袍,他今丹成四步矣。 余三步者,他一旦炼成,窥得道妙,得成正道,久视长生。 姜缘感叹不已,盘坐室中蒲团,口中唱吟:“夫金丹者,火候为重,顺元神之妙用,吞吐真息之往来,一聚一散,一升一降,一烹一炼,循环不绝,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以应自然。” “四药藏体,此药难寻,盖散则混融无形,聚方凝结成药,教五人得寻。五人者,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刀圭,婴儿姹女,灵龟金乌,离龙坎虎,若是之不一者,皆五人之异名也。非恒者,烹炼不成。” “难,难,难!金丹难!旁门左道三百六十,大道真一也。” 姜缘摇头遂起身,往祖师静室去…… 第六十一章 守山 话表,一日,灵山胜境,但见那‘瑞霭漫灵山,虹光拥弥勒’。 弥勒菩萨自三星仙洞来,走走停停,时而修行,时而静禅,今身伴无量光,归灵山面见如来,合掌皈依道:“世尊。” 如来道:“弥勒菩萨,东来佛法如何。” 弥勒菩萨道:“世尊,此法玄之又玄,我方未学成,初窥门道罢。” 如来道:“此新佛法,作何等也?” 弥勒菩萨笑意盈盈,说道:“世尊,佛有二法耶?” 如来道:“佛无二法,我法作佛法,禅法亦作佛法。” 弥勒菩萨合掌道:“世尊?我随广心真人修行禅法,却知禅法无修无经也,盖此法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无经可读,无法可修,人人皆有觉性,得觉性遂成佛,我悟得‘佛即心兮心即佛’,知得门道。” 如来沉量许久,道:“人人皆有觉性,人人皆佛,此果上等法也。” 弥勒菩萨说道:“禅法终成,无外些许光阴。” 如来道:“此作佛法也。弥勒菩萨,你觉菩提弟子广心如何?” 弥勒菩萨答道:“广心真人得菩提道兄真传也,三家配合本如然,心中绝无佛门,玄门之分,只道一心修行,早日得道。” 如来道:“你曾以莲台相邀否?” 弥勒菩萨颔首道:“许以大职正果加身。” 如来说道:“既无缘法,便罢,便罢!你料此童正道可成否?” 弥勒菩萨笑道:“已有仙相。” …… 三星仙洞。 姜童儿此烹炼一百馀载,再走出时,已是物是人非,洞中弟子走去许多,又有许多生面孔,人间不知几代去。 他入静室拜见祖师。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今烹炼功成!” 祖师盘坐蒲团,笑道:“早料你成,且起,且起!” 姜缘笑问道:“师父怎料我成,烹炼端是凶险。” 祖师取戒尺指定姜缘,说道:“你个童儿,千难万难走来,怎会烹炼不成,你心静不急,隐有仙相,定教成之。” 姜缘却不惧戒尺,笑道:“师父这般赞我,莫不怕我心生娇纵,坏了修行。” 祖师戒尺轻敲姜童儿天灵,不知手上有个什么法门,敲时轻,落时重,打得童儿抱头痛呼,怎料祖师戒尺时轻时重,遂心如意。 祖师笑骂道:“你跟我修行有几百载,若此个心性全无,你尚修何金丹正道。” 童儿道:“师父,弟子知错哩!弟子心有所感,离丹成不远矣。” 祖师道:“余三步,作是温养,交媾,九转成金丹,此三步里,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看你缘法矣。” 姜缘说道:“弟子素来老实,定教能成。” 祖师哭笑不得:“此与你老实有何干系?莫要贫嘴,你教歇歇,或是温养?” 姜缘笑道:“自是歇歇,听师父开讲大道。” 祖师颔首:“既如此,你方歇歇去,莫扰我清净,去,去,去!” 姜缘只得离去。 童儿自静室出,未回室去,他往瑶台走去,去看一看真见如何。 他方走出,闻前方喧哗,听得声音,是个老柏树下传来,他往声处走去。 不消多时,姜缘走近,见是大众老柏树下会讲,此等大众,他俱不识得,料是新入门下的师弟。 他细细一看,真见正在大众里讲说,他走上前去。 真见看来者,慌忙检束,拜礼道:“大师兄!” 大众闻说皆惊,早闻三星仙洞有位有道仙真大师兄,今见姜缘,大众急整衣向前:“大师兄!” 姜缘说道:“诸师弟,无需多礼,你等今在此讲个什么道?” 大众道:“不瞒大师兄说,我等今在此会讲,乃讲师父早年说的‘动’字门中之道,真见师兄有见识,故有师兄为我等讲说,此间绝无外姓喧哗。” 姜缘笑道:“诸师弟勿惊,我非怪罪,乃见你等会讲,故来一窥,非是作个‘六耳’哩。” 大众道:“请大师兄来。” 大众遂分开,要将老柏树下好位让来,童儿却摆手,随意挑个蒲团坐下。 姜缘问道:“诸师弟,我乃个长年苦修,少有外出,故不知今时何年何月,不知诸师弟入门,排个什么字辈。” 大众答道:“是个‘海’字辈哩。” 祖师门下十二字辈,是作‘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今是个‘海’字辈,第八小辈。 姜缘颔首道:“劳诸师弟解惑。” 大众道:“不敢,不敢!” 姜缘未作姿态,只道让真见讲说,他亦教听听。 真见听言,与大众会讲。 姜缘听着,心中有些评价,真见虽伤根本,但此等年来,安心修行,倒也有几分风采。 待真见说完,又轮大众讲说,一应说完,他方离去,回静室歇歇。 …… 不觉三载过。 姜童儿室中静修,除却听得祖师开讲大道外,再无他事。 此日间,姜缘盘坐蒲团,忽闻声来。 “童儿,来。” 童儿闻言,推开室门,往祖师静室去。 他走入祖师静室中,见祖师似从三星仙洞外归来不久,刚落座于蒲团。 姜缘拜礼道:“师父。” 祖师说道:“此间有一事,需你走上一遭,或是要个年份,你方能归来。” 姜缘道:“但凭师父吩咐。” 祖师道:“镇元子遣人来请,他教往南瞻部洲走上一遭,万寿山需个有法力的守着,你方走一遭。” 姜缘闻说,不解其意道:“师父,镇元子大仙门下定有弟子,守不住万寿山不成?” 祖师说道:“镇元子门下众弟子同出,余二三弟子,无甚法力,此西牛贺洲魔障众多,若无个法力的守山,多乱矣。” 姜缘方明,一如昔日祖师得邀,去灵山胜境参法会时,灵台方寸山多有妖魔来,被他以豫鼎打杀,他答道:“师父,我这便去万寿山。” 祖师摇头道:“不急,你丹道五步‘温养’,我方教你。” 姜缘问道:“师父,我既去万寿山,怎得闲时修行?” 祖师道:“此步‘温养’不同,乃作个水磨功夫,你却个守山时修行。” 姜缘恍然遂请祖师教他…… 第六十二章 温养 却说姜童儿诚心请祖师教他丹道五步‘温养’。 祖师端坐蒲团,看着童儿,说道:“童儿,温养此步,重个‘温’字,童儿知得,此温作何?” 姜缘拜礼道:“师父,若教弟子想,此温该是温鼎炉中药也。” 祖师笑道:“怎作此说?” 姜缘道:“烹炼功成,鼎炉封固,不使药气漏泄,此四药以无形炼有形,温养该是将四药药气内藏,好使丹道六步交媾易成。” 祖师堪叹道:“好童儿!你果知金丹,通法性矣,你说不错,温养乃教‘交媾’易成。然此温,不止温鼎炉中药,此温除鼎炉中药外,尚需温你身中大周天。” 姜缘问道:“师父,身中大周天,当作三百六十穴也,此该怎‘温’?” 祖师说道:“火候有言,火势有解,温火作何意?” 姜缘忆火候秘法,其有火势注解,他说道:“师父,温火通‘文火’,重在‘烹’‘慢’‘养’。” 祖师笑道:“温养,多以文火温养,此文火作元神之用,无需你以真息辅之,一者,温鼎炉中药,教药气内藏,一者,温大周天穴,教身中窍开,若温养足矣,你窍穴如汤煎时,便是功成。” 姜缘问道:“师父,若无真息辅之,元神教如何使文火?” 祖师道:“此文火非生真火之用,元神与体中五人,足生文火,然你需常静心,若教元神疲倦,精元不足时,你便要居中调度。” 姜缘闻说恍然,拜礼道:“师父,弟子明矣。” 此温养作元神五人用也,乃温养鼎炉中药,身中穴窍,他辅之罢,盖温养快慢,他做不得主,故他有闲时去那万寿山五庄观里守山去。 祖师道:“且去,且去!管往东走,将玉拂尘带去。” 姜缘遂拜礼,朝室外去。 他方回静室,将玉拂尘,玉符带上,朝三星仙洞外走去。 不消多时。 姜童儿走近三星仙洞,正待外出,忽声从后起。 “大师兄,大师兄!慢走!” 他方回首,细细一看,缘是真见走来。 姜童儿手拈拂尘,问道:“师弟修行有个二三百载矣,怎个心猿未定,这般急躁,谓之何事。” 真见曳步走近,方道:“师兄不知,我读禅书有所悟也,数十载前便教请师兄解惑,未想师兄修行,被祖师拦了。今见师兄外出,不知何年何月方归,故拦师兄矣。” 姜缘闻说,毛骨悚然,数十载前他方烹炼时,怎容分心,若教有人扰他,他定身死道消,大道成空,缘是祖师护他周全。 他说道:“师弟不知,当时正是修行难关,不容分心。” 真见赔礼道:“缘是这般,是师弟糊涂,险累师兄。” 姜缘摇头笑道:“此中有数也。师弟未来,亦教他人来,此受师父深恩。师弟读禅,有何领悟?” 真见道:“实不瞒师兄,我读禅书,常以静悟,我知身中受财色酒气所伤,断难修行,索性绝了修行,身有师父赐下太玄清生符,绝不外出,得个假长生,专心禅悟,今有些许明悟,故来拜请师兄解惑。” 姜缘问道:“如此,你说罢。” 真见拜礼道:“师兄,我静悟多时,常有感应,天灵下隐有他人,又觉我非我。我似那贪瞋痴慢疑生的外相,近来这等感悟多矣。” 姜缘闻说,拍着掌笑道:“那是你!可贺,可贺!” 真见不解其意道:“师兄,怎说?” 姜缘笑而不语,管往外走。 真见却个不懂,隐有灵机,捕捉不得。 …… 姜童儿离三星仙洞,他未曾下山,先坐于青苔石上,与元神沟通,教元神同五人温养鼎炉与身中穴窍。 元神得令即行,与五人齐心,升文火慢煎鼎炉。 姜童儿只觉腹中暖意盛,此火运转与烧金公,烹炼时有所不同,盖此文火以元神妙用生,精元抽添。 上品火候秘里,有诸火运用之说。 童儿心中暗道:“金丹七步,其要领无外三步,作是金鼎玉炉,四味大药,火候之秘。” 鼎炉,大药,火候。 此三步为重,余者皆作三步延伸罢。 姜缘教元神炼文火,温养鼎炉,他作起身,往山下去,他方去万寿山。 此间五人作元神用,温养鼎炉,他需靠脚力下山去。 说来,他昔年乃一童儿,下山往函谷关去,尚需祖师法力作保,行金路直达,不受魔障侵扰,牵牛西行时,又有老君身侧伴,再回山时,祖师金路来接,教他不被魔障相害。 今时童儿丹道将成,有些许法力在身,不可同日而语,终不惧沿途魔障,乃魔障该惧他。 姜缘走在山道,跃过土坡,行至不久,闻声鹿啼,他细细一看,原来是只白毛角鹿。 那白鹿自崖来,三下五除二,近他身前,口衔灵果。 姜童儿认得此鹿,昔年他心猿初定时,曾下山接左氏一家,此鹿曾作他脚力,数百载不见,此鹿生几分灵性,尚识得他。 白鹿低头,将灵果放于身前,前肢伏地。 姜缘笑道:“我此方往万寿山去,你愿作我脚力?” 白鹿不动,发出啼叫。 姜缘轻抚白鹿之身,他将灵果取来,一口吃了,权作解渴用,他坐上白鹿,往山下去。 但见那好童儿,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袍,手拈拂尘,足下履鞋,丰神灵足,腰系豫鼎玉符,骑着白鹿,果是有道仙真。 …… 斜月三星仙洞,静室中。 祖师心有所感,朝山下张望去,他心中喜说,暗道:“童儿归来时,温养教功成矣,余交媾,九转成丹,必是无碍,此童儿果得我真传。” “府中真见虽伤根本,但大起大落,反易明心见性,终得见元神,若教好生修行,他年获得旁门正果,童儿点醒一言,只望能悟透。” “余弟子,无一可用,俱不得要领。” “正如童儿说,道常在。” “罢,罢,罢!有童儿在,足矣!今童儿有个法力在身,又有三宝,往万寿山去,必无魔障敢拦。” 祖师不再多看,假合双眼静修。 第六十三章 昔年宝梁国 却说姜童儿骑白鹿下山去,只管往东方走,朝那荒荒凉凉的地儿去,不觉有半月馀,一路无阻。 此教姜缘知个理儿,何为欺软怕硬。 昔年他法力浅薄,魔障缠身,妖魔相害,怎让他安宁。 今时他身有诸宝,座下白鹿,怎见魔障,妖魔现身,便是踪迹不显半分。 姜缘知那等魔障妖邪,知他有法,不敢侵他也,故只管赶路。 一日,姜缘骑上白鹿,重返旧地,正是宝梁国,他再见此国,与昔年怎有相像,但见此国里,巍巍城墙,自门中看,里有民众,安于廛里,再往里些,层层殿阁,叠叠廊房,与昔年那小部落,果是不同。 姜童儿心中喜说,道:“那少年果是得悟不成?” 他方使白鹿向前,入国中去。 行至国门前,有人拦他,问道:“那来的是谁?” 姜缘下了白鹿,手拈拂尘,作礼道:“云游来的,路过此地,来讨个茶饭,借宿一晚,待明日方走。” 那人是个汉子,一见姜缘隐有仙相,不敢怠慢,说道:“你与智者无异,我国仰慕智者,今我国主见你,定生欢喜,劳智者与我一道,见了国主,届时奉上茶饭,将廊房扫开,供你住上。” 姜缘笑道:“甚好,甚好。” 那人上前:“智者,我为你牵鹿。” 姜缘轻抚白鹿,教白鹿任由那人牵着,不生反抗,他随众入国。 待入国里,走进好街大巷,他暗赞此国非与昔年能较。 姜缘指定前路,问道:“城中这般,该是历代国主有道爱贤,故日久来,城中有此看不尽的繁华气概。” 那汉子笑道:“非也,非也!智者错哩,我宝梁国二百载前,尚是小国,乃有如你这般智者,方教有我国盛气概,历代国主虽贤,但无智者,断不能成。” 姜缘再问:“我亦曾周游,见贤者,有人称上师,称先生,却独见你国称智者。此二字有个甚来头?” 汉子说道:“你不知,昔年我国曾有智者远来,教化我国,使我国有此等繁华气概,智者离去前,曾有言‘他年有智者,那即是他’,故‘智者’二字,乃我国尊敬之说,我方见你有智者相,自尊你一等,称作智者。” 姜缘行礼笑道:“缘是如此,缘是如此!是我少见多怪。” 汉子不敢受礼,答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怎受得你礼。” 姜缘笑而不语,管随其走。 不消多时。 走至殿阁之中驻足,却说有人进里通报,那国主闻说是个智者,心中甚喜,亲出殿阁相迎。 那国主见得姜缘面容,心中暗叹道:“果是风姿雍容,智者之相。” 他遂上前拜礼,尚未拜下,让姜缘拦住。 姜缘笑道:“你是一国之主,国之脊梁也,断不可如此。” 国主方才作罢,迎姜缘入殿阁中,不敢有误。 待入殿阁,国主取一席请姜缘落座,说道:“智者此来,有何教我?” 姜缘摇头笑道:“非也,我云游来罢,来讨个茶饭,借宿一晚。” 国主闻说,唤人将茶饭递上,再扫间廊房来,供姜缘住。 姜缘应下行礼谢过,将茶饭吃下,他说道:“国王,我曾云游多国,未见此前有国如宝梁国这般。我闻国人有言,盖因智者教化,然我却不知智者如何教化,方能使国这般。” 国主答道:“智者曾教我等,是以礼节衣食。” 姜缘道:“若是这般,此国能如此昌盛?” 国主摇头道:“智者不知,昔年那智者教化临行,曾留言‘觉悟’,有国人得言光阴数十载,死前有所得,教国人思虑,若粮不足,思法增粮,若民患难,思法解难,盖有今之宝梁国。” 姜缘恍然,心中赞叹,缘是那少年,临终有悟,使国人‘见惑得思,见障得智’,故宝梁国强盛,他说道:“宝梁国该是强盛!” 国主道:“此非我之功也,不敢厚颜窃据。” 姜缘笑道:“你今有何问?我或可解你一二惑。” 国主说道:“智者在上,我有一惑。” 姜缘道:“你说说。” 国主问道:“智者,昔年那老智者教化我国,不愿留名,只道‘他年有智者,那即是他’,怎有此不沾世俗名利行径,此如何所行?我仰慕此道,但教我放下王位,万万做不得。” 姜缘笑道:“国王可曾听闻,人身中有五人,掌不同之事,其有掌欲者,名作‘木母’。若教不欲,必降木母。” 国主再问:“木母怎降?” 姜缘道:“你不修行,降之却难,我赠你一言,却是‘念起时斩’,若教如此,欲定少矣。” 国主记下,不敢再劳,请姜缘住廊房,好生歇歇。 姜缘自是应下,他进廊房盘坐,内观元神温养。 今时元神随五人温养鼎炉,其中药气尚未有变,元神亦未曾疲倦,不急调度。 姜童儿闭目静修。 …… 翌日。 姜缘骑上白鹿,离宝梁国去,教往万寿山行,宝梁国主亲自挽留,想请姜缘再留些时日,好与当年智者那般,教化国中。 姜缘婉拒宝梁国国主好意,只道‘今时宝梁国无需教化,不生人祸,定无恙也’,他便是离去。 宝梁国国主只得带人相送姜缘离去,不敢有违。 姜缘骑白鹿东行,一路无词,魔障不敢扰,妖邪不敢犯。 行良久后,至李兴实当年拜师那高山处,童儿本欲拜访李兴实,他运气双目,见山中毫无真修踪迹,只得山林草木,走兽飞鸟。 他问得一路人,闻说百载前,山中有位修行的老神仙,似功成圆满,飞升去了,随行其弟子一同飞升,不见踪迹,自此,山中无痕,有人为其取名‘神仙山’。 这让姜缘知得,李兴实多半随那位真修一同离去,不知去了天庭,亦是去了他处,虽不知李兴实修行如何,但想有真修在,定有个门道可修,望其功成,他年可再见。 童儿拜访不得旧人,只得往东行,一心朝万寿山去。 第六十四章 万寿山五庄观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载过去。 姜缘骑白鹿,行至万寿山下,他运气双目,远远张望,但见前方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日映晴林,风生阴壑,又见那花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果是仙山福地。 姜童儿心中赞叹:“万寿山不输灵台方寸山矣。” 想罢,他遂使白鹿上山。 初时上山,但见那‘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走深些又见那‘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童儿途径未曾惊扰,往山中五庄观去。 不消多时,姜缘到山门前来,他往里看,有座观宇,再看山门之左,乃有通碑,上书十字‘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姜童儿心知未走错地儿,他下了白鹿,步行入里。 行至不久,见有二门,他上前敲响,那里面有三四穿着道服的道童走出。 那道童控背躬身,行礼道:“可是广心师兄当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入!” 二三道童俱行礼,请姜缘入内。 姜缘将白鹿交给一道童,行进观内。 姜缘问道:“大仙可在?” 道童说道:“家师正在观中。家师早前有言,广心师兄将来,着我等留神,本我等日日有人山下等候,未想轮次时广心师兄到来。” 姜缘笑道:“此倒我之过。” 道童拜礼道:“不敢,不敢!” 姜缘不再多言,随道童往里走去。 道童将姜缘领至正殿,但见正殿那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门紧闭着,道童跪伏于地,说道:“师父,广心师兄到了。” 待道童说罢,忽有清风徐来,格子自开。 镇元子大仙从里走出。 姜缘拜礼道:“拜见大仙!” 镇元子大仙将姜缘扶住,道:“广心,莫作此礼,我与你师乃是好友,今请你来,扰你修行,你可莫怪。” 姜缘说道:“大仙何出此言,我教‘温养’也,作个水磨功夫,闲时无事,故至万寿山来,做个守山差事。” 大仙笑道:“昔年见你仙相隐成,知你丹道必成,果不其然,已至温养此步,金丹不远矣!” 姜缘摇头道:“大仙之言谬矣。我离丹成,尚远,尚远!” 大仙拉着姜缘入殿里,待落座后,教道童奉上时果,方才说道:“你的修行我看在眼里,远不远我能不知?此方我往南瞻部洲去,正是寻些弟子来。” 姜缘问道:“大仙寻我来,乃作守山。大仙此去后,于守山之说,不知大仙有何嘱咐?” 大仙闻说,朝殿外张望,说道:“广心你有些法力在身,守山定是无恙,我这观中却有二处需得用心看护。” 姜缘再问:“是哪二处?” 大仙答道:“我观中有一园,唤那‘人参园’,那灵根正在此中,需个上心。再有一殿,内藏诸般法经,又需上心。” 姜缘依次记下,颔首道:“大仙安心。” 大仙笑了笑,与姜缘攀谈许久,让道童扫开一间道房,供姜缘居住。 姜缘拜礼随道童往道房去。 殿里,奉时果的道童见姜缘远去,说道:“师父,怎地将人参果树,藏经法殿告知,若此人心生歹意,岂不生祸。” 大仙指定道童,说道:“莫作此说,你这顽劣的,怎知修行?我闻南瞻部洲出个孔氏知礼也。到那南瞻部洲,你去学礼罢。” 道童惊怪道:“师父,我是个学道的太乙玄门,怎学礼去?” 大仙道:“你连礼尚不知,怎学道?” 道童不敢再言。 …… 道房里,姜童儿盘坐蒲团,内观脐下,鼎炉之中,元神同五人运文火以温养,教鼎炉药气内藏。 半载功夫,药气未曾内藏多少,元神亦不觉疲倦,此间无他用功之地。 姜童儿只得作罢,静心养性。 翌日。 姜缘得道童呼唤,大仙将去南瞻部洲,他闻说出了道房,相送大仙。 大仙同众徒弟在五庄观中,见姜缘来后,嘱咐道:“广心,此方交与你。” 姜缘拜礼道:“大仙安心。” 大仙道:“我观中尚有二童子,你若有何不知,但可问童子。” 说罢,大仙承众徒弟,共承祥云,径往南瞻部洲。 姜缘望大仙远去,心中赞叹:“镇元子大仙,果是玄门高道,此等自在,来去自如。” 他回首但见有二童子自远走来,二童子穿着道服,皆西牛贺洲生人,有高有矮,高的身长六肘,矮的身长四肘。 二童子上前拜礼道:“拜见广心师兄。” 姜缘颔首回礼,他方见二童子身无法力,心猿难定,他问道:“二位师弟,入门不久?” 二童子答道:“正是,正是!我二人入门不足三载,故无法力,师父此行方才不带我等哩。” 姜缘笑道:“此方余我三者。” 二童子拜礼道:“劳累广心师兄,我二人无有大用,只得为广心师兄备些茶饭。” 姜缘道:“足矣,足矣!” 他与二童子相谈许久,方是离去。 既是镇元子大仙离去,他将要守山也。 姜童儿未作他想,问人参园与藏经法殿在何处,打算多留心二处。得二童子指引,他熟络观中各处,方才安心。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二载过去。 姜童儿逢子午前后,巡视五庄观,教宵小之徒不敢进犯,然此二载间,未有妖邪魔障敢犯,让童儿心生困惑,怎此守山,这般易也。他无敢疏忽,子午前后巡视不停。 却说他身中‘温养’水磨功夫不断,元神有时疲倦,他以真息辅之,让元神得以缓气,故无有大碍。 此间安宁,只待温养功成,他丹道五步成矣。 一日,二童子与姜缘共进茶饭,饭毕,二童子向姜缘问道,请其讲道。 姜缘坐殿里闻说,不解其意道:“你们拜大仙作师,怎向我问道?” 二童子道:“不瞒广心师兄,家师常一载讲道二三次,然则此间远去,我等研读道经,有所不解,却无个门路解惑,故问广心师兄也。” 姜缘摇头道:“我教不得你们。” 二童子问道:“为何?家师曾言,广心师兄修行了得,仙相将成,身有法力,怎教不得我们?” 第六十五章 木母遮本心 却说五庄观中,二童子问道姜缘。 二童子说道:“广心师兄身有法力,道行高深,家师常有堪叹,望广心师兄舍慈悲,解我二人惑罢。” 姜缘摇头道:“非我不愿,盖我没法为你们讲道。” 二童子问道:“为何?” 姜缘道:“二位师弟有所不知,我随菩提祖师修行,作个修行小将罢。虽身有些许法力,盖家师教导功劳,我苦心修行,方有今时二三法力,但若讲道,我却不够,需是道高德隆者,方可讲之。若我厚颜窃据,为你二人讲道,不是害了你们?” 二童子说道:“缘是这般,却是我等不知。广心师兄,这修道与讲道,有何干系。” 姜缘笑了笑,朝外走去,教二童子跟他走来,待走至殿门,他回首问道:“你们可说,先前你们是如何走的?” 二童子面面相觑,不知怎言。 姜缘笑道:“二位师弟,可明矣?修行正如行走,你学之可行走,但若教你说个走路章法来,却难矣,非是行路多年的智者不可言说,修道讲道亦然,你学之可修道,若是讲道,非是道高德隆者,不可言之。” 二童子恍然大悟,拜礼道:“广心师兄,我等明白!” 姜缘遂不在多言,见日落西山,他正待返道房中静修,忽见二童子在殿前戏玩晚景,邀他一同,他倒不拒,与之一道戏玩。 待晚间方回道房,静修温养,只念早日修成。 …… 话表,万寿山千里外,乃有一山,唤那‘恶鬼山’,山中盘踞一怪,乃黑熊成精,称那‘恶鬼山山神’,开了洞府,聚那四方之妖,端是险恶。 此日间,洞府里,那黑熊贼怪听得小妖来报,说有缘法到了。 贼怪抖擞精神,问道:“是个什么缘法?” 那小妖跪下道:“大王,你却不知,那是滔天的缘法!盖有来妖,说那千里外万寿山上,有那草还丹哩!” 贼怪闻得此言,提起腰撇着的两口赤铜刀,就要斩了那小妖,他骂道:“你却要害我!那万寿山上有草还丹,那个不知?那是个‘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的道场,我去个拿草还丹,非教那洞天大仙将我下油锅烹了不成!” 小妖吃惊,战兢兢报道:“大王饶命!乃是那大仙远去,万寿山上中无人矣,有那风妖言说,山中尚有数十个草还丹哩!” 贼怪闻说一惊,遂道:“那大仙果是不在?” 小妖道:“不在,不在!观中只得三道童。那三道童,就一个有些小法力,余二皆无用。” 贼怪道:“若是此行上山偷那草还丹,那大仙归来,我等作何?” 小妖说道:“大王,那草还丹,闻一闻,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活四万七千年!大王有了这等寿数本事,往那北惧芦洲一钻,任那大仙神通再大,怎找大王?” 贼怪将两口赤铜刀收了,心中一动,却是欲神蒙心,说道:“那道场果无守山的?” 小妖道:“三个道童罢,教大王本事,三个道童打杀就是,那五庄观中,无人拦大王,草还丹就在眼前,长生可得,长生可得!” 贼怪心动,便是谋算,要夺草还丹,得个长生。 有道是‘外道迷真性,木母遮本心’。 …… 却说五庄观中,再有半月过。 姜缘与二童子守观,日日温养,子午后巡视,保观中无灾无难。 此日间,亥时夜里。 姜童儿盘坐道房之中,此方温养里,他元神同五人齐心,文火将大药‘乌精’药气渐是内藏,然则需将此药药气完全内藏,尚需不少时日。 别说尚有三味大药,身中大周天穴窍更是未开。 姜童儿心中暗道:“果是水磨功夫,照这般,非个数十载,不得功成也。此间作是交媾之前,慢些亦好。” 想罢,他起身要巡视五庄观,此间亥时,待他巡完,该是子时后了。 这些时日来,虽无妖魔敢乱,但他大意不得。 姜缘披上紫袍,手拈拂尘,腰间系着豫鼎,推开房门,径向外走,他却有个路线,从那人参果园巡起,一圈走来,再巡藏经法殿,功毕,方回道房静修。 他走出道房,却隐有不安,他运气双目,但见那山头黑气环绕,竟有妖邪来犯。 姜缘道:“我此自灵台方寸山辞师而来,守山良久,不见一妖,今时却有妖邪敢犯,我见此妖,有个甚法力。” 他跌足而起,一跃百丈,朝五庄观外去。 不消多时,姜童儿落五庄观外,他径上山峰,运气观看,但见那山道上,有三四个泼怪往山上赶。 那作头的泼怪,肉肥膘满却落地无声,果是掏摸的惯家熟套。 姜缘暗自窥见,心下明白,是个来盗人参果的,这等泼怪上山,是知了大仙离山,不知他的手段,上山欺人。 他将豫鼎握住,拈起拂尘,跌足而起,朝那泼怪处去。 半响之间,他落那泼怪身前,唬得那泼怪大惊,不知踪迹露了,他退了二步,仔细一看,但见姜缘仙家气象,心有胆怯,问道:“那来的是谁?” 姜缘笑道:“你这泼怪,入了万寿山,尚问我谁?” 黑熊贼怪气势一弱,道:“我教走错山头。” 姜缘指定黑熊贼怪,说道:“你瞒谁哩?你子前上山,天晚进观,要做个甚,当我不知?我见你修行不易,速速退去,免惹灾祸。” 黑熊贼怪有退缩心,乃姜童儿仙相将成,威气不泄,妖祟魔障见之胆怯。 那身后小妖上前,说道:“大王,这不过一道童,那草还丹就在身前,长生唾手可得!” 那怪一听,贼心不死,眼中绿油油,口中白森森,提腰间两口赤铜刀,要来打杀姜缘,好入观中,将草还丹一并吃了。 姜童儿见之,怎能不明,此受教唆,欲神联木母也,修行的最忌受欲所动,此乃伤身之剑,若动必定遭殃。 童儿但见那黑熊贼怪打来,迎身上前,与之一较高下,保全五庄观不失。 第六十六章 药气休漏泄,温养周天窍 万寿山山道上,好一场恶杀,姜缘与黑熊贼怪大打出手,那麈尾左遮右挡,那赤刀独展凶威,拂尘打,赤刀劈,一个是正道修行将,一个是山中妖大王,这个一心守山护五庄观,那个木母遮心夺草还丹。 双般兵器呈神威,你来我往互不让,瞧这童儿豫鼎护,观这贼怪性刚强,这个道:“你木母遮心定遭殃。”那个说:“我长生在前誓要取。” 亥时末战至卯时初,见东方天色微舒白,不知斗了多少合,童儿神威显,计上心来,忽是佯作豫鼎砸,却是一拂尘横打去。 黑熊贼怪知得豫鼎厚重,他若使赤铜刀挡,定被震个手脚疲软,若是打中,定是身死道消,他要躲豫鼎,不想那拂尘打来,他匆忙举刀作挡。 此玉拂尘是何等宝贝,玉柄乃坤元之精生,麈尾乃老君宝贝也,黑熊贼怪被打下,幸是赤铜刀挡了一下,不然非是身死道消。 纵是这般,黑熊贼怪亦教再无战力,夺路就逃。 贼怪心中大惊,怎有小妖言此万寿山上只得道童,此人手段强,他怎是能敌,一身是宝,仙家气象,他此时方醒,知得惹下何等大祸。 贼怪未逃两步,姜缘持豫鼎跃起,从上往下一掼。 豫鼎砸中贼怪天灵,教那贼怪现出原形,倒在地上,是头黑熊罴。 姜缘收鼎,本寻小妖众,未想那等小妖,早作鸟兽散,他看黑熊罴,心中暗叹:“此妖却我生平降妖伏魔里,武艺最刚强的,怎奈木母遮心,合该你受灾,修行不安木母,消欲神,怎作修行?” 且不说二神,修行路上,五人必得安定,若教有不定者,恐撞出祸来。如那心猿不定,性必张狂,意马不定,躁动不安,木母不定,欲上心来。 似那大慧,真见,此黑熊罴都教身中木母相害。 他正待回观去,忽见远处观门大开,二童子走出。 缘是二童子醒时闻声赶来,但见黑熊罴,颤的颤,慌的慌。 姜缘走来说道:“莫怕,莫怕!此乃作乱妖邪,是个掏摸的惯家熟套,来盗草还丹,教我打杀,你二人草草收拾了,莫坏了仙家福地。” 二童子战兢兢的道:“广心师兄,你竟有此等法力,是我等眼拙,家师有言,广心师兄护山安宁,果是真言!” 姜缘手拈拂尘,笑道:“莫作他言,我既守山,不使妖邪魔障侵犯也。” 二童子拜礼:“劳累广心师兄!” 说罢。 二童子处理黑熊罴,姜缘从旁协助,待草草处理了,他方回道房,静修养性,温养鼎炉。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不觉三十载过。 姜童儿守山三十载,子午前巡得五庄观,保五庄观不失,他守山时不忘修行温养,得三十载水磨功夫,终有所得。 此日间,时天色将晚。 姜缘盘坐道房里,他内观鼎炉,元神同五人所助,教文火不绝,金鼎玉炉中未曾封固,却无药气漏泄,盖鼎炉温养功成,四味大药尽将药气内藏。 童儿辅以真息,使元神同五人歇歇,他心中喜说,暗道:“温养功成半数矣!今使药气休漏泄,只待身中大周天温养,方作功果完备。” 姜童儿思得临行前祖师传教,温养此步,有藏药气,与通身中大周天穴窍之分。是以通身中穴窍,需使元神同五人文火温养穴窍,何时穴窍如汤煎,便作功成。 此身中大周天穴窍,乃指三百六十穴窍是也。此三百六十穴,皆需温养。 姜缘忆三星仙洞藏书所说,人盖周天全,头圆顶天,足方履地,故有三百六十穴窍。此道里人首有七十二穴窍,人身有二百零七穴窍,双足有八十一穴窍,共计三百六十穴窍,应大周天数。 姜童儿心中暗道:“若通大周天穴窍,以首为始,以足为尾,昔年我教那木母行周天时,知那双足八十一穴,最是难行。双足八十一窍,窍窍有难关。” 他心中明矣,温养大周天穴窍,以首为始,人首有七十二穴窍,以‘风池穴’为首,先以此穴窍温养。 姜缘不急于一时,他待得元神灵足,精元充盈,方使元神同五人,温养风池穴。 元神同五人入他风池穴,以元神之妙,升文火温养,待文火升起,他觉脑后下位,暖意自生,灵台清明。 缘是‘风池穴通神,有明目醒脑功用’。 然此穴窍尚未有如汤煎感,温养尚需时日。 姜缘遂出道房,不消多时二童子前来,请他入殿阁用茶饭,奉上时果,他欣然应允。 饭毕,二童子上前问道:“广心师兄,家师一去三十馀载,未曾归来,了无音讯,我二人时有担忧。” 姜缘盘坐蒲团,笑道:“二位师弟,你们方入门不久,不知修行来,光阴作浮云,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二童子道:“怎说?” 姜缘问道:“二位师弟,修行时常有不知光阴,回首过百载,乃至数百载说,往往静修,人间已有数代过,此方三十馀载,做不得甚。” 二童子问道:“广心师兄修行至今,有多少年数?” 姜缘笑道:“数百载,数不清。” 二童子俱惊道:“竟是数百载。” 姜缘道:“道难得,长生难求,数百载算不得甚。” 二童子问道:“我二人入门数十载,不敢痴想数百载。” 姜缘笑而不语,此二童子作镇元子大仙门下,活万载非难事也,盖有人参果树这等灵根在,对他等来说,长生难得,教镇元子大仙,得之甚易。 二童子道:“广心师兄,今家师远出,我二人修行无有所明,不得悟法,此作如何是好?” 姜缘道:“稍安勿躁。” 二童子只得作罢,拜礼后,出殿阁戏玩,将此事落下,不使乱心。 姜缘见之,暗自赞赏,此二童子心性不错,能将诸般烦心事抛之脑后,亦作本事。 若教有这般本事,欲神,木母不易侵之也。 姜缘心中暗道:“能教镇元子大仙收作门徒,定有本事,加之缘法在身,方入门中。” 第六十七章 大仙相助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再有四十载去。 姜缘保五庄观不失,安心温养周天穴窍,他于四十载中,先后通首中七十二窍,身中二百零七窍。 方至他通双足八十一窍,难了许多,温养不易,初入双足第一窍,那窍中魔障高涨,不知从何而来,直取他元神,非是五人护持,元神定遭难。 他费五载功夫,方教窍中魔障尽去,以文火温养,此间文火温养甚慢。 此教姜童儿心中不解,昔年他护木母行周天,若有魔障,当时即除,怎今个拦他。他知得通双足八十一窍,窍窍有难关,然虽是难行,但不至有魔障拦他。 童儿不知魔障何处来,只道温养艰难。 此日间,姜缘温养穴窍,他逢午前,正要巡五庄观,忽闻二童子惊呼。 姜缘闻声即出,持玉拂尘,运气双目,至道房外张望,他见外边怎有妖邪,远方自有祥云来。 此作神仙至,定是镇元子大仙功归矣。 姜缘行至观门,随二童子同是侯着镇元子。 不消多时,祥云坠下,果是镇元子大仙承众徒方归。 二童子迎上拜礼:“师父!” 镇元子指定二童子说道:“倒也中用,不生懒怠,将观中扫得干净。” 二童子眉开眼笑。 姜缘上前拜道:“大仙!” 镇元子笑道:“劳累广心守我万寿山,保山中不受邪法,此方多谢了。” 姜缘说道:“大仙无需这般,山中有大仙余威,邪法怎敢侵,我未曾出多大力。” 镇元子道:“邪法来过,将坏我洞天,盖有正法,方使退去,我怎能不知,广心,你且随我入殿,余者退去。” 大众听言拜礼散去。 镇元子往殿上走去,姜缘紧随其后。 走入殿中,各自落座。 镇元子说道:“广心,此间累你,我方七十馀载未归,教你守山多时。” 姜缘拜礼道:“费一二功夫罢,我尚在修行,算不得累,大仙,无需这般说。” 镇元子闻说,细细一看,好一个童儿,温养将功成,余八十一窍未过,他说道:“你这修行,果真了得。” 姜缘摇头道:“怎作了得,今有魔障占窍不出,温养甚难。敢问大仙,我身中之窍,怎有魔障类?” 镇元子笑道:“盖你道将成,此道乃非常之道,天地难容,故降灾作你身,有道是‘道高尺,魔高丈’,此魔障占你八十一窍,或从你身中来,或从身外来,乃阻道也!” 姜缘恍然说道:“缘是这般,劳累大仙解惑,若教这般,此八十一关,果是难关。” 镇元子道:“既如此,我助你一功。” 姜缘道:“闻家师言,此道需得独身,若教不然,丹成有缺。” 镇元子却是摆手,笑道:“你安心,你此关劫数已过,再者你守山多年,合该我为你解此难哩。” 姜缘一听,心中有个不明,他怎个有劫数,他方问道:“大仙,劫数何来?” 镇元子道:“处处是劫,你方不知罢。若知的那不是劫,不知的那方才是劫。” 姜缘道:“如此,劳大仙解灾!” 镇元子遂令道童,取碗水来。 道童急取水一盏,递与大仙。 大仙指着水一盏,见其满而不溢,他指定笑道:“广心,你观此水,满而不溢,正应你劫数,圆满该解。” 说罢,他念动咒语,噀一口水,喷在姜缘双足,此水落地无痕,沾身即消,端是玄妙。 姜缘觉是元神清灵,双足八十一窍,如得神助,魔障即消,他知此方大仙神通,遂再三拜谢。 大仙说道:“广心,你莫急转回三星洞,在观中将温养功成了,方是回去。” 姜缘盛情难却,只得应下,他将返道房静修温养,大仙将他拦住,将按蒲团上。 大仙说道:“你莫急走,我方要与你说道一二。” 姜缘搀着大仙,说道:“怎说,怎说?” 大仙将那道童唤退,说道:“你与我那二童子共处有些年头,你观此二童子如何?” 姜缘道:“大仙却不该问我。若教我说些差的,动了你心,不该教你错了良徒,若教我说些好的,德不配位,岂非误了大仙。方是大仙亲眼见了,才做定论。” 大仙指定姜缘,说道:“你这广心,果是得了菩提真传。” 姜缘笑道:“大仙,此果真不好说。” 大仙只得作罢,说道:“你却不知,我观中有二三童儿,心性不定,呈口舌凶场,俗眼愚心,故我方问,此二童儿心性如何,盖此二童子,入门不久,我尚不知其心。” 姜缘答道:“大仙,此二人有赤心。但尚需大仙亲见,方是作数。” 大仙满意,这才让姜童儿离去。 姜缘拜礼离殿。 …… 却说道房,姜缘盘坐蒲团,一心温养身中穴窍,今有镇元子大仙归来,他无需保全五庄观,专心温养就是,待温养功成,方回山去。 他内观双足穴窍,有了大仙那一口水,穴窍易通也,温养快上许多,他方察觉,双足八十一穴窍,第一穴窍隐有汤煎感,此正是祖师言说,穴窍功成。 姜童儿心中暗道:“若照此情形,不消数载,温养功成矣。” 他教温养此步,已是心中有数。 光阴似流水,不觉五载过。 姜缘一心温养穴窍,果不其然,五载后他温养功成,真是个‘鼎炉药气藏,身中穴窍通’。 他余交媾,九转成丹二步未走。 此温养乃作铺交媾之路,此步于他甚易,待回山时,请教祖师,必是功成, 丹道,将成! 姜缘心中有数,却不急躁,他起身外出,待与大仙辞行,回方台山去。 他走出道房,见有道童牵白鹿在不远,他走上前去,问道:“师弟,大仙可在?” 道童将白鹿递与姜缘,说道:“家师有言,广心师兄近年定功成归山,却不必与他言说,他年待师兄功成时,自有缘法见。” 姜缘闻说,心中堪叹:“果是道门高人,率性而为,顺其自然。” 他不执着当面辞别,接过白鹿,请道童替他谢过大仙,方骑白鹿归山。 第六十八章 修行 却说姜童儿离了万寿山五庄观,一心归回方寸山,历过夏月炎天,值三秋霜景际,终归家中。 他骑白鹿上山,临近三星洞,心中喜说,终能见祖师,他下白鹿,轻拍鹿身。 姜缘说道:“你承我行万里路,我记此事,此时归山,你去山间修养,若教有人欺了你,你但可寻我做主。” 白鹿蹭了蹭童儿,啼叫一声,三下五除二间,消失在山间。 姜缘方才进了三星仙洞,走近道上,但见那个师弟演礼,这个师弟说法,约莫三四十人,好不热闹,多是生面孔。 三星仙洞里弟子一代又一代。 他方运气一观,多是心猿不定之辈,全不似修行的。 姜缘暗叹,却不曾停,径往瑶台去,忽有声起,有人将他拦下。 “大师兄。” 姜童儿抬头细细一看,原是师弟真见,他说道:“师弟。” 真见近前拜礼:“大师兄!此别数十载,你去了何处?可教我忧心,非是师父相告大师兄无事,我真个坐立不安!” 姜缘笑道:“我却访名山去了,今时方归,师弟莫忧,不知如今府中弟子是哪个字辈?无个熟络的。” 真见说道:“大师兄,府中弟子来来走走,熟的多去哩。师父门下十二字辈,作那‘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今府中是个‘颖’字辈,是第九辈也。” 姜缘颔首道:“谢师弟解惑。师弟,我方拜师父去,待他日闲时,再与你谈说。” 真见放开路来,说道:“师兄且去,师兄且去!” 姜缘径朝瑶台走,他走至瑶台,不见祖师高坐,他转向台后小道,不消多时,行至静室前。 他抬头往那前看处,但见那静室门中大开,祖师蜷缩身躯,在床榻上朝里睡着了。 姜童儿轻轻的将拂尘提起,又撒起衣袍,小心的到祖师静室门前,跪伏在此,候着祖师安睡,不急不躁。 不多时,祖师舒开两足,披衣盘坐,望向姜缘,说道:“童儿,何时归来的?怎个不唤我醒来。” 姜缘摇头笑道:“师父,我归来不久,见您安寝,弟子怎敢惊扰,候着师父醒来就是。” 祖师听说,十分欢喜,暗自道:“我喜非此童儿有孝,乃温养功成,此道五步俱全,交媾甚易,丹成在即,童儿却未生骄气,此方成丹,若此间生骄气,定败修行。” 姜缘道:“师父,今我温养功成矣!” 祖师道:“早料如此,早料如此!童儿将丹成。此方去守山,有变故否?” 姜缘说道:无有变故,镇元子大仙离山七十馀载,弟子代之守山,些许时候,却有妖邪犯山,皆教弟子退去。镇元子大仙归来时,逢弟子遇双足穴窍八十一难关,不得进展,大仙助弟子一功,方是温养功成。” 祖师点头道:“甚好!” 姜缘叩首道:“师父,我这等年数不在山中,师父安好?” 祖师从床榻起身,扶起童儿,说道:“安好,你且起。” 姜童儿用手搀着祖师,坐得蒲团上,说道:“我多年不曾听师父讲道,甚是想念。” 祖师笑道:“你丹成在即,道将成真,仙相隐现,待你功果完备,届时三界非大法力者,胜不得你,怎还作童子相?” 姜缘道:“师父说个甚话,我修行再高,亦是师父家中童儿罢。” 祖师闻说,轻拍童儿天灵,说道:“安心,家里在此,他年你若外出,忆家时,惊惧时,只管回首,方寸山即在。” 姜缘再是拜谢祖师深恩。 祖师将童儿扶起,说道:“且去歇歇。” 姜缘不敢再扰,退出室中,往他静室去,静修养性。 …… 翌日。 祖师忽是登坛高坐,唤集仙洞弟子齐来,依次入班,聆听讲道说法。 姜缘未着日月紫袍,然他到来,亦使诸弟子大惊,盖姜童儿仙相已无需靠衣着来现,此乃丹道将成之相,鼎炉四药藏气,身中周天穴通,眼中元神凛凛。 诸弟子听说此作大师兄,皆心悦诚服,拜礼参见。 姜缘一一回礼。 祖师静观班中,待礼足,方是开讲,说那道经玄妙,佛经真理,儒经多礼,三家配合本如然,此一说,教姜童儿如痴如醉,妙音入耳,疲倦尽去。 讲道半日,祖师方停,散去班中。 那班中众弟子拜礼祖师,再是行礼姜缘,方才依次离去。 姜缘遂拜礼道:“弟子拜谢师父深恩!” 他昨日道是想念祖师讲道,今日祖师开讲大道,其中缘由,他怎个不知,此作深恩也。 祖师说道:“且起。童儿,今你仙相隐成,众等见你敬畏矣。” 姜缘摇头道:“师父,我尚余二步未成。” 祖师道:“今有讲道,你不生疲倦,我方教你丹道六步,交媾。” 姜缘拜礼道:“师父有大慈悲,万望教我!” 祖师说道:“我本昨日教你交媾此步,盖见你疲倦,故今日讲道,除你元神疲倦,足你精元亏虚,方才教你,好使你功成。童儿近前来,我教你交媾秘诀。” 姜缘闻说,近祖师身前,洗耳用心,听祖师说得丹道六步。 祖师附耳将口诀告知与姜缘。 姜童儿切切记了口诀。 祖师待童儿记下口诀,方是说道:“交媾此步,乃教鼎炉四药相合,四药作一药,作是功成,此需辅以口诀,教黄婆为用,何时四药合一,此步功成。” 姜缘闻说,记在心中,说道:“师父,我明矣。” 祖师道:“如此,童儿且去,二三载间,此步,你定功成。” 姜缘惊讶道:“师父,此步这般易也?” 得祖师口诀,以黄婆调和,将四药作一,方是功成,祖师言说二三载功成,却是甚易。 祖师摇头:“非易,难在温养。你且将此步功成,最难一步方至,莫教分心,生骄,金丹不成,万不可泄气,泄则溃矣。” 姜缘恍然拜礼道:“师父,弟子定是明心,一心教丹成!” 说罢,他扶祖师返静室,再是回身,要修行‘交媾’此步。 第六十九章 乌金相盘结,兔髓木液藏 不觉倏六七日。 姜缘盘坐静室中,养性修真,调定精元,作是功备,方修行丹道六步‘交媾’。 他尚未修行,忽闻室门作响。 “大师兄!” 姜缘闻声即知,是那师弟真见,他舒展身子,将室门开了,果是真见在外,遂将真见引入室中,他问道:“师弟,此间夜半子时,你不在前边去睡,却来寻我?” 真见赔个礼儿道:“大师兄,乃有修行事,要教师兄知,方解我惑,但有惊扰,望乞恕罪。” 姜缘笑道:“我道你怎地夜半来,是个此理。你说说,有甚不解,若我能答,定说给你听。” 真见道:“数十载前大师兄离山时,言说天灵下隐现之他人,乃作我也,此等年数,我尽悟心,方知我非我,盖我作外相,生有贪嗔痴慢疑,不过虚幻。天灵之他人,方为本相!” 姜缘笑道:“师弟大才。” 真见再拜道:“大师兄,我知本相何在,却无迹可寻,似有魔障乱心,不明真理,望师兄指路!” 姜缘闻说,怎是不明,此乃真见明真我何在,二神阻道,识神蒙心,欲神遮眼,不使其知真我。真我乃元神也。 元神住泥丸宫,此泥丸宫存眉心间。三星仙洞藏书有记载,此乃他亲笔所书,眉心之间入内正中,谓之‘天门’。入内一寸,谓之‘明堂’。再入内一寸,谓之‘洞房’。再入里一寸,方作‘泥丸宫’,元神住泥丸宫中,称元神之府。 真见须知元神住何处,方有迹可循。 他却不得点明,非是自悟不可。 姜缘摇头说道:“师弟,闲时多去藏书室。” 真见说道:“师兄不可说?” 姜缘道:“说了。” 真见急得抓耳挠腮,不得门道。 姜缘笑着送真见出室中,只道路在脚下,未曾再多说。 姜童儿将真见送出室里,方是盘坐,修行‘交媾’此步。 他内观脐下鼎炉,见鼎炉四药俱全,混元一体,无缺之相,药气内藏,他调黄婆自中宫出,到鼎炉前来。 黄婆作老妇相,青气腾腾,以滋养身中为己任。 姜缘请黄婆交媾四药,将之合四为一,他将以口诀辅之,助大药功成。 黄婆领命,遂入鼎炉,要教四药归一。 姜缘念口诀,辅黄婆融四药,黄婆融药之际,他腹如汤煎,些许疼痛,却不足让他动摇。 此些许疼痛,较之从前,不足为道。 他内观鼎炉,黄婆调和,四药渐有相融之相,端是玄妙,余四人虽有神效,但未有黄婆之功。 姜童儿心中暗道:“黄婆居中宫,中宫位脾也,五行属土,旺四脏,位心下三寸,阔三寸,长一尺,以名黄婆,有调和之功。黄婆之功,昔年调和五人时,我方见过,今见黄婆融四药,却较调和五人,更有玄妙。” 他志心交媾,将四药归一,祖师言说,二三载间,此步功成,于他甚易也,然他未敢疏忽。 须知,金丹道难,道阻且行,步步凶险,行差踏错,身死道消,大道成空。 他此道走来,怎个‘难’字说得尽,盖他有良师,向道心坚,方有今日。 姜缘一心交媾四药,连成一片,不敢有误,只道非是交媾功成,绝无回转。 …… 祖师静室。 此间,祖师盘坐蒲团,取一红葫芦儿,葫芦里装粒仙丹,此丹作是以二枚人参果,连同他物与太上老君换来的。 祖师张望童儿静室,说道:“仙丹已备,只待童儿功成也。” 丹道七步,今此童儿行至六步,功成在即,余丹道一步未行,此步唤那‘九转成丹’,乃是真难关也。 此步若过,金丹即成,自此长生久视,身怀法力,万邪不侵,成道也。 此步若败,数百载苦修作空,性命难全。 金丹正道,讲个‘修’,此修乃性命之修,金丹未成时,纵是行至交媾此步,使一大妖,教打杀之。 若金丹成矣,三界非是大法力者,降不住也。 祖师假合双眼,静候童儿功成。 ……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不觉二载过。 姜缘眼不视色,鼻不嗅香,舌不尝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将心全用,交媾四药,辅以黄婆,作调和功效。 二载之间,他果功成。 四药归一,乌金相盘结,兔髓木液藏,再将颠倒用,交媾将成际。 姜缘待大药功成,他断不敢疏忽,以火候秘法里‘封固之法’,将金鼎玉炉封固,这般他方是收功。 如此之行,他丹道六步成矣,余九转成丹。 待他九转成丹,金丹成矣。 姜缘心不骄,气不躁,他知得此间看似易也,却最须上心时。正如此步‘四药交媾’,与他而言,甚易也,盖难在温养,若教温养功成,此步二三载定成。 但若他知此步易,威气泄了,心生骄纵,那他定是功败垂成,悔之晚矣。 姜童儿内视鼎炉大药,心中暗道:“不可生骄也,他年我若成金丹,亦使心如止水,不因功成喜,不因功败哀。” 童儿自省,无有敢疏忽,懈怠。 他方候天色将亮,出了静室,转道行至祖师静室前。 祖师静室门中大开,此作祖师知得他至,将门打开,候得童儿。 此间祖师盘坐蒲团,假合双眼。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功成矣。” 祖师方是睁眼,张望童儿,说道:“交媾功成,余九转成丹也。童儿,交媾此步易否?” 姜缘摇头道:“却是不易。” 祖师含笑问道:“你二载即功成,温养作功,交媾易成,怎是个‘不易’?” 姜缘道:“最易亦作最难,若懈则难。” 祖师笑道:“童儿果真聪慧,今你交媾功成,我却该教你余步‘九转成丹’也。” 姜缘问道:“师父,弟子方是交媾功成,怎如此急切?” 祖师摇头:“非是急切,盖此步作真难关,乃丹成余步,我需得与你细细说来,待你功备,方行此步。” 姜缘闻说,洗耳用心,遂拜礼道:“望师父大舍慈悲教我!” 第七十章 九转成丹之法 却说祖师静室里,祖师正待教姜童儿金丹正道‘九转成丹’之法。 祖师盘坐蒲团,说道:“童儿,你且静心聆听,九转成金丹,此步断不能掉以轻心,盖此步却真难关。” 姜缘洗耳用心,说道:“师父,此难关胜请五人,习火候,温养窍乎?” 祖师道:“难之多矣!” 姜缘闻说暗自心惊,请五人时,人人难请,习火候时,费时多矣,温养八十一窍,窍窍有难关,余九转成丹一步,较之难多,怎不叫他毛骨悚然,他问道:“师父,怎说?” 祖师道:“九转,依童儿言说,作是何等?” 姜缘说道:“师父,此当与身中大周天有干系。” 祖师笑道:“何以见得?” 姜缘答道:“师父曾言,金丹非腹中泥丸,金乃不朽也,丹乃圆满,无缺也,身中采药,烹炼,温养,交媾。今大周天穴窍尽开,元神灵足,五人齐全,鼎炉大药,弟子揣测,成金丹乃作身中周全,圆满不朽。” 祖师笑道:“童儿聪慧,果识金丹,我亦喜说。九转成丹此步却该将道果以九作数,行得周天穴窍,行足九数,作是功成!” 姜缘问道:“师父,此道果,乃是鼎炉大药乎?” 祖师道:“非也!九转成丹前,你须将大药,元神,相合一处,再无分说。此相合亦有门道,需走三关路,此三关路,关关有魔障!” 姜缘顿知‘九转成丹’此步,果是真难关,须将大药,元神走三关相合一处,待相合时,唤作‘道果’,再将此道果行大周天穴窍九数,方作成丹。 且不提道果行周天之难关,便作此走三关,依祖师言说,定是多难。 姜童儿说道:“师父,此三关是哪三关?” 祖师道:“三关唤尾闾,夹脊,玉枕也。三关相通,你须是自尾闾关起路,此路称‘漕溪’,自此路达夹脊关,再达玉枕关处教大药元神相融,作是龙虎相会,自成道果。” 姜缘闻说,顿是明了,他听祖师讲道多年,知此三关作何处。 尾闾关乃身中脊椎尽头也,又名‘九重铁鼓’。夹脊关乃两肩夹骨处,又名‘双关’,盖此关有二路,下通涌泉穴,上达泥丸宫,一阴一阳。玉枕关乃脑处,有名‘玉京山’‘天柱’,通达泥丸宫等各处。 姜缘拜礼道:“师父,此三关魔障作何?” 祖师摇头:“不知。” 姜缘道:“弟子明矣。” 祖师道:“童儿,若你教龙虎相会,再行周天穴窍九数,九转金丹即成也。此作丹道余步,童儿须谨慎!” 姜缘再拜:“师父,弟子定谨记!” 祖师遂唤退童儿,让其歇歇,何时功备,何时行此九转成丹一步。 姜缘领命退去,返静室静修。 ……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过去。 一日,和风正暖,姜缘静室盘坐,养性修真,得真见邀会讲,他欣然应允。 众等在洞外一松树下会讲,姜缘初至此处,他心中暗说:“好地儿!” 真见在旁说道:“师兄,此处乃前些年儿所辟,逢和风熏风起时,众等最喜此间会讲,若逢金风朔风刮,便作老柏树下会讲。” 姜缘两眼张望,但见那前‘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 此等老柏,修篁,松树俱是昔年与祖师初至灵台方寸山时,他所取山中灵植所种,至今有数百载。 真见道:“师兄,此方会讲,请坐主席。” 姜缘道:“既是会讲,无有席次之分,非是讲道,乃众等论道。” 真见闻说,是以不分主次席,唤众等坐下。 姜缘坐在靠尾一席,他方是坐下,听众等论道。 大众依次行礼于姜缘后落座。 大众问道:“颖藏,你近日得师父传的门道,是个甚门道?不若与我等说道说道。” 姜缘闻大众声,复见有青年走出,眉开眼笑,朝四方拜礼道:“诸位师兄,我入门晚,近日方得师父传授门道,诸位师兄欲知,我定与诸位师兄说个明白。” 大众道:“你修个什么门道?” 颖藏说道:“师父乃传我个请仙扶鸾的门道!” 大众问道:“此道怎说?” 姜缘翘首以盼,闻说一二此‘请仙扶鸾’之说。 颖藏喜笑颜开,说道:“诸位师兄不知,此门道了得!盖师父怜爱我幼,方传我此门道!此门道有问鬼神吉凶之说!” 大众道:“有个什么效力?能活怎个寿数?” 颖藏说道:“问鬼神吉凶,自能逃得灾难,纵有三灾,害不得我命。寿数之说,我无忧矣。” 大众道:“逃灾与寿数有何干系?” 颖藏取一符,说道:“诸位师兄,此乃生符也,戴此符,保我百年无虑,待百年后,再取个符就是。” 大众惊呼:“你怎有这般多符?” 颖藏有心卖弄,说道:“前有一师兄离山,那师兄修的门道乃是个‘符’,我与之一见如故,他赠我多生符矣。” 大众听了,不觉心生艳羡,皆说‘师弟福气’。 姜缘见之,心中暗道:“祸事!有道是‘财不外露’,若教有符作罢,藏着就是,今时使他人知,必动其心,既动其心,必生其计,此师弟有躲灾效力,本教他人羡,如此种种,性命岂不遭害。” 颖藏却不知,他卖弄精神,尚欲教诸师兄知他手段。 大众听着见着,待颖藏卖弄完,引大众鼓掌,再有他人依次说修甚门道。 姜缘听着,却无人问他,盖他仙相将成,身有威气,似有道仙真,大众敬他畏他,不敢多言。 众等会讲多时,天色将晚,方是散去。 姜缘离去返室中静修,只待歇足,功备完全,便行丹成之步。 此道功成,他即长生久视。 他方回不久,又闻祖师相召,他只得往祖师静室去。 姜童儿至静室不久,他见颖藏跪伏室中,满眼堕泪,悔恨不已,他却心知,多是祖师教其离去,保全性命。 童儿走入里边,拜礼于祖师身前。 第七十一章 牵牛童儿,功完随作佛和仙 姜缘入静室,拜礼于祖师身前。 祖师将童儿扶起,遂道:“颖藏,我与你分说好歹,你且去,速速下山。” 颖藏满眼堕泪道:“师父,你教我往哪去。” 祖师说道:“我记你入门时说得乡贯,乃是西牛贺洲西玉国王子,你从那里来的,便回那里去就是。” 颖藏只得告退离去,不敢再说。 待颖藏离去,祖师望向姜缘,说道:“童儿,此间之事,你悉否?” 姜缘答道:“师父,此间会讲,我亦参与。” 祖师说道:“此间事,你作是何想,我记童儿早年常以‘火’字门中之道含糊他人。” 姜缘道:“师父,有道是‘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此间事正作此理。我早年畏祸,却知财不外露,故我以弱示人,消人贪心,后得师父护持,再不遮掩。” 祖师点头道:“此间之理,童儿你省得,待你功成时,却须记不可肆意卖弄神通,丹成亦该修心,断不能生了骄纵。”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此方与他言说,乃借颖藏之事,教他功成时须记不忘修心,若生骄纵,祸定至矣。盖金丹成之,性命之变,长生久视,法力无边,祖师忧他忘心。 祖师问道:“童儿,何时功备行三关?” 姜缘道:“师父,我意五六载间,行三关,九转成丹,必是功成。” 祖师道:“童儿,此乃真难关也。”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修行有些年数,遇难关多矣,怎会临门一脚,惧难关不前?” 祖师闻言,赞叹不已,说道:“童儿道心不移,定教功成。” 说罢,祖师不再言‘难关’事,与姜童儿闲谈洞府诸事。 姜童儿自祖师口中,知得府中诸弟子未有修持正道者,皆修旁门。非祖师不传正道,昔年府中诸弟子亦有入祖师眼者,盖祖师讲正道之难时,无有持修者,尽是弃之如履,持修旁门左道。 姜缘暗叹无有缘法者。 师徒二人谈话良久,取棋盘下了一局,却是祖师胜了。 …… 光阴迅速,不觉二载过去。 姜缘作是三星仙洞中,养性存神,不急不躁,待功备完全,他方行‘九转成丹’此步,丹道余步难关,得祖师言说,他不敢疏忽。 此二载间,他或听祖师讲道,或与诸师弟会讲,又或照拂左氏一家一二,教导那白鹿一二。 此日间,姜缘盘坐三星洞外不远青苔石上。 他观望不远那左氏樵夫举斧砍柴,嘴中念着昔年他教导的真言,此观左氏樵夫,他不知过几代也,然左氏一家,始终如旧,好些时家中兴旺,五六口人,差些时家中余老母幼子二口。 姜童儿心中暗说:“此亦作众生相也,一代又一代,终不得自在。” 那樵夫担柴一束,往家中回,途径姜缘在处,说道:“上师,您怎还坐于此,已半日余哩。” 姜缘道:“我常静修于此,你却归家去,莫教你母心忧。” 樵夫道:“上师,我今方归去,不使母忧,但见上师孤身坐此,形单影只,上师不若去我家中一坐?” 姜缘闻说樵夫虑他‘形单影只’,哭笑不得,说道:“小子无礼,且去,且去!莫扰我清修!” 樵夫作罢,往家中去。 姜缘闭目养神,正待静修存神,忽心有所感,运气远观,但见那天远处,瑞气千条喷紫雾,祥兆也,贵气也。 童儿自青苔石上起,他知此作贵人将至之相,此相他从前在老子身上见过。 “童儿。” 祖师声起。 姜缘回首张望,祖师正在身后不远,他上前拜礼道:“师父,贵人将至。” 祖师点头道:“老君将至,童儿随我相迎。” 姜缘领命,站于祖师身后,静候老君到来,昔年老君入世,以‘老子’行走,今归天界,乃高居三十三天之上兜率宫的太上老君。 不消多时,但见天远处,有祥云坠下,落三星仙洞前,散了祥云,果是太上老君,身伴青牛,有个童子牵牛。 祖师迎上前说道:“老君,失迎!” 太上老君笑道:“菩提,我此途径,本欲返天,但见离你洞天不远,来看你哩。” 老君复望姜缘,惊怪道:“好个广心,二三年不见,丹道将成,得传正法,果是了得。” 姜缘闻言遂恍然,知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之说,他拜礼于前,称是‘家师功劳’。 祖师笑道:“老君既来看我,且随我入府中一观。” 老君笑着应下,与祖师一同走入府中。 姜缘走近牵牛童儿,说道:“且将此牛拴府外,你入府中。” 牵牛童儿听言,只将牵牛绳一放,喜不胜收,只管追老君去。 姜缘赶上把抓,将牵牛绳握住,心中暗道:“怎地老君此牵牛童儿,心性疏忽,怎作牵牛之功。” 他牵青牛行至洞府门前,将牵牛绳拴起。 姜缘轻拍青牛首,说道:“安分待着,你我相熟,莫生事端。” 青牛抬首张望,发出叫声,似作应声。 童儿方是安心,入得府中,他追上祖师与老君,牵牛童儿,同至楼台,设席而坐。 待落座后,祖师问道:“老君不居兜率宫,下界作甚?” 老君指定尾席牵牛童儿,说道:“盖宫中童儿各有值守,缺个看牛的,此童身有缘法,下界来收上天罢。” 祖师笑道:“原是缘法,该谢老君来望我才是。” 老君道:“今来看你,不亏哩,非是如此,不知广心修行到此步了。” 祖师道:“此将行九转成丹步,尚未竟全。” 老君张望姜缘,说道:“广心行至此步,定教功成,竟全只差些许光阴,怎地,菩提,广心丹成,你教道途往何去?” 祖师道:“功成时童儿自知,有道是‘功完随作佛和仙’,是个何般路数,童儿自省得。” 姜缘闻说,心静如水,正应祖师言说,功完随作佛和仙,他功未竟全,此等言说,却是不提,只道一心教丹成。 第七十二章 人全天地数 却说三星仙洞中,祖师设席相请老君,谈及姜童儿功成去处,只道‘功完随作佛和仙’,老君未再多问,与祖师闲谈。 二三日后,祖师唤姜童儿带牵牛童儿去三星仙洞中戏玩一阵,姜缘领命而去。 祖师取棋盘,却与老君对弈一局,二者摆开阵势,一递一着,好不热闹。 良久,一局落下,老君以一子之差,赢得此局,老君笑道:“菩提,心忧你徒广心难关之事?” 祖师摇头道:“非也,我料我徒功成矣。” 老君道:“你有信心,盖广心道心不移也。却是我那牵牛童儿,恐有懈怠。” 祖师笑道:“你那童儿,有赤心。” 老君道:“此牵牛童儿有赤心不假,但木母难定,贪恋香华,恐他日生出祸来。” 祖师道:“好生教导。” 老君道:“道在脚下,听与不听,全在他身,做不得主哩。正如昔年你上京山中收徒广心,你曾规劝其修丹道?” 祖师摇头道:“此道之难,我怎不知?我本教广心修个旁门,他年定成正果,怎奈广心向道心坚,一心持修,未想今朝将功成。” 老君道:“此子道心上真,果教人堪羡,真缘法也,我那兜率宫中,童子诸多,却无一有广心功力。” 祖师张望楼台外,说道:“老君,我此立洞天,数百载矣,门下徒众无数,却未有类广心者。” 终是闻道者少,人云亦云者多。 祖师与老君二人谈话间。 …… 三星仙洞府门,姜缘带牵牛童儿至日间诸弟子会讲的松树前戏玩。 他本想将青牛牵来,放其走动,却遭牵牛童儿抗拒。 牵牛童儿道:“那老牛却无趣,广心师兄,莫使其来。” 姜缘坐松树下,笑道:“怎作无趣,此牛乃老君坐骑,全应自然,倒是有趣得紧。” 牵牛童儿怨道:“此老牛十分无状,怎个有趣,广心师兄不知,此老牛食肠大,却要我伺候,令人心烦。” 姜缘笑而不语。 牵牛童儿只得于松树下戏玩,好不快哉,待天色将晚,他才将牵牛童儿引入洞府,但见祖师与老君尚在谈话,他便将其带入静室,让其歇息。 不觉半月过。 此日间,老君出了三星洞,欲返天去。 祖师与姜缘遂相送。 老君唤牵牛童儿将青牛牵上,说道:“菩提,广心,他日闲时,上兜率宫坐坐。” 祖师应下,只言闲时定去。 老君朝姜缘招手道:“广心,且过来。” 姜缘上前拜礼道:“老君。” 老君笑道:“广心,昔年我初见你时,你教二神遮蔽,心猿未定。后你为我护法过函谷关,西行万里,那时你金公隐成,却未有今日般修行。今你丹道将成,我恰逢到来,却合该我助你一功。” 姜缘闻言,回首张望祖师,但见祖师笑着颔首,他遂道:“不瞒老君,我知此余步作真难关,久不曾行,一来未曾功备,二来却无把握。今劳累老君助我,定记深恩,绝不敢忘。” 老君倒骑青牛,唤得牵牛童儿,使其牵牛往前,近了姜缘,他方说道:“广心朝前来。” 姜缘曳步上前,站于青牛身侧。 老君展开手,指定天地,说道:“广心,天地之间相距,共八万四千里。天地间气液升降全一周,需三百六十日,此与人相似也,你知有何处相似否?” 姜缘闻说心中隐有灵机,他眼中元神凛凛,似有神光显,他说道:“老君,家师曾教,人有骨三百六十,有穴窍三百六十,有玄府八万四千,人之心肾相距八寸四分。此与天相似,是以人全天地数也。” 玄府即毛孔也。 老君笑道:“人难修道,闻道者甚少,修之甚难。若教人修持,千载难成,广心,你修行至此,有何见解?” 姜缘道:“道阻且长。” 短之四字,道尽辛酸,怎个‘难’字能说,历生死间不知几何之计。 老君点头道:“盖人全周天数也!天地有者,人亦有之,毫厘不差,故难修持,若修持功成,乃非常之道也。广心之虑,不足为惧也,须知南瞻部洲雄关不在少数,其于天地之前,何其渺小之。广心,言尽于此,余者唯有你自悟也。” 说罢。 老君道声‘走’,青牛四足驾起瑞霭祥云,承牵牛童儿,同往天界去。 姜缘张望老君远去,心中隐有灵机,得了好事,已知得当怎行三关,行九转成丹之步,他丹道将成。 祖师走近道:“童儿,且回。” 姜缘唱了个喏,同祖师回三星仙洞。 不消多时。 祖师与姜缘回到静室之中,祖师落座问道:“童儿,老君所说,你可有所悟?” 姜缘行至跟前,说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笑道:“怎说?” 姜缘拜礼道:“身中有天地,三关阻不得天地。” 祖师再问:“为何这般之说?” 姜缘道:“师父,人全天地数,天地有之,人亦有,我意以温养之功,温养八万四千玄府,与天地通,再请身中脐生门掌精气之太乙神君,同身中各处,以助我走三关之路。” 他却明,全天地之数,引身中各处为用,或请助之,或助长五人威气,再行三关之路,定破魔障,保他行三关功成。 祖师含笑道:“善。童儿,且去,且去!待丹成时,来寻我就是。” 姜缘道:“师父,弟子定当功成来报!” 说罢。 他领命离了静室,返他之静室去。 自上京山始,修行数百载,他终将功成也。 …… 却说姜缘回静室,盘坐蒲团上,不急于温养身中,助长五人,他静心养性,使不生骄躁,不生乱子,更不使二神扰他,方是以温养身中。 姜童儿习火候多载,火候秘法里记载诸多火候,他尽熟矣,生文火与他易也,他以温养脐下生门,周身玄府及身中各处,助长五人。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五载过。 姜缘以温养之功,将周身玄府,生门及是身中各处温养功毕,助长五人,全了造化,使五人威气涨。 此日间,姜缘知功备,今当行得三关路,一心通三关,使大药与元神相合为一,九转穴窍,将丹道作成。 他运气而起,调令五人,将行三关。 第七十三章 三关 静室里,姜缘盘坐蒲团,调令五人,护持心神,他内观脐下金鼎玉炉,将混元一体的大药取出,令黄婆携大药,同入尾闾关。 初入尾闾关,他方觉五人受到阻力,此关如河道般,暗流涌动,但见那翻波跃浪乾坤暗,每行一步,皆受阻力,要教五人不得朝前。 姜缘见之,知得此路作‘漕溪’也,祖师言说,经此路达夹脊关也。 尾闾关,闾者,聚也,水聚之处,此路作漕溪,正是应名。然他欲要达夹脊关,却需得逆流而上,他五人得身中各处滋养,威气有涨,未想此道阻力这般之大,若他未曾温养身中,五人岂非寸步难行。 今五人得身中之助,此河道难不住五人。 姜缘内观之下,方见五人逆流而上,黑白二鱼开路,黑鱼汹汹,白鱼辅之,将水路破开,行得良久,忽见路中有雄关屹立,阻他去路,此关非彼关,乃阴关也。 此关于姜缘,非困扰也。盖祖师讲道多年,曾有言说,此三关破法,他所虑之,乃此漕溪道上魔障,而非此关阻碍。 尾闾关位于脊椎之尽,阴关固闭,非以纯阳者不可通之,纯阳者,非心猿莫属,当以心猿击阴关,破之。 姜缘遂令心猿破关,心猿得令即攻关,水道阴关作心猿身前,却遭九下猛攻而破之。 阴关一破,五人护持大药,逆流而上,方行不久,但见水道上,一羊车停于道上,任水流如何汹涌,不可撼动此车,端是玄妙。 姜缘但见羊车,不敢妄动,不知魔障何在,他本教五人绕开羊车,然五人近羊车时,水流湍急,竟使威气大增之五人不可进前。 童儿心中暗道:“此漕溪难行,难行!然羊车受此水流,不为所动,或该承此羊车,方可达双脊关。” 他遂令五人乘羊车,借羊车之力,往下一关去,却是让五人提防,免遭魔障之难。 五人坐上羊车,但见那羊拉车,细步慢行,水流湍急不阻其道。方见五人坐车不久,河道两侧,不知何时,多出许多金银珠宝,又似水中有玉人儿相邀,神兵利器隐藏其中。 姜缘明悉,此关魔障乃作欲神拦路,以诸般之物,勾动欲望,教五人下车,若是下车,他作功败也。 他细细观之,但见心猿,意马,金公,黄婆对诸般之物,不生波澜,再观木母,一如四人,不为所动,眼中清明,一心归正,自烹炼后,木母再不似前,再者得身中各处相助,怎会为此而动容。 姜缘安心内观,他知得,此当作欲神最后一搏也,他将成丹,欲神识神再无所行,将再无机会。 他凝神静气,内观漕溪道,以防有变。 …… 不觉三载过。 姜缘日日内观漕溪道,不敢松懈,终在三载后,他远远望见夹脊关,此关却有不同,水道作小,乃小路也,小路有二,路之尽头,有二座雄关,乃阴阳之理。 此方有惊无险,过了尾闾关。尾闾关难在初至漕溪,却有不便,及阴关拦路,若心猿不足,阴关无法破之,再者乘羊车时,五人须恪守本心,不使欲神得逞。 姜缘知得,若无他温养身中助长五人,此定非这般易过此关。然则此关于他今时而言,却是拦不住,正如老君言说‘雄关于天地之前,渺小不已’。 漕溪道上,五人乘羊车慢行而来,待行至夹脊关阳关前,羊车停下,驻足不前。 五人遂持大药而下,齐心协力,往关中入内,方入关中,但见关外有一鹿车静候,正是往上之路所乘。 五人正待乘鹿车,忽是有人至关中,将五人拦下,此人作老相,其鬓蓬松,白发飘搔,银丝摆动,老态龙钟,其眉宇间与姜缘有五分相似。 老者说道:“此路不通。” 五人止步不前。 姜缘见之,以心神亲见老者,待他心神落在关中,他问道:“你作何拦路?” 老者道:“你看我是谁?” 老者将银丝撩开,现出面容,此番无发丝遮挡,与姜缘有七分相似。 姜缘道:“你是我。” 老者道:“我乃真正之你也,你苦心修行,却不愿见你的真面目,你早已垂垂老矣,却以太玄清生符驻颜,你欲得长生,却不敢直面自己之老,你作何修行!” 姜缘听言,他修行数百载,与二神打交道多矣,怎不知此老者作‘识神’,他道:“识神,昔年你遮心未曾阻得我道,今你亦阻不得也。” 识神道:“非我阻道,盖你不识你的真面目!” 姜缘道:“老或不老,与我长生何故,你以外相之说,以来阻道,不觉此作谬言?” 识神道:“怎作谬言说?我如今这般,方是你本相。” 姜缘起身道:“外相之说,你再修个数百载,再与我谈说不迟。” 说罢。 他引五人往关外去,教其乘鹿车。 识神无有敢阻拦,他见到了姜缘向道之心,此心如金石,不生动摇,非言语蛊惑能动。 姜缘引五人乘鹿车,心猿,意马,金公,木母以四方位护持黄婆于正中,保大药不失。 鹿车待五人坐齐,忽是巨力奔行,迅捷如风,往上路行,须是五人有效力,方坐稳身形,与尾闾关羊车细步慢行截然不同。 姜缘教心神散去,内观五人过关,此方二关无有阻挡他者,欲神识神俱已拦不得他,下一关有何等魔障拦他。 他静心观五人沿漕溪道上行。 …… 此道难行,自夹脊关通玉枕关,以鹿车迅捷,亦过三载,方是行至。 姜缘观之,但见那玉枕关亦作雄关,乃关门紧闭,雄关巍峨,依心猿之力,断冲不通此关,非是五人之力,不可通也。 他遂令五人离鹿车,共通此关。自此雄关玉枕前已可遥望泥丸宫所在,元神似有所感,以光亮引路。 他之道果,将成矣! 待道果成时,行周天九数,金丹道成,苦修数百载,终得果来。 姜缘不敢疏忽,以全心应付,他知得通玉枕关,尚有通泥丸宫一路,有不知何等之魔障候着。 第七十四章 结圣胎 却说姜缘一心通三关,行至玉枕关前,使五人撞通此关,不消多时,玉枕关即开,却是拦不住得身中天地之助的五人。 姜童儿以火候温养,得之相助,怎作虚妄? 五人冲通此关,再往上走,但见那儿有牛车等候,须是乘牛车而行。 姜缘内观见玉枕关往上之道,乃作大道,道中水流似海,险恶万分,胜那尾闾关,夹脊关时漕溪多矣,亦胜那奈何恶水不知几何,见之窥见凶恶。此道断是难行。 此方他距泥丸宫近矣,怎地止步不前。 姜缘静下心来,遂令五人乘牛车,往泥丸宫去,待将大药送至泥丸宫,教龙虎相会,道果自成。 五人得令,即是乘上牛车,牛车待五人齐全,猛往前冲,一往无前,汹汹气势,迎恶水逆流而上。 牛车奔行不久,忽是见得前方‘血水浑波万丈高’,只只沾满黑泥之手自水中伸出,竟将牛车拉住,不许牛车往前。 姜缘内观之,隐闻得鬼哭神号,众生嚎叫,阻他成道,他隐见西牛贺洲众生,南瞻部洲众生,有哀嚎,有哭泣,有恳求他渡众生,有怨恨他只顾自身。 更甚些,他隐见得水中有左氏历代一家,在朝他招手,乞请相救。 牛车驻足不前,五人护持大药。 姜缘内观此化作黑泥之道,沉思默想。 …… 静室里,祖师睁眼望向童儿室处,他怎能不知,童儿行三关已至最难之处。 三关有老君提点,自难不住,然魔障有三,识神欲神奈何不得童儿,玉枕关后魔障,却最难,须明道心,教道心不移,方破此魔障,教丹成也。 此魔障不得教童儿而明,故祖师未曾提醒,若明则不作魔障。只盼童儿能破魔障,此关无人可助。若童儿陷魔障,必是功败。 祖师说道:“上京山起,数百载苦修,童儿当功成。” 他本欲静修,忽是张望室外,起身走出,方见室外真见在那处。 祖师遂问:“真见,你不去前边修行,来此处作甚?” 真见道:“师父,我非恶客哩,盖心有所感,不知为何,行至此处。” 祖师闻说,多看真见眼,心中暗道:“是个明元神的,乃见童儿将成道,故上前来见,有听道意,却有些糊涂。” 祖师再道:“广心将成道,你若候着,或有些许好处。” 真见听了,说道:“师父,自我入门前,大师兄作是持修正道,却不知修那正道何许光阴也,今终将功成也!可贺,可贺!” 祖师道:“此番不急,待广心功成。” 真见问道:“师父,可有何处助得大师兄?” 祖师道:“此道乃正道,非他人助得。你且候就是,你近来修些什么道?” 真见答道:“师父,弟子近来闻大师兄言说,教藏书室中读书也,多是读大师兄著书。” 祖师问道:“可有受益?” 真见道:“常有受益,却多有不懂,书中有言,真我乃元神,住泥丸宫,我寻不得泥丸宫,似有迷雾遮掩。” 祖师道:“你将双手置眼中。” 真见听言照做,将双手放眼上,遮挡起来。 祖师道:“你看得见我?” 真见道:“师父,弟子双手遮掩,却看不见。” 祖师道:“你可明?” 真见道:“师父,弟子,弟子却是不明。” 祖师叹道:“将手放下,候着广心就是。” 真见只得应声。 …… 姜缘静室里。 此间,姜缘沉思默想,内观但见黑泥路上,牛车寸步难行,沾满黑泥之手不断抓住牛车,不使其向前,诸相万般,皆要教他驻足,不使他过此道,与元神相会。 此种种声音,似作他心中起,又似作他耳中起,乱他心神。 姜缘沉吟良久道:“此等魔障,怎动我心?众生皆苦,唯有自渡。我何尝不是自渡,我本一顽童,盖黄黍一梦,得缘法拜师,苦修丹道数百载,生死如浮云,请五人,立鼎,采药,火候,烹炼,温养,交媾,修心,怎有易事,求道路上常见我,青苔石上千年坐。今终将功成,众生不自渡而阻我道,作是何故。” 他遂令五人开道,将大药与元神相会,二合为一。 当他道心不移时,无需五人开道,牛车猛冲之势开道,那沾满黑泥之手,抓不住牛车,牛车作黑泥道中奔行,径朝上行,通往泥丸宫。 牛车狂奔,竟是三两下间,近了泥丸宫,黑泥再无阻道者,魔障尽去,动不得他心。 自此尾闾关,夹脊关,玉枕关三关皆过,三关魔障尽破。 不消多时,牛车行近泥丸宫,但见那元神而出,与五人相会,黄婆遂将大药递上。 元神以服大药,形神有变,二合作一,再见之时,姜童儿内观,元神类鸡子,混元一体,圆满无缺,纵横一寸,黑白相扶,此称内丹,亦称圣胎也。只待将此丹行身中周天九数,仙体无缺无漏泄,那时即为不朽也,金丹作是功成。 姜缘怎敢迟疑,今圣胎结成,当行周天九数,他心神所动,圣胎随心,往大周天穴窍而去。 圣胎经穴窍,只道穴窍温养有功,经之有变,乃有气生,若此气不漏,穴窍封固,即生不朽,算作功成。 此间作一穴窍也,如此般穴窍,乃有三百六十,应大周天数。圣胎需反复行九数,穴窍无有漏泄,即成金丹。 此间,姜缘方知何为‘一窍通时百窍通’,他圣胎初结成,初窥门径,教他明得圣胎怎成金丹。 姜缘一心要使金丹成。 …… 静室外。 祖师法眼知得姜童儿破魔障,此魔障尚不足动得童儿道心,缘是他小觑童儿矣,他道:“真见,你此间候着就是。” 真见问道:“师父,大师兄如何?” 祖师道:“广心已无碍,功成尚需些年数,你且静心守着,莫教他人扰了。” 真见唱了个喏,道:“师父,弟子定当谨记。” 祖师道:“你却不得智慧,若以静心,养性修真,待你何时‘见’,何时明我之言也。” 说罢。 祖师往室中走。 三星仙洞弟子唯姜童儿得祖师真传,余者皆学之皮毛,真见乃除姜童儿外,唯一明元神者。 第七十五章 仙香奇异 有道是‘烟霞缥缈随来往,寒暑无侵不记年’,不觉十载过去。 三星仙洞里弟子来来去去,常有修行的来,常有修行的去,无有弟子知得仙洞中有人将得道矣。 盖诸弟子不明正道,不知金丹,无有缘法,诸弟子所修俱是旁门左道也。 此日间,诸弟子在松树下会讲,却论的是谁的门道更胜一筹,谁的本事能得寿数更长。 这个说:“我有儒礼之道,大贤也,诸般见我皆须拜,盖我礼全人贤。” 那个说:“你道得不到寿数,白费口舌。” 这个说:“我道持斋睡功,长生久视。” 那个说:“你出洞府定遭害。” 这个又说:“我门道了得,盖我得祖师怜爱,作个‘符’中门道。” 那个又说:“你朱砂未成,符未及画,已遇害矣。” 正个谁不服谁,争先论道,好不热闹,真是‘口舌场中,是非海里’,说得正是这般,你说我道弱,我定不服,我言你道轻,你誓不休。 忽有异香自三星仙洞中来,众等闻异香,心中安宁,不生荡漾,诸般言说尽去,有道是‘口舌场中无我分,是非海里少吾踪’,众等心静矣。 大众不明此香缘来,只闻此香非琼香,非兰香,非果香,非梅香,乃似幽香,教人不起争端。 瑶台坛上,祖师张望,异香缭绕,他怎地不知,此作童儿所生,他说道:“仙香奇异,童儿金丹将成,已行三百六十穴窍,尚有八数,行之金丹成,自此仙体无漏,长生久视。” 祖师知此异香作姜童儿之功也,此香有异,何时异香至罗天海岳遍遥闻时,姜童儿即是功成。 祖师道:“此等八数,断难不到童儿,童儿道心不移,二三十载年间,童儿必是功成。” …… 静室中。 姜缘盘坐蒲团,他以圣胎行身中大周天数,一如祖师言说,九数去一,他尚需八数,金丹即成。 此间行大周天穴窍,远胜他所想,圣胎入穴窍,若是那等小穴窍作罢,若是那等大穴窍,却是难行,盖因圣胎生气,此气须封固以得穴窍无漏泄,若是大穴窍,气难封固,易漏泄也,故须心神以封固,光阴长短不一,其中但有不稳,则作功败,仙体不全,金丹不成。 金丹正道容不得错,容不得败,修持此道,非成即死,绝无二路。若修得旁门左道,似真见那般,为财色酒气所伤,亦可重修明心。 然则金丹正道,难则难矣,一教功成,非旁门所同。 姜缘行得大周天,心神已有疲倦感,生了些许恍惚,封固穴窍,将气内藏,此极费神。 他以圣胎行得大周天穴窍,全赖习火候时,心神稳固,然尚有八数,以他这般,教再行一数穴窍,定可做到。若是八数,他难行矣。 姜缘方调圣胎再入穴窍,行二数大周天,他心中却思量着,暗道:“我之心神,断难行八数周天穴窍。若教我累,一经气泄,仙体有漏也。行周天定有窍门,老君曾言‘天地之距,八万四千,天地气液循环,三百六十’,理在其中。” 童儿寻窍门,以圣胎入穴窍,此间封固穴窍中气时,他非以蛮力封固,乃取窍门,以三百六十作数,封固时他采取慢封慢固,三百六十数间,方全封固。 如他这般,却有效力,他封固一穴窍,果真不怎地费劲,若是这般,他足以行满八数。 此间行气,果是有窍门,若无窍门,圣胎行不满九数,金丹正道,步步是难,无有一易处。 姜缘以圣胎行周天,一心教丹成。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二十四载过去。 静室里,异香浓,烟氤氲,隐有仙成。 却说姜缘圣胎行身中大周天窍数有八,正是行九数,此圣胎若行九数,他金丹即成。 此圣胎每行一数周天,他身中作有神力现,此力远胜他以往,他行周天数有八,不知身中有何等真法神力,他心未动,只教圣胎行周天。 纵他身有无上真法神力,他不为所动,为真法神力所动者,定为真法神力而用。主者为道,客者为法,主客颠倒,必为所害。 姜缘不敢忘祖师言说,修心养性不曾停。保他功成,他一心行得圣胎余一大周天。 姜童儿功成在即,异香馥郁,此异香果如祖师言说,自三星仙洞而出,离了方寸山,教那四大部洲有所闻者,此香非彼香,乃成仙之异香,香气远传,闻之不觉,却使精神抖擞。 有志心修道,身有法力者,俱是知得,此乃仙成之香,有仙将成。 …… 却说,南瞻部洲小县里,有一雷公嘴猴儿穿人衣,学人礼,说人话,摇摇摆摆,行在道上,朝餐夜宿,一心里访问佛仙神圣之道,觅个长生不老之方,今他走不知几个年头,料想有七八载,却见不得有门道。 猴儿抓耳挠腮,急躁不安,说道:“我那年居仙山古洞,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独是伏那阎王老子暗中管着,待我年老血衰时,必为所害,有道是‘阎浮世界居佛,居仙,居神圣’,此三者,不伏阎王老子管,我出山走海,今走街串巷,云游海角,见之都是为名为利之徒,更无一个为身命者。” “三者何在!” “何去,何去!” 猴儿生了急切,忽闻耳鼻有异香,此香幽静,使他闻之心安,他一蹦一跳,竟教他找得香味来,在西边。 好猴王,知地利。 猴儿寻个人,拦了下来,拜礼道:“老兄,老兄!你闻得此处异香否?” 那人喝道:“我正做买卖,你拦我作甚?哪有什么香味,我这买卖正香,你有钱?” 说罢。 那人既走,断不能拦。 猴儿若有所思,遂道:“此香有异哩。” 猴儿意离南瞻部洲地界,追此香去。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不觉再有二载光阴去。 姜缘以圣胎行余一穴窍,圣胎生气,以教穴窍不朽,圆满无缺,待穴窍封固际,他道成矣…… 第77章 上架感言 第77章 上架感言 本书将于12月1日凌晨十二点整上架,也就是今晚十二点整上架,上架当天更新1w6字,上架后每日日更八千,求首订! 聊聊本书的事情,其实这本书是作者一本转型之作,从作者的前作就能看出来,风格与之截然不同,其实这本书的产生,是很神奇的,原本作者是没有想过写这种类型的,偶然间写了一篇,觉得很喜欢这种风格,所以果断进行转型。其中十分感谢责编时光的帮助,当作者发了第一篇给责编看时,是责编一句‘可以’,给予了作者信心写这本书。 同时也感谢很多小伙伴们对本书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本书的今日。 再浅谈一番本书上一些内容的问题,应该很多小伙伴们看出来,本书内容上的一些东西,是和内丹书籍上的知识对得上的,只是有些是虚构的。 比如炼丹先炼五脏,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不可能成功的,又比如火候,对火候进行了大量的简化虚构,真实中的火候很难很难,而且很难理解,无师自通,是不可能学的会的,一直都有传药不传火的说法,没人真的记载了火候之秘,多是亲身相教,又比如过三关后,金丹应该从重楼降下,又比如肾水哪有意马…… 所以多有作者虚构,小伙伴们有个简单的了解就好了。 就说到这里,今晚十二点,不见不散。 …… 感谢书友‘暴走的覆灭水瓦’,‘也我无聊’,‘烟云燎原’,‘小辐射’,‘离岸’,‘墨紫深蓝’,‘20221018132206099’,‘无言’,‘太初至圣妙道天尊’,‘立地通天炮’,‘电击小强’,‘迷途见性’,‘豆腐卤’,‘七七爱吃鱼’,‘在下搞事来的’等等一众书友的打赏。 …… 小声再嘀咕一句,求首订,求月票。 (本章完) 第78章 金丹成(求首订) 第78章 金丹成(求首订) 却说姜缘以圣胎将周天穴窍行九之数,使身中作仙体,绝无漏泄,不朽圆满,无缺之相。 待他将圣胎行足九数周天,他福至心灵,知当以圣胎与五人,心神相合,以此入主泥丸宫,自此身心唯一,金丹道成。 姜缘遂令五人,心神,圣胎相合,此方相合霎时功成,盖因他道成,当他以圣胎行三关路,再入泥丸宫时,仙相顿成。 但见静室之中,姜缘身中莫大金光迸迸,金光焰焰,又生霞光万道,红光满室,彩气盈庭,有仙乐奏响,似天地贺礼,异象频发,诸般种种,三星仙洞拦不住,方寸灵山挡不得,直射天庭斗府去,又隐黄泉地府关。 三星仙洞众等惊慌慌,室外真见唬连连,祖师抚掌称丹成,欣慰道童大道修。 姜缘觉身中万般神力,无处可阻,他将神力宣泄,见那神力作金焰,重重笼仙洞,此间本作夜半子时,金焰喷吐,教黑夜昼亮,他今道成,自此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无垢清净,法力高深,有道仙真,再无寿数之忧,与天同寿,日月同庚。 姜缘平静说道:“我道功成!” …… 此间,三界震动! 滚滚祥云九万里,古洞仙山俱见礼。 灵台方寸山属西牛贺洲也,灵山胜境亦处西牛贺洲,此间诸般异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得灵山。 此日,大雷音宝刹中,西方圣老如来坐上品莲台,讲法于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忽是诸般异象云集而来,滚滚祥漫灵山。 西方圣老如来未阻,慧眼遥望三星仙洞,顿是知识,说道:“我以甚深般若,遍观三界,知是三星仙洞弟子今成道,诸般为庆,莫教乱心。” 弥勒菩萨合掌皈依,笑意盈盈,说道:“广心真人作南瞻部洲生人,识三家之说,今是成道,可贺,可贺!” 众等道:“世尊,如此真人,何不入灵山。” 如来道:“缘法未至。” 众等遂不闻,一心听佛法。 …… 万寿山,五庄观,但见那祥云万道滚滚来,金焰重重相伴行。 镇元子本教班中教导诸道童,忽是见之,喜不胜收。 诸道童不明所以,有道童方问:“师父,此等祥云作是何故?” 镇元子大仙说道:“昔时,你等之师兄广心,今成道矣,此等祥云金焰,乃庆其功成也!” 昔年与姜缘同守观的二道童顿觉喜悦,道:“广心师兄终是功成。” 余般道童未有所感,盖不识姜缘。 有二三道童嗤之以鼻,未觉如何了得。 诸般种种,各不相同。 …… 金光迸迸下幽冥,黄泉地府冥王乱。 “祸事,祸事!” “西牛贺洲成道人与地府有因果!” “昔年有勾死人胡乱将勾此人魂魄,正是个勾魂之仇!” …… 却说成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那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其遂驾临金阙云宫灵霄宝殿,聚仙卿来。玉帝道:“下界霞光丛生,金光焰焰,有仙乐奏响,当有成道真人。” 遂令千里眼,顺风耳二将开了南天门,遥望听闻三界,见是那座仙山古洞,那座仙家福地有人成道。 不消多时,二将来报:“臣奉旨观听三界,此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有南瞻部洲生人,法号广心,苦修金丹,今时成道,天地庆之。” 玉帝垂帘问道:“南瞻部洲竟尚出得这等人杰,此人修行有甚年数。” 二将报道:“陛下,此人修行数百载。” 玉帝道:“南瞻部洲生人修行数百载,得以成道,果是人杰。着天仙相迎,设宴相请,敕封‘真君’,请其督兵。” 诸仙卿皆拜玉帝,称颂慈悲。 时有对对天仙领旨下界去。 …… 不觉三四日。 三星仙洞,祖师静室。 ~~ 姜缘出得室中,行至祖师静室前,但见室门大开,祖师端坐蒲团候他,他走上前去,行得大礼,跪伏于地,说道:“师父,弟子功成归矣,前来道喜。” 祖师道:“你今功成,却是该喜,然你作有道仙真,怎是此姿态?” 姜缘道:“弟子有今时功果,盖因师父教导深恩,弟子绝不敢忘,弟子纵有踢天弄井之法力,亦作师父童儿也。” 祖师笑道:“你这童儿,果真童子相难改,罢,罢,罢!你近前来。” 姜缘闻说近祖师蒲团前。 祖师张望,但见童儿仙相有成,仙体无漏,法力高深,果是金丹圆满而成,未有疏忽之处,他赞叹道:“童儿昔年贪恋长生,道心不移,一路不知见多少魔障困境,今终是功成,得长生久视。” 姜缘摇头道:“全赖师父功劳。师父,我今时,是作何等法力?” 他知得身中有法,较往前多矣,但他不知,今时法力如何广大,亦不知今时他是个什么法力。 祖师道:“你今丹成,作个太乙天仙是也。” 姜缘道:“师父怎说?” 祖师道:“金丹有成,仙体无漏,即为天仙。然天仙有太乙,大罗之分,此却无法力高低之说,乃道统之分罢。非三十三重天之上三清门徒者,皆为太乙之仙,若教三清门徒则是大罗天仙,此间却无本事之分,你出我门下,故作太乙天仙。” 姜缘恍然,他尚以为太乙乃境界之说,缘是道统,幸是没说,不然贻笑大方,他拜礼道:“师父,弟子今作太乙天仙,法力几何。” 祖师指定姜缘,笑道:“你何等法力尚需问我?” 姜缘笑道:“师父不知,我这等年数来,降妖炼魔甚少,多是苦修,阅事甚少,怎知法力之说。” 祖师道:“你道心不移,赤心修行,乃幸事也,若非如此,你玉枕关魔障,岂能如此轻易行过。你今之法力,三界胜你者甚少,非大法力者,断不能降你。” 说罢。 祖师取一竹简,递与姜缘,说道:“此书能解你万般惑也,你且细细读之,若有不明,但来问我。” 姜缘接过竹简,拜谢于祖师。 (本章完) 第79章 百八大法 第79章 百八大法 姜缘成道得祖师赐书,已有三日。 三日里,他静室中细细读书,不曾有误。果如祖师言说,此书解他惑也。 姜缘自书中所知,他今般法力,作是何等。 缘是诸般神仙妖魔作三等以量本事手段,一来是法力,神通。二来是武艺。三来是法宝。 法力与神通,相得益彰,相辅相成,需得高深法力方可修得大神通也。姜缘此番却有高深法力,得成太乙天仙,尚未修得诸般神通,唯二神通,乃五人归圣胎后,金公之能,教他使神兵无效力,水火尽退之。 武艺乃是逞凶斗狠之能,此道多数神仙不擅。姜缘得黑鱼效力,有些能耐,只算尚可,此道颇弱。 法宝则作身外之宝,姜缘身中紫袍,手中玉拂尘,腰间豫鼎尽是法宝。 姜缘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师父此书,果解惑。我今本事不作高强,盖我未习得诸般神通,然我得豫鼎拂尘相助,胜我者少。” 他今已明,遂取书还与祖师。 姜缘走出静室,往祖师住处,待入里,他拜礼于祖师,方取书还于祖师。 祖师将竹简放置,问道:“童儿,明否?” 姜缘点头道:“师父,弟子已明悉。” 祖师盘坐蒲团,又取一蒲团,教姜缘坐下,待童儿坐定,方问道:“童儿,怎说。” 姜缘道:“师父,弟子今有法力,而无神通,如人之双足,缺之其一,不得行走。” 祖师笑道:“童儿,昔年我曾与你分说,待你功成,教你护身法。今你功成,却该传法于你。” 姜缘道:“师父,护身法怎说?” 祖师道:“传法于你护身,你是个拿来护身,亦作是逞凶,由不得我。我料你是个不安分的。”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今非昔比,怎地不安分。” 祖师摇头道:“我尚能不知童儿你性子。我该传你护身法,然此间有天使来见你,童儿随我出府迎一迎。” 姜缘不解其意道:“天使?” 祖师道:“盖因童儿你成太乙天仙,生有异象,是故天使而来,欲引你入天界。” 姜缘闻说既明,他苦修数百载成道,天界想要引他飞升,他问道:“师父,此我该作何答?” 祖师指定童儿,笑道:“你这童儿,怎这般亦问我?全在你也。” 姜缘恍然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含笑点头,起身往静室外去。 姜缘紧随其后,走出室外,径朝仙洞外走,道上诸师弟见祖师与童儿,皆拜礼参见。今童儿仙相已成,身有威气,诸师弟无有不服者。 不消多时,师徒二人出洞府,但见府门外,有五六天仙立定,见祖师既拜,称道:“拜见老仙,拜见广心真人,我等奉玉帝圣旨,请广心真人上天,拜受仙箓。” 祖师道:“请入。” 祖师与姜缘迎五六位天仙入得三星仙洞楼台,设席相待,礼仪周全。待入楼台,祖师道:“多感诸位来,广心作我弟子也,其去留由他,却是不得强求。” 诸天仙将圣旨递与姜缘身前,却是要请其上天。 姜缘听言,他心无所动,他所求乃自在长生,而非是做神仙也,若他有意,昔年弥勒菩萨相请坐莲台,他早是应下,何苦等今日,他摇头道:“劳诸仙替我拜谢大天尊,我无意上天也。” 诸天仙道:“真人有所不知,玉帝圣旨乃请真人上天受封‘真君’之位,请你督兵,乃是天大好事也。” 姜缘笑道:“我道微法浅,乃一樗朽之辈,怎当得此位,望诸仙替我再谢大天尊。我却只愿侍奉家师,苦修门道,若他朝功深时,定上天为大天尊效力。” 诸天仙知识姜缘意,心中暗惊,是道:“往年有成道的,半成道的,听闻圣旨到,无不以上天听封,求受仙箓,今此真人成道,竟是不求天位,乃至以真君位尚不能请,果是有道仙真。” 是以诸天仙不敢再请,遂拜服道:“真人之意,我等已知,定会相告陛下,告退。” 师徒二人相送诸天仙离了洞府,望得诸位天仙径反天界,师徒方归静室。 …… 静室里,祖师盘坐蒲团,见童儿落座身旁,他取一红葫芦,递给童儿,他说道:“童儿,此葫芦有一粒妙丹,你待晚些静修,将之吞服,助你一功,使你根源牢固。” ~~ 姜缘接过红葫芦,拜礼道:“弟子拜谢师父深恩。” 祖师道:“你今功成,我该教你护身,乃天使来,方相送之,今天使远去,我当教你。童儿,你教学那般护身法?” 姜缘道:“师父不知,弟子苦修,不知师父有那般护身法,不知怎地学,但凭师父教诲就是。” 祖师道:“护身法,多着哩。你不若学个百八大法,此作个变化术,却能逃灾躲难。” 姜缘问道:“师父,此百八大法,怎个说?” 祖师答道:“天罡数,地煞数,合计百八,乃变化术,作你逃灾躲难之法,却也够。” 姜缘心中已明,此作七十二变与三十六变,共计是一百零八,故称‘百八大法’,他拜道:“师父,弟子愿学此等!但请师父教我!” 祖师道:“既如此,你附耳来,莫教六耳听去,我传你口诀,你今一窍通,百窍通,你自修自炼,无需多久,自是功成。” 姜缘洗耳用心,走上前去,祖师时将诸般口诀传于他知,他切切记下,只觉隐有灵机,若他修习,不需二三载,定能学得此间门道。 祖师传完口诀,问道:“童儿,可记下?”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记下。” 祖师道:“如此,你且去,将百八大法炼成,那时我再教你护身法。你须是将妙丹吞服,教根源牢固,再是修习。” 姜缘道:“师父,弟子明矣,定不生骄,以根源牢固为先。” 祖师闻说,心生欢喜,知童儿有数,故唤得姜缘离去,让其安心修行,只言说他道尚浅,多以修心为主,使根源牢固。 姜缘遂离去…… (本章完) 第80章 猴王登山 第80章 猴王登山 不觉半月去,正值和风暖时。 姜缘将妙丹吞服,果是稳固根源,缘是金丹成时,费身中之气,此根源空虚,正是不稳,须静修养性,以全根源,今他得妙丹吞服,使稳固牢固多矣,无需再多费时,去教根源牢固。 他在根源牢固后,遂修习祖师亲传‘百八大法’,他先以炼地煞数,此间他乃‘一窍通时百窍通’,三日间,习得地煞数三四成。 他本是一心习百八大法。 一日,忽闻祖师唤集大众,开讲大道,姜缘自是行至,他坐班中首位,他着素衣,仙相非衣遮掩,见之生畏,盖因身具威气,妖邪精怪断不敢近。 诸弟子入班中,参礼于姜缘,方是入座,姜缘皆与之寒暄,使其心安,静性听道。 祖师才下榻,正教登坛讲道,忽是停顿,朝府外看去,说道:“适才山下,有个修行的上来,众等将心一静,等上一等,同是听道。” 众等闻说,心有不满,觉是不该为他人而等,此空耗光阴也。 姜缘不急不躁,盘坐班中,岂不闻,闻道者,同作一人也。等那修行的,何不是在等自己,心躁则乱。 真见坐他身后,亦静心盘坐,不为祖师言说而乱心。 …… 灵台方寸山。 那猴王登高望山,但见此山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果是灵山之境,仙家福地,行走山间,又见那‘瘦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 行至不久,猴王忽闻耳边有声。 好猴王侧耳而听,隐听此作仙歌也,此歌声自有仙气,教他听了,心生宁静。 猴王满心欢喜,暗道:“此等仙乐,定是有那三者居住此地,那三者是‘仙’‘佛’‘神圣’,真不知此间住何等也!” 那猴王急急忙忙,跳入里边,将草木拨开,但见那里有个樵夫正在举斧劈柴,猴王上前拜礼:“老神仙,弟子志心朝礼!” 那樵夫慌忙惊吓,将斧头放下,转身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一老汉,怎敢厚颜窃据神仙一说。” 猴王抓耳挠腮,急切问道:“老兄,老兄!既你非神仙也,怎唱仙歌仙乐?” 樵夫道:“我何时唱仙歌仙乐了?” 猴王说道:“我先前听闻,不正是仙歌仙乐。” 樵夫闻说,哭笑不得,指定猴王,说道:“你却不知,此怎是仙歌仙乐,此乃一道德真言罢!乃祖上传来的,我那祖上与山间神仙有旧,故神仙传此真言,能解个烦闷心事罢了,当不得你称我神仙二字,若你想学,我教你就是。” 猴王喜不胜收,说道:“山中果有神仙?” 樵夫点头道:“自有,自有!神仙府正在我家中不远哩!” 猴王道:“既你家住神仙府不远,怎不拜神仙作师?” 樵夫道:“我家有老母侍奉,再者,修行有甚好,我家中柴薪良多,待回老家,做个富贵客也。” 猴王劝说:“你却不知,你这般富贵之说,能得几个年数?若你长生久视,富贵岂非唾手可得。” 樵夫指了个地儿,说道:“去,去,去!却是不同,我怎似你这般洒脱,那神仙府就在那儿,你自去就是,那神仙府有神仙二者,一老神仙,一小神仙,那小神仙平易近人,是好相与的。” 猴王闻说,暗自记下,说道:“神仙是个何等面容?”樵夫道:“神仙自有神仙相,你见之,既知何作神仙。” 猴王转身再劝道:“老兄,你指引之恩,我不敢忘,不若你与我一道去?” 樵夫道:“你怎这般说,我早与你说,不去!你自去,自去!” 猴王闻说,只得再拜,相辞而去,沿着山林道上,沿着樵夫指引,一路往上,不消多时,但见那前方,果有一仙洞现来。 此猴儿大喜过望,行至仙洞前,却不敢近前,只敢在门外等候。 …… 瑶台之上,祖师朝府外看去,遂道:“广心,且去洞外迎一修行的。” 姜缘唱了个喏,起身离了班中,朝洞府外去,少顷间,他行至府外,将中门大开,顿是见着门外候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儿。 猴儿见他,叩首就拜,道:“神仙,神仙!弟子志心朝礼,志心朝礼!万望神仙舍下大慈悲,收我入门!” 姜缘心无波澜,躬身将猴儿扶起,只视其为修行的,他说道:“我亦作洞府神仙门下徒弟,是个修行的,你怎地拜我。” 猴儿道:“我本不知神仙相,但见神仙近前,方知神仙相是个何等,都言神仙慈悲心,万请神仙收我入门!” ~~ 姜缘说道:“你却不知,我乃修行的,收不得你。适才家师正是登坛讲道,忽道有修行的了,定是你了,你若拜师,但随我入门就是。” 猴儿听得良久,才知拜不得姜缘,只道:“是我,是我!万望神仙引我入门,定不忘恩情!” 姜缘道:“你随我进来。” 说罢。 他带猴儿入三星仙洞,但见那猴儿学人礼,不忘整衣端肃,不敢造次。 姜缘将猴儿带至瑶台前,他遂入班中。 那猴儿上前倒身下拜,以头抢地,说道:“神仙,神仙!弟子志心前来,为拜师来!请教神仙收我入门!” 此猴儿学人之相,教诸弟子嘲笑,怎有猴来拜师。 班中只得姜缘与真见肃穆以待,闻道者,便是丑态百出,亦不作笑,此间笑人如笑己。 祖师问道:“你是那方人氏?且将乡贯姓名说个明白,再拜。” 猴儿道:“我乃东胜神洲傲来国果山水帘洞人氏是也!” 祖师再问:“东胜神洲到此,隔两重大海,一座南瞻部洲,你如何到达?” 猴儿诚心道:“我漂洋过海,先至南瞻部洲,走街串巷,忽闻异象东来,盖因我识地利,有多个年数,我闻香味来。” 祖师望向班中姜缘,知是童儿成道仙香,引得此猴儿前来,他笑道:“广心,未想此间有你之缘故。” 姜缘走出班中,说道:“师父,盖缘法也。” (本章完) 第81章 孙悟空 第81章 孙悟空 却说瑶台,祖师与姜缘分说一句,复望猴儿,说道:“你既是东胜神洲人氏,且将姓名,一并道来。” 台下猴儿闻说,摇头道:“神仙,我无姓也。无名也。” 祖师问道:“你父母原姓什么?” 猴儿摇头道:“神仙,我却无父母。” 祖师说道:“你既无父母,料是树上生的?” 猴儿答礼道:“神仙却不知,我不是树上生,乃石里长的。我只记,山中有石,其年石破,我便生也。” 班中大众闻说此乃石猴,无父无母,俱觉好笑,又有鄙贱嫌恶的。 祖师闻说,却知此作天地生成的,他说道:“你起来走走我看。” 猴儿遂起身行走二步,盖因身形粗鄙,像个猢狲。 祖师望向班中姜缘,问道:“广心,此修行的,既是无姓,你觉取何姓作妙?” 姜缘闻说,自班中出,他说道:“师父,修行的,既身形似猢狲,若取猢字,有不美处,不若取狲字,教兽心去,留个‘孙’,正合婴儿本论。” 祖师笑道:“正如你说,那便姓个‘孙’罢。” 猴儿闻说,朝姜缘拜礼,又朝祖师叩首,道:“师父,弟子志心拜师也!今得师父赐姓,还请师父大舍慈悲,再赐我个名字,好教功成!” 祖师道:“你今志心来拜,便入我门下。我门下乃有十二字辈,是作‘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排到你时,正是个‘悟’字辈,你心中魔障张狂,盖因你着相也,便教你作个‘悟空’。” 猴儿喜不胜收,应了下来。 祖师遂令孙悟空入班中,待孙悟空入班中,他开讲大道,说三家之妙法, 姜缘再闻妙音,只觉如痴如醉。此般讲道妙音,却是童儿与祖师道行之差也,童儿有高深法力,但讲不得道,祖师三家之说,信手拈来。 讲道两日,祖师方停,散去班中,着真见带孙悟空去静室之中。 瑶台中,只余师徒二人。 祖师笑道:“不想,此修行的,却是个天地生成的。” 姜缘坐班中,说道:“师父,此师弟,是个有礼的。” 祖师点头道:“正是有礼的,此间礼数周全,然其心有魔障,且教其养性修真再说修行不迟。” 姜缘道:“师父,此天地生成,若修持金丹正道,岂非功成在即。” 祖师答道:“正是,此非幸事,一啄一饮,皆有定数,若教今时越易成,来日苦难便越多。” 姜缘忆黄黍一梦中,那《西游记》之说,此师弟却非安心修行之辈,来日苦难重重,皆是魔障。然此间却与他无干,他数百载前便知得此作‘西游’,诸般种种,乱不得他心,盖动不得他修行之道。 姜缘问道:“师父,悟空之事,暂且不说,弟子却觉道行浅薄,此乃何理?” 祖师闻说,不知何处取戒尺来,指定笑骂道:“你方仙体成,便要得道?好高骛远!且好生修行,你缘法到时,我自会传你。” 姜缘瞧那戒尺,却也不惧,笑道:“师父,弟子姑且一问罢。” 祖师道:“你那百八大法,修得如何?” 姜缘答道:“师父,地煞数炼得三四,尚需些许时间。若是教习全,非是一二载不行。” 祖师道:“且去修行,待习全时,再来寻我再学个门道。” 姜缘唱了个喏,侍奉祖师返静室里后,他方是将回静室修行。 然尚未等他返静室,在室外他见得真见正是候着他。姜缘见之,心中已知真见为何而来,盖因二神遮蔽,不得门道,故来寻他,他将真见迎入室中。 静室里。 姜缘取一蒲团,请真见入座,他问道:“师弟此来,我已知悉,你今可明泥丸宫?” 真见盘坐蒲团,说道:“大师兄,我已明得你昔日教诲,大师兄乃教我,那天灵之他人,乃真我,乃元神也,我读大师兄著书,元神住泥丸宫,然则我遍观眉心,却不见泥丸宫。我曾寻得师父相助,却是不懂师父言说,故至今未有所得。” 姜缘再问:“师父与你怎说?” 真见答道:“实不瞒师兄,师父教我以手遮眼,问我看见什么,我愚钝,不知其所说何物。” 姜缘闻说,暗叹道:“真见师弟,曾为酒色财气伤身,赖福缘深厚,得以保全性命,终见真性,有缘法以见真我,今得二神阻道,却不知所以,师父提点亦捉摸不定,此番怎说盘中之谜,便是二神谜机亦破不得。” 他张望真见,说道:“师弟,我之著书,你可尽读之?” 真见摇头道:“未曾。” 姜缘道:“罢,罢,罢!师弟,你出洞府取一叶来。” ~~ 真见不解其意问道:“大师兄,这是作甚。” 姜缘道:“莫要多问,取来就是。” 真见再问:“大师兄,要何树之叶?” 姜缘只道,是叶便行。 真见只得出静室去,将叶取来。 姜缘心中暗道:“真见师弟,墨守成规,缺少些灵性,此番修行,却是极难。若是他日,真见师弟‘开悟’,或是旁门正果可得,此难关在于‘悟’。” 此道作真见之道,他却说不得,需以自悟明性,正如镇元子大仙言说‘若知则非劫’。 姜缘盘坐静室中,等候少顷,真见再是归来。 但见那真见手中取枚树叶,叶有巴掌大,似山中果树之叶。 真见将树叶递与姜缘。 姜缘未曾接过,他说道:“师弟,将此叶置于你眼前。” 真见闻说照做,取树叶遮面。 姜缘问道:“师弟,你见何物?” 真见答道:“大师兄,我见一叶。” 姜缘道:“师弟,你可明?” 真见摇头道:“大师兄,未有所明。” 姜缘道:“师弟,你手中捧着此叶,往藏书室去,只管读书,何时明悟,你何时手中可将此叶放下。” 说罢。 他将真见送出室中,此番言语已说尽,若是真见不明,他亦无法,此乃自身缘法也。 姜缘将真见送离室中,方是盘坐静室,修习百八大法。 (本章完) 第82章 知礼(求月票) 第82章 知礼(求月票)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一月过去。 姜缘修习百八大法,将地煞数,七十二般变化俱是修习功成。此间法他作明矣。此法包罗万象,乃有驱神役鬼效力,又有移星换斗之能,修之易,精之难。 若教精之,需得年数良多不可。 然童儿未有意将之习精,他尚有天罡数三十六,他尚未习全,他乃教百八大法习全,再精此法。 此日间,姜缘将地煞术学全,正欲将天罡数亦学全,忽是闻室门敲响。 姜缘将室门打开,但见室外有个毛手毛脚的猴儿站着,四处张望,正是那孙悟空,他不解其意说道:“师弟,你不去前边,来我这儿作甚?” 孙悟空蹑手蹑脚,怀中藏物,说道:“大师兄,我来寻你。” 姜缘问道:“你寻我作甚。” 他与此猴儿,未曾打交道,猴儿来前他如何修行,猴儿来后,他亦是照旧。 孙悟空从怀中取一桃来,将之递给姜缘,笑道:“大师兄,劳您指引之恩,带我入门,有道是‘恩将恩报’,您今是神仙,我只将桃子来报,全了恩情一二,待来日我有功时,再报全恩。” 姜缘接了猴儿递来的桃子,问道:“此桃何来?” 孙悟空道:“大师兄,此山山后有一山,那山有一桃山,我见桃树结果,便摘些饱腹。” 姜缘持着桃子问道:“既是你饱腹之物,你怎地给我?你摘尽桃树?” 悟空摇头道:“那桃树不知有无看管的,此山间人朴实,我却不能害之,故我取一二桃子,仅作饱腹。我不忘师兄恩情,故报一二恩情。” 姜缘再问:“你今将桃子给我,你作何饱腹?” 悟空道:“不知,不知!” 姜缘见此猴儿模样,忽忆黄黍一梦中《西游记》那桀骜不驯的齐天大圣,此猴儿这般乖巧,怎有梦中那模样,却是截然不同。 姜缘道:“师弟,我记府中有灶,你怎地不得饱腹?” 悟空道:“大师兄有所不知,我虽在南瞻部洲学得人礼,却未学得生火。因诸般师兄嫌我,我学不得生火,近日来,我已学得火候,却能生火。” 姜缘道:“原来如此,此桃我受了,你且去,日间学礼讲经,养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等,莫要忘了,日日需为。” 孙悟空应声叫道:“是,师兄。” 姜缘遂将孙悟空唤退,他遂将桃子放置,修行天罡数。 …… 话表,天界,灵霄宝殿。 玉皇大帝座驾此处,闻对对天仙来奏报。 诸天仙说道:“启奏陛下,臣等已将圣旨送至,请广心真人上天。盖因广心真人无意上天,又恐道微法浅,故未曾受封,未曾上天。” 玉皇大帝闻说问道:“你等可生怠慢?” 诸天仙战兢兢,报道:“陛下,我等却不敢怠慢真人。乃真人一心静修之因也。” 玉皇大帝道:“往年莫论成道者,便是半成道者,得接引必是上天来。如天蓬元帅,如卷帘大将等。今此真人,未曾受封。” 诸天仙躬身道:“陛下,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此真人作是奇人也!”玉皇大帝道:“着观此成道者,何年修行,道心如何,呈与朕前。” 即是有力士领命去,少顷间,有法力者,将姜缘修行数百载过往悉数所记,呈与玉帝过目。 玉皇大帝见之,道:“真道心不移也,人间有近千年苦修,深居简出,出数甚少,多是降妖炼魔,再者……护老君有功,保五庄观不失。功行劫数居圆满,故成道金丹,可称真人。果是个道心不移的真人,既是一心修行,作罢就是,且将‘真君’敕封封存,何年真人意归天,既作归位。” 诸天仙无不拜服,称颂玉帝。 …… 姜真人怎知天界事,一心修得百八大法。 历夏经秋,不觉一载过。 姜缘将百八大法悉数习全,虽未精之,但足以用之。 一日,姜缘至三星仙洞外,足下生云霞,踏云而起,一起则千里之遥,他寻无人之处,正是有意试他手段本事。 但见那姜缘踏云霞,手自袖出,指定一高山,口中念诀,一声‘起’,那高山拔地而起,霎时间自他身前,挪他身后来,地动山摇,好不震撼,竟是个‘移山’的本领。 又见姜缘道声‘风’,那风自来,道声‘雨’,那雨骤降,道声‘云’,那云叠叠来,又道声‘晴’,那风雨云尽散去,晴来和风起。 ~~ 其果是修得大本事,呼风唤雨,移山偷天不在话下,今时姜缘方作踢天弄井辈也。 姜缘心中有喜,此百八大法,上品本事也,果是了得,他本教试他一身本事,今时功毕,却待离去。 他正欲驾云远去,返三星仙洞,忽闻呼喊。 “是那方上仙在此?” 姜缘运气双目,张望见一树下,有个矮小老儿候着,缘是此方土地。 他按住云头,落到山中一树下,说道:“土地勿怪,我乃方寸山修行的,盖习得些许本领,方至一戏,无有卖弄之心,不觉惊扰,莫怪,莫怪!” 土地慌忙的拜礼道:“不敢当,不敢当!上仙在此玩弄神通,我非有心拦上仙!盖因我那家中,遭了魔难,那魔怪了得,有个门道,叫我无处去,今见上仙神通,心生惶恐,但请上仙施加大神通,收了那怪,还个清净。” 姜缘闻说,回礼道:“原来如此,你是那个地的土地神?” 土地道:“正是前方百里一道土地是也。” 姜缘道:“此间路,我已记切,我却教无因果入此间事,我待上禀家师,请上禀天界,那时自有天界料了此事。” 说罢。 姜缘念诀驾云欲去。 土地拦路,道:“上仙慢些,慢些!若教上仙说自方寸山来,那魔怪乃与方寸山有些渊源,上仙降之有道,降之有道!” 姜缘听言,遂问道:“你且说个门道来。” 他将足下云霞散去,正待听一听,土地说那魔怪与方寸山有些渊源,是个甚理…… 已发布一万字,白天时间还有六千字发布。 求月票。 (本章完) 第83章 性苦作恶 第83章 性苦作恶 却说姜缘闻听土地说那作乱魔怪与灵台方寸山有渊源,他即是散去云霞,要听个明白。 姜缘问道:“土地,你且说个门道来,若真教是我灵台方寸山过错,我自助你消魔难,还你安宁。” 土地道:“上仙听我讲,我本百里外一道上土地也,日里与人作善,弘善遏恶,保一地安宁,不说大贤,却也称职。未料魔怪上门欺我心,骋凶骋势打杀我,占我家中坐我位,教我无处躲藏无处去。我问魔怪何处来,称是自小神力大,人从南瞻部洲来,拜师灵台方寸山,得传诸般真门道,乃方寸山中人也。” 姜缘闻言,心中知了,恐是有离山弟子作魔障,害此土地,他说道:“果是方寸山出身?” 土地拜礼:“不敢欺瞒上仙,那魔怪正是此说,上仙降之有道,降之有道!” 姜缘道:“若如你说,我定教消魔难,保你周全,你且指个方向来。” 土地遂指前路,将方向道明。 姜缘知了方向,他足下生云霞,一起则千里之遥,霎时间行至土地所指地儿,他按住云头,往下张望,但见那地儿多树,这儿是个千年柏,那儿是个万年松,若教进前,须是附葛攀藤,不然断不能前。 此间正是树多遮人眼,雾起迷人心。 姜缘见之,指定那地儿,口中念诀,道声‘风’,少顷间,呼呼风响,竟是狂风大作,将那迷雾尽去。 他运气双目,不消多时,见得一人坐在树洞里,此人穿着宽袍,长着红眼,似个痨病魔鬼,但见树洞里,捉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以树藤捆实。 姜缘按落云头,坠至树洞前,但见那树洞前有个横石板,明书大字‘古峰林仙洞’,地上尚有一‘土地居’石板,是被打落,他上前喝道:“那里边的,还不出来?” 那痨病魔鬼将树洞石门开了,问道:“是谁扰我仙洞安宁?” 姜缘张望,问道:“你可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仙洞,菩提祖师座下弟子?” 痨病魔鬼道:“你怎知我?我正是斜月三星仙洞,菩提祖师座下弟子‘性苦’是也!” 姜缘闻说,心中暗道:“性字辈?此乃第七辈也,果是师父座下弟子,我却不曾见过,料是我苦修时进山离山的,修得旁门左道,不知怎地,修成这般。” 他即是说道:“你既是三星仙洞弟子,怎在此处撞出祸来,自称‘仙洞’?” 那痨病魔鬼骂道:“此与你有何干系,我见你有威气,不想害你!你速速退去,莫入我处!我却与你未有因果。” 姜缘道:“你可知我何许人?” 痨病魔鬼听言,细细一看,但见姜缘虽着素衣,却有仙相,威气八面,双目如电,果是有道仙真,他就有三分害怕,叫道:“你是怎地人?” 姜缘喝道:“我乃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座下大弟子是也!法名作广心,若按辈排,你唤我声大师兄,今你却撞出祸来,害了土地,伤了生人,败得师名,你怎说个没因果?我饶不得你!” 痨病魔鬼慌得手麻脚软,夺路就逃。 姜缘念了个诀,指定性苦,道声‘定’,就使个‘定身’的法术,霎时间,性苦被定在原地,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站立不动,言语不得。 他曳步朝前,进树洞里,里边有七八个人,他将树藤解了,保其性命。 众等跪伏叩首道:“蒙上仙海恩!救我等性命!” 姜缘道:“且起,且起!我却不知,此人捉你等作甚?可有知情,告知一二。”有老者上前,战兢兢的道:“上仙,那魔捉我等,乃有不同效力。” 姜缘问道:“怎说?” 老者答道:“那魔捉我等,年少的且留,以进红铅,炼秋石,如我这等年迈的,却是洗了又洗,刷了又刷,装上锅中,或烹或煎,口味随他喜好。” 姜缘闻说,十分发怒,未想三星仙洞弟子出去,竟做这等勾当,进红铅,炼秋石,此作旁门‘动’字门中之道,他尚是知识,此等吃人作是何等,走火入魔,果是魔怪。 他知得缘由,谢过老者解惑,那老者慌忙再拜,却不敢受。 姜缘复返洞外,但见那性苦站定原地,定身术一时解不得,他将术解,将老者所说,复述一遍,他说道:“性苦,如此种种,你可有说?” 性苦问道:“此等生人,我若不食,妖魔亦食,有何区别?” 姜缘骂道:“你却修身不修心。” 性苦发怒,恶相显生,说道:“先时不察,中你法术,我量你有何本领,来指教我!” 说罢。 性苦提腰间一刀,就朝姜缘砍来,魔障上心,怎还管同门之说。 ~~ 姜缘道:“我却容不得你,待打杀你,我向师父告罪!” 他将豫鼎取出,运足法力,从上往下一掼,那豫鼎吃劲,真个奔雷疾势,将性苦砸成肉酱。 姜真人今时成道,若教他金丹未成,打杀性苦却要一番手段,如今举手间罢。 姜缘心无波澜,望向那七八人,他却托举不得生人,他就使个‘驱神’的法术,将土地遣来, 不消多时,那土地遣来,方见此等情形,已知魔怪已除,土地跪伏道:“谢上仙!谢上仙!” 姜缘道:“无需,今此魔降伏,我当远去,此间有生人,你当妥善送回。” 土地拜道:“遵命,遵命!” 姜缘跌足而起,足下升云霞,往灵台方寸山返去。 …… 少顷间,姜缘返三星仙洞,他按落云头,但见那猴儿在山道上,担一束柴薪,朝仙洞返。 姜缘心有赞叹,暗道:“好猴儿,心性不错,知礼定性,此猴儿上山一载有余,日间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扫地锄园,养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诸般事不断,日日如此,却按耐性子,较之仙洞众师弟,何其高明,是个讨人喜的猴儿。” 那孙悟空望得姜缘,遂近前来拜礼。 (本章完) 第84章 袖里乾坤(求月票) 第84章 袖里乾坤(求月票) 孙悟空担着柴薪,身形矫健,上前拜礼:“大师兄,师弟起手了。” 姜缘回礼,笑道:“悟空,此间晚景将至,你不如府中众等般戏玩,怎地担柴?” 悟空道:“大师兄,我入门晚哩。有言是‘勤能补拙’,我方多做事,早日学个门道,追得众师兄,觅个长生不老之方。” 姜缘道:“你想长生?” 悟空道:“大师兄,长生不老,此般谁不作想?实不瞒大师兄,我亦曾住不输方寸山的仙山古洞也,盖因知暗中有阎王老子管伏,故是持篙走筏入阎浮世界,寻个长生不老之方。乃参访仙道多年,不得缘法,幸是至方寸山来,方有个门道。” 姜缘笑道:“悟空,你一心求长生?” 悟空点头道:“大师兄,我一心求长生,绝不敢悔。为身命者,怎敢不求长生。” 姜缘闻说,双目凛凛,他在此猴儿身中,似见昔年人世姜缘,一心求长生,绝不敢悔,不得长生,万般皆空,如梦似幻罢。 今之猴儿,正是昔年他。闻道者,同作一人。长生道上,悟空是他,他是悟空,众生作一人也。 姜缘笑道:“悟空,有朝一日,你定功成,寻长生之方。” 悟空喜道:“呈师兄吉言,呈师兄吉言!” 姜缘轻抚猴儿天灵,道:“你且去就是,我尚去拜见师父。他日你有何不懂之处,但来问我,我道虽浅,却可为你解惑一二。” 悟空喜不胜收,不敢误了师兄,拜谢后担柴归府里。 …… 姜缘入三星仙洞,径朝祖师静室去,少顷间,他行至祖师静室,他方见祖师盘坐蒲团,似知他至。 姜缘入室里,拜礼道:“师父,弟子前来告罪。” 祖师道:“怎说?” 姜缘道:“师父,弟子教打杀一同门也,特向师父告知,望乞恕罪!” 祖师道:“是那个同门。” 姜缘不敢有误,跪伏说道:“师父,乃是‘性’字辈性苦是也。弟子近日习全百八大法,正在山外修习,试弄神通,得一土地相请,言说山间魔障起,问下方知,乃性苦作乱,害得土地无处去,捉得生人进红铅,炼秋石,更以吃人为乐,是故弟子打杀性苦。” 祖师听之,起身将童儿扶起,他笑道:“如你这般说,你何罪之有,你无罪有功。诸弟子,修得旁门左道,却不修心,一心出山去,却守不住性子,遭难乃定数。童儿,你言你习全百八大法,可有虚言?” 姜缘道:“师父,未有虚言,弟子习全百八大法,地煞数精一二,天罡数习全未精,尚需水磨功夫,方可习精。” 祖师道:“你试法我看。” 姜缘道:“请师父出个题,好教我试法。” 祖师指定童儿,笑道:“既是这般,你试个‘假形’法术我看,变个地兽之君。” 地兽之君正是虎也。 姜缘闻说,口中念诀,使个地煞数的‘假形’变化法术,道声‘变’,但见他摇身一变,成个斑斓猛虎,钢牙白森森,双目绿油油,正个‘半点全无仙道相,尽是斑斓饿虎样’。 祖师挽掌称妙,笑道:“果是习全,果是习全!此地煞数教童儿使之,已是信手拈来。天罡数却需早些精之。” 姜缘将变化术去了,现出本相,他拜礼道:“是,师父,弟子定早日将百八大法悉数习精。” 祖师道:“今你百八大法习全,我该教你其他手段。” 姜缘道:“师父,弟子该再学何般本事?” 祖师沉吟良久,答道:“我欲教你个‘袖里乾坤’的护身法。”姜缘道:“师父所教,定是有些道气儿,弟子愿学,愿学。” 祖师笑骂道:“莫作戏玩,我此方教你,乃个能捆装神仙的手段,却有些难学,我教你口诀,你当好生习之。” 姜缘问道:“师父,此法作个怎说?” 祖师说道:“此法你习之,教袖袍作法,他年游历装些衣物,却是轻便。此作轻便说,若教护身时,管是何等踢天弄井,降龙伏虎之辈,皆该装捆,任你摆布。”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愿学此等!望请师父教我!” 祖师点头道:“你近前来,我教你此法,你用心习之,教早日功成。” 姜缘唱了个诺,再拜礼于祖师,方近身洗耳用心。 祖师附耳低言,将诸般口诀悉数告知于姜缘。 姜缘切记下诸般口诀,只觉袖里乾坤玄妙不已,果是道气儿重的本事。 祖师将口诀传下,方是问道:“童儿,记下否?” ~~ 姜缘应声道:“师父,弟子悉数记下。” 祖师点头道:“此法你谨记在心,好生习之。童儿,你此间于府中,可有见得悟空?” 姜缘道:“师父,弟子见过。” 祖师问道:“你觉悟空如何?” 姜缘听言,答道:“师父,悟空师弟,天地生成,心性纯良,知礼懂礼,教人喜爱。” 祖师张望童儿,笑道:“未料童儿竟这般说。” 姜缘道:“师父,此般真言罢。若教悟空师弟性子顽劣,弟子不敢此说。” 祖师道:“那悟空确有礼节,然身中因果多,本性乖张,此间行诸般事,若教能磨去性子尚好,若教磨不得,他年若习全本事,恐为心所害,多灾多难。主客颠倒时,大难将至。罢,罢,罢,且看此猢狲心性如何。” 说罢。 祖师唤姜童儿早将袖里乾坤习全,让其回去修行。 姜缘领命而退,返静室去。 …… 静室里,姜童儿盘坐蒲团,思量祖师先前言说‘主客颠倒,大难将至’。 此主客乃是本心与他法力也,若教他得高深法力而乱心,变心,方是主客颠倒。 此间他若非得祖师常常言传身教,使他不忘修心,他丹成时,亦使主客颠倒,生出乱子。 人若忽得巨富,则作主客颠倒。人若忽得深法,则主客颠倒,诸般种种,皆是此理。 姜缘心中有数,暗道:“修心,我修得何等法力,必不忘修心。若忘修心,恐有祸矣。” 求月票。 晚点还有一章,小伙伴们觉得,这个更新是堆在一起发好,还是分开发好,什么时间点发比较合适呢? (本章完) 第85章 十二辈后,姜缘开洞府(求月票) 第85章 十二辈后,姜缘开洞府(求月票) 说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三载去,三星仙洞弟子来来去去,多修个旁门正道,自诩得道真仙,日日卖弄精神,绝不为身命行,任是木母乱心主。 三星仙洞为身命修行弟子,余三者罢。 是以姜缘,真见,悟空三者。 一日,姜缘修行‘袖里乾坤’,进展甚慢,他得真见相邀,参与会讲,言说仙洞弟子多许多生面孔,他是故参与一遭,与诸弟子一见。 此间正值‘孟冬’际,大众在府中老柏树下会讲,依次落座,大众请姜缘讲道,姜缘婉拒,大众以轮流讲说自身门道,多有卖弄之意。 悟空整衣端肃,坐在姜缘身旁,问道:“大师兄,您的道这般深,为何不讲?” 姜缘笑道:“我有个什么道能讲的,我的道浅薄哩,解惑尚可,做不得讲道。” 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师兄您的道还浅,那还有谁的道深,连众师兄都能说出来,大师兄您讲道,一定很厉害才是。” 姜缘张望大众说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大众皆有所涉及,他摇头道:“若我修行初时,叫我说个道来,我定能讲个天乱坠,今却不行。” 悟空不明所以,问道:“大师兄,为何?” 姜缘笑道:“因为‘明’。” 悟空茫然无措,却不明大师兄说个甚。 姜缘道:“悟空,他年,你若是修得门道,须是修心。” 悟空拜礼道:“大师兄,我记下了,我定不忘修心。” 姜缘但见猴儿知礼,此与他《西游记》一书所见,大有不同,怎有桀骜相。若教真有日后那般,猴儿乖张,定是猴儿成道,决不修心,不得五人相助,以成灾难。 他已劝阻,听或不听,全在猴儿。 姜缘坐于席中,听大众讲说旁门,此等旁门教入他耳中,却是易得,他听之隐有灵机,或是修得一二,此间旁门,他教习全矣。 童儿无心修旁门,全听个兴致。 会讲半日,大众散去。 姜缘方是离去,他见真见在他身旁,手中仍是握着叶子,始终不得松开,他心中叹息,未有多说。 松开叶子,魔障自退。 真见始终不识真数。 …… 姜缘往静室中去,他经瑶台小道,行至静室,未有入他室中,却因他见祖师静室门中大开。 童儿心知此作祖师唤他,他遂绕道,行至祖师静室前。 姜缘拜道:“师父,弟子来矣。” 祖师正坐床榻,见童儿绕道来,笑道:“童儿近前来,你怎知我寻你?” 姜缘入得室中,答道:“弟子跟随师父您修行近千载,怎不知师父之意?” 祖师道:“此怎是跟随长久能说,盖因你智慧也,若教真见有你一二分聪慧,早有悟也。” 姜缘摇头道:“真见师弟以‘禅’为悟,有朝一日,定能有所得。” 祖师道:“童儿倒是宽心。此夜深唤你,乃有一事,却需与你分说。”姜缘问道:“师父,可有何事需弟子操持?” 祖师道:“未有事情,此乃洞府中事,今我门下十二字辈弟子,已是第十辈,尚有‘圆’‘觉’二字辈,待十二字辈弟子尽出,府中不再收徒。” 姜缘答道:“是,师父。” 祖师道:“我门下十二字辈已尽,若教洞府再开,广收门徒时,却该是你来开。” 姜缘闻言,问道:“师父,弟子才疏学浅,怎担此任?” 祖师笑道:“童儿,你今成道矣,怎个才疏学浅之说,你今所缺,乃些许光阴罢。” 姜缘正是成道方知身渺小,然听得祖师言说,他沉吟良久,说道:“若师父觉弟子,足以教徒,那弟子他日自会再开洞府。” 祖师道:“童儿,莫要忧心,待二辈弟子出时,我方带你游历,那时自会教你。” 姜缘遂拜服,道:“是,师父。” 他怎地不明,祖师乃教他承衣钵,继洞府。他跟随祖师修行近千年,本得祖师真传,与祖师如师如父,二者早非寻常授业解惑之师徒能较之。 祖师自床榻下,扶起姜缘,说道:“童儿袖里乾坤学全否?” ~~ 姜缘摇头道:“未曾学全,师父,此法甚难,果是难学,恐需得一二载,弟子方能学全此法。” 祖师道:“此法非同寻常,你且安心修全。” 姜缘道:“师父,此法修全,尚有何等之法要学?” 祖师二话不说,取戒尺就打,唬得姜缘夺路就逃,他能不知,祖师那戒尺有多疼,怎管他成道之说,戒尺打了,疼是半点未减。 祖师笑骂道:“童儿利索!真个好高骛远,此法尚未学全,你想他法作甚。我法无边,你好生学之,我料你学得多少。” …… 姜缘回了静室,盘坐蒲团,再是修行起来,他修行‘袖里乾坤’甚慢,但他心中有数,再有一二载,他当学会。 盖因袖里乾坤之法,乃与‘立鼎’一步,有些许干系,天清乾气,地浊坤气,相合而为他所用,然此乾坤气非自天地来,乃从身中来。自他仙体无漏,圣胎入泥丸宫,身心唯一后,身中自有天地,是作高深法力。 故以使得此法,非是高深法力者,不可用也。 然此法如祖师言说,施法之后,管是何等踢天弄井,降龙伏虎之辈,悉数装捆,任你摆布。 若他习此袖里乾坤,又有百八大法,高深法力,诸般法宝,三界之中,胜他者,该是更少。 姜缘将念止,静心下来,修习此袖里乾坤法术。 …… 春去夏来,秋残冬至,循环往复,不觉二载过。 三星仙洞里,除大众在变,余者未有所动,姜缘一心习得‘袖里乾坤’,真见一叶障目,不得见,悟空知礼谦逊,日日打扫洞府,将洞府诸多事宜做了个遍。 如此这般,一载后,姜童儿终是习得‘袖里乾坤’,他初学此法,用之却难,须是常以学之,方教此技精通,施展轻便。 此日间,初学得袖里乾坤的姜缘,尚未试弄神通,得祖师唤集大众开讲大道,他既是往瑶台去,听个妙音…… 求月票~ 我看上一章小伙伴们说得多的是一起更,那我以后每天晚上八点将一天的更新全部发布怎么样? (本章完) 第86章 不学,不学 第86章 不学,不学 却说祖师唤集府中弟子,开讲大道。三星仙洞诸弟子聚来,落座班中,听得祖师讲道说经。 姜缘落座班中首座,诸弟子敬之畏之,无有不服。真见落座班中次座,猴儿却也乖巧,在班中末尾坐着。 姜缘张望猴儿,他有高深法力,见得猴儿身中轻盈,因果去之多矣,此数载事,猴儿定性为之,仙洞诸弟子,无一有猴儿心性。 此猴儿向道心,不输当年之他。 祖师见班中弟子聚来,遂开讲大道,说道,佛,儒三家法经真理。 姜缘听闻妙音,觉是身心俱净,只道祖师法力玄,万般妙法自言出,教人沉醉,他成道尚听得如痴如醉。 班中弟子却不尽然,祖师开讲大道,班中弟子若静心时,自听得进,若心有浮躁,任是怎听,却听不进耳。 有道是‘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若魔障生时,心不安也。魔障若盛,定生灾祸,六贼丛生,是以‘眼看喜,耳听怒,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身本忧’,此助长二神,蒙蔽元神。 班中弟子却也心有魔障,学了门道者,忧心比不过他人,未学门道者,思虑何日学得门道。 怎有为身命者,多学门道卖弄。 祖师讲道过半,忽见孙悟空在旁抓耳挠腮,眉开眼笑,复而手舞足蹈,教班中弟子俱甚怨之,暗骂粗鄙精怪。 姜缘望来,知得此猴儿今因果尽去,心中安宁,得闻妙音,故有喜状。 祖师看见,指定孙悟空,问道:“悟空,你在班中,怎是这般,不听我讲?” 孙悟空出了班中,拜礼道:“师父莫怪,莫怪!盖因弟子初识妙音,听至妙处,喜不自胜,不觉踊跃之举,望师父恕罪!” 祖师法眼张望,知识缘由,遂问道:“你初闻妙音,倒也无罪,我且问你,你入我门下,有多少时了?” 悟空道:“师父,弟子却也懵懂,不识天时。只记山后有一山,山中有桃树,一年一结果,弟子不知桃树有无人看管,但见山间人朴实,不敢多取,只拿少许,以作饱腹。今料有六七载矣。” 祖师道:“既有六七载,你今识妙音,我传你个门道,你却要学个甚?” 悟空喜道:“但凭师父教诲,料有些道气儿,弟子就是学了。” 祖师闻说,张望姜童儿,觉是此猴儿与之倒是相似,他说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若教你说,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术,如何?” 悟空道:“师父,怎说,怎说?” 祖师道:“此‘术’字门中之道,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趋吉避凶之道,学之却可躲三灾祸难,使难祸不沾身。” 悟空抓耳挠腮,道:“师父,弟子是个老实的,不明得其中门道,但请师父解惑,似这般门道,可得长生否?” 祖师摇头道:“不能,不能!” 悟空道:“不学,不学!” 祖师再问:“如此,教你‘流’字门中之道,此门道,却是些百家之理。” 悟空再问:“这般可得长生否?” 祖师再是摇头:“不能,便如‘壁里安柱’。” 悟空急得抓耳挠腮,问道:“师父,怎是壁里安柱?”祖师道:“人家盖房,若欲教坚固,须是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也。然若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此谓之壁里安柱。” 悟空明悟,摆手道:“据师父说,此般却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祖师道:“你却个贪心的。再有‘静’字门中之道,‘动’字门中之道,你学否?若教你学,我一并传你。” 悟空喜道:“师父,怎说,怎说?” 祖师道:“你且听之,‘静’字门之道,是些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类。‘动’字门中之道,是些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类。你若教学全,我一并传你。” 悟空闻说,未有动心,问道:“师父,这等可得长生否?” 祖师摇头道:“此欲长生,如‘水中捞月’罢。” 悟空问道:“何作水中捞月?” 祖师答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看得见,捞不着,故作‘水中捞月’。” 悟空一听,摇头:“也不学,也不学!” ~~ 姜缘见之,笑了笑,此猴儿却也是个道心不移的,一心为长生,祖师教二数旁门,不动其心。 祖师闻得悟空言说,取一戒尺,指定悟空,从坛中起,走至班中,说道:“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你待如何?” 说罢。 祖师将悟空打了三下,遂倒背着手,行至姜缘身前。 姜缘心领神会,用手搀着祖师,往瑶台下去。 祖师同姜缘行至中门,将中门关上,却不讲道。 班中大众惊怒,又是怨声,说道:“你这不识礼的泼猴!师父传你门道,乃你缘法也。你这般不学,那般不学,惹恼师父,却教我等如何!” 众等各不相一,那学了门道,心中浮躁的,鄙贱嫌恶悟空。那未学门道,心中生妒的,生了害心。 悟空不恼,满脸陪笑,暗中却破盘中之谜,只道祖师打他三下,教他三更时存心,祖师倒背着手,又关中门,是以教他走小道去台后,不可使人知,又至大师兄身前,是教他先得大师兄意,方是秘处传他长生妙道。 …… 静室里。 姜缘侍奉祖师归此,他亦是个灵性的,怎不知祖师盘中之谜,他说道:“师父,怎地传道就罢,却将弟子给并入了。” 祖师盘坐蒲团,笑道:“童儿,你只管磨其心性就是,若教其心定,放过来,若教不行,唤其好生磨砺就是。” 姜缘只得应下,唱了个喏道:“师父,悟空师弟今之心性,却是上等。然师弟乃是天地生成者,若教其成道,恐主客颠倒,生了灾祸。” 祖师道:“童儿,你且记,道在脚下,你我劝诫,若其不听,那便作罢。” (本章完) 第87章 悟空得长生道 第87章 悟空得长生道 姜缘闻听即明,拜道:“师父,弟子明了。” 祖师笑道:“我讲道未半,你却听得不全,且寻个蒲团,我方讲道,好教你听全。” 姜缘拜谢祖师深恩,取一蒲团入坐。 祖师遂讲道与姜童儿,其道之说,多是道经。 姜缘入定听道,如痴如醉。 讲道与修道,却个不同, 半日后,方是讲完。 姜缘正待离去。 祖师拦下,问道:“童儿,袖里乾坤习全否?” 姜缘答道:“师父,已是习全,然未曾试弄,不知怎般,故未与师父报喜哩。” 祖师笑道:“你却试弄我看。” 姜缘问道:“往何处试弄?” 祖师道:“不必迟疑,室中试弄我看。” 姜缘闻说不作犹豫,他口中念诀,使‘袖里乾坤’的手段,将袖袍轻轻的一展,刷地往室中笼去,他不敢冒犯祖师,只管往祖师前的地儿笼。 一笼下,教室中蒲团,桌案,床榻悉数笼了,他装入袖中。此袖里乾坤乃个大本事,只待装入,定出不得,须是从外解,若从里解,那袖袍手捻着是个软的,若教打着,比锟钢还硬。 姜缘将半室之物装入,又往袖里,将室物放归原处,他说道:“师父,此作袖里乾坤。” 祖师挽掌称赞,笑道:“童儿果聪慧。此袖里乾坤教你习全,然你该多是熟习,待何时精之,不念口诀,使得袖里乾坤,那时方是了得。” 姜缘道:“师父,我当多熟习。” 祖师道:“童儿,此间你习袖里乾坤,可有所悟?”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觉神通类,与修金丹正道时,有相同处。” 祖师含笑道:“怎说?”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习神通类,似与修金丹正道时,有相同。如袖里乾坤,似那‘立鼎’,百八大法,涉及良多,与金丹七步有相同处多。” 祖师点头道:“童儿所说,有理,有理!你道金丹怎地作正道?此道难,此道玄,不遇妙人难成道。若教修此道,你修神通类,甚易也。盖因修正道时,你已习全多类。” 姜缘道:“弟子全赖师父功劳,方有今朝。” 祖师道:“说甚我功,却不尽然。你道心不移方作真,你且去歇歇,他日我再教你个护身法。” 姜缘唱诺拜礼,礼毕,离了静室。 …… 姜真人返室,他心知夜间那猴儿将来,故未静修,盘坐蒲团,取个竹简,有意著书。 他所记非是金丹正道,此道难,绝不轻传,道中多有不传之秘,怎地记下,他昔年听府中众等会讲,与旁门有些许悟,记下无妨,全了藏书室。 不觉天色已晚,子时前后。 姜缘心有所感,张望半开室门,但见那儿有个猴头将鼻孔出入气调定,蹑手蹑脚的近前来,他笑道:“外头怎个有掏摸的,须是使个火,烧杀了才是。” 室外的猴儿闻说,毛骨悚然,顿现身来,拜道:“大师兄,是我哩!莫烧,莫烧!” 姜缘笑意盈盈,将笔放了,指定猴头,说道:“你这猴头!不去前边安睡,怎夜半三更,似个掏摸的,来我这儿?”悟空道:“大师兄,我乃得师父之意,前来过大师兄难关,待过关了,方去师父处,学个长生道妙。” 姜缘道:“师父何时说得此番,悟空,修行的,最忌此等。” 悟空说道:“大师兄,莫要哄我了,此作师父暗谜也,我却识得。” 姜缘听言,心中赞叹,暗道:“此猴儿,果是天地生成的,这般悟性,了得,了得!较之真见,胜其多矣,若真见有一二悟性,早明元神。” 他遂道:“悟空,既你知暗谜,我却不瞒你。我问你一话,你答来我心满,放你去,若我不满,却是无功而返。” 悟空拜礼道:“但凭师兄来问。” 姜缘盘坐蒲团,说道:“若教修行路上,有众生要你救,你待如何?” 悟空答道:“师兄,府中门下,虽是三家学说不差,讲个慈悲,但我登界游方,知人无修心,为名利行,求之修行,反遭嫌恶。若众生要我救,我却救不得,只是个指引之恩,将路说来罢。” 姜缘堪叹道:“悟空,你类我也。你若得正道,须教修心,明否?” 悟空再道:“师兄,我明矣。” ~~ 姜缘摆手道:“如此,你去罢。” 悟空拜礼退去。 姜缘张望,他不知悟空日后如何,是否同大梦《西游记》一般,桀骜不驯,乖戾嚣张,然他知得,此时悟空,乃一修行的,心性上等,悟性卓越,天地生成,极为了得,是个修持正道的。待看悟空修成何般就是。 姜缘袖袍轻轻一招,清风徐来,将室门紧闭,他著书也。 …… 却说悟空离了姜缘静室,转向祖师静室来,待近了,但见祖师静室亦门中半开,他曳步上前,进了室中,祖师正假合双眼,盘坐蒲团上。 悟空上前跪伏,道:“师父。” 祖师方是睁眼,说道:“你这猢狲怎来?” 悟空道:“师父,弟子知得暗谜,故此方前来学道。” 祖师道:“怎个暗谜?” 悟空答道:“师父日间坛前,却打我三下,教我三更天前来,又与大师兄一同关中门去,乃教我得大师兄意,走后门来学道哩。” 祖师听说,暗自寻思道:“这厮果是个天地生成的,不然怎地识破我盘中之谜也。我府中有童儿承衣钵,再有真见辅之。未想再有一修持正道的。” 悟空上前道:“师父,此间无有六耳,望师父舍慈悲,传与我长生之道罢,弟子绝不忘师父海恩!” 祖师道:“你既破盘中之谜,乃有缘法。我便传你正道,此道修之,长生可得。” 悟空叩首道:“望师父教我!” 祖师道:“你且附耳来,我传你正道。” 悟空洗耳用心,近前了些,听闻道妙。 祖师遂将金丹正道传与悟空。 悟空真真切切记下了口诀等,三拜祖师,方是离了静室,按着旧路回去住处,不敢惊扰众等。 (本章完) 第88章 悟空丹道小成 第88章 悟空丹道小成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一月过。 三星仙洞修身命三者,俱一心修行,姜缘习袖里乾坤,教早日精之。真见常握手中树叶,苦悟不得。悟空得了好事,暗自修习金丹正道,一日千里。 一日,姜缘得祖师相召,遂行至静室,面见祖师,问其事由。 祖师取一蒲团,递给童儿,让其落座,说道:“镇元子遣人来,请你去观中。” 姜缘入座,不解其意道:“大仙外出,请我守山不成?” 祖师道:“不知,镇元子遣人来,却未言说来由。” 姜缘道:“师父,大仙昔年助我有功,今教人来请,我须去上一遭。” 祖师道:“正该如此,你之本事手段,足以行走无忧。” 姜缘听了,起身拜礼,要往万寿山去。 祖师拦下童儿,说道:“莫急,莫急!童儿,此方去,不知年数多少方归,我却教你个法,你闲时习得,作护身用。” 姜缘闻说近前,再三拜谢祖师深恩,方请祖师相传。 祖师说道:“此传你的,乃个‘三昧真火’,你且好生记口诀,此火了得,锻得金钢,此火遇水不灭,以水泼之,如火上浇油,助长火势罢,教你作护身法足矣。” 说罢。 祖师将三昧真火不传之秘讲与童儿听。 童儿切切记了口诀,他却觉此法甚易,盖因此法与他修丹道时‘火候’有异曲同工之妙,为元神之用,他问道:“师父,此与火候类也。” 祖师笑道:“何等火势无需火候?习得火候,事半功倍。” 姜缘恍然,道:“火候果真妙用。” 修金丹者,以三者为重,立鼎,采药,火候也。此火候乃不传之秘,若非祖师传他上品火候秘法,与他分说火候,他断不识火候。 祖师道:“此法甚妙,须习全也。” 姜缘谨记。 祖师方是教他去。 姜缘离了祖师静室,回住处,穿着紫袍,手拈拂尘,这才是出三星仙洞去。 他行至三星仙洞门前,见猴儿挑水归来,远远看见他,向他招手,待近了拜礼。 猴儿喜道:“大师兄!” 姜缘细细一看,但见那猴儿眼中凛凛,有些威气,竟是丹道小成,此方月余,修成此步,果天地生成,修金丹正道无有阻碍。 却说这天地生成的,无需请五人,周身穴窍自开,无需温养,天地自成,生时鼎炉就立,采药如饮水,甚易也。 童儿修数百载,种种难关,教猴儿轻易得之,若教不成道者知得,定生事端,童儿却已修心成道,心中只得贺意。 姜缘道:“师弟修行小成,可贺,可贺!” 悟空道:“较师兄远矣。师兄出得远门?” 姜缘点头道:“有前辈唤我,我当去走上一遭,师弟好生修行。” 悟空拜礼道:“大师兄且去,且去,不敢误。我定好生修行。” 姜缘闻说,回礼后出了三星仙洞。待他出府,但见那前,有个‘顶结丫髻短发鬅’的道童,不知何处寻得他白鹿,正戏玩着,好不自在。 姜缘曳步近前,白鹿跃来,拱蹭他,讨他欢喜,他轻抚白鹿。 道童行至跟前,对姜缘起手道:“广心师兄,家师有请。” 姜缘问道:“大仙可有说何般事由?” 道童摇头道:“我却不知,只道家师遣我来,将广心师兄请至万寿山去。” 姜缘道:“既如此,我走上一遭,师弟何来?” 道童答道:“脚力行至。” 姜缘闻说,便知道童未有修个正果,乃是凡骨凡胎,他却托举不得道童,盖因未成正果的,浊气混重,以云霞这等清气,托举不得,若是脚力走去,需些日子,着实不便。 他不善旁门,若教有旁门左道,掐诀摄个恶风,管教捉走就是。 他说道:“师弟,我却无个本事,托举你去。” ~~ 道童拜道:“但请师兄先行,我行得脚力归山。” 姜缘道:“我虽托举不得,但我有个法,唤是‘袖里乾坤’,若师弟应允,我教此法,将师弟收入袖中,落万寿山时,再将师弟取来,却是比脚力快些。” 道童闻说,喜道:“广心师兄但请施法,此‘袖里乾坤’法,常见家师使得,无有害性,无有害性!果是轻便!” 姜缘即是口中念诀,使个‘袖里乾坤’的法术,把袖袍迎风轻轻一展,刷地将道童笼住,给装进袖袍里。 他望袖袍无异,知得此法了得,装人如无物,只待使此法,果教那等踢天弄井之辈,任他摆弄,不得抵抗。 姜缘轻抚白鹿,让其去崖间戏玩,他遂跌足而起,生了云霞,驾往万寿山去。 …… 半日余,姜童儿方驾云至万寿山,他腾云本事未曾精之,百八大法中,是有腾云法儿,他未曾精之,是故只得慢行而来。 他行至万寿山,按落云头,坠到五庄观前,将袖子一开,像撮草人般,将道童给拿出。 道童落地,四下张望,喜不胜收,拜谢姜缘后,方行至五庄观门,拍门叫道:“广心师兄来哩!快将门开了。” 少顷间,观门大开,有二道童走出。此二人姜缘却识得,乃昔年与他一道守观的二童子,今见之有些修行门道。 二道童上前来拜,说道:“广心师兄,多年未见,今再见师兄,真令我二人喜说。” 姜缘回礼,笑道:“二位师弟,今修得门道,可贺。” 二道童但见姜缘,紫袍拂尘,仙相已成,怎敢自夸,说道:“我等浅薄修行罢,师兄方是真修,家师常言,师兄功成,有道仙真,天人来请师兄,师兄尚且不去哩。” 姜缘说道:“我道行浅薄,怎作神仙?再修个些许年数再说。” 那请人来的道童上前,说道:“广心师兄,二位师弟,叙旧晚些,家师正在观中哩。” 二道童赔罪,遂带姜缘进观,往殿阁里去。 姜缘走入,四下张望,五庄观却与昔年未有变化,只是道童多了些,料是大仙这等年数,新收的弟子,五庄观较三星仙洞,人多了不少。 还有一章临时修改一下来着,晚点点发布 (本章完) 第89章 三缄其口(求月票) 第89章 三缄其口(求月票) 却说姜缘行至五庄观,尚未入殿上,镇元子一如昔年,出殿迎他。 姜缘行拜礼道:“拜见大仙。” 镇元子迎来,笑道:“莫作多礼,广心今当称真人,无需这般。” 姜缘摇头道:“礼不可废。再说,我的道与大仙您相较,差远哩。” 镇元子道:“你修行有几劫?近千载罢,怎与我比。你的道已是厉害。” 说罢。 镇元子请姜缘入殿,待入里,复设席以使姜缘落座,有道童将时果奉上,礼数周全。 此时与姜缘初至有所不同,那时他作一童子,金丹未成,今时功成,乃真人也。 镇元子道:“清风,你取金击子,丹盘,将人参果打一个来,与广心解渴吃了。” 道童‘清风’闻说,撇了撇嘴,应了声,转身出殿。 姜缘道:“大仙,这怎使得?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得大仙邀来,却未有功,大仙何故这般,我怎受得。” 镇元子道:“何须有功,左右一果罢。若是广心未功成,此果难得。今广心功成,长生久视,此人参果,权为解渴,莫将看重。” 姜缘闻镇元子说,心中不禁思量,大仙唤得他来,所为何事,但若如大仙说,人参果于他,正是仅有解渴功用,他仙体无漏,长生久视。 少顷间,清风取丹盘来,呈于姜缘席前,但见那丹盘上有一果,形似三朝未满的孩童,果香正浓。 镇元子唤退清风,指定丹盘,说道:“广心,且将果儿吃了,我这人参果,却是放不得,若放,则僵,那便没了效用。你食之,若喜化水吃,那就拿个磁器,若喜生吃,却也轻便。” 姜缘盛情难却,只得将人参果食用,此果味甚美,他吃之仅作口腹欲,与他无用。 他将人参果吃完,问道:“大仙,尚是不知,此般有何事需我操持?” 镇元子笑道:“乃小事也。我门下弟子众多,却不齐心,喜好争斗,不识正道妙用,却思旁门,我意请你来,教其一番,好使齐心,心气不泄。” 姜缘闻说,遂答道:“大仙,我道浅薄,怎教?” 盖因童儿修道易也,讲道却难,非是道深的,讲不得道。 镇元子说道:“却非使你教,但请你试弄神通,使门下弟子,知你本事就是。” 姜缘无心卖弄神通,他说道:“大仙,若教齐心,尚有法子,怎地这般,若是神通可使,大仙神通妙我多矣。” 镇元子道:“盖因你成道时,我门下弟子俱知也。若教你使神通,更有效力。” 姜缘只得应下,暗自思量道:“大仙与师父,果是不同,大仙教徒不羁也,随性洒脱,得玄门之妙。师父三家配合本如然,更重缘法,因缘去,因缘散,修行且在个人。” 他应道:“既如此,我且一试,却不知能否使其齐心。” 镇元子道:“尽心就是。” 姜缘只得应下,与镇元子分说,在观中少住时日。 镇元子将此事说罢,方是问道:“广心,菩提近来安好?”姜缘答道:“劳大仙挂心,家师安好。” 镇元子道:“却未问你,功成一向修什么法?” 姜缘道:“乃些百八大法,袖里乾坤,尚有个三昧真火,未曾习全。” 镇元子听言,惊怪道:“常等习得地煞数,天罡数其一足矣。袖里乾坤,三界会者不多,此一法术,胜万千矣。怎地菩提欲将身中法门,悉数传你不成。” 姜缘笑道:“家师怜我罢。” 镇元子道:“盖因你卓越,了得,不然,怎地传你万般法,若你不足,便是传法与你,亦修不成。广心,我曾闻天仙来引你上天界,大天尊以真君位敕封,却不得成,你怎作想?” 姜缘摇头道:“大仙,修行乃得长生,得自在,非是作神仙,若一心作神仙,何必修正道,受万般苦难。” 镇元子闻言大笑,遂与姜缘谈话许久,多聊修行中事,方是遣二道童送姜缘入道房中歇息。 二道童正是旧人,相送姜缘入道房。 姜缘有心叙旧,故引二道童入里就座。 二道童落座,俱是拜礼:“谢广心师兄提点之恩。” ~~ 姜缘刚是落座,不解其意,问道:“二位师弟,怎作此说?” 二道童道:“我等却知,昔年家师问广心师兄,与我二人看法,乃广心师兄言说,方使家师传法与我二人。” 姜缘方是明了,说道:“昔年大仙问我,我却是实说,你二人确有赤心,非有恩情也。” 二道童再拜,止不住腮边落泪道:“此乃广心师兄恩情,我二人认得。” 姜缘闻说,心中无奈,但有所悟,祖师早年言说,修行人‘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正是此理,他言说二道童,方有今日恩情,若当时他说二道童些许恶言,岂非生了祸根。 修行的果是‘三缄其口’,不使因果生。 姜缘扶起二道童,说道:“你二人好生修行就是,莫作这般。” 二道童这才起身。 姜缘问道:“二位师弟,今闻大仙所说,观中弟子心却不齐,有思旁门之说,你们可知得,怎般缘由?” 二道童答道:“非是心不齐哩!乃清风,明月二道童,常与众师兄不合,生得是非多,传至家师耳中。” 姜缘再问:“清风明月是哪个?我曾见过?” 二道童道:“清风是今日给广心师兄递人参果的,明月是另一个。昔年广心师兄与我二人守观,那明月回来,便往人参果园去,怕我二人与广心师兄做那掏摸的勾当,却是不喜他。观中不少师兄,对其有怨,家师曾有责备,送其至南瞻部洲孔氏学礼,却也无用,无用!” 姜缘闻说,却知是个怎般事了,他说道:“如此,我已明了,劳二位师弟告知。” 二道童道:“不敢当!” 姜缘未在问及此间事,与二位师弟述说修行之事,又谈及诸多闲事,见天色将晚,二道童取茶饭递上,方是离去,不敢再扰姜缘歇息。 (本章完) 90.求月票 求月票求个月票,追读。 …… 本书上架首订是九千出头,拜谢各位小伙伴们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本书才能取得好成绩,拜谢\(*t▽t*)/ …… 今天看评论区,看到一个书友问,丹道修炼正常从哪一步开始……这个可不兴练,看看就可以了,还有个书友说今日开始戒色,立帖为证,用斩念来戒色,这个可以。念起就斩,恶念会内耗精气神,能养成不起杂念的习惯,对养生是有帮助的。 另外再浅谈一番,对西游记的看法。看书评区里,小伙伴们对西游记的看法各不相同,我倒是觉得,每个人看了都是不一样的阅读理解,我一家之见认为,西游记是一部修行书,记载隐喻一个人的修行。 …… 另外,再求个月票,追读! 本书正常更新是一天八千字,晚上八点一起更。 …… 上架时没有献祭,丹道有缺,今日补上。 【西游:开局给太上老君整个活】作者:我真不是小号 【我的修仙过于温馨了】作者:系统凶萌 【肝出个大器晚成】作者:猪肉200斤 【我的艺术太超前了】作者:十五合 (本章完) 91.第90章 悟空丹成(二合一章节) 第90章 悟空丹成(二合一章节) 红日西沉,天色已晚,此间正值‘孟春’,但见‘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影上栏干’。 却说清风明月道房之中,二人坐在床边,正说日间事。 清风说道:“你可知,日里师父着我去打个人参果给了那广心吃食。那广心啯啅啯啅的吃了进去,真教我口里水泱。家中人参果难得,果熟来,师父就准两个,教我等化了水分吃,比不得。” 明月道:“师父怎地教广心来,那广心成道,一时运至罢,有何能耐,我再过些年数,亦能成道。” 清风道:“正是此说。料诸般修行的,长生难得,我等家中,长生得之甚易。” 明月点头道:“有理,有理。不知师父使那广心来,是作个甚事。” 清风道:“不知,且待看看。” 二道童窃窃私语,却是呈‘口舌凶场,是非海里’,不知姜真人知识二人底细。 …… 翌日,天明。 大仙唤集观中众徒至观门,请得姜缘试弄神通,好使门中顽童知得成道利害。 五庄观众道童聚来,多是敬服姜缘,成道之难,知得一二,有心见那成道神通,有甚利害。 姜缘细细一看,五庄观道童有上百数,三星仙洞果比不得,他方见人齐,镇元子大仙远去,将此处交与他,他使二道童来, 姜缘问道:“清风与明月是那个,你且指我看。” 二道童将清风明月所在,指了出来,道:“广心师兄,是那二人。” 姜缘运气双目,但见那清风明月,有些童相,却是心猿不定,木母遮心,易怒善妒。若教离了五庄观,定是‘性苦’类。 若教其磨心,教如木母那般,让其惧之,反消气焰,守得戒律,不再多犯。 他心中有数,说道:“你二人方回。” 二道童闻说,应下回道童中。 姜缘道:“诸位师弟,蒙大仙看重,着我来试弄神通与你等分看,是以知得成道之妙。” 众等问:“广心师兄,有甚神通?” 姜缘道:“我有万劫长生不老,一百零八般变化,袖里乾坤的神通本事。” 众等道:“请教师兄,与我等一展神通妙用。” 姜缘笑道:“若教我空手使神通,却不显神通效力,若不请个一二师弟来,与我同是赌斗,如此,方显神通效用。” 众等道:“广心师兄,我等如何是你敌手,怎地赌斗?” 姜缘道:“我不伤你们,且教有本事的一二师弟来,我观你二位本事不错。” 说罢。 他指定清风明月二道童。 众等遂往后,留清风明月二道童站着。 姜缘笑道:“二位师弟,我方使神通,须是当心。” 二道童慌的慌,颤的颤,正是姜真人仙相有成,威风八面,双目如电,此二道童怎奈这般,夺路就逃。 姜缘笑了笑,口中念诀,使一个‘袖里乾坤’的手段,把袖袍迎风一展,刷地笼住清风明月,将之装入袖中。 清风明月惊慌,只管捶打,怎料袖袍胜金钢。 姜缘又似撮草人般,从袖里将清风明月拿出,复使个‘定身’的手段,听他道声‘定’,将那清风明月定住,但见其咬着牙,直直的站着,动弹不得。 众等见了,鼓掌大笑,说道:“彩!师兄妙法!” 姜缘道:“众师弟,我此本事,如何?” 众等道:“师兄神通广大,我等不能及。” 姜缘道:“此成道后,皆可习得也。你等却该用心,早日成道,那时万般神通,俱在你身,方是逍遥自在,众师弟,有道是‘立志修玄玄自明’。莫生懈怠,一心修道,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说罢。 姜缘起手见礼。 众等遂拜,无不心悦诚服,还礼与姜缘。 姜缘未再言说,离了观门,复转殿中,去拜镇元子大仙,他方行至,大仙迎来。 大仙道:“广心果妙人也!你虽得三家学说,但以道为首,不然,怎说这般妙言。” 姜缘拜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仙,我知得门中众师弟心不齐缘由也。” 大仙带姜缘落座,方问道:“怎说?” 姜缘说道:“盖因门中有弟子,心气浮躁,但有所缺,使门中心不齐也。” 大仙再问:“是那个弟子。” 姜缘遂将二道童与他分说之言,与大仙道明,此间作是大仙门中事,他却涉不得深。 大仙闻言,说道:“我失察过也。此二童却是顽劣不堪,该磨方是。” 姜缘道:“正道难修,有些浮躁,乃常事也。” 大仙笑道:“广心所言有理。” 姜缘起身拜礼道:“得大仙相邀,来了观中,今事毕,却该去了。” 他本教此行有些年数,未想这般一二,已解事由,该归山修习本事。 大仙挽留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岂非是我失礼,广心且留些许时日,莫教菩提怪我哩。” 姜缘说不得,见大仙绝不肯放,只得应下。 大仙安排两位道童侍奉他,白日与他相谈,晚里奉上茶饭,礼数周全,一连住七八日。姜缘这才离去,一心归山去。 大仙再留不得,只得相送。 姜缘足下起云霞,一起千里,往灵台方寸山回。 …… 半日间,正值‘仲春’时,姜真人返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姜缘归来入府,径朝祖师静室来,他行至见室门大开,遂入内,拜见于祖师。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今归来矣。” 祖师披衣坐床榻,说道:“童儿,五庄观事,功毕否。” 姜缘道:“功毕矣。” 祖师未问事由,道:“如此甚好。镇元子与我交友,你作我门徒,今时成道,常与之走动一二。” 姜缘唱了个喏,说道:“师父,我明矣。” 祖师道:“你离前传你三昧真火,料你有些年数方归,不想你这般归来,定未修成,且去静修,教早日修成此法。” 姜缘只得应下,离了室中,返静室修行。 待返静室。姜缘盘坐蒲团,终得空闲,以修‘三昧真火’,此神通与他言说,甚易也。 盖因他掌得上品火候之秘,此三昧真火正与火候息息相关,乃元神作真火之妙用。 三昧真火此神通,乃与火候息息相关,火候若盛,真火作盛。火候若败,真火作息。 姜缘定心习火候。 …… 光阴迅速,又值‘季春’时候,姜缘习全三昧真火,进展真个一日千里,他差些许,方是精之三昧真火,盖因他火候精通也。 姜缘本教将三昧真火习精,未想一日,真见来拜他,却将他修行止了。 此日间,真见前来,入了静室,姜缘引其落座蒲团。 少顷间,主客落座,姜缘问道:“师弟,此方寻我,作何事也。” 真见手捧叶子,问道:“却有不明,苦思不得,故来拜师兄,求个门道。” ~~ 姜缘端坐蒲团,指定真见手中叶子,道:“若教此叶,我解答不得。” 真见摇头道:“非是此叶。” 姜缘闻说,问道:“既不是此叶,你且说来,我听之若明,为你解惑。若教不明,你可寻师父。” 真见问道:“师兄,旁门得正果否?” 姜缘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皆可证得正果,怎个证不得?” 真见道:“实不瞒师兄,往师父开讲大道,传门道与悟空,却有评旁门作‘壁里安柱’,‘水里捞月’。师弟未有师兄大才,修不得正道,闻得此言,心中有疑,旁门能否证得正果。” 姜缘闻言心明,料是二神作祟,他笑道:“师弟,怎作此想?依师父言,旁门不止有‘壁里安柱’‘水里捞月’一说,尚有‘窑头土坯’等说,多着哩,多着哩。” 真见险将手中叶子弃了,两泪悲啼,说道:“大师兄,苦也,苦也。自小少年不明事,混沌拜师得真门,却将玩心欺真我,损得身中阴阳气,今方醒悟苦修行,一心求个旁门果,未想无缘得真见,暗叹年少心性拙,若教日养性与真,今日定是有路行,师兄,此怎何为!” 姜缘道:“师弟,无需悲啼,我却未说完。” 真见道:“大师兄,怎说?” 姜缘笑道:“师弟,窑头土坯,你觉如何?” 真见答道:“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已然成形,然尚未经水火煅烧,一朝大雨滂沱,必滥矣。” 姜缘再道:“但若教水火煅烧,你觉如何?” 真见道:“必成砖瓦。” 姜缘含笑点头,说道:“师弟,你还不明?” 真见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拜倒在前,说道:“师弟,拜谢师兄解惑!旁门证的,正是水火!我修的是个‘窑头土坯’不假,若教我以水火煅烧,土坯作砖瓦,那时我道定功成。” 姜缘道:“善。” 真见不敢再扰姜缘,三拜后方离去,云开雾散,知路怎行。 有道是‘窑头坯,随雨破,只是未曾经水火。若经水火烧成砖,留向世间住万年。’ 姜缘再是修行。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修行的常以百岁光阴似水流,不觉三载去。 姜缘终是习精三昧真火,他三载间又将袖里乾坤习得精多,却未曾再学新法,待是将身中法再精些许,方是寻祖师学新法。 一日,祖师开讲大道,唤集府中弟子来。 姜缘至班中落座,待听祖师门道,他复望真见,但见真见将手中叶子制成扇,双目清明,竟是明元神,知真我也。 府中来往诸弟子,无有及真见者。真见曾行差踏错,却能醒来,一心修旁门,百年苦修,只求正果,合该今明元神也。 真见正待上前,忽有个人,坐在班中次座,乃是孙悟空。真见未有在意,坐在后排。 悟空拜道:“大师兄!” 姜缘闻说,细细一看,但见好猴儿,竟已丹成,仙体已成,此何时成,他却不知,未有他成道时诸般异象,他问道:“悟空,修行如何?” 悟空笑道:“劳师兄挂念,功成矣,功成矣!却有些不牢固,待修个年数,定是牢固。” 姜缘道:“师弟了得,三载馀功成。” 悟空道:“多是师父,师兄功也,再有是我有些苦修,方是功成。” 姜缘听说,心中赞叹,天地生成,果是了得,四载不到,却已丹成,仙体注成,胜他数百载苦修。 然猴儿仙体看似无漏,体中五人未降,若是修心,大道可成。若不修心,早晚灾殃。 姜缘道:“师弟,你今虽功成,但该好生修行。” 悟空不敢怠慢,说道:“是。” 姜缘未再多言。 不消多时,祖师望府中弟子俱至,开讲大道,今朝讲的,非是三家道理法经,乃是讲天地之理,身中门道。 人身与天地同,盖人全天地数。天地有者,人亦有之。 班中众等闻说,却道:“却有不是人的哩。” 众等说的,乃是个悟空,此等非人,故身中未有天地数。 悟空出了班中,说道:“众师兄,我也头圆顶天,足方履地,有九窍四肢,五脏六腑,怎个未有天地数。” 祖师答道:“悟空,你虽像人,却比人少腮。” 原是悟空雷公嘴,那脸凸出,下巴却尖,少了一块。 姜缘张望,心中了然,有道是‘天之无恩而大恩生’,猴儿金丹易得,却五人难降,身中无有天地数,盖因少腮,穴窍有缺,周天不全。 是以人难成道,但若成道,定胜一筹。天地生成,易成道也,但若成道,必是有缺,须是修心,以万般法补其之缺。 悟空不恼,笑道:“师父,我虽少腮,却比人多个素袋,没准补全天地数哩。” 祖师道:“尚未问你,近来修什么道?” 悟空答道:“师父,弟子修的,乃是个金丹正道也。近来功成,法性颇通,根源渐坚固矣。” 祖师道:“既你功成,我该教你个法,以助你躲灾避难,你学否?” 悟空遂拜道:“弟子愿学,愿学!” 祖师道:“你要学那一般?我有一般天罡数,三十六般变化。有一般地煞数,七十二般变化。你学之可躲灾难。” 悟空道:“弟子学个地煞数。” 祖师应答,遂附耳传道与悟空。 4千字章节,还有一章4千字,写得不怎么满意,要改改,平时写四千字得要好几个小时,大概十点十一点发布,小伙伴们见谅。 求月票 (本章完) 92.第91章 醒时之状,悟空心猿变(二合一章节) 第91章 醒时之状,悟空心猿变(二合一章节) 却说祖师开讲大道,传一法与悟空,待班中散去,姜缘侍奉祖师回寝处,他方回静室。 姜缘归来不久,门外有客,他将门一开,原是真见站门外,是来见他,他遂将真见迎入室中。 须臾间,静室里,姜缘望真见,问道:“师弟,此番寻我,怎地有何处不解乎?” 真见摇头,起身拜礼道:“非也,今来,乃谢师兄点明之恩,若教无师兄点明,我恐为魔障害。” 姜缘扶起,说道:“师弟苦修罢。若我说了,你不修,那般任我怎说,亦是无用功也,落个空言口困罢。” 真见用手搀着姜缘,道:“我本一愚人,全是师父,师兄指点,方有今日。” 姜缘笑道:“莫说这般,你今明元神,我亦喜说。该是贺喜。” 真见道:“师兄此贺,待我旁门得正果,再说不迟。大师兄,我观悟空师弟,却成正道,此是何理,我记悟空师弟,入门七载,修行近四载,怎是功成。大师兄苦修年数近千,方是功成。” 姜缘道:“悟空乃天地生成的,却是不同。” 真见说道:“大师兄,悟空师弟近来,心性浮躁,或该警醒一二。” 姜缘再是落座蒲团,心静如水,说道:“怎说?” 真见答道:“我常闻众师弟,多有妒于悟空师弟者,盖因悟空师弟常人前卖弄本事,教他人所知,多以攀比,谁法高深。众师弟无有及悟空师弟者,今悟空师弟得师父传法,恐法更甚。” 姜缘听言,知是悟空心猿难安,此般正如主客颠倒之说,是以‘人忽得富,心中张狂’,然他早已有言,教其修心,此番他管不得。 他说道:“真见师弟,众师弟有所妒,你羡悟空师弟否?” 真见摇头:“不瞒大师兄,若教我未明真我时,定教外相所生妒,今却不然。” 姜缘笑道:“师弟旁门正果不远。” 真见道:“承师兄言,我定早教功成。” 姜缘含笑点头,三星仙洞自祖师开辟来,明元神者,唯三罢。 一者是他,一者是悟空,再一者是真见也。余诸弟子来来去去,不知几数。 他说道:“师弟手中叶扇,却作何物?” 真见将手中叶扇捧起,面有愧色,说道:“昔年,师兄屡次点明,我却不得而知,二神蒙了心,一叶在手,将之持于手中,如若珍宝,却不知我放下即明,羞煞我也,羞煞我也!” 姜缘笑道:“你今时持着,作是何意?” 真见说道:“昔年一叶障目,今时将此叶制扇,时时捧之,不忘困时与昔年赤心,一心修行,绝不敢忘。” 姜缘赞叹道:“善!” 旁门亦可证得正果,若教一心修行,如真见般,旁门正果易得也。 真见道:“师兄,尚有一事需问。” 姜缘道:“你说。” 真见沉吟良久,说道:“不知师兄明元神时,是何等模样?”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有何模样不成?” 缘是童儿天生元神灵足,常时助他,与常人多有不同也。 真见答道:“师兄,我明真我元神时,我却是大哭一场,却又大笑一场。哭的是我醒来,与人世再无瓜葛。笑的是我过去愚痴颠倒,黑白不分。” 姜缘道:“师弟,我明元神时,却未有师弟这般。盖因我年岁有四而明志,一心向道。” 真见恍然,敬拜与姜缘,再无困惑,不敢再多言,起身离去。 姜缘待真见远去,正待安心修行,那猴儿知事,他却管不得,如是猴儿昔年与他说‘人无修心,为名利行,求之修行,反遭嫌恶’。 猴儿得长生道前,他早教说明,若主客颠倒,乃命数也。 姜缘静心盘坐,修得神通精炼。 …… 却说三星仙洞老柏树间,众等会讲在此,席中缺了姜缘,真见。自真见明元神来,不与会讲,一心参悟,早证正果。姜缘不必说,乃有道仙真,诸弟子畏之,怎敢相请。 未得姜缘与真见,却教请个悟空来会讲。 众等相请悟空坐首席,猴儿应允。 大众问道:“悟空,你是怎地教师父大舍慈悲,教你诸般法门的?” 孙悟空笑道:“众位师兄,此乃师父怜我罢。” 大众道:“日间师父传你地煞数,作是何等法门?” 悟空道:“那是上等法门哩。有七十二般变化,有大神通用。” 好猴王,天地生成,非凡骨较,祖师传时,他习全大半,只待稍加炼之,地煞数一并习精,断难不得他。 大众问道:“可能教我们听听?” 悟空道:“此乃上等法门,师父有言不传之秘,却是不成,不成!” 大众道:“我等闻大师兄,亦修得你这道儿,悟空你与大师兄比,谁胜一筹?” 悟空闻说,笑道:“大师兄的道深,我的道浅。当有个差距。待我再修些年数,定追上大师兄,教平分秋色。” 大众笑道:“大师兄修了数百载,你怎追上?看你是唬我等,你胜不得大师兄。” 悟空听言,心有些恼,一骨鲁跳起,说道:“我却不同,乃是天地生成的,追得上哩。” 大众再笑:“猴儿唬人,猴儿唬人!” 悟空闷不作声,只道有机会,与大师兄较个高低,量道深浅。 …… 不觉夜深沉,姜缘静修间,忽觉清风徐来,将他室门半开,声自耳起。 “童儿,来。” 此作祖师相召。 姜缘绝不敢误,披衣离室,行至祖师静室,但见祖师盘坐蒲团,正候着他。 他遂入内,行拜礼道:“弟子拜见师父,劳师父久候。” 祖师道:“且起,且起!近前来,今开讲大道,但见童儿,神通已成,故以夜半唤来,再传你一法。”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诸法,尚未习精,却是不急。”祖师道:“你多学些,慢慢习精罢。” 姜缘应下道:“却是劳累师父传法。” 祖师说道:“我法当传你也。你今时护身法,有百八大法,袖里乾坤,三昧真火,再修个腾云之法罢,护了你周全。” 姜缘问道:“师父,弟子有些腾云之法。” 祖师指定姜缘道:“莫将你那爬云的法儿拿出。” 姜缘道:“师父,天罡数里,却有腾云之法,弟子腾云不怎快,却也一起千里。” 祖师道:“一起千里,小道罢。凡大神通者,腾云起,正个朝游北海暮苍梧。一起千里,你行足三界需怎个年数?” 姜缘拜礼道:“但请师父传我个腾云之法罢。如师父说,弟子腾云之法,上不得台面。” 祖师道:“诸仙腾云,皆跌足而起,你却也如此。既这般,我传你个‘庆云法’,一起二十四万里,以应二十四气,全天地数。” 姜缘唱了个喏道:“弟子拜谢师父!” ~~ 祖师遂将口诀之秘,悉数传与姜童儿。 原此法乃是个驾祥云之法,但三界内,此法一起二十四万里,朝游北海暮苍梧,不在话下,非是成道者,不可习之。 姜缘一窍通时百窍通,却觉此法与他之意马有些相似可取之处,此中门道相通,他习之易也。金丹正道,果是了得,待得丹成,诸般神通,习之甚易。 祖师笑道:“此法已传,你当好生修行。待你何时炼成,无拘无束,自在逍遥,亦作美事。” 姜缘再拜道:“弟子定当尽心修行,早教功成。” 若教祖师言说,童儿习此庆云法,果是周全,无拘无束,自在逍遥,盖因童儿有万劫长生不老之法,一百零八种变化,袖里乾坤,三昧真火等。再有庆云法,补全不足也。 祖师点头,指定一蒲团,道:“童儿,你知悟空否?” 姜缘上前坐下,说道:“师父,弟子知得。” 祖师道:“怎说?” 姜缘答道:“悟空师弟,天地生成,丹道已成,仙体已注,法性已明。但悟空师弟,心猿随魔涨,五人身中闹,二神暗生六贼来,主客颠倒在即。” 祖师道:“是个心不安的,且先看看,若教一二载后,再执心不改,我不留他。” 姜缘道:“师父,悟空师弟,资质果是了得。” 祖师摇头道:“主客颠倒罢。真见已明元神,需些光阴来,方是得旁门正果。然则真见修旁门,正果易得,我料百载功成。” 姜缘道:“真见师弟,大智若愚。一朝开悟,定功成也。” 祖师笑了笑,遂使姜童儿离去,只道早修庆云法。 姜缘拜礼离去,返了静室,一心修个庆云法。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 姜缘习全庆云法,盖因此法与身中意马相通处多,故他习之甚易,此法只道跌足而起,聚了祥云,一起二十四万里,日间行遍三界,不在话下。 此日间,正值深秋,姜缘离了仙洞,但见那前‘秋容萧索,爽气孤高,道旁黄叶落,岭上白云飘’,他心悠神闲,正待试弄庆云法。他尚未行法,忽见猴儿行至,教他驻足不前。 猴儿行近些,拜礼道:“大师兄,师弟起手了。” 姜缘笑道:“你这猴儿,不在府中修行,出得此处作甚。” 说罢。 他细细一看猴儿,此猴儿法深许多,一日千里,地煞术等,该是习全。 悟空道:“大师兄,我却有事,想请大师兄一助也。” 姜缘问道:“你且说我听,若教我能助你,我定是助你一功。” 悟空道:“大师兄,师弟自修习来,却未曾与他人试弄过神通,不知本事深浅,道行高低。故师弟却想与大师兄试弄一番,好教师弟知个进退。” 姜缘闻说,明悟空意,他问道:“果真与我试弄一番?” 悟空道:“果真,果真。却是试弄一番,知个进退。” 姜缘笑道:“既如此,应你就是。我今番却不得闲时,这般,五日后,你此处候我,与你试弄神通。” 悟空喜不自胜,说道:“多感师兄恩情。” 姜缘唤退猴儿,他见猴儿今时,方知若是修行不修心,作何等之状。祖师常教与他,当修心而行,却是这般。 此猴儿终是如梦中《西游记》,那是个桀骜不驯的,说教不得,竟与他试弄神通。 姜缘摇头,路在脚下,怎走他却管不得,他试弄起‘庆云法’,他口中念诀,聚祥云足下。 待云足时,一起腾越,看那真人果得妙法,一起二十四万里,险些冲撞天界,幸是止住,未引天兵所知。再一起掠过万寿山,撞入南瞻部洲。但见南瞻部洲三灾正盛,此三灾作是刀兵,疾疫,饥馑也。 姜真人又一起祥云,行至南瞻部洲尽头,将近东胜神洲的大海才是止住势头。却是他不怎熟稔,一起二十四万里,横冲直撞。往天撞上天界,往地撞入地府,若是止不住,真个搅动三界不安也。 好在姜缘有个分寸,落东胜神洲时,口中念诀,再一起祥云,归了灵台方寸山。 姜缘行至洞府,他去时午时前后,今不过未时,此果是大神通,一起祥云二十四万里,他心中暗道:“却是不怎熟稔,若教精之,方是天地之大,我尽去得,如师父言说,朝游北海暮苍梧,正是此理哩。” 姜缘归三星仙洞,要教习精庆云法。自此童儿习全诸般神通,百八大法躲灾避难,袖里乾坤护他身全,三昧真火助他退敌,庆云法作是腾云之法,更有金公效力二神通,水火不相侵,刀兵不加身。 …… 不觉五日过。 姜缘应悟空相邀,试弄一番神通,他出了洞府,但见悟空早早在此等候,抓耳挠腮,躁动不安。 悟空望着姜缘,跳起拜礼:“大师兄,师弟等多时矣。” 姜缘手拈拂尘,身披日月紫袍,腰间系着豫鼎,回礼道:“悟空,你既功成,怎个急躁,修行的,莫生这般。” 悟空道:“大师兄,我却知了。盖因未曾与人试弄神通,心中有喜,坐立不安。” 姜缘笑道:“你要试弄神通,我自应你,不知你修有什么神通?” 悟空答道:“大师兄,我七十二般变化修成哩!再有师父传个‘筋斗云’。” 求月票。 章节二合一了,这样看着会不会舒服点(*^▽^*) (本章完) 93.第92章 悟空斗法姜缘(二合一章节) 第92章 悟空斗法姜缘(二合一章节) 却说三星仙洞前,姜缘与孙悟空试弄神通,正是姜缘问及孙悟空修有甚神通。 悟空有心卖弄,说道:“实不瞒大师兄,七十二般变化,我修成矣。再有师父教个‘筋斗云’。” 姜缘闻说,笑道:“未想悟空习这般神通,却是了得。” 悟空道:“大师兄,这一来是师父传授道秘,二来也是我昼夜殷勤,方是习全。” 姜缘问道:“既如此,悟空,你待怎个试弄神通?” 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有甚说法?” 姜缘笑道:“却分个文武试。文试,自是你我试弄神通一番,或是搬山,或是腾云,再是论个法门,不起刀兵,不动水火。武试,赌斗输赢,量道深浅,凶险些许。” 悟空闻言,心中暗道:“依大师兄言说,文试较不出高低哩。就是个文试赢了,众师兄非说我不如大师兄,是见我年幼,让着我的,非是武试不可,非是武试不可!” 想罢,他遂道:“武试,却是武试好哩。” 姜缘道:“既是武试,作是赌斗,悟空,须当心方是。” 悟空道:“大师兄宽心勿虑,我省得。” 姜缘遂离了个地儿,手拈拂尘,笑道:“悟空,且放开手来。” 悟空闻说,道声‘师兄当心’,他使个‘假形’的手段,摇身一变,变作头斑斓猛虎,剪尾跑蹄,试扑姜缘。 姜缘见了,心有赞叹,暗道:“好一个猴儿,地煞数果教精之。” 想罢,他运法,同使个变化之术,他道声‘变’,摇身一变,成个赖象,鼻似长蛇,牙如竹笋,就赶前来踩猛虎。 猛虎怎与赖象斗? 悟空慌的把身子一抖,再变作个麻雀,扑腾翅膀,钻进云眼里,不见踪迹。 姜缘习全百八大法,怎不知悟空变化,他复使法,赖象变作海东青,飕的一翅,追进云眼里。 麻雀怎较海东青,少顷间追上,海东青要啄那麻雀,悟空知事败,摇身一变,成个鱼儿,钻入玉竹山涧中,此怎瞒姜真人法眼,只管教海东青啄去。悟空将身一抖,再变作条水蛇,混淆视听,教师兄不识他,未想姜真人径追来,果是瞒不得。 好猴王,善变化,七十二变俱熟稔。姜真人,神通高,百八法门神功玄。斗法二三显胜败,猴王怎奈真人法。 悟空暗道:“大师兄也是个善变化的,瞒不得,瞒不得!上天下海瞒不过,须是使他法。瞧我使个定身法,定了师兄。” 想罢。 悟空候得不久,姜缘变作的海东青行至涧上,悟空现出原形,指定海东青,口中念诀,道声‘定’,将法一使,要定姜缘。 怎知姜缘身有诸宝,现个本相,日月紫袍护身,豫鼎破法,断不受此‘定身’法。 姜缘踏云霞,反手使个‘定身’,指定悟空,喝声:“住!” 那悟空在水中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不得言语,不能动身,被定在原地。 姜缘入涧中,将悟空带出,解了法,踏云霞说道:“悟空,尚有何等神通,尽管使来。” 悟空道:“师兄,变化之法,我却胜不得。不若试弄腾云之法。” 姜缘拂尘一甩,问道:“师弟,怎说?” 悟空道:“师兄,我有‘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不若试弄腾云之术,再是赌斗。” 姜缘道:“依你就是,管往东走。” 悟空实在,抖擞精神,将身一纵,落至姜缘身旁,道:“师兄,我出去也!” 说罢。 猴儿纵身一个跟头,管朝东去,一路云光,无影无形,连翻两个跟斗,方是止住。猴儿低头,但见汪洋大海,不知到何处来,许是东洋大海,许是西洋大海,说不清,道不明。 猴儿暗喜道:“我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师兄断跟不上,怎奈师兄变化着实了得,胜不得他,只在腾云掰回。待归府里会讲时,也有根据,同众师兄言说,我道不输大师兄,深浅一般。” 猴儿往后瞧,怎有人影,他暗自窃喜,料师兄跟不上他,再修些年头,师兄胜不得他也。 猴儿满心欢喜,四下张望,要寻个地儿,打个盹,等候大师兄。未想前路祥云飞至,将猴儿唬住。待细细一看,猴儿吃了一惊,那祥云上是大师兄,怎地大师兄在他前路。 猴儿惊道:“大师兄,你怎地在我前路。” 姜缘坠下祥云,指定前路,说道:“我方在前路候你,未想你在此处不走,作是何理。” 猴儿道:“师兄,你何时往前?” 姜缘说道:“我一起祥云,一路过半,但见你云间连翻跟斗,故去前边儿候你。” 猴儿恼了,知腾云比不得,他道:“师兄,我尚有神通!” 那猴儿心有不服,取撮毛,喷口仙气,使个变化,万千猴子猴孙显形,要与姜缘赌斗。 姜缘口中念诀,张口一吐,三昧真火吐出,火光冲天,但见那火‘黑烟漠漠,长空不见半点明。红焰腾腾,海中有光千里赤。此火非凡火,非天火,非阴火,火是三昧火,乃元神妙用调五行,是木能生得心火旺,心火复使脾土平,脾土生金金化水,水能生木化五行,方使此火’。 一口三昧火,将万千猴子猴孙烧个尽,近不得真人身。 悟空心中惧道:“好火,好火!若教烧了,我不得好也。” 猴儿翻个跟斗就要回三星仙洞,怎敢再与师兄争刚强。 姜缘笑道:“悟空,既是试弄神通,你尚未见我神通,那里走。” 说罢。 真人使个‘袖里乾坤’的手段,在祥云里,将袖袍迎风一展,刷地往前,管笼住猴儿,收进袖里。 姜缘一起祥云,往三星仙洞回。 …… 少顷间,真人返三星仙洞,将袖袍张开,像撮草人般,把猴儿拿出。 那猴儿惊道:“师兄,这是个甚门道,怎进了去,那手捻着袍里是个软的,打上一二比铁还硬。” 姜缘笑道:“乃个袖里乾坤。悟空,试弄神通否?” 悟空道:“不敢,不敢。师兄道深,我比不得。” 姜缘道:“若无事,我却去了。” 悟空用手搀着姜缘返静室,待返静室,其方才离去。 姜缘坐室中蒲团静修,未将猴儿此间事放心上。 …… 此夜天晚,子时前后。 姜缘静修,忽得祖师相召,他遂行至祖师寝处,但见祖师室中静候。 姜童儿上前拜礼道:“师父,弟子来矣。” 祖师道:“无需多礼。此夜深唤你,有二事也。一事乃为悟空。” 姜缘道:“师父怎说。” 祖师坐床榻上,道:“日间我知你与悟空试弄神通,如何?” 姜缘侍奉身前,答道:“悟空师弟了得。但非我敌手,此因有二,一者乃我金丹无缺,悟空师弟金丹有缺,再一者,乃师父传多神通也。然悟空师弟天地生成,非常人能与相较。”祖师道:“其心如何?” 姜缘再答:“主客颠倒。” 祖师点头道:“正是此理。悟空主客颠倒,一体二心,五人作祟,六贼丛生,其不自知。我意教悟空去也。” 姜缘问道:“师父,教悟空往那里去?” 祖师道:“从那里来,就往那里去。” 姜缘忆猴儿往日知礼,道:“师父,教不得?” 祖师摇头道:“主客颠倒怎教,是教六耳或是悟空?我观悟空性子乖张,定生不良,恐惹出祸事来,我本意若教守心,使其他日助你。未想这般,此猢狲他日必遭灾难。” 姜缘道:“师父,使灾难教悟空师弟?” 祖师道:“天地生成的,需经劫数。且不管此猢狲,教去作罢。” 姜缘闻说,知得祖师心意已决,当逐悟空,却也是悟空心猿有变,他拜道:“师父做主就是。” 祖师道:“童儿,你莫有不忍。” ~~ 姜缘拜道:“师父,我明矣。” 祖师点头道:“童儿三昧真火习全否?” 姜缘道:“已习精矣。” 祖师道:“诸般法门,皆教精之?” 姜缘摇头道:“尚有所不精,不精者为‘袖里乾坤’与百八大法天罡数也。” 祖师道:“待你俱习精之,我方传你他法。” 姜缘笑道:“师父法多哩,弟子学不尽。” 祖师再道:“你学就是,有朝一日,你得道时,定学尽矣。尚有一事,须你走上一遭。” 姜缘整衣端肃,说道:“但凭师父吩咐,弟子操持。” 祖师道:“不久,南海落伽山修行的观世音菩萨,曾遣人持有简帖来,邀我去参个法会,你代我去罢。” 姜缘道:“师父,我道浅,怎参法会?” 祖师摇头道:“你多听少讲,你乃我真传,却是去得。” 姜缘应下,祖师吩咐三日后,往南海去参法会。 …… 不觉三日过。 姜缘得了祖师吩咐,教往南海落伽山去,祖师言说,何时在海中见五色光起,何处是落伽山,真人领命去。 他离三星仙洞,口中念诀,起云欲走,但见白鹿自崖间行至身前,拱蹭于他,喜不自胜。 姜缘望白鹿,手掌轻抚,道:“我今去落伽山,本教起祥云去,今见你在,由你作个脚力罢。此行甚远,你可愿也。” 白鹿啼叫,伏低身子,请真人落座。 姜缘笑道:“此去不知多远,你想好?” 白鹿不动,只请真人落座。 姜缘遂上鹿背,说道:“如此,路途我尚传你些许道经法说,若教听懂,是你缘法,若是不懂,却不怨我。” 白鹿啼叫,似应答姜缘,往山下走去, 有道是‘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此去正是落伽山,访南海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 一日,三星仙洞里老柏树中,众等聚此会讲。 真见亦在此列,他不参与,坐席中摇扇,笑意盈盈,看众等论道,却是不语。 众等问悟空,说道:“悟空,你昔时说与大师兄较个道行,量个深浅,今时怎地?” 悟空闷道:“不提,不提!” 众等问道:“怎个不提?” 悟空答道:“大师兄道法玄妙,非我能比。我使变化法,大师兄却也会得,我变个饿虎,他变个赖象,我变个麻雀,他变个海东青,我再变个鱼儿,水蛇,俱瞒不得。我本教使个定身法,未想大师兄万法不侵。我再有个筋斗云,一去十万八千里,未想大师兄腾云之法,比我高妙,我却不服,要赌斗一二,被大师兄一袖子笼走,带回府来了哩。” 众等说道:“如你这猴儿说的,你拿大师兄无法也。” 悟空道:“正是这般,大师兄的道深着哩。” 众等道:“先前听你说,你有变化,不知你能变得什么,可能变与我等看?” 悟空眉开眼笑,抖擞精神,说道:“请众师兄出个题目,我变与你等看。” 众等问道:“你可万般能变?” 悟空道:“自是万般能变。” 众等道:“如此,你变颗柏树与我等看。” 悟空闻说,口中念诀,摇身一变,果是变作柏树,与众等树下老柏树无有不同。 众等见了,有所羡妒,却也不敢表露,鼓掌大笑:“彩!好猴儿!” 此处嚷闹,惊动祖师来。 但见祖师走出,却是欲逐猴王来,此事暂且不提。 …… 话表,姜真人骑白鹿下山,行在道上,不知行有远近,不知有多时,他只与白鹿言说去落伽山,却不挑路,任是白鹿本性行。 日间他与白鹿行走,晚间他点明白鹿一二修行。 行足有半载馀,炎炎夏月时,忽是进大街小巷中,姜缘方知,缘是行至一国来。 姜缘轻拍白鹿,不知怎将他带至此国来,他使白鹿驻足不前,拦下路客,问道:“老兄。” 路客作一老者,但见姜缘翩翩有道,意气融融,仙家气象,绝非人间凡骨,慌忙拜礼道:“上师!” 姜缘笑道:“老兄,我拦你,乃是请教你一二,此乃何国也,却是我这鹿儿,识错路。” 老者道:“上师,此乃‘乌里国’也。” 姜缘问道:“乌里国离南海远否?” 老者惊道:“甚远,甚远!乌里国见不得海,若教走海,须是跨十万八千里去哩。” 高估自己了,估计日常更新时间需要调整一下,大概在十一点左右发布,写一张费时有点久,但一天八千字不会变 o(╥﹏╥)o 求月票~ (本章完) 94.第93章 地府因果当结,落伽山(4k) 第93章 地府因果当结,落伽山(4k) 乌里国里,姜缘听老者言说,此国离海甚远,他不甚在意,他只道入乌里国中。 姜缘使白鹿行乌里国,游走小巷,他这般仙家气象,自引多人跟随,围绕在旁,同他行走,真人不甚在意,只管前走。 走至二三日,此间至廛里,忽闻哀号哽咽声来,姜真人使白鹿驻足,心有所感,朝一家望去,有子青年,正是顿足捶胸,抚棺长恨,家中有丧。 姜缘恍然大悟,知得怎地至此,原是此子与他身有缘法,白鹿无意行至。然他道浅才疏,此间非他开门府收徒之时。 他与此子有缘法,时机不对,此缘法落不得实,故未有师徒之缘。师徒者,缘法,时机,缺一不可。若教师者功未全,徒即至,无法可传。若教师者功已全,徒未至,同无法可传。 姜缘心中暗叹:“我道尚浅,教徒岂非误人。罢,罢,罢!且看此人何事这般哀号。” 他下白鹿步行上前,近些他拦一老者,问道:“老兄,老兄!我乃修行的,今云游至此,但见此家丧事,子顿足捶胸,不知何事也,故方拦老兄,若有惊扰,莫怪。” 老者但见姜缘仙相,拜礼道:“上师,未有惊扰,未有惊扰。此人家乃乌里国刘氏也。据说是一远家逃难来的,定居有二三代哩。今刘母死矣,故其子哭泣,其子是个行孝的君子,真是难得。” 姜缘搀扶老者,道:“老兄不必多礼。生死有命,不可强求。此子这般,恐欲自刎随母去,怎地家中无人拦?” 老者说道:“上师不知,此人家中余子一人,自无人拦。且刘母不该亡也,真不知是何故。” 姜缘把白鹿拴在旁,说道:“不该亡怎说。” 老者道:“刘母亡日,有人曾见勾死人的来,却是说‘拉奥何在’,那拉奥乃是一病重之人,刘母却是健全。不知怎地,刘母死矣,那拉奥却未死,病有好转,都说是勾错人哩。” 姜缘闻说,忆往日种种事般,当年地府亦勾错人,险些将他勾去,乃是祖师护他,方是无恙,他与地府有仇。待是闲时,须去地府一遭。 他说道:“竟是这般。不若我进里劝诫一番,莫使此子心伤。” 老者道:“上师且去,且去!” 姜缘轻抚白鹿,唤其不得作乱,他方是行进屋里,说道:“生死有命,你莫使哀上心间,伤了神。” 刘氏子抬头方见真人仙相,两泪悲啼道:“上师,今我母死,我悲由心生。” 姜缘道:“你以事亲,生前尽孝,死后尽忠,棺槨衣衾俱备,却已做足。” 刘氏子道:“上师,我却闻我母乃是勾死人的勾错,非我母死矣,此我怎能不悲。若教我母寿终正寝,我怎生悲。为人子者,母教欺心身死,无能为力,此为不孝。如我这般人,当速死教去地府护母也。” 姜缘说道:“是否勾错,未有准信,不若我唤此地土地一问,方有个理。” 刘氏子闻说,以头抢地,说道:“拜谢上师,拜谢上师!” 姜缘将之扶起,他口中念诀,将乌里国土地请来一问,少顷间,土地现形,行入屋中,拜礼道:“上仙,小神在此,不知上仙唤小神何事。” 姜缘说道:“你为乌里国土地,可知此刘氏家事,有闻刘母教误勾去,你方见得否?” 土地再拜道:“确有此事,确有此事!我方拦不得,那勾死人的拿错了人,回地府去了。” 姜缘道:“此非你失责之过也?” 土地心中恐惧,拜道:“上仙,那勾死人的,却有文书,小神拦不得,却不知勾错了,待小神发觉,为时已晚。盖因小神人微言轻,故无法也,望乞上仙恕罪!” 姜缘道:“罢,罢,罢!我不为难你,你去就是。” 土地拜礼道:“谢上仙,谢上仙!小神去矣!” 说罢。 土地遁地离去,消失不见。 刘氏子走来,跪伏在地,悲道:“今闻我母乃教勾错,本不该死,但使地府勾去,为人子者,此仇不可不报。我知上师神通广大,却知‘无亲无故’,不敢为难上师,但请指个明路,何去地府,我自将家财散去,市廛间买卖刀兵,往地府去,护母也。” 姜缘道:“果不需我助?” 刘氏子道:“此与上师无关,怎叫上师助我。” 姜缘笑道:“真是君子。我不瞒你,我与你有缘法在身,乃师徒也,但非今世师徒,时机不至。今闻你母死,你甚悲痛,却因你母教地府勾错去,常闻‘人有生寿,亦有死寿’,我料你母尚在地府,我方去落伽山,若是我回时,你母尸身尚全,我助你母还阳,若是不全,却救不得。” 刘氏子悲道:“上师,炎炎夏月,我母尸身怎留。” 姜缘道:“此间我自有法,助你母尸身不受四季所动,但若教他事以至尸身有损,我帮不得你。” 刘氏子跪伏,磕头不计其数,道:“多谢上师,多谢上师!” 姜缘道:“此行不知多少年数,你母活否,全在你。” 说罢。 他朝棺中吹口仙气,自出屋中去,牵白鹿往外去,却是要离了乌里国,往南海去。 姜缘骑白鹿方出,有十来个青年,跪伏道上,欲随姜缘远去修行。 姜缘笑道:“道在脚下,何须与我学?” 真人不理十来青年,骑白鹿往海方去。 …… 却说,那猴王三星仙洞中抖擞精神,卖弄手段,教祖师逐去,绝不留其在府中,更言‘决不许说是三星仙洞所出,若教说出半个字来,他将亲至,将猴王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猴王万劫不得翻身’这等重言。 猴王离了三星仙洞,欲拜大师兄不得,只得回了东胜神洲,归了果山水帘洞。 好猴王,一归来将混世魔王剿了,日日操练武艺,又教导于猴子猴孙,将三星仙洞藏书所学的‘兵法’使出,安营扎寨,治旗幡,打哨子,以军训法。 猴王见猴子猴孙成军,思及手中刀兵,乃是凡品,猴子猴孙多以竹竿木刀为兵,他忽想姜缘,暗道:“昔日与大师兄试弄神通,大师兄身中袍,腰间鼎,俱非凡物。若是当时得个神兵,胜负犹未定。我今却需个神兵利器,若我有神兵,他日若再与大师兄见,试弄一番,定能取胜。” 猴王想着正恼,不知往何处寻个神兵来,他却一招手,唤得四个老猴来,将事情缘由言说。 四老猴闻说,遂拜礼道:“大王,若教刀兵,我果山相邻的傲来国里,正有着哩。但那儿多是凡兵,大王乃神圣也,用不得凡兵,却不趁手,但我水帘洞铁板桥下,却有入海口,那儿有个东海龙宫,珍宝无数,大王何不问那龙王要个兵器,那定是趁手。” 猴王大喜过望,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我闻道后,有七十二般变化之能,万劫长生不老,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上天有路,入地有门,步日月无影,入金石无碍,三界胜我者少,我当执神兵。” 猴王心动,正待入海中,寻个门道来。……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 姜缘骑白鹿行至南洋大海旁,他未再骑行,使个袖里乾坤,将白鹿收了,他方起祥云,一起二十四万里,行至南海深处。 但见那南海深处‘千层雪浪吼青霄,万叠烟波滔白昼’。 真人不知落伽山何在,按着祥云,运气双目,方是一观,复见南方有五色光起,正应祖师言说‘五色光起处为落伽山’,他方一纵,往那光亮处去。 待行近多时,细细一看,好个落伽山,五色光起笼山峰,百般瑞草摇日月,观音殿前琉璃瓦,潮音洞门玳瑁铺,紫竹林中常有灵,真是个好去处,仙家福地。 姜缘近些,有个护法神现了身,问道:“那来的是谁?” 姜缘按着祥云道:“我乃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座下大弟子广心是也。盖因观世音菩萨相邀家师,参法会来,家师静修无心来,特使我来参法会,如有冒犯,莫怪,莫怪!” 那护法神持定浑铁棍,拜礼道:“未想是广心真人!我乃观世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惠岸是也。” 姜缘回礼道:“竟是惠岸行者,失敬。” ~~ 惠岸道:“真人,乃我失迎。请真人随我入山中。” 说罢。 惠岸行者迎着姜缘往落伽山紫竹林去,待入紫竹林中,但见林中设席,正当热闹之处,乃有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在,无量光显,却是法会尚未成,诸般佛众言谈论佛。 惠岸行者说道:“广心真人,且随我来,同家师一见。” 姜缘道:“正该如此。” 惠岸行者领着姜缘入林中行走,少顷间至潮音洞前,入内通报与观世音菩萨。 待观世音菩萨唤入,姜缘遂进洞中,行至莲台前,拜礼道:“广心拜见菩萨。” 观世音菩萨道:“且起,菩提道兄却未曾来?” 姜缘道:“家师静修却未得空闲,故使我来参法会。” 菩萨道:“广心已成道矣,却可参法会,昔年初见广心,方是心猿将定,道成尚远,以人间数百载光阴,却是功成。” 姜缘笑道:“盖因家师功劳罢。” 菩萨道:“菩提道兄弟子众多,未有类你者。” 姜缘摇头道:“我不过一平庸者罢。” 菩萨笑道:“广心谦逊,如你这般,四大部洲难寻也。” 姜缘未在此处过多言说,这等称赞之言,若教听多,恐生骄纵,他向喜修心,最忌这等,他问道:“菩萨,我却是头回参与法会,不知其中门道,望菩萨教我。” 菩萨道:“既是如此,广心且听就是,却无需广心言说,待他日参与诸般法会,再是高谈不迟。” 姜缘道:“多谢菩萨。” 菩萨遂唤惠岸行者前来,将姜缘带往紫竹林中。 不消多时,惠岸行者与姜缘离去,侍奉莲台旁的龙女频频张望,待二人行远,方道:“菩萨,此方作真人也?果是仙家气象,有道仙真。然其果真悟了禅法?其身中玄门之相,非有半点佛法。” 观世音菩萨张望龙女,说道:“却是你着相了。” 龙女摇头道:“菩萨,我却不懂。” 菩萨说道:“你觉佛,妖有何之分?” 龙女答道:“佛乃无上真法,妖乃作恶之障,大有不同。” 菩萨道:“不过一念罢,若论本来,皆属无有。玄门与佛门,更不必多说,广心乃三家之说者,其佛参禅法,成道多时,礼仪俱全,你却莫要这般说。我此番与你言说,你且切记,何时你明了,何时你再无魔障。” 龙女不明。 …… 紫竹林中。 惠岸行者带姜缘入席,此间之席有上下左右之分,姜缘坐在上席之位,此位当是菩提祖师所坐,他乃座下大弟子,兼是成道者,是故以坐此位,无有不服者。 姜缘入席后,惠岸行者即是离去。 真人望席中时果香茶,复望林中佛众,此一望,方见有人上前来。 此人上前来,合掌拜礼道:“广心真人。” 姜缘回礼,他运气双目,见此人身居无量光,乃佛法高深者,他道:“敢问长老法号?” 此人笑道:“金蝉子是也,今为释迦牟尼尊者二弟子,早闻真人之名,禅法之玄。乃无缘相见,今与紫竹林中相会,真是缘法也。” 姜缘道:“原是金蝉长老,未想我之名,教金蝉长老所知。” 金蝉子道:“广心真人法号,于西牛贺洲,却是有名。昔年真人成道,祥云行至九万里,俱是知真人成道,仙山古洞不知多少人贺礼于真人,此乃真人不知罢。” 姜缘闻说,笑道:“我却不知,我名教这般多人知。” 金蝉子说道:“广心真人谦逊矣。弥勒菩萨亦算你门徒,你的本事了得,若是紫竹林法会结束,当与你共论禅法。” 姜缘听言,笑而不语,既未曾应允,亦未曾拒绝…… 求个月票 每天八千字是保持质量的极限了,就不加更了,写一章要四五个小时呢,小伙伴们见谅 o(╥﹏╥)o (本章完) 95.第94章 猴王得神兵,真人走地府(4k) 第94章 猴王得神兵,真人走地府(4k) 却说真人入紫竹林中参法会,与金蝉子谈说许久,金蝉子邀真人论法未果,只得离去。 姜缘坐上席中,他望金蝉子远去,心中暗道:“金蝉长老,有些许玄门风气,言语间多有轻慢西方大教之说,心猿思变。” 他未曾言说,此来无外听法会,以祖师言说,多听少讲,诸佛众在此谈说,与他有益。 姜真人静心等候法会,不急不躁,翩翩有道,意气融融,有道仙真也。 他静修不知几时,忽闻有声入耳。 “广心真人。” 真人张望,但见一‘大耳横颐方面相,肩查腹满身躯胖’的笑和尚走来,正是弥勒菩萨。 姜缘起身拜礼:“弥勒菩萨。” 弥勒菩萨合掌拜道:“真人今成道矣。可贺,可贺!” 姜缘运气双目,起了法眼,细细一看,弥勒菩萨身伴无量光,佛法高深胜往前,他笑道:“菩萨佛法精进,亦是可贺。” 弥勒菩萨笑意盈盈,说道:“盖因真人禅法也。” 姜缘摇头:“道常在。觉性人人皆有。菩萨,此非我功。” 弥勒菩萨笑笑,不与争辩功劳之说,他问道:“真人,此方怎不见菩提道兄?” 姜缘答道:“家师静修不得而来,故使我来,参此法会。” 弥勒菩萨点头道:“真人乃有道仙真,正可代师来。真人待此间法会散去,有闲暇去往我那山中论说禅法否?” 姜缘道:“弥勒菩萨不知,我此法会后,须往地府走上一遭,了结因果,却是不成,有闲时定去弥勒菩萨仙山,与菩萨论说禅法。” 弥勒菩萨问道:“何等因果?” 姜缘答道:“昔年我尚未成道,拜家师门下,险些遭地府勾去。” 弥勒菩萨道:“竟是这般,此因果该了。” 姜缘复与弥勒菩萨谈说许久,多是叙旧,至法会始初,方是各归其位。法会即始,观世音菩萨居至高莲台,微开善口,敷演妙法,讲的是灵山寂灭真法。 诸佛众是如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俱闻观世音菩萨妙法,如痴如醉。 姜缘静心倾听,他得祖师真传,三家学说俱精,此等佛法与他有益,只管听经就是。 …… 话表,东海龙宫之中,猴王方至此处,来朝东海龙王讨个趁手的宝贝神兵,只瞧猴王往那一显,威气不失,无生无灭,使龙王与龙子,龙孙,虾兵,蟹将,俱出宫相迎。 龙王将猴王迎入宫中,献茶时果毕,问及猴王所来,猴王直言不讳,来讨兵器。 龙王闻说遂使兵马抬兵器来,他方问道:“常闻‘道成天贺之’,上仙几时成道,有此本事,我怎地不知。” 猴王眼骨碌碌一转,笑道:“贤邻,你却不知,我乃天生神圣,那生时,目运金光,射冲斗府,那时天贺完哩。故前些年数成道时未得天贺。” 龙王惊道:“那时金光焰焰,缘是上仙威气,失敬,失敬!” 猴王笑道:“有道是‘不知者无罪’。” 龙王遂使兵马抬一方天画戟来,说道:“上仙,此兵器,乃我宫中宝也。重七千二百斤,非神力者,举不得哩。” 猴王闻说上前,将方天画戟一手举起,舞起似凤穿,撒了两个解数,插在一边,说道:“太轻,太轻。” 龙王心下惊惧,越发害怕,说道:“上仙神力!此兵乃我宫中最重,再无兵器。” 猴王有恼,说道:“常说‘莫愁龙宫无珍宝’,你这龙宫偌大,你再找找,找找!” 龙王道:“委的没有,不敢有瞒。” 猴王道:“若教我找来,要你好看。” 龙王惊道:“上仙,上仙!切莫动手!你方说要何等宝贝,我与你找来。” 悟空忽忆大师兄腰间小鼎,那是个宝贝,他笑道:“要个鼎就是。” 龙王问道:“怎说?” 悟空道:“我前见有人,腰间系鼎,是个小圆鼎,上有纹路,系之万法不侵,称是个‘豫鼎’,你这龙宫可有?” 龙王慌了道:“那豫鼎乃是九鼎也。昔年禹铸九鼎,以镇南瞻部洲,历代人王奉为至宝,我这龙宫怎地有这般宝贝。” 悟空道:“你这龙王,怎这般也无?伸过孤拐来,与我打一下。” 龙王一发惊惧,后面有龙婆走来,低声道:“大王,海藏中,却有与大禹有关之物,不若予了,打发出门去。” 悟空耳动听了,怒道:“你这老龙,称你声贤邻,你却欺我无知。” 龙王道:“不敢,不敢!上仙,那海藏中的,乃是一块神珍铁,是当年大禹治水时,定江河深浅的定子,上仙既要,走上一遭就是。” 悟空喜不自胜,应了下来,遂二人入海藏,猴王方至,忽见前路金光万道,一根铁柱子立着,有斗来粗,二丈馀长。 猴王上前,摸了一把,说道:“忒粗长,短些好。” 话落,那珍铁短了几尺,细了一围,竟是个如意神兵。 猴王大喜,暗道:“有此神兵,我通武艺,他日再与大师兄见,定胜一筹。” 此间正是猴王得神兵,索取披挂宝,欺心海龙宫,一体二心变。且不提此间事。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秋去冬残春过半,半载去。 落伽山紫竹林中,法会正是散去,诸佛众离了落伽山,各返道场去。 姜缘闻了观世音菩萨讲法,收获颇丰,正是要随诸佛众离去,惠岸行者拦他,言说观世音菩萨欲见他。 真人闻说,自是应答,随惠岸行者拜见菩萨,行至潮音洞中。 姜缘拜礼于莲台中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笑道:“广心无需多礼。此番遣行者拦你,却是欲问你,此番法会,有所得否?” 姜缘道:“菩萨妙法,闻之怎无所得。” 真人法性颇通,得三家学说,闻菩萨说法,其精妙之处,自被他所得。 观世音菩萨道:“素闻广心智慧,不知广心于我门中寂灭法,有何所得?” 姜缘答道:“少许见识,比不得菩萨。” 菩萨道:“且说来我听。” 姜缘道:“寂灭非生死之寂灭也。实乃身中之寂灭,此身非彼身,乃死身也,而非生身。寂灭为烦心之寂灭,二神之寂灭,绝非生身之寂灭。”菩萨笑道:“广心聪慧,你闻诸佛众说法如何?” 此番法会,非观世音菩萨一讲法,乃轮讲之,诸佛众亦有讲法。 姜缘沉吟良久,道:“诸佛众佛法高深,然我不通佛性,故未曾听闻得高深佛法。只得听闻一二菩萨妙法,实无缘法。” 菩萨道:“寂灭为无上真法,诸佛众多不得要领,广心直言就是。” 姜缘未答,他曾闻诸佛众讲法,其法不明,多为愚昧世人,曲解寂灭,自道不深,妄言深道。 乃观世音菩萨大智慧,点出寂灭真法之理,方使他明,此寂灭非是生死,乃生灭目前之道。一切烦恼皆得寂灭,一切生苦,无非一‘念’字起,远离烦恼,六根清净,心机不起,寂灭现前,此乃寂灭真法。 菩萨道:“广心果为智慧者,三家学说于你,信手拈来。” 姜缘道:“不敢当。” 菩萨道:“广心若他日闲时,可入落伽山与我一道论法。” 姜缘道:“望菩萨不嫌我道浅便是。” 菩萨道:“你道不浅,学说了得。广心,我曾有闻,你欲去地府结因果,然否?” ~~ 姜缘道:“正是,因果结来已久。” 菩萨道:“这般,我遣惠岸行者与你同去。” 姜缘摇头道:“怎敢劳累行者。菩萨不知,我道浅,亦有三分神通在身。” 菩萨道:“你通武艺否?” 姜缘闻说,答道:“不通。” 他神通广大,法力高深,诸宝在身。武艺不怎精通,盖因黑鱼善逞凶斗狠,他武艺尚可,却离精通远多。 菩萨道:“我方见你不通武艺,故使惠岸行者跟随,保你周全。若遇善武妖魔,无有护法者,却有不便。若广心见有缘法为善之妖,善逞凶斗狠者,可作护法,使你不扰。” 姜缘恍然,拜礼道:“如此,多谢菩萨。” 菩萨点头,遂唤惠岸行者来。 却说这惠岸行者,乃是天界托塔李天王二太子,名唤木叉,跟随观世音菩萨修行,乃菩萨门下大弟子,法名作‘惠岸’,使一杆浑铁棍,擅长武艺,常为菩萨护法。 惠岸行者上前拜道:“师父。” 观世音菩萨说道:“广心真人欲往地府走上一遭,你当同往。” 惠岸行者道:“遵命。” 菩萨复望姜缘,说道:“广心,你袖中有六耳也,其听得法会,复听你言说寂灭真法,乃有缘法。” 姜缘闻说恍然,哭笑不得,他险些忘袖中有白鹿,当时收白鹿入袖里乾坤,参法会来,未想便宜这鹿儿。 他袖中一招,白鹿现来。 白鹿跪伏姜缘身前三拜,方是再拜菩萨,却是感念二者缘法。 姜缘指定白鹿,说道:“今你得缘法,当为善也。” 白鹿啼叫,似应与真人,遂将身伏低,承载真人。 姜缘骑上白鹿,说道:“如此,菩萨我去也。” 惠岸行者拜礼,遂牵白鹿,往落伽山外去。 观世音菩萨望姜缘离去,身旁捧珠龙女道:“菩萨,此真人竟知寂灭真法。” 菩萨端坐莲台,摇头道:“盖因广心法性深,故闻法既明,然寂灭真法,佛众多有不解,或各抒己见。寂灭真法难懂,难明,或禅法存真。” …… 那汪洋上,惠岸行者牵白鹿踏云霞而行,姜缘坐于鹿上,正是思及‘寂灭真法’。 姜缘堪叹观世音菩萨有大智慧,寂灭真法这般妙法,作观世音菩萨三言两语道尽其真玄妙。量道深浅,讲道方窥出,将万般玄妙,以一二道出,乃道深大智慧也。 姜缘道:“惠岸行者。” 惠岸行者牵白鹿,说道:“真人有何事?” 姜缘问道:“行者,我今番问法,却知观世音菩萨大智慧,此等大智慧,不输佛陀。怎地菩萨未成佛?” 惠岸行者答道:“家师不是佛,胜似佛。” 姜缘道:“怎说?” 惠岸行者说道:“昔年家师功行圆满,法性俱通,正该成佛,乃自南海往灵山胜境封佛,路遇一妇人遭地兽之君扑杀,家师封佛之时将至,故不理往灵山去。行至灵山,有感众生皆苦,终弃佛位,返身救人,故再未成佛。是以我言,家师不是佛,胜似佛。” 姜缘恍然道:“竟有此等事。” 惠岸行者说道:“家师未成佛,但亦是五方五老之一,法力无边。” 姜缘道:“此番得菩萨言说寂灭真法,真乃我之幸也。” 惠岸行者道:“真人昔年成道,亦是不得了,祥云九万里,成道天贺,我亦曾见之。” 姜缘笑而不语。 二人一鹿同往地府去。 …… 不觉半月馀,姜缘与惠岸行者随同白鹿,行至阴曹地府,二者一人乃是有道仙真,一人乃是菩萨护法,入地府来,在那地府荒郊野外地儿行良久,但见前路忽现一城,上悬铁牌‘幽冥界’。 城下哀号不绝,悲声四起,却见勾死人多,只管拉拉扯扯,将魂儿往城中拉,若有不听不从者,教打教杀,定拖入城去。 再见那城中牛面鬼,马面鬼多,守着城中,教拖入城里,定出不得,正是应‘黄泉路上,一去不回’。 姜缘使白鹿驻足不前,说道:“此作地府,该往何去?” 惠岸行者指定城中,说道:“管教前走,入了城再说,此些鬼祟,尽是欺软怕硬,却是软不得,若有鬼祟上前欺心,只管打杀就是。” 姜缘道:“常闻‘冥王高居森罗殿’,不若往森罗殿去,会一会冥王。” 惠岸行者乃得师命来,为真人护法,自听真人令,说道:“往森罗殿去就是。” 说罢,行者持定浑铁棍,牵白鹿往幽冥界关走,引得牛头鬼注视,马面鬼向前,勾死人驻足止步,张望而来,行者与姜缘被拦了下来。 牛头鬼马面鬼喝道:“幽冥界关在此,那来的是谁?速速报上名来。” 求月票,还有一章十二点前发布 (本章完) 96.第95章 师兄弟地府相见(4k) 第95章 师兄弟地府相见(4k) 真人骑白鹿,行者护周全,正是欲入幽冥界关,那牛头鬼马面鬼跳出,将二者拦下。 行者上前喝道:“我乃观世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惠岸是也!此乃西牛贺洲菩提祖师座下真人广心!今欲入地府,还不放开路来。” 牛头鬼马面鬼,周遭勾死人一闻来名俱是大神通,惊惧不已,跑的跑,颤的颤,躲的躲,慌的慌。怎地敢现身来,拦得人路。 牛头鬼马面鬼放开路来,说道:“尊者,真人,但请进入!” 惠岸行者牵白鹿入幽冥界关,无有敢拦路者,径往森罗殿去。 那森罗殿里,十代冥王闻说二位上仙来,急整衣而出,相迎二人。 十代冥王不知是那里的上仙来,出门一看,但见那牵鹿的,持着浑铁棍,相貌凶恶,非是善人。复又见那骑在鹿上的,头戴紫金冠,日月紫袍穿,足下方履鞋,手拈玉拂尘,目有神光凛,真有道仙真也。 十王上前应声道:“敢问二位上仙何来?但请留名,留名!” 惠岸行者喝道:“南海落伽山观世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惠岸在此!” 姜缘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座下大弟子,广心。” 十王听了,心下惊惧,怎个名头大如天,俱大神通者也。 十王拜道:“未想尊者,真人在前,失迎,失迎!” 惠岸行者道:“此番乃真人来寻你等了因果,我奉家师命护法来。” 十王问道:“真人,不知何等因果?” 姜缘下了白鹿,心无波澜,说道:“不瞒十位冥王,数百载前,我入家师门中修行,未想遭勾死人来索魂,险些将魂勾去,今时成道,来了因果。” 十王慌了道:“真人息怒,息怒!敢是勾死人错走了,绝非我等意也。” 姜缘道:“怎个错法?理说,我拜家师门下,不该受生死之忧苦,然否?” 十王答道:“正是,正是!” 姜缘道:“既我不受生死之忧苦,怎你勾死人来寻我,此怎作错走?” 十王道:“还请真人随我等入内,我等请判官彻查生死簿,定与真人个理。” 姜缘与行者应了,径入森罗殿,寻位方坐,十王令判官将生死簿取出,找姜缘姓名。 …… 却说,果山中,自猴王得神兵,披挂出龙宫后,真个神威现,一身武艺刚强,打得妖魔束手,俱来参礼,猴王练兵扎寨,将妖兵练成,好不威风,占据一方。 猴王复将诸事交与四老猴,遨游四海,行乐千山,结交英杰,遍访英豪,试弄神通,因本事高超,得六位兄弟,乃是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加之美猴王,称七兄弟也。 一日,猴王将英杰英豪同六兄弟,一同邀至果山来,安排筵宴,好不自在。 宴席间,诸妖众讲文论武,走斝传觞,弦歌吹舞,忽是牛魔王问道:“贤弟好本事,善文善武,神通广大,不知贤弟何等高就?” 悟空酒醉,正要卖弄师门,好教妖众知他了得,忽是忆得祖师言说,决不许他说是出自三星仙洞’,他酒醒大半,说道:“实不瞒兄弟,我乃自会,昔年我乃一石,见风则生,乃是个天地神圣,诸般本事,俱天成也。” 妖众闻说俱称颂羡慕,更有甚者,多有嫉妒。 牛魔王道:“贤弟这般本事,三界内外,怎有胜贤弟者。居此山中,却是屈才,按我说,贤弟当称大妖王,将那海上仙山俱占,或是上天当个官将。” 猴王眼骨碌碌一转,心猿有动,二神作祟,却不自知。 待酒足饭饱,妖众俱吃得酩酊大醉,猴王安排人送六兄弟归去,将妖众安排好,方归水帘洞中安歇。 猴王倚靠铁板桥下松阴树睡着,此处正是幽静。 此猴王方睡下不久,有二人现猴儿身前,取一张公文,上书‘孙悟空’三个字,竟是二个勾死人。 勾死人道:“这就是孙悟空了,醉酒也好,省事,带走带走。” 那人道:“我来套绳,带走就是。” 说罢,将绳索一套,把孙悟空魂儿套走了,缘是孙悟空金丹虽成,但五人未降,圣胎有缺,怎个挡得住此勾魂的。 那勾死人将悟空魂勾了去,悟空正恍惚酒醉,不知何时,踉踉跄跄的跟着走了。 待行至幽冥城关前,悟空方是酒醒,抬起头来,但见那幽冥界关近在眼前,不明所以。 猴王道:“此处乃阎王老子所居,我为何在此?” 那勾死人的说道:“你寿数终了,我二人领批来捉你,你该归地府。” 猴王大怒,道:“我乃天生神圣,金丹道成,你们怎勾我?看打!” 说罢。 猴王从耳中掣出神兵,幌一幌,神兵作碗来粗细,真乃如意金箍棒。挥棒一打,将那两个勾死人打成肉酱,遂解绳索。 城中牛头鬼马面鬼见猴王逞凶,点齐兵马,要拿猴王伏法。 猴王恼性,丢开手,杀入阵中,抡棒就打,那神兵威风,挽着些儿就死,磕着些儿就亡,挨着些儿就皮破,擦着些儿就筋伤。 霎时间,地府兵马似麦倒,猴王耍武艺,打得鬼哭神号,争先奔走,牛头鬼东躲西藏,马面鬼南奔北跑,猴王逞凶狠,地府无有阻者。 …… 此间森罗殿中,稍显安宁。 姜缘与惠岸行者正坐,少顷间,十代冥王取生死簿来,递与姜缘身前。 十王道:“真人乃人属。此生死簿有五等,是以裸虫,毛虫,羽虫,昆虫,鳞介。真人归裸虫也。” 姜缘闻说,细细一看,那生死簿中上书‘八万四千号,该寿无’,却是他入祖师门下,寿数自是不该记,故生死簿中无寿数。 他说道:“此书无我寿数,怎地有勾死人索我?” 十王道:“乃地府失责,但请真人责罚!” 姜缘道:“尔等自说,怎罚。” 十王面面相觑,拿不出个主意来。 姜缘正待再说,忽是有打闹声起,使森罗殿里不得安宁。 鬼卒跑进,战兢兢的道:“大王!祸事,祸事!” 十王正是心下惊慌,闻言问道:“怎个祸事?” 鬼卒惊道:“外面有个毛脸雷公嘴的,打进来了!” 十王喝道:“真人尊者俱在此处,你怎个嚷嚷,扰了清净?且遣兵马,打退就是。”鬼卒答道:“大王,那兵马教那雷公嘴的打散了!” 十王闻说慌了神。 惠岸行者持定浑铁棍,说道:“我方一见,何人敢扰地府。” 说罢。 行者撩下衣摆,往殿外去。 姜缘问道:“十位冥王,此般怎说?” 十王道:“却是失责,失责!” 姜缘道:“这般,我却不为难你等。我昔时行至西牛贺洲乌里国,曾闻国中有一刘氏家母,被你等误勾,你等将之还阳。再者,使地府再无这等勾魂误事,若你等应我,他日再教我知有误事起,我亦有神通教你等知我利害。” 十王喜道:“再不敢,再不敢!” 森罗殿外,惠岸行者持浑铁棍出,他细细一看,但见那前边,有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儿,持棒逞凶,打得城中户门紧闭,鬼卒乱窜,真个威风八面,闹得地府鸡犬不宁。 惠岸行者上前喝住,道:“那来的是谁?为何在地府逞凶?” ~~ 猴王停下,回头张望,问道:“我乃果山天生神圣美猴王是也!此地府勾我魂灵,我定搅得地府不宁!” 惠岸说道:“我乃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惠岸!既是地府勾错,你与我去森罗殿分辨一二就是,何故大闹。” 猴王笑道:“地府错事,就该罚,使我打个上下,再说不迟。” 惠岸道:“森罗殿中有真人在,你却扰了安宁。” 猴王道:“怎个真人?与我何干,若真人前来,让他伸过孤拐来,与我打几下解闷。” 惠岸行者道:“你敢说这等话,我饶不得你,待我擒了你,使你在真人面前赔罪。” 说罢。 二人大打出手,浑铁棍对金箍棒,各显神通各显妙,一个是菩提门下真仙道,一个是观音座下正元龙,但见那城中,好一场恶杀,二人半空半雾,你一棒我一棍,你招架我躲闪,一来一往,相斗十合,棍棒一交,咚的巨声,行者气力稍逊猴王,气势有颓,猴王逞凶斗狠,乘胜追击。 惠岸行者一棍将猴王击退,喘息未定,道:“好武艺,好武艺!” 猴王将金箍棒一杵,道:“你这小儿,有些气力,速速退去,免受身死之灾。” 惠岸行者闻说,大怒举棍就打,一棍照着猴王天灵去,誓要擒猴王。 猴王不惊,略举手,将棍力接了。好猴王,果是天地生成,武艺奇高,再见猴王一棒扫去,需是惠岸行者双手持棍,方是接下。 二人再是恶斗,棍棒相交,乒乓作响,斗个四十合,惠岸气力不足,败下阵来,使个法门,要往森罗殿去。 猴王怎肯放,笑道:“那里逃!” 说罢。 猴王口中念诀,指定惠岸行者,道声‘定’,竟是使个‘定身’的法术,将惠岸行者定着不得动弹。 猴王一棒打去,幸是惠岸行者有法,解了定身,将头一偏,教打中右肩,逃了性命,往森罗殿去。 惠岸行者入了森罗殿,将殿门紧闭,喘息未定。 姜缘与十王迎来,问道:“怎说?” 惠岸行者道:“那来的,是个神通广大的,我与他争斗五十合,却战不过,逃了回来,未想被其使个定身的法,险些丧命。” 十王见了心惊,战兢兢道:“那是何等上仙,本事这般大。” 姜缘道:“你将门放开,我与他见个分晓。” 惠岸行者闻说,道:“真人,那来的,武艺高强,若教放开门,恐受害也。” 姜缘道:“你却不知,我武艺有缺,却有神通,非大神通者,断不敌我。” 惠岸行者问道:“真人果真能敌?” 姜缘道:“果真。” 惠岸行者听了,将殿外放开,此间殿外,那猴王骂声传进,只道:“既是勾我魂,且将生死簿递来,与我查清,莫不然,使你地府不安宁也!” 姜缘一听,心下顿悟,暗道:“原来是这猴头,怎地在此,莫不是教师父赶了去,无法无天,来闹地府了?在府中时,这猴头心猿有变,与我试弄神通,收敛许多,此番出府,真是意马无缰。” 他往外走去,要见这猴儿。 惠岸行者忍着伤痛,持浑铁棍跟随。 那猴王见殿门开了,持着金箍棒,骂道:“那个阎王老子何在?既是暗中管伏我,又遣勾死人的,将我勾来,还不现身来,查清来路。” “悟空。” 忽有声起,传入耳中。 猴王被唬了一跌,双目睁圆,细细一看,但见一真人走出,那是他大师兄。 猴王转身要走,怎还敢胡闹。 姜缘走出,方见猴儿要逃,笑道:“悟空,怎地见我就走?莫走,莫走!” 说罢。 姜缘使了一个袖里乾坤的本事,将袖袍轻轻一展,刷地往前,连猴带棒,一同笼住,收入袖中。 悟空大惊使棒乱打,那里打得动,这袖里乾坤,在这袖里,却是硬如金钢,任是猴儿怎打,亦是打不出来,纵有千般变化,万般本事,此番却是无用。 悟空心惊:“这袖里乾坤,是怎般本事?我得金箍棒来,上天入海,无所不能,那六兄弟亦拿不得我,怎地今见师兄,一袖子将我笼住,怎个动弹不得,反抗不能,打是打不得,逃是逃不掉。大师兄的道,何其之深也。” 猴儿无措,只得将金箍棒收了,等师兄将他放出,方是有个自由。 …… 姜缘一袖子收了猴儿,行至森罗殿中,安抚十代冥王,只道地府作祟的已被降伏。 十王方才安心,将姜缘迎座,取来生死簿,料理事情,放刘母还阳去。 在旁相随的惠岸行者感叹真人法高,那般神通广大的妖魔,竟是教真人一袖子笼走,不得反抗,此等神通,怎是他能相较,正是个‘堪叹真人道法玄’。 求月票。 我觉得武艺是不是不用练了吧?人无完人,主角不太适合走武艺的路子,小伙伴们怎么觉得的 (本章完) 97.第96章 悟空举鼎,归山(4k,求月票) 第96章 悟空举鼎,归山(4k,求月票) 却说地府森罗殿,十王战兢兢,急令判官查清刘母来路,依真人言照搬。 姜缘与惠岸教十王迎至殿中正中间南面坐下,献香茶时果,献毕,遂作陪在旁。 惠岸行者合掌拜道:“真人果真法玄,那来的神通广大,我不敌,却遭不得真人一合之数。” 姜缘回礼道:“惠岸行者,这厮武艺奇高,乃是个成道的,本事高超,自是难降,我仗三分神通罢。” 惠岸行者复望十王,说道:“这厮虽闹地府,使地府门户紧闭,却是事出有因,我有闻这厮言说,乃教地府勾错。” 十王慌了道:“却不认得,却不认得。敢是勾死人错走。” 姜缘笑道:“你这般错走,那般错走,怎地地府不识地利?” 十王道:“再不敢,再不敢,望乞真人恕罪!” 姜缘道:“若教我再闻地府勾死人有错,我定寻你十人,知我神通利害。” 十王战兢兢应下。 不消多时,判官取生死簿来,将账目呈上。 姜缘细细一看,裸虫属簿上有记‘南瞻部洲刘张氏,九万四十三号,寿七十三岁’,他问道:“今刘母寿几何?” 判官道:“查清来路,刘母寿四十有五,阳寿未尽,果是勾死人的错走,将刘母作拉奥勾来,作个替死鬼矣。” 十王道:“岂有此理!那勾死人何在?” 判官道:“教那恶神打杀了账。” 姜缘道:“且将刘母返本还阳,莫生事端。” 十王遂令判官将刘母带来,少顷间,判官带刘母来,讲明原因,赔个不是,请其原谅。 刘母闻说事由,拜礼与姜缘,道:“愚妇多感上仙相助,深恩不敢忘,但请上仙留名,教愚妇知恩主。” 姜缘下座将之扶起,道:“盖因我知你子乃行孝君子,我与之一见,其有死心,恐你受欺,教来护你,故我助其一二。今见老夫人,知识有母方有子,母尚知礼,子必有孝,此谓之‘言传身教’。” 刘母两泪悲啼道:“多感上仙,多感上仙!但请上仙留名。” 姜缘摇头道:“无需记我名,若感我恩,日间多善就是。” 刘母应答。 姜缘唤判官带刘母返本还阳,他将此事了,得十王应承,使地府再无诸般乱象,方是骑白鹿离去,十王相送出地府。 待出地府,再入人世,姜缘与惠岸行者分别。 惠岸行者合掌道:“我本教护真人归山方是,怎奈身中有伤,持棍无用,恐护不得法。” 姜缘骑着白鹿,笑道:“行者护我行持多时,我已经感恩,怎有厚颜让行者送我归山。行者归落伽山就是,且替我谢观世音菩萨。” 惠岸行者点头道:“当是如此。真人若有闲时,可来落伽山,我定相迎,与真人论法一二。” 姜缘欣然应允。 惠岸行者不再言说,驾起云霞,往落伽山返。 姜缘使白鹿行至一高山处,驻足崖前观看,但见这山顶接青霄,万叠白云骨都都。山前弯弯曲曲藏龙洞,千丈万丈挟魂崖。山后有涓涓寒涧,悠悠冷气逼人寒。真是处恶山险地。 真人行至此处,下了白鹿,他将袖袍一张,手掌一撮,将猴儿拿了出来,猴儿似个草人,任其把玩。 悟空出了袖里乾坤,把金箍棒一收,赶前用手搀着姜缘,说道:“大师兄,莫怪,莫怪!是我冒犯哩。” 姜缘笑道:“你这猴儿,冒犯不提。你怎个见我就走?” 悟空道:“大师兄,我方见你心惊,正是不知所措,不得相认,恐有难至,非是有意,大师兄谅我罢。” 姜缘道:“怎个不得相认,你且说我听。” 悟空礼道:“大师兄且听我讲,我本山中会讲时,府中师兄多敬我,盖我神通妙法玄,师兄言说见真法,我自领命使手段,不料师长此间出,一心将我逐师门,只道遣回家中去,千求万求饶不得,本教师兄亲言说,怎想师兄未归山,暗叹离山归家去,师长离前重言说,量我出山生不良,不教我将师门报,若使我将来路说,师长定取我性命,是故未敢与相认。大师兄,谅我罢。” 姜缘闻说,心中了然,他说道:“怎个卖弄手段使师父逐你。” 悟空道:“府中众师兄,要见七十二般变化,故我使了个法,换作老柏树。” 姜缘道:“你这猴头,你无端卖弄作甚,你那般卖弄,岂非教人动心,若其动心,必生其计来害你,我尚且不敢卖弄,你道浅薄,怎敢造次。” 悟空不敢多言,只用手搀着大师兄。 姜缘道:“既归家去,你不好生隐山修行,怎个在地府里现身?” 悟空听言有恼,说道:“大师兄,此怨不得我哩,我在山中会客,方是睡下,那勾死人的将我勾至地府,我怎能不打闹地府,我仙道有成,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勾死人怎个寻我,该打,该打!” 姜缘道:“此间事果不怨你。我此方入地府,亦作此事来,此后再无勾死人来勾你,你安心隐修就是,若再有这等你,你归山寻我,我为你讨个说法。” 悟空道:“多谢师兄。” 姜缘道:“如此,你且去,若来日见我,只道你有理,便无需躲我。若教你无理,见了我,定拿你。” 悟空道:“大师兄,我明矣。” 说罢,正是要走,忽是停下,道:“大师兄,我近来得一神兵,却与大师兄宝贝,乃是个同宗哩。” 姜缘问道:“那个宝贝?” 悟空道:“是那豫鼎。” 姜缘持腰间豫鼎,说道:“同宗怎说?” 悟空耳朵中掣出宝贝,幌一幌,如意金箍棒现形来,猴儿丢开解数,打转山中,唬得那狼虫颠窜,虎豹奔逃,果是个大神通的。 他持定金箍棒,说道:“大师兄,我这宝贝,名唤‘如意金箍棒’,乃是贤邻所赠,有说乃是大禹治水时的定子,量江河深浅所用。我听贤邻有说,大师兄这豫鼎乃是大禹所铸,此作同宗也。” 姜缘指定猴儿,笑骂道:“你这猴头,同宗这般算?怎地,你还使这金箍棒,与我这豫鼎相较不成。” 猴儿道:“师兄,正想相较一番哩。” 姜缘道:“果真?” 猴儿道:“果真。” 姜缘笑道:“你想怎地较量?” 悟空道:“师兄,我使棒,你使鼎,试弄一番就是。”姜缘道:“你这猴儿,你那是个刀兵,我这鼎儿,护身宝贝罢,怎个与你相争?罢,罢,罢,我与你争个高低作甚,你且去,莫扰我。” 悟空道:“既这般,比重如何?” 姜缘细细一看金箍棒,问道:“你这棒多重?” 悟空有心卖弄,说道:“大师兄,我这如意金箍棒,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哩。” 姜缘将腰间豫鼎取出,将之一翻,豫鼎现本相来,作个大鼎,高一丈八尺,上书诸般纹路,神光隐现,承德厚重。 他说道:“悟空,且将此鼎举起,作你胜也。” 悟空道:“师兄将道放开,我来举起。” 姜缘闻说,让开大路。悟空遂行至鼎前,摸了一把,果是厚重的宝贝,他腰间发力,要将豫鼎举起,怎料豫鼎神光现,任是猴王怎发力,豫鼎纹丝不动。 此豫鼎乃大禹为镇南瞻部洲而铸,以神金炼成,气通部洲,又得太上老君点化,养就灵气。后随真人修行,得灵气温养,真人成道,自得好处,神通其中,万法不侵,今时不同往日。 猴儿神通大,此番怎举得豫鼎。 ~~ 猴儿松手,道:“好鼎,好鼎!我这金箍棒,胜不得你。” 姜缘将手一招,豫鼎作小鼎,系他腰间,说道:“猴儿,且好生去山中隐修,早日得道,莫教这般急躁。” 悟空应承,遂不再多言,三拜师兄,将身一抖,跳将起来,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不知去何处。 姜缘望猴儿远去,行至白鹿旁。此鹿有灵,伏低身子,使真人骑上,待坐稳时,白鹿行下山去。 姜缘轻抚鹿首,知得白鹿有些能耐,笑道:“此番参法会一行,我参个一二寂灭真法罢。教你得了好事,归山须好生修行。” 白鹿啼叫,渐行山下。 …… 却说,猴王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魂灵回了果山,入得仙体,猛地醒来,伸腰蹬腿。 四老猴叫道:“大王,吃了多少酒,怎睡一日馀方醒。” 猴王道:“你等却不知,这一睡,事多哩。” 四老猴问道:“大王就在此睡,有何般事?” 猴王道:“你等不知,我那魂灵,教阴曹两个勾死人的勾去,是我显神通,打了那勾死人,又将那地府闹遍,打得地府上下闭门闭户,本教打入森罗殿,未想那森罗殿里,坐着我大师兄哩。我断不敌我大师兄,转身就逃,被那大师兄一袖子笼走,幸是将我放了来。” 四老猴惊道:“大王神通高,怎有人降得大王。” 猴王道:“我那大师兄,神通广大,本事高强,非我能比哩,他道深,我道浅。” 四老猴道:“大王道比天高,若教此人胜大王,岂非比天高尚高?” 猴王未答,正是要聚众行乐,忽有猴孙来报:“大王,近日多有猴兵死矣。” 猴王听言大怒,问道:“何人伤我猴子猴孙?” 猴孙道:“非有人伤,乃教猴兵年老血衰。” 四老猴道:“大王,此乃寿数尽矣。我等居仙山福地,有大王庇佑,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不受妖魔欺,却遭那阎王老子暗管,大王成道,长生不老,我等却难矣,早晚身死,人间有言‘孤家寡人’,那时大王大差不差也。” 猴王闻说,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十分发怒,正待寻机解了阎王老子暗管,此间暂且不提。 ……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 姜缘骑白鹿终归灵台方寸山,他行至斜月三星洞前,将白鹿放归山间,叮嘱好生修行,他方入三星仙洞。 入三星仙洞不久,行至老柏树旁,但见众弟子此间会讲,正说火热处,讲的是旁门怎斗法。 姜缘行至,真见是以起身上前拜礼:“大师兄。” 大众相迎:“大师兄。” 姜缘道:“不必多礼,你等会讲,我方归山,当拜师父。” 大众道:“大师兄且去。” 姜缘朝真见张望,细细一看,见其身意有增,正果在前。此师弟果真‘见’破,路在前方,不急不躁,缓步而行。 真见道:“大师兄,晚些师弟定去拜访。” 姜缘笑着点头,朝瑶台走去,少顷间他至瑶台,祖师不在此处,是以他行小道往静室去,待行至静室。室门大开,祖师披衣盘坐蒲团,静候多时。 姜缘行至室门前,拜行大礼,道:“师父,弟子归家矣。” 祖师道:“童儿进来就是,这般大礼作甚。” 姜缘闻声方入室中,得祖师意,落座蒲团,待坐稳时,祖师问道:“此出山去,有所得否?” 姜缘道:“师父,所得甚多,弟子去了地府,亦见了悟空。” 祖师道:“怎说?” 姜缘道:“弟子本教去南海,怎料鹿儿行错,进了乌里国,方见有君子悲啼,一问知是地府勾错其母,是故弟子先参法会,后行地府,了解因果,助人还阳。复见悟空师弟教地府勾去,打闹地府,便将悟空师弟带走,才是归府。” 祖师道:“法会可有所得?”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听闻观世音菩萨讲述寂灭真法,自有所得。” 祖师道:“你且说与我听。” 姜缘复将寂灭真法说与祖师听。 祖师闻说,赞叹不已,说道:“童儿虽知之不全,但寂灭法却得精义,果是聪慧,你觉寂灭法如何?” 姜缘道:“如师父言说,有朝一日,此法寂灭。” 祖师笑道:“童儿,你怎思得此理?” 姜缘答道:“盖因此法难明,我闻佛众多有不明,曲解其意,是以愚昧世人,寂灭生身。其法精义,只得智者所得,故此法必不长久,他日定有新法取而代之,故法寂灭。” (本章完) 98.第97章 法天象地,猴王上天(4k,求月票) 第97章 法天象地,猴王上天(4k,求月票) 静室中,祖师与姜缘落座谈说,言及‘寂灭法’,师徒二人俱是相同,觉此法他日必定寂灭。 祖师道:“童儿智慧,今你所学甚广,是有道之金丹,儒之礼,寂灭之释,觉性之禅,你觉诸般法门如何。” 姜缘拜道:“师父,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大道真一也。盖因诸般旁门得正果,俱为有缺之相,独金丹正道为无缺之相,仙体成则天地成。” 祖师笑意盈盈,问道:“金丹何解?” 姜缘道:“夫金丹者,天地之数也。乃鼎炉,大药,火候三者之重。此鼎炉为天地之机,乾坤之气,非乾坤气者,鼎炉不成,作脐下一寸三分处,乾自天灵,坤自涌泉,金鼎玉炉即成。采药乃使先天之灵现形也。火候为不传之秘,各家学说,皆有不同。三者俱全,行七步以注仙体。” 祖师道:“金丹法你明矣。既你能讲出,此道你行至深处,却有本事。” 正是个‘修道易,讲道难’,若教有讲道者,若非是个老修行,那定是个熟嘴的。 姜缘道:“弟子随师父修行近千载,苦修金丹,时难处,弟子今不敢忘,生死间不计之数,若教不知金丹,弟子修个甚道。” 祖师道:“你道难行,若教你功成,如今时般,不生不灭,长生久视,修心守神,得大自在。如悟空般,天地生成,性子乖张,得神通而忘本心,一体二心,主客颠倒,早晚生灾。” 姜缘闻说,心如明镜,昔日那乖猴儿历历在目。然他已劝诫,若其不听,生灾祸来,他助不得,他说道:“师父,若生灾起,许能教悟空师弟定心。” 祖师道:“若灾起时,恐再无定心之时,悟空仙体已注,法性颇通,然根源不稳,仙体无漏却不全。” 姜缘道:“师父,悟空师弟心性尚存良,他日心静时,定为大神通者。” 祖师道:“悟空一体二心,其心魔障日高,他日恐成大难。罢,罢,罢!且不提这等,童儿神通习精否?” 姜缘道:“日渐精之,然尚未全精。” 祖师笑道:“既如此,那再传你一法,你多学神通,再是慢慢习精之。” 姜缘道:“师父,不若传我些许武艺,弟子武艺有缺,弟子虽不善于赌斗搏杀之术,但却需一二武艺护身,昔日心猿多为逞凶斗狠效力,却非武艺。” 祖师道:“你非善斗将者,学之甚难。我传你些许拂尘武艺罢,你学之虽不足以赌斗,但凭此招架遮挡,护身足矣。” 姜缘起身拜礼道:“弟子拜谢师父深恩。” 祖师道:“童儿,你归家不久,去歇歇再是学此武艺。” 姜缘道:“是,师父。” 祖师再道:“童儿你不善武事,赌斗,我亦曾有思虑,他日你有缘法,寻个护法神就是,出行时护法神随行,保你周全。” 姜缘说道:“师父,观世音菩萨亦有此言,然护法神难寻哩。” 护法神非是神通广大者即可,缘法,道心等俱全,方为护法神。如木叉那等者,少之又少。 祖师笑道:“有日定寻得,童儿且去,且去。” 姜缘拜礼退去。 …… 姜真人回了静室,将紫袍脱下,拂尘安置,久未归家,正待盘坐,以正道心。 忽闻室门有声,他知是真见行来,三星仙洞大众,敢与寻他者,只得真见。 姜缘将室门开了,定睛一看,室外果是真见,持着扇子,笑意盈盈。 真人将真见迎入,待是落座。 姜缘道:“师弟道渐深矣。” 真见拜礼道:“怎担师兄此说,我的道浅着哩,如今尚未得正果。” 姜缘细细一看,能知真见心中隐有灵机,正果不远,此步跨过,即得正果,何时行此步,却不尽然,或是百载,或是十载,或是一载,或是立时,他问道:“师弟可急?” 真见听言即明,道:“不急。昔年得师父亲赐太玄清生符,不出洞府,长生无忧,既如此,有何可急?” 姜缘挽掌笑道:“师弟功成在即。” 心不急时,纵有二神阻拦,怎地有法,怎地有窍,正果得之,无非早晚。 真见道:“正是此理。” 姜缘道:“师弟正果已近,今来寻我,有何事?” 真见说道:“大师兄,一来是为拜见大师兄来,二来却是欲与大师兄论法来。” 姜缘笑道:“怎个论法?论高低亦是论深浅?” 真见拜礼道:“非高低,非深浅,非真假,乃讲道。” 姜缘道:“善。”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载去。 姜缘归山修行,再无外出,有时与真见论法,有时静修神通,有时与祖师修习拂尘武艺,平静如水,却使他乐在其中,只道‘修行本静’。 却说那猴王是个不安的,终是掀了地府,将生死簿上猴属类一笔勾之,使果山上常有长生不死猴属。 此等种种,教龙王与十王递表章上天界,请伏妖猴,惊动了玉皇大帝,遂驾座灵霄宝殿,唤集仙卿。 玉皇大帝道:“朕闻下界有妖猴作乱,欺龙王,闹地府。不知此妖猴何代出身,这般有道?” 诸仙卿俱不知,班中千里眼顺风耳闪出,拜道:“陛下,此猴乃数百载前,天产石猴也,当时目运金光,曾惊动陛下,后不知在何处得道,有此降龙伏虎的本事。” 玉帝道:“既如此,不知那路神将下界收伏此妖?” 话毕。 班中太白金星即出说道:“陛下,此妖猴今已成仙,有降龙伏虎的本事。闻妖猴出身乃天地生成,恐是成道未修心,故心猿不得安,意马不得拴,陛下何不降之诏安圣旨,全了造化,助此妖猴收心,一来让其感念陛下慈悲,二来收仙有道。” 玉帝道:“依卿所奏。着文曲星君修诏,招安,既是妖猴心猿意马,除其做个弼马温,望其早收心猿拴意马。” 众仙卿称颂慈悲。 …… 话表那果山中,猴王再闹地府,起刀兵之灾,称霸一方,兵马无数,日间作乐,好不自在。 此日间,太白长庚星降临,直至果山水帘洞前,朝其说道:“天界天差来请大王上界做神仙,快快请大王出来。” 洞中猴王闻言大喜,正是不知一身好本事,何处去得,今闻天界天差来,怎能不喜。 猴王整衣冠走出,将太白金星迎进来。 太白金星说道:“我乃西方太白金星,奉玉帝招安圣旨下界,来请你上天去,拜受仙箓。” 猴王笑道:“多谢老星,多谢老星。” 说罢。猴王正想设宴礼待太白金星,教金星拦住,金星道:“大王,圣旨在身,可不得拖,速速与我上天去。” 猴王只得应下,心中暗喜,说道:“此番我却上天做官哩。神通本事我比不得师兄,此番际遇,却是师兄没有的。” 猴王为胜不得大师兄耿耿于怀。 此间正是猴王上天,应是‘高迁上品天仙位,名列云班宝箓中’。 ……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青苔石旁,祖师亲教姜童儿武艺,姜童儿智慧颇深,半载间已是习全。 一日,祖师开讲大道后,独留姜缘于瑶台。 祖师道:“童儿,今你习得些许武艺,尚有何等教学之?你且说,我一并传你。” 姜缘坐于班中,闻说起身拜礼道:“但凭师父教诲,我却不知有何等神通。” 祖师道:“既你不知,我说就是。” ~~ 姜缘道:“凭师父说。” 祖师张望姜童儿,沉吟良久,说道:“童儿,你今有一百零八般变化,万劫长生不老,三昧真火,袖里乾坤,庆云法,又得武艺锦上添,法却不弱。当传你一大神通,是以法天象地,你觉如何。” 姜缘遂拜道:“弟子谢师父深恩传法。” 祖师道:“此亦作大神通,却不可轻传,你若习之,他年若你广开洞府,此法慎传。今你且附耳来,莫使六耳听此神通。” 姜缘闻说应声,走近祖师跟前,洗耳用心。 祖师低头附耳,将神通之谜与真人说道。 姜缘智慧,闻之记下,心中有数。 此法乃与金丹有异曲同工之妙,乃似身中天地与外天地相合,是以法天象地,须是周身穴窍开,仙体金丹,会天地之数,方可习之。 姜真人暗道:“此法岂非天地生成者,最易习之,天地生成,本与天地通,此法霎时可会。” 祖师见童儿走神,问道:“童儿何事?” 姜缘道:“师父,弟子在想,此等法门,若教天地生成者学,岂非旦夕之间可成?” 祖师道:“天地生成者,缘法下,自学此神通也。” 姜缘道:“师父,天地生成者,果真了得,此等大神通,自学可成。” 祖师指定童儿,笑骂道:“你这童儿,那悟空天地生成,可斗得过你?二三合间擒拿,纵是法天象地亦无用,你怎个长吁短叹。”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知错哩。” 祖师道:“好生修习此神通,如这般大神通,我尚多矣,你方尽学之。” 姜缘唱了个喏,说道:“师父,此神通,弟子需个年数,方能学会哩,急不得。” 此神通较之袖里乾坤尚能些许,盖因涉天地之数也。他虽已成仙体,但学之亦需个年数。 祖师道:“安心学就是,待你学成,或往一处去,那儿有你缘法。” 姜缘问道:“师父,何等缘法?” 祖师道:“护法神。” 姜缘再问:“师父,在何处?” 祖师道:“西牛贺洲翠云山,那儿有个神通广大的妖魔,与你有些缘法,待你习全本事,再去降之。” 姜缘应声,遂不再提,祖师让他学得法天象地再去,自有祖师真理,他听言便是。 祖师不再多言,姜童儿侍奉祖师回室,正欲静修神通,忽见真见走来。 姜缘待人走近,方问道:“师弟,三日前方是论法说道,此来为再说法一场?” 真见摇头道:“非也,我怎有此厚颜?乃是府外山中左氏一家,有人欲见师兄。” 姜缘闻说,与真见言谢,往洞府外走去,此左氏一家与他有甚深恩情,昔年他曾有言,若是左氏一家遭妖魔欺害,可来寻他。 今方寻他,他自当与之相见。 少顷间,姜缘行至三星仙洞前,将府门打开,但见府外有个汉子站定,局促不安。 汉子见姜缘走出,拜道:“上师,上师!” 姜缘扶住,问道:“你乃今时左氏家长?” 汉子道:“正是!今忝为左氏家长。” 姜缘再问:“家中可有出何事?” 汉子摇头道:“未曾出事。” 姜缘笑道:“既如此,你寻我可有何心中烦闷,不解之处?若有此等,但可与我说上一二,我方解你心中困惑。” 左氏家长说道:“非有心中烦闷不解,自先祖得上师恩泽,一篇道德真言,方使再无困扰之处。今寻上师,乃因我将离山回老家,蒙受上师海恩,故前拜别于上师,若有惊扰上师修行之处,莫怪,莫怪!” 姜缘道:“怎个回老家去?” 左氏家长答道:“实不瞒上师,我侍奉家母多时,不日前家母寿终,故我无心再留山中,欲往山外去,家父有言,老家在东,是以多积柴薪,归家去矣,那时做个富家翁。” 姜缘问道:“既如此,你离山去,是去做个富家翁不成?” 左氏家长摇头道:“上师,怎有富家翁做?家中多代柴薪,一来用之,二来朽矣,今未有柴薪带回。” 姜缘道:“既如此,你归老家南瞻部洲作甚?” 左氏家长道:“上师,家中不知几代人念想归家,我若不回,我子必回,我子不回,我孙必回,子子孙孙,怎个言说,不若我回老家去作罢。” 姜缘闻言,沉吟良久,说道:“你今无牵无挂,愿随我修行否?” 左氏家长道:“未有性命,怎敢修行,此番拜谢上师恩情罢,我自去也。” 说罢。 左氏家长三拜姜缘,遂起身离去,往家中去。 姜缘望之叹息,未作多言…… 求月票。 看评论区有小伙伴问女主,估计是没了,修金丹的那能破元阳(*^▽^*) (本章完) 99.第98章 说甚心猿,谈甚意马(4k) 第98章 说甚心猿,谈甚意马(4k) 却说左氏家长辞真人去,一意归家心向东。 姜缘返三星仙洞,行至静室前,但见祖师室门半空,他朝里走去,祖师正坐蒲团,假合双眼,静候着他。 姜缘行进拜礼道:“师父。” 祖师睁眼问道:“童儿,左氏离山去否?” 姜缘道:“师父,此间府外,左氏家长与我辞行,正是归老家去。” 祖师道:“左氏一家自你修行始初来,数百载不知几代去,今下山去矣。童儿作是何想?” 姜缘道:“师父,有道是‘人各有志’。弟子曾多邀左氏子修行,左氏一家缘法易得,然一心斫柴,红尘未了,教来日归家,做个富家翁,一代如此,代代如此,此乃左氏之志也。今数百载去,此方归家,全了志向,可贺。” 祖师笑道:“拦不得?” 姜缘道:“拦不得。” 祖师道:“怎说?” 姜缘道:“师父觉弟子道心怎般。” 祖师道:“你心如金石,数百载苦修不移毫厘。” 姜缘道:“师父,左氏一家志何曾有移,是故拦不得。” 祖师笑道:“善。左氏一家多代与你有恩情,你与左氏缘法未绝,他年定有再会时,无须忧心,且遣一护法,保其东去就是。” 姜缘唱了个喏道:“是,师父。” 祖师道:“且去,待事毕好生修行神通,早教法天象地习全,收降护法神,我尚有妙法传你。” 姜缘闻说拜礼离去,取了玉拂尘,行至府门前,呼唤一声,白鹿自山崖间跃出,少顷间,白鹿至前,泯耳攒蹄,满心欢喜。 姜缘轻抚道:“鹿儿,你今有些许微末本事,逢左氏一家下山东去,你且暗中护持一程,莫教魔障伤身,妖祟害命。待入南瞻部洲,你回就是。” 白鹿啼叫一声,自参法会来,得了好事,将横骨作用,却能开口,只听应声道:“遵令!” 姜缘道:“西牛贺洲魔多妖众,我量你力浅难行,今我有拂尘在此,你且持之护身,若教魔障害你,你道我法号,若其不退,我定有知,我云雾间二十四万里,顷刻即至。” 说罢。 真人将玉拂尘递与白鹿。 白鹿摇身一变,变作一老道,瞧他模样,穿着一领百衲袍,足下踏云头履,腰系着熟丝绦,仙风道骨,白鹿接过玉拂尘,跪伏道:“领命,领命!绝不敢误。” 姜缘指定白鹿,笑骂道:“你这鹿儿,好事得多矣,莫忘修心。” 白鹿赔笑道:“托老爷缘法罢。” 姜缘道:“且去,且去!好生护持。” 白鹿不敢有误,拜礼后持玉拂尘离去,护持左氏家长。 姜缘方是返了三星仙洞静室,修习法天象地。 …… 话表,猴王登天,玉帝除其为‘弼马温’,在御马监做个正堂管事,麾下监丞,监副,典簿,力士,大小官员等不计其数。 猴王上任,心猿意马,即将官员唤来,查明本监事务,又点明数天马千匹,那等天马俱世间难得的好马,猴王见了心喜,暗道:“天庭果是良地,马儿好,宝物多,有道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正是此理哩。” 猴王曾在三星仙洞藏书地儿,学了不少本领,此间有条不紊吩咐,着力士刷洗马匹,扎草,饮水,煮料,又着监丞,监副等督办,不得有误,大小官员俱有事加身。 诸般吩咐下,不觉二三日过,猴王亲巡御马监,但见马匹夜间喂食,日间舞弄,渐是肉肥膘满,真是个‘嘶风逐电精神壮,踏雾登云气力长’。然天马教猴王驯养,虽是神壮,但却生了桀骜,气焰嚣张,乃意马无疆也。 猴王不觉这等,与天马多有亲近,此日间,猴王巡视下,望千数天马,他心中暗道:“此等果真皆是好马也。不知能否赠匹与大师兄,那才是真造化。再赠些马儿与我那些个兄弟,定是得称老孙了得不可。” 他差二三人来,问及天马事。 猴王问道:“尔等知天马怎下界否?” 众等道:“须是请得旨意,方是纵马下界。若无旨意,不教天马下界的哩。” 猴王再问:“再无他法?” 众等道:“无法,无法!” 猴王心有不甘,说道:“天马须是下界奔行哩,此等亦不成?” 众等摇头道:“不成,不成!” 猴王抓耳挠腮,恼道:“这般不成,那般不成,却待怎地?” 众等慌了道:“却是不可!天条这等说,犯不得哩。” 猴王作罢,只得看管天马。 …… 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上二三日间,四大部洲二三载去矣。 南瞻部洲灌州,白鹿化身老道,手持玉拂尘,护左氏家长至此处,路途无有魔障敢近前,但有敢近前妖魔者,只将真人法号道出,妖魔自退。 西牛贺洲一带,姜真人自成道,祥云滚滚九万里,仙山古洞俱拜后,无有不知者。 白鹿护左氏家长行入灌州,不再留心,盖因主人公称他送其入南瞻部洲即可,他当归去。 白鹿不再留心左氏家长,乃教归山,忽是见炊烟袅袅,自大街小巷来,白鹿只觉饥饿难耐。 白鹿暗道:“往日我常吃得山中灵果以作饱腹,护左氏下山来,二三载未得进食,今功成矣,不若在此城中寻些茶饭,吃足再归家去,量我有拂尘护身,若教土地那等相拦,打退就是。” 白鹿正是个‘艺高人胆大’,按落云头,正要寻些茶饭吃,他走至一庙中,但见庙里供奉三牲,时果,香茶,烈酒种种,香味缭绕。 白鹿望庙中无人,做个掏摸的事儿,刚是走入,忽见鬼判现身,梅山六兄弟康,张,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将军齐齐将庙门围住,不使白鹿出去。 再见一将走出,但见那将仪容清俊,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手执三尖两刃枪,威气不泄神光凛,正是昭惠灵显王,二郎显圣真君是也。 真君呵斥道:“是那来的精怪,胆敢闯我府中。” 白鹿怎见这般阵仗,知是不妙,将玉拂尘持起,要教外走。 梅山六兄弟迎上去,白鹿只管使本事,将拂尘遮挡,要阻攻势,逃往家中。 此拂尘乃是真宝贝,左右遮挡,管教梅山六兄弟近不得身,任是梅山六兄弟使何般本领,断破不得拂尘遮挡。却说此拂尘,玉柄乃坤元之精所化,麈尾乃太上老君之宝也,随真人修行多时,真人成道,自得好处,白鹿持之,与梅山六兄弟相斗,虽是苦战,但一时半会败不得。 相斗五合,二郎显圣真君怎容放肆,持三尖两刃枪打去,寻得良机,一枪将拂尘挑开。梅山六兄弟遂将白鹿擒拿,真是个‘功成垂败’。 真君问道:“你是那来的,怎在我庙中卖弄?” 白鹿不敢造次,战兢兢道:“我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坐骑,奉真人令,护持一凡夫入南瞻部洲。今功成将归山,不想腹中饥饿,故寻些茶饭来。” 真君闻说,笑道:“兄弟们,我这真君庙,是教精怪寻茶饭的地儿来了。” 梅山六兄弟大笑不止。 真君道:“拿了。待其主来,我方见有甚本事,教精怪无法无天。” 梅山六兄弟领命,使白鹿现出原形,拴于庙后。 …… 却说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姜缘一心修习法天象地,二三载不曾有变,只道有时听祖师讲道,有时与真见论法,心如止水,修个道来。 ~~ 一日,真人心有所感,教往东望去,不知何般事由,他道浅薄,未有甚深法力遍观三界。 姜缘遂出静室,行至祖师室前,他见祖师室门半开,入里拜见祖师。 姜缘道:“师父,弟子修行间,心有所感,不知是何等事由。” 祖师道:“我遍观三界,乃你那鹿儿行至南瞻部洲灌州,教人拿了。” 姜缘问道:“师父,怎个事儿?” 祖师答道:“你那鹿儿在灌州做掏摸的勾当,教天庭二郎显圣真君捉拿,扣押在后。” 姜缘闻说,心中有叹,鹿儿不堪大用,他再问:“师父,那鹿儿有危否?” 祖师道:“未有。” 姜缘道:“既如此,教那鹿儿在那吃些苦头就是。” 祖师笑道:“善。童儿,法天象地习全否?” 姜缘摇头道:“师父,此法甚难,未曾习全,恐尚需个光阴。” 祖师道:“如此,且去静心修行。” 姜缘闻说,再拜礼于祖师,方是离去,静心修行。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不觉十四载去。 姜缘方是将法天象地习全,身中仙体与天地所通,有万般神威本事,果是个大神通也。此神通一出,使身齐天地,鬼神俱惊,此法不可常用也。 姜缘习全法天象地,尚未习精,此法若不习精,使之有些许难意。 真人将此法习全,正是要拜得祖师,忽是闻祖师唤集府中弟子,瑶台中开讲大道。 姜缘闻说,不敢有误,往班中去,去往听讲。待行至班中,府中诸弟子聚来,少了许多熟的,多了不少生的,来来去去,不知几人矣。 真人行至班中首座,真见在班中次座。 真见望姜缘至,遂拜礼道:“大师兄。” 姜缘回礼道:“师弟,今府中弟子是那个字辈?” 真见道:“大师兄,今时乃是个‘圆’字辈哩。” 祖师门下有十二字辈,是以‘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圆字辈乃是第十一辈也。 祖师曾言十二字辈后,再不收徒,此时乃第十一辈,十二字辈将至矣。 姜缘闻言点头道:“多谢师弟解惑。” 真见称是‘不敢当’,持着叶扇,笑意盈盈,眼中清明更甚,乃有智慧相也。 二人谈说半响,待祖师方至,闭口不语,聆听妙音。 祖师登坛高坐,开讲大道,此间讲的,乃是个天地之理。 …… 却说此间天界,猴王管得御马监,有半月馀,期间未曾有修心养性之举,尽是放马奔行,气焰胜往前,魔障日凶高,御马监怎束得此心猿。 此日间,御马监里,猴王邀大小官员参与酒席,共同作乐,欢欢喜喜之间,猴王忽是将杯一停,问道:“你们可曾听闻一真人名字? 众等问道:“大人怎说,怎说?” 猴王问道:“下界西牛贺洲有一成道真人,法号‘广心’,法力高深,神通广大,乃是踢天弄井之辈,你等听闻否?” 众等道:“自有所闻,当日此真人成道,我等知悉矣。” 猴王抓耳挠腮,未想大师兄有这般名号,天界尚闻得法号,他再问道:“你等俱知?” 众等道:“知得,知得!当日此真人得道,金光焰焰冲斗府,无人不知哩。那时玉帝给了个‘真君’的高官,准其督军,那真人尚是不做,一心修行,多人知矣。” 猴王道:“真君是个什么高官?与我这弼马温比如何?” 众等道:“比不得,比不得!那真君是个高品的,弼马温是个没品的。” 猴王道:“高品怎说,没品怎说?” 众等再道:那高品的,乃是个朝会上站着的哩,手下有兵有权,诸般神仙见了拜礼,不受欺心不受困。没品的,那是末等,不入流的,最低最小,只与看马,若是喂得马肥,得声好,再无好事,若是马瘦了,便要见责,罚赎问罪,若教惹恼,兴许打百下哩。比不得!” 猴王闻说大恼,心中暗道:“老孙在果山,乃是个称王称祖的,在三星仙洞亦是个本事大的,非师父与大师兄拿不得我,此玉帝老儿,怎哄我养马,说甚心猿,谈甚意马,下贱之役,岂是我待之处?不做,不做!我将去也!” 说罢。 猴王取出金箍棒,幌一幌,丢开手,一路解数,打出御马监,往南天门去,要回下界做山大王,绝不受此弼马温位儿。 天庭诸天丁知猴王受了仙箓,让开路来,绝不敢拦,将其放了下界。 此正是猴王反天,心比天高,欲作齐天圣。 (本章完) 100.第99章 魔障助心欺正主,心猿意马再无缚(4k) 第99章 魔障助心欺正主,心猿意马再无缚(4k) 斜月三星洞中,祖师讲道天地之理,乃有月馀,待讲完道,班中散去,独留二人于瑶台。 一者为姜缘,二者为真见。 祖师道:“童儿,你今习全矣。” 姜缘拜礼道:“劳师父教导,弟子今方学成,未曾精之。” 祖师道:“既如此,你且下山去,寻你缘法。” 姜缘问道:“师父,往翠云山去即可?” 祖师点头道:“你教翠云山中去,那山中有个芭蕉洞,里边有个精怪。此精怪乃是你护法神之妻,你若寻到那护法神,那就作罢,若寻不得,在其洞府中等候,那护法神定归。” 姜缘笑道:“师父,有道是‘守株待兔’,正是此说。” 祖师指定童儿,道:“你待的,非是个兔,乃是个牛。且去,且去。” 姜缘唱了个喏,应声离去,他临行张望真见,暗道:“真见师弟,道将成矣。” 想罢。 真人往静室去,取紫袍出府。 瑶台中,真见拜与祖师跟前,深感祖师海恩。 祖师将真见扶起,问道:“真见,你随我修行,有多少年数?” 真见道:“师父,有几百年矣,却数不清。” 祖师道:“你修行觉如何?” 真见闻说,悲添心上,止不住两泪交流,说道:“师父,弟子修行数百载,修行之初,不识真门,误将左道作心用,不修德行,遭财色酒气伤根,幸得大师兄庇佑,师父教导,方有修行之机,又一叶障目不知何等光阴,今终有所悟,将成道矣。” 祖师笑道:“你所悟,为何?” 真见道:“弟子道不出。” 祖师问道:“为何?” 真见道:“道不出,便是道不出。” 祖师含笑,指定班中蒲团,说道:“那是何物?” 真见答道:“蒲团。” 祖师点头道:“善。若教你悟时,你当离山,亦教府中修行?” 真见道:“愿府中修行,与师父,大师兄作伴。” 祖师笑着点头,未再多说,教真见离去。 却说三星仙洞外,姜缘穿着日月紫袍,腰间系豫鼎,他望东去,心中暗道:“那鹿儿吃苦十几载,该是知道分寸了,且将之带回,方去翠云山。” 想罢。 真人口中念诀,跌足而起,使个‘庆云法’,一起祥云二十四万里,往南瞻部洲灌州去。 少顷间,真人自西牛贺洲行至南瞻部洲灌州灌江口,真人踏祥云,但见那灌江口,酒楼歌馆,一应俱全,热闹繁华,他方运气双目,知识真君庙。 姜缘又见庙后一白鹿拴着,虽不得自在,但肉肥膘满,定是茶饭不差,他暗笑道:“好个鹿儿,我使来受苦,怎料此真君礼待。” 他落庙前,说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座下大弟子广心前来一访,望真君一见。” 说罢。 不消多时,庙中梅山六兄弟现身,鹰犬随行,搭弩张弓,十足威气。后有鬼判,大小官员,俱是现形。待诸般齐全,二郎显圣真君持三尖两刃枪,神光隐现,威威杀气。 姜缘细细一看,心下堪叹真君法,真是个了得的,这般威气,不输悟空,金丹有成,天家亲眷,仙体无漏也。 真君亦看姜缘,见此人头戴紫金冠,身着日月紫袍,丰神俊秀,双目如电,正道有成,全天地数,圣胎住泥丸,乃道法真人。 真君道:“真人乃那白鹿之主?” 姜缘行礼道:“正是。本教其护一友人归南瞻部洲老家,未想其冒犯真君,望真君宽恕。” 二郎神道:“我正教知此白鹿之主,乃是何人,纵精怪张狂,怎料是真人这等有道仙真。这般说来,乃是此白鹿心性不定,非真人之责,断无需与我言宽恕之说。” 姜缘道:“如此,多感真君也。” 二郎神遂令人将白鹿牵出,又唤梅山六兄弟将路放开,刀兵收去,鹰犬尽退,不得冒犯。 有鬼判将白鹿牵出,白鹿方见姜缘,化作人相,跪伏在地道:“老爷,老爷!知错哩!” 姜缘指定白鹿,笑道:“你这鹿儿,你且说,你知何错?” 白鹿磕头不计其数,道:“老爷,我错在未曾修心。功成在即,不想生了口舌欲,功败垂成。” 姜缘道:“你果知错?” 白鹿道:“知错,知错。他日未功成前,定不泄气,生了灾害,以至功败。” 姜缘道:“此番作罢,若教我再知你错,我定不饶你。” 白鹿道:“谢老爷恕罪,谢老爷恕罪!” 说罢。 白鹿现原形,行至真人身旁,泯耳攒蹄,再无贪心。 姜缘拜礼与二郎神,说道:“多扰真君。” 二郎神回礼道:“不敢当。真人既来,不若随我入庙一叙。” 姜缘应下,将白鹿交与梅山六兄弟,同二郎神入庙中,设席入座,时有香茶献上,献毕,二郎神取玉拂尘还与姜缘,真人接过手拈拂尘,仙气盈空。 二郎神说道:“真人何年何地成道,我却不知真人这般妙人。” 姜缘道:“前些年数在西牛贺洲成道。” 二郎神道:“我方居庙,却不知这般事,日间只管点查香火,有的是拜还的三牲,有的是许下的保福,有的是求子的文书,有的是告病的良愿。多不知外事。” 姜缘道:“真君护佑一方有功也。” 二郎神道:“却不知,真人怎个未受仙箓。成道天贺,玉帝当着天仙相迎登天,莫不是遗漏?若是这般,我为你请封。” 姜缘道:“非也。真君,乃我道浅,一心修行,故未曾上天。” 二郎神笑道:“真人是个妙人。” 姜缘笑而不语。 二郎神复令人将时果递上,不失礼数,方是说道:“真人法深,我见之心喜,多年不曾试弄武艺本领,今见真人,但请真人赐教一二如何?”姜缘道:“真君相邀,不敢不从。” 二郎神喜道:“既如此,但请真人随我出庙,寻个地儿试弄一二。” 姜缘欣然应允。 二人说罢,出二郎庙,行至庙外,二郎神驾起云雾,往灌江口外去。真人知二郎神有心试弄腾云之法,口中念诀,使个‘庆云法’,将祥云一起,跃过二郎神,一路云光无影。 少顷间,二人行至一恶山中,二人驻足,但见‘山前怪石成双双,冷冷飕飕无影踪,恶风刮起天地变,拨土扬尘寂静地’,地恶无人,正是个试弄好去处。 二郎神持定三尖两刃枪,说道:“真人好本事!” 姜缘手拈拂尘,道:“微末腾云本领罢。但请真君赐教。” 二郎神道:“真人当心。” 说罢。 二人不再多言,试弄彼此神通,但见二郎神举三尖两刃神锋,朝真人劈去,真人不急不躁,亦有武艺在身,他挥拂尘遮挡神锋,二人半空半雾,一场恶斗。 这个是二郎显圣神,那个是菩提门真人,两人俱是初试弄,皆是尽兴来相斗,真君神锋如舞凤,真人麈尾显自然,神锋一心攻杀伐,麈尾遮挡随来往,三尖两刃本神兵,玉柄麈尾非凡宝,二郎道玄法更妙,姜缘三家本如然,你攻我防,你来我往,大罗斗太乙。 ~~ 二人这般相斗,二十合去,平分秋色,不显胜败。 姜缘知得真君神枪锋利,只以麈尾遮挡,将神力卸去,任是二郎神何般招数来攻,他自招架不败。 此武艺乃祖师所传,自得奥妙。 二郎神亦知姜缘麈尾奥妙,其持拂尘非白鹿手中相较,将神锋一转,刚强尽去,攻势绵密,以巧破面,教破拂尘。 二者间武艺有所差距,终是真人不善斗,二郎神武艺绝伦,识破麈尾攻势,便是败象已胜,三四合间必败。 姜缘量身中武艺如何,故不再试弄武艺,只往后退,张口一吐,三昧真火喷出,烧往二郎神,风狂火势,教二郎神不敢相迎,只管后退,方退要使神通与之相敌。 然真君尚未行神通,姜缘将袖袍一展,迎风笼来,使个‘袖里乾坤’的手段,将二郎神收入袖中,神通不断,真个神速。任二郎神有甚神通,无有用处。 胜负分明也。 …… 话表,果山水帘洞中,此时猴王归山,正是与猴子猴孙,一众妖兵,连同六兄弟谈说,此说道玉帝识人不明。 猴王道:“老孙何等本事?上天下海,无所不能,那玉帝将我招上天,我本觉他有识人之明,未想是个有眼无珠的,活活的羞杀人!老孙这般,竟教我去养马,乃是个末等的官儿,说甚心猿,谈甚意马,糊弄老孙,今教我所知,我打出御马监,下界来了。” 众等道:“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大王何等本事,怎作马夫?” 猴王道:“正是此理,我方下界逍遥快活。” 六兄弟道:“莫恼,饮酒作乐就是,那玉帝不知兄弟本事,我等自知。” 猴王道:“是该此理!小的们,快办酒来,与我释闷。” 猴子猴孙闻令即动,无有不服者。 猴王正开酒席,与一众作乐。 忽有猴子来拜道:“大王,大王!门外来了两个独角鬼王,要拜大王。” 猴王闻说,遂请其入内。 少顷间,二鬼王整衣入内,面见猴王,倒身下拜说道:“久闻大王招贤,今特来拜,献赭黄袍一件,望请大王收我二人。” 猴王大喜,穿此赭黄袍,将二鬼收下,拜为前部总督先锋,此间正是‘魔障助心欺正主,心猿意马再无缚’。 二鬼拜道:“我二人闻说,那玉帝有眼无珠,奉大王作马夫,大王这般神通,怎能如此?要做,该做个‘齐天大圣’方是。” 猴王欢喜不胜,道:“好,好,好!依你等,就做个齐天大圣。” 猴王传令四方,自号齐天大圣,立竿张挂,不惧天庭。 …… 却说,灌江口二郎庙。 姜缘与二郎神不知果山种种事,二人试弄神通,胜负分明,自归此处。 二郎神敬于姜缘神通,摆了桌席,与姜缘谈说神通。 二郎神说道:“真人神通广大,非我能敌。” 姜缘道:“真君武艺精妙,我亦非敌,若教我与真君再斗数合,我定败阵。” 二郎神道:“真人怎说得此言?若教始初,你以神通来敌,我走不过二三合。” 姜缘笑道:“真君,你我二者却不同,若教你始初知识我拂尘奥妙,你亦二三合败我。你乃善斗之将,我善使神通,说不得这般。” 二郎神闻言大笑,说道:“真人果妙,不知真人方往何处去?若教无事,不若庙中与我常以论道说法,岂不妙哉。” 姜缘道:“实不瞒真君,我尚有要事,此来乃为这不省心的鹿儿,今与真君试弄神通,已是心满意足。” 二郎神道:“今不尽兴,真人既有要事,我不留你,真人将去处与我说道一二,他日闲时,我当上门拜访,那时再与真人论道。” 姜缘说道:“家中正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二郎神拜礼道:“我本以为此作师承处,未料想真人乃衣钵也。” 姜缘回礼。 二郎神不敢再留姜缘,恐误正事,遂与梅山六兄弟,庙中大小官员相送。 姜缘骑白鹿,与二郎神辞别,遂离灌江口去,往西牛贺洲翠云山,此行当收护法神。 二郎神张望姜缘远去,领众等归庙。 梅山六兄弟问道:“此真人本事怎说?” 二郎神道:“此乃有道仙真,我不如。” 梅山六兄弟闻说惊怪,自家兄弟,他们自知本事如何,今闻自家兄弟亲说,不如此人,怎教不惊。 二郎神道:“我久不闻事,不知这等真人成道,今四大部洲,尚有何事?” 有鬼判闪出班中说道:“真君,尚有一事,是以东胜神洲曾出一妖猴,成道多时,有降龙伏虎的本事,欺了四海龙王,抢神兵披挂,打闹了地府,勾销生死簿,无恶不作,教天上收去做神仙去了。” 二郎神说道:“这等事说甚?妖猴罢,比不得真人神通,有无如真人这般?” 鬼判道:“未有,未有。” 二郎神闻说作罢,与众等同入庙去。 求月票 (本章完) 101.第100章 齐天大圣乱天,姜真人候牛王(4k) 第100章 齐天大圣乱天,姜真人候牛王(4k) 姜真人辞别二郎庙,一心往‘翠云山’去,此行正是请护法神归位,真人不急不躁,任是白鹿慢行,修行亦修心,此事暂是不提。 话表天庭,猴王乱心,打下界去,惊动玉皇大帝,遂封托塔天王李靖为降魔大元帅,三太子哪吒为三坛海会大神,兴师下界降伏妖猴。 少顷间,天王败阵而归,复至灵霄宝殿,堪叹妖猴神通大,取胜不得,奏请玉帝添兵剿除。 玉帝闻说,惊讶道:“谅一心猿不定猴儿,有多少本事,还需添兵?” 三太子哪吒说道:“望陛下恕罪,那妖猴果是神通广大,使一条铁棒,先后战败巨灵神与臣。洞门外立一竿旗,上书‘齐天大圣’,其言若不封他做此官,还要打上灵霄宝殿也。” 玉帝闻言,道:“果是心猿张狂一妖猴,着将查清来路,何处成道,惧之何等。再着路神元,归其本位诛之。” 有将班中闪出,领命而去。 不消多时,一将归来,查清来路,拜道:“陛下,今已清楚,此妖猴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成道,天产石猴,不明惧之何等。” 玉帝道:“朕记下界有一真人‘广心’,亦是此处成道,与此妖猴,师出同门耶?” 那将道:“正是,正是!” 玉帝道:“广心真人深居简出,功行圆满,一心修行,朕曾敕封‘真君’,待其归位。此妖猴既与真人师出同门,怎奈心猿难定,意马无缰,今嫌官小反下界去,不识真数,那路神元下界诛妖?” 言毕,班中太白长庚星闪出,启奏道:“陛下,那妖猴不识真数,教诸般遮心蒙眼,既今一时不能收伏,恐劳师动众,此妖猴与广心真人师出同门,不若陛下大舍恩慈,再降招安旨意,教妖猴做个‘齐天大圣’,有官无禄就罢。” 玉帝问道:“怎作‘有官无禄’?” 太白金星说道:“名作个齐天大圣,不与他事管,不与他俸禄。” 玉帝道:“养其与天壤间,教收邪心,养其正主,再不生狂妄,使其一用。便依卿所奏。” 太白金星领旨而退,复往果山,册封孙悟空为‘齐天大圣’。 下界猴王闻言,气焰嚣张,只觉神通广大,上天降不得他,欣然受了‘齐天大圣’的封号,官品极矣,又开府设司,喜地欢天,只觉胜大师兄多矣。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三载去。 姜缘骑白鹿入西牛贺洲,往翠云山去,他行三载间,途径多国,未有闻道者,只当他是个云游的道士。若好些的,教不见他,赶他走罢。若差些的,取笑他无钱无银,无子无福,真人视之不理。 有道是‘世多争名夺利者,肉眼愚迷怎识仙’。 三载后,真人终至翠云山下,他骑鹿背,但见此山正是‘嵯峨势耸欺蓬岛,幽静香若海瀛。几树乔松栖野鹤,数株衰柳语山莺’,真是个好去处。 姜真人望之,心中暗道:“西牛贺洲多蛮夷之地,这等仙家好去处,甚少。多是有仙人菩萨所居,再者有本事广大之妖魔所居。祖师有言,此山有个芭蕉洞,洞中居个精怪,乃是我那护法神妻。” 真人细细想之,心中有数,正是梦中‘西游记’中,有记载翠云山芭蕉洞住一罗刹女,乃大力牛魔王之妻。祖师言说,护法神乃是牛,多是应在牛魔王身中。 他轻拍白鹿,使之上山。 姜缘上山不久,忽闻丁丁之声,他运气双目,仔细一看,此乃山中樵夫伐木,他使白鹿近前。 樵夫见真人骑白鹿,有感神仙降临,撇斧下拜,道:“山野小子,拜见上仙!” 姜缘下鹿背,将之扶起,笑道:“无需多礼,老兄,我今初登山,不识山势,故来一问。” 樵夫道:“上仙且问,定答之。” 姜缘问道:“老兄,我闻山中有座芭蕉洞,不知那芭蕉洞在何处?” 樵夫指定山中方位,说道:“上仙,山中果有芭蕉洞,那里居个铁扇公主,又名罗刹女,其使一柄芭蕉扇,十分了得。若教山里山外,无风无雨时,常以三牲香香茶时果拜求,那罗刹女愉悦时,便取芭蕉扇起风水救济。此路向东,五六里即至。” 姜缘点头道:“劳累老兄解惑。” 说罢,他正待往芭蕉洞去。 樵夫拦住,说道:“上仙若去芭蕉洞,要小心一人才是。” 姜缘问道:“何人?” 樵夫道:“那芭蕉洞中,非有罗刹女一人,尚有一人,乃是个牛王,其乃罗刹女夫也。其力大无穷,是个不好处的哩,上仙若去,惹其不耐,恐受伤害。” 姜缘笑道:“老兄无需担心,我此来,正是要教收那牛王,我去也。” 真人骑上白鹿,往山道东去。 樵夫拜礼相送真人。 …… 不消多时,姜缘骑白鹿行至芭蕉洞前,他见芭蕉洞府紧闭牢关。 他遂下了白鹿,手拈拂尘,上前叩门。 少顷间,有个女童出门,问道:“你是那来的?” 姜缘道:“灵台方寸山而来,为见牛王。” 女童答道:“牛王不在。你且将姓名与我说道,我与奶奶分说,若奶奶见你,自将府门大开,迎你入里。” 姜缘道:“我法号作广心。” 女童应声,复入府内,将府门关上,入里通报,待行至府内,与罗刹女分说,道:“奶奶,府外有个叫广心的,要见牛王。大王今不在,不知怎好。” 罗刹女听得‘广心’,心下大惊,遂问道:“果是广心?” 女童答道:“正是。” 罗刹女再闻道:“那广心的,可似有道仙真?” 女童道:“那府外之人,穿着紫袍,手拈拂尘,相貌丰俊,身边跟着一白鹿,正如‘有道仙真’。” 罗刹女闻说,大惊失色,说道:“丫鬟,快快点齐人马,与我相迎真人,此真人乃是昔年在西牛贺洲成道的,那时祥云九万里,我曾出府参拜,贺其成道,今真人来访,不敢不拜,速速与我整衣,迎见真人。” 女童遂与罗刹女整衣,将府中人马点齐,洞府大开,迎出府外。姜缘站于鹿旁,见这等阵仗,复见罗刹女,只见此女身穿纳锦云袍,腰挂双口青剑,凤嘴弓鞋三寸,龙须膝裤金销,凶比月婆容貌,真是个人间凶煞神。 罗刹女走出拜得大礼,说道:“芭蕉洞洞主拜见真人,失迎之处,但请真人恕罪。” 姜缘将之扶起,问道:“你识得我耶?” 罗刹女道:“昔年真人成道,祥云九万里,我曾出府参拜,自识真人。今真人降至,未能远迎,失了礼数。” 姜缘笑道:“竟是这般。” 罗刹女道:“但请真人入府。” 姜缘欣然应允,罗刹女遂请真人入府,待入府后,奉上诸般时果,献上香茶,三牲类,礼数周全,待毕,罗刹女方问真人此行何来。 姜缘说道:“乃为牛王来。” 罗刹女拜道:“真人却不知,家中大王去了那果山,与一众人结拜兄弟,不在家中,我亦正恼,有道是‘男儿无妇财无主,女子无夫身无主’,家中大王常常不在,我恐遭害。” 姜缘道:“我此为牛王来,既牛王不在,我教府中等他,如何?” ~~ 罗刹女答道:“真人临府,怎有不从?却不知真人何故寻我家大王,可是我家大王何处恶了真人。若教这等,我定赔罪赔礼。” 姜缘道:“非是恶我,乃我与牛王有些缘法,特来拜请牛王为我护法神,随我修行。” 罗刹女闻说,心中知得,若是跟了真人修行,定无自在,故惊问道:“真人,我家大王何德何能。” 姜缘道:“缘法罢。” 罗刹女无言,此间却不欲教牛王归来。 姜缘请得一间静室,安心修行,等候牛魔王归来。 …… 却说天庭之中,自孙悟空得拜‘齐天大圣’后,日间无事,自由自在,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等俱以‘兄弟’相称,结交漫天神仙。 玉帝得知此事,道猴儿不修心,复使其与蟠桃园看管。 猴王得了差事,行至蟠桃园,但见那蟠桃园‘夭夭灼灼盈树,棵棵株株果压枝。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猴王心猿意马,耐不住本性。 猴王将土地遣来,问道:“此间桃树几何?” 土地拜道:“大圣,此间有树三千六百,全周天数,前中后各有不同。” 猴王喜不胜收,问道:“此桃儿,可能与我一二尝尝?” 土地慌了道:“不可,不可!大圣,天条天规,万万不可如此!” 猴王闻说作罢,心中思量道:“这般天规那般天条,束缚得紧。这天庭奈我怎地,封我作齐天大圣,我寻个由头,吃上一二才是。” 猴儿离园去。 一日后,猴王再来,只与看守蟠桃园众等言说园中歇歇,众等不觉有异,遂应承下。 猴王使了个法,钻进蟠桃园里,在那后林里,自摘自食,吃了一饱,打盹就睡,好不自在,如此反复二三日,有七仙女因蟠桃盛会来摘桃,惊动猴王。 猴王知大事不妙,却是个胆大的,现出身形来,与七仙女问道:“你等何来?” 七仙女道:“大圣,我等奉王母懿旨来此摘桃,开那蟠桃盛会。” 猴王闻说,问道:“此蟠桃盛会,有请老孙否?” 七仙女道:“不曾听说。” 猴王恼道:“老孙是个齐天大圣,法有天高,当请老孙坐席尊方是,怎个不请?” 七仙女答道:“此乃旧规,却是这等,我等不知其余。” 猴王道:“待老孙去看个究竟,再说摘桃,你等立着罢。” 说罢。 猴王口中念诀,指定七仙女,道声‘定’,使个定身术的本事,将七仙女定住。 好大圣,本事了得,再是纵朵祥云,往瑶池去,此行正是‘木母欲神齐手来,教将心猿为恶用,正主悲啼无人闻,只管行使妖魔迹’。 猴王复入天庭瑶池,知得不请他,假传玉旨骗得赤脚大仙,再将那琼浆玉液,八珍百味偷吃,又酒醉行至兜率宫,趁太上老君与燃灯古佛讲道,众等俱侍奉,兜率宫无人时,入内偷了金丹,不知怎个数,一股脑的吃进,就如吃炒豆似的。 那金丹有生有熟,尽吞进去,御酒无数,珍味不计,蟠桃在肚,教猴王运火候,尽数煅烧一块,全了自身造化,根源稳固,真个法力高深。 不知是造化至,亦作酒醒,悟空清醒,暗道:“大事不妙!我怎地行这等事,将蟠桃会散了,将金丹吃了。果如师父言说,生不良哩,这场祸,比天还大,此如何是好。” 悟空生了恐惧,遂将下界去,不敢再留,知得惊动玉帝,定无活路,性命难存。 …… 少顷间,大圣使个隐身法,自西天门出了去,返果山去,待回果山,那七十二洞妖王,猴子猴孙,六兄弟俱来询问怎地下界。 大圣说道:“你等却不知,我本教玉帝拜作齐天大圣,起府设司,那玉帝仰我神通广大,将蟠桃园交与我看管,又近蟠桃会将至,那王母未曾请我,故我吃了蟠桃,又把仙品,仙酒偷吃,踉踉误入老君宫阙,吃了老君五个葫芦的丹药,恐玉帝见罪,出天门来也。” 众怪闻说大喜,赞叹大圣神威,遂安排酒果接风,大圣吃了只说不好吃,复又使个隐身法上天,再入瑶池,将窃些酒水来,要与众等一同分食,品尝仙酒何等滋味。 众等吃酒俱是喜地欢天,未有忧虑,不知这是惹了何等祸事。 独是六兄弟生了忧虑。 牛魔王见众怪这等,暗道:“该去,该去!这等祸事,惹不得。山妻在翠云山,且往翠云山避一避,那儿清净自在,待这猴头事去,再出就是,那时自在仍在,若与猴头一道,必生害矣。” 牛王心生退意,正是要回西牛贺洲,寻个好去处。 (本章完) 102.第101章 神通降牛王(4k) 第101章 神通降牛王(4k) 大圣天庭一二月光景,下界已去数十载,真个百岁光阴似水流。 姜真人翠云山中苦修,常以山间钟秀地或府中静室里修行,不知光阴几何,只道将神通习精,数十载间,他将百八大法多是习精,复习之袖里乾坤。 姜缘知得他神通里,以袖里乾坤为他最善用之法,是以多耗光阴于此神通中。今真人神通多数,若教尽数习精,非数百载不可为。 芭蕉洞中。 罗刹女日日忧心,既盼牛王归来,又恐牛王失了自在。 一日,罗刹女府中担忧,与女童道:“你等可巡视得大王归来?” 女童拜道:“奶奶,老爷不曾归哩。” 罗刹女道:“不归也罢。今真人在山府间,候其数十载,若大王不归,尚能得个自在,若归来,定失自在,且让大王去外自在逍遥罢。丫鬟,若知得大王归来,定要劝诫大王,让其速速离去。” 女童问道:“奶奶,既您不使大王随真人修行,何不将此真人赶去。” 罗刹女道:“此乃真人,微末本领,怎敢献丑。” 女童道:“奶奶有两口青锋宝剑,一把芭蕉扇,一扇刮阴风,教人飘八万四千里,怎赶不得此人?” 罗刹女喝道:“丫鬟,你莫教多言,真人神通,远非我等比得。” 女童不敢再言。 罗刹女忧心忡忡,只望牛王不归山,罗刹女思虑不久,忽有声自府外来。 “夫人,夫人!我归家矣!” 牛魔王声如霹雷,传入府中。 罗刹女心下大惊,遂整衣出府,将府门大开,但见牛王站府外。 牛魔王说道:“夫人怎来迎,使个人马教府门开了就是。夫人,此来避祸矣,这天上有祸事将至,我不得出去。” 罗刹女惊道:“祸事在府,祸事在府!” 牛魔王道:“祸事在天,非在府哩。府中安宁,怎有祸事,夫人将门放开,我进府躲祸去。” 罗刹女道:“祸事非在天,在府里,大王听我一言,将外避祸,非千年莫归。” 牛魔王笑道:“夫人在府,府中怎有祸事?莫要哄我。” 罗刹女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数十载前,灵台方寸山那位广心真人到此,将收你做护法神,随他修行,在山中等候数十载,今尚在府中等你。” 牛魔王闻说大怒,十分发怒,骂道:“什么真人,要收牛爷做护法神?我量其有甚法力,夫人,将兵马点齐,拿了那真人。” 罗刹女劝道:“此乃成道真人,万万不可。” 牛魔王道:“且看我拿了那真人。” 说罢。 牛魔王持定混铁棍,往洞府里走去,尚未走近,但见姜缘骑白鹿自洞府而出,手拈拂尘,心静如水,仙相有成,威气八面。 牛魔王唬了一退,混铁棍一定,稳住身形,指定姜缘,喝道:“你乃广心真人?” 姜缘笑着点头。 牛魔王道:“你教收我作护法神?” 姜缘道:“正是。” 牛魔王骂道:“你这道人,修行不知几个年数,来收我作护法神,容我将这混铁棍打你几下,使你灵台清明,不生臆想。” 姜缘道:“牛王,为我护法神,随我修行,怎有不妥之处,使你这般生怒。” 牛魔王指定姜缘,说道:“我作这妖魔,有大自在,随你修行有何好处?” 姜缘道:“你那自在,岂是真我?随我修行,你闲时亦可归山望妻,真自在亦可得,有何不可?” 牛魔王道:“你有个甚法力,在此言说?且来与我打几下,看看你法力。” 说罢。 牛魔王提混铁棍就打,果是心猿不定,张狂桀骜。 姜缘知识牛王难说,若教其为护法神,必以神通降之,正如木母那般。 此般非与二郎神那等试弄,真人未有留手意,只见其口一张,三昧真火吐出,此火一出,是以‘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风狂火盛,唬得府中人马跑的跑,颤的颤,躲的躲,慌的慌,无有敢近前者。 牛魔王见火盛,惊叫:“好火,好火!夫人速退!” 罗刹女怎敢近前,只恐真火焚身,害了性命,远远退去,说道:“大王莫与真人斗法!” 牛魔王捻着避火诀,怎料真火不受,只得速退,说道:“夫人将芭蕉扇与我,我与之斗法!” 罗刹女不敢不从,只将芭蕉扇递去。 牛魔王接过芭蕉扇,念声口诀,幌一幌,一扇阴风,将三昧真火扇退,火势一转,朝真人方吹去。 却说这芭蕉扇,乃是开天辟地来,昆仑山后,一太阴精叶,端是了得,神通奈不得阴风。 真火顺风烧起,姜缘火候一息,将真火平之。 牛魔王不依,二扇芭蕉扇,阴风刮起阵阵,此风非和风,非熏风,非金风,非朔风,亦非柳松竹风,非东西南北风,乃是阴风,一刮飘八万四千里,人中了如旋风翻败叶,非有留云之能,断是止不得。 姜缘见了,任阴风吹刮,他纹丝不动,缘是他这日月紫袍,腰间豫鼎,体中神通,俱有护身周全之力,阴风刮不动,天火烧不穿,恶水侵不得,二宝护身,他怎有惧之。 牛魔王暗道:“难缠。” 他使芭蕉扇三扇,阴风更盛,动不得姜缘。 姜缘口中念诀,将金公神通使出,指定牛王手中芭蕉扇,但见地气浊浊,将芭蕉扇神威收去。 牛魔王再扇,芭蕉扇起阵小风,起的是东风,再无威能。唬得牛王连念口诀,再扇芭蕉扇,亦无效力,不明所以。 姜缘笑道:“好牛儿,你此扇再无效力矣,且看我神通。” 真人口中念诀,使个‘移山’的本事,遣来四座大山,压在牛魔王左右肩上。 牛魔王叫道:“我量你有个什么重身法!我有担山本事,你压不得我。” 姜缘闻说,口中念诀,再遣三十二座名山来,凑足三十六座大山,以应天罡数,压在牛魔王身中。 牛魔王担山不得,力软筋麻,七窍喷红,叫道:“担不得,担不得!” 真人复使个‘袖里乾坤’的手段,把袖袍迎风一展,笼住牛魔王,装入袖中,任是牛魔王如何使手段,出不得袖中。 降伏牛王也。 罗刹女急向前,慌忙跪在地上,磕头礼拜道:“真人,真人!我家大王绝无冒犯之意,望乞真人饶我家大王一命。我夫妻愿为真人护法神,再无二心。” 姜缘将大山归位,袖中一张,像撮傀儡一般,从袖中将牛魔王拿出,问道:“你觉我法力如何?” 牛魔王跪伏在地,磕头不计其数,道:“真人神通广大,我愿为真人护法神也。”姜缘笑道:“果真?” 牛魔王道:“果真。” 姜缘道:“我却不欺你,你随我修行,自有好事。若教我山中闲时,你可归家,与铁扇公主共聚,我门下亦无吃斋等规矩,只道你不作恶,荤类任你吃,如何?” 牛王叩首道:“愿也,愿也。” 姜缘手拈拂尘,笑道:“我与你些许时日,与家妻叙旧,再是随我归山。” 老牛道:“遵令。真人,我却在外惹一祸事,真人不若我等先在山妻府中避一避如何?” 姜缘问道:“你惹何祸,且说我听。” 老牛说道:“真人不知,我与一妖猴曾结拜为兄弟,那妖猴欺天,将天上蟠桃会搅了,偷吃老君金丹,乃是天大祸事。我却与其有亲,须躲哩。” 姜缘闻言,心中了然,知是那猴头教二神乱心,生了不良,他说道:“你却不知,家师乃是大神通者,你与我走,任是何等祸事,与你无干。” 老牛拜礼道:“愿随真人去。” 姜缘使其与罗刹女叙旧,他方骑白鹿山间静修。 ~~ …… 不觉半月馀,正值金风吹起时。 牛魔王抖擞精神,持混铁棍出洞府,不知何处寻一顶水磨银亮熟铁盔,身着一副绒穿锦绣黄金甲,一双眼光如明镜,两道眉艳似红霓,口若血盆,齿排铜板,真乃凶神。 老牛出洞府,在山顶处,寻得姜缘,拜礼道:“老爷,我来也。” 姜缘张望,笑道:“不错,随我归家修行,你心猿不定,日间多以修心。” 老牛道:“老爷,修心不如修法力哩。” 姜缘笑骂道:“主客颠倒,你法力通玄有何用处?” 老牛道:“老爷,法力通玄,主客颠倒亦无人奈我何。” 姜缘道:“你这厮,教你修心,莫要争辩。” 老牛应声,不敢有误。 姜缘遂骑白鹿归方寸山,牛魔王持混铁棍随行,护卫周全。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载去。 姜缘终骑白鹿,与牛魔王归灵台方寸山,行至山间,牛魔王左右乱望。 姜缘道:“你待怎地?” 老牛笑道:“老爷不知,我从前多闻此山,未曾来过,今初登此山,看个够哩。” 姜缘道:“你常住此山,莫急一时。” 老牛道:“老爷,常闻山中洞府光景不俗,今见此山,可窥一二。不知老爷作府主那辈弟子。” 姜缘道:“家师门下有十二字辈,我乃头辈大弟子。” 老牛喜笑颜开,说道:“既如此,老爷定是衣钵,日后偌大洞府,归老爷哩,那时广散金银,客似云来,真造化也。” 姜缘道:“你这老牛,莫生事端,将心猿收了,好生修心。” 老牛闭口不言,绝不再说。 少顷间,行至三星仙洞前,姜缘将白鹿放归山间,叮嘱修行修心,遂入洞府为老牛寻间静室,功毕,方瑶台前拜见祖师。 姜缘整衣上前,行至祖师跟前,拜礼道:“师父,弟子归家矣。” 祖师上前将童儿扶起,笑道:“童儿既归,料是功成。” 姜缘道:“正是。” 祖师道:“你且说我听。”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此出,乃往南瞻部洲灌江口去,为解救那鹿儿,在灌江口与二郎显圣真君结交,相谈甚欢,复与其试弄神通,略胜一筹。复往翠云山中去,知识护法神乃为牛王,然牛王不在府中,是故弟子静修以待数十载,方待牛王归来,以神通降之为护法神,今时功成归来,与师父相见。” 祖师笑道:“那二郎显圣真君如何?” 姜缘说道:“妙人。弟子颇喜其性子,当结友人。” 祖师笑意盈盈,道:“那牛王如何?” 姜缘道:“神通不足,武艺绝伦,心猿不定,木母逞凶,喜口舌之快,色心大起。” 祖师道:“不错,你有何法子,使其收心猿木母?” 姜缘摇头道:“弟子劝过。” 祖师道:“我与你一符,你使牛王吞下,再不敢呈口舌之快,不起色心。” 说罢。 祖师与一符姜缘。 姜缘拜礼接过,谢祖师深恩,遂道:“师父,弟子归前,闻牛王有言,悟空师弟闯下大祸矣。” 祖师道:“此事早前有人来报,我知矣。此乃定数,既主客颠倒,定生灾殃。此事不理,那猢狲既生不良,任其受灾,他年灾满殃消,自是道满。”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道:“童儿,我知你心有不忍,那猢狲既不修心,当受灾难,此乃其道,往后年数,灾难不止,修金丹时易,渡灾难时难。若教其有性命之危,你若相救,我不拦你。” 正是‘天之无恩而大恩生’。 姜真人修道千难万难,生死茫茫,劫难害命,道阻且长。天地生成的猴王,一二载间丹成,诸般神通自修自炼,更甚者如‘法天象地’这等大神通,无师自通。 真人之道,道成无阻,逍遥天地间,三界少有胜其者,神通广大。 猴王之道,道成多难,劫数不止,五人不降,灾殃不计其数。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说道:“弟子领命。” 祖师道:“童儿,你且好生歇歇,过些年数,我欲使你学一神通妙法。此神通你若教习全,你足以开洞府,余般神通,你慢学即可。” 姜缘问道:“师父,是何般神通?” 祖师笑道:“来日你方知得。” 姜缘闻说,只得作罢,待祖师与他言说时,他自见分晓。 祖师遂使童儿回静室歇歇…… 求月票 (本章完) 103.第102章 大圣神通欺天,真人领旨降猴(4k) 第102章 大圣神通欺天,真人领旨降猴(4k) 却说猴王大乱天庭,使隐身的手段离了天庭,无人得知,那摘桃的七仙女中‘定身’法术,周天时顿自解,与王母陈说此间事。 王母闻说,遂见玉帝,备陈前事。 玉帝听闻,正遣人请齐天大圣前来灵霄宝殿一答,怎料那蟠桃会造酒的一班入内,言说有人搅乱蟠桃会,将琼浆玉液,八珍百味俱是偷吃。 再者太上老君亲至,老君道:“老道宫中炼了些‘九转金丹’,乃伺候陛下做个‘丹元大会’,怎料遭贼偷去。” 少顷间,又有齐天大圣府安静,宁神二司仙吏来报,齐天大圣出游去,至今未归,不守执事。 赤脚大仙紧随其后,言说齐天大圣假传玉旨也。 玉帝闻说,道:“着纠察灵官,查清此事来路。” 灵官领命而出,不消多时归来,回奏道:“陛下,搅乱天宫诸般者,齐天大圣也。齐天大圣使大乱后,离天宫去,在下界做起妖王。” 玉帝烦恼,调遣天兵,差四大天王,协同李天王,三太子,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等一众普天星相,共计十万天兵,下界捉拿猴王。 众神兴师下山,离了天宫。 不觉天宫一日去。 玉帝等候多时,不见众神归天,料想妖猴难擒,奈十万天兵不得功也,玉帝同上首太上老君说道:“那妖猴果真神通广大,兴师擒妖,一日未归。” 太上老君道:“一心猿不定,二神扰心之妖猴罢,纵有万般本事,逃不去。” 玉帝安心,复闻南海观世音菩萨同众天仙来拜,遂请菩萨等入内。 菩萨问道:“陛下,蟠桃会如何?” 玉帝答道:“蟠桃会每年皆有,喜喜欢欢,今年乃教妖猴作乱,甚是虚邀也。” 观世音菩萨道:“妖猴成道否?怎未闻近来有成道妖猴。” 玉帝遂将妖猴所做种种,皆与观世音菩萨言说一二,又言兴师一日未归,不知胜败。 观世音菩萨闻说,望惠岸行者,说道:“你速下天宫,往果山打探军情,如有遇敌,相助一功。” 惠岸行者领命,整衣裙,执铁棒,驾云往果山去,不消多时,入了果山外,天兵营寨之中。 四大天王与李天王遂相见,李天王问道:“孩儿何来?” 惠岸行者拜礼,说道:“愚男随菩萨赴蟠桃胜会,怎见瑶池寂寞,胜会荒凉,遂见玉帝,方知如何。今菩萨命我前来打探军情。” 李天王道:“那妖猴果是个神通广大的,十万天兵奈他不得,混战多日,捉了些小妖,那等猴妖半个捉不得,了得,了得!” 说罢。 忽有兵马来报,说道:“那齐天大圣携兵马在外叫阵!” 惠岸行者说道:“父王,早先菩萨有言,如有遇敌,相助一功,今此妖叫阵,教我与之一斗,料有何般本领称大圣。” 李天王欣然应允,准其与那齐天大圣一斗。 惠岸行者领命,持定浑铁棍而出,离了营寨,但见果山中,一猴王在那叫阵。 二人见面,顿知来意,持刀兵就打,棍棒相对,惠岸顿知不妙,双手持棍,不敢大意。再见此猴王,单手挥舞金箍棒,气定神闲。 缘是此猴王得了诸般好处,今非昔比。惠岸行者断非其对手。 相斗二三合,惠岸行者一棍将猴王逼退,正是看清是何等妖魔,这般了得。惠岸行者细细一看,此猴王竟是个熟人。 昔日在地府,他曾与之一战,败阵归去,使广心真人亲自出手降伏,正是此妖猴。 惠岸行者站定,双手抡着浑铁棍,问道:“齐天大圣,你可识得我?” 大圣闻说,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杵,张望此人,说道:“小儿有些气力,我不识你。今你为天庭来,定来擒我,你却斗不过老孙,这般,你伸过孤拐来,与老孙打几下解气,饶你性命。” 惠岸行者道:“昔日打闹地府,那不是你?我曾与你通报,我乃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惠岸,我不敌你,广心真人将你收去。” 大圣听了,顿忆往事,大惊失色,说道:“怎个是你。” 惠岸行者说道:“你昔日为广心真人降伏。我料乃是广心真人慈悲,饶你一命,怎个你今日在此作祟?” 大圣不敢再战,只将金箍棒一挥,虚幌一幌,往后退去。 惠岸行者往营寨退去,复见四大天王与李天王。 李天王问道:“孩儿,怎说?” 惠岸行者答道:“父王,我与那大圣战了几合,断是战不过。我正待退去,却识得此大圣来路。” 李天王再问:“怎个来路?” 惠岸答道:“昔日观世音菩萨设法会,曾邀一真人,法号作广心。此真人法玄道妙,得菩萨称赞,乃其往地府一行,菩萨令弟子护法其行。入地府逢此大圣作祟,打闹地府,我战不得他,乃是真人使个大神通,收了去,料是真人慈悲,放其生路。未想今时闯下这般大祸。” 李天王道:“孩儿你却不知,广心真人与此妖猴师出同门也。” 惠岸行者闻说惊讶,说道:“怪不得此大圣神通广大。” 李天王道:“今奈不得此妖猴,孩儿你回禀玉帝,添兵来助。” 说罢。 李天王将表章与惠岸行者,请其返天相告。 惠岸行者领命而去。 …… 不消多时,惠岸行者回天宫中,行至灵霄宝殿,呈上表章,与菩萨合掌拜礼。 菩萨问道:“你打探如何?” 惠岸道:“师父,我入了果山营寨,见了父亲,与之谈论,复见那大圣叫阵,便与之相斗二三合,道破来路,不敢与我为敌,便是退去,故我领父令上天将军情一报。” 菩萨再问:“怎个来路?” 惠岸答道:“师父曾教弟子护持广心真人入地府,时逢那大圣闹地府,弟子不敌,乃广心真人收降。那大圣闻说来路,自行退去,弟子闻父亲言说,大圣与广心真人师出同门。” 菩萨低头思忖。 那玉皇大帝拆开李天王表章,细细一看,见其请添兵,笑道:“断不耐此猴精,怎个神通,竟使十万天兵降不得,李天王请添兵相助,那路神兵下界助之?” 言毕。 观世音菩萨说道:“陛下,贫僧举一神,可擒此猴。” 玉帝道:“何人?” 菩萨道:“乃菩提祖师门下大弟子广心真人是也。此真人功行圆满,一心修行,曾在地府降伏此猴,又与此猴师出同门,神通广大。奈真人深居简出,若陛下请道旨意,备陈前事,定可使真人出山降妖。”玉帝道:“依卿所奏。” 玉帝遂使文曲星君修诏,遣得大力鬼王请真人去。 …… 自真人降牛王归山,不觉一载馀去,真人修心养性,未曾出山,日间多与祖师谈说,与真见论道,不急于修行祖师言说之神通,心静如水。 一日,祖师唤集弟子,开讲大道,姜缘将牛魔王唤来,一同听讲,待班中散去,真人侍奉祖师归静室,与牛魔王入静室里。 姜缘盘坐蒲团,但见那老牛坐在蒲团,扭扭捏捏,真个站无站相,坐无坐相。 真人笑道:“你这老牛,一载前,我以家师赐福,助你定心猿,降木母,怎个今时尚坐立不安?” 祖师曾赐符以助牛王定心猿,降木母,只将符一吞,若教心猿起不宁时,木母生色心时,腹中便痛。 这般往来,牛魔王安宁不少,清明三分,不生往日桀骜。然教其安稳甚难。 老牛道:“老爷不知,虽定心猿,降木母,但我向来自在惯也。有道是‘本性难移’,一时半会,改不得哩。” 姜缘道:“那是你自在,还是心猿木母自在?” ~~ 老牛眼骨碌碌一转,笑道:“都自在哩。” 姜缘指定牛王,笑骂道:“胡说,我降你时,正如降木母那般。你说自在,若你是那真我自在,我放你去就是,木母自在,有何可说。” 老牛道:“劳老爷使我归正,今闻祖师讲道,方知天地之理。不敢再起二心,唯与老爷修行大道。” 姜缘道:“近来府中诸师弟待你如何?” 老牛道:“觉我鄙贱,嫌恶我罢。” 姜缘问道:“你可有恼?” 老牛道:“老爷,刚来时恼,后来发觉无需恼哩。这等弟子,早晚需去,何须置气。” 姜缘道:“不错。” 老牛起了蒲团,深深躬身道:“乃老爷功劳。” 姜缘问道:“你武艺不错,法力尚可,不知你修的什么门道?” 老牛说道:“本得缘法修个金丹道,后知是难处,道阻且长,半途而废,乃为二神所伤,今是功败,修得旁门,有二三分武艺。” 姜缘再问:“二神如何伤你?” 老牛道:“正是苦修那些年,不知缘由,生了念头,只道法力武艺重要,苦修金丹无用,说甚心猿,谈甚意马,金公无用,木母不降,黄婆不顾。待我法力高强,武艺绝伦,谁敢多说。” 姜缘笑道:“今时如何。” 金丹正道何其之难,丹道未成,万般皆苦,五人乱心,二神蛊惑,见旁门武艺法力利害,暗叹金丹之弱。 老牛闷道:“今时方知,不修真我,纵是法力高强,武艺绝伦,到底乃是外相,非真我所修。” 姜缘道:“你今能明,却是不晚。” 老牛道:“不晚,不晚哩。今有武艺法力,随老爷修行定心,那时武艺法力俱是真我所修,那才是我的造化哩。” 姜缘道:“好生修行就是,莫作多想。” 老牛问道:“老爷,尚是未问,老爷降我时,说缘法是何等?我不知何年见过老爷,若论本事,胜我妖者,数不胜数,老爷何故寻我。” 姜缘摇头道:“不知。” 老牛笑道:“作罢。合该是我造化。” 姜缘正待说些什么,忽有声起。 “童儿,府外天使来,且去相迎。” 此乃祖师言说。 老牛闻说,慌了道:“祸事来矣,祸事来矣!” 姜缘道:“你这老牛,无需忧心,随我出去一看便知。” 说罢。 真人往室外去,牛王跟随身后。 少顷间,行至府外,将府门一看,但见有个大力鬼王站在外边。 大力鬼王见来者仙相有成,持定玉旨,问道:“敢问来者,可是广心真人?” 姜缘拜礼道:“正是,敢问天使何来?” 大力鬼王取玉旨,说道:“今有果山妖猴齐天大圣作乱。在天宫偷桃,偷酒,偷丹,搅乱大会,着十万天兵,一十八架天罗地网,围山收伏,却未得胜。今闻广心真人,神通广大,曾降此妖猴,特请真人相助,功成定有重赏。” 姜缘闻听,心中了然,说道:“望天使少待一二,我与家师言说。” 大力鬼王断不敢拦。 姜缘遂使牛王请大力鬼王入内,他则是往静室里走去。行至静室,见室门大开,他走入里拜礼于祖师。 祖师盘坐蒲团,说道:“童儿,既是玉帝相请,你走一遭就是。” 姜缘沉吟良久,问道:“师父,弟子该怎做?” 祖师道:“你将那猢狲擒了,交与天界就是。我以甚深法力,遍观三界,知那猢狲将诸般宝物,炼作一体,其仙体有成,伤不得其性命,你且安心就是。” 姜缘道:“是,师父。” 祖师道:“我知你与那牛王缘法,心有不解。待事毕,你回上京山一观,便知此缘法何在。” 姜缘唱了个喏,遂在祖师示意离去。真人离室,取玉拂尘,日月紫袍,方至楼台。 楼台间,牛王与大力鬼王相谈甚欢。此牛王知了非有祸事,真个喜地欢天。 姜缘走入楼台,说道:“但请天使回禀,我当即刻往东胜神洲去上一遭。” 大力鬼王闻说,答道:“请真人前往,我即刻往回,禀奏陛下。” 说罢,其将玉旨递与真人,驾云回奏玉帝去。 姜缘接了玉旨,望牛魔王,说道:“你且随我一同前往。” 牛魔王领命,将披挂穿上,持混铁棍,气势汹汹,紧随真人身旁,怒视前方,真个护法金刚神…… (本章完) 第103章 今时怎见真猴王,真人神通降大圣(4k) 第103章 今时怎见真猴王,真人神通降大圣(4k) 却说果山水帘洞中。 大圣与那惠岸行者一战归来,正是坐立不安,知得被认出来。 有猴子猴孙来问:“大王,大王!今天兵耐不得我等,逍遥自在哩。大王何故惊惧。” 大圣抓耳挠腮,急不可耐,说道:“你等却不知,这等天界,我尚不惧之。那玉帝老儿尚惧我,给我封齐天大圣,万事俱允,我惧非玉帝老儿,乃是我那师门。” 众等问道:“师门?可是大王昔年求师问道之处?今大王神通有成,胜不得此师门不成?” 大圣说道:“你等怎知我师门何等本事?我那师父,法力无边,玉帝老儿比不得,三界定无人可胜。暂不说我那师父,就是我那大师兄,亦是个神通广大,踢天弄井之辈。” 众等再问:“神通怎说?” 大圣道:“我那大师兄,神通不知几何,数不尽,道不明。其门道里,有个袖里乾坤的本事,只管将袖袍一张,任是我有七十二般变化,诸般神通本事,奈其不得,只被收入袖中。” 众等惊疑道:“袖袍怎收人?那等是软的哩,岂非一打就破?” 大圣道:“非是你等所想,那袖袍,手捻着虽然是个软的,打起来就比铁还硬。打不得,打不得!” 众等道:“竟有这等神通。” 大圣左右张望,复问道:“我那六位兄弟何去?” 众等答道:“不知哩。” 大圣闻说作罢,只叹六位兄弟离去,不得一同来敌天兵天将。 …… 话表,果山外营寨,一十八架天罗地网,将山中围得水泄不通。 姜缘与牛魔王自灵台方寸山驾云而来,不消多时,赶至营寨外,有天兵天将将他拦下。 姜缘按落云头,牛魔王遂上前,喝道:“那把营门天丁,速去通报,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特奉旨来,擒拿妖猴。” 把守营门的,乃是五岳神兵,其闻言遂传言入营寨,将话递至中军帐下,李天王与四大天王得闻,亲至营门以迎真人。 姜缘见营门开,李天王与四天王走来,他拜礼与众等。 李天王与四天王回礼,礼毕,李天王问道:“竟不知陛下请真人来,有失远迎。” 姜缘手拈拂尘,笑道:“天王身居要职,行至营门相迎,教我不胜感激,怎有失迎说。” 李天王遂请真人入营寨,设宴相请,真人婉拒,只道降伏妖猴再说不迟。李天王只得应允,正待问及真人需何等帮助,忽见牛魔王,却个眼熟,一时想不起何处见过。 原来李天王初败果山,猴王自封‘齐天大圣’那一战,曾见此牛魔王。 天王不识牛王,牛王却忆天王,将头低了,战兢兢,慌了神,恐是天王捉他,生了事端。 李天王望牛王,暗道:“真人护法,竟是个妖魔,甚怪。” 想罢。 他与真人相说,问道:“真人降妖,需我等怎地相助?” 姜缘望向果山,说道:“但请诸位,将四方守住,勿教那大圣走脱就是,我自有神通去擒拿那大圣。” 李天王闻说,拜礼道:“如此,劳累真人。” 姜缘回礼道:“既受玉旨来,怎有劳累说。” 李天王遂与四天王一同离去,列阵相待,不使大圣走脱。 姜缘与牛魔王出了营寨,驾云而起,远远张望果山水帘洞中。 牛魔王说道:“老爷,怎说擒拿?” 姜缘远指水帘洞,说道:“此番需你出手方可擒拿孙悟空。” 牛魔王道:“老爷神通广大,怎需我这等微末本领出手?” 姜缘笑道:“你这牛儿,却是不知,我与那孙悟空,师出同门,那是我师弟。他知我神通,若是知得我来,定不与我相争,只管将洞府紧闭牢关,怎肯相斗。若使真火烧山,恐伤无辜,是以请你出手。” 牛魔王闻听,将混铁棍一幌,说道:“老爷,你且说与我听,当怎做是好。我与那孙悟空,虽是结义兄弟,但今我归正老爷门下,当听老爷的。” 姜缘道:“你本事与那猴头比,如何?” 牛魔王捶着胸膛,说道:“老爷,我本事比您虽不济,但与那猢狲比,却是伯仲之间。” 姜缘道:“如此甚好,你且下去引战,只说你降了天庭,此间那猴儿二神扰心,你以言语激他,他定与你死斗,你引出来,我断他退路,以神通降之。” 牛魔王闻说,切切记下,说道:“老爷,明矣。” …… 此时,那大力鬼王回禀玉帝,玉帝见此间战报全无,遂与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王母娘娘一众天仙,天丁出了南天门,遥观下界。 此间正值姜缘与牛魔王相商,如何擒得那大圣。 菩萨说道:“此真人,乃得菩提道兄真传,本事不俗,其定教拿此大圣。” 老君走出说道:“此真人是个有道仙真,昔年我化胡为佛,西出函谷关,那时此真人尚是个道童,却道心不移,一心修行,今时功行圆满,降此泼猴,定是不难。” 玉帝闻说,笑道:“既菩萨与老君这等说,朕方见此真人神通。” …… 果山外,牛魔王得令持定混铁棍,行至水帘洞前,骂道:“那猴头,速速出来。” 他这时骂声,那时猴王掣金箍棒,整黄金甲,登步云履自内而出,正要看是何人叫阵。 大圣细细一看,此人不就是他结义兄长牛魔王,他七兄弟结义各自称王,大兄乃为牛魔王,他是老七美猴王。 后来他自称齐天大圣,余六兄弟俱是自称大圣,大兄牛魔王自称平天大圣也。 猴王寻不得牛魔王,怎个今日见牛魔王来寻他了。 大圣将金箍棒一收,笑道:“长兄,怎个是你,我遍寻兄不得,正是不知所措,今兄前来,可是与我一道抗天。” 好大圣,见牛魔王披甲,尚觉牛魔王乃去取披挂,再来助他抗天。 牛魔王双手抡着混铁棍,骂道:“谁与你这猢狲是个兄弟?你今反天,我得神仙指引,归正多时,今前来降你也。”大圣问道:“长兄怎做此说?” 牛魔王道:“你多反天意,得天迁怒,天兵天将今来降你,你不思反省,故作抵抗,教满山精怪随你一同受此惩戒,若不是我归正,不得被你所累?你怎有颜面称我作长兄?” 大圣闻说即恼,骂道:“既兄长不认,那你我兄弟情义,就此作罢。” 牛魔王道:“与你作兄弟,岂非被你所累,不认作罢。” 大圣十分生怒,举棒就打,要与之见个分晓。 牛魔王不惧,双手抡着混铁棍,与之一斗。 但见果山中,好一场恶斗,混铁棍斗金箍棒,牛魔王斗齐天圣,这个道:“你害子孙,不识天数。”那个说:“我无有你这等兄长。”一个真人门下修正行,一个二神欺心正主悲。牛王棍起赛蛟龙,大圣棒迎神鬼泣。 初时二人相斗与水帘洞外营寨不远,后来齐驾云雾进,半空半雾施神通,你来我往争胜负,打至水帘洞遥远,棍棒交戈振天地,不见输赢皆傍寸。 牛魔王一棍将大圣打退,喘息不定,暗道:“好猢狲,将那天上仙酒仙丹桃子炼得功成,气力胜前,非五六百回合,见不得输赢,今我非与粗猢狲拼个胜负,引出来罢。功成,功成哩。” 想罢。 ~~ 牛魔王不再与大圣相斗,往远退去。 大圣恼道:“牛魔,休走!吃老孙一棒!” 牛魔王笑道:“猢狲,你不修正行,今你必败!” 大圣闻说,心有不妙,金箍棒一幌,有心离去。 忽有声起。 “悟空。” 大圣身形一抖,慌了转身,抬头细细一看,那天上驾着祥云的,拦他后路,正是他那大师兄。大圣将金箍棒一收,怎敢胡闹,拜礼道:“大师兄,大师兄!” 姜缘按落云头,指定大圣说道:“猴头,昔日相见离去前,我与你怎说?” 大圣不知怎作答,无颜见师兄。 姜缘道:“猴头,我常劝你修心,你几时听得?昔年你上山时,一身灵气,乖巧聪颖。你方见你今时,妖魔气盛,二神乱心,全不似个修行的。” 大圣似恼,竟是抬头来,十分生怒,道:“大师兄,我怎个不似修行?我今时神通广大,有七十二般变化,法力高深,仙体无漏。” 姜缘望猴头眼中,怎有修行样,双目只见恶,贪,杀,盗诸般恶念,他说道:“猴儿,昔年我曾说,若教我知你作祟,见了我,定拿你。今我得玉帝旨意,前来拿你!还不伏法!” 大圣金箍棒一幌,道:“大师兄,你既助玉帝,莫怪我棒下无情,吃老孙一棒!” 说罢。 猴王二神扰,怎地还有真我在,恶向胆边生,挥得金箍棒,朝姜缘打去。 修行不修心,二神定来扰,修得万般法,习得千般术,俱为二神用,不见真我存。 姜缘手拈拂尘,左遮右挡,那大圣没高没低,棍子乱打,破不得麈尾精妙。大圣急性,拔了把毫毛,吹一口仙气,化作万千猴子猴孙,去缠真人,真身竟是要走。 姜缘踏云霞起,使了个‘袖里乾坤’的本事,在云端把袖袍迎风轻轻的一展,刷地往前,管那猴子猴孙万千千万,一袖子悉数笼住,连同大圣真身,收入袖中。 猴王遭擒,胜负分明。 在云间观战的李天王与四大天王按落云头而来,俱是称贺:“真人神通了得!” 姜缘回礼道:“猴头在此。” 真人将袖一张,那等‘喷化’的门道,顷刻间即破,他把大圣真身拿出,复使个‘定身’的法术,交与李天王等。 他说道:“此猴头我已施加法术,周天时方解,你等带其归天。” 李天王遂令天将,将大圣擒下,转身正要安排天兵剿灭山中妖魔。 姜缘拦下,说道:“天王,此地乃钟秀灵地,连番大战,已是损及根本,若教再兴刀兵,此地失灵。此灾首恶已擒拿,不若请天王大舍慈悲,饶那等小妖生路。” 李天王闻说,点头道:“既真人求情,那等蛇虫鼠蚁,虎豹豺狼多以擒拿,那些猴精,放了就是。” 姜缘拜谢李天王。 李天王连称不敢,遂道:“但请真人随我等一同班师归天,陛下自有重赏。” 姜缘手捻拂尘,摇头道:“却是不可。我乃一散仙,未授仙箓,怎能入天界?但请天王归天,与玉帝奏说,若有赏赐,烦请天王遣一人马,送至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即可。” 李天王闻听,不敢再请,言说定将赏赐送与灵台方寸山,遂班师归天去。 不消多时,十万天兵天将返天而去。果山顷刻间安宁,姜缘与牛魔王正在山林间。 牛魔王问道:“真人,我们怎么不入天界?” 姜缘道:“你我白身,莫要失了礼数。” 牛魔王作罢,四下张望,问道:“真人,我等在此处作甚?” 姜缘望向山中,说道:“本教与山中那些猴精言说一二,既其畏惧,不敢现身,你去与之一道,今念在其未曾作恶行,修行不易,饶其一命,望其好生修行,莫要作恶。” 牛魔王领命,持混铁棍往水帘洞走去。 …… 却说南天门处,玉帝,太上老君,观世音菩萨等众见真人一神通擒了那大圣,俱是称赞,言说此真人神通了得。 再闻其礼数周全,未得仙箓,不敢上天。玉帝道:“真人功行圆满,果得真传,礼数周全。” 老君道:“菩提真传,曾有闻菩提言说,此真人道行圆满时,当以开洞府,今般看,其道不浅哩。” 观世音菩萨合掌拜礼,问道:“陛下,今此大圣遭真人降伏,李天王班师归天,此大圣将送往天来,当如何是好?” 玉帝道:“猴精作恶,偷桃偷酒,盗丹假传玉旨,不可忍耐,送其斩妖台,任是刀砍斧剁,雷打火烧。” 有天丁领了玉旨,往斩妖台去传旨。 玉帝遂摆驾,入南天门,不再遥观三界,往灵霄宝殿去…… (本章完) 第104章 八卦炉炼大圣,牛嚼牡丹 第104章 八卦炉炼大圣,牛嚼牡丹 有道是‘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 金丹正道,金者,不朽也。丹者,圆满,无缺也。此道怎容有缺,缺则不为正道。 却说齐天大圣仰仗神通欺天,十万天兵奈其不得,玉帝一旨请得真人出山,使大神通降伏齐天大圣。 今番功毕,李天王班师回朝,玉帝遂下旨,以‘刀砍斧剁,雷打火烧’等刑,将齐天大圣剁碎。 时有众天兵领命,捉齐天大圣至斩妖台,绑于降妖柱上,正是‘欺诳今遭刑宪苦’,众天兵以刀砍斧剁,枪刺剑刳,未能伤大圣仙体。 大圣桀骜,缚于降妖柱,见众天兵奈不得他,大笑不止,只道:“我非输在你等手中,乃输在大师兄神通,你等怎能伤我分毫?” 众天兵伤不得,故请来火部众神,以火煨烧,烧不动其仙体。复请雷部众神,以雷屑钉打,同损不得其仙体一二。教大圣气焰嚣张,怎个惧天界。 众天兵遂回灵霄宝殿复命,言说惊动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道:“谅一猴精,何般本领,处治不得?” 老君奏道:“陛下不知,那猴头吃了蟠桃不知几何,又饮御酒多矣,再盗我那五壶仙丹,有生有熟。猴头得的乃是金丹正道,将诸般吃在肚里,运用火候,锻成一块,仙体如金钢,万般手段伤不得。” 玉帝问道:“如何破仙体?” 老君说道:“不若交与老道,将其放与八卦炉中,以文武火锻炼,炼得我那丹来,他自身为灰烬也。” 玉帝准奏,令众神擒拿大圣,交与老君,送去八卦炉中。 老君领命,与众神将大圣推入八卦炉中,命看炉的道人,架火的童子,将火候升起。 好大圣,被解开束缚,出不得八卦炉,任是有七十二般变化,在炉中无用也。上顶如天,下钻入地,撼不得,钻不出。 大圣四下张望,认清方位,心中暗道:“好一个八卦炉,幸是昔年拜师时,在藏书地儿,读大师兄著书,那有八卦之说,这八卦方位不同,自有生门,若要活命,须往巽位去。此巽位乃生门,为进出风口,是故有风无火。” 想罢。 大圣将身钻在巽位下,无火烧得他,只是风搅着烟,将大圣一双眼煼红,得个老害眼病,正是‘火眼金晴’。 …… 话表下界,真人降伏大圣,与牛魔王离了东胜神洲,此行往南瞻部洲去,正是欲知,真人与牛王缘法何在。 姜缘行于南瞻部洲道上,牛魔王相随其后,二人驾云飞至南瞻部洲,以脚力往上京山所在走去。 路途,二人如路客,日间赶路,夜间如有庙宇人家,便借宿一晚,若无人居处,便作罢赶路。 一日,二人行至一林中,但见此处‘林麓幽深,一林桧柏,两路松篁,无年无纪自清幽’,真是个好去处。 姜缘与牛王在此处歇息,欣赏林景。 牛王问道:“老爷,您说,什么是觉悟?” 姜缘席地而坐,无垢自净,他闻说,道:“你怎个问此?” 牛王答道:“昔日随老爷在府里,府中弟子俱嫌恶我,独是那位持扇的弟子未曾,我曾问他修什么门道,他说修个觉悟,我见了此林景,不觉思索,故问老爷。” 姜缘笑道:“那弟子乃是真见,府中少数正果将成者。其所求,乃是觉悟。” 牛王道:“老爷,觉悟是什么?” 姜缘道:“觉悟,觉与悟,乃有区分。悟者,众生以为有不同之处,如凡夫者,悟时是以多有所变,如生死,如情爱,如顺逆,皆有不同之处,所悟亦有所分。” 牛王再问:“老爷,既觉悟有分,觉又为何等?” 姜缘道:“觉者,不可言说,不立文字。觉为一霎,悟为长久之修也。” 牛王似有所得,不再言说。 姜缘赏够林景,正是往上京山去。 牛魔王持定混铁棍,向前开路,尽护法职责,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姜缘行走,问道:“牛儿,你可曾来此南瞻部洲?” 牛魔王将混铁棍一幌,打散荆棘,笑道:“老爷不知,昔年我亦是个修正道的,四大部洲,何处都曾去得。” 姜缘道:“此番作旧地重游。” 牛魔王道:“正是哩。” 正行至半途,正待过一桥时,忽见有一村落,有汉子正田间耕种,劳作多时。 姜缘见之驻足。 牛王问道:“老爷,怎说?” 姜缘笑道:“那农汉与我有旧,我与农汉有缘法,其前世我见其乃行孝的君子,助其母还阳,怎料今世相见。” 牛王道:“老爷,人死不可复生,今已转生,你识得他,他不识你哩。” 姜缘道:“缘法灭不得,但非今世缘法。其前世时,我功未全,与他做不得师徒。今世他尘心深种,亦做不得师徒。” 牛王道:“你与他说明,他定一心随老爷修行。” 姜缘指定牛王,笑骂道:“若我那般,岂非误人?他家小不理?” 牛王道:“既无今世缘,那便作罢。等来世就是,老爷我等之辈,光阴做不得数。人出生,人成家,人老死,我们不过打个坐哩。” 姜缘道:“且去一观,但见其家中如何。” 牛王摇身一变,成个农家汉子,恐是现真身,唬着他人。 二人走近了。 那耕田的汉子见姜缘仙相有成,慌忙起身,答礼道:“神仙!弟子起手。” 姜缘回礼道:“非神仙也,我等乃是个修行的,云游至此,来讨个茶饭。” 汉子道:“上师请随我来,我一粗汉,锦衣玉食不得,些许茶饭却是有的。” 说罢。 汉子带姜缘与牛王往村中走,待入了一家中院里,只见院里有两个少年人,有个妇人正在忙活,还有个老夫人在旁帮衬。 汉子笑道:“上师,家中拥挤,莫怪,莫怪。” 姜缘走近细细一看,笑道:“你家中几口人?” 汉子答道:“正是五口人。” 姜缘笑着点头。 汉子走入里边,将姜缘与牛王迎进,使妇人奉上茶饭,饭毕,汉子问道:“上师自外来,不知外边如何?早闻战乱多,今时却不知怎地了。” 姜缘答道:“今时三灾较少,但近来隐有所变,恐是一二十载间,多有所乱。” 汉子闻说,道:“只愿我这孩儿平安。” 姜缘笑笑,再问:“不知高姓?”汉子道:“在下姓李。” 姜缘道:“家中环境可还过得去?” 汉子道:“不遇三灾,自过得去,温饱却足。上师,不知你可有收徒之心?” 姜缘闻说,笑道:“怎地,莫非你欲拜我为师修行不成?” 汉子道:“非也,非也。乃我年少时,常有修行心,怎奈无有缘法,一家老小俱在。今我子将长成,我欲使上师收我子为徒。” 姜缘摇头道:“你不妨问你二子,愿修行否。” 汉子道:“修行乃为其好,怎地不愿?” 姜缘笑而不语,只说让其去问。 李汉子闻声即出,少顷间归来,只是叹息,他说道:“果是不愿,作罢,作罢。不敢劳上师,乃我一家无有福气。” 姜缘笑道:“你有心修行,无有缘法,却无需忧虑,总有时日,你该修行,只望你不失本面目,有那一日的。” ~~ 李汉子闻听,不解其意。 姜缘不欲再答,起身离去,牛王紧随其后。 李汉子恍惚,正是起身要追,将门打开,怎还见真人与牛王,不知所去,其跪伏在地,再三叩拜。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二载去。 真人与牛王离了李家,凭脚力行在路上,若遇闻道者,他即舍慈悲,指点一二,若无有闻道者,他只管赶路。 二载去,自行南瞻部洲来,穿街走巷,终至上京山下。 姜缘方是行至山下驻足,故地重游,不胜唏嘘。 牛王惊道:“此山我却曾来过。” 姜缘张望牛王,问道:“你何时来过?” 牛王道:“老爷,我早年游历各处,曾来南瞻部洲,见此山有些灵气,在山中一府修行过,多年未来,今时分不清路,见着山中,方是忆起。” 姜缘闻说,心中了然,他知缘法何来,是此牛儿入了玉京山,不知做了何事,与他结缘法,故有他收降之事。 他遂问道:“你入此山,可有作为?” 牛王答道:“不瞒老爷,我在山中,曾见一异宝。” 姜缘问道:“你且说与我听。” 牛王再答道:“老爷,昔年我游历此间,见府外有枯树,那树枯死,再无生机,独是树枝有一儿绽放,不受四季所害,我觉为异宝,将之吃进肚里。那儿果为异宝,助长我些许修行,是故我知识此山,此山名为‘上京山’也。” 姜缘笑道:“我道你我缘法何在,竟在此。” 牛王问道:“老爷怎说?” 姜缘道:“我昔年未成道时,在此山拜师,师父教我使枯树逢春,我悉心照料一树,后那树开矣。我与师父去往西牛贺洲后,再未至此山,料想有数百近千载矣。本留那树儿助路客一功,倒是落了你的好事。” 牛王闻言亦明,笑道:“食肠大,果生事哩。” 姜缘不语,只与牛王一同上山,待行至上京山昔日洞府,但见洞府积垢飞虫,尘灰遍地,静室里,蛛网牵蒙,床中多鼠粪。 姜缘使牛王同用帚子,将洞府扫净。 待将洞府扫尽,一尘全不染,他出府中,但见那枯树作灰,早不知去何处。 牛王指定枯树所在,道:“那儿昔日正在此处所结。那儿味道极好,那时囫囵吞咽下肚,未有尝出滋味,只道香气多。” 姜缘道:“你此正是‘牛嚼牡丹’。” 牛王道:“老爷,此等儿,可还有?” 姜缘摇头道:“那等儿,你既知是宝物,你觉尚有?当饭吃哩?此来只为知你我缘法,今已知得,却是该归。我正有疑问,以请教师父。” 牛王答道:“何等疑问?” 姜缘道:“缘法,作何而生。” 牛王道:“此等我却答不得老爷。老爷,我等腾云回去,亦作行走归去?” 姜缘张望西牛贺洲所在,说道:“腾云便是。” 说罢。 二人同是驾云,往西牛贺洲而去。 …… 不消多时。 二人同归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牛王归家,往静室去。 姜缘则行入瑶台后小道,至祖师静室前。但见祖师室门半开。 真人行入静室,拜礼参见,道:“师父,弟子归矣。” 祖师道:“童儿,事毕否?” 姜缘道:“师父,事毕多时,悟空师弟已交与天界,弟子今自南瞻部洲归来。” 祖师笑道:“可知与那牛儿缘法如何?” 姜缘答道:“却是知悉,乃是昔日上京山,弟子所种那树儿结成的朵,教此牛吃去。” 祖师道:“今见你来,心有所惑,可将不解与我说道。” 姜缘道:“师父,弟子于‘缘法’有所不明。弟子曾知有一凡夫与弟子有些缘法,然其缘法非在今时,弟子今往南瞻部洲,复见其转生,亦缘法不在今时,弟子却不知,此缘法,作何而生?” 祖师自蒲团站起,笑道:“童儿,万般缘法,皆有定数,有所不同,如那牛儿作你护法神,盖因其吃你所种之,得了好处。若是师徒缘法,得之不易,多是数世方修得一缘法,以拜入门下,正如你诸师弟,你怎知其缘法,乃今世所得?” 姜缘恍然,问道:“师父,弟子与师父之缘法,亦多世修来?” 祖师道:“是或不是,你今时成道,却无大碍。” 姜缘遂拜服,不再多问。 祖师行至童儿近前,说道:“童儿,你今归来,当传你一神通妙法,此妙法,难修,难学,非我教你,你今时可愿学之?” 姜缘闻说,再是拜礼道:“师父,弟子愿学也,望师父大舍慈悲,传我神通妙法,弟子永不敢忘。” 祖师将童儿扶起,说道:“此神通非我教你,乃另有缘法,使你学此神通……” (本章完) 第105章 真见功成,大闹天宫 第105章 真见功成,大闹天宫 却说三星仙洞静室之中。 祖师正与童儿述说神通。 祖师使姜缘坐在蒲团上,复坐蒲团,说道:“此神通,非我传你,我只与你说此神通,若教传你,我却有些不擅,恐传你时有误,故当以他人教你。此神通难学,童儿却当知得。” 姜缘道:“师父,此是何等神通,使师父亦不擅?” 祖师道:“此神通妙法,乃是个‘炼丹’,我不擅之,故不得传你,非是老君,三界内外,无人可传你,若教你自悟,不知几劫方是悟得。” 姜缘闻说,不知‘炼丹’是有何等之难,听得祖师言说,不敢轻视,他遂说道:“师父,此炼丹神通,是作何等?” 祖师笑道:“待你习之,你便知得。此神通我传不得你,故我须请老君教你。” 姜缘不再多问,他不知炼丹神通作何等,然则听闻祖师言说,知识此神通非同小可,绝非如他所想那般,取药材而炼丹。 若教那般简单,祖师怎说不擅,难学。多是内有乾坤的门道,既是祖师教他与老君学,他学便是。 他拜道:“弟子拜谢师父深恩。” 祖师道:“数十载间,我自请老君来,童儿那时随老君修行,且学神通。” 姜缘道:“是,师父。” 祖师道:“如此,你可还有所惑?若有所惑,我方为你解惑。” 姜缘沉吟至今,说道:“师父,弟子再无所惑。不知……悟空师弟如何?” 祖师摇头道:“你且安心,那猢狲将诸般宝贝,锻炼一块,若论仙体,略胜于你。” 姜缘闻听,他正是要离去,忽是心有所感,朝室外张望去。 祖师同是张望,挽掌笑道:“真见终悟。” 姜缘笑道:“可贺。” 祖师道:“童儿,与我去贺真见,如何?” 姜缘欣然应允。 有道是‘闻道者,同作一人’,今时真见有悟,当贺喜也。 师徒二人出了静室,沿着瑶台小道,行至府中静室,在真见静室前等候。师徒二人方至室外,闻听室内有笑声,哭笑传出,隐有大彻大悟。 姜缘听闻,未有惊惧,只有喜意,心中暗道:“昔年真见遭一精怪所害,险些丢了性命,那时起,真见生死间勘破,苦修数百载,今时终得正果,当贺。” 祖师站室外,笑道:“我门下十二字辈,只出你与真见二弟子也。今时真见觉悟,虽无高深法力,但亦乃不可多得者,只待修些本事,三界胜其者亦不多。” 姜缘道:“师父,弟子自著书禅法来,未有所成者,今师弟终成。” 祖师点头,师徒等候多时,但见室门推开,真见走来出来,身上穿件素袍,手持叶扇,脸上似喜似悲,面相无奇,目有元神凛,高深智慧。 真见拜礼道:“劳师父,大师兄等候。我功成矣。” 姜缘回礼,未有言语,笑着望此师弟。 祖师问道:“心中有喜否?” 真见答道:“未有。” 祖师道:“你今功成,怎未有喜?” 真见道:“弟子为外相所累,二神所蒙多时,见真我不知费多少时日,今功成却知此前种种,故是不喜。” 祖师道:“你的道,如何?” 真见道:“不知。” 祖师再问:“怎说?” 真见道:“今方功成,初识门道,不敢妄语。时有今,知大师兄常以道浅推脱,此非谦虚,乃无道可说,我道初成,怎敢言道?” 祖师笑道:“善。你好生歇歇,晚些我传你些许本事。” 说罢。 祖师离去。 姜缘朝真见一拜,道声‘贺喜’,侍奉祖师离去。 真见拜礼与祖师与姜缘,遂回室中。 …… 自真见觉悟来,光阴迅速,不觉三载去。 姜缘室中养性修真,修习神通。真见则时往祖师静室去,修习本事。 一日夜半三更,真见深夜访姜缘,真人将师弟引入室中,请其坐于蒲团。 姜缘道:“师弟,此间无香茶,恕我失了礼数。” 真见将叶扇放下,说道:“大师兄,怎说这等,若说失了礼数,该是师弟我方是。师弟有悟已久,未曾来拜大师兄,感大师兄深恩,才是有失礼数。” 姜缘笑道:“此乃师弟苦修数百载之功,怎来谢我?” 真见深深的躬身,说道:“师兄莫非有忘,昔日我险些丧了性命,乃师兄所救。再者师弟昔年多有不解,亦是师兄与我解惑,教我诸般,乃至于禅书亦自师兄而来。师兄与我海恩,我怎能有忘。” 姜缘将真见扶起,说道:“乃你苦修功罢。若无你苦修之功,纵是我救你,为你解惑,亦是无用。” 真见道:“师兄,非是这般说。” 姜缘笑道:“师弟此来,莫不是为谢我不成?” 真见摇头道:“非也。大师兄,我此来,一为大师兄海恩,二为藏书而来。” 姜缘问道:“怎说?” 真见道:“师兄当知,我修的,乃是禅也。我意将修行感悟,功成后如何,悉数记于书中,若有后来者,可一观之。” 姜缘坐在蒲团上,笑道:“师弟你与我说道一二,何等感悟。” 真见拜礼,遂说道:“师兄,修行禅者,为觉悟为主,此法,人人皆可成佛,盖因人人皆有觉性,觉性本有,烦恼本无。觉悟者,则为明真我。须是明真我,再以悟心修心为主,待何时功满,此道功成。” 姜缘再道:“师弟,功成后如何?” 真见答道:“大师兄,若教功成,即是觉悟,即为智者,即为佛,此佛非彼佛,乃是众生之佛。功成时,面相无奇,盖因此佛乃众生自渡而得,不落习执,即无所住。” 姜缘笑着点头道:“善。如此劳是师弟将此等所记。” 真见拜道:“师兄,日后我欲留下,与师兄一同修行。” 姜缘问道:“与我一同修行怎说?”真见道:“大师兄,我曾闻师父言说,您再有些年数,将开府收徒,我意与大师兄一道修行,不欲离去。” 姜缘闻说,答道:“师弟,三星仙洞是你我之家,未曾有变。” 真见听了,顿是知明,三拜于姜缘,不敢再扰,遂是离去。 姜缘望真见离去,他看得出师弟身中亦有本事,此本事如今尚浅,然师弟已功成矣,只要些许时间,定有所得。 今真见师弟将旁门习得正果,亦教他喜说。 …… 话表,三十三天之上,兜率宫中。 八卦炉烧得旺盛,看炉的道人,架火的童子守在炉旁,时不时助一火候,使火势更盛。 太上老君老神在在,火候于其言,信手拈来。 忽有道童来报,言说有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来人,请老君过些日子去一趟。 ~~ 老君闻说,看了眼八卦炉,不知何事,只道等事毕再去,却是应了下来,着让道童去回话。 此时,八卦炉中,大圣站在巽位下,正是不耐,双目成了老害眼病,十分发怒,只待炉开,打将出去,教此天界知他利害。 他知那大师兄定不在天界,那时天界上下,怎有人拦他,定要以神通将那玉帝老儿打得龙床不安,他来坐此位。 猴王攒怒,定要掀个天翻地覆。 …… 光阴迅速,不觉四十四日去,连先前人间五载,凑足七七四十九日。 老君火候俱全,正要开炉取丹,但见其炉刚开,那大圣将身一纵,出了丹炉,竟是未将之烧成。 好大圣,心中大怒,一蹬将那八卦炉推翻在地,往外就走。 架火童子,看炉道人慌了慌,连忙来扯,怎知有妖能耐火候四十九日无事。 大圣耳中掣出如意棒,幌一幌,碗来粗细,见人就打,将那些道人童子打倒在地,不知死活。 老君近身来抓,被大圣一推,险些推了个倒栽葱。 大圣十分发怒,好似那癫痫的白额虎,那疯狂的独角龙,将金箍棒一持,打出兜率宫外,天丁来拦,教大圣道声‘长’,一棒扫个干净。 但见好大圣,挥金箍棒朝天庭杀去,不分好歹,大闹天宫,将那九曜星打得闭门闭户,绝不敢出,将那四天王打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处。 但有天丁上前者,大圣一棒打去,教死的死,伤的伤,哀的哀,齐天大圣神威显。 这一番,大圣丢开手,一路解数,打往灵霄宝殿,使金箍棒东打一阵,西打一阵,打至后来,竟无一神敢上前阻拦,竟是畏惧其神通。 少顷间,大圣打至通明殿外。 却说天庭天宫座座,通明殿乃在灵霄宝殿之前,乃是拱卫灵霄宝殿之处,日间仙卿见玉帝,亦须在通明殿外等候,或是演礼,方可得见玉帝。 此阵猴王打至通明殿外,再入此殿,便打入灵霄宝殿,猴王气焰嚣张,怎有真我相,挥舞铁棒就往里打。 猴王打入通明殿里,有王灵官在此坐镇,见猴王神通广大,无人敢降,打得天宫座座乱,执金鞭上前,定要将之拦住,以免冲撞玉帝。 王灵官道:“泼猴!休走!切莫猖狂!” 猴王张望一眼,魔障上心,不由分说,举棒就打,棒鞭交戈,好一场恶斗,但见一个魔障欺心乱天宫,一个竭力匡扶玄圣界,双双相争苦斗法,一个铁棒神威足,一个神鞭显利害。 两人相斗百合,不分胜败。 王灵官持金鞭相斗,心中却惊,暗道:“好一个大圣!神通广大,若斗五六百合,我非其对手,其仙体混如金钢,却是个善久战的。” 幸有佑圣真君发文到雷部,调三十六员雷将来,助王灵官一臂之力。 三十六员雷将各施神通,连同王灵官,三十七人围攻大圣,鏖战大圣,试图击败大圣。 大圣怎有惧心,摇身一变,自学三头六臂,把金箍棒一幌,变作三条,六只手使三条金箍棒,似纺车儿一般,在那飞舞,又有三头,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任是三十七神,何般神通,何般本领。奈其不得。 相斗五六合,大圣凶威更盛,反攻三十七神。 此间种种,惊动玉帝,知得大圣闹天宫,无人能降,遂遣游奕灵官同翊圣真君往西方去,请五方五老之一,西方圣老如来前来降妖。 …… 却说游奕灵官同翊圣真君得了旨意,不敢有误,出了西天门,驾云行至灵山胜境。 二圣至此,有四金刚,八菩萨相拦,问其何来,二圣只说旨意,众神不敢有拦,将路放开,使二圣入内。 如来至莲台上高坐,问道:“二圣亲临降旨,乃为何事?” 二圣礼拜,礼毕,说道:“不知佛老知得齐天大圣否?” 如来道:“有所耳闻,果山一妖,其仰仗神通欺天,教广心真人降伏,送往天界。” 二圣道:“那妖猴本送入天界,以诸般刑处治,不想其有些能耐,任刀砍斧剁,火烧雷打,俱不能伤,是以老君领旨以文武火烧足四十九日,未想其又跳出,大闹天宫,打入通明殿中,教王灵官所拦,又有三十六员雷将同是阻拦,方是挡住,不使进退。事在紧急,玉帝特请如来救驾降妖。” 如来闻诏,即说道:“汝等在此稳坐,待我炼魔救驾即归。劳观世音菩萨去与灵台方寸山中道明此中之事。” 众神领命。 如来遂唤阿傩尊者,迦叶尊者随行,共往天庭去。 观世音菩萨驾祥云,往灵台方寸山中去。 …… 少顷间。 观世音菩萨同惠岸行者行至灵台方寸山,按落祥云,斜月三星洞前,但见老牛正卖弄武艺,丢几个架子,撒两个解数,好不威风。 观世音菩萨说道:“施主。” 牛王停了动作,问道:“你是那来的?” 惠岸行者上前,合掌道:“我乃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惠岸是也。” 牛魔王一听名号,再问道:“南海观世音菩萨可在?” 惠岸行者行至观世音菩萨身旁,说道:“家师正在此。” 牛魔王不生畏惧,将混铁棍往地上一插,只是拜礼,不失礼数,说道:“不知菩萨在此,失迎。不知菩萨为何而来,可是寻老爷来的?” (本章完) 第106章 五行山降大圣,真修行方始初 第106章 五行山降大圣,真修行方始初 却说牛魔王拜礼于南海观世音菩萨,问其所来。 惠岸行者问道:“你家老爷可是广心真人也?” 牛魔王道:“我家老爷正是广心真人。” 观世音菩萨闻说,上前合掌说道:“此番前来,乃为齐天大圣闹天宫事来,但请牛王通报广心真人与菩提道兄。” 牛魔王拜道:“菩萨少待,我去通报。” 说罢。 牛王入了洞府,不敢有误。 惠岸行者望牛王入洞府,说道:“此牛王倒是好本事,先前与师父在南天门遥观,其武艺不输大圣。” 观世音菩萨道:“昔日此牛王在西牛贺洲,亦有一番名气本事,今番跟随广心真人修行,当是归正也。” …… 不消多时,静修养性的祖师与姜缘出洞府,与观世音菩萨见礼,遂请菩萨与惠岸行者入了洞府,进楼台里,设席而坐,不失礼数。 祖师问道:“不知菩萨到临,所为何事?” 观世音菩萨合掌拜道:“道兄,乃为大圣事来。” 祖师道:“怎说?” 菩萨道:“实不瞒道兄,近来世尊正坐法堂讲法,闻游奕灵官同翊圣真君二圣降临,言说玉帝旨意,是以大圣教真人所擒,送往天界,却任刀砍斧剁,火烧雷打,俱不能伤。是以老君以文武火煅烧七七数,亦伤不得。大圣自炉出,大闹天宫,险入灵霄宝殿,惊动玉帝。幸是王灵官与三十六员雷将拼死相挡,方阻大圣。今玉帝旨意,请世尊救驾炼魔,世尊使我来,与道兄言说此等。” 祖师道:“劳菩萨回禀佛老,此徒早离师门,作不得数。” 菩萨道:“正知此事,奈出道兄门下,是故与道兄言说。” 祖师道:“心猿意马,一体二心,灾殃将起。此等灾数,乃天定也。” 菩萨道:“道兄门下,人杰何其之多,我方入府,但见有得正果者。再有道兄门下广心真人,同离师门之大圣,教人堪羡。” 祖师笑道:“当不得菩萨言说,些许缘法罢。” 菩萨道:“如此,我方离去。” 祖师挽留。 菩萨道:“今世尊离法堂,唯恐又乱,我方归去。” 祖师道:“既如此,我不留你。” 师徒二人送菩萨与惠岸行者出了洞府,方才归入瑶台静室。 静室里,真人侍奉祖师坐下,方是落座,问道:“师父。” 祖师问道:“童儿,所问悟空事也。” 姜缘颔首道:“瞒不过师父慧眼。” 祖师道:“你安心修行,悟空仙体无漏,性命无忧。” 姜缘道:“师父,悟空劫数天定?” 祖师答道:“其不修心,劫数自来。” 姜缘道:“其有诸般变化,可有躲劫法门?” 祖师道:“此劫数为身中来,纵有千般变化,亦躲不得,何日心定,五人降伏,元神为用,劫数自消。” 姜缘嗟叹道:“师父,此何其之难。神通已成,再降五人,得心神为用,此难非等闲。” 祖师道:“童儿,你成道何曾有易。” 姜缘遂拜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道:“童儿,你近来修行如何?” 姜缘答道:“弟子近来有些法性,精之百八大法,袖里乾坤等。” 祖师点头道:“你且养性修真,等候些许,不日老君将至。” 姜缘唱了个喏。 …… 话表,天宫通明殿外,齐天大圣不知疲倦,仍与三十七神缠斗,三头六臂舞得三条铁棒,似纺车儿一般,鏖战群神,桀骜不驯。 少顷间,如来领旨而来,入了南天门,以甚深般若,遥观通明殿,见这等恶战,遂传旨道:“教雷将,灵官停息干戈,放开路来,使那大圣出来,等我问他有甚法力,大闹天宫。” 法旨传下,众将收了神通本事,远远退去,护卫灵霄宝殿。 那大圣收了三头六臂,闻那法旨,再见如来走近,抡起金箍棒,十分发怒,厉声叫道:“你是那来的,敢阻我道!” 如来笑道:“我乃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南无阿弥陀佛。今闻你猖狂,大闹天宫,不知你是何处出身,为何这等暴横。” 大圣道:“我乃东胜神洲果山水帘洞人氏是也,身中神通多,有万劫长生不老,七十二般变化,会驾筋斗云,一纵十万八千里,更有诸般神通。今玉帝无德,合该使我坐上天位。” 正是猴王气焰涨,一心占瑶天,怎容分辨。 如来道:“你这厮乃是个猴精,怎说占天宫胜境?你可知玉皇大帝自幼修持,历一千七百五十劫,你方算一劫有多少年数。你一猴精,初世为人,修得一劫不至,心猿不定,意马难安,怎敢口出狂言,望你趁早皈依,切莫胡说,否则早晚遭了毒手,性命顷刻而休,可惜了你的本来面目,悲啼无人知。” 大圣道:“天宫胜境,怎以年劫来记,若道这般,我修得一劫不至,打得群神束手无策,不应由我来坐天宫?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玉帝老儿搬出去,天宫让与我,我定止了刀兵。说甚心猿,谈甚意马,讲甚修心,无用,无用!看我法力无边,谁奈我得?” 如来笑道:“既你法力无边,不若我与你打个赌赛?” 大圣抡着金箍棒,问道:“怎说?” 如来道:“你言法力无边。这般,你若能一筋斗跳出我掌中,算你赢。我不再相劝,自行退去。若不能跳出我掌中,你下界为妖,再修几劫,方来争吵,如何?” 那大圣听说,心中暗笑,只道他有筋斗云,一纵十万八千里,怎跳不出掌中,这如来十分好呆。 大圣应下来,说道:“如此,你可看好。” 如来道:“自是看好。” 说罢。 如来伸出右手,有荷叶大小。 大圣跳跃下,正入如来掌心,但见如来掌中有青气升腾,大圣二神乱心,怎是见得,道声‘出去也’,打转跟斗,往外跳跃。 如来使神通,只见大圣始终不曾离掌,只在掌心打跟斗,像风车子一般,相似不住。如来暗道:“此猴精,是个天地生成的,师承菩提门下,神通广大,怎料修行不修心,今时连我一神通窥不得,该受劫数,以期圆满,识得本面目。” 他低头细细一看,这猴精转了不知道多久,竟在他指尖撒泡猴尿,又变个浓墨双毫笔,在指尖书写起来,上书‘齐天大圣,到此一游’。 如来不恼,笑看着掌中猴精。 不消多时,大圣抬头,似梦方觉,望向如来,说道:“我已去,今来了,你当离去。” 如来道:“你何曾去?” 大圣道:“你这厮法力浅薄,却是不知,我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跳出你掌中,行至天尽头,那有五根柱子,我在那留个记号,你须认得。” 如来骂道:“你这猴精,只管低头。” 大圣闻说,低头一看,他正在掌中,其手指上写着‘齐天大圣,到此一游’,他慌了道:“怎有此事?我却不信,等我再去一看。” 说罢,大圣纵身要走。 如来怎容其放肆,顺势翻掌一扑,使得大神通,无量光起,把这大圣推出西天门外,将五指山化作五行,将其压在南瞻部洲。 猴王怎服,使担山本领,要掀了五行山,此五行山竟困不住猴王。 ~~ 如来令二尊者即阿傩,迦叶,取一帖去,帖上有金字‘唵嘛呢叭咪吽’,使二尊者贴在山中,定了大圣。 如来心有慈悲,召此方土地,会同五方揭谛,居住此山监押,不使大圣逃脱。若大圣饥时,与他铁丸子吃,若大圣渴时,与他铜汁饮。使其受灾。正是欲止其身中五人作乱。待灾难满时,自得自由。 天宫降伏妖猴,即立安天大会,以请如来,此间暂是不提。 ……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静室中。 真人盘坐蒲团,养性修真,心有所感,朝南瞻部洲望去,他无有大法力,遍观三界,但他知得,那猴儿恐被如来压于山下,不得动弹。 姜缘心中有数,暗道:“你这猴儿,真正的修行,今日始初。神通法力何足贵?习静归真方为真。真修行,假修行,猴儿,你该明矣。” 真人闭目养神,不再多想。 …… 光阴迅速,不觉三载去。 一日,紫气东来,贵人将至,三星仙洞中,祖师与真人皆心有所感,出了静室,同是行至府外,等候贵人。 不消多时,太上老君骑青牛踏祥云而来,落在府前。 祖师上前相迎。 姜缘拜礼道:“拜见老君。” 老君将牛索子递与姜缘,笑道:“莫要多礼,此牛你看着,莫走脱哩。” 姜缘接过索子,牵牛行至府旁,细细一看,手中牛索子乃是一条勒袍带,系在牛鼻环上,他乃有道仙真,自识得此牛索子与牛鼻环俱是宝贝。 他将索子拴在府外,轻轻拍了拍青牛,问道:“多年未见,可好?” 青牛抬头叫唤一声,似在应答。 老君笑道:“你这广心,与那牛儿有甚可说的?随我与菩提入府。” 姜缘应答一声,唤了在不远的牛魔王,让其盯着青牛,不许走脱。 牛王领命,坐在府外,与那青牛大眼瞪小眼,一个是老君青牛,一个是真人白牛。 …… 三星仙洞,老君与祖师随同姜缘,落座在楼台之处。 祖师命真人取火枣,香茶等物来,奉与老君享用,奉毕,真人方落座。 老君说道:“菩提,你教出的猴儿,可使天宫大乱多时。” 祖师道:“那猴儿乃天地生成的,早离师门,莫说这等,今那猴儿教降伏,天宫安宁。” 老君笑道:“那猴儿倒是个聪慧的,藏身巽位,教火候烧不得其身,若是其定心,修得几劫,本事定不错。尚不知菩提,今你请我来,有何事?” 祖师指定姜缘,说道:“乃为此童儿事,请得老君来。” 老君张望姜缘,良久,说道:“广心有何事?其仙体无漏,圣胎住泥丸,仙相有成,万法不侵,修心有道。再者,我曾见广心神通,降伏那猴儿,翻掌之间,其神通有成,有何事也。” 祖师道:“我却教他习个‘炼丹’,此神通我传不得,是故请老君相传,不知老君可有意传我这童儿一二神通。” 老君闻说,惊怪道:“你这般早教其习这等神通?” 其复望姜缘一眼,说道:“广心这般,却也不早,然则此神通难学,非是道心不移者,断难学成。” 祖师笑着张望姜缘。 姜缘遂起身,拜道:“老君,我却有道心。” 老君道:“广心你与我有缘,昔年你曾护我西行,你若欲学此等神通,我当传你,但你却需知,炼丹难学。” 姜缘道:“昔我蒙师父深恩,收入门下,赐法名广心,苦修数百载,降伏五人,立鼎,采药,火候,烹炼,温养,交媾,成丹。此间种种,生死间不知几何,我生在南瞻部洲,非天地生成者,修行怎难字说,真个‘命比纸薄’,非是道心不移,我早教身死道消,今般走来,怎畏难不前?” 老君闻说,沉吟良久,说道:“广心既有道心,此炼丹神通,当作传你。” 祖师笑着称谢。 姜缘亦行大礼,拜谢于老君。 老君摇头道:“此神通,我只能教,能不能学会,全看广心你自个,须是道心不移,方有机缘习全,故无须这般大礼。” 祖师摇头道:“传道之恩,拜礼无妨。我这童儿,劳烦老君照看了。” 老君道:“广心本与我有缘,莫说这等,我此番下界,有些缘法,待些许年数,我归天时,教广心与我一道返兜率宫如何?” 祖师道:“自无不可。” 姜缘再拜谢与老君。 老君笑道:“无须这般姿态,我道是何等事,使菩提你唤我来。我却不久留,当去人间走一遭,好教缘法者,不迷本来面目,若使面目迷失,恐要等其转生。” 祖师挽留不得,只得与姜缘相送老君离了三星仙洞。 老君出了三星仙洞,骑上青牛,驾祥云往南瞻部洲远去…… (本章完) 第107章 恐失真面目,五行山探猴王 第107章 恐失真面目,五行山探猴王 说不尽光阴迅速,日月如梭,不觉三载去。 真人养性修真,怎知光阴何数,只望己身道浅法薄,一心修行,不敢有误。 此三载间,府中弟子来来去去,不知计数,今府中尚有三四十人随祖师修行,常与府中修行弟子唯二,一者乃是姜缘,再一者乃是真见。 在二载时天界有天仙对对捧宝来,乃答谢真人昔年降妖,宝物俱玉帝赐下,有金百朵,御酒百瓶,异宝明珠,锦绣等良多,再有七星宝冠一顶,此有护身之能。 姜缘得诸宝,将之献与祖师,少许赠与真见,未曾有留于己身。 祖师推辞不得,将七星宝冠留与姜缘,自此真人再得一宝。 一日,姜缘养性修真,只将心神宁静,不失生乱。室门敲响,乃牛王在外。 姜缘自蒲团起,将师门开了,但见牛王站外,他笑道:“你这牛儿,不去修行,今有闲时,亦不去家中多探望,来我这儿作甚?” 牛王道:“我本在瑶台那儿,让祖师见着我悠闲,使我来唤老爷。祖师正在瑶台那等着老爷哩。” 姜缘道:“缘是这般。你且去,我去见师父。” 牛王唱了个喏,将路放开,使真人离去。 姜缘披着日月紫袍,行小道往瑶台走去,少顷间,他行至瑶台,果见祖师登坛高坐,正在等他。 真人行近班中,拜礼于祖师身前,说道:“师父,弟子来矣。” 祖师道:“童儿,班中落座。” 姜缘闻说落座班中蒲团。待落座后,他方问道:“师父,可有何事需弟子操持?” 祖师道:“我近来心有所感,以甚深法力,遍观三界,但见童儿你有一缘法者,将迷失真面目,再无修心,今告你知。你或下山渡其一二,或待其自省,全在童儿你身。” 姜缘不解其意道:“师父,怎般缘法?” 祖师道:“你曾救其母,亦曾于其家中吃上茶饭。” 姜缘闻言,道:“师父,这般说我方知,其乃一行孝君子,素有孝心,弟子初见时姓刘,再见时姓李,今方不知其姓其名。师父可知,弟子与其缘法何来?弟子却不曾记与他缘法。” 祖师笑道:“你记恶风山乎?” 姜缘回味良久,答道:“师父,昔年大慧师弟在山中遭难,那时弟子五人未定,曾去降妖,与一地兽之君相斗,降了那精怪。” 祖师道:“那时曾有一老者,你方记否?” 姜缘点头道:“乃是一村中老人,自是记得。” 祖师道:“那老人见你,心有感恩,仰慕于你,是故余生传扬你的本事,增你名望,隐有修心,缘法作此而来。后有多世,修其缘法。待你功成,缘法亦功成,方有师徒之缘。此间其本来面目迷失,缘法恐灭。” 姜缘闻说方知,缘法难得,其以师徒缘法为重,不以常理所待,能得拜师者,多以数世所修,心中有向道,真我存念,数世修一缘法,方得入门之缘。 然则此等,仅为入门之缘,入门若修旁门,乃己身抉择也。 他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道:“去留在你。” 姜缘沉吟良久,道:“师父,此人弟子久知有缘法,盖因时机不至,是故弟子不曾所留,今既将迷失真我,弟子将去。” 祖师笑道:“善。”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将去,望师父指个明路。” 祖师指定东方,说道:“只管东去,你与其有缘法,有心渡之,定会相见。” 姜缘再拜,方是离去。 他离了瑶台,照着旧路,往静室归去,行至静室前,但见牛王在室门口不知作甚,一屁股坐着。 姜缘上前道:“牛儿,你这是作甚?” 牛魔王答道:“知得老爷定归,等着哩。” 姜缘道:“你倒是生不少智慧。我今将下山去,管往东去,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若教不愿,山中修行,归家照看亦可,断不能坏了修行即可。” 牛魔王道:“愿随老爷下山去。” 姜缘道:“既如此,你取披挂,将那鹿儿唤来,我收整一番,便是上路往东去。” 牛魔王拜道:“老爷,我这就去。” 礼毕,他转身就往府外去。 姜缘入室内,将他诸般宝贝带于身中,但见真人头戴七星宝冠,身穿日月紫袍,目中神足灵满,手拈玉柄拂尘,腰间系着豫鼎,足下踏方履鞋,仙相更盛,威仪十足。 真人将诸般宝贝穿戴收整,离了静室,三拜于祖师,出了三星仙洞。 行至三星洞府府门外,但有真见坐在府门旁,手持叶扇,笑意盈盈。 姜缘上前,真见望之起身拜礼,说道:“大师兄。” 姜缘回礼道:“师弟如何?” 真见笑道:“有闻牛王出府,师弟拦下一问,方是知得,师兄将出。大师兄,师弟可能相助师兄?若教可助大师兄,师弟定相随。” 姜缘摇头道:“此番乃有一缘法在外,将迷失真面目,是故我下山一趟,却无需师弟。若教他年有事,再请师弟一道,那时还望师弟勿要推脱。” 真见拜道:“但凭师兄吩咐就是。师兄,慢行。” 姜缘笑着点头,他看得出,真见有不浅法力,今时不同往日,若教真有事需真见相帮时,他自会述说。 真见拜礼送真人离府。 行至府外,牛魔王穿戴披挂,手持混铁棍,牵着白鹿,等候多时。 姜缘行近,白鹿伏低身子。真人翻身骑鹿,牛王牵着鹿,往山下行走。 牛王问道:“老爷,只管往东?” 姜缘点头道:“只管往东。” 牛王遂不语,牵鹿前行。 姜缘低头张望牛王,与牛王初时相较,如今的牛王心猿安定不少,虽五人降之甚远,但却有了盼头,有道是‘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只望牛王安心修行,早晚五人可降。 …… 秋去冬残春过半,不知缘法何处存。 姜缘骑白鹿,以牛魔王护法,行万里路,不觉近一载去,他行西牛贺洲路,但真人所至,魔障即退避三舍,绝不敢犯。 此间和风正盛,正值‘季春’时分。 姜缘行多国,未见缘法所在。 但见生人多为喜好名利者,绝无为身命人,是故真人未曾停留,只管往东去。待行进南瞻部洲多时,远远的见一山,此山高接青霄,崔巍险峻。姜缘暗道声奇,他曾屡次行两洲之间,此路何时有此高山,他运气双目,但见此山俱五行之气,山顶有一金帖,上书‘唵嘛呢叭咪吽’,无量光在。 此乃五行山也。 悟空正关在此处。 牛魔王一手牵缰,一手持着混铁棍,问道:“老爷,此山有妖魔不成,使您驻足观看。” 姜缘摇头道:“非有妖魔,乃悟空在此处。” 牛魔王惊问道:“那猴头被压在此处?” 姜缘道:“正是。” 牛魔王将混铁棍往地上一插,松了缰往前走两步,细细一看,山中多苔藓,壁上多薜萝,人烟稀少,他问道:“那猴头大闹天宫,虽是败了,但昔日亦曾结交不知多少英豪,怎地今方无人来看?这般冷清,难不成有神仙暗中看护,不使他人来?” 姜缘道:“此山有五方揭谛,土地看护,但绝无阻拦意,仅有监视,不使悟空逃离。” 牛魔王道:“那猴头结交那般多人,竟无一人来看!” 姜缘道:“罢!既今日行至此处,你我显个变化,且看他一看。” ~~ 牛王领命,心中拔凉,暗道他老牛昔日结交不知多少人,不比这猴头少,若教他老牛这般,岂非亦无半个人来看。 姜缘使白鹿行至许多。 五方揭谛自山中驾云下山,拜礼于真人,道:“我等拜见广心真人。” 五方揭谛是为金头揭谛,银头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摩诃揭谛,乃是西方守护大力神是也。 姜缘下鹿回礼,说道:“五位不必多礼,此方乃是大圣关押之处否?” 五方揭谛答道:“正是。我等奉佛老旨意,监押于大圣,不失逃脱。” 姜缘道:“自大圣关押此来,有无人来?” 五方揭谛答道:“有些凡夫但见大圣神异,常有来看,除此再无他人来。” 姜缘道:“不瞒五位,我与大圣曾有同门之谊,今行东路至今,欲与之一见,可否?” 五方揭谛拜道:“佛老只道不走脱大圣,真人欲见之,自无不可,望请自便。” 姜缘颔首,与之谈说一阵,使五方揭谛离去。 牛魔王见五方揭谛去了,近前来说:“老爷,此五人本事尚可。” 姜缘笑道:“守护大力神,若无本事怎行?” 牛魔王道:“仅是尚可,若教与我一斗,五人抵不得我铁棒,百合教打杀之。” 说罢。 牛王捂腹喊疼,正是动了心猿意马。 好一阵子方是止住。 姜缘道:“你这牛儿,少些说这等话。” 牛王道:“知了,知了。” 姜缘道:“你与我一道前往否?” 牛王道:“昔年与他是结义兄弟,当探一探哩。” 姜缘道:“既如此,你莫要多说,只与我一道前往就是。” 牛王唱了个喏。 姜缘道声‘变’,身形一抖,换作个七八岁牧童,头顶阴阳角髻,穿着朴素。 牛王念着口诀,道声‘变’,摇身变成一头老黄牛。 姜缘笑了笑,道:“你这牛儿,倒是会变,我变牧童,你作个黄牛。” 老黄牛叫唤一声,牛尾打摆。 姜缘笑着骑上黄牛,使白鹿去林中等待,他骑着黄牛向山中去,行至山脚下,细细一看,有个石匣。石匣之间有个脑袋,正是猴儿的。 但见那猴儿今时怎有往日风光,其尖嘴缩腮,金睛火眼,头上堆苔藓,鬓边多青草,眉间多土,鼻间多泥,狼狈不堪,就得一双眼睛能动,喉舌能开,身体莫能动弹。 此于二神相扰,五人不定的猴王来说,无疑乃艰难之处。然此处不失为修心之地,只得这般,方能习静归真,教正主有望。 姜缘使黄牛往山脚去,但见有二三少年,不惧猴王,在猴王头上摘一些野草玩,猴王龇牙咧嘴唬人,却是唬不得少年,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知此乃齐天圣’。 姜缘使黄牛行近,作势要撞,将那几个少年唬得退去,不敢再戏弄。 猴王见了黄牛牧童,认不得乃大师兄与结义长兄当面,说道:“小娃,谢了。” ‘牧童’行近,下了黄牛,说道:“你是那来的,怎地被压在山上?” 猴王道:“你这小娃,却不怕老孙。” 牧童笑道:“你被关在山中,我为何惧你?任我将何般作你头中,你奈不得我。你尚未与我说,你怎地长在山下,莫不是山怪?” 猴王道:“你儿子便是山怪!我乃是齐天大圣,盖因我大闹天宫,遭那如来哄骗,压在山下。” 牧童道:“你这山怪,真会哄人。我虽年幼,但亦知得,何为真假,你怎说这等话来哄我。” 猴王骂道:“去,去,去!我与你这小儿有何说的。” 牧童不恼,从背后取个桃子来,说道:“我见教长在山里,于心不忍,此桃乃我日间摘的,便给你了。” 说罢。 牧童将桃子放于猴王嘴边,猴王三两口将桃儿吃尽,笑道:“你这小儿,倒是有善心,如此,我不欺你,天色将黑,速速归去。” 牧童道:“我却无家可归,与此黄牛为伴也。” 猴王问道:“你年纪轻轻,怎个无家可归?” 牧童道:“山怪你听我讲,自小生来家贫寒,幸得双亲俱健在,日间放牧做为活,三分温饱七分寒,有日父得降横财,将心变去将心离,先休妻儿再罢戚,只顾眼中黄金宝,独自离家独自去,怎有昔日父面目,只道迷心不自知,前闻离去遭祸难,身死不知骨何存,故我放牧无家归,怎个凄惨能道尽。山怪,我却是无家可归。” 猴王闻说,若有所思,再道:“你既是这般无家可归,不若在此处陪我如何?” 牧童笑道:“你个山怪长在山中,我若陪你,岂不是变山娃?” 说罢。 牧童骑着黄牛转身就走。 猴王沉思不语…… (本章完) 第108章 关老家事,缘法不至 第108章 关老家事,缘法不至 真人与牛魔王作牧童黄牛,提点山下石闸悟空,距今已有一载去。 真人骑鹿与牛王东行,出了阎浮世界汉朝地界,入一小国地界中。 此间正值春融时节,但见那前‘草衬玉骢蹄迹软,柳摇金线露华新,桃杏满林争艳丽,薜萝绕径放精神’。 姜缘骑鹿赏景,牛王在前引路。 行至路中,牛王问道:“老爷,一载馀前,探望那猴头,你说那猴头能明否?” 姜缘回望,指定牛王,笑道:“你这牛儿,此处离那五行山,不知多远,你怎个此时方问我?” 牛王笑道:“老爷不知,正是行万里路,诸般种种,心有所明,是故再问老爷。” 姜缘道:“我所能助悟空,仅在于那般言语,若其不明,我莫能相助。常言‘道在脚下’,其明则明,其不明则不明,若教我多言提醒,恐祸至我身矣。” 牛王似懂非懂的点头,道:“老爷,我等今往东去,行至多时,途径西牛贺洲多国,复行至南瞻部洲,再经多国,真不知何处去。” 姜缘指定东方,问道:“只管往东去。” 牛王领命,牵鹿前行。 待行多时,忽见前方黑气冲天,姜缘运气双目,细细一看,前方正是竹篱密密,茅屋重重。参天野树迎门,曲水溪桥映户,本该是个良地,怎料黑气环绕,定有妖邪在里。 姜缘使白鹿驻足,指定前方道:“牛儿,前方乃有妖邪作乱,你且入里一问,只言我等乃云游修行的,善能降妖缚怪,如需我等驱邪,使其长者外出相迎,如其将你赶出,我等既走。” 牛魔王闻说,朝那山中望去,使个‘望气’的本事,果见黑气,他笑道:“老爷,这等妖邪,真不自在,作祟一方,怎不变个人样,若教变个人样,非是惯家熟套的,才能辨出哩。” 姜缘笑道:“莫要多言,只管去问。” 牛魔王领命将混铁棍插在地上,驾云往前,少顷间,见前方有座大庄,定是大户人家,他走到门前,将门叩响。 那门教一人推开,说道:“那来的是谁?” 说罢。 那人往门外定睛一看,一见那牛魔王长得凶神恶煞,口若血盆,齿排铜板,就唬得一步一跌,往屋里乱跑,叫道:“关门!来人!妖怪来吃人了!” 牛魔王往前一抓,扯住那人,说道:“我乃是个修行的,你怎个以貌取人。丑是丑些,不妨修行,你怕个甚。” 那人战兢兢的道:“你怎似修行的,真个丑妖魔!” 牛魔王道:“我昔日为妖,今时归正修行,怎个不是修行的?” 那人与牛王争辩,牛王扯住,不使那人走脱。 此处动静教庄内人知得,有长者与家仆出来,但见牛王面貌,唬得跌走,怎敢上前唱喏说道。 牛王道:“你等莫走,怎个以相貌为言?我丑是丑,却有本事,乃是修行的,绝不加害你等。你等枕边,尚有心害你,我却绝无心害,有何惧怕?” 那庄中长者战兢兢的,慌了道:“你是那来的,怎个拜我庄中,莫不是有罪你处?” 牛魔王笑道:“非也,非也!我不瞒你,我乃是个修行的,今老爷在外等候,路经此地,善降妖缚怪,你此庄中若有丢砖打瓦,锅叫门开的事儿,我老爷尽可镇之,只道你外出相迎,我家老爷既来。” 长者问道:“果真?” 牛王道:“我家老爷何许人,怎哄你?” 长者再问:“往那相迎?” 牛王指定西方,说道:“你管往西方相迎。” 长者遂不言,回屋换了衣服,随同家仆往西去,家仆持着帚子,将道路扫开,礼数周全。 行至林中,长者抬头细看,但见林道上一人骑于白鹿上,此人穿紫袍,戴七星冠,手拈拂尘,威气不泄,见之生畏,果乃有道仙真也。 长者上前拜礼道:“上师,在下这厢有礼了!” 姜缘见长者带家仆外出,扫清道路,今是来拜,他下了白鹿,将之扶起,道:“无需多礼。” 长者道:“还请上师随我回庄,自有茶饭荤酒拜上。” 姜缘颔首,随同长者往庄中去,行至二三里路,入了庄中。长者遂使家仆将白鹿拴在敞厅柱上,请真人入中堂,以礼相待,将茶饭荤酒等物拜上,绝不敢怠慢。 饭毕,姜缘坐中堂,问道:“长者高姓?” 长者答道:“姓关。” 姜缘道:“我遣一护法来问,只道若有邪祟犯事,长者外出相迎,我既来此,今既长者相迎,府中有事否?” 关老道:“正是府中有异事,是以问上师护法来问,便请上师前来。” 姜缘问道:“是何等事?” 关老答道:“乃是我那独子之事。实不瞒上师,我那独子自幼喜好修行事,但我却不肯放,盖因我这偌大家业,只得一子来受,若其一走,岂非家业荒废,祖上香火断绝,此等万万不可,是故我留小子在家中。不想近日,我那小子不知从何处寻了一个道人,拜其为师,弄得府中乌烟瘴气,怎有仙道之说?” 姜缘道:“乌烟瘴气怎说?” 关老道:“那道人日日要吃血食,更要进红铅等物,更教我那独子这般。若是这般便罢,近来其吃血食,一日食一牛,我这家业倒也撑住,然则一发张狂,要吃人肉,我怎能容忍?只教家仆打退,然那道人使一手飞砂走石的本事,将那些家仆打退,奈其不得,近日无法,送二牛于做血食,其却不满。” 姜缘笑道:“竟有这般事,那道人何在?” 关老指定中堂外道:“上师,就在后院哩。” 姜缘唤牛王近前来。 牛王道:“老爷,怎说?” 姜缘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若教贸然上前,恐使个法子走脱,你变作人样,做个血食,我变家仆,我二人方窥那妖祟是甚来路。” 牛王唱了个喏,念诵口诀,摇身一变,成个农家汉子貌。姜缘笑着一抖身形,变成家仆模样。唬得关老心惊胆战,只道‘神仙’。 姜缘吹口仙气,变作绳索,上前将牛王捆起。 牛王道:“老爷,莫绑紧哩。” 姜缘笑道:“此绳索非是五行之物,怎困得你,你用劲就脱手。” 牛王只得作罢。 姜缘遂使一二家仆,为他二人引路,往后院去,少顷间,行至后院门首,引路家仆战兢兢,不敢往前,只恐教性命遭害。 姜缘索性将二人放回,他见门首有锁,上前敲了敲。 里边有声传出,只道:“来的是谁?” 姜缘将声变了变,战兢兢的道:“主人公使我送血食来。” 里边再道:“今日是何等?非人不食。” 姜缘把牛王推前了点,说道:“正是人哩,乃是个农家汉子,肉肥膘满。”里边闻声,那紧闭牢关的木门朝里推开,有个人走了出来,但见此人头戴白冠,身穿百衲衣,手持个拂尘,一副仙风道骨样,然其身中骚味难去,刺耳扑鼻。 姜缘一闻,心中了然,是只狐狸变的,竟在此卖弄,索取血食。 那精怪望牛王,说道:“血食就是此人?” 姜缘道:“正是此人。” 说罢。 他往屋里望去,见有个少年倒在地上,脸无气血,双目无神,不知死活。 姜缘见此少年,心中既明,缘法在此少年身中,他此番来救一缘法一二,免其本来面目被迷。 他道怎般被迷,竟是少年学道遭妖哄。 那精怪怎识真人变化,见了牛王,双目赤红,木母作祟,要足口舌,他赶上扯牛王,道:“你这家仆,既将血食送至,怎还不去?若不去,我将血食啯啅啯啅的吃了进去,你莫要生畏。” 姜缘道:“你今如此,断不是个善人,怎不惧主人公请人将收了?” ~~ 那精怪只管扯牛王,说道:“有何惧得?那南瞻部洲三灾正盛,无人来理。再者说,我本事广大,却无人降得我。” 姜缘道:“我闻主人公近日去请了一人,来降你哩。” 精怪道:“我好心教他独子,他怎个真请人?请谁?” 姜缘道:“说是请个西牛贺洲叫广心的人来降你。” 精怪摇头道:“不曾听说,料想乃无名小辈也。” 姜缘笑道:“既不曾听说,那我却不与你多说,可识我本相否?” 说罢。 姜缘将身中一抖,现出本相,威气不泄,使人生畏。 精怪见之惶恐,受不住现原形来,是头黄毛狐狸,转身便欲逃走。 牛王见状,同现本相,一把抓住精怪,往地上摔去。 精怪落地,不顾疼痛,将要逃走。 姜缘只将豫鼎一掼,砸落精怪,使精怪亡形,倒在地上,不得生机。 牛王道:“我料有甚法力,不想这般,奈不得一二。” 姜缘指定房中,说道:“牛儿莫要多说,速将此人带出,莫教那人身死。” 牛王闻说,走入房中,将一少年带出。 姜缘接过,吹口仙气,少年遂醒来,恍恍惚惚张望四周,只道:“我今在何处?成仙否?” 姜缘道:“你非成仙,你将死也。” 少年闻说大惊失色,道:“我师何在。” 牛王指定地上狐狸,嘻嘻笑道:“你师在此。” 少年却是不信,只是四下寻师,终是寻不得,幸是关老走来,将原委与少年道明。 少年不得不信,他拜一妖作师,教迷了心,日间同血食,只道成仙。 关老三拜姜缘,谢其大恩,复请姜缘在庄中住上一日,正逢此时天色将晚,姜缘欣然应允。 …… 翌日,关老亲请姜缘至中堂,献上茶饭诸等,不敢有误。 饭毕,姜缘将是离去,盖因此方功成矣,当归山以待老君归来,习得炼丹神通。 姜缘正待离去,走出中堂,但见那关姓少年走出,跪伏在地,道:“我误拜妖祟为师,不知真相,今方知得,此间种种,盖因我一心向道,不得良师也。今遇上师,请上师收我为弟子,我愿终身相随上师,绝不有误。” 姜缘牵着白鹿,闻说驻足,他张望少年,笑道:“你父年迈,仅你独子,你怎个舍弃家业,随我修行不成?你且观你父,你忍心于此?” 少年回首张望关老,心有不舍。 关老上前道:“上师,我子贪恋修行,若留其在家中,恐心不安,但请上师让其跟随您一同修行罢。” 姜缘笑意盈盈,问道:“果真?” 关老道:“果真!” 姜缘道:“既如此,那请你子随我修行就是,牛儿,上路。” 牛王闻言,牵鹿往庄外去。 少年大喜过望,离家而去,跟随鹿旁,回首张望,但见关老站在门边,为他送行。 行至五六里地,姜缘骑在鹿背上,牛王在前行走,少年紧随在后,十步一回首,似有不舍。 真人忽是停下不前,少年不解其意,上前欲问,但见前路林中,有头老狼正遭受一野犬欺凌,盖因年老血衰,无力与野犬争斗,正当老狼将亡之际,有头壮狼袭来,将野犬驱赶,护持老狼离去。 真人道:“老狼护幼狼长成,幼狼护老狼余生,狼尚如此,何况于人?” 少年如梦方觉,遂跪伏于鹿前,道:“上师,今时方觉,我贪恋修行,却不想家业无继,家父年老,无有依靠,一心为己,不得明悟,使家父多为我虑,我却是不孝,但请上师允我离去,照料家父,再不敢言修行。” 真人笑道:“你甘心弃修行?” 少年摇头道:“不甘。” 真人道:“既如此,你怎个会去?” 少年道:“我父年老,我不得去。若为修行,我舍弃我父,我修行到头,亦作场空。今世无缘修行,只盼来世,能随上师修行。” 姜缘笑道:“善。” 少年朝姜缘磕头不计其数,遂往来时路去,再不敢念修行,一心护父,操持家业。 姜缘目送少年离去,道:“牛儿,走,归家。” 牛王不解道:“老爷,他不是要修行,怎地走了?” 姜缘道:“缘法不至,急不得,终有一日得修行之缘。” (本章完) 第109章 李兴实即沙悟净,随老君上天 第109章 李兴实即沙悟净,随老君上天 百岁光阴似水流,不觉再有一载去。 姜缘与牛王在南瞻部洲行得些许时候,路途但见闻道者,与之一二相助,然多是肉眼愚迷,不识真人。一载后,真人行至西牛贺洲地界,忽见前方有流沙河,将三者拦住。 姜缘望前,那流沙河真个凶险,但见‘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有千万里远。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 真人道:“此河浊骨凡胎难渡之,我方见前有通碑,流沙河也。牛儿,归家路,怎这般走?” 牛王道:“老爷,只道归家,怎言说走何路,此路近些,便走此路。” 姜缘道:“罢,罢,罢。腾云就是。” 说着,正是要腾云往灵台方寸山家中归去。 忽见那流沙河中一人跳出,拦他等去路。 此人眼光闪烁,似灶底双灯,口角丫叉,如屠家伙钵,獠牙撑剑刃,红发乱蓬松,正如恶鬼般,声犹如雷吼,持着一杆降妖杖,上来就打。 牛魔王见了,十分发怒,道:“那来的山野精怪,胆敢冒犯!” 牛王抡着混铁棍,上前与之争斗。 棍杖交戈,好一场恶杀,真是惊人,牛王混铁棍,护法使武艺,精怪降妖杖,黄婆恶性显,一棍一杖争刚强,这个曾是西方大力王,归正真人门下修神通,那个前为天上卷帘将,惨遭有罪贬流沙。 两个来来往往,相斗四十合,牛王略胜一筹,打得精怪无有攻力,待些许时候,其必败无疑。 姜缘细细一看,见精怪有些熟眼,一时未曾想起,他指定精怪,道声‘定’,使个定身的法术,将精怪定住。 那精怪中了定身术,果教动弹不得,见其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莫得动弹言语。 牛王趁势,一棍将了结精怪性命。 姜缘道:“牛儿,莫伤其性命。” 牛王闻言,方才将棍劲收了,退回鹿边,说道:“老爷,这厮有些本事,却胜不得我。” 姜缘未答,下了白鹿,近前些许,认出此精怪,此人不正是昔日来灵台方寸山拜师,不得缘法的李兴实。 他将定身术解了,说道:“可是李兴实?” 那精怪大惊,唬得跌退,抡着降妖杖,问道:“你是何人,怎识我人间凡名也?” 牛王见此人这般,遂持混铁棍上前,欲与之抵敌,护真人周全。 姜缘道:“你莫不识我?昔年你上灵台方寸山求缘法不得,我曾护你一程,下山寻师。” 精怪闻说,又惊又怪,遂将降妖杖插在地上,跪伏道:“怎是上师当面,不想冒犯上师,但乞上师恕罪!” 姜缘上前将之扶起,问道:“昔年你拜师上山,后我曾路经,上去寻你,却闻你飞升去了,你今时怎在此处?” 李兴实道:“实不瞒上师,我师乃天庭神仙,是故我师上天,我亦归天,那时我半成道矣,上天得玉帝看重,加封我为卷帘大将,护驾与玉帝身旁。本玉帝教我好生修行,早日成道,不想我教天庭迷了眼,将黄婆作恶也,与大会失手打碎琉璃盏,故玉帝打我八百下,贬我至此,使我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馀下方回,苦也,苦也!” 姜缘闻说,心中叹息,堪叹李兴实修行不易,怎教功败垂成。既是玉帝亲封卷帘大将,必得玉帝看重,亦使丹道将成在即,故玉帝有心栽培。 丹道将成,乃是降伏,是故修七步。 怎料李兴实教天庭迷眼,复使黄婆作恶,以至道无成,更是打碎琉璃盏,遭贬到此处来,功败垂成。 姜缘道:“你身中黄婆如何?” 李兴实道:“不得功成也。今时黄婆作恶,使我本性有变,作恶多端,然此恶非我所愿,却不得我所持。” 姜缘听之,怎教不明,李兴实为卷帘将,又为贬下界,不正是大梦之中‘西游记’里沙悟净。只是他不曾想,其乃因黄婆作乱,以至功败。 李兴实今这般受罚,多有磨砺之说,其黄婆作乱,若教降不得,莫说正道,便是旁门亦不可得也。 姜缘道:“你今受罚,却乃黄婆作恶,此乃你身中之恶,无以为用,若非你本心安宁,降恶伏黄婆,你之恶孽,永无止休,终不得门道,我与你一段静心之言,你若听之,少起罪孽则好,你若不听,亦你身中之事。” 李兴实再拜道:“多感上师。” 姜缘遂将静心言传与李兴实。 李兴实细心记下,朝姜缘磕头不计其数。 姜缘道:“你修行有缺,在此受罚。然你静心修行,他日定有功行圆满时,那时可来灵台方寸山与我一见,我定扫榻相迎,与你叙旧。” 李兴实道:“若真有功行圆满之日,定去上师府上叨唠。” 姜缘笑笑,不再多言,转身骑上白鹿,准备腾云离去。李兴实上前拦下,引牛王注视,双手抡铁棍。 李兴实道:“上师,不劳腾云,我自将渡船来,亲渡上师,报一二恩德也。” 姜缘道:“如此劳你摆渡。” 李兴实闻说,沉入水底,不知所踪。 牛王上前道:“老爷,此人可靠?我未归正时,常有所闻,有精怪最喜驱赶周遭渡船,只将己身变作渡船,等路客来,哄人进船,待进船里,生死不得自主也。” 姜缘道:“牛儿莫多想,此人乃旧交也。” 牛王道:“人心思变哩。” 姜缘笑道:“你这牛儿,竟会此想。你方安心,我有诸宝护身,亦有几分浅薄神通,伤不得我等。” 牛王道:“也是,老爷神通广大,怎有人伤得老爷。” 三者等候不久,果见李兴实乘渡船摇浆来,李兴实身中有几分法力,教渡船于洪波中安稳而来。 李兴实近岸遂请姜缘三者上船,有牛王与李兴实护法,使渡船安稳,少顷间过流沙河。 李兴实站在渡船上,拜礼道:“报不得上师于我一二恩也,只得以此摆渡,望上师莫怪我。” 姜缘站在岸边,道:“谈何恩义,只道你早日功行圆满,莫使黄婆为恶,来与我叙旧,便是全了此等。” 说罢。 真人再不言说,骑上白鹿,牛王开路,往灵台方寸山归去。 李兴实深深躬身,目送真人远去。 ……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去。 姜缘经西牛贺洲多国,终归灵台方寸山,行在方寸山山道,往斜月三星洞去。 牛魔王叫苦连天,道:“老爷,终是归来哩。” 姜缘骑在鹿背,缓步行山道,笑着问道:“牛儿,今番外出,可有所获?” 牛魔王闻说,沉吟良久,答道:“老爷,归正于你,随同修行,乃我福气也。” 姜缘笑骂道:“我道你有甚收获,竟说此等。你这牛儿,归山亦不可松懈修行。” 牛魔王深深的唱了个喏。 三者行走山道,不消多时,归斜月三星洞,姜缘将白鹿放于山间,使牛王歇息去,他行进三星洞,见师弟则与之寒暄片刻,入仙洞瑶台,行小道至祖师静室。祖师室门大开,正是祖师知得真人将归,故将门开,以待其入。 姜缘行至静室前,行得大礼,道:“师父,弟子今归家矣。” 祖师盘坐静室,睁眼望来,笑道:“童儿,功成否。” 姜缘入了静室,说道:“师父,弟子功成归来矣。” 祖师道:“怎说?” 姜缘道:“师父,弟子自西牛贺洲行至南瞻部洲,见了悟空师弟,与之提点一番,再与弟子缘法者所见,使其本来面目完全,不再为魔障所害,如此方归。弟子归来时,曾见昔日上山求道的李兴实,其遭黄婆所害,弟子亦曾赠与一段静心言,望其降得黄婆。” 祖师闻说,笑道:“如童儿所说,此方所出,童儿所行教化也。” 姜缘摇头道:“弟子怎敢言造化。” 祖师道:“童儿之道日间深矣,自当言得造化。” 姜缘笑笑,怎敢言道深,他道:“师父,弟子多年不曾在师父身边侍奉,师父安好否?” ~~ 祖师道:“安好。童儿,今老君尚未功成归来,你已归来,可在府中歇歇,待老君归来,那时你再随老君修行就是。” 姜缘闻说,拜礼于祖师,深感祖师海恩。 祖师将其扶起,与童儿谈说,再是取棋枰来,铺设桌案,同姜缘落子棋局。 姜缘与祖师在室中对弈,一递一着,摆开阵势,一黑一白坐落棋盘,每一子落下,俱使棋盘形势变化。 有道是‘博弈之道,贵乎严谨。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 自姜缘习静归真,棋风有变,以静以稳。 一局以祖师赢姜缘二子落幕。 祖师指定棋局,笑道:“童儿,棋艺有进。” 姜缘望着棋盘,摇头道:“师父,弟子的道离您甚远,见不得您之所在也。” 祖师道:“何以见得?” 姜缘道:“棋局所见。” 祖师问道:“二子之差,怎以言道?” 姜缘道:“弟子输二子,只觉乃师父使弟子输二子,非弟子真能输二子,若师父想,亦可使弟子输一子,三子。” 祖师笑道:“怎这般说。” 姜缘道:“弟子道浅,却可窥一二。” 祖师道:“昔日你落子只望输赢,怎知道深浅?童儿今落子有得,非棋艺有进乎?” 姜缘遂拜服。 …… 四时有风,春有和风,夏有熏风,秋有金风,冬有朔风,皆季风轮转也。其轮转则一载光阴去。 此番轮转有四,乃有四载去,此间正值和风盛时。 一日,姜真人静室蒲团中盘坐,养性修真,忽有声起。 “童儿,往楼台来。” 姜缘闻说,不敢有误,将紫袍披上,头戴七星冠,整衣端肃,出静室往楼台去。 行至楼台,推门而入,但见祖师与老君坐于席前,相谈甚欢。 姜缘见之既明,老君此番归来,是以接他同入天界修习‘炼丹’神通。 真人走入楼台,朝祖师拜礼,复朝老君拜礼,道:“拜见师父,拜见老君。” 祖师道:“童儿且起入座,今老君归来,待老君归去,你即与老君同去,功成时方归来。” 姜缘道:“是,师父。” 祖师摆手,使童儿落座,待落座后,祖师望老君,问道:“老君既来,当是功成,早闻寻缘法去,怎不见人?” 老君摇头道:“其缘法不至,我只传他法,却不必上天。” 祖师道:“竟是这般。” 老君道:“我曾得知,西方佛老有意使寂灭法东传,菩提你可有闻?” 祖师摇头道:“我不与这等争斗,怎会有闻?” 老君笑道:“佛老知得寂灭长存不得,是故有意东传,使其法存。说来,此与广心有二三分因果。” 姜缘闻说,不解其意。 祖师道:“怎说?” 老君道:“广心曾立禅法,今禅法多传,寂灭隐有弱势,佛老是故以东传。” 祖师问道:“其东传佛法,你等愿从?” 老君道:“尽可使之一试,东传佛法,本有渡众生之意,然一洲众生,何其难渡,佛老愿试之,自无不可。” 祖师道:“若是这般,其须相助,却当一助,不可阻之。” 老君道:“正是如此。此与广心与二三分因果,佛老教东传时,定问与广心。” 祖师道:“年数不至,佛老怎是东传?” 老君点头道:“正是如此,此方不急。我却不在此处久留,当归天去,广心与我一道前往,我归兜率宫中,传你炼丹神通也。” 姜缘起身称谢。 祖师道:“何须这般急切。” 老君笑道:“此说来,与你那猴儿有些干系,将我那五壶丹,管是生的熟的,尽吃进肚,当饭吃哩,今我吩咐宫中童儿,起火锻炼,须是看着些,免是生了乱子。” 祖师闻说,点头道:“既如此,我不拦你。” 老君遂起身,与祖师同行至府外去,姜缘紧随其后。 待行至府外,老君从牛王手中接过青牛索子,骑上青牛,唤姜缘近前来,足下升起祥云,往天界去矣。 此方正是真人上天,同老君习‘炼丹’真神通。 (本章完) 第110章 外丹道,天地数 第110章 外丹道,天地数 却说姜缘随同老君上天,行至第一重天南天门外,但见天门前,增长天王领着庞,刘,苟,毕诸将,同一路大力天丁,使枪刀剑戟,挡住天门。 天王抬头细细一看,见为首的乃是个仙相有成的真人,此真人牵着青牛,青牛上坐一老者,紫气环绕,贵人至矣。 “老君!” 天王唬得一跌,随同诸将,上前见礼于道祖。 太上老君笑道:“且将门开,此乃广心真人是也,随我上天。” 天王不敢不从,把门放开,使老君入内。 老君使青牛入天门,姜缘拜礼于天王,方才往天门内走入。 真人入天门,初登天界,抬头细看,那前正个‘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见祥云来来去去,祥云上有镇天元帅,有金甲神人,威风八面,再往前看,有那千千年不卸的名,万万载常青的瑞草,看不尽玲珑剔透,道不明碧沉琉璃。 有道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此间正应此理。 姜缘眼缭乱,张望一遭,将视线收去,心静如水,牵牛前行。 老君骑青牛,问道:“怎地,广心,此天界异宝不多?” 姜缘驻足拜礼道:“老君,世间再无天宫这般之地,其异宝众多也。” 老君笑道:“既是异宝众多,怎不使你多看?若有喜爱的,我与玉帝说道,赠你便是。” 姜缘答道:“老君,富贵迷人眼,天宫华丽,奈我一心修行,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道却与富贵不同,故不曾多看。” 老君道:“果是道心不移的。阎浮世界多有成道在即者,入天庭,教富贵迷眼,乱了修行,功败垂成。” 姜缘道:“老君,既是这般,怎不使天庭将珠光宝气敛去。” 老君笑道:“广心,你怎知此非入天界之门?教富贵迷心者,怎入天界。” 姜缘沉吟良久,拜礼道:“广心受教。” 老君笑着为姜缘指路,真人牵引青牛,朝三十三重天外去,期间所见座座天宫,有那乃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云罗宫,乌浩宫等等。再有见重重宝殿,是那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通明殿,接引殿,玄化殿等等。 老君引姜缘行至三十三天之上,离恨天兜率宫中。 行入宫中,但见宝殿重重,丹香缭绕,使姜缘灵台清醒,他方张望,远远见有侍奉的二童儿出来,相迎老君。 老君下了青牛,将牛索子递与童儿,说道:“将牛儿归棚去,使看牛童儿看紧,莫使走脱。” 二童子领命,将青牛牵走。 老君遂同姜缘进宫院里,行进院里,众仙童,仙将,仙官,仙吏同是来拜,参见主人公。 姜缘粗略过去,记有百人不止。 老君摆手使众等各司其职,将姜缘带入中堂,设席相迎,有仙童奉香茶,奉毕退离,不敢惊扰。 姜缘道:“老君宫中,仙者无数。” 老君道:“昔时那猴头闹天宫,踢翻八卦炉,许多教贬去,今时方少哩。” 姜缘只道少见多怪,太上老君乃道祖也,宫中仙者怎是他道尽。 老君道:“广心,今菩提使你来学炼丹神通也。不知你于炼丹,有何所知?” 姜缘问道:“不知老君言说炼丹,作是何等,若言炼丹,我只知得金丹也。” 老君笑道:“我所说,便为金丹。” 姜缘闻说,道:“老君,此金丹为圣胎否?” 老君摇头道:“此金丹乃外金丹也,非是泥丸宫中圣胎。” 姜缘道:“外金丹怎说?” 老君道:“炼丹一说,有内丹与外丹之分。非身中之丹,皆为外丹也。外丹有诸般之分,效力不同,如火丹乃有使人瞌睡,蕴养效力也。” 姜缘闻言恍然,问道:“老君,外金丹如内丹那般,使人成道?” 老君捋须笑道:“若真那般,岂非成道者多也?” 姜缘道:“既如此,外金丹有何效用?” 老君道:“外金丹乃济人所用,服得一粒,活不知几何年数,若是一年服一粒,服足九九之数,再是功行圆满,方为半成道,得入天界。” 姜缘道:“外金丹有济人效力,怎为神通说。” 盖因真人得金丹多时,是以圣胎住泥丸,仙体无漏,此番怎需外金丹,断不足以神通言说此门道。 老君笑道:“此自非为炼丹神通之说,盖因此神通习全,须得将外丹门道习精,方可习此神通,否则断成不得,故须广心习外丹门道也。” 姜缘恍然拜道:“老君,我今方明矣。望请老君舍大慈悲,传我外丹门道,我当记老君深恩,不敢有忘。” 老君将真人扶起,说道:“既我将你带归天界,自当传你,此道不易,故使你当上心。”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 老君道:“我须问你一问,再是他说。” 姜缘道:“但请老君相问,定知无不言。” 老君道:“昔年我教你天地之数,你尚记否?” 姜缘沉吟良久,答道:“天地之数,是以天地相距八万四千,天地气液升降三百六十,天地数与人者相合,是故人全天地数。” 老君笑道:“人身天地数,怎说?” 姜缘再答:“人有玄府八万四千,心肾相距八寸四,骨三百六十,穴窍三百六十,诸般种种。” 玄府即毛孔也。 老君道:“我却心忧广心成道来,将此等忘却,既广心记全,教我心安。既如此,我与一书赠你,你将其看全,我方教你外丹门道。待你习全外丹门道,再是习‘炼丹’神通。” 姜缘称谢,拜于老君。 老君遂取一书,递与姜缘,使一仙童带真人去一道房,好生歇息,嘱咐何时看全,何时来寻他。 姜缘方是随仙童离去。 …… 仙童将姜缘带入道房,真人入里,但见蒲团,床榻等一应俱全,转身道谢。 仙童慌了道:“真人不必言谢,我乃一童儿,担不得真人行礼。” 姜缘笑道:“仙童亦是闻道者,怎担不起。” 岂不闻闻道者,同为一人,先后之分罢。 仙童道:“既如此,斗胆称真人一句师兄,望请莫怪。” 正应‘先进者为兄’言说。 姜缘笑道应下。 仙童道:“师兄当好生歇息,若教有何所需,尽与我说,定使师兄不为外物扰,一心修行。”姜缘道:“如此,多谢师弟。” 仙童不敢再扰,退出道房,将门关上。 姜缘目送离去,盘坐蒲团,取道书翻阅,细细品读。 此书所记载,乃是人身全天地数,亦教阴阳说也。书中之说,多为真人所知,如身中四药来历,乃先天之药。是以未有此身,先有此药,四药来源心,肾,肺,肝。 阴阳之说,乃有无,日月,生死,乾坤诸般。 有道是‘人未生前,其象为乾,在母腹中十月,瓜熟蒂落,人便降生。生时体软如绵,其象化坤。其脐带一剪,再不为先天,再有后天气由口鼻而入,两眼分开,心猿携药上移入住心宫,意马携药下移入住肾水,木母携药藏于肝中,金公携药藏于肺府,黄婆稳坐中宫’,此为人身由来,亦是书中有说,从无到有,谓之阴阳。 姜缘读之,心中恍然,他知得诸般种种,却未曾知得这般详细,今时读此书,方是知晓。 他翻页再看,此页所讲,乃人之生死也。 人身由来后,所见所闻而生识神,欲神,此二神乃最熟人者,盖因由人而生,人最惧何等,最喜何等,二神悉知,二神势大掌权,必使元神失位,此乃人死始初。 二神掌权,人者自少而壮,壮而老,老而病,病而死,五人不降,二神不定,元神不显,必死也。此乃生死之说。 姜缘读得津津有味,心静如水,不为外物所扰。 ~~ …… 中堂里,太上老君坐于此处,若有所感,朝姜缘所在张望,捋须笑道:“好一个广心,我此书非是玄门心静者,不可读之,若读之,二神定来扰。” “这广心果教了得,修成金丹来,不显山不露水,不忘修心,此方有今日这般。” “菩提得此徒,果教人堪羡。” 太上老君闭目养神。 …… 真人读书,不知多久,只道目中发酸,使他停下,书已读尽。 真人遂起身,将门推开,但见有仙童在外侍奉。 仙童拜礼道:“师兄,有何所需?” 姜缘道:“非也,今我读书良久,不知光阴,故来相问。” 仙童道:“今一日刚过,师兄安心。” 姜缘道:“我不知光阴,亦觉良久,怎教一日?” 仙童道:“师兄不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哩。是故此一日长久些许。” 姜缘道:“竟是这般。师弟可知老君何在?今方寻老君去。” 仙童道:“老爷生在中堂,早有吩咐,若教师兄来寻,将师兄带往中堂就是。” 姜缘道:“劳累师弟带我去往。” 仙童称声不敢,遂与姜缘同往中堂去。 少顷间,仙童带姜缘穿过宫殿,行入中堂。 中堂之中,老君果坐于此,假合双眼。 姜缘曳步近前,拜礼道:“老君。” 太上老君方抬头睁眼,笑道:“广心将此书看全否?” 姜缘点头道:“今来与老君相见,自是看全矣。” 老君道:“果真?” 姜缘道:“不敢有瞒。” 老君笑道:“你且说与我听,人之生死,何计。” 姜缘答道:“以阴阳之气为计。” 老君问道:“怎说?” 姜缘道:“人自生时,每历三十二月,以生六十四气,此气为阳气,生气。是以一岁至二岁零八月,体生六十四气。至五岁零四月,再生六十四气,以此所行,至十六岁时,身中共有三百八十四气。其二十四气乃父母祖气庇佑,分散五脏,外三百六十气,应天地数。此乃阳数,又有六阳之说。” 老君笑问:“阴数怎说?” 姜缘道:“人自十六时,身中三百八十四气,行至阳极,是故行阴数,自此破身者,不计其数。自十六始初,每历九十六月,耗气六十四,至气用尽则亡,以书所说,此乃南瞻部洲生人。若是余部洲,则有异处,大差不差。” 老君挽掌道:“果是智慧也。广心,此等人身天地数,你须切记,内丹道需天地数,外丹道亦需。再有炼丹神通亦然。此天地数乃丹道之基石也。” 姜缘拜礼道:“老君,我定熟记。” 老君起身道:“既是熟记,且与我一道去丹房,我传你外丹门道。” 姜缘应下,紧随其后。 老君往中堂外走去。 行至中堂外,不待往丹房去,忽有仙童来报,跌跌撞撞,呼喊‘老爷’。 老君将人拦下,问道:“怎说?” 仙童答道:“老爷,西方太白金星在外等候,求见老爷。” 老君道:“将人迎入中堂。广心,既有星君前来,且与我一道在中堂相迎。” 姜缘道:“是。” 老君带真人折返回中堂,不消多时,太白金星走入,拜礼于老君。 老君遂请太白金星落座。 太白金星不敢不从,落座席间,时有仙童入内,奉茶献果,礼数周全。 老君方问:“星君此来,为何事也?” 太白金星望向姜缘,说道:“早有天王上禀玉帝,言说下界广心真人到来,玉帝闻言,欲见广心真人,请其归位。玉帝特遣我来,请真人一见。” 姜缘闻说,有所惊讶,怎料玉帝邀他相见。 老君望姜缘,笑道:“广心,去与不去,全在你身。” 姜缘起身拜礼道:“玉帝有请,我自当前往。” 太白金星笑道:“既如此,还请真人与我一道,盖因真人虽有仙位敕封,但未曾归位,故未受仙箓,若教天丁见之,易生事端。” 姜缘唱了个喏。 太白金星便是拜礼于老君,说道:“但请老君安心,待事毕,我亲送广心真人归来也。” 老君笑道:“星君既说此等,我自是安心,且去。” 太白金星不再多言,同姜缘往外走,正是去拜见玉帝…… (本章完) 第111章 安炉设鼎,青牛易走脱 第111章 安炉设鼎,青牛易走脱 话表姜缘同太白金星驾云离了兜率宫,往灵霄宝殿去,路途所见‘一宫宫脊吞金稳兽,一殿殿柱列玉麒鳞’,琳琅满目。 太白金星驾云张望,问道:“真人,天界如何?” 姜缘紧随其后,笑道:“自是万般神异,言语道不尽也。” 太白金星道:“昔年玉帝相召,请你为真君,你怎地不入天界?若入天界,你有品有禄,有督兵之权,自是威风。” 姜缘道:“星君,我道浅薄,不足上天。” 太白金星笑道:“你道浅薄,怎有道深者。真人,往前便至,且随我来。” 老星说罢,按落云头。 姜缘紧随其后,不敢有误。行至灵霄宝殿外,听得金钟撞动,天鼓鸣响,抬头细看,但见那前‘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又见前有条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再往前些有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的大金葫芦顶,天丁力士把守各处,雄赳赳,气昂昂,震慑四方。 太白金星上前说道:“那前的,此乃下界广心真人是也。玉帝特诏相见,将路放开,请真人入内。” 那天丁力士闻说,俱是相拜,遂将路放开,请真人行入。 太白金星说道:“广心真人,随我来。” 姜缘称谢,说道:“是。” 太白金星同姜缘行入灵霄宝殿内。 入内姜缘目不斜视,行得大礼参拜,不敢失礼。 太白金星上前奏道:“臣领圣旨,请真人前来,今真人已至。” 玉帝垂帘道:“此方真人也?” 姜缘躬身道:“奏陛下,下界太乙散数广心在此。” 玉帝道:“朕早闻你名,前有日猴精在下界作乱,十万天兵奈不得,观世音菩萨向朕举你,果使你擒拿那猴精,那时你不曾上天,故见不得你,今方见你,果是有道仙真。” 姜缘道:“当不得陛下这般称赞。” 玉帝道:“昔时朕遣天仙,以请真人。那时真人一心修行为由,朕将真人之位留存,以待真人归位,今时真人上天界,与老君修行,可已功成归位?” 姜缘拜礼道:“不敢欺瞒陛下,小仙本领低微,今尚未功成,实不敢窃据真君之位,只待来日功成,再于陛下殿前听用。” 玉帝道:“真人何时功成?” 姜缘道:“不敢言说,恐君前妄言。” 玉帝闻说,笑道:“我闻那妖猴乃真人师弟也,此事然否?” 姜缘答道:“然也。悟空因心猿不定,使家师逐离师门。小仙与其确有同门之谊。” 玉帝道:“昔时,朕见其心猿不定,意马无缰,念其修行不易,感其天地生成,许其弼马温,望其降伏心猿意马,早日成得真门道,未想其以朕示弱,变本加厉。今时见真人之谦虚,与其截然不同。” 姜缘道:“陛下,昔时悟空亦本性与小仙这般,盖因心猿意马,劫数难逃,待来日功成时,悟空即小仙。” 玉帝道:“真人,朕今遣太白金星请你来,一来与你一见,二来欲请你归位。既闻你言未曾功成,朕不勉强。” 姜缘拜得大礼,说道:“小仙拜谢陛下。” 玉帝遂使姜缘离去,在其离去前,赏其金御酒,并准其功成时,只道上表于天,定有天仙对对相迎,以接其归位。 姜缘不胜感激,三拜与玉帝,方是离去。 …… 太白金星相送姜缘回了兜率宫。 姜缘入兜率宫中堂,再见老君。 老君笑着相召姜缘,往丹房去,不曾多问。 穿过宫殿座座,行至座座丹房前,老君止步,指定前方,说道:“此处有丹房多座,各有不同也。” 姜缘张望问道:“老君,外丹效力各有不同,故丹房多座?” 老君颔首笑道:“然也。外丹与内丹有相似之处,但其中关键之处,却有不同,广心,内丹七步,作是何等?” 姜缘站定答道:“乃立鼎,采药,火候,烹炼,温养,交媾,九转成丹也。” 老君道:“外丹亦然,然则其有讲究之分,你且随我来。” 说罢。 老君往座丹房行去,姜缘紧随其后。 行入丹房,但见丹房内,忙忙碌碌,那架火的童儿,运火扇起锻炼,看炉的道人紧盯着炉内,那拉风闸的仙官,一刻不停。 老君使姜缘张望,待其望毕,复使真人往下一座丹房去,如此反复,行足五六座丹房,出了丹房,行至中堂。 老君使姜缘落座,方是问道:“广心,可有所得?”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老君,外丹与内丹有相似也。内丹者,重于三点,是以立鼎,采药,火候也,我方观外丹同理。” 老君道:“怎说?” 姜缘答道:“我方见座座丹房,其丹炉各有不同,或以金制,或以银制,或以金钢,其高低尺寸亦有所不同。再者火候,有架火的,拉风的,俱严阵以待,其皆为火候而备。采药者,乃丹中之重,自不必言。” 老君挽掌笑道:“广心了得。正如你所言,外丹亦同此三者为重,鼎炉有高有低,材质不同,炼制外丹有细分,若是用错,必为剧毒之物。如炮制金丹,必亦锟钢炉鼎。炉鼎以三六之数为用,功高者,以三丈六,功浅者,以三尺六,如此鼎炉,方可炼金丹。再者鼎炉必为八孔,以出风,进风。” 姜缘切切记下,拜礼道:“多感老君传授。” 老君道:“莫谢太早,鼎炉乃重中之重,尚未讲尽,立鼎,此步你怎行?” 姜缘答道:“老君,乃引天地之气,于脐下一寸三分处,立金鼎玉炉也。” 老君笑道:“外丹道立鼎,与内丹有所不同,炉鼎者,乃需在炉上架鼎,需安放平稳,鼎盖与地起,是以接引地气,鼎上应天,是以接引天气,毫厘不差,此步谓之‘安炉设鼎’。” 姜缘闻听,便知此与内丹有所相似,但绝不相同,此外丹安炉设鼎与内丹金鼎玉炉,各有所难。 老君道:“我且唤一二童子,安炉设鼎与你观看。” 说罢。老君一声令下,使二三仙童入中堂,取炉与鼎来。仙童得令将鼎炉取来,仙童熟练的安炉设鼎,但见那炉易动不稳,鼎立于上,摇摇摆摆,任情乱撞。 老君指定鼎炉,笑道:“广心,你方看此鼎炉,料想那日猴头酒醉入我宫中做那掏摸的事儿,定是这般姿态。” 姜缘笑道:“老君,他日我定使悟空来与你赔罪。” 老君道:“不必,那厮来了,准不得安宁,你等,将鼎炉安稳。” 二三仙童闻说,一阵折腾,安炉设鼎,将鼎炉平稳安置。 姜缘张望鼎炉,但见鼎炉上隐有清浊二气,使鼎炉安稳如山,不再摇摆。 老君说道:“此安炉设鼎后,炼丹者心不乱,即鼎炉不动,以力不可推动也。广心,你上前推动一试。” 姜缘闻说,行至鼎炉前,轻轻推动,果真见鼎炉纹丝不动,犹如高山,非法力神通不可撼也。 老君道:“如何?” 姜缘道:“果真奇妙,此外丹道有精妙之处也。” 老君朝二仙童招呼一声,那二仙童心中一乱,只见鼎炉顷刻坍塌,不复安稳,是以鼎炉如心,心静则鼎炉稳,心乱则鼎炉塌。 ~~ 老君道:“广心不妨一试。” 姜缘闻说,忆二仙童所做,将炉摆定,复将鼎立起,再使鼎盖与地相平,鼎盖应天上,不消多时,安炉设鼎功成。 此真人安炉设鼎一成,乾坤二气附着,安定稳重。 老君道:“我常教此等童儿,此步非数载不可功成,广心片刻间即成。” 姜缘将鼎炉放下,摇头说道:“非我了得,乃我金丹已成,内丹与外丹有相似,故我学之易也。” 老君道:“即便这般,你顷刻能成,亦是能耐。你二人,将鼎炉抬去。” 二仙童得令,将鼎炉抬下去。 老君道:“广心智慧,我不与你步步教导,这般,我将外丹与你说道,广心你记下,再是习全。” 姜缘拜道:“望请老君教我。” 老君将真人扶起,说道:“内丹功成有七步,外丹亦然,同有七步,是为安炉设鼎,清炉扫鼎,温炉育鼎,采药装药,起火锻炼,九转结丹,撤火功成,如此七步,金丹即成,一步亦错不得,若教行错,金丹即败。” 姜缘闻说,将七步记下,只道此与内金丹相似,但若是炼丹,却大有不同。 他学之甚快,盖因他内丹有成,圣胎住泥丸,故而习全外丹道极快。 姜缘问道:“老君,敢问,清炉扫鼎,温炉育鼎怎说?” 老君说道:“清炉扫鼎,乃是扫尽鼎炉,亦是扫你心中,使之无尘。温炉育鼎,此中涉及火候之说,却是难说。广心,菩提传你火候否?” 姜缘点头道:“家师曾传上品火候之秘。” 老君道:“菩提视你如衣钵,自传你这等。但你非大罗门下,故火候之秘,我传不得你,此温炉育鼎,乃教火候,以生真阳之气,方可炼丹。我不得传你,但我近来将炼丹,你可在旁观看,若你智慧,自是习全,若你习不得,你只可以自身火候,将鼎炉温养出真阳之气。” 姜缘闻说,行大礼拜与老君,深感老君海恩。 老君道:“我二三日间,将炼丹也。你且去道房歇歇,待炼丹时,自遣人请你来。”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他离去中堂,堂外正有仙童在,将他带往道房去。 行至道房中,仙童为他奉上香茶时果,奉毕,仙童再三拜礼,问及姜缘有何所需。 姜缘回礼道:“无有所需,师弟安心。” 仙童道:“师兄真是了得。今日时竟教太白金星来请,常时有玉帝相召,俱是天丁力士来,少见有太白金星相请。说来,近日来乃太白金星二次入兜率宫哩。” 姜缘道:“师弟,怎知这般多。” 真人却是不解其意,若是平日真人于三星仙洞修行时,不知光阴几何,怎知府中事由,怎个此仙童知得这般多。 仙童道:“盖因太白金星那次方来乃为一大事来,师兄可曾听闻天蓬元帅?” 姜缘道:“可是那督天河水兵的元帅?” 仙童道:“正是哩!前些日子大会,那位元帅犯了大事,使太白金星前来兜率宫。那位元帅在大会酒醉,摇摆行那广寒宫去,有仙子来接,教那元帅捉住,要其陪歇。那仙子不从,那元帅闹天,拱倒斗牛宫,吃了王母灵芝草,如此种种,惊动玉帝。” 姜缘闻说,心中有数,知得此多半为‘西游记’中猪八戒也,他问道:“此与兜率宫有何干系?” 仙童答道:“那元帅师承乃是大罗门,怎知凡心不灭,木母不定,犯了大事。正与老爷有关,乃老爷仁慈,与太白金星言道留命,方使那元帅活命,以刑责二千锤,贬下界去。后有闻说,那元帅投胎将路走错,投畜生道去哩。” 姜缘道:“竟有这等事。” 仙童笑道:“据说,那元帅投的还是猪胎哩。” 姜缘道:“师弟,既有前路者因此而功败,该以此为戒,修行当修心。” 仙童道:“师兄所说甚是,老爷亦曾有说过如师兄这般言。” 姜缘道:“书中理多,口中理亦不少,若教听进,方是理,听不进,不做数。” 仙童若有所思,再拜礼于姜缘,不敢再扰其清净,往外退去。 姜缘盘坐道房中,取老君所赠之书阅读。此书他已看尽,然再是翻阅,亦有展现之理呈现,使他手不释卷,只道阅读。 修行之人多以不知光阴去,真人读书不知一二日,只道老君未曾遣人来,他便房中不出,一心静修。 一日,真人阅书,忽见房门敲响,真人本觉乃老君遣人来,他将房门推开,只见一头青牛从房外进入,步行伴风。 姜缘将手一招,拦下青牛,他问道:“你这牛儿,怎在此处。” 说罢。 他往房外望去,不曾有人,此牛莫非走脱,私自入宫内来寻他不成。 可此牛有看牛童儿守着,怎教其走脱,量此青牛不敢使本事加害看牛童儿…… (本章完) 第112章 青牛借鼎,乌精不沉兔髓不飞 第112章 青牛借鼎,乌精不沉兔髓不飞 却说青牛闯入兜率宫,进真人道房,使真人稍作惊诧。 姜缘问道:“你这牛儿,怎入我处?” 青牛入道房,一阵叫唤,摇身一变,现了人形。见青牛长得好不凶丑‘独角参差,双眸幌亮,顶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舌长时搅鼻,口阔版牙黄,毛皮青似靛,筋挛硬如钢’,真如人间魔王也。 青牛叫道:“那看牛的童子不知去何处,无人看守,我出来走两遭便回去哩。” 姜缘闻说存疑,道:“那看牛童子不知去何处?” 青牛道:“正是哩。那厮隔三差五就走,怎一心看护?是故我不时出棚戏玩。” 姜缘恍然,问道:“既如此说来,你常在宫中戏玩,你怎个寻我来?” 青牛上下张望真人,笑道:“我自你幼时识你,今知你入宫,自当来与你戏玩。” 姜缘听了,觉是青牛有趣,如青牛所说,倒也无错。盖因昔时他年有三十余时,方见青牛,那时他心猿未定,五人降之甚远,正道遥遥无期,正是幼时。 他说道:“如你这般说,我尚需称你声前辈师兄。” 青牛摆手道:“不须这般,不须这般。你只管称我声‘兕大王’就是了。” 姜缘笑道:“兕大王?” 青牛插腰笑道:“正是在下!” 姜缘道:“你这般戏玩,果不惧老君知得?” 青牛道:“有何可惧?主人公怜爱我哩。若是知我外出,无外训斥,再者打我几下。” 姜缘道:“既如此,你寻我,只为看我一阵不成?” 青牛道:“一来看你,一来知主人公曾赠你一鼎,颇为好玩,你且借我百载,我玩腻了,方还你。” 姜缘笑道:“你说的,乃是豫鼎不成?” 青牛道:“正是,正是!” 姜缘将腰间小鼎取出,轻拍一下,但见豫鼎现丈八本相,立在道房,神光流淌,重如泰山。 他笑道:“既兕大王来与我借鼎,你且将此鼎拿去就是。” 青牛道:“果真借我?” 姜缘道:“你只用双臂将此鼎取走,借你无妨。” 青牛闻说,撩衣上前,将气一沉,双臂放在鼎上,大喝一声,发力举鼎,怎奈豫鼎纹丝不动,任其用足力气,举不得分毫。 此鼎气通豫州,再者历多重造化,怎是一牛儿能举,若凭气力举此鼎,三界内外,能举动者,尚不知有无。 青牛将手松开,喘息不定,道:“好鼎,好鼎!我竟是个举不得,果真神鼎也。” 姜缘笑着张望,不曾言语。 青牛道:“既是气力举不得,且看我法宝!” 说罢。 青牛从身中取个白森森的圈子,往里吹口气,朝豫鼎砸去,要将豫鼎收入圈中。 姜缘张望,认出此圈,乃是‘金刚琢’,平日作个牛鼻环,套在青牛鼻间,竟使青牛来套他豫鼎。 真人道:“你这厮,怎举不得,以法宝来收,且看我神通。” 真人将金公神通使来,地气浊浊聚来,他指定圈儿,地气浊浊附上,怎奈此圈儿了得,不受浊气所扰,只道速度慢上些许。 豫鼎咚的一声,与那圈儿撞着,一时半会,圈儿收不得豫鼎。 正当此时,忽有声来。 “你这牛儿,怎扰广心?” 姜缘望去,老君正在道房门前。 青牛唬得心惊胆战,慌了道:“怎是主人公当面!” 太上老君伸手一招,金刚琢归于手上,他指定青牛,骂道:“你这牛儿,私出牛棚,意欲何为?” 青牛跪伏道:“主人公恕罪哩。乃与真人一见,不敢冒犯。” 姜缘将豫鼎收了去,近前拜礼,说道:“老君。” 老君道:“广心,此牛儿意欲何为?” 姜缘道:“老君,兕大王,非有冒犯意,果是来探望旧人罢。” 老君骂道:“此牛儿口气大,称兕大王?还不随我同去。” 青牛怎敢多言,但请恕罪,不敢再犯。 老君将青牛带去。 姜缘望老君与青牛离去,心中暗道:“此牛儿心猿亦是个不定的,他日胡闹下界去,灾殃即生。” 真人遂不再多想。 …… 光阴迅速,不觉又一日去。 此日间,老君带姜缘至丹房处,有意炼丹。丹房里设八卦鼎炉一座。此鼎炉三尺六,乃老君为照顾姜缘,特取而来的。 老君将鼎炉一放,顷刻即安,此谓之‘安炉设鼎’,教其手中,甚易也。 真人站于其后,望之堪叹老君本事了得。 老君指定鼎炉,说道:“广心,安炉设鼎,再者当清炉扫鼎,此步我却无需,广心若着手炼丹,当以行此步。” 姜缘拜礼道:“老君,我明矣。” 老君笑着点头,吩咐仙童于炉中锻炼,再使一仙童使风闸,控起火候。 少顷间,火候即起,此火乃温火,亦称文火,温暖,轻细,是以‘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老君说道:“此乃温炉育鼎也。此步须将鼎炉烧干,其鼎盖须封固,不使外气流入,教鼎中自成。” 姜缘闻说,切切记下,不敢有误。 此外丹道与他有些熟悉处,然他仍须切记,盖因此门道亦是错一步,步步错的道。 一时三刻后,老君道:“广心,你近前去,将鼎盖打开。” 姜缘上前将鼎盖打开,此鼎盖温度不高,他将之取下,只觉一阵暖风扑面而来,使他圣胎舒展。 真人问道:“老君,此风作何?” 老君答道:“此乃真阳之气也。温炉育鼎若教功成,其鼎正中,生有真阳之气,若将鼎盖打开,此气即出,故需封固。炼丹者,须有慧眼,知得真阳气是否已生。” 姜缘问道:“此真阳气,与外丹有大用否?” 老君道:“自有大用,若无真阳气,此鼎未开,炼出来的乃是毒丸,非以丹也。” 姜缘道:“此真阳气有斤数之说?”老君闻听,笑道:“广心果是有道仙真,此真阳气自有斤数之说,各类丹药,俱有不同之需,炮制金丹需三两六的真阳之气。你方才所受真阳气,正是三两六。” 姜缘回味先前将鼎盖打开时,那股子扑面来的真阳之气,他虽通法性,但使他一霎记住扑出真阳气数量,却是不通。 盖因他不知多少方为一两,他未曾贸然请求老君与他讲述,他知得此间亦为不传之秘,他非大罗门下,老君传不得他。 能这般与他言说,已是教他深感大恩。 老君道:“广心,此二童子,会一直使鼎炉生真阳气,你且细细感受。” 姜缘深深躬身道:“广心拜谢老君。” 老君摆手,使二仙童‘温炉育鼎’,复是离去,只道姜缘何时学得,何时遣仙童来寻他。 姜缘相送于老君,再者入丹房中。 二仙童拜道:“真人!” 姜缘抬头细看二仙童,回礼道:“二位师弟亦是修行的,有道是‘先进者为兄’,若是不嫌,称句师兄即是。” ~~ 二仙童道:“师兄。” 姜缘道:“二位师弟,不必多礼。此方劳累二位师弟。” 二仙童道:“此为我等分内之事。” 说罢。 二仙童架火烧鼎炉。 姜缘细细看着,不敢疏忽。 …… 姜真人埋头入丹房,一心感悟真阳之气,习全外丹道。不觉二日去。 姜缘与烧炉锻鼎二仙童渐是熟悉,他亦渐渐习全真阳之气的两数,他道不上来,如何算一两,此等非言语足以道之,必是熟切才能知两数。 若是大罗门下能得教导者,或是有准确斤两之说,他乃太乙天仙,却是未曾有,只得凭心记此等。 二日后,他知得三两六真阳,乃何等之数,便是功成。 姜缘道:“多谢二位师弟此方所教。” 二仙童道:“不敢当,不敢当!此乃师兄所领悟,我等未曾有教。” 姜缘闻说,笑着拜礼。 二仙童忙是躲去,说道:“师兄不必行礼。” 又道:“却有一惑,我等见师兄常以与我等童子回礼,却是何故,我等宫中,若是师弟与师兄见礼,师兄却不必回。” 姜缘笑道:“我以礼待,盖因诸位俱闻道者。我以道长年数,你等行礼,所敬道也,非我此人。你等以道浅年数,我回礼,亦敬道也,非人也。” 二仙童恍然,再拜于姜缘。 姜缘不再言说,亲往中堂去,请得老君来。 不消多时,老君被真人请来,同入丹房里。 老君指定房中鼎炉,说道:“既广心你使我来,当是习全真阳气,你且与我看,三两六真阳气如何。” 姜缘不敢有误,请二位仙童配合他,一同运火候,温炉育鼎。 二仙童一个架火,一个拉风闸,使文火升起,姜缘看炉,心中有数,正等火候齐全,真阳气足三两六。 少顷间,姜缘使二仙童停下,遂道:“老君,此间鼎炉,真阳气正是三两六。” 老君闻言走上前,将鼎盖打开,真阳气扑面,他笑道:“果是三两六,毫厘不差。” 他望真人,目中尽是赞叹,果是智慧者。所悟两日,尽知真阳气。其习全外丹道,许无需多少光阴,只道此子与道缘法不浅。 他宫中修行的,不知多少,能耐炼丹者,少之又少,无缘炼丹者,只道将丹书放于身前,不识真数,无心看书,任怎劝亦不得,如真人者,无丹书亦教习全。 老君再道:“广心智慧,既如此,我当传你‘采药装药’也。” 姜缘道:“老君,此采药装药怎说?” 老君道:“广心修行金丹时,几味药?” 姜缘道:“四味,是以乌精兔髓,木液金精。” 老君道:“炮制金丹,亦需四味药,同是乌精兔髓,木液金精。” 姜缘问道:“老君,此金丹非内丹也,乃外丹。内丹时药从身中采,此外丹,药当从外采,当去何处寻?” 老君捋须笑道:“正是从外采,乌精兔髓,木液金精,天地间何其多也?此处乃是些许药材,你且看好,其中乌精,兔髓乃是主药,木液,金精乃是副药,主次之分须明。” 老君将一药盒打开,递与姜缘观看。 姜缘低头一看,但见其中有四味药,最上边乃是一些暗红砂石,其边上有些银色水珠,下边还有一些青灰色的粉类,在旁还有些褐色石块。 老君道:“此四味药,可辅以天地灵气,可成金丹也。” 姜缘问道:“老君,此四味药,难寻否?” 老君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此四味药,乃是天地间精华,下界山石间自有,以五行相生理,便可寻得。然则寻得,必以精华之部,方可取之炼丹。” 姜缘拜道:“受教。” 老君道:“采药再者便是装药。此易也,乃将四味药,依次顺序斤两,装入鼎中,此盒中有一枚金丹之斤两,广心,你既见之,当是记得?” 姜缘点头,他法性已通,自是记得药数。 老君道:“装药不可急躁,须是心静,先装乌精,再装金精,再以装木液,余者为兔髓。如此方可作数。” 姜缘道:“老君,若教装错如何?” 老君笑道:“广心,你修习金丹时,若是行错,当如何?” 姜缘答道:“身死道消。” 老君道:“炼外丹亦然,若装错,则丹败。采药装药过后,便是起火锻炼,此步乃是炼制外丹最难一步,其于火候有大难之处,炼丹时,须时刻看护鼎中,使乌精不沉鼎底,兔髓不飞出鼎中,其与火候有难处,盖因乌精易沉,兔髓易飞。” 姜缘道:“老君,如此步习全,外丹道,是否大致功成?” 老君笑道:“正是。如广心将起火煅烧此步习全,余步再无拦你,此道你亦算功成。” 姜缘颔首道:“老君,我明矣。” 老君道:“我会炼丹三次,你且看好火候。如你未曾习得,你只得以自身火候琢磨外丹道。” 姜缘道:“广心拜谢老君,有此三次,广心知足,不敢再奢求。” 老君笑着点头,遂使房中二仙童将擅炮制九转金丹的童子,道人唤来。 不消多时,看炉的,拉风的,架火的道人童子到齐,如此老君方是将药盒放置,准备炼丹…… (本章完) 第113章 外丹道难,西游将始(求月票) 第113章 外丹道难,西游将始(求月票) 说不尽鼎炉火候难习处,不觉天上四十九日过去,此应七七之数。 老君教导姜缘炼丹,共教三次,此方第一次,应七七之数,此丹功成。姜缘站于丹房,回味老君炼丹的过程,其与火候似有独到之处,炼丹时每次火候转变,进风出风俱有难处。 姜缘看一遍,着实未曾习全,实乃火候难学,乃是不传之秘,他以观看来学全,难度极大。 老君吩咐仙童撤火,不消多时,鼎炉火候渐去,再者有仙童将金丹取出。 只见一粒丹药红灿灿,丹香缭绕,使人闻之心神宁静,灵台清明。 老君将金丹递与姜缘,说道:“且尝尝,是个甚味儿。” 姜缘接过金丹,道:“老君,此……” 老君摆手道:“炼丹者,若教金丹未曾品尝,怎炼丹?” 姜缘闻说,只得再三拜谢老君,将金丹吞服。金丹入腹,以身中真火煅烧,顷刻即化,只觉仙体隐有所增,圣胎神清气爽。 老君问道:“广心,如何?” 姜缘沉吟良久,道:“老君,金丹与成道者,亦有裨益。” 老君道:“自有裨益,如若不然,那猴头怎得万法不侵之身?将那么多金丹当饭吃,运三昧火煅烧一块,定得万法不侵仙体也。你且看全,我方炼制第二粒仙丹。再是炼制第三粒。” 姜缘拜礼称谢,不敢有误,聚精会神。 老君方是叮嘱道人,童子,再是炼制第二枚丹药。 那架火的,拉风的,看炉的道人童子,忙碌不断,只管炮制第二粒金丹。 …… 炮制金丹一枚需上七七四十九日,此方连续炮制两粒金丹,用足双七七数,即为九十八日。 天上炼制两粒金丹光阴,人间不知几代去,修行无岁月也。 兜率宫,丹房之中。 姜缘目睹连续三粒金丹炮制功成,若有所思,似乎有所明悟。 待三粒金丹功成,老君同姜缘回到中堂之中,设席而坐,将两粒金丹一并与姜缘。 姜缘推辞不去,再三拜谢于老君,吞服两粒金丹。 老君问道:“广心,你今方观三粒金丹功成,你觉如何?” 姜缘道:“老君,火候之说甚难,然难者,非火候一者,尚有九转成丹一说。” 老君笑问道:“怎说,怎说?” 姜缘道:“火候难在于斤数,不知何处转变火候,然我本精于火候,观看三遍,有所领悟,此九转成丹,有些许不明之处。” 老君道:“何处不明,你且与我说。” 姜缘问道:“九转成丹之说,乃是以火候急炼九遍,是为九转,我方见有炼丹道童,炼一遍停歇,以文火温养,待歇足时,再是锻炼,此九转非一气呵成?” 老君笑道:“此道未有内丹道难,乃有停歇时,鼎炉中火候不可停也,以文火温养,与炼丹者些许时间歇息,待疲倦尽去,再是九转。在未九转功成时,此金丹乃是个生的,待九转时方为熟的。” 姜缘道:“受教。” 老君问道:“广心,你可有明?若你明矣,我赠你些药材,你方炼丹,若你能功成炼成金丹,我便教你‘炼丹’神通。” 姜缘道:“拜谢老君,我愿一试,但请老君能使二仙童与我,此外丹道,一人断难成也。” 外丹道须架火,拉风,看炉,且须知火候,斤数,一人难以功成,一旦疏忽,即功败也。 老君闻说,取一药盒,递与姜缘,说道:“我与二仙童述说,此药盒里,有炮制五粒金丹之药材,你且持着,若教五次不成,便须广心下界去寻药材。” 姜缘称谢。 老君遂遣二仙童来,与姜缘使唤,教早日将外金丹炼成,并允一三尺六寸八卦炉,一间丹房等等与姜缘。 姜缘拜礼方退,与二仙童入了丹房。 二仙童拜礼道:“师兄,你怎吩咐,我等便怎做。” 姜缘回礼道:“有劳二位师弟,尚不知二位师弟可有法号?” 二仙童道:“老爷常以金角,银角称呼我二人,师兄可以此二名称呼我等。” 姜缘望金角银角,笑道:“今方有劳二位师弟。” 二仙童道:“不敢当。” 姜缘道:“二位师弟,我便安炉设鼎,但请二位师弟听我吩咐,架火,拉风,火候到时,我自与二位师弟说。” 二仙童道:“但凭师兄吩咐。” 姜缘望丹房中鼎炉,曳步上前,安炉设鼎,不消多时,他将鼎炉立起,心静如水,是以鼎炉安稳不动。 金角银角称赞道:“师兄安炉设鼎,较宫中诸师兄,强上许多。” 姜缘说道:“此步甚易,是以静功罢。心静者,鼎炉自是安稳,心乱者鼎炉即乱。” 金角银角道:“师兄之功,难在何处?” 姜缘答道:“难在火候。实不瞒二位师弟,我所习之火候,与这等火候不同,我观三遍,有些所得,但火候之说,怎是观看能明,故我炼丹,多是功败,望二位师弟莫怪。” 金角银角面面相觑,说道:“若是火候,师兄,我二人或能助你一功。” 姜缘问道:“怎助我?” 金角银角说道:“师兄,我二人跟随老爷有些年数,却是知得些火候,那火候一步,有我二人代劳,定能功成也。” 姜缘闻说,笑道:“二位师弟好意我已知得。然此等乃我道也,怎能取巧?” 金角银角只能作罢。 姜缘安炉设鼎,将鼎炉立起,他复取鼎盖,但见鼎炉里有些许灰尘白霜。他将内壁扫尽,不失其有任何灰尘白霜。 他心中有数,此多半是老君特意所留,是以见他是否注意到此处。 外丹七步,安炉设鼎,清炉扫鼎,温炉育鼎,采药装药,起火锻炼,九转结丹,撤火功成。 清炉扫鼎亦为必备之功,不可疏忽,若教炼丹时,鼎炉不净,炼丹必功败。 姜缘将鼎炉所净,方是吩咐金角架火,银角拉风,起的是文火,毫厘不差。真人将手掌放于鼎炉不远,感受火温,泥丸宫中圣胎隐动,相助于真人。 此步乃为‘温炉育鼎’。 姜缘有心留意文火,待他觉攒足三两六真阳气时,他方使金角银角停歇,将药盒打开,取四味药,依次开鼎盖一角,封固真阳气的情况,将药材装入,此装药有手法,顺序斤数不可乱,不可多,不可少。 他将药材装入,使金角银角,转大火猛烧,他留心于乌精与兔髓情况。 但见真火锻炼,乌精噼啪作响,兔髓发出咕咕声响,乌精下沉,兔髓上升,此方姜缘便使金角银角控火,以武火转为文火,复使乌精与兔髓渐是在鼎中,不上不下,此为火候之道也。 姜缘聚精会神,只管看炉,不使丹败。 如此反复控火看炉,不觉五日去。 一日,姜缘但见丹炉中有一缕黑烟自巽位飘出,他心中叹息,知得此方炼丹功败。 他说道:“二位师弟,且停下歇歇。”金角银角问道:“师兄怎了,火候正在妙处,怎个停歇?” 姜缘摇头道:“此方功败。” 说罢。 他将位置让出,金角银角上前张望,便是知明,果是功败。 金角银角问道:“师兄,此火候分明没错,怎会有错?” 姜缘摇头道:“既是丹败,定有出错之处,二位师弟,容我思量。” 金角银角不敢惊扰,在一旁歇息。 姜缘思量许久,再使金角银角炼制金丹,架火拉风。 ……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三十余日过去。 ~~ 姜缘得药材五份,已去四份,他炼丹行至九转成丹一步。然则九转需个功夫,他火候有错,以至于丹败。 丹败四次,姜缘得了些许感悟,有心再炼一次,他心有所感,此次他所炼,定能功成。 姜缘正待与金角银角再是炼丹。 忽有仙童敲响房门。 金角起身将门推开,外有仙童行入,拜礼道:“真人,老君有请。” 姜缘闻说老君来请,只得将炼丹事情放下,与仙童离去丹房。 金角银角拜礼相送。 姜缘同仙童离去,行至中堂,只见老君正在中堂里等着他。 姜缘上前拜礼参见。 老君笑道:“广心,功成否?” 姜缘道:“未曾,功败四次。” 老君问道:“余一药材,可功成否?” 姜缘摇头道:“不知。” 老君再问:“为何?” 姜缘答道:“事未竟全,功未完毕,不敢多言。” 老君指定姜缘,笑道:“你这广心,若那猴头有你一二分心性,不至于如今这般。” 姜缘摇头道:“待悟空功行圆满,自是如我。” 老君道:“不与你多说那猴头。此方唤你,乃是菩提遣人前来,请你归去。” 姜缘闻说,便是辞行,准备下界去。 老君一把拦下,问道:“你怎个不问何事?” 姜缘道:“既是家师唤我,自当前往,无需多问。” 老君道:“我道菩提遣人前来,怎说先将事情与你述说,原是料定你归家心切,必定不问而往,其却是托我将事情与你说道。” 姜缘问道:“既有这事,敢问老君,是何事也?” 老君拉着姜缘落座,方才说道:“乃是西方有一法会将开,此事或与寂灭东传有关,此事与你有二三因果,那法会请得斜月三星洞,你若参与便下界去,若你不去,你方无需归家去。” 姜缘闻说,问道:“老君,西方法会在灵山不成?” 老君道:“正是灵山,此法会之名为‘盂兰盆会’,乃是西方佛老亲自讲法。” 姜缘道:“家师常不喜与寂灭法,此番既是西方佛老亲请,若我不去,家师定去,我却不可使家师劳累,是故我当去也。” 老君含笑道:“既如此,广心你下界去罢。此处丹房我与你留着,待你归来时,再上天来炼丹就是,在下界时,你亦可试着炼丹。” 姜缘拜谢老君。 老君说道:“广心既是参与法会,可与你那师弟猴头要些好处。” 姜缘闻说,问道:“怎说?” 老君道:“那猴头有二三分本事,然其心性难定,在下界受伏多年,纵有所变,亦难安二神。此法会需有人自东行走至西,其中有劫数魔障不计其数,那猴头若能耐行走,功成时心自安也。此正是好处也。” 姜缘恍然道:“老君,我明矣。若是这般,于悟空师弟,正有好处。” 老君道:“正是如此。你既下界,我不留你,我遣一天丁与你同往,送你下界。” 说罢。 老君遣一天丁来,送姜缘下界去。 天丁领命,请姜缘跟随,带其往天界外去。 天丁带姜缘行出兜率宫,问道:“真人,敢问往何处去?” 姜缘答道:“西牛贺洲也。” 天丁道:“既是西牛贺洲,我方相送真人往西天门去。” 姜缘不知天界怎走,自是听从天丁所说。 天丁驾云,同姜缘往西天门去,少顷间,行至西天门外。姜缘谢了天丁相送,遂口中念诀,聚祥云来,使个‘庆云法’,一起间二十四万里,往斜月三星洞去。 …… 不消多时,姜缘归家,落至斜月三星洞外,入目便见不远牛王打瞌睡,靠在门旁,呼噜如雷吼。 姜缘见之上前,在其身旁,将其混铁棍取走,本觉牛王会醒,不料其酣睡不断。 他只得上前,轻拍其泥丸宫,霎时使牛王醒来,道:“何人扰你牛爷?” 牛王左顾右盼,望见姜缘,欢欢喜喜,道:“老爷,您功成归家矣?近二百载不见您哩。” 姜缘将混铁棍还与牛王,道:“非是功成,乃有要事,故而归家,你这牛儿,怎个在此处酣睡?” 牛王道:“老爷,我练武劳累,故而歇息会儿,不料被老爷你瞧见。” 姜缘道:“见你鼾声如雷,似酣睡多时,既是有闲时,不归家亦不修行,在此处酣睡,作是何理。” 牛王道:“老爷,我在家中住久,才来山中少许时日,今日打盹,未睡多久哩。” 姜缘道:“你这牛儿,不与你争辩,须是好生修行。我方入府,与师父相见,晚些再与你说道。” 牛王称是,将府门大开,迎真人入内,不敢胡闹。 (本章完) 第114章 戒尺护身,灵山胜境(求月票) 第114章 戒尺护身,灵山胜境(求月票) 话表真人归家,入三星仙洞,行瑶台小道,至祖师静室,行得大礼参拜。 祖师见姜缘归来,亲出静室,以迎姜缘,其将姜缘迎入静室,师徒二人前后落座蒲团。 祖师问道:“童儿,神通习得否?” 姜缘摇头道:“不曾。师父,此神通难以习全。” 祖师笑道:“早有所料,此神通须习全外丹道,方可习‘炼丹’神通。”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如今正是在习外丹道。” 祖师道:“外丹道习之如何?” 姜缘道:“习之一二,离习全尚远。” 祖师指定姜缘,笑道:“你这童儿,我知你也,你言说习之一二,定是习之八九。” 姜缘闻说,摇头答道:“不敢在师父面前妄言,常有闻老君曾在人间留书,有言‘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祖师道:“此为你真性。童儿,此方你归家,自知盂兰盆会,果有决心,以参法会?” 姜缘拜道:“师父,弟子当参此法会。” 祖师道:“既如此,你以三星府名,参此法会。” 姜缘道:“谨遵师命。” 祖师笑道:“那西方佛老寂灭成真,其法胜海上菩萨多矣。你教听之,定有所得。” 姜缘道:“师父,寂灭法了得,然易学难精,常以后来者行错门道,歪曲真理。此盂兰盆会,老君曾说,乃作佛老遣人自东向西之行,谓之‘西游’,以存寂灭,弟子不觉此可功成,寂灭法消,其乃大势,非西游可阻。” 祖师颔首道:“早有与老君言说,那时你亦有听闻,此事有救苦难之说,是以助之。” 姜缘道:“师父,如此这般,自东向西之行,须人行苦难,劫消圆满,乃是磨砺之机。” 祖师闻说,沉吟良久,问道:“你乃欲助悟空行得此路,以教其劫数圆满,正道无缺?” 姜缘笑道:“正是。” 祖师道:“你做主便是,你若习全炼丹神通,你当开洞府也。此方洞府弟子甚少,乃十二字辈‘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里第十二小辈‘觉’字辈,尚有二三缘法子,此收尽再无缘法者。” 姜缘道:“师父,弟子知当开洞府,然与弟子缘法者甚少,怎足以开洞府?” 祖师笑道:“缘法少便不足以开洞府不成?你且安心,你自有缘法。” 姜缘遂不再以此言,他心中有数,知祖师在将洞府交与他手。 祖师道:“多年未曾与童儿对弈,且上前来,你我师徒,对弈一局。” 姜缘闻说,自是听从,近前摆下棋局,他低头细看,此乃象棋。 祖师与真人对弈,一递一着,摆开阵势,帅将相争。 不消多时,一局落幕,祖师胜真人多矣。 祖师指定棋局,问道:“童儿,此前象棋你多胜也,此方怎地败多?” 姜缘摇头道:“师父,此前弟子下的乃输赢,今方不同。” 真人心中知得,祖师虑于他是否修心,是故以棋局为见。 祖师笑道:“童儿智慧,我不必多言,你且去,歇上时日,待你功备,再去往灵山胜境。”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离了静室,返居室去。 …… 却说真人归室中歇息静修,不觉三载去,期间他闻祖师开讲大道,养性修真,使之炼丹疲倦尽去。 一日,姜缘拜别祖师,正是将往灵山胜境,参与盂兰盆会。 他本使牛王与他同往,再骑白鹿去,怎料牛王与他言说,罗刹女有胎,须照料家中。 姜缘闻说,问道:“果真?” 牛王欢欢喜喜,说道:“老爷,自是当真哩,正是因此,我不得随老爷去往,自当照料家中,不使山妻遭欺。” 姜缘笑道:“既如此,当贺喜也,你安心在家中照料。” 他使牛王为他护法,本意便是随他修行,既牛王家妻有胎,自当留牛王照料。 牛王拜礼道:“多感老爷。老爷,我却须向老爷请个恩情来。” 姜缘上前扶起,问道:“怎说?” 牛王道:“我是个无福的,修正道而不收心,至于功败。若我那孩儿生来,得拜老爷为师,那当是天大缘法,不使其行我旧路,使其功成之。” 姜缘指定牛王,笑道:“你这牛儿,倒是有父母相。” 牛王笑道:“老爷,怎有父母不思儿,自当为其留个好道,盖因我未曾功成,不想其他日起灾殃,受磨难。” 姜缘道:“此恩情我承不得你。但若其与我有缘法,有向道之心,我定悉心教导,收其为弟子。” 牛王闻听,眉开眼笑,再三拜礼后,辞别与姜缘,往翠云山去。 姜缘见之,笑而不语,将白鹿唤来,骑上白鹿,便往山下走。 白鹿行走问道:“老爷,今方往灵山去,可有我闻道缘法?” 姜缘道:“既你一心闻道,自有缘法听讲,但你须是收心,莫要生乱。” 白鹿欢快啼叫,行得山道,往山下去。 少顷间,白鹿行至山下,往西而行,姜缘心有所感,忽是挽缰,使白鹿驻足。 真人往山中望去,但见一人驾云缓来。 “大师兄,大师兄!” 真人细细一看,此人正是真见。 姜缘下了白鹿,待其近前来,问道:“师弟,你怎在此处,莫非师弟欲与我同往不成。” 真见道:“非也。大师兄,我奉师父之令,前来将一物交与大师兄。” 姜缘问道:“何物?” 真见取一戒尺,说道:“此乃师父令我带来,言说,前路魔障凶高,此物与大师兄护身,碰着难敌之魔障,只管将戒尺扫去。” 姜缘闻说,笑意盈盈,将戒尺接过,说道:“我明矣。劳师弟替我谢师父大恩。” 真见道:“师兄安心,定转达师兄谢意,如此,我方回禀。” 姜缘道:“师弟慢行。” 师兄弟二人互是行礼,真见离去,姜缘上白鹿背,往灵山而去。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半载去。 姜缘终是近了西方深处佛地,但见此处有些琪瑶草,古柏苍松,家家向善,户户斋僧,富足粮足,果与西牛贺洲别处不同。 姜缘骑鹿慢行,笑道:“果是‘天子脚下,皇城根上’,果有不同,西牛贺洲荒凉,此处是富足。” 白鹿啼叫一声,似在回应。 姜缘使白鹿往前行不久,但见前路有一带高楼,几层楼阁,正是个‘灵宫宝阙,琳馆珠庭’,他抬头细看,运气双目,见那高楼庭阁,有无量佛光,此中定有修行的。 姜缘张望,但见那山门前有人走出,叫道:“那来说,莫非是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 姜缘使白鹿近前,细细观看,那人身披锦衣,手摇拂尘,足踏履鞋,飘然有道,身伴佛光,乃是修行有成者。 他下了白鹿,说道:“在下正是广心。” 那人走了下来,拜礼道:“此处乃是玉真观也,我法号金顶,奉佛金旨,在此候参盂兰盆会者。今日有旨来,言说广心真人将至,是故我在此等候。” 姜缘回礼道:“原是金顶大仙当面,在下慢行,却是晚了些,劳累大仙等候。” ~~ 金顶大仙道:“真人请随我入观,待我礼数周全,方送真人上山。” 姜缘道:“劳烦。” 金顶大仙上前来迎,姜缘随其入内,将白鹿拴好,方是进观中。 待入观内,大仙吩咐童子看茶摆斋,将礼数周全,请姜缘在观中歇息一二日,再是往大雷古刹去。 姜缘自是应下,与金顶大仙在观中谈说良久,歇足二日,骑白鹿出门。 金顶大仙亲自相送,此往灵山之路,非行山路可至,乃从玉真观中堂穿出后门,方可行至。 金顶大仙指着远远一座山峰,说道:“真人,那山处有五色祥光,那便是灵鹫高峰,胜境所在也。” 姜缘拜道:“有劳,如此,大仙我当前往。” 大仙回礼,目送姜缘离去。 姜缘骑白鹿往那山峰行去,行至不久,但见前路有一活水,此水有八九里宽阔,滚浪飞流,只得一条又细又滑的独木可过,此独木旁有一扁,扁上书‘凌云渡’。 姜缘指定此独木,笑道:“好个独木桥。” 白鹿心怯,说道:“老爷,此处我断上不得,这木又细又滑,怎个能上?” 姜缘摇头道:“此道有二,一见你向道之心,若是动摇,断上不得,二见你入道,只得身轻体轻方可入得,果是个有趣的。” 白鹿道:“老爷,不若驾风雾过去,那般省事哩。” 姜缘道:“罢,罢,罢。你既生怯,入我袖中就是。” 白鹿跪伏谢恩。 姜缘将袖里乾坤一招,将白鹿收入袖中,曳步上前,踏上独木桥,如履平地,往那岸上去,少顷间,他行至岸上,此桥断难不得他。 他方行至岸上,有祥云来,径落身前,乃是那海上菩萨。 姜缘拜礼道:“观世音菩萨。” 菩萨道:“广心真人,今得世尊旨来,接你入雷音寺内。” 姜缘道:“有劳,有劳。” 二者遂不多言,起祥云往山上去,入了山中,但见那山中,彩凤双双,青鸾对对,紫芝香蕙,仙猿白鹤,诸般仙景,一应俱全。再往上看,见‘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尽的宝阁珍楼’,又有那天王殿,护法堂在,使山中安宁。 菩萨按住祥云,说道:“广心真人,此处便是灵山,世尊正在灵山之巅大雷古刹中。” 姜缘道:“灵山胜境果不负盛名。” 观音菩萨笑道:“真人,世尊正在其上等候,但请随我来。” 姜缘唱了个喏。 观音菩萨将祥云一坠,落到灵山之巅,真人紧随其后。 行至山门前,急有金刚来拦。 菩萨说道:“此乃广心真人,应盂兰盆会来,速速放行。” 金刚不敢拦,将门放开。菩萨这般引姜缘行门三道,一门有一难关,只闻盂兰盆会,俱是放行。 菩萨带姜缘行至大雄宝殿前,在大雄宝殿外设席,时有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在此处,再有群仙汇聚,欢欢喜喜,好不热闹,正是等待‘盂兰盆会’。 菩萨带姜缘往大雄宝殿去,行至殿门前,有打供的神僧入殿禀报,不消多时,神僧来请姜缘入内。 姜缘闻说行入殿中,但见那殿中莲座,如来端坐其中,其拜礼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拜见佛老。” 如来方开口道:“早闻广心之名多时,今方有缘法一见,且起,且起!着座与广心。” 说罢。 有神僧上前,取二座至姜缘身前,在左侧近佛些的是莲台,在右侧离佛远些的是蒲团,神僧请姜缘落座。 姜缘笑了笑,坐在蒲团上,说道:“劳佛老赐座。” 如来道:“今真人为三星洞来,参此盂兰盆会,久闻真人精通佛法,若是盂兰盆会散时,真人可愿一留,与我佛众共议佛法。” 姜缘道:“我之佛法,乃家师所传,不得家师一二,称不得精通,承蒙佛老不弃,自愿与佛众共议佛法。” 如来笑道:“如此甚好,便请真人入席,晚些自法会将始也。” 姜缘称是,起身拜礼于如来,方是离了大雄宝殿。 如来端坐莲台,望送姜缘离去,目中有憾,转望观音菩萨,说道:“观音尊者,你觉广心真人之法如何?” 观音菩萨合掌道:“曾闻近来广心真人与老君学法,其法日渐增长,来日定为大法力者。” 如来道:“你却不知,其今时法力不浅,非那乱天之猴头能较,一身神通本事,得菩提道兄真传,大法力者胜之不易。” 观音菩萨道:“若如此说来,足以开府称祖也。” 如来道:“早有传闻,菩提道兄不日便将三星洞传与广心真人。适才我请广心真人坐莲台,却遭其拒,真人道心不移,不入我灵山,真乃憾事也。” 观音菩萨道:“缘法不至罢。” 如来摇头道:“老君至否?” 菩萨道:“不曾。” 如来道:“既如此,再等些许年数。” 观音菩萨合掌再拜,不作言语。 (本章完) 第115章 金蝉贬多时,小仙正是南瞻部洲生人(求月票) 第115章 金蝉贬多时,小仙正是南瞻部洲生人(求月票) 却说姜缘出大雄宝殿,有神僧前来,将他带入席位间,此席有上下左右之分,真人乃为三星仙洞来,打供神僧将真人请入上席之中,此席位俱为大神通者,或是天庭神仙,三界有名望之散仙。 姜缘落座,时有佛众捧灵果香茶来,但见他席位左右,一者无人所座,再一者乃是一尊仙人,但见此仙人相貌昂然,腰悬宝箓,赤着双足,仙相有成,果是个成道的仙人。 那仙人见了姜缘,起身拜礼道:“可是广心真人当面?久仰,久仰。” 姜缘起身回礼,道:“正是在下。恕在下眼拙,不识仙人当面。” 那仙笑道:“小名不提也罢。常有人见我赤脚,称我声赤脚仙。” 姜缘道:“原是赤脚大仙当面。” 赤脚大仙笑道:“我名微薄,却不比真人,玉帝二请真人不得,其名三界远传。” 姜缘道:“乃我不识抬举,玉帝未曾怪罪,亦使我深感玉帝恩德胸襟,怎有颜面得此名望。万请赤脚大仙莫提。” 赤脚大仙道:“我却知你,乃求个自在修行罢。” 姜缘与赤脚大仙谈说,聊的是那三界中事,修行门道,相谈甚欢,今时于盆会得结好友,二者欢喜。 赤脚大仙用手搀住姜缘,说道:“真人,闲时定教与我那道场坐坐。” 姜缘道:“若得闲时,定前往一叙,那时大仙莫怪我叨扰之罪。” 赤脚大仙笑道:“怎有叨扰之说?” 二者谈说时,忽有香风,姜缘抬头,方见身侧上席有人落座,他但见此人,急起身相迎。 此人正是镇元子大仙。 姜缘拜礼道:“广心拜见镇元子大仙。” 镇元子走来,笑道:“广心你今前来,料想菩提却是不曾到来了。” 姜缘道:“大仙,正是代师前来。” 镇元子笑着与之寒暄一二,又与赤脚大仙打了招呼,方才落座。 镇元子落座后问道:“听闻广心你近来与老君修行。” 姜缘道:“大仙,得老君一二照拂罢,不敢妄言与同修行。” 镇元子指定姜缘,笑道:“你这性子,多年不改矣。此乃好事,你心不移,所行方远,不为世俗所缠。广心,此法会之事,你尽知否?” 姜缘道:“大仙,家师与老君曾与我言说。” 镇元子道:“既知得,你方觉如何?” 姜缘摇头道:“大仙,家师与老君曾有言,此事与众生有关,是故不得阻,只得相助。” 镇元子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二人谈说间,大雄宝殿前,佛众仙众渐多,席无虚坐,只得一二上席位无人。 姜缘问道:“大仙,此一二席位,乃何人所坐?” 镇元子道:“大天尊与老君。大天尊乃三界共主,不至此处,乃常事也。老君乃无上也,来与不来,随其心意,三界能请老君者,屈指可数。” 姜缘正待说些什么。 忽见有人前来,他抬头细看,乃是弥勒菩萨,但见菩萨笑意盈盈,身中禅意,正是觉悟,得了禅法之妙。 姜缘拜道:“弥勒菩萨,多年不见,未想菩萨已得禅法精妙,可贺,可贺!” 镇元子大仙起身笑道:“广心,你却不知,弥勒菩萨今已成佛,你当称声弥勒佛。” 姜缘惊道:“未想这等,望弥勒佛恕我无知。” 弥勒佛笑道:“此赖真人所传之法也,断不可言说这等。” 姜缘道:“早有言说,禅法不立文字,此乃弥勒佛祖自悟也。” 弥勒佛道:“我此法出于真人之手,任是怎说,当执弟子礼与真人。” 姜缘怎受此礼,与弥勒佛说道良久,弥勒佛决意如此,却劝不得。 弥勒佛与姜缘述说一阵,便是离去归席。 姜缘顿感无奈。 镇元子大仙笑道:“你今亦是个佛师。” 姜缘道:“大仙,断不能这般言说。” 说罢。 他抬头细看席间,寻旧人寒暄,细看多时,不见一人。 大仙问道:“广心这般,在寻那位?” 姜缘道:“大仙,昔年我曾教在紫竹林法会,结识一人,名为金蝉子,乃是佛老二徒,今时却不见。” 大仙道:“广心在天界随老君修行,不知乃常事。金蝉子今方不在灵山,乃有犯事,是以遭贬真灵,转生东土重修。” 姜缘问道:“所犯何事?” 大仙道:“金蝉子素喜禅法,在法会上,轻慢寂灭法,不听佛老所讲,常以言说禅法之重,寂灭之轻,故而遭贬。说来,此金蝉子亦为我之旧人,数百载前,曾有法会,那时金蝉子曾亲奉茶与我,有些情分。” 姜缘闻说,沉吟良久,不作言语,怎料有此等事由。 忽有钟鸣声起,但见无量光自大雄宝殿而出,如来乘此光而出,端坐莲台,在众席间而落,位居席尊。 众等俱起身,合掌礼佛三匝,口称‘牟尼尊者’。 如来道:“自伏猿安天,深居简出,少有同群神所见,今值孟秋望日,我以盂兰盆会,与众等相见。我有一盆,盆中具设百样奇,千般异果等,与众等同享,待众等赏毕,再讲说真法。” 说罢。 如来着阿傩,迦叶捧宝盆与众等观看,但有所见者,无不赞叹,痴迷于宝盆,似赞叹宝物了得。 二尊者捧宝盆至姜缘身前。 姜缘张望,但见盆中宝光四起,他细看见之,盆中空空如也,未有一物,他不解其意。 二尊者笑了笑,持宝盆往其他席位去。 大仙问道:“广心,所见何物。” 姜缘端坐答道:“未见一物,空空如也。”大仙挽掌笑道:“妙,妙,妙!”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大仙何以称妙?” 大仙道:“你却不知,此宝盆乃初分,鸿濛始判时,天地未开之际所产,此宝盆能照见人之诸般,是以形色,音声,思虑,往生,胎谜,困扰。但心有缺者,是以盆中窥见有物,见之不同,若窥之无物者,乃道心无缺,自当称妙。” 姜缘道:“竟是这般。” 他知心道无缺,未有窥探他人之缺心念,只管坐于席中,静等法会。 宝盆传递席间,使佛众仙众阅览,无有不赞叹者,言说宝物精妙,此说盆中有香华万般,那说盆中美酒多胜御酒,这说盆中有妙法,得之道成,各不相一。 如来端坐莲台,含笑不语,望着席间广心与镇元子大仙,微微点头。 不知何数光阴去,宝盆流转如来手中,使其收起,问道:“众等以为,此宝盆如何?” 众等离席称谢,只道宝盆精妙,礼赞牟尼尊者,献诗与佛老。 是有福诗禄诗寿诗称赞,一时如来喜说。 ~~ 众等再请如来明示根本,指解源流,阐述那寂灭真法。 如来道:“既大众相请,却不可拂意,当讲寂灭妙典。” 众等再是礼赞。 如来遂讲妙法,但闻其讲法,时有天龙围绕,雨缤纷。 姜缘洗耳用心,以听佛法,此寂灭法与观世音菩萨昔日于紫竹林法会所讲,大有不同之处。观世音菩萨所讲寂灭法,乃法之精妙,直指真法。今时如来所讲,乃为上乘寂灭法,却可将这等难懂晦涩之言,以易懂之说讲出,此道行非真人能比。 衡量道浅道深,讲道乃是最精妙之体现,道浅者无法将自身所学讲出,道深者讲之,使人醍醐灌顶,精妙绝伦。 然道深者甚少,若遇讲道者,十之八九非道深者,乃二神蒙心者,使微末所学,侃侃而谈,自诩真道也。 姜缘听于佛法,完善自身门道。 …… 说不尽光阴迅速,四季轮转,不觉二三百载去。 修行者无计光阴,二三百载人间朝代更替,人王变更,再观场中无外一法会罢。 二三百载后,如来讲罢,众等方是回味,纷纷醒悟,只觉佛法精妙。 姜缘亦感寂灭精妙,到底乃是现存真法,以如来所讲,使他大有裨益,然则其中多有难明之处,他亦深感困惑,幸是菩提祖师教导许多,使他与之相通,方是解惑。 此法若教不解者,最易自悟自思,如此歪曲真法。 如来道:“我今方讲毕。” 众等闻说,礼赞佛祖,感激不已。 如来再道:“既是讲毕,我却须与众等言说,此间法会前,我曾观四大部洲,但见众生善恶,各方不一。” 有菩萨出席问道:“世尊,怎说?” 如来道:“遍观东胜神洲生人,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惧芦洲生人,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我西牛贺洲生人,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再观南赡部洲生人,贪淫乐祸,多杀多争,众生愚蠢,多言毁谤,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三界神通者,无有南瞻部洲生人也,此乃恶极之处,无有一善,是故无神通者生。众等以为如何。” 众等无不以赞叹如来慧眼。 姜缘闻说,泥丸宫中圣胎微微一震,他却知祖师与他戒尺作何,老君怎说此事与他有因果。如此怎教他随波逐流,附和佛老,应承南瞻部洲之恶。他修行来,深居简出,但他曾多行西牛贺洲,南瞻部洲。 南瞻部洲虽多起三灾,但礼数尚在。反观西牛贺洲,苦海之地也,灵山脚下富足,远灵山者何其之苦,祖师曾言‘不通教化,妖多魔众,长者无志,幼者无序,草木精灵,不存此地’。 昔年他与老君西出函谷关,行走三十三载无门道,畏道如虎,只尊歪曲寂灭法,任是求来世,受生死而不顾,他怎不知何故也。 真人心起些许波澜,即是出席,道:“牟尼尊者,小仙正是南瞻部洲生人也。” 但见法会众等垂目张望,多有闻识真人者。 如来望来,说道:“我却知广心真人早与南瞻部洲断去因果矣。” 姜缘摇头道:“尊者,我此断缘法,乃因出世以修行,免遭修行之时,人劫纷扰。我确为南瞻部洲生人。” 如来道:“如此,方是我失言。” 姜缘拜道:“尊者,众生皆苦也。南瞻部洲有如尊者言说,如苦海之处,然西牛贺洲亦有此等。” 如来道:“广心真人深谙佛法,正是众生皆苦,西牛贺洲在佛法门下,深受佛法,早晚渡得,是以南瞻部洲远佛门也。故我欲传三藏真经与南瞻部洲,以劝人向善,渡其苦海。” 有菩萨合掌道:“有那三藏真经?” 如来道:“有法一藏,谈天。有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无上真经,正善之门,我本教送往东土,却恐东土众生轻慢,故须一有法力的佛众,往东土去寻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行过万水,到灵山求取真经,方传东土,教化众生,此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去走一遭?” 观音菩萨行近,道:“弟子愿往。” 如来见了,大喜道:“既有观音尊者愿往,却是去得。今时盂兰盆会就此散去,劳是众等前来。” 众等再三礼赞释迦摩尼尊者,方是散去。 姜缘本教同离,忽是心有所感,转身见观音菩萨走来,请他留步。 镇元子大仙本与说道,但见姜缘腰间有戒尺,笑着摇头,驾祥云离去。 姜缘在席间静候。 菩萨行近,说道:“真人却不得此言,真人之禅法,本为有争法之嫌,真人言语,恐失和气。” 姜缘拜道:“观世音菩萨,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西牛贺洲近在眼前,怎不见其苦处。反是言语诋毁南瞻部洲。” 菩萨道:“真人果是法深,昔日见你,只顾渡己,今时方见,有怜众生之情。今方乃世尊请见。” 姜缘道:“请菩萨指路,我方见尊者。” 菩萨道:“请真人随我来。” 说罢。 菩萨同姜缘往大雄宝殿走去,殿门前有打供神僧行礼,不敢相阻,将门放开,使菩萨真人行入。 待行入大雄宝殿,但见佛老如来端坐莲台,正是在等候他。 姜缘将拂尘轻挥,往莲台前行往…… (本章完) 第116章 真人论法如来,赌赛真经 第116章 真人论法如来,赌赛真经 话表,盂兰盆会结束,如来请得真人于大雄宝殿相会,真人手拈拂尘,行至莲台前,拜礼于如来。 如来遣打供神僧将蒲团放置,请真人落座。 真人再礼,方是落座蒲团。 如来道:“此方法会,但见真人,似与东传佛法,有所误解,可是如此?” 姜缘落座蒲团,答道:“尊者,我非误解,盖因众生皆苦,南瞻部洲生人亦不如尊者所言这般。” 如来问道:“真人自有见解。却不知,真人于我前言寂灭真法,有何见解?” 姜缘沉吟良久,道:“大智闲闲,淡泊在不生之内,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此谓之寂灭。” 如来笑道:“真人果有甚深般若,闻禅乃真人所创,真人乃禅觉佛祖也。常有闻,禅法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真人觉寂灭与禅,孰高孰低?” 姜缘答道:“尊者,旁法无高低之分,若论真一,唯金丹也。” 如来道:“法无高低分也,真人所说有理,但论二法之玄妙,真人以为如何?” 姜缘道:“各有千秋罢。” 如来问道:“怎说?” 姜缘道:“寂灭在于烦恼,在于苦念,是以心机不起,寂灭现在,此法甚妙,若精之,受益无穷也。禅者在于觉悟,在于醒,在于静,此法学之甚易,在于自修自觉。” 如来道:“既如此,禅法易也,人人可修?” 姜缘道:“正是,是以人人可为佛也。” 如来笑道:“如真人所言,寂灭难得,禅悟亦与。此非作践乎?有道是‘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昔时我曾传道于舍卫国一家,我只将真经诵念,保家中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其家长嫌此法易得,竟是不放我离去,只道将黄金与我,请我诵个高价的经文。我那时说真经无价,其说廉价无法,你道这般,若禅法易得,其教无人修?” 姜缘道:“道常在。实不瞒尊者,我昔日亦苦海众生者,盖因道常在,一心向道,拜得良师,修得功成,脱离苦海,法怎有廉价高价之说?若愿修者,道在脚下,不愿修者,万贯难得。” 如来道:“若法易得,教人常弃,传不至三代,法即灭也。” 姜缘道:“大道真一,心中存念,法即不灭,睡者万千,终有人觉。” 大雄宝殿上,二人争辩,舌枪唇剑,但见牟尼尊者身中无量光现,真人戒尺金光大盛,豫鼎隐现神光,这个说‘法不轻传,众生愚昧,易得之,必以言语诋毁,说法廉价,不为真数’,那个说‘法即白本,无处可寻,不惹尘埃,悟者自学,学者自悟’。 无量气机自大雄宝殿散出,门外打供神僧慌了跪伏,那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无不礼赞,或有修禅法者,或有修寂灭者,俱听闻大雄宝殿辩法之音。 观音菩萨望殿内,合掌道:“真人法理颇深。” 弥勒佛笑意盈盈,说道:“真人当为佛师也。” 燃灯古佛称颂道:“禅自有精妙。” …… 玉真观中。 离去的镇元子大仙正在此处与金顶大仙相见。 镇元子大仙见得无量气机现来,望向灵山,心中了然。 金顶大仙惊道:“此广心真人果是了得,与牟尼尊者辩法,使无量气机现,三星仙洞真人,其法高深也。” 镇元子笑道:“你却不知,广心可贵处,非在其法,乃在其心。其道心不移,任是千言万语,动不得其心,再者菩提那厮戒尺护其心神,佛老说不得他。” 金顶大仙道:“假以时日,真人必为三界大法力者。” 镇元子道:“今时广心与老君修行矣,差上些许火候罢。” …… 斜月三星洞。 祖师静室盘坐,心有所感,张望向灵山,笑道:“好童儿,你心如金石,怎为其所动。” 祖师闭目养神,不再观望,不觉如来之法,动得其心。 …… 不觉半月馀去,任是如来怎说,真人道心不移,自有一门道言说,谁也说不得谁,只得作罢。 二人论法停,无量气机自散。 如来道:“未料真人法性玄妙,却说不得。” 姜缘起身拜礼,道:“我道浅薄,多感尊者礼让。” 如来道:“既此番,你言道常在,我言道轻重,不得个真理来,不若我与你打个赌赛如何?” 姜缘问道:“怎说?” 如来道:“今方观音尊者当往东土,寻一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行过万水,到灵山求取真经,方传东土,教化众生。此真经禅法一份,寂灭一份,将禅法白给,寂灭千金,见那善信来时,取得那一份,如何?” 姜缘拜道:“既尊者有此雅趣,我自当相陪。” 如来道:“既如此,望请真人将真经留下。” 姜缘道:“尊者,可请一众,取一白本来。” 如来即遣迦叶尊者,取一白本笔墨,少顷间,白本与笔墨放置于姜缘身前。 姜缘未接笔墨,将白本拿起,果是无字之经,他笑了笑,朝白本吹口气,双手捧与如来近前,说道:“尊者,此为禅之真经。” 如来接过,笑着翻看,遂交与阿傩尊者,说道:“将此真经呈于佛众,使其见之,问经如何。” 阿傩尊者合掌一拜,唱了个喏,将白本接过,往大雄宝殿外走去。 不消多时,阿傩尊者再是走入,将白本递回。 如来问道:“佛众见之如何?” 阿傩尊者答道:“多佛众见之,言说白纸卷卷,诸菩萨若有所思,未曾作答,观音尊者言说法玄,弥勒佛祖笑而不语,燃灯佛祖笑称法妙,诸般不一。” 如来闻听,复望姜缘,笑道:“真人真经甚妙,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真人将此般种种,俱在真经中道尽也。” 姜缘道:“不敢当。” 如来道:“如此赌赛,一时半会间,见不得功成,真人安心等待。” 姜缘应了声。如来遂使迦叶尊者,将观世音菩萨唤入大雄宝殿。 观音菩萨闻唤而入,拜礼于佛老。 如来道:“我今与真人有赌赛,乃为善信取经,将取何等真经,此赌赛暂是不说。却须观音尊者,往东土寻善信去。” 观音菩萨合掌问道:“弟子当前往,不知世尊有甚言语吩咐?” 如来道:“善信好寻,然善信一身,行不得西路,须有护法者当是。你此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切记路途之数,再者为善信寻护法者。这般,我与你五件宝贝,助取经人一功。” 说罢。 如来命阿傩,迦叶二尊者,取来五件宝贝。 一者乃是锦襕袈裟,二者乃是九环锡杖,余三者,乃三个箍儿。 如来道:“此袈裟,锡杖,可与取经人所用。只教其心不移,一路向西,穿我袈裟,免堕轮回,持我锡杖,不遭毒害。” 观音菩萨道:“世尊,此三箍作之何物?” ~~ 如来道:“此宝唤作‘紧箍儿’,一样三个,但却有不同,有金,紧,禁之分。我有对应三篇咒语,倘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劝其学好,与那取经人做个徒弟,护其往灵山来,那时自有正果。若其不伏使唤,你将此箍儿戴他头上,见肉生根,依所应咒语一念,眼胀头痛,管教其入我门来。” 菩萨闻言,合掌作礼便教退去。 姜缘将菩萨拦下。 菩萨问道:“真人,所为何事?” 姜缘道:“既须个护法的,我却有一人,可与菩萨,尊者言说,可保那取经人的无碍。” 如来问道:“真人可说那闹天妖猴?” 姜缘道:“正是。” 如来笑道:“若是那妖猴,定可护得取经人也。那悟空神通广大,天下难寻,昔日我以甚深法力,方是制服,若教其愿听伏,取经人西行无忧也。” 姜缘道:“尊者,若教我那师弟悟空西行,自可助其修行,然其五人难降,一体二心,降之绝非易事,许是需此箍儿为用。然不知将来事由,若其功成,戴此箍儿终是不美,不知此箍儿可有个解法?” 如来道:“此箍自有解法,我将真言传你,自解此箍。” 说罢,如来将箍儿解法与姜缘述说,遂道:“真人且安心,此箍儿有灵,若是悟空戴之,其修行圆满无缺时,此箍儿即不存。” 姜缘拜礼道:“如此,多谢尊者。今方无事,我当归家去。” 如来自是应允。 姜缘如此方离大雄宝殿,腾祥云往三星仙洞归去。 菩萨亦随同弟子惠岸行者,持五件宝贝,往东而去。 …… 姜缘离大雷古刹,使个庆云法,一起祥云二十四万里,往灵台方寸山去。 少顷间,他落至灵台方寸山,将白鹿放于山崖,叮嘱好生修行,往三星洞走去,行近但见府中冷清,门庭罗雀,只得真见在门前取帚子清扫。 姜缘上前道:“师弟。” 真见抬头细看,将帚子放下,拜礼道:“拜见大师兄。一别二百馀载,大师兄终归家矣。” 姜缘回礼,细看师弟,但见师弟身中有法,目中元神凛凛,此等年来,未曾懈怠修行,他道:“师弟怎在此处清扫?” 真见道:“不瞒师兄,我近来与师父修行,师父有言,师兄你近日将归,是故我常以清扫,将府道扫净,以迎师兄。” 姜缘答道:“劳累师弟矣。却不知门中为何冷清?” 真见道:“师兄不知,师父不再收徒,众师弟等俱下山去,府中无人,自是冷清。” 姜缘闻说,心中恍然,他道怎地冷清,竟是师父关洞府,此乃欲将洞府与他,待他功成再开洞府,他道:“师弟心意,我却知得,今方归府,当去拜访师父,晚些闲时再与师弟叙旧。” 真见将路放开,说道:“师兄请进,请进。” 姜缘遂入洞府,果见洞府里清净,未有往日喧闹,府中众师弟俱去,各奔东西,不知今时在何处,亦不知今时修行怎地。 真人行过瑶台,照着小道,行至祖师静室,其室门大开,祖师在等他。 姜缘行入祖师静室,拜得大礼,道:“师父,弟子归矣。” 祖师上前,将姜缘扶起,笑道:“童儿归来,我自喜说,你与佛老论法之事,我已知悉。” 姜缘将戒尺取出,双手捧还,道:“实乃佛老之言有失,弟子非有心失礼,幸是师父戒尺能耐,助我一功,今将戒尺还与师父。但请师父莫要怪罪。” 祖师未接戒尺,笑道:“你与佛老论法不败,怎有罪说?乃当贺喜你本事了得也。此戒尺,你且收之,你功成时,亦当开府,此戒尺有架海效力,常时亦有教人清醒之用,你开府定有用处。” 姜缘道:“师父,弟子开府尚早哩。” 祖师道:“你今时法力,开府不远,只待将神通习全,那时你功成,与你缘法者,不失真面目,则当来寻你。” 姜缘道:“师父,此间事暂是不说,弟子却还有一事。” 祖师道:“你且说与我听。” 姜缘遂将与如来赌赛,以及悟空将西行等事情,一并告知与祖师。 祖师闻说,笑道:“昔时童儿一心自渡,今时这般,却也是渡人。此赌赛输赢无妨,禅者人人可修,不立文字,若有缘法者,自当取之,以渡天下,教化众生。若其无缘法,取之不得,此乃其不识真数,非输也。佛老乃为寂灭法存,此赌赛却有心急。” 姜缘道:“师父,寂灭法甚妙,怎奈精义难存,佛众俱非大智慧者,怎可明其精义,不明精义,教化众生,使西牛贺洲愚昧,大愚于天下。” 祖师道:“童儿无需虑心,好生修习外丹道,早教神通成。”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 祖师再道:“童儿当返天去修行,然你那牛儿有子,在山中寻个地儿,修行已久,你当去一看,再者好生教导,不使生乱。” 姜缘闻说,心中了然,道:“是,师父。” 说罢。 他再三拜礼,离了静室…… (本章完) 第117章 大圣悔悟,牛圣婴 第117章 大圣悔悟,牛圣婴 却说,观音菩萨得了佛祖吩咐,与惠岸行者往东土去,一路半云半雾,行至流沙河地界,菩萨但见此河水汹涌,不由停下。 菩萨问道:“惠岸,此处却难,取经人乃是浊骨凡胎,怎渡此处?” 惠岸行者观望,答道:“师父,此处果是难渡,但既真人有言,请那大圣为取经人徒弟,怎渡不得?昔日那大圣神通广大,十万天兵奈不得,此河与其,定无难处。” 菩萨道:“惠岸,此却不同,那大圣神通再大,渡不得取经人过河也。有道是‘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再者,取经人取经,须是苦历千山,询经万水,不得腾云也,故此河,取经人难渡。” 惠岸行者行教说些话,忽见水中跳出一妖魔,举着降妖杖就打,竟是那李兴实。 昔日李兴实得真人静心言,却无守心之行,今番教黄婆所害,恶向胆边生,朝菩萨行凶。 惠岸行者喝道:“大胆。” 说罢。 惠岸行者持浑铁棒挡住,上前与之抵敌,二人一场恶斗,浑铁棒与降妖杖似两条银蟒缠斗,俱乃有本事在身的。 双方战上五十合,不分胜负,平分秋色。 李兴实架住惠岸行者铁棒,知来者不简单,如此本领,若是久战下,他必败也。 他喝道:“你是那来的,怎入我地界,与我抵敌?” 惠岸行者道:“我乃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惠岸是也,今随我师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那来的,怎敢拦路。” 李兴实恍然大悟,遂问道:“菩萨何在?” 惠岸行者道:“你管往岸上看,那不正是我师父。” 李兴实抬头一看,但见菩萨正在暗中,笑着张望,他怎敢放肆,将降妖杖收去,任是惠岸行者揪着,往岸上去。 行至岸边,李兴实倒身下拜:“但请菩萨恕我之罪。” 观音菩萨道:“你身中有神气,是天界来的?” 李兴实道:“不敢欺瞒菩萨,我非是妖邪,如菩萨言说,乃是天界来的,我本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是也。盖因在大会上,打碎琉璃盏,教打我八百下,贬下界来,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馀下方回。幸是二三百年前,得广心真人怜悯,传我静心之言,奈我不成器,失了心神,教恶念欺心,行凶此处多时。不料冲撞菩萨,万望恕罪!” 菩萨道:“你因此事有罪,今又行凶,罪上加罪,此苦海你何渡之?” 李兴实跪伏道:“恳请菩萨指明道路。” 菩萨道:“今我领佛旨,往东土寻个取经人,西行往灵山取经,此道可成正果也。你何不皈依,入我门下,与你取经人作个徒弟,上西天拜佛,若是功成时,你亦可有正果也。” 李兴实答道:“菩萨不知,我在此流沙河日久,向来有九个取经人来,被我吃了。我这个水,人骨绝不能浮,唯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浮在水面不沉,我觉异宝,故取索儿穿在一处。如此,怎会再有取经人来此处?” 菩萨说道:“其自会到,你方安心。” 李兴实道:“如此,我愿皈依也。” 菩萨与其摩顶受戒,去凡间姓名,指沙为姓,起个法名,叫作‘悟净’。 缘是黄婆居中宫调和,滋养造化,有使五人,元神团结一心之效力,然黄婆未降之际,乃是身中五人最凶最恶者,正是应全‘阴阳’也,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最凶者亦最善,此谓之‘黄婆’。 …… 菩萨别了流沙河,遂与惠岸行者往东土去,行至半途,又见一山,那山是福陵山,山中有个妖魔,乃是天蓬元帅转世,错投猪胎,木母为困,得菩萨点化,皈依佛门,菩萨起法名,作是‘猪悟能’。 再者点化救济一白龙,使其皈依佛门,为取经人脚力。 菩萨与惠岸行者同往东土去,行入南瞻部洲,近了一山,但见那山金光万道,瑞气千条。 惠岸行者道:“师父,此山便是五行山了,那大圣正压在此处。” 惠岸行者言说间,忽有五方揭谛现身,礼赞观音菩萨。 菩萨问道:“那大圣近来在山下如何?” 五方揭谛说道:“大圣近来安好,乃教数百载前,广心真人所来,变作一牧童,与其分说道理,使大圣安分多,然其本性未变,凶恶难断,菩萨近前,须是当心。” 菩萨笑道:“未想广心真人来过。” 五方揭谛说道:“数百载间,只得广心真人到来探访,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来看大圣。” 菩萨问道:“常闻那大圣广结四海五湖之豪杰,怎今方受伏,无人敢妨?可是世尊有吩咐?” 五方揭谛摇头道:“未有。” 菩萨再问:“玉帝有旨否?” 五方揭谛摇头:“未有。” 菩萨道:“斜月三星洞有言?” 五方揭谛再摇头:“亦未有。” 菩萨问道:“既如此,怎说?” 五方揭谛道:“未有缘由,或是大圣交友不慎,未有人来拜访,我等不曾阻拦。” 菩萨道:“且容我与大圣一见。” 说罢。 菩萨驾祥云近了五行山,张望石闸间那猴头,惋惜不已,道:“堪叹此妖猴,当年狂妄,大闹天宫,十万天军奈不得,九重天上显威风,今时遭得重山困,怎见昔年神威气?” 此番言说,惊动到石闸下猴头,那大圣叫道:“是那个在那述说,揭我短?若是故人,怎不来一见。” 菩萨按落祥云,在石闸前听,问道:“那大圣,可识得我?” 大圣睁眼一瞧,叫道:“你不正是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承看顾!昔时我翻跟斗自南海过,远远拜过,今时我在这受此山降伏,度日如年,无有一个相知的来看我,却是得了菩萨看顾。” 菩萨笑道:“你怎说无相知来看你?广心真人曾来看你,你怎说这等。” 大圣问道:“大师兄何时曾来看顾,我怎地不知?” 菩萨道:“五方揭谛有言,广心真人数百载前,曾变作一牧童来看你。” 大圣闻说,满眼堕泪,不作言语。 菩萨道:“今时你在此,有几个年数?” 大圣道:“实不瞒菩萨,有五百馀载矣,万望菩萨方便一二,救我老孙,我却知错,认罪。或是请菩萨转述与我大师兄,我情愿修行,认清身中魔障,一心向道,绝无二心。” 菩萨道:“救你甚易,我今此来,乃去东土大唐国寻一个取经人,你若肯护持其西去,将得正果,再无二心,那时你方得真自在,你觉如何?” 大圣道:“愿也,愿也。” 菩萨道:“若如此,你在此处等候,那取经人行至此处,定救你出来,那时你好修善果。” 大圣应下,却是知悔,心中更是感念大师兄教导之恩。 菩萨闻说大喜,与大圣相说良多,方才是离去,往大唐国寻取经人去。…… 话表,灵台方寸山。 山后一座树洞中,姜缘正在此处与牛魔王见面。 牛王见了姜缘,行得大礼,说道:“老爷,二百馀不曾相见,今见老爷,老爷威气不减。” 姜缘手拈拂尘,张望牛王,但见牛王心神有定,不曾失了修行,他方安心,说道:“你这牛儿,不忘修行,将我教诲听进,可贺。” 牛王道:“老爷教诲,自不敢忘。” 姜缘问道:“我闻你有子,在何处?怎不引来与我一见。” 牛王喜道:“请老爷少待,我那孩儿正在山中修行,此间不知去何处戏玩,我此方去叫其来拜,但请老爷等我一二。” 姜缘道:“你且去,我在此处等你。” 牛王欢欢喜喜,往山中去,真人在原地等候。 不消多时,牛王归来,其身后带一孩儿。 ~~ 姜缘细细一看,但见这孩儿‘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正是个好灵童。 牛王近前来,道:“老爷,此正是我那孩儿,乳名唤‘红孩儿’,其正名叫牛圣婴。” 那红孩儿见了姜缘,抬头问道:“你便是我父主人公?” 姜缘低头笑道:“正是。” 红孩儿闻说,当面跪下,朝上叩首道:“牛圣婴拜见上老爷。” 姜缘将此灵童扶起,问道:“你无须多礼,你却怎个称我作上老爷?” 红孩儿躬身道:“上老爷,你乃我父老爷,我晚我父一辈,便是晚您两辈,是故称你为上老爷,是老爷之上。” 姜缘闻说,指定红孩儿,笑道:“是有灵性的,你近来在山中,可有修行?” 红孩儿答道:“上老爷,我入山中,闻高上老爷所教,修行些门道。此乃高上老爷见我无事,故以传我,所传乃是些饮露餐风的本事,教我养灵。” 姜缘笑道:“高上老爷怎说?” 红孩儿道:“我父称老爷,我称上老爷。是故上老爷之师,便是高上老爷。” 姜缘哭笑不得,道:“你这童儿,着实有趣。” 红孩儿道:“此乃礼数,我修行未有多少年数,不曾读数,是故不知真礼如何,称上老爷,高上老爷,乃是我之礼数哩。” 姜缘道:“你既知礼数,可有向道心?” 红孩儿道:“上老爷,自有道心,我饮露餐风,日日不停,今时有百载矣。” 姜缘道:“既你有道心,又知礼数,可愿随我修行?” 红孩儿拜道:“愿也,愿也!” 姜缘道:“我如今尚未开府,却收不得你为徒,故你先随我学礼。” 红孩儿笑道:“能学礼,我亦心喜。” 姜缘道:“如此,你方去戏玩,莫伤山中灵兽。” 红孩儿应承,拜礼牛王,复拜礼于姜缘,方才退去。 牛王上前道:“老爷,我这孩儿如何?” 姜缘笑道:“你这孩儿,生得五官周正,三停平等,元神灵足,是个知礼的,好生教导,使其不失修心,将来定有一番成就。” 牛王喜不自胜,说道:“当不得老爷这般言说。” 姜缘笑道:“你这牛儿,说当不得我这般言说,眉开眼笑。” 牛王道:“老爷,怎有父母闻他人赞子不喜的。” 姜缘道:“你喜之有道,却须让其修心,悟空迷心之状,你须谨记,你这牛儿,亦是随我修行多时,当是明矣。” 牛王拜道:“老爷,我自当明,不使我这孩儿失心迷面。” 姜缘答道:“如此甚好,你且照看孩儿去。” 说罢。 真人往三星仙洞走去,归于静室,未曾往天而去,而是在静室安心静修,养性修真。 他闻佛老讲法多年,正是须个时间,待他将法理尽悟之,方是上天,习全外丹道。 …… 光阴迅速,不觉有半载去。 此半载间,姜缘在府中静修,悟尽法理,习全寂灭,再者闲时,教导红孩儿习儒之礼,不使其失本性,祖师亦常常开讲大道。 然则此间开讲大道,府中不得弟子,只有四者,乃是姜缘,真见,牛王父子。 府中无弟子,祖师亦会开讲大道。 姜缘闻听大道,再悟法理,进展颇快。 一日,姜真人室中修行,忽得室门敲响,真见在外呼喊。 “大师兄。” 姜缘遂起身,将室门开了,真见笑意盈盈站于外,他问道:“师弟,往日你我亦有叙旧论法,今日来寻,为论法乎?” 今时此师弟法力不弱,于禅之见解,更胜于他,已非昔日教身命不保者。 真见摇头道:“非也,非也!大师兄,乃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在府外,着我通报,师父有言,乃寻你来,故使我来请你见菩萨。” 姜缘闻说了然,拜道:“劳师弟通报,我此方出洞府,与菩萨相见。” 真见道:“怎敢言劳,分内之事。” 姜缘恐怠慢菩萨,遂别真见,往府外去,行至府外,但见菩萨与惠岸行者俱在,风尘仆仆,料是从东土归来。 姜缘上前迎了菩萨与惠岸行者,依次见礼,将其引入楼台,设席以待。 他不见祖师到来,心中了然,知是祖师有意让他主持以待菩萨,祖师早有意将洞府与他,是以衣钵之传。 (本章完) 第118章 菩萨借人,八十一难 第118章 菩萨借人,八十一难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楼台里,姜真人设席以待观世音菩萨与惠岸行者。 观世音菩萨合掌说道:“真人,怎不见菩提道兄?” 姜缘坐于主席,闻听此言,答道:“家师近日静修,故不曾相迎,望菩萨莫怪。” 菩萨自有甚深般若,闻说即明,笑道:“广心真人法深,自可独当一面。” 姜缘道:“此方菩萨风尘仆仆,可去东土寻得取经人了?” 菩萨笑道:“正是。此方归来不久,已在东土寻得取经人,其乃金蝉子转生是也,有善心皈依,向西取经,绝不敢误。” 姜缘道:“金蝉长老得法重归,可贺。不知菩萨,路上可有与悟空师弟言说,再者收降几位神通广大的妖魔与金蝉长老作个护法?” 菩萨道:“为金蝉子做个徒弟者有三,一者是那大圣,其神通广大,十万天兵奈不得,自不必言说。二者是那天界昔年天蓬元帅,因犯罪遭贬,在那福陵山作恶,今愿皈依佛门,我为其摩顶受戒,法名‘猪悟能’。三者是那天界昔年卷帘大将,曾在法会打碎琉璃盏遭贬下界,真人当是相识,今皈依佛门,我为其摩顶受戒,去其凡名,起法名‘沙悟净’。正是此三者,再有一西海龙王太子为取经人做个脚力。” 姜缘闻说,问道:“悟空与李兴实,我俱识得,悟空身中五人未降,二神来扰,一体二心,难于‘心’。李兴实难于‘黄婆’。此天蓬与西海龙王太子,又是怎说?” 菩萨道:“天蓬旧时凡心不灭,是以‘木母作祟’。龙太子乃是个‘意马’不定。” 姜缘道:“此应天地数乎?” 金禅子应元神说,悟空作心猿,又持金箍棒,应金公为心猿用之说,天蓬应木母,李兴实应黄婆,龙太子应意马。正是全了天地数。 菩萨道:“正是,取经人一心往灵山取经,护法者亦借此路西行,降伏自身,是故此行艰难,道阻且长,合该受灾消难,方能功成。” 姜缘拜道:“菩萨慈悲心肠。” 菩萨道:“不敢当,不敢当。只愿五人齐心,方是入得灵山,此行路长十万八千里也。” 姜缘道:“菩萨与我言说这等,可有何事须我相助?” 菩萨道:“五人取经,自有灾难相阻,合该受劫九九之数,如此方圆满也。” 姜缘道:“此乃天地之数,八十一难,难难少不得。然天地绝不与难数齐全,正如修行金丹常有扰乱,菩萨须当心。” 菩萨道:“是故我所来,乃为请真人共凑此八十一难也。” 姜缘道:“怎凑?莫不是须我亲往?” 菩萨惊道:“若教真人亲往,其怎过得?” 姜缘道:“如此怎说。” 菩萨道:“乃为借人来。” 姜缘闻说,心中了然,知得菩萨有意借人,以应劫数,问道:“借谁?” 菩萨道:“借者有三,一者乃真人坐骑,再一者乃真人师弟,又一者乃牛王是也。” 姜缘道:“借不得。若一鹿儿尚是好说,此师弟与我乃同门也,牛王名为我护法,实随我修行者,怎做得此等。” 观音菩萨道:“此亦为其修行也。烦请真人听我细细说来。” 姜缘道:“既菩萨这般说,我自当洗耳用心,听菩萨说道。” 菩萨道:“为凑劫数乃一说。借三者,亦有正其心也。方望其心如何,修行如何。”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如此我做不得主,且容我问三者,若愿之,自当与菩萨前往,作西路劫难。” 菩萨笑道:“自当如此。” 姜缘本欲亲自前往,菩萨着惠岸行者为真人走一遭,将三者唤来。 惠岸行者领命而去,出了楼台。 姜缘拜谢菩萨。 菩萨道:“不必言谢。” 二人在楼台谈说,此说的是那修行中事,不消多时,牛魔王与真见,白鹿便行至此处。 惠岸行者回身拜礼道:“师父,真人,三者已带至此处。” 牛王等三者俱拜礼。 姜缘起身将事情与其一说,问其是否愿往。 白鹿道:“老爷使我往何处去,我便往何处去。” 牛王道:“既是为难那猴头,老爷,我便走上一遭就是。” 真见道:“许久不曾出府,此为悟空师弟修行,自当前往。” 姜缘见之,清楚三人皆愿往,便应承下来。 菩萨大喜,说道:“既如此,当往西行路上去,好生布置,须有阻道之说,方可作劫难。” 姜缘道:“我当与菩萨同往,请菩萨少待一二,我与家师辞行。” 菩萨合掌道:“自当如此。” 姜缘不再多说,请真见代他礼待菩萨,他则起身往瑶台后静室去。 少顷间,真人行至静室,但见室门半开半合,祖师定知他前来,他遂入室内。 真人拜礼道:“师父。” 祖师道:“童儿所为真见,那鹿儿,那牛王的事情来,此方诸事我已知悉,今后你当为洞府之主,此等事,你无需与我分说,自行做主便是。” 姜缘道:“师父,弟子何年何月,亦是师父一童儿罢,礼不可废。” 祖师笑道:“你这童儿,随你,随你。既你应下,且带真见,鹿儿,牛王去罢,此与其修行,有些好处。”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遂离去静室。 …… 姜缘再返楼台,便与菩萨等众一并离了洞府,往西行路去,一众驾云,速度不快,半月馀间,抵达一林中,此林位于流沙河不远处,渡流沙河后,须过此处,方可西行。 一众观望此林,但见此林秀丽,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一应俱全,又见那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随处见,西行路上,此林乃是个好去处。 观世音菩萨按住祥云,指定林中,说道:“此林中,乃是个好处,真人,我意使真人坐骑白鹿在此。” 姜缘自云端向下张望,问道:“使此鹿儿在此阻道?鹿儿有些本事,但怎胜悟空。若打斗起来,十合内必亡也。” 白鹿闻说,战兢兢,慌了道:“绝不敢与大圣抵敌。” 有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齐天大圣三番四次反天,偷蟠桃,窃御酒,盗金丹,假传圣旨,十万天兵奈不得,斗得天庭闭门闭户,三十七神通明殿前大战,拿不得,诸般事迹,扬名三界,乃是赫赫有名的凶魔。 与之相较,真人之名不如那般凶威,是以成道修行,菩提衣钵,论法如来不败等等名头远扬。菩萨笑道:“你方安心,你多与真人袖中,得许多好事,深谙佛法,非使你与大圣抵敌,乃使你在此林中,作一道人,与路客辩法,若有辩不过你者,不可放行,须是辩胜你者,方可过此林。” 姜缘闻说,问道:“悟空,李兴实,天蓬,定非善辩之辈,菩萨欲见金蝉长老佛心乎?” 菩萨道:“正有此意,若心不艰,西行难行,在此林后,尚有试心一难,我已备好。” 姜缘道:“既如此,鹿儿,你且在此处,住此林中,若是金蝉长老来,你与其辩法,其胜你不得,你莫放其前往。” 白鹿变作一老道,说道:“老爷,那大圣棍棒没高没低,若其不与我辩法,持棍来打,我怎招架?” 姜缘将手中拂尘递与白鹿,说道:“此宝与你护身就是,若那猴头胡闹,你且说我名来,他绝不敢伤你。” 白鹿接过拂尘,眉开眼笑道:“定是听从老爷吩咐,不敢有误。” 姜缘道:“如此,你且去。” 白鹿得令,持拂尘按落云头,入了林中,朝姜缘与菩萨所在云头三拜,遂寻个好地儿住下。 姜缘见之,望菩萨问道:“菩萨,此牛儿与我这师弟,该往何处去?” 菩萨道:“真人,请随我来。” ~~ 说罢。 菩萨驾祥云往前去。 姜缘一众驾云追随。 不消多时,菩萨将云头停住,远远指定一山,说道:“真人,你且看,那便是福陵山,那天蓬转生,正在山中,真人可欲与之一见?” 姜缘张望一二,摇头道:“我与那天蓬元帅未有往日交情,不必相见。” 菩萨道:“既如此,便不必登山,可请真人师弟在此山不远,作一道场,若那取经人来,请你传其一二佛经,助其一功,若其愿听便好,若其不愿,便是作罢。” 真见上前拜礼道:“遵令。” 说罢。 真见按落云头,入了福陵山外一道上。 姜缘道:“如这般,真见此处,算不得一难,乃是个试心之关。” 菩萨道:“正是个试心。” 牛王从云后来,问道:“老爷,菩萨,那鹿儿与真见都去了,我该往何处去?” 菩萨答道:“听闻牛王家住翠云山,有妻罗刹女,可是如此?” 牛王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尚有一子,乳名红孩儿,本名牛圣婴,一家三口。” 菩萨道:“翠云山中不远,有一火焰山否?” 牛王道:“有所耳闻,我翠云山与火焰山相距一千四百多里,算不得近哩。山妻手中有柄芭蕉扇,一扇熄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常有火焰山一带人前来,祭祀于山妻,求其降甘霖。说来也怪,此火焰山,乃是天火坠下而成,往前些年数,并无此山。” 菩萨道:“此山乃是那大圣所为。” 牛王惊讶道:“菩萨怎这般说,那猴头怎地记我牛王仇,到我家中不远放把火?” 菩萨笑道:“非也,非也!此火乃大圣昔日遭老君八卦炉所烧,开炉时蹬倒此炉,炉中有砖火飞出,落在此山,故成火焰山,此乃大圣劫数也,其必亲为,灭此山火。是故牛王可归家去,那日大圣来请,你难他一二,算是一劫也。” 牛王道:“这般说来,我岂非日日可归山中?” 菩萨道:“若是无事,自可归山,料是取经的,未有那般迅速过去,需个年数方至。” 牛王欢欢喜喜,说道:“如此甚好。” 姜缘道:“若是这般,此三人便已定下。” 菩萨合掌拜道:“有劳真人。” 姜缘回礼道:“怎敢言‘劳’,如此,若是无事,我当归山去矣,菩萨何去,可归灵山?” 菩萨道:“尚需往兜率宫去一遭。” 姜缘闻说,问道:“菩萨寻老君何事?” 菩萨道:“与老君借一二人下界,应了劫数。” 姜缘笑道:“菩萨,我等凑劫数,以防万一罢,若教无我等,亦有百灵现身来阻,这借一二,那借一二,百灵不现,劫数便凑满哩。” 菩萨道:“唯恐生变。” 姜缘道:“若需何助,菩萨可再来寻我。” 菩萨道:“自然。” 二者在云间谈论许久,姜缘放下别了菩萨,驾云与牛王同归山中,取经人一时半会,行不至翠云山,无须守在翠云山,待取经人将至时,方往翠云山去就是。 …… 一起祥云二十四万里,姜缘顷刻间同牛王回转至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归入洞府,牛王欢欢喜喜。 姜缘见之,将牛王喊住,问道:“你这牛儿,喜从何来。” 牛王道:“老爷,我乃喜笑那猴头受灾难也。” 姜缘问道:“你笑他作甚?” 牛王道:“笑他不识真数,昔日得门下时,不曾修行,得一二本领,自诩三界无敌手,今时受伏五六百载,尚须历九九劫数,何其之难。” 姜缘道:“此有何笑。” 牛王道:“正如人者,少时不努力,晚年徒伤悲。如那猴头那时潜心修行,一心修正,怎有今时这般劫数,那猴头若是潜心修行这般年数,本领不知何其之高。” 姜缘道:“少时者,心比天高,未识天地,怎知天地之广,晚年乃是劫数已过,自是悔之昔年不曾潜心。” 牛王道:“那猴头悔之晚矣。” 姜缘道:“莫说这等,你的本事,与那猴头比,少许不如,这般,我借你一宝,你持此宝,难其一二。” 牛王道:“是何宝?” 姜缘道:“乃豫鼎是也。” 牛王闻说大喜,只道有豫鼎相助,任是那猴头何种本事,怎能胜他…… (本章完) 第119章 金角银角下界,唐僧西行 第119章 金角银角下界,唐僧西行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去。 姜缘将拂尘与白鹿,将豫鼎与牛王,再以真见在福陵山外候取经人,三者尽去。府中余真人与祖师。 一日,祖师静室。 师徒二人正在此处捉棋,摆开阵势,一递一着的厮杀,下的乃是围棋。 一局落幕,终是姜缘败阵。 姜缘不恼,笑着将棋局收整完毕,说道:“师父,府中余你我二人矣。” 祖师道:“早有所料,你这童儿,怎还不返天去修行,在府中赖着作甚?” 姜缘道:“府中无人,我当在此处陪候师父。” 祖师笑骂道:“你在此处扰我清净,怎个言说陪候?且去就是。” 姜缘道:“不急哩。” 祖师道:“怎个不急?你今外丹道将成,神通唾手可得。” 姜缘笑道:“师父,急不得。” 祖师道:“你这童儿,常时教你修个心静,今时真教你修成遇事不惊。” 姜缘道:“师父教导有功。” 祖师笑道:“童儿,莫要与我这般多说,再去府外一遭,观世音菩萨来矣。” 姜缘闻说不解,半月前方才与菩萨辞别,怎个菩萨又行至此处。 他拜道:“师父,弟子方出府相迎。” 祖师摆手道:“且去,且去。” 姜缘再三拜礼,方是离去,他照着瑶台小道走出,行至府门前,整衣近前,将府门推开,但见府外菩萨正站定,其身旁跟着三者,一者是那惠岸行者,再二者乃是他熟人,金角银角是也。 姜缘上前拜礼,道:“菩萨。” 观世音菩萨回礼道:“真人,多有叨唠。” 姜缘道:“不敢言说此等。菩萨,此方再来,可有何事需我相助?” 菩萨道:“未有。不久我上兜率宫,亲见老君,与老君分说,借人在下界成劫数,老君却是不允,乃我再三相借,老君方才准许,遣金角银角二童子,使我托化妖魔,阻其前行。金角银角本为真人在上界看炉,故今前来,与真人分说,且将丹炉一物,交与真人。” 金角银角闻说,取一鼎炉出来,此鼎炉呈三寸六,又取一药盒,说道:“师兄,今我等将下界以阻大圣前行,却不得为师兄看炉,此方老爷有言,道师兄可在下界炼丹,何时丹成,寻他习神通。” 姜缘接过鼎炉,又接过药盒,道:“劳二位师弟下界将此等带来。” 金角银角拜礼道:“今方不得为师兄架火拉风,待我二人功成时,再为师兄所用。” 姜缘道:“你二人下界阻道,可有宝物傍身?若无宝物,恐阻不得,且身命有危。” 金角银角笑道:“有宝哩,有宝哩!实不瞒师兄,老爷允我二人有宝五件,有一葫芦,有一净瓶,有一宝剑,有一扇子,有一绳子。得此五宝,护身无碍!说不得那取经人过不去我们这关哩。” 姜缘闻说,放下心来,道:“既如此,二位师弟且去,待你等功成,我等再叙。” 金角银角再拜,方是退至菩萨身后。 观音菩萨方才道:“今为此事来,事了当去也。” 姜缘拜道:“菩萨慢行。” 菩萨驾祥云承三者同往外去,正是寻一处地儿,托化金角银角为妖魔,阻取经人前行。 真人目送菩萨远去,方是取鼎炉与药盒归家,将之安于瑶台不远,转身返祖师静室去。 入祖师静室,祖师盘坐蒲团,问道:“如何。” 姜缘道:“师父,乃是老君二童子,与观世音菩萨前来,菩萨借童子阻道,二童子与我有旧情,在天上曾为我架火拉风,炮制金丹。此来奉老君令,将鼎炉药材送与我,使我在下界炼制外丹,何时丹成何时上天习神通。” 祖师道:“既如此,那童儿在府中炼丹,若是无有药材,我为你取来就是。” 姜缘笑道:“弟子拜谢师父。如此,弟子能在师父府中陪候师父。” 祖师道:“你这童儿,童心未泯。” 姜缘叩首道:“师父,阎浮世界常有言说‘师者如父’,昔年我受师父深恩成道,今时师父将诸般交与我,我自侍师如父,恩情绝不敢忘,任我何般,终是师父身旁一童儿罢。” 祖师上前将童儿扶起,道:“你有孝心,我自知得。且安心修行,你若开府,我亦在府中,无人敢为难你。” 师徒谈说一阵,姜缘忽是提起府外住着的红孩儿,问道:“师父,你觉牛圣婴如何?” 祖师道:“是个有灵性的,我使其餐风饮露,乃有意蕴其正主,此方多时,自可传其门道。” 姜缘问道:“师父,使其自选修何门道?” 祖师颔首道:“自然。然恐其心性顽劣,到底少年,不好抉择。” 姜缘道:“师父,不若请其父来?” 祖师摇头道:“不可。” 姜缘道:“当如何是好。” 祖师沉吟良久,说道:“你且问其一二,见其有无少年顽劣姿态,若无有少年姿态,着其修行门道,若有少年姿态,你带之身旁,言传身教。” 姜缘道:“是,师父。” 师徒二人再是谈说许久,姜缘方是离了静室,往府中行去。 真人行至府中一老柏树下,此处乃是昔日众师弟最喜会讲之处,他亦曾在此处参与会讲。他至柏树下,望见红孩儿在此处戏玩,取一火折子捣鼓。 他近前些许,但见红孩儿使一火折子,放在一树旁,什么也未曾做。 姜缘近前问道:“红孩儿,你这是作甚?” 红孩儿见是姜缘,遂是起身拜礼,道:“上老爷,我在给树取暖哩。” 姜缘问道:“你给树取暖作甚?此处冬暖夏凉,四季不侵,树怎会冷?” 红孩儿道:“我抚树身冰凉,火焰温和,我近之暖和,故我取火为树取暖。” 姜缘道:“近来我使你读书学礼,你可曾读进?” 红孩儿躬身道:“上老爷使我读之书,我尽学矣。” 姜缘问道:“果真?”红孩儿答道:“不敢欺瞒上老爷。” 姜缘笑道:“既如此,你随我来。” 说罢。 真人往瑶台走去,红孩儿不解其意,紧随其后。 二者一前一后,行至瑶台上,姜缘不欲登坛,正要入班中,忽有清风徐来,推着姜缘往上坛行去。 此为祖师之意。 姜缘见之即明,远远朝祖师静室拜礼,方是登坛高坐。 红孩儿不敢入班中,只在台上静候。 姜缘高坐坛中,道:“牛圣婴。” 红孩儿跪伏在地,朝上叩首,说道:“上老爷,我正在此处,但请上老爷吩咐。” ~~ 姜缘道:“你今读书亦有多时,日间可有修个门道?” 红孩儿答道:“上老爷,日间餐风饮露,算作门道。” 姜缘道:“你餐风饮露,料想多时,不知有何所悟?” 红孩儿道:“上老爷,我却未有所悟。” 姜缘道:“怎说?” 红孩儿躬身拜道:“上老爷,我却有些愚笨,餐风饮露,不得所悟。若教有所说,不知真我一说,可作感悟?” 姜缘闻说,运气双目,细细一看,但见红孩儿双目灵足,元神泥丸现,未有二神来扰,他问道:“你知真我?” 红孩儿道:“上老爷使我常读书,其书中有所记,眉心正入乃天门,天门后为明堂,再后为洞房,洞房为泥丸宫,元神住此处,乃真我也。我自餐风饮露来,便知真我所在。” 姜缘心中了然,此童儿生来为牛魔王所护,不曾入世,是故真我易得。 他曾读老君赠书,书中有言‘人身由来后,所见所闻而生识神,欲神,此二神乃最熟人者,盖因由人而生,人最惧何等,最喜何等,二神悉知,二神势大掌权,必使元神失位,此乃人死始初’。 红孩儿之识神,欲神尚弱,元神掌权,辅以日间餐风饮露,元神自现。 此方不宜传金丹道,若传此道,假以时日,其二神长成,定是乱心,那时怕又是一个孙悟空。 姜缘道:“牛圣婴,既你知真我,自今日起,你随我身旁同是修心养性,如何?” 红孩儿磕头道:“但凭上老爷吩咐,不敢违也。” 姜缘遂下坛中,将红孩儿扶起,随他同是将鼎炉与药盒搬入一间空静室中,他此方当是要开始炼丹。 他走出府外,制一风闸,方归府中,教红孩儿使风闸,他自炼外丹,他并不避讳讲述外丹道,取药材时,将一些简单的天地数与红孩儿讲述一二。 红孩儿甚是灵巧,往往举一反三。 姜缘将鼎炉立起,此谓之‘安炉设鼎’,再者清扫鼎炉,乃是‘清炉扫鼎’,红孩儿将之一一记下。 …… 却说金蝉子转生自南瞻部洲海州弘农郡聚贤庄中,几番周折,入佛门俗姓作陈,法名玄奘,今得菩萨指点,携二宝袈裟与锡杖,再者与大唐皇帝圣意西行。 大唐皇帝赐其作御弟,望其西行取经三藏,故指经取号,又以唐为姓,是故又号‘唐三藏’,因其为僧人,出自大唐,便称‘唐僧’。 唐三藏在贞观十三年自长安城出发,有二从者随行,护其西行,俱是凡夫俗子。 一行三人走在西行路,不知西路多远,只管往西,行入一山岭,但见此山岭,说不尽崎岖难走,前行须从者拔草方能见路,行多时。 唐僧喘息不定,见路径分叉,不知何处走,他停了白马,问道:“此路难走,该往何处去?” 从者道:“只管往西,我等开路,慢行就是。” 唐僧应声,行至不久,白马失足,从者惊恐,竟是跌落坑坎之中,三者惊惧,不知所措。 忽有妖风滚滚,但见风中拥出五六十个妖邪,有个魔王做首,呼道‘拿将来,拿将来’。 妖邪将那唐僧连同从者捉起,这法师战战兢兢,抬头一看,唬得魂飞魄散,那二从者骨软筋麻,只因此魔王生的凶神恶煞,血盆大口,吼声如雷,教人生怯。 那魔王道:“今时捉人,合该作我暖寿。” 魔王呼啸不久,又有二妖闻着人味近前来,竟是商议吃人。 听得唐僧六神无主,将身中袈裟紧贴。 那魔王招呼二妖前来,见了唐僧与二从者,说道:“此人本性元明,身有袈裟,伤不得。不若我等分食那二人去罢。” 二妖俱是应答,遂与魔王,五六十妖邪分食二从者,但见那二从者被剖腹剜心,剁碎其尸,首级与心肝与二妖,四肢遭魔王吃食,其馀骨肉被妖邪分邪,林中啯啅声,将唐僧险些唬死。 正是唐僧西行之心不改,袈裟护身,元神有灵,否则此处便丧命去。 此正应修行,元神孤苦无依,必遭难也,掌权不得,早晚为害。须是心猿持金公相护,木母守戒,意马作乘,黄婆调和,方行大道。 唐僧这般惶恐,不知多时去,只闻耳边尽是啯啅声,不觉东方发白,妖邪等见唐僧初心不改,不得分食,暗叹散去。 唐僧昏昏沉沉,分不清路来,不知往何处往,心有惶恐,暗道:“西行路如此之难,我怎地西行?二从者教妖邪分食,我侥幸得了一命,若是西行,我定遭害,不若退去?” 唐僧念及此处,正是欲退,可又念及唐王恩德,此未曾取得真经,怎能退去。 唐僧万念而过,终是西行心定,袈裟相护。 正是心定间,忽见有一老叟来,此老叟乃是太白金星所化,得菩萨请,特下界来,为其指路。 老叟上前将唐僧身中绳索去掉,唐僧见了老叟,如是故乡见亲人,满眼堕泪,将诸般事情与老叟说了。 老叟笑道:“你且安心。此处尽是山精树鬼,怪兽苍狼,你袈裟相护,本性不失,故害不得你。” 唐僧道:“此般种种,我一人如何西行,恐为所害。” 老叟指定前路一处,说道:“你且尽心行至此路,那儿有个神通广大的猴儿在,那与你有缘法,合该为你徒弟,护你西行,你将其收为徒弟,你西行路自此无忧矣。” 唐僧朝那处张望,转身正要言谢,忽见那老叟跳至云间,化作神仙,只留一字帖,消失不见。 如此方教唐僧知得,那老叟乃是太白金星。 正是‘元神终知心猿在’。 (本章完) 第120章 大圣出山,六耳猕猴之说 第120章 大圣出山,六耳猕猴之说 话表金蝉子转生法师唐僧西行,于双叉岭遭难,幸得元神清明,袈裟相护,保住性命。得了太白金星指定,唐僧方是往西去。 在往西途中见有一人驱虎赶狼,威风凛凛,细问之下,方才知得,此人名为‘刘伯钦’,乃是个镇山的太保,在其相护下,唐僧方才行过双叉岭。 行至五行山,刘伯钦不愿再往前去,唐僧细问缘由。 刘伯钦方才说道:“此山名为两界山,盖因在我大唐地界与鞑靼地界中,再往前去,是鞑靼地界,我万万去不得,如此,请你自去罢。” 唐僧无奈,只得含泪拜别,正是无措,不知西路怎行,唯恐被魔障所害,心生畏惧时,但见那鞑靼地界处,现得虎豹豺狼来,虎视眈眈,紧盯长老。 唬得唐僧险些魂飞魄散,怎敢向前。 刘伯钦朝那厢怒吼,那虎豹豺狼不惧太保,他说道:“长老,这厢虎狼,不伏我降,我奈不得。” 唐僧战战兢兢的,心生退意,只道往回走,性命得保。 正是无措间。 忽有雷吼炸响,使那虎豹豺狼,蛇虫鼠蚁如临大敌,四散而逃,绝不敢留。 “师父来也!师父来也!我在此处!” 吼声如惊雷,使唐僧与刘伯钦惊惊慌慌。 正是那大圣神通也。 唐僧慌了道:“这是何等?吼声如雷,虎狼听之逃去。” 刘伯钦道:“定是老猿,定是老猿!” 唐僧问道:“怎说?” 刘伯钦道:“长老有所不知,我等所在此山,旧名乃是五行山,后改名两界山罢。早年间有长者言说,此山乃是天降也。” 唐僧道:“怎有天降之山?” 刘伯钦答道:“长者言说,此山乃是王莽篡汉时,天降而来,山下石闸压着个神猴,寒暑无侵,有土神监押,至此数百载光阴,冻饿不死。此吼声定是他。长老莫怕,我与你下山去一见,问其怎称你为师父。” 唐僧合掌当胸,说道:“有劳,有劳!” 二者遂往山下去,至山下石闸前,果见有一猴露着头,见唐僧呼叫:“师父,你怎地此时才来,教我好等。快快救我,我保你上西天!” 唐僧心生畏惧,不敢相答。 刘伯钦乃是镇山的太保,诚然胆大,上前问道:“怎说?” 那大圣说道:“你且去,教那个长老来与我搭话。” 唐僧上前合掌道:“你与我有何话说?” 大圣道:“你可是那东土人王差往西天取经的?” 唐僧道:“正是,正是。” 大圣道:“我乃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因犯下大罪,被佛祖压在此处,前者观世音菩萨领佛旨意,去往东土寻取经人,与我言说,只道我保取经人西去,便免此难。若是保得取经人功成,我亦有正果,是故在此等候。” 唐僧闻说,只道神仙指点,正应在此处,他满心欢喜,道:“如此,我愿救你。” 大圣道:“你且上山。山上有一金帖,乃是佛祖所留,只消将此帖揭去,我自出来,保你西行。” 唐僧闻说,往山上走去,将金帖揭开,大圣使唐僧远走数十里远,一阵山崩地裂下,大圣终是出了五行山,重得自在身。 自此,心猿归正护元神。 …… 却说,斜月三星洞中,在炼制外丹的姜缘心有所感,朝东土望去,他无有甚深法力遍观三界,是故窥不得所在。 但他心中有所猜测,此间多是那猴头出世了。 既是出世,那便当是好生磨砺,教早日身中五人降伏,二神退去,功行圆满。 姜缘心中暗道:“只恐此行艰难,此猴头一体二心,正主遭欺,此二心,日后定有大难,悟空但一心行此路,功成时本事定是不弱。其二心如何,却是不知。” 他望眼前鼎炉,此间正是蕴养真阳气时,尚需些许时候,三两六的真阳气,在此间需不少时间,少说需个数月。 姜缘望身旁红孩儿,说道:“圣婴,此间火候,你习全否?” 红孩儿不时架火与拉风,闻听此言,答道:“上老爷,习全哩。此火候甚易,以温火吞吐抽添就是。” 姜缘道:“既如此,你且在此处,以此温火养真阳气,功成时我自来与你说道,此间我须离去。” 红孩儿道:“上老爷安心,我定在此处养真阳气。” 姜缘点头,他心知红孩儿天资过人,聪颖伶俐,且明元神多时,此间文火多以掌握,只是其并不自知。 他叮嘱一阵,便是离去,往祖师静室中去。 少顷间,真人行至祖师静室前。 祖师此间正在室中等候他。 姜缘近前拜礼道:“师父。” 祖师盘坐蒲团,说道:“童儿,你不在府中炼丹,怎来我处?” 姜缘道:“师父,弟子适才炼丹,正是温炉育鼎之际,心有所感,当是悟空脱困矣。” 祖师笑道:“童儿法力日深矣。确是那猴头脱困,今时与那取经人同是上路。此等年数所困,非是一无所获,其身中六贼教其降伏,若其能一心西行,行至灵山时,便是其功成之际。” 姜缘道:“师父,我观悟空师弟一体二心,已成气候,他日定有大灾,不知一体二心,如何降伏?” 祖师道:“此乃那猴头之心,只得那猴头降伏。降伏门道良多,那猴头缘法至时,自会知得。” 姜缘问道:“师父,二心当为何物,弟子修行这些年数,却不曾听闻二心。” 祖师道:“修行的,若不修心,皆会生二心来,那猢狲乃是个天地生成的,故二心强盛,童儿,你可曾听闻‘混世四猴’?” 姜缘答道:“自有听闻,天地间有五虫,乃裸虫,毛虫,羽虫,昆虫,鳞介。四猴不入此五类中,一者是那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二者是那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三者是那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四者是那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混世也。”祖师笑道:“四猴者,俱非等闲所生。二心者,不正是此六耳也。” 姜缘闻说,恍然道:“六耳猕猴乃二心也,其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盖因乃是人心所生,本为一体,是故知此人之一切。” 祖师道:“正是此理,六耳猕猴生于心,乃是二心也,修行者不修心,二神壮大,则生六贼,心猿不定,则生六耳。等闲六耳猕猴现不得身,只在心中与二神害你。那猢狲天地生成,六耳时机至时,必是现形,若猢狲降之,功成大变。若降不得,必为所害。” 姜缘道:“今闻六耳猕猴之说,方知不修心者,大难将至。” 祖师笑道:“你这童儿,不忘修行,道心不移,生不得二心来。你若怜那猢狲,其降二心时助一二无妨。” 姜缘本欲再说些。 祖师道:“童儿,观世音菩萨在府外等候,你当去上一遭。” 姜缘闻说,遂拜礼于祖师,方是离了静室,往府外去,不知菩萨寻他有何事。 他行出洞府,但见观世音菩萨正在府外候他。 真人急上前拜礼道:“观世音菩萨。” ~~ 菩萨回礼道:“广心真人。” 姜缘不敢失了礼数,将观世音菩萨迎入府中楼台,以礼相待。 楼台席间,姜缘设左右二席,他落座左席,问道:“菩萨一别少许,今复前来,乃为何事?” 菩萨道:“此方前来,乃为此箍儿。” 说罢。 菩萨取出三个箍儿。 姜缘道:“此三个箍儿,乃是金,紧,禁三箍儿,三箍有何疑问不成。” 菩萨道:“早前悟空得取经人所救,已出五行山,然我在云间曾有观望,悟空心性仍是不定,与取经人多有不合之处,恐一发凶性,将取经人打杀了账。故我欲将此金箍与悟空所戴,收其心性,好教其一心西行,正与你相商。” 姜缘拜礼道:“劳是菩萨亲来,悟空既不定,当以金箍相阻,教其早定性子。” 菩萨道:“如此,我方心安。不知真人有无闲时,与我一道,往那西行路去,见一见悟空?” 姜缘闻说,思虑再三,道:“菩萨今来请,我自当与菩萨共往,算来有数百载不曾见过悟空。” 二者遂离席,姜缘拜别祖师,与红孩儿言说看炉,方是同菩萨驾云往东土去。 二人腾云本事俱是不弱,先前方在西牛贺洲闲谈,转瞬即在西行路云端。 观音菩萨按住祥云,合掌道:“真人本事了得。” 姜缘道:“不敢当。比之菩萨大法力,我尚浅薄。” 菩萨答道:“广心真人法力算不得浅,神通更是广大。” 姜缘道:“微末罢。菩萨且看,那不正是悟空与那取经人。” 菩萨低头细细一看,但见那悟空穿条虎皮围裙,正在与一些贼子对峙,唐僧在旁惶恐不安。 菩萨道:“此间正是看悟空心性如何方是。” 姜缘道:“悟空心性较之数百载大闹天宫时,却有所收,然一体二心,二神所乱,未有所变,不加以制止,定是恶性再现。” 二人注视,但见那悟空与一些贼子话不过三句,举棍就打,只一棍将那些贼子悉数打杀,剥了那贼子衣服,夺了盘缠,未想回身,惹得唐僧教诲。 悟空怎是个能忍这等数落述说的,只道‘我回去也’,一个跟斗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缘见之,心中了然,知悟空时时受二神,二心所扰,心性不定,怎受数落。 菩萨道:“悟空却需此金箍。真人,你有解箍儿之法,其未功成,但请真人切莫为其解开。” 姜缘道:“我自省得。菩萨,请去安抚此取经人,那猴头处,我去劝其一二。” 菩萨道:“真人且去,悟空腾云极妙,若不快些赶上,恐其走远。” 姜缘道声‘安心’,他履鞋下聚祥云来,使个‘庆云法’,一起二十四万里,追赶悟空去。 真人腾云法,怎是猴头能较,腾云间但见那悟空翻着跟头,他却不理,往其前路去。 行至一山头,他摇身一变,成一老叟,朝地上吹口仙气,一草庐拔地而起,桌前摆多粒桃子,个个晶莹剔透,圆润多汁。 他朝桌前一坐,安心等候,他料那猴儿馋口舌之欲,见此桃儿,定使木母作祟,驻足不前,只道满口舌之欲,方是往前。 果不其然,不消多时,那猴儿一个跟斗落到山头,伸手就要拿那桃子,足口舌之欲。 啪! 一把戒尺打在猴儿手背。 老叟骂道:“那来的蟊贼,怎个窃我桃儿,你可是做掏摸勾当的?” 猴儿手背一缩,抓耳挠腮,说道:“非也,非也!老兄,我非是个做掏摸的,乃是个将归家的游子,路过此处,口干舌燥,吃你一二桃儿,解解馋。” 老叟道:“我见你个毛脸雷公嘴的,就像是个做掏摸买卖的,你莫走,与我见官去,你定是个惯家熟套哩。” 老叟上前拉扯猴儿。 猴儿陪笑道:“老兄莫怪,真乃我口干舌燥,不知此是你家,这般,我归家取些金银与你赔罪就是,你莫扯我。” 老叟道:“见你心诚,也罢。饶你就是,既你是个归家的游子,桃儿给你,吃完就走。” 猴儿闻说大喜,再三拜谢,将桃儿接过,只听啯啅之声,一桃儿教猴头三两下吃尽。 悟空吃完就要拜别,往果山去,忽见老叟坐旁哀叹。 悟空问道:“老兄,你怎个这般?可有官贵扰你,你状告无门?若是有这等,与我分说,我却有些本事,承你一桃儿恩惠,我一棒替你了账。” 老叟道:“我乃叹我弟也。我弟行商多年,一心做那家财万贯者,怎奈眼高手低,做一行三四月便弃之如履,再换一行,如此反复数十载,不得而成,岂不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闻修行的先生说,行商一如修行,若不心坚,好高骛远,三言两语便放弃,终不得修行功成,做何事皆须心不乱,气不散,言语激不得其心,灾难动不得其身,方可功成也。” (本章完) 第121章 孙行者,堵不如疏 第121章 孙行者,堵不如疏 却说真人作老叟劝说悟空归正。 悟空闻听其所说,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老叟笑道:“我哀叹于我弟,却也是恨铁不成钢,若其争气,我怎会有此叹。尚未问你,既是归家的游子,你家住何处?” 悟空答道:“老兄,我家住果山哩。离此有些路程,你多是识不得。” 老叟道:“果山?果是不识,但见你在此处,该是有家在此,或是来拜师学艺的?” 悟空摇头道:“却是无家在此,我师门离此处甚远,在那西牛贺洲,你亦识不得。” 老叟道:“你家在果山,又有一家在西牛贺洲,你怎个在此处,你那二个家中,岂不担心?我时常哀叹,却也担心我弟,期盼我弟能功成也。如你二家中,定有心忧你者,期盼你功成者。” 悟空意动,拜道:“老兄果是个智者,今受你言说,我自当明也。不瞒老兄,我本无意归家,乃是保一人西天取经,盖因路上遇到些剪径的,我持棒打杀了账,那取经人絮絮叨叨,令我生恶,方才离去。” 老叟答道:“忠言逆耳,不该言语间离去,若言语使你生烦,你不若将之视为磨砺,只道家中尚有长者期盼你功成,一心修行,磨砺自身。我哀叹我弟,你亦不愿你家中长者哀叹于你。” 悟空道:“多承你情,多承你情!我当去也,来日取经功成,我定来谢你。” 老叟称是不必。 悟空不再多言,让老叟转身去,恐是施法,唬伤老叟。老叟闻说,即转身去。 悟空将身一纵,翻个跟斗远去。 老叟身形一变,现出原形来,正是姜缘。 姜缘目送悟空离去,笑意盈盈,心中暗道:“尚能听进去,正主有权在手,只待西行功成,定再不受二神二心所扰也,那时方是有大自在。” …… 悟空一个跟斗往西行路去,再保唐僧西行,正行间,忽遇海上菩萨,他将跟斗止了,上前拜礼,不敢冒犯,说道:“菩萨。” 观音菩萨按住云头,问道:“悟空,你怎个在此处,不保唐僧西行,反而离去。” 悟空慌了道:“蒙菩萨善心,着唐僧揭帖放我离了山中,救我性命,我认其做个师父,保他西去,奈其絮絮叨叨,我救他性命,他反怪我恶劣,故我一时不气,闪他一闪,今方归去,保其西行,但请菩萨莫怪。” 菩萨道:“既如此,你方速归,护其西行,莫要错过。” 悟空答道:“当是如此。” 说罢。 悟空往唐僧所在去。 菩萨则往姜缘所在驾云去。 …… 悟空将身一纵,驾筋斗云,即至唐僧所在处,但见那唐僧在原地不曾所动,只管坐在路边。 悟空上前道:“师父,你怎个不走路,老孙尚觉你往前走去,要往前追去。” 唐僧道:“我不知你何去,自是不敢动,只在此处等你。” 悟空笑道:“师父不知,此处五万里外,有一山,山头上有个老智者,他与我一桃,和我说事,说罢吃完,我方归来。” 唐僧道:“出家人怎说谎言?你离去尚不足一个时辰,怎个说五万里外有个老智者,还吃桃谈话。” 悟空道:“师父你却无知哩。我会驾筋斗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路,去归旦夕间。” 唐僧道:“果真?你将老智者谈说之言,与我言说一二,我方信你。” 悟空将老叟事情与唐僧一说。 唐僧闻说,朝东方一拜,说道:“此乃真智者也,你我西行,当如其言,心坚不移,方能功成。” 又道:“你有那本事去吃桃,我却是在此忍饿。” 悟空道:“既如此,我去化斋与你饱腹。” 唐僧拦下,说道:“我这包袱有些干粮,取出寻些水来,饱腹西行。” 悟空闻说,唱了个喏,将包袱揭开,但见包袱中宝光艳艳,他细细一看,是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帽。这猴头见之,木母作祟,心生贪念,二神纷扰。 悟空问道:“师父,这衣帽何来?” 唐僧犹豫再三,说道:“是我少时穿戴。” 悟空道:“师父今时不穿不戴?” 唐僧道:“我今穿不得。” 悟空眉开眼笑,说道:“既如此,好师父,给我穿戴如何?” 唐僧道:“你若穿得,便穿去罢。” 悟空闻说,将绵布直裰给穿上,又将帽儿戴上,正是喜爱‘香华’。 唐僧见之,心中默念紧箍咒儿,那悟空顿感头痛欲裂,满地打滚,将帽抓破,露出金箍来。唐僧但恐悟空抓破金箍,不敢再念。 悟空顿不觉痛,他往头上摸摸,但见有个金箍在,他十分发怒,从耳中取出针儿,插入箍里,欲要撬开。怎料此乃佛宝,怎是能撬开的。 唐僧又慌悟空撬开,再念紧箍咒儿,悟空顿感生痛,像是竖蜻蜓般站定,耳红面赤。 唐僧见此不敢再念,唯恐伤其身命。 悟空心中了然,知是唐僧作祟,怒道:“我这头,是你这个老和尚咒的。” 唐僧道:“我何时曾咒你?” 悟空道:“你那时念咒,我就头疼,怎不是你咒的?” 说罢。 其眼中凶光闪烁,竟是掏出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目望唐僧,就要下杀手,打杀了账。 唐僧急念紧箍咒儿,使那悟空头疼,再不敢生邪念。 悟空抱头叫道:“师父,我却不敢冒犯,莫念,莫念!” 唐僧道:“你可愿听教诲?” 悟空道:“愿也,愿也!却不知师父你从何处寻此法儿,此金箍?” 唐僧道:“适才有个老夫人,问我遭遇,与这等物与我,只说你不受教诲时,便念就是。” 悟空闻说,十分发怒,道:“这个老夫人,定是那个观世音,竟如此害我,看我打上他南海落伽山,教他不得安宁。” 唐僧道:“此法乃其教我,他怎个不知?我念起来你却受不得,若是你寻他晦气,他一念起来,你岂非死了?” 悟空听了,再不敢发怒,只好定心,跪下说道:“师父,这是他奈我之法,我果解不得,今愿随你西去,你切莫念诵,我知悔矣。” 唐僧道:“既如此,且安心随我西行。” 悟空不敢再犯,收心西行,却是木母生惧,二神不安,正主掌权。自此方是‘孙行者一心西去’。 ……话表,云端上菩萨与真人相聚,行至此处观看,但见那猴头遭金箍降伏,总是定心些许,二者俱有笑意。 姜缘拜礼道:“猴头张狂,些许冒犯之言,但请菩萨莫怪。” 真人听得猴儿言说大闹落伽山,不知作何感想,菩萨法力高深,怎容猴儿闹得。 菩萨摇头道:“真人,此猴儿教二神所乱言语罢,做不得数。” 姜缘道:“菩萨,此间事当了,此猴儿戴上金箍,心定许多,我当离去。” 菩萨道:“容我相送。” 姜缘道:“怎敢劳烦菩萨相送,我自去就是。菩萨,今我那师弟在前方化一禅师,我那鹿儿在前方阻道,却不知如何。” 菩萨笑道:“真人但请安心,真人师弟在前方教化多人,虽在此不久,但却已有名。那白鹿儿,亦是个心善的,不曾为恶,反以真人拂尘,将一带作祟者驱赶。” 姜缘拜礼道:“如此我方安心。菩萨,我自去也。” 菩萨回礼道:“真人慢行。” ~~ 姜缘履鞋下聚祥云,道声‘我去也’,使个庆云法,往灵台方寸山去。 菩萨驾云,往他处去。 …… 庆云法一起二十四万里,霎时间归至斜月三星洞,他入了洞府之中,行小道至祖师静室,在静室中拜见祖师。 祖师道:“此去如何?”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此去为悟空师弟也。” 祖师问道:“怎说。” 姜缘道:“悟空师弟脱困而出,然二心难定,是故多有离去之举,常受五人,二神所扰,不愿保取经人西去,弟子变作一老叟,劝其一二,使其归去。后菩萨以箍儿所定,此方西行去了。” 祖师道:“那箍儿我有所听闻。那猴头甘愿戴上箍儿,受其所伏?” 姜缘摇头道:“箍儿藏在一帽中,非其情愿所戴。” 祖师笑道:“我料乃是那猴头,木母作祟,贪图其香华,甘愿戴上,怎料遭了祸事。” 姜缘道:“师父高明。” 祖师道:“且让这猴头修行去。你那丹炉,火候如何。” 姜缘道:“算算时数,尚是差一二火候,才足三两六真阳气。” 祖师道:“且去看火,莫使外丹功败。” 姜缘道:“是,师父,弟子绝不敢误,只是那牛圣婴,弟子却不知怎教是好。” 祖师问道:“你且说与我听。” 姜缘拜道:“师父,牛圣婴天资聪颖,其自悟元神,再者文火教其掌握许多,修行甚易。然其元神自悟,盖因二神未生,若有变动,二神即生,那时恐又生祸端,是故弟子带与身旁,同弟子炮制金丹,意言传身教,其修行却不知如何指明。” 祖师闻说,笑道:“童儿,你着相了。” 姜缘问道:“师父,怎说?” 祖师道:“童儿,你有一宝,乃豫鼎也,此宝怎个来头?” 姜缘道:“豫鼎乃师父昔年请老君来,见我为二神所扰,蒙受老君深恩,赐我以豫鼎。此鼎乃禹王以神金所铸,九鼎之一。” 祖师道:“禹曾有治水之说,其乃以‘堵不如疏’,此理童儿你当知晓,怎个今时着相不明。” 姜缘恍然,遂拜服。 祖师使姜缘所去,真人闻说,不敢有误,离了静室,往鼎炉所在而去。 姜缘待行至鼎炉所在静室,抬头细看,但见红孩儿细心架火,拉风,正是忙碌之时。 他走入室中,红孩儿躬身拜礼,称‘上老爷’。 姜缘道:“鼎炉有错否?” 红孩儿答道:“上老爷离去未有多时,不敢有误,是以文火所温养。” 姜缘上前看炉,近身受真阳气,如他所料,差些火候,再有个数月,真阳气便足三两六。正应红孩儿所说无误,以文火温养,方才有此等数之真阳气。 姜缘道:“火候正对,再温养便可功成。” 红孩儿道:“上老爷,我定不使此鼎炉火候有误,上老爷但可安心歇息。” 姜缘笑道:“你却习多文火矣。” 红孩儿道:“上老爷,此习之甚易。” 姜缘道:“圣婴,你可知,你此方文火温养,乃是何物。” 红孩儿拜道:“上老爷曾有言,温养的,乃是真阳气,外丹道有七步,此步乃是温炉育鼎,乃为以真阳气藏鼎炉中,以此方可炮制金丹。” 姜缘笑道:“你果是聪颖。” 红孩儿道:“全赖上老爷教导。” 姜缘道:“你可有何不懂之处?” 红孩儿沉吟良久,问道:“上老爷,我观此火为文火,上老爷使我读书,书中常说阴阳,此乃对立之说,正如日月,天地,既有文火,是否有武火?” 姜缘闻说,反问:“若有武火,你觉此火当如何?” 红孩儿拜礼道:“若有武火,对立文火,乃是汹涌澎湃之火,若武火存,那必然有大文火与小文火,大武火,小武火之说也。” 姜缘道:“你怎这般以为?” 红孩儿道:“盖因书中有言四象之说,是以太阳,太阴,少阳,少阴,此乃天地数也,上老爷日间亦常教我许多天地数,是故我大胆揣测。” 姜缘听了,深感红孩儿聪慧,道破许多火候,此亦使他知得祖师所说‘堵不如疏’,若是这般,红孩儿习全本事,那时再下山去,二神壮大而乱心,正是祸起,如悟空那般。 再者,红孩儿非是天地生成的,不如悟空多矣,修习正道时若起灾殃以至乱心,乃是身死道消之举。 丹道艰难,步步维艰,道阻且长,红孩儿这般,此时无论修习正道功成与否,皆有灾难。 他言传身教,恐无有大用。 或该如祖师所说那般方是。 姜缘若有所思,良久方道:“圣婴果真聪慧。” 红孩儿礼数周全,拜道:“皆赖上老爷著书罢。” (本章完) 第122章 心猿降木母,真见化禅师(求月票) 第122章 心猿降木母,真见化禅师(求月票) 姜缘深感牛圣婴聪慧,有心以传些许自保本事,使其归翠云山,在外游历,待二神有现,方是破二神,扶正主。那时任是红孩儿选正道或旁门俱是无碍。姜缘将事情与红孩儿言说。 红孩儿闻听,朝上磕头,说道:“上老爷我若离去游历,恐无人为上老爷架火拉风,我须留下方是。” 真人听之,遂道:“你若游历归来,真我仍在,那时修成正道,再来助我,方是大功。若你执意留下,以此助我,乃是小功。此大小之分,你当知说。” 红孩儿道:“若依上老爷说,我游历就是,不敢有误。” 真人道:“我且与你说道一二火候,你须是记下。火候之说,素来为秘,正如你所言,有文武火之分,再有其余诸类火候,我一一与你说道,能否有所悟,全在你身。若你悟得火候,游历时护身无碍。” 红孩儿躬身道:“劳累上老爷相传。” 姜缘轻抚红孩儿天灵,此灵童聪慧有礼,他怎忍此灵童他日遭难,自当传其些许火候护身,再使其归翠云山,在牛王安排下游历。 …… 说不尽光阴迅速,不觉三月馀。 却说取经人一行,唐僧先是得孙行者相助,再是于鹰愁涧得白龙马做脚力,土地山神送鞍辔,正是意马归正。 近月间于福陵山降伏猪悟能,为其起个别名‘八戒’,又称猪八戒,此降伏乃是孙行者持金箍棒以其神通本事所降伏,正是个‘金性刚强能克木,心猿降得木龙归’。 此作是木母归正也。 取经人一行向西,行至福陵山外,复见有座高山,唐僧但恐妖魔作祟,再害他性命,勒马观望,说道:“悟空,悟能,前方有山,你等仔细观望,莫使生祸。” 孙行者上前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使个望气的本事,但见那山‘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绝非妖魔所居之处。 料他孙行者曾游五湖四海,四大部洲,自有其辨别魔障妖祟一套法子。 孙行者道:“师父安心,此山不曾有妖魔,只往此山走就是。” 猪八戒闻听,笑道:“你这弼马温非此处人氏,自是不知,此山未有妖魔,乃是个好去处哩。” 孙行者听着‘弼马温’就恼,从耳里掣出绣针,幌一幌,碗来粗细的金箍棒落手,上来就打。 唬到猪八戒战兢兢,躲至唐僧后边,免遭毒手,孙行者是个急性,怎肯饶他,二人围着唐僧转圈,一逃一追。 唐僧拦下二人,说道:“莫要这般,八戒,你且与我说,这山什么来路,有什么好去处。” 孙行者恐遭紧箍咒儿,不敢再追,作罢停下。 猪八戒喘息不定,指定高山,说道:“师父,你却不知,此山名为浮屠山,山中有个乌巢禅师,在此山中修行,老猪曾相会于他,道行不低哩。” 唐僧问道:“他有些什么本事?” 猪八戒道:“此却不知,只知得许多达官贵人,最喜于他,常来问其佛法,其常能一言使人警醒,闻名于世。福陵山一带,无人不知其名。昔日其曾邀我与他修行,是我不曾应允。” 唐僧喜道:“此处竟有深谙佛法者?自当上前拜会。” 猪八戒道:“师父你不知,此修的,非是师父那个佛法,乃是个禅法。” 唐僧道:“禅法我亦有所闻,更当拜会,有道是‘佛无二法’,八戒你入门中,自不可如此说道。悟空,悟能,且与我一道上山。” 师徒三人说着话,往山上走去,走入山中,唐僧在马上遥观山中景色,暗道果真是个好去处。 行至山中深处,复见有麋鹿衔,有山猴献果,隐有彩凤鸣叫自林中出。 猪八戒驻足,指定一处,叫道:“师父,乌巢禅师正在那里。” 唐僧朝那处观望,但见那有参天巨树,树上有一巢穴,上边盘踞一人,笑意盈盈,目视此处。 此人正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弟子真见,使了个法术,变个模样,在此作禅师,盖因多住巢穴,得个乌巢禅师的名号。 师徒三人不识其真面目,见了乌巢禅师,唐僧打马上前,近了巢穴。 那乌巢禅师见唐僧近前,离了巢穴,跳下树来,落在唐僧身前。 唐僧见之即拜。 乌巢禅师上前搀扶,说道:“圣僧亲来,未曾下山亲迎,却是我失礼,失礼!” 唐僧慌了道:“不敢,不敢。” 猪八戒上前拜礼,道:“老禅师,这厢有礼了。” 禅师抬头细看,问道:“你不是那福陵山猪刚鬣?此方随圣僧同行,可与其一道?” 猪八戒道:“正是,正是!蒙观世音菩萨教诲,行个善路,愿随取经人做个徒弟。” 禅师笑道:“既是行善路,却是可贺,可贺。” 说罢。 禅师又望向孙行者,怎见此猴儿有昔日灵巧模样,此方多年未见,尽是妖魔凶气,他问道:“此位是谁?” 孙行者笑道:“你这厮,怎地识这夯货,不识老孙?” 禅师笑答:“恕我孤陋寡闻,山间多灵猴,见惯了,却不曾见老妖石猴。” 唐僧上前道:“此乃我大徒弟孙悟空是也。” 禅师如初识此名,赔礼道:“失敬,失敬!” 唐僧拜道:“今我奉旨西行取经,禅师乃是智者,不知禅师可知得,此处离西天大雷音寺取经处,尚有多远。” 禅师笑道:“远哩,远哩!此处连门都未出,谈何到大雷音寺。” 唐僧惊呼:“门尚未出,果有这般遥远?” 禅师道:“你身旁那猴儿,自当识路,你可问问。” 唐僧望孙行者,但见孙行者有些发怒,却也点头承认,此方门尚未出。 唐僧闻说,惊道:“如此这般,何日能行至。” 禅师笑道:“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唐僧道:“禅师可有法子教我?” 禅师道:“此无有法子取巧,非是你心坚,此经取不得。只道你心坚,再有四者,齐心协力,便可取得真经,功行圆满。” 唐僧问道:“四者怎说?” 禅师笑道:“白龙做马,野猪挑担,水怪牵马,石猴指路。” 那孙行者听着‘石猴指路’四字,怎不明此在言说他,心中十分发怒,取出金箍棒就打。 乌巢禅师伸手一挡,但见祥雾万千,那金箍棒断打不进。 唐僧见之,又惊又怒,道:“悟空!禅师乃是智者,不可无礼,若你这般,我定念那紧箍咒儿。”行者闻说,毛骨悚然,不敢再打,往后退去。 唐僧遂上前,说道:“禅师,贫僧此徒无礼,还望禅师恕罪。” 禅师笑道:“无妨,无妨。谅一石猴,伤不得我。” 唐僧道:“如禅师所说,有此四者,我便可取得真经?” 禅师点头道:“这是自然,有四者相助,你一心西行,决心不移,遇千难万难,不曾退步,此自当功成,取得真经。这般,我传见你一经文,你遇魔障害你时,只管念此经,保你元神不失也。” 唐僧合掌拜礼,恳求禅师相传。 禅师遂将一篇护心经文传与唐僧。唐僧本有根源在身,听之即明,切切记下。 禅师传毕,作势要离去。唐僧上前拦下,请求再与他言说,取经真路何行。 禅师道:“早有所言,须你心坚方可。你既再三拦我,便再与你多说一言,望你知悉。” 唐僧合掌拜道:“但请禅师相告。” 禅师笑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 孙行者窃笑,说道:“你却无用。” 唐僧道:“悟空,不得无礼。” 孙行者道:“师父,此乃实话,他说这理儿,三岁小儿便知,不见得乃是什么高见。” 禅师仍是笑意盈盈,说道:“三岁小儿便知,百岁老人亦做不得。你这石猴,空活数百载,可曾有所明?” 孙行者闻说再怒。 禅师身形一转,化作金光往巢穴去,不见踪迹。 唐僧喝令孙行者不得无礼,遂撮土焚香,感其所传,说道:“此乃真菩萨也。其所说甚易,道理其中,悟空,悟能,须记着方是。” 猪八戒道:“早说其有些道行,你这猴头不信,此方明了?” 孙行者道:“此道行甚浅,甚浅!天地间有数道行深者,老孙俱知,此人断不是什么道行深的。” 猪八戒说道:“你且说说,那个道行深者,这天地间有法力的,我亦知得,就是那九天荡魔祖师,亦与我相识。” 孙行者道:“佛祖那等,自不必说,再者有些本事的,俱与我曾为兄弟,如我那六位兄弟等。然若论法力高强,乃是一真人也。” 猪八戒问道:“真人怎说?” 孙行者答道:“你可曾听闻广心真人?” 猪八戒惊道:“可是那西牛贺洲的广心真人?” 孙行者道:“正是,正是。” 猪八戒道:“那真人我亦曾有闻,昔年成道时,玉帝曾遣天仙相请,却请不得其上天来,后又闻玉帝二请,亦不曾请得,其果有神通,是个道行深的,我记你这哥,昔年十万天兵奈不得,便是这位真人将你降了。” 孙行者教提起这等事情,顿感恼怒。 猪八戒颤了颤,不敢再提。 唐僧道:“徒弟们,收整少许,管西行去,此方禅师所说,且细心记下,断不能忘。” 孙行者与猪八戒俱是唱了个喏,扶唐僧上马,下山往西边去。 路上,猪八戒问道:“师父,那老禅师有些本事,其言说不可不信,有说四者,定是白龙马,野猪在说我老猪,那石猴定是……大师兄了,这水怪是个甚?” 唐僧道:“只管往西,到时便知。” 猪八戒闻说,不敢再问,挑担跟随。 孙行者牵马在前开路,其刚是下山,心有所感,回头张望浮屠山,但见巢穴上,有一人站定,遥遥观望,正是那乌巢禅师。 行者细细一看,又觉此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何处曾见。 八戒上前道:“猴哥,你若不觉累,不若替我担此等行礼,我来牵马。” 行者摆手道:“非是如此。我觉那乌巢禅师有些眼熟罢。” 八戒笑道:“哥啊,你莫不是恋家想良人哩。那可不兴对个老禅师下手,人是个修行的,不与你戏玩哩。” 行者恼怒,又要扯斗八戒,乃是唐僧将之喊住,方是止了争斗,同往西路去。 …… 浮屠山中,巢穴上。 乌巢禅师转身一变,成了真见模样。 真见望取经人一行离去,他心中暗叹:“昔年那猴儿何其灵巧有礼,怎今日成这般模样。那时,猴儿上山拜师,任诸般耻笑,诸般嫌恶,怎有所动,今时一二言语,教其心乱,全无礼说。闻大师兄言说,此猴儿遭押五六百载,遭难尚是如此,若是不曾遭难,那是何等桀骜。” 真见心有余悸,修行不修心,便是如此,此见之悟空,亦使他知得,当是修心矣,此绝不可有误。 悟空这般,便是不修心之状。 若是常等修行者,修行不修心,恐无后悔之时,悟空有此机缘,盖因其天地生成也。 真见摇头,此方功成,教化多人,亦教化唐僧,当是归山去。 离山三者,他在此处行教化。白鹿在后边林中辩法,若辩不得白鹿,便不得近前。牛王则在后边。 真见口中念诀,不再多想,足下生云雾来,往灵台方寸山归去。 …… 真见腾云较慢,月馀方是归至灵台方寸山,待是行入三星仙洞时,正巧遇着将红孩儿送离的姜缘。 姜缘望真见,笑道:“师弟,你功成归来?” 真见拜礼道:“大师兄,我正是功成归来。” 姜缘道:“师弟既是功成归来,且与我一道入内,将诸般事情讲述我听。” 说罢。 姜缘将真见迎入洞府,走得瑶台小道,先与真见拜见祖师,方是入静室之中,取一蒲团与真见落座,他复取些时果来,递与此师弟。 真见摆手道:“不敢劳烦师兄,但请师兄落座,听我将诸般事情,一一讲述与大师兄相知。” (本章完) 第123章 显圣来访,白鹿拦路法林 第123章 显圣来访,白鹿拦路法林 却说静室中,姜缘与真见正在相谈。 真见说道:“蒙师兄与菩萨言说,我在那福陵山外一高山之上,化作禅师,因多有言语教化他人,又住一巢穴上,得个乌巢禅师名号。我在山中苦等多时,又结识了那猪刚鬣,此人乃是天蓬水神投胎转生,颇为有趣,怎奈木母作祟,不得自在,我本意提点一二,让其随我修行,我传其守戒法门,怎奈其不愿,只得作罢。” 姜缘闻之,笑道:“后边便是遇到取经人一行了?” 真见坐在蒲团上说道:“正是。如大师兄所说,那取经人上山来,与我相见,其乃是金蝉长老转世,我自不敢托大,听大师兄与菩萨所言,传其一篇经文,教导二三句,便放其西去了。” 姜缘再问道:“那猴头如何?” 真见摇头道:“全无半点修行之相,尽是妖魔相。” 姜缘道:“悟空妖魔相多时,盖因一体二心诸般也。他可有无礼之处?” 真见笑道:“师兄早有所料,何必再问。” 姜缘道:“我料那猴头定是无礼性急,但你说他一二句,他便取他那金箍棒乱打,要打杀了账,是否?” 真见颔首道:“我便知,大师兄定有所料。悟空师弟行西路,不知能否归正。” 姜缘道:“你且安心,前路魔障凶高,那猴头受尽劫数,定会归正。” 真见沉吟良久,说道:“若是悟空师弟正主掌权,自当有信心。然则此间乃是二神掌权,二心掌事,如何能行。” 姜缘道:“真见师弟,莫忘有金箍儿一说,那金箍儿既是锁正主,亦是锁二神,然则于正主言说,利大于弊,有金箍儿为用,只待行路过半,正主必是再掌权。” 真见道:“如大师兄这般说,悟空师弟倒是功成有望。” 姜缘道:“说来,你与其悟空相见时,取经一行五人归四,只待李兴实归位,便是五人齐全,那时方是西行始初。白鹿便在流沙河不远,你道那悟空,若认出我那拂尘,可敢与白鹿斗上一二?” 真见摇头笑道:“大师兄,那猴头却怕您,若认出那拂尘,怎敢相争,若不顷刻即逃,便是其胆大哩。” 姜缘道:“若那猴头不胡来,有何惧我之说。此方师弟归来,可在洞府中修行?” 真见起身拜礼道:“府中乃家中,出了家中,师弟可无处可去。” 姜缘用手搀住真见,笑道:“师弟,非赶你去,乃请你相助,若你有闲时,便请你来助我,若无闲时,那便作罢。” 真见道:“师兄有何需我相助,但可言说,师弟定全力以赴,相助师兄。” 姜缘指定外边一室,道:“我近来炼丹,却无人相助,既是师弟有闲时,不若助我炼丹。” 真见道:“大师兄,我有所修行,自是知得,炼丹之中有火候一说,此乃不传之秘,师父传道于我时,曾与我读一书,那书中有言修习正道者,尚是‘传药不传火’,我化禅师在那等候取经人时,亦有听闻,火候之秘之说,此等我却不敢窃取。” 姜缘闻说,指定真见笑道:“师弟,怎这般说,若你有那悟性能学去,我倒是挽掌称妙,不必忧心,随我同是炼丹就是。” 真见知了师兄意,腮边落泪,说道:“但请师兄见谅,师弟不得承师兄好意,须是师父应承,方可窥此秘,如若不然,师弟断不能如此。” 姜缘听了,拉真见前去静室拜见祖师。 待入了静室,将事情与祖师说道。 祖师闻言,走出静室,将跪伏在地的真见扶起,说道:“真见,你早年修习旁门,遭害根本,晚年看破生死玄机,道心自生,一心苦修,纵为一叶障目,道心不移,终是得个正果。你修之非正道,是故我不曾传你火候,你莫妄自菲薄,既你师兄请你相助,应了就是,未有火候之秘不传之说,安心修行,为师府中余二弟子,一者乃你大师兄,承我之志,再一者乃是你,我本意使你外出,随你志去,怎你一心留在府中,我便随了你,莫要多虑。” 真见满眼堕泪,先朝祖师磕头,再朝姜缘拜礼,道:“劳是师父与大师兄恩情,方有今时之我,海恩不敢忘,只愿留在府中。” 祖师道:“今后府中有你大师兄,你大师兄之说,便是我之说,你且听着就是,莫要多虑。” 姜缘与真见同是拜谢祖师深恩,方是在祖师意下离去。 二人离去静室,入了姜缘所改的丹房,姜缘使真见架火拉风,蕴养真阳气。早先他教导红孩儿习全火候,真阳气未曾蕴养,今时有真见相助,他方是可以开始炼丹。 真见今得了旁门正果,有所道行,颇通法性,他教之甚易。 姜缘在使真见知了一些火候之说,便使其架火拉风,蕴养真阳之气。 …… 姜缘一心炼丹,不闻府外事,不觉月馀去。 此日间,姜缘看炉,真见架火拉风,忙得不可开交。 真人看炉时,不忘收整药盒,将四味药材放置安好。炼丹之药材于斤两之数,异常严苛,绝不容错,如此砂石药材,若少一粒,炼出之金丹,非有大用,而又剧毒,正是应了‘阴阳说’。 真人收整药盒,不忘与真见讲述,说道:“师弟,此等药理,你可在书中所读?” 真见架火之时,不忘答话:“大师兄,不曾所读。” 姜缘将药盒放好,说道:“无论是炮制外金丹,亦或修习内金丹,皆有四药之说,乃是乌精兔髓,木液金精。然除此尚有别名,如日魂月魄,青龙白虎,玄龟赤蛇,交梨火枣,婴儿姹女,父精母血等等,俱为别称,其本意乃是相同,俱所指此四药,身中五人亦是如此。” 真见闻说,道:“受教了。” 姜缘道:“药材斤数少不得,多一毫厘,少一毫厘,俱是功败之相。” 真见听着姜缘所说,切切记下,不敢疏忽,他知道大师兄在传他炼丹之说。 姜缘所说不多,乃与少许光阴教真见能记。 真人看炉,本待静候真阳气,炼丹不可心急,他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似有人至。真人道:“师弟,你方在此蕴得真阳气来,我方出府一看,不知是何人至,近来菩萨造访多次,总不是菩萨再访。” 真见道:“大师兄且去,此处有我看火,大师兄且安心。” 姜缘闻言,方是往洞府外走去,他行至府外,将府门大开,走出细细一看,但见远方有狂风阵阵,惨雾阴阴,复隐有神光藏于其中。 真人运气双目,窥破神光所藏,在其中的,乃是他一旧人也。 那纵风雾的,不正是南瞻部洲灌洲二郎显圣真君。那在雾中随行的,乃是梅山六兄弟,以及一众兵马,一个个腰挎弯弓,手持利刃,那天上盘旋猎鹰,那身旁细犬相随,其手中有狐兔,虎狼。 姜缘见风雾朝他此处而来,心中知得,乃是这二郎真君来看他了,他足下升云雾,往那风雾中去。 行至半空,双方相见。 那二郎显圣真君见了姜缘,急传令停住,上前与姜缘相见。 二郎神与真人见之,携手相搀,真君说道:“真人,多年不见,近来可安好。” 姜缘道:“真君,我静心修行,自是安好,真君别来无恙?” ~~ 二郎神笑道:“我自无恙。” 二人谈说间,俱是见旧人心喜,姜缘请众等入洞府叙旧,二郎神知此处乃是菩提祖师所在,不敢冒犯,故使兵马与六兄弟在府外,独与姜缘入府。 待入府中,二郎神先是拜见了祖师,方是同姜缘入楼台。 姜缘设席以礼相待,献上时果,献毕,方是问道:“真君此来,可有何事须我相助?” 二郎神坐于席间,笑道:“不然!此来本教与众兄弟一同围猎,然则路途遇见有人状告,流沙河外有妖祟拦路,不使人通过,我便持三尖两刃枪,与众兄弟同是往流沙河外去,打算降得妖祟。去时方知,那林中拦路者,乃是真人座下白鹿,我问其一二,方知其奉真人之意,在此阻拦辩法,辩不过者,不与通行。我闻之,见此路至真人家中,未曾多远,便同众兄弟等过来。真人须知,此来我非问罪哩,知真人使白鹿在那,定有事由,我乃为与真人叙旧而来。” 姜缘闻听,道:“真君果是自在,围猎四方,此真君来与我叙旧,定要在府中多住些日子。那白鹿一说,确如真君所说,事有缘由,真君可曾有闻昔年有一闹天的齐天大圣?” 二郎神点头道:“自有所闻,有说今时此大圣脱困,受戒沙门,功完即坐莲台。昔年此闹天的大圣,还是真人你降伏的。” 姜缘道:“实不瞒真君,此大圣乃我师弟也,今时皈依沙门,亦为修行。然则此修行,需受劫数,方可功成,故海上菩萨与我借人,我便借三者与菩萨,白鹿便是其一。那鹿儿在那处拦人,乃是一难。” 二郎神道:“竟是这般。有闻那大圣神通广大,不曾与之较量一二,他日若有机遇,定要试试本事。” 姜缘笑道:“定有良机。” 他心下了然,今时的悟空若与二郎神相争,五五之数罢,二郎神有细犬相助,猎鹰作眼,众兄弟相随,若是摆开阵势,则是输定无疑。 二人将此事说开,遂不再提此事,二郎神只道须他相助之处,但他遣人来说,他定全力相助于姜缘,而后二人畅谈,情投意合,正是谈说欢喜。 …… 话表,取经人一行,路遇流沙河在此遭难,那李兴实只躲水中,不与猪八戒,孙行者交战,流沙河汹涌,渡船亦难行。 猪八戒引李兴实上岸无果,终是孙行者灵机一现,去南海请了观世音菩萨,菩萨使惠岸行者出手,方是使李兴实知了取经人正是唐僧,就此皈依,以法名沙悟净为用,取一渡船来,渡河西行。 如此在行者牵马,八戒护左,悟净护右,惠岸行者在云端护持,诸般法力者相护,使唐僧安然渡过流沙河。 惠岸行者在助唐僧渡过流沙河后,方是离去。 自此,取经一行人方是齐全。 正应‘心猿持金公,木母意马降,黄婆本赤子,齐心护元神’,一如修行丹道,此方五人齐全,只待心定时,功果即成。 师徒五者,自流沙河出,往西而行,历遍了青山绿水,行路无阻。 八戒挑担行走喜笑颜开,说道:“师父,这般好了,久不曾遇难,前路无有阻碍,西天就在眼前。” 行者骂道:“你这呆子,此乃何处?门尚未出谈何功成!” 悟净牵马说道:“大师兄,二师兄,莫要争吵,前路尚有难行处哩。” 唐僧问道:“悟净你曾住此带,你言前路难行,怎说?” 悟净道:“师父,你有所不知,此前路近些日子起来,有传闻那远路有一林,名‘法林’,林中有一魔,甚是有名。” 唐僧再问:“那魔做什么勾当,如此有名?” 悟净答道:“那魔不吃人,不害人,乃至有人供奉祭拜,为人驱邪降魔,端是神异。” 唐僧闻说,喜道:“如此,怎会难行?” 八戒囔囔道:“师父,你莫听师弟胡扯,世间怎有不吃人的妖魔?恐这是那妖魔做的把戏,等人不惧,再聚多些,吃个撑哩,有道是‘三年莫开市,开市吃三年’。” 悟净摇头道:“二师兄,你有所不知,此妖魔不同,非为伤人,乃是在林中与人辩法,若是辩不过他,他便不许人过去,是故其所在林中,有‘法林’之说,前路难行,便难在此处,我等西行,必过那林中,如若不然,只得功弃。” 唐僧愁容道:“却不知那辩的,是什么法,若是佛法尚是好说,若是诸类旁法,我等佛门之人,如何辩过?” 孙行者闻说,心怀嗔怒,道:“管教前走,我料其有甚法力,敢拦路不前。” (本章完) 第124章 法林辩佛,哑口无言 第124章 法林辩佛,哑口无言 却说取经人一行往西天去,行上二三日,但见前路有座庄子人家,唐僧只说肚中饥饿,遂与一众徒弟上前化斋。 唐僧打马行至庄子人家门首,长老下马,拄着九环锡杖上前叩门,孙行者跟在身后,八戒与悟净挑着行李担子在远边。 不消多时,那门内一老者走出,细细一看唐僧模样,丰姿英伟,相貌轩昂,乃是个有道圣僧,他不敢托大,遂拜礼道:“长老,这厢有礼,有礼!” 唐僧扶起,说道:“施主,不必多礼,贫僧乃是东土大唐的和尚,奉圣旨,上西天大雷音寺求经,适才饥饿难耐,意寻檀府讨碗茶饭,万祈方便。此为贫僧大弟子孙悟空,亦同贫僧西天取经。” 老者道:“西天取经?去不得,去不得!长老既是饥饿,在此处用些茶饭,饱腹了,往回走去。” 唐僧沉吟良久,道:“实不瞒施主,贫僧西行,乃有圣旨在身,亦有菩萨指明,怎地退去。” 老者道:“长老却去不得西天。” 那孙行者闻说,心中凶顽,上前叫道:“老儿,你若不曾有心奉上茶饭,只管说个无字,我等另出化斋去,怎个在此说些唬人的话。” 老者细细一看,笑道:“长老怎收这么个别颏腮,雷公嘴的徒弟。” 唐僧合掌拜礼道:“施主,我徒弟相貌丑些,却也有些本事,不知施主为何言说去不得西天。” 老者道:“长老可知,前方为何处?” 唐僧道:“贫僧不识地利,却是不知。” 老者答道:“那前方乃是个法林是也。” 唐僧闻说恍然,说道:“早有闻我徒言说此处,乃说有个妖魔不吃人,不害人,在那与人辩法。” 老者点头道:“正是哩。那妖魔本事高强,法理深通,无人能过,再者,有人曾见那灌洲显圣爷爷现身,特去相求,怎知那显圣爷爷见了那法林妖魔,转身就走,那妖魔手段通天,惹不得,惹不得!” 唐僧半晌不答,有口难言。 孙行者叫道:“他手段通天,老孙亦有伏虎擒龙,捉怪降魔的本事,且待我将之降伏就是,谅他无甚法力。” 老者指定孙行者,笑道:“是个熟嘴的丑和尚。” 孙行者恼怒,骂道:“你儿子方是熟嘴的。我手上本事多着哩,怎个熟嘴,若非我师父肚中饥饿,我懒得与你说道。” 老者笑道:“若你果真有这等手段,去法林走一遭就是。长老饥饿,且入茅舍,我奉上茶饭,请得长老在此处安宿一二日,我好听得佛法。” 唐僧合掌道:“多蒙施主恩情,我一行有四众一马,请施主少待。” 老者道:“你今二人,尚有二众一马在何处?” 唐僧道:“正在不远,悟空,将悟能,悟净唤来。” 孙行者听言即去,不消多时,将猪八戒与沙悟净喊来,三者牵马而来。 老者见了猪八戒嘴脸,唬得魂飞魄散,往里就逃,叫道:“妖怪,妖怪!” 孙行者上前扯住,说道:“你莫怕,莫怕!他不是什么妖怪,乃是我师弟,取经人哩。” 老者适才抬头细看,惊叫:“好个丑和尚,本以为你这雷公嘴的,便够丑了,怎料强中更有强中手。” 八戒不忿,上前道:“你这老儿,怎地以貌取人,我老猪丑自丑,却有把力气,你家中儿子十个耕田耙地,胜不得我哩。” 老者赔笑,将一众迎入庄里,有老夫人带几个儿子来,见了猪八戒的尊容,唬得东倒西歪,兴是唐僧相说,方才止住。 老者一家将唐僧一众迎入中堂,请老夫人准备茶饭,留唐僧一众在此等候,吃些时果。 唐僧埋怨道:“徒弟呀,你等相貌丑陋,却平添许多事端。” 猪八戒道:“师父,怨不得我哩,这些时日跟随师父修行,相貌俊了些,如若不然,那些人见了,得教吓杀。” 行者笑道:“你教这呆子,将那个耙子嘴揣在怀里,那个蒲扇耳贴在后面,这就吓不得人哩。” 八戒闻说,叫道:“此相貌乃是生成的,怎这般说,阎浮世界常言‘夫妻相’,若是给我寻个佳人同我西行,时日久了,师父定没我俊俏。” 唐僧道:“八戒,你乃是出家人,万万说不得这等。” 八戒唱了个喏。 少顷间,老者与老夫人奉上茶饭来,奉毕,唐僧合掌诵经,念的乃是一篇揭斋之咒,待是念毕,方是用茶饭。 但见这猪八戒食肠大,三两下吃完,唬得老者夫妇险些跌逃。 饭毕,唐僧再三拜谢老者,与其攀谈。 唐僧问道:“不知施主高姓?” 老者笑道:“姓李。” 唐僧再问:“府中有几位令嗣?年寿几何?” 老者道:“三个儿子,两个孙子,今年五十有三。” 唐僧笑道:“恭喜,恭喜。” 老者问道:“有何可喜?” 唐僧答道:“福寿双全,子孙满堂,自是可喜。” 老者喜笑颜开,与唐僧聊了许久。 唐僧又问:“先闻施主言说法林,须是辩法方过,不知这妖魔,辩的是个什么法?” 老者答道:“那法林中,妖魔所辩之法,非是妖魔鬼怪法,亦非是魑魅魍魉法,乃是个佛法也。” 唐僧闻说,道:“若是佛法,有何辩不得?” 老者道:“那妖魔深谙佛法,近来亦有许多得道高僧,常与之一辩,俱是败阵,辩不得,辩不得!” 唐僧听了,说道:“徒弟们,此妖魔竟是深谙佛法的,明日待我等过往,与之辩论。” 孙行者叫道:“师父,怎有那等麻烦,待老孙过去,与之相斗,教他将路放开就是。” 唐僧道:“既是个信佛的,料是善妖善怪,不得无礼。” 孙行者只得作罢。 …… 翌日,孙行者牵马来,八戒挑担起,沙悟净侍唐僧上马,李老者一家相送下,往法林去。 临去前,李老者拉住唐僧,说道:“长老乃是个良善的,若是过不去法林,但归此处,自有茶饭奉上。” 唐僧婉拒道:“施主,既是奉旨西行,绝无回路可言,他年再见,定是取经归来。”李老者拜礼道:“如此,只愿长老功成。” 唐僧方才打马,往前行去。 不上半日,取经人一众果见前路有一林,唐僧勒马停缰,朝前观看,但见此林秀丽,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一应俱全,又见那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随处见,全无妖邪气。 唐僧道:“此真乃个好去处。” 猪八戒笑道:“师父若是觉此处乃是好地,不若在此安居,住上些许时日。” 孙行者即是骂道:“你这呆子,此处有些门道,定是那说的法林,你在此处安居,身命无存!” 八戒恍然,道:“此林是个良地,那妖魔果是会挑地。” 唐僧道:“既此处是法林,徒弟们,随我进去就是。” 说罢。 唐僧下了白马,在一众护持下,往法林中走入,走入深处,见着松篁交翠,桃李争妍,丛丛发,簇簇兰香,一众戏玩一阵,再是向前。 但见行不久,前路道上有一白石,白石上坐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假合双眼。 ~~ 正是那广心真人坐骑白鹿化成的道人,承了观世音菩萨与真人的命令,在此作劫数,阻拦取经人。 孙行者睁圆火眼金晴,运起望气的本事,细细一看,但见此人外相如人,身中却无人气,装人有九成似,却有一成乃是个妖魔相,瞒不得他。 孙行者道:“师父,那坐着的,乃是个妖怪。” 八戒道:“不早有所言,此乃是个法林,有妖魔在其中?此定是那妖魔也。” 唐僧道:“徒弟们,有言须辩法,方能过此林,此乃是个信佛的,不可伤之,且与他分说,辩法过去就是。” 行者闻言上前,叫道:“你可是那辩法的妖魔?” 那老道听了言说,睁眼望来,问道:“你等可是要过此林的?” 唐僧合掌当胸,说道:“正是。大王,贫僧乃是东土大唐奉圣旨去西天取经的和尚,当过此林,往西天去,但请大王放我等过去。” 老道说道:“既你知我,当知我的规矩?” 唐僧道:“大王乃要辩法,辩过了,方能出此林。” 白鹿笑道:“既如此,你且坐我前来,我与你辩法,如你辩胜,使我哑口无言,我自当放你等过去,若是你辩输,请往东走,此路不通,再去修个十年八年,再归来与我辩法。” 唐僧道:“我幼年遇高僧指点,有三四分佛法在身,若大王辩个佛法,我却论得。” 白鹿道:“自是论佛法,若你不惧,且上前来。” 唐僧闻说在行者的扶持下,坐到那白石前不远。 留八戒挑担,悟净牵马,在原地等候。 唐僧行至白石前,寻了个净地,安然落座。 白鹿道:“既你言说,修得佛法,你修的,乃是个什么佛法?” 唐僧合掌道:“不瞒大王,贫僧修些寂灭,亦修些坐禅,俱有所修。” 白鹿再道:“既你二法俱修,你觉何等作是真佛法?” 唐僧沉吟良久,答道:“任是坐禅,寂灭,俱为佛法。再者引人向善者,皆可称佛法,佛法无有细分,无有高低。” 白鹿笑道:“果是个有修行的,与那常等不同。那常等想过我处,与我辩法,我问寂灭或禅谁高低,常人只说一种,如此哄我,教过此道便是,绝不提法有无高低,你与常人不同。” 唐僧拜礼道:“不敢得大王称赞,却因自幼修持,方有一二分法在身中。” 白鹿道:“既如此,我料常等之说,难不得你,我且说真言,你若说不出较我更胜之言,便作你输,若你能说出胜我之言,便作你赢,如何?” 唐僧听之,道:“请大王言说。” 那在旁护持的孙行者心中暗笑,道:“此怪果是愚笨,这老和尚学佛多年,根源乃是那金蝉子,些许佛理怎会不识,竟与老和尚论法,若是打斗,尚要三分力气,这般却是省事。” 白鹿自白石上站起,笑道:“如此,我方言说?” 唐僧相请。 白鹿道:“我方道寂灭真言,你且听好,较我看来,寂灭法,无外一言道尽,正是个‘大智闲闲,淡泊在不生之内,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此谓之真寂灭也。” 唐僧闻听,慌了慌,喜了喜,慌的是他恐无胜此等真言之说。喜的是,他深感此等佛家真言,闻之亦喜说,一点灵光隐现,教他透彻。 却说,此白鹿昔年在真人衣袖中,窥听真人论法佛祖不败,言说入耳,教他记切,今时说出,怎是唐僧能辩的。 孙行者心有不妙,近前问道:“师父,辩得过否?” 唐僧暗自摇头,有些失神。 孙行者有数,往前叫道:“那泼怪,你既知佛有寂灭,有禅。你今说寂灭,未曾说禅,纵我师父答不出,亦算不得输,你须将禅机道明。” 白鹿望行者,笑道:“好一猴头,既如此,我与你分说,禅机真言,为无也。” 孙行者道:“你岂非哄我?” 白鹿道:“不曾哄你,禅者,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也。” 唐僧闻听,倒身下拜,只道‘输了’,绝不敢与之辩法。 行者不甘,上前说道一二,却教唐僧叫退,不敢再犯,与一众退得远些,离了林中。 白鹿见状,笑意不止,昔年他随真人参法会,听闻真言何止一句两句,数不尽的真言记他心中,若教辩法,非有大智慧者,辩不过他。 …… 话表那取经人一众狼狈离了法林,唐僧失魂落魄,不知所措。 猪八戒问道:“怎是这般走了,不过林了?怎说师父辩不过一妖魔不成?若师父辩佛法,辩不过一妖魔,不若早早分行李散伙,你回你的果山,我回我的高老庄作罢。” 唐僧听了八戒所言,沉默难言。 行者骂道:“呆子,莫要胡说!” 八戒见唐僧,慌了道:“娘咧,师父莫非真没辩胜一妖魔?” (本章完) 第125章 法林受阻,取经受挫(求月票) 第125章 法林受阻,取经受挫(求月票) 天色将沉,取经人一众归了李老者家,安宿一晚,再作打算,李老者一家奉上茶饭,一众用完,早早安寝。 次日天晓,孙行者起身,行至庄中,一走出来,但见那八戒与李家老者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孙行者侧耳倾听。 八戒指着院中行李,与李家老者说道:“你是个老长者,我师父敬重你这等,此方果真要散伙分行李去了,这些行李,老猪也有份,分行李时,你须与我师父言说,分我多些,我归高老庄做个女婿哩。” 李家老者笑道:“你怎个这般说。” 八戒说道:“此方师父辩不过一妖魔,不散伙还能作甚?你且听老猪的,劝说我师父分我多些,我高老庄离此处不远,待那农忙时,我驾个风雾来帮你耕田,报你恩情。” 李家老者笑道:“好说,好说。” 八戒再道:“你且须上心,我这一众,那弼马温乃是个果山的,定是要离去,我师父则回大唐做个御弟,荣华富贵用之不尽,那沙师弟无处可去,我劝其随我回高老庄,到时农忙,有我二人,胜二十人哩。” 孙行者再听不下去,十分发怒,叫道:“呆子,你在说些甚?看打!” 说罢。 孙行者纵身就往猪八戒打去,唬得那猪八戒战战兢兢的,闪身就躲,不敢与之争斗。 争斗少许,猪八戒连连求饶,不敢再言散伙分行李之说。 正是个木母尚需心猿降,若是无戒则功败。 二人这方争斗,唐僧自房中走出,将行者与八戒唤入中堂。 二人入内,悟净早早在此,侍奉着唐僧。 唐僧说道:“徒弟们,今我佛法不精,胜不得那法林妖大王,我等渡不过那林中,你等平日皆说乃是踢天弄井之辈,今时可有良方?” 八戒道:“师父,你的佛法都辩不得,似我等半路出家的,怎胜得那妖魔贼怪?有道是‘半路出家,从头学起’,我等胜不得哩。” 悟净望行者,问道:“大师兄,可有法子?” 行者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八戒,沙师弟,我看那林中甚大,那林中除那善佛法妖魔外,再无其它妖魔。我等夜里,从林中他处渡过,不走林道,老孙这双眼,行得夜路,过了林中,那时再寻个给师父歇息,这般此林便过了。” 八戒闻说,笑道:“早有闻你是盖三界有名的偷贼,果是如此,真是个惯家熟套。” 行者恼怒道:“呆子,你说甚?” 八戒笑笑,不敢再说。 唐僧道:“悟空,此法果真可行?” 行者道:“自是可行,若非念及其未尝害人,老孙一棒了账,省却多事。” 唐僧闻说,只能应答。 师徒一众将事情说定,只待晚间行路。 这时老者将茶饭奉上,应八戒之说,来劝说唐僧散伙之事,惹得八戒被一阵奚落,暂是不提。 …… 不觉入夜以深,此间正值季春之际,和风将歇,熏风将起,夜深不寒。 唐僧趁夜赶路,沙僧牵马,八戒挑担,行者在前开路,往前走去。 尚未行至法林,行者回首但见那三藏在马上困倦打盹,摇摇摆摆。 行者道:“师父撑些,待过了法林,寻个好人家,再教师父安宿一二日。” 唐僧应答一声。 挑担的八戒说道:“大师兄果有个‘千夜不眠’的本事。” 牵马的沙悟净问道:“怎说,怎说?” 八戒囔囔道:“做贼的,怎有白日下手的?须是夜来夜去,不知不觉,可不千夜不眠。” 行者耳尖,一听转头就骂八戒,唬得八戒不敢多言。 取经人一众夜间赶路,行至多时,终至法林,远远见着法林。 行者将路一转,将耳中绣针取出,幌一幌,碗来粗细,变作金箍棒,他持铁棒开路,但有阻行草木,教行者打散,从法林旁开出路来。 行者道:“师傅,师弟,这儿走,好走些。” 沙僧等众不敢有误,随其行走。 取经人一众入了法林,行不多时,忽闻一道笑声传来。 “我料你等乃是个什么高僧圣僧,竟是个做掏摸的,日间离去,夜间来过此林,却是不守规矩。” 但见白鹿自林中来,落在路儿前头,将取经人一众拦下。 白鹿说道:“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日间与我辩法,谈说胜者去,败者归,未想夜间来行路,瞒天过海!你怎知此林大小草木精灵,俱与我相熟,你等入林我就知。” 白马上的唐僧闻说,面红耳赤,不敢言说。 八戒道:“这下做贼教主人家抓住了。” 行者心中生凶,抡着金箍棒,叫道:“师父,将善心收收,既是今日暗渡不得,此人拦路,便教其打杀了账,往西天去。” 唐僧闻说,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说。 行者持着金箍棒上前,要与白鹿抵敌。 白鹿道:“你这猴头,上来与我辩法?” 行者骂道:“我上来了账!你若退去,方我师徒一众过去,身命得保。你若不放,休怪老孙使神通打杀你。” 白鹿惊道:“你这猴头,怎个不守规矩?你纵是使神通,此林中你亦过不得。” 行者一发恼怒,道:“我谅你有甚法力,这般张狂,吃老孙一棒。” 说罢。 行者使铁棒就打。 白鹿心下一惊,将玉柄拂尘取出,与行者抵敌,他使拂尘左遮右挡,任是金箍棒刚强勇猛,破不得拂尘。 盖因此拂尘乃是件异宝也。此宝玉柄乃坤元之精所化,麈尾乃是老君之宝,教菩提祖师赐与广心真人,这方真人与白鹿护身,显得神威来,与铁棒缠斗,不显败象。 行者缠斗五合,见此老道武艺稀松平常,乃是手中宝物了得,正要施展刚猛,一发结果其性命。 行者打斗间,忽见那玉柄拂尘熟眼,他将铁棒一幌,退了开来,睁圆火眼金晴,觉是不可思议,将眼一揉,再是看去。 行者惊道:“你这宝物何来?”白鹿将拂尘一举,道:“你道从何来?” 行者见之心惊,绝不敢上前抵敌,退了回去。 悟净上前问道:“大师兄,怎地?” 行者道:“走,走,走!莫在此处,往回走去。” 行者心怯,断不敢留,只将白马往回牵去。 八戒道:“这是作甚?” 行者不答,只管往回走,取经人一众不知所措,只得随其离去,出了法林,再回李家去。 白鹿望行者离去,手拈拂尘,喜笑颜开,道:“谅这猴头有些眼力,却是不须我将老爷名号抬出,这猴头既是认得此宝,绝不敢再与我相争。” 白鹿正是得意,辩法者,非是佛祖菩萨亲至,否则定辩不过他,若是争斗,那猴头定不敢上前来,老爷名号足以教其不动。 …… ~~ 却说孙行者带着唐僧一众回至李家,安宿一晚,次日日上三竿,再是聚在李家中堂,李家老者实在,不嫌厌烦,只将茶饭奉上。 一众用完茶饭,李家老者离去,只说家底殷实,任唐僧吃上时日无碍,何时唐僧东行归去,李家老者便是亲自相送。 八戒坐在中堂里,有些不忿,说道:“这老长者,有些小觑。” 唐僧问道:“怎地小觑?李施主礼数周全,不曾小觑我等。” 八戒道:“师父,非是小觑我等,乃是小觑我老猪哩。” 唐僧说道:“怎说?” 八戒道:“那李长者言说家底殷实,任我等吃食。不想我老猪尚未放开,顿顿吃个二分饱,若是放开吃,不消一日,将他家吃得罄尽。” 悟净道:“二师兄莫说这等,我等出家人,施主教我等饱腹,却不可这般妄为。” 说罢,悟净望向孙行者,却见行者低头苦思,不作声响。 悟净上前道:“大师兄,昨日夜里,你怎地使我等退来?” 八戒囔囔道:“我见其与那贼怪斗狠,那贼怪持个宝贝,与其缠斗一二,便是作罢,若再斗上几合,那贼怪定不是对手。哥啊,你可是与那贼怪有旧?” 行者道:“此林过不得,你等不知,那贼怪有些来头。” 唐僧合掌开言:“悟空,你这怎说?” 行者道:“那贼怪手中有个宝贝,那是一位有道仙真之宝,此怪多与那真人有旧,真人方是赐宝与他,我等强闯,定恶了真人,那时方是不好收场,须是走正道而过方是。” 悟净惊道:“如此这般,怎过?” 八戒道:“哥啊,你说的真人,可是那位广心真人?” 行者点头道:“正是。” 八戒惊道:“如此,打不得此怪,小道走不得,正道师父辩佛不得,我等怎过得法林?” 悟净亦是问道:“大师兄,二师兄,你等说的那位广心真人,可是西牛贺洲那位?” 行者道:“西牛贺洲斜月三星洞那位广心真人便是。” 悟净道:“昔年我未成道前,便蒙其深恩,后我遭天庭下贬,其亦曾助我,乃我不争气,不曾守心功成,此真人乃是真道也!若此怪与其有缘故,伤不得,伤不得!” 行者道:“未想沙师弟与那真人,尚有这般旧事。” 八戒道:“如此万万不得伤了,只得行正道,师父,辩法之事,须你方可。” 唐僧听言,有苦难言,低下头来,他却辩不过。 八戒叫道:“承海上菩萨言说,皈依佛门,却不曾想,今时门尚未出,教人堵在门前,此怎地西行?” 唐僧暗叹道:“徒弟们,是我佛法浅薄,教一妖大王辩不过,既这般,负了菩萨意,违了唐皇旨意,不若将行李分了,你等各去。” 八戒起身就要去分行李,嘴里说道:“师父,不可偏心,老猪我一路挑担,得多分些。” 行者扯住八戒,说道:“师父,八戒,莫急,莫急!那贼怪手持仙宝,定有来路,待我使个筋斗云,去往海上一问菩萨,方是知得。” 唐僧听闻菩萨,方是有些心气,说道:“徒弟,须怎个光阴来回?” 行者道:“师父,我一驾筋斗云,十万八千里,旦夕间便至,待我与菩萨说道,不消一二日便归。八戒,沙师弟,你等护持好师父,不使师父饿着冷着。” 八戒与沙僧连连应答,唐僧不敢相拦,盼其早归。 孙行者这般说道,走出院中,道声‘老孙去也’,将身一纵,一路云光,无影无踪,往南海而去。 …… 这孙行者一驾筋斗云十万八千里,须臾间,行至南海落伽山,将云头按下,早有惠岸行者在此等候。 惠岸尊者上前,细细一看,见是行者,拜礼道:“我料是那个无声无息,到了紫竹林外,不想是大圣。你非在保唐僧,西行取经?怎来此处。” 行者回礼道:“因保唐僧西行,路遇一林,遭其拦下,去不得,故来见菩萨,与之分说,若是奈不得,便是作罢,将我头上金箍解去才是。” 惠岸尊者闻说,道:“你在此少待,我与师父言说。” 孙行者道:“且去,且去!” 惠岸尊者往林中走去,入了潮音洞中。 不消多时,尊者来报,菩萨唤入。 孙行者不敢无礼,入潮音洞,行至莲座前拜行大礼,说道:“拜见菩萨。” 观世音菩萨问道:“悟空,你既保唐僧西行,怎不尽心,来此处何干?” 孙行者道:“菩萨,乃路遇一林,无法通过,故来请菩萨旨意,是散是过,全凭菩萨之意。” 菩萨道:“你且说与我听。” 孙行者道:“乃流沙河后,有一林,其林名为法林,此林中有一妖魔,深谙佛法,教人与之相辩,辩过了方得通行,若是辩不得,便是离去。我师父与之相辩佛法,遭其两言而退,不敢再辩,我本逞凶将之打杀,过此林中,未想此人手中执一法宝,那法宝乃是我大师兄之宝,我却不敢与之争斗,唯恐恶了大师兄,那便是千罪万罪。今打不得,辩不得,四下茫然,特来相请菩萨。” 菩萨问道:“既如此,你怎不去三星仙洞,来我此处?” 行者道:“菩萨,今时未曾功成,无颜面见大师兄。” (本章完) 第126章 大圣归方寸山,结识显圣 第126章 大圣归方寸山,结识显圣 却说取经一众二行法林遭阻,正是辩法不得,强渡不得,无有门道,孙行者行至海上,来见菩萨,问个法子去处。 孙行者闻听菩萨相问,只道无颜面见大师兄。 菩萨听之,说道:“你怎是无颜相见?” 行者道:“蒙受师门深恩,昔日无知,未曾有报,今方归正,随唐僧西行,皈依沙门,夜里常有思念,但知今方模样,无颜以见,只待日后功成,方有颜面见得大师兄。” 菩萨道:“此方须是你亲见三星仙洞广心真人方可。” 行者道:“怎说?” 菩萨答道:“我不瞒你,那林中妖魔,乃是广心真人坐骑是也。” 行者惊道:“菩萨,那贼怪乃是那白鹿儿?” 菩萨道:“正是。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你等教过此林,须是广心真人相助方可。” 行者道:“菩萨,果无他法?常言‘方从海上来’,不若我去海上,遍游三岛十洲,求个法子。” 菩萨道:“此真人为三星仙洞衣钵,昔年曾随老君修行,玉帝二请不得,与我佛如来辩法不败,显圣与其为好友,三界内外,谁敢擒那白鹿去。你且与我说,此鹿怎与唐僧辩法,怎个唐僧遭二言而退?” 行者说道:“菩萨,那白鹿儿,有些门道,问我师父,寂灭与禅真言,说谁道那真言精妙,谁便作胜。” 菩萨问道:“那鹿儿言说寂灭真言如何?” 行者答道:“乃说个‘大智闲闲,淡泊在不生之内,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 菩萨再问:“禅机怎说?” 行者再答:“乃说个‘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此二言教我师父不敢再言佛法。” 菩萨道:“你等遭那鹿儿哄了。” 行者不解其意道:“菩萨,怎说教遭哄了?” 菩萨道:“昔年广心真人与灵山胜境盂兰盆会后,曾与我佛如来于大雄宝殿辩法,所辩之言,正是你说这等,此言语俱为昔年真人辩法时所言。” 行者恍然大悟,心怀嗔怒,说道:“我道那白鹿,怎佛法如此高深,竟是这般!” 菩萨道:“今唐僧心中动摇,须与那鹿儿公平正大辩法,方全佛心。悟空,此间非真人相助,断不能成,我与你同去灵台方寸山。” 孙行者抓耳挠腮,说道:“不消这等,不消这等。我自去请大师兄。” 菩萨笑道:“果真?” 孙行者道:“果真。” 菩萨道:“那你自去,早些归来,莫使取经人久等。” 行者道:“急救事紧,不敢有误,这便归家一看。” 说罢。 行者拜礼方退,出了洞中,将身一纵,往灵台方寸山去。 菩萨目视行者离去。 惠岸尊者近前来,说道:“师父,那白鹿乃是师父所借,为试其心,怎个听大圣言语,似将唐僧心气泄了。” 菩萨道:“此方劫难少不得,正如真人所言,若无我等,亦有百灵下界成灾,此方唐僧心气有失,正是劫难,怎料那白鹿,将佛祖与真人辩法真言记住,以此为难唐僧。” 惠岸尊者道:“不知那大圣,能否将真人请出。” 菩萨笑道:“此定功成,那位真人重同门之谊,屡次相助悟空。此方悟空亲请,真人无有不助之理。” …… 话表灵台方寸山,姜缘与二郎神相谈甚欢,情投意合,决不放其去,只管安排住处,留二郎神住了许久。 二人日间谈天说地,关系亲密,不时二郎神会去围猎,邀真人共往,真人俱是应答。 一日,二郎神请真人同是试弄神通武艺,真人亦是应允,二人一番争斗,终是姜缘神通稍胜一筹落幕,本二人争斗毕,便要归府。 二人尚未归府,有梅山兄弟来报,言说山外有个身影鬼鬼祟祟,不知作甚,来问显圣,是否调兵马将之擒拿。 显圣闻说,只道‘此乃真人家中,以真人之意做主’。 姜缘闻说,笑道:“且容我一看。” 说罢。 真人足下云雾聚来,驾起身形,往外近了些。 二郎神同是驾云随行,手持三尖两刃枪,护法在旁。 二人出了方寸山,四下张望,正是要看梅山兄弟所说那人在何处。 二郎神按住云头,说道:“真人,此处奇瑞草,修竹乔松,一应俱全,乃是仙家福地,若教这般寻,不知寻何处,真人且看我神通。” 姜缘道:“如此劳烦真君施法。” 二郎神运气于双目,生得金光来,但见他金光一扫,便心中有数,他将金光散去,说道:“真人,乃是一猴精也。” 姜缘问道:“怎说?” 二郎神道:“山南处,有个猴精,头戴金箍,火眼金睛,穿着个绵布直裰,有些门道,此间躲躲藏藏,有意上山,走三四步又退去。” 姜缘听之,心中即明,道:“此乃我师弟悟空是也。” 二郎神道:“早前听真人所说,此大圣皈依沙门,保唐僧西行,今方功成,归师门来了?” 姜缘道:“我有二人尚在外为劫,若是功成,我当知晓,此方不知缘由,且容我去一见。” 二郎神道:“此大圣有些变化门道,真人,可需我与你一道?” 姜缘道:“无需这般,那猴儿见我自是乖巧,绝不敢有犯,但请真君入府中等我少许,我方去一见,看此猴儿何事来寻。” 二郎神应了一声,驾着云雾,往三星仙洞去。 姜缘方是将祥云往山南而去。 须臾间,真人行至山南,往山下一看,果见有个猴头在树上蹲着,嘴里囔囔自语。 姜缘按落云头,道:“悟空。”那猴头一听,唬得一跌,从树枝上掉下,抬头细看,但见大师兄走来,慌了道:“大师兄。” 姜缘身披日月紫袍,行至猴头身前,笑道:“早有闻禹王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你这猴头得了禹王治水的定子,怎个学禹王不成,今方家中在前,在此处逗留。” 猴头跌跌撞撞,说道:“不敢,不敢。” 姜缘道:“若不敢,你怎个知在此戏玩,不入家门?” 猴头跪伏在地,朝上磕头,道:“今方有罪,未曾功成,无颜以入家门,故在此逗留。” 姜缘笑道:“你这猴头,既你归正道,行善路,有何无颜来见?但你有正心,你时刻可入方寸山,可进三星仙洞。若教你无善心,一心行妖魔之道,那时你方是无颜以见。” 猴头满眼堕泪,磕头不计其数,道:“多感大师兄,多感大师兄!” 姜缘上前将猴头扶起,说道:“不必如此,你我同门,且随我拜师父。” 猴头惶恐不安,说道:“果真见不得师父。大师兄饶我罢,若来日功成,有个正行,那时再拜见师父。” 姜缘摇头道:“随你便是,你这猴儿,今时来山中,有何事?” 猴头道:“不瞒大师兄,今来乃为一事,特来请大师兄相助。” ~~ 姜缘道:“可是你这猴头闯下何等弥天大祸,来寻我相助?” 猴头道:“大师兄,我却归正,再不敢闯祸。” 姜缘笑道:“果再不闯祸?” 猴头道:“再不闯祸!” 姜缘道:“我方听着,若你闯祸再教我所知,定是取笑于你。既非闯祸,你且说来与我听。” 猴头道:“大师兄,我今保唐僧西行,求个正果,教修行无缺,再不生乱。怎奈今方一众行至流沙河后,途径法林,遭一妖魔阻道,只说辩法,胜者过,败者归,那唐僧辩之不过,我便意夜间过林,未想教那妖魔所知,本欲与之争斗一二,但见那妖魔持大师兄法宝,我断不敢相争,只得退离,我等一众,辩不得,打不得。我方去寻海上菩萨,才知那妖魔乃是大师兄坐骑,如此我来寻大师兄,但请大师兄高抬贵手,将坐骑唤退,使我一众过法林,教我正道有望。” 姜缘闻说,即说道:“那鹿儿,乃是菩萨问我所借,正是要试唐僧佛心,怎个唐僧连我那鹿儿尚是辩不得?唐僧根本源流,乃是金蝉长老,不至于此。” 猴头问道:“大师兄,菩萨是那位。” 姜缘笑道:“海上菩萨。” 猴头听之,心中作念道:“好一菩萨,正生惫懒,前者教我保唐僧西行,后者使灾难临身,我方寻他,不曾与我分讲,幸是大师兄与我讲,方是知得,这般言说,此菩萨当真无道,该他一世无夫!” 他遂道:“大师兄有所不知,若是唐僧辩法,当不至于此,怎奈那鹿儿记了大师兄与如来辩法真言,以此真言为难唐僧。” 姜缘道:“好一鹿儿,怎个将那等言说,为难唐僧,既如此,猴头,我随你走一遭,然二郎显圣真君在府中为客,若是离去,有失礼数,不若你与我去见真君,正是引与你相识,待完毕,再去收那鹿儿就是。” 猴头道:“自听大师兄的。” 姜缘笑了笑,使猴头随他来,他遂驾云雾,往山上去,猴头不敢不从,紧随其后。 姜缘本是欲入府寻二郎显圣真君,怎料他不曾归府,真君只在府外等候。 姜缘近前,二郎神自来相迎。 姜缘问道:“真君怎在此处。” 二郎神笑道:“在此等候一二,同是入府,真人,此可为那大圣?” 姜缘道:“此正是我那师弟孙悟空是也。” 猴头上前拜礼,说道:“不知显圣真君在前,失礼,失礼。” 二郎神回礼道:“早闻大圣威名。” 二人客套一番,姜缘本与请众同是入府,思虑猴儿无胆,只得在那梅山六兄弟同众兵马所扎营寨处去,设席而坐,二郎神取些猎物,酒水以迎。 猴头为难道:“大师兄,真君,你等有所不知,今秉教沙门,顿顿食斋,不可破戒,却食不得此酒,此肉,我在此处坐着就是,二位兄长食用。” 姜缘见之心喜,此猴儿知是守戒方是修行有精。 二郎神笑道:“知大圣皈依沙门,我自不为难,此酒乃是素酒,肉食不好用,我遣人取些时果等来。” 猴头喜道:“劳烦,劳烦。” 二郎神遂使兵马取些时果来。 少顷间,时果取来,猴儿喜笑颜开,取时果素酒而饮。 二郎神与真人未有忌讳,吃肉食就是。 三人谈说甚喜,皆是心有自在者,言语间有三分相似,真该为知己。 …… 如此这般,不觉三四日去。 猴儿在山中真是自在,与大师兄,显圣畅谈,食时果素酒,又与显圣切磋试弄,打个平分秋色,怎奈猴儿仙体无缺,乃是个天地生成的,打过五六百合,显圣难免气力不济,反观这猴头,越打越凶猛,刚猛无畏,真个历代驰名第一妖也。 切磋试弄神通后,三者又是设席饮乐。 姜缘始终含笑不语,不言唐僧事,只道猴头不醒,只管在此饮乐便是。 猴头这般又一二日后,终是醒悟,席间站起,惊道:“大师兄,坏事,坏事!” 姜缘笑着问道:“怎说?” 猴头道:“这般在此自在,险些将唐僧事忘,但请大师兄相助,将那鹿儿收了,好教我保唐僧西去,待日后功成,有个正果,拜见师父,再来与大师兄,真君享乐。” 姜缘道:“果不在此享乐再谈?” 猴头道:“此间享乐,乃一时罢。待功成享乐,乃长久也。师弟无能,计长短尚会得,我再不去恐那唐僧,八戒散伙,将行李分去,待我归得,早是人去多时,那时方是自在不得。” 姜缘道:“如此,我方与师父言说辞行,随你走上一遭。” 二郎显圣真君说道:“我与真人此处居住多时,今当归去,同与真人而去,再回灌州去,大圣,日后闲时,可与我那处走走,若有事须我助,亦可言说。” 猴头再三拜谢,说道:“好说,好说。” 姜缘不再多言,回府中与祖师辞行,同二郎神以及梅山六兄弟,点齐兵马,将营寨拆去,方是使猎鹰盘旋,细犬相随,架着滚滚狂风,惨惨阴雾,往法林而去。 此去乃为解难也。 (本章完) 第127章 真人来助,三过法林 第127章 真人来助,三过法林 流沙河后,法林之前,李老者家中。 唐僧在此等候,李老者礼待圣僧,不敢有误,茶饭管足,又与唐僧谈话闲聊,免去生烦,如此有五日去。 一日,唐僧心中不快,坐在中堂,说道:“不知悟空何去,早前有说,不消一二日便归,今时有五六日去,不见踪迹,若见这般,我当念那旧话儿经,使其归来。” 八戒闻言,问道:“师父,只闻佛教有经文许多,是那《楞严经》《孔雀经》《观音经》等,何时有此旧话儿经一说?” 唐僧说道:“昔日菩萨曾赐一物与我,使悟空戴上,戴之取不下,若我念经,他即头疼,此经文称《紧箍儿经》,我称之旧话儿经,盖因悟空有言听从教诲,我称旧话,正是望他不忘旧话。” 八戒喜笑颜开,说道:“既如此,师父你快快念个百八遍,使那弼马温痛不欲生,那时,他自归来。” 悟净道:“二师兄,不得如此,大师兄既是未归,定是在思法解此灾殃,莫要误事,只管静心,等大师兄归来,将灾祸解了,那时西行就是。” 八戒道:“沙师弟,那弼马温这般多日未归,许是打着去解惑的由头,回他那果山享福去了,苦了我等在此久等。师父,不若我等分行李去,何必久等,此间乃是师父佛法不精,该是归去,好生读些佛法,那时再聚我等,来法林一辩不迟。” 唐僧意动,低头不言,悟净心急如焚,无有功效。 此间正是心猿走神,黄婆无阻,木母惑元神也。 正当悟净无措时,一声呵斥传来。 “你这呆子,怎敢言说!” 但见孙行者一路云光落在院中,从耳中掣出金箍棒,朝八戒就打,唬得八戒不敢言说,围着唐僧打转,唯恐遭了铁棒。 八戒慌了道:“哥啊,再不敢言说,饶我罢,饶我罢!” 行者叫道:“你莫以为我不知,正是你日日教唆分行李,看打!” 行者绝不饶八戒,举棒再打。 幸是唐僧拦下,言说‘旧话儿经’,方使行者停下。 唐僧问道:“你这猴子,言说寻菩萨,不消一二日归,今方五六日,你可如八戒所说,怀懒惰之心,寻处作乐。” 孙行者道:“师父,我不曾懒惰,乃四处寻方。” 唐僧道:“可有寻得?” 行者答道:“寻得,寻得。早前我寻海上菩萨,菩萨与我言说,此妖魔乃是广心真人坐骑是也,菩萨不得降之,故我复上山,寻广心真人,请其来除。师父,你可莫要忧虑,一心西行,此方辩法,你未曾功败。” 唐僧道:“怎说。” 行者道:“那贼怪与师父你辩法,所说真言,非是其所说,乃是其昔日随真人在西天与佛祖辩法时所听,窃为己有,与师父辩法,方有功败之说。” 唐僧闻说,惊道:“此真人曾与佛祖辩法?” 行者笑道:“师父,你有所不知,真人法深,玉帝曾二请上天为神不得,就是那道祖,真人亦曾随其修行,与佛祖辩法不败这等事,算不得大哩。” 唐僧惊怪道:“真人何在?” 行者指定院外天上,说道:“我请真人下山来降妖,如今真人正在上山,那时正逢二郎显圣真君亦在山上,故一同前来,此方空中风雾,正是其显化。” 三藏法师闻说,引一众徒弟出了院中,抬头观看,但见那空中滚滚狂风,惨惨阴雾,隐有神光在上。 一众见之惊叹,唐僧撮土焚香,望天礼拜,不敢有误。 行者说道:“师父,你与八戒,沙师弟在此处等候,我与其一同去那法林之中,解了灾殃。” 唐僧道:“且去,且去。” 行者将身一纵,入了狂风之中。 那云端上的草头神见了行者,将阵型散开,使其进入其中。 风雾之中,真人与二郎神正在此处。 行者上前说道:“大师兄,真君。” 姜缘笑道:“那唐僧拜礼我受了,你去时与其言说一二,此方我等先往法林去。” 行者深深的唱了个喏,无有不从。 一众遂驾风雾,往法林而去,少顷间,一众至法林前,远远眺望下方。 二郎神指定法林,笑道:“此处乃是个好地。” 姜缘道:“正是,此乃西牛贺洲少有的福地。” 他望行者,说道:“悟空,我此方见那鹿儿修行如何,你且去将那鹿儿喊出,我与其说道。” 行者喜不自胜,说道:“是,是,是!大师兄在此处等候,我自去将那鹿儿喊出来。” 说罢。 行者一个纵身,落在法林之中,他高叫道:“那辩法的,速速现身来。” 那法林中的白鹿听了言说,正是不明,暗道:“此猴头,莫非去寻了什么高僧,来与我辩法?定是如此,我有老爷拂尘在手,那猴头不敢与我争斗,我有老爷与佛祖辩法真言在,管是什么高僧,奈不得我,这般相阻,其定是过不去。” 白鹿心中自得,手拈拂尘,往法林外走去,但见行者站在那,身旁无有唐僧等相随,他不解其意。 白鹿道:“猴头,你在此处作甚,可是你要与我辩法?” 行者骂道:“你这厮,猴头二字是你叫的?若照着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小老爷才是。” 白鹿问道:“你怎这般说?” 行者指天,说道:“你且抬头看看。” 白鹿抬头,方见天上风雾散去,真人现来,站在云头,喝道:“鹿儿,可还识我?” 白鹿看见是真人,不敢自得,跪伏在地,拂尘掉地,心惊胆战的说道:“不知老爷当面,失迎,失迎!望乞老爷恕罪!” 姜缘伸手一招,拂尘飞落他上,但见他手拈拂尘,说道:“你这鹿儿,我与菩萨使你在此试心唐僧,你怎地以我与牟尼尊者辩法真言难唐僧?” 白鹿磕头道:“恕罪,恕罪!” 姜缘道:“今你使唐僧心气有失,是有不德之处,我令你不许说真言,只管以自身佛法,与唐僧辩论,胜则放其自林过,败则使其重修佛法去。” 白鹿慌了道:“老爷,断不敢再作祟,只管辩法。” 姜缘使行者与唐僧言说,他即与二郎神一众在云端等候。 行者闻讯即去。 姜缘遂与二郎神驾着风雾远离林中,二人在云端之上遥遥张望。 二郎神笑道:“鹿儿有些智慧,竟将佛老与真人辩法言语记个真切,以此来为难唐僧,若是金蝉长老亲至,尚有些许胜算,今时唐僧,怎地辩胜。” 姜缘摇头道:“此鹿儿心性有待修行,太重于输赢,取巧以胜,此非真胜也。” 二郎神道:“是个有趣的。” 姜缘道:“只盼不要惹出祸来便是。” ……却说,那行者离了法林,径回李老者家中,将诸般事情与唐僧言说。 唐僧合掌道:“徒弟,我果能与那妖大王一辩?” 行者笑道:“师父,你与真人辩,定是辩不得,若非是那鹿儿取巧,你败不得,今方使其与你公平正大一辩。” 唐僧道:“那真人是什么来头,如此深谙佛法。” 行者道:“师父,你今时读的禅法,可知源头何在?” 唐僧说道:“此等不知。只道禅乃东来之法,当是自大唐之法,又曾闻禅从西来,从西天之中传来。” 行者笑道:“师父寿少,自是不知,禅从真人来也。” 唐僧问道:“怎说?” 行者说道:“这等禅,乃真人所立,西天向来称真人为禅祖,禅有东来之说,乃因真人是南瞻部洲之人,故其禅,则为东来之法。” 唐僧恍然,道:“竟是这般,不想禅祖在前,失礼,失礼。” 行者道:“莫说拜礼,师父,且收拾行李,往西而去,那法林中鹿儿,未曾窃取真言,定非师父敌手,那时自可过得法林。” ~~ 唐僧道:“既如此,听悟空言说,悟能,悟净,速去牵马,收拾行李,与李老者辞别。” 八戒沙僧听令,取各自兵器,八戒挑担,沙僧牵马。 唐僧上前与李家老者辞别。 李老说道:“长老何故再往,不若在此处用些茶饭就是。” 唐僧笑笑不言。 行者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此方再无归来之说。” 李老拜道:“既如此,我在此处祝长老等功成,出了法林,他年若是功成,可要归来?” 唐僧答道:“自要归来的。” 李老道:“那时归来,长老再临,可要留步,使我祝贺。” 唐僧合掌道:“受施主茶饭之恩,他日功成归来,定于施主家留步,施主且回。” 李老笑着拜别。 取经人一众,唐僧坐在马上,孙行者在前指路,沙僧牵马,八戒挑担,往法林而去。 不消多时。 一众行至法林,但见那鹿儿老道在林前等候,见了取经人一众,上前来道:“诸位,久等了。” 八戒道:“你这厮怎在外等候?” 白鹿道:“小老爷在此,自当远迎。诸位既为过法林,此番须是再辩一场方是,昔时乃是我取巧,今时绝不敢再如此行为。” 唐僧下了白马,合掌当胸道:“大王,不知当如何辩法。” 白鹿道:“且论一论佛法,以自身所学,言个高低,如何?” 唐僧道:“自无不可。” 二者一心论法,只行至法林中,寻了个净地,双双盘坐论法,在此处辩法,舌枪唇剑,这个问‘寂灭何在’,那个答‘寂灭无处不在’,这个又问‘寂灭当如何’,那个又答‘寂灭门中,须云认性’,这个再问‘为僧者如何’,那个再答‘为僧者,万缘都罢’。 二者一问一答,谈说许久,这个白鹿久随真人,那个唐僧自幼修行,白鹿曾历多法会,三藏前身为金蝉,二者聚论说佛法,俱是不甘平庸辈,说得日落西山下,谈得昏天满星辰。 终是白鹿稍逊一筹,其听得法会良多,却不曾苦心钻研,唐僧胜在钻研良久,胜得一筹。 这一方谈说,白鹿在唐僧一言下,苦思良久,不知如何辩驳。 白鹿叹道:“是我功败。” 唐僧闻说,面有喜色。 八戒欢欢喜喜,沙僧称是了得,行者朝天拜礼,各有所为。 白鹿起身,放开路来,说道:“既如此,你等过法林便是。” 唐僧拜礼,说道:“多感大王放行,徒弟们,快些将行李收拾好,莫生了懒怠,同是过法林西行。” 唐僧双目有神,怎有前些日里模样。 三位取经人俱是应答。 沙僧近前来,侍奉唐僧上马,牵马往前,八戒挑担跟随。 行者本教跟上,忽有所想,走至白鹿身旁。 白鹿拜礼道:“小老爷,可还有何事?” 行者说道:“劳你代我拜谢大师兄,言说待我功成,那时再归家去,亲见恩师。” 白鹿道:“小老爷请去,此等言说,我定会转达。” 行者道:“有劳,有劳。” 说罢。 行者跟上了唐僧一众,同时往西。 此方取经人一众三过法林,终是行过,渡此难关,唐僧佛心更盛,万缘都罢。 …… 云端之上,姜缘与二郎神见了唐僧离去,正要亲去将那白鹿唤来。 二郎神拦下,说道:“无需真人亲往,待我使一兵马带回就是。” 姜缘笑道:“劳烦。” 二郎神即遣一草头神去将白鹿带来。 二郎神说道:“唐僧倒有些佛法在身。” 姜缘道:“唐僧前身为金蝉长老,怎会无有佛法在身,此难倒不想真难了唐僧,我未曾想,这鹿儿用那等真言为难唐僧。” 二郎神笑道:“虽是难了唐僧,但此间过林,唐僧佛心有定,得了好事。” 姜缘笑道:“此难是过了,下一难,要到了,真君,你且看前方。” 二郎神听了姜缘所说,运气双目,金光闪闪,他往前一看,但见前路有神光四道,是有菩萨在前。 二郎神问道:“那是何等?” 姜缘道:“黎山老母,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俱在前方,当是试心,可此间唐僧得了好事,佛心有定,不动如山,此试心万万难不得,动不得唐僧。” (本章完) 第128章 八石五金,四圣试心 第128章 八石五金,四圣试心 二郎神闻说前路有四位神仙,说道:“怎黎山老母,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俱在,只为成一难。如是这般,真人,我等当上前拜会。” 姜缘点头道:“自当如此。” 二郎神转头道:“众兄弟,前方乃是诸位菩萨,且将刀兵止住,误要惊扰菩萨,在此地少待我一二,我归来时,我等同是归家。” 梅山六兄弟俱是应答。 二郎神方与真人同是驾云,往前路去。 少顷间,二人行至一山下,但见此处有神光隐匿,其所在处,有几间楼宅房舍。 真人运气,使个‘望气’的功夫,那楼宅房舍上庆云笼罩,瑞霭遮盈,此间菩萨四众正在此处。 真人遂与二郎神按落云头,行至门首。 二人刚至,舍中四人即出。 真人与二郎神俱是拜礼:“拜见黎山老母,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 四位转身一变,金光一闪,现出本相来,乃是四位神仙。 四位回礼于真人与二郎神,寒暄许久。 菩萨本教将真人与二郎神迎入家中招待,二人俱知此间为试心取经人,他等不敢耽搁,前来拜礼后,方是要离去。 姜缘离前赔礼道:“菩萨,此方鹿儿有误,险些坏了取经,却是有罪。” 观世音菩萨说道:“乃该有的劫数罢,怪不得真人,此方我与众等在此,乃为试取经人心意,故以四女现身,见其是否诚心西行,美色富贵是否动其心,真人,真君可欲与我等一同?” 二郎神道:“此方离庙已久,当是归去,定一地安生。” 真人摇头道:“前者方难了悟空,若教再难,却是不美。” 菩萨等不好相留,只得送其离去。 真人与二郎神再是拜礼而去,二者亦未同再归一处作乐,只道来日有闲暇时,当是多聚,便是辞别。 真人遂往灵台方寸山而归,他手拈拂尘,将白鹿收入袖中,使个‘庆云法’,一起二十四万里。 …… 须臾间,姜缘归至方寸山中,他将白鹿放于青崖间,入了三星仙洞,祖师静室,拜见祖师。 姜缘入内拜见,祖师上前将之扶起。 祖师问道:“那猴头如何了?” 姜缘闻听,将前言陈具,方是说道:“师父,今已事毕,方是归来,悟空师弟心性较之往前,乃有所变。” 祖师道:“且不理会。童儿,此间正有事寻你,若你不归,我乃教唤你归来才是。” 姜缘拜道:“但凭师父吩咐,弟子定为师父操持。” 祖师道:“非有大事,近日元始天尊降简,请我至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你正是修习‘炼丹’神通关键处,却不宜所听,故我将洞府留于你看守,一应事情,由你做主。” 姜缘道:“师父且去,此间府中,有弟子在,定保无恙。” 祖师笑道:“正是你在,我方安心,童儿你是个有法力的,你在府中,诸般邪祟魔障,俱不敢犯。” 姜缘问道:“师父何日前往,弟子当相送也。” 祖师道:“不可误了此事,此时便教前往。此方元始天尊降简,镇元子,老君一众亦是同往,若有何事你无法决之,暂是按耐,待我归来再说。” 姜缘闻说应答,即侍祖师同是往外离去,他本相送祖师至天门外,祖师使他送出方寸山,便让其归来。 真人只得目送祖师驾云远去。 待祖师离去,姜缘方是归了洞府,行至丹房,但见真见正在里边忙碌。 姜缘走入,真见即是起身拜礼,说道:“大师兄。” 姜缘道:“师弟不必多礼,此间师父因事外出,余你我在府矣。师弟,此火候如何?” 真见答道:“师父外出,但有大师兄在府中,邪祟妖魔断不敢犯。大师兄,此火候我尚有不明,不知真阳气如何,只道以文火所温养。” 姜缘闻说,上前细细一看,他能知得,此火候尚是差了一些,真阳气有所不足,尚需一些日子。 他道:“师弟且安心,此文火无有出错处,然火候有所缺,须是再温养些时日。” 真见道:“如此便好,唯恐火候有错。” 姜缘行至药盒身旁,将药盒提至炉旁,笑道:“师弟炼丹如何?” 真见道:“炼丹须是静心方是,火候难矣,若心乱即火乱,心静则火静,炼丹者,若不静心修心,此道断是难成。” 姜缘笑道:“正是如此。” 炮制一粒金丹,尚需七七之数,在天上需四十九日,在下界需四十九年,此等若有误,金丹即功败,故须心常静。 姜缘取药盒,放于身前,将之打开,说道:“此方无事,待真阳气足,我方炼丹,师弟可知,此药盒之中,有什么药材?” 真见摇头道:“不知。” 姜缘道:“师弟听之无妨,假以时日,师弟习全火候,习些丹道亦有益。” 真见闻说,遂拜礼感念真人深恩。 姜缘将之扶起,使其火候稳住,方是与真见行至一旁,他将药盒放于真见身前。 姜缘道:“师弟且看。” 真见拜礼,低头观看,道:“大师兄,此药材有四。” 姜缘笑道:“不错,此药材有四,乃是乌精兔髓,木液金精,便是炮制金丹之药材,无论是外丹亦或是内丹,俱乃此四药材,师弟你当谨记。” 真见闻说,切切将四药记下,说道:“大师兄,我已记下。” 姜缘道:“此药盒之中,乃炮制一粒金丹之药材斤数是也。”真见道:“大师兄,此药材从何处寻得?” 姜缘道:“此四味药材乃老君所赐,若是用尽,则须自寻也。此四味药材天地间尽有,以五行相生之理,便可寻得。此四味药,乌精与兔髓乃是主药,寻之难些,木液与金精乃是副药,寻之易些。” 真见问道:“大师兄,主药怎个难寻法?” 姜缘指定药盒中乌精,说道:“乌精者,乃八石之一,取乌精之最也。” 真见再问:“大师兄,八石何解?” 姜缘笑道:“八石乃是乌精,雄黄,雌黄,空青,云母,昆仑黄,戎盐,地霜是也。此乌精又称真朱,乃其之一。” 真见道:“大师兄,师弟记切,敢问另一主药,何解?” 姜缘道:“另一主药为兔髓,又称月魄等,乃五金之一,五金者,即为金,银,铜,铁,锡。兔髓即是锡,锡者有黑白之分,师弟,切记,炼丹者,须以黑锡,此黑锡方是兔髓。” 真见一一记下,不敢有违。 姜缘耐心与真见讲解炼丹一些事情,以及火候之说,他知得真见未曾炼得内丹,故一窍不通,是以一事将三四遍,待其记下,方是将余下。 …… ~~ 光阴迅速,不觉三四月去,取经人一众西行,离了法林后,前路无阻,历遍了青山绿水,时值深秋。 行走至天晚,唐僧骑在白马上,有些疲倦,低头问道:“徒弟们,今时天晚,此处有无地儿安歇?” 孙行者笑道:“师父,此方取经离西天甚远,这时安歇,那时安歇,何时才到?出家人,餐风宿水,只管往前就是。” 八戒挑担囔囔道:“猴哥,你仙体有成,走路轻省,我身挑重担,挨不住哩。再者师父是个凡胎,怎个受住?” 行者道:“呆子,你前身亦是个天蓬水神,怎个挑担不得?如今秉正沙门,正是要吃苦耐劳,方有正果。” 八戒道:“你且数数,我这担子多重,四片黄藤篾,长短八条绳,毡包裹三四层,担子易滑,又打钉打铁,那师父的九环锡杖,斗篷等物俱在此处,能个不重?都是做徒弟的,偏你和沙僧做徒弟,我老猪是个做长工的。” 行者道:“你怎个说法?” 八戒道:“猴哥,我知你只管师父好歹,沙僧牵马,然我重担不得,那白马高大肥盛,走着甚慢,不若将我行李分他几件,这般我轻些,白马左右走慢,却是无碍。” 唐僧道:“此马载我尚可,再驮不得,悟空,八戒所说有理,我却吃不消,这般,你去前路,且看有无人家,住宿一晚,明日赶路。” 行者闻言,知得上前,跃上云端,睁圆火眼金睛,朝前路张望,前方有楼宅房舍,正个好去处,但见‘门垂翠柏,宅近青山,篱边野菊凝霜艳,桥畔幽兰映水丹’。 又见有神光在宅中隐现,行者心思一动,知是有神仙在前,他正要说些什么,又见观世音菩萨现本相,朝行者这边张望,似在提醒行者不得声张。 行者落地,朝那边笑着点头,身旁八戒不由问道:“猴哥,你这是魔障不成,怎是发笑?” 行者恼道:“你儿子便魔障。师父,前路正有个好人家。” 唐僧道:“既有好人家,快些去借宿一晚。” 取经人一众应答,往那楼宅房舍而去。 不消多时,一众行至那门首前,往里张望,但见此处雕梁画栋,果是一处富贵人家。 八戒将担子放下,笑道:“好去处,好去处。师父,此是一处富实之家,正是可吃个饱足,不愁吃得其家罄尽哩。” 唐僧闻说,道:“八戒,莫要将人吃尽,你吃尽了,他家吃什么?” 说罢。 唐僧上前叩门。 少顷间,有个妇人出门迎接,问道:“是什么人,在此敲我寡妇之门?” 唐僧上前喏喏的说道:“贫僧乃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往西天拜佛求经,一众途径贵地,天色已晚,故奔老夫人檀府,告借一晚。” 妇人走出一观,笑道:“好事,好事!长老们,请入。” 说罢。 妇人请唐僧一众入了宅中,邀入中堂,使女童奉上香茶,奉毕,唐僧问道:“不知老夫人高姓,先前怎说好事?” 妇人笑道:“我娘家姓贾,夫家姓莫,虽家中有些资产,称是家财万贯,良田千顷,然我夫妻命里无子,只生三个女孩,前些年数,有些不幸,丧了丈夫,今方忧愁,家中无有亲人,以承家业,见长老一众四人,恰逢小妇娘女亦是四人,故欲做山招夫,四位此方而来,定是天意。不知你等意下如何?家财万贯,唾手可得。” 唐僧闻言,装聋作哑,怎敢言语。 妇人再说:“长老怎是不答,可是嫌我家中财物甚少?长老却不知,我家中财物细说,怕唬着你等,我家中有水田三百馀顷,旱田三百馀顷,果木三百馀顷,合计上千。再有黄水牛一千馀只,骡马,猪羊无数。一生使不完的金银,我名下三女俱是一等一的美人,国色天香,若非你等秉了天意,我尚不招你等哩。” 唐僧不语,口念佛经。 行者与沙僧俱是心性有定之辈,怎教一二言语动心,只管饮得茶水。 反观八戒闻得富贵美色,心痒难耐,坐立不安,淫心紊乱,色胆纵横,暗道:“若教得了这般富贵,取什么经,这时娶了美人,再回高老庄显摆显摆,让我那前妻做正,这些做小,岂不美哉。那老丈人定是服服帖帖,不敢言语。” 此间正是木母心动,无心西行。 妇人追问:“长老,怎说?” 唐僧仍是不语,只管念经,正是自法林得了好处,佛心有定,任是富贵美色,动不得其心,一意向佛。 八戒耐不住,上来扯住,说道:“师父,你怎地这般无礼,老夫人问话,你这般不答,失了礼数。” 唐僧抬头,有些发怒,说道:“你这个孽畜,出家人一心西行向佛,怎容富贵美色迷眼?” 妇人说道:“长老,出家有甚好处?” 唐僧说道:“富贵有甚好处?老来堕落臭皮囊,富贵尽是烟消云散,怎有好处?” 妇人大怒,不再理会,转身走入房中,只道被言语所伤。 行者笑着近了沙悟净,道:“沙师弟,你看,师父自于法林辩法,口舌伶俐不少,一言将那老夫人给骂走了。” 悟净道:“大师兄,我看二师兄有些动心。” 行者笑而不语,正是有心看好事,他如今知了他家中在方寸山,待功成时,可再见恩师,与大师兄同乐,他怎个会动心,正是要一心西行,求个功成。 (本章完) 第129章 镇元子相托,八戒色胆包天 第129章 镇元子相托,八戒色胆包天 却说取经一众在中堂中枯坐,茶饭全无,再无人出,只留四众在此。 八戒埋怨道:“师父,你话说忒重,说些好话,我们尚有茶饭管饱,一宵快活,师父你今这般说,我们这清灰冷灶,可怎地过一夜。” 行者上前扯住八戒,笑道:“你怎地埋怨师父,我看是你凡心未灭,想在此处做个老勾当。” 悟净问道:“老勾当怎说?” 行者笑道:“沙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呆子早些年在福陵山高老庄与人做女婿的哩,遭我降伏,蒙菩萨点化,与师父做个徒弟,今时见了富贵,凡心再起,要做人家女婿。” 八戒道:“不可这般说,我绝无此意。” 行者道:“师父,我看这呆子就有此意,那老夫人嫌我等不肯留下,正是恼怒,恶了他,若是有一人肯留下,定是好茶好饭,礼待我等,不若就留下八戒在此。” 唐僧合掌当胸,说道:“你等自议,我一心西行,宁死不从。” 行者道:“我昔日大闹天宫,一心西行修行,亦无此心。” 悟净道:“蒙受真人所劝,菩萨点化,受了戒行,一心西去,不敢贪图富贵,宁死也要行在西天路上,绝无悔意。” 八戒唯唯诺诺,嚷嚷道:“莫急,莫急。从长计议就是。” 行者说道:“莫要再说,就你去了。” 八戒道:“猴哥,从长计议,我等无有茶水熬这一夜,尚是吃得消。但那马匹要驮人,要走路,若是吃不得饱腹,定无气力,这般,我老猪发发善心,且去放马。” 说罢。 八戒往外就走。 行者见其走远,笑道:“沙师弟,你在此处陪师父坐着,我去看这呆子,放马到何处去。” 唐僧道:“悟空,莫要戏弄他,你且看他去何处放马就是。” 行者道:“省得,省得。” 行者摇身一变,变成个蜻蜓,往外飞去。 却说那八戒牵着马,不曾往草地走,绕个远路,兜兜转转,行至后门首,将门敲响,少顷间,那妇人走出。 妇人问道:“小长老,去何处?” 八戒二话不说,将缰绳一松,衣裙一撩,跪伏在地,叫道:“娘!” 此间正是木母牵意马后果。 …… 话表三星仙洞。 姜缘正在教导师弟真见习全诸般,他将许多天地数一并教与真见。 怎奈真见学之甚多,一时之间无法尽数将之化为己用,姜缘只得放缓,使真见习全火候,他则是在旁看炉,正是等待真阳气足,再是炮制金丹。 真人在三星仙洞坐镇,无忧妖邪敢犯,但有魑魅魍魉,亦绕路而行,绝不敢近前来。 一日,姜缘看炉之余,修心养性,绝不敢因法力日深而生懈怠,只道是修行者,修行日久,越是心存敬畏,天地之广,怎敢张狂。 姜缘正在修心养性,忽是心有所感,府外有人前来。 真人道:“师弟,且在此处少待,府外有客,我去迎上一迎。” 真见道:“大师兄,如今师父外出,府中余你我,但请大师兄当心,莫要着妖魔路数,小心为上。” 姜缘笑道:“师弟安心。” 说罢。 他往府外去,行至府外,他将中门大开,但见府外,镇元子大仙站在外边,身后跟随不少道童。 姜缘拜礼道:“广心拜见大仙。” 大仙身后诸弟子上前见礼,说道:“我等拜见广心师兄。” 大仙上前将姜缘扶起,细细一看,笑道:“好个广心,其法日深,今时胜你者,不多矣。” 姜缘道:“不敢承此言,弟子法尚弱。” 大仙道:“法强法弱,我尚看出,你师菩提何在?” 姜缘道:“大仙,家师早些时日,言说元始天尊降下简帖,邀其往天去,听讲‘混元道果’,今时已去。” 大仙道:“这菩提,怎个不等我一道?岂有此理!” 姜缘笑笑,不作言语,邀大仙入府一坐。 大仙说道:“罢了,罢了!我本与其一道前往,既是菩提不在,我便不入府中了。广心,此方我离山去,留了那清风明月在观中看守,唯恐有失,我令其若是有失,以一飞鸟求援于你,若真有飞鸟前来,你可当相助一二。” 姜缘唱了个喏,说道:“大仙门下与家师门下,亲如一家,若有飞鸟来信,我有庆云法,一起二十四万里,顷刻间即至,定保五庄观不失。” 大仙笑道:“有劳广心,有劳广心!” 姜缘往大仙身后一些弟子张望,问道:“大仙,怎不见那昔日与我在五庄观共守的二位师弟?” 大仙道:“那二位弟子,果是如广心你昔日言说,有赤心也,后来居上,今者早已出师,另立洞府。” 姜缘道:“竟是这般,却未曾祝贺二位师弟。” 大仙笑道:“那二位弟子,未出师前,常常念叨与你,他日有缘法时,定会再是相见。” 姜缘拜道:“大仙所说甚是。” 大仙道:“今菩提不在,我却不欲在此处久留,便先离去了。” 姜缘拜礼相送,礼数周全。 大仙遂托祥云,将众弟子一同带往天界去。 姜缘目视其离去,待其远离,他方是回了洞府,将府门紧闭,归入丹房之中。 入了丹房,真见询问府中有无大碍。 姜缘摇头道:“乃是大仙前来,欲要见师父,此间师父不在,故是离去。” 真见道:“竟是这般。” 姜缘指定丹炉,问道:“师弟如今,于炼制外丹,可还有何所不解之处?” 真见沉吟良久,说道:“却有些许不懂。” 姜缘问道:“师弟且说与我听,是何等不懂,火候亦或药材?” 真见答道:“非也,非也!大师兄,我所不明之处,乃是在于炮制金丹。” 姜缘道:“怎说?” 真见说道:“大师兄,我见炮制金丹,此药材难寻,火候亦是难懂,但若是有钻研之辈,应当可懂才是,外丹道为何如此之难。” 姜缘笑道:“师弟,你小觑外丹矣。” 真见道:“大师兄,何解?” 姜缘道:“你有我为你讲解,故觉不难,而我之法,一则乃师父所传,二则乃老君所传,皆为无上真法,我所教导,你方觉甚易,若是常人习之外丹,多炼毒丹而出。”真见拜礼道:“受教了。” 姜缘道:“无论是外丹,亦或是内丹,皆有三步为重,鼎炉,药材,火候是也。内丹若是功败,即是身亡,外丹若是功败,即是毒丹。外丹功败,有三者。” 真见道:“大师兄,是怎三者?” 姜缘道:“一者鼎炉尺寸不对,不同丹药,有不同效力,鼎炉尺寸有细分。二者,不辨药材真伪,药材炼丹有斤数之分,缺一不可。三者,火候抽添不明,火候乃秘也,不可传之。” 真见恍然,说道:“盖我无知,言说此道甚易,多谢大师兄解惑。” …… 那取经人一众,入了宅中,妇人招婿,取经人一众却是不从,独是八戒,开口唤娘,就要入山享富贵。 那唐僧等众知得,倍感无奈。 唐僧说道:“既是八戒无心西行,且放其在此处为婿就是,然则话当说清,且将八戒唤来,分说清楚。” 行者正要去喊,就见八戒走了回来。 ~~ 唐僧将诸般事情讲出。 八戒知是弼马温有些本事,将事情听了去,低头不言。 唐僧问道:“八戒,你果真还俗?” 行者笑道:“这厮生性懒惰,去了正好,我等走快些。” 八戒正要说些什么。 但见那妇人领着三个女儿走出,三个女儿,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教人见之,木母难守。 取经人一众,唐僧佛心有定,行者与悟净修行有道,木母不曾乱。 独是八戒怎知眼前是祸是福,上前道:“娘,你等怎地出来?快些使仙子们离去。” 行者笑道:“师父,你瞧,这呆子‘娘’都喊上了,定是要还俗哩。” 唐僧不语。 妇人说道:“四位长老,早前为你等言语所伤,今方静些,可有想好,是否要留下享得富贵,配得小女?” 悟净恨铁不成钢,指定八戒,说道:“我们留不得,只管留那个姓猪的,在此与你小女相配。” 八戒道:“我等再商议,从长计议。” 行者道:“有何计议,你已喊‘娘’,计议何等?这般,师父做个男亲家,老夫人做个女亲家,老孙做个保亲的,沙师弟做个媒人,今日就把此事落实,八戒,你拜别师父,去做个女婿。” 八戒喜笑颜开,却是装模作样摆手,说道:“不成,不成。” 行者道:“有何不成。老夫人,快些将这呆子带走,将茶饭奉来,就算作席。” 说罢。 行者将八戒推至妇人身前,八戒扭扭捏捏,轻声喊‘娘’。 行者捂嘴偷笑,往外走去,到了唐僧身旁。 妇人未曾多说,吩咐下人给一行人奉上茶饭,而后带着八戒往里走去。 妇人行至一间房舍,坐在上边,使三女下去,说道:“小长老,你果真愿入我家中为婿?” 八戒道:“娘,我自是愿意的。” 妇人笑道:“既如此,你拜我就是。” 八戒果然是个呆子,不识真数,真就下拜,待是拜毕,八戒心有疑虑,问道:“娘,你要将那个仙子许配给我?” 妇人说道:“我亦有些许疑虑,三女俱待嫁,将那个许配给你,余二人必是怪罪,如此不知如何是好。” 八戒笑道:“这般好说,娘,将三女一起嫁给我就是。” 妇人怒斥道:“岂有此理,你怎如此贪心?” 八戒道:“娘,你却是不知,那个人没有三妻四妾?我有个熬战之法,莫说三女,娘你一同招我,亦是可得。” 妇人道:“我却年老,这般不好,既是不知,不如撞个天婚,教我三女走过,你与那个撞得,就把那个配给你就是。” 八戒大喜,暗道:“我老猪手大,将三个一起撞得,甚美,甚美!” 妇人道:“此手帕,你且将之盖在眼前。” 八戒只管接手帕,看也不看,顶在头上,说道:“娘,且使仙子们出来。” 妇人装模作样呼喊。 八戒只闻得环佩响亮,似有人影走动,这呆子急得上前乱扑,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却未曾撞得一人。 许久后,八戒实在无力,坐在地上,揭开手帕,说道:“娘啊,撞不得,撞不得!你女儿滑溜。” 妇人道:“这般说,或是你与我三女无缘,不若去与长老取经去罢。” 八戒道:“娘啊,既是他们与我无缘,不若你招了我罢。” 妇人道:“好女婿!没大没小,打主意与丈母。这般,我三个女儿,一人曾结一件珍珠嵌锦汗衫儿,你穿得那个,就将那个配与你。” 八戒笑道:“娘,三件我都穿得。” 妇人从里取出一件,递与八戒。 八戒二话不说,脱下青锦布直裰,将衣衫穿上,正是要系上带子,忽见几条带子,将这呆子牢牢绷紧,不得挣脱,这呆子疼痛难禁,大喊大叫,睁眼一看,前方那有人影,又见有巨力升起,将他挂在树上。 …… 一夜无话,不觉天晓。 取经人一众醒来,但见房舍俱去,他等乃在松阴下歇息,白马行李在身旁,唐僧惊慌,呼喊行者,沙僧。 孙行者笑道:“师父,沙师弟,莫急,莫急!” 沙僧道:“大师兄,我们这是遇到那等神鬼?” 孙行者偷笑道:“昨日我等遇到的,乃是菩萨,在那显化,考验我等,想是半夜离去,只是苦了八戒,我本欲与你等分说,那菩萨使我不得言语,故我只得作是不知。” 唐僧闻言,合掌顶礼,感念菩萨茶饭恩情。 沙僧指定一处,说道:“师父,那儿有个简帖,我取与你看。” 沙僧取来,呈与唐僧一看,但见上书数句,乃劝诫八戒须静心。 再闻林中,隐有八戒呼喊。 唐僧终是不忍,只道使八戒挑担子,将其救下,再是西行,一心取经。 今方入西牛贺洲多时,与万寿山相近矣。 (本章完) 第130章 孙悟空大闹五庄观(加更,求月票) 第130章 孙悟空大闹五庄观(加更,求月票)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去。 却说那取经人一众,历四圣试心一难,再是西行,行走多时,途径万寿山,入了五庄观歇息。 观中留守的清风明月二童子,得了镇元子命令,取金击子,打了二枚人参果与唐僧服用,唐僧见之人参果相似婴儿,绝不敢吃。 清风明月二童子见之,喜不自胜,将人参果取走,入了自己房间,一人一个分着吃。 二人在道房中,啯啅啯啅的将人参果吃了进去。 清风吃完,意犹未尽,说道:“兄弟,那唐僧果是个口舌场中,是非海里的,肉眼凡胎,不识这等仙家异宝。” 明月道:“正是此理。师父离去前有言,他那三个徒弟,有些手段,教我等防着他手下人罗唣,今方当是未教其所知也。” 清风闻听,遂说道:“早听师父有言,他那三个徒弟其中一个,是那孙悟空,其乃是那广心师弟,昔日那广心那般刁难我们,不若我们为难其一番?” 明月道:“不可,不可!我等什么本事?师父曾言,那孙悟空乃是个踢天弄井之辈,曾大闹天宫,我们的本事,在他面前,却是低了,这般在后咒他一咒就是了。” 清风咬牙道:“昔年那广心,害我等颜面尽失,此仇怎可不报?我等这些年修行不曾进展,亦教广心所害,我们奈不得这广心,奈这猴子就是。” 明月道:“那孽畜广心,如此来说,使我怒上心头,然我等着实奈不得,那便奈这猴子作罢,我有一药,教其食之,骨软筋麻,落于茶饭,给他吃下,那时他自任我等处置,报此仇罢。” 清风说道:“师父得知怪罪怎说?” 明月道:“此间无有六耳,师父上天听讲去,知不得此事。” 二童子正是积怨已久,欲要谋害孙行者,不曾想知,隔墙有耳之理。 却说那猪八戒是个食肠大的,盯着两枚人参果,跟到道房旁窃听,听着二童子要谋害,呆子慌了行至一道房之中。 此处行者,悟净俱在。 呆子走人,叫道:“祸事,祸事!” 行者性急,不耐烦,上前扯住,说道:“呆子,你说个甚祸事?可是饭不够吃?你且让那老和尚吃饱,不然那老和尚嚷嚷乱事,待晚些去寻些大人家,化些吃的,让你吃个饱。” 呆子道:“哥啊,非是这等祸事,乃是性命之危矣。” 行者问道:“怎说?” 八戒说道:“我前番听闻观中有一宝贝,名为‘人参果’,甚是美味,我见那观中二童子,取二果子与师父,不想师父不曾吃得,教那二童子瞒下,自己吃得了。” 行者道:“此怎作性命之危?” 八戒道:“哥啊,我问你,你可是那西牛贺洲广心真人师弟,与其有同门之谊?” 行者道:“兄弟,我与你们有些月数之情,不瞒你等,广心真人确是我大师兄,待我有深恩。” 悟净听了,说道:“大师兄,你竟与广心真人是同门,我亦曾受广心真人大恩也。” 行者笑道:“好说,好说。” 八戒道:“祸根在此,祸根在此!你等却是不知,正是与广心真人有同门之谊,方才有杀身之祸。” 行者恼道:“呆子,将话好说,怎地我与大师兄有情谊,惹来杀身之祸?” 八戒说道:“哥啊,你却不知,我见那二童子瞒下人参果,自己吃去,我便上前与听,不曾想听着,那二人与广心真人有仇哩,此方知道你是广心真人同门,要找你寻仇,有道是‘柿子挑软的捏’,正是不敢犯广心真人,要下药在茶饭,哄你吃下,那时你定是一命呜呼。” 行者道:“果真?” 八戒道:“不敢欺瞒哩。” 行者十分发怒,钢牙咬响,说道:“竟有此理,且让我看个明白!” 悟净拦下,说道:“大师兄,莫要着急,有道是‘拿贼拿赃’,若是那两人来加害,当面捉住,正是有理。” 行者道:“沙师弟说的是,我耐他一二,拿贼拿赃。” 三人谈说间,又行至殿上,与唐僧相见。 不消多时,清风明月二童子神色各异,持些茶饭入了殿中。 清风说道:“我见诸位不曾生火,定是不曾饱腹,特将些茶饭奉上,为诸位饱腹。” 说罢。 明月将茶饭递来,与取经人一众所用。 唐僧不知事因,合掌行礼道:“我这三个徒弟懒惰,不曾生火烧饭,劳二位仙童。” 说罢。 唐僧正要用茶饭,行者一把扯住。 唐僧问道:“你这是作甚?” 行者道:“师父,饭中有毒,若是吃了,你可就取经不成了。”唐僧闻听,唬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的。 清风明月见此事走漏,唬得一跌。 八戒笑道:“有道是‘须防六耳’,你二人事败哩。” 孙行者一眼就看出茶饭有毒,十分发怒,掣出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举棒便要打。 清风明月二童子有些门道,张口一喷,有个白雾来,挡住行者,转身就逃,将门关住,插上一把铜锁,又逃出去,将前山门,二山门,通通上锁,惶恐不安。 孙行者上前便要打,唐僧拦下,正是问及事由,行者无奈,只得与其言说诸事。 那清风明月二童子自知闯下弥天大祸,走出门外。 清风慌了道:“兄弟,此如何是好?那孙悟空,定要我们性命。” 明月道:“师父离前,留一飞鸟与我等,言说若是有性命之危,将飞鸟放飞,自有人来救我二人,保全五庄观,我们且将飞鸟放飞,使人来救我等。” 清风道:“速速将那飞鸟放飞去,否则定有性命之危!” 二人合计,即是走出,要将飞鸟放飞去。 ~~ …… 却说那孙行者与唐僧说事,待其说完,唐僧知了事情,叹道:“徒弟,此是何理,我等与其无怨,怎将他人事加与我等身,要来毒害我等。” 行者怎耐此气,钢牙咬响,把条金箍棒揝了又揝,说道:“断不能忍,既教害我性命,见我捣他锅碗,砸他家门,推他人参果树,将五庄观打去。” 说罢。 行者持金箍棒打出五庄观,丢开手来,一路解数乱砸。 悟净张望那茶饭,细细一看,说道:“二师兄,此茶饭之毒,不似害命之毒,却似个教人无力,昏阙之毒。” 八戒囔囔道:“左右是毒,无碍,无碍。” 那行者可不曾听这等,那条铁棒,没高没低,一顿乱打,门窗见了捣毁,锅碗见了打砸,有墙推墙,有树推树,真有个推山移岭的神力。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姜缘正在丹房炼丹,时不时教导真见,却也安宁自在,他身在此处,仙相在此,无有魔障妖邪胆敢犯山。 真见架火拉风,不时与姜缘谈说,请教真人一些修行之事,于教导下,他大有所进。 一日,真见架火之余,说道:“大师兄,此外丹与内丹,有所通也。” 姜缘坐在一旁,笑着点头道:“正是,此二丹自有所通,天地数下,无有不通之处。” 真见叹道:“师弟却是命定与内丹无缘也。” 姜缘问道:“怎说?” 真见道:“闻听大师兄言说不少内丹之理,知修习内丹者,多为未曾破身之纯阳元男,师弟当年未曾勘破生死前,便已破身,注定与此道无缘。” 姜缘道:“师弟,未曾破身,乃修行快些,然则若是一心修补,亦有机会。反而是晚年之人,方是难修。” 真见问道:“大师兄,为何晚年之人难修?” 姜缘道:“晚年之人,根源不稳,身中四药有所枯竭,如是肾亏,则是根浅,有道是‘根不深则叶不茂’,如是心亏,则是源浊,有道是‘源不清则流不长’,心肾为主药,肺肝为副药,晚年之人,心肾有衰,故是难修。” 真见道:“我记大师兄修行金丹道,有数百载矣,怎个不曾有根亏,源浊,辛亏大师兄便曾功成。” 姜缘笑道:“一来我不曾破身,自幼明志,元神所护,二来有太玄清生符,豫鼎等物所护,自是无事。” 真见恍然大悟。 姜缘正要在说些什么,忽是心有所感,他即与真见交代一二,出了府外,将府门大开,但见有只白鸟飞入。 他见白鸟即知五庄观有危。 前者镇元子大仙曾来,将五庄观相托与他,只道若有飞鸟来,即是五庄观有危。 姜缘见之飞鸟,不敢有误,他回身与真见言说,使其看洞府一二,取了拂尘,使个‘庆云法’,一起祥云二十四万里,往五庄观去。 须臾间,姜缘驾祥云而至五庄观,他站在云端,朝下一望,但见孙悟空挥舞金箍棒,大闹五庄观,打得五庄观这里塌,那里陷,真个威风八面,大有昔年大闹天宫之状。 姜缘暗自心惊,道:“这猴儿,怎闹成如此,将人参果树推倒,打砸五庄观,管是瓜碗瓢盆,一应打砸,此作是何理。” 他曾大梦《西游记》,那猴儿就是在五庄观应劫,也不该是这般。 他正是不知猴儿何故这般大怒,按落云头,便要下去一问。 (本章完) 第131章 闹观有理,姜缘首徒将现 第131章 闹观有理,姜缘首徒将现 却说五庄观中,清风明月犯下大祸,左躲右闪,避那猴头,免遭灾殃。 孙行者将五庄观打砸一遍,睁圆火眼金睛一看,找到清风明月,一个纵身,将其拦住,铁棒一幌,要将打杀。 清风明月逃不得,叫道:“你这泼猴,我等师从大仙,号与世同君也,你岂敢打砸我五庄观。” 行者道:“你等害命在前,便是说到道祖那去,我亦有理,打杀你等怎地?” 清风明月道:“我兄弟不曾害你性命,只道让你骨软筋麻罢。” 行者道:“教我等骨软筋麻,那时正是任你宰割,怎教不害命,闻你与我大师兄有仇,故加害于我,速速将事说来。” 清风明月遂道:“你且听我等讲,我等往日拜师门,喜得师怜兄疼爱,怎料出个广心人,鼠目寸光惹人厌,只恐窃果盗法经,常与家师好相劝,不料师长信赖之,盖因我等戒其行,那时初结旧仇怨,师长曾请试神通,真人施法戏我等,谈甚修心说甚法,只道颜面尽无存,不得正果皆赖他,修行不精全罪他,仇怨多时不得报,见你有其同门谊,胆大包天将你欺,方闯弥天大罪祸,今时性命有急危,但请饶命饶罪行。” 行者骂道:“我大师兄使你等修心,那是恩德,你等不怀感恩,当成仇怨,更来害老孙,今日饶不得你等。” 说罢。 行者作势就要打。 清风明月见行者不饶,慌了道:“家师离前,将一飞鸟与我等,若有难时,将鸟放飞,自有人助,你若识趣,放我等离去,若是不然,定有人来降你。” 行者叫道:“遭瘟的道童,你听着,就是谁来了,老孙亦不惧,这上天下地,谁能阻我,那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星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我道要看,你请得谁来降我。” 其言落下,忽有声来。 “悟空。” 行者颤了颤,睁圆火眼金睛,抬头细细一看,但见有祥云坠落,瞧那来的是谁,正是姜真人。 姜缘落地,将云雾散去,出声问道:“悟空,你怎地西行不去,在此大闹五庄观了?” 行者战战兢兢的,将金箍棒收去,拜礼慌了道:“大师兄,莫怪,莫怪!事出有因,我非有心闹此观中。” 姜缘道:“你且说与我听。” 行者将备陈前事,一一道明,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姜缘闻听,望清风明月二童子,沉吟良久,不知怎说,他道:“你二人无需再望天看地,你等飞鸟所去,正是三星仙洞。镇元子大仙离前,曾与我言说,若有飞鸟来报,我当护五庄观,你等所请,正是我。” 清风明月跌倒在地,不知所措,怎料使飞鸟传讯,招个仇家来,此间仇家聚齐,定是性命难保。 姜缘说道:“昔年我奉镇元子大仙之令,有意查五庄观门下,弟子不睦之事。其门下不睦,正是因你二人,门中众师兄弟,俱与你有些怨气,是故我以定身术,将你二人定住,一来是有散门下众弟子怨气之因,二来是有心使你二人,多定心神,我亦与大仙分说。怎料你二人记我仇怨,此方将怨气报与我师弟,是个何理?” 清风明月正是恐惧性命时,岂敢与之分说。 姜缘道:“此间你等加害我师弟,断不能忍。有道是‘拿贼拿赃’,悟空,你可将那些茶饭留存?” 悟空上前道:“大师兄,留着哩。” 姜缘说道:“既是这般,将那茶饭留着,等镇元子大仙归来,与之分说,辩个理来。” 悟空道:“大师兄,此间我将此处打砸,正是一报还一报,不若就此走去,那个镇元子大仙来了,也说不得甚,只是将此亏暗吃。” 姜缘道:“悟空,你有所不知,镇元子大仙与师父交好,二家门下,亲如一家,却不可如此行事。” 悟空说道:“此大仙竟有这般来头?” 姜缘道:“你今打砸五庄观,推倒人参果树,然事出有因,却该分说。清风明月,你二人休走。” 真人抬头细看,但见清风明月转身欲逃,他自袖中抬手,指定二人,道声‘定’,二人即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莫能言语动弹。 悟空道:“师兄法力日深,昔年师弟无知,与师兄试弄时,尚无今日这般法力。” 姜缘笑着轻抚猴儿天灵,说道:“怎地,你说这般,可是今时尚有心与我试弄神通一二?” 悟空道:“不敢,不敢!” 姜缘道:“你今有个修行路,走得此路,来日修行不见比我低,好生修行,修心。” 悟空唱了个喏,说道:“大师兄,今既是要等那镇元子大仙归来,不若入那殿中歇息?” 姜缘道:“不必,你且去回禀唐僧一众,将此事道明,我方在云间等候。” 悟空不敢多言,只得应下。 姜缘跌足而起,身形没入云间。 悟空则转身与唐僧一众言说此事。 …… 不觉,数日去。 五庄观取经一众多去外寻些时果,以此果腹,盖因五庄观灶台亦教行者打砸,生不得火,烧不得饭。 此日,姜缘在云间等候,忽见天上霞光万道,有祥云坠下,他细细一看,正是镇元子大仙一众。 那祥云径落五庄观前,众等看去,但见五庄观门遭打砸,那观墙被推倒不知几面,观内狼藉,似有人曾大闹,管是瓜碗瓢盆,人参果树,灶台鼎炉,俱是推倒砸碎。 众弟子见之心惊,说道:“那清风明月,莫非是凶心作祟,将观中打砸,拐了东西走了?” 大仙道:“岂有此理,我量那二人,未有这般胆子,定是有贼入了观中。” 众弟子说道:“我五庄观威名在外,怎有贼入?定是那二人所为。” 一众议论纷纷。 姜缘按落云头而来,叫道:“大仙。” 镇元子大仙抬头见了姜缘,说道:“广心,你怎在此处?可知我观中,乃有何事?” 姜缘不敢有瞒,将前事悉数道之,未曾偏袒一方。 镇元子闻听,笑道:“我道观中怎地这般,竟是那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所为,如此来说,此方动静尚小,尚小。” 众弟子说道:“那清风明月怎有如此恶胆,仇怨广心师兄,报复于那孙悟空,以至于观中遭了打砸。” 镇元子道:“且随我入内,与那清风明月一见。” 说罢。 大仙往五庄观内走去。 姜缘与一众弟子跟随在后。 行至观内,见了清风明月,此时尚被定身法定着,动弹不得。 大仙说道:“广心,劳你解了定身,我问上一问。”姜缘闻听,指定二人,道声‘解’,那二人即能动弹言语,跌倒在地,惶恐不安。 清风明月叩头道:“师父,救我,救我。那东来的和尚,都是些强盗,要打杀我等。” 大仙说道:“此间之事,广心与我言说尽矣,你二人怎还在此处信口雌黄?” 清风明月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言说。 大仙指定二人,说道:“你二人乃是个修仙的,太乙玄门门下,怎做如此行为?仇怨广心,谋害取经人,如此种种,怎是修行的人该做的?” 清风明月朝上磕头,不计其数,道:“师父,我等知错,知错!望乞师父舍大慈悲,饶过我等。” 大仙说道:“你二人致使是五庄观遭了打砸,这般言行举止,若是到那佛祖去,菩提面前去,亦无理可说,修行不修心,我怎能容你等?你等且去,再不为我门下。” 清风明月惊道:“师父,我等知罪!” 大仙道:“且去,且去!昔日较你等年幼者尚是出师,你等迟迟修行不曾有进,正是不修心之因,我屡次放纵,今时酿成大祸,你等自去。” 清风明月见大仙无有回转之意,满眼堕泪,只得离了观中。 大仙将二人赶走,转身拜礼道:“此方乃我教徒无方,才使有这等罪行。” ~~ 姜缘避开,怎敢受此礼,他说道:“不敢当此礼。” 大仙道:“广心且在观中少待我一二,我方去与取经人一众赔罪。” 姜缘道:“我在此处等候大仙。” 大仙往殿上而去。 姜缘与众人正在观中,望着满地狼藉。 观中众弟子朝姜缘拜礼,说道:“广心师兄,我等将观中收整一番,望请恕我等无礼。” 姜缘回礼道:“诸位师弟请去。” 众弟子往观中走去,收拾狼藉,未曾有所怨恨,嬉笑着处理,正是有所修心,不为外物所动。 姜缘暗自点头,大仙门下弟子,大多为良善之辈,如清风明月那等,终究是少。 …… 话表镇元子大仙走入殿上,与取经人一众赔罪,道尽自身不是,教徒无方。 猴儿本以为镇元子大仙来寻个麻烦,未曾想大仙如此豁达,连道无事。 大仙在殿中,吩咐弟子等将灶台再立起,奉些茶饭来与取经人一众所用。 唐僧合掌说道:“劳是大仙,却是我这徒弟的不是,将观中打砸成这般。” 行者不忿,说道:“师父,此乃有人加害,你怎个这般来讲。” 行者正是心有不睦。 大仙笑道:“确是我的不是,长老,此大圣说的在理。” 遂与大圣道:“我亦曾闻你的英名,知道你的本事,不曾想你连我那人参果树,亦曾推倒。” 行者笑道:“我有个推山卸岭的神力,怎推不得?” 大仙道:“果有本事。” 行者道:“你那树有些可惜,不若我使些法子,救一救你那树?我不瞒你,那天上地下的神仙,无不识得老孙,我去请上一请,定能救你那树。” 大仙道是不必,他自有法子所救。 行者在观中与之谈说许久,离去前拜别姜缘,取经人一众方是离去,再是西行。 …… 取经人一众离去,大仙设席以待姜缘,奉上香茶时果,礼数周全。 姜缘问道:“大仙,不知此间归来,可是散会?” 大仙摇头道:“非也。我心有所感,故辞行元始天尊,那天尊谅我,方才使我归来,菩提尚在参会。” 姜缘道:“竟是这般。此间之事,虽起于清风明月,但我与悟空亦有所过。” 大仙道:“莫说这般,那时我请你来,不想惹下这般灾殃。” 姜缘正要再说些甚,忽是心神不定,朝西牛贺洲一处望去。 大仙道:“与你缘法者即生,广心,你当一往。” 姜缘闻说,问道:“大仙,今时我未曾功成,与我缘法者,其缘法定是未成,此间怎会有缘法成者。” 大仙笑道:“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此间与你缘法者向道心乃最重,此时若不入你门中,来世再入,定有所不美,取决在你,那缘法者,尚有三日即生。” 姜缘道:“若是我收下,岂非误人,若是不收,岂非缘法尽去。” 大仙笑而不语,不曾作答。 姜缘有心问祖师,却不曾祖师在元始宫听讲,老君那等亦在,他无有所问之处,只得去一看,此与他缘法者,到底如何。 他起身说道:“既如此,大仙,我当前往。” 大仙说道:“广心且去,那缘法者,便在宝梁国。” 姜缘闻听,说道:“那宝梁国昔日与我有些缘法,不想今时我那弟子,生在宝梁国。” 大仙道:“因缘际会罢。” 姜缘正是拜礼将要离去。 大仙拦下,说道:“广心,往日无事时,多与我五庄观中走动。” 姜缘道:“自当如此,那时若我有弟子,定是要使我弟子多来走动,那时大仙莫要怪罪我叨唠才是。” 大仙笑道:“若你有弟子时,自可使其前来,我本该留你在观中多住些许时日,然则此间与你缘法者将生,我不该留你,恐是误事,是故使你前去。” 姜缘拜礼道:“定有机会再来大仙观中,请大仙留步。” 大仙点头,遣一二弟子,相送姜缘离开。 姜缘离了五庄观,使个‘庆云法’,往宝梁国而去。 (本章完) 第132章 真人收徒重阳,尸魔戏唐僧 第132章 真人收徒重阳,尸魔戏唐僧 姜缘知了与他缘法者将生,自五庄观离去,使个庆云法,顷刻间行至宝梁国,此间宝梁国历光阴,却有不同。 姜缘按住祥云,往下张望,细细一看,但见国中热闹繁华,真是个‘百货通湖船入市,千家沽酒店垂帘,楼台处处人烟广,巷陌朝朝客贾喧’,此国不输东土。 真人见之此国,心有喜意,此国昔日蒙他二次所点,今时这般繁华,正是应了昔日所说‘见惑得思,见障得智’,方生智者,以令国之昌盛。 姜缘心中暗道:“大仙有甚深法力,其言说与我缘法者,三日后将自国中生,我安心等候一二就是。” 真人无心下城中等候,他在云间站着,城中之人不知有道仙真正在云间,为生计忙碌。 三日转瞬即逝。 姜缘站于祥云,静心等候,三日后,正值九月九日,阎浮世界‘重阳’时节是也。 姜缘心有所感,朝王宫望去,隐约间他似有所见,他即驾祥云往那处地儿而去。 他驾云行至宫中,但见有一孤僻冷宫处,有二十余岁男子盘坐在地,身中气机不定,似生似死,似幻似梦,起起落落。 姜缘细细一看,但见那男子长相非凡,金形玉质,道骨仙风,鹤顶猿背,双眉入鬓。 此人正与他有缘分,昔时刘氏子,李氏汉子,关家子等俱是其前世。怎地此‘生’非彼生,他原以为此‘生’乃是母者有胎十月,瓜熟蒂落知生,不曾想此生乃是心如死灰之生。 有道是心死则道生,乃向道之生也。 人若逢大难,即有所悟,此乃悟之修行。然则若是接连遭逢大难,其难远于人身所能受时,多有轻生之意,二神亦在此时最为猖獗,五人最为混乱,若在此间所能受者,心即死矣。 心死之时,新生即来,那时方是真我之醒。 此男子今心如死灰,缘法终落。 姜缘暗自道:“九月九日午时,此人新生,有些说法。” 男子忽是起身,撮土焚香,跪伏在地,说道:“今蒙受大难,道心不改,万请各方神仙所搭救,弟子一心修行,绝无悔意。” 说罢。 男子念颂祝词,祈求神仙所搭救,身中气机不定。 姜缘将祥云按低许多,落在其宫中不远,摇身一变,成个老叟,行至男子身前,问道:“你是何人,怎地在此处焚香祝词?” 男子见了老叟,拜道:“可是神仙当面,在下这厢有礼了。” 老叟说道:“我非神仙,乃是个修行的,路过此地,见你焚香祝词,故来一问,你是王宫中何人,怎在此冷僻之处。” 男子听了老叟非是神仙,亦是拜礼,此拜乃敬其年老,说道:“我乃王宫太子也。” 老叟道:“你既是太子,怎在此处冷僻地,随从不见一二。” 太子道:“老先生果真欲知?” 老叟道:“既是来了,当闻缘由。” 太子说道:“老先生既问,不敢不答,我乃国之太子是也,自小生来有些神气,父王母后怜爱我,早立我为王太子,是以国之储君来培养我,自幼便曾言说我当为国王,更早有相师言说,我当使国昌隆,怎料我母早丧,我父王另立王后,其争权夺势下,使其子来夺我王位,将我囚禁在此处,我父王遭其所迷,我亲人遭其所害,我名气遭其所损,我身遭其所伤,囚我在此处,不肯与我茶饭,不肯与我自在,今时所悟,方知荣华富贵烟消云散,无心在于王宫位,一意修行得真自在。” 老叟闻听,笑道:“如此来说,你乃是个争权功败的太子。” 太子摇头道:“不曾有争,何来有败。” 老叟道:“你为何不争?” 太子道:“争则损国,不若不争。” 老叟道:“不争你将身死也,此争乃性命之争。” 太子道:“我心已死,是以不欲再为太子也。” 老叟道:“如此,你一心修行?” 太子道:“一心修行,此方种种,使我静心所观,恍然大悟,知得荣华富贵无有用,修行方是真性命。” 老叟笑道:“你乃太子,这般就欲出世,却是不得,再者你无有仙缘,如何修行?” 太子道:“若我无仙缘,只管拜访名山大川,一心求来,若求不得,此乃我命,那时倒在途中,怨不得旁人。” 老叟道:“你这太子有趣。我与你相见,便是有缘,这般,我助你一二,与宝梁国国王相说分清,与你公正,你觉如何?” 太子道:“我与老先生无外见面之缘,不敢如此请求,既老先生非是神仙,我在此处再求就是。” 老叟笑了笑,未有言语,转身离去,他方要见太子有何等修行之心,此心死道生有何等程度。 姜缘转身一变,现了本相,踏着祥云而去,在云间看太子所行。 却说太子在冷宫中朝拜,心死道生,一心向道,焚香祝词,不曾有神佛来搭救,太子心坚,一连月余,不曾有所动,日日焚香祝词,香不曾有,便静心祝词。 如此一月,忽有一日,宝梁国国主有令来,此令乃是赐太子自尽之令,另有毒酒一杯。 太子见之,大笑数声,只道‘今饮毒酒,报全生恩,亲人尽去,独身一人,天地之大,无有容我处,再无牵挂,父要子死,子不能不死,君要臣亡,臣不能不亡’,说罢,将毒酒一饮而尽,不消三刻,倒地身亡。 姜缘于云间坐视,朝下吹口仙气,保太子尸首不腐,元神不动。 有勾死人领批文来,要将太子魂魄勾去。 姜缘现了本相,按落云头,说道:“你二人,莫要勾他,此人与我身有缘法。” 勾死人见了姜缘,受仙相所摄,慌了道:“拜见上仙!既是此人与上仙有缘法,我等不敢造次,这就离去。” 姜缘道:“劳是二位走一遭。” 勾死人道:“不敢,不敢。” 说罢。 二人拜礼离去,不敢造次。 姜缘望太子尸首,笑而不语,驾着祥云往天上去。 不消多时,有人入宫,点了一把火,要将太子尸首烧毁。 姜缘见状,衣袖一招,使个袖里乾坤的本事,将太子尸首收走,驾云离去,行至一山间一亭中,他将太子尸首放下,取水半盏。 真人念动咒语,噀一口水,含着仙气,喷在脸上,太子尸首之毒即去,生机再现。 太子醒来,四下张望,不明所以,问道:“此乃何处。” 姜缘道:“你饮毒酒自尽,我将你救来。”太子记起,跪伏磕头,说道:“我那时已死,你乃神仙也,使我死而复生。” 姜缘道:“先前我化一老叟与你谈说,知事前后,你今已死,乃我使你复生,我不瞒你,你与我有数世缘法,本该为我门下之徒,然如今我无欲收徒,你却一心修行,这般,你入我门下,恐误你修行,你若是外出,许寻得良师,留在我处,未尝有益处,言尽于此,是走是留,全在于你。” 太子磕头不计其数,道:“弟子志心朝礼,愿随神仙修行,至死不悔。” 姜缘道:“果真?” 太子道:“至死不悔!” 姜缘道:“既如此,你随我修行。不知你姓名?” 太子道:“尘世已尽,今为新生,不曾有名,但请神仙赐名。” 姜缘闻听,他沉吟良久,说道:“你于九月九日重阳午时所生,便名‘重阳’。” 太子道:“弟子拜谢师父赐名,弟子此后便为重阳。” 姜缘见之,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此时收此子,是对是错,他忽忆祖师,当年在上京山收他,是否一如他今时。 ~~ …… 话表西行路上,取经人一众离了万寿山,五庄观中,一众四人心中多有不睦。 唐僧埋怨行者,常常教他腹饥,不听他教诲,凶性难除。 行者暗恨唐僧哄他戴金箍,常有非他所错之事,多有怨他。 八戒记着人参果未能一尝,教弼马温给推倒了。 悟净有些嫉妒行者乃三星仙洞门下,他曾拜师不得。 这番面和心不和,终是在路中有变,但见有个妖精,装作女子模样,趁行者化斋去,来谋害唐僧,正是与取经人一众言说,八戒沙僧俱是识不得其真面目。 那行者在山间摘了几个桃子,正是要给这老和尚果腹,但见那女子面目,心中起疑,此山间前后无店无人家,怎个有女子。 行者使个望气的本事,怎不知此乃妖精所变,行者掣出金箍棒,朝那女子就打。 “师父,你等让开,此乃妖精也。” 行者舞着铁棒就打。 唐僧唬得一跌,扯住行者,说道:“悟空,你要打谁?” 行者指定那女子,说道:“那乃是妖精所变,师父,你等快快让开。” 唐僧道:“你这猴头,怎无半点眼力?此乃一善心女菩萨,要化斋于我等,你怎地说他是妖精。” 行者道:“师父,妖精吃人,怎会现本相于你前?定是变些金银,女色,楼宅,以此哄你进入,你若是入了,定害于你。” 唐僧道:“此是善心的人。” 行者睁圆火眼金睛,说道:“师父,你乃见此妖精容貌,动了凡心?怎地菩萨试心时,你不曾动心,今时动了?许是那菩萨,不够妖娆,不使你动心,既今时如此,八戒去伐木来,沙僧寻些草来,做个屋宅给师父,全了恩情,我们散去,让师父在此圆房就是。” 此话说得唐僧羞愧难当。 行者趁机,举棒就打,一个照面,那女子倒地不起,这妖精有些本事,使个‘解尸’的法子离去,留一皮囊。 唐僧唬得战战兢兢。 行者指定那女子带来的饭盒,里边尽是些长蛆类,说道:“师父,你且看这些是甚。” 八戒说道:“师父,你莫听他的,许是他凶性上心,管不住棍儿,恐你念什么旧话儿经,使个障眼法哄你哩,我等皆知,这弼马温神通广大,怎能见其神通本事。” 唐僧闻说,心中发怒,便念紧箍咒儿。 行者悟头痛呼:“头痛,头痛!师父有话就说,莫要念经。” 唐僧道:“我与你无话可说,你今伤人,我怎能容你,且去,且去!我此处,断不能容你。” 行者道:“师父,你要我去那里。” 唐僧道:“我不要你做徒弟,你去就是。” 行者道:“前方魔障凶高,若无我护持,八戒与沙僧护不得功成。” 唐僧恼道:“若我行不得,也该是命中如此,无需你救,你只管走就是。” 行者无奈,哀告唐僧。 唐僧听了行者哀告,回心转意,不再赶行者离去。 取经人一众方才往前而行,不曾想前路那妖精不曾身亡,其本相仍在,正是在暗自心惊于孙行者本事。 妖精乃是个僵尸,尸魔是也,正是感叹行者本事,暗自道:“早有闻这厮,神通广大,昔年十万天兵天将奈不得,有个天大的手段,不曾有见,今时倒是见了,真是了得。那唐僧却不信他,此众人心有不和,我当使些手法,教唐僧将行者赶走,那唐僧定入我手,是蒸是煮,我说了算,那时宴客,吃上一口,长生不死,比那万寿山上的人参果,要好上许多。” 尸魔有心再害,往山间上再去。 …… 宝梁国处。 姜缘带重阳在此休整许久,终是要离去,往灵台方寸山而归。 离去前,姜缘站在山头,重阳侍奉在旁,遥遥眺望山下宝梁国。 姜缘道:“重阳,此方离去,再无归时,修行无光阴,一打坐一静心,则是千百载,那时人间起起落落,不知几代,你可甘心?若是你不甘,我可助你取太子之位,并保你为国王,那时荣华富贵,尽在眼前。” 重阳拜礼道:“师父,弟子恩义还尽,今生为师父恩赐,断不敢离,一心修行。再者荣华富贵不及身命也,纵是万贯财产,一杯毒酒,富贵消散。” 姜缘笑道:“既如此,你随我归府,此路遥远,你若累时,且与我说。” 说罢。 他往山下走去,不曾驾云。 重阳紧随其后,侍奉恩师,不敢有误。 (本章完) 第133章 唐僧逐大圣,大圣归方寸 第133章 唐僧逐大圣,大圣归方寸 有道是‘三尸神,须打彻,进退天机明六甲’,三尸神即三尸虫,意指色,思,食欲,为木母二神臂膀也。 话表西行路上,取经人一众遭遇尸魔戏弄,前者尸魔以女子使得取经人一众不睦更盛,尸魔正是见得心猿相护,怎敢近前,只道将心猿驱离,即是害得元神。 尸魔以老妇人形象再现,只道是那女子的母亲,行者怎不知其乃妖精,再是一棒打杀,引得唐僧一顿驱赶数落,乃是行者再三哀告,方使唐僧使其留下。 然则事不过三,行者怎容其再三而来,复又逃脱,他暗自掐诀,遣了土地山神,一阵叮嘱,若那妖精再来,不可使他逃脱,那土地山神自是答应。 行者本以为,那妖精不敢再来,将心松下,再三与唐僧保证,再不打杀。 怎料那妖精又变了个老叟,一路走来,要哄骗唐僧,行者怎教其所行,一棒再是将之打杀,此时有土地山神暗自所在,尸魔无处可逃,就此亡命,现出本相来,是一堆骷髅,脊梁有字,号‘白骨夫人’。 唐僧十分发怒,道:“你这孽畜,你早前与我再三言说当行善也,今一路走来打杀三人,你还有甚话可讲。” 行者指定那骷髅,说道:“师父,我早说这是妖精,你看这骷髅。” 唐僧细细一看,唬得一跌,惊道:“这才死的人,怎成一堆骷髅。” 行者道:“这是妖精,号‘白骨夫人’。” 唐僧将信将疑。 猪八戒上来说道:“师父,那弼马温棍重心黑,把人打杀三个,他天不怕地不怕,那日在五庄观,我就听其说了,师父我学给你听,是这样说的‘上天下地,谁能阻我,那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星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我道谁能降我’,这弼马温,就怕师父你这个旧话儿经,定是害怕你念经,使障眼法,又言说,糊弄师父你哩。” 唐僧信了八戒,即是念紧箍咒儿。 那孙行者头痛欲裂,道:“莫念,莫念!” 唐僧停下,发怒说道:“你这行恶的孽畜,我留不得你,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若是到了城中,取你那铁棒乱打,岂不是累我等一同见官?你且去,且去!” 行者恼怒,说道:“师父,你错怪了我,这厮乃是个妖精,要害你等,我替你除害,你不信我,却信那呆子,屡次逐我,老孙又非无家去,我有果山,有方寸山,何处去不得。你再三逐我,我不去,便是个无耻之徒,只是我去,你手下无人。” 唐僧骂道:“我这里自有悟能,悟净二人!反是你这泼猴,不是人!” 行者闻说,心中悲楚,说道:“他二者是人,我就不是,昔日我吃尽千辛万苦,降白龙,收八戒,得沙僧,擒魔捉怪,落你口中不是人!罢,罢,罢!我去就是,但有紧箍咒,使我不自在。” 唐僧道:“你自去,我绝不再念。” 行者道:“你既言我非人,我怎信你?再者菩萨使我与你做徒弟,今你赶我,菩萨问起,我如何说?” 唐僧恼道:“我绝不再与你做师徒,若再做师徒,使我堕阿鼻地狱,我此有文书,若有菩萨问起,将此文书与他,我赶你去!” 说罢。 唐僧从包袱取出纸笔,写下贬书,万般辱意。 行者接过文书,将之留在袖中,叮嘱沙僧,说道:“今我离去,沙师弟,你是个好人,须防着八戒胡言乱语,若有妖魔为难,将我名号所说,那妖魔定忌惮三分。” 沙僧尚未答话。 唐僧道:“绝不提你之名,任我遭杀身之祸,你且去,我不欲见你。” 行者只得离去,一个纵身往果山去。 八戒眼骨碌碌一转,上前道:“师父,那弼马温去了,再无人指路,我有些法力,不若我为师父牵马指路,让沙僧挑担。” 沙僧要说话。 唐僧道:“所说有理,我见悟能有些气力,不输那猴头,劳悟净挑担。” 八戒怎容沙僧拒绝,将重担交与沙僧,牵马往前走。 此间元神离心猿护持,木母牵意马,黄婆无力阻,危机重重。 …… 却说孙大圣一驾筋斗云,十万八千里,跨过东洋大海,行至果山,但见果山中猴子猴孙在奔跑。 大圣一跃而下,即有猴子猴孙围来,认出是大圣,俱是拜礼道:“大圣爷爷!” 大圣见了满山猴子猴孙,问道:“你们是那来的。” 猴子猴孙道:“正是本山中的。” 大圣再是不解,他昔年大闹天宫,遭擒拿上山,那天庭怎未曾搜山降魔,灭绝猴子猴孙不成,他再问:“今时何人在山中管事?” 猴子猴孙答道:“昔年大圣爷爷麾下四健将俱在。” 大圣道:“你们去报与他等知,我已归来。” 群猴报信,少顷间,四健将闻讯赶来,拜礼道:“大圣,您归来矣。” 四健将将大圣迎入水帘洞中,接风洗尘,待毕,大圣问道:“昔年我遭天界擒拿,那等天兵不曾寻得你等不成?” 四健将答道:“昔年大圣擒拿上界,广心真人求情,故天兵天将不曾搜山,除了山中虎豹豺狼那等遭擒,我这等猴子猴孙,不曾有损。广心真人曾有言,教我等行善,是故我等这些年数来,只在山中作乐,不曾害人,若有猎户来,将之驱除,若有妖魔来,我四猴自是打退。” 大圣听说,满眼堕泪,说道:“大师兄竟保我子孙,我本西行无望,半途而废,无颜以见,今时乃教拜大师兄去,述说苦楚。你等将山中管好,莫使生乱,正如我大师兄言说,多行善事。” 四健将领命。 大圣不在山中久留,出了水帘洞,一路云光,往灵台方寸山而去。 …… 方寸山中,姜缘升起金光路,将仙相现来,震慑沿途妖魔,保了重阳归山。 归入三星仙洞中,姜缘带重阳寻个静室,又带重阳与真见相识。 待毕,姜缘赐太玄清生符与重阳,使其在读书,待何时读得室中藏书尽,何时教其门道。 真人回丹房之中,看守丹炉,见其真阳气蕴养得差不多,正是有心装药,炮制金丹。 他将药盒打开,依次取出四药,再三确认,药材斤数不曾有错。 一旁真见说道:“大师兄,重阳师侄何去。” 姜缘说道:“重阳在藏书室读书,我使其将诸般书籍,尽数读毕,方讲些门道与他倾听。” 真见道:“依我看,重阳师侄,用不着多久,便将书读尽,来寻大师兄修个门道哩。”姜缘问道:“怎说?” 真见道:“我见那重阳师侄,与大师兄你昔时颇有相似之处。” 姜缘笑道:“闻道者,同作一人。似我并无出彩之处,我亦似师弟,师弟亦似我。” 真见道:“师兄所言甚是,闻道者,同作一人,说来,此方得了正果,一发有感自身之渺小。” 姜缘道:“天地之广,岂是我等所能想,我等始终渺小,成道也好,正果也罢,无外使我等知天地之广,是以收心修行。” 真见深感真人言语,再三拜礼。 姜缘笑着扶起,正要将药盒整理,开炉炼丹,他尚未有所动,忽是心有所感,知府外有客至。 他未曾有此等神通,窥不得府外,不似那等大神通者,一眼遍观三界,他日炼丹神通成时,或是要修习个算卜类神通方可。 姜缘道:“师弟在房中少待,府外有客,我与之一会,再归丹房。” 真见相送,说道:“大师兄请去。” 姜缘起身离了丹房,行至府外,他将府门打开,但见孙悟空站在府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真是个掏摸的惯家熟套。 原文在六#9@书/吧看! 姜缘走出说道:“悟空,你这是作甚?来来回回,进又不进,怎有何事不成。” 猴头唬得将脑袋一缩,说道:“大师兄,我乃无颜见师父,故不敢进,又欲与大师兄相见,才在府前进退两难。” 姜缘闻说,指定猴头,笑骂道:“你这猴儿,进来就是,元始天尊降简,邀师父去听讲‘混元道果’,今时不在府中。” 说罢。 他将大门放开。 猴头方才有胆入了洞府,一别多年,再入洞府,见往日旧地,不禁心中感叹。 姜缘将猴儿带到瑶台处,使其落座班中,问道:“你这猴儿,早些时日,不是方在五庄观中见你,怎个今时不保唐僧西行,回家中来了?” 猴儿道:“大师兄,我教那老和尚赶走哩。” 姜缘问道:“他赶你作甚?” 猴儿听言,有些恼怒,说道:“大师兄,你有所不知,我护他行至一山中,那山是个孤山,前不巴村,后不着店,那老和尚只言饥饿,怎管我该往何处寻斋饭?我若不去,他只道我懒惰,若我再不往,便要念那紧箍咒儿,我只得前往。” 姜缘笑道:“怎地,莫非你寻不到斋饭,他将你赶了?” 猴儿道:“非也,非也。大师兄,我听其言说,往山中去寻些时果,怎料山中有个尸魔在,见老孙走了,化作一少女,引动那老和尚凡心,那老和尚是个不羞的,那般年老见一少女动了凡心,我见之便知是妖魔,将之打杀,未想那老和尚来罪我,我与之分说,他却是不信,只听那猪八戒谗言,我哀求一二,他方留我。那尸魔有些门道,又变成一个老妇,一个老叟,被我一一识破,怎料那老和尚不识我心,只道我打杀的是人,任是我百般言说,无有用处,再三赶我,故我便走了,行至果山,知大师兄恩情,特来一拜。” 说罢。 猴儿深深一拜。 姜缘道:“那唐僧怎如此不智,深山少女亦敢动心,他岂不看那猪八戒何等样貌,等闲人怎敢近身。” 猴儿道:“大师兄,正是此理哩。” 姜缘道:“那唐僧赶你,可有凭证?” 猴儿从袖中,将文书取出,双手呈于姜缘身前,不敢失礼,说道:“有贬书一封。” 姜缘接过文书,细细一看,但见文书中多有辱意,他见之不悦,道:“这唐僧,怎地有些佛心,却不曾清修戒律。” 猴儿偷笑道:“大师兄,你不知,那老和尚凡心未灭哩。” 姜缘道:“既是如此,那便作罢,你在山中修行,莫要外出,待日后再说。” 猴儿道:“大师兄,师父若见了我,恐赶我走。” 姜缘道:“你一心行善,有意修心,师父见了只称赞你,赶你作甚。” 猴儿应了下来,留在府中修行。 姜缘道:“且与我同往,去探望真见。” 猴儿道:“二师兄今时如何?” 姜缘笑道:“得了正果,本事在身。” 猴儿挽掌笑道:“造化,造化。” 姜缘道:“我本以为你这猴儿,听了真见得正果,要与真见试弄神通,不想有些稳重。” 猴儿道:“师兄莫提,是我往日轻薄,不识真数,与师兄试弄,今番决计再不敢如此行事。” 姜缘道:“你今有如此之说,我心甚安。” 真人不再言说,往丹房走去,悟空紧随其后。 少顷间,二人行至丹房。 悟空见了真见,惊道:“二师兄,怎是你。” 真见将扇子放下,不再架火,转头笑道:“悟空师弟,许久不见。你说甚怎是我?” 悟空道:“昔日在那浮屠山下的禅师,正是二师兄!二师兄变化不曾高明,我那时许久未曾见二师兄,不曾认出,今时见之,便是记起,那禅师定是二师兄。” 真见笑道:“你这悟空,我本不曾多学变化,自是不多高明。” 悟空整衣端肃,拜礼道:“那时不曾知是二师兄,多有失礼之处,但请二师兄莫要怪罪。” 真见道:“我不曾怪你,只叹你将昔日灵猴面目尽去,留了个妖魔相。” 悟空道:“近来醒悟,不再为恶。” 真见道:“既你不再为恶,早晚有现本来面目时。” 三星仙洞门下三位弟子在房中谈笑,欢欢喜喜,细细数来,三位弟子有数百载不曾相聚,今时相见,交情胜前。 (本章完) 第134章 唐僧遇难,八戒登方寸山 第134章 唐僧遇难,八戒登方寸山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去。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外。 姜缘与悟空演练武艺,此方非是悟空好胜心试弄,乃是真人亲邀悟空演练。 真人自知武艺平平,神通尚可,其得一门精妙拂尘武艺,以柔挡刚,多与二郎神斗法时,他便有现其武艺。 然则他那拂尘门道若遇那武艺绝伦,如二郎神,悟空一类,定是斗不上百合败阵。 若如二郎神那等,有善变之武艺,知他拂尘善柔,以巧破面,那他斗不是几合就得功败。 自读老君赠书来,他知有阴阳数。 他拂尘善柔,即阴也。 此方与孙悟空演练武艺,正是知这悟空路数多以刚强,试从悟空武艺中,习些刚强路数,将武艺精进。 真人亦使悟空习些柔法儿,虽铁棒善刚强路数,但若遇些善柔者,终是有些难斗,若是习全,却有个应付法子。 真人与悟空在府外演练,这个真人紫袍玉麈,那个悟空直裰铁棒,这个真人麈尾自飘然,那个悟空铁棒逞刚强,相斗多时无胜负,日落西山浑不知。二人演练,真人麈尾左遮右挡,任是悟空铁棒怎地挥打,近不得真人身,斗不知几十合去。 二人将兵器一收,悟空用手搀着真人,归了府中,真见上前相迎。 真见笑道:“大师兄与悟空师弟皆是神通广大之辈,武艺精妙,使我见之惊叹。” 姜缘道:“若论武艺,当是悟空最为擅长,我此等拙劣武艺,护身尚可。” 悟空拜道:“当不得二位师兄这般称赞。” 真见道:“大师兄,悟空师弟,且先入府中。” 姜缘望真见这般悠闲,问道:“师弟,你怎个不看炉了?” 真见笑道:“我见了重阳,使他替我看着些许。” 姜缘闻说,笑骂道:“好你个真见,使唤我弟子看炉。” 真见知是大师兄与他打趣,笑道:“大师兄,莫说这等,快些入内。” 师兄弟三人遂入府中,行至楼台,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席间,悟空问道:“大师兄,二师兄,你等说那取经僧今时如何?” 真见道:“莫管如何,既有贬书,不理罢。” 姜缘笑而不语。 三人欢欢喜喜,谈说许多,又言说当以论法,姜缘乃大师兄,自是以姜缘先论。 姜缘道:“二位师弟即是这般说,便使我先论法,二位师弟当静心听之。” 真见悟空拜道:“但请大师兄论法。” 姜缘起身离席,说道:“法者,何也?法者,客也!身中有诸般之妙,应全天地之数,主者唯泥丸宫中真我,此乃主也。主客不可颠倒,谓之何故?正如我等居此府中,我等方是府中之主,府中一应,我等为用,然若有一伙强盗入内,其法甚高,我等斗不得,此府自归强盗所有,我等或被杀,或助恶,或无权,此乃主客颠倒,府中再不为我等所有。然若我等能有心,以诸般之法,化强盗为己用,便以强盗守府,以强盗剿山中余贼,方为正道,此乃主客之说。” 真见闻之,深以为然,挽掌称真人法深。 悟空低头,若有所思。 …… 话表西行路上,取经人三人同一白马,离了心猿护持,果是遭逢大难,但见路中遇一黄袍怪,此怪了得,神通广大,捉了唐僧,独斗猪八戒,沙悟净,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不显败相。 终是那被黄袍怪掳来的宝象国三公主,号‘百公主’,恳求黄袍怪放了唐僧,此怪是个情重的,便将唐僧放了。 唐僧得了百公主一信,言说乃教黄袍怪所掳走,了无音讯,请求唐僧将信交于宝象国国王,全了思念。 唐僧唬得跌撞,离了妖精洞府,方才与八戒沙僧一同上路,再是西行,一路饱受折磨,八戒愚笨,化斋不得,常常牵马乱走。 一路行驶,终至宝象国,使唐僧松气,心中有些不忿,那猴子这般离去。 悟净挑担近前,说道:“师父,不若将大师兄请回,若无大师兄,路途不顺。” 唐僧闻听,有些意动。 八戒道:“师父,若是请那弼马温来,指不定又打杀人,那时我们连这等国界入不得,一入里边,定教人捉拿告官了,他那哭丧棒,没高没低,见人就打,怎奈得他。” 唐僧不再多想,说道:“悟净,莫要再提,我绝不与他相见,曾有许誓,若是再见,我定堕阿鼻地狱。我今只得你二弟子,是以大弟子猪悟能,二弟子沙悟净。” 沙悟净无奈,只得作罢,他虽有些嫉妒大圣出自三星仙洞门下,但一路走来,多有静心,知此路无大圣护持,断难走得。 取经人一众入了宝象国,会见国王,倒换关文,再者将百公主之信取出。 国王一见,满眼堕泪,自认唐僧乃东土上邦来者,定有降妖伏魔的法力,便请得唐僧降伏妖魔,救他女儿,唐僧尊性高傲,差使八戒悟净,去降妖伏魔。 然则八戒悟净能与黄袍怪相斗不败,乃是有诸神暗中护持,与其共斗,今诸神在天上护持唐僧,此二人怎斗得黄袍怪,三两下的功夫,八戒木母作祟,只道困倦,转身就走,进一草垛睡觉,留悟净遭擒。 黄袍怪知了事情原委,十分发怒,变作一人,入了宝象国,倒打一耙,言说唐僧乃是虎精所变,又使个妖法,将唐僧变成一虎,唬得国王大惊,下令将唐僧处死,幸是有诸神护持,方才保全唐僧一命。 此方,取经人一众受此大难,再无团聚时,正是心猿遭逐,木母作祟,黄婆遭擒,元神受害,怎有半分取经相,只道身命在,便是难得。 取经人一众分崩离析,独留白马在槽里吃草,听此言说,知了事情缘由,有心搭救,夜中显化龙身,本教相救,怎奈黄袍怪神通广大,险些将白龙打杀,幸是有河水,白龙借此逃离。 意马险身死,取经再无望。 却说那猪八戒在草垛里一睡就是两日,方是醒来,知了大事不妙,有心回救沙僧,但空力有不及,往回就走。 猪八戒入了王宫,知了大事八戒惊惧,二话不说,挑起行李,牵着白马,就要往回走。 八戒道:“既是这般,算是功败,他等活不了命,要行李无用,我将之挑回高老庄,有白马一匹,不亏,不亏哩。” 白马见八戒挑担,上前一口咬住皂衣,不与其逃。 八戒唬得一跌,说道:“你这马儿,怎这般做事?”白马开口道:“师兄,莫怕。大师兄早有所言,我乃西海龙太子也。” 八戒道:“此事竟真,你平日不曾言说,今日开口,定有不详之事。” 白马遂备陈前事,将一应事情与八戒述说。 八戒一听,问道:“兄弟,你挣得动么?” 白马问道:“怎说?” 八戒说道:“你若是挣得动,挣往海中,逃难就是,这些行李,分不得你,路上多是我挑来的,我拿走,往高老庄去做女婿。” 白马垂泪,说道:“师兄,此时休生懒惰,若生了懒惰,三师兄,师父身命俱丧,再无回转。” 八戒嚷嚷道:“非我懒惰,实在无法,那厮神通广大,沙师弟教其拿住,此方多半教蒸煮分吃了,师父受难,我又战不过,不走如何?你这厮若是不走,定教人做马肉吃了,可惜了,一身龙肉当做马肉吃,真是‘暴殄天物’。” 白马道:“师兄,你战不得,你去请大师兄,他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定降得此妖精。” 八戒道:“师弟,你莫要说笑,那弼马温记仇着哩,昔日在山上,他打杀白骨夫人,我耍子乱说,未想师父真信,念了旧话儿经,又赶走去,我此时若去,他定用那棍棒打我,他那哭丧棒重,打我几下,我怎有命。” 白马道:“师兄,大师兄有情有义,绝不如此,你只说师父想他,哄他前来,他见了这般,定会相救。” 原文在六#9@书/吧看! 八戒道:“也罢,我走上一遭。” 白马道:“师兄,大师兄早前有言,他家有二,一者乃是果山,二者乃是方寸山,你若在果山寻不得,便往方寸山去。” 八戒应了一声,驾云往果山去。 白马见八戒离去,数日后,不见分晓,他心中担忧,此师兄半途心生懒惰,寻个地儿睡下,数月再醒,那时真乃功果不得,他须往南海去亲见观世音菩萨,备陈前事。 白马忍伤痛,化作龙身,往南海而去。 …… 取经人有难,方寸山并不知得。 姜缘在府中常与二位师弟谈说论法,再者同是炼丹,他有意教悟空些许,只望悟空听进就是。 一日,丹房中。 姜缘教导二位师弟些许天地数。 悟空听得如痴如醉,半晌方道:“大师兄法力日深,今时收徒开府,正乃自在。” 真见道:“大师兄之法,远胜我等。” 姜缘笑道:“二位师弟,莫要这般言说,我法力稍胜一些,乃修行年长罢。” 真见道:“我便知,大师兄绝不受言语起心念。” 悟空盘坐在蒲团,昔日他坐立不安,今在大师兄面前,倒也有些心性安坐,他说道:“大师兄,说来那重阳师侄,与大师兄真是相似,我本见其年幼,一心读书,有些无趣,拔根毫毛,变个玩物在他身前,好教他松弛有度,怎料任我变何等万物,不使其心有所动。” 姜缘道:“你这猴儿,无事作弄重阳作甚。” 悟空偷笑,说道:“见了重阳师侄,有些亲切,正如见往日大师兄哩。” 姜缘道:“重阳修得数世,方得此缘法,又曾为一国太子,蒙受大难,今心死道生,自有一颗道心在,你方一观,道心坚者,一心为道者,那个不似我。” 悟空道:“此修数世缘法怎说?” 姜缘道:“我与之缘法,结识在千年之前,那时他乃一老者,我上山降妖,与之结缘,他余生以传我名,心向我法,是故有了些缘法,又转生不知几次,真我存念,蒙受次次大难,方才有今之入门。” 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缘法难得。 悟空道:“不曾想,有这般缘故,不知我拜入师父门下,得遇大师兄二师兄,乃有怎等缘法。” 姜缘指定悟空,笑道:“你这猴头,想甚事儿,你乃是个天地生成的,有个甚的缘法。” 悟空本要说些甚,忽是丹房门外敲响。 “师父,二位师叔。” 这是重阳的声音。 悟空将房门打开,将重阳带入,说道:“重阳师侄,可来寻我耍子的?” 重阳先朝姜缘拜礼,复与真见,悟空依次见礼,说道:“师父,二位师叔,晚辈重阳有礼了。” 姜缘问道:“重阳,可曾将藏书读尽来寻我学门道?” 重阳道:“不曾读尽,山中藏书甚多,非数十载,不可读尽。” 姜缘笑道:“既你不曾读尽,怎来寻我。” 重阳拜礼道:“弟子见府中有些灰尘,读书闲时,将之扫尽,今时在府外见有一猪妖,意图入府,却无甚胆,特来相告师父。” 姜缘闻说,不解其意,说道:“山中多以灵兽,随洞府立时就在,不敢冒犯,怎有猪妖?” 重阳道:“师父,却是不知。” 悟空听是猪妖,心有猜测,问道:“师侄儿,那猪妖可是长得一副耙子嘴,蒲扇耳,提着个钉耙乱走?” 重阳点头道:“正如师叔所言,那猪妖穿着个青衣直裰。” 悟空听说,道:“那定是猪八戒,怎个今时到方寸山来,莫不是那唐僧遇着什么危难,来求我保唐僧了。” 姜缘不悦道:“既下贬书,言辞难听,怎有颜面再来,此猪八戒昔年乃是个天蓬水神,这般理亦不知不成。” 悟空道:“大师兄,这个八戒,平日多有胡言乱语,中伤于我,虽有些兄弟情,但我素日多不耐他。” 姜缘道:“既如此,拿将来,与你这猴儿出口气。” (本章完) 第135章 真人擒八戒,白龙请菩萨 第135章 真人擒八戒,白龙请菩萨 却说那猪八戒自宝象国整束了直裰,踏云往果山去,入了果山,见了山中奇异景,猴子猴孙无数,心中知得,那猴头不做和尚乃常事,若他有这等家业,他也不当和尚。 这呆子在果山寻不得齐天大圣,听闻白龙马有言‘不在果山,定在方寸山’,复驾云往方寸山去。 行至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前,他不敢擅闯洞府,亦不敢叫门,只得在山中转悠。 猪八戒入了山中,但见山中奇瑞草种种,真个瘦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他再抬头,又见日影动千条紫艳,瑞气摇万道红霞,仙家福地,自有仙气其中。 猪八戒道:“真教我堪羡,堪羡!这泼猴,娘家果山便是天下有数的名山,那是个好去处,好山场,我料那便是天下第一名山了,今时入了夫家方寸山,更显仙气,果山比不得。娘家了得,夫家更了得,若我是这猴头,有此娘家夫家,我也不做什么和尚。” 八戒心有胆怯,此等仙山,他怎敢闯洞府,在山间转悠,本想寻个去处,睡一觉再说,转念一想唐僧,只能忍着睡意,在山中寻个门道。 行至山腰,忽闻有走兽飞禽叫唤,八戒上前,但见有些灵兽在山腰遥拜三星仙洞,细细一看,是些白鹤玄猿,金狮玉象类,隐约间可见麒麟凤凰现。 只道灵台方寸山本为天地钟秀之山,后有菩提祖师入主,自有灵气来,养山蕴灵,真人后成道,天地庆之,再有灵来,使仙山有成,山中灵兽多得造化,常常聚集遥拜三星仙洞,尊崇菩提祖师与广心真人。 日间正在遥拜,怎知混入个猪八戒。 猪八戒不知如何,见了山中灵兽遥拜,索性混入其中,挤了一头玄猿,朝三星仙洞磕头,不计其数。 那玄猿口吐人言,问道:“你这厮,是那来的,怎个挤我?” 猪八戒道:“我本在此位,是你抢我位哩。” 玄猿道:“我在此位三四日。” 八戒把那耙子嘴往前一拱,有些凶相,说道:“三四日前,此位就是我的,你莫再嚷。” 玄猿见其凶相,有些心怯,往旁退去。 这般朝拜不知几时,忽有祥云坠至,原是真人出府行至,山中灵兽无不拜服,以尊真人,独是八戒,抬头偷看,你瞧那来者,头戴七星宝冠,目中神足灵满,身穿日月紫袍,手拈玉柄拂尘,足下踏方履鞋,光辉瑞气护身,天赦神光常照,真乃有道仙真也。 八戒心神一凛,有些敬服,又有些嫉妒,正是木母作祟,道他不得成道正果,此人却有功成。 正是‘你有他无,心有生妒,则必灾祸临身’。 真人即姜缘。 姜缘坠下祥云,抬头一看,见灵兽众多,他说道:“我早有言,不必朝拜,好生修行,莫生灾殃即是。” 众灵兽再是拜服,听之其言,不曾遵从,仍是多以遥拜三星仙洞。 姜缘细细一看,正是要寻那猪八戒,他见灵兽中混着个耙子嘴,蒲扇耳的,不正是那猪八戒,果是有些凶相,他指定那八戒,问道:“我方寸山中,多以有灵走兽飞禽,怎有妖祟夷人来?” 山间灵兽将目光投向猪八戒。 玄猿上前道:“真人,此人上来挤我,我见之甚凶,定非山中修行的。” 姜缘拂尘轻挥,道:“此妖有些凶性,乃是作恶妖祟,胆敢入我方寸山,要害人不成,拿将来。” 猪八戒战战兢兢的,不敢在真人前逞凶,慌了道:“真人,我非妖祟,非妖祟。” 众灵兽听从真人令,一窝蜂拥上,又有凤凰麒麟现来,将那猪八戒按住,有玄猿取来绳索,如捆住年猪般,牢牢捆紧。 八戒正要喊叫,有灵兽取物将那耙子嘴堵上。 二三玄猿将猪八戒呈上。 姜缘笑道:“劳累你等擒下恶妖,你等俱是潜心养灵者,莫使恶妖入山,今日拜毕,散去修行。” 众灵兽闻讯即离,余二三玄猿,意为姜缘抬着猪八戒。 姜缘道:“既你等愿助,且抬这妖祟,送到洞府前。” 玄猿领命,抬起猪八戒就往三星仙洞而去。 姜缘将猪八戒掉在地上的九齿钉耙提起,道:“天蓬水神昔日曾拱倒斗牛宫,吃得王母娘娘灵芝菜,欺凌仙子,怎个今时教我仙相一摄,战战兢兢的,前倨后恭,二三灵兽教捉得。果是修行不修心,苦修千年也枉然。” 说罢。 他往洞府而归。 …… 真人行至府前,玄猿将猪八戒放置在府门前,早早退去,猴儿与真见在府前等候。 悟空掩嘴偷笑,指定地上的猪八戒,说道:“大师兄,你在何处寻头玩意来?嘴脸生得异样,果是丑陋。” 姜缘走近,笑道:“我见山中有些妖气,行至山腰,有灵兽拜山,此妖祟混入其中,教我看出,将之捉来,闻讯一二,看是那山妖魔,敢入我方寸山作祟。” 真见道:“大师兄,悟空师弟,这妖祟是个猪精,肉肥膘满,不若将之烹了,我见悟空单薄,给悟空补一补。” 悟空知二位师兄有意与他出气,道:“正是此理,我当和尚许久,不曾开荤,今时还俗,又有此等猪精上门,该是补一补。不瞒大师兄,二师兄,我料理此等,有些门道,此猪精肉肥,不若将之剁鲊着油烹,那味道鲜美。” 真见道:“焖煮才美,你那般味道不足。” 悟空道:“二师兄,油烹甚妙。” 真见道:“焖煮才好。” 姜缘道:“莫要争吵,此猪精肉肥,你二人各分一半去,或是剁鲊着油烹,或是刮毛着焖煮,任你二人施为,此猪肉肥,多半食不尽,那时快些晒干防天阴。” 真见与悟空俱是拜礼,道:“听大师兄的就是。” 八戒听了诸般言说,唬得魂飞魄散,身不由主,心头颤的颤,肺腑慌的慌,木肝藏的藏,肾里躲的躲,脾宫乱的乱,正是个六神无主。 八戒用尽浑身解数,将嘴中破布挣开,说道:“莫要煮我,莫要烹我,我乃熟人,熟人。” 姜缘故作恍然,道:“这猪精怎个说是熟人?进山乃是拜人来了?这等相貌猪精,我不曾识得,二位师弟,你们谁曾识得。” 真见上前一看,笑道:“大师兄,不曾识得。” 悟空道:“大师兄,我亦不曾识得。” 八戒闻听,急道:“哥啊,你怎地说不识得我,你既不曾识我,亦教认得我这嘴儿。” 说罢。 八戒将耙子嘴一拱,使悟空忍不住发笑。姜缘问道:“悟空,此乃何人?” 悟空道:“大师兄,观其面相,有些似我那兄弟猪八戒。” 姜缘道:“是那取经的猪八戒?” 猪八戒喜道:“正是,正是!烦请真人给我松松绑。” 悟空拦下,说道:“大师兄,不可,不可!其样貌相似猪八戒,但我那兄弟随唐僧取经去了,断无回转意,此人决计不是我那兄弟,多是个妖魔,唯恐大师兄你将之烹煮,使个障眼法,变成我那兄弟的模样,来唬我哩。” 姜缘笑道:“竟是这般,如此,将妖精抓入府中,备足材料,任你二人处置。” 悟空笑着应答,与真见二人在猪八戒呼喊声下,往府中抬去,一副‘磨刀霍霍’模样。 …… 话表八戒方寸山相请功败,遭了擒拿。 那白龙马唯恐唐僧遭难,一刻不停,显化龙身,入了南海,进了落伽山。 其一入落伽山,便遭惠岸尊者拦下。 原文在六#9@书/吧看! 尊者道:“你不正是那西海龙太子,蒙受菩萨点化,为唐僧脚力西行,怎个今时显化龙身,来了此处?” 白龙道:“今唐僧西行受难,有性命之危,师兄俱受损,再无救力,不得已现龙身,祈菩萨搭救唐僧。” 惠岸尊者闻说,心下一惊,复见白龙身中有伤,说道:“何等妖魔,连大圣降不得?那大圣乃是个强手,我不曾是其敌手,你且说个明白,是那个妖魔有这神通降大圣。” 白龙听言,心有苦涩,遂将前事尽述一遍。 惠岸尊者道:“那唐僧怎不识妖魔,将大圣赶去,若无大圣护持,西行路怎是行得,你且在此处少待,我入洞中与菩萨言说。” 白龙道:“烦请尊者。” 尊者转身入洞中,少顷间,将白龙唤入。 白龙行入潮音洞中,近了莲台,拜礼道:“小龙拜见菩萨。” 观世音菩萨坐于莲台,问道:“此事我已知得,你与我言说,唐僧如何赶悟空。” 白龙道:“不敢有瞒菩萨,师父曾三赶大师兄,大师兄耐不得,方才离去,离前曾言菩萨怪罪,师父便亲笔写贬书,只道若菩萨怪罪,使贬书与菩萨看。” 菩萨道:“唐僧今时如何。” 白龙道:“我离前师父身中妖法,变作一虎,遭了擒拿。” 菩萨道:“唐僧处自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暗中护持,暂是无碍。此乃唐僧之难,非悟空不得解之。再者西行路上,若无悟空,断难走得,当寻得悟空来。” 白龙道:“早前我请八戒师兄去果山,方寸山请得大师兄,不知功果,但恐八戒师兄懒惰,故亲来南海。” 菩萨道:“若是悟空在果山,悟能定能将之请回,但若悟空在方寸山,悟能请不得,定有所难。” 白龙道:“菩萨,我闻方寸山广心真人素有名望,其怎能害了八戒师兄不成。” 菩萨道:“方寸山害不得悟能,此事多有悟能乱言以成,悟空乃是广心真人师弟,有同门之谊,八戒去了,定教有些磨难。” 白龙无措,正不知如今怎样是好。 菩萨道:“白龙,你随我去方寸山走一遭。” 白龙深深的唱了个喏。 菩萨驾云往灵台方寸山去,惠岸尊者持铁棒护法随行,白龙紧随其后。 …… 三星仙洞,瑶台上。 府中三位弟子聚在此处,落座班中,将猪八戒擒拿后,姜缘便将猪八戒交给了悟空,不曾过问。 悟空喜不自胜,笑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二人不见那猪八戒,何般模样。” 姜缘问道:“你将之烹了不成?” 悟空道:“大师兄,不曾哩。我不曾伤一根汗毛,只拔我一根毫毛,变了个山猪来,当他面丢去烹了,唬得他直求饶。我本要打他二十个背,怎料他言说海上菩萨,我便放他一路,不曾打他。” 姜缘道:“我料菩萨定来求情,悟空,你可有心归去西行,或在山中随我修行?” 悟空沉吟良久,说道:“大师兄,我曾在山中修行,然则我心性难定,五行山遭难五百馀载,方知我道何存,若在山中苦修,我早晚有日再行旧路,我当再行此西行路。” 姜缘闻说,笑意盈盈,问道:“你可知,你为何要走此西行路?” 悟空道:“知得。” 姜缘道:“怎说?” 悟空道:“走的是西行路,亦是心路,何时取得真经,何时我道功成。” 姜缘笑道:“你这猴儿,在府中住上些许时日,法性有增。” 悟空道:“常以聆听大师兄讲道,法性自有所增。” 姜缘笑而不语,心中暗道:“这猴儿,心性较往前,大有长进,然身中一体二心不曾有灭。其身中五人多有收敛,二神亦有所制约,只道再是西行,二神无力掌权时,二心定会急现,那时悟空若消二心,方是功成在即。” 他遂道:“既如此,你当归去西行,然则此乃唐僧之过,待菩萨相请,诚意足时,你再归去,莫使唐僧再欺你。” 悟空知大师兄有意护他,满眼堕泪,拜道:“劳累大师兄操持我事,但有一事,请大师兄应允。” 姜缘将悟空扶起,问道:“何事?” 悟空道:“但请大师兄将我那静室留着,待我功成归来,有颜面见师父时,我归府中,尚有个住处。” 姜缘道:“家中怎会无你住处?” 悟空再三拜谢,敬重于真人。 (本章完) 第136章 菩萨请悟空,心猿归来解灾殃(加更,求月票) 第136章 菩萨请悟空,心猿归来解灾殃(加更,求月票) 光阴迅速,不觉数日去。 海上菩萨与惠岸尊者,白龙不紧不慢的行至灵台方寸山,一众踏着祥云来。 菩萨使惠岸尊者前去与真人言说他前来,尊者自领命去。 菩萨望白龙,说道:“莫生急切。” 白龙云间拜道:“菩萨,非我急切,实乃师父有难,不得不急。” 菩萨道:“此间急不得。” 白龙按耐性子。 却说那惠岸尊者行至府前,叩响府门,不消多时,有一人走出,乃是真见。 惠岸定睛一看,此人身有禅意,笑意盈盈,步履轻盈,乃是个得正果的,他却有些眼熟,不正是昔日三星仙洞的真见,他拜礼道:“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弟子惠岸,见过智者。” 真见回礼一拜,说道:“当不得,当不得。惠岸尊者此来,为之何事?” 惠岸尊者说道:“我师正在云间,但请见得真人。” 真见笑道:“不知此来,可为悟空事来?” 惠岸尊者道:“正是。” 真见取一文书,交与惠岸,说道:“大师兄早有所言,如菩萨为悟空事来,将此文书与菩萨。” 惠岸尊者接过文书,说道:“容我回禀菩萨。” 真见笑着点头。 惠岸尊者持文书,驾云雾起,复转至菩萨身前,将文书双手呈上,说道:“师父,三星洞中真见智者与我言说,真人有言,如师父为悟空事来,将文书交与师父。” 菩萨闻听,接过文书,细细一看,叹道:“此乃贬书。” 说罢。 菩萨将文书递与惠岸。 惠岸接过一看,道:“师父,这唐僧怎地这般言说,修此贬书,不修戒行,岂非使师父难堪。” 菩萨道:“此行无悟空护持,断行不得,我亲去府前。” 菩萨按落云头,同惠岸尊者,小白龙行至府门前。 真见拜礼道:“拜见菩萨。菩萨可要见我大师兄?” 菩萨道:“正是,请得智者通报真人,言说悟空之事,我已知全。” 真见点头道:“请菩萨少待。” 菩萨应下。 真见方才回府。 不消多时,姜缘行府门出,身后悟空与真见相随。 姜缘出府,见了菩萨,拜礼道:“拜见菩萨,早前在丹房炼丹,不曾知菩萨来至,失礼之处,请菩萨莫怪。” 悟空与真见随之拜礼。 菩萨正是理亏,怎会怪罪,一众在府门前寒暄一阵,姜缘请一众入楼台,设席以待,取时果香茶奉上。 席间众人多以谈说,却不曾言说正事,只言说些许趣事,待是席毕,众等退去,楼台独真人与菩萨在。 菩萨将正事提起,说道:“真人,贬书我已过目,唐僧不对之处,我悉数已知,今方前来,为请悟空归去,保唐僧西去取经。” 姜缘坐于席间,道:“菩萨,非我不使悟空前往,实在是那唐僧百般羞辱,动凡心而不自知,见妖精而不识数。此西行路与悟空修行有些干系,但并非是除此再无余法使悟空修得功成,若因此修行,致悟空时常受辱,此断不能使悟空归去。” 菩萨道:“唐僧不曾修得戒行,我自与他分说,再不使悟空受辱。” 姜缘道:“此前悟空有言,唐僧赶他三次,有道是‘事不过三’,更许誓言,若再见悟空,堕阿鼻地狱,若这般归去,他怎看悟空。” 菩萨知姜缘重同门之谊,道:“再不使唐僧作这等事,但请真人安心。” 姜缘仍是不愿,二人谈说许久,至日落西山,真人方是松口。 姜缘说道:“既菩萨有此诚意,我不可违之,不若使悟空前来,若悟空愿往,我自不拦。” 菩萨称谢,真人不敢受菩萨言谢。 姜缘出席,将悟空自府中喊来。 菩萨即规劝悟空,保唐僧西行。 悟空说道:“昔日蒙菩萨点化,归入沙门,西行求正果,怎奈那唐僧将我赶去,今有菩萨来劝,我亦不敢归去,只恐再赶我走。” 菩萨道:“悟空,你休乱想,我亲与他分说,不再赶你,你且好生保唐僧西行,功成归极乐,你亦坐莲台。” 悟空抓耳挠腮,终是应答,在菩萨劝说下,归去西行路,保唐僧取经。 待众等说毕,菩萨只道唐僧性命垂危,不敢久留,与悟空,惠岸尊者,小白龙一起离去。菩萨离前,与真人分说,道:“真人,猪八戒所为,我已知全,但请真人念在其尚需取经,再者为大罗门下,饶其罪行,放其归去取经。” 姜缘道:“这厮木母作祟多时,我方消他气焰,自是放归。” 菩萨这才与一众往宝象国腾云而去。 …… 姜缘折返府中,真见随他身后,二人行至丹房,再是落座。 真见道:“大师兄,我等留那猪八戒在府中作甚,他食肠大,若不管吃,日间多嚷嚷,只道‘不做饿死鬼’,若是管吃,教他那般吃法,家业再大,亦教吃得罄尽。” 姜缘道:“不必与他饱饭,教他绑在柱上,取个鞭子着水,一日抽他三十六鞭,抽满九日放他去。” 真见问道:“大师兄,此鞭数与日数,有何讲究不成?” 姜缘坐在蒲团上,笑道:“对付木母,有何讲究?只道打疼,打怕,自是知得,该受戒行,不敢再犯,与之讲理,却是无用。这猪八戒怎说亦是个出家人,入了沙门,不可用刀枪,不可加钺,故取鞭子一用罢。打他三十六鞭,乃见他肉肥膘满,不打多些,他怎地知痛?” 真见恍然道:“竟是这般,那我方知当如何,大师兄,这猪八戒便交给我。” 原文在六#9@书/吧看! 姜缘点头道:“此事师弟你做主就是,完毕放其离去。劳师弟去时,将重阳唤来。” 真见深深的唱了个喏,起身离去丹房。 不消多时,重阳入丹房,朝上拜礼,道:“弟子重阳,拜见师父。” 姜缘抬头细看,这位弟子,但见此弟子身穿素袍,头盘道髻,清心寡欲,全无太子之相,乃是个闻道修行的。 他说道:“前些时日,与你言说,你在府中,见有灰尘,常常清扫,此事果真?” 重阳道:“师父,弟子不敢有瞒。” 姜缘闻说,心中知是重阳尚未出世,其心死道生,不再挂念王国,然其身终不曾出世,有念存于世,来日或再往人世走上一遭,他说道:“你近来读些什么书?” 重阳道:“师父,弟子近来在读些儒家经籍。” 姜缘笑道:“我记藏书室中,有些佛家门道,有些道家门道,皆有脱俗本领在其中,或是道尽身中天地,你怎在看儒家经籍?” 重阳道:“修行先修心,学道先学礼。” 姜缘挽掌道:“你果有灵性,修行先修心,学道先学礼,此乃正道之行,你且行你之道,待你读尽书籍,那时自有门路与你。” 重阳道:“弟子重阳拜谢师父。” 姜缘笑着点头,取一蒲团,使重阳落座,与之谈说,近来忙碌,他不曾与此弟子多说,今有闲时,自当问其读书如何。 …… 话表,孙悟空与菩萨一众赶往宝象国,行者归来,入黄袍怪洞府,与之大战起,二人战过三四十合,那黄袍怪败阵,怎是行者敌手,更是闻得此乃齐天大圣当面,自是惶恐逃命,不敢久留。 行者得了菩萨指点,知此黄袍怪乃天上神仙,他遂往天庭,一番彻查,方是知得此黄袍怪乃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星思凡下界去,百公主亦是天上神仙,二人私通,恐遭天罚,故下界做了夫妻。 那玉帝闻听,点齐兵马,将之捉拿上界,贬其去兜率宫与太上老君烧火。 自此,黄袍怪遭降伏,此难即解,正是心猿归来,元神得了护持,不再受妖邪困扰。 行者遂救沙僧,同其将百公主送回宝象国王宫去,备陈前事,国王遣人将他们带入铁笼,见那唐僧变成的老虎。 行者走入铁笼,但见一虎倒在地上,喘息不定,他人见这虎乃恶妖,唯独行者见之,明此乃唐僧。 唐僧变作老虎,见了行者,正求搭救,却言语难说,满眼堕泪。 行者笑道:“师傅,你怎地这般模样?你乃圣僧也,一心向善,怎今时变作一副恶妖相,岂非堕了威名?” 沙悟净近前来,跪地道:“但请大师兄救一救师父,不再数落,他却已知错了。” 行者将沙僧扶起,说道:“你且起来,怎能拜我,自菩萨亲请我归来,我怎有不救他之理,你去取水半盏。” 沙僧闻令而去,少顷间取水半盏来。 孙行者接水,口念真言,望着老虎喷了一口,将其中妖术退去,现了唐僧本相。 唐僧起身,满眼堕泪,上前搀住,道:“悟空,此事怎说,怎说。” 行者遂将诸般事情,同菩萨相请,黄袍怪降伏等等,一并说出。 唐僧感激涕零,道:“贤徒,再不敢生嗔心,亏是你在,解我灾殃,西行路上,无你不可。” 行者笑道:“只望师傅莫念那旧话儿经便是。” 一众重修旧好,观世音菩萨现身,又与唐僧说教许久,只道‘当修戒行,不可生嗔,若悟空再离,绝不回转,那时取经不得,定有身死之危’,唬得唐僧战战兢兢的,绝不敢再赶悟空离去。 取经人一众方是再是启程,将要西去,正要寻人挑担时,沙僧问道:“大师兄,既你归来,怎不见二师兄?” 行者笑道:“不理他,不理他。晚些他自会归来。” 唐僧与沙僧不再多问,一心西去。 (本章完) 第137章 祖师归府,八戒祸从口出 第137章 祖师归府,八戒祸从口出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月馀。 却说三星仙洞中,猪八戒受了些苦难,将木母收心许多,方是使其离去,与取经人一众再是西行。 三星仙洞归于安宁,姜缘与真见常在丹房之中炼丹,又不时唤重阳近前,问其读书如何,府中多幽静,正是个修心好去处。 一日,姜缘正是在炼丹时,与真见谈说炼丹妙处,他忽是心有所感,知是师父归来。 姜缘道:“师弟,且将炼丹放上一放,与我去府外,迎师父归来。” 真见喜道:“不敢有误,不敢有误。大师兄,这便与你前往。” 姜缘与真见离了丹房,走出府外,不见祖师身影踪迹。 真见不解其意,问道:“大师兄,怎不见师父。” 姜缘笑道:“莫急,师弟取两把笤帚与我,你我将此路扫尽,那时师父自来。” 真见闻说,遂入洞府,取了笤帚而来,师兄弟二人在府门前清扫,待府前一尘不染,但见有祥光远远而来。 祥光从远而近,须臾间近了府前,径而落下,祥光散去,正是菩提祖师。 姜缘与真见上前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祖师上前将二弟子扶起,问道:“你二人怎知我今时归来?” 真见答道:“师父,乃是大师兄与我分说,您当归来,故我二人在此扫尽尘灰,以迎师父。” 祖师望姜缘,笑道:“童儿,你怎知我归来。” 姜缘摇头道:“师父,弟子亦是不知,只是心有所感,知师父当归来。” 祖师赞叹道:“你法日深,心生感应,此乃法力高深之相,非成道多时者,不可成也。童儿,你道基成矣。” 姜缘有些茫然,却不能在府前多问,他与真见二人拜礼祖师,遂侍奉祖师归府,迎入静室中。 待入府中静室,真见与祖师谈说许久,遂去丹房看炉,唯恐火候有失,静室独姜缘与祖师二人。 祖师盘坐蒲团,笑道:“童儿,可是不明,我为何称你道基成矣?” 姜缘落座不远,道:“师父,弟子确有所不明。” 祖师道:“此乃法深之相,言说于你之道心法力无缺圆满,乃混元相,童儿正修大法力,你近来可有讲道?” 姜缘道:“与真见师弟常常论法讲道。” 祖师问道:“你讲道可有昔日那般,说不清,道不明自身道行?” 姜缘闻说,摇头道:“不曾,今时讲道,有些条理,胜往前多矣。” 祖师笑道:“正是此理,学之易,说之难。若使你学走路,你学之数日便明,若教你言说如何学得,是个何理,你说之甚难,非是此道大成者,不可说之。童儿,你既说得条理,便知你道有成,可是法力日深,炼丹神通有所精进?” 姜缘道:“师父,弟子近来多以修心,盖因种种事由,外丹道尚未功成。” 祖师道:“你于炼丹神通,定有所明,乃你不知罢,且安心修行,童儿定有日,修成大法力。我离府去听讲,这些时日可有何事?” 姜缘闻说,遂将近些时日之事,悉数讲与祖师所听,他先说五庄观中事,再说他收徒重阳,以及唐僧赶悟空,他留悟空种种事情。 祖师闻言,笑道:“不想去元始宫听讲‘混元道果’时,这般多事所生。” 姜缘拜道:“但请师父莫怪我生出事来。” 祖师扶起,道:“有何怪你之处?悟空遭赶,与你本有同门之谊,你助之乃常事。你那徒弟重阳,本该此时入你门下,我本以为,我不在府中,你无主不知当如何是好,怎料是我小觑童儿了。” 姜缘道:“师父曾言传身教,我怎会不明,只恐误人子弟。” 祖师笑道:“你今时使你弟子如何做?” 姜缘道:“读书。” 祖师问道:“为何使其读书?” 姜缘道:“修行先修心,使其明理知事,方可传与门道。” 祖师道:“童儿,你此便有师相,怎说误人子弟?” 姜缘道:“弟子终是不曾教徒。” 祖师笑道:“童儿,你觉我从前可曾教徒?” 姜缘闻说,恍然大悟,他乃祖师座下大弟子,在他前祖师不曾收徒,他亦是祖师首徒,祖师那时亦不曾教徒。 他遂拜谢祖师解惑。 祖师道:“童儿,莫要妄自菲薄,你今时今日之法力,纵是海上菩萨要拿你亦不轻松,你师者相成,待你炼丹神通功成时,再广开洞府,今有一首徒,足矣。” 姜缘道:“是,师父。” 祖师道:“此方我与元始宫听讲‘混元道果’,有些真言,与你有些帮助,你且在此处坐好,静下心来,我讲与你听。” 姜缘再三拜礼,深感祖师海恩,在祖师言说下,方才起身,坐稳身形,听得祖师讲道。 祖师这一讲,足有数日去。 数日后,姜缘将诸多真言谨记,只觉真言晦涩,但他若是深思,却也能明。 姜缘拜道:“弟子拜谢师父。” 祖师道:“无须言谢,你且将你弟子带来与我一看。” 姜缘闻说,不敢有误,离了静室,将他弟子重阳自藏书室带出,与其分说,遂返静室,带与祖师一观。 祖师见重阳长相非凡,赞叹道:“果是个修行的。” 重阳行得大礼,不敢逾越,拜道:“重阳拜见师祖。” 祖师道:“今唤你来,乃为一见,你是个修行的,但日后好生听从你师教导,莫生骄纵,以成灾殃。” 重阳聆听祖师教导,再三拜谢。祖师见了重阳,甚是满意,叮嘱姜缘若是他开讲大道时,将重阳一并带来。 姜缘自是领命。 三星仙洞安宁幽静不曾有变,府中祖师,真人,真见,重阳,无一不是喜静之辈,以静修行,养性归真。 …… 话表,取经人一众自宝象国一难,再是西行,那猪八戒姗姗来迟,重归挑担,较往前好上许多,不再多胡言乱语。 二三月间,取经人一众又历二难,一难是金角银角以诸般宝贝难悟空,再一难是乌鸡国国主请唐僧相助。 此二难之后,取经一众再是前行,日间行至一大山峻岭,唐僧饱受妖魔所害,见了这等深山,有些心惊,急打马至行者身旁。 唐僧说道:“悟空,前方深山峻岭在,须小心戒备,不使妖魔来侵害我。” 行者道:“师傅,莫忧,莫忧。有老孙在,定保你西行无有妖魔敢犯,只道你莫要多言,莫要多心,只管走路,无有妖魔敢在老孙面前害你。” 却是行者方寸山中修习,本事有所长进,自有能耐保全唐僧。 唐僧道:“甚好,甚好。” 原文在六#9@书/吧看! 八戒上前说道:“师父,莫要忧心,有猴哥在,不会有妖精上前来害。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地儿,什么妖精住此处?若是妖精住在这儿,也定是个无能妖精,不然那么多好山场不去,独开住在荒山野山。” 行者道:“休要胡说,你这呆子,见了果山,方寸山那等名山仙山,自是看不上这等大山,此山已算作良山矣。” 八戒嚷嚷道:“哥啊,你说个甚良山,既你这般说,不若这般,我替你打下这荒山野山,那时散伙分行李了,我拿这荒山野山,与你换那果山。” 悟空笑道:“你怎不说换方寸山?” 八戒颤了颤,道:“那山不是个好去处,换不得,换不得。” 悟空道:“怎不是个好去处了?那是仙山,久有灵气,神圣入内皆朝拜。” 八戒道:“不换,不换。绝不再去那山中。” 悟空掩嘴偷笑,往前走去, …… 却说此大山峻岭之中,有一团火光正在远处,远远遥望取经人一众。 此火光之中有一小童在此,正是牛魔王之子牛圣婴,乳名称是红孩儿也。 红孩儿自离了三星仙洞,回到翠云山中,与父母享乐许久,后牛魔王知得真人意使红孩儿去历练一二,故传了不少武艺,本事交于红孩儿,再放红孩儿而去。 红孩儿曾在山间纳灵许久,元神灵足,一朝得本事,一日千里,少许时间,竟有了本事傍身,更是得了火候之传,虽不曾炼成神通三昧真火,但却阴差阳错,炼了个另类的火候本事来。 靠着此火候利害,红孩儿难逢敌手,行走多处,后在此山中落座洞府,聚一方妖魔,号‘圣婴大王’,又立洞府‘火云洞’,威风赫赫。 然则红孩儿终不敢忘真人言说,元神有守,不使二神侵害,不曾作恶,反是多约束妖魔,以行正道。 此日间红孩儿驾火光,在试弄神通本事,他忽见得取经人一众上山,他望那马上的白面胖和尚,心中暗道:“早前有人言说,这东土大唐来的和尚,乃是金蝉长老转生,行善十世,吃他一块肉,能长生不老。我早得上老爷指点,绝不敢吃人,这取经人一众,却与我无关,不若将路放开,让他们过去就是。” 红孩儿本教离去,吩咐山中大小妖精,将路放开,不得惊扰取经人一众,若有闲粮,送与一二,助其功成。 盖因红孩儿常闻真人讲说‘闻道者,同作一人’,他知取经人乃去西天取经,亦是个闻道的,能助一二,他自当助之。 红孩儿正是要离去,忽闻猪八戒言说,心中大恼,他此山中,怎就是荒山野山了,这般辱骂他住处。 红孩儿骂道:“我何时曾罪此猪精?我虽有些威风,但多在山中,不曾作恶,尊奉上老爷令,此取经人却教骂我住处,无礼,无礼。断不耐他,非使其吃些苦头,再过山中。” 正是‘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八戒言语生了诸般事情。 红孩儿有心使其吃些苦头,驾火光要近其身中。 但见那山道上,孙行者神通广大,即知有妖气近了,掣出金箍棒,叫道:“兄弟们,护好师傅,有妖精来了。” 八戒将担一挑,取九齿钉耙,沙僧抡其降妖杖,将唐僧护在中间。 红孩儿见之,暗自惊诧,不想有个法力高的在其中,知他近前,有了提防。 红孩儿心中暗道:“这些和尚,有些本事,我只得一人,那有三个恶和尚,各执兵器,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那有三个恶和尚,我上去恐有吃亏,不若借个机会,耍他们一耍。” 红孩儿不敢近前,将火光一转,往前路去,意要扮作个孩儿,唬那唐僧等过来。 山道上,行者见火光离去,道:“师傅,请上马赶路,那妖精走了。” 唐僧问道:“怎说?” 行者道:“先前我见有一火光冲我等前来,那里边是个妖精,我本以为是冲我等来的,怎料那火光退去,料是过路的。” 八戒将钉耙拿下,道:“哥啊,你是见我等无事,耍子哩,妖精有甚过路的。” 行者指定八戒,说道:“你这呆子,整日在那高老庄当女婿,自是不知山洞的妖王魔王设宴,定会邀诸山之精来赴会,便有诸多妖精驾云赶路去。若是老孙那时设宴,乾坤四海的妖精都要赶路来赴会哩。故妖精赶路,无甚可说。” 唐僧闻说,似懂非懂,只得上马赶路。 一众再是上路,行至路中,忽闻有声传出‘救命,救命’,唐僧惊问道:“悟空,此处怎有人叫?” 行者道:“料山中多变,不知何物成精,最喜在山中学小儿叫唤,若应答了,定遭其害,且不理会,过此山中再说。” 唐僧道:“真是妖精?” 行者道:“只管走路。” 唐僧依了行者,打马赶路。 复行不久,又有叫声呼喊‘救命,救命’。 唐僧迟疑,正是不知该不该去救。 行者再劝。 唐僧再不听从,只道‘泼猴无礼’,原是他见前方有个白嫩孩童被吊在树上,正是呼救,唐僧愚眼凡胎,怎识牛圣婴,上前便要搭救。 行者暗道:“这老和尚,果不听劝,如此深山峻岭,怎有孩童在,凡深山里,多有怪事,是物便可成精,山中以此类最多,这老和尚吃亏不记,该是受难,该是受难!” (本章完) 第138章 心猿正直行中道,木母痴顽贪口舌 第138章 心猿正直行中道,木母痴顽贪口舌 却说唐僧见了那红孩儿变作的白嫩小童,被吊在树上,愚眼凡胎,怎识破其变化,只管上前救人。 唐僧近前看清了,说道:“那悟空,说甚妖精谈甚赶路,分明是心生懒惰,此分明乃是个人,怎是个妖精。” 唐僧心中有些埋怨。 行者默不作声,有道是‘事不过三’,他相劝不止三次,山中怎有如此小孩在此,事出古怪,定是妖精。 唐僧近前指定那小孩,问道:“你是那家的小孩,怎在此处吊着,你与我分说,我救你下来。” 那牛圣婴变作的小孩,眼中噙泪,叫道:“那长老,我是那山西处枯松涧那边的小孩,只因学艺不精,教我父吊在此处惩戒,我却已知错悔改,吊在此处甚久,身子不适,我父不知,放不得我。但请长老搭救,待回家中,我父定以万金表谢。” 唐僧再问:“学艺不精怎说?” 小孩说道:“长老不知,学的乃是个算术。” 唐僧道:“你年不过七八,怎学算术?” 小孩道:“长老,我家中乃是个巨富之家也,金银无数,家私巨万。你听我细细说道,家中有那黄水牛,骡马,猪羊合计不下数万只,更有那百来年穿不尽的绫罗,千年用不尽的金银,万年饮不完的美酒,只因我父独我一子,故使我常学算术,他日年老,教我继与家产。” 八戒闻言,眉开眼笑,道:“好大家业,好大家业。若这般家业与我,顿顿饱饭,亦吃不尽哩。” 唐僧道:“你这般年幼,怎地这般,我救你下来,送你归家,与你父好生说道。” 小孩喜道:“多谢长老,多谢长老。” 唐僧遂令八戒救下小孩。 八戒道:“我今救你下来,你可要记我好,送你归家,与我吃个十分饱,全了恩情。” 行者上前拦下,说道:“八戒,师傅,可要看个仔细,山中怎有这般小孩。” 那小孩知行者有些能耐本事,遂道:“家业甚大,家父喜静,故住此山中,怎地山中不能住人不成?” 行者正要再说。 八戒嚷嚷道:“哥啊,一小孩罢,怎地这般戒心,你莫生懒惰哩。我等救他下来,那时去他家中,和父亲好生说道,我们一同吃他家几日,纵是食肠大,亦吃不了他家百亩田价。” 说罢。 八戒将绳索解了,将小孩救了下来。 那小孩一下来,缩到唐僧身边,似惧怕行者等三人。 八戒不耐道:“你这小孩,端是无礼,我老猪救你,怎地怕我?” 小孩道:“你三人有些丑陋,我从未见过如此丑的和尚,先前在树上不曾细看,今时见了,恐生梦魇。” 唐僧拦下,说道:“徒弟们,你们三的相貌果有些使人害怕,这般,你们退去些,在后跟着,免得唬了此童。” 行者等三人听言往后退了些,约有三丈。 那小孩见了行者三人退后,再道:“长老,可使再退些,其相貌着实唬人,不如长老这般,见之即知乃是高僧。” 唐僧再使行者三人退远些。 行者三人只得听言回退。 那小孩望行者远离,露出得逞笑容,他驾云雾至半空,使了个弄风的本事,刮场旋风,飞砂走石,但见那风呼啸,将岭上树木连根拔,黄沙迷目人难走。 那行者一众遭了恶风所袭,八戒沙僧遭风刮退,独是行者神通广大,口中念诀,使个重身法,身形如山,恶风撼不得他,知是妖精当面,掣出金箍棒,要来搭救唐僧。 红孩儿现了本相,半云半雾,他见行者不惧恶风,他暗惊道:“是个有本事的,不与他争斗,将唐僧捉走,看他有什么法子。” 说罢。 红孩儿刮得恶风,将唐僧给卷走,他随着云雾往火云洞中去。 行者来得急,一棒打去,只打个风尾,教红孩儿捉走唐僧。 那风刮散,行者折返,但见白龙马战战兢兢的,八戒四脚朝天,崖下呻吟,沙僧跌跌撞撞,不知到了何处,行李担子,丢在路边,无人问津。 行者上前,将行李担子挑起,又将八戒和沙僧扶起,道:“你二人怎说。” 八戒上来,道:“哥啊,好大风,这风怎来的。” 沙僧四下乱张,找不得师父,惊道:“大师兄,二师兄,师父不见了。” 行者笑道:“我早说那是个妖精变得,只管赶路,我有个眼力,他近不得我等身,若近身了,定教我一棒了账,怎奈师父百般不信,今时定是教妖怪卷走了。” 沙僧慌了道:“大师兄,这如何是好?” 八戒六神无主,呆坐地上。 行者上去扯住八戒,说道:“八戒,你坐在这儿作甚?还不去起身。” 八戒问道:“哥啊,你赶我去那儿。” 行者道:“你常说分行李,今时不正好分行李。你一路上多挑行李,多分你一成,白龙马有功,分一些,我有些家业,就少分些。” 八戒眉开眼笑,道:“好,好,好!这就去分,我们各寻山头,闲时定要再聚。” 行者道:“正是如此。” 沙僧闻听,将二人扯住,惊道:“大师兄,二师兄,怎说这话,我等蒙受菩萨点化,皈依沙门,决心西去,取得真经,成就正果,路途降魔炼怪,不敢有误,今时怎能言弃。” 行者道:“奈师傅不曾听言,每每不曾听我,只顾动那凡心,我意懒心灰,自说散去。” 八戒犹豫再三,劝道:“哥啊,今分不得行李,是我失言胡说,他日定听你的。” 行者道:“果真?” 八戒道:“果真。” 行者笑道:“也罢,也罢。既二位兄弟齐心,那我等便救一救师傅。你二人将马匹行李收整,我遣山神土地来问,看那妖精是何等来头。” 八戒沙僧得令,前去收整。 行者口中念诀,拘了此地山神土地,但见一伙土神山神遭遣来,这一片高的,那一片矮的,数一数有个六十来人。众土地山神拜礼道:“我等拜见大圣。本该早来拜会大圣,盖因人数众多,一时不曾聚齐,故晚了些,望请大圣恕罪。” 行者笑道:“不怪,不怪。” 他说着,伸手数着人头。 一个土地战兢兢的道:“大圣,怎说。” 行者道:“数数你们有几个。” 土地道:“大圣,此山唤‘六百里钻头号山’,十里一山神,十里一土地,合该有三十山神,三十土地,合计六十。” 行者道:“六十之数正好,正好。此间正闷,你三十山神,伸过孤拐,各打一下,你三十土地,背露来,各打一下,与老孙散散心。” 众等慌了道:“大圣,饶命。” 行者道:“若要相饶,将此地那捉走我师父的妖精来头,与我分说。” 众等说道:“大圣,那妖精住在山中一条涧边,那涧名唤枯松涧,涧边有座洞府,名为火云洞,那妖精住在洞中,聚一方妖魔,自号‘圣婴大王’,神通广大,使的一火法,十分了得。但此妖魔却有情义,不曾作恶,反约束妖魔,多行善事,我等多蒙其恩,与其素有往来。” 原文在六#9@书/吧看! 行者道:“你等与此妖精相熟,言说妖精为善,怎地将我师傅卷去?” 众等说道:“大圣有所不知,此非那圣婴大王作恶,乃是出自你等作恶也。” 行者有些恼,说道:“老孙自出方寸山,一心西行,取得正果,行得善路,怎个作恶了?” 土地山神众等说道:“非是大圣作恶,乃是天蓬元帅哩。” 行者道:“那呆子如何作恶了?” 众等说道:“早前圣婴大王知大圣等过山,本意放行,但听闻天蓬元帅言说山乃荒山野山,山中妖精无能,恼了圣婴大王,故圣婴大王捉了金蝉长老。” 行者道:“竟是这般,呆子,过来!” 行者将猪八戒与沙悟净喊来,备陈前事。 猪八戒闻听乃是他言说,故使妖精捉得唐僧,嚷嚷道:“这妖精,断无肚量,怎地说两句,要害我等。” 行者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修行的,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你这般惹了事情,且随我去方寸山,请我大师兄来教一教你。” 猪八戒一听方寸山就怕,慌了道:“哥啊,再不敢,再不敢。饶我罢。” 行者听其求饶,方是放了,又望土地山神,说道:“那圣婴大王本名叫甚?” 众等答道:“圣婴大王本名乃是牛圣婴,乳名称红孩儿,说来其与大圣有亲哩。” 行者问道:“怎个有亲?” 众等说道:“圣婴大王之父,乃是牛魔王,其与罗刹女所生牛圣婴,有闻大圣与牛魔王乃是兄弟,故是有亲。” 行者闻听,不知怎说,使众等退去。 沙僧上前道:“大师兄,怎地听闻其与你有亲,不喜反忧?” 行者抓耳挠腮,说道:“兄弟们,你们不知,我与牛魔王曾结拜为兄弟,这一般有七个,老孙生得小巧,故称牛魔王为长兄。昔日我大闹天宫,十万天兵奈不得,正是我那大师兄来降我,那时方知,牛魔王乃为我大师兄座下修行,故大师兄来降我,牛魔王亦来助阵,今闻这圣婴大王乃牛魔王之子,其定与我那大师兄有故,不好多言。” 八戒道:“这般说,那圣婴大王按辈分,称你一声老叔,你与其分说,他岂能不将师父双手交还?” 行者道:“罢,罢,罢。去走一遭,你这呆子随我前往,若见了,就磕头赔罪。” 猪八戒道:“我老猪怎个给他磕头。” 行者道:“你多口舌,若非如此,我们早过此山。” 猪八戒只得应下,道那时见了,说些软的,哄他高兴,放了师父就是。 一众挑起行李,牵着马匹,往枯松涧去。 此间正是‘心猿正直行中道,木母痴顽贪口舌,意马不言怀爱欲,黄婆无语自忧焦’。 …… 话分两头,火云洞中。 红孩儿恼取经人一众,将唐僧捉拿,有心与些苦头,即是将府中大小妖魔唤出,将唐僧来头与之分说。 府中妖魔欢呼,道:“大王了得!这唐僧乃是东土大唐来取经的,有说吃他一块肉,延年益寿,能长生不老。今教大王捉住,真乃是造化,大王何不将之烹吃了。” 红孩儿十分发怒,道:“我乃修行的,怎吃人肉?纵有天大造化,也吃不得,若吃了人,我那上老爷如何看我?你等也是,不得吃人,好生修行,且将这唐僧拿下去,莫少了吃的,是其徒弟恼我,方才使其吃些苦头。” 府中妖魔道:“遵令,不敢有违。” 红孩儿道:“遣各地小妖,若有些丑和尚来要人,与我分说,我料那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有些本事,定寻得到此处,将战车备足,那时我要会一会那和尚。” 众等应答,将五辆战车推好,随时出府迎战。 此五辆战车对应‘金,木,水,火,土’,于红孩儿有大用,红孩儿所炼成的另类神通,正是须借五辆战车来使。 红孩儿不曾修习个正道,身中五人未降,无有五人助力,他索性借助真人曾教他的天地数,使五车替身中五人,助元神所使火候,炼成另类神通。 红孩儿又是个元神灵足的,这般胡闹下,竟也有个利害的火候神通显化来。 红孩儿又取一柄火尖枪来,静候取经人一众上门来。 不消多时,红孩儿刚是备足,忽闻府外有小妖来报,有几个丑和尚打将上来。 红孩儿心中暗道:“我擒那唐僧,在山前,离枯松涧有百五十里,怎个这般快就赶到了,难不成这些和尚是个地里鬼不成,知我来路,果是有神通在身的。纵有神通,不可如此辱我,言我此山乃是荒山野山,说我无能,此事告到上老爷那去,亦是有理,说不准,上老爷替我做主哩。” 他遂道:“小的们,将战车推出去,随我出府,迎战那些个丑和尚,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火云洞绝非好惹的,烧穿他身。” 说罢。 红孩儿取火尖枪,腰系锦绣战裙,赤脚踏火光,往府外而去。 (本章完) 第139章 行者遭战败,圣婴显神威 第139章 行者遭战败,圣婴显神威 孙行者知了红孩儿家住火云洞,便与猪八戒,沙僧同是到了枯松涧,寻得了火云洞。 行者叮嘱沙僧在前头看着马匹,行李,遂拉着猪八戒行至火云洞前。 二者在洞府前所停,但见门前有一座碣石,上镌八个大字‘号山枯松涧火云洞’。 行者笑道:“我这侄儿,倒也清醒,不曾学那等妖魔,自号甚仙洞神洞。” 八戒道:“哥啊,怎使其出来?” 行者道:“你上去叫阵,你恶了那圣婴大王,定会使其而出。” 八戒闻说,行近叫阵,骂道:“那洞里无能的妖精,还不速速将我师父送出来,否则我老猪一钉耙,定将你这山场平了。” 说罢。 八戒尚未有所动,府门大开,一班小妖十来个,推着五辆小车而出,五辆小车各不相同,有赤的,白的,黑的,青的,褐的。 小妖推着五车列阵,那红车车头向南,黑车车头向北,与红车相隔八丈六,正应心肾相距八寸六,天地相距八万四千也。又有小妖推那白车在西,以应红车,推青车在东,以应黑车,褐车应中央,全四车造化。 八戒望见笑道:“哥啊,这厮是怕了我等,推着车子来,送些金银,免我等打杀了他。” 行者见之,道:“呆子,莫要大意,这圣婴大王有些门道。” 八戒道:“有甚门道。” 二人谈说间,红孩儿手持火尖枪,腰系锦绣战裙杀出,足下踏着火光,道:“你二人,可来讨那唐僧?” 八戒上前答道:“你莫在此多言,便是你将我师父捉走,谅你年幼,无甚法力,不欲与你动手,早早将我师父送出,免得打杀。” 红孩儿十分发怒,道:“你这无礼的和尚,我在山中居住,自有修行门道,不曾与你有仇怨,你何故再三辱我,我定不放你,此事上告天庭,下达地府,我亦占理。” 行者上前扯住八戒,道:“贤侄,此事确为这呆子之过也,他素来痴顽,望请恕他罪。” 红孩儿问道:“你何故称我贤侄?” 行者道:“你却不知,我与你家长,乃是个结义兄弟,你家长乃是牛魔王也。昔年我曾为一方妖王,那时与六位魔王情投意合,结为兄弟。六位魔王,乃是长兄牛魔王,号平天大圣。二兄蛟魔王,号覆海大圣。三兄鹏魔王,号混天大圣。四兄狮驼王,号移山大圣。五兄猕猴王,号通风大圣。六兄禺狨王,号驱神大圣。老孙徘行第七,正是个齐天大圣,那时常耍子同乐,你出生晚,故不知这等,按辈分,你正是我侄儿,你该称我声老叔。” 红孩儿上下张望行者,道:“你长得一副妖魔相,我父常随真人修行,自有灵气,怎与你这等妖魔结为兄弟?” 行者有些急恼,道:“你家长那时,不曾同真人修行,再言说,你说之真人,乃是广心真人否?” 红孩儿道:“正是广心真人。” 行者道:“那广心真人,乃是我大师兄也。” 红孩儿那里肯信,骂道:“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不守戒行,绝不是个修行的,哄我与我父相识,再哄我与真人同门,你欺我年幼不成,看枪!” 说罢。 红孩儿挺枪就刺,要将行者刺穿。 行者武艺高超,一个闪身,躲了枪尖,抡起金箍棒,道:“你这小孩,果不识数,既如此,看棒!” 两人不再谈说,枪棒相交,一场恶杀拼起,这个阻难取经众,那个要救唐僧归,一个横举金箍棒,一个直挺火尖枪,一来一往,一去一返,半云半雾的赌斗,双方俱是逞凶斗狠辈,一心争个刚强胜。 战过二十合,红孩儿显了败迹,他气力不济,学得武艺不久,怎是行者这等武艺大成之辈敌手。 红孩儿只有招架力,左遮右挡,全无攻杀之能,行者似在戏弄,又似在寻良机,不急不躁。 在后边的猪八戒见了,暗道:“这弼马温,是在耍子哩,不消数合,这圣婴大王必败无疑,若是这般,将师父救出,那时弼马温与师父言说我的不是,师父定是怪罪,须是上去挣个功劳,功过相抵。” 想罢。 猪八戒提起九齿钉耙,驾云雾往红孩儿打去。 红孩儿见之心惊,拖枪败阵而归,入了五车之间。 行者恼这呆子坏事,他本教那红孩儿松懈,好教擒拿,怎料这呆子冲来,他喝道:“追。” 二人驾云雾落下,见红孩儿坐落在褐车上,二人各执兵器追来,红孩儿用手捏拳,往鼻子上捶两下。 红孩儿曾随真人修行,知些天地数,眉心下鼻柱,又名为‘雷霆府’,震此处可通泥丸宫,鼻柱往下至口中,名为‘金桥’,金桥有二窍,一窍通口出,一窍通鼻出。红孩儿是个灵巧的,使五车以借天地势,补全身中五人未降之状,震雷霆府,使元神妙用自金桥而下,显化火候,鼻中一窍喷烟,口中一窍喷火。 那八戒望见,笑道:“你这厮儿,莫不是捶破鼻子,流些血来,好去找你家长告状。” 行者扯住八戒,道:“呆子,莫要大意。” 只见红孩儿将五车为己用,张口一喷,鼻子里浓烟迸发,口中火焰吐出,火烟席卷。 大火烧空,似将天地烧穿,仔细一瞧,但见火势好生惊人,真是个‘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红’。 八戒教火势唬住,大惊失色,说道:“哥啊,快些逃命,火大着哩,教火里去,把老猪烤熟,加上香料,省去万事,他只管享用哩。” 行者神通广大,怎惧个火候,掐着避火诀,入了火中,正要寻那红孩儿,怎料黑烟漠漠,他近不得身。 他这双眼,昔年教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煼成个火眼金睛的老害眼病,最惧这等风烟,今时见黑烟滚滚,近身不得,只得退去。 行者本教将八戒带走,怎料八戒早不见人影,不知逃往何处去,只得独是驾云离去。 红孩儿见行者逃去,将火候一收,暗自心惊,道:“这个丑和尚,虽喜哄人,但本事却不小,幸是有个火候,方是制住。那个猪精本事平平,跑得倒快,本教多烧他一二,我一个不察,教其逃了。” 红孩儿呼唤小妖们,来将战车带回。 …… 话表,那枯松涧外,取经人一众聚在一处。 行者扯住八戒的蒲扇耳,道:“你这呆子,全无义气,你见那怪喷火就逃,全不顾老孙,亏是有些本事,不然定教你害惨。” 悟净道:“二师兄,昔日在黄袍怪那处,你同是这般。” 八戒道:“饶我罢,饶我罢。那火势汹涌,断是难敌,怎能与他恋战。” 悟净问道:“大师兄,那火势果真那般险恶?” 行者将八戒松开,说道:“那圣婴大王果有些门道,火候利害,但其枪法平平,气力不济,我正要擒下他,怎料你这呆子坏事。” 八戒眼骨碌碌一转,说道:“哥啊,我是见他支撑不住,来助你一功,不想坏事。” 悟净唯恐二人争吵,拦下二人,说道:“大师兄,那怪有那等本事,今怎降之,救得师父?” 行者道:“那怪武艺不如我,但有个火候相助,有道是‘相生相克’,不若寻个克他的法子,来破他火候,再擒拿下他。” 八戒嚷嚷道:“先前见他言说,与广心真人有旧,不若哥你去请广心真人来,那时灾殃自解。”行者道:“难难请我大师兄来,岂有这般之理。此西行路,乃我等之路,非我大师兄之路。” 悟净拜礼道:“受教了。” 八戒道:“这般不行,那怎地寻个法子来解灾。” 行者道:“相生相克,水能克火也。当是寻些水来,克他此火。” 悟净问道:“水从何处寻?” 行者道:“天下之水,无外二处,一处在四海敖氏兄弟处,一处在天上水德星君处。我方去东海走上一遭,求借水兵,来助我一功。” 悟净道:“几时归来?” 行者道:“不消半日归来,你二人在此处看守行李马匹,不可与之交战,你二人非那怪敌手。” 悟净与八戒应答。 行者一驾筋斗云,往东洋大海而去。 原文在六#9@书/吧看! …… 洞府里,红孩儿归入其中,妖魔俱欢呼,祝贺大王得胜归来。 红孩儿说道:“上老爷曾说过,莫生骄纵,骄兵必败,你等将心一收。” 妖众说道:“大王得胜,我等喜不自胜。” 红孩儿望府外,说道:“我今虽得胜,但未曾捉拿那几个和尚,那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有些能耐,其见胜不得我火候,定会思法来救,我当有所防备。” 妖众道:“大王,怎地防备?” 红孩儿道:“早前我依仗火候逼他退去,我料他定寻些克我的法子来,此乃人之常情。克火者,无外水,然我此火候,非是常火,乃是天地数之火候,他断难识得,那时要吃亏哩。” 妖众道:“大王可要我等相助?” 红孩儿摇头道:“你等将战车推出便是,那时我藏些火势,烧他个对穿。” 红孩儿有些谋算,他又想到唐僧,遂问道:“那唐僧怎样?” 妖众道:“闻大王令,不曾少了吃喝,只是不知为何,不愿进食。” 红孩儿道:“可是你等唬着他了?” 妖众摇头道:“不曾,不曾。” 红孩儿不解其意,说道:“你等平日与些甚物吃喝?” 妖众道:“有山獐,野鹿,蛇狼,虎豹,一应俱全。” 红孩儿道:“那是个出家人,你等怎地与些肉食?取些茶饭与他,莫饿着了,我恶他徒弟猪精,不曾恶他。” 妖众俱是应答。 …… 却说斜月三星洞中。 祖师正是唤集府中弟子,登坛高坐,开讲大道,班中有弟子二,徒孙一,是以姜缘,真见,以及徒孙重阳。 此方讲的,乃是个礼数及些许玄门常谈。这等甚易之理,自祖师口中说出,却有妙处,姜缘听妙音,觉是理藏其中,使他反复咀嚼。 重阳初闻道音,如痴如醉。 讲道良久,祖师方是停下,散去班中,真见归丹房,重阳回藏书室读书,独是姜缘与祖师在班中。 祖师道:“童儿,近来修行可有不明之处?” 姜缘拜道:“师父,弟子近来不曾有不明之处,劳师父挂念。” 祖师点头道:“我教你些真言,你可有所悟?” 姜缘道:“自有所悟。” 祖师笑道:“你且说与我听。” 姜缘道:“师父教我之真言,晦涩难懂,然其源流,无外天地之数罢。” 祖师道:“正是此理,我不使你与我同去元始宫听讲,乃心忧于你修行。后将些许真言于你所知,闻你这般言说,我方心安,你道不曾有错,只道潜心修行,养性归真便是。”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忽忆红孩儿,说来他有许久不曾见这灵童儿,若红孩儿教守元神,其归来时,自有缘法。 他问道:“师父,弟子若开府时,可请得师父赐字辈?” 祖师笑道:“莫要多虑,你若开府,我自当准备周全,你无需多问,只安心修行。” 姜缘道:“是,师父。” 祖师道:“且去修行,那等修心之言,我不与你多说,你性子喜静,再者修行有成,那等修心,你自省得。” 姜缘笑道:“虽是省得,但亦要请师父常常规劝于弟子,方能使弟子不曾乱心。” 祖师道:“你这童儿,昔年你不得门道,山外求道十载,今时成道多时,怎个要我事事看护,若教这般,岂非你日后修成大法力,亦教我看护你不成。” 姜缘拜道:“弟子纵是修成大法力,亦为师父童儿罢,自该师父看护。” 祖师指定姜缘,笑道:“若非戒尺与你,我此间定要取戒尺不可。” 姜缘道:“师父于弟子有深恩,弟子不曾报答,万望师父允弟子跟随,尽心侍奉,方能报一二恩情。” 祖师笑道:“随你就是,且归室中修行或去那丹房炼丹。” 姜缘不再多言,侍奉祖师归室,方回丹房。 他行至丹房,忽忆那猴头,说来那猴头有二三月不曾来了,不知在受那一难,未曾来说道,定是不曾有难阻得。 姜缘暗自欣慰,遂入丹房潜心炼丹。 (本章完) 第140章 圣婴二败悟空,行者求助观音 第140章 圣婴二败悟空,行者求助观音 却说那枯松涧火云洞前。 孙行者自东洋大海,求借水兵,四海龙王得令,点齐前部鲨鱼,先锋鳠,元帅鲤,提督鳊,太尉鲭,都司鲌,以及鼋龟鼍鳖蟹虾,一众水兵随行者而来,踏着云雾,降临‘号山’之上。 行者踏云雾,望见四海龙王,说道:“劳敖氏兄弟来助,此间妖魔藏于洞中。那妖魔有些能耐,若是水兵上前,不免损伤,老孙去洞中,将之引出,若那厮使火,你等一齐喷雨,灭了他的火。” 众龙王道:“大圣安心,定听号令。然我等乃是只是降雨,不曾有雷公,电母,风伯,云童助阵,故灭火尚可,做他事不可,须是大圣往天上去,请得旨意,三官举笔,太乙移文,方可听从。” 行者道:“只管灭火,不做他事。” 众龙王拜道:“但听大圣号令。” 行者道:“有劳,有劳。” 说罢。 行者不再多言,从耳中掣出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将身一纵,落在火云洞前,见有个把门的小妖,他叫道:“去教那圣婴大王出来。” 那小妖遂入府内禀报。 少顷间,五辆战车推出,结成阵型,红孩儿手持火尖枪再出。 红孩儿指定行者,道:“你怎地又来?” 行者道:“还我师傅来。” 红孩儿道:“我这号山是个荒山野山,却也拦得你等。你要救还唐僧,就看你有无本事,谅你等无有本事救得,若是这般,快些离去,莫在山中逗留。” 行者道:“你这侄儿,断不识数,且看我金箍棒。” 行者不再多说,举棒就打。 红孩儿知他武艺非行者敌手,他气力不济,再者武艺浅薄,那行者乃是个强手,故他不与争锋,将火尖枪一抖,虚幌一枪,退入车中,故技重施,喷得一口火候来。 烟火迸起,红焰腾腾,起初时,如灼灼金蛇,次后来,如威威血马,火势浩大,正是‘胜如赤壁夜鏖兵,赛过阿房宫内火’。 孙行者急转身,朝天叫道:“敖氏兄弟何在?” 四海龙王率水兵现身,道:“大圣,我等在此。” 行者道:“速速降雨灭火!” 众龙王不敢有误,率水兵喷下雨来,但见倾盆大雨落下,那雨汹汹,莫能息火,正如火上浇油般,竟助长一二火势。 行者暗道不妙,要寻那红孩儿,将之擒下,捻着避火诀,钻入火中,他昔年大闹天宫,不知吃多少宝物,运三昧火锻得仙体,怎惧火候。 红孩儿望见行者,将暗藏的火焰使出,火势再涨,有口浓烟喷在行者脸上,这行者不怕火,就怕烟,今教烟火所害,眼雀乱,泪落如雨。 行者受不得,纵云头逃走。 红孩儿见行者退去,不曾追上,收了刀兵归府,正是知行者武艺高强,若是追上,定遭所害。 …… 话表行者一身烟火,疼痛万分,遂入涧中救火,此间入涧,怎料水火不容,遭冷水一逼,火气攻心,险些教行者丧去,昏昏沉沉。 四海龙王慌了叫唤猪八戒与沙悟净,好一番折腾,才使行者醒来。 行者唤退四海龙王,只觉皮肉酸麻,无有再战之力。 猪八戒道:“哥啊,你怎教那厮害成这般。” 行者道:“那圣婴大王的火候,非凡火也。四海龙王的雨水,浇不灭,遇之如火上浇油,老孙这一双眼,自大闹天宫后,有个老害眼病,怕极烟火,教那圣婴大王的火候害了,入涧水中,水火相克,险些害了性命。” 八戒道:“哥啊,今你遭逢大败,师父何日方可救得。” 行者道:“那圣婴大王火候利害,须请救兵方是,那四海龙王降不得,若去天上相请,却也不得,盖因老孙昔年大闹天宫,天神奈不得我,我尚不敌,那等天神亦然,是故须往他处请。” 悟净问道:“大师兄,往何处请?” 行者道:“有道是‘方从海外来’,往海外去请,海外有能耐的,屈指可数。我等蒙受南海观音菩萨指点西行,菩萨又曾许我等,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当是去请菩萨。” 悟净忧心道:“大师兄,今可驾得云去?” 行者扶腰道:“尚是驾得,尚是驾得。你二人看护马匹行李,莫要生乱。” 二人俱是应答。 行者方是驾云,往南海落伽山而去,行者身中有伤,跌跌撞撞,待一二时辰后,方是望见落伽山。 行者按落云头,有惠岸尊者现身,搀扶行者,道:“大圣怎地这般。” 行者道:“且去通报菩萨。” 尊者用手搀着行者在潮音洞前,他入内通报。 少顷间,尊者返回,搀着行者入洞中。 行者近莲台,整衣拜礼。 菩萨坐于莲台,垂眸问道:“悟空,你不保唐僧西行,来我此处何干?” 行者即将前事尽述,只道红孩儿擒拿唐僧,火候利害,二败于他,四海龙王拿不得,今时无法,特来请菩萨相助。 菩萨闻听,说道:“此圣婴大王,我怎未曾听说?” 行者说道:“菩萨有所不知,圣婴大王本名乃是牛圣婴,乳名称是红孩儿。” 菩萨道:“可是广心真人护法神牛魔王之子?” 行者道:“正是。” 菩萨指定行者,笑道:“你这猴儿,那是你本家,你不去寻真人,却来寻我。” 行者道:“早前相见,只请大师兄府中留室,道是功成归来,今不过二三月馀,再请大师兄,无颜相说。” 菩萨道:“那红孩儿,我曾有闻,跟随广心真人曾是修行,你和他乃是本家,怎不将话说开?” 行者道:“曾有言说,他却不信。” 菩萨道:“既他曾跟随真人修行,断非作恶之辈,又为何捉了唐僧?” 行者道:“菩萨有所不知,我曾遣来土地山神,有所言说,那红孩儿本教放行,不愿为难我等,乃是猪八戒说了些恶言,恼了红孩儿,方有此难。” 菩萨道:“似你这般言说,红孩儿有理,若是我随你去拿了红孩儿,岂非恶了真人。” 行者抓耳挠腮,说道:“非请菩萨拿了红孩儿,只望救出唐僧,好教西行。” 菩萨道:“如你所说,你胜得红孩儿,乃是惧其火候。这般,我助你一功,破他火候,你亲拿他。” 行者喜道:“如破得火候,我拿他甚易,不知菩萨有何法,破其火候,我早前请四海龙王,雨水息不得火候,那火非是凡火,若无本事,断难息灭。” 菩萨将手中净瓶往岛外海里一掼,将行者唬得一跌。 行者心中暗道:“菩萨好大火性,只问他有无本事破其火候,怎个将净瓶掼去,若我多说两句,菩萨岂非将老孙掼去?可惜这宝贝,若教给老孙,岂非美哉?” 行者思虑间,有老龟从海中而出,翻波跳浪,驮着净瓶而出。 行者如此方明,净瓶非是不见,海中有个看瓶的,若净瓶下海,此龟定驮瓶而来。菩萨说道:“悟空,且去将净瓶取来给我。” 行者闻讯即上前,伸手拿瓶,怎奈任是使得解数,拿不得净瓶,如蜉蝣撼树,此瓶较他如意金箍棒,不知重多少。 行者知他无有本事拿得,回身道:“菩萨,我拿不动净瓶。” 菩萨笑道:“你可知为何?” 行者沉吟良久,说道:“菩萨,许是与那红孩儿争斗,伤着了,一时间气力不济。” 菩萨道:“你这猴儿不知,我这净瓶,以你的法力,纵是不曾伤着,亦举不得。先前我将净瓶掼下片刻,已过三江五湖,八海四渎,借一海水在瓶里,你那里有架海的法力,若是真人前来,许是能拿起,你不可拿动。” 行者笑道:“是我不知哩。菩萨,你与我大师兄,谁更胜一筹?” 菩萨道:“却都多胜你。” 说罢。 菩萨上前将净瓶拿起,托于掌中,那龟朝菩萨点头二十四,意二十四拜,遂入海中,消失不见。 菩萨说道:“悟空,此净瓶中有一海之水,入瓶中以生甘露水浆,灭得万千火候。你捧不得此净瓶,我着龙女与你一道前往,将火候灭了。你万不可害了红孩儿,若那般,广心真人定怪罪你。”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行者道:“断不敢害了他,只道救回师傅就是。” 菩萨遂唤来龙女,着龙女使秘法,再捧净瓶,随行者去,他叮嘱道:“你只管灭火,余事无须理会,莫着了悟空门道,这猴头善是骗人,莫说莫问。” 龙女捧净瓶应下。 行者道:“菩萨,我亦秉沙门,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今是出家人,怎说骗人?” 菩萨道:“你向来不曾少干那事。” 行者道:“不曾再干哩。” 菩萨道:“莫要多言,与龙女共去号山,解救你师父。” 行者只得应下,与龙女共往号山而去。 菩萨目送二者离去,遂唤得惠岸尊者。 惠岸尊者拜礼道:“师父。” 菩萨道:“你与我一道,往灵台方寸山去一遭,与广心真人分说此等事。” 惠岸尊者道:“是,师父。” 菩萨驾得祥云,往着灵台方寸山而去。 …… 灵台方寸山,三星仙洞。 丹房之中,姜缘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隐约间似察得有祥光接近。 架火的真见望见,问道:“大师兄。” 姜缘道:“师弟,此处劳你看守,我方去府外。” 真见拜道:“大师兄请去,此处有我看守,定是无碍。” 姜缘起身离了丹房,正要往府外走。 忽有声起,音伴风来,传入姜缘耳中。 “童儿,府外乃是观世音菩萨,你相迎便是。” 姜缘朝祖师静室所在拜礼,方是离去,行至府门,将中门大开,以迎菩萨。 真人走出府外,但见观世音菩萨与惠岸尊者正在外头。 真人上前拜礼:“菩萨。” 观世音菩萨回礼,惠岸尊者在身后同是拜礼。 待礼毕。 真人将菩萨与惠岸迎入楼台,设席相待。 菩萨不曾相问祖师,说道:“真人,此方前来,乃为一事。” 姜缘坐于坐席,问道:“敢问菩萨有何事?可是取经人一众有所变动?” 菩萨道:“取经人一众行至号山之处,遭一者所阻,二败悟空。悟空无法,故来请我,此阻取经人者,与真人有故。” 姜缘问道:“此西行之路,早有菩萨来借。借者有三,乃我师弟真见,白鹿,牛魔王,今真见与白鹿功成归来,莫非是牛魔王去那号山阻道?” 菩萨摇头道:“非也,乃是牛魔王之子红孩儿。” 菩萨遂备陈前事,言说事由与真人相知。 真人闻听,是那猪八戒口舌之快而起灾殃,他笑道:“那猪八戒早前我便见他木母常常作祟,与些惩戒,怎个今时不曾有变?果是凡心未灭,如是这般,纵是西行功成,亦难得正果。” 菩萨道:“一啄一饮,自有定数。今时不曾苦修,来日自不得正果。” 真人道:“如菩萨这般说,红孩儿却是误打误撞,成了一难。今有菩萨相助,悟空定能走过号山。” 菩萨道:“有道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许以净瓶相助,红孩儿火候必是无用,恐悟空凶性不改,伤了红孩儿。” 姜缘沉吟良久,道:“菩萨所说有理,这般我亲去一遭。” 菩萨道:“恐误真人静修,若真人信我这弟子,遣我弟子代为相传,止了刀兵如何。” 惠岸尊者闻声站起。 姜缘笑道:“我与惠岸尊者本为好友,有何信不得,只是劳累了惠岸尊者。” 菩萨道:“惠岸能止了刀兵,亦是功劳,谈何受累。” 姜缘道:“既如此,劳累惠岸尊者,我有一物,但请尊者持之,与红孩儿言说,他定听言。” 说罢。 真人使法,将玉柄拂尘自他静室中隔空取来。 姜缘取了拂尘,递与惠岸尊者。 惠岸尊者双手接过,道:“师父,真人,我此便前往,不敢有误。” 姜缘再三谢过惠岸尊者。 菩萨道:“当是速往,那时止住,将龙女带回。” 真人道:“但请尊者亦将红孩儿带回。” 真人正是欲知,红孩儿如何使得火候,竟能二败悟空。 (本章完) 第141章 行者终败圣婴,红孩儿归方寸 第141章 行者终败圣婴,红孩儿归方寸 话表号山枯松涧火云洞中。 红孩儿正与府中妖魔设宴同乐,贺他二败行者,宴毕,红孩儿寻了唐僧,见其身形白胖,不曾消瘦,方是安心。 唐僧悲啼,思量那三个徒弟,竟无一人救得他。 红孩儿见了,说道:“你这和尚,哭哭啼啼作甚,可是府中有妖魔伤着你?” 唐僧合掌当胸,悲声说道:“大王规劝府中兵马,不曾有人伤我。” 红孩儿问道:“那可是少了你茶饭?” 唐僧道:“顿顿不少。” 红孩儿道:“既不曾有人伤你,亦不曾少你茶饭,你怎个哭哭啼啼。” 唐僧道:“我知大王无有伤我之意,但我蒙受菩萨指点,大唐皇帝旨意,去西天求取真经。今在此受困,不知何时方能脱离,早赴灵山。” 红孩儿说道:“你不若早早消了心思,在我府中吃些茶饭,往回走罢。” 唐僧道:“绝不回走。” 红孩儿道:“我不瞒你,我本意放你等归去,不若多事,但你徒弟辱骂于我,生了事端,我自要难你。” 唐僧问道:“是那个徒弟辱骂大王?” 红孩儿道:“是那猪精。” 唐僧闻听即知,是八戒误事,他腮边落泪,暗道:“悟能,怎教你辱骂他人,致使我受灾受难,再取经不得。悟空,你常说有万般本事,怎不曾来救。” 红孩儿见之,有所猜测,知唐僧在想些什么,他说道:“你莫多想,你那些个徒弟,早被我打退去,那毛脸雷公嘴的,险些烧死,那耙子嘴蒲扇耳的,早跑没影去。” 唐僧噙泪不言。 红孩儿转身离去,忽有小妖来报。 “大王,大王!那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又来了。” 红孩儿听了,暗自心惊,道:“那和尚果有本事,早先我藏火候烧他,不想这般又来,那时他请个四海龙兵,不知今又请何人来,我有一口火候,任他请何人,灭不得我火候。” 他遂道:“来人,将战车推出,迎战那厮。” 有小妖推五辆战车而出,红孩儿手持火尖枪,腰系锦绣战裙,踏着火光,往洞府外去。 红孩儿行至洞府外,将火阵摆下,抬头细看,但见行者驾云而至,身旁跟着他龙女。 红孩儿枪尖指定龙女,说道:“你是那猴子请来的救兵么?” 龙女双手托着净瓶,说道:“我乃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弟子是也。” 红孩儿道:“早闻观世音菩萨慈悲,怎菩萨以大欺小,助这和尚来欺我?若是这般,我当上告上老爷为我做主。” 龙女道:“菩萨有令,使我为大圣解灾殃,你若将唐僧放回,我定不多留,只管回往海上。” 红孩儿道:“要我放回唐僧,便看你二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行者道:“红孩儿,谅你与我乃是本家,速速还我师傅,不与你计较,如若不然,定有你苦头吃的。” 红孩儿十分发怒,道:“你这和尚,一而再,再而三的哄我,欺我年幼不成,看枪。” 说罢。 红孩儿挺枪就刺,打向龙女,却是要试个深浅。 行者见之,掣出金箍棒,架住枪尖,反手一棒横打,好大圣,乃是个天地生成的,有个推山卸岭的神力,一棒刚强,打得红孩儿招架艰难,虚幌一枪便退。 红孩儿故技重施,落到褐色战车上,张口一喷,烟火迸发,红烟腾腾,黑烟漠漠,那火候利害呈现,往行者喷去。 行者见那风烟便怕,他这双眼,独怕风烟,将身一纵,躲到龙女身后,道:“龙女,快快将净瓶与我,解了他的火候。” 龙女道:“菩萨令我只管灭火,不与你多谈。且净瓶你托不得。” 说罢。 龙女不理会行者,将净瓶扳倒,甘露水浆自瓶中出,水火相争,但见那红焰顷刻即败,教甘露水息灭,再生不得。 原是红孩儿火候乃‘借’来的,断是胜不得一海之力。 孙行者睁圆火眼金晴,驾起云雾,抡起铁棒,将那黑色战车打散,断了红孩儿火阵。 行者笑道:“侄儿,你今战车有损,量你再喷不出火来。” 红孩儿见势不妙,火尖枪一幌,作势要刺,实则驾火光往府内去。 行者道:“贤侄,这等伎俩,奈不得老叔。” 正是行者早看出端倪,驾云光将红孩儿拦下,抡起铁棒就打。 红孩儿只得挺枪迎敌,叔侄二人在府前恶战。 这个手持火尖枪,那个抡起金箍棒,叔侄二人无亲情,棍来枪往呈刚强,这个心怯逃入府,那个质问还唐僧,二人争斗,战不过十合,红孩儿现了败相,只得招架。 红孩儿心生一计,使个佯输计,拖枪就走,行者赶来,要拦下红孩儿。 红孩儿将身一弯,刺个回马枪,行者腰一扭,躲了过去。 行者指定红孩儿,笑道:“好你个侄儿,险些着你门道。” 红孩儿知逃不得,说道:“你这和尚,若单打独斗,比拼神通,你非我敌手。” 行者抡着金箍棒,说道:“非我敌不过你,你那火候伤不得我,乃我有个眼病,怕烟哩。” 红孩儿道:“你今败我,怎个门道,你且说来。” 行者道:“我早有言说,你我乃本家。” 红孩儿骂道:“事到如今,你尚哄我,我本家乃是三星仙洞,那是何等灵气,怎出你这等妖魔。” 行者道:“你却不知,老孙昔年也是有个灵相,乃修行有误,故有此妖魔相,你我却是本家。” 红孩儿怎肯听信。 正是二人僵持不下,日上三竿,有祥云坠落,惠岸尊者现身。 行者望见,说道:“惠岸尊者,怎个你来,莫不是菩萨放心不下,忧心我将龙女哄骗不成?” 惠岸尊者摇头道:“非也。此来奉菩萨命令,有二事,一来助你一功,将唐僧救出,再将龙女带回。二来将红孩儿带走。” 行者将金箍棒一杵,说道:“惠岸尊者,这红孩儿与我乃是本家,带他去何处。” 惠岸尊者取出玉柄拂尘,说道:“此乃广心真人令,将红孩儿带回斜月三星洞。” 行者见了拂尘,拜了拜道:“不敢有拦,既是大师兄言说,请尊者带走就是。” 惠岸尊者走到红孩儿身前,将玉柄拂尘取出,说道:“红孩儿,可识得此为何物?” 红孩儿见了拂尘,遂放下火尖枪,道:“此乃上老爷拂尘。” 惠岸尊者道:“广心真人有令,着我将你带回斜月三星洞。”红孩儿道:“这便去,这便去。” 惠岸尊者驾起云雾来,便要带红孩儿一同离去 行者上前一把扯住,说道:“红孩儿,将师傅还我,使我西行。” 红孩儿道:“你自行入洞府,我这些日子,不曾亏待,好吃好喝待他。你且与那猪精言说,我与他恩怨未完,待我来日功成,定寻他了账。” 行者笑道:“好说,好说。你我本家,那时你唤得我,助你一阵无妨。” 红孩儿不解其意,问道:“你我果真是本家?” 行者道:“这等事岂能有假?恩师门下十二字辈,我是个第十小辈,法名悟空。广心真人正是我大师兄。” 红孩儿闻说,遂道:“尚不知真假,若此事为真,他日相见,定与你赔罪。” 说罢。 红孩儿不再多言。 惠岸尊者驾云与其同去,沿途唤得龙女,共往灵台方寸山而去。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行者目送其远去,驾云光入林间,寻得猪八戒与沙悟净,少顷间,他寻至二人。 二人正在树木旁,一个看护行李,一个牵着白龙马,猪八戒懒惰依靠,沙悟净心焦不安。 行者近前,将云雾散去。 沙悟净迎来,问道:“大师兄,可曾请得菩萨?” 行者将前事与之讲述,待说完,方是要去府中救唐僧去。 猪八戒一听救唐僧,抡起九齿钉耙,嚷嚷道:“哥啊,让我打头阵,定将师父救出。” 行者扯住八戒,笑道:“呆子,此方你却赚个账数。” 八戒问道:“怎个账数?” 行者道:“那圣婴大王记你辱骂他的账哩,离前有言,他日功成,来找你了账。” 八戒道:“那小子忒无肚量,老猪说他一二,尚作账数。” 沙悟净道:“大师兄,二师兄,莫要多言,先将师父救出。” 三人遂往火云洞去,打入府中,见妖魔退去,不曾为难,救得唐僧,此事暂是不提。 …… 却说,惠岸尊者带红孩儿与龙女行至三星仙洞,入洞府中,在楼台相见,将拂尘归还。 红孩儿一见姜缘,跪伏拜礼,满眼堕泪,道:“上老爷。” 姜缘坐于席间,望见红孩儿灵足,不曾为二神所扰,他暗自赞叹,笑道:“红孩儿,怎地见我便哭,莫不是遭悟空欺负了?” 红孩儿道:“一别上老爷许久,今见上老爷,倍感亲切。” 姜缘起身将红孩儿扶起,道:“且起,且起。可有教那猴儿伤得你?” 红孩儿摇头道:“不曾,只是不知那和尚言说,与我乃本家,是否哄我。” 姜缘道:“他不曾哄你,与你是本家。” 红孩儿道:“若是这般,多有误他。” 姜缘笑道:“那猪八戒犯口舌,合该你难他一难。” 说罢。 他使红孩儿坐他身侧,朝菩萨称谢,方是坐于席间。 那边惠岸尊者与龙女上前。 龙女双手捧着净瓶,道:“弟子今归来,奉还净瓶。” 菩萨接过净瓶,问道:“瓶中有一海之水所化甘露水浆,息得火后,可将甘露水收入瓶中?” 龙女道:“自将甘露水收入,不曾有毫厘所留。” 菩萨道:“如此我方安心。” 姜缘望净瓶,问道:“曾有闻说,菩萨净瓶,装得一方海,今见菩萨言说,方知传言不虚。” 菩萨笑道:“瓶中确有一海之水,乃我自三江五湖,八海四渎之中借来。” 姜缘见之,心中暗道:“果是个宝贝,与我那神通‘袖里乾坤’,有些相似之处。” 菩萨说道:“真人可有意一观我这净瓶?” 姜缘道:“此乃菩萨之宝,我不敢做这等失礼之事。” 菩萨道:“无妨,一观净瓶罢。” 菩萨遂使龙女将净瓶捧于姜缘席前。 姜缘谢过菩萨,方是伸手握住净瓶,将其拿起,捧于掌间观望。 菩萨望见,心中赞叹,真人果有架海的法力。 姜缘取净瓶观望良久,将之还于龙女,他起身拜礼,道:“多谢菩萨,此净瓶果是件难得的宝贝。” 菩萨道:“真人之宝不见得弱于我这净瓶。” 姜缘不予置否,他身中宝物,能与净瓶较之一二,唯有豫鼎。那豫鼎跟他日久,本就是神物,自有神通其中。 豫鼎若以五行之说,乃属土也。净瓶有纳海的效力,豫鼎相克。再者说豫鼎为神金所炼,净瓶乃是个磁器,较碰着擦着便是有损,甚是易碎。 二人在席间多以言论西行之事,又谈宝贝兵器,谈说许久,方才散席,菩萨与龙女,惠岸尊者离了三星仙洞。 姜缘将红孩儿带到静室之中,取一蒲团与红孩儿,他见红孩儿安稳坐下,不曾有动,心中甚慰,他说道:“昔日我曾教你外出历练,你怎个去了那号山之处。” 红孩儿答道:“上老爷,我从父亲那得了武艺与些本事,走走停停,谨记上老爷教导修心行善,后行至六百里钻头号山之处,我见山中妖魔无有约束,故立洞府,约束一方,多行善事。上老爷,我本见那取经一众,是要放行的,是那猪精骂我无能,骂我山场上个荒山野山,我方才捉了那唐僧。” 姜缘道:“你既能记着行善,便已是难得。那猪八戒的事情,我曾听菩萨言说,你做得不错。” 红孩儿闻听,眉开眼笑,朝上磕头,不计其数,说道:“多谢上老爷,多谢上老爷。” 姜缘问道:“我闻你有个火候神通,我昔日只传你火候,不曾传得神通,你且说与我听,如何习得。” 红孩儿遂将自己的火候神通与姜缘述说。 原来这火候乃借助姜缘所讲述的天地数,再以如五车方位,以雷霆府震泥丸宫等等,进行辅助,方使得火候。 姜缘听言,深感红孩儿聪慧。 (本章完) 第142章 糊涂鬼,取经人行至金兜山 第142章 糊涂鬼,取经人行至金兜山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 三星仙洞安宁幽静,不曾受扰。 自红孩儿归来后,姜缘不曾使其外出,只留在府中,教其养性修真。三星仙洞素来幽静,得红孩儿归来,有些闹腾,添二三分热闹,人气,锦上添。 一日。 姜缘于瑶台上,唤集重阳在班中入座,他登坛高坐,手持戒尺,外披紫袍,他问道:“重阳,我闻真见言说,你近来读书有惑,可是如此?” 重阳拜礼道:“有所不解。” 姜缘道:“既如此,怎不来寻我?” 重阳道:“多感师父救我苦海中,自知师父平日喜静,不敢叨唠师父,平白扰了师父修行。” 姜缘笑道:“你既入我门下,自当为你解惑,你平日有惑,自当寻我。” 重阳拜道:“弟子拜谢师父。” 姜缘道:“无须这般,你且说与我听,有何不解之处。” 重阳道:“师父,弟子近来读至道书,此书乃师父所著,书中所述,令我欢喜,故我常常读之,怎奈学识浅薄,不明书中言说。” 姜缘道:“我曾著书许多,道书有三卷,你言说的,是那一卷?” 重阳道:“乃金丹一卷。” 姜缘闻听,知了重阳所说是那一卷书,他昔年成道,曾将自身修习金丹些许感悟制书,放于藏书室中,只因此书不起眼,再者内容晦涩难懂,再者二神纷扰,使人读之即弃,弃之如履。 未想那卷书教重阳得之以读。 姜缘笑道:“你读此书,有何感悟?” 重阳道:“晦涩难懂,不明真意。” 姜缘问道:“你读此书时,可有纷扰?” 重阳道:“有所纷扰。” 姜缘再闻:“怎说?” 重阳道:“师父,弟子持此书时,心中常有所乱,似有魔障作祟,不使我安宁。” 姜缘笑道:“你如何所做?” 重阳道:“不理不睬,只教一心读书,怎奈不明真意,只觉书中文字,使我倍感亲切,十分喜爱,读之不明,亦使我欢愉。” 姜缘闻之,心中暗道:“这弟子曾为宝梁国太子,蒙受大难,心死道生,元神有明。今时见正道,乃元神指点,故于此书,倍感亲切,再者重阳亦有抑二神之功,方有如今,是个修行正道的。” 他遂道:“重阳,你且将那书取来,我说与你听。” 重阳领命而去,不消多时,取了一书来,放于姜缘身前。 姜缘将书打开,以书中字句,结合自身所修,教导重阳。 重阳洗耳用心,将真人所说切记,不敢有误。 如此讲述,过去三四个时辰。 姜缘方才讲得些许,若要讲完,须是三四日,他见重阳疲倦,知其所记颇多,须好生歇息,融会贯通,方能听讲。 真人并不强求,遂使重阳持书回去歇息,待他日再讲与其听。 重阳拜谢真人深恩退去。 姜缘正要回室中静修,行至瑶台小道,忽有祖师吩咐来。 “童儿,门外有个糊涂鬼,且去招待一二,再使其离去。” 姜缘闻听祖师吩咐,遥拜祖师,方是往府外去,他不知祖师何说‘糊涂鬼’为何,只道出府一观。 真人出府,将府门打开。 但见府外有个汉子,见了真人这般仙家气象,慌了道:“神仙,弟子起手。” 姜缘张望,见这汉子头圆顶天,足方履地,胸中有点灵光,言说间自有回声,乃是个生人,若是鬼魅那等,但有出声,绝无回声,此怎个是‘糊涂鬼’。 他道:“你是那里来的?” 汉子道:“神仙,神仙!我是海外来的,受帝命来,只道‘方从海外来’,故遣我远渡汪洋大海,寻仙问道,求个灵丹妙药,今游方登界,终见神仙,请神仙恕我无礼。” 姜缘道:“既受帝令,请入府中。” 说罢。 真人迎汉子入府中,沿途汉子两边张望,惊叹连连,正是初入洞天福地,窥得仙家居所。 真人在楼台设席礼待汉子,坐于席间,真人问道:“不知高姓?” 汉子慌忙拜礼,说道:“神仙,弟子姓个‘林’。” 姜缘笑道:“你言说你受帝令,不知你受那位陛下的命令,来我山中?” 林汉子说道:“不敢欺瞒,神仙,我奉帝彻令来。” 姜缘问道:“何年何月何日来?” 林汉子答道:“天汉三年七月二十,帝巡东海,有感身心疲倦,日渐苍老,曾闻‘海上有不死之草,生琼田中,一名养神芝,其叶似菰,生不丛,一株可活千人’,故遣我等一众一百零八位,远赴汪洋,寻仙问道,求个灵丹妙药,好教长生不老,使国昌隆。一行众人,今不知生死如何,只我有个福气见神仙,望请神仙赐长生不老药,弟子再三拜谢。” 说罢。 林汉子起身朝上磕头,不计其数。 姜缘听之,问道:“你可知,此间何年?” 林汉子道:“我自天汉三年而出,不知光阴,沿海而行,渴时摘果,饿时狩猎,料想有个十年。” 姜缘道:“你哄我不成?” 林汉子战战兢兢的,慌了道:“不敢哄骗神仙,望神仙明鉴。” 姜缘指定林汉子,说道:“你自南瞻部洲来,今在西牛贺洲。然南瞻部洲处,已是贞观之年,天汉三年至今,有六七百载,今国大唐。” 林汉子闻听,唬得一跌,几乎魂飞魄散,他颤道:“神仙,莫要胡说,莫要胡说。分明是天汉三年,出行不过十年,怎地有六七百载。若如神仙那般言说,我如何活得六七百载?” 姜缘道:“你路中可有遇何人?吃得何物?” 他见汉子胸中一点灵光隐现,料其有高人指点,保全性命。 林汉子道:“路中不知行在何处,吃一红果,吃完身轻神爽,再有曾见一倒骑青牛的老道,曾传我篇经文,只道惊慌时,念来驱散。” 姜缘道:“正是如此,你性命保全,你却是个糊涂鬼,不知年数几何,今有六七百载去,人间改朝换代,你求之灵丹妙药亦无用,早早离去,寻个安生处。” 林汉子听了,腮边落泪,悲道负了帝恩,许久后,拜别于姜缘,离了洞府,往外而去。 姜缘送离后,方归祖师静室,与祖师见面。 ……静室之中。 祖师盘坐在蒲团之中。 姜缘近前拜礼。 祖师遂使童儿落座蒲团,说道:“童儿,此间有所惑否?” 姜缘问道:“师父,确有所惑。此糊涂之人,当是误食灵果,添多寿数,再得老君所传,不知如何,行至三星仙洞。” 祖师道:“童儿,此乃老君有意指引其来,使你我为其解惑,此人昔日本来面目即将迷失,乃是老君下凡以渡之,怎奈这等年数而去,仍是不曾打破盘中之谜,今时行至此处,断了缘法。” 姜缘道:“可是昔年老君带弟子去天界习全外丹道前所渡之?” 祖师道:“正是。” 姜缘问道:“师父,若是这般,老君之功,岂非无用?” 祖师笑道:“童儿,缘法非一人之功,老君已渡,此人不得打破盘中之谜,缘法自是落空。一人之缘法,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得门道。”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姜缘闻说,心有恍然,问道:“师父,此亦如天地之数,阴阳之立,万物皆入其中。” 祖师道:“然也。” 姜缘道:“师父,弟子或是知得‘炼丹’神通为何。” 祖师摇头道:“你知便好,不可言说,莫教六耳听去,你知却不曾所为,安心习全外丹道,待你习全时,再谈神通。” 姜缘遂拜服。 祖师道:“老君过些时日,将临此处来,与我论道,那时你随我身旁听之。” 姜缘道:“弟子多谢师父。” 祖师道:“不必言谢,且去,且去。” 姜缘方才离去,回归静室,养性修真。 …… 话表取经人一众,自号山一难后,西行路上前行,又曾经历数难,一难在那黑河中应下,一难在车迟国中遇三怪而应下,再有遇到金鱼怪一难。 此等灾难下,有孙行者护持,虽有挫折,但却未曾伤害性命。 此日间,取经人一众西行,正值严冬之景,朔风凛凛。 这等寒冬动不得取经人一众西行之心。 一众西行,路遇一高山而停,此山乃是‘金兜山’。 唐僧骑在马上,远远眺望,但见此山险峻,怪石奇多,路窄崖高,是个难行之处。 长老指定山中,说道:“悟空,你来。” 行者闻言而前,问道:“师傅,怎说?” 长老道:“此山险恶,恐有妖邪害我,徒弟你要当心,护我往灵山。” 行者道:“师傅,你莫要忧心,有道是‘出家人无眼耳鼻舌身意’,只要师父耳不听声,鼻不嗅香,舌不尝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听老孙的,定保你无有害命之危,行至灵山,再有险恶之山,也奈不得你。” 八戒挑担上前,道:“哥啊,你又来了,一同西行,我不见有甚长进,你言说头头是道,像个出家人哩。” 行者扯住八戒,说道:“师傅,再者莫要听信这呆子的,不教他牵马,不听他言说。” 八戒嚷嚷道:“哥啊,我是个信人。” 行者笑道:“你若是个信人,世上无有非信人哩。” 八戒心中暗骂弼马温。 唐僧叹道:“徒弟们,莫要争吵,如今走来,料有些光阴,真不知何时方能功成。” 行者道:“师傅莫虑,只道是你见性志诚,念念回首处,即是灵山。” 唐僧合掌道:“受教。” 取经人一众上山,行那崎岖山路,冒雪冲寒,不知几时,天色将黑,唐僧停下,远远张望,但见前方有楼台高耸,房舍几间。 唐僧说道:“徒弟们,这一日行这山路,不曾歇息用斋,又寒冷难耐,那前方有楼台房舍,不若去化些斋饭,住宿一晚再走。” 八戒道:“是啊,哥你不知,我这担子又重又滑,行山路受累哩。” 行者闻听,使个‘望气’的功夫,睁眼去看,但见那远处,凶云隐隐,黑气环绕,绝非是个善地,有妖怪在其中。 行者说道:“师父,那可不是个好去处,定有妖怪在其中。” 唐僧问道:“那处有楼台房舍,灯火辉煌,怎不是好去处?” 行者道:“妖怪最善变化。有些妖怪最喜装作摆渡的,将身子化作渡船,待你进去了,将你一口吃下。有些妖怪最喜变作楼台房舍,等师父你这般路客,有进无出。” 唐僧唬得战战兢兢的,说道:“既如此,那便不入,然我腹中饥了,须寻个法子。” 孙行者说道:“师父若饥,且请下马,此处尚是平整,在此处坐,我去别处摘个果子,化个斋饭与你。” 猪八戒将担子放下,说道:“哥啊,化些斋饭与我。” 行者道:“你莫要乱言乱语,自有你的。” 猪八戒喜笑颜开。 行者从包袱中取出钵盂,拉近沙僧,说道:“沙师弟,你且看好,莫要再前进,前路定要妖魔作祟,若是前进,必遭害也。” 沙僧深深的唱了个喏。 行者正要离去,忽见前方黑气浮动,他回身道:“师父,我知你等无甚坐性,我当离去,又恐你等前进,遭了妖魔害,这般,我近来自悟得些许神通,我与你画个圈,你等莫要出圈,凭他什么虎豹豺狼,妖魔鬼怪,绝不敢来害。我见那前方黑气有变,若你们出圈前行,必遭所害,切记,切记。” 唐僧道:“悟空安心。” 行者掣出金箍棒,口中念咒,围绕着唐僧三人一马,画了个圈,着八戒与沙僧执刀兵立在两边,震慑妖魔鬼怪。 行者道:“如此,我方离去。” 唐僧道:“悟空且去,当化斋速速归来。” 行者转身要走,心有疑虑,本想将这呆子一块扯走,但恐少了人,沙僧护不得。 行者心中暗道:“罢,罢,罢。若是这般不听,遭害也该。正如大师兄曾与我言说,说多反遭嫌恶,我说之无益,教他人真真切切记下方是。” 想罢,一路云光,往外而去。 行者却怎知山中住个‘兕大王’,此妖有个天大本事傍身。 (本章完) 第143章 木母作祟欺元神,心猿不得金公助 第143章 木母作祟欺元神,心猿不得金公助 却说孙行者一路云光,往千里之外化斋去,原地留了唐僧三人一马。 猪八戒见行者离去,将九齿钉耙松下,懒懒散散。 沙悟净道:“二师兄,不可松懈。” 猪八戒道:“这儿风大,来得甚急。站着便脚冷,提着刀兵,手亦冷哩,你快些将刀兵放下,暖和暖和。” 沙僧不肯听言,轮着降妖杖。 唐僧说道:“此处不藏风,冷风自来,不是个好地处,不知悟空何时方才归来,若有个热腾的斋饭,就为上分了。” 八戒道:“多是今日归不得哩。” 唐僧问道:“怎说?” 八戒道:“我料他定是驾云,去个暖和处耍子,他云快,怎会化斋,回时在树上摘几个果子,就说寻不得人家,哄骗师父。” 唐僧道:“不可胡说。” 八戒道:“师父,若我是他,定会这般做的。他让我等在这儿坐牢,正是怕我等寻他去。” 唐僧问道:“何为‘坐牢’?” 八戒指定地上那圈,说道:“有道是‘画地为牢’,他在地上画个圈儿,诓骗师父无知,言说能避妖魔鬼怪,此圈儿怎拦得?若有个妖魔来,入圈甚易,反是我等出圈难哩。此圈儿无用,无用。定是来将我等困住,免去寻他,扰他耍子。” 悟净道:“休要胡言。” 八戒嚷嚷道:“老沙,你既说我胡言,可能看出圈儿有甚门道?” 悟净道:“我法低微,看不得。然大师兄学艺自斜月三星洞,其法玄妙,我等窥不得真妙道。” 八戒一听‘斜月三星洞’,觉身中火辣辣,不敢再言。 唐僧闻言,却开口道:“悟能,若依你说,此间如何是好?” 八戒道:“若依老猪说,往前头走,寻个避风的,若有人家,再好不过。师兄化斋来,他云快,定知我等去处,能赶得上来。” 唐僧意动,遂依八戒,离圈要往前。 沙悟净苦劝不得,正要牵马,怎料八戒将缰绳取去,悟净只得挑起重担。 正是‘心猿常有走神时,木母作祟欺元神’。 三人一马再往前走。 不消多时,行至先前那遥观的楼台房舍前,三人细细一看,好个楼台房舍,但见‘门前杂树密森森,宅外野香艳艳’,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高耸门楼,好不气派。 猪八戒指定房舍,说道:“师父,那师兄果是唬你的哩,此房舍乃是个公侯第宅,公侯家中怎有妖邪?” 唐僧有些恼道:“既是公侯之家,悟空此去果是耍子。” 八戒道:“师父,将马匹栓在此处,我等去寻些吃的。这门前无人,定是畏冷在里烤火,待我去上告主人家‘下人之罪’,定是感激于我,那时吃他个十亩田价茶饭。” 说罢。 猪八戒往里走去。 唐僧叫道:“莫要唬着。” 猪八戒应了一声,将门楼推开,往里走去,上下找寻,却见得宅中空无一人,只得床榻一堆骷髅。 八戒喜笑颜开,将大门打开,只道乃是个亡灵之宅,今时归他们,请得唐僧与沙悟净入了宅中。 猪八戒又取出三件纳锦的背心儿,但见三件背心取出,宝光熠熠,真是难得的宝贝,他说道:“师父,我见宅中有三件背心,乃是好宝贝,正逢此人绝户,乃是个亡灵之宅,此物留之无用,我等一人一件分了,不给那猴头,穿在底下,免得吃冷。” 唐僧慌了道:“不可,不可。有道是‘不问自取,是为贼也’,我等乃是出家人,怎能做这办事。” 猪八戒笑道:“师父,你着相哩。此宅绝户,怎个问?若要问,岂非是得要去阴曹地府问去,不若师父你使个神通,去地府问问?” 唐僧道:“我怎有神通。” 八戒道:“老沙,你去地府问问?” 沙僧摇头道:“二师兄,我亦无神通。” 八戒笑道:“既如此,我一人一件分走。再者,若真不要,此时正冷,又无火可烤,穿上暖暖,待大师兄回来了,再把衣服留在这儿就是。” 沙僧闻听,转头见朔风号空,又见背心宝光熠熠,有些意动。 八戒道:“老沙,你穿不穿?” 沙僧道:“罢了,与我一件穿穿。” 二人脱下上盖,将背心穿上,这一穿上,忽觉背心收紧,二人痛呼一声,教背心捆了,不得动弹。 唐僧惊道:“徒弟,你二人怎地。” 呼! 妖风阵阵,拥出五六十妖邪,举着刀兵,欢呼雀跃,唬得唐僧一跌,起身不得。 在妖风下,有个妖魔现身,正是那天上老君的青牛,号‘兕大王’是也。 青牛笑道:“山中猎户于我言说,捉獐鹿,就该设个坑儿,丢些饵食,方可捉得。今我设个假宅,取三件背心,果是捉得人来。咦,是个猪精?甚妙,甚妙!” 唐僧惊恐万状,险些魂飞魄散。 青牛大手一挥,道:“拿将了。” 众妖邪一拥而上,将三人拿下,青牛伸手一挥,将假宅散去,往金兜洞去。 …… 少顷间,青牛捉拿唐僧三人归金兜洞中。 青牛登台高坐,吊儿郎当,取一橘果而食。众妖邪推唐僧,猪八戒,沙僧近台下,举刀兵立于旁处。 唐僧腮边落泪,战战兢兢。 青牛将橘果放下,说道:“你是和尚?” 唐僧慌了道:“正是,正是。” 青牛道:“既是出家人,怎地贪得香华?我那宅处,只捉那贪心之辈。若不曾盗宝,只借地御寒,绝不遭难,是你等贪心,故遭我所擒拿。” 唐僧噙泪道:“却不曾贪得,乃因我那大徒弟化斋去,迟迟未归,临前有言,不使我等前行,怎料不曾听闻,故入宅中避风御寒,是我这两个徒弟,一名猪八戒,二名沙悟净,其取来衣物,不听劝阻,一心穿得,方才有祸难。” 青牛道:“你乃师者,你教导不成,怎与你无关?你且说你是那方来的和尚。” 唐僧合掌道:“贫僧乃是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包袱中正有通关文牒。” 青牛遂吩咐妖众取来,不多时,通关文牒入手,他细细一看,喜道:“果是唐僧,前路有传闻,吃了唐僧一块肉,发白还黑,齿落更生。不曾想,今时误打误撞,见了你。我本以为你是那等高僧气派,未想是个白脸胖和尚,吃你一块肉,那般造化,若将你分尽,岂非足百八十人所用?”唐僧俞加惊恐,不敢作答。 青牛道:“你早前有言,尚有个大徒弟,是个何人?且与我说道,我遣人去捉了,还你们团聚,一齐上锅蒸煮,等等,却是不可。” 他遂往妖众望去,问道:“我府中锅灶多大?可能将之一锅装下?” 妖众答道:“大王,装不得,装不得。那耙子嘴蒲扇耳的和尚,一人装满哩。” 青牛道:“既如此,先煮了那肉肥膘满的肥和尚。” 妖众将猪八戒抬起,捉去上锅蒸煮。 猪八戒慌了道:“你等莫要煮我,我大师兄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青牛喊住妖众,问道:“是那十万天兵奈不得的孙悟空?” 猪八戒道:“正是,正是!若你不放我等,待我那大师兄化斋归来,定要扫平你这洞府。” 青牛闻听,心中暗道:“久闻那孙悟空神通广大,曾大闹天宫,本事非凡,今却与其碰上。我有一宝,无惧这孙悟空,但有闻说,这孙悟空与那广心,乃是同门师兄弟,那广心曾随我主人公修行,若教其得知,请来主人公,我定遭难,再者,那广心亦不是个易与之辈,昔年我与其在天庭以金钢琢要套他那鼎,教他守得,若斗法尚说不准,且放一放,不害这肥丑和尚。” 青牛遂使妖众将唐僧一众带下,暂不与理睬。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 话表,孙行者化斋归来,见了师父等不在,又见那楼台房舍不存,便知了师父定遭那妖魔所害。 行者恼道:“早有言说,莫要出圈,无有妖魔敢害,不听我言说。若是菩萨那火性,定要将唐僧当净瓶惯出去不可,罢,罢,罢。寻土地山神来问。” 说罢。 行者口中念咒,将土地山神拘来。 土地山神拜服在前,说道:“金兜山山神,土地,拜见大圣。” 行者道:“你二人可有见我师父?” 土地山神道:“大圣,长老教金兜山兕大王捉走哩。” 行者问道:“那兕大王怎说?” 土地山神答道:“回大圣话,这座山名为金兜山,山中有个金兜洞,其中住一妖魔,称是兕大王。那兕大王本事高强,神通广大,无人能降,十分能耐。” 行者道:“果有那般本领?” 土地山神道:“确有能耐。” 行者道:“你二人,且将钵盂与我收着,我方去降了那怪,救我师傅来。” 土地山神双手捧着钵盂,道:“遵命。” 行者不再多言,抡着金箍棒,教土地山神指个方向,往那处而去,正要去寻那兕大王,与之争斗。 须臾间,行者寻至金兜洞,但见那洞前怪石奇多,苔藓堆青,黑气环绕,乃是个凶地。 行者本事高强,怎惧这等,将身一纵,行至洞前,叫道:“那把门的小妖,速与你那洞主言说,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你家洞主捉了我师傅,若不想起刀兵,速速将我师傅放还。” 那把门的小妖闻言,急入府上报。 正取橘果食用的青牛听了,披挂取枪,将府门大开,出了府中,与那行者碰面。 青牛钢枪指定行者,道:“你便是孙悟空?” 行者道:“正是。你即取刀兵,可要与我起刀兵之争?若不欲起刀兵,速速放还我师傅。” 青牛道:“你师傅行盗窃贪心之事,与我当面捉住,有道是‘拿贼拿赃’,这如何放得?” 行者道:“我师傅乃是出家人,绝无盗窃贪心之事,你莫要多说这等,若要争刀兵,但说便是。” 青牛道:“我正愁无人与我试弄武艺,你来得正好,只道你能与我争斗不败,放还你师傅又如何,那时再请你用些时果亦无妨。” 行者笑道:“既要比势,那便来争,老孙却不惧这等。” 说罢。 行者不再多言,抡棒就打。 青牛挺枪迎上,与那行者铁棒相交,二人俱是本事非凡之辈,钢枪刺如凤穿,铁棒舞似龙离水,枪棒相交振天关,争个气力强弱分,正是刚强更有刚强辈,强中更有强中手。 素来以气力刚强克敌的行者,竟胜不得青牛半分,相斗三十合,占不得半分上风,任他棒法绝妙,进不得分寸。 青牛钢枪一幌,打退行者,喝彩道:“好一个齐天大圣!好本事!果真有闹天宫的本事。” 说罢。 青牛挺枪再打。 行者抡棒相迎,枪棒打成一团,谁也胜不得谁,又斗二十合,行者久战不下,心中一发焦急,忽忆大师兄曾教他阴阳之说,武艺非刚强一道,尚有柔势言说。 昔日大师兄拂尘便为柔势,教他铁棒近不得身,大师兄曾教他良多,今时碰着这刚强之辈,不若势头转一转,以柔克刚,刚柔并济。 行者果是个天地生成的,法性精通,那棒法一转,以点破面,刚中有柔,与青牛缠斗二三十合,武艺竟有进展,打得青牛心惊胆战,虚幌一枪,退下阵来。 青牛道:“好大圣!来人,随我一同拿下他。” 却说兕大王喝令众妖精,举齐刀兵,杀向行者。 行者浑然不惧,道声‘变’,使个三头六臂的功夫,金箍棒变作三条,打得那众妖精魂飞魄散,争先逃命。 青牛见之,道:“休得无礼,看我法宝。” 说罢。 他取一白森森的圈子,往空中一掼,那金箍棒竟教圈子套去,怎地抵抗。 青牛叫道:“孙悟空休走,吃我一枪。” 青牛见行者失了兵器,挺枪就要来攻。 行者心惊,赤手空拳怎是这青牛对手,他急驾筋斗云逃去。 青牛追不上,遂得胜归入洞府。 此间正是‘心猿不得金公助,神通难得炼真魔’。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老君不曾赴约降临,祖师正唤得真人言说…… (本章完) 第144章 姜真人上天,兜率宫走牛(加更,求月票) 第144章 姜真人上天,兜率宫走牛(加更,求月票)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一日。 姜缘再得祖师吩咐,入得静室,拜见祖师。 姜缘入内,望见祖师盘坐蒲团,拜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祖师摆手,使其不必多礼,再着真人落座,说道:“童儿,此间有事须你走上一遭。” 姜缘道:“但凭师父吩咐。” 祖师道:“早前我曾请得老君前来,曾有约得前日到来,不知为何,老君不曾降临,恐有事情耽搁,若遣一他人去传讯,有失礼数。你且去天界问及,若老君有事耽搁,你若能助,便助一二。若老君降临不得,你再来与我言说。” 姜缘道:“是,师父。” 祖师道:“既如此,你且去罢,若有天将拦路,你只道你承我令,只往兜率宫便是。” 姜缘再三拜礼,方是离去静室,他出了静室,折返去取拂尘戒尺,将紫袍披上,头戴七星冠,诸宝加身,他方是往府外而去。 行至府外道上,红孩儿现身来拜,道:“上老爷,上老爷!” 姜缘闻言驻足,将其扶起,说道:“红孩儿,你不在室中修行,拦我作甚?” 红孩儿道:“上老爷,您要外出,可能将我带上?” 姜缘摇头道:“若他日外出,再带你去,此去天界,我不曾受箓,本就失了礼数,全仗师父方才得去,若再带人,未免逾越。” 红孩儿说道:“却不知上老爷乃去天界,不然定不敢如此请求。” 姜缘轻抚红孩儿天灵,笑道:“你且安心在府中修行,待他日外出,你再随行,准你做个护法神。” 红孩儿喜不自胜,说道:“上老爷,我定好生修行,不敢有误。” 姜缘笑着点头,红孩儿拜礼后方退。 真人遂离了洞府,使个庆云法,驾着祥云,往天界而去,他这腾云之术,一起时,二十四万里,须臾间,他行至南天门外,将祥云散去。 但见广目天王领马,赵,温,关四大元帅,以及众天丁,将真人拦下。 天王问道:“那来的是谁?” 姜缘近前拜礼道:“下界西牛贺州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拜见天王。今奉家师菩提祖师令,往兜率宫面见道祖,望请放行,不胜感激。” 天王闻听,急回礼道:“竟是广心真人当面,失敬,失敬。真人既有师令,往兜率宫去,但请真人入天门。” 姜缘道:“不曾受仙箓,若入天门,有失礼数,请天王遣一天丁,看护我往兜率宫去。” 天王心生敬佩,不再多言,遣一将同真人随行。 姜缘见礼于天将,那天将不敢托大,回礼真人。二人方才驾云,往兜率宫去。 姜缘刚是入了天门,驾云不久,忽见一路云光自天门外而来,跌跌撞撞,险些撞入南天门,幸是广目天王止住。 姜缘细细一看,那来的不正是那猴头悟空么。 悟空十分火急,不曾与广目天王多谈,径入天门内,观其去路,似往灵霄宝殿去。 那往兜率宫的路径与往灵霄宝殿并非一处,是故悟空不曾窥见真人。 姜缘望见悟空离去,心中暗道:“这猴头,火急火燎,许是又在下界何处碰着妖魔鬼怪拦路,来请救兵了。” 那身旁天将说道:“大圣常来往天界,皆是请得救兵,故有些冒失,惊扰真人处,莫怪,莫怪。” 姜缘笑道:“无碍。” 二人再是上路,往兜率宫中而去。 …… 却说行者金箍棒遭青牛金钢琢套去,苦于无法,料那青牛非是凡间之怪,故上天庭,请玉帝彻查,但有思凡下界者,当请天兵降伏捉拿。 行者一路云光,不曾见了大师兄,行至灵霄宝殿外,见了四天师,备陈前事,问请是否有天上凶星下凡。 四天师入殿通报,玉帝降恩慈,准行者入殿。 行者入得灵霄宝殿,唱了个大喏,将前事尽述,再道:“那厮疑似天上凶星,认得老孙,其神通广大,能套老孙金箍棒,伏乞天尊垂慈洞鉴,降旨彻查。以闻。” 说罢。 行者深深一躬,礼数周全。 许旌阳笑道:“猴子怎个前倨后恭。” 行者摇头道:“今时棒尚不存,定要求个恩情,怎敢言凶。” 四天师大笑。 天尊闻奏,降旨彻查此事,当即有神仙领命,彻查天庭各部,大小群神,俱是查清,满天星斗,不曾有走失下界的。行者闻听,非天上凶星,不敢有误,便要下界去。 天尊舍大慈悲,准许行者挑选几路神将,与其下界擒拿妖祟。 行者点了托塔天王与哪吒三太子众部天兵,连同邓化,张蕃二将,下界随他擒妖,此间事暂时不提。 …… 姜缘与天将行至三十三天之上,离恨天兜率宫处,天将行礼拜退,真人则往兜率宫而入。 行至兜率宫前,有二仙童拦路,本教发问,抬头细看,遂拜礼道:“广心真人。” 姜缘回礼道:“二位师弟,我奉家师令来,求见老君,望请二位师弟入内通报。” 仙童遵领,往兜率宫入,通报老君,不消多时,仙童回禀,请姜缘入内。 姜缘入了兜率宫,有仙童带他行至中堂。入了中堂,真人但见老君正坐其中,堂中有一仙童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 真人识得那跪伏的仙童,正是看牛童子,他上前拜礼,说道:“老君,弟子起手了。”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老君抬头,招手道:“广心过来,你落座便是。” 真人闻言,落座于蒲团之中,说道:“老君,家师差我来问及老君是否为外事耽搁,久久不曾赴约,若有外事,我可相助老君。” 老君道:“我正是虑心此事,我得菩提邀约,正是要下界,怎奈宫中出事。” 真人问道:“怎说?” 老君指定看牛童子,道:“不成器的童儿,本教他看牛,平日看守无力,致使牛儿在宫中乱走也就罢了,怎料此方,这童儿在我丹房中,捡了粒‘七返火丹’吃。那火丹吃一粒,该睡七日,若是下界则是七年,青牛见童子睡着,走脱下界去。” 姜缘闻听,知得那猴头怎个火急火燎,定教青牛败了,来天庭搬救兵。 老君再道:“我要寻青牛,往下界赴约去,这才知了此事,正是两难之间,若下界寻牛,恐误了赴约,若是赴约,又恐那牛儿在下界兴风作浪,如此反复,方才未曾前往。” 姜缘道:“原是这般,老君那牛儿,应全自然,心性纯良,绝不敢兴风作浪。” 老君道:“那牛儿无心害人,但恐耍子时,无意间作孽。”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老君若不弃,我可替老君寻牛,将那牛儿带归,老君赴约即可,不使家师久等。” 老君道:“果真?” 姜缘道:“但请老君安心。” 老君道:“若广心亲往,我怎不安心?” 姜缘说道:“烦请老君将那牛儿身中法宝与我言说。” 老君闻听,遂答道:“我查清宫中法宝,那牛儿身中,只得一金刚琢,那物有个神威,管什么兵器,水火,俱莫能相近。” 姜缘道:“若是此一宝,难不得我也。老君,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却不知那青牛可有甚物可降之。” 老君道:“那牛儿身居五行,无物可降,非以高深法力,降不得他。” 姜缘闻听,心中赞叹:“果真是道祖坐骑,世间之物,多是相生相克,那青牛以应自然,竟无物可降之。” 他再是道:“但请老君赴约,我定为老君寻得青牛来。” 老君道:“既如此,我便往三星洞去,恐菩提久等,怪罪我哩。” 姜缘遂相送老君离兜率宫去。 …… 却说孙行者得天相助,点齐兵将,下界行至金兜山,收拿青牛。 怎奈青牛本事高强,将三太子哪吒的砍妖剑,斩妖刀,缚妖索,降魔杵,绣球,火轮儿,一并收走,若非邓,张二将逃得快,那兵器亦教收走,众天兵更是散去,绝不敢有误,唯恐兵器遭青牛收走。 青牛一己之力,教行者同天兵天将束手无策。 行者无奈,再请火德星君,水德星君来,只道‘水火无情’,本觉任青牛如何本事,奈不得水火。 岂料青牛掼出圈子,任是水火俱教收走,那火德星君的火龙、火马、火鸦、火鼠、火枪等一众教套走,又将水德星君的白玉盂收走。 行者见满天神仙拿不得青牛,正是不明,此怪何来,怎有如此本事,任是何般兵器,俱教其套走。若有这等本事者,非天庭凶星不可,怎料天庭查之,只道此怪非是凶星。 哪吒近前,问道:“大圣,如今怎地是好?” 行者怀恨强欢,说道:“那怪若论武艺,倒也有些门道,然尚不及老孙,是那圈儿利害。待晚间了,那怪熟睡了,老孙去将圈儿取来,那怪定教降伏。” 群神闻听,俱是欢喜,说道:“早闻大圣于这门道是个惯家熟套,大圣若做掏摸事儿,莫忘将我等兵器取出,那时他失圈儿,我等得了兵器,方好降他哩。” 行者应答。 (本章完) 求月票 求月票月底啦,双倍月票开始啦,求个月票。 …… 关于主角开府字辈的事情,问了一下章评的小伙伴们,我觉得以下几个都不错,小伙伴们觉得哪个好一点? 第一个‘真常应灵机,源流归清净’。 第二个‘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第三个‘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 第四个‘正心合礼存诚善,至静德方利永贞’。 以上四个都不错,如果有更好的,小伙伴们可以在评论区留言。 …… 再求个月票,再三拜谢! (本章完) 第145章 满天神佛拿不得,兜率宫中见真人(求月票) 第145章 满天神佛拿不得,兜率宫中见真人(求月票) 却说行者趁夜入金兜洞中,做那掏摸的勾当,行者变作个促织儿,往洞府中跳入。 待是入了府中,那行者趴伏在地上,往里望看,但见府中群魔乱舞,饮酒作乐,好不自在。那青牛高坐台上,前摆诸多珍味,有鹿脯,熊掌,驼峰,蛇肉等。 青牛视这等珍味如无物,只取一橘果而食,与府中妖魔耍子,乐在其中。 行者暗道:“好个贼怪,这等珍味在前,不曾有动,管吃那果子,料是曾吃百般珍味,故不为所动,再者贼怪认得老孙,究竟乃是那方妖魔。罢,罢,罢。且容老孙寻得兵器。” 行者往在台中四处跳动乱张,寻得良久,终是寻得了宝贝在何处。 原来这宝贝全在洞府后厅,火龙教其吊着,火马教其拴着,白玉盂等物,俱在一旁安置,壁厢处挂着的,正是金箍棒。 行者见之心喜,入了后厅,现出原形,取了金箍棒,又将火德星君的宝贝,水德星君的宝贝,三太子的宝贝,俱是收走。 “那掏摸的是谁?” 有小妖见了行者,惊呼一声。 行者笑道:“乃你孙爷爷。” 说罢。 行者丢开解数,金箍棒一通乱打,驾火马骑火龙,带诸般兵器,往外而去,径自出府。 府外众天神上前相迎,接过兵器,喜笑颜开,满心欢喜,道:“好大圣,好大圣!果是闻名已久的神圣,神通广大。” 行者道:“且将兵器收好,那贼怪定追来,与他斗上一斗。” 众天神持定兵器,严阵以待。 不消多时,青牛披挂持枪,五六十妖邪拥护,行出府中。 青牛钢枪指定行者,骂道:“你这偷天的大贼,早有闻你是盖三界有名的贼偷,你偷兵器就罢,怎个将我府中打坏,扰我吃果兴致?” 行者驾云雾,抡着金箍棒,正是心猿再得金公助,神通在身欲降邪,他叫道:“贼怪!今我等再得兵器,天神天兵尽在此处,速速还我师傅,我见你有三分本事,放你生路。” 青牛道:“你这泼猴,谅你除了做那掏摸的勾当,再无本事。” 行者道:“你孙外公本事大着,你且看好了。” 说罢。 行者抡起铁棒,劈头就打。 那青牛挺枪相迎。 棍棒相交振天关,相斗十来合,好大圣,自明得刚柔之说,武艺有进,稍胜一筹,数次险些打着青牛。 云间众神见大圣将胜,俱是出招,助其一功,三太子将六般降妖兵器俱是劈去。火德星君调火部神兵,往青牛招呼,二雷将使雷相助,李天王举天罡刀来助,真个满天神仙齐来斗。 青牛见势不妙,虚幌一枪,往后退去,顺势取金刚琢,往天一掼,任那金箍棒,六般降妖兵器,天罡刀,火部神兵等,俱教套走。 青牛叫道:“小的们,将这般神仙拿下!” 五六十妖邪遵领,举得刀兵,攻杀而上,唬得行者与众神驾云而离。 青牛得胜大笑,率妖众归府,令妖众搬石砌门,又令把门的二小妖,说道:“那泼猴乃是个贼偷,最善变化,你等要切记了,若那泼猴再偷得兵器,把门放开,让他去就是,莫要坏了府门。” 二小妖俱是答话,道:“是,大王。” 青牛入得府去。 …… 行者与众天神在云雾间,个个面面相睹,心有萦思,正是懊恼战败。 李天王说道:“诸位,可识此妖魔跟脚?这等神通广大,闻所未闻。” 众天神答道:“大天尊曾降旨,查勘满天世界,无有思凡下界,此妖魔如凭空而生,正教我等生嗔。” 太子道:“大地四部洲,常出那等大妖魔,此妖既非天上所出,定是大地而生。” 行者道:“三太子所言甚是,正如老孙那般,自石中而生,若有此本事,亦教常事。再说,这贼怪武艺斗不得老孙,乃其有个宝贝罢。” 天王道:“正是此理。早前在上观战,那贼怪的武艺不如大圣。那贼怪枪法刚强有余,柔性不足,大圣棒法刚柔并济,正是骁勇,若无那宝贝,定非大圣敌手。” 太子道:“今我等兵器教套走,如何是好。” 天王道:“他那圈儿了得,再得兵器,我等亦非其敌手,只消他将圈儿一掼,我等兵器即无。” 行者道:“有道是‘胜败兵家之常’,莫要泄了心气,既这贼怪,当为大地所生,我且查他跟脚去。” 太子问道:“大圣何往?” 行者道:“我上西天,问佛祖去。早闻佛祖有慧眼,遍观三界,我请一观大地,现贼怪跟脚,再寻得相克之理。” 众天神道:“大圣且去,且去。” 行者不再言说,一驾筋斗云,往西天灵山而去。 不消多时。 行者一路云光至灵山胜境,大雷音寺。山门前有八大金刚坐镇,拦下行者。 众金刚喝道:“那来的是谁?” 行者将云光散去,说道:“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也。” 金刚细看,果见是这厮,问道:“大圣,早闻你保唐僧西行,来我佛处取经,莫不是行至此处?” 行者道:“早哩,早哩。路遇一山,遭一妖魔阻道,唐僧不听我言,教捉得去,今请天将降不得妖魔,不知其跟脚,特来见如来。” 众金刚道:“你在此处少待,我等入殿通报,我佛之处,休要放刁,安心等候。” 行者道:“我自有个坐性,怎会放刁。” 金刚道:“早闻你名,岂能不知你有无坐性。” 行者道:“此一时彼一时,今非昔比。” 金刚不再作答,入殿通报如来。 如来闻听,降金旨唤行者入内,八金刚遵旨放开路来。 行者入内参拜。 如来坐于莲台,问道:“悟空,早闻观音尊者与我分说,你皈依我门,保唐僧西行取经,怎今在此处。” 行者备陈前事,说道:“但请我佛将此妖魔来路与我言说,好教我破其门道,救得唐僧,再往西行。” 如来闻听,以甚深法力遍观三界,知识前因后果,说道:“那妖魔我已知悉,但我不可与你言说,一来,妖魔有些门道,若我与你分说,定遗祸灵山。二来,妖魔与你有些缘法,明说不妥。这般,我除十八罗汉持金丹砂,与你同往,降得妖魔,如何?” 行者问道:“金丹砂怎说?” 如来说道:“乃有非凡效力,你只道与之争斗,自有罗汉相助,将放丹砂,那妖魔必然陷住,不得动弹。” 行者笑道:“妙!”如来说道:“若十八罗汉降不住,那时你再问与罗汉,自会告知你,有何法可降之。” 唤得十八罗汉来大雄宝殿,与之一一吩咐,留降龙罗汉与伏虎罗汉留下,使行者等外出,准备往金兜山去。 降龙罗汉与伏虎罗汉留在宝殿,合掌当胸,问道:“但请我佛吩咐。” 如来说道:“我料金丹砂陷不住那妖魔,你等俱非其对手。” 二罗汉惊问:“敢问我佛,那是何等妖魔,怎这般神通广大。” 如来道:“无需多问,你二人须记,若使金丹砂降不得,与悟空分说,着其二路,降得妖魔。” 二罗汉合掌道:“请我佛相告。” 如来道:“你等与悟空分说,一路在灵台方寸山,一路在离恨天兜率宫。” 二罗汉谨记,遂出大雄宝殿,与一众同去金兜山。 ……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不多时,一众再往金兜山,行者叫阵,再与青牛一斗,此方有十八罗汉相助,以金丹砂陷住青牛,怎奈青牛取金刚琢一掼,任是何等宝贝,俱教套走,若非行者云快,定教青牛给捉拿了。 众天神无言,正不知何时方可降得贼怪,功全归天。 行者道:“那圈儿果有神威,降他不得,降他不得。” 众天神道:“降不得,降不得。” 此间正是漫天神仙奈不得,兕大王独显神威。 一旁降龙,伏虎二罗汉站出说道:“大圣,如来早有所料,金丹砂陷不住妖魔,与我二人另有言说。” 行者道:“你二人那时留在殿中,可是与你二人有所交代?” 二罗汉道:“正是,正是。如来有言,若降不得,着你二路,收得此妖魔,一路在灵台方寸山,一路在离恨天兜率宫。” 行者闻说,心中一惊,暗道:“方寸山岂非使我寻大师兄?却是无颜,无颜。不若去兜率宫,我素来要拜那老官儿,今时前往,自无不可。” 他遂道:“你等在此,我去兜率宫走一遭。” 李天王道:“既如此,大圣请往,我等便在此处等候。” 行者不再多言,一驾筋斗云,撞入天界去,四大元帅上前拜礼,问及降魔事宜。 行者道:“未曾降得。” 四大元帅惊问道:“那魔如此了得?天王与三太子,火德星君,水德星君,二部雷将,俱拿不得他?” 行者道:“不曾拿得,不曾拿得。我尚请得西天,十八罗汉来助,亦拿不得。” 四大元帅道:“好魔王,好魔王!” 行者摆手:“不与你等多说,我当往兜率宫去。” 说罢。 行者往离恨天去,少顷间,行至兜率宫前,有二仙童把门。 二仙童见了行者,急道:“老爷早有吩咐,见了齐天大圣,速速通传各处,把守丹房,莫要遭窃。” 行者扯住仙童,说道:“我不曾来窃物,只寻老君,你等让路,我进去一寻。” 二仙童要拦下,言说老君不在,怎料行者一心入内,不曾有听。 …… 兜率宫中堂。 姜缘相送老君离去,在本教离去宫中,下界寻青牛,将之收伏,他尚未离去,忽见金角银角上来拜礼,他只得驻足,与金角银角寒暄一二。 金角银角拜礼道:“师兄,我等当时功成,不曾前去拜会,请师兄莫怪。” 姜缘摇头笑道:“无碍,无碍。尚不知二位师弟,如何教那取经人一众降得。” 金角银角说道:“师兄,是那大圣有些能耐,亦是我等松懈,遭那大圣哄骗我等宝物,以我等宝物来降我等,故我等败矣。” 姜缘笑道:“竟是这般。” 金角银角问道:“师兄可须得我等同师兄一道炼丹?”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不瞒二位师弟,我那外丹不曾炼成,若有二位师弟助功,我自欢喜。然此间不得老君旨意,绝不敢带二位师弟离去。” 金角银角道:“既如此,师兄,请等老爷归来,我等与老爷述说,请得老爷旨意。” 姜缘笑道:“若是如此,我当先谢过二位师弟。” 金角银角称不敢。 姜缘说道:“我与二位师弟的交情,待来日闲暇时再叙,今得老君吩咐,将下界收牛去。” 金角银角说道:“不敢阻拦师兄,但请师兄当心,那青牛神通广大,本事不俗,若起凶性,恐伤师兄。” 姜缘笑道:“劳二位师弟挂念,我有些许浅薄神通,谅那牛儿,伤不得我。” 二仙童方道:“我二人安心,师兄且去。” 姜缘闻听,便要出得宫去。 金角银角随行,相送真人,礼数周全。 一行正要出宫,忽见宫中大乱,有仙童要拦道,怎奈那来者撞入宫中。 “莫拦老孙,我方寻你家老爷来,将道儿放开。” 姜缘听言,心知这猴儿寻到兜率宫来了。 金角银角护在真人身前,喝道:“那来的是谁,真人面前,休要放肆。” 那来者一听‘真人’二字,身影一顿,抬头细看,唬得一跌,道:“大师兄?” 来者正是那猴头。 姜缘道:“悟空,怎在此处放刁?” 猴头打个深躬,说道:“不知大师兄尊驾在此,多有冲撞,多有冲撞。” 姜缘道:“悟空,你不去西行,保唐僧取经,怎来兜率宫?” 猴头道:“大师兄有所不知,我保唐僧西行,路经一山,魔障凶高,将唐僧一众捉去,独留我在,我与其争斗,苦救唐僧,一请天将来帮,再罗汉相助,俱拿不得那魔王,闻如来有言,着我去方寸山或兜率宫,定有良法。我本恐惊扰大师兄清修,惊动恩师安宁,故不曾去方寸山,寻个门道,来了兜率宫,不曾想在兜率宫冲撞了大师兄。” (本章完) 第146章 悟空请师兄,真人降青牛(求月票) 第146章 悟空请师兄,真人降青牛(求月票) 话表悟空上离恨天,入兜率宫,本教寻得老君,以求个法力相助,怎料在兜率宫里寻不得老君,反倒是寻个真人。 悟空将事由与真人相说。 真人听之即明,是青牛作祟。 姜缘笑道:“你这猴头,若再有此等事宜,找我便是。此间老君不在兜率宫中,乃往三星仙洞去,赴约师父,我与你一道擒魔。” 悟空唱了个大喏,道:“若有大师兄相助,此等魔障,定教擒拿。只是大师兄须是当心,那贼怪武艺尚可,难在有个圈儿,能将诸天神佛的宝贝都给套了去。” 姜缘道:“那牛儿的金刚琢,我自是知得。” 悟空问道:“金刚琢?大师兄,那贼怪出自兜率宫不成?” 姜缘道:“正是,难你那怪,乃是老君青牛,因看牛童子失职,走脱下界去,你说的那圈儿,乃是老君宝贝‘金刚琢’是也。” 悟空恼道:“我道怎个请大天尊查勘满天世界,不曾有闻,那怪又识老孙,本事高强,竟是这老官儿的家属,私纵怪物,该当何罪?” 说罢,猴儿心中暗自想道:“前番海上菩萨寻老君借人,托化妖魔来难我,此间难不成亦是海上菩萨所为?老孙却不敢去问,那菩萨火性不退,恼了菩萨,岂非一净瓶掼我来。” 姜缘轻抚猴儿天灵,见其妖魔相一发褪去,隐有灵相在后,二心有乱,知得猴儿修行有进,他笑道:“悟空,莫急,莫急。我与你一道下界,前承老君言说,下界寻牛。” 悟空拜道:“多感大师兄相助。” 姜缘说道:“且随我下界。” 悟空道:“是,大师兄,” 悟空用手搀着姜缘,同是驾云往下界而去,行至南天门时,四大元帅见大圣低眉顺眼的乖巧劲,揉眼只当看错。 真人同悟空再是驾云行至金兜山,早有十八罗汉,李天王,三太子等在此。 悟空道:“我请来我大师兄降妖除魔,你等快些将道儿放开。” 众天神闻听俱是拜礼称‘广心真人’。 姜缘一一回礼,拜毕,真人方至金兜洞远处,说道:“悟空,那兕大王识得我,你将他诱出洞府,我再与他斗上一阵,免得逃去。” 三太子说道:“真人当心,那怪有个圈儿,十分利害。” 火德星君说道:“真人手中拂尘,恐不为所敌,不若先去借个刀兵如何。” 姜缘笑道:“那兕大王的手段我自知得,无需忧虑,我自有法子。” 悟空道:“诸位,我大师兄神通广大,你等安心。” 姜缘道:“但请诸位将那洞中看护,若那兕大王离洞,不使再回洞中。” 众天神,罗汉应答。 姜缘说道:“悟空,你且去引他出战。” 悟空道:“大师兄,我去也。” 说罢。 悟空将身一纵,落至金兜洞前,见有二小妖把门,他叫道:“速将你家大王叫来受死。” 二小妖战战兢兢的,遂入府中通报青牛。 青牛闻听泼猴再来,将手中橘果放下,骂道:“那贼偷连兵器都不曾偷回去,怎个又来与我争斗?” 青牛披挂执枪,出了金兜府,但见悟空赤手空拳,腰系虎皮裙,孤苦无依,甚是可怜。 此间心猿失金公,怎有护持法。 青牛笑道:“你这泼猴,兵器尚无,亦敢来与我争斗。你这般道声‘兕大王’,我还你兵器,你去歇足两日气力,再来与我比势。” 悟空道:“赤手空拳,我亦有武艺傍身,何惧于你?你莫要走,吃我一掌。” 只见那悟空急纵身跳至青牛面前,趁青牛不察,劈脸打了个耳瓜子,转头就跑。 青牛十分发怒,骂道:“你这弼马温!怎打我耳瓜子,看枪!” 青牛挺枪就追。 一前一后,行至山林之中,远了金兜洞。 青牛行至过半,心中不妙,停下脚步,驻足不前,四下乱张,但见此有怪石乱林,他道:“罢,罢,罢。我与那泼怪较劲作甚,回府中吃些果子甚美。” 想罢。 青牛转身要走。 行者一把拦下,道:“贼怪,那里走。” 青牛道:“你斗不得我,我当要离去。” 行者笑道:“我斗不过你那圈儿,但有人斗得。” 青牛问道:“谁?” 行者指定林中一处,说道:“你看那是何人!” 青牛抬头,细细一看,但见有个真人在林中站着,他沉吟良久,指定真人,说道:“广心,可是那广心?” 真人近前,笑道:“兕大王,正是我。” 青牛笑道:“不想在此处遇着故人,广心来了,快快随我去往府中,自有珍味于你。” 悟空骂道:“我大师兄法名,岂是你能呼唤?该是无礼!” 青牛道:“怎唤不得?我见他时,他尚是个小童哩,年百岁不至,乃我重子重孙哩。” 悟空正要再说些甚,姜缘止住,上前笑道:“兕大王果是在我幼时所见,是个前辈。” 青牛大笑道:“好广心,好广心!该赏,我有个橘果,回府中赏与你。” 姜缘笑着点头,道:“那便多谢兕大王了。” 青牛道:“好说,好说。” 姜缘问道:“不知兕大王今在下界,老君可知得?” 青牛眼骨碌碌一转,说道:“正是主人公使我来的。” 姜缘道:“果真?” 青牛拍胸膛,说道:“果真!” 姜缘笑道:“你可知这猴儿在何处寻我?” 悟空近前道:“我乃在天庭兜率宫中寻得我大师兄也。” 青牛闻听,唬得心惊胆战,问道:“乃主人公派你来的?” 姜缘见青牛听出,遂上前喝道:“牛儿,既知得乃老君遣我而来,还不速速受降,在此胡言胡语,我却不瞒你,老君知你走脱,特令我来擒你归天!” 青牛道:“你这泼猴,怎个到处上蹿下跳,使我主人公得知。既今我主人公知我去处,我当换个洞府去。”说罢。 青牛转身要走。 姜缘喝道:“你这牛儿,既我来擒,怎教你逃脱。” 青牛道:“广心,你虽有个高深法力,但我却不曾惧你,你断拿不得我,速速退去,免起争执。” 姜缘道:“奉老君令,前来降你归天,既你不愿,莫怪我施法降你。” 青牛闻听,知了真人定不饶他,遂挺枪就刺,要捉拿真人。 真人见枪势汹汹,将玉柄拂尘轻挥,麈尾遮挡,任青牛钢枪利害,近不得他身。 一人持着拂尘,一人持钢枪,在怪石乱林恶斗,真人麈尾自飘然,青牛钢枪呈刚强,一个菩提门下姜真人,一个道祖宫中独角兕,一个太乙真法显神妙,一个大罗门下自然道,这个说‘奉命降你归天宫’,那个说‘一心耍子怎能回’,双双争斗,一来一往,你刚我柔,不逞多让。 相斗二十合,真人轻松遮挡,任青牛如何攻伐,不得而胜。 此青牛的武艺较之孙悟空,二郎神,终究有所不及,其攻势刚强,却不曾紧驰,略有稀松,断破不得真人拂尘。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青牛一发心惊,未料这昔日广心,有如今这般武艺,主人公常常夸赞,其果真有本事在身,却不可与之争斗,若他气力不济,那时行者上前,他定遭难。 青牛虚幌一枪,往后退些,说道:“看我宝贝。” 说罢。 青牛从胳膊取出一白森森的圈儿,正是那‘金刚琢’,他将圈儿往上一掼,姜缘手中拂尘顿教其套去。 青牛笑道:“广心,如此你尚有何等兵器来与我一斗?” 姜缘道:“你这牛儿将我拂尘套走作甚,我本与你较武艺,你取我拂尘,岂非要与我比势神通?” 青牛道:“你有甚神通?我这圈儿,水火近不得,万般兵器教套走,任你有何等神通,奈不得我。” 姜缘不语,张口一吐,使个三昧真火的本事,但见那黑烟漠漠,红焰腾腾,圣胎其中现真火,往青牛烧去。 那青牛将金刚琢一起,任真火何般,近不得前。 青牛大笑道:“广心,你还有何般神通,尽管使来。” 姜缘闻听,再使金公神通,聚一浊浊地气,附上金刚琢,再者取出戒尺,往金刚琢上打去。 这戒尺有架海效力,此金刚琢遭地气附着,正是沉如泰山,若教老君使金刚琢,自无打落之能,今番为青牛,却挡不得戒尺, 只听咚的一声,教地气所附的金刚琢被戒尺打落,拂尘从中掉出。 青牛大惊失色,正要去捡金刚琢,怎知那悟空不知何时,变作个苍蝇儿,近了金刚琢,现出原形,将金刚琢拿去。 青牛骂道:“你这贼偷,快些将金刚琢还于我。” 姜缘上前喝道:“牛儿,还不现出原形!” 青牛转身要逃。 姜缘指定青牛,道声‘定’,使个定身的法术,教青牛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莫能言语动身。 真人取戒尺,往青牛头上一打,那青牛顿时受不住,匍匐在地,现了本相青牛来。 悟空得势不饶人,持赤手空拳上前来打。 真人将之拦下,说道:“莫要打杀他,此乃老君之牛,不可无礼。” 悟空驻足不前,指定青牛,叫道:“念大师兄与老官儿面上,饶你罢。” 他将金刚琢递与真人,说道:“大师兄,这宝贝你收好,莫教这牛儿拿去。” 姜缘接过金刚琢,说道:“我本以为你这猴儿要将金刚琢昧下,不想还交与我。” 悟空道:“怎敢在大师兄面前作祟。” 姜缘笑道:“我若不在,你便作祟了?” 悟空道:“不敢,不敢。” 姜缘道:“且去解救那唐僧,让众神归天,府中妖精,作恶的受刑,行善的放归,不可有误。他日若再遇难时,莫要惜你那脸面,家中盼着你功成归来。” 悟空闻说,眼中噙泪,深深躬身,拜礼于真人。 姜缘道:“且去,且去。” 悟空不敢再留,只道‘去也’,一路云光,往金兜洞去。 姜缘望着青牛,轻拍其身子,说道:“你这牛儿,下界多年,可曾害人?” 青牛口吐人言,说道:“不曾,不曾。但请真人与主人公分说,不使主人公降罪于我。” 姜缘笑道:“你称真人作甚?你当称广心,我乃你重子重孙哩。” 青牛道:“再不敢,再不敢。” 姜缘将金刚琢收下,再将拂尘拿起,朝手中喷化一口仙气,一条绳索出现,他绑住青牛,说道:“且随我走,去见老君。” 青牛道:“真人,往何处去?” 姜缘指定灵台方寸山处,说道:“老君正在三星仙洞,你且随我去就是,我将你交还老君,那时老君自带你上天。” 青牛无言,随真人牵动往前。 一人一牛同往灵台方寸山而去。 …… 却说行者自怪石乱林中而出,行至金兜洞前与众神汇合,备陈前事,众神闻说,深感真人法力。 李天王说道:“昔日大圣视十万天兵如无物,天罗地网奈不得,乃是玉帝降旨,请真人方才收降大圣。那时真人法力尚不曾有今时这般高深,今此妖魔,险些将我等捉拿,竟奈不得真人。” 三太子道:“早有闻真人修行多年,道心不移,其法日深,理所当然。” 行者道:“莫说这般,我大师兄不曾听着,我等且进去,将兵器夺回,收降府中妖邪,我大师兄临行前有言,府中妖邪,作恶者受刑,行善者放归,我先且去救我师傅与两位师弟,你等各自归府,劳天王替我拜谢天尊,再劳尊者替我谢过如来。” 众天神罗汉俱是应答。 行者方才入得金兜洞中,先将金箍棒取回,再是行至后厅,解救唐僧,猪八戒,沙悟净。 唐僧用手搀着行者,满眼堕泪,说道:“悔不听悟空之言,出得圈中,遭逢恶难,悟空,我却知矣。” 行者笑道:“早该记我所言,那圈儿乃是个安身圈,若你们不出,妖邪害不得你等性命。” 唐僧道:“贤徒,下次定然听你吩咐,再不敢如此所为。” 行者闻言,笑笑不答,这白胖老和尚若真能听言,此时西行路走不知多远去哩。 (本章完) 第147章 牛王聚兵马,欲难孙大圣(求月票) 第147章 牛王聚兵马,欲难孙大圣(求月票) 却说姜真人牵青牛,行在西牛贺洲道上,真人自有仙家气象,沿途魔障无有敢拦者,大道清明。 一人一牛不曾驾云,步行往灵台方寸山去,沿途近了翠云山,真人思量许久不曾见牛王,便牵青牛往翠云山去。 真人牵青牛行至翠云山下,真人抬头细细观赏此山美景,但见此山真是个‘嵯峨势耸欺蓬岛,幽静香若海瀛。几树乔松栖野鹤,数株衰柳语山莺’,乃是个仙家灵地。 姜缘非初至,但仍不免生感慨。 青牛口吐人言,道:“真人,怎在此处驻足?” 姜缘轻拍牛身,说道:“此山乃我护法神洞府,我等且上山去。” 青牛道:“可是那白牛?” 姜缘点头道:“正是那白牛。” 牛魔王本相便为白牛。 青牛道:“那白牛本事不错。” 姜缘笑道:“与你相较如何?” 青牛将牛头抬起,道:“自是我更胜一筹。” 姜缘道:“若无金刚琢相助呢?” 青牛道:“亦是更胜一筹。” 姜缘道:“既如此,待上山去,我寻那牛王与你试弄一番。” 青牛道:“真人,莫要小觑我武艺。” 姜缘笑道:“不曾小觑,与你刀兵,我尚要称你兕大王,你称我广心。” 青牛低头不言。 姜缘笑了笑,牵牛往山上走,行至山道,但见前头有个黄脸尖嘴的小妖,腰间悬铃行走,似在巡山。 那小妖儿见了姜缘,急叫道:“那牵牛的,止步,止步。” 姜缘闻听,牵青牛停下,静候小妖上前来。 小妖上前来,细细一看,见姜缘有仙相,青牛气不凡,拱手道:“拜见先生。先生,这山不好走,常人不得上来,速速退去。” 姜缘道:“此山如何上不得?” 小妖道:“我家大王有令,此山不许他人上得。” 姜缘道:“你家大王可是牛魔王?” 小妖闻听,说道:“你这先生,既知我家大王,怎地还上山来?” 姜缘笑道:“我乃你家大王旧识,自是认得,昔年亦曾到访翠云山,那时不见有你,亦不曾有不许上山之说。” 小妖深深躬身,说道:“不知先生与我家大王相识,无礼阻拦,该是有罪。” 姜缘道:“有道是‘不知者无罪’,我自不该怪罪于你,但请你带我上山,去见你家大王。” 小妖道:“先生,往这边走。” 姜缘道:“我见你有巡山之事,你带我上山,可曾误你差事?” 小妖道:“不曾误得,先生不知,山中非我在巡,班中尚有十一位在巡视。” 姜缘闻听,心中有些疑惑,昔日他上山时,山中有些兵马,但未曾有这般多,巡山尚有这等,那本部中军岂非更多,他问道:“昔年我上山,不见山中有这般多的兵马,乃是牛魔王新募不成?” 小妖拜道:“先生或是久不曾来,故有所不知,我山中兵马俱是大王聚来,多着哩,多着哩。” 姜缘道:“有多少?” 小妖道:“数不胜数哩。似我这等巡山的,一班有十二人,共有六班,轮流守山,共计七十二人,此乃主峰守山的人数,在前峰尚有三班守山人马,共计三十六人。” 姜缘道:“守山便有百来人马,山中有多少人马?” 小妖道:“前些时候闻说,有三千人马乃大王本部,外部有六千,尚有些打杂的,凑有一万人马哩,翠云山乃是本部,前峰乃是清源山。” 姜缘瞠目结舌,说道:“你家大王聚如此多人马作甚?” 小妖说道:“不知哩,先生,这边请。” 姜缘跟小妖同是上山去,他心中暗道:“这牛儿,聚这般兵马作甚,只道让其难一难取经人,怎个聚万千兵马,再有豫鼎助他,他是教取经人再过不得不成。且去问一问牛儿。” 想罢。 姜缘牵牛往前走去。 青牛听着小妖所述,心中亦感惊怪,只道与这白牛比势,他似在玩闹耍子,怎个白牛聚一万兵马在此,他则一百兵马不到,这般来说,他弱其多矣。 小妖带着姜缘,行至芭蕉洞前。 姜缘行至,但见洞府前,有上千人马,乌泱泱的一片,在那拈枪弄棒,操演武艺,好生气派。 小妖上前喝道:“大王故友来,且将路放开。” 那把手门道的妖怪,将路放开,撤了重重障碍,放小妖与姜缘近前。 小妖迎姜缘行至芭蕉洞前,有二妖上前拦路。 二妖道:“那来的是谁?” 小妖上前与之搭话,只道来的是故友。 二妖听言,上前拜礼道:“但请报上名来,我与你通报大王。” 姜缘近前道:“你只消与你家大王言说,广心到访,他自知得我是何人。” 二妖领命,入府中通禀。 少顷间,府门大开,但见牛魔王从府中急出,行至府门,望见姜缘,跪伏在地,朝上磕头,惊道:“不知老爷到访,失迎,失迎。” 姜缘细细一看,只见牛魔王穿着一领鸦青剪绒袄子,面目有灵,料这些时日,不曾误了修行。 他上前将牛王扶起,道:“不必多礼,你今时今日亦是一方山主,且起,且起。” 牛魔王起身用手搀着真人,道:“老爷,请随我入府。” 姜缘欣然应允。 牛魔王将姜缘迎入府,派人牵牛去后边吃草料,不以为意,只当老爷寻个新坐骑。 青牛口吐人言道:“怎个我入不得?” 牛魔王细看,道:“你不正是那老君的青牛?” 姜缘笑着备陈前事,与牛魔王谈说青牛的事儿。 牛魔王闻听,知了原委,方才迎青牛入府。 待入府中前厅,牛魔王设席,请真人坐于主席,奉上百般珍味,再请青牛化作人身,坐在次席作陪,听其言说,奉上橘果,牛王则坐在更边。 姜缘落座席间,望得厅后,豫鼎正教牛魔王供在上位,焚香礼拜。 牛魔王自席间起,说道:“自昔日得老爷令,便在山中常居,不曾回府,但请恕我之罪。”姜缘道:“本是我使你在此山中等候取经人,你无罪也。我昔日与豫鼎,教你难取经人一二,你怎个将豫鼎供奉起来?” 牛魔王说道:“此乃老爷宝贝,我恐我一身妖魔气,污了神物,自是供奉起来,日日焚香,养得宝鼎。” 姜缘道:“有心。昔日我来你这山中,尚无这般多妖魔兵马,你今时居山,怎个聚这等妖魔来?” 牛王道:“老爷,我入住山中,见四方多有妖魔作乱,便收之账下,一来约束其心,二来难那取经人。” 姜缘问道:“早前上山,那巡山小妖,与我言说,你下令不许他人上山,此乃何理?” 牛王说道:“老爷,此事说来话长。” 姜缘再问:“怎说?” 牛王道:“老爷,您可知得翠云山外不远,便是火焰山?” 姜缘道:“昔日菩萨曾有言说,我自听进,那猴儿大闹天宫时,蹬倒八卦炉,有砖火飞出,落在山中,便成了火焰山。” 牛王道:“正如老爷所说,那火焰山落下,使周遭生人颗粒无收,但若周遭生人供奉于山妻,他便会使一芭蕉扇,一扇熄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使那等生人供奉。此事无可厚非,我家底殷实,不差那等供奉,之所以取供奉,无外乎是以供奉唤得山妻扇风,以作暗语。怎奈生人多有不愿。” 姜缘道:“怎个不愿?” 牛王道:“那等生人多有以供奉之物太多为由,故生不愿。” 青牛吃着橘果,笑道:“可是你夫妻要供奉太多?” 牛王摇头道:“山妻亦有此想,前时供奉,生人多以鸡鹅美酒,异时果为供奉。山妻怜悯生人,亦是一心随我修行,便是行善积德,免了供奉,怎奈那等生人,见无须供奉,只消山中呼喊一声,久而久之,竟成仇怨,只说一年不扇个三四回,便是失德,如此反目成仇,谁能想到。故我与巡山的小妖吩咐,不许人上山。” 姜缘道:“竟是这般。” 牛王道:“老爷,我非有心阻拦您上山。” 姜缘道:“我自知,你莫虑。你行善事,不得善果,尚能不与打杀,你果有修行在身。” 牛王笑道:“老牛追随老爷有些时日,自是知得,若是打杀再起,那时妖魔相必是再现。” 姜缘道:“你不曾恼?” 牛王道:“这等事宜,怎会不恼?但我知恼亦无用。” 姜缘笑道:“好牛儿,好牛儿。若依你说,你该怎做?” 牛王道:“一年一供奉,若供奉至,即有风雨。我不消要他何等贵重的供奉,我家私无数,何差那点,我须他心怀敬重。” 姜缘道:“你这般说,我自心安。” 牛王道:“老爷,不知我那贤弟何时到来?我正想要难他一二。” 姜缘道:“今时行出金兜山,尚需一些时日。你只可难他一二,莫要难得他功败散去。” 牛王笑道:“老爷,我省得哩。” 姜缘见之,未再言说,与牛王谈说红孩儿的事情,又是牛魔王的招待下,在山中住上多日。 期间牛魔王曾与青牛争斗武艺,但论武艺,自是牛魔王更胜一筹,青牛武艺刚强,少些变数,再者过于松弛。 然若教青牛得金刚琢,牛魔王万万胜不得青牛。 在山中住多日后。 真人牵青牛往灵台方寸山回,行有半月馀,终归灵台方寸山处。 待真人行至三星仙洞,只见祖师与老君正在府前站着,他牵牛急上前,拜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拜毕,他再拜老君,说道:“广心拜见老君。” 祖师上前道:“童儿,可功成矣?” 姜缘将绳子递上前,说道:“师父,老君,已功成将青牛带来。” 老君上前接过绳子,真人不敢有误,再将金刚琢递上。 老君接过,朝上吹口仙气,变作个牛鼻环,给青牛戴上,再解下勒袍带,绑住鼻环,拴在府外,笑道:“你这牛儿,好生本事,下界不知耍子多久,不曾想我这个主人公。” 青牛叫唤一声,低头不敢造次。 老君望见姜缘,问道:“广心,这牛儿可有作乱?” 姜缘笑道:“与取经人耍子一阵罢。” 青牛闻听姜缘所说,长松口气。 老君道:“果真耍子一阵?” 姜缘道:“未曾伤及取经人等。” 老君道:“也罢。既如此,不与你计较,广心,遣人看着这牛儿。” 说罢。 老君与祖师往府中走去。 姜缘亦入府中,寻得重阳到府外,看着青牛,免得青牛又走脱去。 他本教寻红孩儿来看牛,但恐红孩儿心性不定,与青牛一同走脱。与之相较,重阳心性稳重,使重阳看牛,定是不使青牛走脱。 姜缘嘱咐重阳一番。 重阳领命在府外看牛。 姜缘随老君等入府,行至一楼台处,祖师在此处设席以待老君,礼数周全。 祖师道:“曾请老君来府中论道,不想生了这般事。” 老君笑道:“我早该行至,怎料走了牛,一时不知该去寻牛还是前来赴约,幸是广心相助。” 祖师说道:“你那牛儿,玩心不定。” 老君道:“初时玩心,终时玩心,有始有终,亦是赤心。” 祖师道:“今请你来,与我论道一二。” 老君指定姜缘,笑道:“我料你论道是一回,助广心一功,又是另一回。” 祖师笑道:“我这童儿功成在即,为师者,自该助其一功,使其倾听道音。” 老君笑道:“昔年,你尚曾与我言说,你不善教徒,今时今日,你教出之徒,本事何其之大。” 姜缘听言,起身行大礼于祖师,深感祖师海恩,若无祖师恩德,断无他今时。 祖师起身将真人扶起,笑道:“莫教这般,既应你一声‘师父’,自当为你着想。童儿,我知你收重阳时,多有不明,只觉不足为师,然你如今初得师相,不可妄自菲薄。” 姜缘唱了个喏,深深躬身。 昔年祖师收他入门下,何曾会教徒。正如他收重阳入门下般,犹豫再三,恐误人子弟,再有考验,方是收徒,应全缘法。 (本章完) 第148章 真人师相,六耳猕猴将现(求月票) 第148章 真人师相,六耳猕猴将现(求月票)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去,老君与祖师在三星仙洞中论道,真人在旁倾听,受益匪浅。 半载馀后,讲毕,老君将去,姜缘与祖师送行。行至三星仙洞,姜缘上前拜礼,正是听闻老君讲道,受益匪浅。 老君骑上青牛,受了真人一礼,笑道:“广心,你天资聪颖,此间得了不少好处,当静心修行,早些习全外丹道,那时再习神通。” 姜缘拜道:“实不瞒老君,我多时不曾习外丹道。” 老君笑道:“你一直在习得。” 姜缘不解其意,道:“老君,怎说?” 老君笑而不语,不曾言说,只道让姜缘静心修行便是,老君遂与祖师言说后,驾祥云返天界而去。 姜缘同祖师方才归入三星仙洞,入了静室。 真人侍奉祖师落座蒲团。 祖师道:“童儿且坐,莫要多礼。” 姜缘再是一拜,方才落座下首蒲团。 祖师道:“童儿,此方我与老君讲道,你可有所得?” 姜缘道:“师父,略有所得。” 祖师道:“你且说与我听。” 姜缘道:“师父,我所得者,乃一‘清’字。” 祖师笑意盈盈,问道:“清字怎说。” 姜缘道:“清者,修行之初也。是以灵台无物,寂寂全灭,不生邪念,万缘都罢。” 祖师道:“如何称修行之初?” 姜缘道:“若修行者,心悟太清,不受诸般之扰,事半功倍,谓之‘清’也。” 祖师道:“你果有所得。童儿今时亦有师者之相。” 姜缘拜道:“不敢当。” 祖师道:“你且好生修行,你法日深。”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 祖师使真人离去安心修行。 姜缘再是拜礼,方是要退去,他尚未曾退去,行至半路,忽是心有所感,往府外望去。 他不知此乃何感,但他隐隐所知,此非府外有来者,然他无有甚深法力,不知乃何意。 真人遂问祖师。 祖师闻听,运心三界,法眼遥观,说道:“童儿,乃是那猴儿劫数将至,故你心有所感。” 姜缘问道:“敢问师父,悟空师弟乃何等劫数?” 祖师笑道:“你与那猴儿,交情甚深。” 姜缘答道:“师父,悟空即我,我即悟空,助他亦是助我,再者说同门之谊尚在。” 祖师挽掌道:“好个闻道者,同作一人。府中来日归你也,任你施为,我自护你周全。那猴儿一体二心,今修行有成,二心坐不住,将生祸来,要败那猴儿修行。” 姜缘闻听,便知六耳将生。 祖师道:“童儿莫要忧心,若那猴儿来时,你助他一功无妨,若他不来,你无须前往。” 姜缘道:“师父,我明矣。” 祖师道:“重阳的修行,你该着手。” 姜缘道:“师父,我观重阳尘缘不曾断尽,再者不曾学全,故一直使其读书,有时教些正道路数,莫非此有何不妥之处?” 祖师道:“重阳与你不同,重阳虽静,但其自有定数,该往阎浮世界走上一遭。” 姜缘闻听,遵领祖师之意,只道闲时传与重阳门道。 …… 话表西行路上,取经人一众自金兜山而去,已过半载馀,历了吃水遭毒,身怀胎运一事,又历西梁国一难,再历琵琶洞蝎子精一难,历多磨难,取经人一众,变化良多。 一众行至高山受阻,唐僧勒马驻足。 唐僧转头说道:“悟空,前路有山,恐生邪祟侵害,你当留心。” 行者走神不答,目视前方,似有思量。 唐僧再道:“悟空。” 行者仍不答。 八戒上前道:“哥啊,师父唤你哩。” 行者方才回神,近前道:“师傅,怎说,怎说?” 唐僧道:“悟空,似你这般走神,如何护我不受魔障侵犯。” 行者赔笑道:“师傅莫怪,我近来不知为何,有些神不守舍,似教阎王老子呼唤,待我寻个良机,下去与之说道一二就好。” 八戒笑道:“师父,莫听他胡说,他准是先前去西梁女国时,见了那个仙子,动了凡心,念念不忘,故魂不守舍。” 行者扯棒就打,怎容八戒胡言胡语。 八戒唬得将行李一放,围着唐僧白马转圈,说道:“哥啊,饶我罢,饶我罢。你果是出西梁国后,有些不宁,不曾胡说。” 行者听其求饶,方才将铁棒放下,说道:“师傅,莫听这呆子胡扯,我着实不知怎地,自西梁国后,心中隐有万般念头,教老孙不宁。” 唐僧道:“莫不是受了风寒,等往前走走,教八戒解开包袱,取几个钱,买个膏药与你贴贴。” 行者道:“老孙乃是个仙体,寒暑不侵哩。” 唐僧道:“那当是心疾。” 八戒说道:“那是相思病。” 唐僧道:“许是五脏疟疾之一。” 八戒嚷嚷道:“莫管是甚疾,他身子不快,往前寻个郎中便是。” 行者不答,只道心中思绪如麻,时有恶念频生,似有小人儿在他耳边教唆,教他作恶,使他常常走神,不知所措。 唐僧道:“悟空,管往前走。” 行者方才应下,轮着铁棒在前路,管是什么虎豹豺狼,他只道上前,唬得那等惊去,绝不敢来害。 一众取经人上山前行,行者稍作回神,护唐僧过高山,一路无阻。 行得良久,日落西山,一众过了高山,又见一平地在前。 猪八戒道:“天色将晚,走快些,走快些。” 说罢。 猪八戒将担子挑下,提着九齿钉耙要来赶白龙马走快些。 白龙马不曾理会,缓步慢行。 行者一把扯住猪八戒,问道:“你这呆子作甚?” 八戒道:“天色不早哩。该寻个好人家住宿,再化个斋饭,再者为哥你寻个郎中治病。”行者闻听,心中正是恶念丛生,听了八戒言说,挥舞铁棒就赶马。 这行者昔日乃是个弼马温,天马俱亲他惧他,此龙马亦然,见了行者来赶,如飞似箭,往前而去。 唐僧说不出话来,只得伏低身子,随白马奔行。 行者道:“八戒,沙师弟,快些跟上。” 三人快步往前路而去。 沙僧近了行者,说道:“大师兄,身子果真难耐?” 行者笑道:“劳贤弟关怀,有些出神,但料无碍,昔日我大闹天宫时,教绑在降妖柱上,刀砍斧剁,枪刺剑刳,火烧雷打亦伤不得我,今定是无事。” 沙僧道:“自知大师兄神通广大,但大师兄近来常常走神,不得不防。” 行者道:“无碍,无碍。” 三人往前赶路,不久便见前路有个身影,正是唐僧,此间唐僧教人吊在树上,好不狼狈。 八戒挑担上前,见之即笑,道:“师父好雅趣,久等我兄弟,爬上树去,扯藤打秋千耍子,好生有趣。” 行者道:“你这呆子,师傅教人吊在树上晃荡,是一伙强人,你等在这守着,我去解救师傅。” 说罢。 行者近树前,但见那龙马不见,轻轻拍树,他笑道:“师傅,你可是将龙马与人易物,换得这百年老树?” 唐僧教吊在树上,说道:“悟空,莫说风凉话,此乃遭难,不曾树换马,快些救我一救。” 行者道:“那是一伙强人,我自望见,师傅怎个与之言说?” 唐僧道:“徒弟啊,那伙强人要金银珠宝,我身无长物,那伙强人要来打我,故我只得将你供出来。” 行者问道:“怎地供我?” 唐僧道:“那些个强人打我,只得说是钱财全在你身,等你过来,自有钱财奉上,这般方才不打我,只将我吊起,牵走白龙马。” 行者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傅你怎个这般言说。” 唐僧道:“若不这般,性命不保。” 行者正要再说些甚。 只见身后有三十几个强人上前,将行者团团围住,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那和尚说了,钱财全在你身,速速将钱财交与我等,放你等离去。” 行者心中恶念本生,闻听这些个强人所说,凶性即起,他说道:“好,好,好。金银自有的,你等先将我师傅放了,我取些金银与你等。” 两个为首的强人笑道:“你将身中全部金银与我等,非是‘取些’。” 行者道:“我有马蹄金二十来锭,你等将我师傅放走,马匹归还,我自取与你等。” 那强人闻言心喜,急将唐僧放下,归还白龙马。 唐僧得了自在,跳上马去,不顾行者安危,打马就走,不知去了何处。 行者见之,心中有恼,正要追去。 那伙强人拦下,说道:“且将金银交来。” 行者从耳中掣出金箍棒,叫道:“我这金箍棒值些金银,你等收着,拿去换钱。” 说罢。 行者再耐不住心中凶性,持棒就打,一连打杀二人,念及大师兄教诲,他及时收手,方才保全余人性命。 众强人见为首的遭打杀,唬得连滚带爬,往四处散去,真是个‘乌合之众’。 行者打杀二人,凶性更盛,乃是定心守性,方才止住。 少顷间,猪八戒从远处来,说道:“哥啊,师父差我来与你分说,莫要打杀人。” 行者笑道:“你来晚哩。” 猪八戒走近,见地上二人‘呼呼大睡’,上前说道:“这二人,怎个在地上便睡?天为被地为床?果是有趣得紧,许是熬了夜,忍不住困意。” 行者道:“你细看。” 猪八戒上前细细一看,但见二人命丧多时,张口有红,脑淌粘涎,他说道:“哥啊,这二人怎个头上长豆腐了?” 行者笑道:“你这呆子,头上怎会长豆腐?那是脑子。” 猪八戒一听,遂往后走去,行者紧随其后。 不消多时,二人见了唐僧。 八戒道:“师父,那强人都走光,独二人得造化哩。” 唐僧道:“怎得造化?” 八戒道:“那二人自蒙丑陋,要将转生,恳求猴哥送二人往地府去哩。” 唐僧不解其意道:“你细细说道。” 八戒笑道:“二人教哥打了,或是醒不得,头上长了两个大窟窿。” 唐僧长松口气,道:“既如此,那取些钱来,去买些膏药来,与他贴上窟窿,正好悟空有伤,再与悟空治治。” 八戒道:“贴不得,贴不得。那二人脑子出来哩。” 唐僧闻听,唬得一惊,问道:“乃是打死了?” 八戒笑道:“正是。” 唐僧恼道:“你这猢狲,你这猴子,我早有言说,不该打杀他等,你怎个打了。” 行者生嗔,说道:“师傅,若非你将我供出,二人怎有此祸?你莫再说,可记菩萨曾与你言说何等。” 唐僧听是‘菩萨’,只得含怒不语,打马往二人亡身处去。 行至恶处,长老见了二亡人惨状,急令八戒挖坑埋尸,待坑挖出,将二人埋葬。 唐僧在坑前念起经文,碎碎叨叨道:“此间伤你者,非我也。我乃奉大唐皇帝旨意,去往西天取经,路经一地,收了伤你者悟空,今你二人遭悟空打杀,莫要怪罪,若有冤屈状告,报与地府时,只报他名,不报我名,他姓孙,我姓陈,本是两家人。” 行者心中恶念再起,不与言说。 八戒在旁说道:“师父,莫要只说你,我与沙师弟,不曾干这勾当。” 唐僧听了,再道:“不与悟能与悟净事,乃行者一人勾当。” 行者十分发怒,只道他武功不成,这般言说他,遂取金箍棒,捣了那强人的坑,骂道:“我谅你二人有甚本事,若敢下地,状告老孙,定打下森罗殿,教你二人魂飞魄散。” 唐僧惊问道:“悟空,你这是作甚?” 行者道:“师傅,天色将黑,快些离去寻个住宿处去。” 唐僧只得含嗔上马,再往前去。 取经人一众再是西行,却是面是背非,心猿二心生恶念,元神含嗔迷面目。 行者行在道上,隐有所觉,然诸般念头纷扰,教他不得安宁,恶念多生。 此使他忆往,曾在阎浮世界所行,见那迷心的赌徒,明知赌博为恶,仍偏向恶行,念起迷心,怎由正主所制。 (本章完) 第149章 行者二心生,真人教徒重阳(求月票) 第149章 行者二心生,真人教徒重阳(求月票) 却说取经人一众心中多有不睦,行至一户人家,住宿一晚,谈说间得知日间打杀的两个强人,乃是周遭一伙强人的头目。 这户人家有子,正是那伙强人之一。 行者听闻这等事,心知那强人定是再来犯,天色晓明,他方催促唐僧一众西行去。 唐僧只得打马离去。 怎料那伙强人果是再寻上来,一来贪财,一来要为那二头目报仇雪恨。 行者见之,骂道:“昨日不消让你等知我手段,使你等有报复之心,果是该打。” 唐僧劝道:“悟空,莫要伤人性命。” 行者怎听其言,睁圆火眼金睛,怒道:“你等果要来与我相争?” 那伙强人骂道:“你这几个贼秃,仗着有几分武艺,打杀我大王,今我等将刀磨快,定要你还命来!” 众强人将行者围在中间,举刀乱砍,行者将金箍棒幌一幌,使个解数,打得众强人惊恐万状,直见阎王去,真是好一场恶杀。 那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行者放开路数,只见那伙强人教铁棒汤着就死,挽着就亡,不消一时三刻,三十余人,尽数身死, 行者恶性再起,怎受他所制,妖魔相现于面目。 唐僧见之,唬得心慌,打马离去,猪八戒二人随行。 行者扯住那贼首,一刀枭首,血淋淋的提着,赶上唐僧,说道:“师傅,这便是贼首。” 唐僧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慌了道:“你这猢狲,唬杀我也。将那人头拿走,拿走。” 八戒将之取走,一脚踢飞,不知去处。 唐僧下马盘坐,便念起紧箍咒儿。 行者顿感头痛欲裂,在地上打滚,叫道:“老和尚!莫念,莫念!” 唐僧念够十馀遍,方才住口,说道:“你且去,且去。我不消你跟我做徒弟。” 行者十分疼痛,问道:“怎地赶我?” 唐僧说道:“你这般作恶,打杀多人,全无半分善念,一路行来,多有劝你,屡教不改。沙门怎有你这般凶性之辈,我不再要你跟随,你快去。” 行者道:“师傅,你果要赶我,莫不忘记菩萨所言。” 唐僧道:“决意赶你,你若再不走,我定再念紧箍咒儿。” 行者心中惊惧,不敢再留,驾起云光,往天上而去,行至半空,他四处张望,有些无措,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教往果山去,又恐山中猴子猴孙,笑他次次遭赶,不似个人物。若投奔天宫,又恐天宫久居不得。若去投海岛,又羞见海上诸仙。若奔龙宫去,又着实不肯往。但若是往方寸山去,又因此时不曾功成,无颜再见大师兄与师父。 行者叹道:“近来心烦气躁,不知是何等缘故,且与他伏个低,莫教大师兄,师父失望。” 想罢。 行者按落云头,侍奉于唐僧马下,说道:“师傅,弟子果是知错,但请师傅念在菩萨面上,饶我一回,再不敢作祟行凶。” 唐僧不答,只念紧箍咒,念足二十馀遍方停,痛得行者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唐僧念足,说道:“你快些离去,若你再留,我定念紧箍咒儿。” 行者半晌方是起身,说道:“莫念。西行路上若无老孙庇佑,你断难去得。” 唐僧十分发怒,说道:“我不消你跟随,你杀生害命,不知添多少罪孽,若有你在,我方去不得西天,你再不去,我定再念紧箍咒儿。” 行者不敢停留,驾云离去不知该往何处走,思量许久,只道往落伽山而去,要与菩萨诉苦,说不得菩萨火性不退,听闻这事,会教训这老和尚,替他出气亦是说不准。 行者驾云离去,暂时不提。 ……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姜缘修行良久而出,唤集重阳与红孩儿至瑶台中,登坛高坐,说些天地数与二人倾听。 重阳与红孩儿落座班中,重阳本使红孩儿坐首位,但红孩儿却道‘你乃小老爷,当坐首位’,劝得重阳落座。 二人谦让一番,红孩儿执意如此,重阳无奈,只得落座首位,红孩儿落座次位。 重阳转身说道:“圣婴,他日无须再称我为‘小老爷’,有道是先进者为兄,你本事胜我多矣,当不得你这般称呼。” 红孩儿道:“礼不可废,你乃上老爷弟子,当称你一声小老爷。” 重阳道:“若你这般,他日你唤我同你耍子,我定不肯,不再相见。” 红孩儿急道:“不说就是,不说就是。” 重阳道:“若你不弃,你称我声兄长便是。” 红孩儿拜礼称‘兄长’。 姜缘落座坛上,说道:“你二人莫要喧嚷,且静心听我讲述。” 重阳与红孩儿不敢再多言,落座班中,洗耳用心。 姜缘遂讲述天地之数与二人倾听。 此方讲说有半日馀,真人说天地数与红孩儿听,乃教巩固,说与重阳所听,方为教导。 重阳如今不曾有修行在身,故真人未有多讲。 讲毕。 姜缘未曾散去班中,高坐坛上,说道:“重阳。” 重阳闻听,急出班中,拜道:“师父,弟子在此。” 姜缘问道:“你可将室中藏书读尽?” 重阳道:“回师父,藏书室尚有半数书籍不曾读尽,弟子近来读一书,手不释卷,故不曾读其余书,进展缓慢。” 姜缘再问:“你读的那一书,且说与我听。” 重阳道:“师父,弟子所读,乃是先前师父为弟子解读的道书。” 姜缘笑道:“你多喜玄门。” 重阳说道:“师父,弟子涉猎广泛,但不知为何,多以读道书时,心中不知缘何情不自禁生得喜意,是故多读以道书。” 姜缘道:“你果真涉猎广泛?” 重阳道:“不敢欺瞒师父。” 姜缘问道:“既如此,我且问你,儒在何意?” 重阳拜礼道:“师父,儒在礼,在德。” 姜缘笑道:“藏书室中儒类多有藏书,如自南瞻部洲取来‘六艺’之书,其中多有讲说先人治国道理,那等无用不成。” 重阳道:“师父,弟子于此有所见解。” 姜缘道:“怎说?”重阳道:“师父,六艺之说,多是先人旧事,有道是‘今时不同往日’,先人旧事于今,不曾适用,陈陈相因的旧迹罢。若学此道理,便落下乘。儒之精义,在礼,在德,诸般道理无外以此二者延伸。” 姜缘闻听,颔首笑道:“不错。我再问你,佛在何意?” 重阳答道:“佛在心,在念。” 姜缘问道:“怎说?” 重阳答道:“师父,禅在心觉,寂灭在念。” 姜缘再问:“道为何意?” 重阳再答:“道在求己。” 姜缘笑道:“你果是聪慧。” 正是深谙此道者,言简意赅,不明不白者,长篇阔论。 重阳道:“书中言说,非弟子所言。” 姜缘摇头道:“道不远人,人自远之。道常在也。重阳你读书许久,今我意教你个门道,好教你修行,你觉如何?” 重阳行得大礼,方才说道:“但凭师父教诲。” 姜缘道:“且起。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尽有正果其中,你教学那一门?” 重阳道:“师父,弟子昔日在宫中为太子,蒙受大难,此身受困,不得而出,饮毒酒身死,乃师父赐深恩,方才得以脱困,一心修行。今师父赐弟子以门道修行,弟子绝不敢挑剔,但凭师父言说。” 姜缘道:“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此乃你修行之门道,我做不得主,故须你亲自挑选,修之则再无退路。” 重阳沉吟良久,说道:“但请师父赐些个有道气的门道。” 姜缘笑道:“三百六十旁门皆可。你且说个修行来,若你要修行请仙扶鸾的,便修个术字门。若你要修行朝真降圣的,便修个流字门。若你要修行休粮守谷的,便修个静字门。此种种旁门,我虽不怎熟稔,但引你入门尚可。” 重阳道:“师父,这等门道,俱有道气不成。” 姜缘道:“自有道气其中。” 重阳道:“师父,弟子……弟子昔日读那金丹一卷,不知可是门道之一?” 姜缘闻听,面有笑意,说道:“自是门道。” 重阳跪伏在地,说道:“弟子本不该挑剔,但凭有些道气,弟子便学了。不知为何,弟子心想金丹一卷,便不由向往,欲学那等门道。” 姜缘道:“你可知,那金丹乃是个甚门道?” 重阳摇头道:“昔日听闻师父讲说,但不曾窥全,故不知此门道如何。” 姜缘道:“此门道乃是个金丹正道,等闲人万万学不得,你可明白?” 重阳道:“师父,弟子曾历生死关,怎惧难关。” 姜缘道:“非我不欲传你,乃此门道远胜你所想之难,非是天地生成者,习之甚难,我昔年修持,亦是此门道。然我修习此门道数百载之久,历千辛万苦,得些运道,方才功成。若习金丹道,但有一步行差踏错,你即身死,如此,你还愿学之?” 重阳朝上磕头,道:“弟子不惧。” 姜缘低头细看,见重阳泥丸宫隐有神光,知是元神在指路,他说道:“你且回去好生思量几日,若果真一心修持,你再来寻我。” 说罢。 他离坛远去,往静室中去。 重阳拜礼送别于恩师,若有所思。 …… 月明风清日,姜缘归静室中修行,盘坐于蒲团,养性修真。 正值二更天时,姜缘忽是心有所感,抬头朝静室外望去,他披上紫袍,行至室门,将之打开,但见重阳跪于他室外。 姜缘说道:“重阳,你跪于我室外作甚?” 重阳道:“弟子心意已决,故来见师父。” 姜缘笑道:“既是心意已决,何必夜半而来,再者我若不是,你岂非在室外久跪?” 重阳道:“师父,弟子自明心意,故迫不及待而来,行至室外方知天色已晚,不敢惊扰师父,故而在室外等候。” 姜缘道:“罢,罢,罢。随我进来。” 说罢。 真人往室中走入,径直落座蒲团上 重阳紧随其后,行大礼拜于真人。 姜缘望定重阳良久,口中唱吟,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重阳,你即前来,果是一心修个金丹正道?” 真人再三询问。 重阳道:“师父,弟子一心修持。” 真人说道:“你既一心修行,我不阻你,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然正道独金丹一道也。修持正道,千难万难道不尽,若功成时,自有万劫长生不老之能,那时方得大自在。” 重阳道:“师父,弟子明心志诚,望请师父舍大慈悲传我门道,弟子绝不有悔。假若弟子功败身死,亦是弟子不得缘法,怨不得旁人。” 姜缘见之,心中感慨万千,他见重阳,如见他从前。重阳蒙受大难,心死道生,他从前一场大梦,何曾不是心死道生。 二人本相同,无外先行后行之分罢。 姜缘道:“重阳,且静心听好,我与你说道一二。” 重阳再三拜礼,洗耳用心,以听真人讲道。 真人遂将金丹道修持事宜,与重阳讲述,他不曾传得道秘,多以与重阳讲述身中五人,只待重阳降伏五人,那时再修传道秘。 …… 话分两头,大圣一驾筋斗云,行至南海落伽山,刚入紫竹林中,但见那守山大神黑风怪现身拦下大圣。 黑风怪拦下,问道:“大圣何往?” 大圣望见黑风怪,说道:“欲寻菩萨,你这厮自黑风山得出,成了守山大神,倒也自在。” 黑熊精笑道:“自是有些自在,大圣既要来寻菩萨,我且与你通报。” 大圣道:“劳烦,劳烦。说来也怪,我本心中烦恼万千,只道不得片刻安宁,今一路云光赶来落伽山,竟不再烦恼,果是个仙家福地,不同寻常。” 黑熊精道:“此乃仙家之地,自有福气。” 大圣笑着应答,请黑熊精为他通报,不消多时,黑熊精即归,请他入潮音洞中,菩萨正在其中等候他。 (本章完) 第150章 一体二心难分辨,寻求真人辩真假(求月票) 第150章 一体二心难分辨,寻求真人辩真假(求月票) 却说孙大圣再遭贬去,入了潮音洞,叩见观世音菩萨。 菩萨端坐莲台,问道:“悟空,你再行至我处,可遇险难?” 大圣倒身下拜,提起事由,悲从心来,眼中噙泪,说道:“菩萨,我生来多年,怎受得这等气。弟子昔年为一方妖王,麾下兵马不计其数,好不逍遥,好不自在。今蒙菩萨点化,保唐僧西行,洗业除邪,屡次与妖魔斗法,保全他命。他今时却不曾识我保他之心,将我贬去。” 菩萨道:“他怎地又贬你。且将事由与我细细说道。” 大圣备陈前事,待是说毕,方是道:“但请菩萨为我做主。” 菩萨说道:“此间事我已知悉。唐三藏奉旨西行,乃是个善信,决不伤人。他不似你这般神通广大,自不知你所想,然你今皈依沙门,却不该如此造此杀孽。此事,你二人俱有过失也。” 大圣道:“菩萨,纵是弟子有所过失,他不该如此赶我。” 菩萨问道:“此事三星仙洞真人知否?” 大圣道:“尚不曾与大师兄言说,不知怎说,故来寻菩萨。” 菩萨道:“你暂无须同真人分说,安心在我此处,晚间我自与你个公道。” 大圣唱了个喏,遂道:“早前弟子心神不宁,今来落伽山中,神清气爽,果是菩萨法力高深,道场不同。” 菩萨闻听,即是运心三界,少顷间知了事由,说道:“悟空,你修行该是有成了。” 大圣不解其意,道:“菩萨,老孙修行五六百载前便成,怎个有成之说?” 菩萨笑而不语。 …… 话表,西行路上。 取经人一众失了心猿护持,再是行走,唐僧教猪八戒牵马,沙僧挑担,共是西行。 不知行至何处,唐僧又饥又渴,勒马停缰。说道:“徒弟,这半日来,行走已久,自是饥渴,那个去化斋来与我用?” 猪八戒闻听,纵起云头上天,四下乱张,复落地,只听他道:“师父,此地却无处化斋。” 唐僧忆那猴儿,若是那猴儿在,定有法子寻个斋饭来,但念猴儿凶性,他只得暗叹,遂道:“既无人家,去打些水来,与我解渴。” 猪八戒有些不忿,想使唤沙僧去,但见沙僧挑担侍奉唐僧,也便只得按耐,取了钵盂,往前去取水。 唐僧坐在路边久等,不知等得多时,猪八戒迟迟不归,沙悟净见之,只得亲往去寻,让唐僧在原地等候。 猪八戒与沙悟净却不曾知得,行者二心自身中而出,化作六耳而现,其自行者心中而生,与行者一般无二,行者前后他俱知。 六耳见了猪八戒与沙悟净离去,正是要‘李代桃僵’,取代大圣,此教二心扶正。 六耳猕猴一驾云头,取个磁杯,呈水而来,落在唐僧身前。 唐僧见来者是‘行者’,心中生嗔,骂道:“你这猢狲,又来作甚。” 六耳捧着磁杯,赔笑道:“师父,弟子知错哩。若无我,你断难行得西路,取得真经,不若师父饶我一回,我再不敢杀生害命。” 唐僧骂道:“去不得,又干你这猢狲何事?只管离去,来缠我作甚。” 六耳本是二心生,恶念所化,怎听得这般辱骂,面相凶恶,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老和尚,胆敢辱我。” 六耳举棒就打,一棒打在唐僧脊背,将唐僧打昏过去,抢了行李包袱,又取通关文碟来,喜笑颜开,一驾筋斗云,往果山去。 待猪八戒与沙悟净归来,见着唐僧昏倒,上前来扶,细细一问,方知缘由,竟是孙行者来抢包袱,打伤师父。 八戒闻听大怒,便说道:“待我去他家,我知他山场何在,我与他分说,讨回行李。” 唐僧拦下,说道:“那猴头有些本事,悟能你性急,若是与之分说,定要打起来,那时你岂不是教其一棍打杀,使悟净去。悟净和气,与其分说,讨回包袱,若是不还,不须与他打斗,去请菩萨就是。” …… 却说沙悟净得令,驾云往果山而去,待入了果山,沙悟净便见得六耳端坐主位,在念叨着甚,细细一听,才知道是通关文碟,他自上前讨要。 沙悟净上前拜道:“兄长在上,弟在此行礼了。” 六耳见之,问道:“你这假惺惺的老好人来作甚?” 沙悟净忍着性子,朝上再拜,说道:“兄长,弟乃为包袱一事而来,师父遭兄长惩戒,已知悔悟,但请兄长将包袱归还,再走西行路。若是兄长贪恋山场,不肯回归。也请将包袱还于我等,绝不敢惊扰兄长。” 六耳本教行个‘李代桃僵’的法子,怎肯将包袱交还,他说是:“那老和尚德行不正,我要寻个得道的高僧,再去取经。” 沙悟净闻听,心惊胆战,问道:“大师兄,你怎个这般言说。” 六耳道:“你这厮,快快退去,莫要多言,我自有取经门路。” 沙悟净道:“兄长怎说亦是名门出身,怎能做这等事情,方寸山的广心真人,怎愿见你如此。” 六耳提及‘广心真人’,神态有些慌张,不欲多言,只差猴子猴孙来将沙悟净赶出去。 沙悟净遭群猴赶出,实在无法,只得驾云往南海而去,要拜见观世音菩萨,讨个公道。 …… 沙悟净驾云行了个昼夜,终是行至落伽山中。 惠岸尊者现身来问,说道:“沙悟净,你不保唐僧取经,来此处作甚?” 沙悟净拜礼道:“尊者,前来状告行者,还请尊者与菩萨说道。” 惠岸尊者问道:“此事早有所闻,唐僧贬了大圣,菩萨言说各有过错,怎个你再来状告?莫欺大圣无人看护,恼了真人,西行前路有得是你等受着的。” 沙悟净道:“非是此事,乃有他事。” 惠岸尊者说道:“既如此,你少待一二。” 说罢。 惠岸尊者往潮音洞去,与观世音菩萨言说,这时大圣正在台下与菩萨谈说,闻听,笑道:“定是唐僧有难,来请菩萨哩。” 菩萨道:“不曾见得。” 菩萨遂令惠岸尊者将沙悟净带入。 沙悟净见了大圣在台前,骂道:“你这猢狲,欺人太甚!在果山前辱我,竟仗着云快,先来菩萨此处状告。” 大圣道:“我在菩萨处久矣,不曾回过果山,你怎说这等话。” 沙悟净道:“你怎敢在菩萨面前哄我?” 菩萨止住,说道:“悟净,稍安勿躁。悟空这三四日,皆在台下听我讲说,不曾离去。你怎个说这等,且莫赖了悟空。” 沙悟净遂备陈前事,言说与菩萨相听。 菩萨闻听,问道:“你言说,果山中有个行者在那?” 沙悟净点头道:“菩萨,正是哩。那行者言说要自己取经,伤了师父,抢了包袱。” 菩萨尚未言说,大圣十分发怒,抓耳挠腮,道:“是甚妖魔,胆敢冒充老孙,菩萨,我去擒拿那妖魔。”菩萨道:“你且去。” 大圣下了台,与沙悟净说道:“贤弟,我是甚性子,你尚是不知?岂会做那等事情,早前我心烦气乱,故行凶事,今时教来了菩萨道场,菩萨替我治好。” 沙悟净将信将疑,说道:“弟与你一道行走,免得有错。” 大圣应下,与沙僧一同驾云,往果山而去。 …… 再有一昼夜间,大圣同沙僧回到了果山中,大圣果见有个假行者坐在石台上,受群猴供奉。 沙悟净见之,亦明得错怪大圣,正要拉住大圣,不想大圣往前冲了过去。 大圣生嗔,骂道:“是那个妖魔鬼怪,变作我的相貌,受我儿孙供奉,看打!” 说罢。 大圣举棒就打。 那六耳眼骨碌碌一转,举起一条金箍棒,迎上大圣。 二人行在一处,顿教他人不知真假,两条铁棒打在一处,好一场厮杀。 这个是真大圣,那个是六耳心,两条铁棒振天关,各展本事逞刚强,本是一体二心生,怎有胜负强弱分,棒有随心如意能,自随二心生二棒,隔架遮挡斗凶狠,先前相斗在洞外,少时争持在半空,一来一往的赌斗。 那沙悟净与群猴怎知那个真,那个假。 四健将上前说道:“你可知那个是真的大王?与我等说道,我等好教上去助大王一阵。” 沙悟净抡着降妖杖,急道:“我怎个知得,且看好了,若有现原形的,便上前打去。” 四健将应声。 二猴争斗许久,斗百合不分胜负。 大圣停了争斗,与沙悟净道:“贤弟,既不得助手于我,速速退去,回复师傅,待我与这厮打上海上菩萨道场,教菩萨看个明白。” 大圣刚刚说出口,怎料六耳与其同时说出,真假难分。 大圣见状,急恼持棒就打,与六耳再是相争在一处,半行半打,往南海而去。 这番打闹一阵,不知多久,终至南海落伽山之中。 二心本一体,具有神通在身,这一入落伽山,二人相争,顿教山中大乱,惠岸尊者,善财龙女,黑风怪等齐齐现身,竟拦不得二猴。 二猴本事高强,非高深法力之辈,断拿不得。 此番动静,惊动菩萨。 菩萨走出洞中,喝道:“休要放刁。” 大圣顿将金箍棒一收,不敢造次。 那六耳同是如此。 菩萨说道:“你二人且分开两边,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大圣指定六耳,说道:“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六耳亦指定大圣,说道:“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菩萨自有慧眼以观,但二心本为一体,怎有真假之分,若是混淆,菩萨亦难以分清。 菩萨说道:“我难以分清,这般,真行者自有紧箍所缚,我念紧箍咒,若有疼痛者,便是真的,若没有疼痛者,便是假的。” 二猴道:“但请菩萨念咒。” 菩萨遂念动紧箍咒儿。 二猴顿感金箍勒肉,头痛欲裂,地上打滚。 菩萨见之,无奈摇头,只得不再念咒,感叹佛老之宝,非同凡响。 二猴见菩萨不念,又打在一起,成了一团,争斗不休。 菩萨本教说些什么,但见二人闹腾,说道:“悟空,你昔年曾在天宫受得仙箓,天上神仙俱认得你,你不若去天上分辨。” 二猴齐声应话,扯扯拉拉,争斗不止,两条金箍棒不时相斗,打到南天门外,四大天王齐来,拦下二人,闻听事由,迎入天庭,禀奏玉帝。 玉帝闻听有两个齐天大圣,便细细一看,再看后只道莫嚷了天宫清净,教两个大圣去地府一看。 一大圣一六耳自遵令往地府而去,又是一阵打斗,谁也奈何不了谁,本是一体出,怎个分胜负高明。 二猴在地府又是一阵闹腾,终是分辨不出,正是无措时,惠岸尊者赶来,止住二人争斗。 惠岸尊者道:“大圣。” 大圣与六耳异口同声,道:“何事?” 惠岸尊者分不出真假,说道:“二位大圣,菩萨知了你分不出个真假,于你二处,可分辨真假来。” 二猴问道:“怎说?” 惠岸尊者说道:“一处乃西天极乐,灵山胜境。一处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大圣一听,立马道:“去方寸山,去方寸山。” 六耳听了‘方寸山’,有些惊慌,遂说道:“去灵山,去灵山!” 大圣道:“你这妖魔,怎不敢与我去方寸山不成?” 六耳道:“怎地不敢?乃恐惊扰大师兄与师父罢。你这假的,果无半分孝心。” 大圣道:“今时分不出真假,若不敢与我去方寸山,你便是假的。” 六耳道:“有何不敢?去便去!” 惠岸尊者说道:“二位既如此,莫要在地府多闹腾,地府经不起二位如此闹腾,速速往方寸山而去,教广心真人与你二人辩个真假。” 大圣道:“你这假的,速速与我前往,教我大师兄分辨。” 六耳道:“那是我大师兄,你这假的。” 大圣骂道:“那是我大师兄。” 二猴同出地府,半空半雾的往方寸山而去,沿途两条铁棒还在争斗,怎肯罢休。 这番争斗有数日,方才抵达方寸山地界。 (本章完) 第151章 真人妙法识六耳,一体再无二心生(加更,求月票) 第151章 真人妙法识六耳,一体再无二心生(加更,求月票)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 姜缘正在瑶台班中教导着重阳。 只听真人讲道:“夫金丹者,始初必以五人为先。此道甚难,盖因五人者,各有神通,自应天地数,乃身中未有前,便其有存……” 真人讲着五人的一些缘故,所讲乃是五人之用等等,但他不曾挑明,只道须重阳自悟而出。重阳洗耳用心倾听,不敢有误。 真人讲至过半,忽觉洞府震动,他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 重阳自闻道中惊醒,道:“师父。” 真人拂袖,清风徐来,使重阳心静,他说道:“莫教心乱,府中有我,无碍。” 重阳拜礼道:“是,师父,” 真人道:“你且归室中静修一二。” 重阳遵命,再三拜礼,方是离去瑶台,归他静室。 姜缘自出瑶台,他要出府一观,忽有声起,乃为祖师。 “童儿,那猴头同其二心而来,将之收伏,莫教其乱了山中清净。” 姜缘闻听,知了事由,转身遥拜祖师静室,遂往山外去。 …… 话表二心行至灵台方寸山,六耳凶性更盛,再同大圣打起,两条铁棒振天关,各展武艺呈刚强,这个说你假我真,那个言我真你假,各不相让。 大圣架住六耳铁棒,说道:“你这妖精,今行至方寸山,断无你活路。” 六耳目中闪动,嘴中骂道:“你这假的,怎敢这般言说,到那大师兄面前,定教大师兄认出,打杀你这假的。” 大圣冷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此乃我家中,非你这妖精家中,你定要身亡。” 六耳道:“且与我去一见大师兄,你方知灾殃将至。” 二人喝骂间,打得山中动荡,灵兽争先奔逃,这金狮战战兢兢,玉象凄凄惨惨,玄猿缩首拜伏,山鹿诚心下拜,山中怎得安宁可言。 二人打得兴起,竟大闹方寸山,施展神通,这个用得三头六臂,那个一口毫毛,万千猴子猴孙来。 正当二人争斗时,忽有声起。 “悟空。” 二猴闻听,颤的颤,慌的慌,俱是心生敬畏来,二猴抬头望见真人踏祥光而来,径落二猴身前不远。 二猴争先上前,要说个明白,教大师兄来分辨。 真人怎教二猴开口,指定二猴,说道:“你这猢狲,这是何地,怎容你放肆,你闹得此山,莫不是要掀了此山,方才安心?既惊扰清修,且与我神通一道,谅你有甚法力胡闹。” 说罢。 真人把袖袍迎风轻轻的一展,刷地向前,笼住了二猴,使个‘袖里乾坤’的大神通,将二猴收入袖中。 二猴知了大师兄恼怒,不敢再闹,在袖中等候。 姜缘收伏二猴,但见山中有不少处林木遭这二猴所坏,正是思量间,但见清风徐来,那倒地的林木再起,一如从前,不曾有变。 姜缘知是祖师手笔,再是朝三星仙洞处一拜,拜毕,他方才归三星仙洞。 真人行至瑶台,登坛高坐,唤集真见与红孩儿喊来,同在瑶台中。 姜缘嘱咐道:“师弟,红孩儿,那猴儿二心生了,既是来家中寻得相助,我等助其一功。” 真见笑道:“但凭师兄吩咐。” 红孩儿道:“上老爷,昔日我多有误会,不曾与之赔罪,他算来亦是我老叔,自当相助。” 姜缘点头道:“师弟,你与红孩儿,一同把门,莫教他人离了瑶台,师弟你把中门,红孩儿把后门。” 二人俱是领命。 姜缘方才自袖中,像撮傀儡一般,将二猴取出。 二猴收了金箍棒,不敢胡闹,倒身下拜,二猴异口同声道:“大师兄,但请为我做主,有妖精变成我的模样作恶。” 姜缘低头细看,圣胎来助,他运气双目,不曾想他看不出谁是二心,盖因二心本一体,他遂问道:“你二猴,且将诸般事情与我言说。” 二猴遂备陈前事,自出西梁国后,深感心乱,到遭打杀强人,被唐僧所贬,去落伽山述苦,见有妖精变得模样,便寻菩萨,天宫,地府分辨,俱是辩不得,故来到方寸山,请得大师兄分辨。 真人听言,笑道:“你这猴儿,怎个落得这般模样。” 二猴再道:“大师兄,莫要取笑,正是遭邪祟侵犯,冒充我模样作恶哩。” 姜缘道:“我不瞒你,我却看不出你二人,谁是真悟空,谁是假悟空。” 二猴闻听,说道:“大师兄法力高深,怎会看不得。” 姜缘笑道:“我虽看不出,但我却知假悟空何来也。”二猴跪伏在地,拜礼道:“但请大师兄告知。” 大圣见六耳如他模样,急恼道:“你这妖精变的,怎个不羞,拜我大师兄。” 六耳道:“你方学我拜,才是真不羞哩。” 二猴扯扯拉拉,再要打起。 姜缘道:“你二人止住,休要胡闹。” 二猴方才不敢再闹腾。 姜缘道:“你二人,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我分辨不得,但知其来头,你二人听我细细说来,周天有五类,是以裸,毛,羽,昆,鳞。你二人可知此五类?” 二猴答道:“自是知得,不瞒大师兄,昔日曾强销地府生死簿,那时知得此五类,我之猴属因似人相,然不入人名,似裸虫又不居国界,故另有一薄所记。” 姜缘道:“然你等可知,尚有一类,不入五类中,非裸,非毛,非羽,非昆,非鳞,亦非你说那另一薄子之类。那一类,便是假悟空了。” 二猴问道:“大师兄,是那一类?” 姜缘说道:“乃混世四猴也。是以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六耳猕猴,此四猴混世,不入周天中。那假悟空者,乃六耳猕猴也。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乃心中所生,其诞生极难,若生则必为灾祸。” 二猴道:“大师兄,那妖精根源乃是六耳猕猴,不知大师兄有何法子,将他揪出,还我清白。” 姜缘道:“我委实不曾有那等法力,辩不得你二人谁真谁假。然我虽不曾有法力,但却另有法子。” 二猴拜礼:“万望大师兄教我。” 姜缘笑道:“你二人谁真谁假,且将金丹道秘说与我听,说得出的,那自是真的,说不出的,那自是假的。” 祖师传真法时,常有言说‘法不传六耳’,莫当祖师白说。六耳知不得道秘也,祖师传法,只得祖师知,教传法者知,再无三人二心。 大圣闻听,上前在姜缘耳边倾述道秘。 姜缘听言,即知真假,他望向六耳,喝道:“真假已分,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六耳闻听,胆战心惊,急纵身要逃,往中门而去。 早有真见在门前阻挡,道:“六耳休走。” 那六耳猕猴大惊失色,抡起铁棒就打。 但望真见将手中叶扇轻轻一挥,祥雾聚来,教铁棒打不得。 大圣骂道:“你这妖精,那里逃。” 大圣抡棒劈头就打。 六耳教道破源流,怎敢相争,道声‘变’,使个法术,变成苍蝇儿,往门缝便钻。 姜缘自有法眼,识破变化,道:“仙府门中,怎有苍蝇儿,变化门道,岂敢卖弄,那里走。” 说罢。 真人取戒尺,朝那苍蝇儿打去,戒尺轻轻一拍,六耳猕猴即现本相来,大圣举铁棒便打,一棒打杀。 大圣打杀六耳猕猴,至此再无二心,修行将有圆满之相,其身中二神失了六贼,二心相助,五人将定。 悟空打杀六耳,心中安宁,回身跪伏于姜缘身前,朝上磕头,不计其数,再拜礼于真见,说道:“师弟多感大师兄,二师兄相助。二位师兄深恩,师弟绝不敢忘。” 姜缘上前扶起悟空,说道:“早有言说,若需相助,归家即可。但你着实不该闹得山中不宁,扰了清净。” 悟空道:“一时性急,望请恕罪。” 把后门的红孩儿见了悟空,上前来拜:“老叔,老叔!” 悟空见之,笑道:“红孩儿,怎个是你?昔日你方不信我与你是本家,我是你老叔,今时可曾信了?” 红孩儿拜礼道:“昔日无知,归府中一问才知,乃我无礼也。望老叔恕罪。” 红孩儿再拜大礼,真是灵童儿。 悟空赶前扶起,说道:“好侄儿,好侄儿!莫要多礼,起来。” 红孩儿道:“老叔,今方知事情无假,老叔本事了得,侄儿佩服至极,但若有闲暇,不知侄儿可否向老叔讨学个武艺?” 悟空笑道:“贤侄这般乖巧,若教与我学武艺,老孙自当倾囊相授。” 姜缘道:“你这猴儿,莫在这儿多说,既今归来,师父在府中,你亦入府,当是去拜见。” 悟空一听,战战兢兢的,慌了道:“大师兄,唯恐师父恶我,昔日我已遭师父赶离。” 姜缘道:“若师父果真恶你,那你见不得方寸山,怎有入府之时?且安心去拜见,你今修行有所功成,自有颜面以见师父,” 悟空自知入府不拜恩师,情理不合,他胆战心惊,往祖师静室走去。 (本章完) 求月票及十二月总结 求月票及十二月总结 首先,和小伙伴们说声新年快乐!然后月初啦,求个月票,拜谢小伙伴们的鼎力支持! …… 不觉本书上架已经一个月了,上架首订九千多,上架一个月综合均订过两万啦,本书能有微薄成绩,全赖小伙伴们的支持,在此多谢。 上架前说过,每天更新不低于八千字,上架后也的确做到啦,一个月更新是二十六万字多,还时不时加更了,从没有拖更欠更一说。 新的一个月,也会保持更新,绝不拖更欠更,绝不请假,努力更新,以此报答各位小伙伴们的支持。 …… 另外就聊聊偶尔看到的评论区的一些问题,比如火候内丹,到底有没有存在,这个是的确存在的,但不兴炼,现在没人能成功。 还有就是每天评论区留言戒色的,这里就不点名批评某几个每次都说戒色几天几天,次次破戒的了。 还有就是书中内容,本书是以丹道修行的角度去解释书中的内容,所以阴谋论那些,就肯定不可能存在了。 …… 再次拜谢小伙伴们的支持,拜谢!!! 然后再求个月票,嘿嘿。 会努力加更的,争取质量稳住的同时,多多更新! 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152章 猴儿见祖师(求月票) 第152章 猴儿见祖师(求月票) 却说三星仙洞中。瞧这猴儿归府要拜祖师,曳步近前,在祖师静室前徘徊不定,但见静室门半开半合,祖师蜷缩身躯睡在床榻上。 猴儿等候半晌,终是小心翼翼的入了静室,跪伏在床榻前,不敢言语惊扰,只是等候祖师。 不知过去多久,祖师觉来,舒开两足,披衣盘坐,但见床前跪着一猴,其面目有灵,妖魔相将去。 祖师佯恼,说道:“你是那来的,怎入我府中,在我室前跪拜。可是那牛圣婴一时贪玩,不曾关了府门,教你山中猢狲跑进来了?” 猴儿胆战心惊,朝上磕头,说道:“师父,师父!弟子非是山中猢狲。” 祖师道:“既你不是山中猢狲,怎个入我府中,莫不是要修行的?” 猴儿道:“师父,弟子乃是悟空!” 祖师沉吟良久,说道:“你说的是我那第十小辈的徒弟悟空?” 猴儿道:“正是,正是。” 祖师说道:“绝无可能,我那小徒,生有灵相,怎是你这猢狲能比较?再说,我已赶他出师门,怎个又曾回来。” 猴儿闻听,悲从心来,眼中噙泪,说道:“师父,弟子果是悟空,教师父失望,弟子不曾学好,一心卖弄,今时教大师兄所助,方得回正道,请师父恕我之罪,弟子再不敢放肆,但请师父恕罪,恕罪。” 祖师离了床榻,上前将猴儿扶起,说道:“莫作姿态,我不曾怪你,与你相戏罢,你今二心除,重修正道,我亦喜说。” 猴儿止不住泪如泉涌,放声大哭。 祖师使猴儿坐于蒲团之中,说道:“你这猴儿。” 猴儿垂泪道:“弟子唯恐师父怪罪,久不曾拜,弟子无礼,无礼。” 祖师道:“我怪的乃是你那二心,非是你也。且起,且起。” 猴儿在室中与祖师谈说许久,师徒二人终是放下芥蒂,重修师徒情。 猴儿叩拜道:“师父,弟子愿在您前尽孝,不再离去。” 祖师落座蒲团,问道:“先前闻你大师兄言说,你保唐僧西行取经,重修正道,一心得个正果。怎个今时言说在我前尽孝,你可曾功成?” 猴儿道:“师父,弟子不曾功成。” 祖师道:“既是不曾功成,怎不去西行,待功成再归家中不迟。” 猴儿道:“我遭那唐僧贬去。” 祖师闻听,遂使猴儿将事由与之分说。 猴儿不敢隐瞒,将此间种种,包含从前教赶过一次的事情,悉数说出。 祖师听言,面上有怒,说道:“岂有此理。你且去寻你大师兄,让其为你讨个公道,这西行路,不去也罢。” 猴儿犹豫再三,拜道:“师父,有道是‘有始有终’,弟子已行此路多载,不可轻言放弃,当为此路行个‘终’来。” 祖师道:“你有此心,便是修行有进。罢,罢,罢。你且与你大师兄分说,教他为你讨个公道再谈西行之事。” 猴儿叩拜道:“是,师父。” 祖师摆手道:“且去,且去。” 猴儿不敢再扰,拜得大礼后离去室中,自静室而离,复行至真人静室。 真人室门大开,正在其中等候。 猴儿上前再拜,将与祖师言说之事,相告于大师兄。 姜缘听之,笑道:“你且安心在府中住下,我自有为你讨个公道来。” 猴儿道:“是,师兄。” 姜缘道:“师弟,你头上那金箍,可有些不适?” 猴儿闻听,面有喜色,说道:“大师兄,你有法子与我去掉这金箍?不瞒大师兄,师弟曾以金箍棒等诸般法子,或敲或打,或雷劈或火烧,俱耐不得这金箍。师弟曾请于菩萨,但菩萨只言说,无法可解,此金箍乃是如来所赐,解不得。” 姜缘道:“此金箍儿,自有解法,西方牟尼尊者曾与我言说过解法,我可为你解得。” 猴儿将脑袋伸出,说道:“既如此,请大师兄为我解了这金箍儿,大师兄你是不知,因此金箍儿,使我多磨难矣。” 姜缘笑了笑,不曾言说,只念松箍儿咒。 少顷间,猴儿觉头上金箍儿一松,遂将金箍儿拿下,喜不自胜,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好不欢喜。 猴儿道:“此金箍儿与我磨难许多,我教毁去。” 姜缘拦下,说道:“箍儿乃是个宝贝,悟空你若不要,与我罢。” 猴儿双手呈上,说道:“大师兄若要这害人的物,拿去,拿去。” 姜缘接过金箍儿,笑道:“既如此,你且去,你那室中,不曾有人所动,一切如旧。” 猴儿大喜,叩拜姜缘,方才离去。 姜缘望着手中金箍儿,遂将真见唤入。 真见入内,拜见真人。 姜缘将金箍儿与他,说道:“你且将这金箍儿放在府门前,何时悟空言说须此物,你使他去府门前拿走。” 真见接过,不解其意,问道:“大师兄,怎说?” 姜缘说道:“此金箍儿,有教人定身中五人之用,悟空不喜此物,然其修行,尚未功成,正易功败垂成之际,待其自省,自来要金箍儿。若教他人哄戴,终为不美,自省而戴,方是修行。” 真见拜道:“大师兄,我明矣。” 真见接过金箍儿,往府门放置,暂是不提。 …… 话表西行路上,取经人一众正是不耐,唐僧在路边枯坐。 唐僧说道:“早前我使悟能去那猢狲果山中取得行李,我等再是西行,不再要那猢狲护持,任那猢狲是假猢狲,亦或真猢狲,绝不用他。可悟能去取行李,怎这般时日不曾归来。” 沙悟净侍奉在旁,说道:“师父,二师兄平日乱言乱语,常说教分行李,你分多些,我分少些。今大师兄不在,他独身去取行李,莫不是中途取了行李,拐道往高老庄去,用行李换金银,做他女婿去了。” 唐僧闻听,唬得魂飞魄散,悲声道:“我自得菩萨指点,大唐皇帝旨意,西行取经,沿途不知行得多久,经历万千苦难,怎个今时行李尽去,通关文牒不在,再无西行之能。” 正是‘木母不得心猿制,必生祸心欺正主’。 沙悟净道:“师父莫忧。待我去寻他,先去果山,再去高老庄寻他,若是寻不得,我再往南海去,拜见菩萨。” 唐僧道:“悟净,你若去得,恐妖魔来害,无人护我。”沙悟净闻听,百般叹息,自无法子,只道大师兄不在,齐心不得,这般如何能取经。 沙悟净说道:“师父,不若等大师兄归来,收下大师兄,不然二师兄那性子,定生疲懒,须是大师兄才能教他收心。” 唐僧沉吟良久,说道:“但恐他作恶杀生。” 沙悟净道:“师父,近些时日来,大师兄何曾杀生?乃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再出此事,守不住心神,方才有所过错。” 唐僧道:“既如悟净你所说,那便饶悟空,待悟空归来,教其去将八戒与行李带回。” 沙悟净深深的唱了个喏。 二人在路边等了数日,既不曾等得悟空归来,亦不曾等得八戒挑行李回来。 悟净无法,只得拜请白龙马,想要其去请菩萨,来主持大局。 白龙马得了命令,再现龙身,挣着身子,往南海而去。 …… 白龙腾云多时,终是行至南海落伽山中。 白龙现身落伽山,惠岸尊者将其拦下,细细一看,认出来者,说道:“你不正是西海龙太子敖烈?怎不同唐僧西行,来落伽山作甚。” 白龙将事由与惠岸尊者讲说。 惠岸尊者闻听,问道:“大圣尚未曾归去,悟能亦去取行李,不曾归来?” 白龙道:“正是如此,故我师父在路边枯坐许久,不知所措,悟净师兄遣我来与菩萨分说。” 惠岸尊者即入潮音洞中,报与观世音菩萨。 菩萨即唤白龙近前,再问事由,问毕,说道:“悟空二心已除,既是不曾归去,料是在方寸山中,你且与我一道,去方寸山中一走。悟能那处,待悟空归来,遣悟空去寻。” 白龙道:“谨遵菩萨教诲。” 菩萨不敢有误,唤惠岸尊者为护法,驾祥云同白龙,往灵台方寸山而去。 不消多时。 菩萨径落三星仙洞前,将祥云散去,落在仙府前,自有尊者上前叩门。少顷间,真人上前将府门打开。 真人与菩萨见礼,待是礼毕,真人将菩萨一众迎入楼台之中,设席以待。 真人问道:“菩萨此来,可为悟空事来?” 菩萨坐于右席,说道:“正是。曾闻敖烈来言,悟空不曾再往西行,料悟空今在方寸山中,故来一问。” 姜缘笑道:“劳烦菩萨前来,却不曾与菩萨言说,悟空不去西行了,金箍儿我已教拿下,望请菩萨另择一人,保唐僧西去。” 菩萨叹道:“真人,此西行,既是为佛法东传,亦为众生也,再者为取经一众之修行,怎能言弃。” 姜缘道:“非我不使悟空西行,乃唐僧欺人太甚,屡赶悟空。” 菩萨闻听,遂使惠岸尊者与敖烈等离去,席间独二人在,菩萨合掌道:“真人,如何能使悟空归来?” 姜缘道:“菩萨,我果不欲使悟空前往,家师亦有此意。然悟空一心求个功成,方才有意再走西行路。菩萨,我不欲多言,只消唐僧往方寸山来,亲请悟空,方使悟空归去,保他西行。” 菩萨道:“真人,若是行至方寸山,纵有白龙马做脚力,亦须一年半载不可。” 姜缘笑道:“此亦为劫难。” 菩萨闻听,知了真人之意,遂说道:“既如此,便差唐僧往方寸山来,请得悟空归去。方寸山亦作西行,自无不可。” 姜缘与菩萨谈说,二人定下此意,要教唐僧往方寸山来。 菩萨与姜缘说完,便带惠岸尊者与敖烈离了方寸山,往高老庄而去。 …… 姜缘相送菩萨离去,他正要回静室之中,行至路上,但见有个猴儿正在前边鬼鬼祟祟。 真人指定前方,说道:“你这猴儿,跟着我作甚?” 猴儿方才走出,近前拜礼,说道:“大师兄。” 真人领着猴儿回到静室,盘坐蒲团,又取一蒲团,使猴儿落座,说道:“猴儿,你来寻我,可是为菩萨前来之事?” 猴儿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正是,正是。” 姜缘笑道:“你这猴儿,怎还性急。菩萨所来,乃为教你再取保唐僧去,我与菩萨言说,使唐僧来方寸山请你,你方才过去,若唐僧不来,你绝不许去保唐僧。” 猴儿拜道:“大师兄,我明矣,今时我不曾有金箍儿,那老和尚念旧话儿经,亦奈不得我哩。” 姜缘道:“悟空,你觉金箍儿有何用?” 猴儿提起箍儿,咬牙切齿,说道:“那箍儿乃是个祸害,教我头痛欲裂。” 姜缘笑道:“这些时日,悟空你在府中随我修行,莫要忘了。” 猴儿自是拜礼应答,不敢有误。 真人遂使猴儿离去。 悟空刚是出了静室,行出瑶台小道,正要归室修心,忽见红孩儿从府外走来,远远的呼唤他。 悟空走近了些,说道:“贤侄,你在此处作甚?” 红孩儿走出,说道:“老叔,我先前去外练武哩。” 悟空笑道:“贤侄果勤,教我那长兄勤多哩。昔年我与你父结拜为兄弟,日间饮酒作乐,不曾有你这般日日练武。” 红孩儿问道:“老叔,我父往前一如你这般,有些妖魔相不成?” 悟空说道:“我等七兄弟,一般模样,那时俱是修行不修心之辈,长得自有妖魔相。” 红孩儿道:“老叔,我父与你俱行正道,尚有五个叔叔,去了何处?” 悟空笑道:“不曾知得哩。昔年我教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久不曾闻,多是在那北惧芦洲等处,占山为王。” 猴儿说罢,拉扯着红孩儿,说道:“贤侄,走,走,走。你先前不是曾有言,要老孙教你练武,今有闲时,老孙便教你一二武艺,你且好生学着。” 猴儿拉扯着红孩儿,便往府外走去,叔侄二人要演练武艺。 (本章完) 第153章 唐僧往方寸山(双倍求月票) 第153章 唐僧往方寸山(双倍求月票) 话表西行路上,菩萨同惠岸尊者,小白龙一同行往高老庄,果在高老庄外福陵山中找到了持着行李的猪八戒。 菩萨半是劝说,半是呵斥,方才使猪八戒悔悟,随同菩萨一起驾云回归唐僧身边。 唐僧见了菩萨,急起身迎接,合掌拜礼。 菩萨道:“唐僧,猪悟能取行李离去,今已教我分说,自有悔改之心,随我归来,但西行路上,魔障凶高,你若无悟空护持,断难前行,取不得真经。” “再者,从前事由,我已知得,打伤你者,乃是‘假悟空’,今已分明,此事你与悟空俱有过错。” 唐僧叩头道:“谨遵教旨,不敢有误,愿收悟空再归来,同是扶持,往西天去。” 菩萨道:“悟空今遭你所贬,往方寸山去,你须往方寸山去,请得悟空归来不可。” 猪八戒有些不忿,小声说道:“同是出走,怎个他要去请,我老猪就教菩萨说回来了。” 菩萨自听得猪八戒胡言胡语,说道:“猪悟能,此事你亦有责,不曾修得口德,常有胡言胡语。” 八戒道:“菩萨,老猪向来惯了。” 菩萨道:“修行人教修口德,阎浮世界本是无边苦海,不修口德,必生是非。” 猪八戒道:“菩萨,我知了。” 菩萨不曾多劝,再与唐僧说道:“唐僧,望你早日请得悟空归来,方能护持你安心西行去。” 唐僧叩拜道:“定尊菩萨教旨。” 菩萨驾云与惠岸尊者离去。 敖烈变作白龙马,以作脚力。 唐僧吩咐沙悟净收整行李,往方寸山而去。 沙悟净得令,收整一方。 猪八戒近了唐僧身前,说道:“师父,老猪知错了。” 唐僧叹道:“八戒,你怎教取行李离去,不曾来寻我,教我在此处受苦受难,你取行李去得自在。” 猪八戒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师父,饶我罢。” 唐僧道:“念你有功,便饶你。” 猪八戒笑道:“多谢师父。我为师父牵马。” 唐僧欣然应允。 取经人一众方才再是上路,往方寸山而去。 唐僧上马,教八戒牵马在前,沙僧挑担在后,问道:“八戒,你可识得此去方寸山的路子?” 猪八戒说道:“自是识得。师父,我们果真要去请那弼马温来?” 唐僧道:“菩萨旨意,不可违之。” 猪八戒嚷嚷道:“师父,那方寸山不是甚好处,乃是个恶地哩。” 唐僧道:“莫要多言,管往方寸山去就是。” 猪八戒不再多言,牵马前行。 行至一高山之前,唐僧勒缰停马,说道:“八戒,前有险山峻岭,但恐要妖祟在其中,莫要分心,使妖祟侵犯。”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拍胸膛笑道:“师父莫要忧心,有我老猪在,管教甚妖邪,不敢来犯哩。” 沙僧道:“二师兄,须要上心,不可懒惰。” 猪八戒道:“你且安心,沙师弟,我老猪不曾懒惰。” 一众遂行高山,不久有虎豹豺狼来犯。 那猪八戒见虎豹豺狼前来,心下一惊,提着九齿钉耙便打。 虎豹豺狼见着八戒有些威气,唬得逃窜,八戒骂着追上去。 但见有头猛虎自后扑来,将唐僧从马上扑倒,便作势要咬,唐僧惊恐万状,道声‘我命休矣’。 幸是沙僧放下担子,取降妖杖,一杖打杀猛虎,将唐僧扶起,说道:“师父。” 唐僧惊魂未定,道:“悟净,幸是有你。悟能去何处了。” 沙僧道:“师父,二师兄追着那些虎豹豺狼去了,不知往何处去。” 唐僧眼中噙泪,说道:“念往日悟空在时,怎有这等虎豹豺狼来犯。” 沙僧道:“师父,莫教二师兄牵马,二师兄向来懒惰,不如大师兄那般,有无量神通,防不得妖邪。” 唐僧道:“悟净,你来牵马便是,早些去将悟空请回来,我等再是西行去。” 沙僧道:“是,师父。只望师父日后莫要再赶大师兄,前路凶高,若无大师兄,定难前进。” 唐僧自是应答。 ……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去。 却说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姜缘与祖师一如既往,日日与府中静修,养性修真,不曾有误。 重阳参悟金丹门道,亦常常静修,真见则在丹房之中习全火候那等。 余悟空与红孩儿是府中最为闹腾的二人,常在府外演练武艺。 时日久了,猴儿不曾自知,常常在山中耍子,少了静修。 一日,猴儿在府外与红孩儿一如往日演练武艺。 叔侄二人枪棒相交,打得火热,一个抡起铁棒如龙离水,一个直挺尖枪似凤穿,双双争斗呈刚强,这个菩提门下弃邪归正,那个真人府中乖巧灵童,一来一往的争斗。 相斗二十合,红孩儿终是败下阵来,将火尖枪一收。 红孩儿说道:“老叔,你的武艺进展甚大,我不是你的敌手。” 悟空将金箍棒收了,笑道:“贤侄,你的武艺亦是有进。” 红孩儿说道:“老叔,你武艺精进归精进,但怎地相貌丑了不少。” 悟空笑道:“你这侄儿,怎地嫌恶老叔不成?” 红孩儿道:“不曾嫌恶,不曾嫌恶。乃老叔面相果有变化,故侄儿出言提醒。” 悟空说道:“怎说?” 红孩儿道:“老叔相貌来府中时,有些好看,今时反倒是有些不好看了。” 悟空闻听,心有所惊,说道:“竟有这等事,我且去寻大师兄,不与侄儿你耍子。” 说罢。 悟空往府中而去,行入三星仙洞,方才知得大师兄不在府中,在山腰那儿。 悟空遂离府,去寻大师兄。 猴儿行在山崖间,使个‘望气’的门道,但见山腰处一老柏林间,果真有些神光在上,他那大师兄,定在此处。 猴儿将身一纵,近了老柏林间,他望见远处,真人正与白鹿谈说,似在教导。猴儿心中暗笑:“且看我使变化之术近身,与大师兄耍子。” 想罢。 猴儿道声‘变’,成个蜜蜂儿,往林间钻入,待近了许多,他方才听清真人在与白鹿说些甚。 只听真人说道:“鹿儿,你近来修行如何?” 白鹿跪伏,答道:“老爷,我近来在山间清修,不曾作恶,不曾懒惰,不曾耍子,只道一心修行。” 姜缘道:“果是一心修行,不曾有误?” 白鹿道:“自在阎浮世界行走多遭后,我自定心,劳是老爷挂念。” 姜缘道:“你在阎浮世界行走多遭,教你多生感悟的,是那一遭?” 白鹿道:“老爷,除二法会外,便是在灌江口一遭,使我感悟深刻。” 姜缘笑道:“灌江口一遭?可是你奉我命,护持左氏子去南瞻部洲,即将功成时,去那显圣庙宇盗窃,教那二郎神擒拿,还是我去救你。” 白鹿道:“老爷,正是那一遭。” 姜缘问道:“这一遭,你如何感悟了?” 白鹿道:“老爷,这一遭,教我知得,何为‘功败垂成’。” 姜缘笑道:“怎说?” 白鹿道:“老爷,越是功成之际,越易生出骄纵,故而松懈,自以圆满,余步不曾走出,自以功成,行事乖张无法,以至功败。我曾见一金狮捕兔,力量悬殊,亦知得全力以赴,不曾功成前,道一千说一万,亦有功败之嫌。此一遭教我,当全力以赴,功成再松懈不迟。” 姜缘笑道:“因此事,你在法林难取经人时,便以我与西方牟尼尊者论法之言,为难取经人?” 白鹿忙是赔罪。 猴儿变作的蜜蜂儿闻听真人与白鹿谈说,心中存思,不敢惊扰,往外飞离。 真人在猴儿离去时,张望一眼,含笑不语。 猴儿归了三星仙洞,入静室中,盘坐沉思,他近来是否松懈修行,生了许多骄纵。 猴儿道:“我自何时这般?是金箍儿离去后,心中无方,不再重于修行,平日在山间玩耍?功败垂成,功成时再松懈不迟,此乃真言也。” 猴儿定心,再不曾胡来,多以府中静心修真。 …… 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 取经人一众翻阅重重高山,历经磨难,终是近了灵台方寸山。 此间自有天神相佑,不曾遇到妖魔鬼怪害命,然虎豹豺狼那等,一路走来,数不胜数,教唐僧受多磨难。 虎豹豺狼那等尚是其一,再者猪八戒性子向来懒惰,化斋取水,多有懈怠,教唐僧常常又饥又渴。 唐僧经多磨难,方知行者有何等神威,只消行者在,虎豹豺狼不敢来犯,他只道饥渴,行者少顷间取来斋饭与水,纵有妖邪来害,行者亦有法子解他灾难。 唐僧行进方寸山地界,沿途山清水秀,造化其中,使他心中轻松许多,他问道:“悟净,方寸山尚有多远?” 牵马的沙僧答道:“师父,近了。此处山清水秀,不曾有妖邪在其中,虎豹豺狼亦不见,便是因近了方寸山的缘故。” 唐僧合掌说道:“前闻八戒言说方寸山乃是个恶地,不想这般秀丽,这些美景,看三日亦看不尽。” 沙僧道:“师父,莫听二师兄的,方寸山乃是一处仙山哩,怎会是恶地。” 猪八戒挑担跟在后头,闻听此言,嚷嚷道:“山是好山,人是恶人。” 唐僧说道:“不可胡说,居住此等仙地,定是有德之人。” 沙僧忽是出声,指定前方一山,说道:“师父?那便是方寸山,老沙从前曾来,故知旧路。” 唐僧道:“快些过去,请悟空来,我等再行西路,此番行走许久,不知多少光阴去。” 猪八戒道:“师父,我等一路走来,并无大事,无须那弼马温,我等亦能西行。” 唐僧道:“莫说这等,既遵菩萨教旨,不可有言弃之说。” 说罢。 唐僧催促沙僧牵马,往方寸山而去。 行得多时,至灵台方寸山下,唐僧抬头遥望,虽只可遥观山下一角,但亦可窥得此乃何等仙山。 唐僧赞叹道:“仙山,仙山!不想悟空家住此山中。徒弟,今访仙山,当下马步行,不可逾越。” 八戒望见仙山,说道:“若我是大师兄,有这等家中,绝不做甚和尚。” 唐僧道:“八戒,我等出家人,不可因富贵而动心。” 猪八戒只得应声称是。 取经三人登山,初登山时,有玄猿献水来,与一众解渴,行至山腰时,有灵鹿衔着灵果来,与一众解饥,真教唐僧感叹万分。 猪八戒道:“此山不怎地。” 沙僧道:“二师兄,仙府门前,不可胡言,怎地教这般说。” 猪八戒说道:“有道是‘看人下菜碟’,我见这方寸山亦是这般,往日我老猪来时,不见得有玄猿献水,灵鹿衔果。今师父来了,便献水衔果来,此不正是看人下菜碟。” 唐僧转身说道:“八戒,莫要胡言。” 猪八戒不敢再言。 取经人一众行得良久,终至三星仙洞之前。 唐僧行至仙府前,说道:“悟净,将包袱解开,与我将袈裟取出,再将九环锡杖与我拿来。” 沙僧应声,回身解开包袱,取袈裟为唐僧披上,又与九环锡杖交给唐僧。 唐僧整衣端肃,说道:“你二人整衣,莫要失礼。” 沙僧与猪八戒遂整衣,将兵器放置一旁,随行在唐僧身后,不敢失礼。 唐僧行走上前,叩响仙府大门。 少顷间,有一灵童开了府门,但见府外是唐僧,问道:“唐朝和尚?你不取经,来此处作甚?” 灵童正是红孩儿。 唐僧认是红孩儿,唬得一跌,慌了道:“贫僧来请悟空同我西行,怎是你。” 红孩儿正要说些话,望见猪八戒,心中有气,骂道:“猪八戒,你那里走。” 说罢。 红孩儿从府门旁取火尖枪,脚踏火光,朝着猪八戒就打杀去。 猪八戒骂道:“你这遭瘟的,怎个追着老猪来。” 猪八戒不敢大意,往后就逃,怎料红孩儿不理他人,只管追着他走。 红孩儿不答,挺枪就刺,一心要报口舌仇怨。 正是‘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 (本章完) 第154章 悟空二戴金箍(求月票) 第154章 悟空二戴金箍(求月票) 却说三星仙洞前,红孩儿见了猪八戒,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挺火尖枪,脚踏火光便追赶而去。 猪八戒叫苦不迭,只叹手中不曾有兵器,故耐不得红孩儿,在山林间逃窜。 唐僧与沙悟净在府门前张望,不知所措。 忽有声起,教二人回神。 “那来的可是东土大唐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 唐僧回望,真见正在府门前,笑意盈盈,手持叶扇,教人如沐春风。 唐僧上前合掌道:“贫僧正是大唐皇帝钦点往西天取真经的和尚。今蒙菩萨教诲,特来仙府中请悟空同往取经。” 真见笑道:“教圣僧失望矣。悟空在府中静修,不曾有出府之想,圣僧请回。” 唐僧闻听,一时不知怎答,沉吟良久,方道:“先生,此乃蒙受菩萨指点而来,望请先生教我与悟空一见。” 真见道:“圣僧不必言说菩萨,莫说菩萨,便是西方牟尼尊者亲临,亦该知礼。” 唐僧听是‘佛祖来了亦该知礼’,唬得一惊,忙是一拜,说道:“是贫僧失礼了。不知先生,如何能教我与悟空一见。” 真见笑道:“悟空果真在静修,不曾有瞒。” 唐僧不知怎说。 沙悟净上前道:“先生,我等诚心见大师兄,望请先生准许。” 真见道:“不若这般,你们若能等得悟空静修功成,那时再带其与你们一见,如何?” 沙悟净问道:“不知大师兄静修何时方功成?” 真见道:“不知。许是月馀,许是年馀,许是十年八年,说不得。” 唐僧闻言,面上有慌,怎料得须这般光阴。 真见说道:“圣僧,若等得,便等罢。若等不得,便早早下山去,管教西行路上走,莫要误了时辰,得不偿失。” 说罢。 真见往府内走入,未曾关得府门。 唐僧与沙僧望见,不知如何是好。 唐僧本想问一问两个徒弟,但八戒正教红孩儿不知追到何处去,他只得与沙悟净问道:“悟净,我等该是在山中等待,还是该下山去。” 沙悟净说道:“师父,不妨等等。西行路上,若无大师兄护持,我等断难行。” 唐僧心神不定。 沙悟净再道:“师父,这等时日,我等行至方寸山来,沿途尚无妖魔鬼怪来侵犯,只有虎豹豺狼,便教我等应接不暇。若使大师兄在此,只管往那山林呼喊一声,怎有虎豹豺狼敢侵犯我等,再者大师兄在时,何曾使师父饥渴难耐?” 唐僧闻听,叹道:“寻处地儿,在山中等候。” 沙悟净:“是,师父。” 二人往回走,寻了一处阴凉的地儿,搭了个草庐,教唐僧在其中居住,静等悟空静修归来。 猪八戒与红孩儿二人的争斗,打了三日,方才教真见喊停。 真见将猪八戒喊回草庐中,只与沙悟净言说,若猪八戒再说些浑话,只管去三星仙洞中呼喊红孩儿,只教猪八戒再不敢。 沙悟净应下,此事不提。 …… 三星仙洞中,真见行瑶台小道,叩响真人静室之门,进入其中。 真见望见姜缘盘坐床榻上,拜礼道:“大师兄。” 姜缘睁眼,问道:“师弟,事情办妥了?” 真见道:“那唐僧一众正在山中等候悟空师弟,大师兄,该教他们等多久?” 姜缘笑道:“师弟,等多久,非我等决定,乃取经人决定。心若不齐,行走多时,亦是无用之功,若是心齐,真修行方是始初。” 真见若有所思,拜礼后离去,不曾多问。 姜缘望真见离去,笑道:“这师弟,早年间一叶障目,今时修成正果,法力日深,法性深通。” 他静修真性,不曾起念。 真人这般静修,光阴不知几何,夜半三更时,心有所感,自静修中醒来。 姜缘复望门外,见有一猴儿鬼鬼祟祟,他笑道:“你这猴儿,莫不是昔日大闹天宫时掏摸的勾当做多了,是个惯家熟套,今日教做这勾当与我看,使我知你本事?” 那室门教推开,猴儿探头进来,说道:“大师兄,门儿不曾有开,你怎个知我前来?” 姜缘指定猴儿,笑骂道:“若我这等本事教无,府中岂非教掏摸的,取个精光?” 猴儿拜道:“大师兄神通广大。” 姜缘道:“你这猴儿,怎喜夜半三更来,有何事寻我不成?” 猴儿抓耳挠腮,欲言又止,似不知怎说,在室内坐立不安。 姜缘不曾追问,只望猴儿,见其何时说出口。 猴儿这般上蹿下跳,不知几时,开口说道:“大师兄,先前我曾请大师兄将我头上箍儿解下,将箍儿与了大师兄,今时方觉修行功成,尚有些难度,故来请大师兄,借个箍儿与我修行。” 姜缘笑道:“我本以为你夜半三更来我处作甚,不想来讨要箍儿。” 猴儿说道:“大师兄,非是讨要,非是讨要。那箍儿我与大师兄,那便是大师兄的,乃是借。” 姜缘道:“那箍儿今时不在我处,你可寻你二师兄。” 猴儿听闻,方是再三拜礼,离去室中。 姜缘目送猴儿离去,笑道:“这猴儿,早前不知金箍儿之妙,今时倒是有所明悟,自有精进。” …… 悟空自离真人静室,行至真见静室,一番询问下,方才知得,金箍儿在府门处,悟空自是绕道至府门处,见了金箍儿放在府门边上。 悟空曳步上前,望见金箍儿,心中自是五味杂陈。 此金箍儿,他素来讨厌,屡次使法,要教破开金箍儿,今金箍儿离身,他反是多念及金箍儿。 金箍儿虽教他人念经,他必头疼,但却有定心之能,教他不忘修行,他静心修行以来,方知金箍儿之妙处。 悟空双手捧着金箍儿,沉思许久,将金箍儿再是戴回他头上。 金箍儿戴于他头上,不曾有昔日那般,见肉生根,宽宽松松,似随时可取下,更不曾有疼痛排斥感。 悟空戴金箍许久,只觉心中有定,喜不自胜,往室中静修而去。 …… 光阴迅速,不觉月馀而去。一日,姜缘在丹房之中,再是温养真阳之气,悟空再是来拜,正是分说,要教再往西行路上走。 姜缘坐在鼎炉前架火,望身旁猴儿,问道:“可曾想好?那唐僧便在山中,我本意教他等个三十六月,今时不过三十六日罢。” 猴儿道:“大师兄,师弟为修行去,只道早日行至西天,师弟亦可早日功成。” 姜缘道:“本教为你出口气,既你觉今时已出气,便去罢。” 猴儿跪伏在地,朝上叩首,说道:“蒙受师父与大师兄深恩,师弟永不敢忘,只道功成时,再归府中,日日侍奉在师父与大师兄身旁,尽全孝道。” 姜缘笑道:“你这猴儿,我乃你师兄,你与我说甚尽孝。” 猴儿道:“大师兄,阎浮世界中有言‘长兄如父’,大师兄与我恩情,我还不尽。” 姜缘道:“猴儿,莫说这等煽情的,且去,且去,可曾拜别师父?” 猴儿道:“方从师父处来。” 姜缘点头,再不多言,只唤猴儿离去。 猴儿下定决心,正是要修得功成,那时再归府来。 猴儿在府中收整,与真见,红孩儿,重阳一一道别,方才离了府中,他归府时,正是深秋,今时出府亦是正值深秋,不知光阴去多时。 猴儿行至府外不久,便见有一草庐,曳步近前,见沙悟净正在庐外晾晒衣物。 猴儿近前呼喊:“沙师弟,沙师弟。” 沙悟净见了猴儿,喜道:“大师兄。” 他遂入庐中,将唐僧与猪八戒喊了出来。 唐僧见了悟空,上前搀住,说道:“贤徒,久等多时。” 悟空倒身下拜,道:“弟子府中静修多时,不知师傅前来,教师傅久等,乃弟子之过也。” 唐僧道:“乃我早些时候,言语过重,激你离去,方有灾殃,菩萨与我言说矣。” 悟空道:“师傅,此方分别多时,该是西行。” 唐僧道:“今贤徒你归来,自当再往西行。” 悟空道:“师傅,此方种种,教我明得,西行路上,我等当齐心协力,休生不睦,戒贪戒嗔,共克难关,方能使我等到灵山处,取得真经,但我等不和,必生祸端。” 唐僧道:“贤徒言之有理。” 悟空道:“师傅,我等不可再猜疑也。”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何时猜疑你了。” 悟空一见猪八戒,上前扯住那蒲扇耳,笑骂道:“我等一众里,不修口德的,就只有你了,说的就是你,师傅,他日莫再听这呆子胡言胡语,胆敢言说,老孙铁棒伺候。” 猪八戒叫道:“哥啊,松开我哩。你方才说道齐心,怎个这时便打我。” 悟空道:“却是你该打。” 唐僧与沙僧见之即笑,一众欢欢喜喜,谈说许久,便要下山。 唐僧本教仙府前拜别,但悟空只说,不曾功成,无须拜别,他日唐僧若功成,再来登门拜访不迟。 唐僧只得作罢,往山下去。 取经人一众方才齐心不少,下山转入大道,再是要西行。 但见行者持铁棒在前开路,沙僧牵马而行,唐僧坐于马上,八戒在后挑担。 沿途但有虎豹豺狼,只消行者一声大喝,管那虎豹豺狼,蛇虫鼠蚁,绝不敢来犯,那等弱小妖祟,亦是吓得亡魂皆冒,怎敢近前。 唐僧见之心喜,若有行者在此,定保他西行功成。 …… 话表,三星仙洞。 姜缘正在祖师室中,与祖师谈说。 祖师问道:“那猴儿出府去了?” 姜缘拜礼于祖师身前,大道:“师父,悟空师弟已出府,言说修行功成,方是归来。” 祖师道:“你且起身落座,我料他不日又将归来。” 姜缘闻听,落座蒲团,问道:“师父何出此言?” 祖师指定姜缘,笑道:“你这童儿,怎个明知故问,那前路你那牛儿在那守着,教他怎地过去。终是要归至府中来请你。” 姜缘见祖师提起‘牛王’,无奈至极,他本恐取经人一众太过轻易便过去,故与豫鼎给牛王,难其一二。 怎料牛魔王聚了万余妖兵,占据山中,加上有豫鼎在,取经人一众还真难以过这一关。 姜缘道:“师父,乃海上菩萨来借人,故将牛王借去,难悟空一二,不料牛王聚兵马。” 祖师笑道:“你莫心急,难他一二也好,见一见这猴儿,有甚本事,若他来请,你再将那牛儿收走就是,若他无须你助,便能过关,那本事方是真了得。”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 祖师道:“童儿,你今修行日渐圆满,开府之时,近在眼前。” 姜缘摇头道:“师父,弟子教一徒弟,便手忙脚乱,怎敢再言说开府之时。” 祖师道:“非个个弟子修习金丹正道,多弟子修习旁门罢,金丹之难,童儿你亦知得。” 姜缘道:“师父,弟子旁门不怎精通,说个一二尚可,若真往旁门深处言说,弟子恐力有不逮。” 祖师笑道:“故言说,你日渐圆满,而非已是圆满,待你真圆满日,你自是能言说旁门。” 姜缘道:“师父,弟子外丹道尚未习全。” 祖师道:“你今来可有成算炮制金丹?” 姜缘道:“自是有些。” 祖师笑道:“既如此,便是无恙,你且出府去,有人来助你外丹道功成。” 姜缘闻听,正是要问,心中有感,有二者在府外等候他,乃金角银角,他遂拜礼于祖师,方是退下,往府外而去。 真人行至府外,将中门大开,果见金角银角二人在府外。 二仙童见了真人,拜道:“师兄,我二人奉老爷令来,助师兄炼丹。” 姜缘上前相迎,一一扶起,说道:“正是不知怎样炮制金丹,二位师弟来得正好,且随我一同入府。” 二位仙童道:“师兄请安心,若是炮制金丹,那架火拉风的事儿,尽与我等,定使师兄无忧。” 姜缘大喜,迎二仙童入得府中,先是带二仙童拜见了祖师,方才归入丹房,准备炮制金丹的事情。 (本章完) 第155章 行者借扇 第155章 行者借扇 姜真人同金角银角二仙童在三星仙洞中炮制金丹,暂是不提。 却说取经人一众重归大道,一路西行,说不尽光阴似箭,行走数月馀,较之往前,变化良多,行者修行有定,一路走来,无有任何妖魔胆敢上前来犯,若有不长眼的虎豹豺狼近前,亦教行者震退。唐僧更是再不呵斥行者,取经人一众多有和睦。 取经人一众往西行,渐觉炎热,汗流浃背。 唐僧坐在马背上,问道:“徒弟,夏令刚过,正入孟秋之际,怎地这般炎热?” 行者笑道:“师傅,想是天时不正,无须惊慌,只管往前,若师傅你受不住,再与老孙说,那时再寻个法子。” 唐僧道:“有些炎热,却也受得住,然自大唐走来,一路艰辛,不知行得多久,西天距此,遥遥无期。” 行者道:“师傅,你莫要心中起嗔,一心守戒,自有行至之时。若真经这般好取,怎会今时轮至师傅来取?师傅只消心念灵山,一路往前,佛祖自在前方渡你,莫要忧心。” 唐僧合掌,口诵佛经。 猪八戒挑担上前道:“哥啊,你谅我一二,往前走,一发炎热,我这有汗手滑,不好挑着哩。” 行者忍不住笑道:“八戒,你往日怎说亦是个天河水神,怎个今时挑担叫苦不迭。” 猪八戒道:“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担子沉得很。” 行者睁圆火眼金睛,指定前路,说道:“前路有座庄院,师傅行走也累着,这呆子叫苦不迭,师傅,便去前方歇歇。” 唐僧道:“悟空言说有理。” 取经人一众往前走去,少顷间行至那庄院前,但见这庄院俱是红瓦盖的房舍,红砖彻的恒墙,红油门扇等等,望见俱是一片火红,教人见之,再以如今炎热天气,心生厌烦。 唐僧捏着一把汗,说道:“徒弟,你且上去见那施主可愿使我等投宿一晚。” 行者道:“师傅在此少待,老孙这便走一遭。” 说罢。 行者整衣上前,径至门首,敲了敲门,不消多时,有位老者走出,见了行者模样,喝道:“你是那来的,长得这般怪陋。” 行者不恼,拜礼笑道:“老施主,我乃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一行四众,要往西天取经,今行至此处,正是炎热,有些疲倦,故本老施主檀府,告宿一晚,万请老施主恩准。” 老者道:“竟是这般,却不知东土何在,料想遥远,甚是艰辛,先前失礼,长老勿怪。” 行者笑道:“不曾失礼,乃我失礼方是。” 老者道:“既说一行四众,余者何在?且将之唤来,入我家宅,安排你等房舍茶饭。” 行者道:“多感老施主。老施主且看那道上,正是我师傅与二师弟。” 老者细细一看,见了唐僧丰姿标准,又见猪八戒与沙悟净,说道:“是老汉错怪你哩。你师傅长相丰姿,不想你那二师弟,长相惊奇,真教老汉大开眼界。” 行者掩嘴偷笑道:“老施主,莫以相取人。” 老者道:“是老汉过错,是老汉过错。请长老将你师徒一众唤入。” 行者闻听,再三拜谢,方是请唐僧。 唐僧闻听,打马而来,入得庄院,答谢老者。 老者引其入院,置办斋饭,不敢有误。 待是饭毕,老者再为猪八戒食肠惊奇,只道是个神人,老者遂引一众入中堂。 唐僧问道:“老施主,此地甚是炎热,不知是缘何如此?” 猪八戒道:“师父,不消多问,定是天时不正,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天南地北,天时不正乃常有的事儿。” 老者道:“小长老,非是这等。我这地儿名为‘火焰山’,无春无秋,四季皆夏,非是天时不正,我这处儿尚在边边角角,若真至火焰山,非是这般热气了,那处的火气,教人化成汁,可谓是寸草不生,就是铁人去了,亦教含恨而终。” 唐僧闻听,毛骨悚然。 行者问道:“果真这般了得?” 老者道:“不敢有瞒。” 行者再问:“西行路往前,非过此山不可?” 老者道:“若是往西,非过此山不可,然此山有个八百里之远,却是去不得,你等若要往西走,若无良法,定难前行。” 八戒道:“哥啊,你问这般多作甚?你有个神通在身,何惧这等火焰。” 行者扯住八戒,说道:“我三人自是可过得,师傅如何?莫不是不管师傅不成,须是寻得良法,使师傅过此山中。” 唐僧问道:“徒弟可有法子?” 行者沉吟良久,未有办法。 那老者笑着道:“那等火焰山,非是铁扇仙的扇子扇足三下,方可去得,怎还有其他法子。” 行者说道:“老施主,铁扇仙怎说?” 老者说道:“此地有些人住,平日定要布种收割,那时便须铁扇仙相助,那铁扇仙家住西南,名唤翠云山,距此一千四百多里远。铁扇仙有一柄芭蕉扇,一扇熄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那时方才布种收割。” 行者道:“既如此说来,须是那铁扇仙相助,方可过此火焰山?” 老者笑道:“若是早些年头,你借芭蕉扇过山,甚易,甚易!今时却不同了。” 行者问道:“怎说?” 老者说道:“往日那翠云山中的铁扇仙,常常行善,然则此地生人多有贪念,故致使铁扇仙含怒……” 老者将翠云山与此地生人的恩怨说出,待是讲述完毕,再道:“近年来,本铁扇仙言说,一年一供奉,便刮风下雨,怎奈当地生人不愿,只想白得风雨,故常强闯翠云山,惹来山中妖兵大打出手,老汉辛亏是有些家私,故便是无须布种收割,亦不曾饿着,你等若是要求芭蕉扇,万万不可。” 行者道:“我乃路客罢,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教其将芭蕉扇借我过山,那时双手奉还。” 老者道:“纵是你有那口才,此地离翠云山甚远,你打马前去,亦要半月馀。” 行者笑道:“不用,不用。” 他望唐僧,说道:“师傅,弟子方是去取芭蕉扇,护你过此山中,你在此处歇息,教八戒与沙师弟护你。” 唐僧道:“徒弟你且去,早去早归。” 行者笑着点头,恐惊扰此地,他离远些,驾云雾来,往西南方而去。 老者见了行者腾云,慌了跪伏,只道神仙来也。…… 行者一路云光,不消多时,行至翠云山中,他站在云头往下张望,但见山中多有妖怪在巡山,若发现有人,定是乱棍打出去。 行者伸着指头数着,心中暗道:“山中有兵马数千,此铁扇仙竟有这般人马,我昔年亦曾游历乾坤四海,怎个不曾闻得此人名号?那老汉说此铁扇仙性情不坏,且等我下山去问问。” 行者按落云头,落在山中,有巡山的小妖发觉,便上前来,问道:“那来的是谁,怎入我翠云山中。” 行者说道:“我是外来的和尚,今听闻铁扇仙威名,故来山中拜访,若有失礼之处,莫怪,莫怪。” 小妖细细一看,见行者面有灵相,威气不泄,慌张拜礼道:“不曾想是来访的,是我失礼方真。既是来拜访的,可去山中芭蕉洞,若你是拜访铁扇仙的,铁扇仙许是不见你,若你拜访我家大王,大王性情豪爽,定会见你。” 行者问道:“尚不知你家大王是那位。” 小妖道:“我家大王乃是牛魔王是也。” 行者闻听,喜不自胜,那牛魔王乃是他长兄,后随他大师兄修行,乃是他本家,再者牛魔王之子牛圣婴与他关系密切,乃是一家人,若是这般来说,借扇之事,手到擒来。 他说道:“不想是长兄在此,却是我孤陋寡闻。” 小妖问道:“长兄怎说?” 行者答道:“你家大王牛魔王,乃是我长兄是也,与我是本家兄弟。” 小妖道:“若是我大王兄弟,果是本家,不知你名讳,我好回禀大王。” 行者道:“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 那小妖一听,取个梆子,敲得急促,朝外便喊:“孙悟空来了,孙悟空来了!” 霎时间,山间震动,数不尽的妖怪乌泱泱的围来。 行者掣出金箍棒,问道:“你等这是何意?” 小妖呼喊道:“大王有令,拿下孙悟空。” 说罢。 数百兵马举刀兵来,要拿下行者。 行者见之,金箍棒往前一幌,化作数百条铁棒,将数百兵马打翻在地,并未曾害其性命,只消站起不得。 行者抓住那小妖,问道:“我与你家大王乃是结义兄弟,你等怎地来害我,若我明说,我教你等去地府见阎王去。” 小妖说道:“乃我大王之令,若教见着叫孙悟空的,唐朝来的和尚,一并拿下,带入府中。” 行者不解其意,正要再问,小妖只知这么多,不知其他事情,任行者再问亦无用。 …… 却说山中之事,早有小妖报与芭蕉洞中牛魔王所知。 正在诚心奉香于豫鼎的牛魔王闻听,大笑道:“来得好,来得好!正是不知他何时来,今来此山,定要与之一争,难他一二,再者听我那孩儿说,取经人一众那姓猪的曾辱骂他,定要报此仇。” 说罢。 牛魔王取一条混铁棍,穿戴披挂,便要外出。 罗刹女上前拦下,将芭蕉扇与了牛王,说道:“那行者曾与你是兄弟,本事如何你自知得,莫要吃亏,带此芭蕉扇,若是不敌,以芭蕉扇退敌,若再不敌,回府中取豫鼎。” 牛魔王道:“不消豫鼎,有芭蕉扇足以捉他。” 罗刹女道:“大王小心。” 牛魔王取芭蕉扇,笑着应答,往府外而去。 少顷间,牛魔王出了洞府,行到山腰处,正见行者在盘问小妖,他即叫道:“那猢狲,怎敢入我山中,伤我兵马。” 行者起身相迎,说道:“长兄,弟入山来拜你。” 牛魔王道:“当年你在果山逞凶,教我与真人擒拿你,早闻你皈依沙门,修持正果,怎个欺辱我儿? 行者说道:“兄长,弟与贤侄关系密切,何来欺辱?” 牛魔王道:“你怎敢不认,我儿圣婴曾言说,他本住号山枯松涧火云洞之中,约束一方妖魔,乃是行善积德,在山间见取经人过,便要放行,不敢相阻,乃教你等言语辱骂,故出手阻拦,却遭你这厮请得四海龙王,观世音菩萨龙女那等援手来对付。” 行者道:“兄长,乃是误事也。那出言辱骂的,乃是猪八戒,非是我。那时贤侄不曾认得我,捉拿我师傅,我无奈只得与之争斗,非是存心之举。” 牛魔王道:“知你熟嘴,如此说来,我不曾罪你,你且去罢,叙旧的事儿,绝不提说。” 行者笑道:“兄长,不瞒你说,此来一为叙旧,二为芭蕉扇来,我师徒一众路经火焰山,遭火焰所阻,故来请芭蕉扇,助我一众过火焰山,望请兄长相借,弟感激不尽。” 牛魔王指定行者,说道:“我料你怎有心来叙旧,竟是来借扇的,不借,不借。” 行者道:“兄长,弟果真须兄长借扇,但请兄长相借,我二人说来,乃是本家,广心真人乃我大师兄,你又曾随我大师兄修行,今时在此处,料是不再修行,但本家情分尚在。” 牛魔王道:“你莫多说,我不曾与你算辱圣婴之事,便是念在情分,快快退去。” 行者道:“兄长,怎样才能借我芭蕉扇一用?” 牛魔王冷笑道:“接我五十棍,我便借你。” 行者道:“果真如此?” 牛魔王道:“谅你没这本事。” 行者道:“若是如此,便与兄长演练一番,正巧数百年不曾与兄长相争,且看武艺如何,比之昔日,是否精进。” 牛魔王抡起混铁棍,说道:“你这猢狲,作恶教五行山下关得数百年,怎比我武艺,看棍!” 说罢。 牛魔王提棍就打。 行者持金箍棒,抬手相迎,与之争斗。 (本章完) 第156章 牛王斗大圣(求月票) 第156章 牛王斗大圣(求月票) 牛魔王与孙行者在翠云山山腰中争斗,各怀心思,但见好一场恶杀。 牛王抡铁棍,大圣举金箍。这个铁棍迎面劈,那个金箍分心捣,牛王解数使不尽,大圣棒法刚柔强,这个是真人门下护法神,奉教旨意难唐僧,那个是菩提家中灵猴儿,一心西去修正果,棍棒相交振天关,一来一往如画图,杀得风响沙飞狼虎怕,打得天昏地暗斗星无。 初时拼斗武艺,后来相争神通,时在云间鏖,时在地面战,相经不知光阴数,日落月起升冰轮。 牛魔王与行者拼杀四五百合,难解难分,不分胜负,任是武艺拼杀,神通相争,二人俱是平分秋色。 牛魔王一发心惊,暗道:“这猢狲,教五行山下关这般年数,这等年来,我不曾懈怠修行,常练武艺,较往前大有长进。怎个今时这猢狲,武艺亦这般高强,我拿不得他。” 二人正是争执不下,忽见山上一队兵马急来,牛魔王定睛一看,是罗刹女手持宝剑,领府中一队兵马来助。 罗刹女近前道:“大王,我率兵马来助你。” 牛魔王将铁棍一幌,扯开身形,笑道:“夫人来得正好,我拿不下这猢狲,你来相助,你我齐心,定拿这猢狲。” 行者收了金箍棒,闻听牛魔王称罗刹女‘夫人’,拜礼道:“嫂嫂在前,恕弟不曾拜会。” 罗刹女道:“我不曾有你这般叔叔,莫要乱喊。” 牛魔王道:“你这猢狲,今我夫人来助,你还不束手就擒。” 行者道:“兄长,今为借扇来,无意与兄长争斗,若兄长执意相争,弟亦奉陪到底。” 牛魔王道:“我看你有甚本事。” 说罢,举混铁棍再打。 罗刹女持宝剑,领一众兵马将孙行者围在中心,刀枪剑戟,鞭简挝锤,钺斧金瓜,旄镰月铲,来得甚紧。 好行者,不曾惧怕,道声‘变’,成了个三头六臂,铁棒如意,变作三条,辟哩拨喇的乱打,任是罗刹女与那一队兵马如何,近不得身。 牛魔王见行者气势汹汹,取芭蕉扇来,幌一幌,一扇阴风,顿将行者扇得无影无踪,不知往何处去。 牛魔王上前扶住罗刹女,说道:“夫人如何?” 罗刹女道:“大王安心,我不曾教他所伤。” 牛魔王笑道:“我便知,与他相争,无须豫鼎也。” 罗刹女道:“须要当心,不可松懈。” 牛魔王道:“夫人,我不曾误了修行,自知功败垂成之理,不敢误事。夫人,快快与我摆道回府,今番与他争斗许久,口渴肚饥,快去取水取点心与我用。” 一众回府,暂是不提。 …… 话表那行者教芭蕉扇一扇,飘飘荡荡,如旋风翻败叶,纵他施展神通,止不住云头,抓不得风尾,这般滚了一夜,待天晓时,行者急纵身,扯住一块峰石,方是将阴风散去。 行者恍恍惚惚,认不清路数,叹道:“利害,利害。这兄长何时得了这般一芭蕉扇,一扇怎地将老孙扇到不知何处来,纵我有留云之能,亦挡不住这等阴风。” 行者细细一看,方知此为小须弥山,乃是灵吉菩萨的住处,他竟教芭蕉扇一扇飞了几万里之远。行者索性入了禅院,问个法子来,行者一番询问,果真从灵吉菩萨处得了个法子。 菩萨送行者一粒‘定风丹’,只道将此定风丹缝在衣领,任是那芭蕉扇如何扇动,刮不得行者。 行者得了宝贝,辞别灵吉菩萨,一驾筋斗云,往翠云山去,少顷间行至,掣出铁棒,在芭蕉洞门前叫阵:“兄长,弟二来借扇,望请兄长借扇一使。” 芭蕉洞府中的牛魔王正在歇息,闻听动静,心下一惊,道:“这猢狲,本事见长,教我那芭蕉扇一扇,这般快就找到来路了。” 罗刹女提剑而出,说道:“大王,我与你一同去外,与那猢狲一斗。” 牛魔王道:“夫人,那猢狲棒重,若你挨一下,非死即残,且容我与他争斗便是。” 罗刹女拦住牛魔王,说道:“那猢狲神通广大,昨日大王与他争斗许久不曾得胜,借芭蕉扇方才胜他一筹,圣婴孩儿曾言借火候胜他,但他转瞬借了水兵,龙女来灭火,方才有败。今那猢狲再来,定有所防备,大王,当取豫鼎,以防不备。” 牛魔王闻听,说道:“夫人所言甚是,我当取豫鼎。” 说罢。 牛魔王转身行至厅中,朝豫鼎三拜,言说借鼎一用,那豫鼎自有灵性,一丈八尺的豫鼎化作一小鼎,悬在牛魔王身前。 牛魔王双手捧着豫鼎,挂在腰间,穿戴披挂,手执混铁棍,便往府外而去。 行至府外,牛魔王见之行者,说道:“你这猢狲,怎个又来?” 行者道:“兄长,弟诚心来借扇,兄长一扇将我扇飞,险些找不到来路,兄长既这般扇我,可是消气了?若是消气,请兄长借我芭蕉扇一用。” 牛魔王道:“你这猢狲,扇你一扇,怎能消我之气?” 行者赔笑道:“若是不解气,兄长再扇我十扇八扇亦可。” 牛魔王道:“既如此,你且站好了。” 说罢。 牛王取芭蕉扇,幌一幌,朝行者便是一扇,阴风阵阵,教日月无光,天昏地暗,行者受了阵风刮过,巍然不动,正是‘定风丹’显威。 行者风中叫道:“兄长,且再扇一二,与你消气。” 牛王睁圆眼睛,细细一看,见行者果真受阴风不动,他心中暗道:“果如我夫人所说,这猢狲去请了援兵,不知是请那路神仙,有这般宝贝,竟不惧我这芭蕉扇。” 牛王连挥五六扇,阴风阵阵,行者不为所动。 行者待牛王扇完,笑道:“兄长,这般可消气?” 牛王道:“你这猢狲,果真有些能耐,消气自是消气,但我这芭蕉扇,可借不得你。” 行者问道:“兄长如何才能借。” 牛王抡起混铁棍,说道:“你与我争斗一番,若你能胜我,我自借你芭蕉扇。” 行者道:“兄长武艺了得,与你争斗,难以取胜。” 牛王大笑道:“那是上回,今时不同,若你与我争斗,你必败无疑。” 行者掣出金箍棒,说道:“既如此,但请兄长亮出门道来,你我兄弟再斗一阵,看有无胜败之说。” 牛王不言,挥棍劈头就打。行者迎上争斗。 二人在府前争斗七八合,不分胜败,牛魔王心中有惊,暗道:“这厮怎个天生地养的,斗了这般久,不知饥渴。我乃在府中吃饱喝足,方才有气力,这猢狲与我相斗许久,教我扇飞去,又赶回来,竟尚有这般气力,若斗上千合,我绝非他敌手。” 牛魔王一棍将行者打退。 行者笑道:“兄长,今你我武艺不分胜负,不若将芭蕉扇借我如何?” 牛魔王道:“没门!且看我宝贝!” 说罢。 牛魔王将腰间悬着的豫鼎取出,朝行者便掼去。 行者见了豫鼎,只觉眼熟,一发心惊,他本要问上一二,怎奈豫鼎掼来,他举棒上前抵敌。 金箍棒刚与豫鼎一碰,行者教一压,险些跌下,硬碰一鼎,手软筋麻,怎还有再战之力。 牛魔王大笑道:“猢狲休走。”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牛王举棍就要来擒拿行者。 行者勉强举金箍抵挡一二合,再战不得,金箍棒教打落在地,他将身一纵,驾云离去,不敢再战。 牛魔王追不得,只得将金箍棒拿走,回到芭蕉洞之中。 罗刹女迎来,询问战况如何。 牛魔王备陈前事,将豫鼎供奉在上,沉吟良久,又将金箍棒供奉在旁。 罗刹女问道:“大王,既是战败那猢狲,怎个供奉他的宝贝。” 牛魔王道:“那猢狲的宝贝有些来头,传闻乃是禹王治水的一个定子,与老爷这豫鼎乃是本家宝贝。我等不敬猢狲,亦当与禹王留三分敬意,再说,老爷有禹王宝贝,不知与禹王有甚关系哩。” 罗刹女闻听,同拜了拜,方才问道:“大王,那猢狲我等捉不住,当如何是好。” 牛魔王道:“那厮云快,他若要走,果是无法捉得。然是他那一众要取经,非是我等要取经,那猢狲定会再来。” 罗刹女道:“大王,那猴子最善搬救兵,若是请得天兵天将来,我等当如何?” 牛魔王拍胸膛说道:“有何惧之?我老牛何惧天兵天将,若那猢狲这般搬救兵而来,我老牛就不会搬救兵了?” 罗刹女道:“若非必要,莫要惊动老爷才是。” 牛魔王道:“夫人,我自省得。” …… 话表行者一驾筋斗云,往房舍中而去,少顷间则行至,见了取经人一众。 猪八戒见着孙行者,上前喊道:“师父,大师兄回来了。” 一众即走出,见着行者风尘仆仆。 唐僧上前问道:“贤徒,怎这般模样?可有损伤?” 行者坐了下来,手软筋麻,说道:“不曾,不曾。只是那山中,非是有铁扇仙,乃是有个牛魔王。” 猪八戒问道:“哥啊,怎说牛魔王?” 行者遂备陈前事,将他与牛魔王大战,遭一扇扇飞,又与灵吉菩萨取了粒定风丹,再与争斗,牛魔王取一鼎打得他手软筋麻,不能抵敌。 唐僧合掌道:“不想这一二日间,这般多事。贤徒你尚不能竟功,如何能过此火焰山。” 老者惊道:“早有言说,这芭蕉扇借不得,借不得。纵是神仙亦难借,长老还是他处走,只消不去西方,其余皆有路可行,任是东,南,北,随你等去。” 沙悟净道:“有经处有火,无火处无经。怎生是好。” 行者喘息不定,说道:“莫急,莫急。我见那牛魔王的鼎甚是眼熟,恐是禹王九鼎之一,若是打斗,我不惧牛魔王,乃是那鼎厚重,只消一撞,我即手软筋麻,不能再战。待我想个法子,将拿” 猪八戒道:“哥啊,你是盖三界有名的贼偷,将鼎偷了,用那鼎去对付牛王,不就功成。” 行者道:“你这呆子,倒有个法子,怎奈那鼎儿厚重,恐拿不得,但那府中却可去上一遭,一来我兵器教他拿了,二来若有良机,亦可取了那芭蕉扇。” 唐僧说道:“贤徒,且在此处歇息一二,再去不迟。” 行者遵令,不敢有违。 老者奉上茶饭与行者。 行者用些茶饭,歇足一日,拜别唐僧,方是再往翠云山而去,他一驾云,须臾间行至翠云山,蹑手蹑脚到了芭蕉洞前,变作一苍蝇儿,往芭蕉洞内飞去。 那芭蕉洞门有缝隙,正是教行者入内。 行者一进入,在府内晃荡许久,见了府中有些童儿在擦拭,牛魔王正在台上,与罗刹女吃些时果,好不自在。 这行者见牛王不曾发现他,便安心不少,他往后厅去,果见了他那宝贝金箍棒,正教一鼎旁供奉着。 行者心中暗道:“我这兄长,倒也客气,虽与我抵敌,但取了我的兵器,将之供奉,与我有些兄弟情。” 他遂再望见金箍棒旁的豫鼎,只觉眼熟,暗道:“此鼎与我大师兄的豫鼎一般无二,曾闻说这般鼎儿有九个,不知这是我大师兄那个,还是余八个之一,且容我细细一观。” 行者不曾见八鼎,怎分得出详细来,他现出本相,先将金箍棒收走,再双手一捧,要将豫鼎举起,此等神物,怎是他能举起。 行者有推山卸岭的神力,绝无搬举一洲的气力,神物重比泰山,行者举不得。 这一搬举,撼动不得豫鼎,有所动静,教牛魔王注视来,见了孙行者,骂道:“你这遭瘟的猢狲,怎个敌不得我,使这等掏摸的,来盗窃我府中,早有闻你是偷天的大贼,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来人,快将这掏摸的,拿将来。” 牛魔王一声令下,数百兵马举刀兵来,要来擒拿孙行者。 孙行者不敢在府中放肆,掣出金箍棒,一路解数打将出去,不曾伤命,只道打出路来,少顷间,他将府门打碎,离了芭蕉洞中。 (本章完) 第157章 牛王变化赚行李(求月票) 第157章 牛王变化赚行李(求月票) 翠云山,芭蕉洞中。 牛魔王指挥兵马搬石砌门,动土修造,正是要补全被孙行者打碎的府门。 牛王一边指挥,一边发怒,说道:“这遭瘟的猢狲,入我府中做那掏摸的勾当便罢了,竟将我门首打坏,气煞我也。” 罗刹女上前道:“大王莫恼,那猢狲行掏摸的事儿,便是因大王教他难住,无法可使,方才行掏摸的勾当。” 牛王说道:“他打坏我门首,断不能忍。” 罗刹女道:“大王,你待怎地?” 牛魔王朝府外张望,沉吟良久,说道:“我料那猢狲,此番得胜不得,定去想法子,搬救兵。那取经人一众不知在何处,我待去寻他等,若是找到,一并捉来,挫他气焰,教他知我牛魔王非易与之辈。” 罗刹女道:“若教那般,大王须当心。” 牛魔王笑道:“夫人在府中,亦须当心,若那猴子来,你只管闭门不开,若他强硬破门,你便取豫鼎砸他,谅他招架不得。” 罗刹女自是应下。 牛魔王将混铁棍一放,走出府中,使个变化的门道,摇身一变,竟成个行者模样,驾起云光,往火焰山而去。 …… 话表,那真行者正从翠云山中离去,不曾有法子,对付那牛王,真是个手足无措时。 行者叹道:“此当如何是好?若是赌斗,我绝不惧这牛魔王,怎奈他有个鼎儿,重若千钧,任我如何施为拿他不得,前番入他府中,不见芭蕉扇,定是教其随身而带,怎可取得。” 行者正是不知如何是好,忽有一老儿上前来拜,说道:“大圣,大圣。” 行者张望,但见这老儿身披飘风氅,头顶偃月冠,手持龙头杖。 行者问道:“你是那来的,寻老孙作甚?” 老儿拜礼道:“大圣,我乃是火焰山山神是也。今听闻大圣叹气,故来一助。” 行者道:“火焰山山神?你怎个一副道人打扮?” 老儿说道:“不瞒大圣,我本是兜率宫中守炉的道人,因罪被老君贬来此间做山神。” 行者闻听,笑道:“你犯个甚事,说来与我听听。” 土地说道:“此事说来,与大圣有些关系,莫说此事,便是此火焰山,亦与大圣有些关系。” 行者道:“你这土地,莫要胡说,老孙一心修持正道,怎个有空来此处放火,还使你贬到下界来?” 土地说道:“大圣有所不知,五百年前,你大闹天宫时,教真人所擒拿,压赴炉中所炼,那时煅烧功成,故开鼎以观,怎教大圣你跳出,蹬倒丹炉,即有砖火飞出,到此处化作火焰山。我亦教老君责怪,故贬下界来,做个土地。” 行者道:“你这般说来,果为我所累你。” 土地赔礼道:“不敢,不敢。” 行者道:“你既言助我,你可与我说道一二。若你真助我有功,我自上兜率宫去,在老君面前,与你求个恩情,赦你无罪。” 土地道:“大圣,此来乃为大圣道明翠云山牛王来路。” 行者说道:“他来路我比你知得多,你有甚可与我言说的?” 土地道:“大圣,牛王来路,你自是知得,但牛王手中一鼎,你可曾得知?” 行者道:“昔日老孙曾在广心真人手中见过一鼎,乃是禹王九鼎之一,那牛王的鼎,与真人的鼎甚是相似,我正为他手中之鼎所难。” 土地道:“大圣识得,倒是我多此一举了,那鼎正是广心真人手中之鼎,不知为何在牛王手中,是故大圣若要克其手中之鼎,须是去拜会真人,问清来路方是。” 行者闻听,暗自心想:“我方从家中出来,又回家中,大师兄该怎看我?去不得,去不得,既知了那鼎儿乃是豫鼎,不若去天庭,寻个破解的法子,那时将鼎儿收了,再问那牛王怎说,若是偷来的,我将豫鼎交还大师兄,才有颜相见。” 想罢。 行者与土地说道:“此间事,我已知得,你且去罢。” 土地拜礼离去。 行者驾云往天庭而去,要搬救兵来对付豫鼎。 …… 却说火焰山一带,唐僧所在房舍之中,牛魔王驾云四下张望,正是要寻取经人一众。 牛魔王便寻便问附近大小妖怪,终是在一房舍附近,见了那猪八戒,这厮甚是好认,牛王一见便知了,此定为取经人。 牛魔王变作假行者,按落云头。 猪八戒怎识得变化,上前迎道:“哥啊,今可偷来了那鼎儿?若偷不得,将那芭蕉扇偷来也成,你怎个两手空空?” 牛王听了心头暗恨,这个猪八戒,先前辱骂他儿圣婴,今又挑唆那猢狲去他府中盗窃,教他门首打碎,果是该打。 牛王心中生嗔,不曾表露,只上前说道:“师弟,那牛王好生谨慎,不曾功成,只将金箍棒盗回。”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往日做这掏摸的勾当,定是功成,怎这次马失前蹄?” 牛王说道:“师弟,那牛王利害,不比从前,且引我去拜师父,我有事与师父言说。” 这呆子,怎有心去辨认,引牛王往房舍内走去。 呆子说道:“本以为你将功成,我早使师父收整行李,待你归来便上路去,不想你并未功成,你若不曾功成,不若我同你去对付那牛王,有我九齿钉耙助阵,与你那金箍棒,定能功成。” 牛王见这呆子看着有些武艺在身,心中暗道不妙,他出门来哄骗,不曾带武器来,若与之争斗,恐力有不逮,他心生一计,问道:“那行李可重要?” 呆子答道:“哥啊,你莫不是教牛王打得脑了?包袱里有通关文碟哩,若无此物,我等何处往前取经去?” 牛王闻听,欲朝这行李下手,他与猪八戒往前就走,待入了房舍,他见行李收整齐全,将猪八戒推跌下去,呼个恶风,将行李尽数卷走。 他本见唐僧就在一旁,要将之一并抓走,怎料沙僧抡着降妖杖在前,他近前不得。 牛王现出本相,笑道:“那猢狲来我府中行窃,教我打退,你等这取经人,休想从火焰山中过去,趁早往回走,可保全性命!” 说罢。 牛王驾风雾离去。 房舍飞砂走石,席面残乱,唐僧惊惧,老者慌张,八戒嚷嚷,沙僧护持。 许久恶风方退,沙僧见全无妖气,将降妖杖放下,近唐僧跟前,道:“师父!”唐僧惊魂未定,说道:“悟净,那是什么妖邪?” 沙僧道:“师父,那定是翠云山芭蕉洞那牛王!知了大师兄去行窃,来报复哩。” 八戒站起来,大怒骂道:“这结心癀的牛儿!怎敢变作师兄模样来戏耍我!” 唐僧悲从心来,眼中噙泪,说道:“悟空,你这是何去了,今行李教妖魔取走,纵你取来芭蕉扇,又如何西行。” 此间正是心猿走神远离去,妖邪侵犯欺正主。 …… 那行者不知下界之事,他正是入了南天门中,要拜见玉帝搬请救兵来对付牛魔王,怎料玉帝闻听后,只道本家事,参与无理,故使猴儿离去,再言若天上神将,愿随猴儿下界,亦可下界相助。 行者只道天上神将比他尚有不余,若下界定教牛王打杀不可,故不曾在天上相请,又下界去,本该去海上寻个法子,但行者途径一山中,见祥光四起,他细细一看,这竟是武当山。 行者见之暗道:“这竟是荡魔祖师道场,不若去请得荡魔天尊,见其有无法子,克那豫鼎,若是克不得,也可请其出手,与我一道降牛王。” 行者按落云头,往武当山而去,行者落入山中,细细观赏,山中真乃是个好去处,但见‘几树榔梅正放,满山瑶草色皆舒,白鹤伴云栖老桧,青鸾丹凤向阳鸣’,又见那‘龙潜涧底,虎伏崖中,幽含如诉语,驯鹿近人行’。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行者行至太和宫外,见祥光簇拥着五百灵官而来。 有灵官上前问道:“那来的是谁。” 行者自报家门,灵官闻听,急入殿中禀报,九天荡魔祖师闻听,下殿来迎。 荡魔祖师请入殿中,奉茶以待,问道:“早闻你皈依沙门,保唐僧西天取经,今日怎有空闲访我。” 行者拜礼道:“有一事奉劳荡魔天尊。” 荡魔祖师说道:“你且说与我听。” 行者遂备陈前事。 荡魔祖师闻听,说道:“你今来请我降伏牛王,甚易也。然我当年威镇北方,统摄真武之位,剪伐天下妖邪,乃奉玉帝敕旨。今不得玉帝旨意,我不可擅动干戈,但若说个不字,又违了大圣。这般,我遣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及精锐之兵,随你擒拿牛王。那牛王住在西方,谅西路不曾有大害妖邪,再者此牛王曾随真人修行,无有凶性。” 行者说道:“天尊,若是牛王尚好说,乃那牛王手中,有一尊鼎儿,甚是厉害,名唤豫鼎。” 荡魔祖师道:“豫鼎,土也。土为五行之母。早有闻此宝,当初落于老君之手,复转与广心真人手中,为真人至宝。既此宝在牛王手中,真人定知,你与真人乃是本家,何不去方寸山一问,如此定可降得牛王。” 行者道:“只恐误了真人静修,不敢去扰。” 荡魔祖师道:“竟是这般。若是如此,你且仔细,不与他争强,豫鼎难防。” 行者点头道:“此方多谢,但恐唐僧久等,我先领兵马去对付牛王。” 荡魔祖师说道:“无需,他日若你与广心真人相见,且与他言说,我与他神交已久,若有闲时,来我殿中一坐。” 行者拜礼道:“定转达,不敢有误。” 行者谢了荡魔祖师,领龟蛇二将,五大神龙连同精兵上千,往火焰山归去。 …… 不一日,行者率兵马行至火焰山,便下去拜见唐僧。 行者刚是落地,便见八戒气势汹汹的拱来,行者一个闪身躲开,说道:“你这呆子,此作何事?” 八戒骂道:“你这牛儿,休骗我老猪。” 行者说道:“八戒,我何时骗你?” 八戒细细一看,说道:“你果是孙行者?” 行者道:“我自是孙行者,你怎个不认得我不成?” 八戒闻听,方才松气,言毕前事。 行者听闻,钢牙咬响,十分发怒,说道:“此牛王,怎个变作我的模样来哄骗。逐年家打雁,今却被小雁儿鹐了眼睛。” 行者遂入里拜见唐僧,与之分说,请得九天荡魔祖师麾下兵马来助,正要去再战牛魔王。 唐僧闻听,朝北方一拜,遂使沙僧护他,再让猪八戒随他们一同前去,捉拿牛魔王,取得芭蕉扇。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同孙行者一起踏云雾,见了龟蛇二将,五大神龙。 猪八戒上前说道:“荡魔天尊今来可安好?我老猪与他乃是旧相识。” 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回礼道:“拜见天蓬元帅。劳天蓬元帅挂念,上帝今来安好。” 猪八戒笑道:“天尊近来可有想念我老猪?” 一众闻听,不知如何作答。 孙行者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莫要胡言胡语,且入翠云山中,与牛魔王一战。诸位且听好,我与他再叙兄弟情,三借芭蕉扇,若他再不愿,我方号令,那时我等一同与之较量,但莫多生杀戮。” 众等答道:“遵大圣号令。” 一众驾云,往翠云山而去,正是要对付牛魔王,取得芭蕉扇。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姜真人正在丹房之中炼丹,金角银角二仙童,一个架火,一个拉风,他只消看得鼎炉火候便可。 真见亦教真人唤来,在旁习全外丹道。 姜缘使真见替他看炉一阵,他忽忆牛王,说道:“说来,悟空等离去,有些时日,不知与牛魔王碰上没。” 真见回首答道:“大师兄,他们脚力慢,多半不曾遇上,若是遇上,悟空师弟怎会不来请你。” 姜缘笑道:“说不定,悟空师弟能借得芭蕉扇,料理火焰山之事,再是西行也说不准。” 真见摇头道:“难,难,难!除非悟空师弟再行些掏摸的勾当,许是可行。” 姜缘笑而不语。 (本章完) 第158章 悟空请真人(求月票) 第158章 悟空请真人(求月票) 却说翠云山芭蕉洞里。 牛魔王高坐台中,品得珍味,与身旁罗刹女谈说如何用变化唬那猪八戒,使恶风卷走行李,他笑道:“夫人,你是不知,那猪八戒教我一推,倒在地上,任我取走行李,奈我不得。若非我不曾执兵器,定要将猪八戒打了,带回府中与夫人一观,一同为圣婴出气不可。” 罗刹女道:“大王,莫要因此心生骄纵,那取经人要过火焰山,须我夫妻的芭蕉扇,再者大王将那取经人的行李带走,那孙行者定会再来,要当心才是。” 牛魔王道:“夫人,你自安心,我省得门道,豫鼎所护,任那猴子搬救兵来,我自有分说,若是不敌,我将豫鼎取出,只说奉老爷与海上菩萨之令,何人不退?” 罗刹女道:“然老爷早有吩咐,只难取经人,老爷此难何时解得?” 牛魔王道:“不消急切,那火焰山甚热,教取经人在那受热一二月,再与芭蕉扇不迟。” 罗刹女道:“大王有分寸便好。大王,那积雷山摩云洞的万岁狐王,近些年数死了,遗留一女儿,叫作玉面公主,据说有百万家私,无人掌管,招赘为夫,多访大王你来,大王你果真不心动?” 牛魔王摇头笑道:“夫人,再莫说这等,我归正随老爷修行多时,有圣婴与你足矣。再说他有百万家私,我家私何曾少了?他若再来,你便言说,若再来扰你,便点万馀兵马,将他家私取走,见他还如何言说。” 罗刹女正要再说些甚。 忽有小妖来报,叫道:“大王,大王!不好了,那孙悟空又来了。” 牛魔王闻听,穿上披挂,手执混铁棍,腰系豫鼎,便往外走去。 罗刹女劝道:“大王,那猴子再来,定有救兵法子,且须当心。” 牛魔王应声,往外便走,将府门大开,但见孙行者正在府外。 孙行者见了牛魔王,拜道:“兄长却有些失礼,怎趁老孙不在,去哄赚那行李。” 牛魔王指定孙行者,说道:“只许你行掏摸儿的勾当,打碎我门首,不许我去哄赚行李?你这猢狲,这般言语,绝不像个出家的。” 孙行者赔笑道:“如兄长所说,正是弟失礼在先,弟果真无法过火焰山,兄长不肯借芭蕉扇,方才行此下策,望请兄长见谅。” 牛魔王说道:“念你这般有礼,再者你我有些旧情,饶你去罢。” 孙行者道:“既如此,还请兄长舍下大慈悲,将我那行李还我,借我芭蕉扇一使,待我护师过火焰山,即时完璧。” 牛魔王说道:“饶你离去,便是慈悲,莫再嚷嚷,行李没有,芭蕉扇不借。” 孙行者睁圆火眼金睛,说道:“兄长!我三番四次来借,既你不允,我无话可说。但请将行李还我。” 牛魔王道:“我便不还,你若将我门首取下,再亲修个新的,便还你行李。” 行者抡起金箍棒,说道:“那便休怪弟失礼了。” 牛魔王道:“正要看看,你有个甚本事,再来与我争斗。” 二人一言不发,再起争执,大打出手,棍棒相交斗气力,这个是大力牛王,那个是天生地养,相斗十合,怎有胜负可言。 行者虚幌一棒,扯开身形,朝天呼喊,叫道:“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猪八戒等何在?速来助阵,速来助阵。” 行者一声呼喊。 但见云间光彩流动,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同猪八戒等精锐之兵显出身形来。 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呵斥道:“那牛王,我等乃是武当山太和宫荡魔天尊麾下龟,蛇二将,五位神龙,今蒙大圣相请,特来降你!” 猪八戒荡着九齿钉耙,说道:“你这泼怪,竟敢哄骗老猪,定要你好看!” 牛魔王见了这等阵仗,不生惧怕,抡起混铁棍,说道:“我道这猢狲,去何处搬救兵,不想去了武当山。你请得武当山兵马又如何,我自有鼎儿在手,何惧你等。” 孙行者不再多言,连同龟蛇二将,五大神龙,猪八戒齐齐出手,要擒拿牛魔王。 但见那行者金箍棒挥舞,猪八戒九齿钉耙劈面就筑,五大神龙翻云使雨,龟蛇二将各执兵器,将牛魔王围在垓心,各骋凶恶鏖战。 牛魔王抡着一条混铁棍,心中发狠,招架数合,取豫鼎便掼,但见豫鼎现一丈八尺本相,砸向那猪八戒。 那猪八戒怎地受得住,乱跄乱跌,九齿钉耙脱手,力软筋麻,若非九齿钉耙乃上宝,兵器尚要打碎,他嚷嚷道:“好鼎,好鼎!” 行者见了,说道:“列位仔细!” 龟蛇二将同五大神龙早有闻听豫鼎利害,不敢大意。 怎料豫鼎沉重,来得却快,复转牛王手中,那牛王再是掼出,已落到龟蛇二将身前,打得龟蛇二将无力倒地。 行者上前要救,豫鼎再来,一掼教他再无应对之力,仓皇而逃。 幸是五大神龙见豫鼎利害,不敢争强,带兵马便退。 牛魔王点齐兵马,将龟蛇二将,猪八戒一同擒拿,带入府中。 牛王入府,令府中人马,尽心侍奉龟蛇二将,不敢有失礼不周之处。 猪八戒则是将之关入地窖,日日捉来出气,报了辱骂牛圣婴之仇,暂是不提此事。 …… 话表孙行者离了翠云山,在云间与五大神龙同精锐兵马汇合,细细一看,不见了龟蛇二将,便知教牛魔王捉走了。 五大神龙拜道:“大圣,那豫鼎利害,我等果真不可与之争强。但若不与之争斗,又胜不得他。” 孙行者说道:“我自知得,那豫鼎厚重,我等一同抵抗,亦难以招架。” 五大神龙说道:“但请大圣恕罪,我等无功。” 孙行者道:“你等来助,本为恩情,不敢言罪。” 五大神龙问道:“大圣,今不能竟功,反教龟,蛇二将教捉走,当如何是好?” 孙行者正是无措,今武当山兵马奈不得,他该往何处去,莫不是又该往海上走一遭。 正当行者不知如何时,忽有声起。 “大圣,大圣!” 行者转头张望,但见远处云来,细细一看,乃是惠岸尊者。 行者上前相迎,说道:“尊者怎到此处来,可是菩萨到来?且分说与我,我好相迎菩萨。” 惠岸尊者道:“菩萨不曾前来,乃知你遭难于火焰山,故使我前来,点明前路。” 行者拜道:“望请尊者告知,前路何在。”惠岸尊者道:“菩萨有言,欲解此难,须往方寸山行一遭。” 行者闻听,知了须去请他大师兄才是,他拜谢惠岸尊者,又请五大神龙看护,不使龟蛇二将与猪八戒性命不保,他即一驾筋斗云,往方寸山而去。 …… 灵台方寸山,三星仙洞。 姜缘在丹房之中炼丹,静候真阳气斤两足数,这个过程漫长,但不可小觑,一旦小觑分心,则必出错,纵然炼出,亦成毒丹。 姜缘于此轻车熟路,他习全大多外丹道,真阳气的斤数,他自记切。 真人一边切记真阳气,一边教导与真见。 炼丹之余,真见问道:“大师兄,何不将重阳一并唤来,听些火候路数?” 姜缘摇头道:“重阳欲修持正道,乃降五人之时,正道不成,修持其他,无有大用。” 真见笑道:“重阳师侄竟有此心,假以时日,定能功成。” 正道之难,真见是窥得一二的,当初大师兄数百年苦修,见一代又一代的弟子修得旁门离去,道心不移,反反复复,方有功成之时。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大师兄在修成正道前,不曾有甚神通本事,比之旁门那等光怪陆离,尚有不如,若是旁人见之,定会心生动摇,是以苦修不得,转向旁门,二三载可功成。若是动摇,便是正道不成。 故此道之难,言语绝难描述。 姜缘道:“但愿重阳能功成。” 金角银角抬头说道:“能教师兄收为弟子,定有其本事,假以时日,定能修成正道。” 姜缘笑着称谢。 一众在丹房内谈说,倒也自在。 姜缘忽是心有所感,往府外张望,心知是那猴儿回来了。 此时回来,定是因火焰山之事而来,果是教牛魔王给拦住了。 真见问道:“大师兄,怎了。” 姜缘笑道:“悟空师弟来搬救兵了。” 真见道:“既如此,大师兄,鼎炉我替你看守,大师兄且去。” 姜缘道:“劳烦师弟。我且去见一见这猴儿,看牛王是如何拦得猴儿的。” 说罢。 姜缘往丹房外而去,行出房中,他便见悟空正是从外走来,险些撞个满怀。 悟空认清来人,深深的躬身拜礼,说道:“大师兄。” 姜缘笑道:“你这猴儿,不是保唐僧西行去了,怎地又回来了。” 悟空拜道:“大师兄,路遇一难,我过不得,故来请大师兄一助。” 姜缘道:“你且说与我听,是何难。” 悟空低头看了看姜缘腰间,果真没有豫鼎,他方才备陈前事,将之尽说与姜缘所听。 姜缘闻听,猴儿请了荡魔天尊兵马,依旧奈不得牛魔王,反教龟蛇二将捉去,行李抢去,他心有不解,他使牛魔王难其一二,这何止是一二可言说。 他问道:“那牛魔王何故这般拦你?” 悟空再将他求扇不得,行掏摸事儿,将门首打碎的事儿说出。 姜缘闻听,笑道:“你这猴儿,果是有些无法无天,你打他门首作甚?若教犹如打碎三星洞门首,我当与之拼杀不可。” 悟空道:“那时教他发觉,正是不安,故打将出去,见府门紧闭,便将打碎。” 姜缘道:“我见你是掏摸的勾当做多哩,有道是‘做贼心虚’,便是如此。罢,罢,罢。我同你走一遭,那牛儿本是我护法神,跟随我修行,我亦当走这一遭。” 悟空问道:“大师兄,那牛魔王昔日与我乃是结义兄弟,后随大师兄修行,怎会在翠云山中,再者有豫鼎在身,莫不是将大师兄豫鼎偷去?” 姜缘笑道:“我不瞒你,早年间,海上菩萨来府中借人,借者有三,一来乃我那鹿儿,在法林处难你等,二来乃真见师弟托化禅师,助你等一功,三来便是这牛王,在翠云山中难你等一二。” 悟空闻听,松了口气,说道:“不曾想这菩萨,还是忧心我等取经之心,此牛王既是大师兄亲送过去,我便安心,定不会伤了龟蛇二将。” 姜缘道:“我随你走一遭,劝说牛王,再者你取经人一众与牛王一家有些仇怨,将红孩儿一并喊来,使我为你等解这仇怨,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悟空自是应答,请姜缘少待后,他便入府中去寻红孩儿。 悟空在府中一阵找寻,先是去了瑶台,复去府外平日练武的地儿,后去山后红孩儿常餐风饮露之地,均不曾见得红孩儿。 悟空寻不得红孩儿,在姜缘的指点下,方才去了红孩儿静室之中,但见室门半开,他细细一看,才发觉红孩儿竟盘坐静修。 悟空不敢惊扰,在室外等候。 红孩儿吞吐气息,似炼真火,许久方才醒来,见了府外猴儿,喜道:“老叔,怎地是你?你不是去保唐僧取经去了,莫不是功成归来,与我耍子了?” 说罢。 红孩儿起身,走出室外相迎悟空。 悟空道:“非是功成,非是功成。你怎个有这般坐性,在室中静修?我本去府外寻你,不曾想你在室中。” 红孩儿笑道:“老叔,我常年随上老爷修行,平日修行武艺,有些闹腾,但非是无坐性,若教我盘坐修行,三四日间,自无不可,只是坐不得久。老叔既不曾功成,怎个来寻我,莫不是想念侄儿?” 悟空遂将前事尽述,告知真人要化解恩怨。 红孩儿闻听,说道:“老叔,此事乃那猪八戒辱我在先,但请老叔为我做主,恩怨自解。” 悟空道:“甚易,甚易。待我将他救出,先打几个孤拐,再打几个背,我那棍重,打他一二,定教他疼痛难耐。” 红孩儿笑着应答。 (本章完) 第159章 行者过火焰山,今见真武如见我 第159章 行者过火焰山,今见真武如见我 话表悟空入方寸山请得真人同红孩儿出山相助,自方寸山腾云到翠云山,不消一日便至。 姜缘按住祥云,说道:“圣婴,你且入府中,与牛王言说。” 红孩儿拜礼道:“是,上老爷。” 说罢。 红孩儿领命往芭蕉洞中而去。 猴儿同真人站在云间观望,时有五大神龙同精锐兵马上前来拜见真人。 姜缘一一回礼,不敢有误。 五大神龙道:“真人,玄帝多有闻真人之名,与真人神交已久,曾有言说,若见真人,定要亲邀真人,与之畅谈。” 姜缘道:“多感玄帝挂念,我亦同玄帝神交已久。” 猴儿闻言,方才说道:“大师兄,我奈不得那豫鼎,曾去天庭搬救兵,不曾搬得,复转行至太和宫,与荡魔天尊见面请兵,天尊慈悲,与我兵马时,亦有言说,与大师兄神交已久,曾邀你往太和宫去。” 姜缘说道:“既玄帝相请,我当前往,待此间事了,你等收兵时,我与你等一道,面见玄帝。” 五大神龙深深的唱了个喏。 这等谈话时,却见下边芭蕉洞府门大开,牛魔王亲领兵马而出,身旁跟随红孩儿与罗刹女。 牛魔王朝姜缘所在祥云行得大礼,说道:“拜见老爷!不知老爷前来,未曾远迎,失礼之处,但请老爷恕罪!” 姜缘按落云头,说道:“不曾有罪。” 牛魔王说道:“但请老爷入府,容我设席以待。” 姜缘欣然应允,即与悟空,五大神龙一同入府,待入府中,牛魔王领龟蛇二将而出,言说不曾失礼,再是放归,设席待真人,尊敬有加。 席间,姜缘笑道:“牛王,你怎个这般难悟空,此教他如何过得去。” 牛魔王出席拜道:“老爷,我不曾难他。” 悟空说道:“兄长,你那鼎儿利害,教我过不得此处,怎不作难。” 牛魔王道:“你这猢狲,我本教使你一众在火焰山受些炎热,便将芭蕉扇借你过山,怎奈你将我门首打坏。此事说来,是你等先辱骂我孩儿,结下恩怨。” 悟空闻说,沉吟良久,说道:“果是我错,但请兄长责罚便是。” 牛魔王有些惊诧,说道:“我料你这猴儿性情,定会再三辩驳我说,纵是不提门首之事,辱骂我孩儿之事,我记乃是猪八戒所为,怎地你一并应下?” 悟空道:“此番西行取经,修得正果,须齐心协力,绝无二心,故猪八戒所为,亦为我所做,该是我的错。” 牛魔王惊叹道:“我道你教关山下数百年,修行定不如我,怎料你今时所说,方知你胜我多矣,是我坐井观天。” 悟空道:“兄长本事亦不小,我与兄长苦斗,不曾占半分成算。” 姜缘说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二人本为一家,何苦相争。” 牛魔王道:“老爷既言,自当遵从,不再相争,但有二请,若孙悟空可应允,我自借芭蕉扇与他,共修兄弟情义,再不生嫌。” 悟空起身道:“兄长请说。” 牛魔王道:“一来,你当为我亲修门首,我那时自将行李与你。二来,留猪八戒在此,与我等受气二三日,我不消打他杀他,只饿他二三日。” 悟空道:“若是如此,自当应下。” 牛魔王道:“你这般言说,芭蕉扇我借你就是。” 说罢。 牛魔王取一杏叶子,幌一幌,成了芭蕉扇模样,递与悟空。 悟空接过,说道:“多感兄长,多感兄长!” 牛魔王道:“我与你当年结拜,兄弟有七人,因身中大小排个名号,我因身大,作长兄,你以身小,排第七。” 悟空收下芭蕉扇,说道:“兄长,这等我自是记得。” 牛魔王说道:“那时我等结拜,不过共同取乐,称不上真兄弟,若有难时,各自离去,若富贵时,争先而来。阎浮世界有言‘同富贵共患难’,此方为真兄弟,你今行至此处,教我多难于你,你可还愿与我再修兄弟之情?” 悟空道:“既称为长兄,绝不敢忘,自愿再与长兄重修兄弟之情。” 牛魔王上前说道:“好!我自随老爷修行以来,不曾与人为兄弟,既你如此说,你我又为本家,当重修兄弟之情,但请你莫怪我拦路之仇,你未曾坏我门首前,我不曾执意与你为难的。” 悟空上前,与牛王勾肩搭背,低声道:“兄长,此事我已知晓前因后果,自不必言说。” 牛魔王道:“早前圣婴入府,与我言说你诸般之好,我方知你叔侄二人关系密切,却是我早前不知,难你多矣。” 悟空道:“兄长那鼎儿,果教我难应。” 二人再修兄弟之情,牛魔王再设席,请真人见证,同悟空再结拜为兄弟,共富贵共患难,但有一人得难,另一人定全力相助,绝不敢有误。 姜缘自是应下,牛魔王与孙悟空俱欢喜,在府中一连饮宴五六日,再结兄弟情义,孙悟空本要离去,牛魔王绝不肯放,再作乐三四日,方才放了孙悟空,安排妖兵,将行李与孙悟空带往火焰山处。 临别前,牛魔王扯住悟空,说道:“贤弟,既今你我再修兄弟情,我当劝你一二。火焰山乃你昔年大闹天宫之事而生,此地受灾多时,你若不曾根治,他年必成大祸,诸般因果,乃作你身。听兄一句,当将此山去之。” 悟空闻言,问道:“兄长可知当如何根治这火焰山?莫非要将火焰山搬走?” 牛魔王道:“非也,非也。八百里火焰山,搬之甚难,你手中芭蕉扇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你只消连扇七七之数,定根治火焰山,再不发火。但若连扇七七之数,非神力不可为,我老牛连扇半数,便须进食,我见贤弟耐久,当可功成。” 悟空拜谢牛王提醒。 牛魔王笑道:“前路漫漫,贤弟且去,若有难时,请人马来报,兄麾下万馀妖兵,定来助阵。” 悟空道:“多感兄长。” 他谢完,又拜谢真人,再者与龟蛇二将等言说,让一众转达他的谢意与玄帝所知,如此之后,方才带着行李离去。 牛魔王见真人离去,双手奉还豫鼎,只道功成。姜缘接过豫鼎,系在腰间,他笑道:“你却险些教悟空过不去,不想你们尚能重修旧情。” 牛魔王说道:“老爷,昔年我曾与老爷去五行山下看他,那时他尚一脸妖魔相,今时却有灵相,佛性深重,归正道而行,老爷曾教我一句,是以‘闻道者,同作一人’,老牛亦是个修行的,重修旧情并无甚不妥。” 姜缘道:“你亦不曾懒惰了修行。” 真人不再多言,收整玄帝兵马,打算随其一同去武当山太和宫中拜见玄帝。 牛魔王本教同往,为真人护法,姜缘却留牛魔王在山中收整,有闲时再去方寸山即可,这般吩咐后,姜缘才与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众多精锐兵马往武当山而去。 …… 火焰山房舍处。 行者带行李与芭蕉扇归来,他将妖兵唤退,恐惊了唐僧,后入房舍里,叫道:“师傅,师傅!老孙来了。” 那老者同唐僧,沙悟净齐出。 行者将手中芭蕉扇举起,道:“师傅,今功成矣。这便是芭蕉扇。” 老者细细一看,喜道:“正是这扇,正是这扇!曾见铁扇仙使过。”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唐僧近前说道:“贤徒得此宝,有莫大功劳。” 沙悟净四下张望,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何在?” 行者备陈前事,教唐僧与沙悟净知晓其中事由。 唐僧闻听,诸般事由,乃因当初八戒不修口德而生,他说道:“八戒不修口德,当教他悔改,不可再犯,不然多生祸端,我等何时可去往西天?” 沙悟净道:“师父,果该使二师兄修口德。” 行者亦赞成这等,他拜道:“师傅,前路火凶,且待我使芭蕉扇,根治此山火,使此地再不生火来,那时方才可过山去。” 唐僧合掌道:“当是如此。” 老者闻听,拜倒在行者跟前,垂泪说道:“神仙大恩,大神大恩!” 行者扶起,只道不需跪他,他将老者扶起,持定芭蕉扇,踏云雾而起,往火焰山深处而去,行至火焰山炎热之处,他执扇子,使神力扇动,望着火焰山山头连扇七七之数,待是行者筋疲力尽方才停下。 那山上有大雨淙淙,山火尽去,再不复发,火焰山自此根治。 行者又一驾筋斗云,去天宫见了老君,与之分说火焰山事,为那土地求个恩情,老君不曾多说,只说免去其罪。 行者遂将芭蕉扇完璧归还牛魔王,与唐僧一众再是上路西行,暂是不提。 …… 却说姜缘同玄帝兵马不消一日,归至武当山中,兵马入内禀报,荡魔天尊闻听真人来访,即出太和宫外,亲迎真人。 真人见了荡魔天尊,行礼而拜,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弟子广心,拜见玄天上帝。” 荡魔天尊回礼道:“与真人神交已久,请真人入殿。” 姜缘遂与荡魔天尊入得太和宫内,待入宫中,天尊请人奉茶,一应路数,俱是周全。 姜缘感念于天尊之礼,然他却不明得,天尊怎知他名,他方问道:“玄帝静享武当山,我久闻玄帝之名,然我一无名之辈,不知玄帝如何知我名。” 荡魔天尊笑道:“真人,你昔年成道时,我尚目睹,怎个不知?久闻真人之名,只觉与真人有些相似,故倍感亲切。” 姜缘问道:“玄帝与我有相似之处不成?” 荡魔天尊道:“真人可知我往日修行前事?” 姜缘道:“有所耳闻,但不尽知。” 荡魔天尊笑道:“我尚未成道前,生在一国主家中,生有神异,少年便勇猛,不弱沙场猛将,长大自有灵气其中。我父见我勇猛,喜爱于我,使我为太子,将统王位,乃在一难下,使我知得人世间如过往烟云,早晚不存,故一心修行,舍弃富贵,入山修行,参玄入定,苦修不知多少年,幸有些运道,得以功成。那时功行圆满,白日飞升,玉皇敕号于我,再见北方多有妖邪,故下界除妖多年,威镇北方,得以‘真武’之名,剪伐天下妖邪。” 姜缘闻听,心中有喜,只道前者乃是与他一般,苦修正道者,他起身拜礼于荡魔天尊。 荡魔天尊起身回礼,遂问道:“真人何故作礼?” 姜缘道:“拜你如拜己。” 今见真武如见我,当是如此。 荡魔天尊笑道:“我回礼亦如回己。” 姜缘说道:“今方知,为何玄帝言说,见我倍感亲切。” 荡魔天尊道:“我早闻真人亦是苦修功成者,道心不移,然我不曾有真人那般定力,见天庭在前而不入,再有闻玉帝二请真人不得,真人于此,胜我多矣。” 姜缘摇头道:“非如天尊所说,我乃因无心于天庭,只为修行。” 荡魔天尊道:“此心难得可贵,修行的,谁不知道天庭之好?修行者,多有以飞升为重,只道入天庭中,再不受生死之扰,以此为修行,怎能功成。真人之心,正是修行者该有的。” 姜缘说道:“世多修行人,不知天庭如何,故心有向往,亦是常事。” 荡魔天尊说道:“若教向往,一心修行便是,然我所见,修行的,多有不法之心,难以修得功成。” 姜缘问道:“玄帝言说,乃是修旁门的?” 荡魔天尊道:“修持正道者,亦不在少数,降伏身中五人其一,自以功成,卖弄本事,心生不法,终是功败。然则功败前,多有冤孽而生。” 姜缘闻听,沉吟良久,说道:“不瞒玄帝,我久不曾离山,多在山中清修,故不知这等。” 荡魔天尊道:“若世修行者,多如真人,怎能不功成?” 姜缘问道:“玄帝既言说这等,可有何法,以约束不法者?” 荡魔天尊道:“正有些思绪,但尚需些光阴。” (本章完) 第160章 真武借剑,取经人行至宝梁国(求月票) 第160章 真武借剑,取经人行至宝梁国(求月票) 却说姜缘与荡魔天尊在武当山太和殿中相见,一见如故,见之如见己,一番畅谈,说至修行道心及世间多有修行人不法之事。 姜缘闻听玄帝有言,有法以约束不法者,他即问其详情。 荡魔天尊摇头说道:“有些思绪,然终有不美之处,故尚需些光阴。” 姜缘说道:“不知玄帝可能与我说道一二,是有何处不美?” 荡魔天尊道:“自无不可,我本以见世间,亲书律法,震慑不法,然我静享武当山,坐镇太和殿,震慑我南瞻部洲并北惧芦洲作祟妖魔,若我离去,恐妖魔生顽,起了灾祸,故不得亲见世间,只以部将去世间所见,终有不美之处。” 姜缘道:“若玄帝不弃,我可代你以见世间。” 荡魔天尊喜道:“若是真人这等以见世间,自当闻见不法处何在,但恐扰了真人清修。” 姜缘道:“不曾有扰,若教修行者,安心修行,不法者受及惩戒,乃大功也,助之如助我。” 荡魔天尊拜道:“既如此,劳烦真人,请真人受我一拜。” 姜缘起身回礼,道:“玄帝不必多礼。” 荡魔天尊道:“真人亲临世间,当得我一拜。” 姜缘道:“当不得。说来,果如玄帝言说,世间不法者甚多,许正是要律法,以成震慑,方能教其安心修行,否则在阎浮世界修行如此,修行将功成,白日飞升后,亦是如此。” 荡魔天尊说道:“正如真人言说,天庭之中我所见不法者,亦有不少,如昔日那天蓬元帅那般,掌权天兵,不收凡心,犯下如此大罪,教人唏嘘。” 姜缘说道:“待我归山收整一方,那时便下山亲临阎浮世界。” 荡魔天尊道:“有劳真人,但请真人在我武当山上中享些时日,好使我一尽地主之谊。” 姜缘欣然应允。 真人遂留太和宫中一二月,二人谈经说法,印证彼此,真人三家本如然,天尊大罗道法玄,各取所需,情投意合。 待是一二月后,真人本教归山去,荡魔天尊绝不肯放,再留真人居一月后,方才准真人离去。 …… 姜缘驾祥云,少顷间行至灵台方寸山,入了三星仙洞,拜见祖师。 真人入静室之中,与祖师相见,他行得大礼以拜,将悟空的事情尽述一遍。 祖师闻听悟空修行有进,言说‘齐心协力,不生二心’之言,倍感欣慰,说道:“这猴儿能有今日这般,童儿功不可没。” 姜缘道:“乃师父教导之功,再者悟空师弟有些灵性,方才有今时修行再归正道之说。” 祖师道:“你之功劳,我看在眼里。” 真人不再多言,再与祖师言说荡魔天尊之事以及亲往世间见不法事。 祖师闻听,笑道:“此乃好事,于你有些帮助,童儿可前往,炮制金丹之事,往后等些便是。” 真人道:“师父,弟子正觉‘助其如助我’,故相助之。” 祖师道:“此事与我好处,远不止如此,你且安心前往,归来时再是炼丹便是。” 姜缘深深的唱了个喏。 祖师再道:“童儿,南瞻部洲尚是好说,人祸常有,然妖邪气尚不算成大祸,若入北惧芦洲,方是要当心。” 姜缘道:“劳师父挂念,弟子定当戒备。” 祖师道:“只须起戒心便可。你今有甚深法力,断无精怪能奈你何。” 姜缘静心听着祖师教诲。 待是祖师说完,他方才离了静室,去往丹房之中,将他要外出的事情与之尽述,并询问金角银角要在府中还是返回天界。 金角银角选择在府中静等真人归来。 真见问道:“大师兄,今去可需师弟与你同往?” 姜缘道:“师弟,无需这般,你且安心在府中修行,若有闲时,替我照此看重阳。” 真见自是领命。 姜缘在府中歇息了二三日,便是离去,将紫袍穿上,头戴七星宝冠,拂尘,戒尺,豫鼎一物俱是随身。 真人方才走出府中,他本教往翠云山走上一遭,他尚未踏云离去,忽是心有所感,朝天外张望而去,但见有云雾自远而来。 “真人,真人!” 云雾散去,见着龟蛇二将在近前。 姜缘问道:“二位将军怎至,可是玄帝有何事情?” 龟蛇二将手捧一剑,说道:“真人,奉玄帝令,取七星宝剑与真人。玄帝有言,真人代之行走阎浮世界,但有危难,与此宝剑同真人护身。” 说罢。 龟蛇二将手捧七星宝剑,递与真人。 姜缘沉吟许久,将七星宝剑接过,说道:“劳二位替我拜谢玄帝。” 龟蛇二将说道:“定会替真人转达。真人,此七星有水火之力,若遇妖魔拦道,只消将剑一指南方,真火自来,听从号令,将剑一指北方,真水自来,听从号令。” 姜缘应了一声。 龟蛇二将再三拜礼,方才退去,驾云雾往武当山归。 姜缘细细一看七星宝剑,但见其上道气浓重,定是一见不可多得的宝贝,他将宝剑悬于背后,手拈拂尘,腰间系着戒尺与豫鼎,将山间白鹿唤出。 白鹿得令即出,行至真人身前。 真人翻身上背,说道:“鹿儿,往翠云山而去。” 白鹿道:“是,老爷。” 白鹿足下起云,乘着真人上天,往翠云山而去,他驾云速度较往前,大有长进,快上许多。 姜缘乘鹿背,问道:“鹿儿,近来修行可有长进?” 白鹿乘云,摇头道:“老爷,近来修行不曾有长进。” 姜缘笑道:“我见你本事有长进,怎说修行不曾有长进?” 白鹿道:“老爷,我的修行较之老爷,牛王,差之远也,故那等微末,不敢言之长进。” 姜缘闻听,笑着轻抚白鹿,不曾有言说,心中暗道白鹿修行大进。…… 不消二日。 白鹿终是行至翠云山,牛魔王闻听真人再临,遂与罗刹女,红孩儿出府相迎,将真人迎入府中,设席以待。 牛魔王以真人为席尊。 席间,姜缘问道:“牛王,那猪八戒可曾放归了?” 牛魔王说道:“老爷,自是放归,留在府中饿些时候,教他不敢再胡言胡语后,便将之放归,使其西行去了。” 姜缘说道:“如此便好。” 牛魔王道:“老爷,我见那取经数人,除我那贤弟外,余者,难以功成。” 姜缘笑问道:“怎说?” 牛魔王说道:“那取经人一众,除贤弟外,猪八戒不修口德,木母作祟,那唐僧贪嗔痴俱全,不似高僧,沙悟净好些,然只得苦工罢。” 姜缘说道:“道常在。取经人一众的路,已在前方,若是不闻,怨不得旁人。”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牛魔王拜道:“老爷,受教了。” 姜缘说道:“今我来,乃有一事,须你下山同我前往,为护法神。” 牛魔王闻听,不问事由,起身告辞,少顷间归来,穿戴盔甲,手执混铁棍,说道:“老爷,这便前往,可须我麾下兵马?若是须得,我可调兵遣将,与老爷共往。” 姜缘道:“无须调兵遣将,你与我一同便是。此去为阎浮世界走一遭,不消大动干戈。你可与妻儿道别,我在山中歇息数日,那时再走。” 牛魔王只说不敢误事,即刻前往。 罗刹女亦言说,山中有他,断然无乱。 故姜缘不再多说,离去山中,他骑在鹿背上,牛魔王护法在旁,半云半雾往南瞻部洲而去。 …… 话表取经人一众,行过八百里火焰山,脚力不紧不慢,往西而去。这西行路难行,取经人一众行至一国,慢了脚步,细细观看。 唐僧停马观看,但见前方隐有热闹繁华气象,他问道:“徒弟,那前方是那一国?怎有这般不输中天气象。” 行者驾云雾至半空遥观,见那国中有些神气,但隐有凶气其中,国内繁华热闹,正是个好国度,那城上有碑文是以‘宝梁’二字。 行者复落地,说道:“师傅,那前路是个宝梁国。” 唐僧道:“不曾听闻宝梁国。” 猪八戒挑担上前,说道:“师父,此路大小国度,不知几数,怎个师父都曾听闻不曾。” 沙悟净道:“师父自中土而来,见多识广。” 行者笑笑不语。 唐僧道:“徒弟们,既是前路有大国,我等入内,倒换关文,再者住宿一晚。” 行者道:“师傅,倒换关文无事,但我见国内神气中隐现凶气,故只得倒换关文,莫作他事。若真有难事,亦须上前来求拜,我等再助之。” 唐僧道:“依你,依你。” 行者笑道:“但请师傅谨记。” 取经人一众再是向前而去,刚要入内,有一老者忽是在远处,叫道:“那西进的长老,且暂住了,莫要入内,恐要妖邪害命。” 唐僧闻听有妖邪害命,大惊失色,险些跌下马来,幸是行者扶住了,不使受伤。 行者将唐僧扶稳,与之叮嘱莫要乱走,遂走上前拜礼道:“老先生,我这厢有礼了。” 老者扯住行者,说道:“长老,莫要入国,若是入国,必遭害也。” 行者道:“老先生怎说这等?” 老者说道:“你等西进,一副和尚装扮,可是东土来的和尚?” 行者道:“老先生,我等正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正为去西天取经而来。” 老者说道:“国中有妖邪,早有风声,要害一伙西进的和尚性命,定是你们。” 行者闻听,笑了笑,睁圆火眼金睛,扯住老者,说道:“你是那里的神圣,将姓名道来。若等闲生人,莫说报信,便是见了我这一众相貌丑陋,必是生畏,岂会如你这般。” 老者闻听,知了败露,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三尺老儿,行得大礼拜道:“宝梁国外智贤山土地拜见大圣。但请大圣恕罪,唯恐惊扰大圣,故以生人模样来言说。” 行者笑道:“无罪,无罪。既你言说国中有妖邪,且与我细细说道,这是个甚国,里边是个甚妖精?” 土地道:“大圣,此乃是宝梁国是也。此国国母乃是一妖精所变,迷了国主心智,祸乱国中,曾听闻大圣一众将来,又闻金蝉长老之肉,食之长生不老,故早有吩咐,捉得东土来的和尚,那国母是甚妖精,小神不知,望大圣恕罪。” 行者道:“怪不得老孙见国中有些凶气,原是国母乃妖精。此宝梁国有妖精作祟,祸乱国中,为何还如此繁华?” 土地道:“大圣,此国有些来头,昔日极为繁华昌盛,较中土不遑多让,若是大圣早些年数来,见之更为繁华昌盛。” 行者道:“你与我细细说道,此国有什么来头。” 土地说道:“大圣,你可曾听闻昔太上老君西进函谷关,化胡为佛?” 行者点头道:“自是听闻,乃千年多前的旧事,我门中大师兄那时亦曾跟随太上老君西行,此国与老君有甚关系不成。” 土地躬身说道:“此事与广心真人亦有些缘故。” 行者道:“你快些说道。” 土地说道:“太上老君西进,传一书于一人,那人即为智者,曾教导于宝梁国,使其知礼。后广心真人亦曾途径此地,在国中教导多时,使其昌盛,那时宝梁国方有大兴之相,宝梁国国人曾使真人留名,真人只道‘不必留名,若后有智者,那即是他’,后便离去,从那之后,宝梁国敬重智者,故智者频出,国家昌盛,方才有如今妖精乱国,仍是繁华之相。” 行者道:“不想有如此缘故,劳你前来报信,我知得此事,定小心戒备,不使妖精害命。” 土地拜道:“不敢,不敢。若大圣无事,我这便退去。” 行者摆手道:“你且去,且去。” 土地不再多言,钻入地中,消失不见。 行者遂返身,回一众前,将先前那土地所言悉数与唐僧等述说。 唐僧闻说,心忧不已,说道:“徒弟,此国国母乃是妖精所变,这可如何是好,我等怎样过得此国?莫说倒换关文,便是性命都难保全。” (本章完) 第161章 真人入阎浮世界 第161章 真人入阎浮世界 唐僧正是心忧性命,一路走来,饱受妖魔侵犯,怎不教他胆战心惊。 行者笑道:“师傅莫忧,莫忧。若不倒换关文,我等怎西行去?前路纵有妖邪,亦当降得,一来保我等西行无阻,二来解救无辜生人。” 唐僧闻听,合掌道:“既如悟空所说,那便入城去,须是上心。” 猪八戒挑担近了行者前头,说道:“哥啊,你怎个近来这般能说会道?莫不是服用得灵丹妙药?” 行者扯住八戒,说道:“你这呆子,怎有灵丹妙药?你且好生修口德,定亦有长进。” 猪八戒低声道:“哥啊,你这般能说会道,不若你坐那马背上。” 行者道:“呆子,莫要胡说,且安心前行,齐心协力。” 八戒不敢再言,挑担前行。 取经人一众行至城门吊桥前,有兵卒望见,上前来道:“你等是何处来的?” 行者说道:“我等乃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奉唐帝旨意,去往西天取经。” 兵卒面面相觑,眼中有凶光闪烁,嘴中嚷嚷道:“东土来的和尚?你等且进,且进。” 行者牵马过吊桥,待入里边,他近了白马,说道:“师傅小心,那兵卒有些凶气,料是与那国王后窜通一气,定去报信。” 唐僧问道:“可有法子化解灾殃?” 行者说道:“只消入内,任他万般邪法,胜不得正道。有我与二位师弟护持,师傅安心即是。” 唐僧闻听方才安心,往城内走入,自过高耸巍然城门,入内行道,又见里有民众,安于廛里,再往里些,层层殿阁,叠叠廊房,果真乃大国气象。 取经人一众入内,见天色将晚,安歇于馆驿中,明日上朝时,再是倒换关文。 …… 话表王宫内,兵卒报信教王后所知。 王后闻听唐僧到来,喜不自胜,在殿内渡步,心中暗道:“早闻这唐僧之名,有说乃是金蝉子转生,有十世的修行,若我吃他一肉,定长生不老,得道成真。但有闻他那三个徒弟,俱非善等,尤其是那大徒弟孙悟空,号齐天大圣,当年曾大闹天宫,有通天的本事,不可不防,若是不慎,恐为之所害。” “明日上朝,他定来倒换关文,那时三个徒弟不在,我使个障眼法,将他当朝变成一妖怪,使陛下将之擒拿,那时我再偷梁换柱,取走他慢慢品尝。” 王后心中有计,正是要对付唐僧。 王后想通这一点,吩咐侍卫前来,告知大王,明日让唐僧独自前来。 侍卫领命,前去通报。 …… 翌日天晓,唐僧在一众徒弟的服侍下,披了锦襕袈裟,带上通关文碟,左手持着钵盂,右手持着锡杖,便要去朝拜,倒换关文,再是西行。 忽有侍卫来报,唐朝僧人上朝礼拜,须一人前行,不得有他人随行。 猪八戒闻听,笑道:“这国王倒是实在,知我等东来,疲惫不堪,四人受累不如一人受累,故教师父一人前往,让我等歇息。” 沙悟净道:“二师兄,莫要这般言说,大师兄曾言此国国母乃妖精也,今来此说,恐要害师父性命。” 唐僧闻听,脸色惨白,唬得跌倒,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孙行者上前道:“师傅莫怕,使我去朝拜那国主就是,我与他分说,倒换关文。” 唐僧道:“但恐见你,不肯倒换关文。” 行者说道:“师傅,我有七十二般变化,待我变成你这般模样,那国主自是与我倒换关文,师傅你可瞧好。” 说罢。 行者身子一抖,摇身一摆,成了唐僧模样。 行者合掌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唐僧慌了道:“悟空,是你么?” 行者笑道:“正是老孙。” 唐僧道:“好本事,好本事!” 沙悟净指着行者说道:“大师兄,漏了,漏了!” 行者低头一看,他尾巴漏了出来,他急将尾巴藏进衣摆,说道:“你等有所不知,我非是人身,故不全天地数,是以有漏缺相,这尾巴藏不住。” 猪八戒道:“大师兄,你这尾巴藏好,莫要露猴相哩。” 行者笑道:“安心,安心。” 行者正是要离去,忽是想到什么,转身回来,扯住唐僧,说道:“师傅,你且随我来。” 唐僧随行者远了些,说道:“徒弟,可有何交代?” 行者说道:“师傅,我心忧我不在时,无人护持于你,那八戒时常胡言胡语,靠沙师弟恐护持不住,故我有个安身法于你。” 唐僧道:“怎说?” 行者拔出一根毫毛,绑在唐僧手指上,说道:“师傅,我有一护身法与你,若是遇到有妖邪害你,或八戒胡言胡语,你只管攥紧拳头,大喊一声‘齐天大圣’,我自有手段来护你。” 唐僧点头应下。 行者方才离去,去朝上倒换关文。 …… 行者行至王宫殿中,进朝觐见。 早有朝臣上达天听。 国王闻奏道:“昨日王后曾与我言,使他一人前来,以表诚心,可是一人前来的?” 朝臣道:“正是一人前来。但请陛下以礼相待,那东土大唐乃是中华上国也。到此有数万里之遥,唐朝僧人能行走而至,定有其本事在身。再者中华善缘不可灭,否则定有兵祸之灾。” 国王问道:“那中华上国,果真有如此威信?” 在其身旁的王后说道:“大王莫听谗言。纵是中华上国威风,我国亦不输之,当是要以威严相待,彰显我国威风。” 国王道:“王后所言及是,既如此,当彰显威严,且将那唐僧宣上,让其以大礼拜来。” 朝臣领命下去,不消多时,行者教宣之入殿,被令以大礼相拜。 行者以唐僧模样,合掌道:“陛下,我乃大唐僧人,不受他国律法,故请陛下恕罪,不可以大礼相拜。” 国王摆手要作罢,忽见王后脸色,改口道:“你今在我国,当受我国礼法也。速速下拜,不然取棍棒与你伺候。” 行者闻听,不曾所动,而是将目光落到王后身上,睁圆火眼金睛,看不出端倪,只看出些凶气,料此王后定是妖精所变,今在殿上,他却不得破其法,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王后忽是说道:“陛下,这唐朝僧人乃是个妖精。” 国王闻言大惊,说道:“王后此话果真?” 王后道:“不瞒陛下,妾自幼学得些道术,有辨别妖邪的本事,这唐朝僧人果真是个妖邪,陛下若是不信,且看妾用法子让这唐朝僧人现出原形来。” 国王道:“王后竟还有这等本事?” 王后急令人取水一盏,噀一口水,喷在行者身上,使了个障眼法。 怎料行者仙体有成,怎惧这等小法,任是王后取水一喷,不为所动,含笑看着王后。 王后见之大惊,不明为何他的障眼法不起作用。 行者合掌道:“陛下,此有贼喊做贼之说,依贫僧来看,你国王后,方才是妖精。” 殿上朝臣一听,急是呵斥大胆。 国王道:“你虽是中华圣僧,但不可如此辱我国也。” 行者道:“陛下若不信,贫僧有一法,可使此王后现形来。”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国王道:“你有甚法,且弄来与我看。” 行者笑着叫人取一盏水来,一口喷在王后身上,果教其身形化去,现出真身来,竟是一只狐狸。 国王见之大惊,行者不曾犹豫,现出本相来,手起棒落,教狐狸打杀当场。 又有一太子走来,见之大惊,行者又一棒打杀,果又是一只小狐狸。 行者指着两只狐狸,说道:“陛下,我乃唐僧大徒弟孙悟空是也,先前有所隐瞒,乃至你家王后要害。这便是你的王后与太子,我入殿时,见你身无精气,定教妖精所害,你且好生看看,你的国家现在是何模样。我早有所闻,你的国家贤明,智者频出,你再看看,你现在的国家是何模样。” 国王闻言,幡然醒悟,迷障尽去,倒在台上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只道:“我的孩儿啊!教我一杯毒酒赐死矣。” 行者闻之有些不解,寻找朝臣询问,方才得知,国中原有一位太子,十分贤明,遭王后打压,后被国王一杯毒酒赐死。 行者听言,只道若不曾生邪心,妖邪怎敢害,国王悔之晚矣,行者暗自旁观,此宝梁国事暂是不提。 …… 话表真人处,姜缘骑白鹿,在牛魔王的护法下,行进南瞻部洲,他等行走多时,终是见着有座城池在前方。 真人笑道:“此处可入东土大唐?” 牛魔王手持混铁棍,答道:“老爷,自是入了大唐,往后那儿便是函谷关,这儿已入大唐。” 真人道:“前方有个城池,我等今来,为见人间不法处,当多于人间行走,且入内去。” 牛魔王道:“老爷,我变个模样,不然恐吓着他人。” 姜缘欣然应允。 牛魔王摇身一变,成了个农家大汉,他说道:“老爷,您的模样威气十足,可须变个模样?” 姜缘道:“无须变化,闻道者自见我仙相,厌道者见我,无外见一无福无禄的凡夫罢。” 牛魔王道:“但有人敢辱骂老爷,我定与之争斗。” 姜缘笑而不语,使牛魔王牵鹿,往城池而去。 行近城门处,有兵卒将他拦住,问他何来。 牛魔王上前道:“我等乃是西方游历而来,修行的,行至此处,故入城歇息一晚。” 兵卒说道:“既然游历来的,那便入内。但今日有扶鸾观中仙人请得仙神,你既是修仙的,可去一观。” 姜缘骑在鹿背上,说道:“有劳。不知扶鸾观何在?” 兵卒说道:“正在城北。” 姜缘再谢兵卒后,往城内走入。 牛魔王走入城内,但见人声鼎沸,他说道:“老爷,这个扶鸾观有何问题不成?” 姜缘道:“不曾有问题,乃去一观罢了。扶鸾观要请仙神,我且去看看,请得何等仙神来,若是扶鸾请仙的门道,我亦曾知得些许。” 牛魔王牵着白鹿,说道:“若扶鸾观有不法处,老爷当出手制止?” 姜缘道:“若危及生人,则当救下,若不曾危及,果有不法处,若涉及仙神,则当递交于天界,我未受仙箓,礼不可失。” 牛魔王赞叹道:“我从未见过老爷这般重礼之人。不曾追随老爷修行前,我只道修行有成,便是吃好喝好,逍遥自在,为所欲为,那方是自在。” 姜缘笑道:“若是那般,岂非越修越回去了。” 牛魔王道:“正是此理,我追随老爷修行以来,方知自在非自在,那等自在,乃是木母之自在,非我之自在。” 姜缘道:“非,雾非雾,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牛魔王拜道:“受教了。” 二人谈说间,往城内而入,忽有一人拦道, 牛魔王持混铁棍,便要上前,教姜缘拦下。 那人道:“二位,我家老爷有请。” 牛魔王道:“你家老爷是那个?” 那人一指不远处,但见有个穿金戴银的老者站在不远处,正在朝姜缘与牛王招手。 姜缘骑在鹿背上,笑道:“你家老爷高姓?” 那人道:“我家老爷姓左。” 姜缘道:“且与你家老爷言说,若是有意,且近前来谈说,不过十来步,若是不愿,我便要离去。” 那人闻听,犹豫片刻,便拜礼于姜缘二人,回身去与老者讲述。 老者沉吟良久,在姜缘将要使牛王离去时,老者上前,拜礼道:“左良拜见先生。” 姜缘下了白鹿,问道:“你既遣家丁拦路,有何指教?” 老者道:“适才听闻先生与这位兄弟谈说,言说修行非是吃好喝好,为所欲为,那等非是真自在,不知此等怎说?若教此非自在,为何世人多贪恋金银,而不去修行,追求真自在?” 姜缘笑着反问道:“我见你富贵在身,料你家财万贯,你可得了自在?我见你并不自在。” 老者道:“你知我不自在?” 姜缘道:“若你自在,岂会拦我?” (本章完) 第162章 多有不法,水猿大圣(求月票) 第162章 多有不法,水猿大圣(求月票) 却说姜缘入城,教左氏老者拦路,将之请回府中。 姜缘骑白鹿行近府前,但见此府富贵,正是个‘青砖砌就彩云墙,绿瓦盖成高楼台’。他见之心有所感,知得此老者与他有些渊源,昔日山中左氏下山,他遣白鹿跟随护持,不想今日在此遇见其后人。 果真缘法,这些年数不曾相见,今竟能在城门将他拦下询问。 姜缘下了白鹿,有家丁上来将白鹿带走,去后头吃草料。 左氏老者吩咐下人,开了中门,说道:“请先生与我入内。” 姜缘欣然应允。 左氏老者迎着姜缘与牛魔王入府中,坐入中堂,奉茶献果,以礼相待。 礼毕,左氏老者问道:“先生乃智者,我不敢欺瞒先生,我果真觉得身中不自在,却不知如何是好,常常夜半惊醒,有心改变,却力不从心。” 姜缘笑道:“我见你家中富丽堂皇,料你家私无数,这等可能教你自在?” 老者摇头道:“不能。” 姜缘问道:“为何不能?” 老者道:“不瞒先生,早些年数,我尚年幼时,亦觉世间无有金银买不得之处,若有买不得之处,便是金银不足。早有人劝我,若年老时,定会醒悟,然我不以为意,只消富贵一生,享尽别人不曾有的一世,足矣。” 姜缘再问:“今时如何?” 老者答道:“幡然醒悟,深知富贵得不到自在,怎奈悔之晚矣,故问先生城门所言,特来请教,如何得真自在。” 姜缘道:“自在存修行中。” 老者问道:“我若去修行,可得自在?” 姜缘摇头道:“自在非是修行给你的,向内求己,方得自在,修行乃是路。” 老者闻听,沉吟良久,起身朝姜缘深深一拜,说道:“先生大才。早些时日,我亦曾困扰此事,曾拜会城中扶鸾观观主,与之言说,我心中困扰,那观主只言有鬼神侵扰我,须金银若干,方才脱困,今闻先生之言,方知先生所言乃为正道也。” 姜缘道:“晚些时候,请你带我去扶鸾观走上一遭如何?” 左氏老者说道:“自无不可。但请先生教我,我今当如何方能得自在?” 姜缘笑道:“你一直都知道如何做才行,乃你不愿去戳破罢了。” 左氏老者闻言,陷入沉思,不曾言说。 姜缘坐在中堂,张望四处,心中堪叹,左氏一家在山中不知过去几代,只说积攒柴薪,有朝一日回归南瞻部洲,做个富家翁。 那时左氏下山,不曾有柴薪下山,但却成了富家翁,时也命也。 左氏一家于他有功,曾多次助他,今既见之后人,若能相助,他定会助其一臂之力。 姜缘望见左氏老者仍在沉思,他开口道:“你且在此思量,我当去扶鸾观中走一遭。” 牛魔王闻声,提起混铁棍,便要往外走。 左氏老者说道:“先生少待,我与先生同往。” 说罢。 老者使人备轿,遭姜缘婉拒,只道脚力足矣。 老者只得作罢,与姜缘一同步行要往扶鸾观走去。 姜缘笑而不语,任老者跟随,他不曾骑白鹿,行在道上,往外便走。 扶鸾观在城北,左氏房舍在城南,行走多时,穿街绕巷,方才抵达城北处。 待行至城北处,左氏老者颤颤巍巍,力不从心,汗流浃背。 姜缘笑道:“若是累了,不若在此处歇息,那扶鸾观正在前方,我去往那儿便是。” 左良摇头道:“先生,不累。” 姜缘道:“既是不累,那且随我一行。” 左良跟随在姜缘身后。 姜缘行入扶鸾观前,但见观前热闹,人来人往,有一道人身穿制袍,正在香炉前念念有词,但见那青烟枭枭,道人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牛魔王探头张望,说道:“老爷,这是在作甚。” 老者说道:“先生,他们这是在请仙神,扶鸾观最擅长的,便是请仙扶鸾,据说其与仙神有旧。” 牛魔王道:“我亦曾见过扶鸾门道,怎记得非是这般。” 老者道:“这便不知得了。” 姜缘摇头道:“不急,且先看着,是甚门道。” 一众不再言语,望见那扶鸾观门前道人,左吆喝一声,右吆喝一声,随即取出个瓶子,四下一摆,只见有团黑气在瓶中现,隐约见得有个人影在瓶中。 那道人面向四方,说道:“此瓶中乃是城外牛村土地也,今教我请来,与大众一阅,土地到底是何等模样。” 说罢,道人取瓶子在众等面前展示,众等惊叹喝彩,感叹道人威风,竟能将土地装入瓶中。 牛魔王见之,说道:“老爷,那瓶子中,果真是个土地,这厮有些本事,学的不是甚请仙扶鸾的本事,而是拘役鬼神的本事。” 姜缘问道:“既是捉拿鬼神,怎个土地不曾上报?” 左氏老者说道:“先生,不若我去问问。” 姜缘摇头道:“你若问他,他肯说实?且容我将那土地唤来一问。” 说罢。 姜缘衣袖轻拂,但见瓶中小人消失不见,那小人落在他掌心间,他说道:“且回去,不需在此。” 姜缘与牛王往后离去,左氏老者望着真人掌心,大惊失色,复见二人离去,又见观前混乱一片,不敢声张,紧随二人身后。 不消多时,再回左氏府中。 姜缘将那掌心小人往院前一放,一位三尺老儿落在地上,朝上叩拜,道:“拜谢真人相救,拜谢真人相救!牛村土地不胜感激!” 姜缘道:“你怎个教其关入瓶子,卖弄于世人?” 土地满眼堕泪,说道:“真人,非我所愿。那道人有些法力,强行拘拿,我未有法力抵抗,只能任由摆布。”姜缘说道:“你乃一方土地,你既受拘拿,怎不上报天界,请其做主?” 土地垂泪道:“真人不知,原因有二,一来,我官小,上不达天听。二来,那道人与一江龙王有些姻亲,有其包庇,任我如何上报,俱拿道人无法。” 牛魔王将混铁棍放下,说道:“一江龙王,有这般能耐?” 土地道:“那龙王有些能耐,但其受水猿大圣管辖,正是借着水猿大圣的名头,方才成势。” 姜缘问道:“水猿大圣是何等?” 牛魔王道:“老爷,这水猿大圣,我知得一些。此妖居于淮水之中,遇水即兴,常兴风作浪,以成水患,乃是一大妖魔也。当年有闻禹王曾压水猿大圣,但不知为何教其逃出,这厮神通广大,无神可收,作乱多时。当年我喜交豪杰,曾与之相会,不料这厮看不上我,我与之赌斗,非其对手。” 姜缘道:“此事我已知悉。你且安心,我定将这等事转达天界,是非曲直,定有人前来为你主持公道。” 土地再三叩拜,说道:“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姜缘道:“你且远去躲好,莫教那道人将你拘走,待天界知得,定有人来处理此事。” 土地道:“但请真人上达天听时,须使来神小心,此道人有些法力,寻常鬼神若来,恐耐不得道人,这道人有时受些金银,连地府勾死人亦敢捉拿,只道鬼神有错,便将之捉拿回观中,保全将死之人性命。” 牛魔王道:“地府吃干饭不成?”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土地道:“一来有龙王庇佑,二来那怎说亦是道人,不受诸多条律所规,却是难耐得他。” 姜缘道:“你且安心,我自耐得此人,你暂且先去。” 土地闻听,再三拜礼,方才遁地而去, 姜缘叮嘱牛王在左氏少待些日子,他去往武当山一趟。 牛王自是应下。 姜缘方才踏祥云,往武当山而去。 左氏老者见姜缘踏云而去,慌张拜倒,直呼仙人在前。 …… 姜缘踏祥云,使个庆云法,须臾间,他便到了武当山,有祥光拥簇五百灵官而来,见了他行至,急报入太和宫中。 荡魔天尊闻听真人到来,下殿相迎,二人在殿中相见,互是见礼。 荡魔天尊问道:“真人此来,可是有何进展不成?” 姜缘遂将前事尽述。 荡魔天尊闻听,十分发怒,道:“早闻阎浮世界多有不法,不想猖獗至此!肆意拘拿土地,乃至地府勾魂者亦可拘拿!更以玄门条律护身!” 姜缘道:“但请玄帝以此为例,我料阎浮世界,多有凭此不法者。” 荡魔天尊沉吟良久,使一灵官取来一黑书来,再执一笔,在书上写一玄字‘律’,他说道:“不瞒真人,我意整修律法,上表玉帝,以此律法,约束修行之人。今闻真人所言,我麾下部将行走人间时,亦常有此类之事奏说,便亦此事为主,定律一条,是以‘凡修行之人行法,于拿鬼神时,须焚香以奏北极四圣,三官大帝,酆都大帝,奏明缘由,再者请神公检行刑审问。若有违者,去寿三年。再犯加一等者,死入酆都刀山地狱’。” 姜缘闻声一拜,说道:“玄帝修律,功在万年。” 荡魔天尊摇头道:“非我所愿修律,乃天下修行之人行法,多有不从。玉帝近前四大天师使天下修行者,多有向往,以法谋私,重在飞升,怎有道心不移者。” 姜缘道:“若有此律所颁布,定能震慑不法。玄帝,近来听闻有一妖祟,乃水猿大圣,我意往擒之。” 荡魔天尊说道:“我亦曾闻此妖祟,但分身乏术,故不曾擒拿,若真人愿往擒拿,亦是大功一件,我调遣兵将,随真人前往。” 姜缘说道:“无须这般,且看我拿他。若我拿不得他,那时玄帝再调兵遣将不迟。” 荡魔天尊自是应允。 姜缘不再殿中逗留,驾云返回。 …… 话表宝梁国中,取经人一众将王后乃妖祟之事点出,使得国王悲痛欲绝,只道害了孩儿性命。 国王悲痛之余,奉取经人四位为上宾,以宴席相待,礼仪俱全。 席间,国王出面以拜行者与唐僧。 唐僧起身将国王扶起,说道:“陛下,当不得,当不得!” 国王道:“我却是糊涂,错将妖精当贤后,以至国将不存,幸是长老一众解救,方有我醒悟。但我孩儿因我过错而死,我知长老有神通本事,乃是个真神仙,但请长老能救我儿,我愿以我性命换我儿性命。” 猪八戒嚷嚷道:“你那一条命教妖精拿走半条,怎个还要换个新的,果是国主,会打算盘。” 沙悟净拉住猪八戒,不使胡说。 行者说道:“你那儿叫什么名字?今肉身可还在?若肉身还在,老孙可去地府替你一寻,不瞒你说,我与阎王有些交情。” 国王闻听,垂泪说道:“我儿肉身不在矣,教人一把火烧去。” 行者闻听,十分发怒,说道:“有你这般为人父者?论国,你今后继无人,国之将倾,全在你一人之过,论家,你以父使子亡,烧毁尸身,教人死不安宁,何曾尽一父之责,有道是‘入土为安’,你烧子尸身是何理。” 国王跪地痛哭。 唐僧叹道:“徒弟,今国王知错,不若徒弟使个神通,教他一家团聚,亦不失为一桩美谈。” 行者道:“师傅,非老孙不愿,他儿尸身教一把火烧成灰,老孙上那去寻尸身,便是找到他儿,如何复生?” 唐僧问道:“果是无法?” 行者眨了眨眼,说道:“若他将此身让给他子,或是可行,但他则当身亡。” 国王道:“长老,我愿以我性命换我儿性命,但求长老成全我,了此悔恨。” 行者道:“既如此,你在此处少待,老孙去往地府一遭,问问阎王,能否通融,将你子魂魄带来。” 说罢。 行者又问许多关于太子的信息,如姓名,相貌,生辰八字,死去时期。 行者闻听后,说道:“你这太子九月九日生?果是个修行命,有趣。且容老孙去地府一看。” 行者不再多虑,拜别唐僧,使猪八戒与沙悟净护持,教国王好生安顿唐僧,不教唐僧饿着闷着,便是一驾筋斗云,直奔地府而去。 (本章完) 第163章 心不正则邪侵,左良跟随 第163章 心不正则邪侵,左良跟随 却说行者一驾筋斗云,径离宝梁国,撞入森罗殿中,慌得那十代阎君出殿来接,五方鬼判叩头来迎,诸般阴兵倒身下拜,行者现出威气来,正有神光映照地府。 行者落在森罗殿前,教十代阎君请入殿中,奉茶以待,礼毕,十王道:“大圣修行有进,我等祝贺。” 行者摆手道:“莫说这般虚话。” 十王道:“但请大圣明示,此来何事,我等定为大圣效劳。” 行者说道:“那西牛贺洲宝梁国国主太子是那个收了?快点查来与我。” 十王闻听,急令五方鬼判彻查,不消多时,鬼判来报,十王说道:“大圣,那宝梁国国主太子不在五类之内,查无此人。” 行者道:“裸虫生死簿,无此人不成?” 十王说道:“查无此人。生死簿正在此处,大圣可自行查阅。” 行者摆手道:“老孙近来修正,不做那等勾当。那宝梁国太子,九月九日生,其相貌那等,我俱知得,怎个查不得了?” 十王道:“大圣,周天内有五类,是以裸,毛,羽,昆,鳞。此五类不见者,多为神仙门下,且与法号,故生死簿不曾登记。我等这生死簿自广心真人那年来后,年年有批改,绝无缺漏,故那宝梁国太子不在,多半在神仙门下。” 行者道:“你等却是哄老孙。那宝梁国国主与我言说,宝梁国太子教毒酒赐死,尸首教一把火烧没了,如何拜入神仙门下?” 十王道:“我等不知。” 忽有鬼判言说:“诸位大人,宝梁国属下有些印象。” 行者上前扯住鬼判,说道:“你且说与我听。” 鬼判说道:“早些年数,有勾死人曾言说,宝梁国有一太子将死,勾魂不成,我曾下问,知得乃是广心真人收其为徒,故勾魂不成,便不曾在意。” 行者闻听,心中暗道:“是我大师兄收徒?我大师兄只得一徒弟,便是我那师侄重阳是也。重阳莫非就是宝梁国太子?且消我归家一问。” 行者不再地府多留,又一驾筋斗云,往方寸山而回,须臾间,行至灵台方寸山。 行者入了三星仙洞,方知大师兄并不在府中,他入府中拜见了祖师,讲明来意,在祖师点头后,方才去寻重阳。 行者走在府中,在重阳静室门前呼喊一二声。 不消多时,室门打开。 重阳见了行者,拜礼道:“弟子重阳,拜见师叔。” 行者将重阳扶起,笑道:“你这师侄儿,与我大师兄相似得紧,这般多礼。日后见了我,不消这些礼仪,只道你心中念着师叔,便足矣。” 重阳道:“礼不可废。师叔无意礼数,便无需回礼那等,师侄行礼便是。” 行者只得行个回礼,笑道:“师侄儿,可莫说老孙不知礼数。” 重阳道:“师叔寻我有何事?” 行者道:“乃寻你来问一事。” 重阳请行者入室中,方是说道:“敢问师叔所问何事,若我知得,定与师叔言说。” 行者遂备陈前事,说道:“师侄可是宝梁国太子?” 重阳摇头道:“师叔,我曾在俗世时,确为宝梁国太子,但宝梁国太子已经死去,今时之我,乃重阳也。” 行者问道:“师侄不愿去见那国王?” 重阳道:“师叔,我今乃重阳,与那国王有何缘故?” 行者道:“若你愿去,那时国王之位,唾手可得,荣华富贵,用之不尽。” 重阳正要说些什么。 忽有清风徐来,祖师有声传来。 “你这猢狲,问清便可,怎个教唆?速速离去。” 行者慌张离去,不敢再问。 重阳望向行者,说道:“师叔,且回话宝梁国国主,我一心修行,再无二心。” 行者远远应了一声,往外而去。 …… 行者接连往地府与方寸山,方才归了宝梁国。 待他入宝梁国王宫。 猪八戒便迎了上来:“哥啊,你可算归来了。” 行者扯住猪八戒,往里走去,说道:“你这呆子,怎这般无坐性?好生练得坐性,成佛若无坐性怎个行?” 猪八戒掰开,说道:“哥啊,莫要取笑,我素来无坐性。” 行者不欲多说,走入殿上。 国王满怀期盼,问道:“长老,如何了?” 行者说道:“你这老儿,注定命中无此贤明太子。” 国王不解。 唐僧近前问道:“徒弟,是个甚理,且说明白,不失陛下心忧成疾。” 行者说道:“那太子并非身死。” 国王闻听,说道:“这怎地可能?我曾闻有人亲眼见太子饮毒酒身死。” 行者道:“太子果真死去,但却教神仙救活,收入门中为弟子了。老孙去那地府之中寻找,十代阎君寻不得,只说教神仙收入门下,老孙寻找多时,方才寻到太子,那太子为神仙门下静修,养性修真,得了真自在,言说一心修行,绝无二心,太子早已死去。” 国王听之,悲痛欲绝。 唐僧心有不忍,近前说道:“徒弟,果真无法?” 行者道:“师傅,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若非他心存邪念,妖祟怎敢入王宫?乃他不修正道,日间多起邪念,或生淫邪念头,或生香华念头,致使身中正气不存,教妖精盯上。” 唐僧道:“如他这般,着实可怜。” 行者道:“师傅,你消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者言说,可怜之人何其之多?师傅你管得过来?” 唐僧答道:“看见便管了。” 行者笑道:“如师傅这般说,天下可怜之人,你何曾看不见?乃你不想看,若你想看,到处皆是可怜之人。” 唐僧不语。 行者不再与国王多说,倒换关文,将要上路,再是西行。 …… 话表,南瞻部洲城中左氏房舍,姜缘驾祥云归此处。 牛魔王与左氏老者来迎接。 姜缘说道:“莫要忧心,此事自有天界之人来处理,牛儿,与我一道去收降那水猿大圣。”牛魔王道:“是,老爷。我多年不曾与之碰见,那时与他赌斗,不曾赢得,也该教其知得我老牛归正,修行大涨了,此番定要胜他。” 姜缘转身拜礼道:“劳左老爷招待我等,感激不尽。” 左氏老者慌了道:“先生这便要离去了?不若在我府中多住些时日,好教一尽地主之谊。” 姜缘说道:“无需。你能容我等住这些时日,已是感激,我等这便要离去。” 左氏老者说道:“我却不知该如何得自在。” 姜缘笑道:“你心中知得,你若不想让自己得知,那你自是不知,若你愿意让自己知得,你何时皆知。左老爷,你今年贵庚?” 左氏老者说道:“六十有三。” 姜缘道:“这等年数,你已非懵懂无知之年。” 左氏老者忽是跪地,说道:“先生大才,我愿随先生修行,但求先生准许。” 姜缘笑道:“与我修行甚苦,你今有富贵在身,何必与我修行。你可知与我修行,从南走到北,从西走到东,动辄数十年光阴去,你怎受得。”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左氏老者闻听有些毛骨悚然,但还是说道:“愿随先生修行。先生,自在只得修行中有。” 姜缘道:“如是这般,此处富贵,与你再无瓜葛。” 左氏老者道:“当是如此。只将家中与我子嗣,我与他们再无瓜葛。” 姜缘笑道:“你且说与你家子嗣所听,若你还是一心修行,我便准你同我修行。” 左氏老者闻听,将唤得家中子嗣而来,入中堂之中,不消多时,那些子嗣全都行来,拜见左氏老者。 姜缘细细一看,左氏老者家中有儿子七八,孙子孙女不计其数。 牛魔王低声道:“老爷,这家伙还真是子孙满堂。” 姜缘笑道:“有福气,自是这般。” 牛魔王道:“老爷,你这不是说老牛我没福气么。” 姜缘指定牛魔王,笑骂道:“你这牛儿,莫不自足,你有个贤妻,你那孩儿更是有灵,将来必成大器,你若无福气,谁有福气。” 牛魔王听了,喜笑颜开。 姜缘道:“莫要多说,且随我去将鹿儿牵来,我等上路,去往淮河。” 牛魔王与姜缘出了中堂。 那中堂里,左氏老者交代将要离去修行的事儿,子孙俱是劝说,只道尽孝,不许老者去修行。 左良望着满堂子孙劝说,心中感叹,怪不得先生言说,让他与子孙言说,若还是一心修行方可追随,这般劝说,他怎能不心动。 左良道:“我活至今年六十馀,富贵荣华享尽,今家中有你们,我心甚安,只道一心求个修行,你们若真有孝,便成全我,莫要阻拦。” 长子劝道:“父亲,何苦受罪。世间那有甚修行,那有甚自在,你今时便是大自在,听儿劝说,留在家中,儿服侍你。” 左良道:“怎无修行?” 长子问道:“怎有修行?” 左良道:“既有日月,则有阴阳,既有天宫,则有地狱,世间绝无不存之理,乃你孤陋寡闻罢。老夫心意已决,定要去寻个修行,我不消你等尽孝,你们只当老夫已死,莫要再嚷。家中一应有长子负责。” 说罢。 左良便要离去。 忽有稚嫩孙童来,抱住左良,哭着恳求其不要离去。 左良沉默许久,抱着孙童,放到长子身边。 长子垂泪上前,说道:“父亲,既不能留你,但请你带一二随从,带些金银,好教你好过些。” 左良笑道:“无需这般,我生来不带一物,今离去,自不带一物而去。” 说罢。 左良起身离去,行至府外,身后隐有哭声传来,他心有不忍,却还是一心往外走出。 待是左良走到了府外,便见到姜缘坐在鹿背上,牛魔王牵着鹿儿。 姜缘望见左良走出,问道:“果真决定,不曾悔改?” 左良行至姜缘身前,深深躬身,说道:“先生,我一心修行,求个自在,绝不悔改。” 姜缘笑道:“既如此,你随我上路。” 左良道:“是。” 一众三人上路,往城外而去,上路时,隐有哭声自左府中传来。 左良踌蹉片刻,继续前行,不曾回头。 行三里路,牛魔王回头笑道:“我本以为你这厮会一步三回头,不想你不曾回头,那府中多有哭声,富贵子孙尽在其中,你怎不曾回头?” 左良道:“这,这位先生,我虽不得自在,但也知道,若做决定,则当一心前往,不可回头,回头则败。” 牛魔王笑道:“你这厮倒是通透,莫要称呼我为甚先生,你称呼一声牛爷就是。” 左良拜道:“牛爷。” 牛魔王道:“你果是个通透的。” 左良道:“牛爷,先生,不知我们此行,往何处去?” 牛魔王道:“往淮河去,那水猿大圣居在淮河之中。” 左良闻说,不由问道:“我年轻时亦曾走南闯北,那淮河离此有七八千里之远,我等要走到何时?” 牛魔王笑道:“修行中人,光阴如何做得数?再者说,若是老爷想腾云,一起间二十四万里,朝游北海暮苍梧,不在话下,去淮河罢,且走着就是。” 左良心中大惊,只道追随得仙人。 一众行至山外林间,忽有虎啸自林间传来,似有猛虎将要扑来,左良听得胆战心惊,双腿打摆,心中惶恐,想要往回走,但见姜缘稳坐鹿背,牛王执棍开路,不曾畏惧。 左良心中杂念纷扰,这般虎啸,那藏匿在山林间的,定是一头斑斓猛虎,怎个先生与牛爷充耳不闻,莫不是糊涂,若是跟着,恐教猛虎吃去。 不若就此往回离去,若是回去,有富贵可享,若是留下,必为猛虎所害。 有传闻,为虎所食,必为伥鬼,死后不得投胎,若是教虎吃了,那他该如何是好。 左良不知所措,只见姜缘与牛魔王往前而去,他踌蹉许久,咬紧牙关,紧跟白鹿,只闻虎啸声更盛,隐有猛虎喘息声,似乎他们在不断靠近猛虎。 左良一心跟随,用手抓着白鹿尾巴,闭目前进,将牙紧咬。 不知行至几时,耳边猛虎声尽去,他再睁眼时,见脚下有金光升起,真人含笑张望。 (本章完) 第164章 书生骄纵,终至淮河 第164章 书生骄纵,终至淮河 真人三众行至多时,不觉半月馀去,时值惊蛰,阳气上升,驱赶残冬,但见三春惊蛰雷阵阵,膏雨滋生万象春。 一众东行,行至一山中,春雨淙淙,山道潮漉漉,马匹车辆断难前,幸是白鹿非凡俗,有个脚力在身,方能行得。 姜缘戴着斗笠,牛王与左良亦戴斗笠同行。 左良六十有馀,腿脚不利索,步履维艰,咬牙紧紧跟随白鹿,不敢言说疲倦那等。 姜缘前行许久,指定前路一庙,说道:“天色将晚,且去那庙中歇息,待明日再赶路去淮河。” 牛魔王遥望,细细一看,说道:“老爷,那庙看着是座无主荒庙。” 姜缘道:“能歇息便可。” 牛魔王应答一声,往那庙中赶去。 不消多时,一众行入庙中,但见庙中果真无主,乃是座荒庙,破败不堪,避雨尚可。 左良咬牙,忍着困倦疲惫,说道:“先生,我替先生扫尽庙中尘灰,好教先生安歇。” 姜缘拦下,笑道:“不消你扫,寻个地儿落座歇息便是,你若要扫,便扫你心中垢,待你‘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那时我方安歇。” 说罢。 他寻个壁柱坐下,真人自有仙体,他方落座,尘埃尽去,怎敢扰他。 他说道:“牛王,且去为庙中主位焚香,以告借庙一宿。” 牛魔王问道:“老爷,此庙无主,怎个焚香?” 姜缘道:“有主则敬主,无主则敬天地。” 牛魔王领命焚香。 左良朝姜缘拜礼,方才落座在旁,不敢逾越。 姜缘笑道:“一路行来,少有歇息,可累得?” 左良摇头道:“不累,不累。” 姜缘道:“你年老体衰,若是受不得风吹雨打,我可送你归家去,不必再受这等痛楚。” 左良道:“跟随先生,不惧痛楚,一心修行,不敢有误。” 姜缘笑称‘随你’,不再多言。 牛魔王焚香归来,抱着柴薪,点火暖身,说道:“你这厮,身子有些弱,当练练方是。” 左良笑道:“牛爷乃神仙中人,我乃凡夫俗子,自比不得。” 牛魔王道:“你比之常等凡夫俗子弱得多哩。你源流浅薄,定是年轻时,肆意妄为,日日宣淫,方才这般浅薄,若是注重养性之辈,纵是年老,不会如你这般浅薄。” 左良赔笑,不知怎地答话。 姜缘道:“今时行在何处了?” 左良答道:“先生,我少时走南闯北,曾行至多地,此地离淮河尚远,有五千里路。” 姜缘点头道:“歇息少许,再是赶路。” 左良拜道:“谢先生体谅。” 姜缘笑道:“你怎个谢我?” 左良道:“我知先生乃是神仙中人,腾云驾雾,不在话下,若非因我,先生定前行不停,怎会停下,是故我当拜于先生。” 姜缘笑而不语。 一众在庙中,天色将晚,小雨绵绵,庙中取火作暖。 不知几时,忽有一人跌跌撞撞自庙外走入。 姜缘细细一看,是个书生模样,浑身湿漉,护着怀中几本书。 书生进得庙中,见了姜缘几人,上前来拜,恳求能烤火取暖。 姜缘笑着应答。 书生小心翼翼落座,将怀中几本书籍放在火旁,确认无误,方才安心。 牛魔王见之,道:“你怎个将书看得比人还重?当取衣烤暖,莫要受了风寒。” 书生有些轻视,说道:“你这汉子懂些甚?我这些书,比金银还贵,自当要看重。” 牛魔王道:“一些书罢了,怎比金银贵?” 书生有些愤慨,说道:“你这农家汉子,怎知书之贵重?你可知此为何书?” 左良细细一看,说道:“六艺书罢,有何贵重之说。” 书生道:“此等书,有些金银便能买到,但贵非在书籍也。” 姜缘闻听,笑着问道:“贵不在书籍,那在何处?” 书生举起书籍,说道:“这些书,是圣人读过的。” 姜缘道:“圣人读他,乃知其精义,你读之,可知精义是甚?” 书生得意的说道:“我手不释卷,怎会不知?这书中之事,皆记载先贤治国的道理,读之则可为治国大才,则可为官也。” 姜缘笑道:“若你这般说,岂非人人皆是治国大才,捧书作乐即可。圣人读之,走出不一样的道路,你读之,不过照着旧迹所行罢,若前方无路,你也便无措了。” 书生闻听,面红耳赤,说道:“你这是歪理。” 姜缘道:“歪理怎说?” 书生道:“书中自有真道理,你这般道理,书中不曾有,故你是歪理。” 姜缘笑道:“既你言说是歪理,那便是歪理罢。” 书生指定三人,说道:“你们是作甚的?” 牛魔王答道:“我们乃是修行的。” 书生闻听,其有得意,说道:“我亦曾识修行的人,他曾与我读过一篇书章,乃是‘道德经’,传说乃是老子所书,全文共有五千字,字字珠玑。” 姜缘笑道:“道德经我亦曾听闻,乃是昔年周时,函谷关关令尹喜恳乞圣人传下智慧,使后世闻道者有缘所见,方才有此书。此书原名非是道德经,乃尹喜得三千字真言,以自身所学补全五千字,后世代代相传,方才得个道德经的名字。” 书生有些气急败坏,说道:“荒谬!此书乃成于周时,你怎知得这般全?” 姜缘道:“若不信则罢。” 书生骂着话,不再烤火,往荒庙另一处走去,怎肯听言。 姜缘摇头:“牛王,你取些柴火给他,莫教他坏了身子,夜深寒气重。” 牛魔王闻言,将搬了些柴火给书生,再是归来。 左良不由问道:“先生怎如此博学所闻,昔周距今一千馀年,你竟知得这般。” 姜缘笑而不语。 牛魔王答道:“你这厮,却有些小觑老爷。早有闻听,老爷当年便曾跟随老子西出函谷关。”左良听言,心中大惊,不曾想他追随的这位先生,已活上千年,他战战兢兢的问道:“先生,不知是何年生人?” 姜缘道:“周时生人。” 左良遂拜礼,言说祖宗。 姜缘扶起左良,说道:“你这般称呼倒也无错,你祖宗与我曾有恩情。”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先生,你乃周时生人,我先祖如何与你有恩情。” 姜缘不曾答话。 一夜无话。 左良疲惫不堪,在交谈一番后,早早睡下。 翌日天晓,那书生拂袖而去,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便往外而去。 姜缘盘坐在庙中,见书生离去,不为所动。 牛魔王在旁,问道:“老爷,那书生多为无礼,你怎不气。”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姜缘笑道:“我为何要气?” 牛魔王说道:“不知为何,若是往常,有人这般无礼,老牛定要教他知我混铁棍的利害,但在老爷身旁,心中常静,故不曾生嗔。” 姜缘道:“莫要因言语而生嗔。昔年我行走阎浮世界,有人骂我无福无钱,无子无孙,有人骂我愚笨至极,无须理会。” 牛魔王道:“老爷,受教了。” 姜缘道:“且让左良歇息多会儿。” 牛魔王望着睡熟的左良,问道:“老爷,何不使些手段,教他走快些,何必使他受此罪?” 姜缘道:“他欲求个真自在,修个真门道,该走的路,必要行走,他人助不得,若能行得功成,那时方有修门道的心,莫要惊扰了。” 牛魔王深深的唱了个喏。 二人在庙中等候,日上三竿,左良方才醒来,见庙中安静,左良才知姜缘与牛魔王在等他,慌张赔罪。 姜缘笑着摇头,使左良收整上路,往淮河而去。 左良一起身,便觉双脚疼痛,他细细一看,发觉脚上有些水泡,一行走便刺痛。 姜缘问道:“可还能走得?” 左良拜道:“能走得。” 姜缘道:“那便随我上路去。” 左良起身便同姜缘上路。 姜缘出庙,坐在鹿背上,牛魔王执混铁棍在前开路,左良紧随在后。 一众往外而去,此时小雨渐停,道上湿漉,仍是难行,左良脚下疼痛,正是难上加难。 行得多时,下了山去,忽见前方有人影,牛魔王上前细细一看,认出是昨日那书生,这会儿那书生正在路上打转。 牛魔王笑道:“老爷,你瞧,那书生教山间雾气迷眼,在路上打转。” 姜缘定睛一看,果见书生正惊慌失措,在路上围着一树乱走,他说道:“心不曾正,邪自而来,若胸中有点浩然气,岂会教雾气迷眼。且走便是,他在受些苦头,待过午时,山间雾气尽去,他便醒了。” 牛魔王应声,往山下去。 姜缘在鹿背缓行,他所行之处,有不可察的金光在道上升起,他回头张望左良,心有所感,昔年师父带他行走此金光之道,今时他终带着随他修行之人行走此金光大道。 …… 不觉光阴迅速,有二月馀去。 姜缘一路东行,往淮河之处而去,意要降伏水猿大圣,一路上,见了红尘紫陌,绮罗弦管,斗草传卮。 一日,一众行至长安城外,驻足不前,正是感叹长安城的景色。 姜缘骑在白鹿上,细细一看,但见好一座长安都城,果真巍峨雄伟,八水周流绕四山,气派十足。 牛魔王道:“老爷,此长安都城,果真是个大城,王气摄人。昔年我游历时,亦曾途径此处,不曾见此都城。” 左良道:“牛爷,先生,自唐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国家自是昌盛。” 姜缘笑道:“既今来此长安都城,入内一见,早有闻中华之大国,西牛贺洲诸般国度,无有不闻者,俱与中华存善缘。” 一众不再多说,往城内而入,待是入城,只见‘百货通湖船入市,千家沽酒店垂帘,楼台处处人烟广,巷陌朝朝客贾喧’,好不热闹繁华。 姜缘见之,说道:“好个大国,果真繁华。” 左良说道:“先生,我曾来过数次,先生想要去何处,我可带你前往。” 姜缘摇头说道:“不必,随处走走就是,在此城中歇息一二日,再是离去,往淮河去,长安城离淮河,当是不远才是。” 牛魔王上前说道:“老爷,再行一个月时间,便行到淮河了。” 姜缘点头,一众寻得一处馆驿,入住其中。 左良将鞋履脱下,露出一双满是红肿创伤的脚,他小心翼翼的涂药。 姜缘问道:“既是疼痛难耐,为何不曾放弃?” 左良笑道:“先生,初时疼痛,后来便不曾疼痛了。” 姜缘再问:“怎说不曾疼痛?” 左良道:“先生,我初时疼痛,亦百思不得其解,怎个要受这般罪,但一想我这一生,富贵不尽,不曾受苦,今要求个自在,便要还尽富贵债,此疼痛受苦,便教我还得。” 姜缘笑问道:“何以见得?” 左良摇头道:“我虽疼痛,但后来越行越觉心中轻松,身中疼痛与之相较,不足为道。我曾读书,知是‘世间公正’,我享尽富贵,还想求修行自在,便要受同等苦难。” 姜缘道:“你看得透彻。” 左良起身拜道:“非我透彻,乃我活了些年数,故有所明。幸是先生渡我,如若不然,我尚不知如何是好。” 姜缘笑道:“我不曾渡你,乃你自渡罢。” 左良再三称谢。 二人不再多说,在长安城游玩一日后,便起身离去,再往淮河而往。 不觉再有一月去,夏去秋至,金风始初。 姜缘一众终是行至淮河一带,听得那浪涌如山,波翻若岭,再是定睛一看,但见那淮河‘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好一处恶水。 真人使‘望气’的本事,细细一看,见那河水中,隐有黑气,定有妖邪在其中作祟。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说道:“老爷可要我下去,将那水猿大圣赶上来。” 左良心惊胆战,说道:“牛爷,此水这般汹涌,人势断不能阻,如何能下得去?” 牛魔王笑道:“你却不知,我有个上天下海的本事,莫说这般河水,便是乾坤四海,我尽可去得。” (本章完) 第165章 水神纳妾,相斗水猿 第165章 水神纳妾,相斗水猿 却说牛魔王问及是否要下水,将水猿大圣赶出。真人沉吟良久,摇头婉拒,只说先往周遭村落去,问一问水猿大圣习性。 姜缘正是打转路向,往淮河外而去,尚未曾行得多时,忽有一人自林间走出,将真人拦下。 姜缘细细一看,但见此人身材颀长,筋骨突出,面色暗淡,身中隐有神光,定非阎浮世界辈。 牛魔王持混铁棍上前,说道:“你是何人,真人驾前,胆敢惊扰!” 来人跪地,朝上磕头,说道:“在下乃是雷曹也。” 牛魔王道:“既是雷曹,怎在此拦路?” 雷曹说道:“真人在前,请听我说来,我非有意拦路也。实乃无法,方才胆大包天,拦路于真人。” 姜缘下了白鹿,将雷曹扶起,说道:“你且说与我听。” 雷曹拜道:“真人,我本天上雷曹,蒙受奸人所害,被贬下界,三载方归。但行至淮河,遭水猿大圣所擒拿,令我在淮河外候命,若他兴风作浪时,我须助长风雨之势,如若不然,定有杀身之祸,我无心助恶,又恐为其所害,不敢逃命。见远路有神光将至,请土地一问,方知真人将至,故拦路真人,望请真人舍大慈悲搭救!” 姜缘道:“不瞒你说,我来此处,正是为降伏水猿大圣而来,但不知水猿大圣有何本领,故欲去打探消息。既你知水猿大圣,可将其本事与我一一说道。” 雷曹说道:“真人,那水猿大圣武艺高强,神通广大,自是不说,但有一手兴风作浪的本事,动辄间以一河之水压来,在水中定难胜他。再者,其深谙相生相克之理,故知土克水,周遭许多土地都遭其擒拿,关押于淮河水府之中,只消令下,土地便来助,遣山移土,不再话下,真人若要降伏水猿大圣,当知水猿大圣的本事。” 姜缘切记这等之说,笑道:“这水猿大圣,有些道气儿。常闻他兴风作浪作恶,不知他除了捉拿你这等雷曹与土地外,还做得甚恶?” 雷曹闻听,答道:“回真人,那水猿大圣大小恶行不计其数,其首恶乃‘淫’也。” 姜缘再问道:“怎说?” 雷曹说道:“真人,水猿大圣每隔百日便会纳妾一次。纳妾向四周百姓,一村纳一人,若不愿意,水猿大圣便会发大水,淹没村庄。” 牛魔王闻言,心中惊讶,问道:“这厮百日纳一次,府中得要多少人?” 雷曹拜道:“不曾知得,但有万计,那水猿大圣对那些妻妾倒有些善缘,不曾虐待。” 姜缘道:“除此之外,还有何罪孽?” 雷曹摇头道:“不曾听闻再有何罪孽。” 姜缘说道:“既如此,当降伏那水猿大圣,雷曹,你可有法子使那水猿大圣出来?” 雷曹答道:“真人,那水猿大圣在我身中使得神通,若我远离,他即知得,只消我往外走,那水猿大圣即出来。” 姜缘道:“既如此,你晚些且往外走,引那水猿大圣出来,我自降得他。” 雷曹领命唱喏。 姜缘遂转头,与左良道:“你且坐上白鹿,教他带你往外走,我方降妖,你若在旁,恐遭其害。” 左良不敢上白鹿背上,本要推辞,但教牛魔王抓住左良,放在鹿背上。 白鹿有灵,三两下间朝着外边跃去。 姜缘见左良远去,方才使雷曹往外而去,引水猿大圣出来。 雷曹领命,便踏云往外而去,方才离去,不消三刻,但见淮河中波涛汹涌,一道黑影从水中跃出。 “小神,那里逃。” 那黑影正要乘风追去。 牛魔王见势,抡起混铁棍,踏云拦道,那黑影教其挡下,落到地上来。 姜缘细细一看,但见那黑影正是个妖魔相,身形似个猿猴状,身首青不青,白不白,毛发斑驳,好似钢针利剑,手中抡着一条铁枪,叫声叱咤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 那猿猴怪物盯着牛魔王,上下打量,说道:“你不正是那西牛贺洲牛魔王?昔日教我所败,有闻你称平天大圣,今日怎个拦我,莫不是修行有成,来寻我报消仇怨不成。” 牛魔王说道:“谈甚仇怨,说甚平天大圣,我今归正真人门下修行,乃真人护法神是也。有闻你作恶,特来降你。” 水猿大圣叫道:“我见你乃教人降伏,做了坐骑。今竟敢言说来降我,我方见你有甚法力,看打!” 说罢。 水猿大圣抡枪就劈,果是个性情急躁的。 牛魔王混铁棒将枪尖挡住,喝道:“今教你知你牛爷的本事。” 二人在淮河边大打出手,好一场恶杀,教人见之心惊,牛王混铁棒,护法显神通,水猿精铁枪,逞凶斗刚强,棒枪相交拼气力,这个是真人门下护法神,归正太乙修真法,那个是淮河水中凶恶妖,兴风作浪作恶孽,来来往往争胜负,若论气力无胜败,但谈武艺牛王多不如。 牛魔王与水猿大圣这一争斗,战上五六十合,牛王稍落下风,但不曾败得。 水猿大圣挺枪架住牛王,笑道:“你这牛魔王,本事不曾见长。” 牛魔王叫道:“纵我本事不如你,但我也归正修行,不比你这一脸妖魔相。” 水猿大圣张狂道:“我妖魔相又如何,谁奈得我?” 牛魔王道:“真人法驾正在那前,你胆敢如此张狂!” 水猿大圣道:“你且将真人指给我看,瞧我使枪法,将那真人戳几个窟窿来。” 牛魔王十分发怒,正要再战。 忽有声起。 “牛儿,且退来,教我看他有甚法力。” 牛魔王闻声即退。 水猿大圣朝岸边望去,但见有个道人站在那儿,头戴七星宝冠,面上丰神俊秀,身穿日月紫袍,背负七星宝剑,手拈玉柄拂尘,腰悬一鼎一尺,足踏方履云鞋,果乃是个有道仙真,神光一照乾坤暗。 水猿大圣见之,不曾相斗,先怯三分,他持着铁枪,说道:“你便是那真人?可敢将名号报与我听。” 姜缘轻挥拂尘,道:“我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是也。” 水猿大圣有些慌了道:“你来此处作甚?” 姜缘道:“我来如何,你当自知。” 水猿大圣不再多说,转身驾风便要离去。 姜缘怎教其逃离,他将袍袖迎风轻轻的一展,刷地前来,拢住水猿大圣,将之收入衣袖中,任水猿大圣如何捶打,无有反抗之力。 牛魔王见姜缘拂袖间降妖,堪叹老爷神通玄。 姜缘降伏水猿大圣,又将水猿大圣自衣袖中,像撮傀儡一般拿出,放在地上,收了那铁枪。姜缘问道:“水猿大圣,你作恶多端,有欺天之罪,我今降你,可曾服气?” 水猿大圣心中生怯,嘴上不饶人,叫道:“你这真人,使些邪门本事,我虽作恶,但我不曾滥杀无辜,我不服气!” 姜缘道:“你常常兴风作浪,水淹村庄,此非作恶?” 水猿大圣叫道:“我便是不服气,你若不使这等邪门本事,将我降伏,我便服气,那时你说我作恶,我亦认得。” 姜缘问道:“你若服气又如何?” 水猿大圣道:“若你能教我服气,我自此诚心在淮河镇守,绝不再作恶,保一方水脉,护一地风调雨顺,恕清罪孽。” 姜缘笑道:“果真服气愿恕清罪孽?” 水猿大圣道:“若你教我服气,我定恕清罪孽,再不使淮河有乱,若地方受水灾,我定第一时间赶往,救灾救难,再不作恶。” 姜缘道:“既如此,我便不使‘袖里乾坤’的神通,与你争斗。” 水猿大圣听言,心中暗喜,道:“我料这真人有大神通在身,乃是个智者,不料蠢笨如猪,有神通不用,我便这般与之争斗,就算再败,只说不服气,这真人能怎说?果是愚笨,果是愚笨。”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他遂道:“若是这般,你不可使此手段,且将我精铁枪还于我,再斗一场。” 姜缘依言,将精铁枪还于水猿大圣。 水猿大圣挺枪便要来再战,但见枪势汹汹,伴着黑风来,似有神通其中。 牛魔王正要抡棍上前抵敌,教真人拦下。 真人指定水猿大圣,道声‘定’,使个定身的本事,但见水猿大圣眼睁睁,口也难开,直挺挺,双脚站住,怎破得真人神通。 真人见水猿大圣教定住,张口喷出一口三昧真火,往水猿大圣身中打去,慌得那水猿大圣睁圆眼睛,破了定身法,受了三昧真火,在地上扑腾着求饶。 姜缘见状,收了真火,问道:“水猿大圣,你今可服气?” 水猿大圣嚷嚷道:“不曾服气,乃是我出水前匆忙,肚中饥着,躲不得你的法,若消我吃饱喝足,我怎会受你这法?我不服!” 姜缘道:“若是如此,你只管回水中吃饱喝足,明日我在此处等你。” 水猿大圣道:“果真教我回去?” 姜缘道:“果真。” 水猿大圣闻听,喜不自胜,往水中跳入,消失不见。 牛魔王上前来,问道:“老爷,怎个放他离去,不若擒拿下他。老爷当是见了淮河难平,故使水猿大圣镇守水脉,保一河平安。但若将他制服,亦可教他镇守。” 姜缘望见牛魔王,说道:“你这牛儿,竟能看出这等,果有长进。” 牛魔王道:“我跟随老爷有些年数,怎会不曾有长进。” 姜缘指定淮河,说道:“此水难停,我便是意在使其为此地消灾解难,再不作祟,然若强求,其有朝一日,必定再犯,那时所犯必是空前绝后,故该使他心服口服,一心镇守水脉。” 牛魔王遂拜道:“老爷,我不曾想到这般多的事儿。” 姜缘摇头道:“你已有大长进。” 二人交谈间,往外而去。 …… 话表淮河水府之中。 水猿大圣回到府中,命府中龟丞相送上茶水来,一连饮尽三四碗茶水,又命人送来珍味。 龟丞相待水猿大圣吃饱喝足,问道:“大王,你这是怎了。” 水猿大圣方才有些精神,开口说道:“那府外有个真人到来,将要降我,我与之争斗,不想他本事高强,我教其降伏,险些回不到此处。” 龟丞相一听,大惊失色,说道:“既如此,大王你是怎回来的?莫不是那真人马上杀到了?” 说罢。 龟丞相便要逃离。 水猿大圣说道:“那真人不曾杀到。” 龟丞相闻听,方才安心下来,问起事情。 水猿大圣备陈前事,笑道:“你说,这真人是否蠢笨?明明能降伏我,却问我服不服气,若我不服气,他能耐我如何?” 龟丞相道:“大王,那真人果有这般本事?” 水猿大圣眼骨碌碌一转,说道:“有些本事,但耐不得我,是我不趁饱腹,故而败我,待我饱腹,他定拿不得我。” 龟丞相沉吟良久,说道:“大王,那真人可有说降你作甚?” 水猿大圣说道:“我与他有约定,若我服气,便要镇守水脉,保一地平安,何处受灾,我第一时间便往。” 龟丞相道:“大王,若真不行,便降了吧。我早有听闻,有一菩萨,似乎有意来降你。” 水猿大圣问道:“是那个菩萨?” 龟丞相说道:“乃是泗州之地的国师王菩萨是也。传闻国师王菩萨有莫大神通,大王若是与之相争,恐有性命之危。” 水猿大圣道:“你莫心忧,国师王菩萨奈不得我,这真人亦是奈不得我。我自有本事护水府无忧,你且去安排下一批美人入我府中。” 龟丞相闻听,只能应下,心中隐隐不安。 …… 翌日天晓,水猿大圣尚在熟睡,便有虾兵来报。 “大王,大王!不好了,河外有人叫阵,唤大王出去迎战。” 虾兵急报。 水猿大圣方才惊醒,知是那真人又来,他不敢大意,点齐河中水兵,取了精铁枪,便要往河外而去,他暗自嘱咐水兵,若他败阵,定要救他,同是回府。 在水兵俱是应下后,水猿大圣才安心往河外去。 (本章完) 第166章 六败水猿大圣,百丈本相 第166章 六败水猿大圣,百丈本相 却说姜缘与牛魔王在翌日天晓,再临淮河。 姜缘站在淮河外,指定水中,说道:“牛王,你且去叫阵,将那水猿大圣喊来。” 牛魔王道:“老爷,若那水猿大圣躲藏在水中不出,当如何是好?” 姜缘笑道:“若他不肯出得,那我自有法子将他打出,你莫要心忧,且叫阵便是。” 牛魔王深深的唱了个喏,遂持混铁棍,到那淮河水边,将混铁棍往那水中一打,推波掀浪,好不威风。 牛魔王叫道:“那水猿大圣,速速现身,不然我定打上你那水府!” 说罢。 牛魔王在河外等候半响,见河中仍不曾有动静,他又是一棍,打得淮河水浪滔滔。 不消多时,见一队队水兵从淮河之中跳出,列阵在前,水猿大圣抡着精铁枪走出。 牛魔王细细一看,水兵有个百来人,问道:“你这是作甚?怎个点兵而来?” 水猿大圣笑道:“我调兵遣将,乃为让府中水兵,见我大败真人的威风。” 牛魔王道:“不识天数!若非真人慈悲,早将你打杀。” 水猿大圣指定牛魔王,说道:“你这手下败将速速退去,莫要在此喧哗。” 牛魔王正要说些甚,姜缘走下来,牛王只得往后退了些。 真人望定水猿大圣,手拈拂尘,说道:“水猿大圣,今日可吃饱喝足了?” 水猿大圣眼骨碌碌一转,说道:“自是吃饱喝足,但我吃饱喝足方才想到,你昨日使的,那定是邪门歪道,今日若与你争斗,你不许再使那等手段。” 姜缘笑着问道:“你说的邪门歪道,是那个?” 水猿大圣答道:“便是那定身的,那火的,还有那袖子的。” 姜缘道:“若不使这三种神通,你教我擒拿,便服气了?” 水猿大圣说道:“那是自然。” 姜缘笑道:“既如此,你且攻来,我不使这三种神通。” 水猿大圣闻言大喜,多有轻视,遂挺枪朝姜缘攻去。 姜缘见之,将背负的七星宝剑取出,剑尖朝南一指,但见真火自来,扑天红焰,火轮飞腾,朝水猿大圣扑去,把那水猿大圣烧得张狂哮吼,满地打滚。 水猿大圣好不容易歇了火势,复见姜缘将七星剑一指北方,又有真水而来,撞在水猿大圣身上,教其疼痛万分。 “莫再打斗,莫再打斗!” 水猿大圣龇牙咧嘴,怎敢再斗。 姜缘收了七星宝剑,笑道:“你可服气?” 水猿大圣指定姜缘,说道:“我不服!你是持宝贝与我争斗,算不得甚英雄豪杰,你若不使那把宝剑再来与我争斗,那时我方服气!” 姜缘道:“我这宝贝不能用,你这铁枪便能使用?” 水猿大圣道:“你若不使那宝剑能赢我,我自服气。” 姜缘道:“果真?” 水猿大圣拍着胸膛道:“果真。” 姜缘道:“既如此,我不使七星宝剑,与你争斗。” 水猿大圣闻听,喜不自胜,说道:“此话当真?若是如此,我便再攻来了。” 姜缘道:“你且攻来。” 那水猿大圣一听,便要再攻,刚是挺枪,尚未曾打去,忽是转念一想,这真人本事这般大,若是这般常理与之争斗,定难以取胜,当是出奇招,方能战败这真人。 他心中一动,便有计来,若是如此,他当以神通来胜这真人。 水猿大圣道:“真人,且看我神通!” 说罢。 水猿大圣使个本事,沟通水府中那些被拘拿的土地山神,令其遣山而来。 那些土地山神无有不从,一时之间,十来座大山遣在空中,劈头来压真人。 姜缘见之,只将手抬起,任是百山,撼不得他身形,他笑道:“我料你有甚神通,不想是个假遣山,且让你看我这遣山神通。” 真人捻诀,遣了座峨眉山到空中,往水猿大圣压去。 这水猿大圣吓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正要逃脱,怎料教峨眉山压下,他乃是个属水的,怎会担山,教峨眉山压倒。 淮河水府水兵见之,大惊失色,跑的跑,颤的颤,躲的躲,慌的慌,怎有一个真心来救主。 水猿大圣骂道:“你这等货,怎敢逃走?待我脱困,定不饶你等。” 正是骂话之间,姜缘走近,问道:“你可服气了?” 水猿大圣抬头道:“我不服气!” 牛魔王曳步近前,指定水猿大圣,说道:“你这厮,怎这般不知羞?你教我家老爷连败四次,手段各不相同,今教老爷遣山压在山根下,竟还不服气?” 水猿大圣道:“我乃一时不察,加上昨日不曾睡好,方才被山压中,败了下来,我不服气!” 牛魔王骂道:“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妖魔!” 水猿大圣说道:“败军之将,也敢在此言说?” 姜缘止了二人互骂,上前道:“你既不服气,可与我说,你如何才能服气?” 水猿大圣说道:“若你让我吃饱喝足,再睡够神满,那时再与你争斗,我方才服气。” 姜缘闻听,拂袖一过,峨眉山离去,放了水猿大圣出来,他说道:“既如此,你且去,待明日你睡够,再出来与我争斗。” 水猿大圣一听,往淮河就要下去。 姜缘拦下,说道:“水猿大圣,望你好生思量,我已放你两次,败你四次,你莫要再胡闹,若你再败,我绝不手下留情,那时你可不再有服气不服气之说。” 水猿大圣有些畏惧,听着姜缘说完,将路放开,他才逃入水中。 牛魔王上前说道:“老爷,这水猿大圣,有些不知礼了。” 姜缘道:“再给他一日时间,若他仍这般,便无须讲情面了。” …… 话表淮河水府,水猿大圣逃归此处,正是惊惧,喘息不定,口中嚷嚷道:“好本事,好本事!这真人真是个神通广大。” 龟丞相走来,问道:“大王,如何了?” 水猿大圣备陈前事,将那真人神通与之一一说来。 龟丞相闻听,说道:“依大王言说,那真人本事高强,大王万万胜不得,便是大王以法咒令水府中那些土地山神遣山,也奈不得那真人。反是那真人,以真神通,遣来重山压了大王。” 水猿大圣道:“我知那真人神通广大,但若教我这般服输,我却心有不甘。” 龟丞相道:“大王,那真人有慈悲心,四败大王,大王当知天数了。” 水猿大圣道:“莫说这等,待我明日使真本事,与他一斗再说。且不说这些,那些水兵四散而逃,可有回来的?” 龟丞相摇头道:“不曾有逃回来的,都逃往外边去了。”水猿大圣十分发怒,道:“果是些怕死的,见我教重山压倒,便四散而逃。” 龟丞相道:“大王,他等知天时哩,若大王挡不住,他等如何挡得,若是回府,若大王怪罪,他们亦难逃一死,故只能逃走。” 水猿大圣闻听,陷入沉思,不再多说。 …… 淮河外林中,白鹿驮着左良行到此处,与姜缘一众汇合。 左良行在火堆前,拜道:“先生功成否?” 姜缘摇头道:“不曾功成。” 左良惊道:“那水怪如此了得?教先生这般真仙,拿不得他?” 牛魔王道:“你这厮,怎说这般话,老爷一合便降伏那水猴子,奈是老爷要他心服口服,镇守一地水脉,方才放他离去。” 左良闻说,拜道:“不曾想是这般,奈是我不知缘由,胡言胡语。” 请...您....收藏6...9...书....吧....! 姜缘摇头道:“无碍。” 牛魔王摇摆着身子,说道:“老爷,我与左老儿这般娴熟,不若就无须使变化术了,现出真身来,他定不害怕。这般用变化术,身子有些不适。” 姜缘道:“你且问问,若他愿的,你现真身无妨。” 牛魔王扯住左良,说道:“左老儿,我现出真身来,你可会被吓着?” 左良道:“牛爷,我与你这般娴熟,岂会被吓着?你如今不是真身不成,那你真身是何等模样。” 牛魔王笑道:“我真身有些丑陋,就怕你被吓着。” 左良道:“牛爷,我这一辈子,摸爬滚打,见过不少相貌丑陋的,怎会被吓着?” 牛魔王大笑道:“好兄弟,你这般说,我便安心,且看我真身。” 说罢。 牛魔王摇身一变,现出真身来,只见牛王顶着一对牛角,相貌中有些灵相,但仍是不掩妖魔凶相,血盆大口,眼露凶光。 左良一见,唬得跌倒在地,身子打摆,慌了道:“牛,牛爷。” 牛魔王嚷嚷道:“你这厮,不是说不会被吓着?怎个这般模样。” 左良战战兢兢的道:“不识牛爷本相,今方见得,有些为牛爷威风所摄。” 牛魔王大笑道:“我便知我威风八面。” 姜缘持戒尺打了一下,说道:“你这牛儿,怎个逞威风,不见被你吓着了?” 牛魔王坐下来,与真人赔罪,方才说道:“你这左老儿,不怎中用。我虽丑了些,但我一心向善,面丑心美,你怎个看面不看心,教我唬着。” 左良慌道:“是我不曾见妖见怪,今方见着,一时守不住心,方教唬着,牛爷莫怪。” 牛魔王道:“你莫要心惊,当守心神,戒惊戒嗔,我曾听老爷教导,有言是‘心常静’。” 左良打摆着应声。 一众在林间歇息,一夜无话,待是天晓,姜缘便教白鹿驮左良离去,免受殃及。 姜缘等白鹿离去,与牛魔王说道:“牛儿,你且去将那水猿大圣唤出。” 牛魔王抡起混铁棍,正要前往,忽是停住,说道:“老爷,若这时去喊那水猿大圣,若他再败,又说不曾睡够,那当如何是好,不若等日上三竿,再去唤他。” 姜缘笑道:“依你便是。” 二人行至淮河边,等着时候,待日上三竿,牛魔王即上前叫阵。 这次不消牛魔王抡混铁棍打,水猿大圣即自河中跳出,抡着精铁枪。 姜缘笑道:“水猿大圣,此番无须兵马助阵了?” 水猿大圣道:“自是无须!” 姜缘道:“你今日可吃饱喝足,睡够神满了?” 水猿大圣道:“一应俱全,今定要与你分个胜负。” 姜缘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我定不使袖里乾坤,三昧真火,定身术,七星宝剑那等,定教你服气。” 水猿大圣说道:“请真人赐教!看我本事!” 姜缘道:“你有何本事,尽管施展。” 水猿大圣叫道:“看我神通!” 说罢。 水猿大圣踏上云头,嘴中捻诀,但见淮河之水如得神助,竟奔流而出,成水势为用,好水猿,兴风作浪,借淮河之势,要对付姜缘。 只见淮河之水往真人身中扑去,汹涌澎湃,漫过山头如海势,冲开石壁似汪洋,真是个大本事。 真人见之,使金公神通而来,任是水势似海,近不得真人身。 姜缘见水势绕他而去,唯恐伤至附近田地,他即取豫鼎,朝上一掼。 那淮河之水见了豫鼎,倒流而回,怎敢造次,水猿大圣见了豫鼎而来,取枪一挡,只听哐当一声,水猿大圣跌下云来,精铁枪断碎,手软筋麻,怎还有再战之力。 水猿大圣见真人三两下间镇了淮河之水,心惊胆战。 姜缘受了豫鼎,说道:“水猿大圣,你可服气?” 水猿大圣战兢兢的问道:“那是甚宝贝?” 姜缘道:“豫鼎也。” 水猿大圣问道:“可是禹王所铸的九鼎?” 姜缘道:“正是。” 水猿大圣心中生怯,道:“这是禹王九鼎,若败在此鼎上,我不服气。” 姜缘笑道:“你如何才肯服气?” 水猿大圣道:“若你不使豫鼎来胜我,我便服气!” 姜缘道:“既如此,我不使豫鼎。” 水猿大圣起身,挺断枪就要再战。 怎料姜缘取戒尺只是一打,水猿大圣便被打去,再是一败。 水猿大圣遭六败,心中不甘,他道:“我不服!” 牛魔王曳步上前,骂道:“你这厮,果真是不识天数,真人六败于你,你怎还不服气!” 水猿大圣叫道:“若能胜我此本事,我方是诚心归降!且看我本事。” 说罢。 水猿大圣显出本相来,竟有千丈之高。 (本章完) 第167章 真人法天象地,行者至狮驼山 第167章 真人法天象地,行者至狮驼山 话表那水猿大圣六败于真人之手,使出拼命的本事,将身一幌,现出本相来,正是一头猿猴,竟有千丈之高,白头青身,火眼金睛,獠牙利刃,眼若闪光,站在淮河之中,真是一头天地间少见的大妖魔。 水猿大圣对着姜缘高叫道:“真人,若你能败我,我便服你。” 姜缘笑道:“且看我神通。” 说罢。 真人口中念诀,道声‘长’,身形迎风见长,少顷间有万丈之高,头如泰山,眼如日月,背悬法光,神光一照如天赦,天地处处显光明。 真人这一法天象地,惊得天界有动,急有千里眼顺风耳查勘满天世界,见是真人降妖,上奏灵霄宝殿,玉皇大帝座驾宝殿,闻听即遣托塔天王同三太子一切神众,下界助真人伏魔。 不消多时,神众下界围困水猿大圣。 这水猿大圣见了神众,又见真人法天象地,心中生怯,唯恐与真人争斗,教神众擒拿。 姜缘声若洪钟,说道:“无须顾虑,天兵天将不曾拿你,且与我争斗,须使你心服口服。列位在上,今降伏水猿大圣,无意惊动天界,望请列位无须出手,任是我输赢胜败无妨。” 众等拜礼:“谨遵真人之意。” 神众收去天罗地网,踏云雾而上,看着真人降妖,堪叹真人神通玄,施展一法,便能惊动三界。 姜缘高声道:“水猿大圣,且使神通。” 水猿大圣见之,两脚踏水奔波而来,挥拳朝真人打来,怎奈姜缘身高足有万丈,只伸手一按,将水猿大圣按倒在地,但见那拂尘随心如意,朝水猿大圣打去,那水猿大圣疼痛万分,教真人摁住,动弹不得。 本相怎能与法天象地比较。 水猿大圣惊叫道:“真人饶我,真人饶我!” 姜缘问道:“你可曾服气?” 水猿大圣叫道:“服气,服气。请真人饶我罢。” 姜缘松了手,水猿变回原身,跪伏在地,胆战心惊,不敢再生乱。 姜缘亦收了法相,复落于地,望着水猿大圣,说道:“你今教我七败七降,果真服气?” 水猿大圣拜道:“服气,服气!” 姜缘道:“既你服气,你当如何?” 水猿大圣朝上叩首,见了真人神通,又见满天神众,他不敢再有邪心,他拜道:“真人神通,蒙受真人慈悲,七败我身,我当诚心降伏,一如与真人言说,我再不作恶,护佑一地,保一方安宁,自我之后,淮河不再作乱,若天下有水灾处,我当率先赶往,救治水灾。” 姜缘道:“果真信守承诺?” 水猿大圣道:“真人,我虽作恶一方,但亦是个信人,蒙受真人恩德,我当信守承诺,绝不再犯,胆敢失约,天地人神共诛之。” 姜缘道:“若你有此诚心,不枉我七败与你。但你既归正修行,不再作恶,你府中妾妻,当问其是否愿留,若是不愿者,与金银补偿,放其离去,妥善处置。” 水猿大圣唱了个喏,抬头问道:“真人,你乃人身,为何你的本相有万丈之高?教我本相易胜不得。” 姜缘摇头道:“非是本相,乃是神通,是为‘法天象地’。” 水猿大圣礼赞真人神通玄妙,亦感念真人不杀之恩。 姜缘使水猿大圣与牛魔王少待,他即上天与神众言说,使其归天。 水猿大圣见真人踏祥云而去,指定岸边牛魔王,说道:“你这老牛,不知那世修来的缘法,竟能随这般的有道真人修行。” 牛魔王嚷嚷道:“牛爷自有牛爷的福气,不像你这般,不识天数,还需真人七败,方才志心悔改归正。若是那玄帝来了,便不与你多说,教你打杀了,怎有如此慈悲心。” 水猿大圣不忿道:“玄帝怎会来降我?早闻玄帝统摄真武之位,多以震慑北方,我虽作乱,但作的乃是小乱,谈不上作恶多端,玄帝降我作甚。” 牛魔王道:“你当玄帝不知你所做?你的罪行是不大,但你包庇许多人,以至有欺天之罪。” 水猿大圣不解其意,问道:“此话怎说?” 牛魔王遂备陈前事,与水猿大圣言说那扶鸾观道人的事情,以至拘拿土地,雷曹是何等大罪。 水猿大圣闻听,骂道:“这等道人,我尚不识,狐假虎威罢。” 牛魔王道:“幸是真人来降你,不然你定遭殃矣。” 水猿大圣闻听,心中感念真人深恩。 真人在天上与神众述说,教其转述玉帝他的感激以及惊动三界的赔罪之意。 真人在送神众离去后,方才落地。 水猿大圣再三拜谢,请真人在水府之中少待些时日,水猿大圣以礼相待,再不敢冒犯。 姜缘欣然应允,但他还不曾入水府之中,忽是心有所感,朝西方望去。 牛魔王上前问道:“老爷,怎了?” 姜缘若有所思,说道:“悟空有些难处。” 牛魔王不解问道:“老爷,我那贤弟不是在西行取经,有何难处?那西行路上,我谅自我之后,再无何难处。” 他说罢,沉吟良久,又道:“除非是那路途一山,或能难住我那贤弟。” 姜缘道:“你说的那一山,是何山?” 牛魔王答道:“是那八百里狮驼山。此山有些能耐,里边有三妖,统领四万七八千小妖,个个有些能耐,有名字牌子,若是那等无名无牌的,更是数不胜数,不计其数,其兵马胜我多矣。” 姜缘道:“或是此处,使悟空受难。” 牛魔王犹豫不决。 姜缘笑道:“牛儿如何,可欲前往,助悟空一阵?”牛魔王拜道:“老爷,我曾与悟空结拜为兄弟,此兄弟非遇难即逃,乃生死与共之兄弟,本他遇难,我当前往一助。然我今为老爷护法,不可擅离职守,正是两难全时。” 姜缘道:“无需顾虑,你且去助悟空一阵,用不着多少时间,我在淮河水府中等你,待你归来,那时再上路去。” 牛魔王再三叩拜,方才转身要离去。 姜缘叫住牛魔王,说道:“但恐妖怪有些法力,你孤掌难鸣,难以奈得。豫鼎与你护身,但若有妖怪难敌,豫鼎护你周全。再有不敌,你只管焚香以拜,诚念我名。你有三分心诚,我有七分感应,那时我自驾祥云助你消灾。” 牛魔王接过豫鼎,诚心再拜,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请老爷在府中少待,我去去就回。” 姜缘不再多说,摆手使牛魔王而去。 牛魔王拜礼后,驾云而去,去往翠云山中调兵遣将。 姜缘则与左良等入水府中,暂是不提。 …… 却说西行大路上,取经人一众行近‘八百里狮驼山’,唐僧一路走来多遭灾难,今复见狮驼山这等高山,心中再是生怯。 唐僧停马说道:“悟空,你看前方这一山,恐有妖邪其中。” 请...您....收藏6...9...书....吧....! 行者笑道:“师傅,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哩。只消你心中无畏,元神本清,身披袈裟,手持锡杖,任普天妖怪,莫能伤你。” 唐僧望天说道:“徒弟,离了中土,不知有多远,此生不知有无缘法,再回中土,再回故乡。” 行者道:“师傅,待你取经功成,那时有大自在,怎说无缘法?且一心取经方为正道。你功成归乡,那时衣锦还乡,方是富贵,你今时若教你还乡,有何面目见人?” 唐僧合掌道:“徒弟,你所说有理。” 行者道:“师傅,只管向前,不要多虑。” 唐僧点头,说道:“说来,徒弟为何近来我问你此处离灵山尚有多远,你一直不肯与我言说?” 猪八戒挑担上前,嚷嚷道:“多是哥他恐说了,教师父知太远,便不曾再有西行之心,故不与师父言说,这般师父便安心前行。” 行者扯住八戒,说道:“你这呆子,莫要胡说,此离西天近矣。故我不曾言说,乃知功败垂成之理,若是说了,心生骄纵,那时平添灾殃,岂非西行无望?” 猪八戒求饶。 一众再是上山,忽见远处山坡有一老者,远远的在那呼喊,说道:“那西进的长老,这山中万万去不得,若是去了,定是一去不回。那山中有妖怪,吃尽阎浮世上人。” 唐僧闻言,毛骨悚然,险些跌落下马,道:“那老者在说甚言语,端是教人生畏。” 行者道:“莫怕,老孙在,保你无恙。” 唐僧道:“悟空,你且去一问,那老者说的可真,言说山中有妖怪,吃尽阎浮世上人。” 行者道:“定是夸大其词,阎浮世界人不知几数,怎有妖魔吃得尽。师傅在此处少待,老孙前去一问。” 唐僧道:“徒弟且去,且去。留八戒,悟净在此处护我就是。” 行者闻言,将身一纵,往那山头而去,近了山头,睁圆火眼金睛,使个‘望气’的本事。好大圣,本事日渐增长,望气的功夫火候十足,他只消一看,见那老者身中有彩霞幌亮,金光隐现,他认出其本相,乃是太白金星是也。 行者曳步上前,说道:“星君,你怎个在此托化成人,来唬杀我师傅。” 老者见行者道破他本相,现出本相,扯住行者同是上到云间,方是施礼道:“大圣,特来报信,恐有惊扰,故有所变化,勿怪,勿怪。” 行者回礼道:“星君即来报信,怎可怪你。” 太白金星道:“大圣,怎今时这般有礼?你若不称我一声老儿,我有些不惯。” 行者笑道:“星君,往日有些张狂,你怎个取笑我不成。” 太白金星赔礼道:“不敢,不敢。” 行者道:“星君且与我言说,有何信报与我等听,须是你亲来此处。” 太白金星拜道:“大圣听我言说,前路有些魔障,大圣须当心才是。这前路乃名唤‘八百里狮驼山’,山中有妖怪多数,大圣你见那山,南岭有五千小妖,北岭又有五千小妖,东路口有一万小妖,西路口又有一万,把门,巡山的有一万四五千,都是些挂名有牌的,有四万七八千,还有其他小妖,不计其数。” 行者道:“若是这等,何须星君你亲来报信?莫说四五万,便是十四五万,如何挡得住老孙?” 太白金星笑道:“自知大圣有无量神通,昔日十万天兵奈不得你,更别提这四五万妖兵,只消你施神通,往那妖众一钻,不消二三日,皆教你打杀。但那唐僧乃是凡夫俗子,天蓬与卷帘俱不曾有大圣这般神通,不可不防。” 行者说道:“星君所说有理,此事我知晓,有劳,我这便回去与他等一说。” 太白金星扯住行者,说道:“大圣休走。” 行者问道:“星君尚有何事不成。” 太白金星说道:“大圣,那山中除了四万多妖怪,还有三个魔头,方是要当心的,那三个魔头,俱是有些本事的。” 行者问道:“他等有甚本事,你且与我说道说道。” 太白金星说道:“那三个魔头,头个乃是个青狮变化而成的,第二个乃是个白象作变化而成,第三个乃是个大鹏变的,三个妖魔皆有不俗的本事,大圣须当心。” 行者一一应下,说道:“若是只得三个魔头,我降之无妨,但今有三个妖魔,再有四万多小妖,正是个‘强强联手’,恐有些不消,若是那时,老孙定去天上请兵,劳星君转告玉帝,那会儿借些天兵与我。” 太白金星应下,说道:“有,有,有。只消大圣开口,十万天兵也有得。” 行者拜谢太白金星,辞别后,太白金星归天,行者目送离去,方是落地,与唐僧一众述说事情。 唐僧听了,心中惊慌,说道:“徒弟,可有他路可走得?” 行者摇头道:“此山有八百里,未曾有他路。若是西行,必过此路,若不西行,方可行他路,师傅,须知苦难自有定数,纵是有小道小路,如何行得?经历苦难时取巧,那时取到真经,真经岂会圆满?” 唐僧闻听,忍不住的垂泪,不知如何过得此山。 (本章完) 第168章 行者闯山,牛魔王调兵遣将 第168章 行者闯山,牛魔王调兵遣将 却说唐僧忧心忡忡,不知所措,正是担心过不得此山,西行无望。 唐僧下马垂泪道:“徒弟,似这般难过,若我等前行,必为所害,这怎地拜佛去。” 行者用手搀住唐僧,说道:“莫哭,莫哭。佛心万不可动,任千难万难,心不动则元神不惊,前路魔障如何凶高,断是害不得你,再者有我护持,保你西去无碍。” 唐僧问道:“徒弟,你常说教我元神不惊,不知这元神何在?” 行者答道:“不可言说,只道你常有惊惧,生嗔,贪恋时,必是元神受惊,不再清明,故你当静心持戒。” 唐僧合掌道:“徒弟所说有理,我依你就是。” 猪八戒上前来道:“哥啊,你说得好听,路怎个过去,你说个章程来。” 行者道:“你这呆子,莫要心急,依太白星君所言,山中多有妖怪,待老孙去一探究竟,拿住个妖怪,使些本事,唬一唬,教那妖怪心生畏惧,寻个路儿,那时我等若能静静过去,自是好的,若静不得,再闹他个天翻地覆过去,任前路魔障如何,老孙自当平之,保你等西去。” 沙悟净道:“大师兄,当是仔细。” 行者道:“省得。” 猪八戒笑道:“哥啊,你怎个今时这般知礼?你往日见着李长庚,若不唤他名儿,也称他作‘老儿’‘老星儿’‘老天使’,怎个今称个星君,甚是少见。” 行者扯住猪八戒,说道:“修行先修心,学道先学礼。既然是要归正,任是心,礼,都该习全。” 猪八戒充耳不闻。 行者正要离去,但转念一想,行至沙悟净身旁,说道:“沙师弟,你是个实在人,老孙不在时,当要小心这呆子胡言胡语,若他敢胡言胡语,你只管念老孙名头,只说老孙回来,定要收拾他。” 沙悟净自是应下。 行者方才安心,一驾筋斗,往狮驼山中而去。 须臾间,行者便行至山中,睁圆火眼金睛一看,不见山中有小妖,若山中有妖聚齐一方,那当是日日拈枪弄棒,操演武艺才是。 如他那果山,他兄长牛魔王的翠云山都是如此。 怎个此狮驼山中,不见半个妖怪,这是怎个说法。 行者暗自不解,说道:“且等我再往深处看看。” 行者正要驾云往前,忽是听到叮叮当当声响,他低头一看,但见有个小妖儿,掮着一杆‘令’字旗,手里敲着梆子,正是个巡山的。 行者有心从其口中套走一些山中事儿,他变作个小妖儿模样的妖怪,同是敲梆掮旗,只是衣服略长几寸,他上前与那小妖儿寒暄,一番交谈认人,才知这小妖儿乃是‘小钻风’,是个巡山的,行者灵机一动,只说自己是‘总钻风’,唬得小妖直呼‘长官’。 行者见唬住小妖儿,这才问道:“你且与我说说,家中三位大王,有甚本事。” 小妖问道:“长官,你怎还问我?大王有令,要防孙行者,你莫不是孙行者变的不成。” 行者叫道:“我正是防你哩。大王有令,要防孙行者。早有听闻,那孙行者善变化,正是恐他变成你的模样,来诈我哩,让你说说大王,正是要看你是不是孙行者变的。” 小妖慌张道:“长官,我不是孙行者变的。” 行者道:“既你不是,与我说道说道,我家那三个大王,有甚本事。” 小妖说道:“长官明鉴,我这就与你说道,大王神通广大,身子能大能小,大时能撑得天界,小时就如菜子。曾一口要吞十万天兵,唬得十万天兵退回南天门中,不敢交锋,本事着实高强。” 行者问道:“二大王如何?” 小妖再答:“二大王身高足有三丈,有个鼻子甚是利害,宛如蛟龙也。若与人争斗,只消一鼻子卷去,无往不利,便是铁人铜人,亦是魂飞魄散。” 行者再问:“三大王怎说?” 小妖说道:“三大王便了得,非是阎浮世界之怪也。其名云程万里鹏,一扇便有九万里,身中尚有一宝贝,名为‘阴阳二气瓶’,若将人收入瓶中,一时三刻,人便化为浆水。再者三大王,本非狮驼山中的大王,狮驼山中本就有大王和二大王罢。” 行者道:“那三大王何来?” 小妖道:“三大王原在此处往西四百里处一国中居住,那国原名狮驼国,三大王五百年前吃尽了国中文武百官连同国王,便是国中大小男女,也尽被吃了个干净,方才夺了这个住处。后听闻唐僧乃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块肉,便能长生不老,但听闻那唐僧有个徒弟,名为孙行者,又名为孙悟空,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本事了得,故来与大王,二大王结拜为兄弟,共谋唐僧。” 行者闻听,心中十分发怒,他一来怒那妖怪谋算唐僧,二来怒那妖怪作恶多端,吃人无数。 他又问小妖平日可有吃人。 小妖只道一日三餐,尽食人肉。 行者听了,心中大怒,掣出金箍棒,一棒了账,收了性命。 行者不再多疑,知了洞中事情,他要入洞一观,探个虚实。 待那行者入内,近了狮驼洞中,果真见得上万的妖魔正在练兵,行者是个聪慧的,上前去一通哄骗,言说齐天大圣的利害,使上万妖魔惊的惊,怕的怕,争先逃走。 行者见这些妖魔被哄走,心情大好,再往洞中走入,一入洞中,他一发恼怒。 但见那洞口两边‘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 再往里看些,又见‘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 真个群魔乱舞,尸山血海。 行者钢牙咬响,往里走去,若非大圣英雄胆,换作旁人,定是入不得此处,行者入里之事,暂是不提。 …… 话表西牛贺洲,翠云山中。 牛魔王驾云回到芭蕉洞中,罗刹女听闻大王归来,领着红孩儿一起来见。 牛魔王高坐台中,与妻儿一阵寒暄,方才说道:“夫人,此次归来,乃有要事。” 罗刹女道:“大王有何要事?早前大王不是为真人护法去,怎个今时归家。”牛魔王道:“早些时候同老爷降伏南瞻部洲淮河那水猿大圣,老爷七败水猿大圣,使水猿大圣服气归正,老爷有感悟空贤弟有些难处,故我请令来助。” 罗刹女说道:“既是叔叔须助,大王何不赶去,归家作甚,是以事有轻重缓急,此事莫要耽搁,归家何时皆可。” 牛魔王摇头道:“夫人有所不知,西行大路,能难住悟空的,无非是那狮驼山,早闻那狮驼山作恶多端,又有兵马无数,我若单枪匹马去助阵,恐力有不逮,故来调兵遣将。” 罗刹女拜道:“大王尽管点兵,山中大王离去,但大王威名因与叔叔一战,广为流传,不少妖怪前来投靠,我只留从善者,作恶者一律剔除,山中拢共有一万五六兵马,精锐者三千。” 牛魔王感慨道:“有夫人在山中,我无虑也。” 罗刹女笑道:“大王,你我夫妻,不必言说这等。大王速速调兵去相助叔叔。” 牛魔王道:“既山中有一万五六兵马,精锐三千,我调二千精锐连一万兵马,前去相助,余者留山中,助夫人守山。” 罗刹道应答下来。 牛魔王正是要率兵出征,红孩儿拦下,说道:“父亲,孩儿同你一道助阵老叔。” 牛魔王细细一看,见是红孩儿,便是拒绝,说道:“你尚年幼,此番征战凶险,非比寻常,你在家中等待就是,不可弄险。” 红孩儿道:“父亲,莫忘孩儿久随上老爷修行,有武艺在身,更有火候在身,若是争斗,孩儿不曾弱得。再者说,老叔与孩儿关系密切,老叔有难,孩儿定要相助。” 请...您....收藏6...9...书....吧....! 牛魔王哑然失笑,他这孩儿自幼得祖师怜爱,使其餐风饮露,后跟随真人修行,又历练许久,身中本事可不弱得。 他遂道:“罢,罢,罢。既是孩儿你要随我一同,便走吧,且让西行大路上的妖祟,见一见我父子二人的本事。” 罗刹女不曾阻拦,只目中担忧,再三叮嘱红孩儿要当心。 红孩儿叩别罗刹女,方才说道:“父亲,请将孩儿五行车带上,红孩儿不惧那狮驼山妖怪也。” 牛魔王应下,再道:“孩儿,那狮驼山三魔,西行路上闻名,莫要大意,你悟空老叔有天大的本事,恐亦难过此处。” 红孩儿道:“孩儿不惧。” 父子二人一阵谈说,遂点齐兵马,往狮驼山中而去。 …… 淮河水府之中。 姜缘正在此中,与水猿大圣攀谈,水猿大圣设席以待,左良亦在他身旁,他看着水猿大圣遣散一批又一批的妻妾,但大部分妻妾不愿离去,皆留在水府之中,陪伴水猿大圣。 左良见之,多有不解,低声问道:“先生,这是怎说?水府不曾有金银,也不曾有富贵香华,这些女子乃是被掳来,怎个这般多人死心塌地?” 姜缘笑而不语。 水猿大圣何等修行,自是听闻,坐在席间,答道:“老儿,你只知其一,不知二三。” 左良起身拜礼,说道:“愿闻其详。” 水猿大圣道:“我这等妻妾,虽是掳来,但多为苦命人,如今的世道,何曾在意过他等,若是他等留在家中,怎有个好下场?你乃人身,若你生女,岂会与男丁同等待遇?在我这水府中,却也有个自在。” 左良动容,说道:“受教了。” 水猿大圣笑道:“再者说,我有个鏖战之法,你这老儿,怎知其中乐趣。” 左良闻言,沉默不语。 姜缘说道:“你这厮,今即归正,切记修行,不可再胡作非为。” 水猿大圣见姜缘开口,端肃答道:“真人,既是应下,我当持守戒律,不再作恶。” 姜缘正要再说些甚。 忽有水兵来报,言有雷曹要见真人。 姜缘闻听,知那雷曹乃是先前在河外报信与他者,他即使水猿大圣将人放入。 雷曹入了水府,再三叩拜真人。 姜缘问道:“今水猿大圣已归正,不再作祟,你可安心。” 雷曹拜道:“真人,此来非为水猿大圣之事。乃昔日为奸人所害,故贬下界来,乃请真人能知我之冤屈。”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冤屈之事,你与我言说,有何用处?我不曾受仙箓,乃下界一太乙仙罢,如何能听你之冤屈?” 雷曹垂泪道:“小神人微言轻,冤屈上不达天听,正是无处申冤。小神所犯之罪,不算严重,比不得天蓬,卷帘那等,只贬下界三年,便可归天,然此事与人间修行人有关,故请真人得知。” 姜缘问道:“与人间修行人有关?你且说与我听。” 雷曹眼中噙泪,说道:“自阎浮世界各法脉而出,修行人多有借法之能,若其借法时,我等不至,则有罪论,若是等闲,自无不可。然有些修行人,心有龌龊,因我与其不合,便挑选我忙碌时借法调令,我不曾而至,故有罪行,幸是神官有情,只贬我下界三年,不然我性命不保矣。” 姜缘闻听,知了事情,心中有数,只让雷曹归去,记下了此事。 水猿大圣可不管这等事儿,他归正修行,护佑一地,保淮河不乱,天下有水灾,他方前往。但此时无须前往,他见雷曹离去,小心翼翼的问起了姜缘一些修行之事。 姜缘见水猿大圣这般模样,不曾取笑,只道愿闻道者,自当解惑。 ……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日去。 却说行者使变化,在狮驼洞中一阵闹腾,要试探三魔虚假,怎料教看出端倪,竟是个猴尾被看出,行者不曾全天地数,未有人身,终是大祸。 行者一时不察,教三魔捆住,那大鹏取出阴阳二气瓶,将行者收入瓶中,这瓶儿甚是了得,行者出不得去,正是危难之时。 (本章完) 第169章 祖师暗藏玄机救悟空(求月票) 第169章 祖师暗藏玄机救悟空(求月票) 行者被关入阴阳二气瓶,半晌功夫,见瓶中荫凉,有些舒服,他不解其意,说道:“这阴阳二气瓶是个甚宝贝?捉得我进来,未有受害,不常说若瓶中装了人,一时三刻即化为脓血,我今在此处,这般凉快,不曾疼痛。” 行者思量许久,忽忆得大师兄曾言说,天地之数是有阴阳之说,如昼夜,日月那等,是以有轮换理,他这瓶号称阴阳二气,当是有变化。 他这般当是在阴之数,故荫凉,既是这等,那阳之数何在。 行者想到此处,心中大惊,暗道不妙,这阳数方才是杀机。 行者窥探了阴阳二气瓶的根由,为时已晚,这阴阳二气瓶,若是装了人,不曾言语,那当可一时得阴凉,若是开了口,便有火烧来。 行者捻避火诀,全然不惧烈火。 不消半时辰,火焰退去,四周现了四十条火蛇来,见行者便撕咬。 行者神通在身,怎地惧怕火蛇,将火蛇一一扯断,行者正是刚刚对付了火蛇,又见三条火龙而来,将行者上下盘住。 这三条火龙所攻,皆有不同,这头条火龙,烧的是行者身也,二条火龙烧的是行者圣胎,三条火龙烧的是行者心中。 行者果真耐不得,不消多时,孤拐教其烧软,有些疼痛,火气又攻心,教他不知所措,心中生悲,说道:“我此归正修行来,一路不知受多少磨难,历经千山万水,指望行至西天,好得正果,归回家中,教大师兄与师父称赞一声,怎奈今日遇此妖魔,要教将性命在瓶中丧去,再修不得正果,见不得师父,大师兄。奈何,奈何!” 行者正忆方寸山间,忽见他身中有一根毫毛熠熠生辉,有金光迸发,他大喜道:“师父,乃师父不知何时,在我身中留此毫毛,见我有性命之危,毫毛自有变化。” 行者拔下毫毛,但见毫毛变作个钻子,从瓶底钻去,将瓶子钻了个孔。 行者喜不自胜,说道:“正是一啄一饮,自有定数。此瓶中本有阴阳二气,自成天地数,今教钻孔,再不全天地数,正如我此番被捉拿,便是因自身不全天地数,尾巴露出教捉拿,今亦因此而出,果真妙哉。” 行者出了瓶中,见三魔正在喝酒,他一发怒火,掣出金箍棒,一路解数,打出狮驼洞,见了洞门紧闭,自他兄长牛魔王处,他知了打碎门首,便是大仇,然见三魔行径,他断不能忍。 行者抡着金箍棒,将门首打碎,驾云往外而去。 气得三魔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 行者驾云回转至唐僧处,正见唐僧撮土为香,望空祷祝。 唐僧口中念诵:“祈请诸天众仙,菩萨佛陀,保佑贤徒悟空,不使遭难,平安归来。” 行者听着,心中一暖,不枉他保唐僧一路,吃尽苦头,他按落云头,说道:“师傅,我回来矣。” 唐僧上前用手搀住行者,说道:“劳累你,许久不回,恐你生灾,今平安归来便好。” 行者道:“不曾劳累,但山中妖魔果有些能耐。” 行者遂备陈前事。 唐僧上前来看,见行者身上不曾有伤,方才安心。 行者说道:“师傅,我该入山与他再起争斗,但那魔头三个,妖兵无数,恐孤掌难鸣,故难以争斗。” 唐僧道:“不若使八戒与沙僧与你同往,这般有个照应,有你神通,定能胜得山中妖魔。” 行者沉吟良久,说道:“也罢。但恐八戒与沙僧与我同往,无人照看师傅,不若使八戒与我一道,沙师弟在此照看师傅。” 唐僧合掌道:“当是如此。” 猪八戒惊慌道:“哥啊,莫要害我哩。我无甚本事,跟你去岂非累你?” 行者道:“你虽无甚本事,但你好歹是个人,昔日更是天蓬元帅,只消威气不泄,震慑一二亦是个用处。” 猪八戒道:“罢,罢,罢。既哥这般说,我与你一道便是。” 那呆子抖擞精神,取了九齿钉耙,便要来助阵。 行者拉着沙悟净,细细叮嘱,让沙悟净照看唐僧,莫教妖邪害了。 沙悟净深深的唱了个喏。 行者扯住猪八戒,往洞府去,相斗妖怪,暂是不提。 …… 却说淮河水府之中。 姜缘教导水猿大圣,为其解开些许困惑。 水猿大圣十分感激真人,深知真人道行了得,神通广大,非他能比,他竟还敢七战真人。 姜缘教导完水猿大圣,正思量是否去寻玄帝,与之述说先前雷曹之事。 真人思量许久,终是决定走上一遭。 离去前,他请水猿大圣代他照料一番左良与白鹿。 水猿大圣拜道:“真人与我有深恩,自当为真人照料二人。” 姜缘笑道:“有劳,我这便过去玄帝处,数日内必归,若那牛王归来,使他在水府少待。” 水猿大圣说道:“是,真人。” 他说罢,小心翼翼的再问:“真人,玄帝可真如一些妖魔所传,甚是凶狠,嫉恶如仇,若见妖邪,必诛灭之?” 姜缘摇头道:“以讹传讹罢。” 水猿大圣道:“玄帝性情如何?” 姜缘道:“莫要生惧,玄帝自有慈悲心,如若不如,麾下怎会有妖魔?你若行正道,见玄帝不拜无妨,你若作恶多端,见玄帝拜之亦教诛灭。” 水猿大圣慌了道:“定行正道,定行正道。” 姜缘笑了笑,不再多说,往水府外去,真人身中自有神通,不惧水火,淮河之水悉数散去,俱不能近身来。 离了淮河,真人一驾祥云,便往武当山去。 不消多时,真人便行至武当山太和宫处,灵官知了真人前来,遂报与荡魔天尊。 二人在殿中见面,相互见礼,待是礼毕,姜缘方是说出事情来。 荡魔天尊闻言,怒道:“早知多有不法事,不曾想这般之事亦有,果真教人防不胜防。” 姜缘道:“不法事甚多。” 荡魔天尊唤灵官来,取出黑书,再以玄字写下律法‘诸天鬼神犯罪者,但有不服者,皆可持此律申冤,但有修行人胡乱凭他事治罪者,去寿一年,再犯者,修行人代为受罪’。 姜缘见黑书玄字,上边只得二条律法,他说道:“玄帝,若是这般,不知须多少条律法,方才能使不法事少些。” 荡魔天尊说道:“但愿修行之人,可安心修行,再无不法之事。说来,此次真人降妖,动静不可谓不大。”姜缘道:“本教那水猿大圣服气,不曾想惊动三界,却是我的不是。” 荡魔天尊道:“真人神通真教我堪羡。” 姜缘笑道:“玄帝本事亦使我敬佩。” 荡魔天尊道:“若有闲暇之时,当与真人切磋一二。” 姜缘摇头道:“我定非玄帝对手。” 荡魔天尊摇头道:“真人莫要自谦,我与显圣真君有些交情,曾听起有言,教真人所败,知真人神通了得。” 姜缘笑道:“显圣真君性情豪迈,与之相处,令人甚是愉悦。” 荡魔天尊道:“显圣真君一路修行来,亦是不易,能修成这等,乃是真君道心不移也。” 姜缘道:“修行有成之辈,无有易者。” 荡魔天尊忆往日,深以为然,说道:“正是,真人所说甚为有理。” 二人在殿中谈说,玄帝甚为欢喜,一连留真人在殿中,不肯放离,非是留五六日,才肯让真人离去。 请...您....收藏6...9...书....吧....! …… 话表八百里狮驼山处,自取经人一众行至,要过得山中,行者再三施法过山,前有同八戒大战青狮,钻入口中,慌得猪八戒以为行者死了,回去分行李,却不知行者入青狮身中大闹,教青狮服气,后又大败白象,使二王俱心悦诚服,不再闹事,只想将取经人一众放过山中,不敢再与行者作对。 二王再三恳求,只说日后不再吃人,再派人要送唐僧过山,不敢再犯。 行者修行正果将成,心中有些慈悲,怎有昔日凶性,闻言便放了二王一次,回转告知唐僧,准备过山。 那狮驼洞中,二王丧胆归府,与那大鹏见面。 大鹏说道:“二位兄长,果真要送那唐僧过山?那可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个,胜我等在此吃万万人。” 老魔青狮说道:“那齐天大圣,果真是利害之辈,早有闻听,他是那历代驰名第一妖,今与之争斗,方知此言不假,若非他有仁义,我二人早早教他打杀了账。” 二魔白象叹道:“他果真有个神通在身,早闻他名,不曾想这般了得,我奈不得他,我那鼻子,只消一卷,便是等闲神仙,也要含恨而亡,怎料他扯住我鼻子,险些将我打杀。” 大鹏恼道:“二位兄长,怎能生惧。” 老魔说道:“贤弟,听你这话,你不想相送?你亦曾使阴阳二气瓶与之争斗,奈他不得,若要再争,能如何?” 大鹏起身说道:“我自有一计,能捉住唐僧。” 老魔问道:“计将安出?” 大鹏说道:“乃‘调虎离山’也。我等遣十六个精锐小妖,抬轿送唐僧过山,再遣三十个精锐小妖,备足茶饭与唐僧,让其饱腹。” 白象不解问道:“这是何意?贤弟,你这不也是送唐僧过山?” 大鹏笑道:“二位兄长有所不知,备足四十六个小妖,乃是为了将唐僧与那齐天大圣一众分开,此下山往西,便是我的狮驼国,那里有我的兵马在,只消行至那处,兵马齐出,我三人一同拦住齐天大圣那众,那时首尾不能相顾,那十六小妖抬轿就将唐僧带走,不就捉拿了?” 老魔闻听,大笑道:“贤弟好计,好计!就依贤弟所说。” 三魔密谋,急是调兵遣将。 翌日天晓。 老魔便领三十个做饭的,十六个抬轿的,来迎行者一众。 老魔远远的招呼,说道:“唐老爷,孙大圣,今日正是过山好时,蒙受大圣饶命,今特来送老爷过山。” 那取经人一众闻听,便是戒备起来。 唐僧问道:“悟空,那来的是谁。” 行者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说道:“师傅,是我等降伏的妖精,有个承诺,来相送师傅过山。” 唐僧闻听,喜道:“贤徒果有能耐,教山中大王来送。”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师父,我亦出力过,怎个那妖精,不曾念老猪的名号。” 行者道:“你这呆子,先前我入那狮子精腹中,降伏此怪,你怎个与师傅言说我死了,险些叫我等散去,怎还有颜面,说你的力。”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纵风走去,也是出力哩。” 行者道:“你莫要嚷嚷,我功劳分你些无妨。” 猪八戒方才喜笑颜开。 那老魔青狮使人抬轿过来,请唐僧落座轿中。 唐僧细看,是一顶香藤轿子,他赞叹道:“竟有如此福气,坐轿过山。” 说罢。 他上得轿中,老魔一生吆喝,十六个抬轿的,分成两队,一队八人,这八人抬轿,那八人在前后左右护卫。 行者暗有戒心,掣出金箍棒,护卫在侧。 猪八戒喊道:“莫要就走了,将行李与我挑着,老沙,你将马放了,让他们牵。” 老魔赔笑,一一应下,吩咐小妖去挑行李,牵马。 一众过山去,这般西进有四百馀里,忽见前路有座城池,行者见有城池,睁圆眼睛,细细一看,心中一惊,但见前路城池,竟是个妖魔国也。 只见那老虎作都管,苍狼来把门,雄彪当总兵,角鹿为铺兵,大蟒围城走,长蛇占大道,豹护令使,狡兔城里作买卖,野猪挑担穿街巷,怎有半点人气。 行者暗道不妙,正要让师傅下轿,忽见一杆方天画戟打来,竟是大鹏现身,来攻行者。 行者举棒架住,骂道:“好个背信弃义的贼怪。” 大鹏不答,只管挥得方天画戟就打,与行者斗得武艺。 那老魔拔刀便往猪八戒砍去,慌得这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乱筑,全无半点章法。 那白象抡着长枪,刺向沙僧,与沙僧的降妖杖起了争斗。 十六个抬轿的,八个抢了白马,行李,八个抬着唐僧就跑,入了城中。 独留城外六人大战。 (本章完) 第170章 牛王,圣婴齐助阵 第170章 牛王,圣婴齐助阵 却说那狮驼城外,三魔设计捉走唐僧,正与行者,猪八戒,沙悟净三人大战。 六人在狮驼城外苦战,这一场真是恶杀,行者斗大鹏,如意金箍棒拼斗方天画戟,这行者刚柔并济,棒法利害,与大鹏斗了四五十合,力压大鹏,若非大鹏手中有些武艺,此时定是落败。 行者本事力压大鹏。 然猪八戒与沙悟净战况极为不妙。 青狮持刀与猪八戒酣战,青狮刀法利害,经验丰富,反观那猪八戒,毫无章法,举耙乱筑,仗着九齿钉耙乃是上等宝贝,青狮有所顾忌,不敢强斗,生怕教钉耙挨一下,那定是魂飞魄散。 二者争斗三四十合,猪八戒险象环生。 再观沙悟净,持定降妖杖,与白象拼杀,这白象枪法亦是不俗,杖枪相交,拼得武艺气力,这个沙悟净杖法刚强,那个白象枪法犀利,双双拼斗,终是沙悟净稍弱一筹,白象却也短时间胜不得沙悟净,较猪八戒要好上太多。 六人苦斗多时,这边棒耙杖,那边刀枪戟,六般兵器显变化,齐来争斗拼高强,这三个护法唐僧威气将,有强有弱各不一,那三个乱法贼野怪,齐心协力贪唐僧。 争斗多时,不觉天晚,风沙渐起,灰雾蒙蒙。 行者与沙悟净不曾为动,仍是一心拼杀,要救出唐僧。 怎料这猪八戒撑不住,苦斗多时,心有懒惰,再说天晚,他那蒲扇耳盖住眼皮,教他看不清,听不明,有些胆怯,转身就逃。 老魔青狮举刀就砍,慌得猪八戒要躲,怎奈青狮变招,一口咬住猪八戒,将之擒拿,丢给小妖,押入城中。 老魔又驾云,要来助白象,共同对付沙僧。 沙僧见状,心感不妙,转身要走,怎奈老魔刀来得快,一刀砍下,教沙僧手软筋麻,白象鼻子一卷,将沙僧擒拿,押入城中。 老魔与二魔腾出手来,齐齐腾空,围住行者。 行者见两个兄弟被擒,心下大惊,复见老魔与二魔,三魔齐齐来攻,他挥得金箍棒,一路解数,密不透风,竟教三个魔头近不得身,四人在城外趁夜大战。 三个魔头与行者自夜战至天晓,纵占上风,却万万胜不得行者。 好大圣,一手棒法,刚柔并济,阴阳其中,时而刚强争胜败,时而柔软护身全,苦斗许久,三个魔头有些气力不济,腹中饥饿,行者却越战越勇。 大鹏呼喊道:“那城中的大小妖,速速出城,与我等围困这齐天大圣!” 那城中战鼓敲响,上万的妖怪持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往行者涌来,少顷间,便将行者围困住,同来对付行者。 行者心惊胆战,有道是‘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敌四手’,今他苦战三魔,再有这般多小妖来助阵,他怎个奈得。 行者正要驾筋斗云,怎料大鹏眼尖,持方天画戟一扫,便将行者压了下来。 行者钢牙咬响,挥舞金箍棒,四下乱打,心中悲戚,正是知身陷重围,难以脱身,他暗道:“呆子啊呆子,怎料你武艺稀松,失了威气,教妖魔擒拿,累了沙师弟,今我亦要教人拿住。但愿这三魔破不得老孙变化,那时方好脱身救人。” 行者争斗群妖,渐是力有不逮。 白象见之,大笑道:“兄长,贤弟,这齐天大圣撑不住了,速速随我拿下他。” 大鹏张狂道:“我平日吃人时,正是要先掀开天灵,方好品尝,今等我拿下这齐天大圣,定要试试这齐天大圣,比之人肉,有何不同!” 青狮道:“二位贤弟,莫要迟疑,拿下他再谈烹炸油煮之事。” 三魔再是发力,随同群妖,斗阵行者。 行者听着三魔这般言辱,心中有悲有怒,泄了威气,险象环生。 正是危难之际,忽有战鼓声自远传来,漠漠妖气自远处现来。 “贤弟莫慌,我来也。” “老叔,侄儿前来助你!” 行者转头一看,但见那东方上万妖兵列阵而来,那为首的二妖,一个踏云持棍,正是牛魔王,一个脚踏火光,手挺火尖枪,正是红孩儿。 行者大喜过望,说道:“兄长,贤侄!来得正好,快快助我,共讨三魔。” 三个魔头见这般阵仗,暗自怀恨,只道教坏了好事。 牛魔王上前来战,抡着混铁棍,上前便将青狮挑开,一棍险些打中青狮天灵,慌得老魔举刀来挡,二人战在一处,棍刀相交,牛魔王一身好武艺,打得青狮叫苦连天。 红孩儿挺枪就刺,与白象双枪争斗,好似两条大蟒缠绕,互拼解数,谁也胜不得谁。 那边妖兵列阵,这边妖兵混乱,乌泱泱的撞在了一起。 那行者见了援兵前来,威气十足,骂道:“你这贼怪,不守信念,胆敢妄言,今我定要降你,将你烤了,与我兄长品尝滋味。” 大鹏凶性十足,叫道:“我谅你等有何本事,看戟!” 双方大战再起,这个行者越战越勇,天生地养,神体已注,那个大鹏旧力用尽,新力难生,腹饥口渴,怎是行者敌手,战过十合,大鹏心生胆怯。 大鹏正要招呼二位兄长,同是退去,保全性命。 怎料他方转头望去,便见青狮险象环生,早早逃去,白象力有不逮,亦是转身就逃,那牛魔王与红孩儿正朝他此处杀来。 大鹏慌张,唯恐性命不保,一扇翅膀,往城内便逃。 三魔逃入狮驼城中,那大小妖兵见三个魔头败逃,怎还敢相争,纷纷逃回,丢盔弃甲,将狮驼城门紧闭,不敢再战。 翠云山一众妖兵欢呼雀跃,打了场大胜仗。 牛魔王抡棍而来,近了行者,问道:“贤弟,你可有教其所伤?” 红孩儿亦近前来,说道:“老叔,侄儿可来得及时?” 行者收了金箍棒,拜道:“劳兄长与贤侄前来,若非你等赶来,我多难矣。” 牛魔王说道:“正是知你有难,我方才点齐兵马赶来。贤弟你少待,我扎起营寨,定要收拾这三个魔头。” 说罢。 牛魔王转身吩咐兵马,就地取材,扎起营寨,又安排把门的,巡寨的等等,一应俱全。待将营寨立起,牛魔王设大帐,迎了行者,唤了红孩儿,同是入内。 帐内,行者再三拜谢,复问道:“兄长,你在翠云山居住,离此地甚远,怎个知我有难,前来解我灾殃?” 牛魔王落座,说道:“我前些时日,护法老爷往南瞻部洲去,行至一河中,老爷降妖,心有所感,知你有难,又见我心忧,便遣我来相助于你。我料西行大路,能难住你者,无非狮驼山,便回山中调兵遣将,方才来助你一功。” 行者闻听,恍然大悟,再拜道:“劳累兄长,劳累大师兄,若非大师兄心有所感,兄长心忧,我此番正不知如何是好,凭那厮辱骂,却耐不得他。” 红孩儿上前道:“老叔,我亦来相助,怎个不曾谢我?” 行者笑道:“多谢贤侄,多谢贤侄。” 红孩儿佯作大度,笑嘻嘻道:“老叔,此助功,谢意言说,未免不足。” 行者道:“贤侄,既是言谢不足,如何才可谢贤侄来助之功?” 红孩儿说道:“老叔他日功成,回家中时,须与我一同耍子一阵,莫要走离。” 行者笑道:“我与贤侄投缘,本该如此。” 红孩儿方才笑着落座。 请...您....收藏6...9...书....吧....! 牛魔王说道:“既那三魔胆敢辱骂你,为兄定是替你找回场子方可。” 行者用手搀住牛魔王,说道:“兄长,辱我事小,尚有大事,是他捉得唐僧与我那二个兄弟,此事方大。” 牛魔王道:“那唐僧怎个被捉走?贤弟你虽是双拳难敌四手,但你神通大,武艺高,纵是不敌那狮驼三魔,也不至于教唐僧被捉走才是。” 行者叹道:“兄长有所不知,若是比拼手段,他狮驼三魔,怎能从我手中捉得唐僧?乃他三人不守信义,哄骗于我,方才捉了唐僧。” 牛魔王问道:“哄骗怎说?” 行者遂备陈前事,说他如何斗得老魔与二魔,又说狮驼山妖魔不守信义之事。 牛魔王闻听,十分发怒,说道:“怎有这般不守信义之妖,西行大路上,八百里狮驼山亦是个有名之处,怎个这般。若教他人知,岂非视我西行大路上的妖魔,俱是不守信义之辈?该杀,该杀!再说,那狮驼三怪,以吃人为乐,作恶不知几数,更是该杀!” 行者拜道:“正是有‘双拳难敌四手’之说,但请兄长助我,降那城中三怪。” 牛魔王扶起行者,说道:“贤弟,莫要这般拜我,且不说你与我乃是本家,便说昔日你我在芭蕉洞中,再修兄弟之情,誓有‘同富贵共患难’之说,不说这等妖魔,便是你再闹天宫,掀地府,我亦当相随。” 行者闻听,满眼堕泪,说道:“弟拜谢兄长。但那等累兄长家中之事,弟绝不会做。” 牛魔王笑道:“我与你说说罢。若你我再做那等欺天的事儿,老爷便不放过我等。” 行者点头道:“再不做那等,今归正修行,怎能如妖魔那般。” 牛魔王笑道:“正是。今日奔波而来,不宜再战,待明日我遣兵城前叫阵,定要擒拿那狮驼三魔,教其知我利害。” 红孩儿请命道:“父亲,明日我来做先锋。” 牛魔王欣然应允。 行者上前说道:“兄长,贤侄,当要仔细。那狮驼三魔,有一云程万里鹏,手中有一宝贝,名为阴阳二气瓶,那瓶子甚是了得,若教被捉住,装了进去,性命难保。” 牛魔王不曾惧怕,说道:“他有宝贝,我没有不成?贤弟,你且看我这是何物。” 说罢。 牛魔王拍了拍他腰间,但见他腰间悬挂着一个小鼎儿,正是豫鼎。 行者见之,大喜道:“竟是豫鼎,大师兄连此物也给你了不成。” 牛魔王笑道:“老爷恐我力有不逮,将豫鼎与我护身,若那贼怪,斗宝我将豫鼎取出,任他何般宝贝,砸个稀巴烂。” 行者安心不已。 一众在帐中叙旧,其乐融融。 …… 却说那狮驼城中,金銮殿里。 三魔俱回到此处,正是胆战心惊,满面愁容,无心再作乐。 老魔青狮说道:“这援兵从何处来?怎这般威武!若非有这援兵,今日定当擒拿齐天大圣。” 白象道:“那领头的,我认得他,乃是那翠云山的牛魔王是也。早有闻他归于西牛贺洲广心真人门下,做个护法神,在翠云山聚众,有妖兵上万,个个俱是精锐骁勇之辈,再有一儿,名唤牛圣婴,亦是个有神通的,曾占那号山一带,大败过齐天大圣。今日我争斗的,便是那牛圣婴,其年纪轻轻,枪法半点不弱,我轻胜不得他。” 大鹏拍着胸膛,说道:“二位兄长,莫要灭了自己志气,长了他人威风。我兄弟三人何惧他牛魔王?” 老魔说道:“先前斗阵,有些敌不过那牛魔王。” 大鹏说道:“那是我三人不曾吃饱,先战那猪八戒与沙悟净,旧力用尽,新力不生。若是吃饱喝足,与他等争斗,胜负尚是二说。” 老魔沉吟良久,说道:“贤弟,与之争斗,恐果真斗不过,不若放还唐僧,放他们过去吧。” 大鹏骂道:“兄长切莫糊涂!我等骗了那齐天大圣,他岂会放过我等?若是此时放还,当有性命之危。” 白象道:“弟你素有计谋,若你不愿放还,且说个计谋与我等听听。” 大鹏说道:“事到如今,怎还有计?生死搏杀而已。” 白象道:“若是这般,属实不能拼斗。” 大鹏无奈,说道:“不若这般,我三人若见那牛魔王,孙行者,牛圣婴,有一人落单,便群起而攻之,若能拿得牛魔王与牛圣婴,便以阴阳二气瓶炼之,若拿得是孙行者,阴阳二气瓶奈不得,但也可以将之拿住,那时再破牛魔王不迟。” 老魔与二魔闻听,将信将疑,正是三人不睦不肯齐心。 (本章完) 第171章 唐僧护徒,狮驼城外大战 第171章 唐僧护徒,狮驼城外大战 狮驼城外,牛王圣婴行者,齐心和睦,共要降妖,狮驼城内,青狮白象大鹏,心生不睦,相看两厌。 话表那金銮殿下,唐僧被送到此处,昏昏沉沉,见了被捆着,动弹不得的猪八戒与沙悟净。 唐僧强打精神,问道:“八戒,悟净,悟空可在此处?” 沙悟净摇头道:“师父,大师兄不曾被拿。” 唐僧闻言,方才松了口气。 猪八戒见之,有些不忿,嚷嚷道:“师父怎个这般言说,我与老沙,见你被擒,与妖魔大战,这才被擒,你怎个不关问一二。” 唐僧道:“八戒,莫要胡言胡语。既悟空不曾被擒,我等方有生路,悟空常有神通,若在外时,方可施展神通降魔,若悟空被拿,我等绝无活路。” 说罢。 唐僧在原地念诵经文,静心不语。 猪八戒嚷嚷道:“师父,我二人被擒,距今半日,猴哥若来救,早该现身才是。师父,你这般念经作甚?莫不是念完经,肉好吃些,让那等妖魔吃得更欢心?” 唐僧睁眼,说道:“八戒,莫嚷,莫嚷。悟空却说得有理,遇得苦难,不可动心,使之受惊,当是常静,妖邪自不敢害。” 猪八戒正要再说些甚,忽闻外边有些声响,他细细一看,是那老魔青狮的声音。 只听那老魔青狮说道:“那齐天大圣本事高强,连同牛魔王,牛圣婴在城外扎了营寨,与我等斗阵,若要与之争斗,必以贤弟所说方可。但今时腹饥口渴,须吃上一些才是。” “那唐僧乃齐天大圣师也,若吃了,再无退路。不若就将那猪八戒煮了,他肉肥膘满,我三兄弟吃完,也好与之争斗。” “小的们,着五个去打水,着七个去刷锅,十个去烧火,十二个去把那猪八戒抬出来。” 猪八戒闻听青狮所说,战战兢兢的,说道:“师父,师父。祸事来了,祸事来了,那妖怪要煮了老猪。” 沙悟净道:“二师兄,你可有何法子脱身?那妖怪要煮你,不曾想过煮师父与我。” 猪八戒哭丧道:“沙师弟,这怎地走得?他使这麻绳绑我身上,又喷了水,你见我身中麻绳,入肉三分,怎个解得?” 沙悟净说道:“那老魔有言,大师兄正在与之争斗,若撑不得这些时刻,定亡命矣。” 猪八戒道:“他那水煮来了,只消一时三刻,定教老猪一身肉皆滚烂,当如何是好。” 二人谈说时,有小妖开口,说道:“大王,那猪八戒太大,肉肥膘满,我等锅又小,不好蒸哩。” 大鹏开口道:“锅小便换个大的锅来,不好蒸便将猪八戒剥皮了蒸。” 猪八戒听见了,骂骂咧咧,说道:“怎个要剥我皮,这当如何是好,这遭瘟的猴子,怎还不来。” 唐僧合掌道:“八戒,莫要嚷嚷,悟空早有言说,当齐心协力。” 猪八戒道:“师父,那些妖怪要害我性命,我怎个不嚷嚷。” 唐僧摇头。 忽有声响,是个小妖走了进来。 小妖道:“汤滚了,大王有令,来抬猪八戒去煮了。” 猪八戒身子直打摆,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 唐僧忽是起身,拦住小妖,说道:“且与你大王言说,若要煮我徒弟,便先将我煮了。” 小妖见唐僧来拦,不敢冲撞,急转身去回禀老魔。 老魔闻听唐僧所为,唯恐行者与他们不死不休,不敢煮唐僧,只得作罢,取一些活人来食用。 猪八戒见唐僧护着他,不使他被煮食,满眼堕泪。 …… 翌日天晓,狮驼城外,红孩儿领命做先锋,城外叫阵,红孩儿腰系着锦绣战裙,手执火尖枪,吩咐几百小妖助阵,又有十几个妖怪,推着五辆战车行至城下。 红孩儿吩咐战车摆好位置,挺枪叫阵,说道:“那城里的妖怪听着,我乃西牛贺洲翠云山牛魔王之子,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座下童子牛圣婴是也。速速将西行的取经人一众放出,否则我定将你这城门打碎,教你等不得安宁。” 红孩儿这番言说,惊得那城中妖怪慌张入内禀报。 城中狮驼山三魔闻言,急聚在一处商议。 老魔道:“那牛圣婴在外助阵,是个怎说?领兵与他做过一场,亦或者是另有计谋?” 大鹏说道:“那牛圣婴有些本事,到底年幼,不若我三兄弟,遣一人去与之交战,诱使他近我等城中来,待他近了城中,再远了那齐天大圣与牛魔王,我等齐齐出手,打那牛圣婴一个措手不及,将之擒拿了,用阴阳二气瓶给化了。” 白象请缨道:“我去与之缠斗,将之引到城中来。” 老魔道:“贤弟当心。” 白象转身便要去拿长枪,往外而去。 老魔见大鹏也去收整,他尾随白象,正逢白象取了长枪要出,教老魔拦下。 白象问道:“兄长,你怎个拦我,当是与三弟一同去埋伏那牛圣婴才是。” 老魔扯住白象,说道:“贤弟,我此来乃有密事与你言说。” 白象道:“兄长怎说?” 老魔说道:“贤弟,我所说,你可要切记,若是事情有变,当以保命为主,那齐天大圣的手段,你我是见过的,那齐天大圣降伏我二人,信手拈来,我见那牛魔王本事不低,恐不比齐天大圣弱,若是三弟计谋不成,硬打起来,我等多半落败,那时当是要保命。” 白象说道:“这般言语,兄长怎不与三弟说?” 老魔答道:“三弟与我等,非是一路人。” 白象问道:“此话怎说?” 老魔哼声道:“我见他,乃为吃唐僧肉,鬼迷心窍了,屡次出招,怎顾我等死活,那唐僧肉若真那般好吃,早在西行路上教人吃了,怎轮得到我们,那齐天大圣本事利害,我不敢再争,但他不肯放弃,执意要战。贤弟,你且听我言说,那三弟与我等本非本家,乃临时凑来结拜,如何有兄弟情?若论情义,独你我之情义罢。” 白象听着青狮所说,沉吟良久,点头应下。 却说另一头,大鹏下了金銮殿,唤来群妖,与之叮嘱着,要对付行者的事情,怎知二位兄长早有异心。 一众点兵点将,出了城外,正值白象执长枪而来,大鹏拦下,说道:“兄长当心。”白象朝着大鹏点了点头,不曾言说,往外而去。 待是白象出了城外,便见了红孩儿脚踏火光,威风凛凛,正怒视着他。 白象挺枪上前,说道:“牛圣婴可是你?” 红孩儿火尖枪指定白象,说道:“你便是那老魔的二弟?” 白象拍着胸膛道:“正是我!” 红孩儿叫道:“你等欺辱我老叔,作恶多端,吃人无数,上老爷常有教导,多行善事,你这等恶妖,论罪当诛。” 白象笑道:“你这小儿,怎知人肉滋味?听我的,莫要学甚正道,入我狮驼山,日日食人,自有一番滋味其中。” 红孩儿十分发怒,骂道:“我乃真人座下童子,你岂敢如此言说?吃我一枪!” 说罢。 红孩儿挺枪就刺。 白象见红孩儿来得凶猛,不敢大意,挥舞长枪,与之争斗。 请...您....收藏6...9...书....吧....! 二人在狮驼城前,好一场惊人的恶杀,圣婴火尖枪,争斗显神通,白象杆长枪,努力逞刚强,双条长蟒缠相斗,你来我往不相让。这一个是真人门下灵真童,自幼祖师喜怜爱,爱恨分明为叔争,那一个是狮驼山中恶相妖,怎听菩萨苦相劝,一心落凡吃尽人。这一阵杀得只杀得昏漠漠,雾腾腾,天地朦胧。 斗了近百合,红孩儿稍逊一筹,但却非白象所能败,武艺精湛,一身解数,密不透风。 远处观战的大圣与牛魔王正是谈说。 大圣赞叹道:“兄长,圣婴本事多有长进也。” 牛魔王笑道:“乃是祖师老爷使圣婴少时餐风宿露,养就一身灵气,再有老爷教导,我再教之武艺,才有今时这般模样,这亦是圣婴争气,如若不然,圣婴定无今时模样。” 大圣说道:“假以时日,老孙这侄儿的本事,定胜你我。” 牛魔王道:“你我修行,终遭重重之难,圣婴得天独厚。” 大圣深以为然,很是感慨,他乃天地生成,修行何等之简易,数年金丹即成,但终是不曾完美,不曾修心,以至于灾殃临身。 后乃是历经千辛万苦,走过千山万水,方才逐渐归入正道。 大圣方是知,祖师传道前唱吟‘金丹难’,乃是怎说。 牛魔王道:“说来,贤弟你的修行,日渐圆满矣。” 大圣慌道:“兄长可莫这般说,我这些许修行,怎敢言说圆满?甚远,甚远。” 牛魔王指定灵山方向,说道:“此处距离灵山并不算遥远,待贤弟取经功成,不就圆满了。” 大圣摇头道:“兄长,纵是取经功成,谈不上圆满也。若是取经功成,不过是初回正道罢,圆满之说,兄长切莫再说,恐大师兄听之,非要笑我是个不要脸皮的猴儿不可。” 牛魔王道:“贤弟,你佛性深重矣。” 大圣正要再说些甚,忽见红孩儿与白象争斗,在往狮驼城那边去,他乃是个赌斗的惯家熟套,怎看不出端倪。 他从耳中掣出金箍棒,骂道:“兄长,大事不好,这些妖魔,非是诚信,这妖魔在引侄儿往城中去。” 牛魔王细细一看,亦看出事迹,急得他抡起混铁棍,与大圣一同杀向狮驼城中。 那城外红孩儿一心与白象争高强,怎知白象在引他往城中走。 白象引了红孩儿近狮驼城,见身后三四里处,便是城中,他喜不自胜,使长枪架住红孩儿,叫道:“兄长,贤弟!还不速速来助我,将牛圣婴拿下!” 红孩儿闻听,心中大惊,复见城中大鹏与青狮齐齐杀出,又有铺天盖地的妖魔杀了过来。 白象大笑道:“牛圣婴,你中计也!” 说着,白象持长枪要缠住红孩儿。 红孩儿将火尖枪一掷,转身便逃。 不消多时,行至五辆战车边,见白象追来,青狮同大鹏以及诸多妖魔正在身后追击。 红孩儿骂道:“你这等无耻邪魔,竟以多欺少,这便莫怪我真火了。” 说罢。 红孩儿借五车之力,以天地数连通元神,借真火为用,但见他张口一吐,火焰吐出,这火焰来得汹涌,正是‘黑烟漠漠,红焰腾腾,起初时,火焰如灼灼金蛇,再后来,火焰如威威血马’。 真火一出,白象唬得险些魂飞魄散,转身便要逃。 那大鹏见势不妙,一扇翅膀就往后退,唯独那青狮有些笨重,教那火焰打中,疼痛万分,在地上打滚,那些近前的妖怪,上前妖怪俱教真火所烧,真是个星落云散,往前的妖怪,被真火碰着就死,擦着就惨,触着就伤,后边的妖怪掉头就走,怎还敢争锋。 好一个圣婴大王,元神真火显神威! 红孩儿一口真火打得狮驼城妖怪畏惧,怎还敢争锋。 大圣近前来,见了这等,笑道:“贤侄好本事!” 牛魔王驾云来,上下一看,见圣婴不曾受损,方才安心,十分发怒,道:“好些妖魔,胆敢谋害我儿,看我打杀你!” 牛魔王抡起混铁棍,往地上扑腾的青狮就打去,慌得那青狮顾不得身上火势,转身就要逃。 牛魔王一棍打下,震得狮驼城晃动,真有个推山卸岭的神力。 “贼怪休走!吃我一棍!” 牛魔王追上,要打杀青狮,这青狮正是个危难时,但见白象挺枪来救。 “牛魔王,休伤我兄长。” 白象挡住牛魔王,二人在城外大战,牛魔王心中生嗔,不消三四合,白象落入下风。 大鹏见了此等,持方天画戟,要来助阵。 大圣怎容大鹏胡来,挥着金箍棒,将之挡下,青狮遭了重创,仍是来斗,红孩儿寻了火尖枪,再是相争。 一众六人在狮驼城外再是大战,六般兵器各显神通,争个胜负高强法,打得十合,牛魔王营寨上万妖兵齐出,列阵上前,攻向狮驼城,正是要来助阵,胜负只在霎时间。 (本章完) 请假 请假 今天有点忙,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风还是什么原因,脑袋一直昏昏涨涨,加上一直写了三个月,也的确有些疲倦了,一天写八九个小时,特申请休息一天,顺便调整越来越晚的更新时间。…… 正常更新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一更,晚上八点一更。 (本章完) 第172章 三魔败逃,唐僧有悟(求月票) 第172章 三魔败逃,唐僧有悟(求月票) 狮驼城外,好一场惊人恶杀,六般兵器显神威,六般体相争高强,这个大圣金箍棒,百般解数震威武,那个大鹏方天戟,峥嵘路数呈凶恶,二人拼杀斗凶狠。 牛王铁棍凶异常,有心打杀解弟危,白象鼻枪双来用,一心脱身不敢争。圣婴挺枪斗青狮,枪利刀锋互不让,幸是青狮遭火伤,圣婴力压狮驼魔。 六人一时在地上争强,一时在云雾斗狠,六般兵器拼斗多时,三人是本家兄弟情,三人是邪魔撒野精,苦斗五十合。 行者力压大鹏,那条金箍棒甚重,打得大鹏毫无还击之力,依着防守密不透风,与行者缠斗。 牛魔王混铁棍打得白象力软筋麻,靠着一腔狠劲在与牛魔王赌斗。 红孩儿与青狮争斗,那青狮身中有伤,亦非红孩儿对手,教其打得节节败退。 六人争斗,行者三人打得老魔三人喘不过气,若教松懈,定被打杀。 大鹏喘息不定,他用方天画戟架住大圣金箍棒,细细一看,但见青狮与白象皆有落败之相。 大鹏心中暗道:“不妙,不妙!若是这两位兄弟战不过,教擒拿住了,我怎有个生路?那时这牛魔王与牛圣婴同来攻我,断是招架不住。” 大鹏心生畏惧,失了威气,正是思量要逃离去。 他尚未想个结果来,忽见青狮虚幌一刀,哄得红孩儿这等经验不足的,转身就逃,纵着狂风,往狮驼洞那边而去,怎还敢入狮驼城。 白象见了青狮逃离,不假思索,一枪荡开牛魔王转身便跟着青狮一同逃走,驾着恶风便逃。 少顷间,二个魔头双双逃走,怎还敢战。 大鹏见之,胆战心惊,骂道:“二位兄长,你二人怎敢如此!” 大鹏想要逃离。 怎料牛魔王与红孩儿齐齐到来,棍枪作势便要打。 大鹏挥舞方天画戟,招架住牛魔王与红孩儿。 大圣喝道:“妖怪,受死!” 大圣抡着金箍棒劈头就打,这一棒打在方天画戟上,震得大鹏手软筋麻,险些握不住方天画戟。 牛魔王道:“吃我一棍!” 牛王混铁棍再是一打。 大鹏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见牛王来势汹汹,只得提起方天画戟便要来挡,这一棍下,大鹏七窍喷血,险些跌倒。 红孩儿叫道:“不守信义的妖怪,且看我火尖枪!” 红孩儿威风凛凛,火尖枪一挑,将大鹏的方天画戟挑开,大鹏一时不察,教武器被打落在地。 大圣抡棒要了结大鹏性命。 大鹏慌张,振翅便逃。 大圣喝道:“怎教你逃得,休走!” 说罢。 大圣一驾筋斗云,便要追向大鹏。 二人霎时间离了狮驼城,大圣一驾筋斗云,有十万八千里远,怎奈大鹏翅膀一振,便有九万里远,只消扇两次,大鹏便远远的飞走,任大圣如何追赶,亦追不得大鹏。 大圣追不得,只得照着旧路返回。 待回到旧路,但见牛魔王点齐兵马,正追杀着狮驼城的妖怪,任是大小妖怪,皆教牛魔王一棍打杀。 大圣见着牛魔王在争斗,按落云头,举棍便打,道声‘长’,那金箍棒有数十丈长,往地上一滚,任那些妖魔如何逃命,皆教打杀。 牛魔王见了大圣,上前道:“贤弟,那贼怪可曾打杀了?” 大圣摇头道:“不曾,不瞒兄长,那厮振翅一飞,我尚能见他身影,驾云能追,但那厮振二翅,我便见不得他身影所在,只得退了回来。” 牛魔王惊诧道:“那厮云路这般了得?” 大圣道:“前有闻他号云程万里鹏,果真是了得。” 牛魔王道:“贤弟,既教那狮驼山三魔逃掉,贤弟便先将唐僧他等救出,荡了这狮驼城。贤弟只管出手,莫要理睬城中妖祟,这城中妖祟俱是吃人之辈,作恶不知多少,将一国臣民悉数吃尽,再吃尽八百里狮驼山生人,其罪行,罄竹难书。” 大圣道:“兄长怎个这般与我言说?昔年我亦是个果山山主。” 牛魔王笑道:“你今时佛性深重,正是忧心你存慈悲念。” 大圣说道:“兄长,我虽有些门道,但也知善恶之说,这等作祟,吃人无数之妖,留之作甚。” 牛魔王方才安心,与一众荡平狮驼城。 狮驼城中大小妖怪没了三个魔头做主,怎有胆魄与牛魔王一众抵敌,正是‘兵败如山倒’,不消二三时辰,狮驼城大小妖怪俱教剿灭。 牛魔王领兵处理残局,大圣行至金銮殿下,与唐僧一众见面。 唐僧见了大圣,大圣备陈前事,与之分说狮驼城三魔之事,并言说牛魔王等来助。 唐僧闻听,用手搀住大圣,说道:“贤徒,常时逢难,乃你运用神通解救,蒙受你恩情,待取得真经,回中天时,定与唐皇言说,你功劳为最。” 大圣笑道:“莫说功劳,只消师傅你莫要赶我便是。” 唐僧合掌道:“却是我之过也,再不敢这般。” 大圣道:“师傅多有长进。” 唐僧道:“徒弟,且将八戒与悟净救下,免其受罪。” 大圣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但见猪八戒与沙悟净教麻绳捆着,那麻绳喷了水,教二人捆实。 大圣上前把沙悟净解救下来。 沙悟净拜礼道:“多谢大师兄相救。” 大圣笑道:“莫要言谢,兄弟,那日我见你拼力相救,知你非有意教擒拿了。” 沙悟净再拜。 猪八戒被绑在柱子上,喊道:“哥啊,救我哩,救我哩。” 大圣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笑道:“你这呆子,那日你险些教我亦被拿住。”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怪不得我,是那贼怪有些章法,老猪一时敌不过。”大圣说道:“呆子,他有章法,你便手中无章法不成?你的本事我是知得的,那时你便敢与我抵敌,战些回合,怎个今时遇着他那贼怪,反而心生畏惧,路数散漫,教其所败。” 猪八戒道:“我却不曾散漫,果真敌不得。” 大圣道:“我不怪你,只消你紧守戒律,此西行路上,你但守戒律,紧修口德,便是有功。” 猪八戒点头道:“哥啊,我知了,快些将我放下。” 大圣闻听,将猪八戒放下。 猪八戒松了松身子,骂道:“我去取我九齿钉耙来,这些个妖怪,竟要煮老猪,饶不得他。” 大圣拦下,说道:“城中妖怪俱教打杀,我那长兄牛魔王来助,城中断无一妖怪。” 沙悟净问道:“大师兄,那城中三个魔头何去?” 大圣道:“我与兄长,侄儿与他大战,他三人断不敌我等,那老魔与二魔逃往狮驼山,那三魔不知逃亡何处去。” 唐僧闻听,往金銮殿外而去。 大圣紧随其后,沙悟净与猪八戒亦在后头。 唐僧走出金銮殿中,但见那殿外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腥臭难闻。又见那殿中有口大锅,沸水滚动,有人正在其中,半生半熟。 唐僧唬得跌倒,骨软筋麻,险些魂飞魄散。 大圣搀住唐僧,教其落座在地上。 唐僧战兢兢的,慌了道:“徒弟,这是怎个一说?” 大圣说道:“师傅,这是一伙专吃人的妖魔,这城中原本乃是一国,名为狮驼国,乃遭那狮驼三魔所吃,国中上至君王,下至臣民,俱教其所吃,或生吃或烹煮或焖炸,无一幸存。” 唐僧惊道:“这伙妖魔如此凶恶?” 猪八戒在后边嚷嚷道:“师父,这等妖魔,你可莫要拦猴哥,只管教他打杀就是。” 唐僧沉吟良久,说道:“徒弟,你今当如何?” 大圣道:“且看师傅。若师傅一心管教西行去,我当辞行兄长,保师傅西行去。但若师傅有心渡此地亡魂,惩恶扬善,我当除恶务尽,与我那兄长一同去对付那狮驼山三个魔头。” 猪八戒道:“若依师父,那定是快些离此是非之地,早些西去,免遭灾殃。” 大圣叹道:“若是这般,师傅在此少待,我且去与我兄长言说,狮驼山我等走过,往前定是一路无阻。” 唐僧拦下,说道:“徒弟,你且去,随同你兄长,降妖炼魔。” 大圣闻言,有些惊诧,望着唐僧,说道:“师傅,怎个这般说?” 唐僧合掌道:“近来多有诵经,再有徒弟你与我解答,自有些精义所知。” 大圣问道:“师傅知些甚精义?” 唐僧说道:“正是知取经何为。” 大圣再问:“怎说?” 唐僧说道:“取经乃为超度亡魂,劝化众生。我本为渡众生而来,此路历经千辛万苦,今终明意,见一国生民受难,除妖炼魔我帮不得,故只得请徒弟你前往,你方有此本事。我在此处等你就是,八戒,悟净,扶我起来,寻些香烛,与我一道超度此地亡魂。” 大圣朝唐僧拜了拜,不再多想,驾云往外而去。 猪八戒与沙悟净同唐僧一起超度狮驼城,暂是不提。 …… 话表狮驼城外,大圣归来,见牛魔王正在收整兵马,他上前道:“兄长,兄长!” 牛魔王回首见了大圣,说道:“贤弟,可曾将唐僧他等救出?” 大圣说道:“兄长,我已将唐僧与我那二兄弟救出,此番正是唐僧遣我来,与兄长共同对付那狮驼山妖魔。” 牛魔王闻听,大笑道:“我正是要往那狮驼山中去,不曾想贤弟你便来助。说来,那唐僧倒也有些样子,遣你来相助。” 大圣若有所思,说道:“此临近灵山,修行多时,若无样子,反是有异。” 牛魔王道:“早闻唐僧乃是金蝉子转世,佛祖座下二弟子也,有些佛性,亦是常事。贤弟,既来相助,我等当往狮驼山去,早些降了那妖。老爷曾教过‘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狮驼山之妖罪孽深重,若单是吃人,尚不曾有这般罪恶,我麾下兵马,亦曾吃人,但多为饱腹。然狮驼山之妖,非为饱腹吃人,多为耍子玩弄而吃人。” 大圣应允,同牛魔王点齐兵马,共往狮驼洞中而去。 …… 却说狮驼洞中。 青狮与白象先后逃至此处,喘息不定,慌张不已。 青狮惊道:“那牛圣婴,神通竟这般之大,那一口真火,险些教我亡命,果是斗不得,斗不得。” 白象道:“兄长,那牛魔王亦是个本事不俗的,武艺高强,神通广大,他那棍不比孙大圣重,但气力却不曾弱得,我斗不过他,那等性命搏杀,不消百合,我定身亡也。” 青狮道:“我等走脱,那大鹏不知如何,恐性命有害。” 白象摇头道:“兄长,我料那大鹏性命无害。他那腾云之术,十分了得,只消寻得良机,走脱不难。但那城中妖魔,恐是难保全性命。” 青狮点头道:“有道是‘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我等三人离去,那城中妖魔定是无存,但我等性命当是保住了。” 白象问道:“兄长怎说?” 青狮说道:“那齐天大圣将唐僧等救去,当是西行去,我等拦不成他,自是性命无忧。再说那牛魔王亦是来助阵齐天大圣,那孙大圣走去了,那牛魔王总不能来寻我等。” 白象有些担忧,说道:“兄长何以这般笃定,我等吃人良多。” 青狮笑道:“我见那取经人一路走来,但凡过了,便不再回头,以取经为重,此次他等怎会回头来管?定是一心取经去,莫要惧怕,我这教牛圣婴火烧,疼痛不已,贤弟你寻些药来与我使用。” 白象闻听,便要去取药,他方才有动,但见府外大鹏走来,气势汹汹。 白象见了,上前说道:“贤弟,你可曾有事?” 大鹏十分发怒,说道:“二位兄长,怎地如此待我?我险些遭那牛魔王等打杀。” 青狮上前,佯装伤重,说道:“贤弟,非我二人走脱,乃知贤弟你只消翅膀一扇,便有九万里之远,若我二人不曾走脱,你不好脱身,故我二人先行离去,知你有本事在身,定是无恙。贤弟你当知,我受那牛圣婴真火,身中有伤,我等断敌不得那牛魔王三人。” (本章完) 第173章 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 第173章 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 狮驼洞中,在青狮再三解释下,大鹏方才信了其言说。 大鹏说道:“我兄弟三人离去,那狮驼城中妖魔,恐受灾殃。” 青狮说道:“贤弟无须忧虑,那狮驼城中妖魔不在,你尚有此处,我狮驼洞中大小妖俱可侍奉于你。” 大鹏沉吟良久,说道:“我那城中亦有上万妖魔,那牛魔王总不能赶尽杀绝,将上万妖魔悉数灭杀。” 青狮道:“莫管那些小妖,若能活下来,待那唐僧离去了,再去收拢便是,狮驼山中,不缺这些个小妖。” 大鹏闻听,十分发怒,说道:“兄长,你准备放那唐僧离去不成?” 青狮说道:“今到此时,不放他等离去当如何?我等在狮驼国大败,他等已经离去。再者,那齐天大圣是神通广大的,又有兄弟侄儿,我等果非是其敌手。” 大鹏恼道:“今教他等这般欺辱,怎能忍受?那唐僧过了狮驼山,前路尚有多魔障,我等只消寻一处地儿,静候那唐僧,再捉他一次便是,等我等再捉唐僧,将他生吃,那时大仇定是可报。那牛魔王牛圣婴终非唐僧徒弟,怎会跟着唐僧,那齐天大圣一人亦绝非我兄弟三人敌手。” 青狮闻听,唬得一惊,战战兢兢的道:“贤弟,那前路近了灵山,断不好走,若教近灵山再去作恶,那齐天大圣只消往灵山一走,我等岂非遭殃?” 大鹏叫道:“怕他怎地?只消我等一齐上前,那灵山如来来了又怎地,说不得我等使枪刀可搠倒如来,夺他那雷音宝刹,做个佛祖也说不准,此唐僧肉,我是吃定了。” 青狮教其所说,心中生怯,万不敢再起刀兵争斗。 大鹏见之,说道:“我定要捉唐僧,二位兄长若是不愿,便将狮驼山兵马交与我,待我捉了唐僧,再来与二位兄长共享这十世好人的肉是何般滋味。” 青狮正要再说些甚,劝说大鹏不要再起刀兵。 忽有小妖慌张来报:“大王,大王!不好了!那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和那牛魔王带兵打回来了。” 青狮惊道:“你说甚?那齐天大圣打回来了?” 小妖慌了道:“大王,正是。那牛魔王带着兵马搜山,一旦发现我等兄弟,便将之斩杀,正往狮驼洞来。” 青狮骂道:“这弼马温,怎个不放过我等不成?他师徒一众已过了狮驼山,怎个折返回来,与我等怎有这般仇怨?” 大鹏说道:“二位兄长,如今非是我等要不要放他等离去之事,乃是他等不愿放过我等,当点齐府中大小兵马,与之决一死战,依我等府中之兵马,定能大胜。” 白象犹豫不决,望向青狮,正等其言说个门道来。 正如青狮早前所言,青狮与白象乃是府中原主,大鹏乃是后来与之结拜方入狮驼洞的,若论亲疏有别,自有不同。 青狮沉吟良久,说道:“罢,罢,罢!既不愿放过我等,便点齐兵将,杀退那牛魔王等。” 大鹏喜道:“兄长早该如此,我等兄弟三人若能齐心协力,怎惧那牛魔王三人?” 老魔青狮道:“贤弟你素有计谋,今那齐天大圣与牛魔王领兵来犯,当如何是好?” 大鹏说道:“兄长事到如今,怎有计谋能言?既他等点兵来战,搜山降魔,要荡平是狮驼山,无非我等点齐兵马,与他争斗就是,我等怎弱得他等?” 青狮钢牙咬响,说道:“既如此,且去点齐兵马,出府列阵,待他前来,便与他争斗一番。” 大鹏喜不自胜,着令府中大小妖怪,点齐兵马,准备与牛魔王相斗。 牛魔王与大圣亦带兵往狮驼洞而来,暂是不提。 …… 话表淮河水府。 姜缘自武当山中回到此处,他在水府中等候牛魔王归来。 他在水府之中等候了许久,闲时便与水猿大圣解答一二修行之事,但他多数是在静修养性。 水府之中,左良与水猿大圣在府中谈说。 水猿大圣与左良待久,高看左良一眼,不曾将之视为等闲凡夫,他不曾见过有甚凡夫,脚上全是水泡还能平淡自如的行走。 水猿大圣说道:“你这老儿,今年寿数有几?” 左良拜礼道:“大王,我今年六十有三。” 水猿大圣笑道:“你论寿数,做我重孙子我方嫌小。” 左良问道:“那大王,你今年寿数有几?” 水猿大圣掰着手指数着,许久之后,他方是摇头,说道:“数不尽哩。大禹昔年治水,我曾与之作对,大禹往上是谁来着?不曾记得,我的寿数数之不尽哩。” 左良心生敬佩,朝着水猿大圣再拜。 水猿大圣心有骄纵,比之凡夫俗子,他何其长寿,南瞻部洲之人寿有五十便极为了得,然寿五十与他而言,何其之短,转瞬即逝罢。 “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你这厮,莫要多谈多说,我教你修行,便曾与你说过,少说静心。” 但见真人自外走入,行至水府中堂落座。 水猿大圣与左良上前拜礼。 姜缘笑道:“无须多礼。水猿大圣,早与你言说,多修心方为正道,你怎个心生骄纵。” 水猿大圣嚷嚷道:“真人,不得开口,此何其之难。” 姜缘道:“修行的,有道是‘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非是不得开口,而是谨言慎行。” 水猿大圣说道:“真人,谨言慎行怎说?说来真人虽教我修行,但我始终不怎地能明白。” 姜缘笑道:“若你能明白,便非是这等模样了。” 水猿大圣说道:“真人,近来听你讲说修行,并非一无所获哩。” 姜缘问道:“既有所收获,你且说与我听。” 水猿大圣答道:“真人常与我说修行静心,我亦曾同真人所说那般去静心,但不知为何常常静心时,便有所念。” 姜缘道:“有何所念?” 水猿大圣再答:“真人,常有念想,若真静心,可如石头那般,任一切念过而不动,不言不语,不喜不悲,岂非石头?” 姜缘笑道:“念过不动,乃为邪念杂念,而非真我,不喜不悲乃不为木母二神而喜而悲。水猿大圣,若是多言,则定生灾。” 真人本还教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往水府外而去。水猿大圣见状,不敢再问,与真人一同往水府外而去,待是行至水府外, 姜缘便见一团祥云自远而来,他开口道:“师弟。” 那祥云闻听声响,径落真人身前,云雾散去,真见身形显露。 真见拜礼道:“大师兄,近来可安好。” 姜缘回礼道:“我自安好。师弟怎外出,可是来寻我?” 真见点头笑道:“正是来寻大师兄,奉师父令来。大师兄,说来我正是不解,怎个师父与我言说,教我往东而行,自寻得见大师兄,我一路东行,不知该往何处而去,行至淮河边,方闻大师兄言说,才停了下来。” 姜缘说道:“我本在水猿大圣府中,心有所感,知得是你,便出府来见。” 真见道:“此乃是师父知大师兄身中有甚深法力,只消东行,大师兄定有所感,方才这般叮嘱于我。” 姜缘道:“尚不知师弟所说,奉师父令来,乃是何等之令。” 真见说道:“大师兄,师父与我言说,请你回府走一遭。” 姜缘闻听,不曾多问,与水猿大圣交代一番,让其代他照看左良与白鹿,他便与真见往三星仙洞而回。 二人驾云往三星仙洞而回,真人有心放缓云路,与真见并驾齐驱,不消二三时辰,二人便返回了三星仙洞。 行入三星仙洞。 真见往静室去,姜缘则前往拜见祖师。 待入祖师静室,见室门大开,姜缘入内行得大礼,说道:“师父,弟子归家矣。” 祖师上下张望,笑道:“童儿近来修行,大有长进。” 姜缘摇头道:“微末罢。尚不知师父有何事须弟子操持,但请师父吩咐,弟子定全力以赴。” 祖师说道:“童儿,此番唤得你归来,乃为狮驼山一事而来,你可知狮驼山如何?” 姜缘答道:“自是知得,师父,弟子在南瞻部洲淮河一带,曾心有所感,知悟空师弟有难,牛王曾言乃狮驼山难得悟空师弟,恰逢牛王乃悟空师弟结拜兄弟,便使牛王前去相助,此番尚不见牛王归来,当是不曾功成。” 祖师笑道:“那牛王身中有豫鼎,我便知是你授意其前往。那狮驼山中有妖魔,与佛老有些亲处,今那猴儿与牛王要打杀,你当去灵山,与佛老亲说。” 姜缘听言,说道:“狮驼山可是那大鹏与佛老乃有亲处?” 祖师道:“正是。那大鹏有些来头,是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自此,万物皆生。凤凰自此而生,号飞禽之首,凤凰又曾得交合之气,育二灵,一者为孔雀,二者便为大鹏。那孔雀曾一口吞了佛老,乃佛老剖开孔雀脊梁,方才出去,后封孔雀为孔雀大明王菩萨,大鹏与孔雀乃兄弟,故与佛老有些亲处。” 姜缘说道:“师父,既如此,我便往灵山走一遭。但师父那孔雀大明王,竟有这般本事,能将佛老吞下?” 祖师道:“阎浮世界多有遗种,那等遗种自有本事在身,故难以降之,至今多存于北惧芦洲,孔雀大明王非遗种,但亦有几分相似之处,自有神通。” 姜缘说道:“师父,早有闻玄帝镇北方,北惧芦洲尚有这般多遗种不成。” 祖师笑道:“童儿若有心,他日往北惧芦洲走上一遭,不就明白了?莫要多问,且去灵山走上一遭,功成无须与我言说,且去阎浮世界,做你该做的事儿便是。” 姜缘应答,朝祖师三拜,方才退出洞府,往外而去。 姜缘离了洞府,使个庆云法,往灵山而去,须臾间,他便驾着祥云,直至鹫峰之下,他方按落云头,四大金刚前来拦住。 四大金刚怒目圆睁,喝道:“那来的是谁?” 姜缘上前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有事欲见如来。” 四大金刚见是姜缘,方是收了怒容,行礼道:“不曾想是广心真人,失礼。但请真人少待,我等入内,禀报于世尊。” 姜缘道:“烦请报与如来,我在此等候。” 四大金刚急入内禀报。 此时,如来佛祖正在宝殿内,端坐莲台之上,与众阿罗汉讲经,有闻四大金刚来报广心真人前来造访。 如来即道:“着迦叶,阿傩尊者,去接引真人入宝殿。” 金旨下,即有二尊者出,率众阿罗与两路幢幡宝盖接引,真人不敢受幢幡宝盖,径往大雄宝殿来。 姜缘入了大雄宝殿,礼赞如来,行礼参见。 如来请真人落座蒲团,说道:“真人今来,可有何事?你我之赌赛,尚未有个结果,取经人一众尚不曾到来。” 姜缘道:“尊者,我非为赌赛而来,乃为狮驼山而来。” 如来闻听,即运心三界,少顷间知了事情,他说道:“狮驼山之事,我已洞悉,真人此来,乃为大鹏之事而来。” 姜缘道:“尊者果有神通。” 如来说道:“真人可安心,大鹏与我有些亲处,但其作孽良多,我若伤之,于心不忍,若是不伤,多生孽障。真人若教降之,自无不可。” 姜缘拜礼道:“尊者慈悲。” 如来摇头道:“真人,既为此事而来,不若少待一二,我教二尊者引文殊,普贤菩萨而来,此事与二菩萨亦有些关联。” 姜缘自是欣然应允。 如来遣迦叶,阿傩二尊者去寻文殊与普贤二位菩萨。 姜缘在殿中陪候如来。 如来张望姜缘,笑道:“真人,一些时日不见,你神通将成,法力日深。” 姜缘道:“不敢当尊者此言,我浅薄法力,与尊者比较,微末罢。” 如来道:“你只消再修一二劫,便可追上我,菩提道兄果是收了个好弟子。” 姜缘笑了笑,不曾言说,转而与如来谈些佛法,静等二位菩萨到来。 (本章完) 第174章 如来再问真人,狮驼山三魔大败 第174章 如来再问真人,狮驼山三魔大败 话表大雄宝殿之中。 真人与如来在殿中谈说佛法,不消多时,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自外而来,入宝殿之中。 待入宝殿,二菩萨礼赞世尊,方是问道:“世尊,不知唤我二人所来何事?” 如来说道:“今真人前来,为狮驼山一事而来。正是取经人行至狮驼山,见那地儿多生孽障,故取经人一心降妖炼魔,要降伏狮驼山妖魔,孙悟空请真人护法神相助,今真人特来,与我等分说。” 二菩萨问道:“世尊,此事与我等有何干系,我等二人,一在峨眉山修行,一在五台山修行,静修多时。” 如来说道:“你二人之兽,走脱几时?” 二菩萨面面相觑,但请如来明示。 如来说道:“那狮驼山妖魔,有二者乃你二人走脱之兽,在狮驼山多生孽障,怎这般糊涂,教兽走脱,且去查清走脱几时。” 二菩萨闻听,再三赔罪,方才离去,不消二三时辰,二菩萨再归,说道:“世尊,二兽在山中走脱七日,阎浮世界不知过去多少年矣。” 如来道:“竟有这般之罪。今真人来言说,孙悟空与牛魔王欲将之降伏,你二人可有话说?” 二菩萨问道:“真人,不知我等那二兽,所犯乃何等之罪行?” 姜缘起身,正要说些甚,如来却开口,说道:“二兽吃人无数。” 二菩萨说道:“二兽即吃人无数,犯下孽障,我二人自无话说,但请真人做主便是。” 姜缘道:“多谢文殊菩萨,普贤菩萨。” 二菩萨合掌道:“早闻真人之名,不曾与真人攀谈,今方有缘与真人谈说。” 姜缘回礼一拜,说道:“我亦有闻二位菩萨之名。” 普贤菩萨笑道:“不知真人晚些时候,可有闲暇,若有闲暇,正是有心与真人一论妙法。” 姜缘欣然应允,说道:“菩萨相请,自不敢违。” 二人说定,共往峨眉山论得妙法,如来佛祖并未使众人离去,而是留在大雄宝殿之中,沿着先前真人与如来的谈论继续说着。 谈说多时,如来望向姜缘,问道:“真人,离我二人赌赛,有些时日,今日再见,你可觉,昔日所说,有何不妥之处?” 姜缘摇头道:“尊者,并未有不妥之处。” 如来笑道:“如我所见,你亦常觉白得的,弃之如履,故多有抬价。” 姜缘道:“尊者,此话怎说?” 如来道:“早前曾闻观音尊者有言,取经人一众多有不睦,唐僧赶了孙悟空,是以真人教其回至方寸山,并使唐僧亲赴方寸山,方才使孙悟空再归取经。” 姜缘道:“尊者,世间多有此理,任是白得,难得,俱在其中,盖因此乃天地数也。尊者你我之辩,乃在闻道者,而非天地数。” 如来笑道:“真人知何般天地数?” 姜缘道:“知些许罢。” 如来道:“真人在此道中,多以参悟,此与真人神通有大用。” 姜缘拜道:“尊者提醒,我定不敢忘。” 二人又在宝殿内谈说许久,在谈完后,真人才与普贤菩萨一同离去,往峨眉山去论法。 如来望真人离去身形,叹息不止。 有迦叶尊者上前说道:“世尊,何故叹息?” 如来说道:“叹我灵山无缘得真人,若可得真人,便真人为‘现在’佛陀,又如何?然真人不愿坐莲台。” 迦叶尊者合掌道:“世尊,强求不得。真人师弟将坐莲台。” 如来点头,不再言语。 …… 却说峨眉山处,真人与普贤菩萨驾祥云,各展本领,少顷间,二人行至峨眉山处。 真人技高一筹,早早到了峨眉山,等候普贤菩萨。 普贤菩萨按落祥云,赞叹道:“真人好神通。” 真人笑道:“些许伎俩罢了,菩萨与我论法,不知论的是何等妙法?是武论,亦或文论?” 普贤菩萨合掌道:“若是文论,我定不能与真人多谈,早有闻真人与牟尼尊者论法不败,立下赌赛,以取经人为赌赛结果而定。故我欲与真人武论一番,但请真人不吝指教。” 姜缘道:“指教不敢当,若是武论,便请菩萨现神通与我一论。” 普贤菩萨说道:“此事不急,但请真人与我入内一叙。” 姜缘摇头道:“不敢欺瞒菩萨,我却尚有要事,乃与玄帝有约,当行阎浮世界一遭,故不得久留,望请菩萨恕罪。” 普贤菩萨道:“乃我不知真人与玄帝有约。既如此,但请真人与我在此武论,如何?” 姜缘轻挥拂尘,说道:“自无不可。” 普贤菩萨闻听,将身一幌,落下莲台,现出本相来,变成个布袋和尚,笑容满面,肚皮较大,正是象征佛门肚量,又见其身中现出三种宝贝来,其左手持着金刚杵,右手持着如意棒,腰间金刚铃。 姜缘见之,不为所动。 普贤菩萨说道:“真人,当心!” 说罢。 普贤菩萨持如意棒朝真人打去,真人不曾有退,将麈尾遮挡,任普贤菩萨如何打来,奈不得真人,菩萨见如意棒奈不得,复取金刚杵打去,仍是奈不得真人。 二人在峨眉山中争斗,各显神通论玄妙,这个是菩提衣钵妙真人,拂尘左遮右挡随来往,那个是灵山莲台真菩萨,棒杵一前一后呈刚强,自有祥云四起,神仙自来,观摩真人与菩萨这场争斗。 斗了十合,真人认清普贤菩萨路数,一扫拂尘守态,转为攻势,朝着普贤菩萨打去,姜缘只消三合,打得普贤菩萨再无力反抗,只得防守。 普贤菩萨曳步而退,张口一吐,自有真火来,往真人喷吐而去。 姜缘见火势汹汹,只消将金公神通使出,便有清气附来,任火势如何,近不得他身,真人迎着火势,取戒尺便往普贤菩萨打去。 戒尺自有架海效力,菩萨遭戒尺一打,如遭重击,往后退去,胜负已分。 ……狮驼山中,牛魔王与大圣点齐兵马,搜山降魔行至狮驼洞外,大圣本往洞中叫阵去,但行山外,见了妖魔列阵,便知那洞中魔头,已知他等前来。 大圣抡着金箍棒,站在山坡,见那远处妖气浓重,他笑道:“兄长,这几个魔头,正是地里鬼,知我等前来要降服他等。” 牛魔王道:“贤弟,我等这一路走来,搜山降魔,动静太大,他等怎能不知?既他等列阵,便是要与我等论个高低了。” 大圣道:“兄长莫要惧他,我等擒他甚易。” 牛魔王大笑道:“我自不惧他,他那三个魔头,却不敌贤弟与我孩儿,我翠云山妖兵多有精锐,亦不惧他狮驼山。” 大圣道:“正是如此,兄长,我等不惧他也。” 牛魔王扯住大圣,说道:“不惧归不惧,但若能快速将之降伏,却能免去些伤亡。” 大圣闻听,深以为然,点头道:“兄长可有何计来降妖?” 牛魔王摇头道:“贤弟,我怎有计?只管往前,若那洞中,只有那老魔与二魔在,我等围攻则必败,若那三魔也在,我等必与之僵持,方能取胜,我意是取豫鼎一用,便是那三个魔头俱在,我等皆可使豫鼎胜之。” 大圣喜道:“险忘兄长手中有大师兄的豫鼎,若有豫鼎,定可巧胜三魔。” 红孩儿手执火尖枪,上前道:“父亲,老叔,孩儿愿为先锋。” 牛魔王道:“孩儿当心,须仔细了,莫着了那三个魔头门道。” 红孩儿道:“父亲安心,我推战车出阵,若那魔头无耻,我定以火候迎敌。” 牛魔王道:“孩儿且去,待那三个魔头出战,我与你老叔定去驰援于你。” 红孩儿领命,挺枪点齐兵马,推着五行战车往狮驼洞中而去,不消多时,红孩儿便行至洞前妖兵列阵处。 红孩儿脚踏火光,指定狮驼妖兵处,喝道:“我乃西牛贺洲翠云山牛魔王之子,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真人门下童子牛圣婴是也。那老怪,还不速速现身受死!” 红孩儿话语落下。 老魔挺身而出,手持利刀,骂道:“你这牛圣婴,我等已败逃,不再阻拦唐僧西去,你等怎个又点兵回转攻打?我等与你,何来这般生死大仇?” 红孩儿道:“你等吃人无数,罪孽深重,不守信义,屡出狂言,诛你等乃是行善也。” 老魔闻言,有些恼怒,说道:“你这黄口小儿,胡言胡语,果是个没家教的。” 红孩儿道:“我虽是黄口小儿,但亦知何为善何为恶,我尚是知得的事情,你却不知,你怎个言说我未有家教?真无家教者,是你而非我。” 老魔十分发怒,不再言说,举刀便砍,朝红孩儿杀去。 红孩儿挺枪便刺,他知老魔曾受他真火所伤,伤势决计不曾好转。 二人在狮驼洞前打起来,又见二魔与三魔齐现,自林中而来,正是要防止红孩儿使五行战车。 牛魔王与大圣见状,早有防备,齐齐上前夹住二魔三魔,大战而起,双方妖兵大打出手,霎时,狮驼洞前乱作一团。 牛魔王应上二魔,不曾要与其拼斗武艺,只将豫鼎取出,朝白象头上掼去。 那白象见豫鼎来得凶猛,心下大惊,持长枪往豫鼎挡住,豫鼎承载一州之气,怎是长枪能挡,那长枪教打碎,豫鼎气势不减,打向白象。 那白象躲闪不及,教豫鼎打中脊梁,疼痛万分,倒在地上,化作原形,是只白象,长有六只黄牙,喘息不定,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魔与三魔见了二魔被打出原形,大惊失色,起身便要逃离。 牛魔王怎教其逃,抡着混铁棍,拦下了老魔,红孩儿挺枪同大圣拦下大鹏。 牛魔王喝道:“你这厮,还不速速受伏!” 老魔刀法凌乱,全无章法,闷声不语,劈头就砍,威气全无。 牛魔王轻易招架住老魔,复取豫鼎一掼,任老魔何般乱劈,撼不得豫鼎,只被豫鼎一震,现出原形来,是只青毛狮子怪,倒在地上,怎有气力动弹。 牛魔王将青狮打倒,又往大鹏那而去, 那大鹏见了牛魔王而来,心下大惊,正是要指挥兵马来阻挡,转头一看,又见那府中兵马见了老魔与二魔战败,作鸟兽散,不知踪迹。 大鹏本要逃去,却教三人拦住,怎有机会离去,提着一杆铁枪,左遮右挡,要寻机而去, 三人各使兵器缠斗,这条铁棒重万斤,那条铁棍不见弱,那杆尖枪锋芒利,三人将大鹏围在中间,一阵争斗,打得大鹏毫无还手之力。 大鹏见武艺招架不住,索性弃了铁枪,现出本相来,是只大鹏金翅雕,这大鹏伸出利爪,要刁捉大圣。 大圣怎个惧怕,只道声‘长’,金箍棒足有数百丈之长,迎上利爪,与之争斗。 牛魔王喝道:“看鼎!” 说罢。 将豫鼎掼出。 那大鹏怎知豫鼎利害,伸利爪便来捉豫鼎,利爪捉住,十分沉重,累他被拖下地来,正是浊气之物。 大鹏见豫鼎利害,忙是松了利爪,振翅要逃,只见牛魔王念诀,豫鼎现出丈八本相,鼎足稳稳落在大鹏背上,竟教大鹏动弹不得,只觉背上似背负泰山,怎个能动,任是如何振翅,离地二尺不到,便被豫鼎压了下来。 大圣的一声,从云上跳下,抡起金箍棒,一棒打在大鹏天灵上,顿教大鹏性命不存。 牛魔王收了豫鼎,说道:“贤弟,怎个这般急躁了他性命。” 大圣问道:“兄长,有何隐情不成?” 牛魔王摇头道:“无甚隐情,但豫鼎在他背上,恐教鲜血四溅,染了神物,那便无颜面见老爷了。” 大圣闻听,赔笑道:“却是我的不是,却是我的不是。若大师兄怪罪,兄长实话实说便是,莫教兄长怪罪于你,那时我再与大师兄赔罪。” 牛魔王道:“无碍,无碍。我见豫鼎不曾教鲜血染了。” 大圣方才安心,抡着铁棒,要了青狮与白象性命。 任是青狮与白象如何求饶,大圣不曾动容,抡棒便打。 正是青狮白象性命危难时,忽有土地现身,拦下道:“大圣,棒下留情,棒下留情!” (本章完) 第175章 取经人终过狮驼山,行者得阴阳二气瓶 第175章 取经人终过狮驼山,行者得阴阳二气瓶 却说大圣欲举棒了青狮与白象性命。 青狮与白象动弹不得,倒在地上,喘息不定,哀鸣求饶:“大圣饶命,大圣饶命!我等再不敢造次。” 大圣骂道:“你等吃人,捉人来耍子时,怎不知求饶?今时教我兄弟一众捉住,便知求饶?断不能饶你等,若教饶了你等,不知多少生灵教你等所害。” 说罢,他举棒就要了账。 忽有土地现身,拦下大圣,说道:“大圣,棒下留情!” 大圣见土地来拦,睁圆火眼金睛,问道:“你是那来的土地?” 土地答道:“大圣,我乃八百里狮驼山土地是也。” 大圣再问:“此狮驼山有八百里,就你一个土地?今来拦我,莫不是你与这二妖魔有旧,故而来拦?若是那般,且吃我一棒。” 土地战战兢兢的,慌了道:“大圣饶命,大圣饶命!我不曾与妖魔有旧。” 大圣道:“既不曾有旧,你何故拦我,山中为何就你一土地。” 土地拜伏,说道:“大圣,山中原本不止我一土地,乃是教那大鹏与青狮,白象三魔捉走吃了,我有些路数,方才逃脱。” 大圣不解其意,说道:“此妖魔连土地山神亦吃得,你怎个现身来拦?” 土地慌道:“非是有意来拦,乃是那青狮白象有些来头,故前来与大圣相说。” 大圣问道:“是甚来头?” 土地说道:“这青狮怪,乃是文殊菩萨之兽,这黄牙白象,乃是普贤菩萨之兽,俱是有来头的,若是教大圣打杀了,恐菩萨有些恼怒。” 大圣说道:“莫说他二人是菩萨之兽,便是二魔乃如来之亲,那也打杀了,你可见八百里狮驼山之模样?” 土地道:“但与大圣言说,不敢有违大圣。” 说罢,土地退至一旁,不敢言语。 牛魔王上前说道:“贤弟。” 大圣转头问道:“兄长,可有何事?” 牛魔王说道:“贤弟,你终是要皈依佛门,若是这般打杀菩萨之兽,却有不妙处。然此二兽作恶多端,不可饶恕,不若我来为你代劳,我乃真人门下,菩萨之兽,打杀便打杀了,老爷不会怪我,说不得还会称赞我。” 大圣摇头道:“无须兄长,此事本便是兄长来助我,怎能教兄长做这般事?” 牛魔王道:“你我乃本家,更修兄弟情义,这些事儿,我担之无妨。” 大圣却不肯应答。 牛魔王以不肯退让。 在商议之后,大圣与牛王一人打杀一兽。 大圣一棒了结青狮性命。 牛王则一棍了结白象性命。 二人在了结二兽性命后,牛王带人搜山降魔,待是狮驼山再无妖怪,牛王不再多留,只说真人还在等他,故不能久留,便要辞别。 大圣闻听,执意送牛王离去,牛王只得让红孩儿率兵马先去,他则是留下同大圣道别。 牛魔王拦住大圣,指着东归的路,说道:“贤弟,此东归路,你今不易行走,待你来日功成,再走不迟,今便送到此处便好。” 大圣拜道:“劳兄长万里迢迢前来助阵,若无兄长前来助阵,我果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牛魔王指定大圣,笑道:“你这猴子,你可是个地里鬼,怎会被难住?” 大圣笑道:“若有本家人来相助,我怎会低三下四去请外家人?” 牛魔王拍着大圣肩膀,说道:“贤弟,你果是成长许多,以往老爷曾与我说,你是个好面的,不肯求援,今你这般说,教我心安。” 大圣摇头,望向西方灵山处,说道:“兄长,此处离灵山不远了,若不曾有功进,那时走到灵山,岂非一无所获。” 牛魔王道:“贤弟,你与从前不同了。我便离去,待你功成时,你我再饮酒作乐,那时方是自在。” 大圣说道:“兄长慢行,待我功成,定去寻你,同享自在。” 牛魔王不再多说,只留一句,若有难处,去翠云山找他,那时他定全力以助。 大圣辞别牛王,目送牛王远离。 大圣正是要驾云往狮驼国而去,忽教土地再拦。 大圣见那土地拦路,说道:“你这土地,怎个整日拦老孙,今番又为甚事?” 土地说道:“大圣,那狮驼洞中有些宝贝,大圣若是离去,我不知如何处置那些宝贝。” 大圣摆手道:“那些宝贝,送你就是,合该是你的造化。” 土地道:“大圣,若是等闲宝贝也就是罢了,但有一件宝贝,我受不得,受不得。” 大圣问道:“是甚宝贝你受不得?” 土地说道:“乃是一瓶子,是那狮驼山中云程万里鹏的宝贝,名为‘阴阳二气瓶’,瓶中内含七宝八卦,二十四气,自成门道,故那瓶子甚重,乃是一件天仙方可得之的宝贝,小神乃是个鬼仙,万万抬不得那宝贝,无缘得之。” 大圣说道:“竟是那瓶子,我倒是知得,我曾被其关入。” 土地闻之,心下大惊,说道:“大圣莫要胡说,那等阴阳二气瓶,非比寻常,若是被此瓶关入,便是天仙一时三刻,亦化作血脓。” 大圣微微笑道:“我自我的神通。” 土地拜道:“既是大圣有此神通,但请大圣将瓶子带走,若是流落山中,但恐会有变数。” 大圣道:“你且安心,我这便将那阴阳二气瓶带走。” 土地亲为大圣引路,将大圣带入府中。 大圣见了阴阳二气瓶,伸手将之抓住,沉甸甸的,但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多重。 土地望见大圣抬起阴阳二气瓶,惊为天人,再三膜拜。 大圣不曾多言,将阴阳二气瓶随手握着,往狮驼城而去。 少顷间,大圣行至狮驼城,他按落云头,便见唐僧正在诵经,猪八戒与沙悟净护卫在身侧,保护唐僧。 大圣不敢声张,站在身旁,静等唐僧诵完经文。 二三时辰后,唐僧诵经功毕,见了行者,上前用手搀住行者,说道:“贤徒,可曾功毕?” 行者点头笑道:“师傅莫要忧心,已功毕,狮驼山中,再无妖魔作乱。” 唐僧合掌道:“劳是贤徒降妖伏魔,亦劳累贤徒之亲,待是我等取得真经,再走回路返东土时,定要去拜谢牛王,拜谢真人。” 行者道:“当是如此。”猪八戒上前,见了行者手上的瓶子,说道:“哥啊,你从何处寻个瓶子来?若是装水给师父喝,当是用葫芦好些。” 行者把瓶子一扬,说道:“此乃阴阳二气瓶,乃是那狮驼山妖魔的宝贝。” 说罢。 行者又将阴阳二气瓶的效用与猪八戒说了说,唬得猪八戒连连后退。 猪八戒道:“那狮驼山妖魔,是个甚来头?” 行者道:“那大鹏我不知得,但听土地言说,那老魔是文殊菩萨之兽,二魔乃是普贤菩萨之兽。” 猪八戒嚷嚷道:“那菩萨怎个这般无状,使妖魔来害我等,误了我等多时哩。” 行者上前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怎个行到此处,仍未有所变。” 猪八戒痛呼数声,说道:“哥啊,你教我怎变?那三十六般变化,你说个来,我变给你看。” 行者道:“呆子,莫教他人欺心,正主若遭欺,则非正主真面目。” 猪八戒闻言沉吟了半响,不曾言语。 行者上前,低声说道:“八戒,且听我一言,爱欲苦海,何必沾染,你心有挂念,时时欺心,怎得明道?灵山近在脚下,若再不思变,悔之晚矣,我等得此修行之机,本为难得,若待晚时,你再后悔,便再无机会。” 猪八戒仍是不语。 行者不再多说,走到唐僧身前,说道:“师傅,且收整一方,我等再是西行去。” 唐僧合掌道:“贤徒,依你所言,我等上路西行去,劳你再费精神,保我西去。” 行者笑道:“师傅,谈何保不保的,相互扶持罢。” 一众不再多言,收整行李,再是西行而去,行至狮驼山处,距离灵山已是不远。 …… 话表淮河水府处,真人再临此处,与水猿大圣相见。 水猿大圣将真人迎入水府中堂,复见真人风尘仆仆,问道:“真人,你可是与人动手了?” 姜缘落座,问道:“你怎个知我与他人动手了?” 水猿大圣笑道:“真人,我亦是个百战之辈,自是看得出。” 姜缘道:“你倒是有眼力,我确与一位菩萨论法一番。” 水猿大圣不解其意,问道:“真人,论法须动手不成?” 姜缘笑道:“论法有文论,武论,若是文论,自是坐于席间,谈经说法,但若是武论,自是要比斗神通。” 水猿大圣问道:“真人与一菩萨论法,是与那位?” 姜缘道:“普贤菩萨。” 水猿大圣说道:“可是那位在峨眉山修行的普贤菩萨?” 姜缘点头道:“正是,你可识得?” 水猿大圣凑近说道:“不曾识得,但曾听闻其威名,既真人与这等菩萨武论,不知结果如何?” 姜缘笑着摇头,说道:“你有闲时,去峨眉山问一问普贤菩萨不就知道了,我且去静修,莫要喧哗。” 说罢。 姜缘往中堂外而去。 水猿大圣嚷嚷道:“真人这是说甚笑话,我怎敢去寻普贤菩萨,我乃是个妖,那普贤菩萨见了,不得将我降伏了,有道是‘贼不见官’。” 那在席尾,变化成人身的白鹿说道:“大圣怎会为这等事情烦扰,普贤菩萨怎个胜得老爷。” 水猿大圣说道:“你知结果?” 白鹿摇头道:“大圣,我不曾跟随,怎会知得结果。” 水猿大圣问道:“既你不知,怎个言说普贤菩萨不如真人?” 白鹿说道:“大圣,我虽不知这次结果,但我曾跟随老爷上千年,岂会不知老爷本事如何?” 水猿大圣再问:“既如此,你且说说,真人神通曾胜过谁。” 白鹿四下张望,方是说道:“大圣,还有左老儿,我与你等言说,你等可切莫说出去。老爷修行以来,曾斗者,数不胜数,便选取一二与你等说说,你等可知灌州二郎显圣真君?” 水猿大圣说道:“自是识得。” 白鹿道:“二郎显圣真君便曾败于老爷之手,乃是比拼神通,大败于老爷。” 水猿大圣闻听,说道:“大败?那二郎显圣真君,我亦曾听闻,有些门道,但不曾与之交手,如你这般所说,二郎显圣真君岂非远远不如真人?” 白鹿道:“老爷本事,自是远胜真君。” 水猿大圣沉吟良久,说道:“二郎显圣真君了得,但那位真君与我比较,胜负难说,真人胜得真君,乃常理之中。” 白鹿说道:“既如此,那老爷曾胜了西方释迦牟尼尊者,当是如何说?” 水猿大圣闻听,唬得一跌,说道:“你说的可是实话?真人曾胜西方如来?你可知那西方如来乃何等人物?” 白鹿笑道:“我骗你作甚?老爷曾与释迦摩尼尊者论法,不曾败得,互立赌赛。” 水猿大圣听了,朝静室那边再三膜拜,礼赞真人。 一众在中堂之中交谈许久,方才散去, 白鹿正是有所得意,要往住处去,他乃是真人坐骑,得了水猿大圣礼待。 白鹿尚未回到住处,便听得耳边有真人呼喊,白鹿只得绕道往真人住处去。 待是行至一间房舍之中,白鹿见了姜缘,拜礼参见。 姜缘笑着将白鹿扶起,问及白鹿修行,白鹿一一回答,不敢有误。 姜缘问完,听得白鹿修行不曾有错,笑着称赞一二,再是讲说一些经文与白鹿倾听。 白鹿喜不自胜,再三拜谢于真人。 姜缘将经文说完,又与之一一解读其精义,方是让白鹿离去,好生修行。 在白鹿即将走出房舍时,真人忽道:“鹿儿,日后少说些卖弄之词,任是赢得何人,输得何人,不必言说,慎言慎行,此理我曾教你,任是何事皆适用,你可明白?” 白鹿转身再拜,说道:“老爷,我明白了,日后再不多提,只消一心修行。” 姜缘笑着摆手,让白鹿离去。 (本章完) 第176章 见得冀鼎,遇圣则兴 第176章 见得冀鼎,遇圣则兴 姜缘与普贤菩萨论法后,在淮河水府之中静修有七日。 七日后,牛魔王寻至水府来,姜缘知得牛魔王归来,便唤左良与白鹿再是上路。 水猿大圣亲至淮河外相送。 牛魔王在岸上拜见真人,说道:“老爷,我回来了。” 姜缘将牛魔王扶起,说道:“事情如何?” 牛魔王闻听,遂备陈前事,不敢有隐瞒,将事情从头到尾俱与真人言说一遍。 姜缘听言,点头说道:“你做得不错。” 牛魔王小心的问道:“真人,我将那魔头打杀,果真无事?” 姜缘道:“既是他等造孽无数,你将之打杀,便是行善,有何错也?” 牛魔王道:“但恐那魔头乃菩萨之兽,会惹来麻烦与老爷。我本承老爷恩情,归正修行,日渐有进,已有海恩,不曾报答,若惹灾殃实属不该。” 姜缘摇头道:“莫谈报答,归正修行,你心闻道,助你亦是助己。牛儿,且听我一言,只消你行正道,做善事,任是何般妖魔,你皆可打杀,我若知晓,只称赞于你,非觉灾殃。” 牛魔王闻听,感激涕零,朝真人叩首,再是双手呈上豫鼎。 姜缘将牛魔王扶起,接过豫鼎,系于腰间,便是准备上路,往他处而去,寻得人间不公之处。 他尚未骑上鹿背,忽见水猿大圣上前拦道,说道:“望请真人少待。” 姜缘问道:“水猿大圣,可还有何事?” 水猿大圣拜道:“真人大恩与我,七败我而不杀,更解我修行门道之惑,我自知本领微末,无以为报,故但请一物与真人,全一二恩情。” 姜缘摇头道:“你只消坐镇水脉,保一地安宁,便是全了你我之恩情。” 水猿大圣道:“真人,坐镇水脉,保一地安宁,乃是你我之约,而非恩情之说。但请真人收下一物,不然我心中不安。” 姜缘说道:“既你如此之说,你且将物递与我罢。” 水猿大圣摇头道:“真人,此物我拿不动,请真人随我前往拿取。” 姜缘闻听,不解其意。 牛魔王站出说道:“水猿大圣,你这是要作甚?你何等法力,怎可能举不动一物,莫不是在哄老爷。” 水猿大圣道:“不敢哄骗,真人,那物我确实拿不动,非是真人,断难举起。” 姜缘笑道:“你说得这般有趣,且与我说,那物是甚。” 水猿大圣指定姜缘腰间的豫鼎,说道:“乃是九鼎之一,与真人腰间此鼎相似。” 姜缘问道:“早有闻九鼎遗失,我这鼎儿,乃是昔年太上老君赠于我,随我多年,你怎个有鼎儿?” 水猿大圣说道:“真人有所不知,淮河下一直有一座鼎在,沉于水底,不显踪迹,我亦是意外之下,方才发觉此鼎所在。我曾询问水府水兵,方才得知,此鼎乃多年前便有,传闻乃自淮河支流漂来,入主流而沉没,再无声息。” 牛魔王说道:“你这厮,有这般宝贝,怎不取之为己用?” 水猿大圣摇头道:“那九鼎乃何等神物,岂是我能用的?我举不得此鼎,若是举得,我当亲送宝物来真人面前,而非请真人亲往收取。” 姜缘道:“我手中之鼎,乃是豫鼎,你所说的鼎儿,是那个鼎?” 水猿大圣答道:“真人,如我所看,乃是冀鼎也。” 姜缘点头,心中暗道:“九鼎乃豫,雍,冀,兖,青,徐,扬,荆,梁。冀州鼎即水鼎也,不知为何沉沦于淮河。” 他遂道:“既如此,水猿大圣,烦请带路,我且去见一见,冀鼎如何。” 水猿大圣说道:“但请真人将冀鼎收走。” 说罢。 水猿大圣往淮河之中跳入,他的跳入,淮河分出一条水道来,以此迎接真人走入。 姜缘转头望向左良,说道:“你且在此处少待,鹿儿,看好左良。” 他轻轻拍了拍牛魔王,往水道走去。 牛魔王紧随其后,护法于真人。 不消多时。 水猿大圣行至淮河水府外不远处,指定一处,说道:“真人,我等已行至,那便是冀鼎。” 姜缘与牛魔王沿着水猿大圣所指望去,细细一看,但见那一处地儿,有块石头沉于泥底,只露出一半的轮廓,隐约间可看出是一座鼎。 牛魔王问道:“此便是冀鼎?怎个这般模样?” 水猿大圣摇头道:“前些时候冀鼎并非是这般的,但冀鼎似在水中沉沦太久,渐渐变成这般模样,此鼎极重,纵有上千水兵与我同抬,亦无法抬起。” 姜缘闻听,有些不解,依他所想,冀鼎乃是水鼎,固然沉重,但绝非到了水猿大圣举不得的场面。 豫鼎沉重,乃因为其属土也,土为五行之母,故豫鼎最强之处,在于其本身重若泰山,可破万法。 若冀鼎沉重,只得说是神物有灵。 牛魔王曳步上前,说道:“且让我看看,这鼎有多重,有无豫鼎之能。” 牛魔王撩衣上前,摸了一把,双手握住,欲要将之抬起,不料他如何用力,冀鼎纹丝不动,沉于水中,牛王举了许久,面红耳赤,无奈放弃。 牛魔王说道:“老爷,这鼎儿果真沉重,我有推山卸岭的气力,亦动不得此鼎。然此鼎有些稀奇,并不是豫鼎的厚重,更似此鼎不欲被我举起。” 姜缘说道:“冀鼎昔为禹王所铸,自是有灵,不欲被你举起,你自举不得。” 水猿大圣说道:“真人,可能将此鼎收走?” 姜缘笑道:“你的心意,我已知得,若我举起,我便将冀鼎带走,若我举不起,便让此鼎留在此处,待来日有缘者到来,自能取得。” 水猿大圣应了一声。 姜缘往冀鼎所在走去,他所过处,水流退散,真人不受水火刀兵所害,他行至冀鼎处,正要伸手触摸冀鼎,他尚不曾触碰,忽见冀鼎自有霞光艳艳,瑞气腾腾,少顷间,眼前的石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一丈八尺的大鼎,落在眼前,鼎身刻画许多诸般纹路,光怪陆离,上边有个符文,其意为‘冀’。 牛魔王与水猿大圣见之,心下大惊,不敢言语。 姜缘伸手触摸冀鼎,将之举起,冀鼎自他手中举起,并不需费气力,冀鼎落他手中,鼎身轻震,化作一座小鼎。 姜缘低声道:“冀鼎,镇天下之水。” 水猿大圣见真人这般轻易举鼎,唬得一惊,战战兢兢的道:“真人,这鼎,果真不沉?” 姜缘摇头道:“不沉。” 水猿大圣拜服,称是神人。 姜缘道谢于水猿大圣赠鼎,水猿大圣不敢受真人谢意。 姜缘不再多言,往外而去,要去他处。水猿大圣亲自送着姜缘离去,方才安心回府,励志要守一地平安。 他方是回府,龟丞相上前来拜,问冀鼎所在。 水猿大圣答道:“冀鼎已赠与真人,如今教真人收取走了。” 龟丞相闻听,长松口气,说道:“送走便好,送走便好。” 水猿大圣不解道:“你这厮,怎个说这话?” 龟丞相道:“大王,那冀鼎大王拿不动,便是此宝贝与大王有缘无分,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留着此宝无用。” 水猿大圣指定龟丞相,骂道:“你这厮,倒是会保命,我亦常闻‘千年王八万年龟’,怪不得活这般长。你速速去收拢兵马,今我已归正,不再作恶,必要保一地安宁。” 龟丞相拜道:“谨遵大王令。” 水猿大圣摆手道:“日后莫要再唤我甚大王的,我今已归正。” 龟丞相道:“既如此,称大王为府君如何?淮河水府府君。” 水猿大圣对此名称,甚是满意,欢欢喜喜的到:“好名,好名。” 龟丞相说道:“府君,莫要再多虑冀鼎之事,既是归正,便一心一意,我忆人间曾有言,九鼎者,遇圣则兴。” 水猿大圣闻听,说道:“九鼎遇圣则兴?你说得有些门道,真人与圣无异,九鼎自该臣服。” 二人谈说,皆是一意归正修行,再无二心。 ……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月去。 姜缘骑白鹿东行,他不知去往何处,只道让白鹿自行而走,牛魔王在前开路,左良跟随在后。 行至二三月,又值孟冬,但见前路正是个‘淡云飞欲雪,枯草伏山平,满目寒光迥,阴阴透骨冷’。 左良瑟瑟发抖,吐出一口热气,任是脚下疼痛,身中僵硬,他不曾为之所动,只跟着白鹿,不知走了多久,视线有些模糊,他到底年迈,腿脚不利索。 “左良。” 真人骑在鹿背上,忽是开口。 左良上前,颤颤巍巍的道:“先生,有何吩咐。” 真人不曾回首,问道:“左良,可曾累了?” 左良咬牙道:“先生,我不累。” 真人道:“若是累了,待行到下一处,我寻个脚力与你,如何?” 左良摇头道:“先生,我不累。” 姜缘回首一望,叹道:“左良,你活了多久?” 左良道:“先生,我活寿数有一。” 姜缘笑道:“你怎个说寿数有一?我记你从前与我分说,乃言说你寿数六十有三。” 左良道:“先生,从前活得茫然,不知自在为何,纵有金银无数,终不得自在,这般浑浑噩噩,自至见了先生,方知该当如何。寿数六十三的左良,在先生入城那一日,便阳寿尽全,魂归地府去了,今日跟随在先生身边的,乃是新生的左良,寿数为一。” 姜缘点头道:“你很聪慧,且跟在鹿儿后边。” 左良深深的唱了个喏,不曾多问要行走多久,似乎只要姜缘一直在行走,他便一直跟着,身中冰冷与脚下疼痛,皆拦不得他。 姜缘望着埋头行走的左良,心中赞叹,新生非十月有胎之新生,而是闻道之新生,左家终是出了个修行的。 他曾受左氏深恩,今终是全了一段缘法。 姜缘深思间,忽见前方牛魔王折返,说道:“老爷,这雪越来越大了,前边有座道观,不若我们去歇歇脚?” 姜缘眺望,点头道:“你且变个模样,去问一问,可愿接待我们,莫要失礼。” 牛魔王闻言,摇身一变,成了个大汉模样,往着那道观便走了过去。 左良上前问道:“先生,为何要教牛爷变成人形,先生这般人物到来,他道观无有不迎之礼。” 姜缘摇头道:“礼不可废。” 左良问道:“先生,礼敬何人?莫不是道行之分?” 姜缘道:“礼所敬者,非人也。礼所敬者,乃道也,乃己也。他不知此道观中,有无闻道者,但礼数该周全。” 左良沉吟良久,说道:“先生,我可是闻道者?” 姜缘看了一眼左良,笑而不语。 左良不再出声,站在原地思索。 那牛魔王将身一纵,抡着混铁棍,来到那道观前,敲响观门。 观门被敲响,少顷间,有一道人走出,抱怨道:“来的是谁,怎个这般寒冬还来扰人烤火取暖?” 牛魔王拜礼道:“先生,我等乃是修行的,一路往东游历,途径此地,天色将晚,故请住宿一晚,望请先生应允。” 道人道:“住宿的?你且等等,我去问观主。” 说罢。 道人往观中走入。 牛魔王不敢失礼,站在观门外等候,将混铁棍放到一边,生怕吓到观中人。 不消多时,有个老道穿着厚厚的道服而来,望向牛魔王,说道:“你便是那修行要来住宿的?” 牛魔王点头道:“正是。” 老道问道:“你修持的是甚法脉?拜的是那位祖师爷?且将身份与我一看。” 牛魔王抓耳挠腮,说道:“身份?什么身份?法脉……我也不知道修持的是甚法脉。” 老道问道:“是野道?若是野道,我这儿不招待,你去,去,去!莫要来扰我清净。” 说罢。 老道伸手就要关门。 牛魔王一把拦住,说道:“我非本土人士,怎个知得?我修行的地儿,乃是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老道摇头说道:“没听过,料是小地儿。” (本章完) 第177章 广心请玄天上帝一见 第177章 广心请玄天上帝一见 却说牛魔王闻听老道言说三星仙洞乃是小地儿,他心中发怒,但又见这老道垂垂老矣,没甚本事,与之计较,有失身份。 牛魔王说道:“灵台方寸山远在西牛贺洲,你怎个听过?那在西牛贺洲,乃是赫赫有名的地儿。” 老道问道:“西牛贺洲又在何处?” 牛魔王指定西方,说道:“一路往西,便能行至西牛贺洲,有些遥远,你估计走不得。” 老道摇头道:“我不曾听过西牛贺洲,往西走那有甚地儿。” 牛魔王道:“那路儿不好走,你自是不曾去过。” 老道说道:“既是不好走,那你如何走得?” 牛魔王答道:“我不知怎说,但我家老爷曾说过,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老道闻听,心中大为所惊,问道:“你家老爷何许人?竟能说出这等话?” 牛魔王说道:“我家老爷便是修行的,我是跟随我家老爷修行的。” 老道说道:“既能说出这等话,定是非同小可之辈,你家老爷可在?” 牛魔王点头道:“我家老爷自然在,正是我家老爷遣我而来的。” 老道说道:“你家老爷何在,快去请来。” 牛魔王一指远处,说道:“正在道上。” 老道细细一看,正见一个紫袍道人骑在白鹿上,鹿后跟着个老者,他说道:“你快去将你家老爷请来。” 牛魔王听言,转身便往后退去,要去请真人。 老道指挥着身后的道人,说道:“快去准备热汤,将那汉子的棍子一同拿进去,收整放好,莫要失礼。” 道人深深唱了个喏,正要去取混铁棍,怎料任他如何抬混铁棍,都无法将混铁棍抬起。 老道见道人面红耳赤,说道:“你这厮,怎个连个棍子都拿不动?我早有言说,修行的,莫要泄元阳太早,你可是泄了元阳,竟这般虚弱。” 道人喘息不定,说道:“观主,我不曾泄元阳,是这棍儿太重了。” 老道骂道:“一根棍儿罢,能有多重。” 说罢。 老道便要去拿棍子,怎料这棍子无比沉重,任他如何使力,都无法举起棍子。 老道不解道:“这棍儿怎个这般沉重?且去观中喊人来,将这棍儿抬起。” 那道人忙是入了关中,不消多时,有三四个道人走出,皆是年轻体壮之辈,同来抬混铁棍,怎料四个人抬棍皆不曾将混铁棍抬起,只道这混铁棍重有四五千斤。 老道正是有些无措时,忽闻耳边有声响传来。 “我这棍子,你等可抬不动,你等心意我受了,棍便不用你们抬了。” 但见牛魔王走出来,伸手轻易的将那混铁棍抬起。 那四个道人惊恐万状,跪伏在地,直呼神人。 老道亦是慌张不已。 “牛儿,莫要失礼。” 那骑在鹿背上的紫袍道人笑着开口。 牛魔王闻听,不敢无礼,侍奉在紫袍道人身旁。 老道定了定神,上前拜礼,说道:“金阳观观主玄净,拜见先生,敢问先生法名?” 姜缘闻听,下了白鹿,说道:“竟是玄净观主当前,失礼。我法名为广心。” 老道念了数声‘广心’,说道:“却不曾听闻。” 身后几个道人暗自嘀咕‘无名小卒’云云。 姜缘闻之,笑道:“我不曾有甚名气,观主不曾听闻,乃是常事。” 老道说道:“广心道友虽不曾有甚名气,但能说名言,定是个有修行的,请道友入内,已备热汤,与道友暖暖身子。” 姜缘欣然应允,他与老道同是入了观中,牛魔王将白鹿带入观中后厅拴好,再是行走入殿。 一众走入正殿,又径入后房,依次落座,观主老道请人奉上香茶,备了热汤,再取火来,暖暖身子。 观主见姜缘喝完茶水,方是说道:“道友,早有闻那汉子,说你从西牛贺洲而来,可是当真?” 姜缘点头道:“正是。” 观主问道:“那西牛贺洲到底是个甚地儿?我亦曾广交好友,但不曾听闻这个地儿。” 姜缘笑道:“一小地儿罢。” 观主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亦曾周游附近一郡,有些见识,若是个小地儿,我不曾听闻便是常事。” 姜缘说道:“劳观主带这个修行的,去洗漱一番,安排个住处,让其歇息。” 真人指了指身后左良,这左良身子打摆,有些不适。 观主即安排道人将之带走去歇息, 观主再道:“道友,怎个这老人,这般寿数了,还跟着你一起行走,这也是西牛贺洲来的?” 姜缘摇头道:“他乃是南瞻部洲的,跟我只是为了修行,今时寿数可不大。” 观主问道:“怎个说他寿数不大?我却有些观面相的本事,那老人,有六十馀岁。” 姜缘道:“他只有一岁。” 观主沉吟良久,说道:“道友莫要哄骗于我,他怎个只有一岁。” 姜缘摇头道:“就是一岁。” 观主道:“此话怎说?” 姜缘说道:“新生亦是生。” 那下边有个道人笑道:“你这人,怕是修行修魔怔了,将六十多岁的人,说成是一岁。” 姜缘笑而不语,不与争辩。 牛魔王本有些不忿,要与之争辩,但见真人模样,他不再多说。 观主听着自家弟子所说,摇头一叹,他亦觉得姜缘有些走火入魔,他常有听闻,修行的人,若是修岔,便会走火入魔,大概便如眼前这人这般。 观主没有再与姜缘多说的意思,转身便离去,让一个道童接待真人。 牛魔王低声道:“老爷,可要我给他们个教训?” 姜缘摇头道:“牛儿,莫要生嗔。” 牛魔王道:“老爷,若是如此,岂非任他等辱骂。” 姜缘道:“他这等算不上辱骂。” 牛魔王闻言,只得作罢。姜缘说道:“在此静修一日,明日便走。” 牛魔王应了下来。 那在角落的道童小心的上前来,说道:“先生,可需我寻个静室来与你居住?” 姜缘摇头道:“无需。” 道童沉吟良久,说道:“先生,我觉你的说法,是没错的。” 姜缘闻说,转头望来,笑道:“你为何这般觉得?” 道童说道:“寿数本是凡夫时所记,既是修行,怎个还记寿数,修行本是新生,先生所说有理。” 姜缘道:“你果真如此思想?” 道童摸着脑袋,说道:“许多先辈留着的书籍之中,都有类似之说,观主应该也知道,但……但一时不曾想到罢了。” 姜缘摇头道:“你可有不解的道书?且说与我听,兴许我能为你解答。” 道童疑惑道:“先生,你是外邦来的,果真能为我解答?” 姜缘笑道:“兴许可以。” 道童将信将疑,将自己一些修行不解的事情,与姜缘述说了一番。 姜缘听闻,三言两语便为道童解答了事情。 …… 道观另一处房中,观主正在此处,与几个道人弟子一同烤火。 几个道人说道:“师父,那外邦的人,果是不识礼数,胡言乱语,说甚新生不新生的,那老儿六十多岁,竟说是一岁。” 观主烤火笑道:“莫要胡说,修行的人,不可这般言说他人,我等出身中华上国,必是要体谅这等外邦之人。” 众道人皆是恭维,而后说道:“观主,既是这等外邦人不识修行,明日我等早课时,不若让其前来,好教其知我中华上国修行之人的利害。” 观主点头道:“你等所说有理,既如此,便教其知我等金阳观的早课如何,好教其心生敬畏。” 众等皆是喜笑颜开,言说那外邦人定会膜拜观主。 观主听着众等之言,笑着点头,他心思活络,说道:“那外邦人倒也有几分修行在身,若是能将之留在观中,亦是一件善事。” 众等闻听,又是一阵吹捧,说着观主慈悲。 …… 翌日天晓,姜缘在后房之中盘坐了一晚,便是准备离去,他喊了牛魔王,要去唤来左良,他尚未让牛魔王出门。 有个道人走来,请姜缘与牛魔去参与道观早课。 姜缘闻听,不解其意问道:“你观中早课,唤我去作甚?” 道人说道:“我师父有意让你一观我道观早课。”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蒙受观中住宿一晚,既是观主来请,那便走一遭。” 道人听了姜缘之言,方才安心,在前边带路。 行走半途,忽见左良走来,姜缘让左良跟着,一众再是往前,随道人一同离去,行至正殿。 但见正殿中,那老道观主带着十来个弟子,正摆弄着一件又一件的饰品,有的是镶钻的道冠,有的是锦绣道袍,约摸有二十件,观主将这些饰品摆放在正殿神像之前。 姜缘抬头一看,说道:“这是在作甚?” 身后那道人笑道:“你这便无知了,此乃在供奉祖师是也。” 姜缘尚未发问,身后牛魔王瞠目结舌,说道:“你等不是说早课?早课要供奉?” 道人说道:“早课自是要供奉,以这般珍宝,供奉于祖师,这一日便可得祖师关怀。” 牛魔王道:“这些个宝贝,供奉完了,当如何是好?” 道人道:“自是焚烧,些许金银罢了,自有香客送金银来。这等供奉后的宝贝,未有焚烧,方能彰显我等诚意。” 牛魔王心中一惊,这个道人未免太过奢华,他往年火焰山处,生人求雨供奉的那些祭品,根本比不上这一次早课的供奉。 姜缘望向那正殿中的神像,有些眼熟,问道:“你等供奉的,乃是那位?” 道人答道:“乃是玄天上帝是也。” 牛魔王闻听,不由笑了一声,他可是知自家老爷与玄天上帝有旧的。 道人不解道:“玄天上帝在前,你怎可失态?” 牛魔王方才收起笑容。 姜缘问道:“你这早课需多久?玄天上帝可知你等这般?” 道人自得道:“我等供奉需四个时辰,玄天上帝定是知我等诚心。” 姜缘道:“你等若将这四个时辰,用来诵经习道,静心修行,我觉玄帝会更知你等诚心,而非如现在这般,以这般饰品作供奉,徒惹玄帝不喜。” 道人闻听,十分发怒,骂道:“你这无知的外邦蛮夷,怎知玄帝不喜?” 姜缘不与争辩,便要与牛魔王同是离去。 那道人却将之拦住,说道:“你且说,玄帝为何会不喜!” 那在摆弄饰品的道人,闻听此处声响,围转过来,问道:“无垠,你这是作甚?怎在玄天上帝面前喧哗?” 老道亦是走来,面上有着不悦。 那道人遂备陈前事,将事情与老道与众师兄弟言说。 老道听闻,拦下姜缘,说道:“你这外邦,我好心请你来观摩我观中早课,你怎能对玄帝口出狂言?你言说玄帝不喜,这是何理。” 牛魔王抡起混铁棍,挡住老道,怒目圆睁。 姜缘摇头道:“你等供奉四个时辰,又费如此金银,岂非在懈怠修行,玄帝怎会喜说,若是你等静心修行,能在早课上诵经修行,心无旁骛,那时玄帝方才欣慰。” 老道说道:“你又非玄帝,怎知玄帝喜甚?” 姜缘道:“我虽非玄帝,但我却识玄帝。” 老道十分发怒,说道:“你这外邦,怎敢胡言胡语,若你再这般言说,休怪我让你走不出我金阳观大门。”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骂道:“你这厮,有眼无珠,拜甚玄帝,真仙在你面前而不拜,你且睁圆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是甚外邦。” 老道朝姜缘看了看,看不出甚端倪,他张口要说甚,却不知该如何说,良久后,他说道:“真仙?你在说些糊涂话。” 姜缘笑道:“既你说玄帝喜你这等,我且将玄帝请来,与你谈说。” 说罢。 姜缘走近正殿之中,面向玄帝神像,他拜礼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但请玄帝一见。” 真人言说间,身中隐有神光而生,熠熠生辉,腰间豫,冀二鼎不断震鸣,牛魔王现出本相来,手持混铁棍,站在真人身旁护法,环顾四周。 (本章完) 第178章 玄帝亲至,书中广心 第178章 玄帝亲至,书中广心 话表武当山中,太和宫后,荡魔天尊静修其中,闻听耳边声响,时有三十六宫金磬响,此乃百万香客进香所响,武当山中自有香火鼎盛。 荡魔天尊睁眼,唤进仙童,问道:“近来可有查点香火?” 仙童拜道:“老爷,日日查点,不曾有误。” 荡魔天尊问道:“有人为妖魔所伤否?” 仙童道:“老爷,多为琐事来,不曾有为妖魔所害者,是以老爷威镇天下,统摄真武之位,故妖魔绝不敢侵害香客。” 荡魔天尊点头道:“海岳平宁,乾坤清泰,自是最好。” 仙童见玄帝有些愁容,问道:“老爷,怎见有愁?” 荡魔天尊说道:“在此静享清修,甚少有友来访,昔日真人来访,与之畅谈,教我欢喜,却久不见友来访。” 仙童道:“若老爷欲与友人畅谈,可去书一封,使其前来便是。” 荡魔天尊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仙童正要再说些甚,忽见荡魔天尊朝殿外望去,有声音自殿中响起。 “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但请玄帝一见。” 言语间伴着枭枭青烟,鼎鸣回响。 荡魔天尊听之,则明此乃真人之声,借南瞻部洲供奉他处传声而来,他遂道:“速查,此乃南瞻部洲何处庙观香火。” 仙童领命,即有祥云簇拥五百灵官现身,彻查香火来源,不消一时三刻,便有消息,此乃南瞻部洲金阳观处。 荡魔天尊问道:“金阳观是何处?” 仙童道:“老爷,金阳观乃私立之供奉,老爷不曾知得,金阳观建今有六十载,其有位观主,曾入武当山敬香,老爷见其与道有缘,垂目降恩,后此人离去,修行多年,建立金阳观,供奉老爷。” 荡魔天尊闻听,说道:“那金阳观那位观主,可修行有成?” 仙童道:“不曾,早已亡故,如今金阳观观主不知是何人。” 荡魔天尊道:“真人在金阳观唤我,既如此,我当前往。” 仙童不解其意,问道:“老爷,此乃香火而来,老爷出神伴香火去便是,怎个动得真身。” 荡魔天尊道:“真人有请,自当真身前往。” 仙童道:“望请老爷少待,即刻点齐兵将,随老爷前往。” 荡魔天尊摇头笑道:“无须。我乃是去寻真人,我与真人在,天下间要伤我等者,甚少。” 说罢。 荡魔天尊起身,出了太和宫,驾祥云往金阳观而去,少顷间,他便行至金阳观。 却说金阳观中,真人拜请玄帝现身,身中神光隐现,腰间二鼎震鸣,牛魔王护法在旁。 金阳观老道与道人瞠目结舌,如何不知,此乃是个有修行的。 老道心中慌张,正要上前拜礼,忽见殿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此人威仪十足,仙相有成,再细细一看,正与神像‘玄天上帝’一般无二。 老道认出,唬得一跌,身后道人将之扶起,不解其意。 众等问道:“师父,你这是怎地?” 老道战战兢兢的道:“那人与神像一般无二,正是玄天上帝。” 这般一听,吓得众等东倒西歪,乱跄乱跌,惶恐不安。 老道慌张不已,那人这般呼喊,竟唤来玄天上帝显灵,莫不是玄天上帝真如这人所言,不喜他这等。 荡魔天尊现身,行至真人身前,说道:“真人,我来矣。” 姜缘见了荡魔天尊,起身一拜,说道:“拜见玄帝。” 荡魔天尊不敢托大,回礼道:“真人,莫要多礼,你唤我来,莫不是便为与我见礼?” 姜缘摇头道:“玄帝,请听我言说。” 真人遂将金阳观事宜说出。 荡魔天尊听言,神色沉重,十分恼怒,本与好友相见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他沉吟良久,说道:“真人,我知南瞻部洲拜我者众多,盖因我曾见南瞻部洲之人多为妖魔侵害,故拜我者,我自庇佑,妖魔绝不敢害,但我不知,拜我者竟以这般荒谬的仪式与我。” 姜缘道:“玄帝香火盛多,自不知这等。” 荡魔天尊不曾答话,目光望向老道,行至身前,众道人见玄帝近前,往后退去,心生胆怯,他说道:“我何时曾有言,喜这等香华祭祀?” 老道颤颤巍巍,拜道:“弟子玄净,拜,拜见玄天上帝。” 荡魔天尊问道:“你且答我之言。” 老道慌道:“弟子妄自揣测,以香华侍奉,但请玄天上帝恕罪。” 荡魔天尊摇头叹道:“你既供奉我,当知我从不喜何等香华,但你心诚,以一颗向道之心,纵是见我不拜,我亦喜说于你,但你心乱,懈怠轻慢修行,纵以香华金银供奉,我亦厌恶。” 老道拜伏在地。 荡魔天尊再叹,似有惋惜,他行至真人身旁,说道:“真人,此观之人冒犯于你,望请恕罪。” 姜缘摇头道:“玄帝,莫说这等。此观之事这般,恐阎浮世界,多有此举,不知神仙之意,妄自祭祀,懈怠轻慢修行。” 荡魔天尊深以为然,说道:“真人,此当为律,是以‘修行始,但有赤诚道心,勤练修行者,终可得吾护持,邪祟不害,万法不侵,然若始勤终怠轻慢者,当废道籍,去禄寿,死入铜柱地狱’。” 姜缘拜道:“玄帝深知一张一弛之理。” 荡魔天尊说道:“劳真人行走人间,以查不法之事,黑中律书有三法,皆为真人所查,我当谢真人。” 姜缘道:“玄帝不必言谢。” 二人在关中交谈许久,教那正殿众人深感不安,幸是二人不曾谈说多久,玄帝知此处非是谈说之处,请真人闲时多来太和宫,朝那老道等哼了一声,驾祥云离去。 老道等只觉耳边轰隆一声,眩晕不已,坐在地上,好一阵子,方才缓和,待他等醒来,但见殿中怎有人影,任是玄帝,亦或姜缘,牛魔王,左良那等,全都离去,果真是如梦泡影,黄粱一梦。 老道颤巍巍的道:“你等,先前可见玄帝?” 众等慌道:“自是见得,自是见得。” 老道拜在地上,说道:“自今后,再不敢无礼,一心修行,撤去香华,观中不再受金银,一切从简。”众等皆是领命。 忽有道童惊慌走入,叫道:“观主,观主。” 有道人拦住道童,说道:“你这是作甚?” 道童指着手中一书,说道:“观主,我知那位先生是何人了。” 老道将道童唤入,问道:“你无事翻看道书作甚?” 道童说道:“昨日那位先生为我解答许多道书精义,我不明之处,那位先生皆三言两语间解答,故我读道书,若有不明处,要再去问先生,但我在道书中,见了那位先生。” 老道唬得一惊,问道:“你如何在道书中见那位先生?” 道童指定手中道书一段,念道:“观主,书中有言,是以列仙有传‘关令尹喜者,周大夫也。善内学星宿,服精华,医隐德仁行,时人莫知。关尹喜善望气,时见紫气东来,金光西入,知有二圣将至,物色而遮之,果得西圣与老子’,再有二篇,曾记这般‘关尹喜拜西圣,以知西圣广心,时有休粮守谷,长生不老之能,喜见之惊’。” 老道闻听,惊道:“你说,书中西圣便是那位先生?西圣名广心,与那位先生道号相同,俱是西来,但凭此言语,怎能当真,书中西圣乃是周时人也。” 道童又翻开道书一页,上边有记西圣画像,他说道:“观主,西圣画像与那位先生,极为相似。” 老道接过那道书细细一看,身子打摆,道:“不得,不得。那先生竟是神仙。” 老道悔之晚矣,日日供奉玄帝,欲见神仙,自有真仙来,入他观中,他却不曾礼待,多有失态。 老道长吐口气,苍老许多,他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 话表山道上,白茫茫一片,真人骑鹿,牛魔王开道,左良跟在鹿后。 真人笑问道:“左良,昨日休息可好?” 左良道:“先生,休息尚可,但观中道人有些懈怠。” 真人问道:“怎说?” 左良说道:“那些道人嫌恶我是外邦之人,纵然我与之言说,我乃本土之人,但却仍嫌恶于我,盖因我非本郡之人,我昨日有想,若我是本郡之人,这些人,是否会为我非道观之人而嫌恶我,若我为道观人,这些人又是否会为我非观主亲传而嫌恶我。” 真人笑道:“你觉如何?” 左良摇头道:“先生,我觉这些人,全不似个修行的。” 姜缘道:“左良,你觉修行是如何?” 左良沉吟许久,摇头道:“先生,我不知。” 姜缘道:“你可上前去问一问牛王。” 左良闻听,快步上前,将在开路的牛魔王喊住,问其何为修行。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将一块挡路的巨石打碎,说道:“你怎个问我这般?” 左良道:“牛爷,我不知,故来问你,你乃是个有修行的,我问你定是有用。” 牛魔王闻听,心怒放,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个有修行的,你问我何为修行,却是不该。”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牛爷,为何这般说?” 牛魔王说道:“你如今正在修行,问我修行是甚,自是不该。” 左良迷茫,往回而走,不消多时,他即是行至白鹿身边。 姜缘问道:“可曾明了?” 左良摇头道:“先生,我不曾明得,牛爷说我正在修行。” 姜缘摇头道:“左良,修行非是定要有移山填海,降妖伏魔的法力方可,修行便是修行,并未所细分,真修行往往在天地之间。” 说罢。 真人不再多言,只管往前。 左良仍有所不解,但他心中隐隐有明,他只管随真人一同行走,待行完此路,或许他便明得何为修行了。 姜缘往前行走多时,牛魔王折返回来,问道:“老爷,往前该怎走?” 姜缘问道:“我等今可是处淮河一带不远?” 牛魔王点头道:“老爷,正是。” 姜缘本教往南而去,忽是觉腰间冀鼎轻轻一震,他低头张望,心有所感,他道:“牛儿,往冀州去,此处离冀州有多远?” 牛魔王往北方张望许久,说道:“老爷,若是辨识方向,我却也知得,但若教我说往冀州多远,我说不得,我素来识云路,云来就去了,云走就回了。” 左良上前说道:“先生,我知得。” 姜缘道:“你既知得,且与我说。” 左良指定冀州方向,说道:“老爷,我等此处距离冀州,若是以往常脚力,当是须三四月的路程,方可抵达。” 姜缘道:“三四月?且前行便是,沿途若有驿馆庙宇人家便歇息,若无便只管前行。” 牛魔王与左良俱是应声。 一众往冀州而去。 行走良久,不觉光阴迅速,一月有馀。 一日,忽见前路有座高山,姜缘端坐鹿背,但见牛魔王折返来拜。 牛魔王说道:“老爷,那前山有些门道,似有真修在其中,我等进山一见亦或绕道而行,全凭老爷主意。” 姜缘闻听,抬头细看,使个‘望气’的本事,细细一看,但见前边高山有些神光瑞气,他说道:“山中定有神仙之辈在其中,且上山拜见一番。” 牛魔王领命,不敢往前胡乱开道,持定混铁棍,牵鹿往前便走。 左良闻听,山中有神仙,亦是心惊,紧随鹿旁,不敢声张,慌慌张张。 姜缘笑了笑,他骑着白鹿往前就走,在白鹿脚下,金光自现,将道路铺开,只消沿着金光大道行走,便可上山。 一众往山上而去,少顷间,便行至山腰处,但见前方林中,瑞气腾腾,祥云霭霭,紫雾朦朦,正是个仙家气象。 姜缘身中亦现仙相,自有神光环绕身旁,一路往前畅通无阻,待是行近,真人便见前路之相,乃是有二人在山林间下棋,棋局厮杀正酣,二人皆是入迷,不知外物,在左一人,乃是个神满灵足,威气八面的男子,在右一人是个头长大耳身躯短的老儿。 (本章完) 第179章 寿星走鹿,比丘国事 第179章 寿星走鹿,比丘国事 高山之中,姜缘望着远处二人下棋,不曾惊扰。 牛魔王问道:“老爷,当如何是好?” 左良见了前方二人下棋,心知是神仙,一声不吭,甚是紧张,手脚冒汗。 姜缘摇头道:“莫要声张,在此处等候,待其棋局终了,再去拜会。” 牛魔王深深的唱了个喏,在山林中等候少许,忽见那下棋男子抬头望来,见了姜缘,起身呼唤。 那男子说道:“既有友人来,怎不近前。” 男子言说,使那老儿亦是醒悟,朝姜缘望来。 姜缘见之,下了白鹿,近前拜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大弟子广心,拜见二位。游历至此,见此处隐有神光,特上山来拜,但有惊扰二位之处,望请恕罪。” 老儿闻听,急还礼道:“不曾惊扰。我乃寿星也,这位乃是东华帝君,早有闻真人之名,却不曾有见真人,今见真人,有些失礼。” 东华帝君回礼道:“早有闻真人大名。” 姜缘说道:“不曾想乃是东华帝君与寿星在前,二位我果真不曾惊扰你等下棋雅趣?” 寿星摇头道:“不曾惊扰,我等早早便想拜会真人,只是一直不得良机,今有缘得见真人,自有喜说。” 东华帝君亦道:“我二人本是偶然遇见,这寿星缠我,下棋一局,方才寻山摆阵,怎谈打扰,今能在此见了真人,我却该谢了寿星才是,使我有此缘法。” 姜缘笑着称不敢。 三人见礼完毕,围在棋局前,谈说欢喜,牛魔王与左良在远处,牵着白鹿,不曾近前,但恐失礼。 谈说许久,寿星见了那牛魔王牵着的白鹿,细细一看,说道:“真人这鹿儿,目中有灵,真乃灵兽也。不瞒真人,我亦有一白鹿,却不曾有你这鹿儿这般灵气,常有顽心凶性。” 东华帝君听了,笑道:“你这寿星的白鹿,较之真人白鹿,差得远哩,若是拼斗武艺神通,胜负尚是两说,但若是拼个道心,便是十个白鹿,胜不得真人之鹿。” 寿星深以为然,说道:“帝君所说甚是,不知真人如何养得灵鹿的,不知真人可能替我一看白鹿?” 姜缘说道:“各有缘法罢。若是寿星不嫌我法低微,请与我一观寿星之鹿。” 寿星笑着道:“真人之法若是低微,世间岂有高深法者,且少待,我那鹿儿正在旁边,我将之唤来。” 说罢。 寿星朝山林间连唤数声‘鹿儿’。 岂料寿星连唤数声,皆不曾有回应。 寿星起身抬头细细一望,但见山林间怎还有白鹿,他即是有些恼,说道:“这鹿儿不在山中,我料是他有些顽心,恐是走脱去,我那拐杖放在他身旁,教他一并拿走,恐去生不良。” 东华帝君说道:“寿星,你可知他何时走脱?我等这一局不曾有终,不知去多少光阴,若你那鹿儿走脱,恐为害人间。” 寿星道:“正是此理,我那拐杖有些门道,等闲之辈,断难敌得。帝君,此局不得终矣,我当去寻那鹿儿才是,以免其生了灾殃。” 东华帝君道:“寿星且去。” 寿星朝东华帝君一拜,相约来日再终此棋局,东华帝君自是应允。 寿星再面向姜缘一拜,说道:“难于真人相见,本该与真人好生畅谈一番,但有难处,须是去寻那鹿儿,但恐真人恕我失礼之处。” 姜缘摇头道:“不曾有失礼之处,寿星想与我相见,可去往灵台方寸山,我必出山相迎,那时再是畅谈不迟。” 寿星笑道:“既如此,那便这般说定,来日闲时,定要去往方寸山,与真人相见。” 姜缘自是应允。 寿星不再迟疑,驾云往山外离去。 东华帝君与真人目送寿星离去,待是寿星离去,东华帝君请真人落座。 姜缘欣然落座在棋局一侧,说道:“帝君与寿星一局尚不曾有终,却是憾事。” 东华帝君笑道:“早闻真人善棋艺,不知有幸与真人下一局否?” 姜缘道:“帝君既是相邀,不敢不从。” 二人谈说间,将棋局收整,便要再落子棋盘,是以真人执白子,帝君执黑子。 帝君不曾落子,取三四枚火枣,献与真人,说道:“与寿星下一局棋,教他吃上一些,只余三四枚火枣,但请真人莫怪,取之与真人解个馋。” 姜缘道:“谢帝君尚是来不及,怎说怪罪。” 帝君笑道:“真人,今我等下此棋局,你觉棋局有何心得?” 姜缘摇头道:“谈不上心得,若有浅薄见识,却是有些。” 帝君问道:“真人可能说与我听?” 姜缘道:“自无不可,棋者,无外博弈也。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帝君再问:“常法可能细说?” 姜缘取火枣而食,说道:“常法甚易也,是以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有先而后,有后而先,谓之常法。” 帝君沉吟良久,笑道:“真人若真极善棋艺,但请真人落子。” 姜缘闻听,执白子而落,二人在山林间对弈,一递一着,摆开阵势,厮杀正酣。 牛魔王与左良远远观看。 牛魔王低声问道:“左老儿,你可会下棋?” 左良说道:“牛爷,我怎可能不会下棋?” 牛魔王点头道:“那你可曾看得懂老爷与东华帝君棋路?” 左良细细一看,良久摇头,说道:“难以明得,先生与帝君的棋艺甚精,我难以明得。” 牛魔王笑道:“既是不明,且好生看着,将之习全,那时不就明得了。” 左良点头道:“牛爷所说甚是有理。” 说罢。 左良不再言说,一心一意观望棋局。 牛魔王不通棋艺,故见之无趣,正是要寻个地儿,好生歇息,他忽见远边有个樵夫走来,他变作个人形,上前问道:“那樵夫,你过来作甚?” 那樵夫见了牛王,说道:“我见此处有人对弈,有些心痒,故来一瞧,可是有贵人在此处下棋,我不得过去?” 牛王点头道:“自有贵人在下棋,你自可过去观望,但须谨记,观棋不语。” 樵夫笑道:“观棋不语,我自知得。”牛王让樵夫往里走,说道:“贵人光阴许多,可安心下棋,你可切莫忘了时间,教坏了事儿。” 樵夫答道:“我自省得。” 说罢。 樵夫往那棋局边上走去,远远的观望真人与帝君落子。 牛王寻了个地儿打盹。 …… 却说取经人一众,离灵山甚近,今行走多时,在寒冬之时,见了有一座城池,败落之相,比不得中天气象。 唐僧打马停下,说道:“徒弟,那前路是个甚国?” 孙行者上前细细一看,但见国中有些人气,其中有杂黑气,只是有些遥远,他看得并不真切,他说道:“师傅,只教往前走去,近前便知,老孙有个火眼金睛,但此处甚远,看不真切。” 唐僧合掌道:“依贤徒所说,我等亦要去倒换关文,该往那儿走一遭。” 行者道:“师傅慢些走,此处风寒,莫要伤了身子。” 沙悟净说道:“师傅,大师兄说得正是,你身子骨弱,小心着凉。” 唐僧摇头道:“徒弟们,此处风寒,方才快些过去,我冷你等亦冷,莫要因我一人,而累你等,快些过去就是。” 一行四众,欢欢喜喜,冲寒冒冷,往着那城中而去,不消多时,行至那城下,但见城门处有个兵卒正靠着墙打盹。 行者拦下一众,说道:“师傅,你等在此处少待,我去问个明白,看看此处乃是何国。” 唐僧道:“贤徒且去。”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你走快些,此处甚冷。” 行者往前走去,拍了拍兵卒,说道:“老兄。” 那兵卒惊醒,朝行者细细一看,惊道:“雷公爷爷!” 兵卒说罢便要来拜。 行者将兵卒扶起,说道:“你怎个这般喊我?我非是甚雷公,乃是东土大唐往西天取经的和尚,适才行至此处,故来问你,此处乃是个甚国。” 兵卒方才安心,起身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误将长老当成雷公,实乃长老有些威气,相貌似那雷公,故有此言。” 行者说道:“我不怪你,你且说,此乃何国?” 兵卒说道:“长老,此乃是小子国是也。” 行者问道:“小子国?这是个甚国?老孙亦是个知地利的,怎从不知得,西行大路上,有个小子国?” 兵卒答道:“长老有所不知,我这国原本并不叫小子国,原名叫作比丘国,乃后来改成的小子国,又称作小子城。” 行者指定城池,说道:“此城中可有帝王?” 兵卒自是称有。 行者打探功成,方才往回走,与唐僧述说事情。 唐僧闻言,说道:“小子国是个甚国?此国名前者乃是比丘国,我曾有闻,但不曾闻小子国。” 行者说道:“师傅所说甚是,正是不知为何改名。” 猪八戒笑道:“此有何不解之处,我老猪便知。” 行者问道:“兄弟,你博学,知此国来头?” 猪八戒说道:“不曾博学,但却知此国来头。” 行者道:“你且说与我听。” 猪八戒道:“此国原名比丘国,正是好说,乃是因为国王驾崩去了,新继位的,是个小子,故名小子国。” 行者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笑道:“我却不该问你。” 唐僧说道:“徒弟,饶了八戒,我等入城去问。” 行者应了下来。 唐僧等一众往城中走入,方才入城,但见街道败落,然家家门口皆放着个鹅笼,笼里坐着个小子,全是男孩,无一女者,这些小子大的不满七岁,小的只有四五岁,有的戏耍,有的哭啼,各不相同。 唐僧不解其意,问道:“此处甚冷,怎个将这些小孩儿放在门口?” 行者摇头道:“师傅,我不曾到访此国。” 唐僧惊疑不定,往前走去,他不知此地方,故不得相问解答。 取经人一众行得多时,忽见前方有个驿馆,唐僧领人进入,与驿丞相见。 驿丞闻听乃是东土而来,不敢失礼,亲自相见,迎入中堂。 驿丞见了唐僧尊容,惊叹道:“早闻中华上国,人杰地灵,乃是个大国也。今见长老,方知此言不虚。” 唐僧合掌道:“不敢。东土胜我者,数不胜数,似我这等,乃是微末也。” 驿丞心中大惊,朝东方遥遥一拜,敬畏不已,遂请唐僧明日入朝中倒换关文。 唐僧应下,他问道:“贫僧尚有一事不明,贵国处,为何家家门前摆放鹅笼,笼中有个小儿。” 驿丞听了,叹息不已,摇头道:“长老,莫管这事,莫管这事,你安心倒换关文,明日西行就是,你我二国互结善缘,莫要因事而坏二国情谊。” 唐僧扯住驿丞,道:“贫僧乃是出家人,一心取经,若此处有难,贫僧必要知个缘由。” 驿丞说道:“长老取经与此事有何干系?” 唐僧说道:“取经为渡人,见人不渡,只顾渡己,我还取甚经?” 驿丞拜道:“长老高义。” 唐僧答道:“但请告知。” 驿丞说道:“既长老这般说,我与长老述说亦无妨。那鹅笼小儿,全是药材,要教挖出那小儿心肝给国王用药,那些小儿共有一千一百一十一个。” 唐僧闻听,心中又惊又怒,他说道:“国王用何药,要这般小儿作药?” 驿丞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三载前,有一老道携一女入宫,那女貌若观音,天姿国色。老道将那女献与王上。王上甚是喜爱,封为美后,又封老道为国丈,与那美后不分昼夜,日日笙歌,弄得如今身体尪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王上惧怕,又闻国丈有海外秘方,最能延寿,备足药材,但缺一药引,此药引便是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心肝,故我王不顾国民,强抢小儿,但有不从,即诛族也,是以百姓哀怨,传谣言,比丘国为小子国也。” 唐僧与行者闻言俱是十分发怒。 (本章完) 第180章 行者劝八戒,国丈为白鹿 第180章 行者劝八戒,国丈为白鹿 却说比丘国驿馆内,唐僧闻听驿丞与之言说,国王因自身荒淫无道,而要一千馀小儿心肝作药,来延年益寿,心下发怒,骂道:“昏君,昏君!你道贪欢爱美,致使身中受损,根源不固,竟教小儿心肝来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驿丞沉默许久,不敢言说。 行者亦钢牙咬响。 猪八戒上前嚷嚷道:“师父,你管这等作甚?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他那国王伤他国中子民,我等又非是他国中之人,莫要理睬,莫要理睬,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唐僧说道:“八戒,出家人怎能不怀慈悲之心,你若无渡人之心,任走百年千年,亦到不得灵山,此理悟空与你常说,你怎个不记。” 猪八戒遭训,不敢再说。 行者说道:“师父,那国丈要用小儿心肝入药,我料其定非是善端,不若明日我同你入朝,一探究竟,将此国中之事尽去,绝不教伤了那等小孩儿性命。” 唐僧问道:“徒弟,你觉那国丈乃是妖精?” 行者摇头道:“不曾见识,故不知得,但我料那国丈,非妖即邪,若是人,亦是个走旁门左道的邪人,若是妖,便是行凶作祟的恶妖,待我明日窥他本相方知。” 唐僧躬身一拜,说道:“徒弟,你的修行在我之前,此番劳烦于你。” 行者连称不敢。 沙悟净站出说道:“师父,大师兄,你二人却不曾想,若是那昏君不理会我等,只说是谣言,更不使我等见那国丈,当是如何?” 行者说道:“若是这般,不若我摄个法儿,先将鹅笼小儿收走,离了此城,那国王得知,定是心急,寻国丈商讨对策,那时我等再奏报入朝,便能见着。” 唐僧问道:“徒弟啊,那鹅笼小儿如此之多,你只得双手,如何有法收走,教离此城?” 行者道:“我自有些法子,但恐惊了师傅,我去外施法,请师傅在此处少待,若是外头有风起,便是那鹅笼小儿离城去。” 唐僧合掌道:“徒弟且去,且去。” 行者走出房外,口中念诀,使了个法子,将周遭神鬼尽数拘来,少顷间竟将城隍土地、社令真官,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护教伽蓝悉数拘来。 果是个有法力的。 那等神众到来,便朝行者拜礼,说道:“我等拜见大圣。” 行者遂将事情缘由与之分说,使唤神众等施法,将那鹅笼小儿给拘走,照看小儿。 神众听令,俱是称赞行者慈悲,遂施法遣来阴风,将城中鹅笼悉数卷走,神众将鹅笼小儿带走离去,照看鹅笼小儿,绝不敢误了大圣吩咐。 行者方才回身,与唐僧见面,言说事情。 唐僧听着行者已将小儿悉数救出,方才松了口气,入房中歇息,唐僧歇息前嘱咐三个徒弟,莫要胡闹,早些安寝。 行者本要入客房歇息,却教猪八戒拦下。 行者低头问道:“你这呆子,扯住我作甚?” 猪八戒称赞道:“哥啊,刚刚好一阵阴风,可是你的手段?” 行者说道:“不是我的手段,还能是谁的手段?” 猪八戒说道:“哥你怎来的这般手段?” 行者摇头道:“我乃是请了土地城隍那等相助,非是我亲摄风。” 猪八戒道:“纵是这般,亦是了得,我与猴哥你初相会时,猴哥尚无这般法力,今时怎个利害?” 行者说道:“我等今在修行,有些长进,乃是常事。”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怎个不见我有长进?” 行者望着猪八戒,笑道:“八戒,长进不长进,不是我说了算,是你自个说了算,克己守心,方能长进,你这般放任不管,你可知你今时是何般模样?” 猪八戒道:“我今时有何般模样?” 行者指着猪八戒心处,说道:“你且看看,你这儿有悭贪心,利名心,嫉妒心,计较心,好胜心,望高心,侮慢心,杀害心,狠毒心,恐怖心,谨慎心,邪妄心,无名隐暗之心,但绝无一颗正心,如此这般,你怎能有长进?八戒,听我一言,当放下时便放下,莫要生虑。” 猪八戒沉默无言。 行者说道:“言尽于此,你好生思量。” 说罢。 行者往客房走去。 …… 翌日天晓,唐僧持关文,往殿中走去,要去倒换关文,行者护持在身旁,同去上朝。 唐僧与行者行至殿外等候宣诏。 唐僧问道:“徒弟,你可能在此处见着甚?” 行者摇头笑道:“师傅未免太看得起老孙,尚未见得,便能知那殿中之人,若是我那大师兄广心真人,定能知得,但我却不曾有这般的法力。” 唐僧闻听‘广心真人’,朝方寸山方向遥遥一拜,说道:“待是功成,定要拜会广心真人,那时还请徒弟带路。” 行者笑道:“好说,好说。” 二人谈说之间,忽闻宣诏,二人即是入殿,但见比丘国国王与一老道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比丘国国王见了唐僧,为其神貌而惊叹,遂问道:“你从何处来?” 唐僧说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奉差往西天取经。” 国王说道:“那西路黑漫漫,有何可去?” 唐僧摇头道:“自有妙处其中。” 国王道:“既如你这般言说,我却不拦你,但有闻说,西路有佛,不知你可知得?” 唐僧答道:“自是知得。” 国王道:“早有闻佛有神通,佛可能长生不死,延寿千年?” 唐僧闻言,不知如何作答。 行者闻听,上前笑道:“佛自能长生不死,莫说延寿千年,便能万年,十万年,亦是个小事。” 国王听言,心中有喜,问道:“你是何人。” 唐僧答道:“此乃我大徒弟孙悟空是也,我一路西行,得以行至贵处,该因我徒弟有神通,方才可保我平安。” 国王望向孙行者,问道:“你说佛可活千年,万年,此言可真?” 行者答道:“自是当真。” 国王再问:“若是如此,向佛之人,可得长生否?” 行者道:“只管一心行善行正道,长生不提,延寿易也。” 忽闻国丈在旁,闻听后,冷笑道:“有神通?你有个甚神通,莫不是胡言乱语的,行善行正道便可延寿,岂不闻,好人活不长。” 行者笑道:“我神通多着,却是不知,你有个甚神通,在此言说行善为错。”国丈正要呵斥,抬头细看,却见这行者非是个人,乃是猴儿,毛脸雷公嘴,威气十足,他却认出,这乃是齐天大圣是也,五百年前,谁人不识得这厮,大闹天宫,威风赫赫,乃是真人捉拿,佛老亲降,方才降伏在五行山下。 国丈认出猴儿,心中生怯,怎敢与齐天大圣相争,若是等闲之辈,便也斗了,若是齐天大圣,他万万不敢相斗。 国丈不言,只说身中有些不适,便要逃离。 国王拦下,说道:“国丈慢走,慢走。那城中小儿皆不翼而飞,无有心肝作药引,这般我如何得长生?不知用那大人心肝可能作药引?若是大人心肝可行,莫说一千一百一十,便是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亦可。” 国丈不答,只管往外走。 行者却上前,说道:“你这厮儿,不是谈说神通,怎个现在要走了?” 国丈道:“你有些神通,我自认不如,你且放我离去。” 行者道:“你且先说个明白,再走不迟。” 国丈问道:“你要我说甚?” 行者笑道:“你可曾知天地数?” 国丈道:“何为天地数?” 行者说道:“阴阳,昼夜,黑白这等,俱是天地数,人贵在天地数全,故使变化时,往往能变得一般无二,难分真假,但若是妖身,若是变化,则必有坏处,你可知坏处何在?” 国丈不解其意问道:“怎说?” 行者道:“若是妖身行变化,假作人形,则必有破绽,如我是个猴身,尾巴万万变不得。” 国丈有些慌张,问道:“你与我说这等作甚?” 行者说道:“你是个妖变得,你身中定然不全。” 国丈咬牙骂道:“你这弼马温,你胡说甚。” 行者说道:“你果是识得老孙,妖孽,还不现形!” 国丈慌得一跌,他驾云便要逃离,行者早有所料,翻跟斗至半空,掣出金箍棒,一棒将之打落。 国丈不知从何处翻一根蟠龙杖来,欲与行者争斗。 行者笑道:“好妖,好妖!敢来与老孙抵敌!休走,吃吾一棒!” 说罢。 行者一棒朝着国丈打去。 国丈与之大打出手,二人在半空之中显化神通,铁棒当头着实凶,拐棍迎来堪喝彩,二人斗得解数,三合下,国丈只余招架之力,怎敌齐天大圣。 那王宫内,国王见行者显神通,与国丈抵敌,唬得一跌,幸是唐僧行在前方,说道:“陛下莫惊,我那徒弟有神通在身,定可降魔。” 国王惊问道:“国丈是妖精不成?” 唐僧合掌道:“陛下,贫僧一路西行而来,见过许多奇事,真假难辨,但我这徒弟自有法眼,他言说是妖精,那便必然是妖精,陛下的国丈,定是妖精无疑,若非是妖精,怎会要小儿心肝作药材?” 国王闻听,惊疑不定。 但半空争斗,却有了结果,行者与老道在半空争斗五合,行者一棒打在老道蟠龙杖上,刚强的力道教老道招架不得,跌倒落地,再无争斗气力。 行者降妖功毕,按落祥云,说道:“你们的好国丈啊,且好生看着。” 殿中朝臣战战兢兢,上前来拜行者,口称行者神威。 唐僧上前用手搀住行者,说道:“徒弟,你可有伤着?” 行者摇头道:“师傅,你且安心,这厮没甚本事,伤不得我,且让那昏君来,好生看着,他国丈本相,到底是何等。” 说罢。 行者看了看那国王,但见国王慌张,六神无主。 行者上前扯住倒地不起的国丈,便要问其来路。 怎料那国丈一个翻身,化作一道寒光,要往外逃去。 行者金箍棒一打,将国丈打落,取出阴阳二气瓶,说道:“你若再逃,教我捉住,我便取此阴阳二气瓶,将你关住,不消一时三刻,你便化作血脓亡命。” 国丈闻听,再不敢逃,慌道:“大圣饶命,大圣饶命。” 行者骂道:“你既识我,且说你为何要害此处小儿。” 国丈道:“乃国王心邪,不曾归正,故我来害。” 行者道:“你要小儿心肝作甚。” 国丈道:“国王宫中美后乃我之女,最喜吃人心肝,我取来与我女吃。” 行者喝道:“害人无数,我饶不得你。” 说罢,行者收了阴阳二气瓶,正要一棒了国丈性命。 行者尚不曾落棒,忽闻鸾鹤声鸣,祥光缥缈。 行者举目细细一看,但见乃是寿星前来。 寿星驾云前来,呼喊道:“大圣棒下留人,棒下留人。” 行者见了寿星,收了金箍棒,静等寿星到来。 待是寿星近了,方才说道:“大圣在前,老道在此施礼了,望请大圣饶他命罢。” 行者问道:“寿星兄弟,怎说此话?” 寿星说道:“不瞒大圣,此人乃是我一脚力也,不知怎地走脱,成了妖怪,在此作祟。” 行者笑道:“既是寿星之物,且让他现出本相来与我看看。” 寿星指定国丈,骂道:“孽畜,还不现出原形来!” 国丈闻听,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变作一头梅白鹿。 行者眼中闪光,说道:“寿星,你走了怪,却是有罪。” 寿星道:“是我该罪,是我该罪,本与东华帝君相逢,在山上下棋,一局未终,见了广心真人与之畅谈为友,见了真人白鹿,才知我那鹿儿走脱了,望请大圣恕罪。” 行者一听,问道:“你见我大师兄?” 寿星点头道:“正是,曾见了广心真人,方才知鹿儿走脱。” 行者说道:“罢,罢,罢。你既这般说,我不难你,你将鹿带走就是,但当彻查,此鹿有无害人。” 寿星道:“自当彻查,望请大圣少待,我尚有事儿与大圣言说,好教全了大圣恩情。” (本章完) 第181章 真经有两份,山中棋局(求月票) 第181章 真经有两份,山中棋局(求月票) 话表寿星在比丘国中彻查,知白鹿要行凶,取小儿心肝,但尚未功成,除此之外,未曾有罪,白鹿之女乃是一狐狸,之所以寻得比丘国王,盖因其心不正,故邪侵犯。 寿星打了白鹿百下,又令那狐狸在比丘国中行善,何时将罪行恕清,何时可离去。 国王见了行者神通,怎敢懈怠,好生安排,倒换关文,又留行者参与宴席,不肯相放。 行者不曾与之多说,只请唐僧八戒等参与宴席,他在遣神众将一国小儿送返后,则是踏着云雾,行到一山中,与寿星见面。 寿星骑着白鹿,见行者驾云来,拜道:“今番劳累大圣,不曾教我这鹿儿犯下大罪,若是我这鹿儿真吃人心肝,那时方是无可救药。” 行者笑道:“寿星兄弟不必言谢,却不曾知,你唤我来有何事?” 寿星说道:“乃是西行取经之事。” 行者问道:“此等怎说?” 寿星道:“大圣离灵山已是不远,功成在即。” 行者摆手道:“寿星兄弟莫说这等话,离灵山剩一步不曾踏入,那亦不作是功成,怎有功成在即之说?” 寿星笑道:“大圣果真精进,法力日深,与往日大有不同,我忆昔年大圣在天宫时,见了我等,大呼小叫,怎有今日这般模样。” 行者道:“昔日懵懂无知,不识真数,寿星兄弟莫要笑话我。” 寿星道:“怎有笑话之意,真乃赞叹大圣修行有成,如天蓬那等,行走多时,不见功进。” 行者摇头道:“我常劝说,他不曾听,任我说千言万语,亦是无用。” 寿星道:“正是此理,天蓬昔日凡心未灭,但亦有些修行在身,却不似今日这般,修行渐弱,教凡心蒙蔽。” 行者道:“不说这等,灵山近在脚下,那呆子若能醒悟,自有些修行,若醒不得,怪怨不得旁人。我与他行走多日,倒也有些兄弟情,若他能醒悟,我自欢喜。” 寿星叹道:“不说这等,我此与大圣言说,乃有他事。大圣,你可知佛门有禅与寂灭之说?” 行者答道:“自是知得,禅乃我大师兄所立,多有称我大师兄为禅祖之说,寂灭乃如来佛祖之法,二法虽有不同,但同为佛门。” 寿星笑道:“不错,佛无二法,此二种皆为佛门,在灵山之中,二法皆有真经,你等功成以取真经为计,但要取寂灭之真经,亦或取禅法之真经,却不曾思量,如今离灵山不远,大圣当早些知晓。” 行者眨了眨眼,说道:“灵山之中有二处真经?此言当真?” 寿星道:“我哄你作甚。” 行者说道:“二处真经有何不同?” 寿星摇头道:“大圣,我乃大罗门下,真经何等模样,我怎个知晓得,乃受大圣恩义,方才与大圣言说。” 行者点头道:“如此,有劳寿星,我方归去。” 寿星道:“大圣且去,待来日功成,大圣莫要忘我,来我那处坐坐。” 行者应下,正是要驾云离去。 寿星再是拦住,从衣袖中取出三枚火枣,说道:“大圣,我与那东华帝君下棋,他曾与我几枚火枣,且留着与你解渴。” 行者收下火枣,说道:“既如此,多谢寿星兄弟。” 寿星笑呵呵道:“大圣不必言谢,若觉火枣有些滋味,他日来我那儿寻我,与你几斤无妨。” 行者道:“好说,好说。” 寿星不再多说,驾祥云离去,行者亦折返,往比丘国去。 行者驾云行到比丘国驿馆之中,但见国王遣人送来金银,跪伏在地,恳求唐僧收下金银。 唐僧只说:“出家人,一心西行取经,不敢贪恋金银。” 说罢,遂拒了一众,绝不敢受金银珠宝而迷惑本心。 唐僧刚送走这些人,又有那些小儿被救的生人来谢恩,请唐僧到他等家中,好教尽全之恩义。 唐僧断不敢受,合掌当胸,不受万般之扰。 行者踏着云头,细细一看,但见唐僧头顶自有祥雾,此乃圣僧之兆也,他暗自发笑,道:“这个老和尚,十世好人,金蝉转生,今修行终有所成,元神有明,不似常时,甚易受惊,今祥雾罩头,修行有得,只管行到灵山处,正果可得。” 他遂望向沙悟净,说道:“沙师弟老实本分,我等取经,他撮合有功,又曾潜心修心,亦可得个正果。” 行者再望向猪八戒,他不曾做出评价,按落云头,见了唐僧。 唐僧上前问道:“徒弟,可曾事毕?” 行者道:“自是事毕。” 唐僧说道:“若是事毕,徒弟,我等便上路去,早些行走,早些可达灵山,比丘国人受我等恩惠,感激不尽,但我等万不可取金银珠宝那等。” 行者笑道:“师傅所说有理,既如此,我等收整,这便上路,早些到了灵山,亦可早些功成。” 一众闻听,便是要收整再是离去比丘国,往西行大路上去。 猪八戒眼尖,见了行者手中攥着,他问道:“哥啊,你手上是个甚宝贝?” 行者将三枚火枣取出,说道:“此乃寿星离去前与我解渴的,你这呆子若是馋了,便取一颗吃着。” 猪八戒接过一颗火枣,连是称谢。 行者又将两枚火枣取一枚与沙悟净,再取一枚与唐僧。 唐僧本要吃下,见着行者模样,问道:“徒弟,你可曾吃得?” 行者道:“那寿星就给了三枚,不曾吃得。” 唐僧将火枣递与行者,说道:“既如此,徒弟你吃便是。” 行者道:“师傅莫作这般姿态,老孙当年何等宝贝不曾吃得,不差这一颗火枣,师傅你吃了就是。” 唐僧摇头道:“我是师,怎能与你争?你且吃了,若是不吃,教我还有颜面称句师者。” 行者无奈,只得将火枣吃下,他将火枣吃下,复问道:“师傅,尚有一事,我欲问上一问。” 唐僧合掌道:“徒弟且问。” 行者问道:“师傅,你可知禅与寂灭之说?” 唐僧点头道:“徒弟,我自幼修行,皈依沙门,怎会不知禅与寂灭之说?” 行者说道:“师傅,此二等皆是沙门,但你信奉那一等?” 唐僧摇头道:“徒弟,你亦知二等皆是沙门,怎有信奉那一等之说,有道是‘天无二日,佛无二法’。”行者说道:“既如此,师傅,若是我等西天取经,行至灵山,见那真经有二等,一来是那禅之真经,二来是那寂灭真经,只许师傅取一真经,师傅要取何等真经?” 唐僧沉吟良久,说道:“若只得取一等真经,那当是取禅之真经好些。” 行者问道:“怎说?” 唐僧答道:“徒弟,寂灭难明,禅法易觉,若为东土众生,当取禅法真经。” 行者不曾多说,只说该是上路西行。 一众收整一方,离了比丘国,再是往西行路上而去。 …… 光阴迅速,不觉五六月去。 南瞻部洲山林间,姜缘与东华帝君对弈一局,终是落幕,真人胜其良多,但见棋盘上,黑白二子好似二条巨龙厮杀,真人执的白龙将东华帝君的黑龙从腹部击溃,二人棋艺,高下立判。 东华帝君细细看着棋盘,沉吟良久,道:“真人棋艺果是精湛,我胜不得真人。” 姜缘道:“帝君谬赞。” 东华帝君摇头道:“谈何谬赞,真人棋力远胜于我,幸是真人让着我,若是真人不曾让我,恐一月间,我便要落败。” 姜缘正要再说些甚,他忽是张望,但见棋局旁,有个樵夫正在观棋,他问道:“你这厮,在此处观棋多久了?” 那樵夫笑道:“贵人,观看一整局了,料有二三时辰,二位贵人莫怪,实乃你二人棋艺俱是非凡之辈,教我见之心惊,一时沉迷,便看完了整局。” 姜缘无奈笑道:“二三时辰?快些回去罢,莫教家人担心,且将这枚枣儿吃了。” 说罢。 真人取了一枚火枣与樵夫。 樵夫感激涕零,将火枣接过,在衣上擦了擦,将火枣吃下,不敢再冒犯,起身提着斧头离去。 姜缘道:“怎有人误入。” 东华帝君亦不曾想到,他摇头道:“兴许是误入的,我与真人在此,自有仙家气象,保他数月不饮食无碍,若是离去,定是遭灾,幸是真人与他一枚火枣。” 姜缘将睡得正酣的牛魔王喊来,问道:“牛儿,且醒醒。” 牛魔王睡眼惺忪,问道:“老爷,可是要上路了?” 姜缘问道:“牛儿,你可见有个樵夫走入?” 牛魔王答道:“老爷,之前是有个樵夫走入,我曾叮嘱他观棋不语,老爷,怎个他惊扰你与帝君下棋不成?” 姜缘摇头道:“不曾。罢,罢,罢,与他火枣,料是无碍。” 东华帝君说道:“有火枣与他,他自有延年益寿之福,真人莫要忧心。” 二人在山中谈说一阵,互引为好友,遂各自离去,相约来日再聚,姜缘则与牛魔王等,再往冀州而去。 …… 却说樵夫吃了火枣,身轻神爽,他快步走离,只道今日有些运道,见了两个贵人下棋,那等棋路,果非他能比较。 樵夫低声说道:“莫说是我,便是村里最那臭棋陈,也下不过这二位贵人,只消片刻,便是要丢盔弃甲。” 他说着,往山下走,忽见周遭有些变化,树木更为茂盛,教樵夫心中疑惑,不明所以,来时分明不是这般,他又不曾走错路。 樵夫不解,只道山中怪事多,便往山下走去,他抬着自己斧头,见着斧头锈迹斑斑,他心中再是感到惊奇。 樵夫嚷嚷道:“我这斧头,怎个生锈?奇怪了。” 樵夫往山下走去,待是走下山,便见村中,乌泱泱聚着许多人。 樵夫上前说道:“你等在此处作甚?” 那些人见了樵夫,大惊失色,东倒西歪,乱跄乱跌。 樵夫不解其意。 有人问道:“你不是死了?” 樵夫骂道:“你才死了。” 又有人问道:“老兄,你既是没死,怎个数月不见?” 樵夫道:“我方才山上二三个时辰,见贵人下棋,你便说我数月不见?” 众等说道:“我等这山中,前后那有甚贵人,还下棋,你是见鬼哩。” 樵夫道:“断无可能,那二人乃是富贵人家,曾赠一枣与我吃,我吃完正是精神。若如你等言说,我数月不见,那我如今怎个不饿不困?” 众等再说:“你且带我等去看,你果是消失数月。” 樵夫闻听,惊疑不定,带着众人一同上山,待是上山,到了山林间,怎有人迹,空空荡荡。 樵夫心中惊诧。 众等说道:“你莫不是碰到山中邪祟。” 樵夫摇头道:“断无可能,你等果在戏耍我。” 众等见樵夫不信,又行回村中,寻了樵夫老母出来,与之言说,樵夫方才相信,他已消失数月,一场棋局观看,竟有数月之久,他浑然不觉。 众等接连询问樵夫,到底去了何处。 樵夫说道:“我果不曾欺瞒你等,我见二贵人在山中下棋,在旁观棋的,有一老者,有一大汉在酣睡,还有一白鹿亦在观棋,我观了一整局棋,那下棋的,见我在观棋,问我观棋多久了,而后取了一枣子与我吃,我吃完那枣子,十分精神哩。” 说罢。 樵夫为了卖弄自己精神,将三人才能举起的树木,一人便抡圆举起,乃至转个圆圈,毫不费劲,真乃神力也。 众等见樵夫如此神力,唬得一跌,俱是述说,樵夫遇见了神仙,得了神仙的宝贝,故而有这等神力, 樵夫闻听,亦是心知,他遇着的那二人,定是神仙,那汉子老人,多半是神仙的随从,那白鹿乃是其中一位神仙的脚力。 樵夫心生艳羡,他若能跟随神仙,那当多好,纵是做个童子跟着,亦比今时这等好太多。 樵夫有心去山中寻神仙,恳求神仙能够收下他,他尚未有所行动,忽见他屋中年迈的老母,不曾及膝的孩儿,在屋里忙活的妻子,他沉默许久,终是按耐住了心思,不曾与他人言说。 (本章完) 第182章 冀州有王气,恩将仇报 第182章 冀州有王气,恩将仇报 光阴迅速,不觉三四月去,姜缘一众历过了夏月炎天,却又值三秋霜景,但见那前路‘光景正苍凉,山长水更长’。 真人等终是行至冀州地界,行在一座山前,真人抬头远远眺望,使个‘望气’的本事,见冀州地界上空隐有金气闪耀。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上前说道:“老爷,此入冀州地界矣。” 他复见真人张望,不解问道:“老爷,此处有何异常不成?” 姜缘摇头道:“冀州有王气。” 牛魔王睁圆眼睛,细细一看,并未曾看出端倪来,他只道修行浅薄。 左良搓着手,说道:“先生,冀州怎有王气,我见冀州多有反气才是。” 姜缘笑道:“此话怎说。” 左良说道:“先生,我亦曾读书,知这冀州自古以来,多有反贼在此而生,昔王莽篡汉时,冀州遍地豪强反贼,数不胜数,再往后太平道之人亦在此处造反,冀州多反贼。” 姜缘笑着摇头道:“冀州往后自有帝王而现。” 左良眺望冀州,心中一动,若他居住冀州,是否亦有缘为帝王,一统九州,富贵无尽。 他念起即教他所斩灭,今他垂垂老矣,只愿修行,怎能因外事而动内心,却是不该。 姜缘道:“我等且入内。” 牛魔王牵鹿前行,说道:“老爷,进入冀州,当往何处而去。” 姜缘轻拍白鹿,说道:“让鹿儿行走,我等随他便是。” 牛魔王领命,他松手不再牵鹿,任由白鹿往前行走。 一众再是往前,左良脚下疼痛,但他习以为常,他脚下水泡,好了又长,长了又好,这般反复循环,早已不知多少次,他亦知得,此或为磨砺,故他不曾理会,只管往前。 牛魔王往后靠了靠,说道:“左小子。” 左良转身说道:“牛爷。” 牛魔王道:“左小子,你跟着我与老爷,也有段光阴,怎个你越长越年轻了?” 左良摇头道:“牛爷,你莫要打趣我,我这身中活六十有三,跟随真人来行走一二载,当是苍老许多才是,怎会越长越年轻。” 牛魔王指定前路一片小水洼,说道:“你且去那儿一瞧,你果是年轻许多。” 左良闻听,走到水洼前,果见水中他的样貌年轻许多,似他五十馀岁时,他见之心惊,但亦知,此定是真人的本事。 左良低声问道:“牛爷,此有何讲究不成?” 牛魔王道:“长年轻些,乃是好事,要何等讲究?莫要多想,跟着真人走便是。” 左良深深的唱了个喏,快步跟上白鹿。 …… 一众入冀州行得多时,行至一郡地界,突逢狂风大雨,教他等止步,姜缘领着左良等,行至一处荒庙避雨。 牛魔王熟练生火,焚香敬告,礼仪周全,正是记下真人所言‘入庙祭拜,有主祭主,无主祭天’。 牛魔王生完火,见真人盘坐,复见左良在晾衣,白鹿在东张西望,他上前说道:“老爷,左小子,这一场雨,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我等再往前些,便可入郡中了。” 姜缘摇头道:“这场雨,乃私雨也。” 牛魔王睁圆眼睛,说道:“老爷,此雨乃私雨?何方龙王,这般大胆,竟敢下此私雨。” 左良近前来问道:“先生,牛爷,私雨怎说?” 牛魔王说道:“阎浮世界降雨,乃须天宫旨意方可,旨意说明,下在何处,下几尺几寸,什么时辰起往,再须太乙移文,点起雷公,电母,云童,风伯,再请水官放龙,那时龙王方能降雨。若是私雨,便没有这般讲究,只管降雨就是,然私雨一降,若被查到,必要上那天宫治罪去。” 左良闻听,问道:“天宫法律这般严谨。” 牛魔王摇头道:“有些不曾被查到,便是无事,寻常莫要惊动三界,降个私雨罢,天宫不知,故不曾有罪。” 左良拜谢牛魔王解答。 牛魔王问道:“老爷,此处降私雨,我等可须有何作为?” 姜缘摇头道:“无须,正主在过来此处。” 牛魔王听言,朝庙外张望,但见有团乌云涌来,不消多时,落在庙前,乃是一老者,头上顶着龙角,跪伏在庙前,说道:“青松河龙王,拜见真人。” 姜缘道:“牛王,去将那龙王喊来。” 牛魔王得令,出了庙中,将老龙王带入荒庙。 老龙王入内,再拜姜缘,不敢有误。 姜缘道:“你为何来拜我?” 老龙王道:“我见此处有神光隐现,祥雾罩空,久不曾散,便知有道仙真降临,故前来一拜。” 姜缘问道:“你识我否?” 老龙王拜道:“先前不识,今见之即识。”姜缘笑道:“怎说。” 老龙王说道:“我曾在四海龙宫中见过真人画像,乃四海龙王瞻仰,故取真人画像一观,真人乃是广心真人是也。” 姜缘道:“既你识我,你来此处拜我,乃为何事?” 老龙王再是跪伏,说道:“但请真人为我解惑。” 姜缘问道:“此惑与你降私雨有关否?” 老龙王答道:“正是因此事。” 姜缘道:“既如此,你且说与我听,你为何而降私雨。” 老龙王拜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二十一年前,曾游历此郡,在郡中见一无父无母孩童,我见其可怜,便化作人形,将之收养,在郡中养其长大,我这一养,便养他二十年,岂料其长大成人,心向修行,我便显化本相,与之述说我乃龙王,怎料他知我是龙王,虚与委蛇,向我求学,待是有所学成,便阴谋要害我,意抽我龙筋,我得知便怒而降雨,要水淹郡城。” 牛魔王闻听,十分发怒,说道:“岂有此理,如此恩将仇报之人,怎能忍耐。” 老龙王不曾答话。 姜缘说道:“你所惑,在何处?” 老龙王说道:“真人,我心中有惑,正是不知为何,我将之视为子视为徒,我以诚相待,渡其出苦海,怎个他视我如仇人。” 姜缘说道:“你心中便是因此惑?” 老龙王拜道:“正是。” 姜缘笑而不语,却不曾答话。 牛魔王嚷嚷道:“你这厮,却是善心了,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只管看他可怜,便收养,却不曾教他修心讲理,因果缘由,怎能凭空而生。” 老龙王本想说些甚,姜缘开口问道:“龙王,你修行至今,有多少年?” 老龙王答道:“真人,我出身卑微,乃一蛇身而来,苦修一千馀年,方才为龙王。” 姜缘道:“你今怒而降雨,可曾为祸?” 老龙王摇头道:“今尚有怒,却不曾为祸。” 姜缘道:“你苦修千年,方有今日龙王之尊,若因此事而毁修行于一旦,岂非可惜。” 老龙王问道:“真人,修行之事,尚是二说,但我却不曾明得,为何我渡他人出苦海,他人却不曾感恩于我,反以为仇。” 姜缘笑道:“龙王,你怎知他已离了苦海?” 老龙王说道:“脱离苦难,得我传授,岂非离了苦海?” 姜缘道:“若是这般便离了苦海,阎浮世界间,岂还有苦海之说?龙王渡人出苦海,一时不察,自身亦再入苦海,当慎重才是。” 老龙王闻听,沉吟许久,说道:“真人,如你所说,我至始至终,不曾渡他离苦海,而是我自身入了苦海,动了嗔怒,而今怒而生灾祸?” 姜缘不曾言语。 老龙王似有所明,朝姜缘三拜,方是往外离去。 少顷间,老龙王离去,这场大雨渐是散去,金风号空。 牛魔王落座在地,说道:“老爷,如这老龙这般说,那教老龙所救之人,当真是教人生怒,恩将仇报不为过。” 姜缘望向左良,说道:“左良,你曾在人间活六十有三,你可知,如那老龙王所说言语之事,人间可多?” 左良道:“先生,人间这等事,数不胜数,因金银,因家产,因诸般事情种种而反目成仇者,数不胜数,似先前那位龙王所说,乃常事也。” 姜缘点头道:“正是此理,这等事,数不胜数,盖因阎浮世界四大部洲,无不于苦海之中。” 左良问道:“先生,苦海可能渡之?” 姜缘道:“可渡,需以甚深法力,方可渡之,那龙王并无渡人苦海之力。” 左良闻听,拜谢于姜缘,说道:“拜谢先生渡我。” 姜缘道:“你无须言谢,我渡你,乃你我有缘法,若无缘法,我亦难渡。”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先生,你常说我与先生有缘法,却不曾知,我与先生缘法何在。” 姜缘说道:“昔年你先祖曾助我,故你我结下缘法。” 左良问道:“先生,我先祖那时为何不曾跟随你修行?” 姜缘笑道:“你觉你先祖为何不曾随我修行?” 左良沉吟良久,说道:“可是因我先祖,无有悟性,故不曾修行?” 牛魔王道:“你这老小子,你六十馀岁方才知要修行,怎个言说你先祖无悟性?” 左良自知失言,忙是赔罪。 (本章完) 第183章 西圣观,书生无情 第183章 西圣观,书生无情 翌日天晓,姜缘一众行出荒庙,再往前去,昨日老龙王一事,并不曾教一众有何影响,管往前处去。 姜缘骑着白鹿,往前张望,隐见前方有城池,他问道:“我等此来,乃是何郡?”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开路,说道:“老爷,此处乃是魏郡。” 姜缘说道:“既昨日那老龙王在此处降雨,那老龙王收养之人,当在此处,我等且入城一看。” 牛魔王道:“老爷,我等可是要找出那人,教训一番?” 姜缘摇头道:“只是一观罢,此事与我等无关,谈何教训。” 左良上前笑道:“我不曾跟随先生前,本以为修行人,会像侠客那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后来才知,并非如此。” 姜缘笑道:“你今时觉如何?” 左良摇头道:“今时与先生行走多时,方知渡己尚难,谈何渡人,若出苦海,当要自渡方是。” 姜缘再问:“如何自渡?” 左良道:“先生,我不知。” 姜缘笑道:“你跟着我便是,路途虽苦虽累,但早晚有日,你定能知得。” 左良道:“是,先生,我不怕苦累。” 姜缘道:“且往前走,入魏郡走上一遭。” 一众人往前而行,少顷间,行至城门,但见有兵卒来拦,问道:“那来的是谁?” 牛魔王上前说道:“我等乃是西边而来修行的,今行至贵处,欲入城歇息,望请放行。” 兵卒问道:“西边来的?可是雍州?若是修行的,将度牒与我一看。” 牛魔王摇头道:“我等不曾有度牒,乃是雍州之外而来的。” 兵卒再问:“外邦蛮夷?” 牛魔王有些恼怒,道:“怎个言说外邦便是蛮夷?” 兵卒道:“非我大唐子民,皆是蛮夷。” 牛魔王道:“罢,罢,罢。你说我是蛮夷就蛮夷罢,我不与你计较,我等可能入内?” 兵卒道:“外邦不得入内,但见你等有些面善,缴二十文钱,便可入内。” 牛魔王睁圆眼睛,说道:“怎个还要银钱才能入内?” 兵卒道:“这便是规矩。” 姜缘摇头道:“既如此,我等不入便是,本亦无意前来,只为一窥,今这般说,牛儿,我等往他处去。” 牛魔王只得应声离去。 兵卒见姜缘等离去,低声骂了一声。 牛魔王有些不忿,但见姜缘不为所动,他只得按耐下性子,跟着姜缘。 一众远了城池,牛魔王说道:“老爷,他这便辱骂,何不与个教训。” 姜缘摇头道:“不必与他争个口舌高低。” 左良见之,若有所思,问道:“先生,为仙神者,心不生嗔,故遭言语辱骂,不为所动,可是这般?” 姜缘道:“我不曾恼,盖因我知与他争之无益,但并非仙神可遭言语辱骂,若我此时乃天宫真君,佛门菩萨,遭了这等辱骂,定有不同。” 左良似懂非懂,跟在白鹿身边。 牛魔王问道:“老爷,今此处进不得,我等该往何处去?” 姜缘道:“让鹿儿行走就是。” 牛魔王深深的唱了个喏,遂跟着白鹿,同是往前而行。 一众随白鹿朝前走,漫无目的,行至多时,忽见前方有个书生打扮之人,在路边与一老道争吵。 牛魔王问道:“老爷,前路有人争吵,我等可需避上一避?” 姜缘摇头道:“且近前去一看。” 牛魔王领命,牵着白鹿近前些,那书生与老道见了真人等,皆是一惊。 书生问道:“你等是何人,怎个在此?” 牛魔王答道:“我等乃是修行的,途径此地,见你二人在道上争吵,故来一问,可有何须相助之处。” 书生道:“你等既问,不妨与你等述说一二,乃是此老道,不守信义,故我二人在此争吵。” 那老道闻听,面红耳赤,说道:“你怎个说我不守信义?那你不曾与我说清,便教我来此处,如今倒打一耙,说我不守信义,却是无礼,却是无礼!” 牛魔王拦住老道,说道:“怎个言说?你且说个明白。” 老道答道:“我本乃是魏郡外西圣观观主,此人来观中请我降妖,以一枚马蹄金请我,我便到来,他与我说,乃是一小妖,如今行至魏郡,方才言说,教我降一河龙王,我如何降得龙王,故我便要离去,这厮拦着我,不教我离去,言说我不守信义。” 书生急道:“既你应承于我,便要做到,我亦有些手段,你我联手,何谈降不得龙王?” 老道指着书生骂道:“那可是龙王,便是教你降了龙王,你可知会有何等祸事?私降龙王,乃欺天的罪行!” 书生道:“只管降龙便是,我自有法子避难,只消往长安一走,定是无恙,定是无恙!” 老道说道:“你却是个无知的。我怎有降龙的本事,再者说,你视天条如无物,怎个教我搭上一观人性命同你欺天,你便是说我不守信义,我亦要离去。”说罢。 老道便要离去。 书生却是拦住,说道:“你收我金银,你若不随我去,我便去官府言说你无信,收钱不做事。” 老道叫道:“便是你将当今圣上喊来,我亦不同你做此欺天的事儿。” 书生答道:“你今必与我走一遭。” 老道不愿。 二人争执再起。 姜缘下了白鹿,拂袖一招,自有清风徐来,分开二人。 那书生见之,即知姜缘乃是个有法力的,喜上眉梢,上前说道:“敢问尊驾何来?” 姜缘答道:“西方而来的修行人。” 书生笑道:“既是这般,你与我前去降龙,我与你两枚马蹄金,如何。” 姜缘问道:“你为何要降龙?” 书生眼骨碌碌一转,说道:“你却不知,那龙与我有些仇怨,故我要降他。” 姜缘道:“有何仇怨?” 书生说道:“盖因那是一条恶龙,将我父母吃去,故我要来报仇降他。” 老道闻听此言,原本不耐的神情尽去,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书生道:“我骗你作甚,我说的便是真话。” 老道本要答应,与书生一同去降妖。 姜缘拦下,说道:“却不瞒你,我先前曾见了一龙,不知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一恶龙,那龙与我言说,他收养城中一小儿二十载,却教小儿长成,恩将仇报,要抽他龙筋,我听闻甚怒,不知此龙与你所说那恶龙,可是同一个?” 书生闻听,有些慌张,不敢再言,只说不需他等降妖,起身往魏郡而去。 老道要跟上,问个明白,却被姜缘拦下。 姜缘道:“且让他去,做贼心虚,教我说破,怎敢再留?” 他又望向牛魔王,说道:“牛儿,你往魏郡去,与城隍备陈前事,请城隍好生彻查,善恶有报。” 牛魔王得令,朝魏郡而去,待入林中,他便驾起云来,飞往城池之中。 老道闻听真人教牛魔王相告城隍,睁圆眼睛,说道:“你是那来的,竟与魏郡鬼神相熟。” 姜缘道:“修行的罢了。” 老道本要再说些言语,忽见姜缘甚是眼熟,他近前细细一看,忽是跪伏,惊颤道:“尊驾可是西圣也?” 姜缘见老道跪伏,不解其意,问道:“何为西圣?” 老道拜道:“西圣即为无上圣人也,尊容与西圣神像一般无二,定是西圣无疑,但请西圣恕罪,我不曾相迎。” 姜缘问道:“你此话怎说?且与我细细说道。” 老道与姜缘解惑,谈说何为‘西圣’,暂是不提。 …… 话表魏郡城中,牛魔王按落云头,到了此处,他行入城隍庙中,有鬼判上前来拦,将吏来挡。 众鬼呵斥:“那来的是谁?”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威气十足,教众鬼不敢近前,他喝道:“我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护法是也。今奉广心真人法旨而来,你等还不速速通报城隍。” 众鬼闻听,急入府中上奏,城隍下殿来迎,拜道:“小神参见上仙,但请上仙赐法旨,好教我知真人有何吩咐。” 牛魔王即备陈前事,与之言说龙王与那书生之事,待是说完,他道:“真人请你彻查此事,善恶有报。” 城隍领命,说道:“但请上仙回禀,小神定彻查此事,不教有冤屈者,今日我便调那书生来,明日再请那龙王前来,问个究竟。” 牛魔王道:“既如此,我便去回禀老爷,望你上心。” 城隍拦下牛魔王,赔笑道:“上仙,真人遣上仙来,真人可是在周遭?不知我可有幸见真人真容?” 牛魔王笑道:“老爷已离魏郡去,本要入城中,但教兵丁拦住,不许进入,今要往他处去哩。” 城隍听闻,叹息不已,只道无有福气。 牛魔王不再多说,驾云离去。 城隍见牛魔王离去,仍在叹息。 众鬼近前来道:“府君,我等当如何?” 城隍道:“还能如何,尊真人法旨,彻查此事,善恶有报,今夜审判那人,且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寻机报与真人。” 众鬼判俱是领命。 (本章完) 第184章 西圣故事,观主不易 第184章 西圣故事,观主不易 魏郡外道上,姜缘自老道口中知了‘西圣’之事,他却不曾想过,昔年他入函谷关,伴老君西出函谷关之事,竟教尹喜记下,流与后世。 如老道所说,关于他的记载并不多,但记载之中,他是一位自西方来的圣人,有休粮守谷之能,数月不饮不食,毫无影响,有降龙伏虎的神力,乃老子的学生,同出函谷关去,了无踪迹。 但尹喜曾画一幅他的画像,流传后世,以至于有他的神像。 姜缘知得,沉吟许久,他不曾想过,会在后世留下这般传说,那时他早与尹喜说过,他并非是圣人,怎奈尹喜仍将他记为圣人。 如今竟有人信奉他,为他立神像,以他为信仰立道观,名为‘西圣观’,眼前老道正是那西圣观观主。 老道拜在姜缘身前,行得大礼,说道:“先生尊容与西圣神像一般无二,先生相貌堂堂,神满灵足,定是西圣,还请受我一拜。” 姜缘坦然受之一拜,他说道:“你便这般确信,我乃是你口中西圣?” 老道拜道:“我自幼便亲扫西圣神像,一扫便是四十五载,纵是我为观主,亦亲扫西圣神像,我怎会不识西圣,见先生容颜,我便心中有声,先生定是西圣。” 姜缘将之扶起,说道:“既你言说,诚心拜我,可能带我去一观西圣观?” 老道喜不自胜,跪伏在地,道:“西圣愿往,不胜荣幸,但请西圣随我来,弟子为西圣扫清道路,以迎西圣降临。” 说罢。 老道行到姜缘脚下道路,以衣袖为姜缘扫开尘埃,虔诚至极。 姜缘要将扶起,老道决计不肯,商议之下,使左良取些树枝叶子,成一帚子,教老道为姜缘扫开道路,往西圣观去。 行至半途,牛魔王驾云归来,言说已与城隍言说。 一众再是往西圣观而去,行有半个时辰,便见前边有座小道观,乃几座房舍堆在一处而成,有些败落,门首旁有三字‘西圣观’。 老道指定那处,说道:“西圣老爷,那儿便是西圣观,我等无甚本事,只修个微末之法,不得光耀门楣,西圣观故有些微小。” 姜缘摇头道:“阎浮世界有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道观虽小,但观门前一尘不染,足以见你平日用功打扫。” 老道说道:“诚心敬奉,不敢有误。” 姜缘道:“且走,入内一观。” 老道诚心扫道,以迎真人降临。 少顷间,一众行至西圣观前,老道迎真人入内。 牛魔王上下打量,心知此道观极小,里边说不准二十人都不曾有。 老道走入,观内十几个道童走出,朝老道拜礼参见,此亦应牛魔王所想,此道观极小。 老道引道童参见真人,说道:“此便是西圣,乃是我等日日参拜之神仙也,你等莫要失礼,快快参拜。” 那些道童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有十二三岁,最大的不过十八九岁。 五六岁的道童茫然,只管叩拜。 十二三岁的道童闻听,问道:“师父,西圣不正是我等祖师爷,我等是否该拜见祖师爷?” 老道闻听,有些犹豫,他与真人言说,自是知得真人并不知道自己有供奉,更不知有‘西圣’之称,故他不知当如何是好。 姜缘行至道童身前,轻抚脑袋,说道:“若你等不嫌,称我一声先生便是。” 道童等闻听,俱是拜礼,称‘先生’。 姜缘笑着点头,便让老道唤那些道童离去,老道吩咐一声,年长道童领着众等去中堂做功课,真人遂问道:“你法号为何?” 老道答道:“弟子法号清虚。” 姜缘道:“观中便只有这些弟子不成?” 老道说道:“弟子无能,只有这些弟子。” 姜缘沉吟良久,不曾言说。 牛魔王上前问道:“这些弟子年幼,修行不曾有成,你这道观无甚家私,年长者只有你,你怎个养活道观这些弟子的?” 老道答道:“老兄有所不知,我道观弟子年幼,故不曾有甚法力,我却身中有一二法力,平日里乡人遇着些邪事妖祟,皆会唤我过去一看,若是解决了,便有些银钱,靠这些银钱,却也养得起这些徒弟。” 牛魔王问道:“你这厮,与那书生去降龙,可是要赚些银钱养着这些弟子?” 清虚说道:“正是,正是。但我不知他要教我降龙,我怎有降龙的本事,却是我财迷心窍,为一枚马蹄金,不曾多问就过去,险些害了性命。” 牛魔王道:“若是一枚马蹄金,可教你养活观中弟子数年,你不曾多问亦是正常。” 清虚摇头道:“老兄,一枚马蹄金是挺多的,但养不活我这些徒弟数年,你却不知,我那大徒弟无心修行,今年近二十,当要娶妻,他却无父无母,我当为其备足该有之物。” 牛魔王称赞道:“你却是个好师父。” 清虚拜道:“当不得,当不得。” 姜缘道:“可能带我入中堂?” 清虚道:“西圣老爷,此地本为供奉老爷处,自无不可。” 姜缘摇头道:“我并不曾有‘西圣’之名,我法号为广心,若你仍有心供奉,不若将观名改上一番,但若无心,亦无大碍。” 清虚只道遵令,他晚些便去改上,清虚带着真人走入中堂,行入中堂,便见十几个道童盘坐神像前,正在诵经,道童虽无甚法力,但胜在心诚,异口同声下,经文声悦耳。 姜缘朝神像张望,但见那神像果真与他有五分相似,但到底乃是泥塑像,未有他的仙相。 清虚低声道:“广心老爷,是我无能,不能为老爷塑造金身神像,待我日后富足,定会补全。” 姜缘摇头道:“但你心诚,我自护持,不需金身,仅一泥塑像便可。” 他张望中堂许久,遂道:“你且将记载我的书籍取出,与我一看。” 清虚闻听,入后房取了数本书籍出来。 姜缘接过翻看,果真看着记载他的一些文字,但记载的并不多,寥寥无几,多是尹喜所记,也有后来者因尹喜所记,而想象他,从而记下一些故事。 比如其中一本书籍,便有说一篇故事‘汉武帝天汉三年,帝巡东海,寻仙问道,西圣为帝诚所感,赐灵药一株。武帝不知妙处,以付外库’。 简简单单的一篇故事,便有西圣的出场。 姜缘见之,无奈一笑,他何时曾与汉武帝见面了,西方圣人这个称呼,他可从未听过有人称呼他。 清虚问道:“老爷,可还有何不对之处。” 姜缘摇头道:“这些书中所记,多为虚假,少些观看。”清虚抓耳挠腮,说道:“虚假?” 姜缘点头道:“与你述说无妨,昔年我自西入函谷关,乃为老子牵牛护法,而非是甚西方圣人,我曾与那时关令尹喜说过,怎奈他不肯相信,记下这些文字。” 清虚道:“还请老爷矫正,我等一心供奉,不知老爷真名。” 姜缘道:“你且记住‘广心’二字便是,书中文字你知便是,不必宣扬,但你有三分心诚,我便有七分感应,若有危难时,诚颂我名,危难自解。” 清虚闻听,拜伏于真人身前。 姜缘教清虚备上一间房舍与他,他会在观中居住七日,期间清虚可来问他修行之事,他会为清虚解答。 清虚闻言大喜,他再三思量后,再问真人,能否带一些道童一起。 姜缘自是应允。 清虚遂备上房舍,请真人入住,待是姜缘入住之后,他又准备了两间房舍给牛魔王与左良。 姜缘入住房舍,他本以为清虚会迫不及待的入房舍之中询问修行,但他不曾想清虚并未进来,而是留足时间给他歇息。 真人得知后,满意他这信徒的心性。 …… 不觉夜半深沉,话表魏郡城池处。 城隍亲‘请’那书生而来,书生浑浑噩噩间,其魂被带入城隍府中。 待是入城隍府正殿,城隍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书生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张望四周,不明自己在何处。 城隍呵斥:“大胆陈清缘,你可知罪?” 书生陈清缘战战兢兢的,慌道:“我,我有何罪,这是何处?” 众鬼判喝道:“此乃城隍府是也。城隍府君当前,还不速速下拜!” 书生慌张跪拜,朝城隍磕头,不计其数。 城隍道:“你今可知罪?” 书生道:“府君,我一生孤苦,诚诚恳恳念书,只望考取功名,我何罪之有?” 城隍喝道:“你今还在此胡搅蛮缠?你蒙受一河龙王养育之恩,传道之恩,不思报恩进取,反害龙王,欲图谋龙王龙筋,致使龙王大怒,险些水淹郡城,害人无数,幸是有仙人指点,方教龙王息怒,你尚不知悔改,外出寻人,意再害龙王,你莫以为此事无人知得。” 书生似被道破心事,教人唬得一跌,说道:“你胡说八道,你可有证据说是我做的?” 城隍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这厮,作恶多端,今我已查明,自当判你刑罚!” 书生似知他所做,已被发觉,他颤颤巍巍的问道:“仙人指点龙王?那来的仙人,为何不指点我!” 城隍道:“你早已见过仙人,乃你无有福气!” 书生道:“我何时见过仙人?” 城隍说道:“你在城外请人来降龙时,不就曾见过了。” 书生闻听,方才那骑鹿之人,竟是仙人,他心生惶恐,竟朝城隍府外就要逃离,耳旁隐闻城隍震怒呵斥之声,自有公差上前来,要将书生捉拿住。 这书生伸手就施展自己所学,打了三四个公差措手不及,城隍勒令鬼判齐齐出手。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书生不消多时,便被捉住,城隍大怒,数罪并罚。 …… 一夜无话,翌日天晓,姜缘便听闻观中道童在诵经,待是诵经功成。 清虚方才小心翼翼的叩门,询问姜缘是否需要用茶饭。 姜缘摇头婉拒,清虚方才忆起,西圣在书中记载时,曾有数月不饮不食之举。 这般至午后,清虚方才来请教真人修行之事。 清虚所请教的,都是一些道经之说。 姜缘精通三家学说,自是轻易为其解答,往往出自他口,皆会将道经之精义,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讲与清虚所听。 清虚听之,即恍然大悟。 姜缘与之讲完后,问道:“我本以为,你会问甚修行之法,怎料你先问起经文。” 清虚摇头道:“老爷,我道观中,素来无有甚精通经文之辈,多是自己所摸索,故传至我这一代,亦不怎知晓经文之意,我虽有些微薄法力,但不通经意,根基不稳,今得见老爷,自请补足根基,不敢有误。” 姜缘笑道:“你觉修行,以何为贵?” 清虚道:“以诚为贵,心诚则灵,我心诚以待,故得见老爷。” 姜缘摇头道:“我再问你,你觉修行,修心重要,还是修法重要?” 清虚闻听,沉吟良久,摇头不解,他法甚浅,怎会知这等问题。 姜缘道:“你且取纸笔来。” 清虚闻听称‘是’。 少顷间,清虚取纸笔来。 姜缘望着手中约二十馀寸的纸张,他笑着点头,取笔在纸张上书写,他所书写,乃是主客之说,在后边还有一些简单的修行之法,所修的皆是旁门之法。 他不怎通旁门之法,但他知道的些许微末,亦足以教导这一处道观。 姜缘写一旁门之法,写到一半时,发觉纸张已写到尽头。 清虚见之,说道:“还请老爷少待,我这便去取新纸张。” 姜缘摇头道:“不必,缘法至此,你且将此物收着,好生阅读,莫要忘记。” 清虚领命,双手捧着纸张,再三拜谢真人,正是要退出去,忽见外边有人走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清虚握紧纸张,唯恐被撞翻,污了纸张。他细细一看,竟是他那大徒弟。 清虚刚要说什么,但念身后正是老爷所在,忙是将房舍门关上,拉着道童离去。 (本章完) 第185章 再设律法,当敬师者 第185章 再设律法,当敬师者 却说清虚将姜缘房舍之门关上,便要离去,与他那大徒弟撞了个满怀。 清虚紧紧握着纸张,拉着大徒弟往外走去,说道:“你怎个跌跌撞撞的,成何体统。” 大徒弟说道:“师父,昨日你说那西圣正在观中,我见他与神像亦有些相似,故十分好奇,意再来一看。” 清虚喝道:“怎能如此无礼,那是西圣,乃是神仙中人,你怎能因好奇之心,便去惊扰,此乃大不敬之罪。” 大徒弟摸着脑袋,说道:“师父,硬要说来,那当是我们的祖师爷,我好奇张望,他当不会怪罪才是。” 清虚道:“纵是如何亲昵,但敬畏之心,终是要有的,但凡修行之人,皆该虚心,而非有好奇之心。” 大徒弟嚷嚷道:“师父,我也不是修行之人呀。” 清虚拍了大徒弟一下,说道:“你胡说甚?你不是修行之人,那谁是修行之人?” 大徒弟说道:“师父,我果是无心修行,我坐不住,你还是早早放我离去,教我娶妻生子算了。” 清虚骂道:“你这厮,今见了老爷,怎全无修行之心。” 大徒弟说道:“师父,我往常能坐一二个时辰便是难事,这般心性,师父你亦曾说,我修不得功成,若是不得功成,不若早早放弃,莫要虚度光阴。” 清虚答道:“今时不同往日,此有老爷亲赐的法门,你且先一看,若是实在不行,再放弃不迟。” 大徒弟闻听,只能先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他细细一看,只觉晦涩难懂,又教人心生厌烦,根本看不进去。 他手掌一松,那纸张忽被风卷起,竟落到地上,沾染不少水迹。 清虚慌张,忙是去捡起,但见纸张有部分被水迹沾染,看不见文字,原本就缺失的法门,变得更为残缺,他急道:“你这逆徒,怎能将这般不小心,将这纸张打湿。” 大徒弟道:“师父,我非是有意的。” 清虚道:“早与你言说,当心存敬意,你怎个不听!” 大徒弟被说恼了,叫道:“师父,这纸张湿了就湿了,你让那老爷再写一张不就好了,何至于这般说我。” 说罢。 大徒弟转身就走。 清虚沉默许久,握着那张只剩半篇文字的纸张,不敢打扰姜缘,而是往中堂走去。 房舍之中,姜缘望着清虚离去,暗自叹息,他起身走到牛魔王处,清虚那大徒弟,果真不是个修行的。 牛魔王正在酣睡,见着姜缘走来,忙是起身而拜,说道:“老爷。” 姜缘说道:“我有事,当去往武当山一趟,你且在此处等我,若是清虚有何疑问,你可与之解答,以你的修行,足以解其所惑。” 牛魔王答道:“是。老爷,果真不需我与老爷一道前往?” 姜缘摇头道:“无须,我去与玄帝一见罢。” 牛魔王深深的唱了声喏。 姜缘不再迟疑,他行至外边,使个庆云法,驾祥云往武当山而去。 须臾间,真人便驾祥云行至武当山,灵官见了真人前来,急入殿中报与荡魔天尊相知,荡魔天尊自是出殿相迎。二人在太和宫中相见,一阵寒暄。 荡魔天尊问道:“真人今来,可是人间又有何不法之事,教真人所知,特来告与我听,” 姜缘点头道:“正有一事,使我前来与天尊相说。” 荡魔天尊问道:“真人可与我言说,乃是何事。” 姜缘遂将书生与龙王,以及西圣观观主与大徒弟的事情述说。 荡魔天尊闻听,沉吟良久,问道:“真人,你觉当是如何?” 姜缘盘坐在蒲团上,听闻玄帝发问,他答道:“以修行者说,渡人苦海者,当为师也。传道解惑者,当为师也。即拜度师,当如敬父母,生当恭敬,死后供奉,不可违之。” 荡魔天尊点头道:“真人所说,甚是有理,可入黑书,当做律法。若违者,即消法脉,再无修行之能。” 姜缘道:“本不该为此事来,但我见此事在人间多生,不可不防。” 荡魔天尊道:“此事亦是大事。” 姜缘点头道:“昔年蒙受我师怜悯,收我入门下,心怀感激,不敢有忘,阎浮世界此类事,当杜绝之。” 荡魔天尊笑道:“正是此理。说来,真人可知,取经人一众,将要抵达灵山?” 姜缘摇头道:“在人间行走,不曾知得,但算算时间,亦差不多该到灵山了。” 真人平日不曾注意取经人一众,但他知得上次狮驼山之事,那儿便已经接近灵山了,如今算算时候,就算不曾接近灵山,那也当快接近了才是。 荡魔天尊说道:“昔日佛老挑选善信,往灵山而去,取经归东土,本有传法,保全寂灭法之意,但亦有渡南瞻部洲众生之意,故无神不保,无天不佑,三界通知,十方拥护,皆乃一助渡众生之功,今取经将功成,你觉佛老能否渡得众生?” 真人摇头道:“不谈能否渡之,但若要渡,你我便要助其一功。” 荡魔天尊道:“真人与佛老之赌赛,真人不去往灵山?” 姜缘笑道:“玄帝,我早在灵山留下真经,佛老定会将真经放与取经人面前,若是认得,取经人但取走便是,若是认不得,那只能作罢,胜负如何,皆无大碍。” 荡魔天尊道:“真人好心性。” 姜缘道:“玄帝可知,取经人一众,今已行过多少难?可有九九之数?” 荡魔天尊道:“不曾有九九之数,七十馀难罢,当还差几难功成。” 姜缘起身道:“若是这般,我当快些去人间多走走,待是我那师弟功成归来,当要好生相迎。” 玄帝知姜缘之意,不曾阻拦,留姜缘在太和宫中吃几块碧藕,喝上两杯香茶,便使姜缘离去,在离去前,与姜缘言说,若遇无法阻挡之难时,当要遣人来武当山调兵。 真人一一应下,驾云离去。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 有位菩萨正驾云来到三星仙洞前,要与真见一见。 (本章完) 第186章 真见上灵山 第186章 真见上灵山 却说三星仙洞,文殊菩萨到访此处。 文殊菩萨方才行到此处,三星仙洞府门便大开。 真见从府内走出,手持叶扇,笑意盈盈,周身有祥雾环绕,禅机闪动。 真见说道:“文殊菩萨,可有何事?若欲见我师父,我自迎菩萨入内,但若欲见我大师兄,却是不可,我大师兄离山多时,尚不曾归。” 文殊菩萨望真见这般姿态,堪叹三星仙洞人杰地灵,屡出神通广大之辈,菩提祖师尚是不说,其座下三位弟子,俱是本事不俗。 那门下弟子姜广心,有高深法力,道行日深,三界内外,能胜其者少之又少,曾与佛老论法不败,玉帝二请不得,三界但有些法力门道者,俱知其名。 那门下弟子,今时的沙门弟子孙悟空,更是天生地养的,亦有高深法力,曾打得十万天兵束手无策,后为道祖炼化不死,大闹天宫,乃佛老亲降方教其停下,皈依沙门后,行得西行大路,一路降妖炼魔,法力日深。 如今还有这位弟子真见,虽名不传于外,但其本事,他等却是知得的,这位真见以禅法得正果,明心见性,身中自有法力,纵比不得广心,悟空那等,但于三界而言,真见可不弱。 今文殊菩萨便是奉佛老之令,欲请真见坐莲台。 文殊菩萨合掌说道:“今所来,非为见菩提老祖,亦非为见广心真人,乃为见你。” 真见不解其意,但不敢失礼,迎文殊菩萨入内。 文殊菩萨拜礼,而后随真见入内。 二人行至三星仙洞楼台之中,真见设席以待文殊菩萨。 真见落席而坐,问道:“文殊菩萨所言来寻我,不知怎说?可是我有何处可助得文殊菩萨?若是那般,但请文殊菩萨明说,我定相助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摇头说道:“非我有问题,我却不瞒你,我乃奉佛老金旨而来,特来请你坐莲台。” 真见闻听,有些惊诧,问道:“佛老怎个请我坐莲台?” 文殊菩萨笑道:“你禅法有成,乃是个得正果之人,佛老亲请,有何不可。” 真见答道:“我虽禅法有成,但法力却并未有见长,微末罢,当不得佛老亲请。” 文殊菩萨摇头道:“莫要妄自菲薄,你的修行有成,灵山之处,胜你者亦是不多,但若论禅法,灵山胜境,非是东来佛祖,无人可胜你也。” 真见道:“承蒙佛老恩情,我却无心离去,只愿在府中静修。” 文殊菩萨说道:“不妨再多思量些许,你虽明心见性,得禅法要领,可称一声‘禅师’,但你今时而言,静修与你修行无有甚助处,不若上得灵山,那时自有沙门无上经文供你而看,寂灭法不同禅法,然有道是‘天无二日,佛无二法’,若能习全寂灭真法,必与你有大用处。再者说,菩提老祖门下弟子,真人与大圣俱名扬三界,禅师却不显名声,不免有些埋没,若能入灵山而坐莲台,三界定当知禅师你之名。便是入灵山,与方寸山间,亦是随时可来往,并无限制。” 真见听闻,有些意动,但他仍是摇头,说道:“只愿在府中静修。” 文殊菩萨望出真见意动,笑道:“禅师不妨再多思量一番,此乃佛老金旨遣我而来,本有罗汉劝说,遣一阿罗来便可,但佛老言说,禅师不俗,须金旨菩萨亲请方可彰显诚意,望请禅师知得佛老之意。” 真见拜道:“佛老诚意,我自知得,但请菩萨在此少待,我问家师一二。” 菩萨回礼道:“当是如此,我便在此处等候,禅师请去。” 真见起身正要离去,但恐他独自离席,留文殊菩萨一人在此,未免有些失礼,他沉吟良久,正要说些甚,忽见外边有脚步声,府中但有脚步,多是重阳。 他有些欢喜,走出楼台,便见重阳途径。 真见上前拦住,与重阳言说事情,请重阳代他陪同文殊菩萨。 重阳得知后,欣然应允,随真见前往。 待入楼台,重阳入席,真见说道:“菩萨,我当去面见家师,但恐我离席而去,失了礼数,故请我师侄重阳作陪,望菩萨莫要怪罪。” 文殊菩萨摇头道:“谈何怪罪,重阳是那位的弟子,禅师可能与我言说?” 真见答道:“乃我大师兄座下大弟子也。” 重阳见状起身拜道:“重阳拜见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闻听是姜缘弟子,上前将之扶起,说道:“不曾想是真人弟子。” 真见不再多想,再与文殊菩萨言说一番,便离楼台,往祖师静室去。 楼台内,文殊菩萨与重阳落座,菩萨说道:“我却不曾听闻真人收徒,若早闻真人收徒,我早当来拜会。” 重阳道:“当不得菩萨这般言说。” 文殊菩萨问道:“不知你今修行何道?” 重阳说道:“修的乃是正道,但今不曾有悟,修行甚慢。” 文殊菩萨赞叹道:“重阳你得的乃是真人真传是也。” 重阳摇头道:“不敢当此说,家师法力深厚,我怎敢言说得家师真传。” 文殊菩萨见之,心中暗道:“重阳心性甚佳,得真人看中,他日定有窥道之日,但正道难成,此人是否能成,尚是两说,然就此心性言,纵难成正道,可旁门正果亦可成得。菩提老祖门中三代,何其昌隆也。” 他遂道:“重阳于佛法可有见解?” 重阳闻听,本欲说些甚,但他思虑片刻,摇头道:“不曾有见解。” 文殊菩萨闻听,有些惋惜,但并未曾多说,与重阳闲谈起来。 …… 却说祖师静室处。 真见行入静室里,拜见祖师,此间祖师正盘坐在蒲团上,望着真见。 祖师道:“你来之意,我已知得,但你若心动,当可前往,无须多虑。” 真见跪伏说道:“师父,弟子这般,不知是对是错,虽有意动,但恐行差踏错,再无回转之几。我自知悟性低下,比不得大师兄,昔日一叶障目,教我无路可走,今时不知当如何,但请师父舍下大慈悲教我。” 祖师叹道:“痴儿,你只管去便是,你坐莲台亦为三星仙洞弟子,能多学些本事,自是好的。” 真见道:“大师兄不曾受莲台,但恐其中有甚门道。” 祖师摇头道:“你且安心,无有门道,你大师兄不受莲台,乃他生性自在,不说灵山,便是大天尊二请,你大师兄亦不曾受。” 真见道:“师父,弟子果真当可去得?” 祖师道:“你去便是,莫要再谈。” 真见迟疑:“师父,若弟子去了,府中岂非余师父一人?” 祖师道:“尚有重阳在,那牛圣婴亦常来,你且安心。” 真见一连问了数个问题,祖师一一回答后,真见方才安心离去。 真见回到楼台,重阳正在与文殊菩萨谈说,见了真见,二人俱起身,重阳拜礼,文殊菩萨答道:“禅师,怎说?” 真见道:“我愿领佛老金旨,上灵山胜境去。” 文殊菩萨喜道:“若是如此,还请禅师收整一方,随我去见佛老。” 真见欣然应允。 重阳不解其意,问道:“师叔,你要上灵山不成?” 真见道:“正是。” 说罢,真见将事由与重阳讲说一阵。重阳闻听后,拜道:“请师叔准我相送,师侄当恭送师叔上灵山为菩萨佛陀。” 真见道:“重阳,你当好生修行,若遇着难事,你便去问你祖师,祖师向来疼爱你,定会为你排忧解难。” 重阳道:“是,师叔。” 真见瞧着重阳这般模样,心知重阳定不会去寻祖师的,重阳曾修行有些不解之处,都是问他,唯恐惊扰到祖师修行。 真见无奈道:“重阳,若真遇难事,莫要不忍,当上禀祖师,大师兄今不在此处,府中无人为你排忧解难。” 重阳知真见所说为何,他摸着脑袋笑道:“师叔,我果真知得,师叔莫要忧虑。” 真见只得离去,与文殊菩萨往外走去。 重阳亲送真见出府,待行出府外,重阳深深躬身,拜别真见。 真见与重阳辞别后,同文殊菩萨驾云往灵山而去。 …… 话表南瞻部洲魏郡广心观。 姜缘回到此处,尚未入房舍之中,他便见着老道清虚正在中堂处供奉。 此间天色将晚,中堂处无人,道童多是往房舍去,独老道与一五六岁道童在其中。 姜缘走入,便见老道正在擦拭神像,道童摆弄一些时果供奉在他身前。 道童望着时果,吞着口水,却不敢偷吃,唯恐老道发觉。 姜缘走近,取了个果子递与道童。 道童见是姜缘递来果子,犹豫再三,摇头道:“这是要供奉的果子,我不能吃,要等供奉完才能吃。” 姜缘摇头道:“你可知此供奉的是谁?” 道童说道:“供奉的乃是西圣,我怎能不知,听师父说,如今供奉的乃是广心,西圣与广心是一人。” 姜缘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道童答道:“你是西圣老爷。” 姜缘点头道:“你供奉的正是我。既然你供奉的是我,我将果子与你,有何不可。” 道童闻听,这才喜笑颜开,拿着果子吃了起来。 老道专心擦拭,不教神像有尘,听闻咀嚼声,回首正要说教道童,便见姜缘站于一旁。 老道急上前来拜,说道:“老爷。” 姜缘将老道扶起,说道:“天色将晚,你怎个这时候,还在此处。” 老道清虚答道:“老爷,日日当清扫神像,不敢有误,此乃我功课也。” 姜缘道:“早与你曾言,不必这般,但有心诚即可。” 清虚笑道:“老爷,弟子日日清扫,几十年了,却是忘不掉,若一日不曾清扫,便觉心中空落落的。” 姜缘闻听,不曾多说,只问清虚,修行有无不明之处。 清虚摇头道:“老爷,弟子愚钝,尚不曾修入门。” 姜缘道:“无妨,且心诚修行便是,我在此处尚有四五日,你若有不明,尽管前来。” 清虚忙是应下。 姜缘不再多说,往房舍而去。 …… 光阴迅速,不觉四五日去。 姜缘于此日间,便要离去,再往他处而去。 清虚知了姜缘要离去,携观中十几道童一同相送。 姜缘骑上白鹿,牛魔王持着混铁棍在前开道,左良紧跟身后,歇息数日,左良气色好了许多。 清虚与一众道童相送数里。 姜缘说道:“不必再送,且回去好生修行,但有心诚,我必感应。” 清虚闻听此话,方才止步,在原地目送着姜缘离去。 待是姜缘走远,清虚才带道童返回道观。 牛魔王将前路拦道的荆棘打散,他回身问道:“老爷,我等往何处去?” 姜缘摇头道:“随鹿儿行走便是。” 牛魔王回首张望道观,说道:“老爷,这观主真是奇怪。”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有何奇怪?” 牛魔王道:“老爷在观中停留七日近八日,这厮就来过一次,向老爷请教,若是我有这等机缘,我定是日日夜夜与老爷待在一块,好请教更多事儿。” 姜缘道:“观主知礼。” 牛魔王道:“老爷,我观那老道垂垂老矣,恐用不着多少年寿数便尽了,这时知礼,而不修行,岂非本末倒置。” 姜缘闻听,沉吟良久,说道:“你可知重阳?” 牛魔王点头道:“老爷大弟子,我自是知得。” 姜缘问道:“你可知重阳修行几世?” 牛魔王摇头:“老爷,此我不曾知得。” 姜缘笑道:“重阳修行数世,真灵不变,持定修心,面目灵明,方才得今生资质。” 牛魔王闻听,若有所思,不再多问。 一众往前而行。 行不上二里,忽见前方有人在道上站着,将他一众拦下。 牛魔王细细一看,认出那拦道的是先前在荒庙来拜的龙王。 牛魔王问道:“老爷,那前边有个龙王拦道。” 姜缘道:“且上前一问,看他作甚。” 牛魔王牵着白鹿,往前走去。 待是近前,便见那龙王跪伏在地,说道:“青松河龙王,拜谢真人。” (本章完) 第187章 龙王修行之难,真见当为佛 第187章 龙王修行之难,真见当为佛 话表冀州山间一长亭中,姜缘在此歇足,青松河龙王陪伴在此,拜谢真人恩情。 姜缘将龙王扶起,说道:“你之事情,我已知悉,善恶有报,望你明知,莫教嗔怒迷心。” 龙王道:“自不敢再犯,昔日嗔怒迷心,险些累一郡之地,今幡然醒悟,方知真人恩情,若教我真水淹郡城,固然痛快,但免不了上‘剐龙台’上走一遭,那时定身苦修千年化作空,却是不值当。” 牛魔王上前说道:“你这龙王,这般言说才对,怎有因一人而水淹一郡城之说,早听你言,你乃是蛇身苦修成龙,你这般之龙,修行比之那四海龙王要难上太多,若你真因这二十来年养成一人,而废千年之苦修,岂不是冤屈得紧。” 龙王道:“牛王说的是。” 牛魔王笑道:“你认得我?” 龙王拜道:“常有闻真人身边有护法牛王,本事高强,善使一柄混铁棍,但有牛王在真人身旁,妖邪断不敢近身。” 牛魔王喜不自胜,说道:“我之名果真这般响彻?” 龙王笑着称是。 姜缘坐在石椅上,说道:“早闻你说,你乃蛇身苦修而来,此修行门道,难否?” 龙王答道:“真人,蛇化作龙,自是难极,非有大毅力,断不能成。” 姜缘道:“你且说与我听,怎个路数。” 龙王答道:“真人,蛇要化龙,无非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争出个路数来。我初生时为蛇,浑浑噩噩,乃有些运道,方醒灵智,从善助人,一路孤苦无依,苦修多年,方蜕蛇为蛟,潜于深山中苦修,再有五百年之修行,顺应天时,走水化龙,因我从善,故得封一河龙王之位,得了正果。” 姜缘道:“你修行何其之难,自那幼蛇,历经千辛万苦,方有今日自在,当慎言慎行,你当明矣,莫再堕苦海,苦海无边,若再入苦海之中,你何时方能再出得。” 龙王行礼道:“真人,我不再入人世,只管潜心苦修,我昔年见那幼童,亦是忆我往日孤苦无依,方才收留,不曾想养成其那般模样,教我寒心。” 姜缘笑而不语。 龙王沉吟良久,问道:“真人,但有一问。” 姜缘道:“怎说?” 龙王问道:“真人,为何我曾引那人修行,教其明道,其修有法力,当有明道之心,为何毫无作用。” 姜缘摇头道:“你已尽全功,余者,非你所能抉择。” 龙王再问:“真人,此理怎说?” 姜缘道:“道常在。道何时曾离。你引其闻道,乃天大之功,然其见道而不前,修法而不闻道,将心放一旁,全无修之理,如此这般,岂能不教蒙心?你有渡之功,但其无闻道心,你强求不得,纵为你强求,使其闻道,但其心性不定,又岂能行真道?” 龙王闻听,深深一拜,说道:“真人,我自明之。蒙受真人劝导之恩,但请真人与我一道入水府龙宫中,我当以礼相待,唯有这般,方能使我保全一二恩情。” 姜缘欣然应允,问道:“青松河何在?” 龙王答道:“正在五十里外,乃一小河。” 姜缘道:“既如此,你领我前去。” 龙王领命,在前引路,往山下而去。 姜缘坐在鹿背上,牛魔王本为牵鹿,但龙王闪身上来,亲为真人牵鹿,牛王只得在后与左良同行。 牛魔王见左良唏嘘模样,不由问道:“左老儿,你怎个这般模样。” 左良道:“往日我觉这等神仙之辈,离我甚远,往日祭祀那等,一见泥塑罢。今时跟随先生以来,多以见神仙,如玄帝,龙王那等,竟都见得。”牛魔王拍着左良肩膀,说道:“莫要多虑,好生修行便是,跟着老爷,莫说玄帝,龙王这等,便是西方佛老,乃至大天尊,亦可见得。” 左良问道:“牛爷所说的大天尊,可是玉皇大帝?” 牛魔王点头笑道:“正是。” 左良战战兢兢的道:“那等上帝,亦可见得?牛爷莫要欺我。” 牛魔王说道:“你却不知,老爷可有往事,你且洗耳用心听着,我讲与你听。” 牛魔王正要述说一番,好教左良听着。 姜缘心有所感,回首道:“牛儿,莫要胡说,好生走道。” 牛魔王听了,不敢再言,忙是收声。 左良张口还要再问什么,但见牛魔王模样,只能不再交谈,往前方走去。 …… 话表灵山处。 真见行至此处,文殊菩萨带他入内,今日有八大金刚把守山门,文殊菩萨言说奉金旨带真见来,八大金刚不敢有误,自有人入内询问。 真见望着八大金刚,其气势汹涌,定是不俗之辈,且为善战者,他心中感叹灵山胜境之盛。 文殊菩萨问道:“禅师,灵山如何?” 真见道:“不曾窥全,但此八大金刚,实力不俗,任其一位,我皆难以胜之。” 文殊菩萨笑道:“金刚有镇守之意,自当以勇猛著称。” 真见问道:“菩萨,如八大金刚这等,灵山之处可多?” 文殊菩萨摇头道:“不多,寥寥无几,若是善战之佛,更是少之又少,说来,禅师师弟今离灵山不远,若待禅师师弟到来,灵山便多一尊善战之佛。” 真见忆悟空,笑着点头说道:“我那师弟,确是个勇猛之辈,三界内外,有其勇猛者,甚少。” 文殊菩萨点头道:“孙悟空是个善战的,西行路上,降妖炼魔,保唐僧西行,大功在他。” 真见道:“悟空师弟今修行亦将有成。” 文殊菩萨点头道:“数年间之事,若取经人将来,山下金顶大仙自会相告。说来,佛老以金旨相请,多半请禅师为佛,禅师当有准备。” 真见不解其意,问道:“文殊菩萨,我的本事,怎可为佛?” 文殊菩萨笑道:“禅师乃是禅法大成者,怎不可为佛?” 真见摇头道:“我的修行,不足为佛。” 文殊菩萨笑而不语,只等金刚来报,使真见入内。 (本章完) 第188章 禅定智慧佛,至天竺国 第188章 禅定智慧佛,至天竺国 却说真见与文殊菩萨在大雷音寺前等候许久,八大金刚把守,无人可入。 真见与文殊菩萨谈说许久,真见又问道:“文殊菩萨,尚不知八位金刚,是那八位,菩萨可能告知。” 文殊菩萨闻听,笑着点头,上前叫道:“那八金刚,禅师问你等名号,且将名号报上与禅师相知。” 八大金刚即站出,身中自有金光迸发。 “吾乃持国金刚。” “吾乃增长金刚。” “广目金刚在此,诸邪退辟。” “多闻金刚是也。” “神通广大泼法金刚在此。” “法力无量胜至金刚是也。” “毗卢沙门大力金刚。” “吾为不坏尊王永住金刚。” 八金刚站在门前,威气十足。 真见听闻,朝八金刚一拜,算是认识了这八位金刚。 一众在山门前不久,有迦叶与阿傩二尊者来,传如来旨意,接真见入大雄宝殿。 真见与文殊菩萨随同二尊者入内,行入大雄宝殿。 文殊菩萨向前道:“弟子前奉金旨,去往灵台方寸山,请得真见禅师而来,今特缴旨。” 如来望向真见,说道:“禅师,你果真愿入灵山?” 真见将叶扇别于腰间,身中禅机隐现,合掌作礼,说道:“蒙释迦牟尼尊者不弃,金旨来请,我自不敢有违,特入灵山来。” 如来有些喜色,遂肃正道:“禅师,且上前来。” 真见闻听,即行至如来莲座之前。 如来道:“禅师,汝本为南瞻部洲生人,因与菩提老祖结得缘法,拜入师门,不思修行,玩心深重,幸幡然醒悟,一心修行,明心见性,今归于释教,得悟禅机,有功门中,加升大职正果,汝为南无禅定智慧佛。” 说罢。 自有无量光现,真见身后现一莲台,气机扇动,欲使真见落座。 真见不曾抵抗,落座莲台,身中禅机自现,他轻摇叶扇,笑意盈盈。 文殊菩萨上前拜道:“拜见禅定智慧佛。” 二尊者上前同拜:“见过禅定智慧佛。” 殿中佛众道:“我等参见禅定智慧佛。” 真见道:“我今蒙尊者恩情,落座莲台,幸封为佛,然我法力甚微,望请诸位日后多与我论法,好教我修得法力。” 佛众道:“不敢。” 文殊菩萨笑道:“我对禅法所知甚少,禅定智慧佛不弃,我当常与智慧佛论法。” 真见欣然应允。 如来见真见归入佛门,喜不自胜。 …… 话表冀州青松江龙宫水府。 龙王请真人一众入得水府之中,奉上时果香茶,待是献毕,在正殿之中,与真人畅谈。 真人从龙王口中,得知许多修行之事,此乃蛇化龙之道,其蛇化蛟,蛟走水化龙,俱是万难之事,非是金丹正道,但亦有性命之危,任是行差踏错,便会身死。 姜缘得知后,赞叹道:“龙王心性甚佳,能与功成化龙,此难不亚金丹正道矣。” 龙王闻听,慌了道:“真人,当不得此言,怎敢言说与金丹正道相比较,正道之难,我有所耳闻,但我此道,行善便有大助,正道非是苦修不可得。” 姜缘正要再说些甚,他忽是心有所感,朝灵山方向张望去。 牛魔王上前问道:“老爷,怎地了?” 姜缘摇头道:“不知,我心有所感真见师弟似入灵山,但不知为何,我当去往走上一遭。” 牛魔王惊道:“老爷,真见禅师教灵山的人捉走了?” 姜缘道:“莫要胡言,真见师弟不知为何入灵山去,你且在此少待我一番,我当去往灵山走一遭,且看真见师弟如何。” 牛魔王道:“老爷,我与你一道前往,好与你做个护法。”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既如此,你且与我一道。” 他又道:“龙王,我这一鹿与一人,便先使其在府中少待,但请你莫要少其茶饭。” 龙王拜道:“真人与我有恩情,自当尊真人,不敢少了茶饭,定当好生招待。” 姜缘又使左良在水府等他,在左良知晓后,姜缘方才同牛魔王一起出府,驾云离去。 水府里,龙王见真人离去,为左良奉上茶饭,不敢有误。 左良用完茶饭,再三拜谢龙王。 龙王笑道:“不必言谢,我见老先生是个凡夫,却不曾想何处得了缘法,跟随真人修行。”左良拜道:“我本边郡一凡夫罢,迷茫六十馀载而不自知,苦求自在而不自省,幸先生入城,我闻听先生在城边言说自在,方才拦下先生,苦求下,先生才准许我跟随于他。” 龙王惊诧,问道:“仅是苦求,真人便许你跟随?” 左良闻听,沉吟许久,说道:“先生使我放下凡俗一切,才准许我跟随。” 龙王道:“凡俗金银,有何可贵?你果真就这般得了真人应许?” 左良道:“正是。” 龙王起身,来回渡步,说道:“却不知你那世修来的缘法,竟得真人这般轻允,使你追随,你这等缘法,天下间不知多少人得艳羡于你,纵是那人间帝王,亦得不到这般缘法。” 左良闻听,心中有些羞愧,正是他入冀州时,听言真人有说冀州有王气,心有动摇,他说道:“我却是有福,得真人垂怜。” 龙王点头道:“此言不假,你是有福的,但真人许你追随,定有缘由。老先生,既能得此福气,定要好生珍惜,莫要待日后悔之晚矣。” 左良点头道:“龙王之说,我自省得。” 龙王说道:“若我昔年,有你这般福气,当有多好,真乃时也命也。” 左良道:“今龙王亦见得真人。” 龙王摇头道:“但我不曾有福气追随真人。” 左良道:“若龙王诚心恳求,真人定会应允,真人却有慈悲之心。” 龙王叹道:“若我不为龙王,定要长跪真人身前,乞求真人许我追随,但我今为龙王,有职责在身,怎能离去。” 左良沉默不语,若教他早二十年,便是见着真人,或会一笑而过,怎会言及追随修行,盖因那时他子嗣尚不能为家中顶梁柱,不可为家长,他能跟随真人修行,时机那等,缺一不可,果是缘法也。 …… 话表取经人一众,行得多处,历经重重劫难,再是西行,各有长进,今一路西行,又近一城中。 唐僧望见前路城池,说道:“贤徒,那前路又有城池,你且看有无凶气。” 行者闻听,睁圆火眼金睛,使个‘望气’的本事,朝那头张望,张望许久,他摇头道:“师傅,那前方,乃是个善地,绝无妖邪。” 唐僧道:“徒弟你有神通,你既言说无有妖邪,定可安心,我等且快些入城去,倒换关文,好教再行西路。” 行者道:“师傅莫要心急,我等尚不知那前路乃是何处,今我等已入天竺国地界,那灵山近在眼前,但便是这等功成之际,却不可有松懈之心,请师傅在此少待,我往前去,打探一二,见前路是个甚地。” 唐僧点头道:“徒弟你说的有理,你且去打探。”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你怎个内包祸心?” 行者不解其意,问道:“我怎个祸心了?” 猪八戒说道:“你却不知我这担子甚重,你教少待去打探,我却要多费些气力。” 行者道:“你这呆子,莫要嚷嚷,今功成在即,你多费些气力乃好事。” 猪八戒道:“怎个好事了?” 唐僧说道:“八戒,莫要扰你师兄。” 猪八戒打着哈哈,不再言说。 行者方才往前去,打探消息。 半晌后,行者再是归来,将打探的消息说出,只听行者说道:“师傅,我在前边见了一老先生,和他问了路,我等此处乃处于天竺国下郡,地名玉华县,此处有个王爷,十分贤明,我等可去得那玉华县中。” 唐僧闻听,喜道:“若如此之地,那当是去得。徒弟,若是城中有妖魔,你等降之,那国王定是以重礼相待,但若城中无妖魔,我等皆须自掏钱银为用。重礼相待虽好,但我却更愿自掏钱银为用,只愿城中无妖邪,百姓无受害,国泰安宁。” 行者拜道:“师傅今修行日渐有成。” 唐僧回拜道:“劳贤徒护持之功。” 行者微微笑道:“相互扶持罢。” 一众遂往玉华县中而去。 不消多时,一众走入玉华县中,与官员相告,自有人引一众拜见了玉华县王子,王子见取经人一众,十分敬重,以礼相待,在正殿设席宽待,礼仪周全。 王子见着唐僧丰姿,赞叹道:“早有闻东土乃善地,今能出长老这般僧人,果是了得。” 唐僧合掌道:“不敢当。” 王子转头望向行者三人,说道:“长老这三个徒弟,相貌丑陋,但即是东土而来,定当有过人之处。” 唐僧答道:“殿下,我这三个徒弟,相貌有些出奇,但心地却是个善的,我这一路走来,历千山万水,魔障无数,幸是有这三个徒弟,方才使我到来此处。” 王子问道:“长老,不知自那东土行到我此处,共有几多路程?” 唐僧答道:“十四遍寒暑,即十四年,但不知行多远,只消路上,万魔阻道,受多苦楚。” 王子说道:“十四年光阴,却是甚久,既长老能行至此处,料长老三徒,定是本事不俗。” 唐僧笑着称是。 王子再说:“不瞒长老,我有三个子嗣,有心拜师学艺,但苦无名师,若长老三位徒弟有那般本事,不知可否传授于我那三个子嗣。” 唐僧闻听,沉吟良久,不敢作答,只问行者三人,是否愿意授徒。 行者三人闻听,正是心中有喜,皆是应答下来。 (本章完) 第189章 兵器被盗,行者请真人 第189章 兵器被盗,行者请真人 却说玉华县王子请行者三人授徒,唐僧不敢做主,遂问行者三人。 行者三人闻听,心中有喜,应答下来。 这个行者思量至他本家中重阳师侄,大师兄已收徒,他或是也可收徒,传得本事,那时也好与重阳师侄作伴。 那个猪八戒正是烦闷,只当授徒耍子,好教他欢喜。 再有个沙僧心起念头,正要尝试授徒。 三人皆应答下来,愿授徒于玉华县王子的三个子嗣。 王子听言大喜,即唤得三个子嗣而来。 那三个子嗣入殿,但见大王子手持一根齐眉棍,二王子抡着一杆九齿耙,三王子使一根黑棒子。 三人入殿,问及老王,道:“闻父王与我等寻得良师,且将良师指来,与我等一见,若无有本事,断不能为良师。” 老王指定行者三人,说道:“这三位便是良师,乃东土大唐而来的神僧,曾保长老十四年行在西路上,妖魔鬼怪俱非其敌手。” 三人道:“且教这三人与我等赌斗一番,教我等知其本事。” 猪八戒站起身,从旁取出九齿钉耙,笑道:“你等要与我打?” 二王子上前道:“且教我看你的本事。” 猪八戒笑道:“那你可要看好了。” 说罢。 猪八戒一抖九齿钉耙,但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九齿钉耙熠熠生辉,八戒一丢解数,真个威气十足,钉耙轻轻一挥,地动山摇,险些教正殿塌去, 唬得三个王子与老王战战兢兢,手软筋麻,不敢言说。 沙僧见猪八戒卖弄,喜上心头,抡起降妖杖,拈一拈,自有神光而现,他舞弄降妖杖,亦教正殿地动山摇。 行者不曾上前,从耳中掣出金箍棒,道声‘长’,那金箍棒如意,作有数丈高,他往地上一杵,将正殿撑着,免教其坍塌。 那金箍棒立在那处,亦是个锐气氤氲,金光缥缈。 行者将身一纵,护在唐僧身前,说道:“师傅莫怕,有老孙在,断伤不得你。” 唐僧道:“贤徒,莫教八戒与沙僧乱了性子,你且制住他等。” 行者道:“师傅在此坐着,我去教他二人收手。” 他遂曳步上前,喊道:“呆子,沙师弟!莫再逞凶,且收了解数,莫要惊扰到师傅。” 那行者声如雷吼,教二人停下,收了解数,再不敢胡闹。 三个王子颤巍巍,倒身下拜,说道:“愿为弟子,还请老师舍下大慈悲,传度于我等。” 行者三人自是应答。 老王见状,喜不自胜,只道城中子嗣得传本事,他日定可护他玉华县中无恙,再无妖邪敢犯,喜上心头时,款待取经人一众。 如此这般,三个王子拜师于行者三人,日日操演武艺,多日之后,行者见三个王子武艺尚可,但气力不足,便使三个王子诚心祭拜天地,他传些神力与三个王子。 这行者是个法性深通的,使个旁门的路数,借北斗力之力,传与口诀,各授得万千膂力,只道日日念诵口诀,诚心行善,便有神力可使,但若泄气,火候尽去,便再无神力。 三个王子欢喜不已,演练武艺来,如虎添翼。 一日,三个王子苦于手中无兵器,欲借行者三人兵器,给予城中工匠,教其仿制一般无二之兵器。 行者三人自是应答,将各自兵器,如意金箍棒,九齿钉耙,降妖杖放在篷厂之间,教工匠同样造作,昼夜不收。 却是这三件兵器皆非凡间之宝,不藏于主身,光彩怎个藏得住,自有霞光万道冲天,瑞气千般罩地,教城中百姓俱来观摩,赞叹神仙。 有道是‘财不露白’,行者三人将兵器放于此处,怎能不使贼人惦记,那城中七十里外,有一山名为豹头山,有一洞名为虎口洞,有一妖精驾云路过,见了霞光瑞气,细细一看,见是这三件宝贝,欢喜不已:“这三件宝贝放在此处,不知是何人所用,今见之,乃是我的缘法,合该为我所用。” 那妖精卷其恶风,将三般兵器悉数卷走。 待翌日天晓,行者三人见了兵器不见,再三查问下,最后方才知得兵器教人窃走,窃者多半为豹头山那妖精,盖因城中四面,独此处有妖精作祟。 行者与猪八戒,沙悟净正是有些不知如何才好,他等兵器教贼怪窃去,如今赤手空拳,如何去降伏妖魔,将兵器夺回。 行者站在城头,说道:“呆子,沙师弟,我等却不该将神兵遗落,今手中无有兵器,威气有泄,却难前行。” 猪八戒急道:“哥啊,你可切莫说这般话儿,今事已生,说一千道一万皆是无用。” 沙悟净道:“果是我等之过。” 行者道:“呆子且莫急,待老孙想个法子,夺回兵器来。” 猪八戒道:“你快些思量。” 行者苦思一阵,不得个门道,正是思量,该去豹头山一窥,忽见得天边有祥云滚滚,金光万道,从东径往西去。行者睁圆火眼金睛细看,但见那来者是他大师兄广心,领着牛魔王护法,驾祥云往灵山而去。 行者笑道:“二位兄弟,今有个救路。” 猪八戒问道:“哥啊,你今兵器都失了,怎个救路?” 行者说道:“那前边有祥云,乃我大师兄广心真人是也。” 猪八戒闻听,身子打摆,不敢言语。 沙悟净喜道:“既是广心真人,那自是大师兄本家,当是相请。” 行者道:“正是如此,若请来我大师兄相助,那豹头山纵有妖邪,亦难不得,二位兄弟,你们在此少待,我去请大师兄来助。” 猪八戒二人自是应答。 行者道声‘去也’,将身一纵,驾云往那处而去,不消多时,便见姜缘驾祥云往前去。 行者拦下道路,喊道:“大师兄!兄长!万请留步!” 那驾云的二人教拦住,牛魔王本要抡起混铁棍,但见是行者,上前喜道:“贤弟,怎个是你。” 行者道:“今逢劫难,见大师兄与兄长途径此处,便上前来拦。” 姜缘驾云上前,笑道:“你这猴儿,许久不闻你的消息,我料你乃放不下脸面,故不曾来请,今倒也有些门道,知来拦我,你且近前来。” 行者闻言,上前在姜缘近前拜得大礼,说道:“拜见大师兄!” 姜缘见猴儿有些灵相,心中有喜,他遂道:“你的修行将是功成。” 行者道:“蒙大师兄教导,不曾功成前,绝不敢因此懈怠,故今未功成,万不敢言说‘将功成’。” 姜缘深以为然,说道:“悟空,你今果真有长进,我甚欣慰。你今逢难,且与我言说,是何等之难,我定助你一功,此处离灵山不远,莫教在此处被难住,那却是不该。” 行者遂备陈前事,言说玉华县事,与兵器被盗窃之事。 牛魔王听言,笑道:“贤弟,你怎个这般不小心,教兵器被人盗窃而去。” 行者道:“兄长莫要取笑我。” 牛魔王拍着行者肩膀,说道:“不曾取笑,实属不该。” 行者道:“兄长,我却知得,此事果真是不该,乃我见城中无有妖邪,一时疏忽。” 姜缘道:“你这猴儿,修行路上,莫要走神。你且说那兵器在何处,我去与你讨来。” 行者指定玉华县北方,说道:“大师兄,那一处有山,是为豹头山,山中有一洞,乃是虎口洞,多半是其盗走我宝贝。” 姜缘道:“既如此,你且随我一道,去讨兵器回来。” 行者喜笑颜开,再三拜谢真人,遂在前引路,共往豹头山而去。 一众俱是腾云驾雾的好手,少顷间便行至豹头山地界,见了山中有一洞府。 姜缘自有法眼,知得洞府之中,有妖邪之气,他即道:“牛儿,且去叫阵,使那府中妖精出来,我自当降之。” 牛魔王领命,抡着混铁棍,按落云头,说道:“那洞中大小妖精,速速现身来。” 那把守府门的妖精见牛魔王气势汹汹,绝不敢来挡,唬得一慌,忙入内禀报。 少顷间,有一黄狮精持定一四明铲走出,骂道:“你是那来的妖精,怎个在我虎口洞前喧哗。” 牛魔王指定黄狮精,说道:“你这厮,连我尚不识得?” 黄狮精细细一看,说道:“我却不认得你,你是甚有名的妖精不成。” 牛魔王道:“我乃翠云山牛魔王是也,你果真不曾识得?” 黄狮精不解其意,说道:“翠云山是个甚地?不曾听得,你今唤我出来,便是与我说这般?” 牛魔王道:“你近日可盗窃三件宝贝?” 黄狮精道:“三件宝贝?自有,那是我缘法所得,乃一件金箍棒,一件钉耙,一件宝杖,你怎说我盗窃?” 牛魔王道:“你可知那三件宝贝何来的?那金箍棒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宝贝,那钉耙乃是一猪精的宝贝,那宝杖乃是天上卷帘神将的宝贝,他等放在那城中,教工匠打造同般兵器,却不曾被你偷去。” 黄狮精说道:“那兵器已被我所得,便是我的,你说再多亦无用。” 那半空中的行者闻听,有些发怒,将身一纵,落下地来。 (本章完) 第190章 牛魔王败黄狮,九灵元圣知真人 第190章 牛魔王败黄狮,九灵元圣知真人 却说那行者听闻那黄狮精言说那等无耻之言,十分发怒,他按落云头,指定黄狮精,叫道:“你这贼怪,却为无礼,那些宝贝本乃我等之物,你将之盗窃,本该为贼,怎敢在此言说无耻之言。” 黄狮精抡着四明铲,说道:“宝物乃天地之有,便说是你等的,那你等不曾好生保管,今失宝物,为我所得,乃天数也,怨不得旁人。” 行者指定黄狮精,说道:“有道是‘不问自取视为偷’,你这厮尚在此狡辩,果真是个无耻之徒。” 黄狮精道:“那宝贝今为我所得,我已召开宴会,广邀四方来赏,你莫要言说,若在此处久留,待我那四方好友而来,那时你等想逃亦逃不得。” 牛魔王叫道:“贤弟,与他多谈无益,且看我拿他,这等贼怪,尚不需老爷动手,贤弟你去老爷身前侯着,与老爷言说,有我拿他足矣。” 行者道:“兄长当心。” 行者将身一纵,驾云至真人身前,与真人言说,真人自是应允,使牛魔王降妖。 那虎口洞前,好一场恶杀,牛魔王抡起混铁棍,便朝着黄狮精打去,黄狮精持四明杖,将牛魔王架住,二人在地上打斗。 铁棍重,宝铲轮,二人相斗拼神通,只因宝贝盗窃事,这个牛王神通强,久随真人自见长,那个黄狮武艺高,元生府中称祖翁,这般争斗有多时,棍铲相交振天关。 斗有三四十合,黄狮精手软筋麻,败下阵来,不敢久留,转身便逃。 牛魔王骂道:“贼怪休走,吃吾一棍。” 这牛王作势欲追,唬得那黄狮精驾云远去,回首说道:“你莫要张狂,我老爷乃是九灵元圣是也,你待寻我老爷来,且看我老爷降你。” 牛魔王说道:“你有老爷,我便没有?你且去,我方见你老爷如何,我便在此处等你。” 说罢。 牛魔王不再追击,放任黄狮精离去。 那黄狮精迅速远离。 姜缘与行者按落云头,落在虎口洞前。 牛魔王回身来拜,说道:“老爷,那贼怪本事不怎地。” 姜缘笑道:“你这牛儿,能降伏怎个教他走了,也罢,那妖精身中全无邪气,乃是个修正的,犯了木母,起贪念窃宝,饶他一命无妨。” 他遂与行者道:“悟空,且去府内寻你那金箍棒,莫要伤了府中小妖,此处妖精,不曾有邪气,乃是些修正的小妖。” 行者深深的唱了个喏,欢欢喜喜入府内寻宝贝。 牛魔王上前道:“老爷,那贼怪离去前,言说其主乃是九灵元圣,他该是去搬救兵,老爷我等在此处等待还是离去?” 姜缘道:“既是来助,当料理得到,不教贻害于后,且在此处少待那九灵元圣,唤那土地,问那九灵元圣来头。” 牛魔王道:“不需老爷使神通,我走上一遭,去查问一番,找个地里鬼,将消息与老爷相说。” 姜缘道:“既如此,你且去。” 牛魔王领命而去。 姜缘在洞府前等待,不多时,但见不少小妖从府中惊慌逃出,料是行者作祟吓唬。 再过片刻,行者持着三件宝贝走出,上前道:“大师兄,宝贝到手哩。我那兄长何去了?” 姜缘将九灵元圣的事情与行者述说。 行者闻听,即道:“大师兄在此处少待我,我将兵器还于那二个兄弟,再来助大师兄。” 姜缘道:“且去,且去。” 行者拜礼后,将金箍棒收回,一手持一个兵器,心中暗想:“这呆子的九齿钉耙与沙师弟的降妖杖有些轻了,皆是一藏之数的重量,是有五千零四十八斤。” 他提着兵器,驾云往城中而回。 …… 话表那黄狮精败阵而去,一路往东南方而去,行至一山,此山名‘竹节山’,山中有一洞天,名为‘九曲盘桓洞’。 洞中居一妖,其名九灵元圣,其有神通在身,本事高超。 黄狮精连同其余五狮,俱敬仰九灵元圣的本事,拜其为祖翁。 黄狮精行至九曲盘恒洞,见了九灵元圣,倒身下拜,腮边落泪,喊道:“祖爷爷,孙儿下拜,但请祖爷爷为我做主。” 九灵元圣问道:“贤孙,你前些日子方才送来请帖,与我言说得了三件宝贝,今时怎个这般姿态。” 黄狮精答道:“祖爷爷且听我言说,我本夜行至玉华州城前,见了那三件宝贝,我见宝贝神光万道,便使法将之取走,凡夫怎能使这等宝贝,我见之即是我缘法。那三件宝贝,一件是‘金箍棒’,一件是‘九齿渗金钉钯’,还有一件是‘宝杖’,我便以这三件宝贝儿作个宴席,广邀四方,请府中小妖以银钱买些牛羊款待,岂料有个人过来,言说我盗窃其宝贝,还将我打败,使我逃命来,望请祖爷爷为我做主,拔刀相助,那打败我者,闻听我有老爷做主,更是口出狂言,不惧老爷。” 九灵元圣闻听,说道:“既言说你盗窃,可曾言说你盗窃谁的宝贝?”黄狮精答道:“那败我者有言,那金箍棒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那九齿渗金钉钯是一个猪精的,还有个宝杖,是卷帘神将的。” 九灵元圣闻听,沉吟少许,笑道:“我知他等,你却不该招惹。那猪精料是天河水神,这等乃是取经的,这取经人的好惹,但那孙悟空可不好惹,他长个毛脸雷公嘴,五百年前他曾大闹天宫,三界俱知,乃是个神通广大之辈。” 黄狮精道:“败我者,非孙悟空也。” 九灵元圣问道:“败你者为何人?” 黄狮精说道:“祖爷爷,败我者乃是个牛王,其号称翠云山牛魔王。” 九灵元圣听闻,起身惊道:“你怎个惹了那厮?” 黄狮精不解其意,问道:“祖爷爷神通广大,何惧那牛魔王。” 九灵元圣摇头道:“你却不知,那牛魔王并不曾可怕,我胜之多矣,但那牛魔王乃是一真人护法神,那真人乃是个大神通者,他若降临,莫说是我,便是我府中诸孙同来,亦教其降之。” 黄狮精教唬得一跌,说道:“祖爷爷,不曾想招惹这等人物,却是不该。” 九灵元圣道:“你可知那牛魔王在何处?” 黄狮精慌答道:“闻他言说,在我那豹头山处等我。” 九灵元圣沉吟许久,道:“罢,罢,罢。且点齐兵马,随你一道去往豹头山,谈说个清楚,教你解了此恩怨。” 黄狮精拜道:“孙儿拜谢祖爷爷。” 九灵元圣不再答话,点齐猱狮,雪狮,狻猊,白泽,伏狸,抟象诸孙,连同三百八十兵马,纵着狂风,往豹头山而去。 …… 却说玉华州城里,行者带着兵器而归,一众在王宫殿中相见,猪八戒与沙悟净重得神兵,喜不自胜。 猪八戒握着九齿钉耙,舞弄一二,笑道:“哥啊,真有你的,这般快就将兵器取回,一雪前耻。” 沙悟净持定降妖杖,不解道:“二师兄,一雪前耻怎说?” 猪八戒嚷嚷道:“猴哥乃盖三界有名的贼偷,教那厮偷了宝贝,这便是耻,正是个逐年家打雁,今被小雁儿鹐了眼睛,如今将宝贝偷回,可不就是一雪前耻。” 行者摇头道:“我非是偷来的,乃是大师兄相助,你这呆子,早前才与你分说,怎个说我去偷?” 唐僧闻听,上前问道:“贤徒,你所说乃是那位广心真人相助,此言可真?” 行者道:“不曾有假。师傅,我见我那大师兄途径,拦下相请,方是请得,我大师兄与我那兄长牛王同去豹头山,败了那山中贼怪,方才取回兵器。” 唐僧合掌问道:“真人可有随你至此处,或是离去?” 行者摇头道:“不曾,不曾。那豹头山贼怪尚有个来头,说是个叫‘九灵元圣’的,大师兄唯恐走了,贻害于后,故在那豹头山中等着,须料理九灵元圣,再是离去。” 唐僧道:“真人果有慈悲心。徒弟,此事本因我等而起,真人相助我等,夺回兵器,已实属难得,今善后之事,不可教真人全为,徒弟当去助上一功。” 行者道:“师傅,正是此理,我当是去相助。” 唐僧道:“且教八戒与你一道前往,有道是‘双拳不敌四手’,有八戒与你一道,稳妥许多。” 猪八戒听言,惊道:“师父,怎个教我去?师父,我万万去不得。” 唐僧问道:“你为何去不得?” 猪八戒哑口无言,不知当如何答话。 行者心知缘由,笑道:“师傅莫要难他,且让他在此处便是。” 唐僧道:“却该以防万一,不若使悟净与你一道。” 行者摇头道:“师傅,若教这呆子与你在此处,我却有些不放心,须教沙师弟一同在此,我方可安心,我独身前往便是,无须跟随。” 唐僧道:“既如此,那便有劳贤徒前往,须是快些赶往,莫教真人久等。” 行者笑道:“师傅,我方前往,你且在此处待我归来,我等再是上路。” 说罢。 行者纵身往豹头山方向驾云而去。 (本章完) 第191章 九灵元圣来路 第191章 九灵元圣来路 话表那豹头山中,不觉夜半深沉,姜缘与行者相逢,在山中静待,忽见有狂风而来。 真人细细一看,才知是那牛魔王。 牛魔王手里拎着个小老儿,散风落地,拜伏道:“劳老爷久等,我查问许久,方才知了那九灵元圣是何等来路。” 真人道:“你去时天色本将晚,不曾多时。你今查出,且说与我听。” 牛魔王将那小老儿放下,说道:“老爷,我领命去查问,自当先查本山土地,然豹头山土地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不知事由,我只得往他山去寻找,一一询问土地,终是教我知得,那九灵元圣住在何处。” 行者上前道:“兄长,莫要打岔,且速速说来。” 牛魔王道:“但恐我说得不怎个清晰,故我将那九灵元圣所在山中的土地请了来,让其与老爷,贤弟说个明白。” 那小老儿战战兢兢的叩头,说道:“真人,大圣,那九灵元圣便住在竹节山九曲盘恒洞之中。” 姜缘将土地扶起,笑道:“土神莫要惊惧,我又非甚恶人,你既知那九灵元圣住处,不知可能与我述说一番,他有何来路与本事?” 土地称谢,再是说道:“真人,那九灵元圣本非阎浮上架之妖,乃是个外来的,乃三年前,下降至竹节山中。而此竹节山原本乃是个六狮之窝,乃见了九灵元圣本事,方才尽拜九灵元圣为祖翁,受其庇护。说其这九灵元圣,本事却是极大,其长有九首,此九首具有神通在其中,等闲之辈绝非其对手。” 行者说道:“你这老儿,可莫要故弄玄虚,其神通再广大,又能广大到何等去?可能胜老孙?” 土地拜道:“大圣,那九灵元圣果真神通强横,但请大圣当心。” 姜缘拦下还要再说的行者,问道:“此九灵元圣若果有你所说那般神通,三界之中当有威名,我不曾闻,却不知那九灵元圣未降临竹节山前,乃在何处?” 土地答道:“真人,那九灵元圣曾居于东极妙岩宫。” 行者惊道:“那东极妙岩宫,不是太乙救苦天尊的住处?” 土地拜道:“正是,正是。大圣,那九灵元圣正是太乙救苦天尊之兽。” 姜缘点头,说道:“如此,这般我已记下,你可去也。” 土地闻听,行得大礼,说道:“真人,大圣,牛王,告辞。” 说罢。 土地钻入地里,少顷间消失不见。 牛魔王嚷嚷道:“老爷,这地里鬼难寻。” 姜缘摇头道:“待我闲时传你个‘驱神’的法子,便无须你亲身前往。” 牛魔王欢欢喜喜,应答下来。 行者上前说道:“大师兄,那九灵元圣乃是太乙救苦天尊之兽,可须我去走上一遭,请那太乙救苦天尊来降他?” 姜缘摇头道:“晚些再说不迟,那九灵元圣已至。” 他朝山外张望,但见山外忽有滚滚妖风而起,细细一看,是有三百余妖怪而来,那为首的正是九灵元圣。 姜缘见九灵元圣,暗自赞叹,这九灵元圣亦是个有法力的,不知九灵元圣修的乃是甚门道,但他知得,九灵元圣的实力不弱。 “老爷当心。” “大师兄!” 牛魔王与行者见了妖风,抡起混铁棍与金箍棒,护卫在前。 那妖风落在豹头山虎口洞前,九灵元圣与猱狮,雪狮,狻猊,白泽,伏狸,抟象,黄狮诸孙,连同一众兵马落地。 黄狮见了牛魔王,战战兢兢的,怎敢再如从前那般,与其抵敌。 九灵元圣上前道:“那前边的,可是翠云山牛魔王,果山齐天大圣?” 行者上前道:“我兄长正是牛魔王,我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你是何人?可是那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说道:“此间事我已尽知,却是我这孙儿有过,不问自取,将你宝贝取走,但他并不知那是有主之宝,此乃我这孙儿的过错。但你亦将宝贝随意放置,昼夜不收,教他人动心,亦有过错。若这般论下来,你过错更大一些。” 行者道:“你怎敢胡言,纵我有错,怎个我过错更大些?我今授徒于玉华州城三位王子,为其打造同般武器,教其行善,护佑一地,此乃功德之事,你儿孙又如何,不问自取,盗窃有主之宝,以此广邀四方,来卖弄自己宝贝,我见你亦是个修正的,卖弄宝贝,这等做法,你觉对否?” 九灵元圣笑道:“好你个齐天大圣,果是个伶牙俐齿的,黑白颠倒。”牛魔王道:“我贤弟所说,如何颠倒了?是非黑白,便在此处,你言说双方有错便罢,怎个言说我贤弟错多,岂非乃偏袒之言。” 九灵元圣见牛魔王走出,睁圆眼睛,细细一看,认出乃是牛王,他即上前,说道:“你可是那广心真人门下护法神牛王?” 牛魔王杵着混铁棍,说道:“正是牛爷。” 九灵元圣道:“既是牛王当面,我当敬你三分,此间之事,双方有过错,使双方泯去恩怨,如此再无仇怨,岂非妙极。” 行者笑道:“你这厮倒是会打算盘,我等在此处等你许久,你便说来化解恩怨,既是来化解恩怨仇怨,怎个带兵马,诸孙来,可是思量若说不得,便要动手与我等比斗?” 九灵元圣闻听,不曾再答,目光盯着行者。 行者与牛魔王抡棍棒上前,防备这些妖兵。 正当僵持之际。 姜缘道:“九灵元圣,你主太乙救苦天尊,可知你外出?” 九灵元圣闻听,身子打摆,朝真人张望来,但见真人身中自有仙家气象,他慌了道:“你是那个?” 牛魔王喝道:“既见真人,还不下拜?” 九灵元圣闻听,即知眼前这位乃是广心真人,他唬得一跌,怎料这位真人亲至,他本以为乃是牛魔王来助阵罢,怎知真人在此。 九灵元圣转身便要驾云而逃。 姜缘笑道:“九灵元圣,怎不答我,便要离去?” 说罢。 他手掌自衣袖伸出,指定九灵元圣,使个定身法,但见那九灵元圣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不得动身言语。 真人神通,须运气三百六十个大周天,定身法方能解得。 那六狮见了祖翁被定住,慌张无措,指挥兵马要将九灵元圣带走。 牛魔王与行者怎教其得逞,抡着棍棒就打。 六狮各展神通,与牛魔王与行者抵敌。 行者拔出毫毛,道声‘变’,但见万千个猴子猴孙而现,各抡金箍棒,围攻六狮,那等小妖见了这般神通,唬得四散而逃,怎敢上前来战。 六狮教万千各猴子猴孙围攻,再有行者与牛魔王出手,少顷即战败,教降伏在地,莫敢动弹。 行者收了金箍棒,说道:“大师兄,这些妖精似皆修正之辈,不曾作恶,故我不曾打杀。” 姜缘朝那六狮张望,说道:“却非作恶之辈,你且好生彻查,若真不曾作恶,当饶其性命,但当有所责罚。” 说罢,真人行至九灵元圣身前,正要说些甚。 忽有祥云而来,径落豹头山。 “真人,手下留情。” 姜缘抬头细看,但见有二人驾云而来,正是那太乙救苦天尊与一随从。 姜缘拜礼道:“见过太乙救苦天尊。” 太乙救苦天尊回礼一拜,说道:“真人不必多礼,望请真人莫伤了这厮性命,这厮却是我一兽也,是个修正有道的。” 姜缘道:“我已知乃是天尊之兽,不欲伤其性命,本欲送还东极妙岩宫,不料天尊亲至。” 行者上前说道:“天尊怎个教此兽走脱?” 太乙救苦天尊指定身旁随从,说道:“却是我过,此兽本在狮房中,乃是这狮奴,偷了我一酒,那酒是太上老君相送的‘轮回琼液’,喝完醉三日不醒,这厮喝了,睡得正酣,被这九灵元圣走脱去,当走脱有三年矣,我方知得,便来寻他了。” (本章完) 第192章 真人再入灵山 第192章 真人再入灵山 却说太乙救苦天尊亲至,与真人等讲述九灵元圣走脱之事。 行者闻听,乃是太上老君的‘轮回琼液’,教那狮奴昏睡三日,方才有这九灵元圣走脱之事,他说道:“老君怎个这般不小心?前有那菩萨借人之事,后又有走牛的事儿,今又有酒教狮奴昏睡,以至走脱狮兽。” 太乙救苦天尊道:“却是我过,不曾看守,教狮奴这般作为,待是回去,自会处罚,望请真人与大圣与我做个恩情,教我将狮兽带回去,处罚于他。” 行者不再多言,行至真人身后,以真人为主。 姜缘曳步上前,说道:“此狮兽不曾作恶,修得正路,天尊且带回便是,本该将之送还妙岩宫的,既今天尊亲来,且将此狮兽带走便是。” 太乙救苦天尊笑道:“我这兽儿若敢作恶,便是真人肯饶他,我亦不肯饶。” 他遂行至九灵元圣前,但见九灵元圣身中‘定身法’,他拂袖一招,定身法自解。 天尊说道:“元圣儿,我来了。” 那九灵元圣见是太乙救苦天尊当面,唬得一惊,道:“主人公在上,受我一拜,我却知错。” 天尊喝道:“还不快拜谢真人饶你性命之恩情,你今在此冲撞真人,却有大罪。” 九灵元圣即朝真人下拜,说道:“拜谢真人,拜谢真人。” 姜缘笑而不语。 行者道:“天尊,且将这厮原形现于我瞧瞧。” 天尊道:“元圣儿,还不现出原形来!” 九灵元圣匍匐在地,身形一抖,现出本相,乃是一九头狮子。 狮奴见之,上前去用拳打够百十,骂道:“你这畜生,怎个偷走下界,累我受罪!” 九头狮子绝不敢动,任由狮奴捶打,待是出气多时,狮奴才止住了,取锦韂放在狮奴背上,请天尊落座。 天尊翻身上背,说道:“真人,大圣,我这便离去了。” 行者道:“天尊慢走。” 姜缘亦拜别天尊。 天尊离去前,朝姜缘张望,说道:“久仰真人,来日真人若有闲时,可到我处坐会儿,那时我定扫榻相迎。” 姜缘道:“若有闲时,定去妙岩宫一趟,与天尊相会。” 天尊闻言,方才欢喜离去。 姜缘与行者目送天尊远去,行者正要再说些甚,以来拜谢。 姜缘摆手道:“不必言谢,待你功成之际,再来寻我言谢不迟,且速速回归,再行西路,早日功成,行入灵山。” 行者感激涕零,说道:“大师兄,待我功成,定寻大师兄言谢,那时再日日于大师兄身前,聆听教诲。” 姜缘使行者离去,他遂行到牛魔王身边,但见牛魔王捉住六狮以及那九灵元圣其余妖孙。 姜缘不曾为难这些九灵元圣的妖孙,他只道让其行善等,以此为罚,不曾有打杀之意。 那等妖精闻听,战战兢兢,跪伏在地,说道:“本不曾作恶,我等便是取牛羊为食,亦用银钱购置,本便行善。拜谢真人饶命!” 姜缘叹道:“此事本不该生,你等且须记得,世间怎有那般多的宝贝乃无主之宝,供你等取得?纵真有宝贝无主,你等又无本事守之,若是强取,岂非惹来杀身之祸,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妖精皆拜,说道:“真人,我等知悉。” 姜缘不知这些妖精听进几分,但他已经说尽,听或不听,全在其身。 他遂使牛魔王放任妖精等离去。 那几个妖精见牛魔王放他们离去,慌张逃窜而去。 牛魔王有些不忿,道:“真人,你与他等言说真理,他等却不曾听进,果真是无有缘法的。” 姜缘道:“牛儿,莫理有无听进,说之便可。且走,我等往灵山去。” 说罢。 姜缘驾起祥云,便要离去。 牛魔王护卫在旁,与真人一道,二人同往灵山而去。 …… 行者返了玉华州城,在正殿之中见了唐僧,猪八戒等。 唐僧上前用手搀着行者,说道:“贤徒归来,可是功成矣?” 行者笑道:“自是功成,自是功成。今那九灵元圣已被降伏,我等当可上路。” 唐僧闻听,方才安心,说道:“既如此,我等收整一方,便再行西路,以盼早日到达灵山,取得真经。”行者应答,正是要与猪八戒,沙悟净共同收整。 三人尚未收整,那三个王子走来,拜道:“师父,我等武艺尚不曾习全,兵器亦未曾打造功成,但请师父在留些日子,将我等武艺教全再离。” 行者道:“你等不知,我师傅一心西行,今在玉华州城,有些时日,却是须去。” 三位王子闻听,遂拜在唐僧前,说道:“师祖,有道是‘全始全终’,师祖取经亦是此理,我等学艺亦是如此,望请师祖成全,再留些日子,好教我等学全本事,那时我有本事在身,亦可造福百姓,护佑安宁,百姓等定唱诵祖师慈悲。” 唐僧道:“罢了,徒弟们且在此处授徒,待是授全,教三位王子习全本事了,那时我等再上路西行去。” 三位王子闻讯大喜。 行者等闻听,亦只得答应。 时有匠人来报,三位王子的武器已打造功成。 一众即教匠人取来,此三般兵器,乃仿造行者三人的,是一条金箍棒,重有千斤,再有一杆九齿耙与一杆降妖杖,各重有八百斤。 若是等闲,三位王子断是使不得这般重的兵器,幸是行者传其神力,使其用得这般武器。 行者三人见此,便开始传授武艺,各传授七十二般解数,教王子三人谨记多练。王子三人怎见过这般武艺,一一记全,但使之甚难,非是全心练得数年,不可用之。 老王见行者三人这般本事,又传授他三个王子,喜不自胜,献上金银珠宝无数。 唐僧与行者三人不敢相受,在城中逗留些时日,便起身离去,再是西行去,决心取得真经,绝不敢有二意。 …… 话表姜缘驾云,同牛魔王抵进灵山胜境,于大雷音寺前按落云头,早有八大金刚知了有人将近,上前来挡。 八大金刚问道:“那来的是谁?”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喝道:“广心真人在此!” 八大金刚闻听是广心真人,皆是见礼,说道:“我等拜见真人!真人可欲与尊者一见?” 姜缘回礼道:“自当与尊者一见,望请金刚替我传达。” 八大金刚闻声,正要入内禀报,忽见迦叶尊者与阿傩尊者走来。 二尊者道:“世尊有旨,请真人入内。” 八大金刚见二尊者至,即放开山门,教真人入内。 姜缘与牛魔王往里走去。 二尊者引着姜缘行近大雄宝殿。 姜缘教牛魔王在宝殿外等候,他同二尊者行入宝殿之中。 如来正在宝殿里,端坐莲台之上。 二尊者拜道:“真人已带至。” 如来颔首笑道:“真人前些时日才因狮驼山一事而来,今不曾有光阴年数,真人便再入灵山,不知真人为何事而来?” 姜缘上前拜礼,说道:“尊者,今为我师弟之事而来,我本在南瞻部洲行走,心中忽有所感,知我师弟真见入了灵山,不知我师弟如何?” 如来闻听,赞叹道:“不曾想真人的本事,已至今时这般,有如此法力,果真了得。” 他遂答道:“真人可安心,真人师弟真见并不曾有事,早前我喜其所修,有心请其入灵山,以坐莲台。故遣文殊菩萨持旨,相请真见。蒙真见禅师不弃,入灵山之中,心有慈悲,愿坐莲台,以渡世人。” 姜缘闻听,即知如来之言,他师弟真见入灵山坐莲台,已为佛矣,他知得心中有喜,真见常在府中以待,言说陪同于他,但他怎愿见师弟真见一直在府中,若是能为佛陀,能入天庭为官,那自是极好的。 他问道:“不曾想师弟入灵山矣,却是我之过,不曾辞别师弟。” 如来笑道:“我知真人前来,早已遣僧去请其前来,不消片刻,真人即可与你师弟相见。” 姜缘礼赞如来,遂问道:“尊者,尚不知我师弟为何等之位?” 如来答道:“为‘禅定智慧佛’是也,我本欲寻一处名山为其修行之所,但智慧佛有心归方寸山修行,但不知方寸山愿否为智慧佛作修行之所,一时便拖了下来。今真人在前,是否愿教智慧佛在方寸山修行,却可说得。” 姜缘道:“真见本为方寸山弟子,归于方寸山修行,自无不可。” 如来道:“既如此,我方安心,使智慧佛去往灵台方寸山修行。” 姜缘道:“说来,尊者,不日后我门中再有一师弟,当入灵山为佛矣。” 如来颔首道:“孙悟空一众今已入天竺国,再有些许时间,便可行至灵山,真人可意在灵山,同我一道,候那取经人一众而来?若是真人愿在灵山等候,我这便教人取莲台,与真人盘坐等候。” 姜缘摇头道:“不必,待其功成后,自有相见之时,此来不过为见真见罢。” (本章完) 第193章 明心见性方为禅,冀州西部 第193章 明心见性方为禅,冀州西部 大雄宝殿中,真人与如来谈说许久,真人今法日渐有成,与如来佛祖谈法之时,已与昔日大有不同,真人之法,可使如来佛祖有所受益,如来佛祖之言,亦使真人明悟许多。 这般许久,有打供神僧入殿道:“牟尼尊者,智慧佛已至殿外。” 如来即道:“真人,须我将智慧佛唤来,亦或真人去外边见智慧佛?” 姜缘道:“不敢占据大雄宝殿,我方去往外边与师弟相见。” 说罢。 真人辞别如来,往大雄宝殿外走去,一径出了宝殿,便见真见正在外边,与以往相较,今时真见身中法力更玄,正是在灵山之中,修行有所感悟,身中有无量光隐现。 真见本是不知如来佛祖唤他何事,他正是不解,怎料在宝殿中见了姜缘走出。 真见急上前拜礼,喜道:“大师兄!怎个是你?” 姜缘扶起真见,答道:“我在南瞻部洲冀州行走,心有所感,你入灵山之中,正不知如何,故来灵山一遭,不曾想师弟你为佛矣。” 真见道:“师弟拜谢大师兄挂念。师弟自感在府中修行,身中之法,增长甚慢,见世尊金旨来请,故入灵山为佛,只愿有所修行,他日能相助大师兄。” 姜缘道:“师弟何出此言,既是身中之法增长甚慢,入灵山可得修行,此乃善事,莫说助我,只消你有所修行,便是足矣。” 真见道:“大师兄既来寻我,望请大师兄与我寻个地儿,有个清净,那时再与大师兄谈说。” 姜缘摇头道:“我等归方寸山便是,我已与尊者言说,你修行之所,在方寸山即是。” 真见喜道:“蒙大师兄不弃,当归方寸山。” 二人谈说间,姜缘便要带真见回方寸山,但临行前,二人俱入大雄宝殿,与如来佛祖辞行。 如来佛祖知了二人之意,即说道:“真人,智慧佛,你二人自可离去,但取经人一众受封之时,智慧佛莫忘归灵山来,共同见证。” 真见合掌道:“取经人中亦有我师弟,自当归来。” 如来佛祖道:“既如此,智慧佛请去,日后智慧佛便在方寸山中修行便是。” 真见拜谢如来佛祖,方才往外而走,姜缘亦拜礼,同真见离去。 二人在大雄宝殿外,与牛魔王汇合,一众往灵台方寸山返回。 待是返回方寸山,姜缘拜见了祖师,又与真见畅谈一番,又言说悟空之事,他方是往南瞻部洲冀州而去。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祖师静室里,真见送别了真人,复行至此处,拜会祖师。 真见入室内,跪伏行得大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祖师轻拂衣袖,清风徐来,将真见扶起,笑道:“真见,今已为佛,怎还向我行此大礼。” 真见摇头道:“师父深恩,绝不敢忘,纵是成佛,亦是师父之弟子,再说,弟子成佛,师父岂不是佛师。” 祖师道:“莫要胡说,怎敢言‘佛师’一说。” 真见答道:“师父法力深厚,今我为佛,来日悟空师弟亦为佛,师父称句佛师,自无不可。” 祖师摇头道:“莫言这等。真见,你今为佛,但你切莫生了骄躁,你今为佛,但你之心,尚不曾为佛,你可明得?” 真见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不敢有忘,此佛号不过为一名头罢了,佛者当在心也,正如大师兄所立之禅,明心见性方为禅,此道不立文字,以此修心为佛,弟子以心照身,绝不教心中生有骄躁那等。” 祖师道:“如此便好,你且去安心修行。” 真见遂拜礼,说道:“师父,弟子不敢多扰,待来日师兄师弟等归来,那时再一同来拜见师父。” 祖师道:“悟空可近了灵山?” 真见答道:“闻大师兄有言,悟空师弟已行至天竺国地界,灵山近在眼前,待少许时候,悟空师弟便能入得灵山。” 祖师问道:“悟空修行可有增长?” 真见道:“师父,我不曾与悟空师弟所见,故不知悟空师弟修行如何,但闻听大师兄言说,今时悟空师弟亦有灵相,修行日渐有成。” 祖师点头笑道:“有长进则足矣。” 祖师不再多言,使真见离去,在府中修行。 真见拜礼而退,辞别祖师,重归静室,修行之余,不忘照看重阳,为其解决修行上的问题。 …… 话表冀州青松河。 姜缘与牛魔王重归此处,入了水府之中,与左良汇合,时闻左良来问,真人不曾有隐瞒之意,将他有一师弟成灵山之佛事情说出。 左良闻听,感叹不已,说道:“先生师门,果是神仙门府,先生已是神仙,先生师弟亦是佛陀,果真了得,怪不得能出先生这般仙人。”姜缘道:“纵是神仙门下,亦要肯学才是,不然若你不肯学,或不曾用心,心性不定,那般去学,神仙门下,亦学不得个自在门道来。” 左良惊问道:“先生,这世间果真有那等拜入神仙门下,而不曾用心所学的?” 姜缘道:“既你所问,那定然是有的。” 左良道:“果真是暴殄天物,世人多有羡长生,便教那富足人家奉上千金,能得一入神仙门下缘法,那些富足人家亦会争先恐后的奉上,怎料还有人有缘入神仙门下,却不肯用心去学。” 姜缘笑而不语,让旁边龙王为他准备一间静室,他入内静修一段时间,再是于冀州内行走。 水府正殿之中,左良见真人离去,正有些不解。 牛魔王吃着时果,说道:“左老儿,这等却非如你所想简单。” 左良起身拜道:“但请牛爷赐教。” 牛魔王道:“说多无益,你且记你心便是,你今亦跟随有道仙真修行,莫要成了个不肯用心去学的。” 说罢,牛魔王只管用着席间茶饭时果,不再攀谈。 左良坐在席间,若有所思。 光阴迅速,不觉七八日去。 此日间,姜缘离了水府,谢了龙王款待,与左良,牛魔王一众再是行走于冀州之中。 龙王再三拜谢真人,相送真人十里。 一众行至一山中,真人使白鹿停下,说道:“龙王不必再送,且到此处便可。” 龙王这才止步,说道:“真人深恩,我永不敢忘,但真人有令,且使真言教我知,我定率青松河水兵助阵。” 姜缘笑道:“无须言说这等,但你能保一地安宁,便已是谢我,且回去便是。” 真人教牛魔王牵鹿,往前而去,龙王见之拜别,一众正要分离,忽见真人腰间冀鼎轻震,隐有拉扯之感,亦带真人往冀州西边而去。 龙王见了冀鼎,认出其来路,拜道:“不曾想真人身中有冀州这等神物,早有闻听九鼎之事,乃昔年禹王所铸,后早已遗失,今竟在真人处所见。” 姜缘道:“有些缘法罢。龙王,你可知冀西处,有何奇事?” 龙王闻听,沉吟少许,说道:“冀州西部不曾听闻有甚奇事,作祟的妖邪有一个,但算不得奇事。” 姜缘问道:“作祟妖邪怎说?” 龙王答道:“真人,冀州之西有一水,其名为‘汾’,此中住一怪,本事高强,神通广大,其本相乃是一蛟也,常以吃人,作祟为乐,因作恶多端,知化不得龙,故一直以蛟身逞凶,冀西之处,多受其害。” 姜缘道:“如此妖邪,无人可降不成?” 龙王摇头道:“真人有所不知,早有神仙曾以降之,但那恶蛟极通水性,但有不敌便钻入水中,那汾水广大,连通黄河,又接入海口,只消往里一钻,却是难以捉得。” 姜缘尚在思量。 牛魔王上前问道:“龙王,你与那四海敖氏兄弟,亦拿不得一蛟不成?若论水性,你等要胜之才是。” 龙王摆手道:“拿不得,拿不得。那蛟是个凶狠的。” 姜缘道:“既如此,牛儿,我等便去往汾水走上一遭。” 龙王闻听,知真人有意去降妖,他朝真人深深一拜。 姜缘不曾多言,教龙王离去。 龙王遂辞别于真人,返青松河。 牛魔王牵着白鹿,往冀西而去,说道:“老爷,我等去汾水降那恶蛟?” 姜缘摇头道:“尚是不知,且先去一瞧。” 牛魔王嚷嚷道:“老爷说得是。说来,那作怪的是个恶蛟,昔年老牛我与悟空贤弟,胡闹时结拜的七兄弟,亦有个恶蛟,那厮亦是个神通广大的,后悟空贤弟大闹天宫,便四散而去,今时不知在何处,料是在北惧芦洲。” 姜缘问道:“你怎个还认这些亲事不成。” 牛魔王摇头道:“不认,不认。那时本便是耍子结拜,怎可当真。那时悟空贤弟遭难,无一相助,我便知这些兄弟要不得。” 左良搭话道:“兄弟阋墙之事,数不胜数,常见称兄道弟者,为些许碎银,便可提刀相向。那等兄弟情义,太过虚假,能教性命相托的,更是少之又少。” 牛魔王笑道:“我与悟空贤弟却是可得真情义。” 一众谈话之间,欢欢喜喜,往冀州西部而去。 (本章完) 第194章 取经人终至灵山 第194章 取经人终至灵山 真人一众往冀西之处而去,意寻汾水,此间事暂是不提。 话表取经人一众,终是近了灵山,一路行进,入了西方佛地,但见此处果真与他处不同,路边多有琪瑶草,古柏苍松,常见山下人修行,林间客诵经。 唐僧骑着白马,见了周遭,道:“徒弟们,此处果真是佛家之地,我等可是近灵山了?” 行者道:“师傅,若是等闲时,我却不可与你多说,但今时可说得一二,我等近便在灵山脚下,再走不到二三日,定至灵山。” 唐僧闻听,满眼堕泪,险些从白马坠下。 行者将金箍棒收起,上前搀扶,说道:“师傅,你怎个这般姿态?” 唐僧道:“自东土行走而来,一十四遍寒暑,走过千山万水,不知遇多少魔障难关,遭多少妖邪侵犯,今终将近,教我喜不自胜。” 行者道:“今苦尽甘来,师傅心中有喜,实属正常,但切莫松懈。” 唐僧道:“自不敢松懈。徒弟,你却不知,我不止一日夜里曾想过,此残生能否行至灵山,我今四十馀岁矣,不知还有多久光阴,常常思量,可会中道病逝,乃至曾写书文,藏在我怀里,若我中道病逝,去不得灵山,便请徒弟你代我行走,继我袈裟,衣钵,锡杖,骑白马再往灵山去。” 行者摇头道:“师傅,但你心诚,故我等今行至矣。” 猪八戒挑担上前,说道:“师父,你那书文在何处,可能给老猪看看?有无写老猪分多少行李的?” 行者扯住猪八戒蒲扇耳,骂道:“你这呆子,找打!” 唐僧道:“徒弟,将八戒放了,八戒一路行来,亦有挑担之功,今将功成,莫要胡闹。八戒,书文之中,不曾有说分行李,若我身死,悟空代我行走,绝不可分行李。” 猪八戒嚷嚷道:“师父却有些不怎公平,怎个师父若身死,教他做主,而非我与老沙。” 唐僧道:“你与悟净若是做主,定生不良,非是悟空不足以往前走,但今不须有那等念想,我等将至矣。” 行者道:“师傅所说甚是有理,不必多想,今我等将至灵山,那等文书不提也罢。” 沙悟净道:“大师兄所言有理。” 一众谈说之间,往前而去。 行得多时,忽见前方有一带高楼,几层楼阁,正是个‘灵宫宝阙,琳馆珠庭’。 唐僧见了,问道:“徒弟,那前方可是灵山?” 行者抡着金箍棒,上前睁圆眼睛,细细一看,说道:“师傅,那前方的,非是灵山,乃是玉真观也。此观乃在灵山脚下,住在此处的,乃是个金顶大仙,我等要上灵山,须去拜会了金顶大仙才是。” 唐僧合掌道:“既如此,我等便去拜会一番。” 行者指定玉真观,说道:“师傅,无须拜会,你瞧那处,可不正是金顶大仙。” 唐僧顺着行者所指张望,但见一飘然真羽士正在那道观山门,朝他等此处呼喊。 金顶大仙叫道:“那来的,可是东土大唐来取经的圣僧?” 取经人一众闻听,近了玉真观。 唐僧下了白马,走到山门前,合掌拜道:“拜见大仙,我等正是东土大唐来的取经人。” 金顶大仙笑道:“久候你等多时,十数年前,观音菩萨便有言,奉佛老金旨,寻个善信做取经人,却不曾说多久,我本以为二三年便是,怎料这一过,便是十数年。圣僧今行至,快快随我入内。” 唐僧合掌拜道:“感念大仙盛意,在此久等,徒弟们,随我一同入内。” 一众遂与金顶大仙,一同入了玉真观,金顶大仙看茶献斋,又烧香汤,与取经人一众沐浴净身,待一众沐浴后,天色已晚,便在玉真观中歇息一晚。 翌日天晓,唐僧与三位徒弟在玉真观中堂,见了金顶大仙,唐僧再三拜谢于金顶大仙。 金顶大仙将唐僧扶起,笑道:“圣僧不必多礼,今能见圣僧,乃我之幸也。” 唐僧道:“我与大仙相见,蒙受大仙恩情,本该在此处陪同大仙些时日,但今近了灵山,我万不敢留,唯恐误了大唐陛下与我的圣旨。” 金顶大仙笑道:“圣僧苦行十数载,终是近了,其心我自知得,这般,我相送圣僧,待圣僧功成再来时,可切莫这般快就离去。” 唐僧合掌道:“劳大仙相送,若是功成时,定来拜谢大仙恩情。” 金顶大仙笑着起身,要相送唐僧。 行者拦下,说道:“不劳大仙,我却知路。” 金顶大仙道:“大圣,你识的,乃是个云路,你怎知本路怎行?莫不是你还有将圣僧驮行云路的本事不成?” 行者摆手道:“不曾有,不曾有。我却不识本路,向来往灵山皆是行得云路。” 金顶大仙笑道:“若是你大师兄来,定知本路,你却知不得,且教我送你等一遭。” 说罢。 金顶大仙往前而行,唐僧等一众紧随其后,他等随金顶大仙穿过了中堂,在那处有处后门,出了后门,便能走上灵山胜境。 大仙出了中堂,说道:“圣僧,我便送你等至此,你等且朝着那祥光五色处而去,那儿便是灵山,可见得佛祖。” 唐僧拜谢道:“劳累大仙相送。” 大仙复望行者三人,说道:“大圣,天蓬,卷帘,你等三人可须好生护着圣僧,不使功败垂成。” 行者道:“我等自是省得。” 大仙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折返回玉真观中。 唐僧道:“徒弟,我等且前行去,早日入得灵山。” 行者道:“自当如此,呆子且挑担,沙师弟将白马牵着,我等沿着此路往前行走。” 一众闻言,收整一方,行得灵山之道。 不上五六里,忽见前路有个活水,此水有八九里宽阔,滚浪飞流,只得一条又细又滑的独木可过,此独木旁有一扁,扁上书‘凌云渡’。 一众在凌云渡前停留。 唐僧见此水汹涌,心下一惊,问道:“徒弟,这灵山之处,怎个有此水路,我恐过不得,可有何法子过水路?” 行者见了‘凌云渡’,心有所明,笑道:“师傅,此处乃我等必经之路,师傅安心行走,那河上有根独木桥,且上去行走,你定能走过此路。” 唐僧有些惊惧,不敢过得此独木桥。 猪八戒将担子放下,惊道:“哥啊,你可是害我等性命不成?此处水面宽广,波浪汹涌,独一根木头,又细又滑,怎个走过去?老猪下了水,尚有些水性,说不得能游上岸,若是师父这等,一落水去,不消片刻,无影无踪。” 唐僧闻听,更生惊惧。行者道:“师傅,莫听八戒言说,这等桥,你只消静心守神,定可过得。你等且看着,老孙过于你等看。” 说罢,行者将身一纵,落在独木桥上,任那桥又细又滑,行者行走无有阻碍,稳稳当当,须臾走到对岸。 行者在对岸朝唐僧一众招手,说道:“师傅,呆子,沙师弟,速速过来!” 唐僧见活水汹涌,唬得一惊,不敢上前。 八戒与沙僧俱称难,过不得此桥。 行者从岸边又行独木桥,走了回来,拉扯着猪八戒,说道:“呆子,你且随我走,我扶你过桥去。” 猪八戒身子打摆,说道:“哥啊,过不得,过不得。你饶我罢,我驾风雾过去便是。” 行者骂道:“你这呆子,这是何地,准你驾风雾?你所行乃是苦功,若要成佛,须从此桥过去,有我扶你,你可过得。” 猪八戒道:“这佛不做也罢,这桥果真过不得。” 行者叹了一声,不再多说,正要请唐僧过桥,他尚不曾来请,忽闻远方有呼喊。 “上渡,上渡!” 唐僧正是忧愁,抬头一望,但见有只渡船从远而来,行过水流,朝他这处而来,他喜道:“徒弟,不必过桥,有渡船,有渡船。” 行者闻听,即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识破那撑船的老儿,乃是接引佛祖,又称为南无宝幢光王佛,他不曾点破,等候那佛祖而来。 待那佛祖撑船到来,近了岸边。 唐僧本要下船,忽见那渡船是个无底的,他惊问道:“徒弟,这是个破船,如何渡我?” 行者说道:“师傅安心,此船甚稳,虽是无底,但可渡人。” 唐僧道:“徒弟,这船儿果真渡得?” 行者道:“渡得,渡得!” 唐僧闻听,合掌道:“此行一路走来,多累徒弟你使法力,降妖炼魔,保我性命,方能行到此处,今徒弟你既言说,此船渡得我,那便入得此船。” 唐僧一跃落了渡船,迷迷糊糊,却站稳了渡船,这船无底,却也站得住,教长老倍感惊奇。 行者道:“二位兄弟,且将白马牵上,行李挑上,我等入渡船过河。” 猪八戒与沙悟净听令,将白马,行李依次挑入渡船之中。 一众入了渡船,佛祖撑开了船,往对岸划去。 唐僧指定岸边,见了那岸边有个死尸,他惊道:“徒弟,那是何人?” 行者笑道:“师傅,那是你,那是你!” 猪八戒与沙悟净亦认出了,道:“那是你!” 接引佛祖亦是笑道:“可贺,可贺!” 唐僧恍然大悟,竟是明得,他如今方才是本来面目,那愚昧无知,二神浑浊,俱教他留在凌云渡前,如今的他,方才是真我。 佛祖无言,渡了唐僧一众,到了对岸,过了凌云渡。 唐僧过了凌云渡,正要转身拜谢,便见那渡船消失不见,不知踪迹,他问道:“徒弟,那摆渡的先生,怎个不见?” 行者笑道:“师傅,那摆渡的,乃是接引佛祖,有心来渡你。” 唐僧闻听,便朝凌云渡深深一拜,遂再拜行者,猪八戒,沙悟净,说道:“徒弟,今终至灵山,一路艰难,累你等与我一道前往了。” 三人俱不敢受,说道:“不敢当此言。” 行者说道:“师傅,且莫在此处久留,我等当上山去。” 唐僧拦下,说道:“悟空,且听我讲完,我却最须谢你。” 行者道:“罢,罢,罢。师傅你说,我听着就是。” 唐僧道:“悟空,我这一路走来,与你始初时,常有分歧,我亦常迷心,不听你言,累我受罪,累你受苦,伤了你心,此乃我之罪也,请你受我一拜。” 说罢。 唐僧深深一拜。 行者受了,回礼道:“师傅,我亦须谢你,乃是你自两界山下,将我救出。” 猪八戒道:“师父,莫要在此处多说哩,今已近了灵山,待取了真经,功成之后,那时光阴许多,再慢慢谢不迟。” 唐僧笑着应答,再与行者说了些贴己话,便骑上白马,往山上而去。 行者往前开路,沙僧牵马,猪八戒挑担,一众一如往常。 不消多时,一众终是近了大雷音寺,唐僧停马张望,但见大雷音寺有那‘黄森森金瓦叠鸳鸯,明幌幌砖铺玛瑙。又有那。东一行,西一行,的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的宝阁珍楼’,真乃佛家圣地也。 唐僧见了,再三拜礼,方才与行者三人往里走入。 尚不曾入内,见有那优婆塞,优婆夷,比丘僧,比丘尼等佛众在,唐僧见之便要行礼。 佛众慌道:“圣僧莫要行礼,我等受不得,受不得!” 行者笑道:“师傅,莫要为难他们,我等入内。” 佛众迎着唐僧一众,入了大雷音寺中,入内并未行得多久,又见有四大金刚在前拦道,问道:“可是圣僧到来?” 唐僧拜礼称是。 四大金刚急入内通报,如来佛祖知了唐僧一众到来,十分欢喜,急传唤佛陀,菩萨,金刚,阿罗,揭谛那等聚来,以迎唐僧。 佛众得了金旨,在灵山的则赶来,不在灵山的,则火速驾云而来,少顷间皆至。 真见这位禅定智慧佛亦得了金旨,来到大雄宝殿之中,列于佛陀之中,他坐于佛陀一众靠后的位置。 待一众于大雄宝殿排列两行,如来即传唤唐僧入大雄宝殿之中。 (本章完) 第195章 取真经,真经有二份 第195章 取真经,真经有二份 话表大雄宝殿之外,唐僧披上锦襕袈裟,戴了毗卢帽,手持锡杖,与行者三人同行,往里走去,有佛众迎唐僧一众走入。 四众入了大雄宝殿,见了如来佛祖,倒身下拜,行得大礼,复朝左右见礼。 唐僧上前长跪于如来佛祖莲座前,将通关文牒奉上,说道:“弟子玄奘,奉东土大唐皇帝旨意,行上灵山,拜求真经,望请我佛慈悲,赐我真经,教我回归,传入东土。” 如来接过通关文牒,一一查看,待是看毕,将之还于唐僧,佛祖说道:“你且说,你若得了真经,你当是要如何所为?” 唐僧合掌道:“自以真经救济世人,渡世人于苦海,不受灾厄苦难。” 如来说道:“有道是‘众生皆苦’,我观东土生人,远佛门而不识妙法,于苦海展挣,故我是以不忍,即有旨意,请善信而来,取真经而渡东土世人,你今前来,心中多有明渡人之意,我心甚安,故真经可与你取得。” 唐僧喜不自胜,拜道:“弟子玄奘,拜谢我佛。” 如来说道:“真经者,我有三藏也,皆可超脱苦恼。有法一藏,以谈天,有论一藏,以说地,有经一藏,以度鬼,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此真经皆是修真之门,你且先去用斋,待斋毕,我教迦叶,阿傩二尊者,带你等入宝阁中,选取真经。” 说罢。 如来吩咐迦叶与阿傩二尊者带唐僧四人离去, 唐僧四人拜别了如来,即与二尊者行到一楼台之中,此处早铺排斋宴,是有那仙品,仙肴,仙茶,仙果那等,百般珍馐。 四人谢了佛恩,即受用这些斋食,行者与唐僧点到为止,吃了少许。 沙悟净知这些斋食非凡间之物,常时苦求不得,故多贪几口,吃了个半饱。 那猪八戒食肠大,将那斋食,大半吃尽肚中,得了些许造化,教他好生得意。 猪八戒笑道:“师父,哥啊,你们怎个无福,不多吃一些,却是便宜老猪了。” 行者道:“你这呆子,今正果在前,怎个顾念这些蝇头小利?” 猪八戒笑道:“你却是不知,正果在前,我再吃这些斋食,二者皆得,岂不美哉。再者说,这一路挑担走来,却是累着,今终功成,我须吃多些,歇足气力。” 行者摇头不语。 唐僧本教说些甚。 但见猪八戒寻着席间尚有的斋食,仍在吃进肚中,他只得闭口不言。 迦叶与阿傩二位尊者,陪候取经人一众用完斋食,上前说道:“圣僧,大圣,天蓬,卷帘,且与我等一道,入宝阁查看真经。” 唐僧起身合掌道:“拜谢二位尊者。” 二位尊者摇头道:“不敢,分内之事。” 一众遂离了楼台,往宝阁走去,沿途景色教人见之堪叹灵山胜境之妙,正是个‘千层金阁无穷丽,一派仙音入耳清’。 一众边看边行,须臾间,行至一宝阁,二尊者上前开门,那阁里自有霞光瑞气,彩雾祥云。 一众入了宝阁,见里边有座座经柜,经文正放存于其中,唐僧上前细细一看,但见那经柜里,经文数不胜数,有那‘涅槃经’,‘虚空藏经’,‘决定经’,‘华严经’等等,教他见之,眼缭乱 唐僧忍不住道:“二位尊者,我可能一窥经文?” 二尊者笑道:“自无不可。” 唐僧闻听,即取一经文,翻阅起来,沉醉其中。 行者见之,亦取一经文翻阅起来,他曾在方寸山修行之时,读过许多书,但这等经文一类,他却不曾读过,今有缘读之,教他触类旁通,习之甚易。 沙悟净不曾读过书籍,亦不曾有静心去研习,但他知今时皈依沙门,这等须是要知,故纵他不懂,亦会尝试着去习读。 猪八戒却不曾读,见众等皆在那儿读经,他便寻了个地儿,坐了下来。 二尊者将这等收入眼中,不曾言语。 …… 却说大雄宝殿之中,佛众皆在宝殿之外等候取经人将经文取来,宝殿里禅定智慧佛即真见,与如来佛祖正在交谈。 如来佛祖问道:“禅定智慧佛,你可知得,我与广心真人曾有赌赛?” 真见合掌说道:“世尊,我自是知得。世尊与真人曾有赌赛,是以取经人所取之经,当为禅经,亦或寂灭真经,真人以选乃禅经,世尊所选乃寂灭真经。” 如来笑道:“不错,除此之外,真人曾在灵山之中,留下禅法真经,智慧佛可知真经之中有何记载?” 真见道:“若我所料不差,真人之禅经,当乃空白经文是也。”如来道:“智慧佛果真了得,真人所留之禅经,确为空白经文。” 真见合掌道:“盖因禅者,不立文字,故空白经文,便是上等真经。若禅者,以长篇大论,成种种经文,那乃是禅之灭亡,而非真经。” 如来点头,遂问道:“智慧佛,你觉取经人,会取何等之真经?” 真见答道:“世尊,取经人所想,我却不知,盖我不曾有那般之法力,但若如我之想,禅法更适与东土,我曾在东土待过些许时日,知东土生人如何,若教其精研寂灭法,却是甚难,禅法更适与。” 如来笑道:“智慧佛,法不轻传,我却说,那取经人不识禅法之意,嫌恶于空白经文,定取寂灭真经。” 真见道:“世尊何出此言?” 如来说道:“取经人一众,历经千山万水,不知受多少苦难,若这般而来,取一空白经文,怎会甘心。” 真见笑道:“若其明悟禅机,亦说不得,世尊,今取经人已在灵山,少待些时候,便可见得其抉择。” 如来颔首,不再言语。 …… 宝阁之中,唐僧读完半卷经文,喜不自胜,沉醉其中,有些忘事,却是不曾读过这般经文,今见经文,无法自拔,只愿多读些经文,好知佛门真理。 幸是行者见之,将手中经文放下,上前唤醒唐僧,说道:“师傅,莫要忘了正事,万万不可松懈,你乃奉大唐皇帝旨意,今可取得真经,若是松懈了,那便功败垂成矣。” 唐僧闻听,方是醒来,将经文放下,说道:“徒弟,幸是有你。” 沙悟净见行者与唐僧俱不再习读经书,便也将手上经书放下,护卫在唐僧身边。 猪八戒亦醒来,装模作样先前在读经书,今见唐僧不再读经文,方才停下。 唐僧遂望二尊者,乞请赐真经与他。 二尊者说道:“圣僧,我等奉世尊之令,取真经于你,但此宝阁之中,真经有二份,你要取那一份?” 唐僧闻听,不解其意道:“二位尊者,真经怎个有二份?” 有道是‘天无二日,人无二理,佛无二法’,真经怎个也有二份。 二尊者道:“宝阁之中自有二份真经,此皆为佛法真经,且圣僧安心也。” 唐僧问道:“不知,此二份真经怎说?” 二尊者俱答道:“一真经乃是世尊先前在大雄宝殿所言三藏真经,共有三十五部。一真经不可言说,但要多少有多少。” 唐僧再问:“尊者可能再说些?” 二尊者摇头说道:“说不得,说不得。只言一真经要些人事,一真经可白赠于你等。” 行者听言,即知缘由,但他不曾挑破,站在一旁,见唐僧当如何抉择。 唐僧合掌道:“二位尊者,不知我佛言说三藏真经,可须人事?” 二尊者点头道:“世尊真经正要人事,余一真经,无需这等,可白赠于你等。” 沙悟净道:“此处乃灵山,怎个取经,还须人事?” 二尊者道:“白手传经继世,后人当饿死已。” 唐僧叹道:“二位尊者,弟子玄奘一路自东土大唐走来,不曾备有这等,望请二位尊者莫怪。” 二尊者道:“若要取三藏真经,与我些人事,若要取其余真经,则白赠于你等,你可快些与我说道,我好取与你,那时尚要与世尊禀报。” 唐僧一时拿不定主意,问道:“徒弟们,你等觉当如何是好?” 猪八戒嚷嚷道:“师父,此还须思虑?且凑些银钱出来,取那要人事的三藏真经,此乃如来之真经,定有不凡之处。再说,那等白赠的,怎个有要人事的好?老猪昔日在高老庄买些农具时,便知一分钱一分货的理哩,若是便宜买得到农具,用不着一时三刻,便要烂掉,若是重金买得,用上一年烂不得。真经亦是这等,当是要人事的好上许多。” 沙悟净道:“师父,我却不知,师父做主便是,我听师父的,但若要人事,师父我等那紫金钵盂,或可为人事。” 唐僧闻听,不曾与猪八戒,沙悟净多说,张望行者所在,正是要问行者,他说道:“悟空,你觉之如何?” 行者摇头道:“师傅,弟子护你西行,保你不受妖邪侵犯,魔障困扰,今这等取经之事,却问不得我,且看师傅你心中所想便是。” 唐僧闻听,沉吟许久,不曾答话。 (本章完) 第196章 唐僧抉择 第196章 唐僧抉择 话表宝阁之中,唐僧沉吟不语,正是不知,当选何般真经。 如来佛祖之真经,乃三藏真经,须要人事,方能给予他等待回东土。 宝阁尚有一真经,可白赠与他。 若是宝阁里,只有一份真经,他便取之离去了,但宝阁之中,有二份真经,真教他难以抉择。 唐僧问三位徒弟,皆问不出个缘由来,这般许久。 猪八戒有些按耐不住,说道:“师父,怎个还在思虑?” 唐僧道:“八戒,莫要催促,此乃真经之选,须是慎重,不可胡闹。” 猪八戒说道:“师父,你且听我一言,你可曾忆大唐皇帝旨意?” 唐僧合掌道:“大唐皇帝旨意,我怎敢忘记,八戒,你意说何等?” 猪八戒嚷嚷道:“师父,那大唐皇帝教你来取真经,可曾与你言说,取何等真经?” 唐僧摇头道:“只说乃真经,可救济众生也。” 猪八戒说道:“师父,这宝阁何许地也,乃灵山胜境,其中真经,自有救济众生之能。真经有二,那自当取其更妙之真经,来救济众生,这般大唐皇帝所知,才会满意。” 唐僧问道:“八戒,你怎知二份真经,孰高孰低?” 猪八戒说道:“师父,那要人事的,定是更胜一筹,却是无须多虑。” 行者上前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怎个胡言胡语,此乃大事,莫要教师父分神。” 猪八戒见行者上来,不敢再言,在旁低声,不知呢喃些甚。 行者说道:“师傅,如何抉择在于你,莫听旁人之言。” 唐僧闻听,点头道:“罢,罢,罢。且与之人事,求取世尊真经,此万不有错,不然则无颜以见唐王。” 行者闻听,不曾言语,只取了紫金钵盂,交与唐僧。 唐僧接了紫金钵盂,递与二尊者,说道:“二位尊者在前,弟子玄奘委是穷寒,身中不曾有金银,只得一钵盂,乃唐王亲手所赐,一路走来,持此钵盂化斋,今奉上于尊者,但请尊者传下三藏真经,教我回禀唐王,造福东土众生。” 二尊者接过钵盂,微微笑道:“果真要取这三藏真经?” 唐僧点头道:“当是如此。” 二尊者道:“既如此,你等且在此处等着。” 说罢。 二尊者取了紫金钵盂,往里走去。 沙悟净道:“师父,今失了钵盂,化斋无方,回程路上怎走?” 唐僧道:“且先取经,再谈回路。” 猪八戒笑道:“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不须担心,只管取了这上等的真经回走。” 唐僧默不作声,在宝阁中少待。 须臾,迦叶与阿傩尊者再是走来,捧着一卷卷经文,说道:“快些到此处来接经,大圣,你气力充足,且近前来与我等一道取经,余者接住。” 行者三人闻言,即上前相助,行者与二尊者同是取出真经,猪八戒与沙悟净则是将真经捆起放好。 一众忙碌间,将真经捆好,又牵白马来,将真经捆成担子,放在白马两边,使其驮着。 迦叶尊者站在宝阁门前,指定地上捆成一团的真经,说道:“圣僧,大圣,这白马再驮不得,余真经便教你等驮着。” 行者闻听,说道:“八戒,快些挑着真经,休要遗漏。” 猪八戒上前将真经挑起,他等自家的行李则教沙僧挑着。 唐僧上前合掌,问道:“二位尊者,不知此真经,共有多少卷,但请尊者告知,待我回东土,亦可回禀唐王,教唐王知晓。” 阿傩尊者答道:“圣僧,此真经共有五千零四十八卷,不多不少。” 唐僧记下卷数,再三拜谢二位尊者。 取经人一众遂离去,往大雄宝殿去拜如来佛祖。 他等一众入了大雄宝殿,此间如来佛祖端坐在莲台上,静候他等到来。 唐僧向前拜谢如来佛祖深恩,又代东土众生感念佛祖慈悲。 如来说道:“我知宝阁有真经二份,但不知你取了何等真经归于东土?” 唐僧合掌拜道:“我佛慈悲,弟子所取,乃我佛所言三藏真经,但有一事,弟子不明。” 如来道:“你且说与我听。”唐僧问道:“弟子今取经时,二位尊者曾言,宝阁之中,有二等真经,一等乃是须人事,方能予我,一等乃是白赠之真经,弟子敢问我佛,二等真经,可有高低之分?” 如来道:“真经无有高贵低贱之分,二等真经俱是同等,并无高下。” 唐僧不解其意,问道:“为何三藏真经,须人事方可取得?” 如来答道:“盖因我之真经,不同于他,非等闲不可与你,故须人事,方可取得真经,便是以些许人事,便可取得我之真经,我亦觉轻贱了。” 唐僧道:“弟子不明。” 如来道:“若真经轻得,怎会有人重视?昔年昔时我曾传道于舍卫国一家,那家长请我诵经,保家中安宁,使亡者超脱,我遂其意,于其家中诵经,待是功成,我正要离去,其家长却不许我离去,只说我传之法,甚是易得,有些轻贱,非是上等之法,非是以黄金换我再念经文,方是认其为上法。故索取人事,乃教人知,我之真经,非轻易可得。” 唐僧合掌一拜,称是知明,遂道:“我佛慈悲。今得真经,望请我佛降旨,使我返归东土,教东土众生,聆听佛音,见得真经。” 如来即降金旨,遣四大金刚,驾风陪同,相送唐僧归于东土,佛祖说道:“弟子玄奘,你且须谨记,今得了真经,但万不可生轻慢之心,此理你亦须与东土众生言说,若须开卷以阅真经,必以诚心沐浴斋戒,方可开卷。” 唐僧拜道:“弟子谨记,绝不敢忘。” 如来说道:“既如此,你等且去,待将真经送往东土,再是回来此处,受封正果。” 唐僧得了佛祖金旨,遂出大雄宝殿,但见宝殿外,佛众在此,唐僧领行者四人,一一拜谢。 行者谢至佛陀之中,但见禅定智慧佛真见,他惊诧些许,但见真见笑着点头,他心中即明,朝着真见深深一拜。 真见将行者扶起,低声道:“师弟,事未曾功毕,且当去行,待功毕时,我等再叙。” 行者道:“是,师兄。” 取经人一众拜了佛众,离了灵山,早有四大金刚在此,驾祥云承着脱胎换骨,洗去凡胎的唐僧,与行者三人,连同白龙马,要往东土而去。 取经人一众离山而去,佛众入内称颂佛祖,言说佛祖赌赛已胜,取经人已取寂灭真经。 早有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护教伽蓝等,行至殿外观世音菩萨座前,拜道:“弟子等早蒙菩萨法旨,暗中保护唐僧西行,相助大圣,天蓬,卷帘。今唐僧功成,我等特缴法旨,望菩萨应答。” 菩萨笑道:“准缴,准缴。” 一众取一薄子,递与菩萨,其中记载唐僧一路行来,所历的灾难。 菩萨接过翻阅,细细看着。 其中记载数十难,法林贬法白鹿,火焰山牛魔阻道等等,俱在其中, 菩萨见之,说道:“此记载只有八十难。” 众等答道:“却是八十难,却是八十难。” 菩萨道:“取经人一众,须历九九之劫,方是功行圆满,但有少劫数,皆不作圆满,尚有一难须行。” 众等道:“此难何在?可须我等动身去设难?” 菩萨朝宝殿张望,叹道:“无须,劫难自现,九九之难,必不可少。” 众等不解,正是不知如今难从何来,今取经人一众,已是取得真经,再有四大金刚,齐天大圣护送,去往东土,不日便要归来受封,怎还有难。 观世音菩萨笑而不语。 …… 却说,唐僧初驾云,跌跌撞撞往东土而归,四大金刚护持在东西南北四侧,行者扶着唐僧,免其坠下云去。 唐僧见有行者来伏,放下心来,望着白马上驮着的真经,沉吟不语。 行者见之,问道:“师傅有何思虑?今已取得真经,将是返还唐朝,那时金刚再承我等归灵山,受封正果。” 唐僧道:“徒弟,我终有所虑也。这等真经,我等取来,是对是错?” 行者微微笑道:“师傅,这真经不妙耶?” 唐僧摇头道:“真经自是妙极。” 行者道:“既真经妙极,师傅怎个有虑?” 唐僧说道:“徒弟有所不知,真经虽妙,但恐东土众生难以知得,故窥不得真经之妙,故从何谈说救济众生,昔日徒弟与我言说,若灵山有寂灭真经与禅之真经,当取何等真经,我之言说,乃是禅之真经,可入灵山,分不得何为禅,何为寂灭,只恐误了唐王,故取三藏真经,不求有功,但求不错。” 行者说道:“师傅今觉,取的乃是寂灭真经,亦或禅经?” 唐僧道:“当是寂灭也。” 行者道:“既师傅见今取得真经,乃是寂灭,那宝阁之中,尚有白赠一真经,定是禅经。” 唐僧叹道:“若是救济众生,当是禅经为上,正如宝阁玄机,索要人事,方能取这三藏真经,若入东土,芸芸众生,要阅真经,定亦须人事,此人事或是识字之机,或是权贵之机,各有不同,三藏真经救不得东土之人。” (本章完) 第197章 唐僧换经,无字真经 第197章 唐僧换经,无字真经 却说行者与唐僧在云间交谈。 行者听出唐僧言语间,有些悔意,他笑道:“师傅可是觉得,取错真经耶?” 唐僧闻听,张望四周,见四下无人,他说道:“悟空,休说这等言语。” 行者笑道:“师傅,若是悔矣,此时尚有变机,此处离灵山不远,我等方才驾云,若是往前走,那便回不得头了。若是师傅有心换个真经,这会儿便可前往。” 唐僧问道:“真经怎可换?” 行者道:“真经为何不可换?” 唐僧道:“三心二意,但恐我佛见罪。” 行者微微笑道:“师傅,救济众生之事,怎恐见罪,何昔颜面。若是我佛见罪,便可换取真经,那换取无妨。” 唐僧合掌叹道:“却是我之过,不曾明悟宝阁玄机。宝阁玄机有二,三藏真经须人事,禅法真经白得赠,正应世人,三藏真经阅之须人事,禅法真经人人皆可读。” 行者道:“师傅,你只言,当不当换。若师傅你言句换,我便喝住四大金刚,教其往回走,莫管四大金刚愿不愿意,若是愿意,那便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教他知我金箍棒利害。” 唐僧道:“他有四个人,你如何抵敌?” 行者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四大金刚乃老孙昔年手下败将罢了,昔年尚能战胜,今时修行有长进,我便要胜他,须臾之间罢。谅他四人不敢与老孙抵敌。” 唐僧道:“徒弟,一路来承蒙你关照,更知你言说,绝不曾有错,你有神通能胜四大金刚,我却有心要换个真经,望请徒弟相助,教东土有福,众生得救济。” 行者道:“既师傅这般言说,我定要教师傅换经功成。” 说罢。 行者上前,拦住四金刚。 四金刚问道:“大圣,怎个拦路,不教我等驾云?” 行者说道:“劳累四位,再送我等回灵山,我师傅心有所改,欲换个真经,求那白赠的真经,故要折返去。” 四金刚有些不解。 猪八戒挑担上前,笑道:“哥啊,师父可是不舍那紫金钵盂,故改了心意,要将那紫金钵盂拿回来?” 行者骂道:“你这呆子,莫要嚷嚷。” 他遂望向四大金刚,等其答话。 四大金刚拜道:“大圣,我等得世尊金旨,乃送你等回东土,再将你等带回,故不得折返。” 行者道:“若你等不欲带我师傅折返,我亲带便是,望你等莫拦,若是你等拦之,休怪老孙不念旧情。” 四金刚慌道:“大圣,怎个这般说,教你等折返便是。” 四金刚绝不敢拦行者,调转云头,往灵山而回。 行者见四金刚调转云头,他即护持在唐僧身边。 唐僧拜道:“徒弟,劳累你了。” 行者笑道:“当不得,当不得。” 一众再是归了灵山之处,行至大雄宝殿,四金刚入内禀报,言说事由。 如来佛祖即唤唐僧入内。 唐僧一众入了大雄宝殿,唐僧跪伏道:“弟子有罪,惊扰我佛,但事态甚大,不得不令悟空带弟子折返而来,但求我佛许我换经。” 如来佛祖问道:“你为何要换经,可是我这三藏真经,有何不妙之处不成?” 唐僧合掌道:“三藏真经甚妙,乃弟子所见最为精妙之经文,论世间,少有能与之相较者。” 如来道:“既如此,为何要换经?” 唐僧道:“回禀我佛,三藏真经甚妙,但须是悟性非凡,一心为佛者,方可读得,旁人读之,绝无明悟。弟子玄奘奉大唐皇帝旨意而来取经,乃为教东土生人得以救济,生人安宁,亡者超脱,若是取三藏真经,教不得东土生人,恐有违唐王之意,先前却是弟子有所失虑,但请我佛莫怪。” 如来闻听,沉吟许久,说道:“如你所说,三藏真经,救济不得众生,无有用处。” 唐僧唬得一惊,说道:“弟子失言,绝不敢言此说,此等经文乃是一等一的真经也,旁人一卷甚是难得,今弟子有幸得五千零四十八卷,本该心怀感恩,不敢多说,但为救济众生,方才折返。” 如来笑道:“罢,罢,罢。与你换经便是,但你可去宝阁见那等真经,若是你觉救济得众生,便与你换了,若是救济不得,仍欲取三藏真经,亦将之拿走,再返东土去。” 唐僧感激涕零,行得大礼道:“我佛慈悲!” 如来使唐僧一众往宝阁而去,言说二尊者正在宝阁之中。 …… 话表宝阁之上,有一尊燃灯古佛,自大雄宝殿来到此处,他暗自笑道:“取经人愚迷,不识无字之经,却是落了我的缘法,该教我取此真经,得禅机缘法。” 他遂道:“阁中有谁在此?” 迦叶,阿傩二尊者闪身而出,说道:“古佛,我等在此。” 燃灯古佛说道:“今取经人已将经文取走,且将无字真经与我一观。” 二尊者说道:“古佛可是要真人所留原本?”燃灯古佛道:“自当要原本。” 二尊者道:“古佛少待。” 说罢。 二尊者正要转身入宝阁去取。 忽见取经人一众行来,二尊者驻足停留。 唐僧见了燃灯古佛,上前来拜。 燃灯古佛不解道:“圣僧,你等不是取经功成而去,怎个返归此处来?” 唐僧答道:“回禀佛祖,弟子玄奘,深感三藏真经救济不得东土,故折返换取经文。” 燃灯古佛道:“怎个有换取一说?却换不得,换不得。” 行者上前叫道:“怎个换不得?佛老已准许我师傅换经,怎个有换不得之说?” 燃灯古佛道:“莫嚷,此是甚处,怎可喧哗?今经文已取,怎有换取之说,当快些将经文送至东土,岂可在此逗留。” 行者道:“怎无换取之说?佛老已准许换取,如何换不得,正是因经文事关东土众生,故我等在此求换,但请佛祖与我等换经。” 唐僧上前拜道:“果如悟空所说,事关东土众生,但请佛祖与个方便。” 燃灯古佛仍是不愿,劝说唐僧取三藏真经归东土便是。 行者见燃灯古佛迟迟不愿退让,教他等换取,有些性急,掣出金箍棒来,说道:“佛祖,速速让开道来。” 燃灯古佛见行者气势汹汹,威气十足,沉吟许久,叹息离去,不再阻拦。 唐僧遂上前,与二尊者请求换经。 二尊者说道:“你可果真要换经?” 唐僧合掌拜道:“劳累二位尊者,弟子果真要换经,但请尊者成全。” 二尊者道:“大圣与我等同来,将另一等真经取来,交与你等。” 行者应了一声,与二尊者一同入了宝阁。 二尊者检五千零四十七卷无字真经与唐僧,一如往前,捆成两担子,一担子教白龙马驮着,一担子教猪八戒挑着。 唐僧上前问道:“但不知此真经有何等之数?” 二尊者说道:“五千零四十七卷。” 唐僧问道:“但不知为何与三藏真经相较,少了一卷?” 二尊者笑道:“还有一卷,在此。” 说罢。 迦叶尊者双手捧着一本无字真经而出,递与唐僧,说道:“今正合数,共计五千零四十八卷,圣僧查阅无误,便可取走。但这等换经之事,可一不可二,圣僧认定此经,再是取走。” 唐僧合掌拜礼应答,遂取无字真经,将之打开翻阅,他一翻看,但见真经空白,未有文字。 那猪八戒探头来看,见经文上空白一片,他说道:“师父,这怎个是经文?乃空白纸张,此非真经,非真经。我等还是莫要换取,将那三藏真经取走作罢。” 沙悟净有些不解,但不曾出声,谨言慎行。 行者听了猪八戒所言,上前扯住他那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毫无佛性,你懂甚真经?好生站着等候。”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你却小觑我哩,一路走来,耳听目染,我老猪亦有三分佛性。” 行者道:“你有个甚佛性?” 猪八戒道:“哥你且问我些经文,我定能答得上。” 行者道:“莫说经文,但你有佛性,你怎个不曾守戒?常人修行,越修越有,你修行倒好,越修越无,你见你今时,有昔年几分法力?” 猪八戒闻听,有些不忿,正要说些甚。 唐僧将无字真经合上,笑道:“徒弟们,今真经已取到,且将真经带上,与我一道拜别我佛,往返东土去。” 猪八戒不解其意,问道:“师父,此无字真经,如何取得?若是取回东土,岂非教唐王见罪,有道是‘诳君之罪,诚不容诛’。” 唐僧指定无字真经,说道:“东土为用之真经,已在此处,不曾诳君,且与我返回东土便是,唐王见之,非有怪罪,乃有赏赐。” 行者道:“师傅,这便上路,你这呆子,莫要嚷嚷,且将担子挑好。” 猪八戒教行者一瞪,闭口不言,上前将真经担子挑起, 沙悟净则默不作声,将自家行李挑起。 行者侍奉唐僧上白马,在拜别如来佛祖与佛众后,便与四大金刚再往东土而去。 (本章完) 第198章 再见李老者,终入长安城 第198章 再见李老者,终入长安城 话表取经人一众换取真经,将三藏真经换了禅经,唐僧拜别如来与佛众,在四大金刚的护持下,驾着祥云,往东土而归。 唐僧在云间,再谢行者。 行者用手搀着唐僧,说道:“师傅不必言谢,相互扶持罢。但不知师傅,可果真觉此真经,可救济东土?” 唐僧合掌道:“徒弟安心,此真经,定可救济众生。” 猪八戒挑着担子,嚷嚷道:“师父,你那真经乃是无字白本,怎个救济?” 唐僧摇头道:“八戒,你却见不得真经,实乃一叶障目也。无字真经,是为禅经,禅在明悟,而非文字,纵无人事,亦可见得。故此方为救济众生之经。” 猪八戒道:“师父,我等取经,终乃为唐王所看,你说这般,乃师父你才知得,唐王如何能知,若是见不着有字真经,岂非见罪。” 唐僧说道:“待我与唐王分说,唐王定不怪罪,八戒你勿要忧心。” 猪八戒闻听,不再言说。 唐僧问道:“今蒙我佛慈悲,我等将经文送往东土,定要再归灵山,那时受封正果,往后徒弟你等,要往何处去?” 猪八戒嚷嚷道:“既是得了正果,那当是寻个山场,好生享受,昼夜寻欢,犒劳这十数年的劳累。” 唐僧望向沙悟净,合掌道:“悟净,你当如何?” 沙悟净挠头说道:“师父,我无有去处,但若功成,可得正果,当是去方寸山拜谢真人深恩,再是寻一处清净的地儿,潜心修行,不使修行再乱。” 唐僧复望向行者,问道:“悟空,你当如何?” 行者笑道:“我自当归于方寸山修行,侍奉于其中,保全恩义,一心修行,再不敢有误。” 唐僧笑着点头,听进了三位徒弟所说。 行者问道:“师傅,你功成后,当去往何处?” 唐僧答非所问,说道:“徒弟,你觉我等行走这十万八千里,上西天取经,共取多少真经?” 行者道:“真经正在此处,共有五千零四十八卷。” 唐僧道:“徒弟,这是一等真经,依我来看,我等尚有一份真经在身,故我等取了二份真经。” 行者问道:“师傅,怎有二份真经?” 唐僧道:“我等一路西行,行一十四遍寒暑,历经千山万水,受数十劫难,心中有明,远离苦海,自取心中真经,以渡己身,此乃我等二份真经是也。” 行者闻听,深深一拜,说道:“师傅所言甚是有理。” 唐僧说道:“我功成之后,当再行走于东土,救济众生,以将我之真经,传与东土众生。” 行者笑道:“师傅,你今时与往日,却有不同。” 唐僧合掌道:“徒弟,你与往日相较,亦有不同。” 二人谈说间,唐僧忽见前路行至一处,教他留神,他指定前路,说道:“徒弟,你且看,那前路可是法林?” 行者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说道:“师傅,正是,正是!昔年在此教那白鹿拦道,险些教师傅你再无取经之心。” 唐僧合掌道:“幸是徒弟请来真人,方才教我能往前走去。徒弟,那前路有个庄子,其中有个李姓老者,曾与我相约,取经功成时,定要再会,今我等功成,当是去往,与之一见。” 行者闻听,即上前拦下四大金刚,与之分说。 四大金刚闻听,止住祥云,说道:“不敢有违大圣,我等能止住,送一阵香风,使你等去往。我等但恐泄漏本相,便不与同往,只消呼喊,我等便再送大圣与圣僧去往东土。” 行者拜道:“有劳,有劳。” 四大金刚遂起一阵香风,送取经人一众,落至地上。 唐僧有些不适,跌跌撞撞,教行者扶着,方才站稳。 猪八戒四下张望,说道:“师父,今是到了何处,可是东土?” 沙悟净说道:“二师兄,且看好了,此处非是东土,乃是我祖家外头。” 猪八戒道:“你祖家在流沙河,那里水响,此处不得水响,却不知在何处。” 唐僧合掌上前,说道:“八戒,莫不成忘了法林?” 猪八戒一听,说道:“我记起了,此处乃是法林,但那前路林子枯了,我有些认不得。” 唐僧道:“昔日那法林前庄子李家老者与我等有恩情,且去与他叙旧,言说我等功成归来。” 猪八戒笑道:“师父果真念旧情,竟还记着。” 取经人一众遂往前走,果见那庄子在那,行至庄子门首,行者上前叩门。 少顷间,有人开门,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但见取经人一众,便是认得,说道:“长老可是那前些年西天取经去的?” 唐僧认出此人乃是李老者,合掌拜道:“正是,正是!老施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李老者喜不自胜,说道:“无恙,无恙。一别好些年,那日见你等过了法林,常有思量,你等何时可功成归来,我寿数无几,但恐有生之年见不得长老。今教我盼到你等归来,可贺,可贺。”说罢。 李老者迎取经人一众入内,亲自奉茶。 李老者见了一众,笑道:“长老与孙长老变化果真大,沙长老亦与往日不同,猪长老却是驻颜有方,不曾变过。” 猪八戒喜笑颜开,说道:“老猪有法力,当是驻颜有方。” 行者扯住猪八戒,遂拜礼道:“老兄,这厢有礼了。” 李老者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行者说道:“老兄,昔日前来,见你府中热闹,今时怎个这般冷清?” 李老者摇头道:“长老,有道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这家中,不比往年长老等所来时那般了,昔年长老前来,家中有内子,三个儿子,两个孙子,那时我尚五十三岁。今六十馀矣,内子早些年病逝,三个儿子俱离去,往那繁华地带去了,故我此处冷清许多。” 唐僧道:“老施主,怎不留一子,或与你子嗣同去?” 李老者说道:“不敢拖累。” 唐僧道:“施主这般在此,无人照料,怎地是好。” 李老者笑道:“落叶归根,我内子在此处病逝,我当在此处陪同,再活些年数,也就够了。今能见着长老等归来,却是足矣。” 猪八戒嚷嚷道:“你那子嗣,却是不孝的。” 李老者摇头说道:“不说这等,不说这等。但不知长老西行取经,可曾艰辛?” 猪八戒答道:“自是艰辛,自是艰辛。” 李老者遂问一些取经之事,一众谈说,欢欢喜喜,谈至天晚,老者又备上茶饭,准备房舍,以迎取经人一众。 不觉夜半深沉,唐僧见此间三更时,他唤了行者,说道:“悟空,此老施主却是可怜,昔日我等蒙受其茶饭投宿恩情,今当报恩之。” 行者说道:“自当报之,但我等手中无有钱银,不若待师傅回禀唐王,请些恩泽,那时再与钱银。” 唐僧说道:“有道是‘财不露白’,李施主孤苦无依,若与钱银,定难守住,但恐累身,教其有性命之危。悟空,你可有法子,置办些物件与他,教他生活无忧。” 行者点头道:“师傅所说有理,我遣四大金刚去走上一遭便是,却是快极。” 说罢。 行者离去,唤来了四大金刚,与之吩咐一阵,四大金刚即是领命离去。 不消二三时辰,四大金刚归来,取来东西,皆是些吃穿之类。 行者将之取来,与唐僧同放在屋中。 唐僧见了那些东西,他道:“李施主是个实在人,若知我等留下这些东西,定不肯收,我等不可留下,当趁夜离去。” 行者应声,将猪八戒与沙悟净喊起,挑担牵马,一众静悄悄离去。 行至门外,四大金刚现身,再乘一众往东土而去,暂是不提。 却说那李老者一早备足茶饭,正要唤得四人,推开房门,但见其中人去房空,只得一些吃穿之类。 李老者满眼堕泪,叫道:“活佛,真乃活佛也。” 李老者感激涕零,遂以木头慢刻取经人一众四人之相,日夜祭祀,感念一众四人恩情。 …… 话表取经人一众,在四金刚护送下,不一日,终是入了东土,近了长安城。 唐僧远远的望见长安城,热泪盈眶,说道:“终是归于长安城中,却有些近乡情怯,教徒弟等笑话。” 行者摆手道:“不曾笑话,不曾笑话。” 四大金刚待近了长安城,便止住云头,说道:“圣僧,大圣,我等便不与进城,此处便是长安城。” 唐僧拜道:“劳累,劳累。” 四大金刚答道:“不敢,但请圣僧将经文交与唐王,那时尚需归于灵山,得封正果。” 唐僧道:“自当如此。” 四大金刚遂将唐僧等一众取经人送到长安城脚下,金刚等驾祥云离去,不敢教长安城人所知。 猪八戒见之,问道:“哥啊,他等怎个这般忌讳见着生人?” 行者道:“他等只有渡己之心,但恐其相教人见之泄漏,那时有人求他,却是不好办。” 猪八戒道:“怎个比老猪还小气?” 行者笑而不语,与唐僧往长安城里走去。 (本章完) 第199章 五人受封,斗战胜佛 第199章 五人受封,斗战胜佛 却说长安城外,有一高楼,名为‘望经楼’,乃唐太宗在玄奘离去取经后所建,唐太宗年年皆会到此处张望西方,期盼唐僧早日取经归来。 一日,唐太宗摆驾行至望经楼楼上,正是朝西方眺望,暗叹唐僧许久不曾归。 有朝臣道:“陛下不必再等,那玄奘昔年有言,取经不消二三年便归,今去一十四载,定是行至中途,或教妖魔杀害,或教人祸难之,已是功败,若陛下执意取经,不若再遣个取经人去便是。” 唐太宗摇头道:“御弟定可取经归来,莫生二心。” 朝臣见劝不得,只得作罢。 唐太宗等候许久,见西方无有动静,便要离去,在他离前,但见西方满天瑞霭,阵阵香风。 唐太宗细细一看,有一伙人在长安城下,那为首的不正是唐僧。 太宗及多官即下高楼,迎了上去,说道:“那来的可是御弟?” 唐僧见了太宗,倒身下拜,行得大礼。 太宗道:“御弟可是功成也?” 唐僧道:“幸不辱命,臣功成归来,已取得真经。” 太宗喜不自胜,复见行者三人,那行者有威气,八戒凶相盛,沙僧多和气,他问道:“此三者,何人也。” 唐僧道:“乃臣西行途中收的徒弟,护臣西行,却有大功。” 太宗闻听,喜道:“御弟与我同乘御车回朝。” 说罢。 容不得唐僧拒绝,便拉唐僧一同乘车而归,待是回朝,太宗设宴款待,不曾问及真经,只关怀唐僧西行之难,再是取一地与唐僧安歇。 这般一日后,取经人一众再是入朝,唐僧将真经悉数交与太宗,并与太宗言说事情缘由,一一道明,不敢有误,更言无字真经之妙,教太宗闻之甚喜。 太宗使人将真经收纳,又见那玉阶下,行者三人站立,问道:“御弟三徒,可是外邦国人?” 唐僧拜道:“正是外国人。臣大徒弟,乃是东胜神洲傲来国果山水帘洞人氏,姓孙,名悟空,又称行者,因五百年前不服管教,大闹天宫,教佛祖困压,为臣所救,故随臣西行,其有大神通,保臣性命,臣西行能功成,大徒弟当居首功,纵是我,比不得大徒弟功劳,臣多次有感身体不适,皆有传与大徒弟取经之心。还有这二徒弟,乃是福陵山云浅洞人氏,姓猪,法名称是悟能,一路挑担有功。三弟子乃是流沙河人氏,姓沙,法名为悟净,一路牵马涉水。尚有此马,乃是龙马,载臣登山越岭,跋涉崎岖,其亦有功。” 太宗闻听,倍感惊奇,问道:“御弟此行多远?” 唐僧道:“乃有十万八千里,臣行一十四遍寒暑方至,此处有文牒,上记臣所过之国,具有印信。” 唐僧取通关文碟与太宗。 太宗接过细看,通关文碟乃是贞观一十三年给的,今已是贞观二十七年,果是十四载。 他复见文牒有国之印信,是有‘宝象国印,乌鸡国印,车迟国印,西梁女国印,宝梁国印,祭赛国印,朱紫国印,狮驼国印,比丘国印,灭法国印;又有凤仙郡印,玉华州印,金平府印’。 太宗道:“劳累御弟。” 唐僧道:“不敢当。” 太宗遂道:“御弟,今取经归来,可留在朝中为官,御弟三位高徒,皆有去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再不受难。” 唐僧合掌道:“多感陛下盛意,但西天佛祖尚在等候,恕臣不能在朝中久留,陪候陛下,臣有罪。” 太宗道:“既如此,却不勉强御弟,但请御弟讲说真经,无字真经虽妙,但无御弟,恐无大用。” 唐僧说道:“但请陛下安心,我当在其中演说真经,待是说尽,再是离去。” 太宗喜不自胜,道:“有劳御弟。” 唐僧道:“陛下,我这大徒弟护我西行,却有大功,但请陛下好生招待于他。” 太宗闻听,即问道:“御弟首徒,但不知你有何所须,但可明说,我定当与你,以全恩义功劳。” 行者笑道:“陛下,陛下。我无有甚所须之处,但若陛下全我功劳,便赐些茶饭瓜果与我,盖我这二师弟,是个食肠大的,若是饿着他便不好。” 猪八戒喜笑道:“哥啊,你果真知我。” 太宗依言,教人设席,以相迎取经人一众。 这般过去数日,唐僧与许多僧人交谈真经之事,终是功成,唐僧辞别太宗,与行者等一众,离了长安城。 一众方离长安城不远。 四大金刚齐齐按落云来,说道:“圣僧,大圣,今可功成矣?” 唐僧拜道:“却已功成。”四大金刚道:“既如此,但请随我等一同,归还灵山,我等缴旨,你等受封正果。” 行者道:“师傅,呆子,沙师弟,你等可有疲倦?若是疲倦,但歇息一二日,今已功成,无须急切。”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平日你着急,今个倒是不急了。你却不知,如今正是个该急的地儿,我等归于灵山,师父当是成佛,我也有望成佛,岂有不急之理。” 行者叹道:“罢,罢,罢。你既这说,我等便归往灵山去。” 四大金刚闻听行者这般言说,自不再多言,驾祥云承着四人一马,往灵山而归。 …… 不一日,取经人一众同四大金刚,回转灵山胜境,行入大雄宝殿之中。 此间灵山佛众正在如来莲座前听讲,但见取经人一众而来,如来停了讲法,佛众等张望而来。 唐僧面朝佛众与如来拜礼。 四大金刚上前说道:“弟子等前奉金旨,送圣僧等回归东土,今已归来,特来缴旨,望请世尊应允。” 如来道:“准缴,准缴。” 他遂道:“既今功成,你等且上前来受职,好教功成得正果。” 唐僧众等再拜于如来,静候如来法音。 如来即道:“圣僧,汝前世本为我座下二徒弟,名唤金蝉子,因汝多有轻慢我法,故贬汝真灵下界,转生东土。今重皈依,取得真经甚有功果。故今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旃檀功德佛。” 唐僧上前拜礼接过金旨。 如来再道:“孙悟空,汝曾大闹天宫,桀骜不驯,幸我以甚深法力压你,今你归正,西行路上,汝隐恶扬善,降妖炼魔,引路圣僧,种种有功,全始全终,加升汝大职正果,汝当坐莲台,是为斗战胜佛。” 行者上前一拜,接了如来金旨,即是封为‘斗战胜佛’。 猪八戒见唐僧与行者俱是受封,他心中知得,将是到他,他不由得近了些许。 恰逢如来张望而来,说道:“猪悟能!” 猪八戒上前叩首,道:“弟子在此。” 如来说道:“汝本为天河水神,但犯下滔天之大罪,故贬下界投胎去,错为猪胎,且在福陵山云栈洞中造孽,幸汝尚有一点灵光不灭,归入沙门,保圣僧西行,然却有玩心,色情未泯,常常蛊惑圣僧,念汝挑担有功,加升汝职正果,做个净坛使者。” 猪八戒听了,有些不忿,不曾接金旨,说道:“怎个他们都成佛,老猪便做个净坛使者?” 如来道:“汝不曾有此大功,乃多有劝阻之心,能有功成,全赖斗战胜佛。再者净坛使者有何不好之处,凡诸佛事,教汝净坛,乃是个受用的。” 猪八戒本要辩驳,求如来与他个佛位,但他见宝殿佛众怒目圆睁,不敢再说,遂取了金旨,接下这‘净坛使者’。 如来说道:“沙悟净,汝本是卷帘大将,但在蟠桃会上打碎琉璃盏,贬你下界受罚,幸有真灵,归入我沙门之中,诚心修行,敬重圣僧,虽法微力小,但遇难之时,汝从不曾惧,保护圣僧,登山牵马有功,加升大职正果,汝为金身罗汉也。” 沙悟净起身拜道:“弟子多谢。” 说罢,其接过金旨,不敢有误。 如来望向白龙马,说道:“敖烈,汝本西海龙王之子,但有欺天之罪,但皈依我沙门之中,每日驮圣僧来西,又曾驮真经东去,有功劳在身,加升汝职正果,当为八部天龙。” 白龙马领命谢恩,怎还有马身,摇身一变,成一条龙,其浑身长起金鳞,腮颔下生出银须,果是一真龙也。 白龙得了如来金旨,复盘踞在山门里擎天华表柱上。 今时五人皆得正果,宝殿佛众俱是称赞,言说如来法玄,五圣心坚。 唐僧再三谢过佛众,领悟空要上前。 悟空拦下,说道:“师傅,今尚有何事不成?” 唐僧道:“悟空,你的金箍尚未曾取下,我未有解箍儿咒,当是求得我佛方可。” 悟空摇头,遂双手将头上金箍儿取下,说道:“师傅,不消那般,我将金箍儿取下便是。” 唐僧惊道:“悟空,你如何能取下?” 悟空道:“师傅,此金箍儿,本为我心难定,故方才以金箍儿相制,往日在方寸山,早有大师兄为我解开金箍儿,但我恐修行难以定心,故自愿戴上,此金箍儿多是警醒之意,再难困我,取下甚易。” 唐僧合掌道:“悟空果真为佛。” (本章完) 第200章 取经五人终分别,斗战胜佛归方寸山 第200章 取经五人终分别,斗战胜佛归方寸山 话表五人得正果,佛众俱称赞于五人,正是个功行圆满之际,如来佛祖是以教佛众宝殿落座,正要演讲佛法。 佛众一应落座,佛陀在前,菩萨在后,罗汉在尾,五人亦随佛众落座。 斗战胜佛与禅定智慧佛,旃檀功德佛同在最前列,端坐莲台。 猪八戒,沙悟净,敖烈三人则在后边菩萨一列中。 此三人得之果位,俱是菩萨一列,沙悟净果位为金身罗汉,然其全称为‘南无八宝金身罗汉菩萨’,于菩萨一列坐席,在靠后些的地方。 猪八戒果位为净坛菩萨,全程为‘南无净坛菩萨’,于菩萨一列坐席,在近尾之处。 敖烈果位为八部天龙,全称为‘南无八部天龙广力菩萨’,其位列猪八戒身后。 猪八戒有些不忿,低声嚷嚷道:“怎个他等就做佛了,老猪就做个净坛使者。做个净坛使者也就罢了,怎个教我坐在这般往后的地儿。” 敖烈扯出猪八戒,说道:“师兄,莫要这般嚷嚷,此处乃大雄宝殿,当心怀敬意。” 猪八戒道:“师弟,你尚排在我后边,怎个不怨。” 敖烈道:“师兄,此乃依果位本事所排,有何可怨,我等为菩萨,能排在此处,已是难得。” 猪八戒指定前方,说道:“若论果位,更是不公哩。师弟,你且瞧前方,降龙罗汉与伏虎罗汉在我们上边,那佛陀一列,观世音菩萨亦在那上边,与几位佛祖并列。” 敖烈道:“师兄,这等却有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二人在窃窃私语,暂是不提。 …… 却说佛陀一列中,真见正与悟空交谈。 真见合掌拜礼,笑道:“小僧拜见斗战胜佛。” 悟空教真见这一遭,唬得躬身下拜,说道:“二师兄莫说这等言语,羞杀我也。” 真见笑道:“与师弟说笑,莫要在意,今时师弟修成正果,得封佛位,真教我喜说,若是师父与大师兄得知,亦会有喜。” 悟空道:“全赖师父与二位师兄指点,我方能醒悟,如若不然,恐我今时仍是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真见摇头道:“师弟不必自谦,今时你方功成,正是该喜时。” 悟空道:“二师兄切莫这般说,便是功成,我修行亦是浅薄,怎敢有喜,只消修行不断,不忘修心。” 真见拜道:“师弟今果是功成。” 悟空回礼,问道:“尚不曾问及二师兄,怎个入灵山为‘禅定智慧佛’,初见二师兄时,真教我心惊。” 真见闻听,遂将事由与悟空言说。 悟空听言,恍然大悟,说道:“不曾想竟是世尊降金旨亲请。” 真见笑道:“待世尊演讲佛法毕,师弟可有意归于府中,拜见师父?” 悟空道:“自当如此。” 二人谈说间,唐僧上前来拜。 真见合掌道:“旃檀功德佛,许久不曾相见了,今时相见,你却已得正果成佛矣。” 唐僧不解其意,问道:“禅定智慧佛,我等何时见过不曾,不然你怎地言说‘许久不见’。” 真见笑而不语。 悟空笑道:“师傅,你怎个忘了那福陵山外‘乌巢禅师’不成?那便是禅定智慧佛所化,在那助你一臂之力哩。” 唐僧闻听,急起身拜道:“不曾想是乌巢禅师,不曾认出,不曾认出!乃我之罪也,昔日蒙受禅师传得经文一篇,教我受益匪浅,今见了禅师,请禅师受我一拜,好教我报答一二恩情。” 真见扶起唐僧,说道:“昔年乃是蒙受观世音菩萨法旨,方才化作禅师教你,你无须谢我,若谢则当谢菩萨也。” 唐僧却是不依,执意要谢真见。 二人争执间,宝殿之中如来佛祖演讲佛法,二人不敢再多谈,只得各自落座,聆听如来佛祖演讲佛法。 这一场讲法,说的乃是寂灭真法,佛众闻听,无不赞叹佛老之法果是玄妙。 演讲多时,如来佛祖讲完,即遣散去佛众,独留取经五人在此。 大雄宝殿中。 如来说道:“今你五人得封正果,却该指个地儿修行,但不知你五人,可有去处?” 五人闻听,即知如来佛祖是要为他们择一道场修行之事,而留他等。 悟空上前笑道:“世尊,弟子本家有二。一在东胜神洲果山,二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却大有去处,任选一地,作那修行之所俱可。” 如来点头道:“那二山俱是个好去处,任选其一,皆可为修行之所,斗战胜佛,你却不须忧心,可先行离去,亦可在此等候。” 孙悟空闻听笑了笑,未曾动身,在殿中等待。如来即问余四人,道:“你四者如何?” 唐僧上前拜道:“上禀我佛,弟子无有去处。” 沙悟净与敖烈同是站出,说道:“上禀我佛,弟子等无有去处。” 猪八戒上前道:“世尊,弟子却可去福陵山中。” 如来说道:“既如此,旃檀功德佛,金身罗汉,八部天龙且留灵山中修行。净坛使者,那福陵山非是个好去处,但若你执意,当可去得。” 猪八戒拜道:“弟子便去福陵山了,去福陵山了!” 唐僧三人则是拜谢于如来。 一众定了修行之所,出了大雄宝殿,正是要分道扬镳,各自离去。 五人心中有些不舍之情,相伴十数年,同是西行,共历千山万水,今各自功成,当要分离去,他日相见,却不知该是甚时候了。 唐僧感叹道:“徒弟们,今日我当各自功成,是该离去,劳徒弟们一路扶持,八戒,你当慎言慎行,莫再胡闹,该是修行了。悟净,你的性子老实,是个实在的,但早闻你昔年凶悍,乃是修行有成,不曾守戒以至,今再是修成,可切莫重蹈覆辙。白龙,承你恩惠,驮我西行而来,但你亦当好生修行矣。悟空,一路上你多照拂于我,却不消你多讲。” 一众俱是应答。 悟空说道:“师傅,呆子,沙师弟,小白龙,今我等离去,不知多时方能相见,我再护持不得你等,但你等遇难,可大声呼唤老孙,或去果山,方寸山寻老孙,但老孙知得你等前来,定会相助,尽力保你等无恙,解你等灾殃。” 唐僧等谢过了悟空,方才各自离去。 悟空往山下走去,他不曾走多久,便见着真见在前边等他。 真见笑道:“师弟,可随我回方寸山?” 悟空拜道:“自当前往,拜见师父。” 真见道:“既如此,师弟且随我来。” 说罢。 真见驾云,离了灵山,往方寸山所在而去。 悟空笑着等真见驾云而去,有一炷香时间,方才一驾筋斗云,朝真见追去。 二人一前一后,往方寸山而归,须臾间,二人即归于方寸山,三星仙洞前。 真见落地,但见悟空气定神闲,他道:“师弟今修行有成,果是有不同之处,本事见长,若是以往,我不知你胜我多少,只消一心守得,你轻胜不得我,但依你今时这般,我若与你争斗,不消多时,便教你打败矣。” 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二师兄,何出此言,我怎敢与二师兄争斗,却是不能,不能。” 真见笑道:“非是说你我定要再起争斗,但说你我本事罢。” 悟空道:“二师兄,我等本事再高,亦是比不得大师兄。” 真见听闻悟空言说,忽是笑道:“说来,师弟可曾与大师兄斗法,故这般知得。” 悟空摇头道:“不敢欺瞒二师兄,我不止与大师兄争斗过,任我何般本事,在大师兄面前,俱是无有用处,人间有言‘班门弄斧’,便是如此,大师兄只消将衣袖一拂,任我万千变化,千万法力,俱是无用,只得被其收走。” 真见笑道:“我却无你这般胆量,与大师兄较量。” 悟空道:“那时不懂事,不知所谓,今时再不敢。” 二人谈说间,走入府中。 其方才走入,便见重阳取一帚子,在清扫府中,悟空见了重阳,上前道:“师侄儿,师侄儿!” 重阳抬头,急拜礼道:“重阳拜见师叔。” 悟空上前搭着重阳肩膀,说道:“师侄许久不见,可有想念老孙?” 重阳道:“自有想念。” 说罢,他再望悟空,沉吟良久,说道:“师叔,怎个变化甚大。” 悟空不解其意,问道:“我怎个变化?不一如往前,毛脸雷公嘴的模样。” 重阳摇头道:“却是说不上来,但见师叔模样有大变,教人见之温和,不如往前那般,见之觉师叔甚凶。” 真见笑道:“今悟空师弟你修行有成自有灵相,重阳师侄所说,乃是你之灵相,你今褪去妖魔相,再现灵相,可不就是变化甚大。” 悟空闻听,方才了然,说道:“却不曾知,师侄观的乃是这等。” 真见道:“师弟,与师侄闲谈,晚些亦可,你在山中修行,随时可与师侄相见,且先与我去拜会师父。” 悟空道:“自当如此。” 悟空与重阳相约晚些再谈,便与真见沿瑶台小道,走向祖师静室去。 (本章完) 第201章 斗战胜佛之意,非战斗也 第201章 斗战胜佛之意,非战斗也 话表祖师静室前,悟空行到此处,真见在其身后。 真见但见那静室室门半开半合,他笑道:“师弟你且去,师父正在其中等候于你,我却不与你同进。” 悟空道:“师兄,我便先去寻得师父,晚些再去拜会师兄。” 真见摆手道:“师弟你且去,且去。” 悟空方才曳步上前,往祖师静室而去,他脚步轻盈,唯恐惊扰祖师,行近室前,朝里张望,但见祖师正含笑坐在蒲团上,似在等候。 猴儿探头探脑进去。 祖师见了,喝道:“你这猴儿,既是来了,怎个不进来,在门口作甚?” 猴儿听了,唬得一颤,往里走入,深深一拜,行了大礼,叩首道:“弟子孙悟空,今修行归来,回至家中,特来拜见师父!” 祖师笑道:“你这猴儿,既是来拜见我的,怎个蹑手蹑脚,却是个掏摸的。” 猴儿说道:“唯恐惊扰师父,故动作轻了许多。师父,莫再说那等掏摸言语,弟子已不做那等勾当哩。” 祖师道:“且来坐下。” 猴儿依言坐下,说道:“谢师父。” 其礼仪周全,未有失礼之处。 祖师笑道:“今时见你这般模样,方才知你果真修行有成,我心甚慰,你这猴儿,终有所成。” 猴儿道:“昔时不知师父与大师兄深意,不听劝阻,修行不修心,平添许多祸端,幡然醒悟后,得师父与大师兄许多帮助,方有今日所成。” 祖师摇头道:“你大师兄曾说一言,是以‘道常在’,若你浑浑噩噩,始终不明,纵我与你大师兄,使何般本事,亦无法教你明悟,须是你明心,方才有你功成。” 猴儿闻听,忽忆猪八戒,他说道:“师兄所言‘道常在’,果是有理,果是有理。师父,弟子行得西行大路上,曾有一兄弟,是为猪八戒,原身乃是天蓬元帅,犯罪以教下贬,一路西行,浑浑噩噩,弟子屡次相助,欲使其修行,但皆无有用处。” 祖师道:“非是自省,无有用处。尚不知悟空,你功成得了何等名号?” 猴儿答道:“师父,弟子得的,乃是个‘斗战胜佛’的名号。” 祖师点头笑道:“不错,你可知斗战胜佛四字,乃是何意?” 猴儿闻听,欲言又止,却是不答,只言不知。 祖师道:“你有所言语,怎个不说出?” 猴儿答道:“师父,弟子本答,斗战胜佛乃是善战的佛陀,是以斗战则胜之,但定非如此,故不再言,谨言慎行。” 祖师笑道:“我便知你会这般答。” 猴儿拜道:“但请师父教我。” 祖师轻抚猴儿天灵,笑道:“猴儿,且好生记着,你此名号,非教你斗敌,战而胜之,而教你胜己也。” 猴儿问道:“师父,胜己怎说?” 祖师说道:“胜己是以与己之心而斗战,教再无‘我要,我想,我厌,我畏’,是以战胜一切私心偏好,不再沉迷于如意算盘,无有对立,永享太平,如此方为斗战胜佛。” 猴儿抓耳挠腮,说道:“却是弟子失言,失言!怎个不曾料到,我这佛号有此之意,是弟子想岔,只以为乃是本事神通一类,不想乃是胜己之意。” 祖师道:“你今明悉便是。” 猴儿再三拜谢祖师。 祖师说道:“你可有去拜会广心?” 猴儿摇头道:“尚不曾去拜会大师兄,但知大师兄非在府中,意晚些再去拜会大师兄。” 祖师点头道:“你当去拜会广心,其于你帮助甚大。” 猴儿说道:“弟子不敢有忘大师兄深恩,但不知大师兄今在何处。” 祖师摆手,只说在‘南瞻部洲冀州汾水’,遂使猴儿离去,不曾再留,只道让其好生修行。 猴儿不敢有违,正要出静室。 祖师忽是将悟空喊住,说道:“猴儿,你今修行有成,得封佛号,但在府中修行,万须听从广心之言,府中将来,乃为广心所用,你等留之,则当助广心。” 猴儿拜伏道:“师父,若大师兄为府主,弟子无有不服之处,定全心相助大师兄。” 祖师如此方才放猴儿离去。 …… 却说猴儿行出祖师静室,走出瑶台之处,真见正在此处等待。 猴儿见了,上前道:“二师兄,怎在此处等候。” 真见道:“正是等候师弟你,意与师弟一论佛法,今师弟亦是斗战胜佛,若与师弟论法,与我定有大用。”悟空摇头道:“却是晚些才是,二师兄,我当去外一遭,拜会大师兄,言说我功成之时,大师兄与我有深恩,不可耽误。” 真见问道:“师弟你知大师兄今在何处不曾?” 悟空道:“我不曾知得,但师父曾与我言说,大师兄今在南瞻部洲冀州汾水一处。” 真见道:“既如此,师弟且速速前往拜会大师兄,待是回来之时,再与我论法不迟。” 悟空应答一声,不再多言,往府外而去,待是出府,一驾筋斗云,往南瞻部洲而去。 …… 话表南瞻部洲,冀州汾水地界。 姜缘骑着白鹿,以牛魔王护法,持混铁棍开道,左良跟随在后,终是行入了汾水地界。 一入汾水地界,便见大雨淙淙,狂风号空。 一众身穿蓑衣,冒雨前行。 牛魔王走了几步,见前边泥路难行,他说道:“老爷,此处怎个有这般大雨,教我等却是难行。” 姜缘道:“你有法力在身,怎个会难行?左良尚不曾说。” 牛魔王道:“老爷,你看左良那厮,脸无血色,却是在硬撑,他向来如此,一心跟随,任是何般疼痛,动不得其身,然今时这雨来得凶猛,怕是他撑不住。” 姜缘摇头道:“你且安心,只消左良心念不动,他定撑得住,非雨水一类,可教他动摇,然此雨却非寻常。” 牛魔王说道:“老爷,此雨来得猛烈,正如夏雨那般,但此时乃是孟冬之际,夏雨自冬来,正是天时不正。” 姜缘抬头细细一看,说道:“此处非是天时不正,而是有妖作祟,方才叫来这场大雨,教夏雨入冬。” 牛魔王闻听,问道:“老爷,我等今入汾水一带,可是那恶蛟作祟,方才教我等淋了这场雨?” 姜缘点头道:“多半是他,多半是他。” 牛魔王道:“且教我去降了他。” 姜缘摇头道:“知己知彼,方好降之,今我等初来乍到,不可那般。” 牛魔王再道:“老爷,若是要教知那恶蛟,不若我遣土地上来一问,那土地方是地里鬼,若是要知得种种,土地定是解答我等所惑。” 一路走来,若有闲时,姜缘会讲述一些道经与牛魔王所听,今方自青松河行入冀州西部汾水地界,姜缘亦传授牛魔王一本事,乃是‘驱神’的本领。 牛魔王习之多时,今已掌握,可使这等‘拘神’的神通。 姜缘听言,说道:“且去寻个住处,再遣那土地来问问。” 牛魔王得令,抡起混铁棍往前开道。 一众往前而行,所行不久,但见前方有座荒庙,牛魔王遂引道往荒庙而入。 待入荒庙之中,牛魔王点燃火堆,教左良烤火取暖,将衣服烘干,他则是焚香敬告天地,事毕,牛王方落座火堆旁。 牛王说道:“老爷,这庙瞧着是龙王庙,怎个会荒废?阎浮世界,龙王庙香火素来鼎盛,怎个此庙稀奇,竟是荒废多时。” 左良颤巍巍的道:“牛爷,不曾有稀奇之处,莫说龙王庙,便是观音庙亦有荒废的,却是牛爷少见多怪了。” 姜缘摇头道:“且将此地土神唤来一问。” 牛王道:“老爷少待,老牛这便使法,将土地唤来。” 说罢。 牛魔王即是掐诀,念动真言,使个‘拘神’的本事,要将土地给拘拿过来。 然任牛魔王如何念动真言,土地皆不曾来,教牛王心存疑虑,思索是否乃为他不曾掌握这等神通。 姜缘却是摇头,心知牛魔王已使出这等法子,乃是土地不曾响应,或许说土地无法前来,他说道:“此地非同寻常,那土地当是已知你的神通,来不得此处,或是此处无有土地。” 牛魔王道:“怎会无土地?莫不是此地妖魔与那狮驼山妖魔一般凶恶,连土地亦是吃尽?” 姜缘沉吟良久,正是要说些甚。 他尚不曾开口,忽是心有所感,朝庙外望去,须臾间,他即是心明了然,他笑道:“牛王,且往西百里去,悟空正在往此处而来,你去接他一番。” 牛魔王闻听,喜不自胜,说道:“贤弟怎个前来,是来寻救兵,亦或功成?前番在狮驼山助阵,那儿离灵山不远,今时贤弟前来,当是功成才是。” 姜缘点头道:“正如你所说,今时悟空已功成,该是得封佛位矣。” 牛魔王喜道:“我这便去接上一接,好生祝贺,我这贤弟今终是功成,我为兄长,该是贺喜,该是贺喜!” 牛魔王在得姜缘应允后,便是抡着混铁棍,驾起云来,往西边而去。 (本章完) 第202章 斗战胜佛见真人,悟空相助 第202章 斗战胜佛见真人,悟空相助 话表悟空一驾筋斗云,往南瞻部洲而来,须臾间便入了南瞻部洲。 他方才入了南瞻部洲,正往冀州而去,行至半途,忽闻远呼。 “贤弟,贤弟!且止住云来!” 悟空听着耳熟,止了云头,朝那声起处张望,但见牛魔王驾云从远边而来。 悟空见了牛王,急按落云头,行至牛魔王身前,拜道:“弟拜见兄长!” 牛魔王将悟空扶起,上下张望,但见悟空有灵相,身中隐有无量光,修行与往日,有云泥之别,他笑道:“贤弟,怎个这般大礼,该是我向你拜礼才是,你今可是功成,得封佛位。” 悟空急道:“怎敢教兄长拜我,岂非羞杀我。” 牛魔王笑道:“贤弟今得封何位,可能与我相说?” 悟空说道:“不敢有瞒,承如来佛祖些恩情,得封一佛位,是为‘斗战胜佛’也。” 牛魔王道:“好个斗战胜佛,好个斗战胜佛!我当祝贺贤弟,得此果位!” 悟空摆手道:“兄长,且休祝贺,我今虽得果位,但我修行不曾与之相配,名不副实,兄长要祝贺,待我来日修行与之相配,真为斗战胜佛时,再贺不迟。” 牛魔王赞叹今时果真不同,宠辱不惊,与往日得个‘齐天大圣’封号,喜不自胜,当真是两般模样。 二人在半空谈说许久,共叙兄弟情义。 许久之后,悟空方才问道:“早闻兄长护法大师兄,今来寻我,可是承了大师兄吩咐?” 牛魔王道:“正是,正是。险些教忘了正事,乃是老爷知你前来,故唤我来迎你,同去见老爷。” 悟空道:“既如此,兄长,且带我去见大师兄。” 牛魔王点头道:“当是如此,贤弟且随我来,我方带你去见老爷。” 二人不再多说,同是驾云,往汾水地界荒庙中去。 少顷间,二人即行至荒庙之中。 悟空行入荒庙之中,拜见真人。 悟空方是走入,便是行得大礼,说道:“大师兄!我终不负师兄期望,西行功成!” 姜缘本在庙中盘坐,但见悟空走入,他即起身,笑道:“师弟功成,却是该贺,你且起身,与我谈说。” 真人将悟空扶起,使其落座,教其言说功成之事与他听。 悟空遂备陈前事,将狮驼山后,大小事情,尽数说与真人相知。 姜缘未有不耐,笑着倾听悟空所说,二人在庙中谈说许久。 牛王在旁添火,倾听二人谈说。 左良近了些,问道:“牛爷,这位乃何人是也?” 牛王答道:“此为灵山斗战胜佛,乃一尊佛也。再者亦为老爷师弟,师出同门,此乃一大神通之辈,昔年曾大闹天宫,打杀不知多少天神。” 左良闻听,战战兢兢的,慌了道:“此等神通之辈,果是我能见得?” 牛王笑道:“你自跟随老爷以来,所见神仙,不在少数,怎个今时见一佛陀,便这般打摆?” 左良道:“自跟随先生来,收获颇丰,但却忘不得一颗凡心,故所见仙神,自是倍感惶恐不安。” 牛王指定左良,说道:“左老二你却当改上一改,如若不然,难得自在。” 左良问道:“牛爷,当怎个改说?” 牛王说道:“左老儿,你常听老爷教导,莫非不曾记得?” 左良疑惑,问道:“牛爷,先生所说颇多,我却不知是那句真言,望请牛爷相告。” 牛王道:“常静常应,常清净矣。” 左良闻听,沉吟许久,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庙中悟空与真人谈说许久,姜缘笑着听完悟空和他所说一难又一难,又说及得封斗战胜佛之位,他祝贺悟空功成。 悟空说毕,起身拜道:“大师兄,今师弟终是功成,但愿大师兄不弃,师弟当在府中,听从大师兄调遣。” 姜缘无奈道:“师弟,三星仙洞本是你家中,你在家中居住,谈何受我调遣?再者言说,你亦是正道修行之辈,本事不比我弱,若是说这等调遣之言,却有些过了。” 悟空摇头道:“大师兄,我自幼修行来,便蒙受大师兄恩泽,昔日大师兄与我分说,修行当修心,是我不曾聆听,方才有灾殃临身,更生二心,堕苦海中挣扎,幸是得西路修行,又得大师兄相助,才有今日,我当是听从大师兄言说。” 姜缘道:“你我本家,不必这般谈说。” 悟空道:“大师兄,纵是本家,亦有兄弟姐妹之说,长兄为父,我自当听从大师兄言说。” 姜缘摆手道:“既你这般言说,随你便是。你可拜会师父了?” 悟空笑道:“自是拜会师父,便是师父遣我前来。”姜缘道:“如此便好。” 悟空朝庙中张望,但见庙宇荒废已久,又见那牛魔王,左良,他问道:“大师兄,此是何人?” 姜缘道:“左良,跟随我修行之人。” 悟空笑道:“好大福气,好大福气!竟能跟随大师兄修行。” 姜缘指定左良,说道:“左良与悟空你亦有些缘法在身。” 悟空不解其意,问道:“大师兄,我怎个与左良有缘法,却不曾记得见过此人。” 姜缘道:“师弟莫非忘记,昔年山上一老樵夫?” 悟空闻听,方才忆起,说道:“那老樵夫我自是知得的,昔年我初上山时,便是此人指引,后来多有见面,却有缘法,此人怎个与那老樵夫有关不成?” 姜缘点头道:“你所见那樵夫,乃是左氏一家,在周时便漂洋过海而来,在山上定居,历代在山中,你所见那樵夫,便是左氏一家其中一代,后左氏一家离山而去,重返老家,左良便是其后人。” 悟空闻听,惊道:“左良竟有这般来头?若是这般说,确是与我有些缘法。” 姜缘笑道:“方寸山许多弟子都曾与左氏有缘分。” 悟空道:“有这般缘由,那当是助其一功。” 姜缘笑而不语。 悟空又问道:“大师兄,却尚是不知,大师兄怎个在此处。” 姜缘闻听,遂将汾水有蛟作怪的事情说出,又言说此方土地不在。 悟空闻听,道:“大师兄,且教我去一探究竟,查清这恶蛟来头,助大师兄一臂之力。” 姜缘说道:“你有何法子不成?” 悟空笑道:“大师兄,有道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我西行多时,自有些路数,且待我去一探究竟。” 姜缘听言,只得放任悟空去,只说在荒庙等他。 悟空得令,与牛魔王言说一阵,朝汾水那边而去。 牛魔王目送悟空离去,说道:“老爷,我等果真无须去相助悟空贤弟?” 姜缘摇头道:“悟空西行路上,历经九九之难,不知对付过多少妖魔,他自有路数,且教他去,看他如何将此地情况查个清楚。悟空本事不弱,此地纵有妖祟,亦伤不得他。” 牛魔王点头道:“我观他本事,已胜我多矣。” 姜缘细细一看牛王,沉吟良久,说道:“悟空的武艺与你在伯仲之间罢,但若论道行,悟空胜你些许。” 牛魔王道:“我便知,先前见之,便有所感应。我却当勤加修行,早日追赶。” 姜缘心中赞叹悟空资质,暗道:“悟空师弟到底乃是天地生成,不同凡响,今修行功成,再无缺漏,修行一日千里,牛王跟我修行,本事亦见长,然却比不得悟空。” …… 却说悟空离了荒庙,一驾筋斗云,往汾水而去,待是近了汾水,他往汾水中张望,但见那江河,真个‘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 悟空惊道:“好水,好水!常在西行路上走,见过许多恶水,此处水流,却不输那等,我不通水性,那水下恶蛟,我难以耐得,但我所来,乃为打探个究竟,查清个来头。” 悟空四下张望,念动真言,要遣土地来问,但他真言而出,不见有动静。 他见之,再驾云朝远处而去,待行足八百里, 悟空按落云头,行至一座山中,他再三念动真言,遣来四方土地。 不消多时,有八个土地齐齐到来,拜道:“我等拜见斗战胜佛!” 悟空闻听,问道:“你等怎知老孙受封斗战胜佛?” 土地拜道:“释迦牟尼尊者早已通告三界,大圣已受封斗战胜佛,三界内外,无人不知,我等自是知得。” 悟空道:“大圣也好,斗战胜佛也罢,任你等称呼,我且问你等,是那个地儿的土神?” 八位土地俱报上姓名,皆是汾水附近的土地。 悟空问道:“你等且与我分说,为何汾水此地的土地山神,我唤不得来?” 土地拜道:“斗战胜佛初来乍到,却是有所不知,汾水附近的土地山神,已教吃尽。斗战胜佛可知,汾水里住着一头恶蛟,作恶多端?” 悟空道:“我欲遣汾水土地山神,便是要查清此恶蛟来路,你等可知得此恶蛟来路?” 土地说道:“自是知得,说来,此恶蛟与斗战胜佛亦有些关系。” 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怎个又与老孙有关系?你且好生说道,怎个恶蛟亦与我有关系。” (本章完) 第203章 蛟魔王作祟 第203章 蛟魔王作祟 却说孙悟空在汾水八百里外,遣了土地来问,正是听得土地言说,汾水作祟的恶蛟与他有关,他不解其意。 悟空问及缘由。 土地颤巍巍,不敢有瞒,说道:“斗战胜佛,实不敢欺瞒,那恶蛟果真与斗战胜佛有关,不知你可记得,昔日斗战胜佛你未曾归正修行前,曾与六位妖魔结为兄弟?” 悟空答道:“自是记得,我那长兄牛魔王,今归正我大师兄门下修行,关系与我甚好。” 土地说道:“斗战胜佛,此恶蛟,便是你昔日结义兄弟之一,是为蛟魔王。那蛟魔王在汾水之中盘踞,吃人无数,连土地山神亦一并吃下,作恶多端。” 悟空方才忆起,他说道:“蛟魔王?我却是记得,乃是当时结义兄弟里,排行第二的,自老孙大闹天宫后,不知所踪,怎个占据一河作恶来了。他这般作恶,无神来降不成?” 土地拜道:“斗战胜佛有所不知,那汾水极广,且连通黄河,又可入海,那蛟魔王极通水性,若有神来,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往水里一潜,万难寻得,大神通者来降,又不值当,故一直拖了下来,不曾降伏他,教他气焰日渐嚣张,若非我等逃得远,亦教他吃去暖寿。” 悟空道:“你等且安心,我此来打探,便是有意料理。” 一众土地俱是拜礼,道:“望乞斗战胜佛舍下大慈悲,料理蛟魔王,解我等灾殃,我等定感激不尽。” 悟空摆手道:“却不许我料理,你等不知,我大师兄广心真人已入此地界,我大师兄正是要料理此事,我乃是来相助大师兄的,你等安心,我大师兄亲至,定可解此灾殃。” 一众土地闻听,惊问道:“可是那位西牛贺洲的真人?” 悟空道:“正是,正是。你等可知我大师兄到来?” 一众土地摇头道:“知得真人在南瞻部洲行走,但不知真人在汾水地界。” 悟空说道:“既如今知得,可有意随我去拜会?” 土地俱是道:“拜不得,拜不得。我等乃是鬼仙,若非真人相召,怎敢见得真人。” 悟空道:“原来如此,说来,我大师兄当是挺好寻找的,你等为何不知我大师兄到来?” 说罢。 悟空朝荒庙那处张望,但见那荒庙上空,自有瑞气万道,正是个仙家气象在。 土地拜道:“斗战胜佛有所不知,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等怎有那等福气见真人,非是有天意,有缘法在身者,不可见得。” 悟空道:“你等既我这般说,我不难你等,且先离去,此蛟魔王之事,我定会解决,不教你等受难。” 土地再三谢了悟空,各自离去。 悟空驾云,往荒庙而去,少顷间,他便是行到荒庙处,与真人一众汇合。 姜缘问及悟空情况如何。 悟空笑着道:“大师兄,我自当查清那恶蛟来路,并将那汾水为何无有土地一事彻查。” 姜缘道:“你且说与我听。” 悟空遂将事情与姜缘述说。 姜缘闻听,沉吟不语。 牛魔王开口说道:“怎个是那蛟魔王在此处作恶,我本以为他去了那北惧芦洲,怎个在南瞻部洲里。” 悟空摇头道:“兄长,我亦不知蛟魔王为何在此处作祟,但他作祟,我等便必要降之。”牛魔王道:“却不曾想知是蛟魔王,然他作恶可比狮驼山妖祟矣,连土地山神亦不曾放过,老爷,且让我去降他。” 姜缘见牛魔王请命,方才开口,说道:“牛王,你可能降此妖,其再怎说,亦是你等结义兄弟。” 牛魔王摇头道:“老爷,我与贤弟那时结拜,无外耍子罢,怎可当真,若遇难时,作鸟兽散,不足为兄弟也。今我与贤弟归正,这厮作乱,我等定当降之。” 姜缘闻听这等,便说道:“既你这般言说,你且去走上一遭,且看能否降他,若降不得,我自当出手,以捉拿此怪。” 牛魔王得令,抡起混铁棍,便要往外走。 悟空说道:“大师兄,那蛟魔王今时不知本事如何,但恐兄长一人前去,力有不逮,我当去助上一阵。” 姜缘点头道:“既如此,你且去相助牛王。” 悟空遂拜礼,辞别真人,同牛魔王往外走去。 姜缘取柴薪往火堆里加,他望着左良翘首以盼的目光,笑道:“左良,怎个想看他等斗法不成?” 左良摇头道:“先生,并不想看其斗法,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未有甚本事,若是去观看,难免要先生费神护我,我却不可这般所为。” 姜缘问道:“既如此,你翘首以盼,是何缘由?” 左良道:“却是见那位佛陀,看我之目光似有柔意,有些不解,故多看两眼。” 姜缘道:“你与他有些缘法,故他多看你两眼。” 左良惊道:“我何时与一佛陀有缘法?却不敢这般。” 姜缘说道:“日后你便知得,无须多心。” 左良道:“先生,说来,我尚是第一次见佛陀本相,乃是一猴相。” 姜缘笑道:“你可莫要小觑他,他乃是天地生成的,而非寻常猴类,他乃是一石中诞生而出。” 左良叹为观止,他方知得,石中竟可诞灵。 …… 话表汾水之外,牛魔王与孙悟空行到此处,二人按落云头,来到水前。 孙悟空笑道:“兄长,说来,此乃你我再修兄弟情来,第二回联手了,不曾想是对付昔日蛟魔王。” 牛魔王哼道:“非是我等要对付他,乃是他自讨苦吃,作恶多端,不修正行,天理不容。若是他好生潜修,也便罢了,吃人吃土神,占据一水,兴风作浪,这般如何能容?你我理当降之。” 孙悟空道:“兄长所言甚是,理当降伏他,但弟不善水性,兄长可能将之引出,那时你我再一同对付他。” 牛魔王点头道:“自当如此,我有几分水性,且看我下水去将他唤出。” 说罢。 牛魔王便要入水去寻蛟魔王。 (本章完) 第204章 牛王斗蛟魔【除夕快乐】 第204章 牛王斗蛟魔【除夕快乐】 汾水之内,牛魔王使个‘避水’的法诀,往汾水内而入,他拎起混铁棍走入,分开水路,少顷间,他便见那水下有座水晶宫,但见水晶宫外横封了五个大字‘汾水水神府’。 牛魔王见之,叫道:“这厮怎个猖狂,这般作恶多端,竟有颜面自称水神。若这厮造福一方,护佑一地安宁,教百姓安宁,那自称水神,也就罢了,然其作祟多时,怎可言说为水神,若教他人知得,岂非贻笑大方。” 说罢。 牛魔王朝水晶宫便走去。 待是行近了,他便见有个怪物正坐在那宫前,嘴里吃得血肉,正不知是个人肉或兽肉。 牛魔王细细一看,但见那怪物正是他昔日那兄弟蛟魔王。 蛟魔王与昔日相较,妖魔相更盛,怎还有半分本来面目。 牛魔王喝道:“那蛟魔王,速速出来受降!” 牛王呼喝,那怪物坐在宫前,只顾吃喝,一心吃着血肉,全然不顾牛王所言。 牛魔王见之,十分发怒,抡起混铁棍,便要往水晶宫里走入,他尚不曾走入,见那宫门外头有个把门的小妖正在酣睡。 牛魔王朝那小妖叫道:“那把门的,速速去教那蛟魔王出来,只说西牛贺洲翠云山牛魔王来降他。” 那小妖惊醒,教牛魔王这般气势汹汹,唬得一跌,急入内相报,叫道:“大王,大王!大事不好!外边有个牛精打上门来了!” 那水晶宫前用着血肉的蛟魔王,闻听这等,方才回神来,望向那小妖,说道:“你缘何在此喧嚣?” 那小妖即说事由。 蛟魔王闻听,不解其意,问道:“果真是那所谓的牛魔王?” 小妖急道:“大王,那外边来的,果真言说是个牛魔王,自那西牛贺洲翠云山而来。” 蛟魔王心中一惊,说道:“那牛魔王,乃昔日与我结义之兄弟也。那时结义兄弟有七,我排第二,那牛魔王排的便是第一。但早闻那牛魔王归正于西牛贺洲广心真人门下修行,至今多时,怎个会现身来我此处,又说教我受降,莫不是那真人亦至此处?若是如此,断不可与之抵敌,唯恐遭灾。” 小妖问道:“大王,今当如何?” 蛟魔王道:“且等我去与之一见,看那广心真人是否在此,若那广心真人在,我便离去,若那广心真人不在,断不耐那牛魔王在此放肆。” 说罢。 蛟魔王即取大刀,教小妖取披挂来,他将之穿上,走出水晶宫中。 蛟魔王走出,便见了牛魔王,二人见面,蛟魔王有些认不得,仔细打量,方才认清此为牛王,却是因牛王长有灵相,与从前相比,大有不同。 蛟魔王道:“那来的可是牛王?” 牛王抡起混铁棍,说道:“蛟魔王,怎个不识我不成?” 蛟魔王道:“果真是你!今时你倒有些不同之处,像模像样。” 牛王叫道:“我像模像样,你却不成模样,全无半点修行人模样,尽是个妖魔之相,这般在此作恶,你却不惧遭了天谴不成!” 蛟魔王闻言,骂道:“你今个来寻我,怎个不与我再修兄弟情义也就罢了,怎个还来这般辱我,我如何作为,与你有何干系,又不曾吃你地盘之人。” 牛王指定蛟魔王说道:“怎个与我无关?你这般胡作非为,犯下欺天之罪,但有修持善行者见之,便不饶你!我不瞒你,你今吃人无数,又吃土地山神,我得真人之令,来降伏于你!” 说罢。 牛魔王抡起混铁棍,作势欲打。 蛟魔王闻听‘真人’之名,唬得一惊,往后一躲,四下张望,不曾见真人,方才安心,他叫道:“你这牛儿,唬我不成,此处并无真人!” 牛魔王笑道:“我见你教二神遮心遮耳矣,我所言说,乃是得真人之令,而非真人亲至。你这等却不值真人亲自来降。” 蛟魔王这般一听,方才安心,说道:“真人果真不曾前来?”牛魔王道:“你却不值当!” 蛟魔王道:“既真人不曾前来,你速速退去,莫要上来与我抵敌!我念昔日与你有些情义,不与你计较。” 牛魔王指定,笑道:“你这厮,言说果是荒谬!我今奉命来擒你,你倒是说不与我计较。” 蛟魔王说道:“既你这般说,便是一心要来与我抵敌了?” 牛魔王闻听,叫道:“抵敌?此言却有不妥,你且站定,接我三棍,再说抵敌之言!” 蛟魔王冷笑道:“我谅你有何法力,如此张狂,且看我神通!” 说罢。 蛟魔王举刀就朝着牛魔王砍了过去。 牛魔王挥舞混铁棍招架而去,二人谈说少许,便大打出手。 二人在汾水水底一场恶杀,混铁棍,金钢刀,二人发怒争刚强,一个是真人门下护法神,归正修行守真道,一个是汾水作怪恶蛟魔,欺天乱法荡水道。那个牛王奉令擒恶蛟,铁棍利害显神通,这个蛟魔发怒斗牛王,一心要教知利害。棍迎刀劈两牵连,跃浪翻波无胜败。 牛魔王水性不比蛟魔王,相斗三十合,胜负不分。 牛魔王斗之心惊,暗道:“这厮乃如何修行的,怎个有这般本事,好生利害。在此水底,我本事挣展不开,但亦有七八分气力,却奈不得这厮,若是与之在水下缠斗,过了百合,我定有些吃力,却是在水下斗不得,且将他引出汾水,那时我与贤弟联手,五合内定是擒拿他。” 想罢。 牛魔王有了想法,一棍架住蛟魔王,一发气力,打了蛟魔王一个措手不及,正待蛟魔王来追,再斗三合,他佯装不敌,往水外逃去。 蛟魔王却不曾追,只望牛魔王离去。 牛魔王无奈,只得离水而去,重回岸边。 他一行至岸边,悟空便上前来,接住了牛魔王,但见悟空掣出金箍棒,说道:“兄长,那蛟魔王何在,且看我降他!” 牛魔王上岸道:“贤弟,那蛟魔王不曾上来,无须如此。” 悟空道:“兄长不曾将那蛟魔王引上岸不成。” 牛魔王叹道:“不曾,不曾!那厮果真有些狡猾,我与之争斗三十合,本要引他出来,但他不曾中计,我等要将之引出岸来,却是有些难的。” 悟空道:“那蛟魔王竟这般聪慧。” 牛魔王道:“他不知如何修行,有些本事在身,又有狡诈,我等该思虑个法子。” 悟空道:“兄长,引他出来的法子,可再使之,不若使我而去,我定能引出蛟魔王。” 牛魔王道:“你水性比我尚是不如,怎地能去得,你若有法子,且与我说,我去便是,莫教你陷入危难。” 悟空道:“法子却不难,有二者,一来打碎其门首,二来且打他个耳瓜子,定教他追你,那时便可引上岸来。只消蛟魔王上岸,我与兄长联手,那厮撑不得一二。” 牛魔王闻听,瞠目结舌,说道:“贤弟却是常做这等事,这等打碎人门首的事儿,乃生死之仇,更别提打耳瓜子。” 悟空笑道:“兄长,我许久不曾做过,乃当初在西行大路上,保唐僧取经有所做罢,今却不曾做,兄长莫要笑话我。” 牛魔王摇头道:“只消你法子有用,我却不笑话你,如此,我再去水中一趟,将那蛟魔王引出,贤弟且在此处等候,若那蛟魔王出来,你使神通困住他,莫教他入水去,他却极通水性,昔年他便自号‘覆海大圣’,今时他本事更胜从前,若是教他入水了,我等却再难捉住他,再者他有防备,恐再无良机。” 悟空说道:“兄长安心,只消将那厮引出,那时我定有法子困他,绝不使他再逃离去。” 牛魔王说道:“贤弟在此少待,我这便再去走上一遭。” 牛魔王与悟空分说,不再多言,往水中潜入,要再寻蛟魔王。 (本章完) 第205章 二斗蛟魔王,万物相生克 第205章 二斗蛟魔王,万物相生克 话表汾水水晶宫内,蛟魔王回归此处,将披挂取下,唤来小妖,抬他大刀离去。 蛟魔王坐在宫中宝座,暗自心惊,说道:“这牛魔王,怎个本事这般了得,我乃得了些缘法,方才有如今的本事,那厮跟随广心真人修行,怎个修行如此之迅速,如此之利害,若非在水下,我果是难以敌他。” “若是他再来,我当如何是好?” 蛟魔王思量许久,不得门道,但他心知,绝不可在岸边与之争斗,若是离了水中,他绝非牛魔王对手。 蛟魔王如此想着,又暗道:“我见那先前,牛魔王与我争斗三十馀合,又佯装不敌,多半要唬我去岸边,莫非,他那岸边有些援手?亦或者那位真人在岸边?” 蛟魔王心中有些胆寒,若岸边有那位真人,他果不敢与之争斗,他却知他本事何在,他一身本领,十有五六,尽在水中,若是离水,他弱上许多。 蛟魔王打定主意,不再与那牛魔王争斗,纵是起了争斗,绝不离水去岸边。 蛟魔王定下心神,呼喊道:“来人,来人!且将水宫活人烹了,呈于我用,教我补全气力。” 有小妖领命,正要离去准备。 忽见有小妖急撞宫中,慌了道:“大王,不好了,那牛精又来宫前叫阵了!” 蛟魔王闻听,心中一发笃定,那牛王就是来唬他出水的,他心中一横,说道:“不须理会他,且将大门紧闭,教把门的退回来,任他叫阵,无须战他。” 小妖急传令去。 蛟魔王遂在宫中坐定,等待小妖将食物取来。 半晌后,蛟魔王忽闻一阵巨响,教他一惊,起身正要查探,但见小妖急报,说道:“大王,大王!那牛精见我等关门,将门首打碎了,扬言要杀入府中来,有二三个小妖,逃不得命,教他打杀了!” 蛟魔王闻听,十分发怒,骂道:“这牛魔王,果真不留半分颜面!与我抵达,前来降我也罢,却怎个这般张狂,打碎我那门首,真乃奇耻大辱,断不可耐,来人,取我兵器来。” 有小妖取来披挂与刀兵。 蛟魔王取了兵器,便往外走,出了水晶宫,但见牛魔王正在逞凶,抡着混铁棍,将一个小妖打杀,真是凶威赫赫。 蛟魔王骂道:“牛王,你怎敢如此逞凶欺我?” 牛魔王见蛟魔王出来,却不曾答话,将混铁棍一抡,上前走去,一棍就朝其打去,那蛟魔王慌张抬刀来挡,怎料牛魔王虚幌一棍,劈脸打了一耳瓜子。 牛魔王这般所为,转身便走,往岸上去。 蛟魔王站在原地许久,十分发怒,面红耳赤,骂道:“我把你这血皮胀的遭瘟,怎敢这般欺辱于我?休走,休走!吃吾一刀!” 蛟魔王将刀乱砍,要将牛魔王打杀。 怎料牛魔王一心往岸边去,不与蛟魔王缠斗,任蛟魔王何般辱骂,不闻不问。 蛟魔王作势要往汾水外冲去,但将行出水面时,忽是停下,叫道:“你这遭瘟的,莫想诓骗我离汾水之中,我断不上你这勾当。” 说罢。 蛟魔王往回游去。 牛魔王见蛟魔王不上当,有些捉急,他朝岸边呼喊,道:“贤弟,那厮不曾上当,要往回走,速速下来,与我同降他。” 蛟魔王一听,知岸边果真有些埋伏,他急往下游。 那岸边的悟空听了牛魔王言说,掣出金箍棒,分开水路,往下潜行,须臾间,他便见着了往下潜去的蛟魔王与牛魔王。 悟空近了牛魔王身,问道:“兄长,二法俱是不得功成?” 牛魔王说道:“这蛟魔王本一心来追,怎料追至半途,将要上岸时,却是幡然醒来,掉头就走,我却不得不喊你下来。”悟空道:“我不善水性,然在水下亦有三分武艺可使,既如此,他不肯上岸去,我等一同在水下降他就是。” 二人说定,追着蛟魔王而行水路。 少顷间,二人在水晶宫前撞见蛟魔王。 蛟魔王持着大刀,细细张望悟空,说道:“你不就是那美猴王孙悟空?” 悟空抡起金箍棒,说道:“正是老孙!” 蛟魔王问道:“早闻你大闹天宫教佛祖关押,后随一和尚修行去了,今可是功成?” 悟空说道:“自是功成,今乃斗战胜佛是也。” 蛟魔王道:“既你功成,怎不去享安宁太平,来我此处作甚?” 悟空道:“闻你作恶多端,犯下欺天之罪,我自一心行善,怎教你这般来作恶,今闻你罪行,自当来降!” 蛟魔王道:“我作恶,又不曾吃你地盘之人,既你这般言说,且休怪我不念我等兄弟情面。” 三人一言不发,大打出手,金箍棒,混铁棍,金钢刀交织一片,在水底争斗。 牛魔王与孙悟空不善水性,在水底与蛟魔王相斗十合,不分胜负,但牛魔王与孙悟空已占据上风,只消再争斗些许,蛟魔王定然落败。 蛟魔王眼看有落败之相,又见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一等一的好手,心中生怯,怎敢再战,虚幌一刀,便脱身而去。 悟空喝道:“休走!” 二人紧追赶而去。 蛟魔王极通水性,在水底不消多时,便教二人再寻不得,却在水下甚难降伏蛟魔王。 悟空与牛魔王只得作罢,往岸边而去,待是回了岸边。 悟空道:“兄长,那厮果真有些能耐,我二人虽水性不精,但纵使这般,我二人联手,寻常妖祟断难敌得,这厮不知从何处学来本领,在水下我等捉不住他。” 牛魔王摇头道:“罢,罢,罢。既如此,我等且去回禀老爷,与老爷言说,老爷定有法子来降伏这厮。” 悟空沉吟良久,道:“当是如此,那蛟魔王一心不出,藏身于汾水之中,我等捉不得他,若是惹急,但恐他沿着汾水,入了那海中,那时方是难寻,且起寻我大师兄。” 牛魔王道:“且走,且走。” 二人收了兵器,同是驾云往外而去,不消多时,便行入荒庙之中。 姜缘正在庙中与左良谈说,见二人前来,便知事未功成。 二人备陈前事,教真人知切事情全貌。 姜缘闻听,说道:“你二人所说,那蛟魔王本事不怎地,但却善于水性,但恐其逃走,故你等奈不得他,可是如此?” 悟空道:“大师兄,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若非有个水性,那蛟魔王早教我与兄长拿下,断不可见他逞凶。” 姜缘笑道:“万物之道,相生相克,但若是水性,我却有法子克他。” 牛魔王问道:“老爷法子从何来?” 姜缘摇头,只道教牛魔王与悟空与他一道去汾水,那时定可降伏蛟魔王。 (本章完) 第206章 冀鼎收水 第206章 冀鼎收水 却说牛魔王与孙悟空拿不得蛟魔王,折返将前事尽述,真人闻听,即言有法子相克,遂与二人同往汾水。 少顷间,三人即行至汾水之处。 真人张望汾水水势汹涌,暗自点头,此水阎浮世界中,能与之相较处甚少。 牛魔王上前说道:“老爷,此处便为汾水矣。但请老爷吩咐,我定听从老爷命令。” 悟空说道:“大师兄,尽可吩咐。” 姜缘笑道:“你等即是言说,他善水性,乃是此水性教你等拿他无法,那我却是有法子,克他水性。” 牛魔王道:“老爷有何法子?” 姜缘道:“有道是‘万物相生克’,即是天地之灵,则必有其所克之法,水为五行之源,克之者有二,一为土,二为水。土克水,乃常理也,我有豫鼎,可克汾水,但恐豫鼎厚沉,若入汾水水底镇敌,但恐乱了汾水,此汾水本便汹涌,若教镇之,则必乱矣,那时水脉无理,往后百年,定然不得安宁,后人必受害,故不可以豫鼎镇之。” 悟空深以为然,说道:“大师兄所言甚是有理,大师兄豫鼎利害,我亦知得,但若不以豫鼎镇之,当如何降伏那蛟魔王。” 牛魔王却是有所猜测。 姜缘道:“豫鼎不可为之,故以土克水不成,便以水制水,我有冀鼎一尊,冀鼎可镇天下之水也,故持冀鼎,可教蛟魔王再无汾水所助,其失了水性,你等定能降住蛟魔王矣。” 牛魔王喜道:“老爷,若那蛟魔王无有汾水为助,无须贤弟,我便可将之擒拿。” 悟空道:“兄长莫说这等话,只消蛟魔王无有水性,那时我等同是出手,快些将他擒拿,不消与他多讲多斗。” 牛魔王点头道:“便如贤弟所说。” 姜缘见二人这般言说,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二人可再去一会那蛟魔王,只消寻得他,与他争斗,那时我定相助你等。” 二人得令,即入汾水中去。 姜缘站于岸边等候。 …… 牛魔王与悟空入了汾水,行至水晶宫前,他二人二话不说,沿着那打碎的门首而入。 二人入了水晶宫,沿途见了妖怪,二人抡着金箍棒与混铁棍便打,二人丢开解数,将大小妖怪悉数打杀,待打入水晶宫内,他等又见那宫中有十数活人,二人则将之解救,使法术将之送上岸边。 二人将水晶宫上下打遍,不见蛟魔王,二人在正殿之中碰面。 牛魔王问道:“贤弟,可有见那蛟魔王?” 孙悟空摇头道:“不曾有见,不曾有见。兄长那处不曾见得?” 牛魔王道:“我亦不曾见得,我有问一小妖,那蛟魔王不曾归来此处,多是教我等打退,故不敢再回。” 孙悟空说道:“他怎个这般胆怯,竟将弃府而去,我料他定来守着府中,他今时离去,我二人去何处寻他?” 牛魔王摇头道:“我亦不曾知得,若是寻不得,我二人且先去岸边,与老爷分说。” 孙悟空自无不允,应答一阵,即是与牛魔王离去。 二人再归岸边,迎上姜缘,备陈前事。 姜缘闻说,道:“你二人觉得,那蛟魔王可还在此汾水之中?” 孙悟空道:“大师兄,我觉那蛟魔王此时定还在汾水之中,他那厮,虽胆怯,但他素来盘踞在汾水之中,有闻神仙来降他,他沿水路而去,或往黄河,或往海中,待神仙离去,他便再归,然此间我二人虽败他,但不曾伤他,我料他行还在汾水里,然不知藏身何处,纵有望气的本事,亦寻不得他。” 姜缘道:“既他在汾水,且看我寻他。” 牛魔王问道:“老爷有何法子?” 姜缘道:“且看我冀鼎。” 说罢。 真人取出腰间冀鼎,朝着汾水轻轻一掼,冀鼎悬空,即现丈八本相,神光隐现其中。真人喝声‘收’,冀鼎旋转周天,汾水倒灌而入冀鼎之中,但有从善之妖,悉数教其吸入鼎中,真是个‘神光涨天全水气,沧波影日幌寒光’。 不消一时三刻,汾水水位下跌许多,冀鼎吞水不知几何,宛如无底之洞般。 悟空见水位下跌,即是睁圆火眼金睛,但见前方远处有黑气冲天,正是个大妖在此。 悟空指定前方,说道:“兄长,那前方妖气冲天,那蛟魔王定在那处,兄长速速随我前去捉拿他,莫教他跑了。” 悟空一驾筋斗云,往那处而去。 牛魔王紧随其后。 二人近了那处,果真见得蛟魔王,此时蛟魔王正藏身在一洞中,二人不作言语,各执棍棒,朝蛟魔王便打去。 那洞中蛟魔王本不知为何,水位下跌,但见牛魔王与孙悟空二人到来,大惊失色,他取大刀,便要往深水处而去。 怎料冀鼎少顷间,便将汾水收之大半,蛟魔王怎还有地儿而去,他往下潜行,其速尚不及冀鼎收水之速。 蛟魔王见逃不得,转过身形,劈脸就砍,全不顾孙悟空,只对付牛魔王。 牛魔王见蛟魔王来势汹汹,抡起混铁棍招架住。 二人争斗不休。 那孙悟空见状,挥舞金箍棒打去。 蛟魔王以一敌二,无有汾水相助,怎是牛魔王与孙悟空敌手,斗不过三合,蛟魔王便觉手软筋麻,难以再战。 蛟魔王虚幌一刀,作势要逃。 孙悟空早便料到蛟魔王定会逃走,将身一闪,拦了下来。 蛟魔王眼见逃生无门,他十分发怒,叫道:“牛魔王,斗战胜佛!你二人何苦拦我!” 牛魔王骂道:“早有言说,你作祟多时,借着水性,不惧天地,犯下欺天的大罪,今真人路经此地,自当降你,还此地安宁。” 蛟魔王道:“你二人何必如此做派,那真人又不曾亲至,何必如此认真,你二人与我乃昔日兄弟,但请念在昔日兄弟情谊份上,将我放走,我定再不作恶,一心归正。” 牛魔王闻听,与悟空说道:“贤弟,他竟知错,你可信得?” 悟空笑道:“兄长,他非知错,他乃是知他逃不得,怕哩。” 牛魔王指定蛟魔王,说道:“你言说真人不曾亲至,我便与你分说个明白,好教你所知也,此方你汾水不存,便为真人亲至,施加大法力也。” 蛟魔王闻听,心下大惊,说道:“那真人何在?” 牛魔王一指岸边之处。 蛟魔王张望去,但见那岸边有一人站着,周身神光隐现,仙相有成,正是个威风凛凛,仙家气派。 那半空之处,有一尊鼎,正在将汾水装入。 蛟魔王惊道:“那是何鼎。” 牛魔王道:“昔日禹铸九鼎之一,冀鼎是也。” 蛟魔王闻听,心如死灰,他怎会不知‘冀鼎’之名,但见牛魔王与孙悟空前后看护他,顿知他难以逃脱,他急声道:“既真人亲至,但请你去问及真人,如何方能饶我一命,我愿归于真人门下修行,但请留我性命。” 牛魔王与孙悟空闻听,面面相觑,正是思量,是否该转身去问及真人时,忽是耳边有声传来。 “吃人无数,杀害土神,屠灭山神,罪不容恕,当诛。” 牛魔王与孙悟空俱是回身拜礼,道:“领法旨!” 二人得了法旨,心无旁骛,朝蛟魔王攻去。 (本章完) 第207章 蛟魔王终降,汾水之物 第207章 蛟魔王终降,汾水之物 话表汾水之中,其水教冀鼎抽空,牛魔王与孙悟空在此与蛟魔王大战。 金箍重,铁棍强,金刀锋,三人齐斗起争端,三般兵器争胜负,只因蛟魔作恶多,自有欺天之罪行,牛猴承得真人旨,一心降服恶蛟魔,声如霹雳动鱼龙,云暗天昏神鬼伏。 三人争斗五六合,蛟魔王怎是牛王与悟空敌手,教打得手软筋麻,再无争斗之力。 蛟魔王面红耳赤,十分发怒,说道:“你这二个遭瘟的,怎敢如此待我,却是该死,却是该死。” 孙悟空将金箍棒一架,虚幌一棒,打退蛟魔王,说道:“蛟魔王,速速受降,莫再作抵抗,若是不然,我将这棒儿打你,却恐你遭罪矣。” 牛魔王亦指定蛟魔王,说道:“今奉真人法旨来降你,真人便在那处,你还不归降,更待何时!” 蛟魔王道:“那真人法旨我亦曾听闻,乃要诛灭于我,我怎能降?” 孙悟空道:“你作恶之时,便须当知,早晚有一日,定有人来降伏于你,此谓之善恶有报也!” 蛟魔王闻听,不曾作答,睁圆眼睛,心中却是捉急,暗道:“这牛魔王,跟随那真人修行以来,本事大有长进,武艺更是高强。那孙悟空更是得封斗战胜佛,道行高深,神通广大,较之牛魔王,要多胜一些。其一人我便难以敌之,更不谈敌此二人,当思法逃脱,否则我命不保矣。” 蛟魔王苦思,欲要寻个法子脱身。 孙悟空见之,冷笑道:“你却莫要思虑脱身之事,老孙西行大路上行走,凡有作祟妖邪,我皆除之,说句身经百战不为过,你若想逃,我却能看出。” 蛟魔王闻听,怒道:“你果真要与我拼死相斗?” 牛魔王道:“谈何拼死相斗?今真人在后,我与贤弟前后围你,你有何颜面,言说这等?” 蛟魔王怒不可遏,撑着身形,举刀朝牛魔王劈去。 牛魔王抡起混铁棍与之争斗,二人大打出手。 孙悟空见之,趁蛟魔王劈完一刀,正是要收势之时,一棒打在蛟魔王右臂上,那蛟魔王吃痛,将金钢刀丢下,往后退去。 悟空笑道:“蛟魔王,你的法力虽比往日高深许多,但你的武艺却是不及从前多矣,你持这等大刀,刀势甚重,当是留力三分,以作变数,不然你旧力用尽,新力未生,定是破绽。” 蛟魔王闻听悟空这等言语,一发愤怒,他即摇身一变,现出本相来,乃是一头千丈之巨的恶蛟,头长一角,张牙舞爪,作势欲要朝孙悟空与牛魔王扑来。 二人浑然不惧。 但见牛魔王幌一幌身形,现出本相来,是一只大白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两只角似如两座铁塔,连头至尾,有千馀丈长短,从蹄至背,有八百馀丈高下,真是个威气十足。 孙悟空使个‘法天象地’的神通,但见他身形迎风见长,少顷间,他身高万丈,头如泰山,眼如日月,口似血池,牙似门扇,抡着铁棒,真是个撼岭摇山,惊天动地的本事。 这般神通使出,惊动天界,早有千里眼顺风耳二将知得,上报灵霄宝殿,玉帝闻奏,驾到宝殿,闻听乃是真人降妖,牛王与齐天大圣助阵,齐天大圣以‘法天象地’惊动三界后,玉帝闻乃何等妖祟须真人亲往。 二将即言说乃汾水蛟魔王作祟,急有天兵天将彻查,将蛟魔王往事说出。玉帝闻听蛟魔王作祟多年,多有神仙降之不得,玉帝即遣李天王并哪吒,连同十万天兵,布天罗地网,下界助阵真人,降伏蛟魔王。 天兵领命下界,方才下界,便见汾水之中,争斗正是关键之时。 蛟魔王张牙舞爪的缠斗,牛魔王以牛角顶住蛟魔王,孙悟空铁棒劈头就打,蛟魔王勉强能招架住,但已是险象环生。李天王与哪吒见状,便举命令天兵齐齐攻去。 一时之间,汾水之处,混乱不堪,天兵天将举刀戈攻杀,牛魔王与孙悟空拼斗蛟魔王,哪吒取出六般降妖宝贝,砸往蛟魔王。 少顷间,蛟魔王即是战败,再无争斗之力,又教孙悟空一棒劈头打在天灵之上,跌倒在地,化作人形。 孙悟空与牛魔王收了本相与神通。 天兵天将上前,以勾刀穿了蛟魔王琵琶骨,将之降伏。 哪吒收了兵器,与李靖行到真人身前,拜道:“拜见真人。” 姜缘回礼一拜,并未多说,他见蛟魔王战败,将冀鼎收回,轻轻一倒,江水倒灌,重入汾水之中,少顷间,汾水一如往常。 真人收了冀鼎,转身道:“劳累你等前来相助,可是猴儿惊扰天界了,故大天尊遣天兵来助阵?” 李靖说道:“乃因大圣本事惊动,玉帝陛下即知此乃蛟魔王,复查蛟魔王事迹,知此乃是一作恶多端之妖,故遣我等来助,然我等前来,却无作用,牛王与斗战胜佛本能胜之。” 姜缘说道:“大天尊相助之恩,我铭记于心,既大天尊亲遣兵而来降之,便请天王将那恶蛟带归天界,以天界刑罚处之。” 李靖拜谢真人,他深知若真人将那蛟魔王带走,或是就地打杀,他说不得甚,今真人这般所为,他却要承其情分。 二人谈说间。 孙悟空与牛魔王折返归来。 李靖与哪吒见了牛魔王,遂拜孙悟空,说道:“早闻大圣保唐僧西行取经,已是功成,得封正果,是以‘斗战胜佛’,那时不曾得空去贺,今见大圣,当以贺喜大圣终得正果,道行长进。” 孙悟空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李靖与孙悟空寒暄一阵,便不再多言,与天兵等捉住蛟魔王,拜别真人后,往返归于天界去。 姜缘目送天兵离去后,望向汾水之中,说道:“悟空,你且去汾水北部,且看那处有甚。” 孙悟空闻听,不曾多问,将身一纵,落入水中,分开水路朝汾水北部而去。 牛魔王见悟空离去,上前问道:“老爷,那处有甚东西不曾?” 姜缘摇头道:“我却不曾知得,我以冀鼎收水之时,见那处儿,有些细微黑气环绕,妖气虽是稀薄,但那股子凶意却极甚,我料那处有些门道,故使悟空去一看,那是个甚物。” 牛魔王道:“可有危险?贤弟却不善水性,若有危险,在水下却难以挣展,不若我去助他一助。” 姜缘笑道:“你且安心,那猴儿铜皮铁骨,三界内外,能伤他者,少之又少,便是三界内外的宝贝,能教他喊痛者,亦极少矣,故你当安心。” (本章完) 第208章 冀州黑龙,悟空护法 第208章 冀州黑龙,悟空护法 话表,天庭灵霄宝殿之中,李靖与哪吒归天庭之中,入宝殿欲见玉皇大帝,玉帝即知二人前来,亲驾到宝殿。 李靖上前,说道:“我等蒙陛下玉旨,下界助真人,大圣擒拿作祟妖邪,汾水蛟魔王,今擒拿归来,特来缴旨,请陛下恩准。” 玉帝道:“准缴!今妖邪已捉拿归天否?” 李靖答道:“已捉拿归天,今教天兵监押在外。” 他沉吟良久,遂再道:“虽已捉拿,但为真人送来,我等为协助之功罢。” 玉帝说道:“且将事说来。” 李靖备陈前事。 玉帝闻听,即道:“此蛟魔王作恶多端,今真人即将之送归天界,便当以天规处之,依天规办之,当如何是好?” 早有四个大天师闪身出班,说道:“陛下,此魔作祟多时,吃人不计其数,更兼残害土神,屠杀山神,所犯之罪,难以数清,非是送上斩妖台,不足以正天威。” 玉帝道:“依卿等所言,且送往斩妖台去。” 天师领命而去。 玉帝再问道:“天王,那齐天大圣今得正果,可有长进?” 李靖答道:“大圣今时本事更胜从前,道行日深,有甚深法力,性情大改,谦逊有礼。” 玉帝笑道:“这齐天大圣果真不同,他日当宣来与之一见。真人今当如何?” 李靖再答:“真人法力无边,今已似有大法力之相,真人他日定为大法力者。” 玉帝赞叹道:“真人果是一心修行,道心不移,昔年真人成道,朕遣得天仙下界显化,请其入天,以修行拒之,朕感念其修行之心不改,故封存玉旨,以待来日真人随时归位。后蒙老君授技与真人,其上天界来,朕二请其归位而不得,仍是修心不移为说。今时以观,真人果非推脱,实乃真修行也。” 李靖道:“正是此理。有闻真人此番正为玄帝同修律法,意警醒世人,明正阎浮世界修行之心。” 玉帝说道:“既如此,且传旨意,但有真人,玄帝入天请令,天宫上下,无有不准。” 李靖称‘是’,沉吟良久,说道:“陛下曾二请真人,不若再请一番,若是三请,真人感念陛下恩慈,定会归天,以效力于陛下。” 玉帝摇头道:“缘法不至,无须强求,终有日真人定会归天,且封存玉旨,静待便是。” 李靖不再多说,拜礼于玉帝。 …… 却说汾水之处,真人以观汾水处有黑气异物,他即唤孙悟空入得水中,以察异物所在,他与牛魔王在岸边等候。 半晌之后,孙悟空出了汾水。 孙悟空上前说道:“大师兄,兄长,我回来了。” 牛魔王问道:“贤弟,那汾水之处,是何等之物?” 真人不语,望着孙悟空。 孙悟空指定汾水之中,说道:“大师兄,兄长,你二人有所不知,那水中却是有个异物,那异物有大来头。” 牛魔王道:“贤弟莫要卖关子,与老爷速速说道。” 孙悟空道:“大师兄,兄长。那水中异物,乃是一副骨骸也。那骨骸乃龙骨,我问了那水中之怪,方是知得,那龙骨乃是混沌初分,开天辟地时的异兽是也。那时天地方存,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那时有一黑龙于冀州作恶,故将之打杀,以济冀州,此龙骨便是那黑龙。” 牛魔王闻听,惊道:“竟有这般异物,如此说来,那蛟魔王修行这般增长,恐是得了此龙骨滋补,方才有这等增长。” 孙悟空道:“正是,正是!兄长,我问水怪,那蛟魔王常常在龙骨之旁修行,当是得了龙骨滋补造化,方有那般法力。” 牛魔王转而望向姜缘,说道:“老爷,那水中有异物,我等可须将之取走,以免再生祸端?” 姜缘听言,沉吟许久,说道:“此物我等可将之取走,以我所看,此物日后恐为妖邪所得,为祸人间。” 说罢。 真人即是走上前去。 孙悟空与牛魔王左右随行,同是行至汾水之前。 真人将冀鼎取出,朝汾水掼去。 冀鼎悬空,汾水自分而开,水路显化而出,露出水底一骨骸。 冀鼎将骨骸悉数收入鼎中,消失不见,汾水方才平静。 姜缘将冀鼎收走,悬于腰间,他说道:“牛儿,此骨与我无用,待有闲暇时,以此骨为你所用,却可助你修行。” 牛魔王闻听,拜于真人身前,道:“多感老爷,多感老爷!但我修行浅薄,不若与贤弟使之,却更有效用。” 孙悟空摇头说道:“兄长恩情,请自心领,但那乃是个水物,老孙素来不喜,与我无用,兄长取之为用,却是正理,兄长无须谦让。” 牛魔王听言,只得领下,再拜谢于真人。 姜缘道:“今汾水事了,我当离去,悟空,你此来为拜谢于我,此我已是知得,今我当周游天下,以助玄帝修缮律法,悟空你且归山去静修。” 悟空说道:“大师兄,今即已功成,无须再去,大师兄周游天下,我为大师兄护法便是。” 牛魔王闻听,有些着急,说道:“贤弟,你怎个这般言说?为老爷护法,乃我之职责也。” 悟空说道:“兄长,非是抢夺你职责,我乃为报全兄长,此番周游,有你与我共同护法,方能使大师兄再无须出手,可安然静享,绝无妖邪敢于侵犯。” 牛魔王闻听,点头道:“若真有贤弟与我一同护持,却是无须老爷再出手,我二人便可荡平妖邪,任何般妖邪现身,皆是无用。” 姜缘摇头道:“悟空,果真无须护法,莫要因此乱你修行,你且回山安心修行便是。” 孙悟空跪伏于地,说道:“但请大师兄应允,师弟一心愿为大师兄所用,再者言说,跟随大师兄亦是一场修行,谈何乱我修行?” 姜缘闻听,只得说道:“罢,罢,罢。随你便是,既如此,你便跟我一同上路。” 孙悟空喜道:“师弟谢过大师兄。” 姜缘遂与孙悟空,牛魔王同是往回走去。 不消多时,三人回到荒庙之中。 左良牵着白鹿上来,说道:“先生。” 姜缘说道:“今已处置完毕,当是再上路,你可休息好了?” 左良拜道:“先生,我已休息好。” 姜缘笑道:“既如此,我等再上路去。” 牛魔王问道:“老爷,此往何处去?”姜缘摇头道:“不知,但随鹿儿行走,但见城池便入,但见庙宇便拜,无须多想,无须多虑。” 牛魔王领命。 一众遂出了荒庙,再是上路,姜缘骑上鹿背,孙悟空上前,牵住白鹿,说道:“大师兄,我来为你牵鹿。” 牛魔王见孙悟空将鹿儿牵走,无可奈何,只得往后走去,与左良同行。 左良见孙悟空牵鹿,心中有些惊惧,说道:“牛爷,那位乃是佛爷爷,怎个亲为先生牵鹿。” 牛魔王笑道:“你却是不知,老爷乃何许人也,佛为老爷牵鹿,有何不可,等闲佛陀,要为老爷牵鹿,尚且没这等机会呢,要为老爷牵鹿,要么便是修数世换取这等机会,要么便是与老牛这般,有缘法在身。” 左良似懂非懂,只知要跟随真人修行,此机缘甚是难得。 牛魔王说道:“早闻你跟随真人,乃为自在,你今行走多时,可得自在否?” 左良摇头道:“不曾得自在,但我有明,若是一心追随真人行走,定可寻得自在。” 牛魔王笑道:“我观你垂垂老矣,我新生有些时日,你本六十有馀,加之如今新生之龄,你尚活多长时间?” 左良再是摇头,说道:“我不知能活多久,只管一直行走,但若我身老死,乃我之命数,怨不得旁人。” 牛魔王本要再说些甚。 真人声音伴风而来。 “牛儿,莫要胡言,左良即得新生,当有五十载寿数,此乃常人之寿数,且安心行走。” 牛魔王闻听,忽是抬头,便见着真人正在看他,他自不敢再言。 左良拜道:“拜谢先生。” 姜缘摇头,继续往前而去。 一众往前而行。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去。 一众往雍州之处而去,正是行与两州交界处,沿途所遇,不曾有教真人停留过。 一日,真人行在一座山中,忽是停下白鹿。 牵鹿的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怎个停下?” 牛魔王亦是上前来,说道:“老爷,可是前路有何妖祟?” 孙悟空摇头道:“老孙有些能耐,前路未曾有妖祟,纵有妖祟,远远见着大师兄的金光门道,当退避三舍,怎会在此处阻道。” 牛魔王说道:“你却不知,老爷有大法力在身,你看不着的,老爷却是知得。” 姜缘见二人说闹,他笑道:“不必多言,非是妖祟,乃是二郎显圣真君来矣,正在西方过来,悟空,你且去迎来与我讲说。” 孙悟空闻听,说道:“未想竟是显圣,大师兄,兄长,且少待些许,我这便去请其前来。” 说罢。 孙悟空一驾筋斗云,往西处而去。 姜缘则骑在白鹿上,站在原地等候。 左良上前扯了扯牛魔王,问道:“牛爷,二郎显圣真君可是那位灌江口的?” 牛魔王转头说道:“左老儿,你倒是有些见识,竟知显圣真君。” 左良道:“牛爷高看我了,我怎个会知显圣真君,乃曾灌江口参拜过庙宇,故知这位神仙,相传显圣真君极为灵验,有求必应,那时我听之,故去了一遭,未曾想今与老爷行走,有缘以见显圣真君。” 牛魔王笑道:“你莫须心惊,他日你见之神仙,只会更多。” …… 话表孙悟空驾筋斗云,向西行数千里,一路睁圆火眼金睛,却不曾见得二郎显圣真君。 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怎个不见真君?莫不是大师兄看错,却是不能,大师兄何等法力,怎会看错,且教我再往去查探一二。” 悟空正要驾云往前而去,他方才驾云一动,忽见前方狂风滚滚,惨雾阴阴,有一队人马往前而行,为首的正是二郎显圣真君,在后边的还有梅山六兄弟,一个个腰挎弯弓,手持利刃,纵风雾踊跃,在后边还有许多草头神跟随。 悟空见之,说道:“大师兄果真不曾看错,且教我上前与之一说。” 说罢。 悟空上前拦道,叫道:“真君,且慢车驾,且慢车驾。” 二郎神闻听,止住队伍兵马,上前道:“那来的可是齐天大圣?” 悟空笑道:“正是我哩。” 二郎神使梅山六圣管住兵马,他按落云头,说道:“大圣,怎个是你,早闻你西行功成,得封斗战胜佛之位,但不知你在何处,不可祝贺,不曾想今时在此处相见,却是该贺喜于你。” 悟空摆手道:“真君,当不得贺喜,今虽为斗战胜佛,但尚不得此佛真意也,待我得了此佛真意,真君再贺喜不迟。” 二郎神摇头道:“那时再贺一遍不迟,今时却是要贺喜于你的。” 悟空只得受了二郎神的谢意,说道:“真君,此番我前来拦路,却非我有事来寻你,乃是我大师兄在前方,知你前来,故遣我来相请真君,去与我大师兄相见。” 二郎神闻听,喜道:“真人竟在前方?大圣,果不曾欺我,真人果是在前方?” 悟空道:“不敢欺瞒,我大师兄果在前方。” 二郎神道:“既如此,且等我点齐兵马,快些过去与真人相见,烦请大圣引路。” 悟空道:“真君随我来便是。” 二人谈说,二郎神遂折返回兵马之中,点齐兵马,纵着风雾,随悟空往东而行,少顷间,一众即行至雍冀二州交界处,在此处见了广心真人。 二郎神出了风雾,按落云头,行至真人身前,行礼道:“广心真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真人下了白鹿,将之扶起,说道:“真君,我自是无恙,却是心有所感,真君在前方,故请我师弟将真君请来叙旧,但有惊扰之处,真君勿怪。” 二郎神笑道:“怎会怪罪,能与真人相见,却是我之福份,但请真人在此处少待,我遣兵马去买些酒来,与真人在此山中叙旧,好生畅谈。” 姜缘欣然应允。 (本章完) 第209章 真君斗悟空,谁胜谁败 第209章 真君斗悟空,谁胜谁败 却说山中长亭,姜缘在亭中与二郎显圣真君相会,设一石桌,摆放美酒佳肴。 桌前二郎神,真人,孙悟空,牛魔王俱在此列,又设二三小桌与左良,梅山六兄弟等落座。 二郎神笑道:“真人,大圣,牛王。此间只得我等数人,皆是自家兄弟,不必在意礼数,当如何所为皆可。” 孙悟空笑道:“真君所说甚是,不必在意礼数。” 姜缘笑着点头。 一众在亭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快哉,他等时而谈说法术,时而谈说修行,时而言说各地风貌,各自欢喜。 这一阵谈说至二日后,方是止住,一众散了宴席,在山中坐着交谈。 二郎神说道:“真人,我本是与一众兄弟外出巡视,再者与之采猎,今遇见真人,教我欢喜。早有闻真人乃为玄帝共为律法之事而行,却不知今怎在此处。” 姜缘摇头说道:“正在人间行走,但心有所感,知得真君正在前方,故请真君而来,共叙情谊。” 二郎神笑道:“真人行走人间,可有何事,须我相助?” 姜缘道:“不曾有事,真君且安心。” 孙悟空在旁笑道:“真君却无须担忧,有老孙与兄长护持,大师兄定是无碍,怎会受阻须助。” 牛魔王在旁附和,说道:“正是此理。我与贤弟亦有些本事在身,等闲之辈,绝非我等对手。” 二郎神张望孙悟空与牛魔王许久,说道:“倒是我说错,真人得二位护持,却无须我相助。大圣今已功成,得封斗战胜佛,修行却有长进。” 孙悟空拜道:“不敢当。与真君相较,我的本事却有不如。” 二郎神笑道:“许久不曾与大圣试弄神通,今相见之,我方观大圣本事更胜从前,不知大圣可有闲心,与我试弄一番神通,比试一二?” 孙悟空问道:“却不知可误大师兄行程,若是误了行程,万万不可。” 姜缘摇头道:“无碍,悟空你与真君试弄神通无妨,我亦欲见悟空你今时增进如何。” 孙悟空闻听,掩嘴笑道:“既如此,便教老孙与真君试弄一二。” 二郎神欣然应允,指定长亭外,老树林中,说道:“大圣,且与我去外一斗。” 说罢。 二郎神伸手一招,狂风呼啸,三尖两刃枪飞入他手,将身一纵,入了老树林中。 孙悟空转头笑道:“大师兄,兄长,烦请在此少待老孙,我去与真君比斗一二。” 说着,孙悟空摇身一变,却将僧袍褪去,但见他身中,金光闪闪,脚蹬着藕丝步云履,身披着锁子黄金甲,腰挂着阴阳二气瓶,头戴着凤翅紫金冠,手持着如意金箍棒,驾起云来,朝老树林中而去。 牛魔王近前问道:“老爷,你觉贤弟与显圣真君,何人更胜一筹?” 姜缘摇头道:“难说。悟空今已成佛,其心在西行大路上归正,今真成道,法力高深,再有诸般神通在身,更为天地生成者,三界非大法力者,难以胜之。显圣真君成名已久,三界内外有名的‘善战者’,昔年我与之试弄武艺,其武艺高强,为我生平仅见,若我与他比斗武艺,不消十合便败。故此交战,我不知二人谁胜谁败。” 牛魔王道:“老爷尚不知二人谁胜谁败,但二人定是本事皆高强于我,我当好生观摩。” 姜缘道:“牛儿,无须与他人比较,你自有你的修行路,他之法再强,亦不可动摇你之心也,切莫因小失大。” 牛魔王笑道:“老爷安心,我跟随老爷有些时日,怎会不知此理?老爷常常教导于我,修行当修心。修行不修心,法心皆无,修行先修心,法心皆有。今跟随老爷,只管修行修心,待我行得多时,定有法力。” 姜缘含笑点头。 …… 那老树林中,孙悟空抡着金箍棒,与二郎神正是要比斗。 二郎神见孙悟空这身装扮,眼前一亮,说道:“大圣果有神威,昔日不见你这身装扮,今方相见,真有威气。” 孙悟空掩嘴偷笑道:“真君谬赞。我昔日保唐僧西行,自不能穿着这等,以免乱心,今时功成,却是无碍。再者,与真君比斗,却不可大意,真君本事了得,若是大意,恐我必败无疑。” 二郎神摇头道:“大圣却是说笑,以大圣的本事,我难以胜之,更别论大圣一身宝贝在身,再说大圣法力日深,恐今时我难以敌之。” 孙悟空笑道:“真君,你我却不必再谦让,且来试弄一番,如何?” 二郎神说道:“当是如此,大圣,当心了。” 说罢。二郎神提起三尖两刃枪朝着孙悟空打去。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反身迎上。 二人在老树林中一场恶斗,这边是齐天孙大圣,方得佛老亲封佛老,那边是昭惠二郎神,三界闻名谁不知。二人林中拼胜负,你来我往争刚强,这个大圣铁棒赛飞龙,左遮右挡,那个真君神锋如舞凤,前迎后映。斗至精妙绝伦处,真人牛王俱喝彩,梅山六圣齐助威,左良凡心慌不安,各部兵马心难定。 悟空与二郎神比斗武艺三百馀合,难分胜负。 悟空棒法刚柔并济,真君更是武艺大成辈,这般比斗难分胜负,怎奈悟空天地生成,气力刚强,任是如何拼斗,他气力不减,一棒更胜一棒重。 二郎神斗过三百馀合,心中暗道:“不妙,不妙!这大圣天地生成的,却是个气力长久的,若是与之再斗二百馀合,我必为其所制,我武艺胜不得大圣,再斗必败也。” 思量至此。 二郎神虚幌一枪,荡开悟空,驾云往半空而去。 悟空斗至兴上,怎可教二郎神离去,他驾云来,说道:“真君休走,再来与老孙比斗!” 二郎神见悟空追上,他反身一变,化作一头猎鹰,朝着悟空扑去。 悟空见之,知二郎神有意与他比弄神通,他却不惧,拔出毫毛,吹口仙气,霎时间,有万千猴子猴孙现身,各执铁棒,朝着那猎鹰打去。 猎鹰一急,将身一幌,现出本相来,取出弹弓拉满,一弹之下,将大半猴子猴孙消灭。 悟空见状,急纵云近身,一棒劈头就打。 二郎神反身架住,笑道:“大圣,果真是好本事!” 悟空使金箍棒抵住二郎神,说道:“真君神通亦是广大,那西行路上,我却从不曾见真君这般利害之人。” 二郎神笑道:“我知大圣本事,三界内外,能与你相斗者,甚少也!今争斗尚不尽兴,再来!” 说罢。 二郎神挥舞三尖两刃枪,将悟空逼退,后取出一斧头,朝着悟空劈去。 悟空抡起金箍棒挡住。 怎料金箍棒与斧头一碰,顿感巨力传来,教悟空退后许多。 悟空看着二郎神手中朴素无华的斧头,心知是宝贝,但他却不曾有惧,抡着金箍棒迎上。 二人在半空争斗起来。 二郎神有宝贝加持,却力压了悟空一等,教悟空一时间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攻。 二人在半空争斗百馀合,仍是分不出个胜败,悟空不敌神斧,但到底根源深厚,再者天生地养,纵教神斧所劈,不伤分寸。 这一场争斗在过去一日后,仍是胜负不分,终教真人止住争斗。 姜缘将二人喊停后,带入长亭之中。 二郎神喘息不定,有些吃劲。 反观悟空则不然,气定神闲,换身僧袍,坐在长亭上。 二郎神说道:“大圣果真有本领在身,十分了得。” 悟空摇头道:“此方试弄,却是我败了。” 二郎神说道:“大圣何出此言,我乃是依仗宝贝方才与你一斗,若是拼个武艺,斗个千合,我定败你手。” 悟空说道:“真君,宝贝亦是你身中修行之法,怎个言说依仗二字?若是比斗,再战下去,我却非你的敌手。” 二郎神欲要再说些甚。 姜缘起身上前说道:“你二人不必再争,此方作不分胜负便是。” 二人欣然接受。 (本章完) 第210章 真君说圣母,狐嫁女 第210章 真君说圣母,狐嫁女 却说孙悟空与二郎神切磋了一阵,终是在真人言说下,算作平分秋色,二人自是应允,在长亭中落座,交谈起来。 真君称赞孙悟空武艺高强,孙悟空亦赞赏真君神通广大。 二人围绕着先前争斗,谈说许久,互相印证彼此本事。 在交谈许久后,二郎神方才起身将要离去。 姜缘闻说二郎神将要离去,他即是起身要相送二郎神。 孙悟空与牛魔王等亦是提出,要送二郎神离去。 二郎神拦住众等,说道:“不必相送,有闲暇时,我定再来寻诸位,那时莫要嫌我烦扰诸位。” 姜缘摇头道:“怎会烦扰,真君但有闲时,来寻我便是。” 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这般说道。 二郎神笑道:“若有缘相见,定再来寻真人与大圣等相叙,且止步于此,我当归灌江口去。” 他忽是有所心念,再道:“真人,我有一事,可能请真人相助一二?” 姜缘上前问道:“真君但可明言,你我为友,若有可相助之处,我定助真君。” 孙悟空亦说道:“真君,老孙亦会相助于你,你可明言。” 二郎神摇头道:“非是甚大事,真人,大圣,牛王,你三人有所不知,我有一妹子,号三圣母,素有丹心,修真悟道,玉帝恩慈,赐封查圣母,持物宝莲灯,普救阎浮世界,镇压诸怪。若是真人行走人间时,与之相见,若他有难,但请真人相助一二,我自当感激不尽。” 姜缘说道:“我已悉数记下,真君安心,若我见之,定当相助。” 二郎神拜于真人,说道:“如此便有劳真人。” 姜缘将之扶起,摇头道:“真君何必行礼,闻道者,同作一人,即舍妹乃修行者,助他即助我。” 二郎神闻言,沉吟少许,遂道:“昔年我尚能与真人坐而论道,今时却是不成,真人今法力无边,非我能比。” 姜缘笑而不语。 二郎神不再多言,与孙悟空等一众辞别,遂与梅山六兄弟,一众草头神驾风雾而去。 姜缘望着二郎神离去,与孙悟空,牛魔王叮嘱一阵,便是要启程离去,再是行走。 真人坐上白鹿,孙悟空上前牵鹿,牛魔王自是与左良同行。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等承了真君言说,可要去寻那真君妹子?” 姜缘摇头道:“悟空,不必强求,若是我等遇见,那便是缘法,若遇不见,我等不可强求也。” 孙悟空闻听,即道:“大师兄,却是我着相了。” 二人谈说间,出了长亭,往外走去。 那身后的左良跟随着,见孙悟空模样,他忍不住道:“牛爷,这位佛爷爷,与先前模样,区别真大。” 牛魔王说道:“你说的是怎个模样?” 左良道:“先前这位佛爷爷与那位显圣真君争斗时,那般模样,果真是威风,今换上僧袍,却有些慈眉善目。” 牛魔王答道:“贤弟他那时却要争斗,故须宝物一助,今个修行,怎能与之相较。但你一言说得却对,贤弟那副宝贝加身,果是威风十足。”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牛爷,为何那般宝贝不可修行时穿戴?” 牛魔王笑道:“你这左老儿,修行时身着香华,有何增益?修行时本该静心,若是有香华临身,岂非教人乱心,若是不修心性者,修行难上加难。” 左良道:“牛爷,那位已是佛陀,怎亦须守心不教香华迷心不成?” 牛魔王摇头道:“他修行有成,怎惧这等?”左良道:“既如此,怎个不穿戴那般宝贝在身修行?” 牛魔王道:“老爷曾说过,闻道者,同作一人,无外先后,是以守心不贪香华,乃为后来者所为。” 左良有些不懂。 牛魔王却不曾多说,只是笑着摇头,不与左良多言。 左良茫然,但见牛魔王不欲多说,他只得闷头赶路。 一众人往前而行,只管赶路。 不觉光阴迅速,二三月馀去,又值孟秋之际,但见‘秋容萧索,爽气孤高,道旁黄叶落,岭上白云飘’。 姜缘等一众行入雍州一带多时,不曾见有变故,沿途所过,怎有妖魔敢侵犯,他一路穿过雍州,又行至冀州,转而落入豫州一带。 行入豫州一带,一众尚不曾行得多远,夜半深沉,忽见路边有座庄子,十分气派,广数十亩,楼宇连亘,此间灯火辉煌,张灯结彩,似办喜事。 左良指定前方,说道:“先生,那前边似有红事,可怎个此红事夜半来办,却有蹊跷。” 孙悟空上前,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但见那处黑气缭绕,绝无半点人气,他笑道:“左良,那处却如你所说,有些蹊跷,乃是些山妖精怪在办喜事。” 他望向左良,笑道:“你却有些见识,我昔时保唐僧西行取经去,他常常见怪事而不自知,教老孙好生辛苦。” 左良说道:“这般夜半场景,怎无怪事?便无怪事,亦有怪人。”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那前路我等可要避开?” 姜缘摇头道:“无须避开,且走过去便是,若他相邀,我等便停下,贺喜于他,若他不曾相邀,我等便走过去,无须停留。” 牛魔王笑道:“我便知老爷会这般做。” 姜缘笑道:“你这牛儿,既是知得,怎不与悟空言说?” 牛魔王摇头道:“却不敢越俎代庖。” 姜缘指定牛魔王,说道:“此算不得越俎代庖。” 牛魔王却是不愿。 一众谈说欢笑,朝着那户人家而去。 待是行至那户人家门前,门首大开,里边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姜缘等一众路过,却不见有人现身。 孙悟空朝里边张望一二,不作停留,正要往前走去。 忽见前方有个老翁急步从内走出,见了真人一众,上前来拜,说道:“小人拜见真仙人,小人拜见真仙人!望请真仙人莫怪小人失迎之罪!” 姜缘闻听,即停白鹿,问道:“你在拜我等不成?” 老翁说道:“正是拜真仙人!小人有箕箒女,今夜出嫁,故有些忙碌,不曾知得真仙人到来,今有望气的本事,方才知得真仙人到来,故出来相拜,望请真仙人莫怪!” 姜缘笑道:“我说今有喜宴,不想是你嫁女,你却有些本事,能知我等,可将姓名乡贯报来?” 老翁行得大礼,说道:“微末本事罢。小人乃是南瞻部洲豫州流河山一狐精,不曾有姓名,号为流河狐王。” 姜缘道:“既是狐王嫁女,可能教我一同赴宴,沾一沾喜气?” 老翁闻听,喜不自胜,说道:“能得真人赴宴,乃小人一家天大喜气,但恐其中精怪许多,惊扰真人,望请真人少待,我这便遣散精怪。” 姜缘摇头,只说无碍,与老翁一同入内。 (本章完) 月初啦,求个月票 月初啦,求个月票 月初啦,求个月票!拜谢!!…… 关于后续剧情,就是主角的主线,以及宝莲灯了,这里的宝莲灯,是指综合版本进行二创,变得合理一些,小伙伴们觉得怎么样。 月初求个月票,有月票的小伙伴们记得投一投喔。 (本章完) 第211章 婚宴,读书怎为取功名【求月票】 第211章 婚宴,读书怎为取功名【求月票】 却说真人一众教狐王迎入宅中,待他等入内,狐王遣宅中大小狐子狐孙挑莲灯而来,分列两排,以迎真人。 宅中一众大小精怪,不识真人面目,以为惊奇,狐王竟如此礼待此人。 狐王将真人一众迎入主桌,以礼相待,请真人落座主位,狐王说道:“真人光临,当请落主位,以示尊贵,压除凶煞。” 姜缘摇头道:“不可颠倒,我为客矣,今你嫁女,怎可夺你之位?绝无此理,故你落座主位便是。” 狐王无奈,说道:“既如此,但请真人落座。” 狐王请真人落座主桌,再请孙悟空等几人,他问道:“但请几位落座,这鹿儿我替你等牵到后边去。” 孙悟空等人自是笑着应答,将白鹿交与狐王,纷纷落座主位。 少顷间,主桌便教牛魔王等坐上,许多精怪皆是不解,狐王为何要对这几人这般尊敬,连其随从亦要请上主桌。 狐王离去,复行出来,带了个四十馀岁老妇人出来,说道:“真人,此为我内子,今见真人,特遣来同拜真人。” 姜缘说道:“不必多礼,我今来一沾喜气罢,你照常如旧便是。” 狐王不敢不从,使妇人去忙活,他亲陪于真人身旁。 真人笑道:“你言说你有望气的本事,能见我之气,当有些本事在身。” 狐王慌了道:“真人面前,不敢言说本事二字矣,我不过些许微末伎俩罢,乃我望气,见门外瑞霭万千,方知真仙人至,故出门相迎。” 姜缘问道:“你今修行有几时?” 狐王答道:“修行有千馀年矣。” 姜缘点头道:“且安心修行,不可生乱,我见你身中有清气,当不曾吃人。” 狐王说道:“不曾,不曾。不瞒真人,我不曾吃人,且常常助人,我今女儿,亦教嫁给生人,怎会有害人之心。” 牛魔王惊问道:“你将你女儿,嫁与生人?” 狐王拜道:“正是。这位大人,我女儿今嫁与豫州颍川郡一书生。” 牛魔王道:“那书生肯娶你女儿?有道是人妖殊途,此怎个有好结果。” 狐王摇头道:“我本无意教我女儿嫁与生人,怎奈二人互生情愫,私定终身,我无奈之下,只能应允,那书生并不知我女儿乃是精怪,更不知今夜在此的,皆是精怪,但请真人莫要拆穿。” 姜缘笑而不语,不曾答话。 牛魔王说道:“这等小事,你怎个来请求真人,却是不可,却是不可!” 狐王忙是告罪。 一众正在谈说间,忽闻笙乐之声传来,有精怪高呼“姑爷来了!” 一众俱是朝门外望去,但见有二三人打着灯笼,将穿着红袍男人引入。 男人一入,则教行至主桌前,朝狐王见礼,遂见牛魔王等众,本要见礼闻讯,见了牛魔王尚好,已变作人身,但见孙悟空那毛脸雷公嘴,唬得男子一跌。 男子惊道:“这是那来的人,怎个这般模样。” 孙悟空抓耳挠腮,笑道:“你莫怕,我乃是外邦人,长相奇怪了些,却非恶人。” 男子闻听,方才安心,说道:“你竟是个外国人,怪不得生的这般奇怪。” 狐王喝道:“贺儿,不可无礼,此乃贵客也。” 男子即朝孙悟空赔礼,说道:“刘贺这厢有礼,望请莫怪。” 孙悟空摆手说道:“不怪你,不怪你!” 一众谈说,见宅里有几个婢女簇拥着新娘出来,玉珮清响悦耳。 刘贺自是上前,宴席即是开始,狐王请得真人同意,上前去操办。 姜缘等众在席间饮酒。真人取金杯饮满一杯,转头张望,牛魔王与孙悟空亦在饮酒。 牛魔王握着杯子,说道:“贤弟,你今尚为僧,可能饮酒?” 孙悟空笑道:“兄长怎个这般来问,我今时如何不能饮酒?我头上金箍尚能自取,酒肉有何不可,若因不食酒肉,而教主人家再去取素酒,那方是罪过。” 左良说道:“先生,佛爷爷,牛爷,此处尽是精怪,我等在此饮食,果真无碍?” 孙悟空说道:“左良小子,你且安心在此吃喝,怎会有事,有老孙与兄长,大师兄在此处,莫说是这等宴席,天下之大,你随处挑一处去吃喝,断无人敢伤你。” 左良拜谢于悟空等。 他等一众在宴席中作乐,狐王不敢使人到宴席中,故主桌独他等数人。 这场婚仪举行良久,场上十分热闹,无数精怪喝彩着,祝贺狐王嫁女。 狐王一一应付,许久带着一对新人行至主桌前,使新人与真人见礼。 刘贺与新娘不知,但闻狐王之言,即上前来拜,不敢不从。 真人笑着扶起,贺喜二人新婚。 狐王上前来说道:“能得真人贺喜,乃你等荣幸也。” 新娘拜礼。刘贺说道:“真人?尊驾可是通读道书之辈?有道是‘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既尊驾自称真人,那定是道家之人。” 狐王刚要呵斥。 姜缘笑着道:“道家?姑且算是。” 刘贺说道:“不知你读过那些书?怎个不学儒,以考取功名?若无功名,岂非浪费光阴。” 姜缘摇头道:“若是读书为功名,岂非主客颠倒?” 刘贺说道:“读书不为功名,那是为甚?” 姜缘说道:“读书乃教你知礼也,而非教你考取功名,若为考取功名,而不为礼,人人如此,你道为官者,岂非多为品行不正之辈?明礼而知心,方为读书之要。” 刘贺摇头道:“你却是迂腐。” 牛魔王喝道:“大胆。” 刘贺教一喝,唬得一跌。 姜缘止住牛魔王,狐王上前来赔罪。 姜缘摇头道:“乃等闲谈说罢,当不得真。” 狐王忙是拜谢于真人。 刘贺不知狐王为何这般姿态,但他见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雄壮之辈,不敢多言,只得作罢。 姜缘使狐王坐下交谈,刘贺则是与狐女离去。 狐王在主桌前侍奉于真人,再三拜谢,说道:“多感真人能降临。” 姜缘摇头道:“不必这般言谢。” 狐王说道:“尚不知真人之名,我可有幸得明大名?” 姜缘说道:“广心。” 狐王闻听,心中有些不解,正是因他不曾听闻过‘广心’之名。 姜缘见之,即笑道:“我名浅薄,你不曾听闻,乃是常事也。” 狐王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笑着拜礼,言说他见识浅薄,他遂问孙悟空等人之名。 孙悟空笑道:“我等亦是无名之辈罢,你可曾听闻齐天大圣之名?” 牛魔王道:“西牛贺洲翠云山牛魔王。” 狐王闻听二人之名,唬得一跌,战战兢兢,慌了道:“齐天大圣?可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牛魔王,可是那西方汇聚万妖的一方大妖王?” 二人俱称‘是’。 狐妖仓惶下拜,说道:“不知乃是二位降临,请恕我无礼,请恕我无礼!” 孙悟空笑道:“你怎个识得我们,却不曾识得我大师兄?我大师兄乃真人也,你如何不识。” 狐王颤巍巍的道:“却是我孤陋寡闻,故有所不知。” 姜缘摇头笑道:“我之名知者本少,怎能怪罪,你且起来。” 说罢。 姜缘将狐王搀扶起来。 狐王毕恭毕敬的侍奉一众。 姜缘见狐王这般,不再多说,在席间多待了些许,眼见东方露白,便起身要离去,说道:“今受你礼待,万分感激,时候不早,我等当是离去。” 狐王拜道:“但请真人,大圣,牛王能多留些时日,好教我一尽地主之谊。” 姜缘自是不愿,只是笑着言说,日后有缘法定会再见,遂与孙悟空等人离去,牵来白鹿,往道上再去。 狐王亲送姜缘离去,在送十里后,方才回归宅中。 狐王一归于宅中,便有大小精怪上前来问,那一众究竟是为何人。 狐王说道:“却不可说,却不可说。” 众精怪问道:“狐王不若与我等言说,这般我等知得,他日若是相遇,亦不会犯于他等。” 狐王闻听,即道:“罢,罢,罢。我便与你等言说,那为首的,乃是一位真人,号‘广心’也。” 众精怪问道:“我等不曾听闻过这等真人。” 狐王道:“我等不曾听闻,盖因我等孤陋寡闻,少见多怪,那真人身边二位随从,你等可知是何来头?” 众精怪摇头道:“却是不知,但请狐王相告。” 狐王说道:“那在左边那汉子模样的,乃是西牛贺洲翠云山牛魔王是也,你等当有不少人曾闻听其名,那是汇聚万馀兵马的一方大妖,非我等这些小打小闹可比较的。在那右边的,那更是了不得,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但有精怪,谁不曾识得此名?那齐天大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曾教十万天兵奈不得,这乾坤四海之妖,谁人不知齐天大圣乃是历代驰名第一妖!” 众精怪闻说,无不震惊,多有识得牛魔王者,纵是不识牛魔王者,亦是识得齐天大圣,不曾想他等先前见过这二般大妖。 (本章完) 第212章 笑人如笑己,再见刘贺 第212章 笑人如笑己,再见刘贺 光阴迅速,不觉五六日去。 姜缘一众再是行走,此方在豫州境内而行,行得五六日,一众行至颍川郡城内,但见城中繁华,衣冠济楚,人物清秀,真是个‘酒楼歌馆语声喧,彩铺茶房高挂帘,万户千门生意好,六街三市广财源’。 牛魔王指定前路,说道:“老爷,此处却有些繁华气概,西牛贺洲之中多有国度,但那等国度,与之南瞻部洲相较,多有不如。南瞻部洲诸多郡城之中,能与此地城池相较者,又是少之又少,非是长安那等地方,断是难以比较。” 孙悟空亦有感叹,说道:“果真不愧是中天,此气象教人羡之,老孙昔日保唐僧西行取经,行走西行大路,路过每一处,皆不如这等,唯一能与之相较,无非是宝梁国罢。” 白鹿抬头口吐人言,说道:“那宝梁国乃是老爷亲自现身去教导,若非如此,怎得宝梁国那般繁华气概。” 孙悟空闻之即惊,问道:“大师兄,此言果真?” 姜缘摇头笑道:“乃他等愿听从,若不愿听从,任我如何言说,皆是无用,道常在,闻道者不存,我亦无法。”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闻道者,可有细分详说?” 真人反问:“悟空,如何作细分详说?” 孙悟空答道:“闻道者可有高下之分?” 姜缘摇头说道:“闻道者无有高下之分,同作一人也。若说细分,有闻道不闻道之分。”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怎说,怎说?” 姜缘说道:“闻道者,同作一人,此暂是不提。非闻道者……却是难以多说,有经云‘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此下士那等皆为非闻道者所为。” 悟空说道:“大师兄,我却曾忆昔年,我登山拜师时,方入三星仙洞,那时多人在笑我嫌我恶我,说我似个猢狲,全无礼数,独你与二师兄不曾笑我。便是此理,闻道者,同作一人,笑人如笑己,非闻道者见了闻道者,只顾笑之,怎知道在前。” 姜缘笑着摸了摸孙悟空脑袋,说道:“你今修行果真有成,不亚我昔年,当勤加修行,必有一日,修行可追上。” 孙悟空深深一躬身,说道:“我之修行,怎可与大师兄比较,大师兄却不可这般言说。” 姜缘笑而不语,与一众再往前走。 行至一处,牛魔王忽是往前一指,说道:“老爷,你瞧那处。” 真人闻听,停住白鹿,朝那边张望,他细细一看,那处是个房舍,房舍之中有二人,一人正是昔日那‘狐嫁女’的刘贺,另一人身中有妖气,当是那狐王女儿。 真人笑道:“怎个在此处遇见他二人。” 牛魔王问道:“老爷,我等可需要去与之一见?” 真人点头道:“去与之一见,我等早些时日便曾贺喜,今时相见,当再是一贺。” 牛魔王答道:“老爷,我这便过去,问他可要招待我等否。” 说罢。 牛魔王朝着前边走去,须臾行至那房舍前,刘贺见了牛魔王,认出此人,说道:“你这人怎个在此处?” 牛魔王说道:“我等乃是修行之人,行走各地,先前便是行走至你婚宴处,方是停留,参与婚宴,今行走城中,但见你在此处,故来与你相见,你可愿招待我等?” 刘贺说道:“既是修行的,怎个我岳丈那时,请你等上主桌?” 牛魔王说道:“乃是你岳老子,见我等是个修行的,知我等是有真修行的,故以礼相待,请我等上主桌。”刘贺闻听,无奈摇头,说道:“怎个岳丈因这事儿便请你等上主桌。罢,罢,罢。你等过来便是,我有茶饭与你等受用。” 牛魔王说道:“若你不愿,那便作罢,我等远去便是。” 刘贺说道:“你等既是参与过我之婚宴,今来相见,我定当相请你等,且将请来,那位真人在何处?” 牛魔王一指路边。 刘贺张望而去,便见真人坐在白鹿上,正在那路边,他说道:“既真人在那处,且将真人请来。” 牛魔王闻听,便返身往回走,少顷间见了真人,说道:“老爷,那厮愿请我等过去。” 姜缘点头道:“既如此,我等便往那处过去。” 牛魔王亲自上来牵白鹿,往那刘贺家中房舍走去。 孙悟空只得走到后边,与左良行走,但见左良紧紧跟随,他低头笑道:“左良小子,你可曾疲累?” 左良摇头说道:“不曾疲累,身中虽痛,但心中却松。” 孙悟空笑道:“你有个毅力,好生坚持着,他日定有功成之时。” 左良拜谢悟空提点。 悟空摆手称不必,又道:“待来日你有功成时,我传你些门道,教你有神仙伎俩。” 左良闻听,感激涕零,问道:“佛爷爷怎个对我这般,教我无以为报。” 悟空说道:“昔日你先祖与我有些恩情,故我当报之,然则你先祖早已逝去,我只得报答于你。” 左良瞠目结舌,怎知他先祖有这般来头,连这等佛爷爷,亦说承他先祖恩情。 姜缘不知悟空与左良交谈,他行至刘贺房舍前,下了白鹿,说道:“二位新婚,当是贺喜。” 刘贺与狐女俱是行礼,说道:“谢过真人。” 刘贺将一众迎入房舍之中,将白鹿与后边牛棚拴在一处,奉上茶饭与真人一众。 真人一众俱是受用茶饭,浅尝一二,唯恐将刘贺家底吃尽。 待一众用完茶饭,刘贺问道:“早前与真人谈说读书为功名之事,尚不曾有个结果,今可能再说一阵?” 姜缘摇头道:“无甚可说,你若听便罢,若是不听,便当你所说为真就好。” 刘贺正要再说些甚,忽见外边有人敲门,他只得朝门外走去,将门打开,但见门外有个书生装扮的男子。 刘贺见了那男子,有些不耐,说道:“彦昌,你又来借米不成?我今方新婚,却不可借多,若借多,岂非教我家中福气借与你去。” 姜缘闻听,朝那房外张望去…… (本章完) 第213章 刘贺明主客,山中见老君 第213章 刘贺明主客,山中见老君 话表真人入刘贺一家,时逢有人借米,真人张望,但见是一穷酸书生,他只张望一眼,便收回目光。 那书生与刘贺家借米后,便打发其离去。 刘贺再是行至真人桌前,说道:“真人,你言读书不为功名,我却有不同看法,真人怎个不与我言说,真教我心中瘙痒难耐。” 姜缘坐于桌前,笑道:“我不与你争辩,你尚心痒,此作何理?你觉你所说有理,那便依你所言罢,我不与你多说。” 刘贺摇头道:“若这般,却是无趣,我听真人所言,有理有据,那般才是有趣的。” 姜缘听闻,觉刘贺此人有些古怪,他笑道:“也罢,既你如此言说,我成你之美,与你谈说无妨,你觉读书是为考取功名,此理何在?” 刘贺来了兴趣,侃侃而谈,说道:“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读书若不为考取功名,学之怎有用处。” 姜缘摇头说道:“若是你仍是这般言说,却不消我与你言说,且教我师弟与你分讲。悟空,你且与他讲说。” 悟空闻言,上前领命,遂说道:“你这书生,怎说读书为功名?官至极矣,你年老到头,不过一场空罢,镜水月,怎能当真。” 刘贺说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若读书不为功名,却求那等虚无鬼神之说,方是一场空,你若读书连功名尚不曾有,妻儿老小尚是养不活,更别谈其他,终日只如丧家之犬,更如邻舍刘彦昌,腹饱尚难得。” 悟空笑道:“如你所说,若是为官,考取功名,家财万贯,方不负读书之苦?” 刘贺点头道:“当是如此。” 悟空指定左良,说道:“你可知,此人在跟随真人修行前,乃是何人也?” 刘贺细细看了看左良,摇头说道:“却是不知。” 悟空说道:“左良小子,你且告知他。” 左良上前拜礼,遂说道:“我本是边郡左氏一家家长,家财万贯,自幼继承家业,那等钱财,莫说我一人,便是我家中上百人一同吃喝,个三世亦不尽,若说读书,我虽不曾有功名,但亦博学多才,读过许多书籍,你所读过之书,我皆曾读过,你不曾读过之书,我亦读过。” 刘贺瞠目结舌,说道:“有这般家财,你为何跟随那位真人做个‘苦行僧’?寻求那等鬼神之说,岂非荒谬。” 左良摇头笑道:“你却年轻,故不曾知得罢。家财万贯有何用,正如佛爷爷所说,到头终是一场空,镜水月罢。我年轻时亦如你所说这般,不信鬼神,是以有财自得真自在,世间无有钱财不可得者,有钱财我享万般之物,后来我年老,方知昔年所想,何等之可笑,鬼神之说,方可得自在。” 刘贺沉默些许,摇头说道:“不敢苟同。” 左良笑道:“我非使你认同我所说,乃将我之经历与你述说罢了,你是如何所想,与我无关,我今一心跟随真人修行,绝无二心。” 说罢。 左良落座,不作言语。 刘贺沉默些许,张口欲说,却不知该说些甚,最后只得作罢。 孙悟空笑道:“读书为取功名也好,为家财万贯也罢。你却不可否认,读书者为儒,是以儒在于礼,在于德。以读书修身养性,明礼重德,以此之后,再考功名无妨,再取家财万贯亦无妨,但主客从不可颠倒。” 刘贺闻听,说道:“主客颠倒怎说?” 孙悟空掩嘴笑道:“昔年真人曾教于我,主客颠倒,为心法之说,是以心为主,法为客。以心为主,修行修心,心即功成,那时生法,心法皆得,主客有序。你读书亦是此理,主客不可颠倒,礼德为主,那等官财者,为客也。” 刘贺再问道:“主客颠倒可能细说,我却有不明。” 孙悟空摇头道:“主客之说,甚易也。正如你今有此房舍佳人,你二人便是主,但若有客而入,此时你为主,身子羸弱,而客却强盛,见你有佳人房舍,心起歹念,故以欺你,抢占于你房舍,自此客为主,主为客,此谓之主客颠倒。” 刘贺闻听,沉吟许久,说道:“如你所说,读书非为功名,并非说教我不能考取功名,而是读书当明心以德,功名那等而后可取,而非不可取。” 悟空笑道:“正是如此。” 刘贺起身拜礼道:“我却有所明,拜谢诸位。” 悟空摆手道:“谢真人便是,我这等皆为真人所传。” 刘贺遂拜礼于真人,口中称谢。 姜缘道:“不必言谢,你若能明便好。” 刘贺再与真人在桌前谈说许久,比起之前,此时的刘贺言语间敬重了许多。 一众谈说许久,眼见天色将晚。 刘贺说道:“真人,可在我房中居住一晚。” 姜缘笑道:“你房中怎有屋与我居住?” 刘贺闻听,哑然失笑,遂道:“真人只入此处,怎知我房中无屋?” 姜缘道:“有与没有,我能不知?” 刘贺笑道:“真人却是说错了,我房中尚有一空屋,可招待真人。” 姜缘笑而不语,遂与孙悟空等言说,牵了白鹿,便是要离去。 牛魔王等人自是领命,一众往外而去。 刘贺留不得,只得相送姜缘等离去,待辞别真人,方才回归家中。 狐女上前来说道:“良人,真人可离去了?”刘贺点头道:“已是离去,真是奇怪,我家中有屋舍,为何真人不留,言说房中无屋,却是走眼。” 狐女道:“良人不可胡言。” 刘贺笑道:“我知得,知得。” 他说着正要去关门读书,忽闻房外有声传来。 “贺儿,贺儿!” 刘贺抬头细看,但见他有亲人而来,他霎时便知,为何真人言说房中无屋,若是先前真人留下,此时他亲人来访,必是教他犯难。 刘贺心中大惊,如何能不明,那真人果真是一位有道仙真,竟能未卜先知。 …… 却说真人一众在城池之中行走着。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那个书生,却有些悟性。” 姜缘笑道:“能听进去便好,我等且继续前行,可寻个驿馆住上一夜,明日再出发。” 左良上前说道:“先生,若为我,可无须去驿馆,我尚不觉累。” 姜缘问道:“果真?” 左良拜道:“不敢欺瞒先生,今时果真不觉有累。” 姜缘笑道:“你今行数日有余,不过在刘家少歇罢,与往日果有不同。” 左良恍然大悟,他竟不觉他行走多久,今教真人所点,方是知得,他已行走数日有馀。 他遂拜道:“劳累先生教我修行。” 姜缘摇头说道:“道在脚下。” 左良再三拜谢。 姜缘将之扶起,一众遂不作停留,意要出城而去。 行得多时,一众正要行出城门之际,姜缘忽是停下白鹿,心有所感,朝城外一山张望。 姜缘指定城外一山,说道:“悟空,牛儿,且往那山中而去。” 孙悟空牵着白鹿,问道:“大师兄,那儿可是有妖邪作祟?” 姜缘摇头说道:“不然。老君正在那山中,且与同去见之。” 孙悟空笑道:“竟是老君,这般我便快些赶去。” 说罢。 孙悟空牵鹿前行。 一众加快了脚步,入了那山中,姜缘下了白鹿,步行上山,以示尊重。 真人一众在山上行得多时,终至高山绝顶,但见顶上有一草庐,自有祥光绕其户牖,又见庐顶祥云缥缈,清气汪洋,自有仙圣于其中。 孙悟空与牛魔王行至此处,不敢胡闹,毕恭毕敬。 姜缘将拂尘,真武剑取下,放于鹿背,曳步上前,朝草庐拜礼,说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大弟子广心,拜见老君。” 孙悟空与牛魔王闻听,俱是下拜。 左良不知何等,但他仍是下拜,他知得真人乃是个有大神通的神仙,但能教真人下拜者,必为他难以想象之辈。 真人拜礼不久。 草庐之门悄然而来,太上老君自里走出,见了姜缘,面有笑容,将姜缘扶起,说道:“广心,且快些起来。” 老君在将姜缘扶起后,复望向牛魔王与孙悟空,左良,说道:“你等不必多礼,且起身罢。” 一众拜谢老君。 老君听着孙悟空答谢,指定笑道:“你这猴儿,怎个在此,前者听西方如来言说,你已功成,位列为佛,端坐莲座,是为‘斗战胜佛’,怎个在此言谢于我,教我受宠若惊,恐你将我兜率宫丹药再偷去。” 孙悟空拜道:“再不敢,再不敢。那时年幼无知,故行那般事,今不敢缠账无礼,老君莫怪,莫怪。” 他拜完,遂道:“今闻我大师兄行走人间,为玄帝共修律法,故来为我大师兄同行,护我大师兄无恙。” 太上老君闻听,点头说道:“你这猴儿能教这般想,便足以言说,你修行功成。” 孙悟空笑着称‘不敢当’,全无昔日二心时,桀骜不驯之状,今时只得虔诚修行。 (本章完) 第214章 对弈,老君言炼丹 第214章 对弈,老君言炼丹 话表一众在高山绝顶与太上老君相见。 太上老君赞叹于孙悟空今时修行,他笑道:“你这猴儿今较往前,讨喜甚多,若有闲时,可来我兜率宫,今时你若想吃些丹丸,与你一些无妨。” 老君似有思考,再道:“若是你再言说一千丸二千丸那等,却不需来寻我。” 孙悟空摇头道:“不敢再如此所为,老君但请安心。” 老君方才望向姜缘,说道:“广心,你为玄帝共修律法,今行至此处,可功成否?” 姜缘摇头道:“老君,尚不曾功成,远哩,远哩。” 老君笑道:“我早闻玄帝那处有言,律法修有数条,怎个说远。” 姜缘说道:“律法非旦夕间可修成,但修行人有不诚之处,即律法难以大成,是以我所言甚远。” 老君含笑点头,说道:“若如你所言,果真是甚远。” 姜缘说道:“尚不曾知,老君今怎个是此处。” 老君指定山外一处,说道:“阎浮世界有个修行的,与我有些缘法,但恐他迷失本来面目,故下界前来渡他,我知他来日定行至此处,是故以在此处等候他。” 姜缘说道:“竟是如此。老君,可须我相伴些许时候?” 老君笑道:“若是广心愿在此陪候我些时日,自无不可,我正是觉有些无趣,广心在此,定是有趣许多。” 姜缘拜道:“既如此,烦请老君莫要嫌我叨唠。” 老君扶起,说道:“怎会嫌你。” 姜缘起身,遂与牛魔王,孙悟空等众说道:“我等在山中陪候老君,可去山中取材搭庐,你等觉是如何?” 悟空等众说道:“自当如此。” 说罢。 一众辞别老君与真人,往山下去取材搭庐。 老君扯住姜缘,往草庐内走去。 姜缘随之走入,但见草庐内简陋,只有一茶几,两蒲团,茶几上摆着一副棋局,是以‘围棋’。 老君说道:“广心,且来与我对弈一阵。” 姜缘笑道:“老君,我本以为你会与我论道,指点我一番,不想老君你却是欲与我下棋。” 老君说道:“无甚可论之处,不若下棋,广心,这落子下棋亦是一场论道,却当与我下一局。” 姜缘说道:“罢,罢,罢。老君既是这般言说,那当是来一局。” 说罢,真人用手搀着老君,落座于桌前,他而后落座于对面。 老君指定棋盘,说道:“广心,你执黑子亦或白子?” 真人说道:“长者为先,请老君先选。” 老君取了一枚黑子,笑道:“我便取黑子,广心可取白子。” 姜缘闻听,将白子收下,放在身前。 老君说道:“有道是‘白先黑后’,广心且先落子,且拿出点儿真本事与我看,教我一看,广心近些年修行如何。” 姜缘笑道:“不敢有违。” 真人遂取一枚白子,落于棋局之腹处,正应棋法之说‘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 真人一子落下,顿有万千神光而现,似有白龙于棋局中显化,张牙舞爪,作势欲扑,正是个神威赫赫。 老君见之,笑着称赞,说道:“广心好本事,比之从前,本事长进多矣,今见你之本事,亦使你见我的本事。”说罢。 老君执黑子,落于棋盘之上,但见老君落子,自有万道瑞光而起,清气缥缈,似如仙境显化,有黑龙而现,与白龙呈分庭抗礼之势。 姜缘与老君一递一着,摆开阵势,落子棋盘,身中神光俱现,是有法力以用,二人落子极快,黑白二龙随棋子落下而展开厮杀。 然棋局始初尚好,二人借着布局之势,有来有回杀了一阵。争斗至稍后,姜缘再无厮杀之能,被迫防守,全无进攻之力,真人费劲心神,却难以比较老君气定神闲。 一局行得数日,终是落幕。 姜缘终不如老君,差之甚远。 姜缘望着棋盘上,黑子将白子拦腰截断,他叹息一声,起身拜道:“老君棋力深厚,我不如也。” 老君笑道:“广心莫要妄自菲薄,你修行不过千馀年,如何能与我比较,但你能与我厮杀到这等程度,却着实难得。” 老君望见棋盘,其中有几处与姜缘对弈之处,甚是妙极,他见之亦是赞叹于姜缘的本事。 好一个姜广心。 修行至今年份不长,但其本事已增长至今时这般,若教广心再修行下去,大法力唾手可得。 老君忽有所想,问道:“广心,外丹道可习全?” 姜缘闻听,摇头答道:“老君,我尚不曾习全,盖因有种种事情缠身,故不曾习全,但若炼丹,我有些许把握,可将外丹炼成。” 老君似有所明,指定姜缘,笑道:“好你个广心,你虽不曾炮制金丹功成,但却快将‘炼丹’神通以习全矣,故你法力大涨,远胜从前。”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老君,我何时曾习炼丹神通?” 老君道:“此神通非你所想那般,乃法之神通,而是天地之神通,故习之法子,与那等不同。” 姜缘问道:“老君昔日不曾与我言说,炼丹神通究竟为何,今时可能与我分说了?” 老君笑道:“今自可与你言说,但我二人一局而落,已有数日,外边那猴儿等,却是久候多时,你可与之分说,歇息些时日,再来问我,那时我再与你详说。” 姜缘领命,遂拜礼与老君,出了屋中。 他方才出屋,便见孙悟空与牛魔王等众在山顶下边起了数座草庐,此间正在嬉闹耍子。 姜缘往下而走,孙悟空等人急迎上来,与真人拜礼。 孙悟空道:“大师兄,先前见你与老君在庐中下棋,可有个胜负。” 姜缘点头道:“老君胜我多矣。却不说这等,你数人已将草庐搭好,怎不入内静修,而在外边嬉闹耍子?” 牛魔王上前拜道:“老爷不曾至,我等怎能入内,是以等候老爷。” 姜缘闻听,倍感无奈,说道:“你等且入内就是,今搭草庐有四,将鹿儿放于青崖之间,你等一人一间,安心入内静修,不必多心。” 孙悟空等人俱是应声,遂入了草庐,是以安心静修。 姜缘不曾第一时间回至老君处,而是往草庐走去,意要静修养神,歇息一二,过些时日,方再问老君,何为‘炼丹神通’。 他与老君对弈一局,收获颇丰,今当好生回味,教他能有所得。 …… 草庐之中。 太上老君心有所感,朝姜缘所在草庐张望,笑道:“广心修道之心,始终未有所变,人间起落,朝代更替,移不得其毫厘,我本以为广心会第一时间折返,而听炼丹大神通,却不曾想广心闻听后,能教性子安稳,不急不躁,菩提此弟子果真难得。” 太上老君堪叹于姜广心道心。 (本章完) 第215章 炼丹神通即为开天辟地 第215章 炼丹神通即为开天辟地 光阴迅速,不觉月馀而去。 姜缘一心在草庐之中,收纳与老君对弈一局所得,不曾外出,但见真人草庐外,自有神光隐现,瑞霭环绕。 在草庐外,牛魔王与孙悟空,左良一众聚在一起,时而望向真人草庐,时而望向老君草庐,无不惊叹二处玄妙。 悟空盘坐在一块青石上,见二处草庐,说道:“大师兄与老君的坐性,果真了得,却不知多久方才出关。” 牛魔王在旁边倚靠,说道:“贤弟,你今已成佛,怎个你说无坐性不成?” 悟空摆手说道:“兄长,我今已成佛,有些坐性,但与老君,大师兄那等相较,却是比不得,比不得。” 牛魔王笑道:“但贤弟坐性与我相比,那定是胜我多矣。” 悟空道:“兄长却不可这般说,兄长亦是个修行的,我怎敢轻言胜过兄长。” 二人交谈修行之事。 左良听之晦涩难懂,他知得这位佛爷爷与牛爷,与他而言皆是神仙之辈,他听不懂亦是常事。 左良在等得孙悟空与牛魔王讲完后,上前问道:“佛爷爷,牛爷,我尚是不知,那老君其来头,究竟为何,但见先生这般礼待,定是个通天之辈,不知其尊号为何?” 牛魔王说道:“左老儿,老君名号你定是听过的,其乃太上老君是也,高居天界三十三重天之上,离恨天兜率宫处,又称太上道祖。” 左良闻听名号,唬得一跌,惊问道:“这便是太上老君?那等号称道教之祖的太上老君?” 牛魔王笑道:“正是,正是。” 左良颤颤巍巍,问道:“那太上老君,竟这般和蔼?虽有神异之处,但见老君却绝无半分凶相,教人亲近。” 孙悟空掩嘴偷笑,说道:“老君平日里素来这般,教人亲近,你别瞧着老君名号大,但老君所为却有善行,然你若是所行为恶,见了老君,那便是另外一般模样了。” 牛魔王附和道:“贤弟昔年便曾见老君生怒时模样。” 左良闻言,复望孙悟空,说道:“佛爷爷果真见过太上老君生怒之相?” 孙悟空沉吟些许,笑道:“少时不懂事,却曾教老君生怒,那时醉酒,曾偷吃老君丹药不知几何,后教老君关入炼丹炉去,炼了四十九日,取人间计,即四十九年,方才放我离去,若非老孙有些手段,早就教炼去。” 左良唬得身子一摆,不敢再问。 一众在此谈说,却不敢大声喧哗,唯恐惊扰到真人与老君。 众等交谈许久,忽见真人草庐门教推开,真人从里走出。 一众见之,即是围上来,与真人见礼。 姜缘笑着问道:“你等聚在此处作甚。”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等在此闲谈着哩。” 姜缘道:“谈说何等,可有所惑?” 孙悟空等俱是摇头,说道:“大师兄,我等并无所惑。” 姜缘说道:“既无所惑,我方去拜会老君,你等且好生修行,若有所惑,但来寻我。” 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领命称‘是’。 姜缘再望向左良,说道:“左良,你尚不曾以修行,待在山间,可会无趣?” 左良答道:“不曾无趣。” 姜缘笑道:“怎说?” 左良说道:“先生,心常静即修行,故以静心作修行,怎会无趣。” 姜缘笑着点头,即是离去,行至老君草庐之前,说道:“老君,广心前来拜访。” 说罢。 他行得大礼,以拜草庐。 少顷间,草庐中有声而出。 “广心且进。”自有清风徐来,将草庐门推开。 姜缘闻言而行入草庐之中,老君正盘坐在蒲团之中,其前边棋盘上,仍是月馀前二人对弈的那局。 姜缘近前拜道:“老君。” 太上老君笑道:“广心,不必多礼,且坐。” 老君指定对边蒲团。 姜缘行礼后,方才落座,说道:“老君怎在此处钻研旧局?” 老君说道:“此局之中,你有几处妙笔,教我有所受益,故在此钻研。怎个广心,可是歇足,来听炼丹神通为何?” 姜缘拜道:“正是,但请老君能与我相说。” 老君笑道:“我本以为你那时,会直接来与我相问,何为炼丹神通,却不曾想你回归草庐歇息,待是歇足方才来问,可能与我分说,你为何不急?” 姜缘答道:“老君,为何要急?” 老君捋须问道:“且说与我听,其中缘由。” 姜缘说道:“老君,此炼丹神通,我必定而知,无非早晚之说,故急之无用。” 老君笑道:“你却是个静心有功的。罢,罢,罢。我且与你分说,炼丹神通究竟为何,广心,你可静心听之。” 姜缘答道:“洗耳用心,不敢有忘。” 说罢。 真人正襟危坐,以听老君所述。 老君指定外边,笑意盈盈的说道:“所谓炼丹神通,我早前便与你有言,须以习全金丹门道,是以金丹之道,有内金丹道,是以求内求己,身中自有天地数,有外金丹道,是以求外求天地,以天地之精,炮制金丹。此二者习之,便可习全炼丹神通。” 他说着,沉吟少许,再道:“炼丹神通,非真以炮制丹药,此炼之乃天地也。” 真人闻听,心神荡漾,问道:“老君,炼之为天地,怎说?” 老君笑道:“丹者,何解?” 真人答道:“丹者,圆满也。即无缺,混元,皆为之同理。往年家师曾教与我,金者是为不朽,金丹即为修行不朽圆满也。” 老君说道:“正是此理,丹者为圆满,故炼丹神通,非以炮制丹丸,此炼丹神通所炼为天地也,故炼丹神通有名‘开天辟地’也。” 姜缘闻说,恍然大悟,他道他法力为何日渐增长,他不曾静心修行,多为在外游历,法力增长却很迅速,盖因他修习炼丹神通,此神通为开天辟地之神通,欲习之则必以习全天地数,知天地数而能开天辟地,法力自生。 无论是老君给他所看之书,亦或内丹道,外丹道,皆是天地数之一。 炼丹神通,即为开天辟地。 果真是大神通,果真是大神通! 姜缘起身拜得大礼,说道:“广心拜谢老君。” 老君起身将姜缘扶起,感到惊怪,说道:“你怎个行此大礼?” 姜缘道:“老君传我如此神通,我怎能不行大礼以拜老君。” 老君摇头道:“此神通,更多为你自悟,我传之甚少,乃一二接引之机罢。” 姜缘道:“若无接引之机,怎有我自悟之缘?却当拜于老君。” 老君道:“今你即得以明悟炼丹神通,但你修行尚浅,距成炼丹神通,尚有距离,你却当早些将外丹道习全,那时再于人间行走,却更了当,你炼丹神通一旦功成,必为大法力者,那时三界上下,能降你者,方才是无有一二。” 姜缘闻听,迟疑许久,说道:“老君,待我将律法修之功成时,再去习全外丹道不迟。” 老君说道:“为何?你今知了炼丹神通,快些将此神通习全,岂非更妙,怎个还要修律法,怎个律法比修行还重要不成?” 姜缘道:“我却已应承玄帝,人无信不立,自当以承诺为先,再者修律法乃天下修行之事,必当重视,且我行走天下,亦可习之天地数。” 老君闻听,倍感欣慰,遂将习全炼丹神通的一些事宜,教导与姜缘。 姜缘洗耳恭听。 (本章完) 第216章 当寻九鼎,与老君有缘者 第216章 当寻九鼎,与老君有缘者 不觉再有二三月馀而去。 老君在草庐之中教导于真人,分说炼丹大神通习全之说,真人洗耳恭听。 在二三月馀之后,老君教导功成。 姜缘起身行大礼而拜,感激涕零。 他深知于老君与他有大恩情,早年蒙老君深恩,教导他外丹道,今又蒙老君恩情,点明他炼丹神通与教导他修习之事,这等恩情,怎能不使他拜礼于老君。 老君说道:“无须多礼,你若有心来拜我,待你功成时再来拜,那时我方坦然受你一拜,今时却是无须。” 姜缘闻听,只得作罢。 老君问道:“闻我之所言,你有几分所得?” 姜缘说道:“有一二分浅薄所得罢。” 老君道:“你且说与我听,炼丹神通所重在何处。” 姜缘起身答道:“老君,炼丹神通所重在天地数也,老君先前所言,反复所提,亦在天地数也。是以所见所闻,万物之灵,地貌景观,皆为天地数,正因皆为天地数,故见多识广后,自有所得,炼丹神通便有所习,法力自涨。” 老君含笑点头,说道:“广心果是聪慧,既如此,你且去罢,何时习全炼丹神通,何时再来寻我,那时再拜我,我当喜而受之。” 姜缘自是应下,他本要起身离去。 老君忽是从旁取出一葫芦,递与姜缘,说道:“广心,此葫芦你且拿去。” 姜缘见之,婉拒道:“老君,我怎能收你之宝。” 老君道:“我本随手带着,今见广心,便交与你了,些许丹药罢,莫要多言,收下就是。” 姜缘闻听,只得收下丹药,再三拜谢于老君。 老君指定姜缘腰间二鼎,说道:“广心好缘法,竟能再得一鼎。” 姜缘将冀鼎取出,说道:“此为冀鼎也,乃我在淮水所得,阴差阳错。” 老君笑道:“广心好缘法,好缘法!此九鼎乃是无上的宝贝,但早已遗失,天下间欲寻之不再少数,但无有缘法,却是得不到此等宝贝。这等宝贝若要隐藏,纵在你面前,你亦得不到此宝,须有缘法,才能得到此宝。” 姜缘望着冀鼎,心中再是感叹缘法之说。 老君指定冀鼎,说道:“既广心与二鼎有缘法,不妨试着去寻其他七鼎,若能得九鼎,与你定有大用。” 姜缘说道:“老君,余七鼎在何处?” 老君摇头笑道:“我却不知,你既与二鼎有缘法,当由你去寻,若你去寻,七鼎定能寻得。” 姜缘闻听,道:“老君,我明矣,若有闲时,我定会去寻七鼎,若真有缘法,我定可寻得七鼎。” 老君道:“若你果真寻不得,可上天去寻水官大帝。那天庭水官大帝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姜缘将此言语记下。 老君本还要再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朝外边张望而去,说道:“广心,那与我有缘法者将至。” 姜缘说道:“老君,可要我去相迎,将至带入此处?” 老君摇头道:“不必,他定会行至高山之顶来到此处,若他到来,你可与他言说一二,若能教他本来面目再现,便无须引入我此处来。” 姜缘说道:“老君,此非越俎代庖耶?” 老君说道:“算不得,你且安心去便是。”姜缘只得领命离去, 老君目送姜缘出了草庐,他笑道:“这广心,其道心不移,修行一日千里,恐一劫不至,其便可成炼丹神通,有开天辟地之能,下一劫时,说不得广心可为开天辟地者,世人称祖也。” 老君张望许久,遂闭目养神,不起心念。 …… 话表姜缘出了草庐,便行至高山绝顶,使个‘望气’的本事,朝山下张望,他要寻见那与老君有缘法者。 他四下张望,方是见了在山下有个农家汉子正在山上,只是其面红耳赤,肝火旺盛,似为何物所气,此间正是神志不清之时。 身中五人,肝正应木,若教心火所烧,木母必定猖獗,是以乱人之神智。 此人便是与老君有缘法者? 姜缘见之,心有所惑。 他见此人正往山上走,却也不急,行至他草庐前,静候那人到来。 姜缘走来,孙悟空等人皆上前来拜礼。 姜缘遂将事情与孙悟空等人言说。 孙悟空闻听,说道:“大师兄,不消你前往,我去便可。” 牛魔王拍着胸膛说道:“老爷,我去亦可,教其本来面目现罢,我今修行亦成,定可解他之惑。” 姜缘摆手道:“无须这般,你等随我一同等候他就是,待解他之事,我等再是上路行走去。” 众等只得应声。 姜缘等一众在山间等待许久。 那汉子不消多时,快步走上来,面红耳赤,正是不知要做何事,走上山顶,见了姜缘等人在那处,本要无视上山去,但忽见孙悟空与牛魔王那相貌,唬得一惊,跌倒在地,口中惊呼‘妖怪,妖怪’。 孙悟空与牛魔王闻听,上前说道:“你莫要心惊,我等非是妖怪哩。” 说罢。 孙悟空与牛魔王便一同上前,与那汉子解释。 那汉子在孙悟空与牛魔王的述说下,方才知这等乃是外邦人,一时有些羞恼,正是因自己这般惊慌行为而无地自处。 汉子说道:“你二人是多远来的,怎个全无我国风貌。” 牛魔王与孙悟空笑着自报家门。 汉子闻听,怎个知西牛贺洲与东胜神洲在何处,有些茫然。 姜缘上前止住牛魔王与孙悟空,上前问道:“我等皆是西方行来的修行之人,今在山中暂住,却不知你是何方人氏,怎个山来?” 汉子说道:“我本山下‘青石村’村人,因为家中琐事繁多,故有些烦恼,心生怒意,故上山来寻个清净,平日此处山中,唯山顶最是清净,故我前来,却不知你等修行的在此,尚不曾知,你等修行,所修为何等?” 姜缘闻听,点头说道:“我等所修行,乃是心也。” 汉子摇头道:“我所问修行,乃问你等为修佛亦或修道?” 姜缘笑道:“必须二选一?修行必选这等?” 汉子有些茫然,说道:“不然修行还能怎修?” (本章完) 第217章 修来世,老君再请 第217章 修来世,老君再请 话表真人在草庐前,与汉子谈说‘修行’。 姜缘闻听了汉子言说‘修行必是二选一,非佛即道’,他笑道:“修行怎可拘泥于此等?佛道之分,无外修行门道,怎说修行必是这等,却是说不得。” 汉子说道:“既如此,修行当是何等?” 姜缘摇头道:“修行即是修真,修心也。无须拘泥佛与道之论。” 汉子闻听,再问道:“无须拘泥于佛道,是以修真修心?我却不知修真修心是以何说,但若修个佛道,有经文可观,有道法可窥,总有个门道可看,但若谈甚修真修心,水中望月罢。” 姜缘不置与否,见汉子有这般谈论,他笑道:“你可喜于修行?” 汉子答道:“自是喜于修行。” 姜缘笑道:“既你喜于修行,今你我相见,自有缘法在其中,却不知你因何等琐事而心生烦恼,若能与我分说,或我可解你之烦恼亦说不定。” 汉子即是说道:“既你相问,我却不妨与你相说,权当解闷罢。我本山下青石村人,此我与你言说过,我名吕梁,因为家中琐事故有烦恼,我家中有老母在上,有妻子在下,一家生计,全在我身,但我却心喜于修行,常读佛经道书,时读之沉醉其中,一二日不曾醒来。” 姜缘笑着点头,不曾答话。 牛魔王上前问道:“既喜于修行,你怎个有这般烦恼?” 吕梁摇头说道:“正因喜于修行,方才有万般烦恼。” 牛魔王说道:“怎个说修行生烦恼?” 吕梁答道:“我老母年老,我儿有四,我妻须照看家中,故我家中只得我一人做活,养得全家,我喜修行,必是将些许精力放于修行之上,而养顾不得全家,我内子常因此事与我有所分歧,我内子言说我修行无用,皆是假象,当是多做生计,以养活家中,我却不愿弃之,方才有争执,教我心生怒意,上山来寻个清净,又见诸位修行之人。” 牛魔王一惊,说道:“不想你说修行生烦恼,是这般所生,却是我多言矣。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中之事,却做不得评价。” 吕梁笑道:“正是此理。” 说着,他有些羡慕望向孙悟空等一众,说道:“你等可四下行走,有数不尽光阴读得道书佛经,一心修行,真教我艳羡。” 牛魔王与孙悟空闻听,不知如何作答,正是知家事难理,修行重要,闻道玄妙,但他二人总不能劝他人修行而弃家中不顾,若家中富足,父母安康,儿孙长成,那也便罢了,但其乃家中家长,此如何能劝。 姜缘上前说道:“不曾想你烦恼自这般而来,却不知你今当做何想。” 吕梁摇头道:“争执多时,我心生怒,但与你等见面一谈,却散去多时,待晚些归家去便是。修行这事儿,我是不再修行了,或我命不该行此路,家贫亲老子幼,命数如此,怨不得旁人,待我回去,便将那佛经道书焚烧掉,一心顾家,免去争执。” 姜缘笑道:“若是那般,你心可愿?” 吕梁摇头道:“若不甘又能如何?终以家中为重,我无有修行之命,却是该认清。” 姜缘说道:“若你果真一心欢喜修行,这等却不足以教你轻弃修行。” 吕梁问道:“若不弃之修行,家中难安,我如何抉择?若教我因修行,弃家中老母,弃家中妻儿,我却万万做不得。” 姜缘摇头道:“并非教你弃家中妻儿老小。” 吕梁问道:“世间果有双全法?” 姜缘说道:“世间难得双全法。” 吕梁再问:“既如此,怎说教我不弃修行?” 姜缘笑着反问道:“修行必以此世?” 吕梁不解其意,问道:“不以此世修行,那怎个来修?” 姜缘说道:“你可知,修行从不为修佛,修道,读佛经读道书,任你读得万千,又如何能从其中读得门道来?修行须以修心,但你修心,自有一颗初心不改,今生修行不得,来世必有缘法修行。” 吕梁说道:“来世怎能当真?” 姜缘笑道:“来世为何不能当真?” 吕梁沉吟良久,说道:“等候来世修行,闻听却有些荒谬,但若所细想,似无不可。” 姜缘说道:“但有初心,本来面目不失,一心修行,来世修行,未有不可。” 吕梁存疑,问道:“我却有不解,来世之我,可仍是我耶?有闻来世后,全无我貌,更无我心,怎个作我?” 姜缘说道:“你多虑矣。但你赤心,真我不变,纵是万世,你亦是你。” 吕梁再问道:“先生,但我若思虑,却有惶恐不安,但惊惧于我非我。” 姜缘指定吕梁,笑道:“你怎知今时之你,便是真你?”吕梁恍惚间,似有所明。 姜缘不再言语,静观吕梁。 吕梁站在原地思量许久,忽是抬头道:“先生,我明矣,今生我却须顾全家小,但我初心不改,来世定可修行,此乃静候来世。” 姜缘笑着点头。 吕梁朝着姜缘拜礼,而后便往山下而去,再无去往山顶想法。 姜缘目送吕梁离去。 孙悟空说道:“却是个有心修行的,但修不明白,亦无缘法修行。” 牛魔王说道:“他今时修不得,但来世若修行,未尝不可。” 姜缘闻听,笑着摇头,转身正要去草庐前,与老君言说。 左良上前,犹豫许久,问道:“先生且慢。” 姜缘转头望向左良,说道:“左良,可有何所惑之处?” 左良说道:“先生,那吕梁须修来世,却不知我可须修来世否?” 姜缘笑了笑,道:“他乃缘法尚不曾至,故须修来世,你缘法已至,怎个亦修来世不成?” 说罢。 真人朝山顶走去。 左良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孙悟空上前说道:“左良小子,你且安心跟随我大师兄修行,他人修行,须初心不改,是以数世,方有缘法如偿所愿,可得修行,但你却不同,你数代先祖,广结缘法,再加上你心有所明,一心修行,方才有这般缘法,跟随我大师兄修行。” 左良听言,心中一沉,知他乃蒙受先祖庇护,方有今日缘法,他问道:“佛爷爷,你可识得我先祖?” 孙悟空点头道:“自是识得,我识你先祖其中一位,但不如大师兄那般,如我所知,大师兄识你十数位先祖。” 左良说道:“佛爷爷,我先祖如何?” 孙悟空沉吟良久,说道:“你先祖心善,往年常住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与我师门为邻,你先祖常常言说,欲要多砍些柴薪,好教归老家,后来你先祖便归家去了,离了山中,其老家便是南瞻部洲。” 左良闻听,接话道:“如佛爷爷所言,再后来,便有我这一脉了?” 孙悟空点头道:“正是。” 左良再问道:“佛爷爷,我家先祖既接邻仙府,怎个不修行?” 孙悟空笑道:“人各有志,此难以说得。但却因你家先祖不曾修行,方有你今日之缘法。” 左良闻听,大为所动。 …… 却说姜缘行至老君草庐前,但见老君草庐门中大开,老君正在其中盘坐。 姜缘行至门前,拜礼道:“老君,今已功成,特来回禀。” 老君招呼真人入内,遂说道:“此中事,我已尽数知得,却是有劳广心了。” 姜缘道:“当不得,当不得。” 老君说道:“广心却深谙道理,但我尚有一事,还需广心相助一二。” 姜缘拜道:“但请老君相说,我定全力相助于老君,不敢有违。” 老君说道:“我所言,乃为先前那人。那人与我有些缘法,但恐本来面目迷失,故前来一渡,其缘法非在今世,而在来世,那时尚需有人渡他,然则我那时恐无闲暇,请广心来世渡他一番。” 姜缘闻听,欣然应允。 老君又笑道:“那人与我有缘法,更与广心你弟子重阳有缘法,你渡他却是当得。” (本章完) 第218章 金丹赠左良 第218章 金丹赠左良 姜缘在草庐之中,得了老君所请,待吕梁来世,亲将渡之,在他应承下来后,老君便离去山中,往天界而回。 姜缘在山中待了些许时日,与孙悟空等众,便要再是行走人间,修缮律法。 姜缘骑上鹿背,孙悟空掣出金箍棒,是以开道,但见真人低头思索,悟空上前问道:“大师兄,怎个思虑之相,可有何不解之处,若有师弟相助之处,大师兄可吩咐。” 姜缘摇头说道:“老君离去前,与我曾言,使我渡吕梁来世。” 孙悟空答道:“以大师兄的能耐,渡一人,甚易尔。” 姜缘点头道:“其与老君有缘法,承老君之情,我必当渡之,但老君曾言,此人与我弟子有缘法,我正是思量,乃是何等之缘法。” 孙悟空闻听,问道:“可是重阳师侄?” 姜缘道:“正是重阳。” 孙悟空道:“大师兄,可要我上兜率宫,寻老君问个明白?” 姜缘摇头道:“不必,既老君那般言说,那便是重阳自有缘法于其中,我乃是闲时思索片刻罢了。”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重阳师侄缘法莫不是修习金丹道契机?” 姜缘说道:“说不得。我不曾有老君那般法力,故我难以知得。” 孙悟空闻听,深以为然,说道:“太上老君那等法力,果教人生畏。” 姜缘笑道:“你昔日曾一脚蹬翻八卦炉,推了老君一把,险些推老君个倒栽葱,那时怎个不言说老君法力高深?” 孙悟空有些难耐,说道:“大师兄且莫要打趣我,那时年幼无知,却是不明事,故闯下这般弥天大祸来。” 姜缘不再多言。 牛魔王上前来道:“老爷今法力亦不浅薄,我见老爷再修行些时日,定有大法力,那时万般入老爷眼中,皆能看个明白。” 姜缘指定牛魔王,笑道:“你这牛儿,莫要胡言,我离大法力那等甚远,可当不得你这说。” 牛魔王道:“老爷却是谦逊有礼,若换作等闲,有老爷这般法力,早便言说自身乃有大法力者了。” 姜缘道:“牛儿,休要胡说。” 牛魔王闭口不言。 一众谈说间,便往山下走去。 待是行到山腰间,姜缘使白鹿自行择路,往他处而去。 孙悟空闻听,即退回白鹿身边,但见白鹿要往何处行走,他便往何处开道。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怎个这般喜教鹿儿自行?” 姜缘笑道:“顺其自然,我等修缮律法,怎有个去处?不若顺其自然,这般反而易得缘法,是以修得律法。” 孙悟空若有所思的点头。 姜缘骑在鹿背上,忽有所想,从衣袖中取出老君赠予他的葫芦来,他将塞子打开,往里张望,但见里边有数十粒金丹。 他倒吊过底子,倾出五粒金丹,叫住了众等。 牛魔王问道:“老爷,可有何事?” 姜缘取出金丹,说道:“老君曾赠我一葫芦丹药,你等一人一粒,将之分去。” 说罢。 姜缘取出一粒金丹塞入白鹿口中,又给牛魔王,孙悟空,左良各分一粒,他自己吃了一粒,将五粒金丹分完。 孙悟空与牛魔王见状,吞下金丹,拜谢了真人。 左良持定一粒金丹,有些措手不及。孙悟空见之,问道:“左良小子,你怎个不吃这金丹?这金丹与你却有大用。” 左良说道:“佛爷爷,直接吞服便是?” 姜缘笑道:“左良,且直接吞服,此金丹乃太上老君炮制之金丹,乃有大用,若是常人得一粒吞服,延年益寿,若吞服足数,乃有成仙之机。” 左良闻听,慌得险些将金丹着地,他惊道:“先生,既是这般贵重,我却不能收得,能随先生修行,已是难得,怎能再要先生这般贵重之物。 姜缘笑道:“此等之物,与你而言贵重,但与我而言,却不足为道,且收下吞服,莫教多想。” 左良再三婉拒,然在真人强硬之下,只得将金丹吞服。金丹入口即化,乃至于左良尚未反应过来,便已将金丹吃尽。 左良恍惚半响,只觉身中一轻,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似一跃能飞举上天,这般感觉,他许久不曾有。他所回味,人生来时轻盈不已,但随年长,一发沉重,后年老时,身中当是轻盈许多,但却不然,年老时反而身中更是极重,浊气沉沉。 如今吞服金丹,左良更生一种回归年轻时的感觉。 此金丹,果真有神妙之用。 真人竟取这等神妙金丹与他所用。 左良感激不尽,朝姜缘拜礼,说道:“拜谢先生。” 姜缘摇头道:“不必,今你吞服金丹,赶路便不轻易言累。” 左良道:“先生,我觉今时我身子轻盈,定能赶路数日不歇。” 孙悟空掩嘴偷笑,说道:“老君金丹却有妙用,你这般说,若教老君知得,却要怪你,吃老君一颗金丹,言说仅能数日不歇,却是有些小觑。” 左良惊问道:“却觉身子轻盈,但不知其妙用,佛爷爷可能与我讲说?” 孙悟空说道:“其中妙用许多,你日后好生琢磨便是,我却不与你多说,但行走数日不歇这等言说,莫要再说,你今之能,莫说数日,便能数年不歇亦可。” 左良心中又惊又怪,吐出舌头来,说道:“果真可数年不歇?” 孙悟空道:“数年罢,不足为奇。” 左良摇头道:“佛爷爷却不知,与佛爷爷,先生,牛爷这等神仙之辈而言,数年不足为道,但与我这等凡夫而言,数年已是数不尽的光阴。” 牛魔王说道:“既要修行,便忘却光阴,修行之辈,光阴做不得数。” 左良闻听,有些恍惚。 姜缘不曾多言,只道让一众上路。 在山间谈说许久,一众遂再是上路去,行得多时,众等下了山去。 正要往外而行时,牛魔王忽是说道:“老爷,贤弟,左良老儿,那儿却有个眼熟的。”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朝那一望,见那道上有个人,他即说道:“那不正是在刘贺家中,来借米的书生,怎个在此处,今儿个天色将晚,这书生出城作甚,若遇到那些虎豹豺狼,岂非白白丧命。” 姜缘见之,本不欲作他想,意要上路行走去。 但那行走来的书生,却是远远见着了姜缘一众,招手呼喊。 牛魔王问道:“老爷,可要理睬?” 姜缘道:“既其呼唤,便等其一阵,且看他要做些甚。” 真人从不拒拦道者,但有人拦,他必停下,询问来意,若有闻道者,他不吝与之讲说,任是何般经文法理,但有闻道,他皆会将讲之。 正如真人所言‘道常在’。 那书生见真人一众停下,忙是快步奔来。 (本章完) 第219章 恐我死后,祖宗不谅 第219章 恐我死后,祖宗不谅 却说那书生见了真人一众,快步奔来,与真人一众汇合。 书生上前来拜,说道:“那先生,少待,少待!” 真人一众等候其到来,待其行至跟前。 牛魔王上前问道:“你这书生,拦我等道儿作甚?” 书生曳步上前,正要拜礼,但忽见牛魔王与孙悟空相貌,唬得一惊,东倒西歪,乱跄乱跌,惊呼道:“妖怪,妖怪!”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你这书生,怎个以貌取人?我等乃是外邦进入东土修行的,非是甚妖怪。” 牛魔王笑道:“却是如我贤弟所说,你这厮却不识真数,我等虽丑,但心中却善。” 书生闻听,好半晌方才缓和,拜礼道:“是我失礼,是我失礼。” 真人骑鹿上前,说道:“你拦道于我等,所为何事?” 书生说道:“先生,我数月前,曾在刘贺家中见过你,那时我去借米,不知先生可还记得我?” 真人点头道:“我自是记得你。” 书生道:“先生,今与你相见,我却是要外出,但恐一人上路,有些不妥,沿途若遇那剪路的强人,恐会受难。不知先生等往何处去,若是顺道,我等可一起行走,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我等这般多人一起行走,那强人定不敢拦。” 真人说道:“我等四处行走,无有目的,或往东去,或往西去,再或往北去,又或往南去,行踪不定,你往何处去?” 书生答道:“我往京城去。” 真人说道:“我等不知往何处去,但你愿意跟着,便跟上来,待行走一些时日,遇到些路客去往京城的,你再过去同行亦可。” 书生喜道:“依先生的,依先生的。就这么办。” 那书生大喜过望,收整行李,入了真人队列。 牛魔王说道:“且报上名来。” 书生即拜礼说道:“在下姓刘,名彦昌也。” 牛魔王笑道:“刘彦昌?你去京城作甚,怎个一个人前行?” 刘彦昌答道:“我为赶考去,本与刘贺兄同行,相约已久,但刘贺兄近来不知为何,舍弃功名不要,言说要重读经书,更言读书错了方向,要重新来过,我苦劝无用,只得独自离去,上京赶考去。” 牛魔王笑道:“他却读书读明白矣。” 刘彦昌不解其意,问道:“怎个言说他读书读明白?他舍弃功名不要,虚度光阴,却有些癔症,说不得明白二字。” 孙悟空掩嘴偷笑,说道:“癔症?你说是癔症,那便是癔症罢。” 刘彦昌感到奇怪,遂要再与孙悟空言说,孙悟空却不与其多言,笑着朝前走去。 姜缘调转鹿头,说道:“且前行,莫再多言。” 刘彦昌只得作罢,跟在队伍前方,共往前走去,不知可是他错觉,跟在姜缘白鹿身后,他自觉心安,全无慌乱之感。 刘彦昌暗道:“这先生,莫非真有些手段不成?不然,不然!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怎能有这般想。” 他摇头将心念驱除,又见身边左良年迈,他出声问道:“老先生,你怎个这般年迈,还在此处行走?” 左良转头笑道:“我年迈?你可莫说大话闪了舌头。” 刘彦昌感到古怪,说道:“我观老先生今年恐有六七十,此年岁当在家养老矣。” 左良笑道:“在家养老,而后等死耶?” 刘彦昌哑口无言,不知当如何言说,他沉吟良久,说道:“人固有一死,养老不受罪,岂非更妙?” 左良笑道:“你不曾修行,故才有言人固有一死,然我不同,我有修行之缘法也。若我不与修行,反是听从你言,养老等死,但恐我死后,先祖见我,定不谅我,无颜面对。” 刘彦昌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言说修行,却无大用。” 左良摇头不语。 刘彦昌问道:“老先生怎不说话?” 左良说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刘彦昌问道:“何解?”左良说道:“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便是此理,你如井底之蛙,怎知我之所想?” 刘彦昌听着左良这般言说,只当对方老糊涂了,他不作言说,若他与这左良言说多了,他恐气大伤身。 他心中暗道:“果是不读圣贤书者,易教歪理邪说蒙骗。”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中。 自那山中离去的老君,并没有回归天界,而是绕道行至三星仙洞此处。 菩提祖师知了老君前来,出府相迎。 二人行至府中楼台,祖师笑着问道:“老君,许久不见,怎个今时下界来了?” 老君道:“有一缘法者,故下界来,思量下界,便来看你。” 祖师道:“与你有缘法者却是甚多,与我有缘法者,阎浮世界已无,我却已不在开府。” 老君有些艳羡,说道:“你有广心承你衣钵,何须再开府,教广心开府便是,你这弟子却是了得,今我下界,他却助我有大功。” 祖师问道:“老君你与我那弟子见过了?” 老君点头道:“在阎浮世界一山中有见,我请其为我渡一弟子,他今时法力甚是了得,且识许多天地数,此劫不至,其便可得大法力也。” 祖师说道:“老君却是谬赞,我那弟子当不得此言。” 老君说道:“你这菩提,莫再谦虚卖弄,你若再这般,我非与你争个高下不可。” 祖师闻听,笑而摇头,遂道:“你这等言说,可切莫与广心所言,但恐影响其道心。” 老君捋须道:“你说迟了些,我早与广心言说过。菩提,你却多虑矣,广心今时已非昔日那跟在你身边的道童,今时广心,三界修行之人,皆曾闻名。” 祖师沉吟少许,说道:“却是我之过。” 老君指定祖师,笑道:“你却喜将广心视作昔年道童。” 祖师道:“我这弟子的道心,果真是了得,千馀年的光阴,修行至今,任是天庭神位,灵山莲台,动不得其心。” 老君说道:“若依广心今时这般修行,待此劫过去,必为大法力者,那时开天辟地者,说不得将是广心。” 祖师说道:“你可莫说这等言语,却有些过,我那弟子受不得你这般言说。” 老君闻听,笑了笑,却没再言说,转而与祖师论道。 …… 真人一众行走在山道上,不觉二三时辰去,夜半深沉。 刘彦昌却是走不得,只觉腿软无力,上前呼喊道:“先生,却是走不动,走不动!可能寻个地儿歇息,待明日再走?” 姜缘闻听,停下白鹿,张望刘彦昌。 牛魔王说道:“你这厮,怎个才行得二三时辰便喊走不动?” 左良打趣道:“你先前言说我年迈,怎个今行走这般时候,便言说走不动?我尚不曾言说疲累。” 刘彦昌见左良精神奕奕的模样,心中羞恼,他却是说道:“我见今天色已晚,不好行走,当是寻个地儿歇息,明日再走罢。” 牛魔王说道:“天色虽晚,但我等皆有本事在身,天晚无碍,只消你能行走就行。” 刘彦昌本欲要再说些甚。 姜缘忽是开口,说道:“前边有个庙宇,且去前边,再翻过这座山头便是了。” 刘彦昌闻听,拜礼于姜缘。 姜缘笑着摇头。 一众再是前行,往那山中而去。 (本章完) 第220章 悟空言大闹天宫,山外大虫 第220章 悟空言大闹天宫,山外大虫 话表姜缘一众行至山道旁一庙宇,此庙乃是个土地庙。 一众入了庙中,但见庙里还有一伙人在烤火,牛魔王将牛角收去,变作大汉模样,上前询问一番,才知道庙里之人乃是过路的路客,聚在一起结伴前行,见天色已晚,便在此处歇息。 牛魔王与真人言说了,真人未曾多说,领众人入内,在庙中另一处地儿歇息。 刘彦昌坐了下来,捶打身子,嘴边哎呀不停。 左良见之,笑道:“你怎个年轻,有这般姿态?” 刘彦昌答道:“是我失言,老先生当真是老当益壮。” 左良闻听,笑着摇头,却不再多言。 牛魔王搬来柴火,在那处点起火焰。 孙悟空侍奉着真人落座一旁,睁圆火眼金睛朝外张望,他笑道:“大师兄,此山有些不安宁。” 姜缘问道:“怎说?” 孙悟空细细张望,说道:“我见此山中,有些黑气环绕,其中必有妖邪在此。大师兄,可要我去拿下他,免得其来阻挡我等之道?” 姜缘摇头说道:“我等与他无冤无仇,何必如此。” 孙悟空道:“既如此,便无须前往,但若他来犯,大师兄且消让我前往,将他拿下。” 姜缘笑着问道:“你怎个知晓,那山中妖邪会来犯我等?”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昔年保唐僧取经,行得西行大路,经历许多,常见那妖邪,故知那等妖邪脾性。这山中的妖怪,使个望气的本事,若见这气明目张胆,那必是个以食人害人为生的妖邪,这等妖邪常在山中外围,见了山中有人,必然来犯,今大师兄虽在,但那妖邪是个眼拙的,怎能认出大师兄祥气所在,故震慑不得,来此庙中,却是早晚的事儿。” 姜缘道:“若真如你所说,有妖邪来犯,允你将之拿下。” 孙悟空领命。 牛魔王说道:“贤弟于此间门道,却是了然。” 孙悟空笑道:“我行得西行大路,降妖炼魔,时日久了,自是知得。” 左良凑上前说道:“佛爷爷,可能与我言说那西行路上的故事?” 孙悟空道:“自无不可,你且听好,我与你好生说道。” 左良洗耳恭听。 刘彦昌闻听,有些不解,但还是安静的听了起来,想要听听孙悟空会说些什么话来。 那庙中另一伙路客亦是侧耳倾听,想要听孙悟空会说些什么故事。 孙悟空见之,正要述说,但却不知当从何处说起,他犹豫再三,开口道:“我这一路,有许多事儿,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哩。” 牛魔王凑上前来,说道:“贤弟,不若就从你大闹天宫时说起。” 孙悟空闻听,点头道:“那便从那时说起,那是我平生闯下最大的祸事了,却说老孙自果山……” 孙悟空讲述其自身的故事,他虽口才不怎地,但胜在故事光怪陆离,十分玄妙,听得左良,刘彦昌,路客一伙皆心神荡漾。 讲了许久,孙悟空讲至他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下,他见夜已过半,便言说来日再讲。 左良闻听,拜礼道:“佛爷爷之事,果真是精彩,大闹天宫,真有神通也。” 孙悟空笑道:“你可莫说这等,此乃祸事,非是精彩之说,乃我之罪行也。”刘彦昌问道:“先生,你这可是真事?” 孙悟空转头问道:“你不信?” 刘彦昌沉吟少许,说道:“却有些让人难信,与其说是个事儿,不若说是个故事罢。” 孙悟空笑道:“信则为真,不信则假,当做故事听之亦可。” 那边路客围来,一众说道:“先生这个故事,却是有趣得紧,可有后续?” 孙悟空朝着一众路客说道:“有后续,有后续。但今日时候已晚,你等且去好生歇息,明日还需赶路。” 路客等闻听,只觉有理,故而只能散去。 孙悟空与刘彦昌道:“你亦是如此。” 刘彦昌见今日天色已晚,只得作罢,寻个地儿便也躺下,开始歇息了起来。 左良却是凑上来,询问孙悟空,关于后续的事情。 孙悟空止住了左良,说道:“长路漫漫,那时再与你慢说。” 左良应下了下来,他四下环顾,却不须歇息,自吞服金丹来,身子利索得紧,便是不吃不喝不眠许久,对他而言,亦是如常。 他正要起身再去拜谢真人赐丹恩情,但不等他前去,忽见庙外有人在走入。 左良细细一看,却发觉那不似个人形,在地上匍匐行走,似个大虫,他心中一惊,正要呼喊,忽见孙悟空走来。 悟空笑道:“莫慌,且瞧他可敢入庙,若是入庙,便莫怪老孙棒下无情。” 左良见了孙悟空,又见真人盘坐在那处,牛魔王百无聊赖的模样,方才心安。 孙悟空站在那处,见那虎影匍匐前进,他伸手入耳,正要掣出金箍棒来。 忽见那虎影猛地朝后退去,似有所感知。 孙悟空细细一看,摇头道:“是个机灵的。” 他遂转身回禀于真人,说道:“大师兄,这山中有个虎精,却有些机灵,不知我等所在,但却在将进庙前离去了。” 姜缘摇头道:“待明日问清跟脚,再作打算。” 孙悟空答道:“是,大师兄。” 一众遂不语,一夜无话,天方晓明,那伙路客便离去了。 姜缘一众尚在庙中待着,那伙路客方离,便有一老儿自庙中而现,拜于真人身前。 老儿行大礼说道:“青流山土地拜见真人,望请真人恕罪,我未能及时相迎。” 孙悟空上前扯住土地,说道:“我大师兄已行至庙中一夜有馀,你怎个今时方才来拜?” 土地慌了道:“大圣饶命,大圣饶命!” 孙悟空说道:“你且说个长短来,我便饶你。” 土地连道:“大圣,我并非未及时来,乃是那山中精怪在那处巡视,教我不得入内,唯恐教其发觉,将我害了,故我只得在外等候,天亮时那精怪远去,我方才敢入内参拜真人。” (本章完) 第221章 封使君,人变作妖 第221章 封使君,人变作妖 话表土地来拜,言说此山中之事,乃是有精怪作祟,巡视他庙中,教他不得入内,方才不能及时来拜。 孙悟空闻言,说道:“此处乃你家中,怎个那精怪鸠占鹊巢不成?” 土地战战兢兢的道:“非是鸠占鹊巢,那精怪有几分灵性,甚是狡诈,其常有心要害我,但我发觉,故远离之,方才不教其害了,那精怪知难害我,故常在庙外巡视,若能见着我,便是好事,若见不着,亦可以此庙为饵,静待过往路客行至,若过往路客夜里住庙,便会施法害之,将之食用。” 孙悟空说道:“如你所言,那精怪岂非狡诈至极?” 土地拜道:“正是,正是。故我非有心不来拜见真人,纯属无奈之举。” 孙悟空道:“昨日庙外虎影可是那精怪?” 土地道:“便是那精怪无疑。” 孙悟空笑道:“你言说那精怪会施法害庙中路客,怎个昨日他尚不曾近庙,便远远离去了,你可莫要哄老孙,今老孙虽已成佛,但你若是哄老孙,老孙却有三分火气尚在。” 土地唬得一跌,颤巍巍的道:“不敢哄骗大圣,望请大圣明鉴!实乃大圣与真人等在此,虽不曾显露踪迹,但自有威气在,那精怪是个狡诈的,若心有所感,绝不敢近前,方才远远离去。” 孙悟空本欲要再说些甚,姜缘将之拦下,说道:“土神,此精怪何来头,可是虎精作祟?” 土地拜道:“真人,那精怪非是虎精,但形状似虎,其原本并非是精怪,而是人也。” 姜缘笑着问道:“既是人,怎个会变成一虎形精怪?” 土地说道:“那人本是山下一县县令也。但其为县令,却不思造福百姓,常常研究一些邪法门道,后竟阴差阳错,将自己变成一猛虎形状,在县城之中大肆吃人,好在其忌惮城中神仙庙宇,故不敢过多造次,便逃入了此山中作祟,因其由人变虎,县人常称其为‘封使君’。” 左良闻听,惊道:“封使君?有书曾记,汉时曾有一城太守,亦是不曾治民,一日忽化为虎,食多生民,便号‘封使君’。” 土地说道:“正是,正是。邪法一般无二。” 姜缘说道:“那封使君这般狡诈,便是因为其由人而变,故才狡诈的?” 土地称‘是’。 真人问道:“封使君作恶如此,无神来降不成?” 土地摇头道:“无人知得,怎个有神来降,我本有意上禀,但那精怪狡诈,知我有心去上禀,常常会在半途将我拦下,有数次我险些身死矣。” 姜缘再问:“你有土遁之法,避不得他?” 土地说道:“真人有所不知,他有个邪法在身,却也有些手段,会防我那土遁之法,故使土遁之法,难以逃脱。” 真人闻听,沉吟少许,说道:“悟空,既如此,你且前往走上一遭,去山中捉拿那封使君,若其果真作恶多端,其如何便任你所作为。” 孙悟空答道:“是,大师兄!” 牛魔王上前道:“老爷,可要我前往助阵?” 姜缘摇头道:“无须,你且在此处等待便是。” 孙悟空笑道:“兄长,杀鸡焉用牛刀?且使我前往便好,无须兄长动手,兄长且在此处护持住大师兄便是。” 牛魔王只得作罢,说道:“既如此,我便在此处等候就是。” 孙悟空辞别了真人,起身朝着外边而去。 左良有些忧心,说道:“先生,牛爷。这佛爷爷这般离去,可会有危险?” 牛魔王笑道:“你无须担心我那贤弟,与其担心贤弟,不若担心那封使君罢。” 左良本还要说些甚,忽见角落上,刘彦昌正呼呼大睡,他不由说道:“这厮却是心大,竟还能睡得着。” 牛魔王说道:“他常言甚‘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却是无知无畏,此言当出自那南瞻部洲孔氏,我却不信那孔氏会说这等话,便是说了,亦绝非这等意思。” 左良问道:“先生,可须将他唤醒?” 姜缘摇头道:“不必喊醒他,顺其自然。” 左良与牛魔王领命。 …… 却说孙悟空离了土地庙,往外便走,他睁圆火眼金睛,要寻那封使君在何处,但他四下张望,不见有踪迹。 孙悟空道:“果真是个人变成的,有个天地数身,甚是狡诈,昨夜不知感知到何等,有了警惕,竟藏匿起来。” 他四下张望,往前走去。 不多时,他行至一山涧,但见那股涧水奔流,真个似滚瓜涌溅。 孙悟空细细一看,那涧旁有个水洞,洞中有些妖邪之气,他将身一纵,落到了那水洞旁。他本想观望此水洞旁有无牌文,但却发觉水洞之外并无文字。 孙悟空只得叫道:“那在里的是谁,且现身来一见。” 他一声呼喊,威气十足,自有仙相摄人,竟教水洞震动。 少顷间,有头长着独角的汉子从中走出,惶恐不安,朝拜孙悟空,说道:“小妖拜见上仙!小妖却不知何处恶了上仙,但请上仙恕罪!” 孙悟空说道:“我乃修行之人,名孙悟空是也,今将你唤出,乃有事相问。” 那汉子跪伏在地,惊道:“上仙可是那齐天大圣,斗战胜佛?” 孙悟空道:“正是,正是。你识得我不成。” 那汉子拜道:“自是识得,大圣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闻大圣威名多矣,修行以来,以大圣为先师,一心修行。” 孙悟空笑道:“既如此,你报上名来,与我知你。” 汉子说道:“我乃东海龙王外甥敖青,今为蛟身,崇拜大圣,故一心苦修,以待早日能追上大圣,有如大圣那般神通,是以在山中潜修,多年不曾外出。” 孙悟空赞道:“你有此恒心毅力,他日定能修有所成。” 敖青再拜道:“不敢当大圣这般言说。却不知大圣为何而来,可有我能相助之处?若有我可相助之处,但请大圣明言,我定全力相助之。” 孙悟空说道:“正有事情须你相助。我今奉我大师兄广心真人之令,前来此处降伏一妖,但此妖邪有些狡诈,藏匿在山中,我却寻不得,故请你这熟络的来问一问。” 敖青有些惊怪,问道:“大圣,我常在山中潜修,不知山中情况,若是要知晓山中妖邪之事,却须去寻土地方可,那土地才是个地里鬼哩。” 孙悟空闻听,便将土地所说的事情,悉数与敖青说了一遍。 敖青闻听,问道:“封使君便是那虎精?” 孙悟空道:“正是,那封使君乃是人所变作而成,甚是狡诈。今我所来,便为降伏那封使君。” 敖青沉吟许久,说道:“若是等闲,我或是能相助大圣。大圣有所不知,我本在山中潜修,不知山中妖邪之事,但若是这虎精,我却是识得的。” 孙悟空问道:“怎说?” 敖青答道:“大圣,那虎精便住在河涧一带,其动静极大,常常惊醒我,故我有所知。” 孙悟空喜道:“不曾想你知那虎精所在,且将那虎精所在,指于我看,好教我去将之降伏。” 敖青指定河涧之外的一处地儿,说道:“大圣,那河涧之中,有一面湖,湖中有宫殿,那便是虎精所立的宫殿,平日里那虎精就在其中居住,大圣可前往一看。” 孙悟空记下了方向,说道:“有劳,有劳!” 敖青道:“大圣,可须我与你同往,助你一功?” 孙悟空摇头说道:“无须,无须。你能与我相说这等,我已是感激,却无须再与我同往。” 敖青闻听,只得作罢。 孙悟空辞别敖青,往那河涧外而去,他驾起云来,须臾间行至河涧之外,但见这山中果真有一面湖泊。 悟空望着湖泊,有些不喜,他不善水性,但他谅那封使君不曾有甚法力本事,当是无碍。 孙悟空念及此处,掐了个避水诀,钻入湖泊中去,但见他入内,水路分开,他轻易落入了湖底。 他方才钻入,便见这湖泊底处,有大片的宫殿在底处建着,楼台馆舍亭阁那等,一应俱全,宫殿仿着城池中治府所建。 孙悟空见之,暗道:“这厮却有些无德,闻其曾经不曾治民,今化作精怪,还将府邸化作治府模样。” 他睁圆火眼金睛,细细张望,却发觉这偌大的湖底府邸,并无任何小妖驻守,但府邸中堂处,却有些黑气,料那封使君定在此处。 孙悟空朝着那府邸之中而落。 少顷间,悟空便近了府邸中堂,他细细一看,果真见了一斑斓猛虎匍匐在中堂之上。 但见这猛虎‘血津津的赤剥身躯,火焰焰的两鬓蓬松,硬搠搠的凶狠双眉,白森森的一副钢牙,光耀耀的一双金眼’,真乃一凶妖也。 孙悟空心中暗道:“这封使君,乃人所变之妖,但观其模样,却不输那西行路上之妖,却不知其本事如何,且瞧我使个本事,试他一试。” 说罢。 孙悟空拔一把毫毛,朝下一吹,使了神通…… (本章完) 第222章 二神惧死,而非于你 第222章 二神惧死,而非于你 话表孙悟空身处湖泊之中,他拔了把毫毛,朝下一喷,但见数百个猴子猴孙出现,落在府邸各处。 猴子猴孙朝着各处打砸,少顷间,府邸各处皆打出动静,真个‘声如霹雳动鱼龙’。 那封使君惊醒,雄纠纠的厉声高喊,欲震得四处,教来敌退去。 斑斓猛虎咆哮数声,但见那猴子猴孙尚在打砸嬉闹,怎会理会猛虎。 猛虎见咆哮无用,并未第一时间朝各处杀去,而是一发警惕,嘴边发出低沉吼叫。 半晌之后,猛虎非但不曾去查探,反而是在水下一动,竟是凭空生风,纵着狂风往外而去,作势要逃。 孙悟空见之,暗自道:“好个封使君,果真是狡诈异常,但见有丝毫变故便要逃,根本不愿涉险,这是知有危难来了,且教我看你怎个逃去。” 说罢。 孙悟空一驾筋斗云,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湖泊之中,封使君纵着恶风,朝外而去,孙悟空驾筋斗云行至其前方,掣出金箍棒一抡,险些教封使君落下地来,幸是封使君止住风头。 封使君睁着金眼,望着孙悟空,口中发出声音,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拦我道路?”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说道:“我乃孙悟空是也,今闻你在此山中作祟,奉广心真人之令,特来降你。” 封使君说道:“我何时曾作恶?你可切莫听信他言,以来伤我,若是那般,岂非作恶也。” 孙悟空闻听,说道:“如你所想,你并不曾作恶过?” 封使君说道:“我自不曾作恶过,却不知你从何处听信我作恶之事,我一向在山中潜修,何时曾作恶过。” 孙悟空说道:“此山土地曾言,你作恶多端,更要害人,莫不是他赖你?” 封使君道:“你所说那土地,我却知得,他常年不曾作为,致使山中多妖邪害人之事,今他怎个来赖我?却是无理,却是无理。你可要信我,我不曾作恶,真作恶者,乃那土地是也。” 孙悟空答道:“如你这般说,你方才是为善者,那土地才是个作恶的?” 封使君道:“正是,正是。”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骂道:“你这厮,却是信口雌黄,黑白颠倒,果是人变作的精怪,最善唬人,昨夜里老孙虽不曾见你本相,但远远见过你一眼,却知你身形模样,你唬不得老孙火眼金睛,若是等闲便教你哄了!今冒犯老孙,妖怪!看打!” 说罢。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便要一棒打向封使君。 封使君大惊失色,纵着狂风往后就退,怎敢与孙悟空抵敌,他虽不曾与孙悟空交战,但见孙悟空棒落迹象,便知悟空棒重万钧,此教他如何能战。 悟空叫道:“休走!” 悟空挥舞金箍棒,要拦住封使君。 封使君张口喷了一道白雾,试图迷惑孙悟空。 孙悟空冷笑道:“雕虫小技罢。” 他只伸手一掐,自有狂风而来,将封使君突出的白雾尽数吹散。 孙悟空细细一看,但见封使君朝着下边逃窜而去,试图钻入山林之中,借着山林逃走。孙悟空紧追而上。 一虎一猴在山林间追逐,一个亡命奔逃恐受害,一个得封兄令降妖魔。 二人追逐至一山林之间,孙悟空终是将封使君追上,一棒子将之挡住。 封使君十分发怒,道:“你意欲何为?” 孙悟空说道:“我早有所言,你作恶多端,今奉命全来擒拿于你。” 封使君喝道:“此事与你等无缘无故,你等为何要管?你等当是神仙,是神仙便必须要管这等闲事不成?” 孙悟空摇头道:“但你若行善,若潜修,谁会寻你?而你作恶多端,生前不曾治民,死后更是作祟,但有修行者,无不降你!” 封使君道:“你等说得轻巧,口中言说我作祟,但我不作祟,何来走上修行之路?” 孙悟空道:“修行必要作祟方可?此何般歪理邪说。” 封使君道:“你修行至今几年?” 孙悟空道:“数百年。” 封使君道:“你曾多少年数,寻得修行之路,又多少年数,修成法力?” 孙悟空如实相告,说道:“数年寻得修行之路,三四年间修成法力,寿与天齐。” 封使君闻说,怒道:“那你可知我多少年寻修行之路?我曾二十年去寻修行之路,二十年光阴,寻了一场空,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若非我幸得些你口中的邪门歪道,我今时早已化作一捧黄土,你又如何知我艰辛,来与我言说作恶之事,如若我能得修行,我如何愿意作今时这般模样?” 孙悟空摇头道:“即便是这般,但却并非是你作恶之由,我曾跟随我大师兄广心真人修行,却曾见过你这般之人,今生不得修行者,数不胜数,你但可求得来世,但你修心不改,来世必得缘法。” 封使君说道:“求来世?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怎能去求。” 孙悟空道:“为何不能去求?” 封使君说道:“你怎能知,来世之我便是我?人死一场空,我死了怎管洪水滔天,来世得修行,与今生有何干系。” 孙悟空沉吟良久,说道:“你既知修行,那你当知身中五人,二神乱心之说?” 封使君答道:“二神我自是知得,身中五人却是不知,但有些许耳闻。” 孙悟空道:“你不知来世之你可是真你,但你如何能知,如今站着的你,便是真正的你?你惧怕今生之死,是否?” 封使君答‘是’,若非惧怕死亡,他怎会行此邪路。 孙悟空摇头道:“真正惧怕生死的,乃二神也,而非于你。” 封使君心有所动,似有明悟,但他迅速的将念头压下,说道:“任你说何等,今我必走,既你不肯我在此作恶,我见你有神通在身,我便卖你个面子,离去此山,你只管回禀,言说我身死便可。” 孙悟空道:“我断不能欺大师兄!” 封使君闻听,再不多说,化一虎形,作势便要扑向孙悟空。孙悟空抡起金箍棒,劈头就打。 (本章完) 第223章 念动便可遣山调将,再修律法 第223章 念动便可遣山调将,再修律法 却说孙悟空与封使君在山林间打斗,封使君作虎形直扑孙悟空,反观这孙悟空,不惊不惧,抡起金箍棒,劈脸就打。 这金箍棒乃昔年大禹治水时,测量江河的一个定子,重若万钧,怎是封使君能匹敌的。 但见孙悟空三合便打了封使君一棒,幸是封使君躲得快,一棒落在了封使君肩膀之上,打得封使君再无争斗之能,转身便逃。 孙悟空喝道:“妖怪,那里走!” 悟空抡着金箍棒,道声‘长’,竟是一棒伸长千里,朝着封使君打去。 那封使君教唬得亡魂皆冒,急定住身形,口中掐诀,竟摄来百座大山,朝着孙悟空压去。 孙悟空左右二肩各担着五十座大山,他笑道:“你这作祟的妖精,竟遣山来压我,却不知我有‘担山’的本事。莫说你遣这等寻常之山,今时便是你遣来峨眉,泰山,须弥三山,我亦是担得。” 封使君见孙悟空有这般神通,呜呼数声,再无法力,教孙悟空近身来,一棒了账。 孙悟空望着封使君倒地不起的身形,他收回金箍棒,说道:“有些能耐,但却擅长逃走,藏匿,真本事未有多少,但这一手遣山的本领却是不错。” 他说着,遂朝天上望去,说道:“但这般遣山而来,若非老孙有些能耐,岂非教这百山压伏在地?这山都是谁的,还不速速现身,来将之取走?” 但见数十位土地山神齐齐现身来拜,跪伏在地,慌了道:“大圣恕罪,大圣恕罪!我等并非有意对付大圣!” 孙悟空说道:“你等有意无意暂且不说,今见我担着百山,还不施法,将之遣走?” 一众土地山神闻言,领命将百山遣走,送归各处,却是惶恐不安,请求恕罪。 孙悟空道:“我今不怪你等,但却不知,你等为何要受那封使君之令,遣山而来压我?” 土地山神俱道:“大圣,我等却是不知,更不识何人为封使君,只是有人念动遣山咒语,我等便顺着咒语而来,受其调遣,却不知事由,唯恐慢了,教法师怪罪。” 孙悟空道:“但有念咒者,你等必应之?” 土地山神皆是答话,说道:“正是,正是。若有法力念咒者,我等必应之,早有法师有言,若我等有违,有迟,必受罚也。故我等闻听命令,则十万火急而来,绝不敢违。” 孙悟空道:“既是这般,我不为难你等,你等且去。” 土地山神闻听此话,喜不自胜,拜道:“我等拜谢大圣,我等拜谢大圣!” 孙悟空摆手让土地山神等俱是离去。 土地山神等一拜再拜,而后方才纷纷离去。 孙悟空一驾筋斗云,往土地庙中而去。 少顷间,孙悟空即行至土地庙,见了真人。 孙悟空上前道:“大师兄。” 姜缘盘坐于地上,他问道:“悟空,如何了?” 孙悟空遂备陈前事,将事情与姜缘悉数说出。 姜缘闻听封使君之事,以及土地山神闻令则动之事,心有所动。 土地感激涕零,拜道:“青流山土地拜谢真人,拜谢大圣,拜谢牛王。” 姜缘将之扶起,说道:“无须多礼,土神,却有一惑,须你解答。” 土地说道:“真人面前,不敢妄称土神,既真人有惑,但请真人明言,我定知无不言,与真人解惑。” 姜缘问道:“若你等受得法令,遣山而去,你等可会探查,施法者为何等?” 土地摇头道:“我等但受命,却不会问及施法号令者为何人,盖因施法之人,法令而至,便有十万火急之事,若我等有违,却有罪行,故来不及去探查施法者为何人。” 姜缘再问:“若为妖邪习全法咒念之,你等亦应之?” 土地有些惶恐,说道:“真人,我等实在无法,但请真人莫怪,莫怪!” 姜缘摇头道:“我不曾有怪你等之意,却是问个清楚罢。” 土地说道:“真人,此却是无法之举,若我等有心先查探为何人发令,恐探查完毕时,时机已过,此有罪行。是以任何等之人,或是仙神,或是妖邪,但念动法咒,我等必从之。” 孙悟空上前说道:“大师兄,此等之事,必不可免,我昔年西行时,途径一国,亦曾见三妖在国中,窃居高位,掌得五雷真法,可号令仙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非老孙有些手段,却耐不得他等。” 姜缘道:“此事我已知得。”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修缮律法,莫不是此亦改得?当如何改?” 姜缘摇头道:“我却不知,但我须去与玄帝谈说,悟空你等在此处等我少许。”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且去,我定在此等候大师兄。” 姜缘闻听,不再多想,他起身朝外而去,行至庙外,他驾祥云,朝着武当山而去。 孙悟空与牛魔王目送着真人离去,遂回了庙中等待,土地静候在旁,不敢离去 土地拜道:“大圣,牛王,可还有所须的,但可与我言说,我定为大圣与牛王准备。” 孙悟空摇头道:“不必,我等暂借你这地儿,你准许便可。” 土地慌了拜礼,言说在此住多久都行。 牛魔王入庙又见着刘彦昌正在酣睡,他笑道:“这厮怎个还未醒来,真是个能睡的。” 孙悟空说道:“不必理会于他,但他愿意在庙中等候,那便等着,若是不愿,便教他上路去。” 牛魔王点头不再言语。 左良上前说道:“佛爷爷,牛爷,我去外边砍些柴火回来。” 孙悟空摇头道:“不须你前往,那等柴火,随处可取来,今大师兄不在,你便在此处少待一二时候,跟我修行,我可教你些门道。” 左良问道:“佛爷爷欲教我神通不成?” 孙悟空说道:“却无不可。” 左良答道:“佛爷爷,我却今无心学神通。” 孙悟空笑道:“若有神通传授于你,你怎个不学?” 左良沉思许久,答道:“佛爷爷,有道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我今一心修行,求得自在,却有自知之明,我不足以习得神通,若是习得,必有害处,但请佛爷爷见谅。” 孙悟空闻听,说道:“你跟随大师兄修行许久,今却修得一颗道心,纵无法力,但他日道心有成时,法力自生矣。” 悟空心中惊叹于大师兄的教导了得,大师兄素来以‘心’为重,一如当初在三星仙洞之时。大师兄常教导他修心,但他却不曾听进,以至于后来生了灾殃。 今左良却是不同,一意修心,以此为修行,必是无错。 …… 话表武当山太和宫之中。 姜缘行至此处,按落云头,早有荡魔天尊心有所感,故亲行而出,以迎真人。 荡魔天尊迎得真人,遂将真人请至太和宫中,奉上火枣交梨,香茶碧藕等,以请真人享用。 姜缘见玄帝这般客气,他只得用之一二。 玄帝见真人享用完,方才问道:“真人,今特来此处,与我叙旧,亦与我谈说律法之事?” 姜缘笑道:“皆有。” 玄帝笑道:“既如此,但请真人先与我谈说那等公事,待是将公事谈完,我等再叙旧不迟。” 姜缘闻听,遂言毕前事,将土地山神只闻法令,而不知施法者为谁,致使妖邪,心有不法的修行者皆可调动土地山神,乃至于呼风唤雨之事,悉数告知于玄帝。 玄帝静心听得真人讲述,待真人讲完,他说道:“如是这般,却难以有改,土地山神等奉令,则必当是十万火急所为。”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土地山神,无有所改之处,但施法者,却有可改之处。” 玄帝说道:“真人但可明说。” 姜缘答道:“是以修缮律法,约束施法者,若有施法者,以法令号召土地山神,则当应之,然若应其之后,可观其施法是否为正当所行,又是否为妖邪所施法。若其施法遣山非为正当,乱遣将吏,当以惩戒,若为妖邪所施法,当查探妖邪是否为正行,若为正行则无碍,若为恶行则当上禀,是以惩戒。” 玄帝道:“若如真人所言,却是可行,不该教一众修行者与妖邪,可乱遣将吏,我当以记下此例。” 说罢。 玄帝即令人而入,将黑书取来,从中书写条列,是以为施法遣将之事,定下律法,若有违者,便有惩戒。 (本章完) 第224章 苦海难渡 第224章 苦海难渡 玄帝与真人修得律法后,便在太和宫中交谈,二人以谈说阎浮世界中事。 玄帝叹道:“真人,你我引为好友,我却不瞒你,我威镇北方,统摄真武之位,剪伐天下妖邪,今静享武当山,安逸于太和殿,得海岳平宁。但我仍知,我之威名,镇不得天下妖邪,自我安享以来,北惧芦洲妖邪逐日并起,难以有制,我却知南瞻部洲亦不安宁,真人以为否?”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自如玄帝所言,南瞻部洲妖邪并不多见,但其处却不安宁,我近来曾见有一精怪,原身为人,却使邪法,行恶道,化作妖祟。” 玄帝说道:“正是此理。我时常有虑,修此律法,果真可约束天下修行人之心不成。” 姜缘摇头道:“不管能否成,总归该有所为。闻道有先后,我等修律法,但能以助后来者一二,便该去所为。” 玄帝赞叹不已,遂道:“常闻佛老以东传佛法始初,有为寂灭法延续之心,虽有救济众生之意,但私心亦有,实不如真人之心。” 姜缘说道:“玄帝切莫这般所言,我亦有私心,行走人间修缮律法,可教我得天地数,以全自身修行,当不得玄帝如此堪叹。” 玄帝道:“真人之心,我与你常谈说,怎个会不知?但不知真人如何所看佛老寂灭法之事?” 姜缘闻听,有些困惑,问道:“玄帝所言,当是怎说?” 玄帝说道:“真人曾与西方佛老赌赛,是以取经人所取真经为禅或寂灭之事,终为真人所胜,是以佛老寂灭法落寞,为大势也。” 姜缘问道:“此事我自是知得,但胜败我不曾关注,佛老之法落寞,其可有所为?” 玄帝摇头道:“自不曾有为,寂灭之法不存,尚有禅法,今后禅法为尊,未来佛在寂灭法后当为世尊。” 姜缘说道:“佛老却有胸襟。” 玄帝说道:“西行功败,不可违之,佛老亦无法。” 姜缘道:“早闻佛老以东传佛法,有渡南瞻部洲众生之意,今见之已功败。” 玄帝摇头道:“此本就难,苦海无边,功败乃常事。佛法之中,禅法更有渡众生之意,但禅法入东土行不通,便是功败。” 姜缘问道:“玄帝所知,苦海当如何渡之?” 玄帝说道:“苦海难渡,若以我等之能,渡一二,甚易也,但若欲渡苦海众生,却是不能。” 姜缘若有所思,点头道:“玄帝所言,苦海难渡,其难处,非是我等法力不足,而是苦海众生不愿。” 玄帝道:“正是此理。” 姜缘不再与玄帝谈说这等事宜,他二人谈说修行之事。 二人以神通之说,论法许久。 在谈说一日后,真人本欲离去。 玄帝却拉着真人在太和宫中试弄神通,真人盛情难却,只得与玄帝试弄了一番神通,其试弄自是平分秋色。在试弄神通之后,真人又与玄帝比拼一阵武艺,其结果亦是不分胜负。 一阵试弄神通,比拼武艺,耗费光阴许久,是有半月馀,真人方才离去武当山,往豫州而去。 太和宫中,玄帝见真人远去,唏嘘不已。 时有灵官见之,即上前来问。 玄帝道:“我感叹于真人本事利害。” 灵官说道:“方才所见,天尊与真人比试平分秋色罢,天尊怎个感叹?” 玄帝道:“你不曾与真人交手,自是不知真人本事,方才与真人比试,真人与我皆未曾使得全部本领。若论武艺,我或能技压一筹,胜其些许,但若论神通,真人胜我多矣。” 灵官道:“真人神通果真这般利害?” 玄帝笑道:“真人远比你想得要利害得多。”灵官道:“有闻玉帝二请真人不得之事,若如此所思虑,真人道心不移之事为真,当是一心修行,方才有这般利害神通。” 玄帝道:“玉帝二请不得,早晚有三请之时,真人这般修行,待其归位时,定位列天尊位” 灵官不敢答话。 …… 却说真人驾祥云自武当山离去,须臾间便行至土地庙中,他落入庙中,便见孙悟空与牛魔王正在庙外比斗本事,左良在旁观斗。 姜缘止住云头,在云间观斗孙悟空与牛魔王的比斗。 但见二人在林间大打出手,这个孙大圣道行大进,受封斗战胜佛,所向披靡无敌手,那个牛魔王修行有进,真人座前护法,骁勇善战难逢敌。二人棍棒相交,斗得那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 孙悟空与牛魔王争斗三十合,牛魔王稍逊一筹,但若孙悟空要胜牛魔王,非有五六十合,却是难矣。 姜缘见之,按落云头。 孙悟空与牛魔王见了真人,止了刀兵,上前来拜。 二人问着真人何时归来。 真人笑道:“适才方归,但见你二人在切磋,故在云间观斗。” 牛魔王说道:“我却有不如贤弟。今贤弟本事,远胜我多矣。” 孙悟空摇头道:“兄长这说的是甚话。” 牛魔王道:“却是实话实说罢,贤弟武艺了得,刚柔并济,我若再与你争斗四五十合,我必败无疑。” 孙悟空谦让,怎肯言说胜牛王。 真人摆手道:“你二人莫再相争,你二人皆是修行之人,无非先后之说,不必以胜败常论。” 二人闻听,方才止住此说。 真人道:“今我归来,我等方再是上路,行走人间。” 牛魔王与孙悟空俱是领命,左良则将白鹿牵来。 那土地闻听真人将要离去,急现身来拜,相送真人。 姜缘说道:“但有法咒即可调遣你等之事,我已与玄帝言说,日后待玄帝上禀玉帝,那时自有解决良机。” 土地感激涕零,说道:“多感真人,多感真人!” 姜缘遂使土地归庙,言说若有路客行人,好生照看。 土地领了真人法旨离去。 姜缘骑上白鹿,将要离去,忽觉刘彦昌不在,他问道:“那刘姓书生离去了?” 孙悟空牵着白鹿,答道:“大师兄,早些时日那书生等不及,便与一伙路客共同离去了。” 姜缘闻听,未曾多说,只道再是上路去。 (本章完) 第225章 水官大帝,当往青州 第225章 水官大帝,当往青州 一众离了庙宇,再是上路去,孙悟空在前边开道,真人骑着白鹿,牛魔王与左良紧随其后。 一众在山道间行走多时,光阴迅速,不觉三四月馀而去,行至豫州一山中。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开道,一棒将前边阻道的巨石打碎,他转身说道:“大师兄,我等离那青流山,有个三四月,你说那刘姓书生进京赶考,可能取个功名?” 姜缘骑在鹿背上,摇头道:“我怎个知得。” 牛魔王上前些许,笑道:“依我看,那刘书生却是取不得功名。” 孙悟空问道:“兄长,此话怎说?” 牛魔王答道:“贤弟,我见那刘彦昌,虽瞧着像是个书生,但其目间不见本分书生意气,怕是个死记硬背的,难以得功名。” 孙悟空笑道:“便是这般,兄长便觉他取不得功名?” 牛魔王说道:“却不似个有功名的,故我方才有此念想。” 姜缘说道:“且止住,且止住。莫多攀谈他人,只管赶路就是。” 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领命,遂往前走去。 行得片刻,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我等今仍是随处行走么?” 姜缘道:“本该随处行走,但有缘法处,便也停下,但今却是该往个地儿过去。” 孙悟空再问:“大师兄,该往那个地儿去,请大师兄指来,我也好牵鹿引道。” 姜缘指定前头,说道:“且往前边儿去,我等当去拜访一二。” 孙悟空顺着真人所指,朝着远边张望,但见那远边半空中,庆云笼罩,瑞霭遮盈,定有仙神佛陀在那处,他问道:“大师兄,那处所在的是那个?” 姜缘摇头道:“我却不知,但有仙神在前,却当是前往一拜,方不失礼数。” 孙悟空道:“大师兄,我这边引路前往。” 说罢。 孙悟空牵着白鹿,便往前走去。 行得二三时辰,一众绕过山腰处,行至高山绝顶,但见‘山上鸟啼娇韵美,崖前梅放异香浓’,纵不得法眼,亦可见山顶风貌不俗。 姜缘行至此处,下了白鹿,步行而上,以示礼数。 孙悟空与牛魔王紧随其后。 左良则牵着白鹿慢行,但仍是跟着姜缘。 一众往上走去,许久方见山崖处,有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正坐在崖边,似在观量何等。 姜缘上前拜礼,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弟子广心在此,但不知尊驾名号。” 老者转头说道:“早闻你名,广心。” 他说着,低头张望真人腰间二鼎,遂说道:“常闻你近来行走人间,可知人间有何水患?” 姜缘闻听,答道:“行走人间多时,人间水患甚少,偶有水患处,亦被平之。” 老者笑着点头,说道:“人间既无水患,我方安心,今日下界来,便为一见,今闻广心你如此所说,我可放心归去。” 孙悟空上前说道:“大师兄,这位是天上水官大帝。” 老者指定孙悟空,笑骂道:“你这猴子,我记往日不曾见过你,怎个你一眼教我认出来,却似个地里鬼。” 孙悟空笑道:“水官大帝,老孙虽不曾与你见面,但却远远的见过你,本有意拜访,然生出诸多事情来,故不曾与你相见,可我却是识得你的。” 老者道:“猴子果真灵通,教你认出,早闻你大闹天宫后,皈依沙门,得了佛位,是为斗战胜佛,但大天尊有恩准,许你齐天大圣之位永存,今你当有了正果。” 孙悟空拜礼道:“当不得水官大帝如此言说。” 水官大帝道:“你今归正,怎个不安心修行,在此行走?” 孙悟空道:“今随大师兄行走人间,修缮律法,亦是一场修行。” 水官大帝笑道:“你今却不同往日。” 说罢,水官大帝望向姜缘,说道:“广心,早闻你名,一直不尝与你一见,今能与你相见,却有缘法。” 姜缘拜礼道:“晚辈拜见水官大帝,早闻水官大帝威名。” 水官大帝道:“你我缘法颇深。” 姜缘问道:“晚辈不知缘法何在。” 水官大帝指定真人腰间,笑道:“你系着二鼎,乃我昔日所铸,有神通其中,乃是难得的宝贝,常人得之一者,便是难得,你能得其二,足以见你与我缘法极深。”姜缘望着腰间豫鼎与冀鼎,他再是拜礼,说道:“二鼎既为水官大帝所物,恕晚辈愚钝,一时不能记起。” 水官大帝起身将姜缘扶起,说道:“昔年我尚不曾为水官大帝,曾铸九鼎以镇九州,后功败而离,九鼎便落在下界,遗落各方,不知去处,但那豫鼎为最,故我曾收之,留于手中,后赠于太上老君。但后有闻太上老君将之转赠于广心,但不曾想广心又得冀鼎。广心可能与我讲说,冀鼎从何而来?” 姜缘说道:“冀鼎为淮水之中所得,昔年淮水有一怪作祟,号水猿大圣,晚辈前往,将之降伏,念其修行不易,又见淮水难定,故使其镇守淮水水脉,保一地安宁,水猿大圣后与晚辈讲述淮水之下有冀鼎,晚辈方才得之。” 水官大帝赞叹道:“果是有缘法的。” 姜缘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 水官大帝笑道:“广心今得二鼎,不知可有意再取余七鼎?” 姜缘道:“如此宝贝,不敢窃居,若有缘法,自有所得。” 水官大帝说道:“我记广心出生于南瞻部洲?” 姜缘道:“正是。” 水官大帝笑道:“南瞻部洲者,却正好掌得九鼎,有闻广心与玄帝修缮律法,广心不妨往东而去,那儿我忆或有一鼎,那处亦有须修律法之处。” 姜缘闻听,往东有修律法之处,他便也应下了。 孙悟空上前说道:“水官大帝既说往东,何不说个地儿来,却不教我大师兄四处寻找,那般却不美。” 水官大帝笑骂道:“大圣,你怎个连去找一阵都不愿?罢,罢,罢。念你为你师兄而问,我与你相说无妨,只管往青州一带而去。” 孙悟空拜道:“有劳告之。” 水官大帝说道:“今下界有些时日,当归天界去。” 一众遂辞别了水官大帝,目送水官大帝踏云而去。 孙悟空见水官大帝离去,问道:“大师兄,我等可要往青州而去?” 姜缘翻身上鹿背,说道:“自当前往,既水官大帝有言,那有须修律法之处,既定当有事。九鼎之事,不必刻意去寻。” 孙悟空笑道:“那等儿宝贝,若有机遇,定要为大师兄寻得。” 姜缘指定孙悟空,笑着问道:“你这猴儿,你手中无甚宝贝,怎个你不想要九鼎不成?”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我怎个无宝贝,你瞧着。” 说着,悟空将腰间阴阳二气瓶幌了幌,又取出一副披挂现了现。 姜缘摇头道:“宝贝谁会嫌少。” 悟空道:“九鼎者,非如大师兄这般者,掌不得。” 牛魔王笑道:“贤弟所说甚是有理,如九鼎者,非老爷这等,难以掌得。” 姜缘道:“莫要贫嘴,且快些去赶路,早些往青州而去。” 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领命,一个开道,一个牵鹿。 姜缘骑在白鹿上前行,望着身后左良沉思,他问道:“左良,你怎个这般模样,可有思虑?” 左良闻听真人相问,行礼说道:“先生,先前有见水官大帝,教我恍神。” 姜缘笑道:“有何恍神之处?” 左良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往日在人世时,常有拜三官大帝,有道是‘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人间多有拜其者,但我今日有缘得见水官大帝,教我心神恍惚。” 姜缘道:“不必心惊,但你一心修行,他年见之仙神良多。” 左良拜道:“先生,我自是明白。” 姜缘笑道:“我忆往前,你曾多问,要行走几时,今时怎个不问?” 左良答道:“先生,今无须再问。” 姜缘笑道:“左良,你此话怎说?” 左良说道:“我往日一心寻个自在,却不知在何处可得,今却行在道上,故无须再问,不必再问。” 姜缘笑着点头,不再多言。 左良见真人不言,拜礼之后,默不作声,跟在白鹿之后。 姜缘见着左良模样,笑着点头,暗道:“若左良可一心跟随,待我功成,回归方寸山,那时方有一颗真道心,今时尚缺了三四分火候。” (本章完) 第226章 再见水猿大圣 第226章 再见水猿大圣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月馀去。 一众自豫州往东而去,意往青州,一路行过多地,皆未有能教真人驻足者,有时真人请过路人家借宿一晚,亦多有人不愿,真人从来不恼,只管往东而去。 山道之上,孙悟空有些不忿,说道:“大师兄,这沿途人家,却多有不善之心,往时我在西行路上行走,若是欲要投宿,十有八九沿途人家皆有应从,怎个到了东土,却有些不妥。” 真人尚未答话,牛魔王便笑着开口,说道:“贤弟,这怎地能比较,东土有大国在此,西方却是未有,但西方者,多有闻中华上国,若有中华者而至,多少有些颜面给予,更别论西方向来信佛。但东土不同,东土有大国,对外邦者素有不喜。” 孙悟空道:“他等却是不知大师兄的本事,若大师兄入其宅中,纵是不提点一二,那亦有福气临宅,保得平安。” 牛魔王道:“他等不愿,那是他等之事,莫去理睬,莫去理睬。” 孙悟空摇头道:“兄长所言甚是,但却有些惋惜。” 牛魔王笑道:“道常在,闻道不前者,劝之无用。” 孙悟空有些诧异,说道:“兄长竟言得这般说辞。” 牛魔王说道:“从真人口中所听的罢了,当不得甚。” 姜缘开口止住二人谈说,指定前方,问道:“牛儿,悟空,那前边可是淮水之处?” 孙悟空闻听,驾起云至半空,远远的眺望,少顷间即落地,说道:“大师兄,那前边果真是淮水,淮水势大,贯穿数州,我等要往青州,必过淮水。” 姜缘闻听,点头说道:“既行至淮水,那当去一见水猿大圣,探查一番,看他修行如何,可有护佑一地。” 牛魔王道:“那我等加快些路程,往淮水而去。” 孙悟空闻听‘水猿大圣’四个字,他自是在闲暇之时,听过牛魔王讲说过此事,那是个猿猴,与他有些相似之处,他故有些好奇,欲要与之一见,他说道:“既去与水猿大圣一见,我却有心与之争个高低。” 牛魔王笑道:“若论武艺,贤弟恐怕非水猿大圣的对手,那厮的武艺很是高强。” 孙悟空道:“且要比斗一番才知。” 姜缘未曾作答,只是与一众快些往淮水之处赶去。 不消多时,一众见着淮水之处,但见此处水流不复从前湍急,缓和许多,沿着河道两边,多有百姓在忙活,一片祥和,不见往日那般恶劣之相。 牛魔王见之,笑道:“老爷,这般见来,水猿大圣果真是秉着老爷的恩情,护佑一地,镇守水脉,不曾再作恶。” 姜缘笑着点头,下了鹿背,说道:“我等与此地生民相问一番,牛儿且变个样貌,莫要吓着此地生民。” 牛魔王领命,摇身一变,成个大汉模样。 左良在旁见怪不怪,他已习惯牛魔王的模样。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可须变个模样?” 姜缘摇头说道:“无须,你素有灵相,惊扰不得。” 牛魔王嚷嚷道:“早晚有日,我定要有此灵相,那时却不会惊扰他人。” 姜缘道:“但你好生修行,早晚有日,定有灵相,且宽心。” 牛魔王应下。左良笑道:“牛爷本相我却不觉有多凶恶,有些和善。” 牛魔王上前揽住左良,笑道:“你却与我有些善缘。” 姜缘下了白鹿,朝那农田处走去。 有农夫见了真人,起身问道:“那来的是谁?” 真人笑着行礼,说道:“我乃是西方而来的,一心修行,周游天下,今行至此处,见你等在此务农,特来问此地风貌。” 农夫见真人这般知礼,他说道:“修行的,那可是道长?” 真人摇头道:“任老兄如何称呼皆可。” 农夫朝真人回礼,说道:“道长来问风貌,却不知具体要问何等?” 姜缘笑着问道:“问这淮水如何。” 农夫不解其意,问道:“淮水有何可问?” 姜缘道:“我往年曾听闻淮水之处,多有怪事,是以淮水风波不知,常有浪潮拍打,教人难以在此一带务农耕作,今时见之,却有不同,故前来一问。” 农夫笑道:“道长所听,却是往事,淮水早就有所不同,近年来有传闻,当年淮水多水患,乃是有水怪在作祟,但后来有仙人途径此处,七擒水怪,教水怪心悦诚服,使其镇守淮水,使淮水安宁,护佑我等,故淮水自此安定,我等在此务农耕作,自无不可。” 姜缘笑道:“竟有这等事,我却是不知。” 农夫道:“真假我不知,但料想是真事,淮水已不曾有过风浪,若是干旱之时,淮水之处更会降雨以解我等灾殃,我等逢年过节亦会在岸边焚香祭祀。” 姜缘闻听,心中安宁,他知得水猿大圣不曾毁约,而是信守承诺,一心归正,护佑淮水安宁。 他遂拜别了农夫,回身与牛魔王,孙悟空等一众往回走。 牛魔王走远了些,说道:“老爷,这水猿大圣却是个信守承诺的,不曾失信。” 孙悟空笑道:“早闻那水猿大圣教大师兄七败,更是曾惊动三界,若是这般还不守信,那当真无救。” 姜缘道:“我等且去淮水处,请水猿大圣出来,与之一见。” 一众听了真人的吩咐,再是前行,走至淮水岸边。 牛魔王领了真人的法旨,上前朝着淮水,叫道:“水猿大圣何在!今广心真人行至,还不速速现身,来拜见真人!” 牛魔王呼喊声不久,但见淮水正中,水路分开,水猿大圣的身形从中而出,其出了水面,见了真人,喜不自胜,离水入岸,跪伏于地,说道:“拜见真人,拜见真人!不知真人行至,不曾远迎,望请真人恕罪!” 姜缘见了水猿大圣面相,其妖魔相褪去许多,有些灵相,他心中甚慰,上前将之扶起,说道:“今途径此地,故来见一见你罢,谈何有罪,你且起。” 水猿大圣闻听,忙是要请真人一众入水府,以礼相待。 真人一众自是应允。 (本章完) 第227章 二大圣相争,胜负难定 第227章 二大圣相争,胜负难定 淮水水府,水猿大圣迎着真人一众入了水府,设席以待,迎真人落座主位,奉上灵果香茶,虔诚礼拜。 姜缘坐于席间,笑意盈盈,问道:“水猿大圣,你今果真有护佑一地安宁否?” 水猿大圣拜于座前,说道:“蒙受真人深恩,自不敢失信,自真人离去后,我一心镇守水脉,护佑一地安宁,修行修心。” 姜缘起身将之扶起,说道:“你之所为,我已在来时有所见,你今能归正修行,护佑一地,我心甚慰。” 水猿大圣再拜道:“若非真人宽恕于我,我断无归正之时。” 姜缘笑着摇头,将之扶到座上,他问道:“你今修行如何?” 水猿大圣答道:“真人离去前,曾与我有言,是以‘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少说少做,一心修行,我今虽不曾有大增长,但却胜在心中安定,灵相自生。” 姜缘笑道:“但自修心,法力自生,无须急切。” 水猿大圣点头道:“真人,我今已心明,不敢有忘,若九州之间,有水患之处,我亦会沿着水道前往,救济百姓。” 他说着,忽是见着孙悟空,遂问道:“真人,尚不知此人是谁?竟与我一般,是个猿猴之身。” 姜缘答道:“他是我师弟孙悟空,你当是听过其名。” 孙悟空听着大师兄言说,他便是站起身,朝着水猿大圣望来。 恰逢此时,水猿大圣亦是望向了孙悟空,四目相对,自有战意而生。 水猿大圣行礼说道:“自曾听闻。齐天大圣昔年大闹天宫,天下之妖,鲜少有不知其名者,曾有好事者,称其为历代第一妖,此谁能不知?有闻齐天大圣后皈依沙门,近来得了正果,号斗战胜佛。” 孙悟空回礼说道:“不敢当历代第一妖的名头,水猿大圣之名,我亦曾听闻,但一直无缘前来拜见。” 水猿大圣笑道:“早闻齐天大圣桀骜不驯,却不想这般有礼。” 孙悟空摇头道:“早年修行不修心,自是桀骜,今时终有所修行,再不敢如往日那般。” 水猿大圣目光炯炯,望向孙悟空,忽是问道:“大圣,早有闻你名,你我互为猿猴之身,可能赏脸,与我比斗一阵?” 孙悟空身中自有战意而现,说道:“自无不可。” 二人转身朝真人而拜,请真人应允。 真人自是应下,教二人出淮水外比斗。 二人领命,同是朝着淮水外而去。 牛魔王上前道:“老爷,我等可要出去看着,” 姜缘点头道:“你且与我一同。” 他遂望向左良,说道:“左良,你可要与我等一同?” 左良起身行礼道:“先生,我愿一同。” 姜缘点头,朝着淮水外而去。 牛魔王摄风而来,卷着左良,与真人同是朝外走去。 一众行至淮水之外一座高山之上,真人等在此处,可遥遥观望着下边,此间孙悟空与水猿大圣正在山间林,尚未曾争斗。 牛魔王张望许久,问道:“老爷,你说是这贤弟利害些,亦或是水猿大圣利害些?” 真人摇头道:“若论武艺,水猿大圣稍胜一筹,但若论神通法宝,悟空更胜一筹,这般比斗,却是难说。” 牛魔王有些惊诧,问道:“那水猿大圣本事如此了得?悟空贤弟今已成佛,本事比之往日,大有长进,我尚不是贤弟的对手,水猿大圣武艺竟能胜贤弟?” 姜缘笑道:“你昔年不也没胜过水猿大圣。” 牛魔王摇头道:“老爷,却有些不同,我跟随老爷修行已久,我今时本事远胜昔年,今时的我尚不是贤弟对手,足以见贤弟本事如何。” 姜缘道:“你尚能修行,水猿大圣亦可。” 牛魔王说道:“我闻听方才水猿大圣所说,修行不曾有大增长,莫不是其哄骗我?” 姜缘笑道:“若他言说增长极大,那方是修行不曾有增长,他言说修行不曾增长,便是其修行精进之处。” 牛魔王闻听,沉吟许久,说道:“老爷说的是,是我失言。” 姜缘说道:“且好生看着,此比斗,胜负难料。” 牛魔王应声,注视着山林间。 …… 话表山林之间,孙悟空换上一身披挂,抡着金箍棒,望向水猿大圣,说道:“水猿大圣,我取披挂为用,你可有宝贝临身?若有但可取之一用。” 水猿大圣摇头道:“我并不曾有你这般多宝贝。”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既如此,我将披挂收去。若持披挂与你争斗,却有些不公。” 水猿大圣笑道:“不必,不必!你但可使本领与我争斗,任有何般宝贝俱可,我却是不惧。” 说罢。水猿大圣腾空而起,抡着一条精铁枪,气势汹汹排山倒,叫声叱咤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真个人间太岁神。 孙悟空见了水猿大圣这般声势,放下心来,发出吼叫,舞动如意金箍棒,一身披挂金灿灿,神光隐现灵台中,佛光万千照明堂。 孙悟空道:“既如此,水猿大圣,可要当心!” 水猿大圣笑道:“此话当还于齐天大圣。” 二人二话不说,大打出手,但见孙悟空驾云行至半空,抡起金箍棒,朝着水猿大圣劈脸就打。 水猿大圣反身挥着铁枪,架住金箍棒,与孙悟空抵敌,二人争斗而起,但见好一场恶杀,齐天圣与水猿圣,金箍棒与精铁枪,对撞霞光如闪电,悠悠冷气逼人寒,荡荡昏云遮岭堰。这个齐天圣乃天地精,师从方寸修正道,今为佛陀本事强,那个水猿圣乃河中怪,误打误撞曾作恶,幸得归正显神通。两家皆存比斗心,一意争个胜负来,只杀得天昏地暗鬼神惊,日淡烟浓龙虎战。 二猴斗经三十馀合,孙悟空武艺略输水猿大圣,但胜在耐力强劲,任水猿大圣如何来斗,无法败得。 孙悟空道:“老兄好武艺,且看我神通!” 他把铁棒一幌,拔来把毫毛,丢入口中嚼碎,朝空喷去,道声‘变’,但见上万个猴子猴孙现身,齐齐朝着水猿大圣打去。 水猿大圣笑道:“来得好!” 水猿大圣将身一幌,现出三头六臂来,怎惧这猴子猴孙,任猴子猴孙如何冲杀而来,教他悉数打杀。 孙悟空见状,将金箍棒一丢,化作万千条铁棒,齐齐打去。 水猿大圣只将铁枪挥舞,好便似纺车儿一般,在那处飞舞,任金箍棒如何神威,伤不得他。 二人斗至兴头,各使神通。 果如真人所言,若论神通,水猿大圣不及孙悟空,只得防守之能,但孙悟空欲要以神通胜水猿大圣却是万难。 那山头上,真人一众见此等精妙绝伦的比斗俱是称赞二人本事。 牛魔王赞叹道:“老爷,这贤弟与水猿大圣的本事,当真了得。” 姜缘道:“你且安心修行,早晚有日,你的本事不输于悟空与水猿大圣。” 牛魔王笑道:“老爷,我自是省得的,闻道者,无有高下之别,只有先后之分。” 姜缘道:“正如你所言。” 左良身子有些打摆,上前问道:“先生,这般神通,却是教人惊骇。” 姜缘笑道:“我本不欲教你前来,你却要跟来。” 左良摇头道:“若不跟来,恐为憾事。” 姜缘不再言语,伸手扶了扶左良。 左良教真人一扶,只觉眼前一清,心中惊惧感顿,他顿时知得,此乃真人相助,他朝真人一拜,安心观看着二人争斗。 牛魔王见着山林间的争斗,问道:“老爷,如今争斗到此时,你说何人会胜?”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悟空。” 牛魔王问道:“老爷,这怎地说?” 姜缘摇头道:“今二人难分胜负,只待僵持,悟空则必胜也。牛儿,你可见悟空何时曾疲累?” 牛魔王闻听,恍然大悟,说道:“真是如老爷所说,悟空贤弟不曾疲累过,一旦拿不得悟空贤弟,与悟空贤弟僵持,那胜者必为悟空贤弟。”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正是。悟空乃是天地生成,其气力三界胜其者甚少。” 牛魔王说道:“若如老爷这般说,贤弟却是胜矣。” 姜缘道:“且先看着,若是水猿大圣能反应过来,便尚有转机。” 一众遂注视战局。 在一众注视下。 水猿大圣与孙悟空持续争斗。 水猿大圣难以取胜,孙悟空亦难以战胜水猿大圣。 比斗许久,二人拼神通不得,复争武艺胜负。 孙悟空仗着有推山卸岭的神力,辅以武艺,横冲直撞,水猿大圣却是此间大成者,拼斗武艺二人仍是难以有个胜负。 这一场争斗,持续二百馀合,但见天色由黑而明,由明转黑,二人争斗二三日,终是分不得胜负,一枪一棒逞刚强。 然争斗之下,水猿大圣喘息不定,孙悟空则越战越勇,此间耐力,却有个高下之分,水猿大圣远不如孙悟空。 水猿大圣见之,只得结束了争斗,自认不如孙悟空,一众待斗争结束,方才同是回了淮水水府之中。 (本章完) 第228章 重阳修行有惑 第228章 重阳修行有惑 话表一众在孙悟空与水猿大圣争斗之后,回归水府之中。 水猿大圣在水府之中以礼相待,一连接待了真人一众数日,在数日后,真人终是启程要离去。 水猿大圣相送真人出了淮水,行至一山道,但见此间时值三秋,风光如腊,苍松结玉蕊,衰柳挂银。 水猿大圣牵着白鹿,行至道中,复望真人,问道:“真人,我可有何礼数不周之处?我不曾通读儒家之门,故不曾知得,若有不周之处,望请真人告知。” 姜缘摇头道:“你礼数周全,不曾有不周之处,怎个有此之问?” 水猿大圣说道:“真人,既我礼数周全,为何真人不肯久留些时日,这般一二日就去,显得我不通礼仪,教我羞愧。” 姜缘说道:“非是不肯久留,而是我尚有要事须走上一遭。” 水猿大圣问道:“真人可能相告于我,是何等要事?如此我可助上一功。” 姜缘道:“此事与你无关,何必劳累。” 水猿大圣摇头说道:“此话不可这般言说,我蒙受真人深恩,自该相助真人,以此保全真人恩义。” 姜缘道:“但你好生护住此地百姓,镇守水脉,便是报答,不必多念。” 水猿大圣无奈,只得应下,说道:“真人,我定会护持一地,不教淮水起得水患,若九州他处有水患,我亦会第一时间赶往,绝不失信。” 姜缘笑着答应,遂与一众辞别水猿大圣,上了鹿背,离去淮水,往青州而去。 水猿大圣目送真人离去,只得折返回归淮水之中,镇守淮水。 …… 却说真人一众往青州而去,孙悟空持金箍棒开道。 孙悟空将前边道路扫尽,回身说道:“大师兄。” 姜缘骑在白鹿上,笑着问道:“悟空,你有何话相说?” 孙悟空沉吟良久,说道:“大师兄,我与水猿大圣争斗一阵,但我武艺却不曾多胜于他,然我今刚柔并济,却不知余者,该往何处提升。” 姜缘笑道:“你怎个来问我,你的武艺比我却是强得多。”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道行比我高深,自有慧眼,当能看出。” 姜缘说道:“悟空,你的修行无有问题,但缺些火候,若比老成,你比水猿大圣有所不如,此为武艺之缺,这等你只待来日,便可补足,以你天资,无外二三年间。” 孙悟空若有所思,遂说道:“大师兄,若这般言说,我今当如何修行?可要侧重武艺?” 姜缘伸手一拍猴儿脑袋,说道:“无须,你可知水猿大圣修行年数几何,磨砺武艺几何?你修习武艺算来,方才几个年头?” 孙悟空从未刻意去习过武艺,真正认真习武,也就二三个年头,往后多是见有不足之处便补全。 孙悟空这般一想,笑道:“大师兄,我明矣。” 姜缘说道:“悟空,你今虽为斗战胜佛,但你距真正为佛,尚有一步,你可知为何?”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师父曾与我说过,斗战胜佛之意,乃在斗战‘我要,我想,我厌,我畏’而胜之,无有对立,永享太平。” 姜缘笑道:“你明白便好。” 孙悟空有所明悟,朝着姜缘一拜,遂牵鹿往东而去。 一众往东前行,一意往青州而去。 …… 却说三星仙洞之中。一静室里,重阳盘坐于里间,修行许久,缓缓睁眼。 重阳眼中有些许失落,他修行许久,却始终不能有所领悟,师父曾言,身中五人,他连心猿尚不知在何处。 重阳暗道:“莫不是,我真与这正道无有缘法不成?” 重阳心生杂念,扰了其修行,他却不知今当如何是好,他不愿弃此正道。 但他读正道之书,便心生欢喜,若教他弃了正道,去习全其他,他是万万不愿的。 重阳心乱如麻,只得走出静室,在府中行走,他见地上多有积灰,便取了扫帚,安心扫地。 怎奈这积灰越扫越多,正如他心,越想越乱,一刻停不得。 重阳正是无措之时,有声自耳边来。 “重阳。” 重阳回神朝其张望而去,但瞧着真见在他不远处。 重阳拜礼道:“弟子重阳,拜见师叔。” 真见行至重阳身前,将之扶起,说道:“重阳,可是修行有所不解之处?” 重阳道:“未有,不敢烦扰师叔。” 真见望着旁边有一铜盆,他取来一用,手中叶扇在盆前一挥,盆中自有水来。 真见将水盆放于重阳身前,说道:“重阳,你且看此水中,你的模样如何了。” 重阳闻听,朝水盆之中张望,他这一望,便见着他模样有些狰狞,双目赤红,他见了水中倒影,唬得一跌,这怎个是他的模样。 真见道:“重阳,可见着了?” 重阳心惊道:“师叔,我这是怎个了?” 真见摇头笑道:“你修行有误,自是这般。” 重阳道:“师叔,我今当如何所为?” 真见指定菩提祖师所在,瑶台之后方向,说道:“你为修金丹正道,我能为你所解之惑甚少,你可前往拜见师祖,今师祖在府中,定能解你之惑。” 重阳心中一动,拜道:“师叔,弟子但恐惊扰到师祖。” 真见笑道:“你有何惊扰之处?你乃大师兄大弟子,师祖爱护你尚来不及,你去闻其修行,师祖只有欣喜之处,绝无惊扰之处。” 重阳问道:“师叔,果真?” 真见道:“果真!你且安心前往。” 重阳沉吟少许,朝真见拜礼,遂往瑶台处走去。 真见望见重阳离去身影,道:“金丹正道,怎是那般好修的,越是修行,越知正道之难,昔年大师兄道心不移,苦修多年,得了缘法,方才有成道之机,今重阳欲再修金丹正道,却是真难。” “非如悟空师弟那等者,习金丹正道,有如读无字天书,说来,悟空师弟方才真是教人艳羡,数年便可得修成金丹正道,不过那等修成,悟空师弟往后也行了许多难关。” 真见说着,朝静室中行去。 (本章完) 第229章 铅鼎初开伏虎龙 第229章 铅鼎初开伏虎龙 三星仙洞,瑶台小道后,祖师静室前。 重阳行至此处,他跪伏在静室之前,拜道:“徒孙重阳,拜见师祖。” 少顷间,清风徐来,室门大开。 “重阳且进。” 重阳闻听,不敢有误,往里走入,待行至室门后,行得大礼参拜于上,虔诚有礼。 祖师盘坐蒲团上,见着重阳行入,复见重阳模样,叹息道:“重阳,你心急了。” 重阳拜道:“师祖,徒孙有所不明。” 祖师说道:“便有不明,你师父不在,前来寻我便是,不必这般苦思,以至心生杂念,百魔并起。” 重阳道:“但恐惊扰到师祖静修。” 祖师道:“你乃我徒孙,我怎会有惊扰之处,你可知身中二神之说?” 重阳拜道:“师祖,我自是知得,师父曾教与我,身中有五人,此五人为己所用,再有二神,二神者,是为欲神,识神也。此二神为阻道而生,盖因若成道,则二神必亡,故但有阻道之机,二神则必为之。” 祖师点头说道:“你怎知,你觉惊扰,非是二神教你所想?” 重阳闻听,毛骨悚然,跪伏在地,道:“师祖,是徒孙修行不到火候。” 祖师摇头道:“金丹正道,修行本难,有这般难关,实属常事。” 重阳拜道:“但请师祖,解我之惑。” 祖师答道:“你之所惑,无非见不得身中五人罢。你欲见身中五人,此甚难也,盖因二神阻道,遮眼蒙心,再者五人降之甚难。” 说着,祖师半唱半吟,说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祖师拂袖一招,朝重阳泥丸宫一点。 重阳只觉眉间一清,心中烦扰顿解,灵台自现清明,他自知此为师祖相助,他即是拜礼,感念师祖恩情。 祖师道:“重阳,金丹正道之难,你当是有所知得,你果真不愿换个门道耶?若你有意换个门道,我可为你做主,与广心分说,道字门中三百六十旁门,任你所选。” 重阳摇头说道:“师祖,徒孙不愿弃于金丹正道。” 祖师问道:“为何?” 重阳说道:“徒孙不知,但徒孙心念正道,每逢遇着金丹正道之书,心生喜意,不愿弃之。” 祖师赞赏道:“此为真我相助矣。” 重阳不解其意。 祖师笑道:“此间暂是不说,你可知你师父昔年如何行入修行之路的?” 重阳摇头道:“徒孙并不知得,此间师父未曾与我言说。” 祖师说道:“昔年你师父行入修行之路,盖因得一宝贝相助,得了缘法,道心不移,方才得知五人,后苦心修行,降伏心猿,此方为始初。你今不同,你未有你师父那般缘法,虽有道心,但亦比不得你师父那般道心不移,故修行金丹正道,只会更难。” 重阳闻听,问道:“师祖,徒孙今生,果无半分修成之机?” 祖师道:“你有修成之机,但若要修成,却须经历比你师父更难的路程。” 重阳拜道:“徒孙不惧艰难,但有修成之机,徒孙绝不愿弃之,只愿求个正道,死亦无惧。请师祖点明前路。” 祖师听得此言,恍惚间似见昔年姜广心模样,此徒孙与童儿昔年,何其相似,正应童儿所言‘闻道者,同作一人’,当真是一代传一代。 他即说道:“你且安生在府中居住,日间寅时起身,扫清府中积灰,何时将府中积灰扫清,何时你得见良机,你须知得,此扫积灰,动辄数十年乃至百年起,若你耐不得,则金丹正道无望。” 重阳领命,不敢有违,只道一心坚持,绝不敢有违。 祖师遂使重阳离去。 祖师目送重阳离去不久,复将府中真见唤入。 真见得了祖师吩咐,不消多时,便行入祖师静室,与祖师相见。 真见拜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祖师将之扶起,说道:“真见,你且走上一遭,往东而行,行至南瞻部洲青州,你大师兄正在那处,你且寻之,带一话与广心,教他青州事毕,回府中一遭。” 真见笑着应声说道:“是,师父。” 祖师不再多言,只教真见前往。 真见领命离去。 …… 光阴迅速,不觉十日去。 话表真人一众沿着淮水往前而行,走入青州地界,但见朔风号空,又见那淡云欲雪满天浮,教人心生寒意。 牛魔王打个哆嗦,说道:“老爷,此处却是天时不正,今行秋令,怎个冬令先至,教人心生寒冷。” 左良笑道:“牛爷说笑了,您这般神通广大之辈,怎惧此等寒冷,我尚且不惧,何况是您。” 牛魔王道:“虽不惧寒冷,但也不喜这等。”姜缘朝前张望,说道:“莫要贫嘴,且再往前走些,前边似有户人家,悟空,你且往前去一问,若那人家愿与我等投宿,便往他家去,若是不愿,我等便往前赶路。” 孙悟空应了一声,将身一纵,往前走去,他行至那前方宅首门前,叫道:“那里边可有人在?我等乃是西方修行的,行至贵处,但有打扰,望请开门。” 那里面有个年五六十的老者,扶筇而出,将门打开,见了孙悟空,有些惊奇,并不惧怕,问道:“你是那来的外国人?” 孙悟空笑道:“老家原在东胜神洲,但往西牛贺洲修行,今一路行至贵处,风雪渐大,故来投宿一晚,老人家愿否?” 老者说道:“既是远道而来的,我自是愿的,但我家中简陋,你若不弃,那便可入来投宿。” 孙悟空道:“但我还有同行的大师兄,结拜的兄长,跟随的修行人,白鹿一只。” 老者闻听这般多人,四下张望,说道:“此处怎不见有这般多人?” 孙悟空指定路上,说道:“老先生,你看那路上的,不就是人。” 老者顺着孙悟空所指望去,果真见得路上有个气度不凡的人骑在鹿上,还有个大汉穿着单薄,不惧风寒,鹿后有个老者精神奕奕,站在那儿。 老者即知这伙人乃是真修行的,他说道:“我家中贫寒,只得房舍二间,若是不嫌,则可引来,我定当以礼相待。”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孙悟空笑道:“不嫌,不嫌。” 老者即要与孙悟空一同去迎姜缘一众。 孙悟空忙称不必,快步走过去,与姜缘相见,分说其中之事。 老者见了姜缘,即是迎入中堂,取来火盆取暖。 姜缘见老者忙碌,又见宅中冷清,问道:“老兄贵姓,年数几何?” 老者落座在旁相陪,说道:“免贵,李姓,五十有七。” 姜缘道:“怎个家中无人?” 老者摇头道:“家妻早丧,故家中无人。” 姜缘再问:“无有子嗣?” 老者道:“未曾有。” 姜缘道:“却是辛苦你了。” 老者摇头道:“谈何辛苦,过一日是一日罢,几位先生,你等可有忌口?我今当去备些吃食与你等。” 姜缘道:“修行的,能有一口吃的,便足矣。” 老者闻听,笑着教姜缘等少待些时候,便起身离去。 不多时,取了些茶饭回来。 真人等众受用。 李老者有些为难道:“几位先生,我家中贫寒,故只得二间房舍,但请几位先生莫要嫌弃,住入其中。” 姜缘问道:“老兄,你将两间房舍与我等,你睡何处?” 李老道:“我随处寻个地儿便可安睡。” 姜缘为之所动,遂道:“老兄却是仁义。” 李老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但我等有所不同,你等乃是修行的,我是个粗糙老汉,莫教风雪伤了你等身子,我却无妨。” 姜缘摇头道:“怎个说修行的金贵?无稽之谈。” 李老闻听,沉默许久,说道:“老汉曾与修行的道长见过,但知其金贵,但不知先生有所不同。” 姜缘道:“却无有金贵之说。” 李老朝姜缘一拜,说道:“今方知真修行的,当如此也,但有一惑,不知先生可能与老汉解答。” 姜缘笑道:“老兄,你准许我等入内,却有恩义,若有所惑,但可问于我等,定会为你解惑。” 李老问道:“一直有知修行人,但不知修行人所修行者,究竟为何?但若有隐秘者,不可告之,先生可不作答。” 姜缘笑道:“有何不可作答,修行者,门道万千,但若论真修者,唯金丹修行。” 李老再问道:“金丹为何物?” 姜缘摇头,口中半唱半吟,说道:“铅鼎初开伏虎龙,泥宫深处隐芙蓉,绛宫自种无根树,紫府长悬不夜钟。此金丹些许也。” 李老茫然不懂,但心中隐有所得。 姜缘道:“你宅中只余二间房舍,你将客房与我等所住便可,你且安心住于房舍,不必谦让。” 李老唯恐失礼,却是不愿,然在姜缘强硬要求下,只得应允。 姜缘笑着与牛魔王等一众,入了一间房舍歇息,待明日再往前赶路去。 李老只得迎着姜缘等众入内,连连说着,若有吩咐,可将他唤醒。 (本章完) 通知 通知 最近有很多小伙伴反应说,主旨不够清晰,也有些水,作者会进行调整,以内容质量为重,今天更新暂是只能一更了,还有就是最近的更新问题,过年后没能及时调整过来,明天开始会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尽量恢复以前的更新。另外有不少小伙伴们说需要个群,已经建好了,加群方式就在简介那里喔。 …… 关于本书剧情,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入群提出或在评论区提出喔。 (本章完) 第230章 铁拐李见真人 第230章 铁拐李见真人 话表真人一众在青州李老宅中歇息,一众挤在一间房舍之中,有些拥挤,但他等却并不在意,在房中歇息。 翌日天晓,姜缘等一众出了房舍,落座中堂,李老闻听他等醒来,即出房舍,取火盆为之取暖,又上前为真人一众烧饭。 孙悟空见之,笑道:“大师兄,这老先生知礼,竟这般待我等。” 牛魔王深以为然,说道:“老先生瞧着不曾读书,但其知礼,胜那刘彦昌多矣。”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行善则必有善报,且安心,此番之后,他必后福,晚年无忧。” 左良问道:“先生,我见李老先生丧妻,又无子嗣,其后福会以何等方式而来?” 姜缘摇头道:“不可说,福之一字,玄而又玄,终会以你想象不及之处,回报于你。” 左良若有所思。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我等今已入青州,却不知须修律法处何在,可是要在青州内随处行走?” 姜缘摇头道:“且待我一观。” 孙悟空正要再说些甚,忽闻外边有敲门声传来。 牛魔王说道:“老爷,贤弟在此少待,我去一观,乃何人来访。” 牛魔王往外走去。 行到中堂外,迎面撞上李老。 牛魔王生怕李老被撞飞,他将之扶住,说道:“你且不消过去,我帮你去开门。” 李老受宠若惊,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牛魔王行至门前,将门打开,但见门外有个老者站着,这老者跛足拄拐,蓬头垢面,背负葫芦,有些乞丐模样,但又有些仙风道骨。 牛魔王问道:“来的是谁?” 乞丐老者笑道:“李玄拜见牛王。在下乃老君弟子,今因罪事行走人间,行至青州,见此处有瑞霭罩笼,神光万道,问及各方土地,知得真人行至此处,故前来一拜,但请牛王替我通报。” 牛魔王说道:“你且少待,我入里为你通报。” 说罢。 牛魔王复行至中堂,与姜缘述说外边来者。 姜缘闻听,望向孙悟空,说道:“悟空,可曾听闻李玄之名?” 孙悟空点头道:“曾听闻过,常闻老君有位弟子,人间称之‘铁拐李’,本名李玄,其样貌正是乞丐模样,常常行走人间,治病救人,富有名望。” 姜缘笑道:“铁拐李?既是老君弟子,又富有名望,我当亲迎。” 真人遂出了中堂,孙悟空与牛魔王,左良一众紧随其后。 一众行至宅门之处,李玄见真人亲至,心下一惊,即下拜道:“怎敢烦扰真人亲迎!” 姜缘笑道:“师弟来访,我怎能不亲临?” 李玄惊诧道:“师弟怎说?莫非真人亦是老君弟子不成?” 姜缘摇头道:“非也,老君与我有授业之恩,但我师父乃三星仙洞菩提祖师,师兄师弟之说,乃闻道之人也,有道是‘闻道者,同作一人’,是以先后有分,在前者为师兄,在后者为师弟,仅此而已。” 李玄闻听,深以为然,遂拜道:“缘是此理,却是我修行不到家,拘泥于一家之说,望请师兄莫怪。” 姜缘道:“无妨。师弟既前来拜访,且入内。” 他再望向牛魔王,说道:“牛儿,你且去问李老先生,可能教我师弟同是入宅。” 牛魔王领命而去,不消多时即回,言说李老已准许。 姜缘闻言,方才带着铁拐李入了中堂。 待入中堂,铁拐李即朝姜缘拜礼。 姜缘回礼,二人在中堂之中畅谈修行之事。 许久,姜缘说道:“早闻师弟救济众生,今可是行至青州救济?” 铁拐李摇头道:“非也,非也。昔年我在人间治病救人,行足九州,复返天宫,在老君座下静修,永享太平,近来因事有罪,故教老君吩咐,下界恕罪来。” 孙悟空笑道:“你做个甚罪?莫不是如老孙昔年那般不懂事,偷吃了些金丹?” 铁拐李慌了道:“怎敢有大圣那般神威龙胆。” 孙悟空道:“既非偷吃了些金丹,为何事教老君遣下界来恕罪?” 姜缘笑意盈盈,不曾言语。 铁拐李闻听,叹气说道:“不瞒真人,大圣,牛王。我自返天宫,入住兜率宫,享得太平后,却有些按耐不得,故在宫中与一些道童常以耍子,同是论道说法,正因这等心性,方才犯下大错,有我今时下界恕罪之说。” 孙悟空不解其意,问道:“你与道童耍子,论道说法,怎个有错?老君乃是大神通者,岂会因这等小事而罚你下界。”铁拐李摇头道:“若因这等事,老君自不会有此等惩戒,但因我与宫中青牛玩耍时,一时不察,教其逃下界来,老君闻听,方才有恼,教我下界来将青牛带回。” 孙悟空道:“怎个那青牛又走脱了?” 铁拐李问道:“大圣,那青牛曾走脱不成?” 孙悟空笑道:“老孙昔年行得西行大路,受劫数九九,其中便有一劫,是那青牛走脱而成,那青牛手中有个宝贝,号‘金钢琢’,那时教老孙好生难斗,幸是大师兄出手,降伏青牛,方才教我过了那劫。” 铁拐李说道:“不想还有这般往事。” 孙悟空问道:“那青牛可将金钢琢带下界?若是将之带下界,你难以敌之。” 铁拐李道:“若是那牛鼻环,他却是带下界矣。” 孙悟空道:“若是这般,你却难以降伏,便是你找着青牛,你教他用宝贝一套,你万般宝贝皆无,赤手空拳断难敌他。” 铁拐李思及,有些犯难。 姜缘适才开口,说道:“那青牛可是在青州?若是在青州,我或可顺道与你走上一遭,若是在他处,此间却是走不得。” 铁拐李闻讯,欣喜万分,说道:“在青州,在青州,师兄果真愿助我一功?”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姜缘笑道:“老君与我有恩情,既知青牛走脱,我自当助你一功。” 真人师承菩提,祖师与他有万般恩情,但老君亦与他有授业之恩,他自不敢忘。 铁拐李深深一拜,说道:“师弟拜谢师兄恩情!” 姜缘将之扶起,笑道:“无须这般,你且在此处少待些许,待我与此处人家相叙后,再与你前往,寻找青牛。” 铁拐李应声。 正是谈说之间,忽见李老走入,捧着些茶饭来,与众人享用。 一众享用茶饭,用毕,姜缘便与李老言说将要远去。 李老问道:“先生,我可有何招待不周之处,为何不多留些时日?” 姜缘笑道:“有事须为,却不在此久留,若有缘法,再临此处时,定会再留些时日,那时再来叨唠。” 李老喜笑颜开,说道:“若真再临,先生定要前来。” 姜缘应下。 一众收拾些许,牛魔王前去牵鹿,便是出了宅中,铁拐李见李老有善心,思量片刻,不着痕迹的留下一枚丹丸在宅中。 姜缘等辞别李老,遂离去宅中。 李老送着姜缘等众走了十里,方是折返回来,但见桌中有枚丹丸,他稍加思索,便知是姜缘一众所留。 李老知得,真人等人所留,必为神药,他感激涕零许久,将丹丸服用,他本以为要送水才能吞服,不曾想丹丸入口即化,他只觉一股子暖流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李老顿知此等乃灵丹妙药,即朝着姜缘离去方向拜得大礼,其得丹丸,受用无穷,此暂是不提。 …… 话表真人等众离了李老宅中,行在道上,孙悟空在前开道,牛魔王牵鹿前行,左良在后跟随,铁拐李则站在鹿旁,与真人交谈。 铁拐李说道:“师兄,尚不知你行走人间,为之何事。” 姜缘骑在鹿背上,说道:“与玄帝有约,修缮律法,以约束天下修行人之心。” 铁拐李说道:“不曾想师兄有此之事,若因寻青牛而误师兄之事,却是我之过也。” 姜缘说道:“不曾有误,你且安心,我本四下行走,去寻青牛,说不得可寻修律法之处,但不知那青牛在何处。” 铁拐李指定前方,说道:“师兄,我遍访四处土地,曾听闻青州东莱郡一带,有一山,山名‘八百里离泉山’,那山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怪,称王称霸,其本体据说是个青牛,我料便是那青牛下凡在那儿作怪了。” 牛魔王听了,笑着问道:“那青牛最喜吃橘果那类,那怪可喜这等?” 铁拐李说道:“有闻却是喜这等橘果类,常教山下百姓供奉橘果与他。” 牛魔王道:“若是这般,那厮定是那青牛,除他之外,甚少有怪喜橘果。” 铁拐李闻听,喜不自胜。 姜缘笑道:“且往东莱郡走上一遭便是,无须在此处揣测,若是那青牛,我等便降之。” 牛魔王笑着说道:“老爷所说甚是有理,有老爷在,更有我在,贤弟在,任那青牛有何般本领,断难耐得,只得教我等降伏。” 铁拐李拜道:“劳累师兄,劳累大圣,劳累牛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牛魔王在真人授意下,将铁拐李扶起,一众欢欢喜喜,朝着东莱郡而去。 (本章完) 第231章 铁拐李往事 第231章 铁拐李往事 却说真人欲助铁拐李降伏青牛,一众往青州东莱郡而去,行径月馀,正值那冬令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 真人一众行在道上,不觉寒冷,盖因众等无不有神通在身。 铁拐李回身见左良行走在寒冬之中,他窥得左良乃是凡夫,他心有不忍,说道:“你可寒冷?” 左良摇头笑道:“有劳仙长挂念,不曾寒冷。” 铁拐李问道:“你今未有神通在身,怎个不冷?” 左良笑道:“不瞒仙长,我今跟随先生修行,为求自在,初时身中多有疼痛,或惧热,或怕冷,然一路行走以来,身中虽疼痛,但我却觉轻松许多,乐在其中,这等寒冷,我不曾惧之。” 铁拐李道:“若你身中受损,当如何是好?” 左良摇头道:“若损去此身,能教我得真自在,此身要之何用,拿去便是。” 铁拐李闻听,为之所动,朝左良一拜。 左良避开,问道:“仙长这是作甚?” 铁拐李说道:“我虽法力比你高深,但于此等心性之处,你却有胜我之处,故我当拜于你。” 左良问道:“怎说心性胜你?” 铁拐李笑道:“你可曾听闻我的故事?” 左良摇头道:“不曾。” 铁拐李往后走了走,与左良站于一处,笑道:“我与你说说,你可愿听之?” 左良道:“仙长与我言说,我自愿听之。” 铁拐李笑道:“我从前亦如你这般,乃是个凡夫,心喜于修行,方才有了现在,那时我自命不凡,样貌俊秀,得了老君缘法,教其收之为徒,后我出元神,与老君同是遨游而去,不曾想肉身遭毁,不得已借尸还魂,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一直以来,于我之身,却有些在意,今闻你之说,方知我终是放不下,须改之。” 左良惊问道:“借尸还魂?竟还有这般神通?” 铁拐李笑道:“无须惊恐,我借尸还魂,乃是此身本亡,却非那等邪术。” 左良道:“自知仙长非使邪术之辈,乃为仙长本事而惊讶,望请仙长莫怪。” 铁拐李说道:“我虽有神通,但却有不如你之处,我看重于我身中,不如你通透,那时我借尸还魂,常常嫌恶我此身,非是老君劝导,我断然受不得此身。” 左良笑道:“此身有何贵处?若能舍此身得个自在,怎有不舍之理,仙长,有道是‘相由心生’,不妨全身心受之,说不得,你会发觉,此身未有何不好之处。” 铁拐李听闻,沉思良久,朝左良一拜,说道:“受教了。” 左良受之一拜。 二人不再多说。 姜缘闻听其谈话,笑而不语。 一众再是往前走,不消多时,孙悟空折返回身,说道:“大师兄,那东莱郡就在前边。” 姜缘远远的朝前方张望,果真见得有座城池若隐若现,他说道:“那八百里离泉山何在?” 铁拐李上前说道:“真人,我却不知,可将土地唤来一问。” 姜缘应允。 孙悟空即领命,口中念动咒语,使个神通,遣了土地前来。少顷间,有个老儿现身,从地上钻起,朝真人一众拜礼,说道:“松山土地,拜见真人,拜见大圣!” 孙悟空问道:“莫要多言,今遣你来,乃有事相问,你须尽心回答。” 土地慌了道:“但请大圣相问,我定尽心回答,不敢有误。” 孙悟空说道:“此处有个‘八百里离泉山’,那个地儿在何处?” 土地指定西方,说道:“就在西方那处,在这儿走个五十里,便可见得。大圣,你等要去那山中却须当心,那山中有个怪,本事十分了得,非等闲之辈,难以胜之。” 孙悟空笑道:“你这土神,却是多心,我的本事你不曾听闻?” 土地颤巍巍道:“大圣的本事我自是知得的,但那怪亦是好手,但恐大圣吃亏。” 孙悟空道:“有劳,我定当谨记于你之说,不使吃亏,但不知那厮可是个青牛模样的?” 土地道:“有幸见过一面,却是个青牛,但不知从何处而来。” 孙悟空道:“我已知晓,今我前往,便为降伏于他,你且去罢。”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土地闻声,不敢有违,遂遁地离去。 孙悟空回身与真人禀报。 真人笑道:“且往西去,我与这青牛,亦有些时日不曾相见,他昔日可喜称我广心,许久不曾听闻。” 孙悟空等人俱是领命,一众调转行程,往西边而去,此行正是要降伏青牛。 …… 青州东莱郡往西,八百里离泉山处,是有洞府,青牛正居住于其中,日日享乐,时又聚拢兵马,约摸千馀,自号‘兕大王’,称青州妖王,好不威风。 一日,青牛正与府中食用果子,下边有小妖侍奉于他。 有小妖称道:“大王,今聚拢兵马千馀,可还须再聚拢多些?” 青牛嚷嚷道:“怎么才千馀兵马?这点有甚用处?少则聚拢万馀,多则聚拢十万,正是个多多益善。” 小妖不解其意,问道:“大王,为何要聚拢这般多的兵马?我等有数百兵马,便可称霸青州,但青州此地,绝无妖邪是我等敌手,如今千馀兵马,莫说青州,便是那徐州之处,亦无有敌手。” 青牛道:“你莫要理睬,只管聚拢便是。” 小妖说道:“大王莫不是要反天?” 青牛闻听,十分发怒,要拿果子砸过去,但仔细一看,有些不舍,遂取个杯盏丢去,说道:“你胡说些甚。” 小妖道:“大王聚拢十万兵马,不为反天还能为甚?” 青牛骂道:“你懂甚?那西牛贺洲翠云山牛魔王手下有万馀人马,我怎能弱了他?” 小妖哑口无言,他发觉自家大王,有些古怪,平日不准他等作祟,但却要聚拢兵马,更是不食肉类,只吃些果子,今闻听其聚拢兵马的作用,竟是为了比较那牛魔王? 他家大王全不似个常等妖邪,若非因他家大王本事太强,断然无有妖怪愿意服从,在其麾下。 在青牛的强硬要求下,小妖只得离去,继续聚拢兵马。 (本章完) 第232章 悟空盗神兵 第232章 悟空盗神兵 话表真人一众冒雪冲寒,行入八百里离泉山。入了山中,一众驻足,但见山中有些景象看不尽,真是个‘峰岩重叠,涧壑湾环,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 真人骑在白鹿背上,遥遥观望,使个神通,便见有黑气在山南之处,料那儿定是青牛洞府。 孙悟空亦瞧见,近了真人身旁,问道:“大师兄,我可去与他一斗,将之降伏。” 姜缘摇头笑道:“不急,不急。那青牛儿精着哩,若教其知我等前来,你一时半会降不得他,那他可就走去了,那时再要寻他,却是有些难处。” 孙悟空道:“大师兄所说有理,那青牛的宝贝甚是了得,若将我的棒儿套走,我定降伏不得他。” 姜缘说道:“你等可有法子,能将之降伏?” 牛魔王说道:“老爷,但那青牛与老爷你相斗,能走脱了?” 姜缘笑道:“莫要小觑那青牛儿,昔年我尚不曾有道行,凡胎未褪,浊骨难清。那时青牛便已有高深法力,其本事了得,再者,青牛走脱下界,老君宝贝众多,难说青牛手中有甚宝贝,若其有些宝贝,可助其走脱,我等却难以察之。” 铁拐李闻听,即说道:“真人所言有理,我知青牛有个金钢琢,但却不知青牛有无其他宝贝,兜率宫中宝贝众多,若是教其取走一二件,我等不察,却有危害。” 孙悟空朝那儿张望,说道:“所言有理。那时西行路上,老君手上的宝贝,可教我吃不小的亏。” 姜缘再问:“既如此,可有何法子稳妥将之降伏?” 孙悟空沉吟良久,说道:“大师兄,若要将之稳妥降伏,则必当守住此山中各处,免教其走脱,若要守住山中,或该往天界去,请大天尊一封旨意,调兵马布天罗地网,以镇守各处,那必当能教青牛无处可逃。” 姜缘摇头道:“却太过兴师动众。” 孙悟空闻听,再说道:“若不兴师动众,那却要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 姜缘问道:“怎说?” 孙悟空笑道:“待老孙入他那府中,去看他有个甚宝贝,若是能盗来,那降他甚易,若是盗不得,亦可知他底细。” 真人等一众闻听,自知今无有甚办法,只得应下,教孙悟空前往,去探一探青牛底细。 孙悟空领命前往,将身一纵,朝前边儿而去。 …… 少顷间,孙悟空即跃入山中老林间,他四下张望,但见那前方林里有个小妖正领着二三个随从,在那巡山。 孙悟空见之,心中暗道:“这青牛儿,却有长进,昔年于他相斗,他麾下无甚兵马,今时下界,却有兵马巡山,料想麾下兵马多了一番。” 想罢。 孙悟空摇身一变,成了个苍蝇,真个秀溜,但见他‘翎翅薄如竹膜,身躯小似心。手足比毛更奘,星星眼窟明明’,他朝着那几个小妖那边飞了过去。 临近了些,便听着几只小妖正在谈说。 那领头巡山的说道:“你等几个说大王为何要聚拢那般多的兵马?有闻大王竟要万馀兵马,上何处给大王聚拢那般多的兵马。” 小妖等众说道:“万馀兵马,大王莫不是要反天,不然怎地要那般多兵马。” 巡山的妖怪说道:“有闻大王,却非反天,乃为与一妖怪比较罢。” 小妖等众说道:“是与那个妖怪比较?” 巡山妖怪说道:“乃是与那西牛贺洲翠云山牛魔王比较。” 小妖等众面面相觑,遂道:“不曾听闻,不曾听闻。” 巡山妖怪道:“有闻那西牛贺洲乃是极为遥远之地,我等不曾听闻亦是常事。” 孙悟空化作的苍蝇儿听闻,心中暗道:“果真是这青牛儿,却不知怎地,与我那兄长比较上。我那兄长翠云山中有万馀兵马,这青牛便要聚拢万馀兵马,不知是怎地想的,且待我入他府中一窥。” 孙悟空不再窥听小妖谈话,往那山中黑气聚拢地儿而去,正是要入青牛府中。 不消多时,孙悟空行至那府中,沿着门缝儿,钻入里边,只见那高台上,青牛果真坐在上边,吃着橘果,在其下边,那大小群妖,舞的舞,唱的唱,排列两旁。 时有妖怪进奉香喷喷的羊酪椰醪,与青牛受用。 孙悟空暗笑道:“这青牛,好生会享受,且让我看他有甚宝贝。” 孙悟空变作苍蝇儿,四下飞着,往府中飞了一圈,便见府中无甚宝贝,多是凡兵,为小妖那等所用。 唯一有些神光的宝贝,便是放在后厅的一拐子。 孙悟空四下张望,心中有数,这青牛的宝贝,多半就是那手上套着的白森森圈子,与那后厅的拐子了。 那圈子教青牛套在手上,他难以取之,那拐子他却可取走。 孙悟空念及此处,飞到了那后厅,现出本相来,他伸手便要将之蟠龙拐拿起。 怎料这蟠龙拐极重,好似泰山,任孙悟空如何搬取,皆无法将拐杖拿起。 孙悟空吃劲,将双手握住拐杖,用尽神力抬起,他只将拐杖抬起毫厘,便再举不得。拐杖落地,发出响动。 那青牛听着声响,站了起身,叫道:“那在后厅的是谁,谁准许你入后厅?来人,将后厅那人给我拿将来。” 孙悟空见势不妙,摇身一变,成个苍蝇儿,照着旧路往外而去。 那大小群妖涌入,却不觉有异,只得回禀青牛,言说后厅无人。 青牛不解其意,问道:“无人?你等果真见后厅无人?” 有小妖答话,说道:“大王,果真无人。” 青牛道:“我那拐杖何在?” 小妖答话:“不知为何,落在地上。” 青牛不解其意,说道:“我那拐杖重若泰山,非以咒语,绝难取动,谅你等有心取之,亦无那法力来取动,既如此,我那拐杖为何落地。” 小妖等众俱答不知。 青牛沉吟良久,说道:“这番场景,却教我思及一贼偷。”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有小妖问道:“大王,是那个贼偷?” 青牛说道:“那是个盖三界有名的贼偷,名为孙悟空,乃齐天大圣,斗战胜佛。” 小妖闻听惊慌,说道:“却曾听过,却曾听过,乃历代驰名第一妖。” 青牛道:“在我面前,谈何第一妖?但那孙悟空不该在此处,有闻他得封斗战胜佛,当是在西牛贺洲修行,不该在我这儿,或是多虑矣。” 青牛收了念头,与大小群妖耍子欢乐。 …… 却说孙悟空出了洞府,现出本相,驾云离去,回到了真人一众所在处。 孙悟空道:“大师兄,我来矣。” 姜缘下了白鹿,问道:“悟空,如何了?” 孙悟空遂备陈前事,与姜缘述说那青牛府中之事。 真人问道:“一拐杖,一金钢琢,别无他物?”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那府中果真只有此二物,别无它物。” 真人望向铁拐李,问道:“师弟,那拐杖,你可知得?” 铁拐李说道:“可是那蟠龙拐?若是那物,我有些印象,却是老君使之玩乐之物罢,有些重量,有争斗之能,但绝无教其逃脱的本事。” 姜缘道:“若是这般,只须防他那金钢琢。”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怎个对付他?” 姜缘笑道:“他既无走脱的宝贝,那便摆开阵势与他一见,教他降伏。” 孙悟空道:“大师兄,可要我去叫阵?” 牛魔王上前来道:“老爷,不消贤弟去,我去叫阵亦可。” 姜缘摇头道:“教悟空去,我等且隐入云中,待那青牛出来些,再现身与他一见。” 一众皆是应声领命。 姜缘即教白鹿在此处守着左良,他则与牛魔王,铁拐李踏云雾而去。 孙悟空领命,从耳中掣出金箍棒,一跃往前,行至那山中青牛洞府之前,叫道:“那小妖,速去通报,齐天大圣孙悟空前来一访,教你家大王速速出来!莫是不出,休怪老孙棒下无情。” 那把门的二小妖见孙悟空自有威气,唬得一慌,急入内禀报。 青牛高坐台上,闻听了小妖来报,心中一发恼怒,说道:“我道那拐杖怎个落地,教我深思这弼马温,不曾想果真是这弼马温所为,我与他无仇无怨,他怎个又来寻我麻烦,今又非在西牛贺洲了,断不耐他!来人,取我披挂,宝贝来,瞧我降他,捉入府来出气!” 有小妖惶恐道:“大王,可果真是那齐天大圣来了?却难抵敌,却难抵敌!” 青牛骂道:“我何惧他?该是他惧我才是!且取披挂来!” 时有小妖取来披挂,青牛穿戴上身,行至那后厅蟠龙拐前,口中念动咒语,又见青牛从腰间取出个帖儿,那帖儿写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青牛将帖儿贴在蟠龙拐上,但见拐杖有神光万道,瑞霭万千。 青牛将蟠龙拐取下,握在手中,又掂了掂手臂那金钢琢,即点齐兵马,出了府去,要与孙悟空一斗。 (本章完) 第233章 蟠龙拐杖显神威 第233章 蟠龙拐杖显神威 话表离泉山青牛洞府外,千馀兵马举着刀兵而出,将孙悟空团团围住,刀兵锋利,直指大圣。 孙悟空见刀兵临身,笑而不语,怎有畏惧,昔年十万天兵天将在他眼前,他皆不曾有半分胆怯,何况些许妖兵。 只见他将金箍棒一抡,一声吼叫,唬得那千馀兵马乱跄乱跌,怎有胆子敢与他动手。 孙悟空笑道:“你等若就这等本事,便速速退去,老孙有些慈悲,饶恕你等,若你等不退,仍要上前来与老孙抵敌,那时莫怪老孙棒下无情。” 那兵马怎敢上前,四散而逃,少顷间不见了踪迹。 那青牛方才走出,便见他的兵马四散而逃,他急道:“你等往何处去!” 那千馀兵马不闻不问,只管逃命。 青牛恼怒,他闻牛魔王的兵马能征善战,曾与狮驼山那妖祟征战过,骁勇不已,怎个他的兵马这般不堪大用。 青牛抡着拐杖,上前拦在孙悟空面前,骂道:“你这弼马温,你怎个上来扰我清净?我一贯不曾恶你,你为何来我府前作祟,将我兵马唬退,你可知我聚拢此千馀兵马,费多少时日?” 孙悟空笑道:“你这青牛儿,非我来扰你清净,而是你走脱下界,我知得此事,则必当来降伏你。” 青牛闻听,有些心惊,说道:“你奉我主人公令来?” 孙悟空摇头道:“不曾与老君相见,谈何奉老君令来。” 青牛心中长松口气,遂一发生怒,说道:“既非我主人公有令,你怎来扰我!你这贼偷,专做那偷摸的勾当,昔年如此,今时亦如此,我那蟠龙拐先前便是险些教你偷去,你莫当我不知,你今得正果,亦这模样,却是修了个无用功。” 孙悟空道:“你这青牛精,擅逃下界,怎言说我扰你?” 青牛叫道:“我下界与你有何干系?且吃我一拐!” 说罢。 青牛抡着蟠龙拐,朝着孙悟空劈脸就打。 孙悟空本想再说些甚,怎料这青牛打来,他即抡着金箍棒,抵住蟠龙拐。 这教蟠龙拐一打,孙悟空只觉如泰山横撞而来,教他险些握不住金箍棒。 青牛知孙悟空挡不住,即是笑道:“猢狲!看打!” 孙悟空只得全身心投入,欲与青牛争斗。 二人在洞府门前一场恶杀,但见大圣施威猛,青牛不顺柔,两家齐斗勇,那个肯干休。这个菩提门下真灵长,今为灵山莲台佛,铁棒挥打如龙尾,那个老君座下青牛精,今为凡心落下界,拐杖舞动如蟒头。棒来解数如风响,拐去雄威似水流。斗得那满空飞鸟皆停翅,四野狼虫尽缩头。 斗经三十馀合,孙悟空落入下风,竟难敌得青牛。 孙悟空喘息不定,若非其有神力在身,早败下阵来,只见那青牛手中蟠龙拐有神效,每与孙悟空斗一合,那拐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帖儿便教拐杖重上三分,如今那拐杖不知几何重量,难以敌之。 孙悟空咬牙暗道:“这老君的宝贝,果是了得,难以敌之,且将这青牛儿引远些,教大师兄与兄长共来降他。” 他将虚幌一棒,转身便要往外去。 青牛大笑道:“猴头休走!吃吾一拐!” 青牛挺身一纵,要追上孙悟空。 二人一前一后,往府外而去,少顷间,便远离了洞府。 青牛追逐过半,忽是心中有感不妙,他记昔年孙悟空亦是这般教他出去,后真人现身,将他擒拿。 青牛思及此处,不敢再追,停住身形。孙悟空见青牛停下,止住云头,笑道:“青牛儿,怎个不追了?莫不是自知腾云术追不上老孙?” 青牛抡着蟠龙拐,说道:“你这厮,昔年亦是这般教我外出,请来真人降我,我怎知你今番有无请真人来?” 孙悟空道:“你既惧我大师兄,那当是早些降伏,回归天界,莫再下界来作祟。” 青牛闻听孙悟空这般言语,有些不忿,说道:“怎说我惧广心真人?昔年我见广心时,他尚是一童儿,当是他惧我才是!” 孙悟空笑道:“昔年我等于西行大路上,你便是教我大师兄降伏,你莫不是忘了?” 青牛道:“那是我让着他,不与他计较,非是惧他。” 二人谈话之间,忽有声起。 “果真?” 青牛正要应声,忽闻声自后起,即转身相望,但见真人与铁拐李,牛魔王正在其身后。 青牛见了真人与铁拐李,大惊失色,转身要逃。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真人叫道:“兕大王,你往何处去?” 青牛充耳不闻,转身就走。 真人即笑道:“兕大王,怎个故人见面,你这般失礼?” 只见真人将腰间豫鼎取出,往青牛身前一掼,现出丈八本相来,自有神光万道,教青牛往前不得。 青牛见之,取蟠龙拐往前一顶,竟将豫鼎往前挪移。 姜缘再取冀鼎,现其丈八本相,位在豫鼎之后。 二鼎拦道,青牛再难往前,任他如何用力,寸步难行,蟠龙拐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帖儿不断闪烁,亦进不得前。 青牛只得转身,说道:“广心真人,怎个又是你?此番我不曾在西牛贺洲作祟,不曾误你,怎你又来寻我麻烦?” 姜缘尚不曾答话,铁拐李骂道:“你这牛儿,你不曾误真人,但你可曾误我?我有何过错,你今逃下界来,累我下界寻你,不知行得多久。” 青牛闻听,指定铁拐李,骂道:“怎个说是我累你?你修心不正,不识本相,本该下界受得历练,待心归正,方能回天,我下不下界,你皆该下界。” 铁拐李闻声大惊,说道:“竟是此理?” 青牛道:“你道如何?就你那微末本事,敢来寻我?但你来寻我,只消我兕大王三四合,你便落败,便是寻得我,你奈我何?” 真人笑道:“莫说这等,兕大王,你今下界,不得老君令,却该归天,兕大王莫教我亲请,且速速归天去。” 青牛指定真人,叫道:“你这广心,怎这般不念旧情。你昔年尚未成道,我便见你,今日相见,但念旧情,放我一路。” 姜缘摇头道:“兕大王,非我不念旧情,你今在下界行走,老君终有担忧,你且与我去见老君,若老君准许你在下界,我却不再拦你,那时定将你送下界来。” 青牛道:“你这广心!若这般说,我却要与你相斗,我却不信,我今有二般宝贝,你有何本事,能轻易来降我。” 姜缘笑道:“既你不信,且使你的本事来与我一看,我方看你有甚法力。” 青牛见真人不愿退去,抡着蟠龙拐,朝着真人劈脸就打。 (本章完) 第234章 万法不侵,青牛终败 第234章 万法不侵,青牛终败 却说青牛与真人互不相让,青牛一心要走脱,真人一意留青牛,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青牛仗着手中神兵在,抡起蟠龙拐,劈脸就打,要将真人打退,好教其能走脱。 姜缘见青牛打来,笑着摇头,不曾躲闪。 “青牛儿!安敢放肆!” 但见牛魔王闪身而出,抡着混铁棍,上前抵敌,使棍棒架住蟠龙拐。 蟠龙拐一碰混铁棍,牛魔王面红耳赤,只觉似教泰山所撞,力软筋麻,险些握不得混铁棍。 牛魔王钢牙紧咬,他今为真人护法,抵敌青牛,真人便在身后,他怎敢退缩。牛王用尽全力,抵住青牛,反身就要打。 青牛叫道:“你这牛魔王,速速退去!莫要在此扰我!” 牛魔王骂道:“青牛儿,今真人在前,你胆敢无礼!” 青牛不语,抡着蟠龙拐便要再打来。 牛魔王怎肯教青牛近了真人身前,持定混铁棍便迎上去。 二人在半空争斗不久,牛魔王气力不济,落入下风,孙悟空驾云上前,叫道:“兄长勿忧,我来助你。” 牛魔王正是有些吃不消,但见孙悟空来助,大喜过望,笑道:“贤弟来得正好,快快与我同是对付这厮!”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同是对付青牛,三人打作一团,一场恶杀,金箍重,铁棍沉,拐杖利,三般兵器争高强,皆非凡间等闲宝,只因青牛私下界,致令三者相战触,苦斗恶战显神通,声如霹雳动鱼龙,云暗天昏神鬼伏。 三者斗经二十馀合,有来有往,一时半会,竟不显胜负,平分秋色,这蟠龙拐果真有着神威,能教青牛独斗孙悟空与牛魔王。 姜缘踏着祥云观望。 铁拐李问道:“师兄,我等果真不须助上一功,同降青牛?” 姜缘摇头笑道:“师弟,无须。兕大王今已教我等寻至,走脱不得,教他争斗一番,那时疲累了,好劝他返天歇息去。师弟你且安心,若悟空与牛儿敌不得兕大王,我自会降神通以擒拿兕大王。” 铁拐李拜礼道:“有劳师兄。” 姜缘道:“无须多礼,师弟且与我同看兕大王与悟空,牛儿的比斗。” 铁拐李朝下边张望,问道:“师兄,你觉胜负如何?” 姜缘摇头说道:“兕大王必胜之。” 铁拐李不解其意,问道:“师兄,此话怎说?我观如今争斗,大圣与牛王虽胜不得,但那青牛喘息不定,此乃气力不济之相,若是久战,则大圣与牛王必胜。”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师弟,莫非忘了金钢琢?” 铁拐李闻听,恍然大悟。 二人谈说之间,下方争斗不绝,三人斗经五十馀合,胜负难分,但见牛魔王与孙悟空相得益彰,互为掩护,牛魔王旧力尽时,孙悟空即上前迎战,孙悟空新力未生时,牛魔王即抡棒大打出手,这一番苦战下,青牛气力不济,喘息不定,有些吃不消孙悟空与牛魔王联手。 青牛一拐抡出,将孙悟空与牛魔王逼退,气喘吁吁,说道:“你二人本事见长。” 孙悟空笑道:“我兄弟二人潜心修行,不生顽劣,自有长进,你这青牛精,今敌不得我二人,速速受降!” 牛魔王道:“今真人亲来降你,你当受降!” 青牛叫道:“你二人如何能降我?且看我宝贝!” 说罢。 青牛一只手取出那白森森的圈子,望空抛起,道声‘着’,唿喇一下,将金箍棒与混铁棍化作二条,套将去了。 孙悟空与牛魔王大惊失色,正是赤手空拳,怎能敌怪。 青牛大笑,收回金钢琢,说道:“孙悟空!牛魔王!你等今尚有何等本事来与我抵敌?” 孙悟空道:“你这青牛精,怎又将我宝贝套去?若争斗神通,比拼武艺,我等二人任选其一,皆不惧于你。” 青牛道:“莫谈那等,我有宝贝在身,你等胜不得便是胜不得!孙悟空,牛魔王!你等上前来受降!” 青牛逞凶,抡起蟠龙拐,朝着孙悟空与牛魔王劈脸就打。 孙悟空与牛魔王赤手空拳,上前与青牛缠斗,二人失神兵,怎是青牛敌手,不消三合,即落入下风,青牛正是大展神威。 真人见之,即按落云头,说道:“悟空,牛儿。且退回来,看我降他。” 孙悟空与牛魔王闻听,虚幌一掌,抽身而离。 姜缘行至青牛身前,说道:“兕大王,今打闹许久,可能安心返天?” 青牛气焰汹汹,说道:“你这广心,怎说这般言语?我今有蟠龙拐在手,金钢琢在身,那孙悟空与牛魔王齐来尚不是我敌手,更何谈是你。” 姜缘摇头道:“兕大王,你莫非忘记,昔年与你争斗,我非以勇武争斗,而以神通敌你。” 青牛笑道:“今却有不同。”姜缘问道:“有何不同?” 青牛说道:“你昔年与我争斗,乃仗着神通,将我宝贝金钢琢坏了,如此你方胜我,但今我有蟠龙拐在身,却不惧你。” 姜缘笑道:“你这拐杖还有其他效力不成?” 青牛抡着蟠龙拐,说道:“那是自然,我这拐儿,有神通其中,万法不侵,你那神通今害不得我那金钢琢,故你降不得我。” 那铁拐李闻听,按落云头,说道:“青牛儿,我怎个不知蟠龙拐有万法不侵的效力?” 青牛指定铁拐李,说道:“你这厮修行几个年头,怎知老君的宝贝有甚妙用,只可窥探一二罢,我何许人也,自开天辟地以来,便跟随老君,那老君有甚宝贝,有甚妙用,我能不知?” 姜缘笑道:“既兕大王有些把握对付我,那请兕大王现本事来,与我争斗,教我一看兕大王法力。” 青牛听言,说道:“那广心你可要看好了!” 说罢。 青牛抡起蟠龙拐,劈头就打。 姜缘将拂尘一扫,退了开来,不与青牛争斗武艺,他将拂尘别于腰间,取出身后真武剑,朝南方一指,但见有真火自南而来,朝青牛扑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青牛大笑,公然不惧,取金钢琢一抛,任真火如何席卷,只管一套,真火即消。 姜缘遂将真武剑指向北方,自有真水而来,朝青牛袭去。 青牛再取金钢琢一抛,真水亦教套将去。 姜缘见真武剑全然无用,心中赞叹‘金钢琢’有神效,真乃天下间一等一的宝贝,此宝贝任是何等兵器,水火俱难奈何,能与之相敌的宝贝,少之又少。 真人念起,收了真武剑,即使金公神通,但见地气浊浊,欲朝青牛手中金钢琢附着。 青牛取了蟠龙拐,往前一挡,但见金公神通近了蟠龙拐,竟教蟠龙拐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帖儿阻挡,任地气如何袭扰,自有神光从帖儿而出,散了地气,果真是个万法不侵。 青牛大笑道:“广心,你还有何般神通,且速速使来!但有蟠龙拐在手,我无惧于你。” 姜缘道:“兕大王好本领!且再看我宝贝!豫鼎来!” 只见真人口中念咒,拦路的豫鼎即朝青牛横压而下。 青牛取金钢琢朝豫鼎抛去,要将豫鼎套走。 豫鼎厚重,怎教金钢琢轻易套走,二者僵持在半空,难有结果。 姜缘笑道:“兕大王要将豫州套去,未免手笔太大?既兕大王要套豫州,我且助你一功,将冀州与你一并收了。” 真人再念咒语,将冀鼎移来,朝金钢琢撞去。 青牛的法力怎能与真人比较,真人以法力横移二鼎,青牛操纵的金钢琢万难匹敌。 二鼎与金钢琢僵持少许,便见二鼎将金钢琢撞下,落在地上。 青牛大惊失色,急纵身要取金钢琢,怎料孙悟空一路云光,落地将金钢琢拿去。 青牛十分生怒,骂道:“你这遭瘟的猴子!怎个抢我宝贝!” 孙悟空将金箍棒与混铁棍取出,递与牛魔王,说道:“便准许你套去我等的宝贝,不准许我收走你的宝贝?” 青牛急恼,抡着蟠龙拐来打,要抢回金钢琢。 怎料孙悟空将金钢琢朝青牛抛去,只见神光一闪,那蟠龙拐竟被金钢琢套将去。 孙悟空笑道:“有道是‘善恶有报’,你这厮,昔年套走我不知几次兵器,今终教我套了你的宝贝,青牛儿!看打!”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作势就打。唬得那青牛跌在地上,翻滚躲开,转身便驾云要逃。 姜缘见之,使个定身的法术,朝青牛一指,道声‘定’,那青牛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不得动身。 真人道:“兕大王,今你手中宝贝已教取走,还不速速现出原形,更待何时!” 说罢。 真人取戒尺,朝青牛头上一打。 青牛顿受不得,匍匐在地,化作原形来。 姜缘解了定身术,青牛口吐人言,说道:“真人,真人!我降了,再不胡闹,真人将我送归天界去!” 孙悟空持着金钢琢,上前道:“你这厮,非动刀兵才愿降之,却教我大师兄费多气力!” 青牛匍匐,只管求饶,口中再不敢称‘广心’,尊称‘真人’。 (本章完) 第235章 九鼎之事 第235章 九鼎之事 话表八百里离泉山中,真人降伏青牛,终见青牛认错,再不敢放肆。 姜缘将宝贝收回,又将金钢琢套于青牛鼻间,蟠龙拐取出却是难事,其无有法咒,重若泰山,孙悟空等众搬取不得。 终是真人现身将蟠龙拐持着,只待见了老君,便要送还于老君。 真人与孙悟空,左良一众行至离泉山青牛洞府前。 姜缘指定青牛,说道:“今青牛已受降,有此蟠龙拐在,你等提不得,我便亲走一遭,送青牛回兜率宫。” 青牛教牛魔王牵着,口吐人言,说道:“不消真人前往,不消真人前往。我有法咒,但念咒语,蟠龙拐便轻若无物,教李玄带我返天便是。” 姜缘笑道:“兕大王,你不消前往,莫不是念着教李师弟带你返天,那时李师弟法力奈不得你,好使你走脱?” 青牛道:“我怎敢如此。” 姜缘道:“兕大王,莫要含糊,且将法咒念与我等。” 青牛不敢有违,即将法咒念出。 姜缘使孙悟空习全法咒,将蟠龙拐交与孙悟空,说道:“悟空,李师弟若是一人将兕大王送回天宫,但恐力有不及,且请你走上一遭,看着兕大王回天宫。” 孙悟空接过蟠龙拐,笑道:“大师兄,我正要去问一问老君,怎个整日丢三落四,却是正好,我送青牛回天宫去,但请大师兄莫要因我误了行程,那却是我的罪过,待我回归,定能寻得大师兄,再为大师兄护法前行。” 姜缘应了下来。 孙悟空转身正要牵青牛,与铁拐李离去。 青牛顶了孙悟空一下,说道:“真人,莫将我送归天宫,莫将我送归天宫,且手下留情!” 姜缘闻听,笑道:“兕大王,你怎个不愿回天宫,莫非老君不曾善待你?” 青牛摇头道:“非也。主人公待我极好,但在天宫却有些烦闷无趣,不若下界耍子。” 姜缘道:“若因这等,却是无法使你在下界,且归烦兜率宫去,好生修行,稳个坐性。” 青牛见真人不愿留他,即是说道:“真人,但我有一事,可告知于你,此事却有大用,可教你多一宝贝,我以此等之事,可能换取真人留我在下界?” 姜缘闻言,笑道:“你所说的宝贝,可是九鼎之一?” 青牛惊诧,抬起牛首,问道:“你怎个知得?这消息,除我之外,怎有人知?” 姜缘说道:“我早便知此消息。” 青牛道:“我费得大功夫,方才知此消息,行入此山中,在青州寻得多时,见不得踪迹,但我不曾有消息传出,真人,你可能告知于我,自何处得知的?” 姜缘笑而不语,不为作答。 孙悟空却是笑道:“大师兄不欲多说,我可与你分说,乃是水官大帝亲述与大师兄所知,请大师兄来青州寻九鼎,修律法,故大师兄方才亲至。” 青牛说道:“水官大帝?是水官大帝亲述的?” 孙悟空说道:“正是,正是。”青牛骂道:“水官大帝忒不公,怎个此消息还说出去?我费多时日,方才知此消息,来寻许久,亦不见那鼎儿踪迹,我本曾寻不得鼎儿,便有心去寻水官大帝问之,我见了那水官大帝,那水官大帝与我言说,他不知九鼎在何处,让我自个寻找,还说九鼎虽是他铸造,但九鼎有灵,不归他管束,故不知在何处,怎个今与真人便言说在青州。” 孙悟空笑道:“你要鼎儿有甚用处?” 青牛道:“这鼎儿日里把玩,却甚是有趣,且九鼎各有用处,如真人那豫鼎厚重,为五行土用,可镇万物,又如那冀鼎,可控天下之水为用,其用处许多,却是说之不尽。” 孙悟空说道:“便是用处良多,宝贝珍贵,你却也得不到,此等宝贝,有德者居之,你拿不得。” 青牛道:“真人便是有德的?” 孙悟空笑道:“不然?我大师兄自有二鼎,怎说无德?” 青牛哑口无言,望向真人,遂道:“既真人知得鼎儿之事,我便不多言,但我有听闻,那鼎儿似隐于山间,或在离泉山,或在离泉山往西,‘二百里兰山’之中,但我寻找多时,不曾有见,我所知便是这等。” 姜缘闻听,点头说道:“我已悉数记下,有劳兕大王。兕大王你且安心,老君素来钟爱于你,定不会责怪于你。” 青牛摇头道:“主人公却不会怪我,你且安心。” 姜缘闻言,笑着点头,他知老君性子。 老君素来喜爱青牛,自有‘顺其自然’之理在其中,但青牛不犯错,不曾犯下罪孽,老君绝不会怪之,多是笑骂一两声,便过去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青牛亦是有赤心,拎得清的,虽多有下界,但不曾作恶,聚拢兵马亦是在那耍子,更是不曾食肉,只吃些橘果,甚是有灵。 姜缘与青牛谈说完毕,遂使孙悟空,铁拐李带着青牛往天界而去。 三者踏云而离。 姜缘三人目送孙悟空三者远离,牛魔王问道:“老爷,我等当往何处去?是在此府中歇息会儿,亦或是离去,寻那鼎儿?” 姜缘摇头道:“寻鼎儿须缘法,不可急得,若有缘法,九鼎自现,那时取了便取了,若无缘法,寻之无用,是以不必去寻。我等且在这府中歇息一二日,而后再于青州之中行走。” 牛魔王答道:“是,老爷。但请老爷在此处少待一二,我入府中一窥,若府中有小妖,我便将之遣走,若有恶妖,我便将之打杀了,待我清扫一阵,老爷再入里边。” 姜缘道:“你且入里。” 牛魔王领命,抡着混铁棍便走入洞府里边。 左良见四下无人,上前问道:“先生,方才那青牛便是太上老君的坐骑?” 姜缘回头,笑道:“那兕大王的确是老君坐骑。” 左良说道:“那青牛长相却是奇特,不似凡等青牛。” 姜缘笑道:“莫要小觑那兕大王,我周时便曾所见兕大王,其跟随老君不知几时矣。” 左良不敢小觑青牛,连说不敢,只觉青牛本相奇特。 (本章完) 第236章 猴儿知礼,真见至青州 第236章 猴儿知礼,真见至青州 却说孙悟空得了真人令,与铁拐李一同带着青牛往天庭而去,一众踏着云雾,青牛见铁拐李紧紧看护他,一只手更是落在他牛身上。 青牛说道:“李玄,你莫这般看护,我今不欲走脱方才教你能看着,若我要走,你如何看得住我?且将手放开。” 铁拐李闻听,不敢不从,将手放开。 孙悟空抡着蟠龙拐,说道:“青牛,你怎个今被降之,口气仍这般大?” 青牛有些不忿,口吐人言,说道:“非是你降得我,乃真人也。你这猴头,昔年便多败于我,今时仍败于我手,却有些掏摸的勾当胜过我罢。” 孙悟空欲要说些甚,话至嘴边,摇头笑道:“罢,罢,罢。我与你争辩个甚。你说胜我,那便胜我罢。” 青牛听言,说道:“猴头,你成佛来,心有所变。” 孙悟空道:“若我未有所变,方才为奇,西行大路行得多时,岂非为假?” 青牛道:“你之所说,甚是有理。”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近了南天门,待行入南天门中,有庞,刘,苟,毕,张,陶,邓,辛等将上前,两边躬身控背,行礼参见。 众等道:“我等拜见大圣!” 孙悟空上前道:“且起,且起。无须多礼!” 众将说道:“大圣,早闻你西行功成,归得正果,是以封得斗战胜佛,今时怎个又入天宫,可是下界有何妖祟,须天宫相助?” 孙悟空说道:“非也。今虽功成,但不曾享太平,乃随我大师兄行走人间,修缮律法,行至青州之处,但与老君弟子李玄相见,言说老君青牛走脱之事,我大师兄前往降之,遣我而来,将青牛送回。” 众将道:“此事我等知得,有闻乃玄帝与真人之约,是以修缮律法,约束天下修行人之心,但不知大圣亦参与其中。” 有将说道:“大圣既是要将青牛送回兜率宫,便速速入了天门,莫要耽误了。” 孙悟空点头,正要往里行走,忽是心有所想,说道:“且不消前往,今入天宫,却是当礼拜玉帝,再是赶往兜率宫。” 铁拐李闻听,即是说道:“大圣所言有理。” 孙悟空带着铁拐李,朝着灵霄宝殿而去,时逢四天师阻拦,询问去路。悟空言说今上天宫,当以拜见玉帝,四天师即是入殿通报。 玉帝驾临灵霄宝殿,闻听四大天师来报孙悟空入天宫礼拜他之事。 玉皇天尊闻奏,笑道:“这猴头,今时竟这般知礼,且不消教他来,只说我知得便可,许他去办事。” 四天师闻听,出了灵霄宝殿,回禀于孙悟空。 悟空知了玉帝之说,朝宝殿拜礼,遂与铁拐李转身而去,往兜率宫而行。 四天师目送悟空离去。 葛仙翁笑道:“大圣今甚是知礼,胜往前多矣。” 张天师答道:“大圣此乃修行有成,自有不同之处。” 葛仙翁说道:“大圣的修行,恐胜我等多矣。” 许天师闻听,笑道:“你这说的甚话?我等何时能胜得过大圣了?大圣武艺不俗,我等四个一同对付他,恐难以在他手上走过五十合。” 葛仙翁说道:“我等善的乃是个神通,与武艺有何干系?” 许天师说道:“今时便是神通,我等亦难以胜于大圣,今大圣成佛,其归正后的本事,果真远非我等能比较。” 张天师笑道:“你等与大圣比较甚?大圣乃是个天地生成的,凡等比较不得他,莫要多说,莫要多说。” 四人不再谈说,各司其职。 …… 孙悟空与铁拐李带着青牛,不消多时,便行至兜率宫处。 孙悟空见了两仙童侍立。 两仙童上前来拦,说道:“那来的是谁?” 孙悟空不曾擅闯,只教铁拐李上前,与两仙童交谈。 两仙童见了铁拐李,拜礼道:“我等见过师兄。” 铁拐李笑着将仙童扶起,将事情与仙童述说。 仙童急入内禀报于老君。 太上老君闻听,从兜率宫中走出,迎了孙悟空与铁拐李,青牛等一众入了兜率宫里相见。 入兜率宫中堂,老君使仙童取来碧藕丹丸呈于孙悟空身前。 老君说道:“早与你这猴儿言说,你来我兜率宫里,当取些丹丸与你用,这些丹丸与你修行有所帮助,你且用之。” 孙悟空笑道:“多谢老君,多谢老君。” 孙悟空坐在那儿,用起了丹丸碧藕。 老君笑道:“猴儿,你今与李玄同是牵牛来,可是助了李玄将青牛降伏了?” 孙悟空摇头道:“非也,非也。此乃我大师兄之功,不敢窃居。” 老君道:“怎与广心有关?你且说与我听。” 孙悟空随将事情与老君分说。 老君闻听事由,指定铁拐李,笑道:“你这厮,怎个请得了广心相助,怪不得这般快便能将牛儿带回来。” 铁拐李拜道:“师父,弟子无用,青牛儿本事高强,神通广大,弟子降伏不得,故请真人相助,方才降伏青牛儿。” 老君点头,遂望向中堂门首前的青牛,指定青牛,笑骂道:“你这牛儿,怎个这般思凡,常以下界,我这兜率宫无趣不成?” 青牛匍匐在地,说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老君道:“你下界可有作祟?” 青牛摇头道:“老爷,我不曾作祟!在下界寻些吃食罢,乃有人犯难时,我亦会出手相助其一二,果真不曾作祟。” 老君道:“既是这般,我不怪你,且下去歇息,莫要再思凡下界。” 青牛大喜过望,应了一声,遂离了中堂而去。 孙悟空见之,将一块碧藕吃下,说道:“老君怎个这般轻易将他放走?” 老君摇头道:“他不曾作祟,贪玩些罢。” 孙悟空说道:“老君,这青牛也就罢了,你怎个整日丢三落四,这青牛持着个金钢琢,又抡着个蟠龙拐,教我吃好大亏。” 说罢。 孙悟空将蟠龙拐递与老君。 老君接过蟠龙拐,笑着说道:“蟠龙拐?我却不知,此宝贝亦教牛儿带下界去,此拐杖乃我早年在下界登一山时折取的宝贝,后取来放在宫中,果真不曾想教牛儿取走,是我不察,是我不察。”孙悟空道:“老君你宝贝有多少?” 老君闻听,指定孙悟空问道:“你这猴头,怎个问我这等?莫不是有心要行那掏摸的事儿,来盗窃我的宝贝?” 孙悟空摆手道:“老君这说的是甚话,我却也不做那掏摸的勾当许久。” 老君道:“既如此,你问这等话作甚。你今可有事儿要做?若是无事,可来我宫中,我方有一丹须炮制,你可在旁看着,学上一二。” 孙悟空说道:“尚须去护法于大师兄。老君,莫教老孙学这等炼丹的本事,学不得,学不得。你不若待大师兄闲时,教大师兄前来,大师兄那等方才适合学这等本事。” 老君摇头道:“罢,罢,罢。既如此,你且去,护法于广心。” 孙悟空将那些丹丸吃完,朝老君拜礼后,往外而去。 …… 话表南瞻部洲青州八百里离泉山洞府之中,姜缘在此处歇息,他歇息二日,本要离去,忽遇着真见前来。 姜缘与真见相逢,自是喜不自胜,便借府中设席,以礼待真见。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府中高台处,姜缘就地取材,取些橘果与真见享用。 真见望着手中橘果,又望桌前一盘盘的橘果,不解其意道:“大师兄,上那处寻得这般多橘果?我见山中未有甚果树。” 姜缘笑道:“此乃那兕大王所留,我在此处歇息,无有甚物与你享用,故取这些橘果与你享用。” 说罢。 真人将青牛的事情与真见述说了一番,真见听言,方知明白为何有这般多的橘果。 真见笑道:“那老君的青牛,怎个这般喜下凡耍子,教人惊奇。” 姜缘道:“那牛儿不曾作祟,下凡便下凡了,但恐误了老君行程罢。师弟,尚不曾问你,有何事来寻我?” 真见答道:“大师兄,今前来乃逢师父令来。” 姜缘闻听,即站起身来,问道:“师父有令?师弟可与我言说,但师父有令,我定当从之。” 真见摇头道:“大师兄且安心,师父之令,乃使我来寻你,待大师兄青州事毕,往家中回去一遭。” 姜缘说道:“青州事毕方回?师弟,此果真无碍?若是事急,我即刻前往亦可。” 真见道:“此事与重阳有关,却不算急,故师父方才教大师兄青州事毕后方才归去。” 姜缘问道:“重阳?重阳在府中修行,莫非重阳修行有误?” 真见点头道:“重阳修行有些误处,久久寻不得门道,故有些心急,又教二神所扰。今师父教大师兄,便是因这等之事。” 姜缘道:“此却是我之过也,常常在外行走,不曾关注重阳之修行,待我青州事毕,当归山中,以教重阳修行。” 真见道:“大师兄知得此事便足矣,但不知大师兄青州之事为何?” 姜缘答道:“曾见水官大帝,与我言说,青州之地有须修缮律法之处,再有九鼎在其中,故我前来,一来修缮律法,二来且看能否寻得九鼎。” 真见拜道:“既如此,我便在此相助大师兄,待大师兄事毕,我再是同大师兄一起回山去。” 姜缘笑道:“师弟若能相助于我,自是感激不尽,但恐劳累师弟。” 真见笑道:“能相助于大师兄,乃我之荣幸也。再者言说,跟随大师兄修行,却大有裨益。” 姜缘上下打量真见许久,见其身中隐有无量光,说道:“师弟自成佛以来,修行却大有长进,胜往前那时多矣。” 真见说道:“蒙受大师兄禅书入道,成佛以来,常去灵山观摩寂灭法,互为引用,故有所得,法力见长,然我与大师兄的法力相较,却是甚微。” 姜缘道:“师弟莫说这等话,但你修行见长,我便心喜。” 二人在席间交谈。 真见望见左良,有些惊奇,问道:“大师兄,此为何人,竟能随你修行?” 姜缘答道:“此为左良,昔年山中左氏一家后人,今随我修行。” 真见闻听,起身朝左良拜礼。 左良见之,慌了回礼,道:“不敢受先生之礼。” 真见摇头道:“你受得住,但自三星仙洞而出的弟子,你皆受得住其礼。” 左氏一家在山中久住多时,但上入山的弟子,多有受其恩惠,往大了说,便是如真人那般,无意间受其指点,往小了说,便是如孙悟空那般,受其指路之恩。 真见昔年亦曾受左氏一家恩惠,今见后人修行,自当一拜。 左良问道:“先生所说,可是因我先祖之事?” 真见笑道:“你知得你先祖之事?” 左良说道:“曾听闻佛爷爷与我言说过。” 真见闻听‘佛爷爷’,不解其意道:“佛爷爷是那个?” 牛魔王答道:“智慧佛,他所说的,乃是悟空。” 他说着,再望向左良,说道:“左老儿,你面前这位,亦是灵山佛陀,其号禅定智慧佛也。” 左良闻言,心下大惊,即朝真见拜礼,说道:“拜见佛爷爷。” 真见说道:“不必多礼,你跟随我大师兄修行,无须与我见礼。” 左良仍是坚持拜礼。 一众正在府中谈说。 忽闻得府外有哭啼声传来。 姜缘一众俱有不解,遂使牛魔王出府相问,且看哭啼声自何处而来。 牛魔王领命而出。 不消多时,牛魔王便走回,上禀于真人,说道:“老爷,此哭声乃府外而来,我上前相问,其言说乃是山下百姓,在山下有了冤屈,故上山以祭祀那青牛,祈求青牛为其做主。” 姜缘闻听,笑道:“那兕大王平日里果真为善,不然此山下百姓绝不会受了冤屈,以祭祀换取兕大王所护。” 牛魔王道:“那青牛是个善妖,下界不曾作恶,有闻当年悟空贤弟行得西行大路时,不少天上妖祟下界,却是无恶不作,与青牛相较,差之远矣。” 姜缘点头道:“可有问乃何等冤屈?既兕大王教我等所降,今有祭祀,我等当料理,以免兕大王名声受损。” 牛魔王遂将事情言说。 (本章完) 第237章 此身非我身,此我非真我。 第237章 此身非我身,此我非真我。 话表真人在洞府之中,闻听府外有百姓喊冤,祭祀与青牛,祈求青牛为其做主,真人有意知其事,以相助之,故问牛魔王事由。 牛魔王说道:“老爷,山下生民所冤屈之处,乃因山下那东莱郡中,有一贪官草菅人命,惹起民愤,是故生民有冤屈而无处以申,如此方才有祭祀青牛,借鬼神之力申冤之事。” 姜缘闻听,问道:“贪官草菅人命?可有详细?” 牛魔王说道:“老爷,详细我却是不知,但若要详细些,我方过去一查方知。” 姜缘摇头道:“不必,且遣土神一问便知。师弟,劳你走上一遭,安抚此地生民,教其回去。” 真见领命,朝姜缘一拜,遂出洞府去。 牛魔王则是站在府中,口中念咒,使个‘驱神’的法术,少顷间,便有十数土地山神即遁地现身来拜。 土地山神一众拜道:“八百里离泉山十三位土地山神,拜见真人,拜见牛王。” 姜缘道:“不必多礼。今我闻山下生民教贪官草菅人命,以起民愤,你等可知此事详情?” 一众土地山神面面相觑,遂说道:“真人,我等自有听闻。” 姜缘道:“既有听闻,且与我说来此事详情为何,那一贪官,如何草菅人命。” 众等说道:“真人,那贪官无恶不作,草菅人命乃其一也。其草菅人命,所为乃与一修行道人有关。” 姜缘问道:“怎说?” 众等答道:“真人且听我等言说,离泉山下有东莱郡,其城中有一道观,道观乃为‘玄帝观’,其中有修行之人以供奉玄帝,然其心性顽劣,二神欺心,常以邪法修行,是以取童男童女心头血为饮,又以未出阁少女之身进红铅,此人与城中贪官狼狈为奸,教人难以奈得。” 姜缘再问:“无法可降之?你等为何不上禀?” 众等慌了道:“无有,无忧。那贪官权势滔天,一手遮天,教生民难以申冤,那修行法官修得五雷真法,早已警告我等,不得上禀,但我等上禀,便连坐降罪我等,故我等不可违之。” 姜缘闻听,叹息不语。 牛魔王骂道:“你等既为土地山神,自当保一方平安,怎个畏惧强权,而不上禀,致使生民受难,地方不安,如此贪生怕死。” 一众土地山神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牛魔王道:“老爷,此当如何是好?” 姜缘摇头道:“将此事了之,再上禀与天宫,请天宫司职者处置。你等且退去。” 一众土地山神不敢有违,拜礼后退去。 待一众离去,真见走入,说道:“大师兄,我已安抚府外生民。” 姜缘点头,遂备陈前事,将土地山神所说之言,转述于真见所知。 真见闻听,有些发怒,说道:“怎有这般作恶之人,却不可宽恕,既是修行,便要修心,纵是其不曾修心,不曾归正,那亦不当如此作恶,大师兄,却是该管上一管。” 姜缘道:“我等且往那城中走上一遭便是。” 真见道:“大师兄,我为你牵鹿。” 姜缘笑着应允。 真见遂将白鹿牵来,请真人上鹿背,待真人翻身骑上,一众收整一方,离了洞府,往东莱郡而去。 牛魔王与左良紧随其后,跟着白鹿。 牛魔王望着真见牵鹿,说道:“贤弟来时,将我手中活儿抢去,今智慧佛前来,亦将我手中活儿抢去。” 左良笑道:“牛爷轻松些不好么?” 牛魔王说道:“有何好处?此乃我职责之处,护法于老爷,今有些轻松,教我不安。” 左良说道:“牛爷却可安心,二位佛爷爷终会离去,牛爷方才是先生护法,晚些时候,自有牛爷用武之地。” 牛魔王闻听,说道:“左老儿,你较往前,变化许多,我方记你刚修行那时,行些路数便吃不消,更是肉眼凡胎,今时心有透彻,眼有灵光。” 左良笑道:“牛爷,我随先生修行,有些年数,若无变化,那岂非白修行那般久了?” 牛魔王问道:“你今有何变化感知?” 左良闻听,沉吟良久,说道:“牛爷,我答不上来有何变化,但觉心中有自在,任是身中如何疼痛,我并不觉疼痛,却有此身非我身,此我非真我之想。” 此身非我身,此我非真我。 牛魔王闻听,心下有惊,再问道:“你怎个有此般所想?” 左良笑着答道:“有时在行走时,见天地之广,便自省于身,是以见思量,我生来寿数三五十之因,乃因我在我身中,行走疼痛时,亦是身中疼痛,此身果真是我之身耶?” 牛魔王赞叹于左良悟性,这老小子自修行来,悟性见长,却非凡俗时能比较。 左良正是与牛魔王谈说之间,忽闻耳边有声传来。 “左良,你怎知你所想为对的?” 左良抬头望去,便见姜缘正笑意盈盈的回身与他对视。 左良拜礼,答道:“先生,我胡思乱想罢,却知不得我所想是否为真。” 姜缘笑着说道:“闲时你可多去感悟眉心之间,或与你有相助之处。” 左良不解其意,但仍是应声称是。 一众往着东莱郡而去。 …… 光阴迅速,不觉三日而去。 真人一众不紧不慢的抵达东莱郡,待是近了东莱郡,姜缘停下白鹿,说道:“师弟,牛儿,那玄帝观在何处,你等可知得?” 牛魔王摇头道:“老爷,却不知得,不若我去寻个人儿一问?” 姜缘笑着点头。牛魔王遂变成大汉模样,往前而去,但见前边有个老者要往城中而去。 牛魔王上前拦下道来。 老者见了牛王魁梧,唬得一惊,问道:“你这糙汉子,怎个拦我去路?” 牛王笑着行礼,说道:“老先生,我乃是修行的,自西方远行而来,今行至此处,有所困惑,故拦下老先生欲要一问。” 老者回礼,说道:“外邦来的?且说困惑,既你是外邦来的,我便与你分说解惑。” 牛王问道:“老先生,我初临城中,有在他处闻听此城中有个玄帝观,其观中乃是有修行的,故欲要前往一访,然初来乍到,不知玄帝观何在,不知老先生能否为我解答?” 老者闻听牛魔王要前往‘玄帝观’脸色有变,说道:“你这外邦来人,怎个要去玄帝观?那地儿去不得,你赶早回国去罢。” 牛魔王说道:“怎个去不得?” 老者低声说道:“那地儿没有修行的,乃是个披着人皮的妖祟,但城中附近,皆知玄帝观乃是个妖观。” 牛魔王闻听,却有不解,但他一心要问个结果,便说道:“但请老先生将玄帝观所在说与我听,我却不惧甚妖祟。若那玄帝观是个有修行的,便也随了我意,若那玄帝观是个妖观,我亦有几分降妖的本事,老先生莫不信,我乃是个真修行。” 老者闻听牛魔王这般言说,有些生怒,只道‘不识好人心’,遂与牛魔王述说玄帝观在城西之处,便拂袖离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牛魔王折返回身,行至真人身前,言说那老者所说之话。 说毕,牛魔王朝城内张望,说道:“老爷,那老先生说那玄帝观乃妖祟,但我不见城中有妖祟黑气,此城不似有妖邪在其中。” 姜缘笑道:“牛儿,你须知,人亦可为妖。” 牛魔王闻听即明真人所言,说道:“这玄帝观修行的,果真是作恶多端,其身为人,但却教人觉是妖祟。” 姜缘道:“我等且入城中,去那玄帝观中一窥。” 真见说道:“大师兄,我等大摇大摆进去,亦或是使个障眼法?” 姜缘笑道:“且使个障眼法,一窥这玄帝观乃是一人作恶,亦或全观作恶。” 真见闻听,取腰间叶扇朝他等一众一扇,口中念动法咒,使个障眼法。 姜缘等只觉有神光在周身一闪,一众遂往城中行入,行入城后,一众未曾多望城中风景,只往城西玄帝观而去。 不消多时,一众行至城西玄帝观前,但见玄帝观占地极广,约有百亩,观前通碑,上有三字‘玄帝观’,朝里张望,层层殿阁,叠叠廊房,琳琅满目,又见沿道两边,两路松篁,一林桧柏,正是个‘无年无纪自清幽,有色有颜随傲丽’。 牛魔王见之,说道:“老爷,这儿却是个好去处。” 姜缘笑道:“是个好去处,但不知玄帝可知他在东莱郡有这般庙宇供奉。我等入内一观,且去玄帝神像前礼拜。” 左良上前问道:“先生,我等入内在玄帝神像前礼拜,玄帝可会知得?” 姜缘尚不曾答话,牛魔王说道:“若是等闲香客,但心诚者,自会知得,若不心诚,拜之无用。然老爷不同,老爷与玄帝为友人也,故老爷礼拜,玄帝自是知得。” 姜缘摇头道:“莫要多言,且快些入内。” 一众往里走入,沿着道路,行近正殿,但见正殿内青烟枭枭,玄帝神像供奉于上,有些许香客正在其中,殿中有五六个道人盘坐两侧,闭目念经,似做功课。 牛魔王说道:“老爷,此处却有香客,我等却不好礼拜。” 姜缘摇头道:“无妨,可在此处少待,香客离去,我等再上前礼拜,但不知那几个道人所念为何经,我却不曾听闻。” 牛魔王侧耳倾听,说道:“老爷,我亦不知,这几个道人在念诵何等经文。” 真见说道:“他等所念,有些耳熟。” 真见侧耳听了许久,不解道:“大师兄,他等所念,非是道门经文,乃是佛经,寂灭法经文,但这几人所念,皆是不同经文,且其所念经文东一句,西一句,其非是在做功课,乃在胡闹。” 姜缘笑道:“供奉玄帝却念诵佛经,不知的尚且以为,这些人乃我三星仙府门下,最喜‘三家归一’。” 真见说道:“这几人不敬于仙神,恐在此处,乃为借道观而谋取私利罢。” 姜缘道:“且往他处走走,看他观中,尚有何等之物。” 一众应声,调转方向,朝正殿后边阁楼而去。 一路行走而过,见阁楼处有不少道人,多无法力,怎窥得真人一众障眼法。 反观是真人等众自阁楼一道行走,教他等初窥此道观之荒谬,他等见着有道人朝玄帝正殿下首灵官殿之中遗便,又见有道人身着正装,于女子在玄帝后殿行苟且之事,又见多道人妄言仙神,多有不敬。 此一路走过,竟无有一处,但有善心。 一众行至道观观主房舍之外驻足。 牛魔王说道:“老爷,此道观却无半分向善。” 真见说道:“此处教人言说妖祟之地,却是有理。” 姜缘摇头说道:“且待见一见这观主。” 一众往房中近些,待是近了房舍,但见房门处,可见房中有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正盘坐在蒲团之上,其面容和蔼,慈眉善目,似行善之人。 真人一眼望去,便知此人为恶,他自有法眼,可见其孽障深厚,这等慈眉善目,无外乎佯装而出的罢。 牛魔王问道:“老爷,可须现身,问他一问?” 姜缘摇头道:“无须。此处到底乃是供奉玄帝之所,牛儿,师弟,我等且回身去正殿,请玄帝而来,惩戒此处。” 牛魔王笑道:“老爷可记往日那金阳观处?那亦是个供奉玄帝之所,但却修心不定,不识真数,怎个供奉玄帝处,多有不法。” 姜缘说道:“牛儿,不可这般言说,玄帝于下界有大功德,知其名者甚多,供奉其者,亦数不胜数,天地有数,日月有常,有不法为恶者,乃常事也。” 牛魔王若有所思,应了下来,遂问道:“老爷,我思及昔年初随老爷修行时,祖师赐符以入腹,但我修行有误,便腹痛不止,当谨言慎行。然今时以来,便有时多言,却不曾腹痛,此为何理?” 姜缘笑道:“悟空亲戴金箍后,金箍再不缚他,但你有心修行,守戒不忘,符箓怎会教你腹痛?任是金箍,符箓皆不为害你之用,乃助你修行也。” 说罢,真人往玄帝正殿而去。 (本章完) 第238章 玄帝亲临,九鼎所在 第238章 玄帝亲临,九鼎所在 话表武当山,太和宫中,荡魔天尊居住其中,以享安宁。一日,天尊闻得三十六宫金磬响,复见百千万客进香来,遂兴起而亲查香火,自有仙童侍立,以伴其查点香火。 荡魔天尊点查,但见梁江村陈余拜还三牲,以还愿往年求平安事。宛村张涛上香礼全,求福求禄,白石村的文庆奉得求子文书。 荡魔天尊一一点清,正是事有急缓,若遇生命危机,妖邪作祟之事,即点清部将,前往救治或降妖。自天尊坐镇武当山以来,鲜少有祸事须其亲往解难,多以灵官部将前往即可。 荡魔天尊麾下部将无不为骁勇善战之辈,是以如龟蛇二将,五雷神将,巨虬狮子,猛兽毒龙,五大神龙等等,俱是征战之将。 寻常妖祟作乱,用不着荡魔天尊亲往,只遣兵马即可。 荡魔天尊点查完毕,正要将香火簿合上,忽闻耳边有声伴清风而来。 “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但请玄帝至青州东莱玄帝观一见!” 荡魔天尊闻听此声,即知真人有事,且在供奉他的道观庙宇之中,以香火神像为引,传言与他。 天尊闻听,即遣仙童,说道:“速差玄帝观。” 仙童领命,查点人间供奉玄帝的道观庙宇,但见他取出二本簿子,左边这本,其所记者,乃有玄帝恩慈而立的道观庙宇。右边这本,其所记者,乃无玄帝恩慈,私自设立的道观庙宇。 玄帝观此名,人间但供奉玄帝者,多以此为名,故须翻阅二簿,方知具体。 仙童彻查左边簿子,翻阅完毕,不见有青州东莱玄帝观,遂彻查右边私自设立的道观庙宇簿子,不消多时,即查清来路。 仙童拜道:“老爷,今已查清,青州东莱郡玄帝观乃私自设立之观,其道观香火不算鼎盛,零零散散,不曾闻名,其初设观主与老爷未有缘法,乃见老爷威名,人间多供奉,故借老爷之名设观罢。” 荡魔天尊道:“既真人在此以香火请我前往,则必然有事。” 仙童说道:“老爷可遣部将前往,但老爷亲往,多有劳累。” 荡魔天尊摇头道:“真人既相请,多半有律法须修缮,我请得真人行走人间,约以修缮律法,我因事不可亲往,但今真人行走多时,遇事相请,我不可不往。” 仙童问道:“老爷,可须点齐兵将,与老爷共往?” 荡魔天尊摇头道:“无须。我当前往,你当传讯灵官,坐镇太和宫,不使宫中生乱。” 仙童领命一拜。 荡魔天尊即出了太和宫,驾祥云往青州东莱郡而去。 少顷间,荡魔天尊即降临东莱郡所在,其目光如电,朝城中张望良久,说道:“此城中有些怨气,非是个行善之地,那玄帝观,多半为恶,而非从善之流。” 荡魔天尊心中有数,即朝城西之处而去。 天尊行至玄帝观,有些不解,但见观中无有修行人相貌,他行至正殿之中。 荡魔天尊入了正殿里,但见真人一众正在正殿里站着。 真人见着天尊到来,上前拜礼,说道:“玄帝,劳你前来。” 荡魔天尊笑道:“真人相请,我知有正事,自当要前来。” 姜缘说道:“本不该请玄帝前来,但此观为祭祀玄帝之所,我不可擅自处理,自当请得玄帝前来,若有叨唠之处,望请玄帝见谅。” 荡魔天尊道:“却不知此道观之中,有何事而生,真人但请告知于我。” 姜缘不曾隐瞒,闻听荡魔天尊相问,即相说于事情。 荡魔天尊闻听道观之事,十分生怒,供奉他而诵佛经,与女子苟且于供奉他处后殿,朝灵官殿遗便,观主带头作恶,挖童男童女心头血,取女子而进红铅,草菅人命,无恶不作,更打着供奉他的名头行事。 荡魔天尊怒道:“胆敢如此!作恶多端,得而诛之!” 姜缘说道:“此处为供奉玄帝之所,玄帝可亲为处置。” 荡魔天尊说道:“有劳真人,此处既为供奉我处,我自当处置。” 二人谈说之间。 忽有道人前来,但见正殿真人一众,呵斥道:“你等那来的?怎个在此,莫不知观中此间不准香客入内?既擅闯,且交些银钱来。” 荡魔天尊朝道人望去,怒目圆睁,威气八面。 道人见之,本要再呵斥,但见正殿玄帝神像之处,有些神光而生,又见玄帝相貌像极了神像,道人唬得一惊,心神颤动,慌了道:“你,你是玄帝!” 荡魔天尊指定道人,说道:“你等怎敢以供奉吾之名,作恶多端,岂不知吾曾垂训‘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你等作恶,自当须知,有恶报到临之际。” 道人颤巍巍道:“你到底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世上怎有玄帝!” 荡魔天尊怒道:“无知无畏!” 天尊遂望向真人,说道:“但请真人在此处少待,我当料理这等。” 姜缘问道:“玄帝,可须我相助之?” 天尊摇头道:“无须。此处既是供奉我之处,自当由我亲自料理。”说罢。 天尊抓着那道人往外而去。 姜缘朝天尊拜礼。 真人一众在正殿之后等候。 左良问道:“先生,玄帝亲临,可会大开杀戒?” 真人笑道:“左良,你视玄帝为何等?玄帝怎会大开杀戒。” 左良不解道:“既不大开杀戒,那如何能料理?” 姜缘笑道:“料理并非大开杀戒,须知死亡并非最可怕之处。” 左良不解其意。 姜缘说道:“且安心等待。”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牛魔王环顾四周,说道:“老爷,此处正殿的供奉亦是乱七八糟,足以见此处无心供奉,这些道人,无有归正者。” 姜缘道:“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此处观主尚且作恶,何况是这些道童道人。”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等这般修缮律法,果真能约束天下修行之人?” 姜缘闻听,沉吟少许,摇头不语。 真见取了腰间叶扇,说道:“以律法约束天下修行之人,却是极难,大师兄曾有教导,天地有数,善恶有分,从恶者怎肯为一律法而约束?律法之用,无非使为善者,多一二修行之心罢。” 牛魔王问道:“既如此,费心费力修缮律法,岂非无用?” 真见笑道:“却不可言说无用。此正如释迦牟尼尊者,其意佛法东传,便有渡众生出苦海之意。然渡众生何其之难,其大可不必为之,但却仍旧去所为。又如昔年老君西出函谷关,其不正是为了渡西牛贺洲众生,其亦大可不为,但却去为之。今大师兄所行所为,亦是此理。” 牛魔王沉吟良久,说道:“若这般说,但大法力者,多有慈悲之心。” 真见说道:“牛王可曾见那位大法力者,无有慈悲,怜悯众生之心?” 牛魔王摇头说道:“不曾见得。” 真见说道:“正是此理。” 牛魔王笑道:“既这般言说,老爷岂非将有大法力。” 真见说道:“大师兄修行本非等闲能比较,早晚必为大法力者。” 姜缘闻听,摇头说道:“你二人慎言,莫要胡说。” 牛魔王与真见听之,不敢再说。 一众在正殿之中等候。 过去一二时辰,忽闻一声雷鸣。 雷鸣声响之后,荡魔天尊重归于正殿之中。 姜缘迎上前,问道:“玄帝,今事毕否?” 玄帝答道:“其观主邪法已教我破,观中但有作恶者,我以惩戒,待其寿数尽时,自有地府处之,今日之后,此观即消,再不复存在。” 姜缘拜道:“劳累玄帝。” 玄帝说道:“真人,今观中虽教我所料理,但我今所查,此道观观主所学邪法,来自于一处,那处有个妖祟在,据说有些本领,其五雷法等本事,俱与那妖祟所学,那妖祟亦是个作恶多端之辈。” 姜缘闻听,即是问道:“那妖祟何在?” 玄帝说道:“妖祟在城外一山中,那山中号称‘二百里兰山’是也。” 姜缘记下此山名头,心中忽是想起青牛离去前,曾与他言说,九鼎疑似在离泉山或兰山之中,此兰山不就是青牛所说。 他本无意专程去兰山走上一遭,但如今玄帝如此言说,他却须前往。 姜缘道:“既尚有妖祟,自当除之。” 玄帝说道:“真人,可须我与你一道?” 姜缘摇头道:“今请玄帝前来,已是劳累,怎敢教玄帝再往。然我曾得消息,九鼎之一,似在此‘二百里兰山’之处,玄帝若有意,可与我一道前往观看。” 玄帝婉拒,只道九鼎与他无有缘法。 (本章完) 第239章 再修律法,真人不露相 第239章 再修律法,真人不露相 话表玄帝与真人在玄帝观正殿之中交谈。 二人所谈说,乃那‘二百里兰山’之处,以及九鼎之一在此山中之事。 玄帝说道:“真人,九鼎者,非心有慈悲仁德,身有缘法神通者,难以见之,更难以得之。今真人既知九鼎所在,则当去寻之,不必与我谦让。” 姜缘说道:“此等宝贝,却不敢不说与玄帝所知。” 玄帝笑道:“真人,此等宝贝当为你所得也。九鼎者,素来不现踪迹,真人你能得九鼎之二,足以见真人与九鼎有缘法,此等宝贝,真人所知,即可自取。” 姜缘点头,已明玄帝之意,他拜道:“既如此,我当谢于玄帝。” 玄帝说道:“不必言谢,本为真人所得。既如此,那二百里兰山之妖祟,便交与真人除之。” 姜缘行礼道:“自当如此。” 玄帝沉吟良久,说道:“真人,此间玄帝观之事,我已处置,心有所感,有意再修律法,但请真人听之,若有不妥之处,请真人能指明于我。” 姜缘说道:“自当如此,不知玄帝当修何等律法?” 玄帝自衣袖间取出黑书,说道:“我意修律法有三,但请真人听之。” 姜缘洗耳恭听。 牛魔王即取二蒲团,放于玄帝与姜缘身前,他等一众出了正殿,将门关上。 玄帝落座蒲团,说道:“修律法有三。其一者,但有修行正法者,心敬高法,便不耻仙神,亦当存三分敬意,不可向仙神之相遗便,但存心遗便仙神者,必遭恶遣之报。” “其二者,但有修持经文者,不可胡言念诵,不可断章取义,念诵魔章虚伪不详之文,若有违反者,必有惩戒。” “其三者,诚心修持者,不可与神像前而行房事等亵渎之为,违之寿数有减。” 姜缘闻听,沉思良久,说道:“玄帝,便是此三律法?” 玄帝答道:“正是,正是。真人以为如何?” 姜缘说道:“此三律法,无有不足之处,但我有些许疑虑。” 玄帝问道:“真人有何等疑虑?” 姜缘说道:“玄帝,我等修缮律法,所为天下修行之人,但我等修缮律法,其约束一发沉重,恐后来者将有所改,或以曲解,那时恐律法无用。” 玄帝道:“真人,我等但修律法便可。若果真是后来者有所改,或以曲解,我等亦无法奈何,入苦海者,决心不出,纵我等有大法力亦无用。” 姜缘闻听,自知玄帝之理,笑着点头。 玄帝遂将律法写于黑书之中。 二人在正殿之中交谈许久,玄帝正要离去,归于武当山,坐镇太和宫。 真人相送玄帝离去,一众行走,离了城中,行至一山中长亭。 玄帝拦下真人,说道:“真人,终须一别,且在此止步,来日真人闲时,当入太和宫中,我定当以礼相待。” 姜缘说道:“若有闲时,定当前往。玄帝,待此间事了,我当归山一趟,修缮律法之事,或许延后些许时候。” 玄帝问道:“真人归山有何事,可须我相助?” 姜缘摇头说道:“无须,乃我大弟子修行之事。” 玄帝笑道:“若是如此,真人但可前往,待事毕闲时再修缮律法便可,我可遣部将行走人间,寻可修律法之处,待真人归来,再与真人商讨。” 姜缘应答下来。 玄帝不再多言,辞别真人一众,驾祥云离去。 姜缘目送玄帝离去,遂道:“师弟,牛儿,左良。我等且启程,去往兰山。” 真见笑着应答,牵起鹿来,服侍真人骑上白鹿。 一众朝兰山之处而去。 牛魔王在后与左良并行,但见左良神色无常,笑道:“左老儿,你今见玄帝,却不为心惊,可是见仙神良多,心中无感?” 左良摇头道:“并非如此。” 牛魔王问道:“既非如此,怎个不曾心惊?” 左良说道:“牛爷,我却不知,但我果真不曾心惊,只觉心无波澜,不惊不惧。” 牛魔王朝左良细细张望,说道:“你有法力不成?” 左良道:“我一浊骨凡胎,非是仙神,怎有法力,牛爷莫打趣。” 牛魔王说道:“既未有法力,怎个见你有些出尘。” 左良闻听,有些不解,遂道:“牛爷,可是因先生教我的法子,故有你言说出尘?” 牛魔王问道:“老爷何时教你法子修行了?” 左良说道:“老爷前些日子,不是教我多感悟眉心之间,我有闲时,便多以感悟。” 牛魔王闻听即明,他自是知得眉心有何等,人之一身,眉心入内正中为‘天门’,再入内一寸为‘明堂’,又入内一寸为‘洞房’,此往后一寸乃‘泥丸’,泥丸宫为真我,元神居住之所。 此左良感悟眉心间,恐有所得,方才有此出尘。 牛魔王问道:“左老儿,你是如何感悟的?” 左良答道:“牛爷,我乃用手在眉心间停放,有所感觉,便以捕捉这等感觉,静心去感悟。” 牛魔王再问:“这般便成了?” 左良摇头道:“牛爷,胡乱琢磨的罢,谈何成与不成。” 牛魔王哑口无言。 …… 光阴迅速,不觉五日过去。 真人一众依路前行,不上四十里,入到兰山地界。 一众方才入了兰山地界,他方才行入,孙悟空驾云而来,与真人一众汇合。 孙悟空拜礼于真人,行礼于兄长,又知真见前来,喜不自胜,与真见好生谈说,共叙旧情。 真人待二人叙旧后,问道:“悟空,怎个去了这般时日,途中有变不成?” 孙悟空摇头道:“大师兄,不曾有变,不曾有变。老孙带青牛上天宫,不可不拜大天尊,故老孙先去拜了大天尊,再去兜率宫中还牛,在兜率宫中老君取些碧藕丹丸与老孙,吃了些方才归来,故有些耽搁。” 真人笑道:“老君可安好?” 孙悟空答道:“老君安好。” 姜缘道:“既如此,悟空且与我一道入此兰山降妖,待是降妖,我等一同归家。” 孙悟空道:“大师兄,无须再修缮律法了不成?” 姜缘遂备陈前事,将东莱郡中所发生之事悉数告知于孙悟空。 孙悟空闻听,十分发怒,说道:“怎有如此作恶之辈,却是老孙不在,若老孙在,定要教他好看!” 姜缘笑道:“怎个悟空,若你在要将之悉数打杀不成。”孙悟空听着大师兄发问,他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却不敢那般所为,但可与些苦头吃。” 牛魔王上前笑道:“贤弟,我常以听闻,你行得西行大路时,遇到那强人拦道,你可从不曾心软,一一打杀。” 孙悟空有些羞愧,说道:“那时老孙修行不到家,却有大过,却有大过。” 众人见孙悟空这般模样,只觉有趣,欢欢喜喜。 姜缘摇头笑道:“此事已去,今悟空修成正果矣。” 孙悟空行礼,说道:“大师兄,此入兰山降妖,我愿为大师兄打头阵,降伏那妖祟。” 姜缘笑着应允。 真见摇着叶扇,说道:“大师兄,说来,玄帝却有些无辜,此玄帝观事,玄帝分明不知,但只因乃供奉玄帝之所,故与之有些牵连,纵今处置,然与其该有的些许因果亦是少不了。” 牛魔王笑道:“智慧佛,你可曾听过一言?” 真见问道:“牛王,怎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牛魔王说道:“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既是露相而被人所知,多起供奉,则必当会有这等事情而生。” 真见恍然大悟,拜礼答谢牛魔王。 牛魔王自不敢受礼。 姜缘闻听,忽是忆起昔年他尚未功成时,在灵台方寸山中修行,有年山下生民曾祭祀于祖师与他,那时祖师曾教他劝阻生民,休要祭祀。 如今来看,祖师所为,或有教导他之意。 姜缘摇了摇头,遂教孙悟空等一众收整,往兰山内走去。 一众行入兰山内,但见兰山景色不俗,真是个‘烟霞渺渺,松柏森森,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 孙悟空行入,掣出金箍棒开道,说道:“大师兄,我等往何处走去?” 姜缘说道:“且观山中何处有妖邪之气。” 孙悟空得令,纵着风雾至半空,使个望气的本事,睁圆火眼金睛,朝山中张望。 他细细张望,但不见山中有妖邪之气,盖因他下方乃是真人所在,真人仙相有成,乃是个真仙人也,故以其天灵之上,自有祥云缥缈,瑞气盘旋,但真人所在,方圆之处,怎有妖邪之气,纵有些许妖邪之气,教真人祥云一冲,烟消云散。 故在此见不得山中妖邪之气。 孙悟空纵风雾往前走了些,待远了真人,他再上睁圆火眼金睛,朝四处张望。 少顷间,他便见山西之处,有黑气冲天,山中西南,西北之处亦有不少黑气。 孙悟空即知山西之处,定是那妖祟所在。 他纵着风雾返回,待近了真人所在,散去风雾,行至跟前,说道:“大师兄,我已知得,此山中妖邪,正在山中西部之处。” 姜缘说道:“既如此,我等且往那山西之处而去,待近些且一观,那妖祟是个甚来头。” 一众应声领命,朝着兰山西部而去。 …… 却说兰山西部有个古树洞,此处乃为山中妖祟所在之处。 此山妖祟诞生至今有数百年,乃山中一树成精,其成精多时,聚拢山中大小妖怪,在兰山之中占山为王,作恶多端。 一日,树精正在古洞之中饮酒作乐,在他前方有大小群妖乱舞,供他取乐。 树精取酒盏以饮用,叹息连连。 有小妖见之,上前问道:“大王,怎个愁眉不展?我等捉获许多女鬼,以此哄骗路人,常有人肉精血食用,乃喜事也,大王何故叹息。” 树精说道:“你怎个知得我所忧愁?” 小妖说道:“大王,我不知得,但大王与我相说,我定当殚精竭虑为大王解惑。” 树精说道:“此事你等亦知得,我有一宝贝,此宝贝乃神器也,我得之有五百年矣。然五百年间,我皆举不得那神器,任我用何等法子,皆无法使之为我所用,我自叹息。” 小妖闻听,有些惊颤,慌了道:“大王所说,乃是那口大鼎?” 树精说道:“神器除了那鼎之外,还有何物?” 小妖惊道:“若是那口大鼎,却是奈之无法。” 早年间洞中百馀妖怪一同拉扯那大鼎,尚是撼不得那大鼎,那大鼎甚是古怪奇异,但山中妖怪,俱知那鼎古怪,有些惧怕。 树精说道:“正是你等奈之不得,故我方才叹息,我以力撼不得,不知如何取之为我用,但我知得,若取此神器为我所用,我定有修行有进。” 小妖闻听,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王,不若试试祭祀?” 树精说道:“祭祀?此事并非不曾做过,但却无用。” 小妖说道:“大王,不若试着以人肉精血祭祀,说不得有用处。” 树精不解道:“以人肉精血祭祀,这是个甚理?” 小妖答道:“大王,那大鼎藏在我等这山中,与我等为伍,自有些邪气,我等喜人肉,说不得此大鼎亦喜人肉,以人肉精血为祭祀,却可一试。” 树精说道:“你所说有些理儿,既如此,你且去备足,准备祭祀于神器。” 小妖领命,说道:“大王,我这便去捉两个气血充足的活剥了,定将诚意做足。” 树精拦下小妖,说道:“莫要吓着了,若将那人给吓着了,肉便酸了,以此祭祀,说不得无效。” 小妖称‘是’,遂转身离去。 树精正要再饮些酒水,忽是念及许久不曾唤得此山土地山神,却不知近来如何,山中可有变故。 却说树精乃是个学得五雷法的,其自有遣各部土地山神的本事。 其居住兰山之中,便将各部土地山神悉数拘拿,并以威胁控制,不准离去,定期朝他上禀,若有违者,被他知道,则当以五雷法遣来处死。 树精心有所念,遂将兰山一众土地山神遣来。 一十七位土地山神教其遣来,即跪伏在地,惶恐不安,慌了道:“大王,快些离去,快些离去!” 树精不解其意,但见其惶恐模样,有些恼怒,说道:“你等这是作甚?我居此山中不知几个年数,怎个教我离去?且说个路数来,若说不得,我当怪罪你等,那时教你等打杀,便莫怪我不念旧情。” 土地山神惊道:“大王,却有祸事上山。” 树精问道:“怎说?” 一众遂答道:“大王,山中有人到来。” 树精说道:“有人到来我便要离去,此是何理,且将名头报与我听,教我知是何人前来。” 众等战战兢兢,遂道:“是以那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广心真人,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灵山近来新封的禅定智慧佛,西牛贺洲翠云山统辖万馀兵马的牛魔王等同是到来,似意寻大王,此刻正在往此处而来,我等正要相报。” 树精闻听,心神颤动,他怎个教这般多人前来降他,莫不是他作恶之事传出,可他便是作恶的事儿传出,亦不该有这般多人前来才是。 (本章完) 第240章 擎天虬木大圣 第240章 擎天虬木大圣 话表兰山近西处,真人一众行入此地,孙悟空得了真人令,捉拿了个巡山的小妖,问其此山妖祟来路。 那小妖教真人一众捉拿,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慌了说道:“诸位仙长!但请饶命!” 孙悟空指定小妖,说道:“我等今入此山中,乃为降妖,但不知此山中妖祟来路,你乃山中之妖,更是个巡山的,料你乃是山中妖祟手下的小妖,且速速将山中妖祟来路与我等言说,可饶你不死。” 小妖惊慌失措,答道:“我家大王乃是‘擎天虬木大圣’也,大王乃山中一奇木成精,盘踞山中已有数百载,神通广大,本事高强,日里常以麾下许多女鬼哄骗路客入府,将之捉获以食。诸位仙长,我所知便这般多,我初入山中不久,不知详情,但请诸位仙人饶命,饶命!” 孙悟空闻听,说道:“好大的口气,擎天虬木大圣?我量他有何等法力,竟敢口出狂言。” 小妖惊道:“有闻数百年前,历代驰名第一妖自号大圣,公然反天,自那之后,人间之妖多以‘大圣’自称,我家大王便是那时自号擎天虬木大圣。” 孙悟空问道:“历代驰名第一妖,那是何人?” 小妖答道:“正是那齐天大圣孙悟空。” 孙悟空听着与自己有关,只道‘羞杀我也’,遂不再多问。 牛魔王上前,揪住小妖,说道:“且莫说那等话,今已问清那妖祟来路,这小妖可要放他离去?” 小妖惊慌求饶。 姜缘细细一看,遂道:“将他放了,他不曾作祟,正如他言说,乃是个初入山中的罢,尚不曾同流合污。” 牛魔王闻听,将小妖松开,说道:“既不曾作恶,我且放你离去,但请你念着真人恩情,一心归正,护佑一方,休忘今日之事。” 小妖跪伏在地,叩首道:“拜谢仙长,拜谢仙长。但请仙长留名,我定时刻铭记仙长之名,不敢作恶。” 牛魔王望向姜缘,问其是否可言说名号。 姜缘笑了笑,说道:“莫要理会我等是何人,但你谨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明否?” 小妖应声道:“明矣,明矣。” 姜缘遂使牛魔王将小妖放走。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那擎天虬木大圣之处,离我等不远矣。” 姜缘点头道:“且往那处去,我方见他有何本事,作祟于一方。” 孙悟空笑道:“不消大师兄出手,教老孙来便是,再不济,有兄长在旁相助,还有二师兄在,断然无需大师兄出手。” 姜缘闻听,笑着摇头,他自知不须他动手,如今跟随在他身边的,无不都是有高深法力者。 齐天大圣孙悟空与牛魔王皆是能征善战之辈,三界内外能胜二人武艺者,少之又少。 如有神通不足之处,则有真见在旁。 一山中妖祟,他想出手亦无机会。 姜缘与一众谈说一阵,只教众等莫要轻敌。 言毕,一众再是西行,朝那妖精洞府而去,不消多时,一众即是行至妖精洞府前,但见这洞府乃是个老树古洞,洞旁有几个小妖把门,在旁边有通碑,上书‘擎天虬木大圣府’。 孙悟空道:“大师兄,我且去叫阵,教他出来。”姜缘道:“悟空且去,须要当心。” 有道是‘万物相生克’,任蜈蚣精蝎子精修行年数再深,若遇昴日星官,则必败无疑,此便相生克之理。 故降妖伏魔,不可迎面而上,但恐受害,须是查清来路,方好对症下药。 孙悟空听着真人言说,行得一礼,遂掣出金箍棒,将身一纵,行至府前,抡起金箍棒一挥,声势浩大,威气十足,他朝里喝道:“那把门的小妖,且去通传,齐天大圣来也,教你家大王将门打开,速速受降!” 那把门的小妖何时见过孙悟空这般声势,慌不择路,朝里通报。 那在府内的树精正因听了一众土地山神所言,肝胆欲碎,惶恐不安。 他不知他怎个引来这般多仙神之辈,且名头一个比一个大。 广心真人。 齐天大圣。 禅定智慧佛。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牛魔王。 这广心真人他曾有些听闻,乃是个有道仙真。齐天大圣自不必说,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十万天兵奈不得,历代驰名第一妖。禅定智慧佛他不曾有闻,但冠以佛名,本事定不低。那牛魔王他亦曾有听闻,传说乃归正修行,麾下有万馀兵马,乃是西牛贺洲排得上名号的妖怪,其子嗣牛圣婴亦是个本事不俗的。 这般多人来降他,这教树精怎能不惧怕。 树精深思许久,他这些年来,不曾出山去,更不曾做什么欺天的事儿来,他也不曾打杀天兵那等,如何值得这般多仙神来降伏他。 尚不等树精多想,忽有小妖来报,外边有个齐天大圣在叫阵,要其出去。 树精战战兢兢的,怎还有作祟的心思。 他正要问那些土地山神,且看他等有无何法子,能解他灾厄。 树精转头一看,怎还有土地山神的影子,那一众土地山神早已逃脱去。 树精十分发怒,正要使五雷法,将那些土地山神全部拘来,可念着齐天大圣正在外头,唯恐齐天大圣不耐烦,打将近来,那时他可就完了。 树精深思熟虑许久,遂吩咐道:“来人,来人!” 时有五六小妖走来,匍匐在地,问道:“大王,我等来矣!” 树精说道:“且去将府中所有金银细软,那人里边的女子,府中的宝物,如那琴棋书画等等,全都抬出,放到府门前去,但若齐天大圣及其同伙想要,便全部赠予。” 树精说着,又吩咐小妖取他披挂与武器来,他不知能否‘破财免灾’,教齐天大圣那等离去,若是不能,他则必要与那齐天大圣斗上一阵,寻个良机走脱去,待那齐天大圣那等仙神离去了,他再回来便是。 树精却是不信,齐天大圣那等仙神,会一直在他这兰山之中待着,终究是要离去的。 (本章完) 第241章 取得青鼎,左良当入门下 第241章 取得青鼎,左良当入门下 却说孙悟空掣出金箍棒,在那擎天虬木大圣府前,丢几个架子,撒两个解数,打得那洞府摇摇欲坠,日月黯淡无光,正个神通广大,武艺高强。 孙悟空在府前等候许久,不见那府里有动静,有些不耐,叫道:“开门!” 那把门的小妖见孙悟空有这般声势,战战兢兢的,怎敢与孙悟空言说,只将大门紧闭,往里缩着。 孙悟空见之,抡起金箍棒,朝府门一打,打碎那府门,唬得那门后小妖惊慌失措。 悟空正要往里走去。 忽见那府中有大小群妖走出,粗略一算,足有上百。 但见大小群妖走入,其手中各持着不同之物,在前边的牛妖持着几个女子,往后些的虎妖捧着几瓶美酒,在左边的狐妖带着一箱箱金银,在右边的蛇妖奉着诸般异宝,在中间的狼妖享着华衣。 悟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顷间,又见有个妖精从府内内走出,这妖精身披铁甲,脸如枯树,稀髯似铁线,卷唇血盆口,两鬓乱发蓬,手提一木拐,正个青州难得妖。 树精出了府中,拜礼赔笑道:“尊驾可是齐天大圣?”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说道:“老孙在此。你可是府中那擎天虬木大圣?” 树精再拜道:“不敢在齐天大圣面前妄称大圣。” 孙悟空道:“既你便是那擎天虬木大圣,且将孤拐伸来,与老孙打百下解气,再去我大师兄面前赔罪。” 树精慌了道:“大圣恕罪!我怎能受你那百棒,万事好说,万事好说。” 孙悟空说道:“你作恶多端,今教我等所知前来降你,你还有何话言说?” 树精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我却有悔改之心,但请大圣恕罪,我此处有些许东西,可教恕清罪孽。” 孙悟空指定那些小妖所持之物,说道:“你所说的恕罪东西,便是这些?” 树精答道:“正是,正是。” 孙悟空上下打量,笑道:“你当老孙是何等?且不说老孙如今已归正修行,便是老孙不曾归正时,那盗取的宝贝,是何等之物?那是太上老君兜率宫的丹丸,玉帝蟠桃会的佳肴美酒,岂是你这等能比的?你这些玩意,你莫说老孙,便是老孙本家的猴子猴孙见了,都不会贪恋。” 树精闻听,只觉心中羞恼,说道:“此乃我府中最宝贵之物,你怎能如此言说。” 孙悟空说道:“莫说那等,便是你真将天宫珍宝取来,我亦不曾动心,且速速受降,免遭一番动手。” 树精说道:“齐天大圣,我今已尽全恕罪,果真不愿放我一条生路?” 孙悟空道:“你既为祸,作恶多端,更是教导他人一同作恶,引人入孽道,不知犯下多少罪孽,我如何能放你生路?” 树精见孙悟空不肯饶恕,十分生怒,说道:“既不肯饶我,定当与你相斗!小的们,将宝物放下,取刀兵来,围斗这弼马温!” 那百馀小妖闻令,即取刀兵,便将孙悟空围起,齐齐来斗,要打杀孙悟空。 孙悟空不曾惊惧,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杵,就地挝把尘土,往上一洒,口中念动真言,使个定身的法术,道声‘住’。 但见那百馀小妖定在原地,一个个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不能动弹,莫能言语,叮叮当当掉一地兵器。 孙悟空笑道:“你这厮,驱使这些小妖来斗我,却是不能。” 树精见了这阵仗,怎还敢敌,转身纵着风雾便要逃离。 孙悟空叫道:“妖精!吃吾一棒!”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朝着树精劈脸就打,怎能教其逃走。 树精眼见走脱不得,抡起拐杖,迎着孙悟空打去,要与孙悟空争个高低。 二人在府前半空争高强,大圣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这个棒起惊鬼神,那个拐杖使解数,往往来来棒架拐,正邪相斗难相容。 斗经五六合,那树精两膊觉酸麻,力软疲倦,实乃这大圣的棒重,他怎有抵敌的气力。 树精不能迎敌,转身便要逃去。 孙悟空怎教树精逃去,骂道:“休走!” 孙悟空抡棒直劈天灵,要了结树精性命。 树精惶恐不安,即是落地,竟是要融入树木之间,使个‘金蝉脱壳’的本事,逃脱性命去,正是关键之时,忽有清风徐来,竟破他法,将树精定住。 但瞧真见走来,叶扇只是一扇,即有破法之能。 树精自知真见法力,他断不能敌,败阵而逃, 真见不曾追去,摇着叶扇,笑意盈盈。 树精慌不择路,朝山外而逃,走不上二里路,再见前方牛王拦道。 牛魔王抡起混铁棍,骂道:“真人在前,还不受降!” 说罢。 牛魔王抡棍就打,要降伏树精。 树精惊惧万分,提起拐杖,与牛魔王抵敌。 二人棍拐相交,斗上二合,牛魔王一棍打在树精肩膀,打得树精疼痛万分,正要再逃之际,孙悟空行来,一棒打来,正中天灵。 树精教孙悟空一棒而落,怎还有性命能活,倒在地上,现出原形,是一颗长相似人的枯树。 牛魔王见树精亡命,说道:“贤弟,你怎个将他打杀了,却不知老爷可要问话。” 孙悟空闻听,尚要说些甚,真人走来,说道:“无须问话,见他取那等东西,以乱悟空道心,便足以知其无可救药。” 真见说道:“大师兄所言甚是,此妖精双目赤红,恶业难消,更劝人向恶,罪不可赦。”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二师兄,兄长。今我等打杀了此妖,该何去何从?” 姜缘心有所感,朝洞府之中望去,说道:“那九鼎便在洞府之中。”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且少待,我捉个小妖来问。” 说罢。 孙悟空将金箍棒收回,走上前去。 须臾间,孙悟空从那被定住的小妖里捉了个来,将之放在真人身前。 孙悟空只消一问,那小妖惶恐的将诸多事情一并说与真人相知,如山中洞府内有个神器大鼎,存在数百年,树精始终无法拿得,又如山中土地山神俱曾与树精同流合污作恶等等。 姜缘闻听,沉吟许久,说道:“牛儿,劳你走上一遭,分辨此地妖祟,从善者则留,为恶者则去。悟空,再是劳你,将此地土地山神等所作为之事,上禀天宫,请其定夺。” 牛魔王与孙悟空俱是领命,各自离去。姜缘则带着白鹿,真见,左良行入洞府之中,不消多时,他即在洞府后厅处见了一尊大鼎。 但见此鼎深藏于地里,只露小半鼎身,上有光怪陆离的纹路刻画,锈迹斑斑,不知在此山中埋藏多少光阴。 姜缘见了此鼎,心有所感,即知此鼎便是九鼎之一。 真见摇着叶扇,问道:“大师兄,此方为九鼎?” 左良翘首以盼,亦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姜缘点头笑道:“正是九鼎,尚不知是何鼎,但须将之取出,方知为九州何鼎。” 真见问道:“大师兄如何将之取出?” 姜缘说道:“以气力将之取出便可。” 真见不解其意,问道:“这便简易?” 姜缘笑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师弟不若一试,可一看能否将此鼎取来。” 真见道:“果真可试?” 姜缘道:“试之无妨。” 真见闻听,即行至大鼎前,伸手便要将大鼎举起。 他双手放在鼎上,任是用尽气力,无法将大鼎举起,教他有些狼狈。 少顷间,真见喘息不定,问道:“大师兄,可能用法力?” 姜缘笑道:“但有神通法力,尽可为之。” 真见闻听,取出叶扇来,朝着大鼎一扇,但见有风起卷动,欲撼大鼎,怎奈大鼎厚重,竟不动毫厘。 真见瞧见如此,他行至大鼎身前,伸手提气,欲要再斗大鼎,然大鼎仍旧不动毫厘。 一州之气,怎能撼动。 真见尝试许久,不得门道,摇头说道:“大师兄,我取不得此鼎。” 姜缘笑道:“九鼎自非等闲。” 说罢。 真人行至大鼎前,大鼎似有所感,竟有神光从鼎中迸发而出,瑞气而生,神异不凡。 此般景象,教真见与左良暗自心惊。 真见暗道:“我在人间曾有听闻,九鼎者,遇圣则兴,大师兄,果真当为圣人也。” 真人伸手摸了一把大鼎,伸手握住大鼎,只消轻轻一提,没入大半入土的鼎儿竟教真人轻易提出,鼎身现出,神光万丈,瑞彩千条,自有一番仙相。 姜缘终是见了此鼎全貌。 此鼎有一丈八尺,鼎身刻画这般纹路,此间熠熠生辉,真个‘鼎口一点神光妙,黄道光辉瑞气浓’,其鼎上有符文,其意为‘青’。 姜缘将此鼎举起,神鼎有灵,教真人抬起,即化为小鼎,落入真人掌心之间。 姜缘道:“九鼎者,为豫,雍,冀,兖,青,徐,扬,荆,梁。此鼎为青州鼎,为木之鼎也。有道是‘土乃五行之母,水乃五行之源,木乃五行之始’,此鼎为木鼎,有镇天下之木效力也。” 真见笑道:“大师兄得新宝,当贺喜矣。” 姜缘摇头笑了笑,不曾言语,将青鼎悬挂腰间,自此真人九鼎得三,是以豫鼎,冀鼎,青鼎。 左良说道:“先生,我却有所不知。” 姜缘问道:“左良,你有何不知?” 左良说道:“先生,早前那青牛曾言说,曾寻得两山多时,但不知为何其寻不得,今先生寻之,却是甚易,此谓之何理?莫不是那青牛不曾尽心去寻?” 姜缘尚不曾答话。 真见说道:“左良,此事我却可为你解惑。” 左良拜礼道:“佛爷爷,怎说?” 真见笑道:“我道青牛定是用心去寻了,且不敢有毫厘疏忽也,然则此间并非用心即刻寻得。昔年我尚不曾修行有成时,乃为一凡夫,浑浑噩噩,幸得师父不嫌,大师兄不弃,方才有我今时之我,在我修行始初,曾遇见真我,明明只得毫厘之间,我便可得见,从而修行有得,可便是这毫厘,阻我不知多少年,正是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青牛与我这等,便是同理。” 左良恍然大悟,说道:“竟是此理。多谢佛爷爷解我之惑。” 真见说道:“莫要称我为佛爷爷,说不得日后,你当称我为师叔。” 左良心中一惊,有所不解,似有所想,朝姜缘望去,身子一颤,此佛爷爷乃真人师弟,佛爷爷言说日后他当称呼其为师叔,莫不是真人有收徒之意。 若能拜真人为师,此乃他天大的福气。 姜缘笑道:“左良,你追随我一路走来,有多少时候?” 左良闻听,沉吟少许,摇头道:“不知,不知!但一心行走,不曾记时日。” 姜缘点头,说道:“左良,你一路行走,修心不移,悟性不俗,我意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左良闻听,即跪伏在地,行得大礼,喜不自胜,说道:“弟子愿意,弟子愿意。” 姜缘闪身避开,笑道:“且休拜礼。我可收你为弟子,然有一事,若你办成,我方收你入门下。” 左良拜道:“但请先生言说,纵有千难万难,我亦为之,绝不言弃。” 姜缘笑道:“我今降伏此山妖祟,取了青鼎,当要归山去,我所修行之地,乃在西牛贺洲,距离此处,遥远不止十万里,你若可跟随我归山去,那时,我便收你为弟子。” 左良说道:“弟子决心跟随先生,但请先生安心,纵有百万里,弟子亦跟随得。” 姜缘道:“此路千难万难,非等闲也,你且跟随,若你言弃,我则将你送归,若你功成,我收你入门下。” 左良道:“弟子拜谢先生,先生与我之恩义,弟子铭记在心,纵我不得缘法而入先生门下,我亦不敢忘此恩情。” 姜缘将左良扶起,只道教左良好生跟随。 左良自是应从。 姜缘遂教左良与白鹿去府外,与牛魔王言说收整些许,待孙悟空回归,便该离去,往西牛贺洲而去。 左良朝姜缘拜礼,又与真见行礼,方才牵着白鹿离去府中。 (本章完) 第242章 何时开府,长养青牛于下界 第242章 何时开府,长养青牛于下界 话表树精洞府之中,姜缘与真见在高台之中坐着,二人谈说言语,静候牛魔王与左良处理完府外之事,再者等待孙悟空自天宫归来。 姜缘问道:“师弟,近些年来,我不在府中,师父近来可安好?” 真见摇着叶扇,笑道:“大师兄但可安心,师父自是安好,常在府中静修,不知岁月光阴。” 姜缘说道:“师父安好便可。” 真见说道:“但我见师父却有些挂念大师兄,有时我去拜见师父,常听师父念叨于你。” 姜缘道:“教我羞愧,此乃我之过也,未能侍奉在师父身边。” 真见笑道:“师父体谅大师兄,知得大师兄今亦是为修行,怎会不容。” 姜缘说道:“话是这般说,但仍不免羞愧。” 真见说道:“且不说这等,大师兄,你将要收入门下的那弟子左良却是个修行的苗子。” 姜缘笑道:“怎说?” 真见朝府外张望,说道:“大师兄,左良那弟子,虽无法力在身,但其心性极佳,且有悟性,我见其目间自有灵光在其中,其乃是个修心的,修心者若入修行,定事半功倍。” 姜缘说道:“其却是个心性极佳,有悟性的。虽修行时间已晚,且泄了根源,但其得祖上余荫,又有悟性在身,若能一心归正修行,日后说不得可成一旁门。” 真见沉吟少许,说道:“大师兄,莫非你觉得,任左良如何修行,皆不可成金丹正道?” 姜缘摇头说道:“非也。师弟,你须知,金丹道难,此难非等闲,左良根源不稳,本修行便难,更别说金丹正道。” 真见笑道:“大师兄,若是左良执意要修金丹道,你待如何?” 姜缘摇头说道:“若他执意要修金丹正道,我自无话可说,路在脚下。且不消多说,左良能否行至西牛贺洲尚是两说,须知此处距离西牛贺洲甚远。” 真见答道:“我觉左良定能行到西牛贺洲。” 姜缘闻听,笑道:“师弟何以见得?你与左良相识不久,为何会有这般言论。” 真见说道:“大师兄,我方见左良一眼,便知左良是何等之辈,以大师兄的法眼,自不会看不出。” 姜缘点头,不再言语。 真见再问道:“大师兄,你今法力高深,离大师兄你开府,尚有几时?” 姜缘闻听师弟所言,心有所感,遂答道:“尚有些许时候,但已是不远。” 真见笑道:“大师兄却该快些开府才是,自师父不再收徒以来,府中却多有冷清。” 姜缘听言,笑着答应,只道时机到时,他即开府,广收门徒。 二人在府中谈说。 不消多时,牛魔王便料理完毕,带着左良与白鹿入了府中。 姜缘见孙悟空尚不曾归来,便在府中等候。 …… 却说孙悟空一驾筋斗云,行入天宫,此番他却知了分寸,并未曾上禀于玉帝,他知得此等事情,尚不足以请得玉帝来处理。 故孙悟空自天门而入,在通明殿外寻得了四大天师。 四大天师见着孙悟空前来,有些惊诧,遂迎上前,问道:“大圣怎个行至,可是有何事须上禀陛下?” 孙悟空止住云头,说道:“无事上禀玉帝,此番上天,却是来寻你等四位。” 四天师面面相觑,问道:“大圣来寻我等,却是个稀奇事儿。” 孙悟空不与四天师多言,只将下界树精以及山中土地山神之事,悉数与四天师言说。 四天师闻听,即说道:“大圣,此事我等已知悉,但请大圣安心,我等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孙悟空答道:“有你等四位如此言说,我自是安心。我知玉帝繁忙,便不叨唠,望请四位替我拜过玉帝,言说老孙来拜过。” 葛仙翁说道:“自当如此。但大圣怎个这般匆忙?既来天宫,你知礼,我等便当以礼相待才是,大圣且随我等一同,去我等那住处,我等当献上异果香茶与你。” 孙悟空摆手道:“来日再说,来日再说。今我大师兄尚在下界等我归去,我却不可在此耽搁了。” 葛仙翁闻听,拜道:“既是真人尚在下界等候,我等不敢留大圣,请大圣速速下界去。” 孙悟空辞别四大天师,转身便要离去,朝天门外而往。 他尚不曾行出南天门,走在半道上,有人将他道儿拦下,悟空细细一看,见是三太子哪吒拦下他。孙悟空上前说道:“三太子,怎个将老孙去路拦下,莫不是有事寻老孙?” 哪吒说道:“大圣且不消离去,与我往旁走些。” 孙悟空顺着哪吒,往旁走去,离了大道,他打趣笑道:“三太子怎说?莫不是李天王苛待于你,故你请我来,要对付李天王不成。” 哪吒笑道:“大圣怎个知得?既大圣已知,却不消我多说哩。” 孙悟空一惊,说道:“三太子,果真是此事?你可莫唬我。” 哪吒说道:“与你说笑罢。此来乃因老君那处知你前来,正好我在兜率宫,便遣我来,将你唤去兜率宫。” 孙悟空道:“既是老君有请,我当前往。” 哪吒笑道:“有闻大圣你今已功成,得封正果,号斗战胜佛,我虽知得,但无有闲时下界,祝贺大圣,今逢大圣上天来,待老君那儿事毕,大圣可要留步,与我共叙情谊。” 孙悟空说道:“此间却不可,不瞒三太子,我此间因下界土地山神之事而上天,下界有土地山神从妖,我大师兄不好处置,故使我上天,报与天宫定夺,我大师兄尚在下界等待,不可使大师兄久等。” 哪吒闻听乃真人之事,即说道:“既如此,我却不留大圣,待大圣来日闲时,再与再叙情谊罢。” 孙悟空拜礼,遂往兜率宫而去。 他常来天宫,轻车熟路,须臾间即到了兜率宫门前,那看门侍立的仙童将路放开,请得孙悟空入内。 孙悟空入了中堂,方见太上老君在里等候他。 孙悟空上前再三拜礼,说道:“老君,老孙来了。” 太上老君捋须笑道:“猴头,来了?落座,此处有些丹丸火枣交梨与享用,这丹丸乃我所炼,火枣交梨乃海上进献,你落座用之,待是吃完再去,莫要着急。” 孙悟空闻听,落座桌前,取个火枣吃了,说道:“老君怎个今时教我前来,便为了教我吃这些宝贝不成?” 太上老君笑道:“不急,不急。你且将这些丹丸火枣用完再说不迟。” 孙悟空听了,有些不安,说道:“老君,你且将事儿与我言说,我再是用这些丹丸不迟,老君你迟迟不说,教我有些疑虑。” 太上老君笑骂道:“你这泼猴,昔年盗我宫中丹丸,大闹天宫,在通明殿前卖弄武艺,逞凶斗狠,那时不曾疑虑,怎个今时疑虑了?” 孙悟空说道:“老君,那时我老孙不曾修心归正,故有些妖魔凶相,今时得了正果,灵相再现,与当日却有不同,老君莫说这等言语,羞杀老孙。” 太上老君道:“罢,罢,罢。既你这般说,我不瞒你,我请你前来,乃有要事,此事与青牛有关。” 孙悟空抓耳挠腮,不解道:“那青牛回宫些许时候,莫非又走脱去?” 太上老君摇头道:“怎个会教他又走脱,却非如此。” 孙悟空说道:“既非走脱,莫不是青牛送归时少了些宝贝?那青牛手中有二般宝贝,一是那金钢琢,二是那蟠龙拐,却已送还。” 太上老君道:“亦非这等。” 孙悟空闻听,问道:“既如此,那是何等之事?” 太上老君说道:“猴儿,我不瞒你,我宫中青牛是个性子难安的,其在宫中难以安稳而坐,常思下界耍子,其又不曾作恶,我不好罚之,前些日子与他一问,知他心意,更知青牛当长养于下界,我不安心放他下界,故请你将青牛带去下界。” 孙悟空道:“老君教我看牛?老孙曾在天宫养马,照看天马有些手段,但若是看牛,却是不可,再者那青牛手段高强,怎能轻易看住?” 太上老君说道:“你且安心,将青牛带在广心身边,广心足以镇伏青牛,教他不敢走脱,只消广心行走时,带上青牛,教他耍子,不曾烦闷便可。” 孙悟空说道:“老君,我怎个代替大师兄应答?若是这般,应不得,应不得。” 太上老君捋须笑道:“你且将青牛带下界,与广心分说,广心自会应允。” 孙悟空将信将疑,问道:“果真?” 太上老君笑道:“我岂会哄你?且安心带青牛下界。” 孙悟空道:“若是这般,我可将青牛带下界去。” 太上老君说道:“猴儿且在宫中将丹丸吃尽再是下界,无需着急。” 孙悟空应声道:“老君你这宫中的丹丸有些乏味,却不知还有无其他味儿的丹丸?” 太上老君笑骂道:“你这猴儿,我这丹丸都是些金丹,常人得一二便是天大的福气,你当饭尚且嫌乏味,果是个嘴刁的。” 太上老君说着,取出一葫芦,从里拿出几枚黑色丹丸,言说此丹丸作用不大,有个味儿,教孙悟空吃了。 孙悟空再三拜谢,接过享用。 (本章完) 第243章 兕大王下界,唐王终迟暮 第243章 兕大王下界,唐王终迟暮 话表兜率宫中堂里,孙悟空在此处用了许多丹丸,吃了火枣,享了交梨,与老君交谈许久,方才要出兜率宫。 老君叮嘱铁拐李将青牛牵来,带与孙悟空。 孙悟空站在兜率宫门前,见着青牛,上下打量,左摸一把,右摸一把,似在寻物。 老君见状,问道:“你这猴头,怎个似在做那掏摸的勾当?” 孙悟空回身道:“老君,我看他身上有无甚藏着的宝贝,你总是丢三落四,万一教这青牛藏些宝贝起来,随我下界途中,忽是发难,有那宝贝在手,我难以敌之,教他走脱却是不好。” 老君笑骂道:“怎个言说我丢三落四。” 孙悟空笑道:“老孙每次遇着兜率宫思凡下界的,其手中多有宝贝,如那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七星剑,幌金绳,芭蕉扇,金钢琢,蟠龙拐,老孙数之不尽。” 老君指定孙悟空,说道:“你这猴头,怎个全都记着?” 孙悟空道:“老君那般宝贝,教老孙吃尽苦头,怎个记不得,老君你有个甚宝贝,各有甚门道,不若说与老孙相知,那时老孙知了门道,便是这青牛藏着宝贝,老孙亦可拿得。” 老君大笑道:“若是要说起门道,相生相克之理,说个九九八十一日,尚是说不尽。我可说得,但恐你无有时间听我言说哩。” 孙悟空闻听,摇头说道:“既如此,那便作罢,但老君你快些将这青牛好生看量,莫教他藏了宝贝。” 老君笑道:“牛儿,且说说,你有无藏着宝贝?” 青牛抬头叫了一声,说道:“老爷,我并无藏甚宝贝,独是鼻环一宝。” 老君说道:“金钢琢留于你防身,你身上果真无有宝贝了?可莫教这猴头多虑。” 青牛说道:“老爷,果真不曾有宝贝,这猴子本事不怎地,怎个尽说这等话。” 老君拍了拍青牛,说道:“怎个这般说?这猴子若要拿你,轻而易举,你怎说他本事不怎地。” 青牛说道:“他曾教我败过数次。” 老君笑骂道:“尽是胡言!这猴头有能耐,你若与他赌斗,不消五十合,你必败无疑,怎说他本事不怎地。” 青牛说道:“我有金钢琢,他敌不得我。” 老君说道:“你岂不知猴头有个掏摸的本事?只待他将你的金钢琢套走,你如何奈得他?” 青牛默不作声。 孙悟空听着老君这般说,按耐不住,只道‘羞杀我也’,本要起身离去,若非老君拦着,猴儿便离去了。 老君笑道:“且莫要多言,你跟好悟空,莫要作乱,若要出去耍子,须与广心言说,一切听从广心之说,若有半分违背,教我知得,日后再不准你离去。” 青牛道:“不敢有违,不敢有违。” 老君遂道:“既如此,猴头,且将青牛带下界去,你今在此处耽搁许久,广心那边久等多时。” 孙悟空应了一声,牵着青牛,往天门外走去。 二者离了天门,往二百里兰山而去。 青牛见离了天门,化作人身,与孙悟空同是驾云。 孙悟空说道:“怎个化作人身?” 青牛大笑说道:“今离了老爷处,不须作本相。” 孙悟空说道:“且莫要行走,跟我去见大师兄。” 青牛说道:“知得,知得。” 二人谈说间,行至二百里兰山之处,入了那树精昔日洞府,便见得真人一众正在高台处静修,等候孙悟空归来。 悟空见了真人,即是行礼道:“大师兄,我归来矣。” 姜缘笑道:“悟空,怎个去了这般久?人间已去半月馀。” 他遂望向青牛,说道:“兕大王怎个又下界了?” 孙悟空将在天宫之事,悉数告知于真人,不曾有隐瞒之处。 姜缘闻听了然,说道:“既老君有言,兕大王便跟着我,今我等当要归家去,那时你可在山间耍子,若是我外出时,再教你跟着。” 青牛说道:“真人,我知得了,知得了。” 姜缘笑道:“怎个称真人了?” 青牛说道:“真人莫要打趣,却是我那时无礼,莫要计较。” 姜缘说道:“也罢,不与你说笑。” 青牛本要说些甚,忽见真人腰间悬着三座小鼎,心下一惊,急步上前,说道:“真人,你果真得了鼎儿?此乃是何鼎?” 姜缘答道:“自是得矣。此鼎乃是青州鼎,乃一木鼎是也。” 青牛惊问道:“我曾在此处寻得许久,你在何处所得此鼎?” 姜缘说道:“你可知此兰山之中有个作祟的树精?” 青牛说道:“二百里兰山有个作祟的树精,此事我知得,其与土地山神有些关联,我嫌麻烦,故不曾理会于他。真人,莫非青州鼎与此作祟的树精有关不成?”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正是,青州鼎便藏于此树精洞府之中,我前来降妖,入得此洞府,故得青州鼎。” 青牛闻听,悔之晚矣,说道:“早知如此,当常存善心,若我不曾嫌得麻烦,前来除此树精,我早早便得了青州鼎,却是因我不曾有善心,故与青州鼎失之交臂。” 姜缘笑而不语。 真见答道:“便是兕大王你得了青州鼎,又如何能将之举起,此鼎厚重,非有德者,断然难以居之。” 青牛说道:“我非使之认主,但能把玩一阵便可,我可将金钢琢套走此鼎,用来把玩。” 真见笑道:“若是这般,却是无趣。” 青牛说道:“你怎知鼎儿有趣之处?” 他望向真人,说道:“真人今得九鼎之三,或可去搜寻其馀六鼎,天下间除了水官大帝昔年最铸造之时,从未集齐,今真人可得三鼎,必以证得,真人与九鼎有缘法,但去寻之,九鼎可齐。” 姜缘笑道:“既说我与九鼎有缘法,那何须去寻,只消按部就班,若果真有缘法,我自可得九鼎,若无缘法,那寻之无用,兕大王不必着急。” 青牛闻听真人这般言说,只得作罢,定定的张望真人许久,说道:“真人与昔年,却有不同之处。” 姜缘问道:“有何不同之处?” 青牛说道:“昔年初见你时,你不过一道童罢,有些悟性,但也仅是道童,兜率宫中胜你之道童,不在少数,后再见你时,你成道矣,那时的你有些法力,然法力高深,却并未有大法力的样子,教我有只觉,若是与你争斗,有机会胜你,但今时却有不同。” 姜缘再问:“怎说?” 青牛说道:“你与老爷有些相似之处。” 姜缘摇头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兕大王,莫要胡言,且跟我一同离去,往灵台方寸山走。” 孙悟空上前问道:“大师兄,如何归家去?” 姜缘说道:“且随我行路回家,不消驾云。” 孙悟空应了一声。一众俱是领命,收整一方,出了府中,便往山下道儿去。 方是出府,孙悟空与牛魔王,真见为谁牵鹿而争论起来。 孙悟空言说他西行大路上,常牵马前行,此间有些门道,他却熟稔,故当教他来牵鹿。 牛魔王言说他是真人护法神,此本是他的职责。 真见则是言说真人与他有大恩,他当牵鹿来报全一二。 一众争论不休,终是真人发言,只说无须牵鹿,白鹿自知归家之路。 一众闻听真人如此言说,只得作罢。 孙悟空与牛魔王各持武器在前开道,真见则在鹿旁,与真人闲谈。 左良与青牛在鹿后边跟随。 一众如此,欢欢喜喜的下了山去,待是行出兰山,真人停下白鹿,忽是朝着西牛贺洲一指,但见西方路上,自有金光而生,沿着道儿两边而往西去,此间正是东方吐露鱼肚白时,正是个‘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 一众朝西牛贺洲而去。 …… 光阴迅速,不觉三月馀去。 一众行在金光大道上,途径了数州,若遇有缘者,一众方才停留,若遇到作祟的妖魔冒犯,他等则会降之。 然一路上,有缘者甚少,几近于无。 一日,一众行至长安城下。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在前开道,望见前方大城,驻足说道:“老爷,我等到长安城了,可还要入城一观?” 姜缘望之,摇头说道:“昔年已入过此城,无须再入内。” 孙悟空指定前方长安城,说道:“大师兄,昔年我功成之时,亦曾入其中拜见唐王,今却许久不曾入内,不知那唐王如何。” 牛魔王说道:“凡俗者,寿数有限,说不得唐王命数已尽。” 姜缘摇头说道:“唐王命数尚不曾尽,但已是迟暮之年。” 孙悟空唏嘘道:“我见那唐王是个雄才大略之辈,却免不得生老病死,大师兄,兄长,二师兄,你等却不知,唐王名头在西行大路凡俗之间,甚有威望,往往取出通关文碟,那西牛贺洲国度必与中华大国善缘,此功乃唐王所为也。” 姜缘说道:“唐王离此地不远,既有悟空你言说,与之一见无妨。” 孙悟空说道:“那唐王非在长安城耶?” 姜缘说道:“我方望气,见有王气自城中而出,我料是那唐王外出。” 孙悟空闻听,即说道:“唐王离此有多远?” 姜缘道:“三十里。我等无须有动,那唐王自会行到此处。” 一众闻听,即在原地等候。 一时辰后,忽见前方有兵马仪仗而至,但见真人一众在道前,便有人骑马来赶。 孙悟空上前,掣出金箍棒一抡,威气八面,唬得那骑马的惊慌止步。 有人上前来问:“陛下到此,那拦路的是谁?” 孙悟空说道:“昔年追随玄奘法师西行取经的人,你且教唐王来认,他必是知我!” 那人闻听,即回身禀报。 不消多时,但见唐王在一众拥簇下,行至真人等不远处。 孙悟空睁圆眼睛,细细一看,见着唐王垂垂老矣,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太宗见了孙悟空,问道:“你可是昔年御弟的徒弟?我记你是那东胜神洲傲来国果山水帘洞人氏,姓孙,名悟空,对否?” 孙悟空笑道:“陛下好记性,我今追随师门大师兄,行至此处,念许久不曾见你,又闻大师兄言说有王气而至,故在此与你一见。” 太宗说道:“自你等离去,已有多年,御弟今来可好?” 孙悟空说道:“玄奘法师今已为佛,得享大自在。” 太宗惊道:“御弟今为佛?可有尊号?” 孙悟空说道:“若陛下有缘法与之相见,自当得知。” 太宗叹道:“罢,罢,罢。但却不知御弟得了长生自在。” 他遂问道:“你可为佛?” 孙悟空道:“自当为佛。” 太宗道:“怎个你为佛,尚追随他人?” 孙悟空说道:“我大师兄岂是佛能比较?” 太宗说道:“可能引见?” 孙悟空答道:“自无不可。” 说罢。 孙悟空领着太宗,行到真人白鹿前。 姜缘见太宗前来,下了白鹿,相会与太宗。 太宗睁眼一看,但见真人仙相,即知真人乃是个真修行的,他说道:“先生,朕在书中曾读一词,是为‘有道仙真’,但我从不知此乃何意,今见先生,方知何为有道仙真。” 姜缘行礼,笑道:“山野之人,姜广心,见过大唐皇帝。不敢当陛下这般赞赏。” 太宗说道:“先生,可能赏面往此处十里外长亭一会?” 姜缘笑道:“陛下相邀,我自当前往,但请陛下莫要嫌我粗鄙。” 太宗暗赞姜缘礼仪周全,遂与姜缘一同往十里外长亭而去,慌得兵马追随,但恐太宗受害。 不消多时,一众行至长亭。 真人与太宗落座于长亭之中。 真见等众在旁作陪。 姜缘笑道:“早闻大唐皇帝之名,但缘法浅薄,未能一见,今终与大唐皇帝相见,却了却一桩憾事。” 太宗说道:“先生乃神仙之辈,怎能言说这等,但我有一问,不知能否请先生解答?” 姜缘问道:“陛下请讲,若我知得,定为陛下解答。” 太宗问道:“昔年御弟取得真经归来,其原本放在宫中,但其原本无字,除了御弟曾解说许多之外,无人能明,我欲知得,真经可能换得长生?” (本章完) 第244章 禳星之法,沉香一梦 第244章 禳星之法,沉香一梦 话表真人一众在长安城外长亭之中,与太宗会面,交谈许久,太宗忽是发问,真经可能换得长生。 姜缘闻听此言,笑道:“陛下何出此言?” 太宗沉吟少许,说道:“先生,我不瞒你,但我有感大限将至,恐在一二年间,便将去也,我实放心不下江山,故曾追寻长生,但却无果,故我见先生乃神仙之辈,方有此问。” 姜缘笑道:“陛下今年寿数有几?” 太宗说道:“六十有一。” 姜缘说道:“今贞观几年?” 太宗答道:“今贞观三十二年。” 姜缘笑道:“陛下,我南瞻部洲生人人寿百岁,然中夭者,数不胜数,陛下能活六十有一,已远胜多人,贞观年数,我望之王气,当有一十三年,今延至贞观三十二年,陛下怎不知足。” 太宗说道:“我知能活这般寿数难得,但如此江山,岂不教人留恋。贞观年数,实不相瞒,先生,我本该在贞观一十三年便亡故,然得地府一崔姓判官之情,添寿些许,故有今朝。” 姜缘说道:“今陛下多活十九年,已是难得。” 太宗道:“我曾翻阅古籍,始皇亦曾求长生,汉孝武帝曾遣人去寻过长生,我乃行旧迹。” 姜缘摇头道:“陛下,始皇与汉孝武帝何时得过长生?” 太宗说道:“我自比功过他等,他等得不到,我未尝不可得到。但不知真经可能换取长生。” 姜缘道:“陛下,可能将真经原本,取来与我一观?” 太宗道:“自无不可。” 太宗遂遣人马,前去宫中取真经来。 太宗再道:“取经而来,尚须些时候,请先生少待。” 姜缘应声。 太宗说道:“常闻先生这等神仙之辈,有望气占卜的本事,然否?” 真人说道:“略知一二。” 太宗笑道:“先生可能为我占卜?” 真人道:“但请陛下言说,须我占卜何物?” 太宗问道:“先生,我大唐国运寿数有几?” 真人笑道:“陛下乃大唐皇帝,不该觉大唐延绵万世,怎问国之寿数?” 太宗摇头道:“世怎有万世之国乎?” 真人沉吟良久,说道:“陛下国寿五百过半有馀。” 太宗闻听,喜不自胜,只道五百过半,已是足矣。 二人谈说之间,有官吏将真经取来,送上于长亭,交与太宗手中。 太宗取真经奉与真人,说道:“先生,真经在此。” 姜缘接过真经,打开一看,里边无有文字,一尘不染,正是当初他与如来佛祖赌赛时所留之本。 孙悟空见之,正要说些甚,太宗不知真经来头,他怎能不知,然不等他开口,教真见扯出。 悟空转头一看。 真见笑着朝他摇头,示意他莫要言语。 孙悟空心领神会,侍立在旁,不敢言语。 太宗见姜缘翻阅真经,问道:“先生,此真经可换长生否?”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换得,换得。” 太宗大喜,再问:“如何换得?” 姜缘说道:“这般,我可与陛下长生,然则此长生乃是个借命的法子,若功成则可借命,若功败则命该如此,我可将法子教与陛下,但真经我须取走。” 太宗说道:“真经但可取走,请教我长生之法。” 姜缘笑道:“陛下果真愿换得?” 太宗说道:“换得,换得。” 姜缘道:“陛下,此真经有济世之能,若是换得,陛下再无真经,陛下可想好了?” 太宗闻听,犹豫许久,说道:“换得!” 终是英雄迟暮,怎复年少果决,一心贪恋长生,二神欺心正主。 姜缘笑道:“既如此,我与你换取,但以真经换一借命之法。” 太宗应允。 姜缘将真经收回,说道:“我有一旁门之法,名为‘禳星’,此乃我自家师讲道说法时,自然学成门道,我今与你讲说,陛下,你且听好。” 太宗洗耳恭听,说道:“但请先生告知。” 姜缘说道:“所谓‘禳星’,乃设醮启祝北斗,请北斗借命延寿,有道是‘东斗主算,西斗记名,北斗落死,南斗上生,中斗大魁,总监众灵’。寿数更替,独北斗以变,则北斗有七星,贪狼延生,巨门度厄,禄存保命,文曲益算,廉贞消灾,武曲散祸,破军扶衰。使得此法,沐浴净身,请神诵经,燃坛中七星主灯及四十九盏小灯,焚烧告文,诚心相告,借寿十载,须记,只可借寿十载以内,这般以七日,则功成矣。法咒我晚些传与你。” 太宗说道:“先生,只可延寿十载?” 姜缘道:“此法无有限制,但你可借得,十载一借,尽可延寿。” 太宗喘息不定,说道:“如此,长生可望。” 姜缘笑道:“但你须知,借寿不易,若七星主灯与四十九盏小灯七日之内熄灭,则死生有命,天定也。” 太宗问道:“此灯如何燃之,如何熄灭?” 姜缘答道:“以香油燃之,熄灭者,或天灾或人祸,你当斟酌。” 太宗说道:“我以禁军看护,静室一间,定可防得。” 姜缘笑而不语,遂将禳星之术法咒教与太宗。 太宗得了法咒,喜不自胜,正是长生有望,贪恋江山之美,不肯舍弃。 姜缘将禳星之术教完,即是与太宗辞别,要再是上路西行归家去。 太宗挽留,说道:“今得长生之法,当拜谢先生,请先生随我回宫,我当设席以待。” 姜缘摇头道:“今将归家,无意在此久留。在此祝贺陛下功成,若来日我再临此处时,陛下功成,我再入宫与陛下一见。” 太宗只得应允。 真人遂辞别太宗,与孙悟空等一众再是往西而去,意离南瞻部洲。 太宗目送真人离去,待真人远离,即遣人而来。 早有朝臣侍奉在旁,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太宗道:“取纸笔来。” 朝臣即取纸笔,亲为太宗研墨。 太宗将禳星之术悉数记在纸上,写至法咒篇,适才写完,太宗长松口气。太宗说道:“今寿数六十有一,记性不如从前,须是记下,方是稳妥。” 说罢。 太宗正要将纸张交与随从,本是风和日丽的气候,忽是风卷残云,昏天暗地,大雨倾盆,有几滴雨水落在纸张上,将纸张上几个字打湿。 太宗着急万分,他细细一看,那几个字已是模糊不清,他欲要回想几个字,却不知为何,任他如何想,皆是想不出来,只能思量出个模糊的大概。 太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只想着用模糊的字来代替一二。 …… 道路上,真人一众往西而行,真人骑在路上,孙悟空一众或在前开道,或在陪同真人闲谈,或紧随鹿后。 真人前行,忽见气候骤变,停下白鹿。 牛魔王望天,嚷嚷道:“老爷,这天儿怎个说变就变。” 姜缘不语,望着天空。 真见说道:“牛王,此非变天,乃唐王命尽之兆也,大师兄适才教以禳星之法,此间变天,唐王处必有所变,或以天灾,或以人祸,借命不成则必亡之。”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叹道:“大师兄,料想是死生有命。” 姜缘点头道:“死生有命,非旁门可阻之,唐王本该在十数年前而亡,延寿至今,已是难得。” 说罢。 真人将手中真经抛出,自有火光而现,将真经焚烧殆尽。 真经焚烧之际,大雨倾盆。 真人一众取了蓑衣穿戴。 真见近了些白鹿,说道:“大师兄,禳星之法,若是常人修行,可能功成?” 姜缘笑道:“师弟,怎个这般言说,禳星之法也好,其馀之旁门也罢,皆有正果之说,重在于心,但其道心不移,以禳星之法,百次功成,长生不死又有何难?” 真见说道:“修行果是修心重。” 姜缘摇头道:“且莫须多说,随我一同前行。” 一众应声,不再多言,冲雨前行,任风雨吹打,不曾动摇。 ……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一月馀去。 姜缘一众行近函谷关,终是将离南瞻部洲。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在前开道,忽是见着前方有座城池,有些眼熟,说道:“老爷,那前边儿的城池有些眼熟,我等可是来过?” 姜缘闻听,细细一看,笑道:“此正是我等初入南瞻部洲时的城池?” 牛魔王方才记起,说道:“此处岂非是左良老家?” 左良听言,朝远边张望,但见前方果真有座城池,他心中一颤,说道:“先生,此处正是我老家。” 牛魔王笑道:“老爷,可要入城中,与左老儿同他子孙见个面?” 姜缘笑而不语,望向左良,说道:“左良,你可要入城中,与你子孙一见?” 左良摇头道:“先生,我不欲再见。” 姜缘问道:“果真不欲再见子孙?你须知,修行之人,往往静修便是数十年,乃至百年,你今过家门而不相见,来日可就再无机会。” 左良拜道:“先生,自我跟随你修行以来,便与俗世再无瓜葛,一心只愿求得自在,俗世之左良寿数已尽,故我不欲再见俗世子孙,若是相见,但恐挽留,那时难堪。” 姜缘摇头道:“既如此,我等不消入城去,只管往前而去,早些归家。” 左良应声。 一众随往前走,途径城池时,左良张望一眼,却未有动摇,一心跟随真人。 不觉夜半深沉,正直三更候。 姜缘一众行至一间荒庙,遂入内歇息一晚,只待明日再是出发,返回灵台方寸山。 一众入得荒庙歇息,真人与孙悟空低语说了些话。 孙悟空离去庙中,不多时再是归来,将一根竹签香递与真人。 真人持着竹签香。 牛魔王见之,问道:“老爷,此庙无主,我等入庙时已敬告天地,怎个老爷取香来,要祭祀何人?” 真人答道:“非以祭祀之用,此乃沉香木所制,有静心安神效力,我见你等有些疲倦,故取此香点燃,可助你等一力。” 牛魔王与青牛面面相觑,他等乃是有法力之辈,怎会感到疲倦。 真人将沉香点燃,插在庙中,青烟枭枭,绕梁不绝。 孙悟空等众闻得青烟,不为所动。 左良闻得烟味,恍恍惚惚,似在烟味中见着一扇门窗,他推开门窗走入,忽然绊着一个草纥,跌了个躘踵,再睁眼时,竟发觉他在自家门前。 左良心感惊奇,趁着夜色,往里走去,但见宅中一切如旧,他走到长子房门前,将门推开,便见着长子正坐在桌前,查点账本。 长子见有人走入,正要呵斥,忽见左良,心下一惊,遂有喜色,上前说道:“父亲!怎是你!你今却是归来了!” 左良不明所以,但见长子,笑道:“回来看看你等。” 长子用手搀着左良,说道:“父亲,今既回来,便不要再出去了,儿给你尽孝养老。” 左良闻听,却是摇头,说道:“我只来看看你等,不多久留,说来,我却不知为何到此,但我当跟随先生修行,看望你等后,我要去寻找先生。” 长子问道:“父亲,那般修行,那般自在果真那般重要?” 左良摇头说道:“你不懂。” 长子再道:“既我不懂,父亲可说与我听。” 左良笑笑,不与争辩,遂教长子带他去看望孙童。 长子闻听,只得带左良在府中行走,与熟睡的孙童相见,又带着左良入祠堂一拜。 左良见过了孙辈,又拜了祖先,感念祖先恩德,余荫护佑,他便要离去。 长子说道:“父亲,果真舍得这般家业?舍得孙儿们?” 左良笑道:“家中有你,我已安心,今我离去,此生再无相见之时,且好生照看家中,若有闲时,多看书籍,莫要胡闹。” 说罢。 左良头也不回,朝府外走去。 长子欲要再说些甚,好教挽留,但见左良朝外离去,忙是追上。 “父亲!” 长子追出府外,但见府外未曾有左良身影,只得冷清街道,此教他恍然若梦,却不知是他做了场梦,亦或父亲果真归来过。 (本章完) 第245章 再临福陵山,终归方寸山 第245章 再临福陵山,终归方寸山 翌日天晓,荒庙之中,真人一众收整一方,正是要上路,归回灵台方寸山。 左良恍恍惚惚间,再是睁眼时,只觉回到荒庙之中,真人正在身侧,地上是燃尽的沉香。 左良似梦似醒,昨夜梦归家中,见了长子,看了孙儿,拜了祖先,一出府门,恍惚而归,教他不知昨夜是梦是真。 左良起身一拜,正要问说。 姜缘指定地上燃尽沉香,笑道:“左良,此沉香有静心安神效力,你昨日可歇好了?若是歇好,今当上路,若是歇息不足,可准许你在庙中歇息一二日再追上来。” 左良心领神会,昨日是梦是真此不为重,然则他今心无旁骛,一心修行,脱离凡俗,此方为真,他即拜道:“先生,我亦歇足,当是上路。” 姜缘笑道:“既是歇足,便起身罢。” 左良应声。 一众收整些许,即是离去荒庙,朝西牛贺洲而去。 行得二三时辰,一众远了城池,将入西牛贺洲。 牛魔王抡着混铁棍,走在前边开道,但见前方有雄关屹立,他说道:“老爷,前边儿就是函谷关。” 青牛曳步上前,望向前方,说道:“此地甚熟,真人,你可曾记得,昔年我等曾在此处会面?” 姜缘笑道:“兕大王,此事我怎个会忘?周时老君西出函谷关,我亲临此处,为老君护法牵牛。” 青牛说道:“那时有个凡夫,主人公曾传与他一书籍,却不知今尚在否。” 姜缘说道:“兕大王你所说的,乃是尹喜。” 青牛道:“正是,正是。” 姜缘笑道:“尹喜是个真修行的,我不知他今何在,但我念他必然还在世间,无外寻个地儿静修罢。” 真见感叹道:“大师兄周时便有修行,护法于太上老君,但我周时懵懂无知,虚度光阴。” 姜缘笑道:“师弟何出此言,无外缘法之说罢,但师弟缘法晚些,我早些,先后之分,仅此而已。” 一众谈说间,入了函谷关中,他等入内,并未有人拦道,一众出了函谷关,即入西牛贺洲。 左良初入西牛贺洲,紧随鹿后,有些警惕。 姜缘说道:“左良,无须紧张,且守住心神行走便是。” 孙悟空笑道:“正是此理,且听我大师兄的,安心行走,西牛贺洲魔障凶高,妖邪并起,然则我等俱有威气在,故行走在此处,断然无有不长眼的敢冒犯。” 牛魔王笑着说道:“贤弟莫要将话说满,难免有些二神欺心的来冒犯,正如在那南瞻部洲之时,再者言说,贤弟有威气,然则昔年行走西行大路,冒犯的妖祟可不在少数。” 孙悟空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有大师兄在此,却是截然不同。” 姜缘摇头道:“莫要贫嘴,且安心与我归家去。” 一众方才不言,往前路而行。 …… 不觉二三月馀去。 真人一众不紧不慢的赶路,行至一山前,孙悟空忽是拦了道儿。 姜缘骑在白鹿上,问道:“悟空,怎个拦道?” 孙悟空指定前方一山,说道:“大师兄,这前山乃是个故友所在,今即到来,当是过去一见,但请大师兄少待。” 姜缘问道:“此山是何山?” 孙悟空说道:“此山乃是‘福陵山’。” 姜缘再问:“故友为何?” 孙悟空说道:“乃是昔年跟随金蝉子一同西行的猪八戒,自功成后,其得个净坛使者,归于福陵山修行。” 姜缘笑道:“我与猪八戒亦是相熟,既悟空你要去拜访,我与你一道前往。” 牛魔王说道:“我亦与那猪八戒相熟,且教我同是前往,我料那猪八戒见了真人与老牛,定会措不及防。” 真见笑道:“既是这般,不若我等一同前往。” 孙悟空闻听,笑着应答。 左良有些不解,不知这‘猪八戒’乃是何人,他上前与真见相问,道:“佛爷爷,此猪八戒乃是何等,竟能教先生,孙佛爷爷,牛爷皆相识,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真见低声笑道:“这猪八戒昔年乃是天蓬水神,居天宫而掌八万天河水兵,后因罪行,教贬下界,得菩萨看重,皈依沙门,与悟空师弟一同西行取经,得了正果,今为灵山净坛使者菩萨,在福陵山修行。” 左良说道:“竟有这般来头,是位菩萨。” 真见笑了笑,未曾多言。 一众在山下谈说许久,遂上山而去,不消多时,行至福陵山中一山洞处,但见洞口外有一座石碣,上书‘云栈洞’三字。 孙悟空上前叩门,叫道:“呆子!开门!开门!” 孙悟空连呼两声,不见动静。 牛魔王问道:“莫不是那猪八戒不在山中?”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但见洞中有些气,他说道:“那呆子正在洞中,却不知为何不应,且消我再呼喊一阵。” 说罢。 孙悟空再是往洞中呼喊。 这般呼喊有一阵,那洞门终是打开,但见猪八戒睡眼惺忪,嚷嚷道:“何人在老猪府前喧哗?且将头伸来,与老猪打两下解气。” 孙悟空上前扯住猪八戒蒲扇耳,笑道:“你这呆子,怎个要打老孙解气?” 猪八戒疼痛难耐,但见孙悟空威气,不敢造次,求饶道:“猴哥,怎个是你,我却不知是你在此,有失远迎,你饶我罢,饶我罢。” 孙悟空说道:“怎个老孙喊你许久,不曾见你有应答?” 猪八戒说道:“哥啊,我自取经功成,便归福陵山中,但无事儿,故打个瞌睡,不知过几年去,便是教你来喊醒的,实非不应答。” 孙悟空放开猪八戒,说道:“自取经归来,你便在酣睡?” 猪八戒道:“正是,正是。不曾有外出。” 孙悟空笑道:“你昔年高老庄那女何在?”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我等取经十数载,待我归来时,他早便病故去,我孤家寡人,又有佛法所限,不得作恶,只得在山中安眠。” 孙悟空道:“不曾想是这般,但你要作恶,却是万万不可。” 猪八戒道:“我自知得,但不知哥你来寻我作甚。” 孙悟空道:“途径此地,故前来看你。” 猪八戒笑道:“既来看老猪,快快进来。” 孙悟空说道:“莫急,莫急!我大师兄,兄长,二师兄,还有太上老君青牛,以及我大师兄一追随者皆在,你且将门大开,我等这便进来。” 说罢。 孙悟空让开身形,猪八戒便见着乌泱泱一伙子站在他洞外。猪八戒见了真人,犹如老鼠见猫,战战兢兢的,慌了道:“哥啊,你怎个带这般多人来。” 牛魔王上前,说道:“怎个净坛使者菩萨不欢迎我等不成?” 猪八戒颤巍巍的道:“怎能不欢迎,诸位请入,请入!” 猪八戒将大门放开,若非见着孙悟空在门前,他关不得门,他定要将大门关上才是。 真人一众入了云栈洞,猪八戒设席以待,取时果与真人一众受用,孙悟空与猪八戒正是谈说昔年取经之事。 左良见了猪八戒,有些惊奇,低声与真见问道:“佛爷爷,此便为菩萨?” 真见点头说道:“此正为菩萨。” 左良摇头说道:“有些不似。” 真见问道:“怎说?” 左良说道:“佛爷爷,你与孙佛爷爷俱是有些仙气的,教人见之,即知乃是个真修行的,但此菩萨,却有些不似。” 真见笑道:“不似菩萨,那似何等?” 左良犹豫再三,说道:“似个妖魔,我跟随先生,有些时日,但常见妖魔袭扰,教先生所降伏,此菩萨却与妖魔很是相似。” 真见笑而不语。 左良见状,亦不再多说。 孙悟空与猪八戒交谈许久,二人在谈说完毕取经之事后。 孙悟空说道:“八戒,我等功成,得了自在,可享安宁,但不可失修心之事,如若不然,修行必退。” 猪八戒嚷嚷道:“知得了,知得了。” 姜缘用了个时果,笑道:“果真知得了?” 猪八戒听真人发言,唬得一惊,遂正色道:“果真知得,绝不敢有糊弄之处。” 姜缘笑道:“有道是‘欺人易,欺己难’,但你能欺己,便足矣,我不多说些甚。” 猪八戒闻听,默不作声。 姜缘不再多说,望向孙悟空,说道:“且歇息一二,我等离去,该早些赶路。” 孙悟空点头说道:“本意来看望一二罢。今已看完,便不久留。” 孙悟空说着,便起身要离去。 一众见之,纷纷跟随。 猪八戒相送孙悟空离去,行至洞府门前。 孙悟空拦住猪八戒,说道:“呆子,不必相送,但你修行与否,你心中自知,望你好生反省,早日脱离苦海,再起修行,莫忘昔年天蓬水神威气。但你决心修行,须得相助,可来寻老孙,念着旧情,老孙定会助你一功。” 猪八戒仍是不语。 孙悟空遂与真人一众同行离去,再是往灵台方寸山而回。 猪八戒望着真人一众,暗道:“天蓬元帅。” 他忆昔年修行之初的威气,心中一动,正是不曾有忘,昔年他如何自在,怎可落得今时这般地步。 猪八戒沉思许久,朝洞府中走回。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真人一众在西牛贺洲行走,往灵台方寸山而回,沿途有些不长眼的妖魔来犯,但不消真人出手,便被降伏,魔障则半分不敢显露,唯恐教真人发觉。 这般有三载馀去。 一众终是近了灵台方寸山。 姜缘骑在白鹿上,知得近了方寸山,心情大好,他回首张望左良,但见左良一声不吭,只管跟随在白鹿身后,从前如此,如今亦如此,不从有变。 左良有悟性,有修行之心,惜于根源不稳。 然则以左良如此天资,已然足以入他门下。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我等离家已近。” 真见点头道:“近在咫尺。” 姜缘望向二位师弟,说道:“莫要松懈,快些赶回家中去,当是尽早归家,拜见师父。” 孙悟空道:“当是此理。” 真见亦是称是。 姜缘遂望向前方抡着混铁棍开道的牛魔王,说道:“牛儿,你近前来。” 牛魔王听着真人呼喊,放慢步伐,说道:“老爷,我在此处。” 真人笑道:“牛儿,待是归山,你且归你本家去,将红孩儿带来山中,我有事须言说。” 牛魔王不知是何事,但是应下,只道待护法真人归山,便去带红孩儿。 姜缘骑鹿前行,心有所感,他或该是收徒,开府尚有一些时日,然此与他缘法近者,当正式收为弟子,一如重阳,左良,红孩儿。 一众近了灵台方寸山,欢欢喜喜的前进。 二三时辰后。 一众入了灵台方寸山,左良初临此处,只觉惊奇,见着此山千峰排戟,万仞开屏,往前走些,又见那‘瘦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教他暗叹,此处果真是仙家之地,先生居住之所,不同凡响。 姜缘等常见此山,故未曾有动。 一众再是前行,待是行至了山西仙洞前,一众驻足。 姜缘望向牛魔王,说道:“今已行归家中,牛儿,且去将红孩儿带来。” 牛魔王上前领命,说道:“是,老爷少待我些许,我即刻前往,将圣婴带来。” 说罢。 牛魔王驾云而起,往翠云山去。 姜缘遂望向青牛,说道:“兕大王,此山之大,你但可去得,莫要离去山中,除此之外,任你所为。” 青牛应答,说道:“我知得哩,我知得哩。” 青牛应和两声后,纵身往山中去。 姜缘再将白鹿放于青崖之间,宽慰一二,教其好生修行,待是将一众遣散。 真人遂使孙悟空,真见,左良一同入得三星仙洞,行至瑶台后,真人教左良在瑶台之中等候,他师兄弟三者即是朝着祖师静室而去,欲去拜见祖师。 三人沿着瑶台后小道,同是前行,待是行至祖师静室,但见祖师静室室门大开,祖师正盘坐蒲团上,似在等候他等到来。 (本章完) 第246章 广心十四字辈,收徒 第246章 广心十四字辈,收徒 话表三星仙洞,祖师静室前。 姜真人,孙悟空,真见三师兄弟行至此前,皆是下拜,行得大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静室之中,祖师盘坐蒲团,似早有所料,三位弟子会到此处,祖师本假合双眼,闻听三位弟子言说,即睁眼说道:“你等且近前来。” 三位弟子闻听,起身行入静室之中,再是拜得大礼。 祖师望见三位弟子齐身拜礼,心有喜意,此三弟子,为他府中真传也,其广心更为衣钵弟子,传承洞府。 祖师说道:“无须多礼,你等且起。” 三人闻听方才起身。 姜缘上前问道:“师父,弟子久不曾侍奉,但请师父恕罪。师父近来可安好?” 祖师笑道:“我自安好。童儿,你为修行而去,怎有罪说,你今修行大有长进,我自喜说。你且近前落座。” 祖师指定前边儿,有三个蒲团摆放,三个蒲团里,中间的蒲团往前一些,左右两边则靠后一些。 此间祖师所指,乃是中间蒲团。 姜缘闻听,笑着拜谢祖师,遂落座中间蒲团。 祖师望向孙悟空与真见,说道:“悟空,真见,你二人修行亦有所进,胜往前多矣。” 孙悟空说道:“不敢窃居师父这等言说,我今修行尚浅。” 真见点头道:“师父,修行能有所进,皆赖大师兄也,跟随大师兄修行一些时日,自有长进。” 祖师笑道:“你二人且落座于此。” 孙悟空与真见闻听,落座在真人身旁左右二蒲团。 祖师说道:“今我府中,弟子有三,仅是你等,今你等回归府中,教我甚感欣喜,但我有言叮嘱你等,你等且好生听之。” 三人俱是洗耳恭听。 祖师指定姜缘,说道:“我门中弟子有三,广心,真见,悟空你三人,但你等三人之中,以广心法力高深,心有慈悲,故我当使广心衣钵传承者,传承洞府与广心,你二人须尽心辅佐广心,你等可明得?” 孙悟空笑道:“师父,本该传与大师兄,我等明得,自当尽心辅佐大师兄,但有冒犯大师兄者,我必不饶之。” 真见起身拜道:“师父,大师兄当以开府。” 祖师见之,说道:“你二人可去府中歇息,晚些再至我处来。” 孙悟空与真见领命,拜礼后离去静室。 少顷间,静室独祖师与姜缘在其中。 姜缘起身,三拜于祖师,道:“师父!” 祖师扶起,笑道:“你这童儿,怎个这会儿室中只得你我,尚是这般多礼。” 姜缘摇头道:“师父,礼不可废。” 祖师问道:“你今修行有成,再者将要开府,可称‘祖师’,却无须与我见礼。”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怎个修行,皆为师父一童儿罢。” 祖师笑道:“你他日开府,若是行礼,岂不有损颜面?” 姜缘道:“师父,若教我失礼而得颜面,此颜面有何贵耶?师父与我有大恩,若非师父,我不过一凡夫,早教亡命,怎还有今时这般,故礼不可废,纵弟子为何等者,见师父亦是一童子罢。” 说着,真人行得大礼,再拜道:“是故请师父日后莫再言说那等无须行礼之时,若弟子面见师父而不行礼,那弟子有何道心以修行。” 祖师笑意盈盈,行至前方,再是扶起,点头说道:“依你便是。” 姜缘用手搀着祖师,说道:“师父,弟子有问重阳修行有误,故师父遣师弟唤弟子归来,不知重阳修行如何。” 祖师摇头道:“此事暂是不消说,其修行入不得门道,晚间你见重阳即明,但尚有一事,我须与你言说。” 姜缘说道:“但请师父言明,若有要事,弟子定为师父操持。” 祖师说道:“你今缘法将至,离开府尚只缺些许火候,然重阳,左氏子弟,红孩儿当先入你门下,此等你可知得?” 姜缘点头道:“师父,弟子心有所感,知得此事,已遣牛王去将红孩儿带来。” 祖师赞赏的张望真人一眼,暗赞真人法力高深,他遂道:“童儿,你即收徒门中,将来亦要开府,但门下不可无字辈,昔年我门下有十二字辈,是以‘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你门下亦该有字辈,你可有心仪字辈?” 姜缘闻听,遂是说道:“但请师父赐字辈入弟子门中。” 祖师说道:“既如此,我且说一字辈与你。” 姜缘拜道:“弟子洗耳恭听。” 祖师指定童儿,笑道:“你这童儿,甚是知礼,但有所见你者,无不以赞叹你知礼。我且与你十四字辈,是以‘正心合礼存诚善,至静德方利永贞’,如此十四字辈,童儿你觉如何?” 姜缘说道:“师父所赐,弟子自无不允。” 祖师说道:“如此十四字辈,当是你门下所收徒之字辈,你当好生记着。” 姜缘领命,记下十四字辈。 祖师问道:“今修行炼丹神通,有成否?” 姜缘摇头道:“师父,尚未有成。” 祖师道:“你今可知炼丹神通为何?” 姜缘答道:“老君曾告知于弟子,故弟子知得,炼丹神通乃是开天辟地也。” 祖师笑道:“正是,正是。不曾想老君这般便与你说了,然与你相识,却也未尝不可,盖因你今修行有成,法力日深,待行足天下,功行圆满,即炼丹功成。” 姜缘道:“弟子修行深浅,离功成之日遥不可及。” 祖师道:“但你修心不改,我即安心,你且去,牛圣婴已至,左氏子弟亦在外等候多时。” 姜缘说道:“是,师父,弟子晚些再来与师父闲谈。” 祖师笑道:“事毕即来,许久不曾与你对弈,待你过来,与你对弈一阵。” 姜缘应下,遂出了静室。 他离洞府之中,行至瑶台处,但见孙悟空,真见,左良,红孩儿皆在此处。 孙悟空与真见拜礼于真人。真人回礼,将之扶起。 牛魔王领着红孩儿上前,说道:“老爷,我已将圣婴带来。” 红孩儿上前行得大礼,说道:“圣婴拜见上老爷!” 姜缘说道:“圣婴且起,你暂且落座班中。” 红孩儿领命,行入瑶台班中,见了左良,他不假思索,座于其身后。 姜缘望向真见三人,说道:“劳二位师弟将重阳唤来此地。” 他又望向牛魔王,说道:“牛儿去山中看着些兕大王,莫教其走脱了。” 三人呈真人之令,不敢有违,离去瑶台,真见与孙悟空去唤重阳,牛魔王则行出三星仙洞,寻青牛去。 真人登坛高坐,取腰间戒尺,静修安神,以待重阳到来。 瑶台班中左良与红孩儿见真人这般端肃,不敢嬉闹,正色以座,静待真人言语。 姜缘在瑶台高坐,静候半晌,重阳姗姗来迟。 重阳行至瑶台,拜礼道:“弟子重阳,拜见师父,教师父久等,乃弟子之过。” 姜缘闻听,张望重阳,但见重阳眉心间,似有污气环绕,真我有失,他心中有数,说道:“无碍,却是我常不在府中,有失为师之责。” 重阳摇头道:“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师父教导弟子许多,已是教弟子感激不尽,怎还敢奢求其他。” 姜缘心中大为所动,说道:“重阳,你且落座班中,修行之事,我晚些再与你分说。” 重阳拜礼后,落座班中,他本欲要寻个靠后些的位置,但见红孩儿扯住他,将他往首座推去,他只得行至首座,安然落座。 左良见重阳坐在首座,心有猜测,低声问道:“老兄,你可是先生弟子?” 重阳回首见左良,答道:“正是。” 左良行礼道:“不曾是先生弟子,我这厢有礼了。” 重阳不曾见过左良,但见他面容苍老,然目有灵光,教他正色,问道:“不知老兄是何许人?” 左良答道:“在下姓左,名良,字志清,是为南瞻部洲生人,因偶遇先生,故追随先生修行,至今有些年数,今随先生归山,欲拜师于先生。” 重阳说道:“左兄岁数几何?” 左良答道:“若是凡岁六十有馀,若是真岁十岁不至。” 重阳问道:“何为凡岁,何为真岁?” 左良说道:“曾为凡夫而不自知,依仗金银虚度光阴,浑浑噩噩不知真数时,即为凡岁。自跟随先生,以求自在,得窥真数,即为真岁。” 重阳道:“左兄高见。” 二人在班中低声谈说,红孩儿坐定蒲团,不曾出言打扰,但恐失礼。 姜缘见三人皆落座班中在谈说,他沉吟良久,先是望向重阳,说道:“重阳。” 重阳闻听真人召唤,闪身出班中,说道:“师父,弟子在此。” 姜缘说道:“重阳,你入我门中,有些年数,但我常行在外,疏忽教导于你,今归府中,当好生教导。然你入我门中,未曾与你法号,今得字辈,便与你一法号,教你正入门中。” 重阳拜道:“但请师父赐与法号,弟子感激不尽。” 姜缘说道:“我门下有十四字辈,是以‘正心合礼存诚善,至静德方利永贞’,你是我之首徒,故以‘正’字辈,我与你个‘微’字,大道至微,见于细微而悟道,更以圣人见微以知荫。除你法名作正微!” 重阳叩首道:“弟子拜谢师父赐与法号。” 姜缘笑着点头,遂使重阳归于班中,再是望向左良,说道:“左良。” 左良闻听真人之言,已知如何,他喜不自胜,行出班中,说道:“先生,左良在此。” 姜缘说道:“左良,你自南瞻部洲跟随我修行,一路行走,冲寒冒冷,不惧艰辛,颇有悟性,我曾应答与你,只消你一心跟随,行至灵台方寸山,我收你为徒,今已行至,你可愿拜我为师?” 左良跪伏在地,拜道:“先生,弟子愿意,弟子愿意!” 姜缘笑道:“你果真愿意?须知,若是应答断然不可反悔。” 左良道:“弟子绝不有悔。” 姜缘说道:“既如此,我收你入我门下,为我二弟子,同以‘正’字辈,我与你一‘渊’字,有道是‘上善若水,虚静如渊’,望你修心不变,早得自在,以正渊作法号,你觉如何?” 左良说道:“弟子拜谢师父!弟子愿以此为法号!师父恩德,弟子永世难忘,无以为报。” 姜缘笑道:“莫说甚报答,只消你好生修行,便是报答,且入班中。” 左良应答,归入班中。 姜缘遂望向红孩儿,说道:“红孩儿,且来。” 红孩儿正是百无聊赖,不知真人收徒为何唤他,但他敬重真人,故真人在上,他不敢嬉闹,只得安心等待。 红孩儿忽是听闻真人召唤,有些惊诧,幸是重阳呼喊一声,方才回神。 红孩儿行出班中,拜道:“上老爷,我在哩。” 姜缘望向红孩儿,见其灵气有增,知其不忘修行,他笑意盈盈,问道:“圣婴,你可愿拜我为师,为我三弟子?” 红孩儿惊道:“上老爷怎能收我为徒?” 姜缘问道:“我怎个不能收你为徒?圣婴,且莫须思虑其他,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修行,为我三弟子?” 红孩儿喜道:“能拜上老爷为师,乃我天大福气,怎能不愿!圣婴愿拜上老爷为师!” 姜缘笑道:“既如此,自今日起,你便入我门中,为我三弟子,用以‘正’字辈,法号我与你一‘慈’字,除你作‘正慈’,正应三宝,是以慈,俭,不敢为天下先,济世度人。” 红孩儿喜不自胜,说道:“上老爷,我便叫正慈,我便叫正慈!” 姜缘说道:“正慈,莫再叫我上老爷,你却当改口。” 红孩儿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说道:“弟子正慈,拜见师父!” 姜缘说道:“正慈且起,入于班中,今我收你三者,但使你三者好生相处,莫生间隙而起不睦,一同修行,早得正果。” 重阳,左良,红孩儿等三人俱是起身拜礼,听从真人嘱咐。 (本章完) 第247章 不敢为天下先,与九鼎缘法深厚 第247章 不敢为天下先,与九鼎缘法深厚 话表真人正式收得三位徒弟入门中,是以重阳,法号正微。左良,法号正渊。牛圣婴,法号正慈。 真人在与三位弟子法号之后,便教三者暂且去府中歇息,待晚些再召其前来。 三人俱是领命,姜缘使重阳将左良带去府中,寻一间静室与左良歇息,再使红孩儿去与牛魔王言说拜师之事,自今日起,红孩儿留在府中修行。 三人拜谢于真人后,朝外离去。 真人则是转身往祖师静室去。 …… 重阳奉命带着左良行在府中道上,寻个静室与左良。 左良整衣端肃,随重阳前行,他望见府中景象,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教人深感仙府之妙。 左良大为震撼,他说道:“此处真乃仙家之地,我曾行走人间多地,未见有此仙气之处。” 重阳说道:“此仙府为祖师所开辟,祖师乃有大法力,故开辟之处,自有不同。师弟,府中静室多无人居住,你可任选一处,不知你可有心仪之地?” 左良问道:“大师兄,此有何说法?” 重阳指定府中各处,说道:“府中各处静室,皆有不同,如我居住那地儿,较为幽静,其余各处,亦有不同,师弟可要去一观?” 左良摇头道:“大师兄,不知我可能随你去你那处?” 重阳点头道:“我居所处,自有空闲静室,若师弟不弃,可去我那处居住,但仙府极广,师弟不去各处观看一二再做决定?” 左良答道:“多谢大师兄,但取个静室,无外修行之用罢,故无须去各处观看。” 重阳闻听,深感左良心性,他即拜道:“师弟,你之修行,却在我前。” 左良摇头道:“大师兄,我怎有法力,较之凡夫,不过多些自在罢。” 重阳摇头说道:“法力非是真修行。师弟,我之观念,修行乃为心之修也,你却有修行,不似我这等,我始终不得门道,故心生烦躁,难以入定,险些走火入魔。” 左良说道:“是何门道?” 重阳遂与左良言说‘金丹’,二人谈说之间,朝静室去。 三星仙洞之外。 红孩儿正是雀跃不已,寻得牛魔王。 牛魔王此间正与兕大王在山间演练武艺,二人比斗武艺间,牛魔王见了红孩儿到来,即是转身,将混铁棍一丢,只道‘晚些再比’,便行到红孩儿身前。 青牛郁闷,但见红孩儿到来,他也不与牛魔王多说些甚,转身离去。 牛魔王笑道:“圣婴这个来了?老爷可是与你讲说完毕。” 红孩儿喜不自胜,说道:“父亲,我却有大缘法。” 牛魔王问道:“怎个这般言说?” 红孩儿嘻嘻笑道:“父亲,上老爷收我为徒哩,今我已入上老爷门下,为三弟子,字辈为‘正’,法号正慈。” 牛魔王闻听,心中欢喜,不想他孩儿果真有此缘法,他眉开眼笑,要说些甚话,忽见红孩儿这般雀跃,沾沾自得的模样,歇了欢喜言说,问道:“圣婴,老爷虽收你为弟子,但你万不可因此心生骄纵,而忘乎修行,如此乃本末倒置,凭白坏了缘法。” 红孩儿道:“父亲,我自省得。” 牛魔王说道:“圣婴你的法号,可有何含义?” 红孩儿答道:“师父曾言,我法号为‘正慈’,慈者,是以应三宝,慈,俭,不敢为天下先。师父曾教导教我济世度人。” 牛魔王说道:“不敢为天下先,此乃教你心存谦逊,内敛,不争先,不冒进。你当好生记着,老爷以此为法号,自有其理。” 红孩儿问道:“父亲,法号果真有这般多理?” 牛魔王摇头说道:“若是等闲师门则未有这般多理,但祖师门下,必然有之。如禅定智慧佛,其法号为真见,便是祖师知其难‘见’,故以此为法号,老爷与你法号,教你以此为戒。” 红孩儿笑道:“父亲,我知得哩。孩儿一心修行,自幼而养灵,怎有骄纵之时。” 牛魔王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当好生记着,不忘初心便是,我却恐你他日法力渐长,而忘初心。” 红孩儿道:“父亲所言,乃惧孩儿如老叔那般?” 牛魔王指定红孩儿,笑道:“你怎个与贤弟比较?贤弟天地生成,数载金丹道成。” 红孩儿说道:“今时老叔威气十足,胜往前许多,我觉老叔法力高深,若是再与老叔争斗,恐不消十合我即败下阵来。” 他话方才说完,忽闻耳边有声而来。 “贤侄怎个这般夸老孙。” 红孩儿抬头望去,但见孙悟空站于一树上,手里拿着颗桃子,吃得正欢。 红孩儿拜礼道:“老叔。” 牛魔王笑道:“贤弟,你何时到此处来的,我怎个不曾发觉。” 孙悟空一跃而下,行到牛王父子身前,伸手将红孩儿扶起,遂笑道:“兄长,我去后边那山里摘个桃子用,本要见那后山桃子可有人家,寻了许久不见人,便走到那旁树上吃桃,闻听此处有人,便近些了,不曾想听着贤侄夸张老孙哩。” 牛魔王道:“圣婴所说却是有理,今贤弟神通远胜从前。” 红孩儿上前说道:“老叔,我却不曾说错哩,老叔本事今十分了得。” 孙悟空说道:“盖因我修心一二,故有些长进,但贤侄你再修行些光阴,胜我却是不难。” 牛魔王笑道:“今圣婴已拜师老爷,料想他日修行,不说胜贤弟,但胜我定是必然。” 孙悟空闻听,有些惊喜,说道:“贤侄果真为大师兄弟子?” 红孩儿道:“老叔,正是,正是。师父除我法号作‘正慈’。” 孙悟空道:“好,好,好!既如此,贤侄却该称我为师叔。” 红孩儿即改口道:“师叔。” 孙悟空欢喜不已。 一众在山林间谈说。 …… 却说祖师静室之中。姜缘与祖师在室中对弈,一递一着,摆开阵势,棋盘之上,黑白二龙争斗,黑龙气汹汹,白龙雄赳赳,二人棋局上斗得开交,下至玄微之处,俱是心生喜意。 然真人到底不如祖师,下至过半,真人便落入下风,一局终了,以祖师赢下而结束。 祖师说道:“童儿棋力见长。” 姜缘摇头道:“不敢当师父如此言说。” 祖师笑道:“有何不敢的,你今果真见长,且说与我听,你此番而出所见所闻。” 姜缘应答,坐在祖师身边,与祖师言说其此次外出所见所闻。 祖师笑意盈盈,听着童儿所说,他取些火枣灵果放于童儿身前,与童儿解馋。 姜缘拜礼谢了祖师,取火枣灵果为用。 二人在静室之中谈说许久,言及老君说真人与九鼎有缘,水官大帝亲为指路。 祖师上下打量真人,点头说道:“童儿,你却与九鼎有缘,昔年你初得豫鼎,那时你与九鼎有些缘法,但甚是浅薄,几近于无。但自你得了冀鼎以来,你与九鼎缘法深厚,青鼎即是因缘法而现,但你可去寻其余之鼎,以你缘法,定可寻得。” 姜缘摇头道:“师父,弟子不消去寻,但有缘法,神器自现。” 祖师笑道:“你所说亦是有理,你有缘法,神器自会现来。” 姜缘说道:“师父,但九鼎却有妙用,弟子有三鼎,教弟子受益无穷。” 祖师说道:“九鼎自有神效,各有各的妙用,你有三鼎在身,天下万法伤不得你。童儿,此九鼎之事暂是不说,你那三位弟子,当修何门道?” 姜缘说道:“师父,重阳当修金丹道,我见其心不改,若是劝阻,反而不美,道在脚下,其意修得,那便修此门道。” 祖师道:“正渊当修何门道?” 姜缘闻听,沉吟许久,摇头说道:“师父,我不知得,正渊本为甲之年方才行得修行门道,根源不稳,精元早泄,纵有弟子以金丹补全一二,然其亏虚之处,仍是无法补全。然其却有个悟性,天资不俗,我不知如何抉择,故晚些自会问他,且由他而选。” 祖师点头道:“圣婴如何?” 姜缘说道:“圣婴知礼,但其修心不比正渊,我意待其再修心些年数,再传门道不迟。” 祖师道:“你有个主意便可,你今终可为开府之人矣。” 姜缘摇头道:“师父,弟子果真无有开府之能,但弟子心念自己将要开府,心中有些疑虑,不知能否开府,弟子自认本事尚且不足。” 祖师摇头说道:“你这童儿,怎个常有这般所念?你若本事不足,三界内外,有几个敢言说本事足的。” 姜缘正要再说些甚。 祖师说道:“童儿,这等言说,日后莫要在言,你的本事足以开府为‘祖师’。” 姜缘只得拜礼称‘是’。 祖师笑道:“今一局终了,你且去歇息,顺道将真见与悟空唤来。”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这便去。” 说罢。 真人即出了静室,往外而去,将孙悟空与真见唤来,使其去祖师静室,如此之后,他方才回他住处歇息。 ……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月馀去。 姜缘于静室之中静修养性,不曾有出,在二三月馀后,他方才出了静室。 真人出静室,行至瑶台,登坛高坐,唤集门中弟子,开讲大道。 重阳,左良,红孩儿皆是应声而来,落座瑶台班中,静待真人开讲。 真人本欲与三位弟子讲说些法经,不曾想他方才将门下三位弟子唤来,孙悟空与真见,牛魔王闻声而来。 姜缘望着孙悟空三人落座班中,他笑道:“你等怎个落座班中。”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我等知得大师兄要将开讲大道,故我等前来听之。” 真见道:“悟空所言极是,大师兄,我等听讲一二罢,绝不惊扰到大师兄教徒。” 牛魔王亦是附和,说道:“老爷,我等知老爷开讲,自知有妙法在此处,故前来听之。” 姜缘闻听三人所言,答道:“你等三者,二人为佛,牛儿亦是个有本事的,我今所讲说的门道,乃是些法经,是你等所知的,你等听之无用。” 真见摇头道:“大师兄,法经我等虽知,但一经自二人口中而出,自有不同之处,大师兄法力高深,常等法经自大师兄口中而出,亦有不同见解。” 姜缘说道:“你等不嫌,那便落座班中。” 真见笑道:“能听大师兄讲说法经,此乃我等缘法福气,怎会有嫌。” 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如此应声。 姜缘笑着点头,教三人落座班中,他即是准备开讲。 真见等三人行入班中,教重阳三人起身,拜礼于真见三人,拜毕,重阳三人让开位置,将为首的三个位置教与真见三人落座。 真见三人落座后,重阳三人则是落座在真见三人靠后的位置。 姜缘见一众俱是落座,他即是开讲,谈说法经,正如真人所说,他此番开讲,非是讲甚高深经文,更非是说甚妙法神通,他所说的,无非是基础的修行知识,修行法经。 真人乃有道仙真,今时法力高深,其所说修行法经,却有不同见解,故任是真见这等有修行的也好,重阳这等初入修行的也罢,俱是听得津津有味。 此一讲说法经,有三四月之久。 姜缘将法经说完后,并未再谈说更高深的法门,而是留与空闲,教重阳等三人好生琢磨修行之事。 他在讲说完毕,即将左良红孩儿,以及真见三人唤退,独教重阳一人留下。 瑶台之中,姜缘望着重阳,说道:“正微,我知你修行甚难,险些教走火入魔,如此之后,你当是知得金丹正道之难,你可还愿意修行金丹正道?若你不愿,我准许教你换个门道修行,但以你之天资,若修持旁门,定可轻易功成,若修行金丹正道,能否修成,却是难说。” 重阳起身,跪伏在地,叩首道:“师父,弟子决心修行金丹正道,至死不悔,若弟子终不得功成,乃命数也,弟子绝无怨言。” (本章完) 第248章 重阳终难成,紫微大帝 第248章 重阳终难成,紫微大帝 却说瑶台之上,姜缘问及重阳,愿否换得门道,弃金丹而修旁门,重阳以‘至死不悔’之言,答复于真人。 真人闻听,心有动容,说道:“正微,你可要想好,金丹之难,纵你今时所受,亦不及其一二,非大毅力者,大智慧者,绝不可成。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你选取一旁门,定然功成。难易之说,你当是知晓,常人多以择易而弃难,你怎个一心选难处。” 重阳跪伏在地,说道:“师父,难易之说,弟子自是知晓,但修行怎有择易而弃难之说,修行若择易,怎是真修行?修行时取易避难,则有日必以损害修行,正如高楼之说,若基址取易而起,则必有坍塌之日。” 姜缘道:“你果真一心修行金丹正道?” 重阳说道:“弟子一心修行金丹正道,但请师父成全弟子,若弟子果真因此道而身亡,弟子绝无怨言。” 姜缘叹道:“罢,罢,罢。且随你便是,你先且起身,你今修行难处何在,你可知得?” 重阳答道:“弟子不知,但弟子寻不得五人所在,心生烦躁,是以走火入魔,后得师祖提点,与弟子言明,使弟子日日清扫府中积灰,自弟子清扫积灰以来,鲜少有心烦之时,但修行终是不成。” 姜缘说道:“修行五人,我自知得,但我却不可与你言说,此道秘须你堪破。” 重阳说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 姜缘道:“我虽不得与你堪破道秘,但却有经文,可与你讲说,或可助你一功,然其中奥秘,却须你自行斟酌。” 重阳拜道:“弟子多谢师父,弟子本小国一太子,蒙受奸人所害,性命垂危,无处可逃,幸师父垂怜,降慈悲以救弟子,师父于弟子之恩,弟子纵万死难还之一二。” 姜缘摇头道:“无须言说这等。既收你为徒,我则会尽心教导,早前我外出,以修缮律法,多时不曾见你,教导于你,今后你有疑虑之处,尽可来寻我。” 重阳应声,再是说道:“师父,弟子见二师弟修行,却是了得,教弟子自认不如。” 姜缘说道:“你所说的,可是正渊?” 重阳道:“正是。” 姜缘笑道:“正渊以甲之年而修行,看透人间百态,修行而起,自有所不同之处,你且安心修行自身的门道即是,勿虑其他。” 重阳说道:“是,师父。” 姜缘说道:“你且静心,我讲说一经文与你倾听。” 重阳闻声,洗耳用心,倾听真人讲说法经。 姜缘见重阳这般模样,遂开口说道:“夫金丹者,火候为重,顺元神之妙用,吞吐真息之往来,一聚一散,一升一降,一烹一炼,循环不绝,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以应自然。四药藏体,此药难寻,盖散则混融无形,聚方凝结成药,教五人得寻。五人者,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刀圭,婴儿姹女,灵龟金乌,离龙坎虎,若是之不一者,皆五人之异名也。非恒者,烹炼不成……” 真人念诵经文,其音有妙,教人听之,心神宁静,不生波澜。 重阳聆听妙音,心旷神怡。 姜缘此讲说经文,不觉光阴似箭,三日有馀。 三日之后,姜缘讲说完毕,遂使重阳归去歇息。 重阳领命而退,离去瑶台之中。 姜缘目送重阳离去,暗道:“重阳金丹道,恐是难成,到底重阳少了些运道,但不知此弟子,终会落到何等地步。” 真人本欲起身返回室中,但他见中门外祖师站立。 真人见了祖师,急起身要下高台,拜礼于祖师。 祖师行入瑶台,说道:“童儿,不必下来,你且端坐。” 说罢。 祖师拂袖一招,自有清风徐来。 真人本要下高台的身子,教清风定住,将真人送回高台之上。 姜缘说道:“师父前来,弟子怎能窃居此位。” 祖师说道:“童儿,你既知尊师重道,但此为师命,教你坐此位,你不可违之。” 姜缘闻听,倍感无奈,说道:“师父,弟子坐此便是,但不知师父何时在此。” 祖师落座班中,笑道:“早在你开讲经文时,我即在听,有心听得童儿你说得门道。” 姜缘道:“师父即来,且传唤弟子去便是,弟子去师父室中,与师父讲说。” 祖师说道:“却有不同。我闻童儿你讲说门道,即知童儿你修行至何般田地,依童儿今般讲说门道,开府只在些许火候间。”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些许火候但不知须多少光阴方能养成。” 祖师说道:“依童儿道心,不消多时,定能补全。” 祖师言毕,尚不曾等真人答话,再是问道:“童儿,重阳如何?” 姜缘闻听,说道:“师父,弟子心有所感,重阳或是不可功成。” 祖师笑道:“为何有这般所感?” 姜缘摇头道:“师父,弟子修行尚浅,却是不知,但却有所感,重阳一心向道,本不该如此,但弟子却有此念。” 祖师说道:“童儿,你觉重阳类你否?” 姜缘点头道:“重阳类我。” 祖师道:“重阳虽类你,但与童儿你却有不同之处,童儿你可知不同之处何在?”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师父,弟子不知,但望请师父舍慈悲以告之。” 祖师笑道:“你昔年乃幼时得元神相助,明悟真我而修行,求十数年,方得个门道,你道心不移,决意修行,甚是难得。重阳虽亦有道心,但其从前与你却有不同,重阳乃宝梁国太子也,深受国恩,后乃教人所害,方才亡命而新生。童儿,如此你可知,你与重阳不同之处了?” 姜缘恍然,说道:“师父所言之意,重阳乃是不得已而新生向道,弟子乃是自主向道。” 祖师说道:“正是。此乃重阳与你不同之处,故重阳久不得门道,与此有些缘故。” 姜缘说道:“师父,此当如何是好?” 祖师道:“重阳到底与凡世有些牵扯,我本意教其清扫积灰而明心,如今看来,却是不可。童儿,今虽无法,但却不必太过忧心,重阳既是与凡世有牵扯,来日缘法至时,当入世走上一遭,了却牵扯,待其心无旁骛,那时定当修得功成。”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若是如此,却是甚难。” 祖师指定姜缘,笑道:“你这童儿,怎个如此言说,金丹正道,岂有易事,但修金丹,各有劫数,此免不得。”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自知金丹之难,但弟子心念苦楚,故忧于重阳,唯恐其功败而亡。” 祖师笑意盈盈,说道:“童儿,昔年我亦常常忧心于你,但尽心教导,修行终须靠求己。” 姜缘只得应声。师徒二人在瑶台之上谈说。 正是谈说至妙处,姜缘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 真人自有法眼,他忽见东方隐有星辰而坠,他心知此为东土唐王殒命之兆。 祖师说道:“此乃紫微星陨,东土大唐皇帝已是殒命,故有此动荡之举。” 真人感叹道:“大唐皇帝终是殒命。” 祖师问道:“童儿与之有旧不成?” 真人点头道:“不敢欺瞒师父,弟子与之有一面之缘,大唐皇帝曾以真经,寻求弟子换取过长生之法,但求个长生门道,弟子曾与之换取,以一禳星之法与他,今时看来,大唐皇帝却是功败。” 祖师说道:“死生有命,难以改之。” 姜缘自是明白。 师徒二人再是谈说一阵,方才离去,真人侍奉祖师回到静室之中,他方才归于居所,养性修真。 …… 三星仙府素来多静,真人自讲说法经后,又有那半载馀去,此间正值三秋霜景。 真人静心修养许久,忘乎光阴,他修行向来如此,常常一修行,便不知岁月流逝,人间一二代转瞬即逝。 真人此间静修,府中安好,重阳仍是修行不得门道,但日日清扫积灰,不曾有忘,左良则不急不躁,真人不曾唤他,那他便做好分内之事。 红孩儿则常常与孙悟空,牛魔王,青牛在山中耍子,多以习全武艺。 一日。 真人本在室中静修,忽得祖师传召,真人得知,即出了室中,寻得祖师。 待入祖师静室。 祖师盘坐蒲团,不等真人见礼,说道:“童儿,紫微大帝请得各部去往紫微宫,你且代我前去紫微宫中,面见紫微大帝。” 姜缘答道:“是,师父。可须我此刻前往?” 祖师说道:“近些时日前往即可。” 姜缘应下,问道:“师父,却不知紫微大帝教我等所去为何事?” 祖师笑道:“多半与我等无关,且去听讲罢,你不曾见过紫微大帝,今前往一见,亦是善事。” 姜缘说道:“如师父这般言说,三界内外,弟子不曾见过的神仙,却是极多,莫非要教弟子皆去拜访不成。” 祖师说道:“自当如此,童儿,你当承我衣钵,诸多神仙,却是当见上一见。” 姜缘闻听,问道:“师父,这天上这般多神仙,一一拜访却不知须拜访到何时。” 祖师笑道:“但大法力者,却须拜访。且不消急着去,待日后你有闲暇时,我便带你前往,亲去拜访。” 姜缘拜礼应下。 祖师遂道:“你且去准备一二,待是备足,便去往紫微宫。” 姜缘说道:“是,师父。” 真人再是拜礼,离去静室之中。 待是真人离去祖师静室,行至重阳静室前,与重阳,左良言说他将要离去些许时候,往天宫而去,而后真人再是行到丹房处,与留在府中的金角银角言说,炮制外丹恐暂无闲时,故念二人在府中久留不曾归天,此方去往紫微宫,顺道将二人送回兜率宫一趟。 二人皆是应答。 姜缘带着金角银角,在府中收整一方,便是要去往天界。 他方才走出府中,便见府外一众正打得热火朝天,正是个热闹之处。 但见孙悟空抡着金箍棒,一人独斗青牛,牛魔王,红孩儿。 孙悟空丢开架子,撒起解数,刚柔并济,一时间教青牛,牛魔王,红孩儿三人无法胜得。 任是青牛电钢枪利,牛魔王混铁棍重,红孩儿火尖枪锋,三般兵器齐来攻,皆无法伤到孙悟空。 真人身后的金角银角见之,说道:“大圣今时本领,胜往前多矣,从前在西行大路上,我等尚能与大圣斗上一阵,但若今时与大圣相斗,恐不消二三合,定教大圣打杀。” 姜缘笑道:“悟空的确大有长进,其武艺乃其长进最大之处。” 真人深知孙悟空此间本事了得,从此处争斗便可看出,孙悟空武艺何其了得,红孩儿与青牛,牛魔王俱拿起不得,若不以神通来言,青牛等三人已是败阵,盖因孙悟空耐力强劲,三人武艺拿不得孙悟空,若是久战,则三人必败无疑。 金角银角说道:“师兄,西行大路果真有此神效,行之则修行有进。” 真人摇头说道:“非是西行大路有神效,而是悟空本缺这一场修心,今时功成罢。” 说罢。 真人走上前去,止了刀兵。 孙悟空等人见了真人到来,即上前来拜。 姜缘说道:“我今奉师令,当往天宫走上一遭,出府以见你等演练武艺,但你等演练武艺时,莫忘修神通,更莫忘了修心。” 一众皆是领命。 青牛上前说道:“真人,你去天宫作甚?我可能跟着去?” 姜缘看了眼青牛,笑道:“我去天宫自有要事,但你若要跟着去,自是可以,你乃老君之兽,天宫无人会拦你。” 青牛说道:“既如此,我跟你走上一遭,你去拜访谁?但你念个名字出来,我与你说道他宫中有何宝贝,是二十八星宿还是十二元辰,亦或是九曜星君?” 姜缘摇头说道:“你觉紫微大帝如何?” 青牛说道:“紫微大帝性子端肃,教人生畏,但我常在天宫行走,却不敢冒犯与他,唯恐他惩罚于我,故我闻紫微大帝所在,即退避三舍。” 姜缘笑道:“此方正是去拜访紫微大帝。” (本章完) 第249章 天蓬真君,紫微大帝所为何事 第249章 天蓬真君,紫微大帝所为何事 话表真人往天界而去,意代师拜访紫微大帝,他拉着青牛,带着金角银角,同是驾云往天界而去。 青牛正是个不情不愿,驾云跟在真人身后,嘴边哼哼唧唧,不知在嘀咕些甚。 姜缘见之,止住云头,说道:“兕大王,你这是说些甚。” 青牛说道:“真人,我不欲前去。” 姜缘指定青牛,笑道:“怎个有反复无常之言,你既言说要与我同归天宫,则必然要前往,不可失信也。” 青牛嚷嚷道:“真人,但我知得你是去拜访紫微大帝,我断然不能前往,那紫微宫非是个好去处。” 姜缘笑道:“怎个这般言说紫微大帝?” 青牛说道:“真人,非我在多言,乃是紫微大帝非是善类哩。若是你去了,有何不足之处,恐他见罪于你。”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兕大王可教紫微大帝怪罪过?” 青牛说道:“然也。我曾有在天宫行走,无意间冒犯过他,他曾戏耍过我。” 姜缘摇头道:“你如何冒犯了他?” 青牛答道:“曾在天宫驾云,止不住云头,将紫微大帝的仪仗撞翻了几个。” 姜缘笑道:“兕大王,你这等罪行却是甚大。” 青牛说道:“怎个罪行大了?真人,那猴头昔年盗窃蟠桃,搅乱胜会,偷食金丹,在果山大战十万天兵,搅得三界风云变化,送入天宫后,更是大闹天宫,打到通明殿前,冒犯天威,我这罪行与他相比,却是不足为道。” 姜缘闻听,说道:“你怎个与悟空比较,悟空虽曾大闹天宫,但他却已受到惩戒,你冒犯紫微大帝,却不曾有何罚处,已是极好。” 青牛说道:“但那紫微大帝甚是肃正,我不喜之。” 姜缘笑道:“莫管喜不喜的,你但与我前去,紫微大帝断然不会无事而罚你。” 青牛说道:“真人可要记着此话,但若紫微大帝为难我,你可要与我出头。” 姜缘道:“紫微大帝无事为难你作甚?” 青牛说道:“却是说不准,却是说不准。” 姜缘见青牛这般模样,笑而不语,驾云往前而行。 青牛与金角银角紧随其后。 一众腾云许久,行至南天门外,却见庞、刘,苟,毕,邓,辛,张,陶诸将领着大力天丁,挡住天门,刀枪剑戟,横立而起。 有将问道:“那来的是谁,且止云来报!” 姜缘止住云头,扯住了正要往里冲去的青牛,他上前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广心,今奉师门,承紫微大帝所请,前往紫微宫议事。” 众等待姜缘近了,方才认出真人,即是下拜,说道:“未曾想乃真人当面,却有失礼,望请真人莫要怪罪。” 姜缘回礼道:“列位各司其职,怎有罪说,但请列位放行,却须往紫微宫而去。” 众等答道:“真人,我等早得紫微帝君言说,但往紫微宫者,不曾阻拦,真人但可前往,此亦得玉皇天尊旨意,真人安心。” 姜缘闻听,自无再是言说之意,笑着说道:“既如此,我便厚颜入得天门。” 有将上前,问道:“真人初入天宫,可须我遣人带真人去往紫微宫?” 青牛上前说道:“真人,不须他等,不须他等。这天宫各处,我十分娴熟,我可带你前往紫微宫。” 那将见了青牛,拜礼道:“不想兕大王当面,失迎。” 青牛说道:“且将门放开,教我进去。” 众等面面相觑,问道:“兕大王,不知老君可知你在此处?” 青牛骂道:“怎个这般言说!你等觉我是那般的人,四处乱走?我乃奉老君之令,跟随真人,今真人入天宫,我入不得?” 众等闻听,放开路来,说道:“入得,入得。” 青牛见众等让开路来,即呼唤真人与他入内。 真人笑着应答,辞别众等,与青牛行入天门。 真人再见天宫壮丽,仍为天宫之景而震撼,他看了一眼,遂望向金角银角,说道:“二位师弟,我且先送你等归于兜率宫,再是去往紫微宫。” 金角银角拜礼道:“师兄,不必如此,此处乃天宫,我等自是知得归路如何行得,但请师兄去紫微宫便是,无须送我等归去。” 说罢。 金角银角辞别真人,朝兜率宫方向而去。 姜缘望着金角银角离开,遂与青牛往紫微宫而去。 真人问道:“兕大王,烦请带路去往紫微宫。” 青牛笑道:“真人,这天宫好玩的地儿多着哩,不若我先带你前往,过去耍子一阵,再是去紫微宫。” 姜缘闻听,笑道:“兕大王,正事为重,不可不去。” 青牛一把扯住真人,说道:“先去耍子,却是无误,真人但可安心。” 姜缘说道:“罢,罢,罢。既是兕大王一心去耍子,那兕大王且去便是,我不与你同往。” 青牛笑道:“既真人不与我前往,那我便独自前去耍子。” 姜缘摆手道:“兕大王且去,但我不知紫微宫何在,须去相问老君,届时我定替你朝老君问好,与老君言说你在天宫耍子,故而无暇的事儿。” 说罢。 真人便要起身离去,朝兜率宫方向而行。 青牛着急,一把扯住真人,说道:“真人少待,真人少待!” 姜缘不解问道:“兕大王,怎个还不耍子?” 青牛说道:“不敢哩,但请真人恕罪,我这便带真人去往紫微宫,望请真人莫要去寻老爷。” 姜缘笑意盈盈,问道:“兕大王,不去耍子了?” 青牛道:“不去了。” 姜缘说道:“果真不去?” 青牛答道:“果真不去。” 姜缘笑道:“既如此,劳烦兕大王与我一同前往紫微宫中,面见紫微大帝。” 青牛拜道:“当是如此。” 青牛二话不说,拉扯着姜缘,朝着紫微宫而去,真人紧随其后。 二人在天宫之中驾云前行,穿过重重天宫,座座天殿,终是行至紫微宫前,真人望见紫微宫,心中为青牛对天宫的熟悉而惊讶,这天宫好似没有青牛不知晓的地儿,但行至一处天宫,青牛便会停下少许,与他言说,乃是何等神仙的居所。 一路行来,教真人大涨眼界。 青牛指定前处,说道:“真人,此便是紫微宫。” 真人闻听,即上前去。 但见紫微宫前,有将上前,带大小吏兵,刀枪剑戟,阻挡来路。 那将上前,威风八面,玄冠金甲,手执钺斧,背悬金弓,自有神光,他呵斥道:“那青牛,速速退去!此间帝君行事,若再敢冲撞,定不饶你!” 青牛见了那将,有些畏惧,说道:“不曾冲撞,不曾冲撞!今乃护送真人行至,跟随真人,却不再犯。” 姜缘瞧着青牛畏缩模样,暗自好笑,这兕大王,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也会怕他人。 那将走来,说道:“那个是真人。” 姜缘即现,拜礼说道:“下界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大弟子广心在此。今奉师命来,拜访紫微大帝。” 那将见了真人仙相,心有敬意,回礼道:“可是那昔年于西牛贺洲成道,玉皇大天尊二请不得,与西方佛老赌赛而胜的广心真人?” 姜缘道:“不敢当如此之说。” 那将说道:“早闻真人之名,一直无缘以见,今与真人相见,教我了却憾事,但请真人知我名。” 姜缘洗耳恭听。 那将说道:“吾为天蓬真君是也。” 姜缘闻听即惊,他自是知得‘天蓬真君’之名,此北极四圣之首,全称为天蓬玉真寿元真君,玄帝昔年亦曾是北极四圣之一,他拜道:“竟是天蓬真君当面,却有失礼。” 天蓬真君笑道:“无有失礼之处,早欲与真人相识,今却有幸,但紫微帝君在里,真人乃奉师令来,我不留真人,但请真人有闲时,可来寻我。” 姜缘道:“若有闲时,定是要与真君相会。” 天蓬真君闻说,即教手下兵马放开路来,使真人入内,真人朝里走去。 青牛正要跟进去。 天蓬真君怒目而视,唬得青牛连连后退,不敢造次。 青牛问道:“怎个不与我进入?” 天蓬真君道:“你这厮,无有礼仪,但恐你进入惊扰帝君,故你不得入内,再者言说,帝君不曾请你。” 青牛有些不忿,说道:“我乃随真人来,紫微帝君请得真人,我自是能入。” 天蓬真君不语,一手结天蓬印,但青牛再言,便要降伏青牛。 青牛正要离去。 真人走出,说道:“天蓬真君,兕大王乃随我而来,老君曾有言,教我看护,今我入天宫亦是兕大王引路,不若请得兕大王入内,我定严加看护,不使他冒犯帝君。” 天蓬真君闻听,放开路来,说道:“既真人所言,也罢,青牛,你且进去,但莫要生事。” 青牛大喜过望,说道:“是,是,是。” 姜缘朝青牛招手。 青牛跟在真人身后,同是往紫微宫内走去。 二人走在回廊上,青牛低声拜谢真人。 姜缘笑着问道:“兕大王,你不是不喜来此处,天蓬真君不使你入内,岂不是如你愿,你怎个有不愿。” 青牛哼哼唧唧的说道:“他赶我走,我偏要进来。” 姜缘哭笑不得,与青牛往里走去,叮嘱道:“兕大王,入内切莫失礼,我可非老君,未有老君那般大法力,于紫微大帝面前,我乃一小辈罢,你恼了紫微大帝,我护不住你。” 青牛应声。 二人朝里走去。 不多时,二人行至紫微宫中正殿,有仙童来迎真人而入。 真人走入,有殿中接引仙童行来,引着真人入席,他但见殿中多有席位,其中所落席间者,多为天上星宿之辈,或是人间有名的仙人,如是镇元子,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一流俱在其中。 仙童将真人领到了镇元子身前的席位,请得真人落座。 真人落座后,即朝镇元子拜礼,说道:“广心拜见大仙。” 镇元子笑着说道:“广心,不必多礼,且安心落座。” 他忽是想到些甚,说道:“我与菩提相交多时,互为好友,本事分不出高低,帝君却将菩提席位设与我之前,却不知帝君何想。” 姜缘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观世音菩萨走来,笑道:“大仙,帝君自是知得菩提道兄门下有广心,故有不同之处。” 姜缘起身朝观世音菩萨见礼。 镇元子则是行礼后,沉吟良久,说道:“观世音菩萨所言却是有理,若我与菩提相较,难以有个高低,但若论师门,菩提胜我多矣。菩提门下有那大圣,有那智慧佛,更有广心,我门下却是参差不齐,成才者只得那一二。” 观世音菩萨笑着与镇元子谈说一阵,遂望向姜缘,问道:“真人,数年不曾相见,法力日深,教我心惊。” 姜缘笑着答道:“比不得菩萨。” 观世音菩萨笑道:“真人,待此间结束,我若去往方寸山,不知真人可欢迎?” 姜缘自是应答,说道:“菩萨若能前来,我自当相迎,怎有不欢迎之说?” 观世音菩萨与真人遂相谈一阵,但念此处乃紫微宫,故不曾多言,各自落座。 姜缘方才落座不久,又见不少人前来与他谈说,有赤脚大仙,有一些他不曾相识的星宿,真人知礼,一一与之攀谈,不曾有失礼之处。 待是许久之后,真人结识多人,念在紫微大帝亲设席间,不可多谈,那等神仙方才离去,真人这才有闲暇落座。 镇元子笑道:“广心,你虽鲜少入天宫,但天宫之中多有人闻听你名,玉帝留封玉旨,以待你归位,此等恩荣,天庭鲜少有人有得。” 真人说道:“当不得玉帝如此恩荣,我不过家师座下一道童罢。” 镇元子子摇头说道:“你若是道童,我那些弟子算得甚?说来,广心,你可知紫微大帝今请三界内外诸神群仙而来,所为何事?” 姜缘摇头道:“大仙,我却不知。” 镇元子见真人不知,遂是开口…… (本章完) 第250章 紫微大帝意下凡,永兴正道 第250章 紫微大帝意下凡,永兴正道 却说镇元子与真人在紫微宫席间交谈。 镇元子大仙问及真人,是否知紫微大帝请得他等之意,真人自是言说不知,他奉菩提祖师之令而来,祖师不曾与他言说,那他自不曾多问,故他不知所来何意。 镇元子见真人不知,笑道:“广心即是不知,我且与你言说,紫微大帝此召我等前来,乃是因前不久东土大唐皇帝殒命之事。” 姜缘闻听,不解其意问道:“东土大唐皇帝殒命,此事与紫微大帝有何干系?不瞒大仙,我与那东土大唐皇帝亦曾见面,其是位英杰,但不曾脱离苦海。” 镇元子点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广心你却须知,凡东土人间皇帝,多与紫微大帝有缘法,紫微大帝常常降慈悲于南瞻部洲,或是降宝,或是降星宿下凡为将,护佑他人,故东土皇帝,多有‘紫微星’下凡为说。” 姜缘问道:“紫微大帝慈悲。大仙,但不知此与我等来此,有何干系?” 镇元子笑着说道:“广心,你可知,紫微大帝为何常常降慈悲于南瞻部洲?”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大仙,紫微大帝降下慈悲,自有深意,以帝君这等大神通者,既降慈悲,定非渡一二人之事,莫非帝君有意渡东土众生出苦海?” 镇元子说道:“广心果真聪慧,正是你所说这般,但紫微大帝所为,皆为渡东土众生而离苦海,然渡一地众生离苦海,此何其之难也。” 姜缘说道:“我虽不曾在南瞻部洲,但于南瞻部洲历代皇帝,有所听闻,依着大仙所言,紫微大帝一直不曾功成。” 镇元子点头说道:“正是此理。苦海无边,紫微大帝纵有心渡之,但却甚难功成,故紫微大帝至今不曾有所得,今遣我等前来,便因此事。” 姜缘闻听,心有所明,说道:“莫非帝君为群策群力,思索出个法子来?” 镇元子笑道:“我料定是这等。我有闻数十载前,紫微大帝降恩于人间,后东土大唐皇帝应运而生,帝君多怜此人,遣十数星宿下凡相助,意借其力,而渡得众生,故大唐皇帝乃胜历代帝王之人也。” 姜缘说道:“大唐皇帝却不曾渡得众生,故帝君功败。” 镇远子道:“然也。大唐皇帝终是凡夫,晚年昏聩,沉迷长生而贪恋权势,此事教帝君有怒。” 姜缘感叹道:“大唐皇帝我曾见得,其果真所求长生,曾以真经与我换取长生之术。” 镇元子笑道:“那大唐皇帝以真经与你换取长生之术?可曾换得?” 姜缘点头道:“换得,我再三问及,其果真要换,我只得与之换取,以一禳星之法与大唐皇帝交换真经。” 镇元子闻言,说道:“那真经本出自你之手,不曾想终是落与你手。说来,却是好笑,禳星之法,乃向北斗借命的旁门,大唐皇帝乃得帝君看护,自有星数在身,其本末倒置,为长生权势而朝北斗借命,帝君统摄诸星,怎能不知,帝君有怒,或与此事亦是有关。” 姜缘说道:“渡一洲之众生,甚难。” 镇元子点头说道:“不知有多少人曾试过,皆是功败,但修行不精者,莫说渡人,恐己身亦当入苦海。” 姜缘与镇元子谈说之间。 忽有金钟撞响,仙乐齐鸣,但见殿外紫微大帝驾临殿中,教众仙神起身而拜,口称‘帝君’。 帝君端坐殿中,教众仙神免礼落座。 姜缘见礼完毕,他方才落座,礼仪周全,不曾有错处,他心中暗道:“兕大王所说果是不假,紫微大帝肃正,我虽不曾近身与之一见,但其入殿中,自有威气,教我受之,心生肃穆,不敢疏忽。” 真人正是思虑间,侧耳听得帝君言说。 “列位但知吾为何事而宣诏列位,但吾一心以渡南瞻部洲众生而离苦海,恩慈唐王,未料功败。” 帝君此言,时有星宿众神而出,说道:“此非帝君之过,乃凡俗难渡,常等有言‘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更何谈帝君为众生同渡苦海。” 帝君说道:“不以事难而畏,不以事艰而弃。但我今请得列位而来,乃有事相商。” 此话而出,殿中仙神无不起身以相问于帝君。 帝君说道:“我为渡众生,常以功败,此事列位皆知,任我如何所为,凡夫终难脱红尘,何谈渡得一洲之众生。今我有感,意不日亲是下凡,下凡为人,亲渡众生而离苦海。” 殿中仙神闻听此言,俱是心惊,不曾想紫微大帝会这般言说。 姜缘心中亦为所动,不曾想紫微大帝会言说将亲自下界,下凡为人,以此来渡众生,此当为大慈悲。 殿中仙神闻听紫微大帝此言,无不以心惊震撼,遂出言劝阻,意教紫微大帝改变主意。 紫微大帝说道:“吾意已决。今与列位言说,是以请列位若在下界相遇,可相助于我,以教我下界后,无神不保,无天不佑,三界通知,十方拥护,以此助我功成。” 殿中仙神闻听,即是应声,更有如二十八星宿那等闪身出席,言说必陪同帝君下凡,护佑在旁。 真人同在应声一列,他为紫微大帝大慈悲而心惊敬佩,自不会拒绝紫微大帝,若真相遇,他当全力相助。 紫微大帝听得殿中仙神应声,遂说道:“今宣诏列位,只为此事,今事已了,我自知列位忙碌,但请列位尽可去得。” 殿中仙神闻听,俱是拜礼后离去。 真人与镇元子大仙亦同是离去,但真人尚不曾走远,忽见天蓬真君现身,拦下真人,言说紫微大帝请见真人。 姜缘只得应下,与镇元子赔罪。 镇元子自无怪罪之意,笑着与真人辞别,离去紫微宫中。 姜缘带着青牛,与天蓬真君在旁等候。 天蓬真君说道:“真人但请安心,帝君留真人,乃为南瞻部洲之事罢。” 姜缘问道:“可是因唐王之事?” 天蓬真君道:“却是不知,但我有时见帝君念你,帝君亦是知得你,兴许有要事,但亦有相见真人之心。” 姜缘道:“我不过一修行道童罢,当不得帝君存相见之心。” 天蓬真君朝真人拜礼,说道:“早闻真人道心不移,今方见之,传言果真不假,真人修行至今,有千馀年,成道以来,亦有些年数,此等我皆有听闻,初时闻听真人常常谦逊,我尚有思虑,谦逊一时是好,谦逊多时是伪,然我今时见得真人,方知得,若能修持谦逊之心,不敢为天下先,亦为道心不移。” 姜缘说道:“当不得真君如此称赞,真君能有今时这般修行,亦是道心不移之辈。” 天蓬真君闻听,沉吟少许,笑道:“道心不移?或许当如真人所说,我亦道心不移之辈,誓扫清群魔,救护众生,永兴正道,但有妖魔教所知,定斩不赦。” 言说间,天蓬真君杀气腾腾,教青牛见之,有些畏惧。 姜缘见真君这般模样,暗自感叹真君嫉恶如仇,他拜道:“与真君比较,我却落了下乘。真君道心,以救护众生,斩妖除魔,我之道心,却修得己身。” 天蓬真君摇头说道:“真人不可如此言说,你我所修不同,所求不同,怎可一概而论?” 姜缘本还要说些甚。 忽有仙童来报,紫微大帝宣诏真人前往。 姜缘不敢有误,与天蓬真君言说一二后,即行到殿前,他方是走入,便见紫微大帝高坐上位,左右有星宿看护。 真人上前拜礼,说道:“广心拜见帝君!” 紫微大帝说道:“且起。真人,早闻你名,今方得见。” 姜缘说道:“帝君,乃我无有缘法,故一直不曾与帝君相见,今苦修良久,得了些许门道,方才修出个一二缘法,方得面见帝君。” 紫微大帝摇头道:“真人,当不得此说,我早闻你道心不移,许久前便有心要见你,但闻玉皇大天尊二请你而不得,故方才歇了心思。真人,我此方教你来,却有事欲问你。” 姜缘拜道:“但请帝君问之,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紫微大帝说道:“有闻南瞻部洲大唐皇帝,曾以真经与真人交换禳星之术,此事不知真人可能与我细说?” 姜缘闻听,自无不允之理,他即是将他与太宗相见之事,悉数告知于紫微大帝。 紫微大帝闻听,叹息一阵,遂说道:“真人,我曾有闻,真人乃南瞻部洲生人,可是有误?” 姜缘答道:“帝君,我未曾修行前,在人世里,确是南瞻部洲生人,不曾有误。” 紫微大帝问道:“真人乃南瞻部洲何处生人,俗名为何?” 姜缘说道:“回帝君,我曾为南瞻部洲豫州生人,俗名姜姓,名缘。” 紫微大帝点头说道:“真人曾为南瞻部洲生人,自知南瞻部洲,但真人以观,南瞻部洲生人,为何难以渡之?” 姜缘闻听,行礼答道:“帝君,苦海无边,非以南瞻部洲一处,但苦海之中,何处易渡之?” 紫微大帝深有所感,说道:“真人所言甚是有理,苦海之中,何处皆不易渡,纵有神通之辈,若亲入苦海,亦教苦海所害,沉沦其中,再不得自在。” 姜缘深知紫微大帝所言为真,他行走人间时,此等之事,他亦曾见得,如是那书生与龙王之事,龙王渡书生出苦海,怎料书生倒打一耙,将龙王拉入苦海。 紫微大帝说道:“我虽知苦海难渡,但不可不试,今我当亲往,恐紫微宫无人坐镇,不知真人可愿归天,代我镇守紫微宫些许时日,以待我归?” 姜缘闻听,仍是婉拒,只道他一心修行,不曾有他念,且推举天蓬真君坐镇,他虽不曾与天蓬真君比斗,但他知得,天蓬真君本事定是不俗。 紫微大帝闻听真人这般言说,只得以放真人离去。 姜缘拜礼后,离去紫微宫,与青牛同是朝天界外而去,意返三星仙洞。 紫微大帝目送真人远离,笑道:“真人果真了得,玉皇大天尊第三请,不知何时落下,但大天尊三请,真人必是归位。” 有星宿问道:“帝君,真人虽是了得,但紫微宫中,与之相较者并非未有,如天蓬真君,便不输于真人。” 紫微大帝摇头说道:“比不得。” 星宿不解,问道:“帝君怎说?” 紫微大帝说道:“真人识全真数,身有缘法,成大法力者,无外一二劫间,天蓬虽有些能耐,但若论法力,难胜真人。” 星宿等皆是不明所以,但却并未在此事上过多言说,而是纷纷请命,欲与紫微大帝同是下凡,护卫在旁,不使紫微大帝受难。 紫微大帝说道:“你等可知,此去非是戏耍,你等若是下凡,但有不察之时,则必是身陷苦海,如此你等亦是愿得?” 星宿闻听,无人退缩,但请命护卫帝君。 …… 却说真人与青牛离了天宫,驾云往灵台方寸山而去。 青牛驾云间,与真人谈说,说道:“真人,我果不曾与你胡言,那紫微大帝甚是肃正,其设席相待,多以正事,且不留你多言,但你说完事儿,即要将你遣走,半分人情不讲。” 姜缘笑道:“紫微帝君这般乃实事求是,怎个有不好之说。” 青牛思虑片刻,摇头说道:“我却不喜这等,真人,我亦常随老爷赴宴,但有宴席,则必以谈说取乐为先,再谈正事,似紫微大帝这般,我头回所见。” 姜缘道:“紫微大帝有大慈悲,其不愿多做他事。” 青牛说道:“真人,若是他日外出,你可要与我分说,若是再来见紫微大帝这种,我却是不来。” 姜缘笑着说道:“此乃谨言慎行之说,我本无意教你前来,乃你主动请缨,我方才与你同来。” 青牛闻听,默不作声,只道来日若是广心再要外出,他定要问个明白再是说去与不去,绝不可再似这次一般。 (本章完) 第251章 产个明珠似月圆,左良修旁门 第251章 产个明珠似月圆,左良修旁门 话表真人与青牛离了天宫,腾云归了灵台方寸山,行至方寸山处,他使青牛去山中耍子,叮嘱其莫要离山,他即行入三星仙洞之中,径往瑶台小道,行至祖师静室前。 静室正门大开,祖师早有所料,在其中以候真人。 真人行入静室之中,拜礼于祖师,说道:“师父,弟子归家矣。” 祖师起身将真人扶起,使其落座,笑道:“童儿,怎个这般快便归来?” 姜缘答道:“师父,紫微大帝只言说事儿,不曾留人,故我离了紫微宫,便下天宫而归。” 祖师说道:“紫微大帝性子肃正,倒也正常,童儿且将此番事儿与我讲说。” 姜缘即是将紫微宫中之事悉数与祖师言说。 祖师听闻,沉吟良久,叹道:“终是难成。童儿,若你行走人间际,紫微帝君须相助时,你可相助其一力,此事难成,但仍须竟全力。” 姜缘拜道:“师父,弟子若遇紫微帝君,自会相助一功。” 祖师说道:“紫微帝君此举,教我敬佩,帝君纵有大法力,然亲下凡,亦难渡得众生,稍有不慎,则当入苦海,历经数世,或方能出。” 姜缘说道:“帝君之举,亦教弟子心悦诚服,与之相比,弟子却是大有不足,弟子只顾己身,不曾有渡人之心。” 祖师笑道:“童儿何出此言,你如何不曾有渡人之心?若无渡人之心,你便不会去行那修缮律法之事,你心中亦存慈悲。” 姜缘摇头道:“与紫微帝君比起,弟子何足道哉。” 祖师说道:“童儿,莫要妄自菲薄。你所行之道,与紫微帝君不同,此等不可比较,你心中亦有大慈悲,然你之慈悲,与帝君之慈悲,截然不同,你可与我述说你心中之慈悲。”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心中之慈悲,上不得台面,弟子所思所虑,无非约束以天下人修行之心,教天下修行之人,能一心修行,不为外物所动,然弟子不曾有渡众生之心。” 祖师笑道:“童儿,你不曾有渡众生之心,盖因你亦是自众生苦海而出,你一心修行,以渡己身离苦海,你知得,苦海无边,唯有自渡,你修缮律法,亦是使众生自渡时易些。” 姜缘闻听,心有所动,道:“师父,弟子些许心思,瞒不得师父。” 祖师轻抚真人天灵,一如昔年,他笑道:“童儿,你道心不移,教我甚是喜说,且安心修行,以待早日为大法力者。” 姜缘听着祖师言说,出声应下。 祖师说道:“且寻个日子,传以你门中弟子正渊些门道,我观其尘缘已了,心有所悟,元神镇二神,此乃修行之良机,不可错时。” 姜缘闻听,说道:“师父,弟子于旁门一道,知之甚少,但若是传与些弟子不知的门道,弟子恐误人子弟。” 祖师说道:“童儿识得天地数,习全旁门,旦夕之间罢。且安心教导,若有不明之处,你来问我,传授门道于你,你再传与你门中弟子便是。” 姜缘道:“弟子拜谢师父。” 祖师摇头道:“无须言谢。但你今时在习全天地数,我不得分你心神,若你有空闲,我尚有许多神通须传授于你。” 姜缘感激涕零,三拜于祖师。 祖师将真人扶起,为其收整衣裳,方是使真人出室,授徒之事,不可大意,并是叮嘱,重阳今虽难成,但亦当尽心教导之。 姜缘领命,遂出祖师静室,他未曾唤集弟子等来,而是行至他的住处,入内歇息。 他端坐于蒲团处,思及重阳,心有无奈。 重阳金丹道难成,正如祖师言说,重阳尘缘未了,当静等天时,以断尘缘,那时方有缘法修行金丹正道。 但他终不能放任重阳,让其去等候天时而不加以教导。 姜缘沉吟良久,取来纸笔,以自身于金丹之悟落笔,以助重阳一功。 但见真人落笔,于纸张上书,启题‘金丹’,再是书写篇章。 ‘心猿持金公,跳踉于九窍,意马同木母,奔逸于八荒。黄婆持圭而立,呵曰:“离宫心猿,兑府金公,坎亭意马,震关木母,岂容猖狂?”遂引天地神光,铸锁心链四道,一缚猿于宫中,二化兵显入府,三勒马在亭中,四镇汞为守戒。’ ‘是以心猿自得金公用,劈破贪嗔迷雾来,木母同行意马奔,浇灌枯涸真识海,黄婆斡旋清浊鼎,调得龙虎水火济,霎时火来生烹炼,温养功夫水磨成,待是二神再不拦,产个明珠似月圆’。 姜缘洋洋洒洒书写许多。 他在写完之时,将此纸张收起,他将此书写完之际,在室中歇息。 …… 光阴迅速,不觉五六日去。 此日间,真人出了静室,再是唤集府中诸弟子至瑶台,他登坛高坐,正是要再行教导。 重阳,左良,红孩儿得知,即行至瑶台,参拜真人,落座班中。 姜缘尚不曾多说,但见孙悟空与牛魔王,真见又是行来,落座班中,要一同聆听。 姜缘见之,笑道:“悟空,真见,牛儿。怎个你等又来?我之所讲,乃些许修行始初之门道,于你等作用不大。” 孙悟空嬉笑道:“大师兄,此番你却错哩。大师兄你之所讲,与我等有大用。” 真见拜道:“大师兄,我等俱是修行始初,不曾用心者,乃后来补全,然则这等基础功,最是薄弱,今得大师兄言说,自有所得。” 牛魔王亦是应和。 姜缘闻听,笑道:“既与你等有用,你等且落座听着。” 一众应答,谢于真人。 真人见一众落座,遂是开讲大道,真人此番所讲,非是甚高深门道,他所说之门道,乃是些修心之理。 姜缘说道:“夫心者,神明之舍,五人如藤萝缠柏,二神似雾瘴蔽天,故经云‘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真修者,不执顽空,不落色相,常应常静,如鉴照物而无痕,非动非静,似水映月而长明……” 真人讲说修心之理,教孙悟空等人一众听之如痴如醉,尤其是孙悟空,本便是悟性极高的,早年不曾修心,方才遭难,今得以归正,修心仍是其最薄弱之处,闻听真人所讲,他所得甚多。 姜缘讲毕,一众意犹未尽,皆是闻道者。 真人散去孙悟空等人,再是将纸张与重阳,教重阳与红孩儿远去,安心修行,留下左良。 左良见之,拜道:“师父,可有何事须弟子操持?” 姜缘摇头,坐于高台,说道:“正渊,你自南瞻部洲跟随于我,后行入西牛贺洲,拜入我门中,今在府中修行,有些时日,我今见你有灵光,料是修心多时,但不知你要从我学些什么道?” 左良闻听,说道:“但凭师父教诲,只是能得自在的,弟子便学。” 姜缘指定左良,笑道:“你这厮,能得自在的门道甚多,教我如何与你。” 左良问道:“师父,但不知,能得自在的门道有多少?” 姜缘笑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但有功成,皆可得自在。” 左良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弟子不知门道有怎个,但请师父能讲与我听,好教弟子有所知,如此方能抉择。” 姜缘说道:“既如此,我说与你听,你且落座,若合你心意,你便学了。” 左良拜道:“当是如此。” 姜缘说道:“但与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左良问其来头。 姜缘即是答道:“术字门中,皆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的门道,可趋吉避凶,若是得了功成正果,那时你自有自在之说。” 左良心有所动,问道:“师父,若是这般门道,遇着危险,可能知得?” 姜缘笑道:“自能知得,但修术字门中之道,祸福自知,但你有危难,你即心有所感,乃保命不二法门,再者请仙扶鸾乃以‘五雷真法’为用,可调遣仙神。” 左良再问:“师父,此门道可还有何不足之处?” 姜缘点头道:“自有,自有。此门道虽能趋吉避凶,夺天地造化,但难得万劫长生不死,若有那等灾难来时,你须在府中,方能以避。” 左良问道:“师父,万劫长生不死怎说?” 姜缘笑着解答:“是以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无垢清净,永享太平,日月同寿。” 左良说道:“师父,三百六十门道,何道可得万劫长生不死?” 姜缘笑道:“若要得万劫长生不死,三百六十旁门皆不可得,此非旁门之道也。” 左良问道:“既如此,何道可得万劫长生不死?” 姜缘说道:“金丹正道可得。” 左良道:“师父,何为金丹正道?” 姜缘说道:“道字门中,旁门有三百六十,以应周天之数,大道独一,乃金丹正道也。” 左良说道:“师父,我可能习得此金丹正道?” 姜缘点头道:“能,然则金丹正道非等闲可习得,你未曾出世前,教根源流失,纵有丹丸补全一二,但到底有亏损,故修行金丹正道,难以成之。” 左良闻听,再是说道:“师父,根源怎说?” 姜缘说道:“根源之意甚广,但你之亏损在精元。” 左良恍然大悟,说道:“师父之意,乃是弟子早年荒淫无度,故教亏损根源,所以如今修不得正道?” 姜缘摇头说道:“非是这等言说,修行金丹正道,必是元阳尚在。” 左良说道:“如此说来,弟子修不得金丹正道。” 姜缘说道:“非是修不得,乃是难修,难以功成,许是苦修百载千载亦不得而成,但你若是要尝试,我自会传授与你。” 左良问道:“师父,你觉弟子取何道为修最好?”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正渊,须知道在足下,如何抉择在你。” 左良沉吟少许,遂再拜于真人,说道:“师父,弟子不欲修习金丹正道,弟子意修‘术’字门中之道。” 姜缘笑道:“我尚以为你会修持金丹正道,但不曾想你选取‘术’字门中之道,但你听我言说,当是知得金丹正道远胜其他,为何不去尝试?” 左良说道:“师父曾教我,感悟眉心之间,我自跟随师父行走以来,常常感悟,自有所得,不曾忘记师父教诲,但我隐见眉心间,有人而住,若我有惑,能为我解惑,若我心烦,则解我烦扰,今我闻师父言说门道,心有所言,难以修持金丹正道,故只得弃之。弟子以甲之年跟随师父,历过半生风雪,取舍之道,弟子自知。” 姜缘闻听,笑着点头,他道为何左良这般易弃之,不曾想乃是元神相助,左良不可修于金丹正道,故元神助其修旁门,得旁门正果,此乃上上之选。 他说道:“你之所选,我已知得,但旁门有三百六十,你何不一一听之,而再选门道?” 左良摇头说道:“师父,术字门足矣。” 姜缘闻听,即知左良心意,遂不再多问,若是术字门,他知得许多,不必问祖师,他可传道于左良。 真人即使左良行上前来,附耳将术字门传授于左良,叮嘱左良好生修习,若有不明之处,可来问他。 左良自是应答,感激涕零,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感念真人深恩。 真人笑道:“且起来,好生修行,早日修成个正果来,那时好教我外出行走,言及我徒儿,可教他人言说方寸山一脉,三代昌隆。” 左良说道:“弟子绝不敢懈怠,一心修行,早日得正果。” 姜缘摆手道:“既如此,正渊你且离去修行,待你将我今教的门道修全,我再传你些手段。且莫要小觑旁门,此旁门亦可修成法力高深之辈,如府中真见,便是以旁门成佛。” 左良应声,拜礼后转身离去,要去修行。 姜缘目送左良离去,暗道:“正渊修行旁门甚易也。常人修习旁门难在心性,但正渊一路跟随我,元神镇二神,今修术字门中之道,当是甚易。” (本章完) 第252章 当传五雷法,青牛胡闹 第252章 当传五雷法,青牛胡闹 光阴迅速,不觉二载馀去。 姜缘自传授左良门道之后,他即是在室中静修,养性修真,偶然会开讲大道,教导三位弟子。 一日,姜缘心有所感,即知他的三位弟子在会讲,真人有意一听,他的弟子修行如何,故侧耳倾听,他自有神通,听得那府中弟子交谈之声。 却说真人所感,果真不错,此日冬去春归,真人门下三位弟子,即重阳,左良,红孩儿在府中老柏树下会讲。 三人以辈而论,重阳坐于首席,左良坐于次席,红孩儿往后。 重阳说道:“二位师弟,曾听闻师叔等说,他等那一辈时,常常在此处会讲,既是师叔一辈常有,我等不可弃之,可现实来此会讲交谈,互通有无。” 左良答道:“大师兄所言有理,自当如此。” 红孩儿嬉笑道:“大师兄,二师兄。师父已传你等门道,但不知你等修行如何,可能教我知得?” 重阳闻听,摇头说道:“我资质愚钝,师父虽传我门道,但我不曾修成,有愧于师父。” 红孩儿说道:“曾听师叔言说,大师兄所修乃是金丹正道,此道甚难,故难以修成,乃是常事。” 说罢。 红孩儿望向左良,说道:“二师兄所修乃是个甚门道,我却是不知。” 左良笑道:“我所修乃是个旁门,是以术字门。” 重阳听言,问道:“早有闻术字门中之道,有传此门道,有请仙扶鸾之用,师弟,可果真有此用?” 左良说道:“却有些用处,除此之外,还可趋吉避凶。” 红孩儿问道:“二师兄可修成了?” 左良笑道:“修成些许,但不敢言说已成。” 红孩儿喜道:“二师兄竟这般了得,已是修成,但不知二师兄修成何般?” 左良说道:“会些占卜,若遇难事,可取占卜为用,趋吉避凶。” 红孩儿笑道:“二师兄可能与我一观,教为我占卜一二?” 左良摇头说道:“师弟,不可如此,法不卖弄,若非必要,不可施展。且师弟有何须占卜之处,与我言说,我无须占卜,可解你之忧愁。” 红孩儿说道:“二师兄,我非有忧愁,乃是欲要见一见占卜之术。” 左良笑道:“你要占卜何物?” 红孩儿指定身后老柏树,说道:“二师兄可能占卜出此老柏树的岁数?” 左良说道:“一千多载。” 红孩儿惊道:“二师兄怎个张口便道出,莫不是占卜术这般了得?” 左良摇头说道:“此无须占卜术,我曾听师叔等有言,师父乃跟随师祖最早的弟子,据说昔年此洞府不立时,师父便在师祖身旁修行,后方来到灵台方寸山,立得洞府,那时还是周时,府中大小景色多是师父操办,周时距今千多载,故此树岁数在一千多载或是两千载。” 红孩儿拜道:“二师兄智慧!” 三人欢欢喜喜会讲。 静室之中,真人闻听之,暗自赞赏三人,更感叹左良心性极佳,他唯恐左良习得门道,会有卖弄心思,一如昔年府中那些师弟般。 不曾想左良习全门道,但却不曾存心教人所知,更知‘法不卖弄’之理,有些悟性。 真人正是思虑间,耳边忽有声响传来,乃是祖师传召。 真人即是起身,行至祖师静室。 祖师盘坐室中蒲团,见真人到来,一指蒲团,教真人落座。 真人拜礼后落座。 祖师说道:“童儿,可知此间府中,你门中弟子会讲之事?” 姜缘拜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 祖师笑道:“你门中弟子正渊心性却佳,我观其有些占卜门道,但其不曾卖弄一二,却是个修行的。” 姜缘答道:“师父,正渊以甲之年跟随弟子行走人间多年,看得世间多时,心性甚佳,弟子知其不曾卖弄,一心修行,亦是心有喜意。” 祖师说道:“你这个弟子,生不逢时,若非根源之说,修习金丹正道,有二三分成道之机,今时却是不可。” 姜缘说道:“有道是‘祸福相倚’,正渊虽不得金丹正道,但以甲之年修行,方才有此事半功倍。” 祖师笑着点头,觉童儿所言有理,他说道:“童儿,其有心性,你可传授五雷真法,教其好生修行,早日得正果,我观其修行,依今时这般,正果必然可得。” 姜缘说道:“师父,我不曾习得五雷法。” 祖师说道:“我传授于你便是,此法有调神之能,呼风唤雨,不在话下,但与你有些无用,故我不曾传与你,今你要传授弟子,我方将此法说与你听。” 姜缘应声,洗耳恭听。 祖师遂将五雷法之用,告知于真人。 真人今法力高深,正是个‘一窍通时百窍通,一法明时百法明’,他少顷间便习全五雷法。 祖师见真人习全,笑道:“此法不难,童儿今已可传授于弟子。” 姜缘点头,再三拜谢于祖师恩情,此法果真如祖师所说,于他而言,并不算难,乃至于甚是简单。 五雷法之用,多在呼风唤雨之中,乃术字门中之道,使得五雷法,上请得仙神,召呼风霆,间祷天雨,下遣得土地山神,移山镇邪。 此于他却是无用,他有神通在身,用不着五雷法。 祖师见真人已习全,说道:“童儿,既已习全,且去教导。” 姜缘道:“是,师父。” 真人正要起身离去,祖师忽是开口。 “童儿,你此方出去,且教那青牛安生点,莫要胡闹,且与他分说,若再是胡闹,当将他送还兜率宫去。” 姜缘闻听祖师所说,即知青牛定然在山中做了些甚事,如若不然,祖师不能这般言说。 真人拜礼道:“师父,弟子这便去寻那兕大王。” 说罢。 真人离去静室,他未曾回归他住所修行,径往府外而去,他途径府中老柏树之处,但见他的三位弟子仍在谈说,他即走上前。 三位弟子见了真人,唬得一惊,急忙上前来拜,说道:“我等拜见师父。” 姜缘说道:“你等不必多礼,且起身来。” 三位弟子俱是起身,重阳上前道:“师父,我等在此处会讲,说些修行的法子,可是我等惊扰到师父?若是这般,但请师父恕罪。” 姜缘摇头道:“你等不曾惊扰我,会讲乃是好事,但你等不忘今时初心,不生间隙,不起攀比,不有卖弄,会讲可助你等修行,你等且在此处会讲,我尚有要事去府外。” 三位弟子再是拜礼,恭送真人出府。 姜缘笑着摆手,朝府外行去。 少顷间,真人行至府外,但见牛魔王与孙悟空正在比斗武艺,真见不在此列,当是于府中静修。 姜缘驻足,望见牛魔王与孙悟空争斗,一人持着金箍棒,一人抡着混铁棍,两条棍棒振天关,斗得天地日月昏,教真人见之,感叹二人武艺高强。 但真人可看出,牛魔王非是孙悟空敌手,斗经二十馀合,牛魔王便落入下风二人即是罢手,正是谈说间,真人走上前。 孙悟空与牛魔王见了真人到来,即是拜礼,道:“大师兄。” 姜缘笑道:“怎个多见你二人试弄武艺,不见你等静修养性?” 孙悟空抓耳挠腮,笑道:“大师兄,我等鲜少比试武艺,多在府中修行,乃大师兄修行忘乎光阴,故有所不知罢。” 姜缘说道:“若是如此说,却是我误会你等。” 牛魔王上前来问:“老爷,今时出府可是要下山去?若是要下山,我当相随护法老爷。”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亦可护法于大师兄,不使大师兄受妖魔冒犯。” 姜缘摇头笑道:“我不曾外出,但寻那兕大王,不知他今在何处?”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等却不知,我归家一载,今年来方回到府中。” 孙悟空摇头说道:“大师兄,老孙亦是不知,老孙多在府中修行,今方与兄长在此比斗,但有闻那青牛在山间与那些灵兽耍子。” 姜缘说道:“我方去寻那兕大王。” 孙悟空与牛魔王即是起身,要与真人同往,寻找那青牛。 姜缘自是笑着应答,三人朝山林间走去,行在林间,观看景色,好不悠哉。 行至一处,孙悟空驻足,指定山间一片空地儿,说道:“大师兄,那处往日便是左氏一家之地,今却是荒废了。” 姜缘笑道:“今左氏一家不在,但左氏后人已入府中修行。” 孙悟空转身朝三星仙洞处张望,说道:“大师兄,我等府中距此可有二里路?” 姜缘摇头说道:“一里多,二里不至。” 孙悟空似有感叹,说道:“大师兄,此一里多路,左氏一家,走了千年。” 姜缘道:“但左良已行至,其修行了得,不消多时,其旁门正果定是可成。” 孙悟空笑道:“左氏昔年恩情,老孙不敢有忘,待那左良修行功成,我定要贺喜。” 姜缘笑着点头。 三人遂不再停留,朝着前方走去,行得多时,仍是不见青牛。 姜缘遂使孙悟空驾云去各处一看。 孙悟空领命而去。 姜缘与牛魔王则在原地等候。 姜缘见牛魔王抡着混铁棍,一副护卫的模样,说道:“牛儿,不必这般,此处乃是在方寸山,怎有妖邪来犯,你且安心。” 牛魔王说道:“老爷,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却是当心才好。” 姜缘笑道:“此处乃是方寸山,家师在此处,我亦在此处,威气其中,怎个有妖邪到来。” 牛魔王摇头道:“话非这等,老爷,此乃你教导,谨言慎行,故到何处,皆须当心,我为老爷护法,职责不敢忘。” 姜缘闻听,即是称赞牛魔王修行有进。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虽修行有进,但贤弟的修行,却精进比我快多哩。” 姜缘说道:“莫须与悟空比较,但我精进亦不曾有他快,悟空乃是天地生成者,与我等自有不同。” 牛魔王点头道:“老爷,我自是知得。” 二人在山林间交谈着。 不消多时。 孙悟空再是归来,说道:“大师兄,我寻得那青牛何在了。” 姜缘闻听,即是问道:“兕大王可还在山中?” 孙悟空上前用手搀住真人,说道:“大师兄,那青牛正在山中,但却有些不安分。” 姜缘问道:“悟空,你且说与我听。”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那青牛此间正在山南之处,有些偏远,故我等寻不得他。那青牛儿在山南处开辟一处洞府以供其居住。” 姜缘不解其意,若是开辟一处洞府,祖师怎能说教青牛莫要胡闹,真人再是问道:“悟空,你言说不安分,可是他开辟洞府?若是开辟洞府,却不足以言说不安分。” 孙悟空摇头说道:“那青牛儿聚拢山中走兽飞禽,聚在一处,他自号兕大王,在山中作乐,将那玄猿金狮那等灵兽,各自封号,有作先锋的,有作巡山的,各司其职,正是称山大王。” 姜缘问道:“便是这等?”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再是去问那等灵兽,便有灵兽说与我听,那青牛儿时不时带着山中灵兽外出,四处行走,声势浩大,意图聚拢妖魔在山中,壮大其兵马声势。” 姜缘闻听,心中无奈,他怎知青牛在山中作这些事儿。 在山中开辟洞府,聚拢灵兽,更是要招兵买马,这是要将方寸山整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祖师言说‘胡闹’,竟是此理。 姜缘说道:“且去寻那兕大王,劝其一劝,此山中怎容兕大王这般胡闹。”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说道:“大师兄,那青牛却仗着你好说话,方才这般不安分,且消老孙打他两棒,教他老实些。” 姜缘摇头说道:“且去问他,怎个这般所做。” 孙悟空望向牛魔王,说道:“说不得是与兄长比较,那青牛常常言及兄长有万馀兵马,他却不曾有。” 牛魔王说道:“我有万馀兵马,那皆是行善之辈,我以约束其心,怎个青牛比较这等。” 姜缘听着二人谈说,不作他言,起身朝方寸山南边儿行去。 (本章完) 第253章 灵兽擒青牛,显圣修律法 第253章 灵兽擒青牛,显圣修律法 话表灵台方寸山南处,有些偏僻的地儿,青牛在此处开辟洞府,占据山南,自号兕大王,聚拢山中灵兽为己用,如那等玄猿白鹿,金狮玉象俱在其麾下,为其所用。 青牛正是与麾下灵兽商议,怎个聚拢外边儿的妖魔为他所用。 青牛手中吃着橘果,说道:“你等且说出个法子来,如何聚拢外边儿妖魔,但若是靠武艺本事,却是面服心不服。” 有玄猿上前说道:“大王,若是要聚拢妖魔,当是要使个本事来,但不可全靠本事,须是施以仁义,一威一仁,如此方能收全其心。” 青牛闻听,眼中一亮,将橘果丢给玄猿,说道:“一威一仁,好活!当赏!” 玄猿接过橘果,再三拜谢青牛。 真人坐骑白鹿见青牛这般言说,上前说道:“兕大王,老爷可不知你这般做法,不若先与老爷言说,若是老爷准许你这般所为,那时再去聚拢妖魔不迟。再者言说,若是老爷准许,有老爷名头与孙老爷名头,兕大王聚拢妖魔旦夕间的事儿罢。” 青牛说道:“若我能教真人答应,我能这般所为?莫说这等,我知真人那等,修行则千百载光阴,定是不知我等所为,无须计较。” 白鹿道:“兕大王,若是无事之间,老爷自是修行不知光阴岁月,但兕大王今时这般声势浩大,必然惊动。” 青牛说道:“无须担心,真人不会知晓。” 白鹿要再劝阻。 青牛说道:“你若再劝阻,莫怪我无礼。” 白鹿闻听,不敢再劝,唯恐青牛生怒。 青牛正是要再与这些灵兽商议,忽闻府外有声响传来。 “那青牛怪,速速出府!” 青牛闻听声响,即知是那孙悟空来了,他正是要问上一问,不曾想有金狮来报。 金狮说道:“大王!府外齐天大圣与真人正在等候,请大王出去谈说。” 青牛一听真人到来,心有畏惧,即是摆手,说道:“你且出去通报,言说我不在府中,有事外出了。” 金狮说道:“大王,那真人在外,不可糊弄。” 青牛骂道:“你乃我麾下,还是真人麾下?当是听我命令。” 金狮沉吟少许,说道:“我等自当听从真人吩咐,但请大王外出,与真人相见。” 青牛闻听,正是要破口大骂。 忽见府中灵兽俱持刀兵,虎视眈眈的望着青牛,不待青牛多说,竟一拥而上,将青牛制服在地。 青牛叫道:“你等放肆!胆敢如此!我乃你等大王,怎个将刀兵指向我?” 玄猿持着一条绳索,将青牛捆住,又教白鹿将青牛武器收走,说道:“我等乃仙山之兽,真人乃仙府之主,我等怎可违背真人之令?” 说罢。 玄猿招呼着金狮那等,将青牛捉着,送出府中,去迎见真人。 …… 却说府外,真人与孙悟空,牛魔王正是站立,等候那青牛出府。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丢开解数,要教那青牛出来,但见青牛迟迟不出,他有些不耐,正欲要打碎门首,教那厮现身来见。 牛魔王上前拦住,说道:“贤弟,莫要如此,此乃仙山,若是打碎门首,难免教那青牛生怒,那时与之争斗,伤了山中草精灵便有不好。” 孙悟空说道:“但此青牛不曾出来,我等该一直在此处等候不成。” 姜缘摇头道:“悟空,莫要着急,那兕大王出来了。” 孙悟空闻听,睁圆火眼金睛,朝着洞府门首张望,果见乌泱泱一群人走出,都是些灵兽,那青牛正在其中,但却被灵兽所束缚。 那灵兽见了真人,上前来拜,将青牛所为悉数告知于真人。 真人知得此事后,教灵兽将青牛放了,各自离去,莫要再与青牛胡闹。 山中灵兽俱是领命,离去此处。 孙悟空闻听,大笑不止,指定青牛,说道:“怎个这青牛,教山中灵兽将你擒拿。” 青牛十分生怒,叫道:“我将之聚拢,怎个这般待我,竟将我擒拿,还将我兵器取走,若是我兵器在手,那等怎能擒我。” 孙悟空正要再说些甚,来取笑青牛。 姜缘上前扯住孙悟空,说道:“兕大王,我得老君之令,留你在此处,你怎个在山中胡闹,不曾消停。” 青牛说道:“我在山中独自耍子无趣,故聚拢兵马。” 姜缘说道:“你可知你这般教山中不宁。” 青牛说道:“怎个不宁了?” 姜缘说道:“山中本清净,灵兽自有修行,祥和其中,你聚拢灵兽也就罢了,但却欲要聚拢山外妖魔,此乃是何理?再者,你可知得,家师言说你‘胡闹’,故我前来寻你。” 青牛本要作争辩,但闻听祖师言说他‘胡闹’,他即是闭口不言,不敢再多说些甚。 姜缘说道:“兕大王,你却不可在山中这般所为,若教我知得你再这般所为,我定是要将你送回老君处,与老君言说。” 青牛说道:“真人,莫将我送回,再不胡闹。” 姜缘听着青牛所言,方才放了青牛,说道:“兕大王,但你若有空闲,不愿静修而享太平,可在此山外行走,然莫要作祟,不可欺人。” 青牛听了真人所言,大喜过望,再三言谢,遂是取了兵器,朝外而去。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这般放他离去,果真无害?” 姜缘摇头说道:“悟空,莫要忧心,兕大王乃老君之兽,自有分寸,但他下凡以来,何时祸害过他人,何时作祟过,你且安心。” 孙悟空听着真人这般言说,放心下来。 姜缘遂带着孙悟空与牛魔王行回府中,一众行至三星仙洞府门,他与孙悟空,牛魔王正要回府,忽是心有所感,朝外张望。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怎了?” 姜缘笑道:“有旧友来访。” 孙悟空不解道:“大师兄,我可识得?” 姜缘点头道:“你自是识得,乃是二郎显圣真君到访。” 孙悟空喜道:“许久不曾与真君相见,今真君来访,却要与真君好生叙旧。” 姜缘笑道:“自当以礼相待真君,我等且在此处等候,待那真君前来,迎入府中。” 孙悟空与牛魔王俱是应答。 三人遂在府门处等候。 等候不下有二三时辰,忽见前方狂风滚滚,惨雾阴阴,乃有兵马行至。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便见着一众草头神护卫着二郎真君,梅山六兄弟,架着鹰犬而来。 那一众兵马行至方寸山前即是停下,二郎神从中而出,踏着祥云而来,待是行至三星仙洞前,止住云头。 孙悟空请示真人,得了准许,一跃上前,说道:“真君,真君!” 二郎神按落云头,落地府前,说道:“大圣,怎劳你来迎。” 孙悟空说道:“我与大师兄,兄长,正要回府,大师兄知真君前来,故使我等在此处候着,果真见了真君。” 二郎神闻听,说道:“怎劳你等亲自等候,却是我的不是。” 姜缘行上前,笑道:“故友来访,怎能不亲迎?” 二郎神笑道:“今我来访真人,却有些叨唠,纵是有旧情,但不值当教真人亲是在此处等候于我。” 姜缘说道:“真君,你我相交已久,莫要言说这等,真君且随我入府,我当以礼相待。” 二郎神笑着应答,遂指向山外,说道:“真人,大圣,牛王,我将兵马放于山外,可会教山中安宁受扰。” 姜缘摇头道:“不曾,你可安心。” 孙悟空说道:“真君兵马比那青牛安分许多,有何受扰之处?” 二郎神不解其意,问道:“青牛怎说?” 孙悟空遂将青牛的事儿与二郎神述说。 二郎神闻听,大笑不止,说道:“早闻老君之兽兕大王有些能耐,曾在天宫冲撞不少人,幸是老君在,方才教他无碍,但其性子教天宫许多人知晓,不曾想今在山中,亦是这般胡闹,不曾有改。” 姜缘笑着摇头,将二郎神请入府中。 一众欢欢喜喜,入了三星仙洞,行至一楼台,设席以待二郎神。 席间一众谈说往事,正是热闹不已。 二郎神望向真人,说道:“昔年与真人初见之时,真人成道不久,那时尚能与真人争斗,今时却比不得真人,我与真人相较,差之远矣。” 姜缘摇头,上下张望二郎神,但见其身中有法力,远胜从前,他笑道:“真君何出此言,与你我初识相较,真君要远胜矣。但有精进,便是可贺。” 二郎神点头道:“真人所言甚是有理。” 孙悟空问道:“真君与我大师兄何时相识的?” 二郎神笑道:“相识已久,说来我与真人相识,亦是一场缘法之事。” 孙悟空说道:“怎说?” 真人答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时左氏一家家长欲往老家而去,左氏一家自南瞻部洲而来,欲老家去,须跨越一洲,我自不放心,故以白鹿护法其前往。那白鹿将左氏子送往南瞻部洲灌州便是功成,正是要归来时,不曾想其心生邪念,欲要偷窃真君庙中祭品,教真君捉住,我便是因此与真君结识。” 孙悟空闻听,掩嘴偷笑,说道:“不曾想那白鹿竟是做过这般事儿。” 真人摇头说道:“尚且不知真君今来寻我,可有要事,亦或来与我叙旧?” 二郎神闻听真人此问,将手中酒盏放下,说道:“却有一事来寻真人,但有要事,亦有意来寻真人叙旧。” 姜缘闻听,问道:“要事怎说?但请真君相告,我定助真君一臂之力。” 二郎神说道:“此事与真人有些关系,却是为修缮律法之事而来。” 姜缘再问道:“修缮律法怎说,此事乃我与玄帝之约,正因此事,我在人间行走,但因门中弟子之事,我不得已而归于府中。” 二郎神说道:“不瞒真人,我今便因此事而来,玉帝知你因事而离,又曾闻玄帝上禀黑书律法,玉帝见其可用于众生,故遣我代真人而往,行走人间。” 姜缘闻听,拜道:“若是如此,我当谢于真君。” 二郎神摇头说道:“当不得真人谢意,我乃奉玉帝旨意,与真人有不同之处。再者言说,我与真人那般追随缘法而行走人间,洞察律法不足之处,却是不同,玉帝旨意,教我缉查人间妖邪人心乱处,从而将律法补足。” 姜缘说道:“真君得大天尊旨意,前来寻我,可是须我相助?” 二郎神说道:“非也。我自知真人无有闲暇,我乃寻真人,问其人间不法处多在何地。” 姜缘如实答道:“若是妖邪不法,则在北惧芦洲,若在人心不法,则在南瞻部洲。” 二郎神记下此言,拜谢于真人。 姜缘回礼。 一众将正事谈完,遂在府中作乐,好不欢喜。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去,一众在府中享得自在,谈说法经,言论道理,各有所得。 一日,孙悟空欲与二郎神比斗,再试武艺。 二郎神欣然应允。 一众但恐惊扰府中祖师,遂出府去,行至灵台方寸山外百里,方才停下,意要争斗。 真人与牛魔王驾云遥遥观望一山中要起争斗的二人。 牛魔王问道:“老爷,今时真君与贤弟争斗,你觉谁更胜一筹?” 姜缘遥望山间,问道:“牛儿,你觉如何?” 牛魔王沉吟良久,说道:“老爷,我觉贤弟本事更胜一筹。” 姜缘笑意盈盈,再问:“怎说?” 牛魔王答道:“老爷,往时真君与贤弟比斗,难有胜负,以作平分秋色,但今时不同,贤弟武艺大进,法力大涨,远胜从前,以老牛本事,难以在其手上走过四十合,故真君当非是贤弟敌手。” 姜缘摇头说道:“牛儿,须知,真君能修行至此处,绝非等闲,悟空有长进,真君未必不曾没有长进。” 牛魔王闻听,惊道:“若非以贤弟今时本事,拿不得真君?” 姜缘说道:“牛儿且看着便是,无须多言。” 牛魔王遂不再言说,望着下方争斗。 (本章完) 第254章 宝莲灯,黑龙骨为牛王用 第254章 宝莲灯,黑龙骨为牛王用 话表孙悟空与二郎神在方寸山百里外比试武艺,二人遥遥相望,孙悟空以彰显尊重,穿上披挂,抡着金箍棒,严阵以待,二郎神亦是气势汹汹,持着三尖两刃刀,挎着金弓银弹,斩魔剑,开山斧,腰缠缚妖索,赶山鞭,又见其披风后挂着照妖镜,全力以赴。 二郎神说道:“今见真人,知真人修行大进,但大圣的修行,亦是精进不少,与往日比较,大有不同。” 孙悟空笑道:“真君怎个言说这般,真君本事比之往前,精进亦不少。” 二郎神说道:“往日与大圣比斗,不曾有胜负,有些遗憾,今与大圣再是比斗,自当全力以赴,望请大圣亦当全力以赴,这般方才不曾生出憾事来。” 孙悟空说道:“自当尽全力以斗。” 二郎神说道:“既是要尽全力,这诸多宝贝,我自是当用上,望请大圣莫怪。” 孙悟空笑道:“不怪,不怪。我亦是取了披挂为用。” 二郎神说道:“既如此,大圣,且来一斗。” 说罢。 二郎神三尖两刃刀一转,作势便要来攻。 孙悟空见之,二话不说,抡起金箍棒,便朝着二郎神劈脸打去。 二郎神挺着三尖两刃刀架住孙悟空,但受得大圣神力,身子一颤,朝后退了一步,遂将大圣荡开,反身攻去。 二人在山林间好一场争斗,真个惊人,大圣金箍棒,神威显本事,显圣三尖刀,刚猛使武艺,棒刀山间斗,二人逞刚强。这个是齐天大圣,今得封斗战胜佛,那个是显圣真君,早得名昭惠英灵圣,这个武艺高强,神威赫赫,棒来解数如风响,那个神通广大,威气不卸,刀去雄威似水流。二人争斗间,只杀得昏漠漠,星辰灿烂;雾腾腾,天地朦胧。 争斗不下百合,不分胜负,大圣今来武艺高强,然显圣乃此道大成者,任大圣解数变化,总能破解,二人难以在武艺间分个胜负来。 二郎神自知靠武艺难以斗个胜败来,他暗道:“好大圣,好大圣!自得正果,归正修行来,本事一日千里,若非我有些长进,今时定是难以与之拼斗,且消我使宝贝来分个胜负。” 想罢。 二郎神从腰间收了三尖两刃刀,转身腾云便要往外而去。 孙悟空正是斗至兴上,怎教其走脱,抡着金箍棒追赶,叫道:“休走!休走!” 二郎神见孙悟空追来,取出金弓银弹,朝着孙悟空便射击,他一连九弹,朝孙悟空打去。 孙大圣见那银弹来势汹汹,不敢大意,将金箍棒舞得虎虎生风,一连九弹,近不得他身,皆教他打落在地。 大圣正要再起身与二郎神争斗,忽见二郎神摇身一变,成个三头六臂的模样,一左手与右手抡着三尖两刃刀,一左手持着开山斧,一右手持着斩魔剑,一左手持着赶山鞭,一右手持着照妖镜。 大圣心下大惊,抡起金箍棒,劈脸就打,欲要打个措手不及。 二郎神将照妖镜一打,自有神光而出,教大圣动弹不得,又见其取出缚妖索,远远一抛,将大圣束缚住,望见大圣如何所为,亦挣脱不开。 二郎神即是取开山斧,朝大圣劈去。 孙悟空一时半会无法挣脱开缚妖索,索性不挣扎,将头迎去,扑的一下,开山斧火光焰焰,更不曾打得半分头皮,教二郎神手麻。 显圣惊叹道:“好头,好头!” 孙悟空趁机挣脱缚妖索,说道:“真君好本事,但我有个铜皮铁骨的本事,真君伤不得我,且再来斗之。” 说罢。 悟空抡着金箍棒一挥,但见一条铁棒作百条,朝着显圣打去。 二郎神教打个措手不及,挥着兵器抵挡,方才将此法破去,忽见孙悟空抡着金箍棒打来。 二郎神抬起斩魔剑,横斩而去,自有正气其中,竟将孙悟空逼退。 二人再是争斗而起。 云雾间,真人与牛魔王见着二人比斗,叹为观止。 牛魔王说道:“老爷,贤弟与真君俱是善战之辈,当真了得,那真君宝贝教我看之不尽,若是我与真君相斗,恐不消十合落败。” 姜缘摇头笑道:“牛儿,莫要妄自菲薄,你的本事不弱,乃缺些运道罢。” 牛魔王说道:“老爷,纵我有运道之说,如何奈得真君与贤弟?与之相比,差之甚远。” 姜缘轻抚牛魔王天灵,说道:“你乃我之护法,且安心修行,莫要多虑,心起攀比。” 牛魔王应道:“老爷,我当知得,不起邪念,而教修行有误。” 姜缘说道:“昔年我等行走人间,途径冀州之处,曾得黑龙骨骸,晚些我当问于师父,将黑龙骨骸给予你修行,助你一功。” 牛魔王闻听,心中感动,再三拜礼,说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老爷深恩,教我如何报之,我纵万死难报老爷恩情一二,昔年我本西牛贺洲一妖邪,不识真数,作祟多时,幸是得了缘法,归正于老爷,方才有今时造化,若是不曾归正于老爷,时常作恶,今尚不知落入何般田地,或是早早教现身除去,怎有今时一家团圆,得了正道,老爷今又与恩于我,老牛着实不知怎样报答。” 姜缘扶起牛魔王,笑道:“牛儿,不消你报答,只管好生修行,归于正道,此便足以教我安慰。” 他指定下方,说道:“牛儿,莫要多说,这下方的结果,要出来了。” 牛魔王问道:“老爷,如今尚且看不出是何般,怎个要出结果了?” 姜缘说道:“二郎显圣真君虽有诸般宝贝,且神通武艺俱是了得,然悟空气力不尽,铜皮铁骨,真君伤不得悟空,若是久战,则必败无疑。” 牛魔王说道:“若依老爷这般言说,却是如此,真君奈何不得贤弟。这贤弟的铜皮铁骨果真是了得,不知是何般方能破其铜皮铁骨。” 姜缘笑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铜皮铁骨自有能破者,然破其者不多,故与悟空争斗,若要取胜,则必神通。” 牛魔王说道:“万物相生相克,老爷可有相克之处?” 姜缘点头说道:“自是有的,万物相生克,此乃天地之数,天地之理,我亦在天地之间,自有相克之物。” 牛魔王说道:“能克老爷者,乃是何物?我见老爷神通广大,诸宝在身,万法不侵,却是不知何物方能克老爷。” 姜缘笑而不语。 牛魔王见此,摸不着头脑,但不敢再问,只得继续观看下方的争斗。 下方争斗许久,孙悟空与二郎神你来我往的赌斗,比斗良久,仍是分不出个高低来,斗过三百馀合,二郎神收了诸多宝贝,一刀荡开孙悟空,落在地上,不再争斗。 二郎神说道:“大圣,今不再争斗。” 孙悟空闻听,只得将金箍棒收回,说道:“真君,尚未曾分出胜负,怎个不再争斗。” 二郎神摇头说道:“大圣你有铜皮铁骨,我却难以伤你,再者你乃天地生成,气力十足,我再与你争斗,亦是胜不得你。” 孙悟空听了,知得作罢。 姜缘与牛魔王按落云头,称赞二人本事高强。 二郎神说道:“大圣方才是真高强,但我生平所遇,以武艺气力来胜我者,独是大圣。” 孙悟空拜道:“当不得真君这般称赞。” 姜缘笑道:“你二人本事难分伯仲。” 一众比斗结束,再是回归三星仙洞楼台间,设席以坐,谈说神通之事,孙悟空与二郎神皆是比斗之时的事儿。 一众言说间,牛魔王说到‘相生相克’之说。 孙悟空说道:“此言甚是有理,万物相生克,老孙一路西行,却深知此理。” 牛魔王问道:“怎个说,贤弟西行路上,教人伤着过?” 孙悟空摆手道:“多着哩,多着哩。” 牛魔王说道:“怎说?” 孙悟空说道:“西行路上,能伤着老孙的宝贝,妖怪却是有的,甚是应此相生克之说,如老孙眼睛,是个老害眼病,那西行路上,有个黄风怪曾用风伤老孙眼睛,有如那蝎子精,有个倒马毒桩,老孙曾教其所害,多着哩。” 二郎神笑道:“相生相克之理,我亦是知得,宝贝亦是此理。” 孙悟空闻听,说道:“真君你的宝贝却是甚多,险些教老孙落败。” 二郎神摆手道:“我那些宝贝,乃是昔年偶然间所得,且那些宝贝,算不得甚,若论宝贝,真人的九鼎方才是真宝贝。” 姜缘听言,望向腰间三鼎,笑道:“我不过三鼎罢。九鼎尚有余鼎流落在外,若有意但可寻之。” 二郎神摇头说道:“真人,九鼎有缘者方可得知,三界内外俱是知得,真人与九鼎有缘,此九鼎者,非真人不可得之。” 姜缘笑而不语。 牛魔王说道:“世间可有如九鼎那般的宝贝?” 孙悟空应声道:“兄长,自是有的,自是有的。那老君手中宝贝许多,数不胜数,老孙昔日曾吃了许多亏,皆败老君宝贝所赐。” 二郎神说道:“老君宝贝数不胜数,不知其有多少,但我所知,世间如九鼎者,我那妹子‘三圣母’手中,便有一件宝贝,或是不输于九鼎。” 孙悟空问道:“是个甚宝贝,竟不输于九鼎?” 二郎神答道:“名为‘宝莲灯’,乃玉皇大天尊所赐,此物有莫大神威,我妹子能行走人间,镇压诸怪,便全赖此物法力,若无此物,我妹子断无能耐行走人间。”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若是这般来看,老孙宝贝却是甚少,若下次去那兜率宫,定要寻老君,讨个宝贝才是。” 牛魔王说道:“贤弟,你的宝贝若是算少,老牛岂非一样宝贝亦无?” 孙悟空说道:“兄长,你家中有个芭蕉扇,甚是了得,怎个言说一样宝贝亦无。” 姜缘笑着听一众谈说,未曾开口。 一众在谈说许久后,二郎神辞别众等,言说要去修缮律法,真人等众闻听,自无阻拦之理,只得放二郎神离去。 在将二郎神送离灵台方寸山之后,真人使牛魔王与孙悟空入室静修,他则是行至祖师静室,欲求祖师一见。 祖师在室中与真人相见,真人拜礼后,在祖师指引下,落座蒲团。 祖师问道:“童儿,今来寻我,所为何事?” 姜缘笑道:“师父怎个知晓,弟子来寻师父,定是有事?” 祖师指定真人,笑着说道:“你乃我弟子,我怎个会不知你之所想?” 姜缘说道:“师父法眼,弟子瞒不得师父。” 祖师笑道:“且将事儿说来。” 姜缘遂将黑龙骨骸的事情,与牛魔王的事情说出。 祖师闻听,沉吟良久,说道:“你那牛儿,有些天资,但其尚未全心修行,再者言说,修行乃旁门,故比不得悟空,显圣那等金丹道成的。你这黑龙骨乃是个宝贝,其生前乃是天地初开时的异兽,后教太上老君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那时此黑龙便作祟于冀州,故教打杀,不曾想其骨今为你所得。童儿,你却有些福道。” 姜缘说道:“师父,此黑龙骨可能与牛王所用?” 祖师点头说道:“你且放在此处,我晚些会将之化为牛王所用。童儿,你有善心慈悲,但须教牛王好生修行,不使忘乎本心。” 姜缘应声,说道:“师父,弟子当会告知牛王,绝不使其忘乎本心。” 祖师笑道:“说来,府中较往前,热闹许多,自我收完十二辈弟子以来,府中多有冷清,今童儿回归,却较热闹许多。”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不过二三弟子罢,当不得从前那般热闹。” 祖师说道:“此乃始初,与你有缘法者,待你开府时,自会现来,今时乃始初,却也有些热闹,此足以见着,来日府中弟子定然不少。” 姜缘闻听,心中有些明悟,他行走人间时,曾结下不少缘法,若是他开府,这些缘法终会到来,入他门中以求修行。 (本章完) 第255章 传五雷法,牛王得神兵 第255章 传五雷法,牛王得神兵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觉自二郎神来访已有五载而去。 姜缘在室中静修,是以养性修真,光阴自修行中而逝,他浑然不知,待他醒来,已是五载之后。 他在暗中观看左良修行之后,知得左良修心不改,仍是以自在而修行,他即是将左良唤入室中。 左良得知真人召唤,少顷间即是行至,入了静室,以拜真人。 左良行得大礼,说道:“师父,弟子这厢有礼了。” 姜缘盘坐蒲团,披着日月紫袍,望着身前弟子,他开口说道:“正渊,自我传授门道与你,已有几载过去?” 左良跪伏在地,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弟子不知,弟子但一心在仙府修行,不知光阴几何,但请师父莫要怪罪,弟子这便去问,定是问来与师父解答。” 姜缘摇头说道:“无须,你修行而不知光阴几何,此乃善事,你之修心,却是类我。” 左良说道:“弟子怎敢与师父相比较,但请师父莫再言说此等言语,羞杀弟子。” 姜缘笑道:“且起身,今我唤你前来,乃有意考察你之修行。” 左良起身行礼,说道:“但请师父考察。” 姜缘说道:“你修行‘术’字门中之道,然此门道繁杂,你所修为何,且与我说来。” 左良答道:“师父,弟子学些占卜门道,近来本欲修请仙扶鸾的本事,但尚未曾修成。” 姜缘笑意盈盈,问道:“你觉占卜门道如何?” 左良说道:“师父,此乃修行之法门,正如师父所说,能教我趋吉避凶,但有灾祸临身之时,只须占卜,即可知凶吉。” 姜缘说道:“你占卜可须何物?” 占卜一道,大多须借外物以用,此外物于各门各派乃至于各个修行手中皆有不同,有些个修行之人,喜用龟甲,兽骨为占卜之用,占卜之时,须念动法咒后灼烧龟甲或兽骨,观察其裂开的纹路,以此预测吉凶。 有些个修行之人则喜用蓍草,念动法咒后分拣蓍草,依照步骤推演卦象。 有些个修行之人喜用火盆占卜,其念动法咒而起火,火焰之色,烟雾之变化,皆有独特的占卜之用。 有些个修行之人喜用铜钱进行占卜,以正反面组成卦象,进行解读。 左良拜道:“师父,弟子占卜喜用五谷杂粮。” 姜缘笑道:“你手中可有五谷杂粮?” 左良点头自腰间取出一小袋,说道:“自是有的,自是有的。” 姜缘闻听,伸手指向府外,说道:“府外三里有片地儿,你且占卜,以观看那处是个甚地,其中有些甚。” 左良问道:“我本以为师父会取些物儿藏匿,教弟子占卜那是何物,不曾想是占卜府外之地。” 姜缘指定左良,笑道:“你这正渊,若是我亲是藏物,你的本事如何能占卜得出?”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师父,此还有占卜不得的理儿?” 姜缘摇头说道:“我成道已久,自有威气在身,你若占卜,定无法有果,故我不可亲是藏物。若我亲是藏物,此非存心刁难你不成?” 左良方才知自家师父的本事,再三拜礼,正是要说些甚。 姜缘摆手教其使个占卜的门道。 左良闻听,不敢不从,当即取出一把杂粮朝前抛去,口中念动咒语,睁圆眼睛,望向五谷杂粮落地之兆。 少顷间,左良即是说道:“师父,府外三里地儿,有片空地,那儿有个石头,但见卦象,有东方意,东则为青,那是块青石。” 姜缘未成道前曾在那青石上修行,他自是知那处有甚,他见左良道出,笑意盈盈,十分满意,说道:“正渊,你这五谷杂粮,何以占卜?” 左良答道:“师父,抛五谷杂粮,可取卦象,以此占卜,如欲测生人家中之事,则面向东方抛粮,若测名誉之事,则面向南方抛粮,若测财富则面向西方抛粮,若测人情往来则面向北方抛粮,此乃基础之法,往上更有五谷先后落地之卦象等,若师父欲知此中门道,弟子可编成书文与师父观看。” 姜缘摇头说道:“无须。今你修有所成,我自喜说。” 左良说道:“师父身前,弟子岂敢妄称修成,昔年久随师父行走人间,那时师父尚说修行不曾功成,弟子乃师父教导,若言说修成,那岂非无礼之说。”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今唤你来,一来为考察你修行,二来欲传你一法,望你好生习得。”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今已得术字门道,怎敢再求其他。” 姜缘说道:“我所传你之法,本为术字门之法,你且好生听之。” 左良这般闻听,跪伏在地,拜谢姜缘传法之恩,再上洗耳用心,聆听道音。 姜缘遂将五雷正法传与左良。 这般传法有半月馀,他方才教左良记全五雷正法,左良在记下五雷正法后心有余悸,自是知得此五雷正法的利害,可召呼风霆,间祷天雨,更可调动土地山神为他所用,但有令下,土地山神无有不从,若有违背,必有惩戒。 此便是请仙扶鸾的本事,但胜寻常请仙扶鸾多矣。 左良拜礼道:“多感师父,多感师父!弟子何德何能,教师父这般上心,传与弟子这般妙法,教弟子无以为报。” 姜缘说道:“正渊,既我收你为弟子,便当是尽责,好生教导,无须这般多礼,但你好生修行,早日得旁门正果,便是报答于我。” 左良叩首不计其数,说道:“弟子定不负师父教导,早日修行正果。” 姜缘笑道:“依你的天资,旁门正果定然可得,但你修心不改。” 左良说道:“师父,但不知如何方作得了正果?” 姜缘摇头说道:“不可说,但你好生修行,有日功成时,你自是知得。” 左良闻听后,又是拜谢真人。 姜缘见已传得法门,便教左良离去修行。 左良正要离去,忽是想到些甚,回身再拜。 姜缘不解,问道:“正渊,为何再拜?” 左良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弟子尚有一惑,请师父能为弟子解惑。” 姜缘说道:“且说与我听。” 左良问道:“师父,但不知大师兄修行为何?” 姜缘说道:“你怎个问此事?”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常与大师兄相会,但见大师兄修行有不解之处,常常受困扰,故弟子欲要相助大师兄,但却不知大师兄修行为何。” 姜缘摇头说道:“你能为正微着想,此乃善事,但你安心,正微修行乃时机不到,其日后定有修行之机。” 左良闻听,不再多说,行礼后离去室中。 姜缘目送左良离去,正是要再修行,他尚不曾入定,忽闻耳边有声响传来,乃是祖师传召。 真人知了祖师传召,不敢有违,即是行至祖师静室,面见祖师。 祖师说道:“童儿,早得你那黑龙骨,以作牛王之用,我今已功成,故使你前来,将那物教与牛王而用。” 姜缘闻听,跪伏在地,说道:“劳累师父用心,弟子感激不尽,当替牛儿拜谢于师父。” 祖师摇头说道:“不消多礼,不曾多费时间,今你那黑龙骨,我教炼成兵器一柄,再有丹丸一枚,你且取之为牛王所用。说来,那牛王亦有些运道,我有好友在炼制兵器,丹丸,我去拜访,请其为用,他将黑龙骨融入,方才这般快而成,如若不然,恐须得多时。” 姜缘再是言谢,知祖师于此事上心。 祖师取一枚乌黑丹丸与真人,说道:“此枚丹丸与牛王有些助理力,你取之教其所用。” 说着,再是取一杆兵器,此兵器长一丈八,形似长枪而刃宽,递与真人,说道:“此兵器你且与牛王,他那棍儿只得个重量,全无神通其中。” 姜缘接过丹丸,再是双手捧过那兵器掂了掂,有些重量,他仔细一看,此兵器通体乌黑如陨铁,杆身粗如碗口,兵首形似分叉龙角,两侧各有三枚倒钩利齿,他问道:“师父,此乃何般兵器?” 祖师说道:“此兵名为‘黑龙辟岳槊’,取黑龙骨为用,辅以金钢而成,有断水,装水之能,其重有一万八千斤,若装足四海之水,可有十万八千斤,然其兵初成,须以灵气养就,方有神威,教牛王取之,日日以灵气温养,不可小觑。” 姜缘说道:“师父深恩,我定教牛王知晓。” 祖师说道:“无须那般,且教牛王好生护法于你即可,其本事却有些不济,当以神兵为用,如此方能行护法之事,你且传话与他,当定下心来,好生修行。” 姜缘应声。 祖师遂使真人离去。 姜缘出了祖师静室,即将牛魔王唤出府中。 牛魔王本在府中静修,不知真人所为何事,但见真人来唤,他不敢有违。 二人行至灵台方寸山一处山林间,朝周边张望,见着‘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教人见之,心旷神怡。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等可须外出?若是须外出,老牛定护法于老爷,但老爷且少待,我将兵器披挂落在府中,待我去取来。” 姜缘扯住将去的牛王,说道:“不消去,不消去!我不曾外出,今唤你来,乃有二物须与你。” 牛王笑道:“老爷有何物要给老牛?” 姜缘从袖中取出一枚丹丸,说道:“此丹丸乃以黑龙骨所炮制,你且收取,此与你修行有助力。” 牛王闻听,喜不自胜,拜礼于真人,深感其恩德,再是双手捧过丹丸,说道:“多谢老爷!我定当好生修行,教修行有进,那时更好护法老爷!” 姜缘说道:“此亦是我须与你言说之事,须好生修行,不忘初心,如此修行方能有所进。” 牛王说道:“老爷,我不曾有忘。” 二人在山间谈说一阵,牛王正是要辞别真人,离去修行。 姜缘再是扯住牛王,笑道:“牛儿,我与你言说有二物,你方才得了一物,尚有一物不曾取,怎个这般快走去。” 牛王不解其意,问道:“老爷,有此丹丸助修行已是足矣,莫非还有何等神物不成?” 姜缘自衣袖之中取出黑龙辟岳槊,将之递与牛王,说道:“此兵器同为黑龙骨所制,你却取之为用,此槊重达一万八千斤,有断水,装水之能,若装得四海之水,槊可重十万八千。” 真人再是交代些许养兵器的事儿与牛王所听。 牛王自见了兵器后,眼睛便挪不开了,他眉开眼笑,说道:“老爷,这般兵器果真给我?” 姜缘说道:“牛儿还不接着?” 说罢。 真人将兵器给予牛王。 牛王接过黑龙辟岳槊,欣喜若狂,抡着辟岳槊,丢开架子,撒起解数,虎虎生风,隐约间竟是地动山摇,幸是真人将豫鼎放开,镇住山中,方才不使山中生乱。 牛王见他险些惹出乱子,将辟岳槊一收,说道:“老爷!” 真人见牛王停下,方才收回豫鼎,说道:“你这牛儿,怎个这般胡闹,若教山中震动,惊扰府中,却是不可。” 牛王说道:“老爷,乃我的不是。” 真人知牛王初得神兵,心中甚喜,此作为不该,但却在常理之中,他遂说道:“牛儿,山中不许你这般胡闹,你且去外边儿舞弄,待玩弄归来,将心收着,好生修行。” 牛王闻听,拜谢于真人,说道:“老爷,我定不忘修行,但多谢老爷与我这二般宝贝。” 姜缘说道:“有闲时去府中拜得祖师,乃祖师寻来二般宝贝。” 牛王感激涕零,说道:“老爷,我这便去拜谢祖师。” 姜缘摆手道:“且去试弄你那神兵,待是归来,再去拜谢不迟,今你得神兵,本事见长,再潜心修行,那时定是有大精进。” 牛王应声,又是拜礼真人。 真人遂使牛王离去。 牛王提着辟岳槊,驾云朝着山外而去,不敢在附近舞弄,但恐惊动灵台方寸山。 (本章完) 第256章 三圣母犯法,知易行难 第256章 三圣母犯法,知易行难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二载而去。 话表自牛王得了神兵以来,牛王到底有修心,不曾因得神兵而忘修行,反而因得神兵,又得丹丸,修行更加专心,二载间,府中安宁,各有修行,重阳三人不时会讲,孙悟空与牛魔王不时试弄武艺,真人此等多以静修养性。 一日,真人本于静室之中静修,忽是心有所感,隐约间有所明晓。 二郎神再来山中访他。 姜缘盘坐于蒲团,不解其意,不知为何二郎神会到来,前些年数,二郎神不是才来拜访过他,怎个又来了。 真人虽是不知二郎神所来,为何等事儿,但既是二郎神亲至,他必是要出去迎接。 真人这般所想,他起身朝着府外走去,他方是行至府外,便见有祥云而来,他使个望气的本事,不难看出祥云之上有仙神,定是二郎神,不知二郎神为何今日不曾带兵马出行。 他时常见着二郎神,其俱是喜带兵马出行,那些个草头神,梅山六兄弟等,与二郎神大多是形影不离的,可不知为何,此番未曾带来。 姜缘在府外等候少许,便见祥云降临。 二郎神见真人在府外等候,即是上前,说道:“真人,我便知你定是能有所感我前来。” 姜缘笑道:“真君,前些年儿方才与你相见,怎个今时来到我府中?莫不是挂念我?” 二郎神说道:“有些挂念,但此来有事须与真人分说,以解我心中烦扰。” 姜缘闻听,心有所惑,能教二郎神所烦扰,那当是何等之事,他说道:“真君,可是那律法之事?” 二郎神点头道:“与此事有关,说来话长,真人,且寻个地儿,你我慢慢谈说。” 姜缘说道:“既如此,真君,且随我入府,行至楼台间谈说。” 二郎神摇头婉拒,说道:“真人,另寻他处。” 姜缘不解其意,但不曾拒绝,遂与二郎神驾云离去,朝着山外而往。 二人俱是个神通在身之辈,皆有‘朝游北海暮苍梧’的能耐,不消多时,二人便行至一山长亭之中。 长亭之中,二郎神不知从何处置办些佳肴酒水,与真人享用。 二郎神捧着酒盏,说道:“真人,且用这等,虽比不上胜会珍味,但在人间亦是难得的酒菜。” 姜缘笑着说道:“此等佳肴已是难得。” 二郎神不说言语,只与真人饮用酒水。 姜缘笑着作陪,二人用尽佳肴,饮尽酒水,待是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二人享用方止。 二郎神有些烦闷,说道:“真人,此来却有一事,我意与你谈说,望你能出个主意,教我不生烦扰。” 姜缘不解其意,说道:“真君,此修缮律法之事,何以难到真君,教真君这般烦扰,但请真君明言。” 真人亦行走过人间,遇到不法之事,他则会与玄帝相商,修缮律法,但不曾遇到何难处,他在人间行走,遇见最利害的妖怪,便是水猿大圣,除此之外,未曾有何难处,便是水猿大圣,亦当不得难处二字。 二郎神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真人当知我修缮律法,故行走人间,我之修缮律法,与真人有所不同,真人随缘行走,我则是缉查各处,法律不足处,则拟定修缮,若有犯法之处,则当是擒拿,以正天条法律。” 姜缘笑道:“真君当为司法者,此等自无不可,但不知这等,如何教真君烦扰了?” 二郎神说道:“真人且听我再是言说,我自如此行走人间,但却忽见我那妹子,竟是触犯法律,教我不知所措,不知当如何是好。” 姜缘说道:“真君妹子,可是那三圣母?” 二郎神点头道:“正是。” 姜缘问道:“不知那三圣母所犯的,乃是何等律法?” 二郎神沉吟良久,方才说道:“真人乃是我之好友,与你说之无妨,真人,我那妹子三圣母,不知为何,却与一凡人结为夫妇,天宫自有天条,仙不与凡结合,此事教我不知如何。” 说罢。 二郎神面容有些怒意,但真人面前,不好发作,只得压下。 姜缘闻听,心有诧异,说道:“早闻真君言说,三圣母素有丹心,但不知为何会行这般之事。” 修行之人,多是修心养性,既是素有丹心,必是修行正道者,金丹正道,一口元阳在身,怎会泄去,若教泄去,则根源不稳,修行难成。 故一心修持金丹正道者,多以元阳在身,根源稳固,如此事半功倍。 二郎神摇头说道:“我亦是不解,此事发生,我有些恼怒,但又不知当如何处置,若教我秉公处理,我于心不忍,但若是放任,此亵渎天条律法之为。”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真君,三圣母正道可功成?” 二郎神说道:“不曾功成,有闻五人未降,距离功成甚远,但借着宝莲灯,有着莫大法力。” 姜缘闻听,说道:“可是木母作祟,方才教三圣母触犯天条?” 二郎神说道:“若真是木母作祟,二神欺心,但也不该如此,与凡人交合,无异于身陷苦海,凡人寿不过三四十,待其寿终,那时可还能出得苦海?” 姜缘说道:“真君烦扰,我亦悉数知得。真君,你我俱非大法力者,这等事儿,若是处理不当,真君或是入得苦海。” 二郎神摇头道:“若入苦海,有何可惧,吾以正气,万邪不侵,苦海奈我不得。” 姜缘说道:“真君,你虽不惧苦海,但今时这般,你不好处置,你作何所想?” 二郎神叹道:“真人,我之所想,当是尊天条律法,玉旨不可违,我于心不忍,但却不可违了旨意。” 姜缘见之,说道:“真君早已心有所想,来寻我不过是与我谈说罢。” 二郎神点头道:“能与我谈说者,独真人罢。我心中知得,依我做法,必为尊法而为,我虽为神,但不可违法。然若依天条,我那妹子必然无命,故我迟迟不曾动手,我烦扰便是自此而来。” 姜缘不知如何言说,此事若在他手,他亦会感到烦扰,如是真见做这般事儿,教他亲是料理,他当不知如何是好,或是不如二郎神。 二郎神望向真人,摇头说道:“真人,你却不知,我因此事,备受煎熬。” 姜缘说道:“有闻真君与玉帝有些亲情。” 二郎神点头说道:“若论私情,我当称其一声舅舅。” 姜缘道:“不若上报与玉帝,问其当如何是好。” 二郎神摇头说道:“若是上禀,无外使玉帝为难,我当料理完毕。” 姜缘说道:“若是如此,真君,你当如何所为?” 二郎神道:“依法办事。” 姜缘道:“若是依法办事,当教三圣母身死道消。” 二郎神说道:“此不知如何是好,但若无法,只得如此所为。” 姜缘说道:“昔年天蓬元帅醉酒拱倒斗牛宫,调戏嫦娥,此罪比三圣母大上许多,但有太白金星求情,故只得贬下界,今三圣母与凡交合,然乃修行出岔,木母作祟,情有可原,不若真君上禀天庭,好生商议,纵要处罚,但无须害其性命。” 二郎神犹豫许久,终是应下。 姜缘说道:“真君,但若是行法,可遣他人而去,不须你前往。” 二郎神摇头说道:“既奉旨意司法,必当尽力,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姜缘闻听,朝二郎神拜礼,真君之心,教他敬服。 二郎神与真人谈说许久,心中烦扰稍解,他拜礼后,即是离去,欲往天界。 姜缘目送二郎神离去,方才是起身回到三星仙洞之中。 他方是行到三星仙洞前,便见着孙悟空与牛魔王在府外不远比斗。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牛魔王持着辟岳槊,二人你来我往的赌斗,一时之间竟是斗得有来有回。 姜缘细细一看,二人争斗虽有来有回,但孙悟空到底是武艺更胜一筹,再者法力比牛魔王高深,牛魔王难以胜之,如今有来有回的争斗,乃是牛魔王手中神兵之功罢。 二人争斗多时,果真如真人所料,牛魔王败下阵来。 真人见其胜负已分,方才走出。 二人正在谈说,忽见真人走来,皆是见礼。 牛魔王问道:“老爷怎个出去,我却是不知。” 姜缘说道:“显圣真君来访,故我出去与之一见。” 孙悟空说道:“真君怎个来访,莫不是修缮律法途中有些难事?” 姜缘点头说道:“有些难事,教真君为难,今真君已是离去。”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真君可须相助?若须相助,我可前往助真君一功。” 姜缘摇头说道:“且安心,真君自会处理,无须我等相助。” 孙悟空闻听,只得作罢,他遂说道:“大师兄,师侄那处的修行,可是出了岔子?” 姜缘问道:“悟空,何出此言?”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方才我见正微师侄在清扫府中,其眉心乌青,此乃元神蒙蔽之相,其修行必是出了问题。” 姜缘听言,说道:“悟空且安心,此事我早已知得,正微缘法未至,此间修行有岔,乃是正常。”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知晓此事便可,但恐大师兄不知,误了此事。” 姜缘说道:“悟空且安心。” 一众在府外谈说许久,遂入府中,各回静室。 …… 却说府内,正微静室之中。 重阳盘坐蒲团之中,正是苦心寻得五人,然仍他如何寻找,皆无法找得五人。 他的身前正摆放着一份又一份涉及‘金丹’的竹简。 重阳眉头紧皱,心中烦闷如乌云压顶,他寻不得‘心猿’何在,有时心有灵机,隐隐教他捕捉时,却是一闪而逝,灵机如猿猴,他无法捕捉。 “五人,究竟在何处?” “身中有五人,心猿,金公,意马,木母,黄婆,怎个我一个亦寻不得?” “莫非师父乃是在哄骗于我,身中并无五人,谈甚真我,说甚金丹,皆是在哄骗于我?” “不可能,师父不可能哄骗我,金丹正道必然为真。” “但若是金丹正道为真,为何我这般努力修行,得不到个盼头?” “正渊师弟修行不过短短一些时日,便已有所得,然我修行这般久,亦无所得,此乃何理?” “莫非师父教我的,乃是假的金丹正道,正渊师弟所修行的,方是真的金丹正道,师父不喜于我,而喜于正渊师弟。若将正渊师弟杀死,那时师父定会传真的金丹正道于我。” “重阳啊重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重阳只觉杂念纷扰,往常清扫府中,他可断去杂念,但今时却是不同,任他如何所为,杂念纷生,教他静不下心来。 他双目赤红,伸手将前方写着金丹的经文撕碎。 重阳方才撕碎,便觉心中杂念忽是达成目的,纷纷退去,不再乱他心神。 重阳清醒了些,他望向前方被他撕碎的纸张,心中一紧,此纸张,乃是真人亲赐,藏书室中尚不曾有此经文,今教他撕碎,此方如何是好。 重阳心中忽是又起杂念,竟有恶胆向边生之念,此方他撕碎纸张,必然教师父怪罪,不若一不做二不休,逃离师门,这般却怪罪不得他。 重阳方才又此念,便教他掐灭。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重阳杂念起起落落,终是难得正道。 …… 真人静室。 姜缘方才归于此处,尚未入定,心有所感,朝重阳那边望去。 他亲自所书文章,今被撕碎,他自是心有所感。 真人叹道:“正微,你早早便知二神,怎个今被二神所扰,却是不知,人间医者但知‘对症下药’,你被蒙蔽,却不知是二神所扰,如此怎能解了二神纷扰。” 姜缘心有感慨,有道是‘知易行难’,此落在重阳身上,便是此理,重阳饱读书籍,知二神,更知五人,又有元神相助,此乃大好之势,但终究乃是些道理,非真正所为过,如今亲身修行金丹正道,方知其难。 (本章完) 第257章 捉拿三圣母,重阳当转生 第257章 捉拿三圣母,重阳当转生 话表天庭灵霄宝殿,二郎显圣真君鲜少行至此处,他此来乃为三圣母之事。 二郎显圣真君将事情上禀,不消多时,玉皇大天尊即驾临灵霄宝殿,文武众仙卿俱迎上殿,以侍奉玉帝。玉帝召显圣真君上前。 二郎显圣真君入了灵霄宝殿,直至御前,朝上礼拜,未有失礼之处。 玉帝垂帘曰:“真君所奏之事,今已知悉,依天条而办,今有三圣母私与凡通,结为夫妇,按天条当如何?” 有仙卿说道:“该处决,该处决!” 二郎神闻听,有些慌了,正要下拜。 太白金星俯身出班,说道:“陛下,但请查明三圣母为何私与凡通,但知缘由,方可处罚,如若不然,却有不公之处。” 玉帝道:“依星君所言,着纠察灵官彻查此事,将其中缘由悉数道来。” 即有灵官领命而退。 少顷间,纠察灵官再入殿中,上禀道:“奉陛下旨意彻查三圣母私与凡通之事,今已查明。” 玉帝准奏。 纠察灵官说道:“三圣母私与凡通,乃因其修行缘故,本尘缘未了,因修行不曾功成,故牵动凡心,遂与南瞻部洲生人私通。” 太白金星俯身言说,道:“陛下,此事出有因,乃三圣母修行有误,方才犯下大错。本三圣母为修行之辈,其尚未修行功成,心怜众生而先持宝莲灯行走,降伏诸怪,此乃难得的慈悲之心。故望请陛下念在三圣母慈悲之心以及昔年功劳,小惩大诫。” 二郎神回首感激的望向太白金星。 玉帝闻听太白金星所言,说道:“既有星君求情,念其果有功劳,准改责罚,免去处决之刑,使其关押于华山千年。” 二郎神拜道:“陛下,臣愿领兵捉拿三圣母,将之关入华山之下,以正天威,望请陛下准许。” 玉帝准其前往,并准其调天兵下界。 二郎神婉拒,说道:“臣调一千二百兵马,足以捉拿三圣母,无须天兵下界。” 玉帝闻听,不再多说,使二郎神下界。 二郎神拜礼后再是离去,前往灌江口调兵遣将,要去捉拿三圣母。 …… 却说三星仙洞,姜缘自知重阳情况,更知重阳如今心神杂乱,二神欺正主,五人多作祟,正道无有望。 真人见重阳这般模样,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知得,他助不得重阳,既重阳要走金丹正道,该走的路,便少不得,若是少了,那便不是金丹正道。 道在脚下! 人各有道! 昔年姜缘有自己的金丹正道,重阳亦有自己的金丹正道。 正道之难,岂非等闲。 是故姜缘知重阳难行,但他亦是助不得重阳,再者言说,重阳到底乃被迫向死而生,与他昔年大有不同。 一日,真人心中正是感叹重阳之难,若可行,他宁愿重阳行旁门,依重阳天资,修行旁门定可功成。 他尚不曾多想,忽得祖师传召,他即是起身,行至祖师静室,亲见祖师。 祖师见了真人,等其拜礼完毕,说道:“童儿,正微时机已至,当送其往去,了断尘缘。” 姜缘方才盘坐蒲团,闻听此言,问道:“师父,可是要送正微转生,以了断尘缘?” 祖师说道:“当是如此,你可亲送其前往地府以转生。”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可能为其护法?” 祖师摇头说道:“童儿,须知过犹不及,但其本来面目不曾迷失,其便必要独自行走此道,除非其本来面目将要迷失,如此你方能出手。” 姜缘听言,只能作罢,拜礼道:“师父,弟子知得了。” 祖师说道:“重阳此转世,当有三世,一世还于他昔年生父,一世还于昔年生母,一世还于昔年子民,如此三世之后,他自有人渡,那时他方是功成,了断尘缘,得入金丹正道。” 姜缘说道:“师父,重阳的金丹正道较之于我,却是难多矣。” 祖师指定真人,笑骂道:“你这童儿,怎个这般胡言乱语?你的金丹正道怎有易之一说?”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弟子昔年有老君赐宝豫鼎以助我修行。” 祖师说道:“童儿,你须知一事,纵无豫鼎,你亦当功成,此乃定数,而非豫鼎助你之功,你一心向道,豫鼎能追随你,乃其福气。重阳与你不同,其虽向道,但入道之机与你截然不同,纵其得宝,亦难修成。” 姜缘听言,拜礼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说道:“童儿既是已明,便且去罢。” 姜缘拜礼于祖师,遂是起身离去。 真人尚未行出室中,祖师忽是喊住真人。 “童儿,你今炼丹神通尚未功成,且再是去行走人间,好生观看人间之景,入世走上一遭。” 姜缘说道:“师父,修缮律法之事,已交与二郎显圣真君所为,弟子不为修缮律法,只为行走人间,修行神通,却有不值。” 祖师笑道:“童儿,你既知此炼丹神通,乃开天辟地之法,怎个不上心?” 姜缘说道:“缘法到时,神通自成,弟子若存心修行此神通,行走人间,神通难成。” 祖师说道:“童儿,你之修行,已不消我忧心,且安心去行走人间,修缮律法,显圣一人不足以功成,你若遇到不法之事,但可所为。再者,你曾应承老君,当渡一人,今那人已至可渡之岁,你当前往。” 姜缘听言,即忆昔年在山上与老君相见,承诺要渡吕梁之事,若是如此,他当是前往。 真人跪伏于祖师身前,拜礼道:“师父,弟子本不欲外出,当在府中静修,以侍奉师父,然弟子却常有要事外出,此教弟子不得尽全孝义。” 祖师笑意盈盈,说道:“童儿,不消这般,有朝一日,你定有闲暇在府中修行。” 姜缘说道:“师父,何时弟子可于师父身前侍奉?” 祖师说道:“待你九鼎齐全之时,便可在府中静修,那时多来我身前,我可传与神通于你。” 姜缘闻听,三拜于祖师,遂是离去室中,只待来日集齐九鼎,那时再来祖师跟前侍奉。 …… 真人离去室中,行至重阳室中,他方才行至重阳静室前,便见其门大开,重阳正坐在里边,披头散发,双目赤红,似教魔障入心。 姜缘见之,心中感叹。 斜月三星洞乃祖师所在之地,更是他所在之地,怎有魔障胆敢入内,若有魔障入内,旦夕间便当消弭于无形。 外魔好消,心魔无解。 有道是‘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 姜缘走入室中,说道:“正微。” 重阳闻听此言,心中杂念纷退,似欲克星,他抬头便见真人走来,他即是起身拜礼,说道:“师父。” 姜缘说道:“正微,你当知金丹之难矣,但若你今时言弃,我不怪你,可传你旁门。” 重阳咬牙道:“师父,弟子不愿弃,若不功成,唯死而已。” 姜缘叹道:“正微,你可知你如今的模样,你如今可还能功成?” 重阳闻听,不知如何作答,迷茫不已。 姜缘摇头道:“正微,且好生看看,你如今是何般模样。” 说罢。 真人伸手一指,点在重阳眉心间。 重阳只觉眉心一疼,但片刻间,有暖流入眉心,他只觉多年来心中烦闷顿解,闭目间隐见一人倒在地上,气喘吁吁,面若金纸,无有站起之力。 此人…… 此人面目与他一般无二。 此为他。 重阳恍然,此方为真正的他,他这些年苦修不得,元神再无力相助了,正如真人言说,他已无法功成。 重阳跪伏在地,说道:“师父,弟子已无法功成。” 姜缘说道:“你今金丹正道无望,非你无修金丹之道心,亦非你无修金丹之缘法,乃你尘缘未断,故修不得。” 重阳问道:“师父,何为尘缘未断?”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正微,若你昔年为太子,母不曾亡,你成为太子,那时之你,可还愿意修行?” 重阳答道:“若如师父所说,弟子无缘修行。” 姜缘摇头说道:“故正微你尘缘未断,但正微你若是转修旁门,无须顾忌此处,若是一心修行金丹正道,却难功成,除非你能忍受转生之苦。” 重阳闻听他尚能修成金丹正道,怎还愿多想,叩首道:“师父,弟子愿受转生之苦。” 姜缘摇头说道:“你尚是不知转生之苦为何,怎个应得?” 重阳说道:“但金丹可成,便是再苦之事,弟子亦是愿去受着。” 姜缘说道:“转生即为你入地府投胎,真正的了断尘缘。” 重阳本要应下,不知为何,心中再起杂念,但有念头,教他莫要应下,若是投胎,那他便不是他了,失去记忆的他,可还能是他? 重阳心中杂念方才而生,便觉眉间有光而生,驱散杂念。 惧怕死亡,惧怕此身不存的,终是二神,而非真我。 重阳再是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说道:“师父,弟子愿意转生,以成金丹正道!” (本章完) 第258章 重阳入地府,宝莲灯【求月票】 第258章 重阳入地府,宝莲灯【求月票】 话表真人与重阳谈说完毕,重阳决意入地府以转生,真人并未将重阳带去地府,而是唤集府中二位弟子来到瑶台处,与重阳道别。 重阳此去,不知多少光阴方能归得。 许是再见时,物是人非。 今日道别乃是必要的。 三位弟子在瑶台齐聚,姜缘述说重阳当转世去,以全金丹正道。 左良与红孩儿闻听俱是心下大惊。 左良上前用手搀住重阳,说道:“大师兄,何至于此?” 重阳摇头说道:“但为正道,在所不惜。” 左良叹道:“大师兄,此有何等放不下之处?正道难,便选取旁门,何故一心执着于正道,但有修行门道,可得自在,足矣。大师兄,经云:‘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重阳说道:“师弟,人各有志,但我之志,在于金丹正道,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左良说道:“人生有三苦,是以‘求不得,得不足,放不下’。” 重阳笑道:“师弟,我知你为我好,但此乃我心所求,若不得正道,乃我命数也,然求道之路,我必以性命为践。” 左良闻听,叹息一声,不再多言,他与重阳性子不同。 他以甲之年入道修行,重阳则不然,而立之年不至,向死而生,入道修行。他多喜于知足常乐,更喜于随遇而安,重阳更偏向于一心所求,不破不立。 故左良知他难修金丹正道,便改修旁门,重阳则不然,非金丹不修,决死修行,不成即亡,绝无二路。 红孩儿上前问道:“大师兄,经此一别,我等何时才能再见?” 重阳笑着抚摸红孩儿脑袋,说道:“我等师兄弟有缘法在身,自有再见之时。师弟,但你要好生修行,你的性子不曾安稳,是故师父不曾传门道与你,但你养灵,莫忘修心,须知养灵绝不可教你性子安稳,若要安稳,唯有修心。” 红孩儿拜道:“大师兄,我记下了。” 重阳说道:“二位师弟,今拜别于二位,若再相见之时,二位师弟定要修有所成,如此方能教我欣慰。” 左良与红孩儿闻言,俱是拜礼于重阳。 重阳回礼于二位师弟,遂是拜于真人身前。,说道:“师父,弟子随时可往地府。” 姜缘坐于高台,问道:“正微,你可想好了,须知此去,再无回转之意。” 重阳说道:“师父,弟子绝无悔改之意,弟子自知今时再无修金丹之机,故以求来世修行。” 姜缘目光炯炯,望着重阳许久,起身说道:“既如此,正微你且随我来,正渊,正慈,你二人且回室中修行。” 三人俱是领命,左良与红孩儿离去。 重阳则是跟随姜缘。 姜缘朝着府外而去,准备离去,前往地府。 他方才带着重阳行至府门前,便见着前路有三者拦道,他细细一看,乃是牛魔王,孙悟空,真见三人。 此间三人俱是各执兵器,真见手持叶扇,孙悟空披着袈裟,抡着金箍棒,牛魔王则是穿戴披挂,持着辟岳槊。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你等怎个在此处?” 孙悟空笑着:“大师兄,我等从师父那知得了,你将要外出,故在此处候着大师兄你哩。”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候我作甚?你等可知我要去作甚?” 牛魔王说道:“老爷,自是知得。老爷要送正微去地府转生,再是行走人间,我等知得,故来为老爷护法,同是前行。” 姜缘摇头说道:“纵是要去人间行走,但也不是如今,当先送正微去地府,再是归来。再者言说,便是行走人间,亦无须你等同行,我乃是去行走人间,非是去讨伐大妖。” 三人闻听,皆是说道:“那须几人?” 姜缘说道:“一人足矣。” 闻听真人如此言说。 孙悟空即是说道:“既如此,兄长,二师兄,我与大师兄同去便可,我有神通本事,可护法于大师兄。” 牛魔王上前说道:“贤弟,我乃真人护法,此乃我之职责,当是我去。” 真见望着二人这般模样,叹息无言,他的本事比起二人来说,皆有不如,若论神通,尚能斗上一斗,但若是比斗,可不能只凭神通,必须是武艺俱全。 可他武艺平平,若是他与牛魔王,孙悟空那等比斗,却是难以得胜。 再者,真人需要的,乃是个护法。护法者,必以武艺为重,故只得上孙悟空或是牛魔王。 姜缘望着牛魔王与孙悟空争论不休,他摇头说道:“若是与我护法,牛儿一人足矣,他本是我之护法,此乃他之职责,但我欲去往地府,二位师弟若是不嫌,可与我同往。” 三人俱是应声领命。 孙悟空将金箍棒一收,说道:“大师兄,我来开道,护送师侄走上一遭,我与那阎王老子有些交情,他们俱是知我。” 真见笑着说道:“何止是知你,师弟,我早有所闻,昔年师弟你欲要大闹地府,教大师兄所拦,后又私下再往地府大闹一通,此事亦是个教三界皆惊的,盖因师弟你大闹天宫的事儿在前边,故而不足为道罢。” 孙悟空说道:“二师兄莫再挖苦老孙,这等俱是无知时所犯下之事。” 牛魔王笑道:“贤弟你昔年那般模样,所犯下的事儿,可不止一桩两桩足以言说。” 孙悟空有些羞愧。 姜缘开口说道:“悟空,既要开道,且是前行,同是护正微往地府而去。” 孙悟空闻听,朝外边走去。 一众正要前行,真见摇着叶扇,望向沉默不语的重阳,说道:“师侄,此间尚未到地府,若你有悔,今尚有良机挽救一二,但若行至地府,你便再无机会,只得转生。” 重阳神色不改,说道:“师叔,弟子绝无悔意。” 真见闻听,只得作罢,不再相劝,说道:“师侄,愿你归来时,果能修持正道。” 重阳拜礼,谢过真见。 一众人遂是出行,真人使得高深法力,托举重阳而起,同是朝着地府而去。 他等此行一众,俱是法力高深之辈,驾云极快,直入幽冥地界,行入森罗殿外,畅通无阻。 孙悟空入了地府,抡起金箍棒开道,叫道:“十代冥王何在!还不速速现身!” 说罢。 孙悟空身中有瑞光而现,但见那‘十代阎君拱手接,五方鬼判叩头迎,千株剑树皆攲侧,万迭刀山尽坦平,枉死城中魑魅化,奈河桥下鬼超生,神光一照如天赦,黑暗阴司处处明’。 “大圣,大圣!我等在此!” 十代阎君俱是要将孙悟空请入殿中。 孙悟空拦住十王,指向远边路上,说道:“你等怎能迎入而不迎真人,不迎禅定智慧佛,不迎牛王?” 十代阎君往那处张望,但见真人一众在远边站着。 广心真人。 翠云山牛魔王。 禅定智慧佛。 怎个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十代阎君慌了上前迎接,拜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姜缘等俱与十王拜礼。 一众入了森罗殿中。 十王再是拜礼,问及真人等来意。 真人说道:“今吾有弟子尘缘未了,故当转生以断尘缘,今入地府,望请诸位大开方便之门,教我弟子能入地府以转生。” 十王闻听,惊道:“真人弟子转生?” 真人道:“正是此事,莫非有不便之处?” 十王道:“未有,未有。但遵真人法旨,不敢有违,只是寻常来说,自入仙神府下,即不归我等管辖,鲜少有人将府中弟子送来,教我等有些惊诧罢。” 真人说道:“我弟子一心修个正道,但尘缘未断,此不得已而为之。” 十王说道:“既如此,我等自是应下,但不知真人,当送真人弟子转生何处?乃富贵人家,亦是人间贵极之处,亦或是武将人家?” 姜缘望向重阳,问道:“正微,可有何去处?” 重阳摇头说道:“但凭师父教诲。” 姜缘说道:“既你这般言说,那便随缘,且任凭王者处置。” 十王闻听,即遣来鬼判,将重阳请下去,要教其投胎转生去。 鬼判闻令而来,行至重阳身前,说道:“先生,请随我来,我这便带先生去投胎。” 重阳正要起身随鬼判而去,方才走一步,忽是停下,转身朝姜缘跪地叩首,说道:“师父,此一别,不知几年,但请师父保重身子,弟子不可于师父身前尽孝,此乃弟子之大过也,望请师父待弟子功成归来,那时定是常常于师父身前,聆听师父教诲。” 姜缘摇头笑道:“正微且去,我便在府中等你,终有一日,你会回来寻我。” 重阳叩首不计其数,方才与鬼判离去。 姜缘目送重阳离去,无奈一叹。 十王见之,说道:“真人既有不舍,不若将之带回来。” 姜缘摇头说道:“此道儿乃是他选择的,不可违改。” 十王拜礼道:“真人大义。” 姜缘说道:“当不得此言。” 十王说道:“说来,真人与显圣俱是一类之人,一人为弟子修行计,可送弟子投胎,须知投胎转生便有再入苦海之难。显圣亦然有这等所为。” 姜缘问道:“显圣如何?” 十王说道:“近来有闻三圣母犯法,与凡人私通,且孕育一子,此教显圣大怒,请示玉帝后,便是调兵遣将,捉拿了三圣母,将之关在华山之下。真人须知,此三圣母乃是显圣真君之妹,显圣真君能如此所为,教我等敬服。”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三圣母,我早闻他名,有说他有件宝贝,乃是宝莲灯,有说那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怎个今教真君给关在华山之下了。” 十王说道:“大圣有所不知,三圣母犯下大过,乃是违背天条,本该是处决之罚,如今只是关在华山之下,却是轻罚。” 孙悟空说道:“仙不可与凡人私通,此我听过。但关在山下那等滋味,却是不好受。” 十王笑道:“但那却是处罚,不可不为。” 姜缘问道:“但那凡人与三圣母之子如何?” 十王说道:“此事说来好笑,那三圣母本有宝莲灯在手,显圣真君难以耐之,调兵遣将将之围住,但却难以耐得,却是那三圣母顾忌其子与那凡人,故将宝莲灯与之护身,送其离去,方才被擒拿,关在华山之下。” 孙悟空问道:“既那宝莲灯可护其子与那凡人离去,怎个那三圣母不一同离去?” 十王说道:“大圣有所不知,玉旨乃擒拿三圣母,若是三圣母离去,此番真君擒拿不得,那下回可就是天兵到来了。” 孙悟空说道:“有些理儿。” 一众谈说之间。 鬼判来报,说道:“诸位大人,今真人弟子已投胎转生去。” 十王说道:“既已安排妥当,还不速速将投胎何处去与真人言说。” 鬼判正要言说。 但不曾开口,教真人拦住。 真人摇头说道:“不必言说,我自知我弟子往何处投胎去。” 十王说道:“真人有高深法力,我等佩服,但请真人在殿中留些时日,我等亦可设席以迎真人。” 真人摇头说道:“不必,我今当离去。” 十王见真人一心要离去,自是拦不得,即是见礼于真人,要送着真人离去。 姜缘摆手教其各司其职,不使地府生乱,遂使拉着孙悟空等众离去。 孙悟空与真人往幽冥地界而外走去。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我等与真君为友,今时这般,可须去寻真君一趟?” 姜缘摇头说道:“我等去往,亦于此事无助,且稍安勿躁,静心修行,但若真君有须助之处,定会来寻我等,那时再相助于真君便是,但依我看,真君用不着我等相助,真君亦是个有高深法力的。” 孙悟空说道:“说来,不知那宝莲灯乃是何等宝贝,竟教真君难以耐得。” 姜缘笑道:“宝莲灯纵有天大能耐,但驾驭其者未有高深法力,亦难发挥作用,真君不愿伤着三圣母罢。” (本章完) 第259章 左良再随行,显圣相求 第259章 左良再随行,显圣相求 却说真人将重阳送往地府之中,遂与孙悟空等众回归至西牛贺洲三星仙洞处。 真人回归后,并未在府中久留,而是行至祖师静室前,与祖师言说,得了祖师恩准后,辞别祖师,行至瑶台,准备与两位弟子以及孙悟空等人宣告,他将出府而去,于人间行走。 孙悟空等早早知了此事,并未多言,只道教大师兄小心些,府中自有他等照看。 左良与红孩儿闻听,俱是拜礼,欲要与真人同行而去。 左良跪伏在地,叩首说道:“弟子本随师父行走人间,自在人间结缘于师父,今师父当再行人间,弟子定当跟随师父身边,侍奉师父。” 红孩儿说道:“师父,弟子也要跟随师父,共同行走人间。” 姜缘登坛高坐,闻听其言,摇头说道:“不必如此,你二人俱当修行,怎随我行走?且好生在府中静修便是。” 左良拜道:“师父,行走人间,此亦是一场修行。”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你今修行术字门中,乃有法力在身,但若行走,难修法力,你果真要随我行走人间去?” 左良笑道:“师父,在府中静修,可得法力,随师父行走,可得静心,孰轻孰重,弟子焉能不知?” 姜缘笑道:“你觉孰轻孰重?” 左良答道:“心重而法轻。” 姜缘说道:“你如何有这般所想?” 左良说道:“此乃师父平日教导,修行贵在于心。依弟子所看,心为人之贵也,无论修行亦或其他,皆以心为贵。” 姜缘问道:“怎说?” 左良拜礼答道:“师父,弟子以为,修行者以心为贵,盖因心为法之主也。但有读儒书者亦然,心为儒之主,经商者皆如此,心为财之主。为官者同理,心为权之主。心乃真我之先驱,心但存得,真我不伤。” 姜缘感叹道:“正渊,你的修行未有错过,今有些能耐在身,但不曾懈怠,此教我喜说,假以时日,你必能得正果,今你要随我行走人间修心,那你便跟随罢。” 他心中已然知得,左良必得旁门正果,不必知左良今修到何等程度,但闻左良一番言说,其道行便不低了。 左良喜不自胜,说道:“弟子领命!” 红孩儿见之,便要来求真人将他带上,他说道:“师父,弟子也要跟随师父,弟子有些武艺在身,能为师父保驾护航。” 姜缘无奈说道:“正慈,你便无须前往了,你今主要修行,乃是养灵,在山中最适合不过。” 牛魔王上前说道:“孩儿,你且在府中修行,莫要再叨唠老爷,此乃为你修行着相!” 孙悟空说道:“师侄,我正在府中,你若是无趣,可来寻老孙。” 红孩儿闻听,只得作罢,应声下来,待在府中修行。 姜缘轻声叮嘱红孩儿几句。 红孩儿一一应下。 在于众等谈说完毕后,真人即是回归室中,他将日月紫袍披上,头戴七星冠,背负七星剑,将三鼎与戒尺悬挂腰间,玉拂尘取下,一众宝物俱是归身。 真人在将诸多宝贝取下后,再是辞别祖师,出了府中。 真人方才出府,便见左良与牛魔王已在府外等候于他,左良更是牵着白鹿。 姜缘笑着说道:“正渊有心了。” 左良行礼道:“师父,昔日弟子道行浅薄,不可为师父牵鹿前行,今弟子苦修,有些门道,当为师父牵鹿。” 姜缘笑着应允。 牛魔王抡着黑龙辟岳槊,在前开道,他转头问道:“老爷,今我等外出,可要将那青牛给喊上?” 姜缘说道:“自当将他唤来,你且去喊他。” 牛魔王说道:“但请老爷在此少待,老牛去去就来。” 说罢。 牛魔王起身,持定神兵,纵着狂风,朝山间而去,正是要去寻找那青牛所在。 姜缘望着牛魔王离去,说道:“这牛儿,今得神兵,尚未教青牛知得,今去寻青牛,等要卖弄一番。” 左良说道:“我曾多见牛爷,他本事渐是不能与兕大王与师叔抵敌,输于师叔武艺,败于兕大王神兵,自有些郁气。今得了神兵,自有教兕大王所知之心,然其一直未曾于兕大王碰面,今有良机,自是当前往。” 姜缘说道:“你觉牛儿可有卖弄虚荣之心?” 左良摇头说道:“师父,依弟子看,牛爷未有虚荣之心。” 姜缘说道:“何以见得?”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常与牛爷相见,牛爷脾性,弟子知得,牛爷虽有卖弄之意,但多为痴心之下而生来的卖弄之意,牛爷修行多年,自知修行之理。” 姜缘点头说道:“但有赤心,其修行便不曾有乱。” …… 话表牛魔王提着辟岳槊,入了山中寻找,他寻得多时,在后山不远处,一片橘树林下,见着了青牛。 此间青牛正躺在一堆果皮下,百无聊赖的吃着果子,悠然自得。 牛魔王上前说道:“那青牛儿,速速出来!” 青牛闻听声响,抬头一看,见是牛魔王,复躺下去,并朝其扔了两个橘果,说道:“牛魔王,莫说我不与你品尝,这儿的橘果,乃我亲自栽培,从别处移来的。” 牛魔王接过橘果,望着这片林子,不知所措,他问道:“此处原有些桃树,今去了何处?” 青牛说道:“那等儿桃树,有甚用处?我将之拦腰折断,尽丢去哩。莫说此处的,便是那王后山上的桃树,我皆断其根本,种上这般果树。” 牛魔王闻听,不知如何作答,他沉吟良久,说道:“今老爷将要外出,我劝你速速随我离去,莫教我那贤弟知了这等事,不然你定是头顶生豆腐。” 青牛不解其意,问道:“头顶怎会生豆腐?” 牛魔王说道:“那贤弟的金箍棒,朝你头顶一打,不就长豆腐。” 青牛说道:“你所说的,乃是那脑浆?” 牛魔王笑道:“不正是脑浆,你那桃树乃是我那贤弟最爱,你将他那些树儿砍去,他知得了,定要将你砍去。” 青牛闻听,说道:“我不惧他,但他不曾将真人请来,我使那金钢琢一掼,他兵器都无,怎个耐得我。” 牛魔王说道:“你将他桃树砍了,他定与你死斗。” 青牛这般听言,有些慌了,说道:“罢,罢,罢。你不是言说真人要离去,我这就与你离去。” 说罢。 青牛起身就要离去,寻找真人。 牛魔王一把扯住,说道:“尚不曾问你,这些树儿,可有主人?若是有主,你将之砍去,却须赔偿。” 青牛说道:“你且安心,这些树儿皆未有主。纵是这些树儿有主,我拿这些橘果树赔他那桃树,亦不曾亏得半分。” 牛魔王闻听,不再多说,拉着青牛便要离去,他拉扯的同时,幌了幌手中的黑龙辟岳槊。 青牛看了其手中神兵,说道:“牛王,你这兵器,是个甚?我怎个不见过?” 牛魔王说道:“此乃真人所赐的宝贝,重一万八千斤,乃混沌初分,天开地辟,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那时行至南瞻部洲冀州,有黑龙作祟,遂斩之,以济生人。那黑龙沉入水中,后为真人所得,今炼为兵器,为我所用。” 青牛道:“竟有这般来头,与我比斗一阵如何?” 牛魔王说道:“果真要与我比斗?” 青牛说道:“你怎个不愿不成?” 牛魔王喜不自胜,说道:“怎个会不愿,但你不可使金钢琢。” 青牛应下,却不知牛魔王喜于何等,他取出点钢枪来,说道:“如此,且来相斗。” 牛魔王朝四下张望,说道:“此处乃仙府所在,不可相斗,但恐惊扰仙府,我等去外争斗。” 牛魔王纵着狂风,朝着山外而去。 青牛紧随其后。 二人皆纵狂风而行,少顷间则行至山外,二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提起兵器便交战起来。 牛魔王抡起黑龙辟岳槊,劈脸就打,青牛提起点钢枪,架住辟岳槊,怎料辟岳槊沉重,青牛一时不察,险些抵不住。 青牛双手发麻,心中暗道:“这厮的兵器,好生沉重,一万八千斤,竟不曾有虚言,比那猴头的铁棒还重。” 青牛知了那辟岳槊了得,不敢大意,双手握枪,一条铁枪似蟒蛇,朝那牛魔王刺去。 牛魔王丢开架子,抡着辟岳槊,一阵舞弄,大开大合,武艺多以刚强,根本不与青牛比斗,只管抡槊就砸,仗着神兵了得,一时之间,竟打得青牛抬不起头来。 二人争斗二十合,青牛落入下风,难以抵敌,他有些恼怒,上手便要取出金钢琢来,将牛魔王的兵器套走。 牛魔王见了青牛急眼,急止住刀兵,他说道:“你这青牛怪!怎个如此厚颜无耻?你言说不会取金钢琢为用,怎个如今又将此等宝贝掏出来了?” 青牛闻听,看着手上金钢琢,一时无言,他说道:“却是有些所忘,莫怪,莫怪。但你手中刀兵甚了得,我不敌你。” 牛魔王得意洋洋,说道:“我手中兵器,乃是真人所赐,自有不凡之处,你不敌乃是常事。” 青牛说道:“你以黑龙骨铸造兵器,乃谁为之所铸造的?我见之,多像是主人公所铸造。” 牛魔王说道:“乃祖师给予,但不知为谁所铸造。” 他收了兵器,遂道:“真人尚在等候我二人,且速速前往。” 青牛不再多言,与牛魔王同是驾云,朝着三星仙洞处而去。 不消多时,二人行至府门前,姜缘见了二人,不曾多说,便教青牛跟随于他,同是往前,下山而去,管教往南瞻部洲而去。 左良牵着白鹿,牛魔王在前开道,青牛则是跟在鹿后。 一众行出灵台方寸山,左良踏出山外之地,他朝外张望,只觉天地有所变,又觉天地未曾有变,恍若隔世。 姜缘见之,笑着问道:“正渊,如何止步?” 左良回神拜道:“师父,弟子心有感慨,故有停留,望请师父恕罪。” 姜缘说道:“何罪之有,但你与我言说,你有何感慨。” 左良摇头说道:“弟子不知,但弟子昔日行至此处时,尚不曾功成,所见所观,如是凡夫,如今修有所成,再是行至此处,所见所观,大有不同,弟子不知此等为何,只觉身中渺小,天地之广,非昔日所见。” 姜缘笑道:“此乃善事。” 左良说道:“师父,修行者,可是越修,越觉天地之广?” 姜缘说道:“天地本广,乃我等不自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罢。修行不外是重见天地,而非觉天地之广。” 左良说道:“昔年尚在凡世时,只觉天圆地方,但天地之大,尽在目中,今时而见,真乃井底之蛙。” 姜缘道:“且好生修行,早日修有所成,那时所见,更有不同。” 左良拜道:“谨遵师父教诲,不敢有违。” 姜缘指定南瞻部洲所在,说道:“且往那处去,那儿往前,便是南瞻部洲。” 左良说道:“是,师父。” 说罢。 左良再是牵起鹿来,往东而去。 一众前行,俱是有修行之辈,自是不会嫌路途遥远。 ……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载去。 真人一众往东而行,欲再往南瞻部洲,有真人而在,沿途自无妖邪魔障胆敢冒犯。 却说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 孙悟空本在府外教导红孩儿武艺,他今武艺大成,指点红孩儿,绰绰有余。 叔侄二人时而教导,时而耍子,好不自在。 孙悟空教导多时,忽见那前方有狂风而来,他细细一看,认出来人是显圣真君,他说道:“那是显圣真君,我且去迎他一迎,师侄且先回府去。” 红孩儿应声,遂入府中去。 孙悟空纵云上前,静候二郎神前来。 不消多时,二郎神及其兵马行至方寸山外,二郎神使其兵马在府外等候,他则是上前来,与孙悟空见面。 二郎神上前问道:“大圣,真人可在府中?但请真人一见,有事相求。” (本章完) 第260章 真君相请,北惧芦洲 第260章 真君相请,北惧芦洲 却说孙悟空与显圣真君相见,显圣真君问及大圣,真人何在。 孙悟空搀着真君,说道:“真君来迟,我大师兄已去人间处,今不在府中。” 二郎神闻听,说道:“真人既不在,我当去寻真人,今有要事,却须真人相助。” 说罢。 二郎神作势便要离去。 孙悟空上前拦住,说道:“真君,今大师兄不知去往何地,既真君有要事,不可拖延,不若与我言说,说不得我可相助于真君。” 二郎神摇头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但恐大圣力有不逮。” 孙悟空说道:“我虽不比大师兄,但亦有几分神通在身,怎个力有不逮?但请真君明言,我定可相助你一功。” 二郎神说道:“大圣不知我之事。” 孙悟空说道:“怎个不知,可是那三圣母的事儿?” 二郎神问道:“大圣知得此事?” 孙悟空说道:“自是知得,早些时候去往地府,听过十代阎君讲说过,乃真君妹子犯了天条,今教关在华山下。” 二郎神闻听,扯住孙悟空,教去山外闲谈。 孙悟空应答,与二郎神前往,二人驾云离去。 少顷间,二人行至一山外长亭处落座。 孙悟空说道:“真君,可能说乃是何等之事否?” 二郎神说道:“不瞒大圣,我今来,便是为舍妹之事。舍妹因修行有误,犯下天条,此无可厚非,我为天庭之神,必以惩戒,以正天威,然今时已教惩戒,我为舍妹兄长,有些不忍,故来寻求个帮助。” 孙悟空说道:“真君莫非教老孙去将那华山给掀了,救你那妹子出来?” 二郎神摇头道:“舍妹受惩戒,乃罪有应得,但其有一子,我心有所感,其日后恐步我后尘。” 孙悟空说道:“步真君后尘怎说?” 二郎神说道:“大圣,你不知我所说为何不成?” 孙悟空赔笑道:“可是那传闻的,玉帝妹子思凡下界,与一人生一子,曾使斧劈桃山的事儿?” 二郎神说道:“正是这事儿,我有所感,舍妹之子他日,恐亦有这等事儿。” 孙悟空说道:“这般甚易,你教之擒拿,任他有何般本事,在真君面前,亦是无用。” 二郎神摇头说道:“此事说来复杂,昔年我劈山救母,自是知得救母之心十分急切,今我有感其必再是劈山,但为救母,我怎能相阻之。” 孙悟空说道:“既是不阻,那便相助。” 二郎神说道:“本为我亲是将其关入华山,我有守法之职,怎能相助?”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不能相阻,不能相助,此待如何是好?” 二郎神笑道:“故我前来寻求真人相助。” 孙悟空说道:“你且说个如何相助的法子来。” 二郎神说道:“我相助不得,但真人可行,我本意待其长成,请真人收之为徒,这般若其果真有劈山救母之心,亦有个法力,纵无有劈山救母之心,亦有渡己出苦海之能。” 孙悟空答道:“若是教徒,老孙亦可。” 二郎神犹豫许久,问道:“我自知大圣本事了得,但大圣未曾授徒,恐力有不逮。” 孙悟空说道:“真君你不知,我在西行路上,亦曾传得一徒些武艺,有些经验,真君你却可安心。” 二郎神说道:“果真?” 孙悟空笑道:“我怎个会哄你不成?” 二郎神说道:“若是大圣有授徒的本领,那我自可安心。” 孙悟空说道:“但不知真君那侄儿,姓甚名谁,何处人氏,且说来,那时我若是相遇,定是收其为徒。” 二郎神说的:“姓刘,名沉香,乃是南瞻部洲雍州刘家村人氏。” 孙悟空将此名记下,说道:“刘沉香。此名我记下了,但请真君安心。” 二郎神笑道:“有劳大圣。” 孙悟空说道:“但不知刘沉香何来?” 二郎神说道:“大圣勿忧,但有缘法,其自有到来之时。” 二人在长亭之中交谈,暂是不提。 …… 话表真人一众东行多时,终是近了函谷关,只待入了函谷关,便可算作入南瞻部洲。 一众往前行走多时。 真人骑在白鹿上,见左良牵鹿,问道:“正渊,行得一路,未曾歇息,累否?” 左良摇头说道:“不累。师父传授弟子以门道,若是弟子行得这些路途便累,岂非对不住师父教导。” 真人摇头不语。 在前方开道的牛魔王忽是回身,说道:“老爷,那前路有个村子,可要过去一趟?” 真人出行,沿途若逢城村必是入内,若有闻道者,必是提点一二。 姜缘闻听,说道:“且入内走一遭,歇息一夜,明日再是入南瞻部洲。” 牛魔王应声,遂引道朝那村子所在而去。 青牛跟在后边,手里拿着几个果子,有橘果,有枣子,吃得不亦乐乎,他说道:“真人,这西牛贺洲怎有闻道者,却是白忙活,若有闻道者,昔年我等西出函谷关时,便也传道了。” 姜缘摇头说道:“但千万人里,有一闻道者,则不虚此行。” 青牛说道:“你与主人公越来越像哩。” 姜缘不作言说,他目光所及,已是那前方村子,但见那村子甚是古怪,家家户户挂白绫,哀悼声不绝于耳,十室九户无儿郎。 真人见之,不解道:“此处为何户户挂白绫?” 青牛说道:“有闻人间帝王好大喜功者,最喜征兵,说不得此村二郎教人间帝王征去,战死沙场,故家家户户挂白绫。” 真人摇头,说道:“牛儿且上前去一问,为何此村户户挂白绫。” 牛魔王应声,往前而去。 他往前走了走,使个变化的门道,变作一大汉模样,入了那村中。 牛魔王方才入了村子,便有个老者坐在村头树下,见他入内,拦下了他。 老者问道:“你是那来的,不曾见过你,可是那家的亲戚,来吊唁的。” 牛魔王行礼说道:“老先生,我非是来吊唁的,我乃西牛贺洲修行的,行走至此,但见此村家家挂白绫,不知发生何事,故来一问。” 老者细细一看,说道:“你这厮胡说,你一副农家汉子的样子,怎个像修行的。” 牛魔王道:“我不曾胡说,正是修行的,但我是否修行的,与模样有何干系。” 老者道:“修行的,仙风道骨,张口即文章道经,你这厮全然不像。” 牛魔王说道:“我果不曾哄你,修行的,并非定是要仙风道骨,真修行的,多为淳朴,我虽不曾修行有成,但果真是个修行的。” 老者道:“罢,罢,罢。或是小老儿无知。” 牛魔王说道:“尚不曾问,你村中有何事发生。” 老者说道:“今与你谈说,知你是个修行,与你说说无妨,我村中儿郎俱亡命,故家家户户挂白绫。” 牛魔王再是问道:“你这村子瞧着有百户,是何等事儿,教村中儿郎俱亡命,可是那人间帝王征兵?” 老者摇头说道:“不然。我不瞒你,村中儿郎二三年前闻得那寒髓潭处长有一草,那草金贵,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摘得一株,可换百金,故村中儿郎组成队列,往那处去,不曾想一去不归。不久前,有个幸存的儿郎归来,言说那处有妖怪作祟,村中儿郎俱教妖怪吃了去,故回不得。今方才有家家户户挂白绫之说。” 牛魔王不解其意,问道:“寒髓潭在何处?我常途径此地,不曾有闻,此地附近有唤寒髓潭处。” 老者说道:“相传那寒髓潭在北惧芦洲之地,非在附近。” 牛魔王说道:“有闻北惧芦洲多妖怪,你等怎敢去那处。” 老者摇头说道:“我等村子落座函谷关前,中原天子不管我等,往前些的小国言说我等乃中原人氏,亦不理会我等,村子穷苦,那些儿郎不得已而为之。” 牛魔王再是问道:“我见村人多哀悼,怎个老先生你这般健谈,不曾有哀伤?” 老者说道:“我儿那时腿脚不便,故未曾去往。” 牛魔王闻听,即是明了,拜礼于老者,谢其解惑,遂是离去。 不消多时,牛魔王即是走回真人身前,将事情悉数与真人言说。 真人闻听,沉吟良久,说道:“早闻北惧芦洲多妖邪,但北惧芦洲的传闻,怎入得南瞻部洲与西牛贺洲交界之处来,教那儿郎去送命?” 牛魔王摇头说道:“老爷,却是不知。” 真人说道:“北惧芦洲怎说,你等可有人知全的?” 青牛上前来,说道:“真人,我知得些许。” 真人问道:“且说与我听。” 青牛说道:“真人,相传北惧芦洲自混沌初分,天开地辟以来,便有些乱象,是个至阴至寒之处,但那时并未有今时这般为妖邪所乱。其乱始初,乃共工氏头触不周山,半截天柱遗落,故地脉多有些凶气,为妖邪所钟爱,故人间孤魂野鬼,天界谪仙罪神,或自愿而来,或教罡风吹坠而来,聚在此处,久而久之,成妖魔渊薮。” 姜缘再是问道:“北惧芦洲如此,天界可有仙神降之?” 青牛说道:“自是有的,如那玄帝,便曾荡魔,然北惧芦洲之妖魔,怎个荡得尽。” 姜缘闻听,心中了然,他说道:“此村为妖魔所害,我等且入内一观。” 一众俱是领命,朝那村中走入,他等往里走入,那坐在村口的老者见了,唬得一惊,说道:“那修行的,你怎个又折返回来了,还带这般多人。” 牛魔王说道:“我乃是跟随真人修行的,此便是真人,方才乃是我替真人来打听消息。” 老者朝真人看了看,说道:“好个有灵的真人!小老儿虽不知何为真人,但今见你,便教小老儿知得何为真人。” 姜缘笑道:“老先生谬赞。” 老者答道:“能见真人,乃小老儿福气,但不知先生入村如何。” 姜缘说道:“途径此地罢。” 老者说道:“真人可要寻个地儿落脚?若要寻得,可往我那处去。” 姜缘笑道:“若是老先生愿请,我自当前往。” 老者急是扫开道儿来,要迎着真人一众入内,他忽是见着那后边的青牛,唬得一惊,说道:“真人,此亦是个修行的不成?”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正是。” 老者四下张望,说道:“真人,但若带着个这般修行的入村,恐教村人惶恐不安,真人乃是个有灵的,自不惧这妖怪修行跟随,但村人儿郎多教妖怪所害,此间正是惧怕着妖怪。” 青牛有些不忿,说道:“我非是甚妖怪,有何可怕之处,你这厮,却是个肉眼凡胎。” 姜缘摇头道:“兕大王,劳你变个模样。” 青牛闻听真人所说,摇身一变,成了个汉子模样。 老者见之,战战兢兢的,只道‘神仙手段’。 真人笑道:“老先生莫怕,修行的,在外奔波,自当有些手段护身。” 老者方才安稳下来,但双腿仍是打摆,踉踉跄跄带着真人等往前而去。 一众前行,行过一户户人家,闻得房舍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终是行至其中一间房舍。 老者站在宅舍门首前,见着屋门被锁住,他拍了拍,无人回应,说道:“真人少待,我那孩儿不知去何处耍子,今不曾回。” 姜缘问道:“老先生,此处十室九户无儿郎,但不知是教什么妖怪所害?” 老者说道:“有逃生回来的儿郎,他等跋山涉水,行至那寒髓潭处,教一水蛟害了性命,那儿郎不曾看清,只说那水蛟一出来,全都亡命,那儿郎有些运道,去解手了,故不曾教害。” 牛魔王说道:“寒髓潭离此地有多远,你可知得?” 老者摇头说道:“不知,不知。若要知得这些,却须去那归来的儿郎家中方才知得。” 说罢。 老者教真人在门前等待会儿,他去寻他孩儿回来。 姜缘目送老者离去,又见此地之景,暗自叹息,为财帛而动心,远赴他地,为妖害命,命丧异乡,教人感慨。 (本章完) 第261章 往北惧芦洲,天蓬旧事 第261章 往北惧芦洲,天蓬旧事 话表老者将真人一众迎入宅中,奉上茶饭以待,送于真人等享用。 真人等用了茶饭,与老者等坐在宅院谈说。 真人问及老者高姓寿龄。 老者不敢不答,拜礼说道:“在下姓王,今六十有一。” 真人笑道:“甲之年,尚得子孙膝下,老先生是个有福的。” 王老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王老之子上前说道:“我父亲正是有个有福的,若非那时我因父亲之令,修缮家中,摔伤腿脚,我亦随村人而去,那当真是命丧黄泉。” 王老止住话头,说道:“莫要说这等话,昔年村中儿郎待你极好,亲如一家,今你存活,再说这等话,教人生厌。” 王老之子说道:“不敢再说。” 王老说道:“真人,此乃我之子,姓名作王旻,不曾知礼,言说无状,但请真人莫要怪罪。” 姜缘说道:“怎会怪罪,王旻乃是真性情,其所说有些理儿,正是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王旻问道:“何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缘笑道:“从前有个老先生养了匹马,有日马匹丢失,老先生终日叹息,有日老马识途,竟重返家中,并带来一匹骏马,老先生之子喜不自胜,极喜骏马,日日骑马奔驰,不曾想出了意外,摔断了腿,教老先生悔恨,然有一年,征兵至家中,其子因腿残免于服役,反观相邻者儿郎,服役者战死十之八九,老先生之子因腿残而保全性命,此谓之祸福相倚。” 王旻闻听,说道:“此却与我这般相似。” 姜缘笑着点头。 王旻说道:“真人,我父言说你等乃是真修行的,但不知你等可有降妖除魔的本事?” 姜缘正要答话。 王老打了王旻一下,说道:“怎能这般言说,真人纵是真修行,但此事与真人无关,任由真人有无降妖除魔的本事,皆不可请得真人。” 王旻教王老打了一下,不敢再言。 姜缘笑道:“老先生,我有些降妖除魔的本事,但北惧芦洲离此甚远,我不曾去过北惧芦洲,不知那寒髓潭何在,但若有个人为我指路,我去之无妨。” 王旻惊道:“识得那寒髓潭处的,乃是王瑜,他从北惧芦洲逃回来,怎还敢再去。” 王老问道:“真人,你可莫要逞强,那处妖邪利害,真人莫要因我等而坏了修行。” 牛魔王上前笑道:“莫要多虑,真人乃是有道仙真是也。但有真人前往,万魔必降,无有不从者。” 姜缘摇头说道:“你可去一问那逃回来的儿郎,可愿再往北惧芦洲引路,若是愿得,我可前往,降伏其妖。” 王旻闻听大喜,朝外边跑去,说是要去问王瑜可愿再往。 王老追赶而去。 姜缘目送一老一少离去,笑着问道:“牛儿,兕大王,正渊,你等觉得,那逃回来的儿郎,可愿再往?” 牛魔王摇头说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乎?今大难不死,怎还敢去。” 青牛不语,一味用着橘果。 左良说道:“师父,我觉得那人定敢再往。” 牛魔王说道:“这怎地可能,怎有人不惧死,正渊,你这说辞,却无半分依据,若是修行人便罢了,降妖伏魔乃是本分,纵知危险亦会去得。然则那乃是一凡夫俗子罢。正渊,你言说那人敢前往,乃有何等之理?” 左良笑意盈盈,指定地上杂粮,说道:“师父亲传,术字门中占卜之术。” 牛魔王哑口无言。 姜缘见之,笑着问道:“正渊,五雷法可已习全?” 左良拜礼答道:“尚未习全,但已可使之一二。” 姜缘笑着点头。 一众在宅中等待一二。 不消多时,王家父子再是走来,随行的还有乌泱泱大片人,皆是披麻戴孝之人。 大片人走来,皆朝姜缘跪伏叩首,哭声不绝,皆是祈求真人能降妖除魔,为他等儿郎复仇, 真人不为所动,但见王家父子身旁有个汉子。 王老即是言说,此汉子便为王瑜,乃自北惧芦洲逃回来的。 王瑜拜道:“有闻法师真人有降妖除魔的本事,能为我村中儿郎报仇,但请法师真人能前往。” 真人笑道:“我不识往北惧芦洲途中,但你若前往,我便可去往降妖伏魔。” 王瑜咬牙道:“我愿前往,为法师真人引个道儿来。” 真人说道:“若是如此,我可前往降妖。” 王瑜叩谢于真人,感激涕零。 那宅外乌泱泱一片村民俱是跪伏感谢。 真人坦然受之,遂使王瑜随他等前行,前往北惧芦洲。 王瑜闻听,即回去收整。 一众在村中留了些许时候,便是离去村中,改道往北而去。 王瑜背着个包袱,跟在白鹿后,同是前行,行在道上,有些畏惧。 姜缘骑在白鹿上,望着牵鹿的左良,说道:“正渊,待是行至北惧芦洲,且教你前往降妖。” 左良拜道:“是,师父。” 他自是知得,真人有意试他本事。 牛魔王抡着辟岳槊,变化着大汉模样,回身说道:“老爷,北惧芦洲不可小觑,但若是正渊前往,须要当心,唯恐受害。” 姜缘笑道:“牛儿有心,我自保全正渊。” 左良说道:“牛爷,我今有三分本事在身,不似从前哩。” 牛魔王说道:“有老爷护你,自可前往,但若你一人,绝不可前往,昔年玄帝甲子荡魔,尚不可荡得干净,今妖邪并起,常等难以制之。” 左良说道:“如是此说,北惧芦洲妖邪极多,但昔年在人世时,从未听说北惧芦洲。” 牛魔王答道:“玄帝即真武大帝也。其坐镇武当山,北惧芦洲妖邪心有畏惧,故不敢犯。” 左良初闻此等,自是惊讶。 姜缘笑而不语,不曾言说北惧芦洲有何难处。 一众前行。 …… 光阴迅速,不觉二载馀去。 真人一众北行,二日一歇,顾全王瑜,终抵近北惧芦洲,一路上前行,教王瑜好生困惑,一行人分明教他来指路,但前行时,却不曾问他路途,只管前行。 但一路所行,教王瑜知得此一行人乃是真修行的,皆有个仙神之能,此教他知得复仇有望。 真人朝前方张望,往前即入北惧芦洲,他停下白鹿,细细一看,但见前方朔风卷地,六月飞霜,又见千峰排戟,万仞开屏,山崖多悬冰柱似獠牙,洞府常喷黑烟如鬼面,正是个恶地。 王瑜见了这等,面红耳赤,指定前路,说道:“便是此处,便是此处!法师,但往前翻越此山,便是那寒髓潭。” 姜缘说道:“你且安心,备足御寒衣物,莫教这等邪风侵害。” 王瑜闻听,即将包袱解开,取了衣物穿戴整齐。 姜缘望向牛魔王,说道:“牛儿,且将此处土神山神唤来一问,查清那寒髓潭妖物来头。” 牛魔王应声,遂念动法咒,使个‘驱神’的法术。 少顷间,有个小老儿自地钻出,说道:“寒髓山土地,拜见真人。” 说罢。 土地行得大礼,参拜众等。 王瑜见土地,唬得一惊,土地之类,多为传说,他怎个曾见得,今见土地,教他心神荡漾,不知所措。 姜缘回礼问道:“有闻此处有妖作祟,曾害得多人,今来降之,但不知此妖门道,望请土神相告。” 土地慌了道:“不敢当真人之礼。此处之妖,我曾闻听,真人欲知,定当相告。真人,此山之后,有一冰潭,名为寒髓潭,潭中有一蛟,常年盘踞于此作恶,以吃人为乐,更喜食人脑髓,其蛟有个门道,与之相视,可教人心神失守,从而投潭自尽,为其所食。近些年来,此处人烟稀少,故那恶蛟便将路客放出,谣传有宝在此,哄骗更多人前来。小老儿无能,阻之不得,但有路人途径,我皆以山中精灵警示,劝其离去,但其多有不从,故只得听之任之。” 王瑜闻听,惊问道:“昔日随村中儿郎而来,山中有虎拦道,莫非乃土神相拦?” 土地细细一看,认出来人,说道:“你可是那几年前逃命去的村人?我记你队中多是青壮男丁,多是王姓,可是这等?” 王瑜说道:“正是,正是。” 土地叹道:“我见你等前来,遣山中虎而拦道,劝你等离去,怎奈你等不曾听闻,更是将我那虎精打杀。那日水蛟害你等,你离远些,故我以障眼法护你些许,保你性命。” 王瑜听言,跪伏在地,朝土地叩首不计其数,感念其救命之恩,又为他等贪欲而羞愧难当。 牛魔王说道:“土地,那蛟本事十分高强不成?” 土地拜道:“牛王,那水蛟本事尚可,比不得牛王,但水蛟乃北惧芦洲一大妖麾下将领,若是降伏那水蛟,必是引来那大妖。” 牛魔王问道:“大妖怎说?” 土地指定北惧芦洲方向,说道:“此山之后,乃寒髓潭,往西三百里,名为白骨城,那大妖正居其中,号霜魄大圣,乃是一尸怨念不散而成的精怪。此妖有些来头,本为天上神将是也。” 姜缘问道:“神将怎说?” 土地说道:“此妖昔年本为天蓬元帅麾下一骁将也。盖因昔年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打至通明殿,此将掌兵不前,故受牵连,遭贬下界,遇罡风吹坠至北惧芦洲,元神不存,其尸怨念不散,故为大妖。” 姜缘说道:“霜为雪之精,魄为尸之精,霜魄大圣,有些门道。” 牛魔王说道:“今有我老爷在此,那霜魄大圣定是遭降。” 土地拜道:“真人到来,自是万妖降伏,无魔敢挡。但那霜魄大圣,怨念不散,便教打杀,待个千百年,怨念再聚,那时亦会出来作祟,故真人若欲降之,须得散了怨念,再是打杀。” 姜缘问道:“他掌兵不前,怎个有怨念?” 土地说道:“有闻此大妖怨念言说,他乃受天蓬元帅吩咐,故止兵不前,然天蓬元帅不曾受罚,他却受罚,他心有不服。” 姜缘说道:“其中缘由如何,我不知得,但可请天蓬元帅前来,解其怨念。” 牛魔王拜道:“老爷,我愿前往福陵山,将那猪八戒唤来。” 姜缘说道:“牛儿且去,速去速回。” 牛魔王领命,遂驾云朝着福陵山而去。 真人说道:“我等且寻个地儿等候一二。土神,有劳你现身解惑。” 土地忙称不敢,陪候在旁,寻个清净的地儿与真人一众。 …… 却说牛魔王驾云往福陵山赶,他行得多时,行至福陵山处,他方才到来山中,使个望气的本事,细细一看,但见那云栈洞里有些黑气,猪八戒正在其中。 牛魔王暗道:“这猪八戒,昔年贤弟来相劝,今看来,那猪八戒是一句不曾听入,昔年天蓬水神,怎个今时成了这般模样。” 想罢。 牛魔王按落云头,行至云栈洞前,伸手拍了拍府门。 少顷间,猪八戒睡眼惺忪将府门打开,但见牛魔王在外,唬得一跌,说道:“你这牛王,怎个来我府中,你我恩怨已了,来寻我为之何事?” 牛魔王说道:“今来寻你,非为昔日恩怨,你且安心。” 猪八戒闻听,方才安心,散漫说道:“既不为昔日恩怨,你来作甚?” 牛魔王说道:“真人有事寻你,须你前往走上一遭。” 猪八戒笑道:“真人怎个有事寻我,莫非遇到些难缠的妖祟,教老猪去降之?真人法眼,知我老猪了得,我这便收拾,随你前往。” 牛魔王说道:“那妖祟与你有关,如若不然,真人不消来请你,但真人若是相请,天上地下,何人不来相助,何至于来请你。” 猪八戒不解其意,问道:“与老猪有关?怎个妖怪与老猪有关。” 牛魔王说道:“北惧芦洲有个妖怪,传闻乃是昔年天蓬元帅时麾下骁将,故今来寻你,前往降他,你……” 牛王话音未落,但见猪八戒转头就走,顺手关上洞府门首,不消多时,里边有打鼾声传来。 (本章完) 第262章 悟空请八戒,左良降妖【求月票】 第262章 悟空请八戒,左良降妖【求月票】 话表牛魔王尚未说完,见着猪八戒将府门紧闭,里头传出打鼾声,他即恼怒,拍着府门。 牛魔王叫道:“猪八戒,猪八戒!你怎个这般离去,你乃何意?” 任由牛魔王如何叫喊,如何拍打门首,不见猪八戒有半分回应。 牛魔王见猪八戒无礼,十分生怒,抡起黑龙辟岳槊,朝云栈洞门首打去,但是一击,教门首打碎。 在府内酣睡的猪八戒见门首遭牛王打碎,大怒骂道:“我把你这血皮胀的遭瘟!怎来打碎我府中门首!看耙!”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看他没头没脸的使钉耙乱筑,有些凶猛。 牛魔王持定黑龙辟岳槊,迎着猪八戒打去。 二人在府前大战,但见这二人心怀怒意争刚强,一个是净坛使者成精豕,一个是真人门下归正牛,这个因门首遭碎起争斗,那个觉猪精无礼心怀怨,你来我往逞刚强,二人争斗比法力。 不觉斗过十合馀,牛魔王摸清猪八戒路数,一槊横劈,使个神力,猪八戒抬起钉耙,要架住牛魔王,怎料辟岳槊一打,猪八戒招架不住,九齿钉耙落在地上。 猪八戒暗道不妙,转身要跑,不待其逃离,辟岳槊架在猪八戒面前。 牛魔王说道:“你这厮,却不知礼,我好生好意来请,你怎个不领情,这般待我。” 猪八戒说道:“我不欲前往,自是将门关上。” 牛魔王说道:“纵你不欲前往,那当是与我分说,岂有你这般无礼之举。说来,你这猪八戒,怎个一发修行孱弱,昔年你尚能与我争斗一番,今时你的武艺弱上许多,远不如从前。” 猪八戒面红耳赤,说道:“你这牛王胡言乱语,乃你今得神兵,我败在你这神兵,而非败在你手。” 牛魔王骂道:“你这厮武艺低下,尚不自知,若我仰仗神兵,你五合即败,怎教你与我斗上十合?” 猪八戒不语。 牛魔王说道:“你且与我去见真人。” 猪八戒闻听,说道:“不去,不去。但你将我打杀,我亦不去见真人。” 牛魔王说道:“你为何不见真人?” 猪八戒说道:“但教我去北惧芦洲见真人,我便绝不前往,若是真人来访我福陵山,我定相见,以礼相待。” 牛魔王不解说道:“你为何不愿去北惧芦洲?” 猪八戒说道:“无颜相见,绝不前往。” 牛魔王说道:“怎个无颜相见?我教你去见你昔年麾下骁将,如何言说无颜相见,你昔年为天蓬元帅,那时有威气,如今却无有威气,莫非便是因为这等,故前往不得?” 猪八戒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你可知那骁将乃我何人?” 牛魔王说道:“乃你麾下骁将,此我自是知得,有何可说?” 猪八戒说道:“正是因我麾下骁将,故我无颜相见,你可知,他乃因何事贬下界?” 牛魔王道:“有闻土地言说,那厮乃因昔年贤弟大闹天宫时,其按兵不动,不曾护驾,故受罚而贬下界。” 猪八戒犹豫许久,说道:“你知其一,但不知其二,我与你分说,他本为我麾下部将,那时弼马温大闹天宫,我部离通明殿甚近,本该护驾,但我谅那弼马温无甚法力,打不至通明殿,便会被拿,若我调兵,还须下令调度,上报各处,有些麻烦,心生懒惰,故教其止兵不前,后他遭罚,为我所累,今怎有颜面相见。” 牛魔王闻听,说道:“你怎能这般下令,只因懒惰酿成大祸,今你部将在北惧芦洲作恶,自号霜魄大圣,不知害了多少人。” 猪八戒摆手道:“果真无颜相见,无颜相见。你饶我罢。” 牛魔王说道:“我乃奉真人法旨来,你须与我前往。” 猪八戒瘫坐在地说道:“你便是教我打杀,我亦不前往。” 牛魔王见猪八戒这般模样,果真无有办法。他左思右想,思量这猪八戒有些惧怕悟空,当去请悟空前来。 牛魔王不欲与猪八戒多说,驾云便是离去。 猪八戒见牛魔王离开,将九齿钉耙捡起,有些不忿,嘴边哼哼唧唧,回神修缮门户。 …… 却说牛魔王一路云光,返回三星仙洞。 他行入府中,径至悟空静室,他叩响室门,不消多时,孙悟空即从中走出。 孙悟空见了牛魔王,喜不自胜,说道:“兄长怎个归来,莫非大师兄功成归来矣。” 牛魔王扯住孙悟空说道:“非也,非也。今有事须贤弟相助,此乃老爷法旨,路上再说,贤弟快快随我前往。” 孙悟空闻听乃是真人之事,便随着牛魔王往外走去。 二人离了府中,驾云再往福陵山而去。 少顷间,二人自灵台方寸山而离,行至福陵山,途中牛魔王与孙悟空言说北惧芦洲之事,以及猪八戒不愿前往的事儿。 行至福陵山处,孙悟空已知得此事,他有些羞恼,说道:“怎个此事竟与我有干系。” 牛魔王说道:“贤弟你昔年大闹天宫,不知多少人遭受影响,便是我那火焰山,亦是你大闹天宫时而成。” 孙悟空说道:“那时却不曾有多想,今方知得那时作祟。” 牛魔王笑道:“历代驰名第一妖,岂是浪得虚名,古往今来,敢大闹天宫的妖,独你一人。” 孙悟空道:“兄长莫要再言,羞杀我也。” 二人谈说间,行至云栈洞前,见着猪八戒正在修缮门首。 孙悟空上前叫道:“呆子!” 猪八戒抬头便见着一张毛脸雷公嘴,唬得一惊,认清来人,说道:“哥啊,怎个是你!” 孙悟空说道:“今来请你前往北惧芦洲,我兄长请不动你,故我亲自来请。”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今个不管谁来,我都不去,你莫要多言。” 孙悟空闻听,上前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骂道:“呆子!你去不去!” 猪八戒呼喊疼痛,连连求饶。 孙悟空叫道:“呆子!你若不去,那便伸过孤拐来,教老孙打百下,抵了老孙前来的功夫,便不消你去。” 猪八戒大惊失色,这遭瘟的猴子是真打的,他说道:“猴哥,我愿前往,你莫要打我哩。” 孙悟空松开猪八戒,说道:“兄长,这呆子愿往,我等且去北惧芦洲,面见大师兄。” 牛魔王喜道:“果真是须贤弟你出马方可。” 孙悟空说道:“兄长,大师兄尚在等待,不可久留,我等且先赶过去。” 牛魔王应声。 一众再是起身,要往北惧芦洲而去,牛魔王与孙悟空驾起云来,猪八戒不情不愿的跟在身后。 一众俱是神仙一流,转瞬间即行至北惧芦洲,寻得在山洞中的真人一众。 左良遥遥一观,说道:“师父,牛爷回来了,还带来了猪八戒,师叔也过来了。” 姜缘走出洞中,与牛魔王三人相见。 牛魔王遂备陈前事,分说与真人相知。 姜缘笑道:“劳累悟空你前来。” 孙悟空说道:“当不得,当不得。大师兄有事,老孙定是相助。” 真人点头,望向猪八戒,说道:“猪八戒,此间之事,你已是知得,但若那霜魄大圣而来,请你前往,与之解开恩怨。” 猪八戒说道:“但请猴哥相随,唯恐他害我性命。” 孙悟空说道:“你且安心,但若他害你,我定护你一功。” 真人笑道:“猪八戒,昔日在福陵山相见,你尚有两三分威气,怎个今时两三分威气亦无?” 猪八戒笑笑,不敢顶撞真人。 真人说道:“既今猪八戒已至,当去降伏那水蛟,若那霜魄大圣前来,则一并降之,若其不来,我等则前往寻之。”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说道:“大师兄,且消我去降伏那甚水蛟。” 姜缘说道:“不须悟空你前往,教正渊前往。” 左良即行出拜礼。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我为师侄看护,师侄但可与之争斗,若有不敌,只消呼喊老孙,定护你无恙。” 左良道:“正渊拜谢师叔。” 一众不再多言,行出洞外。 跟在最后边的王瑜神情恍惚,他如何不知,此皆为神仙,早前他竟觉真人乃是修行,但见牛王驾云而去,土地俯首听命,他便知他跟着的一众,皆为神仙之辈。 他等凡人,竟能得这等缘法,请得神仙为他等复仇。 王瑜思量间,心中有些意动,他想要跟随神仙,但他转念一想,他村中尚有父母,再者他今得村中长辈等叮嘱而来,为真人指路降妖,待是降妖后,定要回村中,如若不然,村中长辈皆不知大仇得报。 王瑜心绪杂乱,只觉许多事情缠身,教他今得仙缘,但却无可奈何。 一众前行不久,出了此山,便见着一处寒潭正在山下,寒潭深不见底,潭边白骨垒成堤坝,不少骷髅头散落在地,颅骨皆穿五孔,似为教吸食脑髓而亡。 真人骑在白鹿上,使个望气的本事,朝寒潭张望,但见潭中蒙蒙黑气,正是个妖邪所在。 左良说道:“但请师父在此少待,弟子前去降妖。”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正渊且去,我便在此等候于你。” 左良领命而去,他自怀中取出一把五谷杂粮,朝地上一抛,但见卦象,他笑着离去,正应大吉之兆。 孙悟空目送左良远去,他说道:“大师兄,兄长,我当去护法于师侄。” 真人自是应允。 孙悟空遂是驾云,隐去身形,口中念咒,暗中使个护身法,保全左良。 他尚是施法不久,忽见身旁隐有神光,他细细一看,见是雷公电母,风伯云童一应俱全。 孙悟空驾云上前。 雷公电母一众见了孙悟空,俱是拜礼,说道:“我等拜见大圣。” 孙悟空说道:“你等怎个在此处,此北惧芦洲,你等鲜少至此。” 众等答话,说道:“大圣,下方有修行人‘正渊’,师承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以个五雷上真法,凭个急令直达‘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即有律令得旨,上禀玉帝,得以批复,故有旨意教我等前来,听从吩咐。” 孙悟空闻听,即知此乃是左良法术,他问道:“往年老孙西行时,曾途径车迟国,那时有三个妖祟,亦会五雷法,但其调遣你等来,须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方可凭令牌号令你等。为何今时我师侄以五雷法,可直接传达?” 众等答话说道:“大圣有所不知,各门各派五雷法各有不同,但多须发文书,烧文檄,方可得我等相助。然则正渊法师之五雷法,有所不同,可急令调遣,事后补全文书文檄即可。”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竟是这般。但下方的,乃是我师侄,你等可要好生相助,莫要有违。” 众等慌了道:“我等不敢有违,但若有违,是要治罪的,大圣且安心。” 孙悟空说道:“你等无须如此,老孙不打你等。” 众等再是拜礼,怎信孙悟空言说。 …… 却说左良暗中使了五雷法,调兵遣将,又请了五六位山神暗中等候,备足功夫,他即是行至寒潭边,说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弟子正渊在此,妖祟,还不速速现身!” 其音落下,忽见寒潭震动,少顷间,一头百丈恶蛟自潭中而出,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凶恶万分。 恶蛟落地,化作个身长丈二,臂阔三停,口似血盆的人来。 恶蛟指定左良,说道:“正渊?不曾听闻,你如何在我府前喧哗?” 左良说道:“无须你听闻,今你作恶多端,我师得知,遣我前来降伏于你,妖祟,还不速速受降!” 恶蛟大笑不止,说道:“我见你身中有些浅薄法力,方才与你多言,你竟说要来降伏于我?凭你这微末本领,如何降我,莫非是要来撑死我?我不妨与你言说,若要撑死我,须个百万人方可,少了不行。” 左良答道:“望你本事有你口气这般,如若不然,今日定教你归降!” 恶蛟全然不将左良当一回事,只觉这厮法力浅薄,更无武艺,万不能与他抵敌。 (本章完) 第263章 雷公助我,猪八戒请跟随(求月票) 第263章 雷公助我,猪八戒请跟随(求月票) 却说恶蛟轻视左良,只觉是个法力浅薄,全无武艺的人,他说道:“我虽常食人脑髓,但却不曾食你这等有法力的修行人脑髓,今我有个运道,碰着了你,定好好品尝一二,你可知这人肉若是教吓着了,是个会酸的,但若是脑髓教吓着,是个咸的。” 左良闻听,说道:“多说无益,且教我降伏于你。” 恶蛟大笑不止,笑道:“无知小儿,你等法师可是在那南瞻部洲温和之处修行久了,不知此北惧芦洲,非你等可来之处。” 左良说道:“南瞻部洲如何,北惧芦洲又如何?” 恶蛟说道:“你乃是个无知的,自不知二洲之说,北惧芦洲岂是你那南瞻部洲可比。” 左良问道:“怎说?” 恶蛟说道:“我这处北惧芦洲,乃是个恶地,你且听好了,有道是‘白茫茫寒川无净土,黑沉沉雪窟有洞天,七情六欲结成怪,三灾九难铸作孽,玄冥老母参邪道,霜魄魔王弄瘴烟,若非玄帝斩魔剑,怎得人间亿万年’。” 左良闻听,心有惊讶,若依着恶蛟言说,北惧芦洲妖祟众多,超乎他所想。 恶蛟大笑道:“今你入得我此地,却不教你走脱。” 左良说道:“纵你北惧芦洲妖祟了得,但终不成气候,须知一言‘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恶蛟说道:“成不成气候,作不作恶,任你多说无益,且教我将你吃了,再说其他。” 说罢。 恶蛟似失了耐心,抡爪扑来,要将左良擒拿。 左良见恶蛟扑来,不惊不惧,周身自有法光而起,口中半唱半吟:“天鼓三通震太清,巽风倒卷玄云旌。吾召五方律令将,速调雷公电母来。” “雷公,电母助我!” 左良朝天一指,有法令而生。 雷公电母自云间得令,朝那恶蛟便打,但见那雷公奋怒,电母生嗔,唿唿喇喇施霹雳,呼呼隐隐滚车声,乱掣金蛇来降妖,一应天崩地裂势。 那恶蛟怎知雷电劈来,一时不察,竟教雷电正中,劈了个满怀,往后退去,骂道:“你这厮怎个有遣神的能耐!” 恶蛟张牙舞爪,竟要迎着雷电,朝着左良抓来。 左良不曾有惊,只将法令再发,请风伯相助,霎时有风伯扯开皮袋,只听有呼呼风响而起,飞砂走石,遮天蔽日,竟将恶蛟吹得动弹不得,往后退去。 雷公电母见状,即劈雷闪电,直打恶蛟。 恶蛟教雷电打得疼痛,鳞片四落,叫声震天。 左良见之,即遣山神遣山而来,数座大山横压于恶蛟身中,定住其身形,不使其走脱。 左良调遣各部而来,齐齐对付恶蛟,一时之间,竟教恶蛟全无还击之力。 …… 真人与牛魔王等众俱在山间遥遥观望,但见左良以五雷真法降伏恶蛟,他等俱有称赞。 牛魔王说道:“老爷,正渊修行时日不长,但且却有一身法术神通,今却不俗,此等妖祟在其手中,全无还手之力。” 姜缘摇头说道:“他乃仰仗五雷法调兵遣将的能耐,但若是遇到些本事了得的妖怪,恐五雷法调来的仙神力有不逮,那时便有性命之危。” 青牛说道:“甚易,甚易。你与他个请仙的本事,教他可请得那天蓬真君,如此性命自是安全。” 姜缘闻言,有所不解。 青牛吃着橘果,说道:“天蓬真君乃是个有本事的,其对付妖邪,素来只杀不渡,但若真人弟子可请得天蓬真君乃其部将,任是何等妖魔,难伤其性命。” 姜缘说道:“如何请得天蓬真君?” 青牛笑道:“昔年我与真人上紫微宫,不正与天蓬真君有一面之缘,若是真人分说,天蓬真君自会应允。” 姜缘摇头说道:“若是这般,却非为正渊之修行。” 二人谈说之间,猪八戒提着一杆九齿钉耙,望着下方左良呼风唤雨的模样,愣愣出神,昔年他亦曾有这般威风之时。 一众在山间等候些许,左良已将恶蛟降伏,此恶蛟怎有担山的本事,教多山所压,又遭雷公电母所劈,不消多时便再动弹不得。 姜缘等一众见之,即自山间而下,行至寒髓潭旁。 左良遣散雷公电母等,遂朝真人拜礼,说道:“师父,弟子已降伏此恶妖。” 姜缘笑着称赞一二,复见潭边恶蛟现出原形躺着,他遥遥望向远边,见着黑气冲天,正是个妖祟所在。 左良再是拜礼,言说不敢当。 孙悟空按落云头,说道:“大师兄,师侄修行将成矣,这般恶蛟亦教其拿下,若入人间之间,师侄此等修行,已可为国师。昔年我行得西行大路,途径一车迟国,那儿有三个妖怪,亦有这般呼风唤雨的本事,但若论修行,未有师侄这般了得,然其却被封为国师。” 姜缘闻听,取出戒尺来,打了孙悟空一下,说道:“你这猴儿,怎个这般言说,若教我这弟子去俗世为国师,我定寻你这猴儿麻烦。” 孙悟空抱着脑袋,不敢再言。 左良笑道:“师父,弟子只愿在师父身边修行,任是何般位置,弟子皆不愿去。” 姜缘笑道:“若有朝一日,你修行已成,你当如何?” 左良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修行难以有成。” 姜缘问道:“为何?” 左良说道:“修行无止境。” 姜缘笑着点头。 牛魔王抡着黑龙辟岳槊,指定前方,说道:“老爷,那处妖气冲天,定是那霜魄大圣所在。” 土地上前拜道:“真人,牛王,那处正是霜魄大圣所在,名唤白骨城。” 姜缘正要说些甚,猪八戒忽是上前说道:“真人,我可前往,以解那厮怨气,但我有请求,若真人能应承于我,我便前往。” 孙悟空叫道:“你这呆子,怎个与我大师兄这般言说。” 姜缘止住孙悟空,问道:“猪八戒,你有何请求?” 猪八戒嚷嚷道:“但请此事了结,真人准许我跟随你身边修行些许时日。” 姜缘闻听,不解其意问道:“你为何要跟随我身边修行?” 猪八戒答道:“我自知修行有误,但我无可奈何,多是身不由己,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但见跟随真人修行者,多是修有所成,故我欲跟随真人修行,望请真人准许。” 姜缘说道:“与我修行,有些苦难,你可想好?” 猪八戒咬牙道:“但凭真人驱使,任何般苦难,老猪定能行得,今老猪在此立言,老猪跟随真人前行,性命交由真人,若老猪说出甚不行之言,任凭真人打杀。” 姜缘笑道:“果真?” 猪八戒道:“果真。” 姜缘说道:“既如此,此间事了,你随我修行。” 猪八戒应声而拜。 姜缘遂望向最后边的王瑜,说道:“王瑜,害你等的妖精便是此蛟,今已教我等降伏。” 王瑜闻听,即是朝真人下拜,叩首不计其数,说道:“拜谢神仙真人,拜谢神仙真人!我王家村定世代感激神仙真人!” 王瑜说着,本欲要说出亦想要跟随真人修行的话来,但念及家中,话至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真人上前,将王瑜扶起,说道:“不必这般多礼,今此妖已降,我且使护法送你回村中,我等尚要去降妖。” 说罢。 真人遂使牛魔王护送王瑜离去。 牛魔王领命,便要带着王瑜离去。 王瑜见之,有些急迫,便当即想要开口,言说修行之事,但任他如何开口,竟都无法说出话来,他心中着急万分。 王瑜抬头朝真人张望,忽见真人望来,笑意盈盈的朝他摇头。 霎时王瑜心有明悟,不再多言。 牛魔王遂摄风而来,将王瑜卷起,往着王家村方向而去。 姜缘目送牛魔王远去,他等一众即是起身,要往着那白骨城所在而去,欲降伏霜魄大圣。 左良亲为真人牵鹿,土地与猪八戒,孙悟空紧随在后。 孙悟空靠近猪八戒,说道:“你这呆子,怎个今时知要修行了?” 猪八戒沉吟良久,说道:“哥啊,今见昔年一凡夫,今有威气,我亦曾回味昔年在天宫时的时日。” 孙悟空指定猪八戒,说道:“我二人曾行得西行大路,我屡次提点于你,你何时曾听过?”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非我不听哩。” 孙悟空问道:“你既曾听,怎个不改?” 猪八戒摇头说道:“非是听言便有用,哥啊,我亦常常决心悔改,但总制不住身中,守不住戒律,但我悔改,不消多时,决心即消,身不由己。” 孙悟空说道:“你此乃木母不得制。” 猪八戒说道:“我亦知得,但万万奈不得。” 孙悟空说道:“今随我大师兄修行,你却要尽心,这般修行定有所成,木母定有所制。” 二人谈说,一众不觉已行至一处,遥遥观望,但见那前方有座城池,却说这城池好生凶险,黑云压顶锁雄堞,青瘴盘空罩女墙。城垣俱是人牙白骨,砖缝尽是枯血精髓。仔细一看,又见那城门楼上悬着三百六十对人皮灯笼,风过时碧火荧荧,隔着甚远亦闻得腥臭,真个是尸山血海。 姜缘见之,问道:“此霜魄大圣害人几数?” 土地上前拜礼,说道:“不计其数,数不胜数。但多是北惧芦洲生人,有些则是西牛贺洲生人,还有些是南瞻部洲误入的生人。”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此处较那西行路上狮驼山亦不遑多让,但西牛贺洲生人怎个会行到此处?西牛贺洲距此有些路程。” 土地答道:“大圣有所不知,西牛贺洲素来有多妖祟圈养生人,时常送来北惧芦洲,但有途径此处者,必送上些生人与霜魄大圣。” 孙悟空问道:“昔年我行得西行大路,怎个不曾闻有这等圈养生人的恶妖?” 土地说道:“大圣,西牛贺洲妖祟多暗藏而起。” 孙悟空说道:“我料那狮驼山三魔已是穷凶极恶,不曾想还有圈养生人之妖邪。” 姜缘说道:“那西牛贺洲之处,待悟空你闲时再去彻查,此处却当毁之。八戒,此人乃你昔年部将,与你有恩怨,你可将之恩怨化解。” 猪八戒有些畏惧,下意识便想要退缩,但转念似想到些甚,咬牙提着九齿钉耙,纵着狂风,朝那白骨城处飞去。 姜缘笑道:“悟空,且去护他一程,莫教那霜魄大圣伤了。”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说道:“大师兄在此少待,老孙这便前往。” 说罢。 孙悟空使个障眼法,驾云往前隐去。 …… 话表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行至白骨城前,只觉腥臭难闻,细细一看,但见两扇生铁门浸得紫黑,门环铸成夜叉吞颅状,教朔风一吹,叮当乱响,似冤魂叩齿,令人望而生畏。 猪八戒心中胆怯,身子打摆,怎有半分昔年天蓬水神威气。 但他念着真人叮嘱,来解恩怨,只得壮其胆气,朝里边叫道:“那里边的霜魄大圣,故人来访,速速来见。” 猪八戒方才说完。 见着那城门处,有两个妖精出来。 猪八戒细细一看,认出二妖精来路,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昔年西行路上,遇着个‘白骨夫人’,便是此等门路跟脚。 他认出二妖精,万难与他抵敌,他即生了二三分胆气,说道:“你二人可是霜魄大圣麾下兵马?” 二妖精见了猪八戒,说道:“我二人正是大圣麾下把门的,但你个猪精是何方送来进奉大圣的?大圣不食猪肉,你却来之无用,但与我等受用便可,且随我二人入内,自己洗净进锅中。” 猪八戒闻听这等言说,生了怒气,说道:“你等怎敢如此言说?且看老猪将你等打杀了,见你等有何口气,教老猪自己洗净进锅中。” 猪八戒十分生怒,抡起九齿钉耙,朝着二妖精劈脸就筑。 二妖精慌了一下,但举起宝剑,与猪八戒抵敌,怎有惧怕猪八戒。 但猪八戒存昔年一分威气,此二妖精皆万不敢与其抵敌,却是远不能与昔年相较。 (本章完) 第264章 全无威气,猪八戒上天宫 第264章 全无威气,猪八戒上天宫 却说白骨城外,猪八戒与二妖精争斗,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乱筑,二妖精各持宝剑劈砍,一时之间,竟斗得难解难分,猪八戒拿不得二妖精。 云间孙悟空看得抓耳挠腮,说道:“这呆子,怎个今时武艺成这般模样?昔年与我保那唐僧西行取经时,尚有几分武力,却是懒惰些许,但今时怎个对付二个小妖尚这般吃劲,迟迟难以拿下,果真是教木母乱其修行多矣,昔年天蓬水神,今时全无威气。” 孙悟空手痒难耐,但下方二妖,若是碰着他,只消二下,此二小妖必然殒命,怎有争斗之时。 孙悟空观看,见十合之后,猪八戒占据上风,仍是拿不得二小妖,他知猪八戒今本事大不如前,即是暗中掐诀,念动法咒,使个护身法加持,助长其法力。 那下方正在争斗的猪八戒忽觉如有神助,气力大涨,他兴奋不已,抬起九齿钉耙乱打,那二妖精竟被打得连连后退,难以抵敌,不消多时,猪八戒寻得战机,一耙打在一小妖脸上。 那小妖受不得,倒在地上,化作一堆骷髅。 另一妖精见猪八戒雄风大振,怎敢与之抵敌,急转身要逃。 猪八戒大笑不止,如同雷吼,他说道:“那妖精休走!吃你猪爷爷一耙!” 说罢。 猪八戒纵着狂风,追上妖精,一耙打去,将那妖精打杀当场。 猪八戒猖狂大笑,只觉他尚有威气在身,教那云间孙悟空暗骂呆子。 猪八戒胜了二小妖,即大步朝城内走去,他尚不曾走出几步,忽见那前方乌泱泱一片,数以千计的僵尸妖精从里边钻出,举着刀兵将猪八戒团团围住。 这等阵仗教猪八戒见了,唬得身子打摆,险些将九齿钉耙松落,他吞了口吐沫,盯着四周。 “那来的是谁?” 城中有声音传出。 猪八戒闻听,即朝城中张望,但见有个身长三丈六妖怪现身,此妖怪赤目獠牙,生得一副僵王相,额生三根冰角,身上穿着件残破甲胄,发如银针,指似钢锥,好生可怕。 猪八戒见了,有些慌乱,问道:“你可是那霜魄大圣?” 那妖怪说道:“我便是霜魄大圣,你一小小猪精,怎敢闹我白骨城,你却说个理儿来,我饶你不死。” 猪八戒见着那妖怪甲胄,有些眼熟,他问道:“你可是昔年天河水军掌旗灵官?” 那霜魄大圣闻听,朝前走去,沿途小妖分开路来,以迎大圣,他走近前,细细一看,说道:“你有些眼熟,但我不认得你,你却如何知我曾是天河水军掌旗灵官?” 猪八戒闻听,顿是有些羞愧,他自知此霜魄大圣元神不存,只得一尸身怨念,他说道:“我昔日与你乃是同僚,自是识得你。” 霜魄大圣说道:“既是旧人,且随我入内,我自当迎你,却不知你是怎个同僚,昔日天河水军有个卷波先锋,分水司马,巡河夜叉,镇船将军,你是那个同僚?因犯何事,竟被贬成猪精?” 猪八戒摇头说道:“非是这几位,但却是因调戏嫦娥,拱倒斗牛宫,偷吃灵芝菜,故而被贬下界。” 霜魄大圣笑道:“你竟做过这般事儿,胆魄十足!但你非是那几位,乃是何人?” 猪八戒沉吟良久,说道:“我为天蓬元帅是也。” 霜魄大圣一听,问道:“天蓬元帅?可是那掌八万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那累我被贬下界的天蓬元帅?” 猪八戒嚷嚷道:“掌旗灵官,你且听我言说,此事非我有意,着实不知会累你至此。” 霜魄大圣不答,再是问道:“你果真是那天蓬元帅?” 猪八戒吞了口吐沫,说道:“我正是天蓬元帅。” 霜魄大圣说道:“我为天蓬元帅所累,吹坠至北惧芦洲,此血海深仇也。” 妖精说着,赤红双目,抬眼望来,忽是嘶吼,说道:“天蓬元帅,拿命来!” 霜魄大圣扑向猪八戒,抡爪就打,似要将猪八戒撕成两半。 唬得猪八戒乱跄乱跌,东倒西歪,怎敢与霜魄大圣抵敌。 霜魄大圣追上去,只管扑击,定要追上猪八戒。 猪八戒持定九齿钉耙,本要还击,但见这霜魄大圣一副妖魔僵王相,未战先怯,只得转身就逃。 那云间的孙悟空见之,心中急不可待,他已使个护身法,任那霜魄大圣有何能耐,只消猪八戒不生胆怯,那霜魄大圣定伤不得猪八戒,可今这呆子不敢抵敌,教他护身法无用。 孙悟空眼见猪八戒将被伤了,按耐不住,他掣出金箍棒,纵身跃下,一棒打去,将上百小妖打杀当场,他上前抵敌,架住霜魄大圣,将之逼退。 猪八戒见了孙悟空,慌了上前,说道:“哥啊,他却不与我分说,便来害我性命,你且要护我周全。” 孙悟空骂道:“你这呆子,老孙暗中护持,你却不敢与他抵敌,且退后去,教老孙将之降伏,再来谈说你等恩怨。” 猪八戒闻听,急是闪身在后。 孙悟空望向霜魄大圣,正要上前与之争斗。 那霜魄大圣望向孙悟空,问道:“你是何人?” 孙悟空说道:“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 霜魄大圣闻听,十分生怒,说道:“昔日便是你大闹天宫,打至通明殿处,教我受累!” 孙悟空说道:“你等止兵不前,怎个尽怪罪老孙来了,纵是你等来了,老孙亦可将之荡尽,如何有这般言说。” 霜魄大圣怒道:“纵你如何言说,与你脱不得干系,你与天蓬元帅当杀!” 说罢。 霜魄大圣抡起那似钢锥的利爪,朝孙悟空抓来。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朝霜魄大圣打去,二人在白骨城下,好一场恶杀,这个齐天大圣武艺高强,神通广大自了得,那个霜魄大圣心怀怨恨,旧恨新仇今日报,二人齐齐来争斗,各显神威争高强,这个言说“你今已亡,怨念作祟,望早解脱”,那个言说“受你等累,今当报仇,解去恩怨”。真个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来我往斗胜负。 二人斗至二十馀合,霜魄大圣怎敌孙悟空,险些便教孙悟空一棒打了个散架。 眼见不敌,霜魄大圣急呼唤周遭小妖,朝着孙悟空围来,要群起而攻之。 猪八戒见之,本要逃离,又见孙悟空正在抵敌,他咬牙抡起九齿钉耙,迎上那些小妖,将一部分拦截下来。 孙悟空两边张望,将金箍棒一挥,铁棒化作万千,朝四面八方打去,少顷间,那些小妖便被打倒在地,化作骷髅。 猪八戒方才举起九齿钉耙,便见着小妖悉数被打倒,他心下暗叹道:“好个齐天大圣,今时神通了得,远胜从前西行时,那时这猴哥纵有神通,但不曾有这般力量,今却是不得了,反观于我,修行大退,竟教木母累至此。” 孙悟空朝猪八戒骂道:“你这呆子,杵那作甚,速速与我来降他!” 猪八戒闻听,提着钉耙上前,将霜魄大圣围住。 霜魄大圣喘息不定,见二人围住他,怒气冲冲,说道:“你二人累我今在此,当打杀你二人,解我心头之怨。” 猪八戒说道:“掌旗灵官,我果真不曾有意教你至此,昔年我本以为齐天大圣纵然从八卦炉中而出,却难逃兜率宫中,便是逃出兜率宫,又如何教沿途星官放行,那儿天宫座座,天兵数不胜数,我那一部,去之无用,若是调兵,甚是麻烦,上报各处,还须征得应允,若是擅自调动,却有受罚之处,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我不曾齐天大圣打得天昏地暗,沿途无人可阻,直至通明殿,想事后连累于你。” 孙悟空叹道:“昔年我无知,教二神欺心,累人许多,我自知得。” 霜魄大圣赤目望着猪八戒,问道:“既如此,你灵霄宝殿前,为何不曾为我求情?” 猪八戒闻听,沉默许久,说道:“我那时却惧得受罚,故不曾与你求情。” 霜魄大圣说道:“但你与我求情,纵是受罚,我不曾累你。” 猪八戒道:“却是我之过也,正因那时不曾与你求情,心生懒惰,我今修行有误,已至今时这般,我知错矣。” 霜魄大圣怒目圆睁,盯着猪八戒许久,忽是上前,一爪打向猪八戒。 猪八戒慌得举起九齿钉耙一挡,怎料霜魄大圣气力极大,竟一招将猪八戒打得连连后退。 霜魄大圣愣住,说道:“昔年天蓬元帅有个好武艺,依我这般本事,在天蓬元帅手中,过不了五十合,你今在我手中,难过一招!” 猪八戒撑着九齿钉耙,说道:“我今修行有误,我知错矣,望你能谅我。” 霜魄大圣骂道:“昔日那天蓬元帅何其威气,掌八万天河水军,武艺高强,怎个是你今时这般模样!” 猪八戒遭其言说,低头不言。 霜魄大圣说道:“你非是天蓬元帅!” 猪八戒说道:“我怎个不是天蓬元帅,纵我有错,但却是天蓬元帅。” 霜魄大圣转身便要入城去。 猪八戒阻拦不得,只得目送霜魄大圣入了城中。 孙悟空上前来,将猪八戒扶起,说道:“呆子,你可有伤着?” 猪八戒摇头说道:“不曾伤得,不曾伤得。” 孙悟空笑道:“他却耻笑你不是天蓬元帅。” 猪八戒叹息不语。 孙悟空见之,扯住猪八戒,朝那来路走去。 不消多时,二人行至姜缘所在,拜见了真人。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降伏那霜魄大圣不难,但有闻那厮怨念所在,纵然打杀,千百年后会再活来,教我难以处置。” 猪八戒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姜缘说道:“你等所斗,我亦悉数见之,猪八戒与之分说无用,依你等言说,此当如何是好?” 孙悟空说道:“若是不然,将之打杀,待是千百年后,再是现身,再打杀他一次便是,纵其再能存活,如何与我等相比较?” 土地拜道:“大圣,但若其复生,定有一方受难,但请大圣治个根本。” 孙悟空说道:“根本难治。” 猪八戒忽是言说,道:“真人,我去往天宫一遭,说不得可解其怨念。” 姜缘问道:“怎说?” 猪八戒说道:“其有些怨恨于我当初不曾求情,累他受罚,我当去天界,面见玉皇大天尊,与之求个玉旨,惩戒于我,再求其免其罪名,若是这般,定可教其不再怨恨。” 孙悟空闻听,有些惊诧,说道:“呆子,你何时这般智慧。”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莫要小觑我,再怎地,我昔年亦为天蓬元帅。”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觉八戒所说甚是有理,不若教他往天宫走上一遭。” 姜缘自是应允。 猪八戒遂提起九齿钉耙,要驾云往天界处而去。 孙悟空拦住,说道:“八戒,可须我与你同往?” 猪八戒说道:“我独自前往便可,我昔日亦为天蓬元帅,总不至于连天门都进不去。”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你且前往,若遇到拦路的,你只管报老孙名头,那时定无人敢拦你。”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但不拦我!” 说罢。 猪八戒驾云朝着天宫飞去。 姜缘目送猪八戒离去,笑道:“悟空,你觉猪八戒可能功成?” 孙悟空摇头说道:“我却不知,但其昔日为天蓬元帅,却不会连路皆不放他过去。” 姜缘说道:“但其愿修行,却是难得。”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所言有理,其昔日甚少修行,我曾劝其多时,乃至行至凌云渡时,我曾使其与我一道渡过,但其不愿,我只得听之任之。” 姜缘笑道:“若那时他随你一同过了那独木桥,你待如何?” 孙悟空摇头,只道不知,遂将二郎神来寻,请他授徒沉香之事述说。 姜缘闻听,说道:“既你应下,自当相助,莫要失信。”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自是知得,但其来拜我为师,且教我见他资质,若是了得,我当传他些真本事。” 姜缘笑着听孙悟空讲说。 (本章完) 第265章 八戒上天,受杖百下 第265章 八戒上天,受杖百下 话表南天门处,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驾云行至此处,要往天门内撞入。 尚不等猪八戒撞入,忽有马,赵,温,关四大元帅上前拦道,一众吏兵拥着刀枪剑戟而出,挡住猪八戒。 四大元帅叫道:“那来的是谁!且将云止来!” 猪八戒将云止住,望向四大元帅,说道:“我道是谁拦路,竟是你四人,怎个不识我不成,我乃猪八戒。” 四大元帅见之,说道:“净坛使者,怎个今来天宫,可要入得天宫?” 猪八戒说道:“今因昔年往事,须入天宫,望请放行。” 四大元帅说道:“净坛使者,你早年本为天河天蓬元帅,司掌八万天河水军,但因事而遭贬下界,再不为天蓬元帅。是故你未得仙箓,我等不能放你入内,但若你欲入天门,可发文书而来,待各部审批,那时自当放你入内。” 猪八戒说道:“今有十万火急之事,须入天宫,等不得那般时日。” 四大元帅说道:“纵有万急之事,规矩不可坏。” 猪八戒急躁道:“你等莫要拦我,老猪为下界妖祟之事而来,须是入天宫,面见玉皇大天尊,若你等拦我,莫怪老猪强闯天门。” 闻听猪八戒这等言说,四大元帅有些发怒,呵道:“净坛使者,休得无礼!” 一众吏兵列阵在前,大有猪八戒一旦敢擅闯,他等便会即刻上前降伏。 猪八戒见这等阵势,唬得一惊,怎有胆气上前闯入天门,他道便是那猴头昔年大闹天宫,亦不曾打入过天门,他今个怎地能打入天门。 四大元帅叫道:“速速退去,莫生事端!” 猪八戒弱了三分,说道:“此事非我一人之故,本与广心真人同是降妖,今上天来,亦得齐天大圣之意,其早有言说,若遇拦路的,便说他之名。” 四大元帅闻得此言,说道:“果真为真人同行,大圣之意?” 猪八戒说道:“不敢有瞒,果真乃与真人同行,又得大圣之意上天界来。” 四大元帅说道:“既如此,你在此处少待一二,我且遣兵将与你通报,若有旨意降下,你则可入得天门,如若不然,你则当退去。” 猪八戒行礼道:“有劳,有劳。” 四大元帅即遣兵马上禀于四大天师。 少顷间。 有兵马归来,携玉旨而来,准许猪八戒入得天门。 四大元帅闻听,方才将路放开,使猪八戒入了天门。 猪八戒朝一众拜礼后,驾云而入,少顷间行至通明殿殿外,见着张道陵,葛仙翁,许旌阳,丘弘济四天师并南斗六司,北斗七元俱在此处等候。 一众见了猪八戒,拦住其去路,问道:“净坛使者,有闻与真人同行降妖,又得大圣之意,入得天宫,但不知所为何事。” 猪八戒遂将下界北惧芦洲之事与一众言说。 众等闻听,皆是说道:“不曾想是这等事情,昔年那天河水军掌旗灵官竟作恶至此,但其果真无法降伏不成?” 猪八戒答道:“其元神早已不存,乃是怨念作祟,若是打杀降伏,再过千百年,亦会复生作恶,故须消解其怨念,方能降伏。” 张天师听言,说道:“既如此,却该解其怨念,净坛使者你之所说,有些理儿,其因受罚之事,怨念不散,若能请得玉旨免其罪名,自有消怨念之说,你且在此等候,我等当上禀陛下,请其旨意。” 猪八戒行礼道:“有劳,有劳。” 四大天师即转身入灵霄宝殿,传奏于玉皇大天尊座驾前。 彼时玉帝闻奏,降旨以消掌旗灵官罪名,并准猪八戒请罪旨意,着打百下。 四大天师得了旨意,即将旨意于猪八戒。 猪八戒见了玉旨准许消掌旗灵官罪名,又要打他百下,他吓得身子打摆,有些悔意,只觉他似魔怔那般,怎个便想着教玉帝请旨来罚他,今个玉旨下降,他违抗不得。 猪八戒捧着玉旨,颤巍巍的道:“四位,果真要打百下?” 四大天师笑道:“净坛使者,此乃你亲奏的请罪,怎个有假?却不可抗旨,你昔年亦为天蓬元帅,当知抗旨乃何等罪名。” 猪八戒道:“自不敢抗旨,但不知此百下,可能少些?” 葛仙翁说道:“净坛使者,此乃杖百下罢了,无外疼痛些,若教锤百下,方才是受不得,此等惩罚,已是微小。” 猪八戒说道:“但杖百下亦难以受得。” 四大天师说道:“若受不得,你便下界去罢,莫再多言。” 猪八戒问道:“果真可下界去?” 四大天师笑着点头。 猪八戒即是转身要走。 四大天师商议道:“且去传令各部,调遣天兵,准备下界降伏净坛使者,其抗旨不遵,我等且传奏玉陛,可着托塔天王挂帅出征。” 方才走两步的猪八戒闻听,急转身上前,有些不忿,说道:“你等四个老倌儿,怎个这般言说?若老猪果真走远,一时不察,岂非犯下这滔天的大罪。” 四大天师笑道:“净坛使者,你若受不得,即为违抗天界。” 猪八戒说道:“受得,受得。” 四大天师笑着应声,使猪八戒去受刑罚。 待有天兵将猪八戒带走,四大天师皆是大笑。 葛仙翁说道:“陛下打他杖百下,可是为其修行?” 张天师笑道:“自当如此,陛下自知他修行有难,此打他百下,乃打他木母也。” 葛仙翁说道:“望他知得陛下好意,莫教其如昔年齐天大圣那般,昔年陛下助其降伏心猿,其却不知,大闹天宫,好生无礼。” 张天师说道:“昔年大圣,今时却甚是知礼。” …… 却说北惧芦洲,白骨城外,真人一众在此等候许久,不见猪八戒归来。 孙悟空有些不耐,说道:“大师兄,不若我去寻他一阵。” 姜缘摇头道:“稍安勿躁,且在此处等待他便是。”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有所不知,那呆子,昔年西行之时,便常常懒惰,若教他去寻个斋饭,定是半途寻个道儿歇息,睡上半日再说,这等事儿常有。” 在旁护送王瑜归来的牛魔王说道:“老爷,却不可不察,那猪八戒木母未降,作祟多时,说不得果真是懈怠了。” 姜缘说道:“且再安心等候些许,悟空,牛儿,且看护此处,莫教霜魄大圣再作恶。” 孙悟空与牛魔王应声,遂驾云要看护四周,以防霜魄大圣外出害人,二人俱是有神通之辈,纵是霜魄大圣出了白骨城,亦伤不得二人。 二人方才远去不久。 青牛凑上前来,将个橘果分与姜缘。 姜缘接过,见着青牛仍在吃果子,他问道:“兕大王,你从何处寻这些果子来?” 青牛笑道:“真人,我自有我寻果子的办法,只消我将鼻子往前一探,方圆万里何处有果子,我尽是知得。” 姜缘说道:“你竟有这般神通?” 青牛道:“我会的神通,数不胜数,怎个真人你要学不成?若你要学,我但可教与你。” 姜缘笑道:“你果真愿意教我?” 青牛说道:“若真人要学,我自是愿的。” 姜缘点头道:“但若有闲时,我定向兕大王讨教些许神通。” 青牛笑道:“我本以为真人会拒绝,却不曾想真人应答下来。” 姜缘问道:“为何觉得我会拒绝?” 青牛说道:“真人你自有神通在身,且多为正法,我本以为你不会在意我这等微末伎俩。” 姜缘笑道:“神通无微末。” 青牛与姜缘谈说之间。 左良忽是上前来,行礼后,指定一处道:“师父,那处有生人到来。” 姜缘闻听,朝左良所指望去,但见有五六人在往他等这处走来。 青牛说道:“这些人,像是些路客,怎个会寻到才出来?莫非又是如那王家村的儿郎一般,财帛动人心,故行到此处来寻个钱财良机?” 姜缘沉吟良久,遂道:“兕大王,劳你走上一遭,使个障眼法,教那些人原路返回。” 青牛说道:“真人,若是障眼法,只拦得一时,但若这些人使个乱七八糟的法子,或是执意不走,恐拦不得他等。” 姜缘摇头道:“若执意不走,便听之任之。” 青牛应声,驾云往山上而去,不消多时,他即是行至山前,使个障眼法拦住他人。 左良望向那处,说道:“师父,若那些人不曾遇着师父,又或师父不曾来,那些岂不白白失了性命。” 姜缘笑道:“一切皆有缘法,他等能活命,自有其缘法于其中。” 左良叹道:“其为财帛而来,不想此处怎有财帛,只有个吃人的魔王,世间绝无轻得之财,但有人言说轻得之财者,必为魔窟。” 姜缘说道:“正渊所说,甚是有理。” 一众各有忙碌,不觉五六日馀去。 一日,猪八戒终是姗姗来迟,行至白骨城外。 青牛与孙悟空,牛魔王三人见了猪八戒,皆是按落云头,与猪八戒汇合。 孙悟空上前说道:“呆子,你怎个这般时候方才归来,你往何处去了?” 猪八戒一把坐在地上,哎呦叫个不停,说道:“哥啊,你且教我歇歇罢。” 孙悟空说道:“等你许久,怎个说歇歇,你可是寻个地儿懒惰去了?” 猪八戒摇头道:“哥啊,我不曾懒惰,去往天宫哩。你且听我言说,我本要入那天宫,不曾想教那四大元帅给拦住了,不许我进天宫,乃是我报了真人的名字与猴哥你的名字,方才入了天宫。” 孙悟空说道:“我便知你会被拦住,你入了天宫,为何这般久归来,事情办成否?” 猪八戒说道:“成哩,成哩。” 说罢。 猪八戒取出一封玉旨来,说道:“此正是玉旨,玉皇大天尊已消掌旗灵官罪名,且惩处于我,打我百下,故我方才这般晚归来。哥啊,这百下可不好受。” 孙悟空笑道:“昔年我教擒下,火烧雷打,杖来锤走,不知受了多少,未曾多言,怎个你受百下,便言说不好受。”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莫将我当作你,我未有你那铜皮铁骨,怎个能一般言说?” 牛魔王上前道:“猪八戒,你今时修行有些不同之处,此百下你受得,却有福气。” 猪八戒不解其意,问道:“怎个有福气?这般福气却是受不得。” 牛魔王说道:“你今时可有身不由己那般感受?” 猪八戒摇头道:“久不曾有。” 牛魔王说道:“正是此理。” 猪八戒说道:“若如你这般言说,此打我百下,乃是助我?” 牛魔王笑道:“有无助你,你自清楚,不消我多说。”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说道:“这等修行之说,待是日后空闲,再说不迟,今当以降伏霜魄大圣。” 猪八戒闻听,即取玉旨,要来拜别真人,再去白骨城中降妖。 真人见之,说道:“不消多说,你且去降伏霜魄大圣。” 猪八戒即与孙悟空朝着那白骨城中而去。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且去助他等一阵。” 姜缘说道:“你且过去,若教霜魄大圣怨念消去,你须戒备其逃离。” 牛魔王应声,抡着黑龙辟岳槊,踏云往白骨城而去。 …… 话表白骨城下,猪八戒,孙悟空与牛魔王三人行至此处,望着城中景色,俱有些心惊此妖作恶极端。 孙悟空与牛魔王尚好些,皆曾为一方大妖,何等阵仗皆曾见过。 猪八戒却有些不济,纵然见过,今再见之,亦有些胆气不足,说道:“哥啊,今怎个将那霜魄大圣喊出来?” 孙悟空说道:“今乃传玉旨,你叫阵将之喊出来便是。” 猪八戒回头张望,说道:“哥,牛王,你二人可要将我护住,莫教我遭他害了。” 孙悟空说道:“你且安心去叫阵,有我与兄长在此,定教你不受他害。” 牛魔王点头道:“猪八戒,若那厮有个甚举动,我定第一时间取辟岳槊阻挡他。” 猪八戒听了二人言说,方才安心前往。 (本章完) 第266章 赦罪,赏鼎宴 第266章 赦罪,赏鼎宴 却说那白骨城前,猪八戒听得孙悟空与牛魔王言说,提起胆气,抡起九齿钉耙,朝着城门处走去,朝里叫道:“那霜魄大圣!天蓬元帅猪八戒在此,速速现身来!” 猪八戒言说不久,忽见妖风裹着朔风同卷而来。 霜魄大圣赤红双目而出,骂道:“你又来作甚。” 猪八戒说道:“自是来寻你,解你灾殃。” 霜魄大圣说道:“我有何灾殃可解?纵我有灾殃,亦与你无关,你又非是天蓬元帅。”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我如何不是天蓬元帅,但不曾有瞒,我果真是天蓬元帅。” 霜魄大圣闻听,本要上前来擒拿猪八戒,但见孙悟空和牛魔王站在其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二人一人乃是齐天大圣,今佛门斗战胜佛,一人乃是翠云山牛王,今真人门下护法,自有威气其中,教见者不敢有动。 霜魄大圣看二人在猪八戒身后,大有一旦他有所动,便会上来擒拿于他的样子,一时不敢上前,转身便要离去。 猪八戒急喊道:“你且候着,此处有你的赦罪诏书,你却须一观。” 霜魄大圣闻听,止住身形,问道:“何人赦我?” 猪八戒说道:“乃玉皇大天尊赦你罪行也。” 说罢。 猪八戒将玉旨双手呈上于霜魄大圣。 霜魄大圣接过玉旨,打开一看,但见里边书写金字。 ‘金阙云宫灵霄宝殿,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玉旨敕命,曰: 朕统御万天,洞观三界,念仙班列宿皆承天命,然功过有衡,赏罚昭然。兹有掌旗灵官,昔镇玄元宫,执五千天河水军,拱卫法驾威仪。然于妖猴大闹天宫,幻形惑众之际,尔持旗纛而察机迟,卫帝辇而应援缓,致使妖猴乱天。朕循天律,贬尔下界。 今值天恩广布之期,感尔身受苦难,元神已消,怨念仍存,故赦尔罪行,尔当谨记前愆,钦此! 布告诸天,咸使知闻。’ 霜魄大圣望见玉旨,一时之间,竟恍惚不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罪行遭消,其怨念竟有不存之相,身中有些支撑不住。 猪八戒见之,即说道:“莫说玉帝不谅你,早前我上天言说,玉帝已是打我百下,我乃受刑,却是知我过错,天上地下俱知,你却可安心矣,莫再起怨念。” 霜魄大圣恍惚问道:“天上地下果是知得,昔日非我之过错?” 猪八戒说道:“俱知,俱知! 霜魄大圣站在原地,眼中怨念一发有弱,但不知过去多久,眼中竟再无怨念,然面中僵王相不曾有改,其灵智却是再也不存,忽是发出嘶吼,朝猪八戒扑去。 猪八戒战战兢兢,抬起九齿钉耙一架,挡住霜魄大圣,怎料这厮气力极大,竟将猪八戒掀翻在地。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快些来助我一功,这厮怨念已消,今乃是个无主躯壳,将他降伏,此处再无作祟之妖。” 孙悟空与牛魔王闻听此言,二话不说,各执定兵器,朝着霜魄大圣便打了过去,要打杀霜魄大圣。 霜魄大圣果真如猪八戒言说,未有灵智,只得一空躯壳,二人下手再无顾忌,只管打去。 但见孙悟空掣出金箍棒,劈脸便打了一下,那霜魄大圣教其打得连连后退,绝无半分招架之力。 又见那牛魔王抡着黑龙辟岳槊,一槊重一万八千斤,横扫霜魄大圣,直击霜魄大圣胸腔,其一槊砸下,竟是将霜魄大圣的胸腔砸得凹陷。 在二人手中,霜魄大圣此一躯壳,怎有招架之力,不消三合,霜魄大圣即为之打杀,再不复存在。 孙悟空说道:“兄长,八戒,此霜魄大圣已教打杀,然此城中难免还有些遗漏的妖精,我等且去走上一遭,将城中兵马除去。” 牛魔王说道:“当是此理。” 猪八戒说道:“我可要去?我无有甚本事,不若先去与真人言说此间之事,那里边不过些许妖怪罢,猴哥你与牛王前去,绰绰有余。” 孙悟空本要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教其同往,但念着真人在前,今霜魄大圣已教打杀,当是前往,与真人言说,不然有失礼之嫌。 他遂说道:“既如此,八戒你且去通报于我大师兄,将此间事悉数与大师兄言说。” 猪八戒喜笑颜开,说道:“这便前往,这便前往。” 说罢。 猪八戒辞别孙悟空与牛魔王,朝姜缘所在而去。 孙悟空与牛魔王见了猪八戒离去,二人面面相觑。 牛魔王道:“此猪八戒虽受杖百下,木母有些退缩,不敢再犯,但其修行终是有退,胆气不在,竟教这等事儿,便畏缩不前。” 孙悟空说道:“今有心修行便足矣,往日他甚少有修行之心,纵我劝阻亦是无用,然今时却是不同,今时他有修心,且愿上天去解决此事,今又能跟随我大师兄修行,来日定能恢复些修行。” 牛魔王说道:“但愿其能坚持不懈,跟随老爷修行,最是寂寞,二神最易现身阻扰,但其能坚持,修行定能恢复。” 孙悟空笑道:“能助之处,我等已尽力相助。” 牛魔王说道:“贤弟,我等且不说这等,我等入内一观,且看有无小妖。” 孙悟空道:“正是此理。” 二人谈说之间,驾云往着里边而入。 …… 话表白骨城外,真人白鹿前,猪八戒驾云行至此处,与真人言说前边情况。 真人闻听霜魄大圣怨念已解,且以及降伏,此处再无霜魄大圣作祟,孙悟空与牛魔王已去彻查城中小妖。 真人抬头张望四下,但见此处仍是黑气缭绕,不曾有减,他朝青牛张望,说道:“兕大王可知北惧芦洲有多少妖祟?” 青牛摇头说道:“数不胜数,此处本为妖邪之地,怎个能知有多少妖祟。” 真人问道:“如霜魄大圣这等,你觉北惧芦洲有多少?” 青牛闻听,沉吟少许,说道:“真人,我鲜少来北惧芦洲,老君亦然,但我觉北惧芦洲如霜魄大圣这等,当不在少数,然大多皆喜藏匿起来,而非如霜魄大圣这般,建城张扬。” 真人说道:“胜霜魄大圣者,可有?” 青牛点头说道:“依我看,定有不少。” 姜缘问道:“昔年玄帝荡魔,却无功效不成?” 青牛摇头说道:“有功效,但北惧芦洲明面上的妖怪,俱教荡灭不存,如今许多妖怪潜藏,便有玄帝之功,再者如今北惧芦洲妖祟俱惊于玄帝,故不敢冒犯南瞻部洲,更不敢闯入南瞻部洲。” 姜缘闻听,点了点头,朝前方张望,说道:“北惧芦洲,妖邪并起。” 他眼中张望,但见那乌泱泱的黑气,隐有朝白骨城聚拢之意,多半乃是察觉到霜魄大圣消亡,故有意来探查。 姜缘摇了摇头,使白鹿往前一踏,自有金光从鹿蹄下而起,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少顷间竟教聚拢而来的黑气悉数荡灭不存。 “诸邪退散。” 真人口中轻吟,身中三鼎发出鸣动之响,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竟教周遭一清,任何般黑气,俱退散而去,不复存在。 左良上前拜道:“师父,可是有妖邪近身?” 姜缘摇头道:“有些魑魅魍魉罢,今已退去。” 左良四下张望,问道:“师父,为何弟子不曾有见?” 姜缘说道:“你不曾习全望气神通,故你不曾见得。待晚间有闲时,我传你此神通,你待习得此神通,便可观望四下,但此望气神通,只为辅佐之用,若要观望四周有无妖邪,须凭你经验进行判断。” 左良拜礼道:“弟子多谢师父。” 姜缘说道:“无须多礼,正渊,今五雷真法你已是习全,但兕大王曾有言,你的法术尚有些不足,若是调遣风雨雷电众神,对付寻常妖怪尚可,但若是遇着些利害些的妖怪,你便拿之无可奈何,待是晚些,我再传你其他法术,与你护身。” 左良笑道:“师父,弟子法术却已足矣。今跟随师父修行,纵有利害的妖怪,如何能伤得了弟子?但有师父在前,纵有妖怪到来,在师父面前,亦是胆气全无,不敢造次。” 姜缘指定左良,笑骂道:“你这厮,莫非你日后离不开我了?若我离去不曾带你,你待是如何?” 左良说道:“若师父不曾带弟子一同,那便是弟子在府中修行,府中自有祖师在,无有妖邪敢入得府中造次。” 姜缘说道:“你日后修有所成,怎可一直在府中,必是要外出,切莫言说这等,晚些我传你些法术。” 左良闻听,只得应下。 青牛上前来,掰着橘果吃着,说道:“真人,果真不去寻个天蓬真君?” 姜缘望向青牛,说道:“兕大王怎个一直言说教我去寻天蓬真君?莫非天蓬真君与你有仇怨,你这般可教他难堪?” 青牛嘻嘻笑道:“怎个会教他难堪,我乃是为正渊安危着想,若得天蓬真君庇护,正渊纵是独自行至北惧芦洲,亦无危险。” 姜缘望定青牛,笑而不语,他怎会看不出青牛所想,多半是欲要教他去请天蓬真君,学个甚法咒可调令天蓬真君,那时左良常常调令天蓬真君,可教天蓬真君忙碌。 青牛这厮也就只有这些想法了。 …… 白骨城中,孙悟空与牛魔王入内搜寻,果真在里边见了不少僵尸小妖,甚至有些小妖,正在里边烹煮着人肉,但二人见着小妖,俱是将之打杀。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只道‘长’,那金箍棒作十丈之长,朝四面八方扫去,打得城中小妖星落云散,汤着的就死,挽着的就亡,搕着的骨折,擦着的皮伤。 牛魔王握着辟岳槊,叹道:“贤弟,若论对付这等,你却胜我多矣,你那宝贝,能大能小,我这宝贝却是不可。” 孙悟空微微笑道:“兄长,我这宝贝乃是昔年大禹治水的定子,自有如意之能,故能大能小,但兄长的兵器与不同,有装水之能。” 牛魔王说道:“但你宝贝甚是便利。” 说着,牛王张望四周,说道:“此处妖怪应当教我等悉数解救,这些潜灵作怪的僵尸能聚集这般多,亦是难得。” 孙悟空说道:“说来,昔年我西行路上,亦曾遇到过这等潜灵作怪的僵尸,教我受累。” 牛魔王不解道:“这等妖怪,纵有万千,亦非贤弟你的敌手,怎个教你受累?” 孙悟空说道:“乃是个白骨精,但其自非我敌手,只消一合即败,然则那时唐僧不信于我,故教我受累。” 牛魔王笑道:“那唐僧昔日果真蠢笨,不信你言。” 二人谈说之间,朝城中正殿走去。 不消多时,二人走入正殿里,将藏匿在正殿之中的小妖降伏,正当二人将要离去之际。 牛魔王忽是从一旁取出一张请帖,说道:“贤弟,你且看此物。” 孙悟空接过请帖张望,上书玄冥老母将置办一‘赏鼎宴’,请得白骨城霜魄大圣共同参与。 他说道:“赏鼎宴?且将之取走,与大师兄看看。” 牛魔王应声。 二人持定请帖,驾云朝着城外而去,行至真人身前,按落云头下拜。 姜缘问道:“城中小妖可曾有逃者?”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城中小妖无有逃者。” 姜缘说道:“城中可有生人尚存?” 孙悟空摇头说道:“城中无有生人尚存,但城中有一请帖,我将之取来与大师兄观看。” 说罢。 孙悟空取了请帖出来,将其递与真人身前。 真人接过请帖,翻阅一看,见是‘赏鼎宴’,又见玄冥老母之名。 他问道:“土神,可知玄冥老母之名?” 土地上前拜礼,说道:“自是知得玄冥老母之名,此乃北惧芦洲一大妖也。但北惧芦洲之妖,十有五六俱听其号令,其居于北惧芦洲往西之处,其本事十分了得,曾有三百罗汉降伏,遭其打杀,有传罗汉舍利子尽尚在其府中摆放。” 众等闻听,皆是心下有惊。 孙悟空问道:“此玄冥老母是个甚来头?” (本章完) 第267章 北惧芦洲玄冥老母【月票加更】 第267章 北惧芦洲玄冥老母【月票加更】 却说孙悟空问及玄冥老母乃是个甚来头。 土地见了孙悟空询问,不敢有瞒,急拜礼说道:“大圣,玄冥老母是甚来头,小老儿却是不知,望请大圣恕罪,但依小老儿所看,这等凶妖,定有个来头。” 孙悟空闻听,抓耳挠腮,说道:“你这土地,尽说些无用之话,我怎个不知他有来头?但我不知他来头,方才问你。” 土地只得赔罪唯恐大圣降罪。 姜缘下了白鹿,说道:“土神,但请起身,绝不罪你,但不知为何此玄冥老母打杀三百罗汉,并摆放其舍利子于府中,西方佛老不曾理会不成?” 土地说道:“北惧芦洲不可久留,纵西方释迦牟尼尊者有心而来,却不可多留,那玄冥老母见西方佛老前来,便会逃走,隐入北惧芦洲之中。”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尊者有大法力,怎个会寻不得那玄冥老母。” 土地说道:“真人,有闻那玄冥老母手中有件宝贝,可隐匿行踪,但不知真假,然释迦牟尼尊者曾降临北惧芦洲,寻不得玄冥老母,只得离去。” 孙悟空说道:“此魔头果真如此了得?” 土地说道:“北惧芦洲鲜少有能与之相匹者。” 牛魔王上前问道:“其罪行如何,可能与此白骨城霜魄大圣相比较?” 土地答道:“远非霜魄大圣能比,但论罪行,玄冥老母为北惧芦洲数一数二之妖。” 左良拜礼于真人,遂说道:“师父,我早前降伏那恶蛟时,其曾有言北俱芦洲,是以‘白茫茫寒川无净土,黑沉沉雪窟有洞天,七情六欲结成怪,三灾九难铸作孽,玄冥老母参邪道,霜魄魔王弄瘴烟,若非玄帝斩魔剑,怎得人间亿万年’,此言多是道尽北惧芦洲之势。” 孙悟空转头说道:“大师兄,既知得此妖,现在等可要走上一遭,降伏此妖?” 姜缘望着手中请帖,笑道:“今有请帖,自当过去一观,此亦是缘法。赏鼎会,我方去见得是怎个鼎,教我去赏,我亦有三鼎,可去教他赏个一二。”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的鼎儿乃是个宝贝,他开个赏鼎会,能有个甚宝贝拿得出来。” 牛魔王说道:“既当前往,老爷,且教我来开道。”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虽不曾与大师兄修行,但今大师兄要降此等妖魔,我亦当跟随前往。” 姜缘一一应答,他遂返身来,行礼于土地,说道:“劳烦土神一路相随,今我当往寻那玄冥老母,此路危险重重,土神不必相随,且好生镇守此处便可。” 土地怎敢受姜缘大礼,闪身避开,回礼道:“不敢受礼,能相助真人,乃我之幸也。今真人将去寻那玄冥老母,那厮非是个易与之辈,望请真人当心。” 姜缘笑着应下。 孙悟空说道:“你且安好,有我等护法大师兄,任那厮有何般本事,奈何不得大师兄。” 土地笑着称赞大圣法力了得,遂是起身离去,辞别一众。 左良问道:“师父,今当往那玄冥老母所在而去,土神有言往西,然北惧芦洲广阔,往西甚远,不知那玄冥老母在那个山,那个府,我等如何前行?” 姜缘说道:“甚易也。” 孙悟空扯住左良,说道:“却是甚易,那北惧芦洲虽是广阔,但那玄冥老母,从那土地老儿所言说里,乃是个老魔头,其邪气必然极为旺盛,我等使个望气的本事,便可知其所在。再者言说,便是不知其所在,我等行至山中,亦可遣四方土地山神而来,问那玄冥老母何在。” 牛魔王说道:“贤弟所言有理,但北惧芦洲妖邪并起,土地山神那等甚少,行过十山说不得寻不着一土地山神。” 姜缘说道:“莫说这等,只管前行,有此请帖,我等定可行至那处。” 一众俱是应声。 孙悟空自耳间掣出金箍棒,正是要前行开道,牛魔王一把拦住,言说他上前开道。 二人争辩许久,便同往前方开道去。 左良则牵起白鹿。 姜缘翻身上鹿,望向后边的猪八戒说道:“猪八戒,今我等当寻玄冥老母去,你可要随我等前往,亦或回福陵山去?” 猪八戒犹豫许久,不知如何作答,但他自土地口中,便能闻说,那玄冥老母乃是个老魔头,本事十分了得,曾打杀三百罗汉,如今前往,必是危险重重。 可他前些时候方才言说,要追随真人修行,如今遇难则退,他如何还能追随。 姜缘见猪八戒沉默不语,他笑道:“且回福陵山去罢,前路危难重重,你若前往,必要使神通与他人抵敌,那时危难临身。然福陵山中府邸却有安宁。” 猪八戒忽是抬头,说道:“真人,我愿与你同行,去寻那玄冥老母!” 姜缘笑道:“果真愿往?” 猪八戒道:“绝不有悔。” 姜缘再道:“此路有危难,你不曾惧?” 猪八戒沉吟良久,摇头说道:“真人,此怎能不惧,但我却有思虑,若此间有退,不得跟随真人,恐木母再作祟时,我难有所制,那时修行倒退,再无良机。退则可享片刻安宁,进则受苦难而得真自在,片刻安宁转瞬即逝,真自在方为永久。” 姜缘说道:“你今能言说这番话儿,足以见你修行有进。” 猪八戒说道:“请真人准我跟随,我定不惧艰辛。” 姜缘笑道:“且跟上来,兕大王,看好猪八戒,莫教妖怪伤了他。” 青牛撇了眼猪八戒,应和一声。 真人遂骑鹿前行。 青牛与猪八戒紧随其后。 青牛说道:“猪八戒,昔年我等于西行大路相见,那时的你,尚有三分威气,今却一分亦无。” 猪八戒嚷嚷道:“我正是知此理,故今跟随真人修行,待我修行有成,威气自是归来。” 青牛说道:“你早有此般修心,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怎说你昔日亦是个大罗门下的天蓬元帅,今日只剩个净坛使者。” 猪八戒闷声不语,跟着白鹿。 (本章完) 第268章 玄冥老母之恶,孙悟空入地府 第268章 玄冥老母之恶,孙悟空入地府 光阴迅速,不觉二月馀去。 真人一众行在北惧芦洲之中,此处不分四季,天时不正,常年朔风卷地,却是个苦寒之处。 一众前行许久,翻越重重大山,沿途无妖敢阻,牛魔王与孙悟空在前开道,左良牵鹿,真人端坐其上,身后青牛与猪八戒相随。 猪八戒比起跟随时两手空荡荡,今儿个却是挑担跟随,挑着的担子上,挂着两筐橘果。 此乃真人亲自使猪八戒挑担,缘由乃是猪八戒走不上一二日,便叫苦喊累,真人便使青牛采摘橘果一筐,教猪八戒挑上跟随。 但猪八戒喊累一次,真人便会教青牛采摘一筐橘果给猪八戒挑着。 猪八戒拢共喊过两次,故今挑着两筐橘果。 青牛与一众前行,时不时从猪八戒的担子上拿个橘果享用,好不自在。 猪八戒嚷嚷道:“老牛,你吃快些,多拿几个,这般能教我轻松。” 青牛指定猪八戒,说道:“你莫再嚷嚷,你若是再嚷嚷,我定要再采摘一筐橘果教你挑着。” 猪八戒闻听,不敢再言。 骑在白鹿上的姜缘目视这等,笑而不语,他成道多时,怎会不知木母该如何应付,任这猪八戒的木母如何作祟,在他眼前,毫无作用,除非猪八戒逃走返回福陵山。 若是那般,任他如何所做皆是无用,须知道在足下,闻道不前,真人从不垂目。 牛魔王忽是转身行至鹿前,说道:“老爷,我离那玄冥老母所在当是不远,我见西方有妖气冲天,料定那处定是玄冥老母所在。” 真人闻听,问道:“还须多久?” 牛魔王说道:“老爷,依我等脚力,再过三四日当是抵达。” 姜缘说道:“牛儿,且使个驱神的本事,打探那玄冥老母的底细。” 牛魔王笑道:“老爷在此少待,我这便去寻个地里鬼来,将玄冥老母的来头打探清楚。” 说罢。 牛魔王持定黑龙辟岳槊,驾云朝前边而去。 真人使左良停下,等候牛魔王归来。 猪八戒见真人驻足不前,将担子放下,喘息不定,说道:“真人,总算是可以歇息,却教老猪疲惫。” 姜缘笑着问道:“猪八戒,你再怎地亦是个修行的,怎个挑两担果子便叫苦连天?” 猪八戒说道:“真人有所不知,这担子虽不重,但却甚滑,十分费劲哩。” 猪八戒方才说完。 孙悟空忽是行至,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分明是懒惰,往日你西行时懒惰也就罢了,今个跟随我大师兄修行,怎还敢生出懒惰来,且伸过孤拐来,教老孙打你百下解气。” 孙悟空从耳间掣出金箍棒,便想要打猪八戒。 猪八戒见之,心下大惊,围着担子与孙悟空周旋,生怕教孙悟空捉住,他口中说道:“哥啊,再不敢哩,再不敢哩!你饶我罢。” 孙悟空骂道:“你这般言说许久,怎个有悔改?却消打你百棒,解我烦闷。” 孙悟空跃起一棒,朝着猪八戒打去。 猪八戒慌不择路,逃到真人身边,说道:“真人救我,真人救我!” 姜缘见着这般,摇头说道:“悟空,且莫吓唬猪八戒。” 孙悟空闻听,方才将金箍棒收回,说道:“大师兄怎个拦我,若是不拦我,今日定要教这呆子知老孙利害。” 姜缘笑道:“悟空,你多为吓唬八戒,却无甚用处,待他下次再犯,我准你打他两棒。” 孙悟空笑着应答。 此教猪八戒六神无主,慌了道:“真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那猴哥的铁棒重得紧,若教他打我两棒,怎个有命活。” 姜缘说道:“你知他铁棒重,便莫要再生懒惰,但若你下次再犯,定使悟空打你两棒,那时我教牛王与兕大王同是捉住你,你却无处可逃,但你若不生懒惰,待行完北惧芦洲之处,我准你个心愿。” 猪八戒听了要教牛魔王和青牛捉住他,战战兢兢的,但又闻听若是不生懒惰,可得心愿,他不禁问道:“真人,心愿怎说?” 姜缘笑道:“但你有何心愿,力所能及之处,我皆可应答与你。” 猪八戒闻听,喜笑颜开,不再喊累,往着旁边去坐着。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怎个这般应答他。” 姜缘说道:“猪八戒木母作祟,纵受杖刑百下,然其木母仍有余力,若欲降伏木母,必以身作则,故此关只得他能过,我这般言说,望他能修心坚定,降伏木母。” 孙悟空行礼说道:“大师兄慈悲。” 姜缘笑道:“谈不上慈悲。” 孙悟空摇头说道:“大师兄若谈不上慈悲,便无人能言说慈悲二字了,猪八戒本与大师兄毫无关系,大师兄能这般为其修行着相,正是慈悲。” 姜缘说道:“我不过渡一二罢,盖因其乃闻道者,故我方才渡之,但其不曾闻道,我置之不理,此称不上慈悲。” 孙悟空说道:“如此称不上慈悲?” 姜缘摇头说道:“远远称不上。” 孙悟空问道:“既如此,如何能称慈悲?” 姜缘答道:“若如师父,如玉皇大天尊,如太上老君,如紫微大帝,方是真慈悲。” 孙悟空笑道:“师父那等自是真慈悲,但大师兄亦有真慈悲。” 姜缘见孙悟空这般言说,笑了笑,不再多说。 一众在原地等候,姜缘朝四下张望,如今他等正处于一山之中,此山险恶,他细细一看,但见此山真是个‘嵯峨势若鬼工凿,黑岩迭成骷髅台。千仞绝壁生毒藓,万丈深涧涌阴霾。老松虬曲挂人骨,荆棘倒悬勾魂钗。寒鸦哀鸣啼血泪,山魈夜哭引尸骸’。 此山若于西牛贺洲之中,定是一处无与伦比的恶地,但若是放在北惧芦洲,却是平平无奇。 姜缘一路走来,这般恶山他见着许多,然妖邪却并未见着多少,盖因真人自有仙相其中,但真人所过,此地妖祟早早知得逃命去了,怎敢留下来谋害真人。 左良见了此等恶山,有些感叹,说道:“师父,师叔,此处曾为玄帝荡魔,但仍有这般恶处,北惧芦洲妖邪果真荡之不尽?” 姜缘闻听,沉吟良久,说道:“难,难,难。天地有数,北惧芦洲若教轻易荡尽,今早已不存。” 左良若有所思。 …… 话表牛魔王驾云要寻个土地来问门道,他行至一山山头便是落下,望着周遭许多虎豹豺狼,牛魔王抡着辟岳槊,丢开架子,撒起解数,唬得那虎豹豺狼退去,怎敢近牛王身来。 牛王见着虎豹豺狼退去,口中念动法咒,使个‘驱神’的法术,意要遣周遭土地山神而来。 但任他如何念咒,皆未有土地山神领命,此教他有些恼怒,正要感应土地山神的位置,将之强驱而来,怎料他感应许久,皆不曾感应到有土地山神在。 牛魔王有些不解,他所感应乃是周遭百里,竟无一土地山神。 他四下张望,终是在一个山洞处,寻得个狼妖。 那藏匿躲藏的狼妖见了牛王,大惊失色,正是要动手,怎料牛王一合便将之降伏。 牛魔王将狼妖打倒在地,向其询问此地土地山神何在。 狼妖战战兢兢的道:“大王,大王!此地怎个有土地山神,早就教吃尽哩。” 牛魔王问道:“何人所吃?” 狼妖指定西方,说道:“乃是玄冥老母!玄冥老母早年便将周遭土地山神吃个干净。” 牛魔王闻听,暗道一声不妙,若是这般,他却是寻不得个土地山神。 牛王一槊将狼妖打杀,起身驾云朝外而去,欲去百里之外寻个土地山神来。 牛魔王这番折腾便是半日,半日馀后,他方才在两百里外寻了个土地来,寻得土地后,他便起身返回寻找真人。 …… 一众在原地等候半日馀,牛魔王纵着狂风回来,手里提着个土地老儿。 牛魔王归来便行至真人身前,拜得大礼,说道:“老爷,我总算是寻着了个地里鬼。” 姜缘下了白鹿,将牛魔王扶起,但见其风尘仆仆,问道:“牛儿去何处请得土神来?” 牛魔王指定土地,说道:“老爷有所不知,此处土地山神多为那玄冥老母所害,故我寻不得土地山神,只得去往二百里外寻此土地,此土地藏得极深,若非我会驱神之术,能感应于他,我却寻不得他。” 姜缘说道:“却是劳累于你。” 牛魔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姜缘遂望向那土地。 土地急是拜礼道:“故恶山土地拜见真人。” 姜缘扶起土地说道:“土神不必多礼,今使护法前去呼喊,乃有要事相问,但请土神谅解护法无礼之处。” 土地慌道:“不敢。但请真人相问,小老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缘说道:“不瞒土神,我今来为降伏玄冥老母,但不知玄冥老母乃是个甚来头,故请土神相告,若知玄冥老母来头,我方才好使法儿降伏于他。” 土地拜道:“但请真人恕罪,若是言说玄冥老母来头,我却不知,纵我有知,定会相告真人。” 姜缘尚未答话。 孙悟空上前问道:“土地,你怎个不知玄冥老母来头,你乃附近土地,周遭之事,你当尽是知得方是。” 土地颤巍巍的道:“大圣有所不知,玄冥老母吃尽周遭土地山神,但知事者土地山神尽数教其所害,小老儿得以存活,一来有几分藏匿的本事,二来是我不知事,故那玄冥老母不曾追害于我。” 孙悟空说道:“你却有失职之罪。” 土地说道:“大圣,实在是玄冥老母凶恶,若我知事,早为其所害。我亦曾欲请天兵相助,但我若有外出踪迹,定为玄冥老母爪牙发觉,故我做不得甚。” 孙悟空说道:“若如你这般言说,却是苦了你。” 土地说道:“当不得,当不得。” 孙悟空遂望向真人,说道:“大师兄若依着这般,当如何是好,那玄冥老母似早知会有这些地里鬼知他门道,故早早害之,今我等不知其来路。” 姜缘说道:“好个玄冥老母,有些智慧,知得将土地山神除去,这般他人便不知其来路,有道是‘万物相生克’,来路不为他人所知,便可免受相克之道。” 孙悟空说道:“那玄冥老母害了土地山神,教人不知他来路,大师兄,但我有个法子,可知他来路!” 姜缘问道:“悟空,怎说?”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我知地府有个地藏王菩萨,其经案下伏有个兽,名为‘谛听’,其一伏在地下,一霎时便可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听得。若去寻他,定可知此玄冥老母来头。” 姜缘说道:“既如此,劳悟空走上一遭,去地府问询,且看地藏王菩萨能否告知玄冥老母来头。” 孙悟空说道:“但请大师兄在此少待,老孙去去就回。” 说罢。 孙悟空一驾筋斗云,朝着地府而去。 一路云光,不消多时,孙悟空即入得地府之处,十代阎君齐来迎,说道:“大圣怎个今时有闲来我森罗殿处?可是来寻我等叙旧,若是叙旧,我等却须备足宴席,以待大圣。” 孙悟空摆手道:“非是来叙旧,但有一事相请。” 十代阎君拜道:“但请大圣告知,我等定相助大圣。” 孙悟空遂备陈前事,言说北惧芦洲之事,并说明奉广心真人法旨,请得地藏王菩萨相助。 十代阎君闻听此事,遂着人飞报与地藏王菩萨。 不消多时,地藏王菩萨即是降临森罗殿,说道:“斗战胜佛,我已知得你来意,且消我着谛听与你听个清楚,你再转告于真人。” 孙悟空拜礼道:“多感菩萨,多感菩萨。” 地藏王菩萨笑道:“你乃我灵山佛陀,不必言谢,若论果位,你尚在我之上。” 孙悟空说道:“怎个这般来论,我却知得,菩萨你乃自弃果位,以大慈悲欲渡众生不愿为佛,老孙比不得。” 地藏王菩萨闻听,微微一笑,未曾多言,只教谛听与孙悟空听个玄冥老母来路。 (本章完) 第269章 玄冥老母来头,悟空请天兵 第269章 玄冥老母来头,悟空请天兵 却说地藏王菩萨使谛听听取玄冥老母来路。 那兽奉地藏钧旨,即是俯伏在地,须臾间,抬起头来,说道:“菩萨,我已知那玄冥老母来头,但与天宫有关,不可胡言。” 孙悟空按耐不住,上前说道:“既是知得他来头,怎个不言,莫理会甚天宫的,明说便是。” 那兽不曾理会孙悟空,只尊地藏钧旨。 地藏王菩萨笑道:“且明说便是,幽冥之神,虽多无甚法力,但那厮作祟于北惧芦洲,入不得地府。” 那兽即是说道:“那玄冥老母乃为王母娘娘身旁玉女,昔年蟠桃胜会,其为执壶玉女,趁乱时偷盗老君奉于王母娘娘之金丹,后教发觉,慌不择路跌下北天门,遂作怪于北惧芦洲,其有件宝贝,乃王母娘娘衣裳,教其一并偷盗下界,执此衣裳,其有隐匿行踪效力。” 孙悟空说道:“怎个是王母之过,竟教一玉女这般所为,累得多人!” 地藏王菩萨说道:“昔年斗战胜佛大闹天宫,搅乱蟠桃胜会,不知教多少人受累。”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怎个与我有关?” 地藏王菩萨说道:“斗战胜佛那时大闹天宫,许多修行人守不住心神,故有所乱,犯下诸多过错。” 孙悟空说道:“若这般说,果真是老孙之过。” 地藏王菩萨笑道:“今斗战胜佛打探此消息,便是要去降伏,却有因果之说。” 孙悟空行礼道:“任是怎个说,今承你情,知了此间消息,受老孙一礼。” 地藏王菩萨将孙悟空扶起,说道:“斗战胜佛不必多礼,今已知此怪门路,你当如何?可须幽冥之神前往助你?” 孙悟空摇头拒绝,说道:“幽冥之神无甚本事,无须。我当前往天宫,将此事上禀,言说个解救门路,再去禀报大师兄。” 地藏王菩萨闻听,即放开路来,使孙悟空离去。 孙悟空驾筋斗云往天宫而去,须臾间,他即行至南天门处,他止住云头,见着把守南天门处的四大元帅,他上前见礼。 四大元帅回礼道:“大圣,早听猪八戒言说,不与真人于北惧芦洲降妖,怎个今入得天宫来?” 孙悟空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北惧芦洲有一怪作祟,此怪穷凶极恶,真人闻听,故前往降伏那怪,但不知那怪来头,使牛王打探四周,寻个土地山神一问,怎知土地山神悉数教那怪吃去,不得其来路,我便入地府打探,费劲功夫,方才从谛听口中得知,那怪乃是天宫下去的。” 四大元帅问道:“莫非有星宿思凡下界去了?” 孙悟空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与你等说不通,且将路放开,我方去拜见玉皇大帝。” 四大元帅闻听,不敢不从,急令一众吏兵,将路放开,以迎齐天大圣入天宫。 孙悟空笑道:“待我闲时,再来寻四位叙旧。” 说罢。 悟空辞别四人,入了天宫,他一路驾云至通明殿前,不敢胡闹,止住云头。 有四大天师在通明殿前,见着孙悟空,上前来闻讯。 孙悟空面向四大天师,未有隐瞒之意,将玄冥老母之事与四大天师悉数言说。 四大天师闻听,心有惊意,即说道:“早闻有个玄冥老母作祟北惧芦洲多时,但不曾知乃是天庭下去的,今教大圣言说方才知得,大圣且在此处少待,我等方是入内,禀报于玉帝,教其所知。” 孙悟空说道:“诸位速去,速去。” 四大天师即是行入灵霄宝殿,面见玉皇大帝,传奏于玉皇大帝,说道:“启奏陛下,齐天大圣来奏,下界有妖邪作祟,是以天宫而出。” 玉帝闻奏,道:“既如悟空所奏,准其查阅诸天星斗,有无天宫思凡下界者,待是查闻,再来回奏。” 四大天师拜道:“陛下,非是诸天星斗思凡下界也。齐天大圣已入地府查清来头。” 玉帝说道:“既已查清,可将奏说,乃天宫何处思凡下界。” 四大天师奏说:“乃王母娘娘昔年身旁玉女,其曾趁乱偷盗,遂下界为妖,我等不曾有察,不明去处,今大圣有言,其下界入北惧芦洲为妖,号玄冥老母,作恶多时。” 天帝闻奏,急令兵将前去闻讯王母。 少顷间,有兵将回归,奏说于天帝。 玉帝得闻,即是说道:“昔年果是有一玉女盗窃金丹,衣裳下界,灵官缉查不得,故是无果,今闻悟空言说,其于下界为妖。且教悟空入殿禀奏,问其详情。” 孙悟空得召,入内以拜,将玄冥老母所做种种罪恶,与天帝一一言说,又言说其有潜逃之能,西方如来佛祖曾亲临降伏,教其逃走之事。 四大天师闻听,有些惊讶。 葛仙翁问道:“那厮有这般本领,那如来佛祖亦降不得他?” 张天师惊道:“昔年佛老降得大圣,怎个降不得那玄冥老母,莫不是其本事尚在大圣之上。” 孙悟空摆手道:“乃因其手中有件宝贝,故有逃脱之能,那宝贝乃是其所盗窃的衣裳。” 张天师说道:“若是这般,倒也说得过去。” 四大天师收整衣裳,遂请命道:“但请陛下降旨,捉拿此等罪孽深重之妖。” 玉帝闻言,即传旨:“此妖作恶多端,本为天界玉女,今闻其处,自当捉拿,着两路神元,各归本职,朕遣天兵,当要擒拿此怪。” 四大天师答道:“陛下,有闻广心真人正欲降伏此怪,若是降伏此怪,无须大动干戈,即遣天兵辅佐真人即可。” 孙悟空上前拜道:“陛下,广心真人正要降伏此妖,但若陛下欲相助,可使三太子统兵,三太子有几件降妖宝贝,可照看此妖,免其走脱。” 玉帝道:“便依悟空言说,除托塔天王统兵,着三坛海会大神随行,兴师下界,助真人擒拿此怪。” 四大天师与孙悟空领旨而去。 不消多时,托塔天王李靖与三太子哪吒同孙悟空汇合,一众聚起十万天兵,兴师下界,行入北惧芦洲。 一众方才驾云行入北惧芦洲上空,便觉朔风凛凛,哪吒见下方妖气冲天,说道:“大圣,此处妖气如此沉重,恐不下百万妖邪,再者此处寒冷,浊气极重,天兵在此处争斗,恐力有不逮。” 孙悟空说道:“三太子安心,不消你与此间之怪争斗,我得闻那怪有个逃脱本事,若其逃脱,你只管取你那几个宝贝,将之拦下便可。” 哪吒说道:“若是如此,自当尽力。”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行至离真人上空。 孙悟空说道:“三太子,劳你跟随,若行至那玄冥老母洞府处,却须你注意,我这便下去与大师兄言说。” 李靖上前说道:“真人在前,自当上前以拜。” 哪吒亦是走出,言说要拜真人, 孙悟空闻听,应答下来。 三人按落云头,行至真人身前。 孙悟空上前与姜缘备陈前事。 姜缘闻听玄冥老母之事与孙悟空所做,笑着点头,说道:“悟空甚是聪慧,免去后边许多麻烦。” 李靖与哪吒上前与真人见礼。 姜缘回礼道:“劳烦二位前来。” 李靖说道:“久不曾与真人相见,今能再与真人同是降妖,却是荣幸。” 姜缘笑道:“此话当是我言说才是。”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李天王,莫要多说,我等且去降伏那玄冥老母,待是其再谈其他不迟。” 真人笑着点头,说道:“既如此,便如悟空言说,劳烦二位看护那玄冥老母,若是那玄冥老母果真走脱,劳烦二位捉拿于他。” 李靖与哪吒自是领命,遂是驾云离去,统御十万天兵隐匿而起。 真人见之,说道:“今已知那玄冥老母来路,那便去会一会此怪。” 一众俱是应声。 左良将白鹿牵起,请真人上鹿。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上前开道。 牛魔王走在鹿旁问道:“老爷,我等可须隐匿威气过去?” 真人翻身上鹿说道:“牛儿,为何这般言说?” 牛魔王说道:“老爷,若是不隐匿些威气,我等过去,那玄冥老母必然心有所知。” 姜缘从怀中取出请帖,说道:“我等乃是得请帖而来的,乃是其相请,怎个有隐匿之说?再者我亦有三个鼎儿,正要与他一观,怎个隐匿。” 牛魔王说道:“但恐老爷过去,教那玄冥老母吓走。” 姜缘沉吟至今,拂袖一招,将他仙相藏匿一二分。 猪八戒挑着担子笑道:“真人有高深法力,怎个藏得住,但我觉得不用藏匿。” 牛魔王问道:“猪八戒,此话怎说?” 猪八戒说道:“那玄冥老母既是宴请各方,其又可号令北惧芦洲大多妖祟,故其赏鼎会,定有多妖聚集,若那玄冥老母见着真人便逃,其日后如何号令群妖,如何保存颜面?” 牛魔王说道:“颜面比性命重要?” 猪八戒说道:“妖魔者,怎会去思虑这等?” 牛魔王听言,说道:“猪八戒,你所说有理,我久不为妖魔,已不知这等妖魔所想如何。” (本章完)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昨天晚上不知道吃了啥,一直上吐下泻,今天状态不怎么好,思绪混乱,请假一天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一下后续的思路剧情。 有建议的小伙伴们可以在书评区留言喔。 …… ps:推荐一下朋友写的书《邪修不怕天谴,只怕力量不够!》作者:霖霖l。 感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看看喔。 (本章完) 第270章 神鼎有变,兕大王赴宴 第270章 神鼎有变,兕大王赴宴 话表北惧芦洲往西之处,有山名为‘真仙山’,山中有一座府邸,此乃玄冥老母住处,府名‘玄冥仙府’。 但往府中张望,便见着府中真如尸山血海,此洞府两扇青铜门锈迹斑斑,兽首衔环滴着人脂膏,,甬道四壁皆用人皮裱糊,泛着青光惨惨,廊柱林立,皆是人腿骨垒砌,梁枋嵌着三百颗舍利子,转过九曲回廊,有百丈厅堂,正中央高台有白骨砌成莲座,正有个妖精坐着。 但见那妖精鬓插骷髅簪,腰缠人筋绦。面似桃含毒露,眼如秋水泛血潮。十指钩曲生黑雾,朱唇未启獠牙摇。素裙原是魂幡改,行步时闻百鬼嚎。 此正为玄冥老母。 玄冥老母身旁摆着翡翠盆,盛放未成形的胎儿。 玄冥老母取出胎儿,在一旁碗中沾了沾,啯啅啯啅,将胎儿吞食入腹。 忽有小妖上前来报,说道:“大王。” 玄冥老母怒目圆睁,说道:“早有言说,当唤我为陛下,若是入来禀报,须上禀我那妖中四将,待其传奏,你方能入内。” 小妖战战兢兢的,拜道:“陛下,我这便去禀报四将。” 玄冥老母说道:“既已入内,且将事儿与我说来,可是与我那赏鼎会有关?我且与你明说,我那赏鼎会事关重要,不容有失。” 小妖慌了道:“陛下,乃是白骨城那处有消息传来,霜魄大圣教人降伏,白骨城一带尽教人荡尽。” 玄冥老母闻听,急起身问道:“可是真武大帝入北俱芦洲?” 小妖摇头。 玄冥老母说道:“可是太上老君骑青牛入北俱芦洲?” 小妖仍是摇头。 玄冥老母急问道:“可是那天蓬真君下凡?” 小妖再是摇头。 玄冥老母说道:“那可是何方大神入北俱芦洲?” 小妖终是摇头。 玄冥老母有些不耐,呵斥道:“你且说来,乃何人降伏于霜魄大圣,荡尽白骨城,若在卖弄玄虚,莫怪我不饶你。” 小妖急答道:“陛下,但有小妖所见,乃是一猪精与霜魄大圣抵敌,多半乃是此猪精荡平白骨城。” 玄冥老母说道:“猪精是怎个来头?” 小妖说道:“有闻其名为‘猪八戒’。” 玄冥老母闻听,说道:“猪八戒?猪精?莫非是那昔年的天河水神。有闻其遭贬下界来,皈依沙门,同那金蝉子,齐天大圣,卷帘将西行取经,意图正果,早些时日有闻其得功成,被封为净坛使者,怎个今时入北俱芦洲来降伏霜魄大圣。” 小妖颤颤巍巍,不敢言说。 在旁有侍女说道:“陛下,霜魄大圣十分了得,那猪八戒我亦曾听闻,西行路上有妖精言说,其本事平平,怎个能降伏霜魄大圣。” 玄冥老母沉吟良久,说道:“兴许其得正果以来,本事见长。” 侍女问道:“陛下,可须号令北俱芦洲上下,捉拿猪八戒,但恐其入北俱芦洲,扰了陛下赏鼎会。” 玄冥老母摆手说道:“无妨,区区一个猪八戒,兴不起风浪来。” 他再是说道:“我那神鼎可安放好了?” 侍女答道:“陛下,已安放完整,正于后厅摆放,但近来神鼎不知为何,有些变动。” 玄冥老母说道:“此神鼎乃禹王亲铸之鼎,有镇南瞻部洲效力,我费许多功夫,方才将此鼎安置,教其不生变故,但教其为我所用,仍差些火候,此鼎不可生变,你且说来,此鼎如今怎样?” 侍女说道:“神鼎近来不知为何,常现神光,隐有震动之意,我等不知为何。” 玄冥老母不以为然,说道:“此乃神鼎,有些不凡之举,乃是常事,不须以为奇事。你等却须安置妥当,再有三四日,各方大妖即是到齐。” 侍女应声领命。 …… 却说真人一众行及多时,终是近了‘真仙山’。 牛魔王从一小妖处闻得此山之名,遂禀报于真人所知。 真人闻听‘真仙山’之名,笑而不语。 孙悟空说道:“此魔甚是无礼,谅他有些甚法力,胆敢如此妄称‘真仙’。” 牛魔王笑道:“不过一玉女罢,但有些胆量盗窃金丹而走脱,不想多年未教受伏,竟生出欺天之心,妄称这般真名。” 猪八戒挑着橘果,一路教真人言说过,故不曾喊累,他笑着道:“待将之降伏,老猪再是问他,怎个有胆气称此山名。” 青牛在旁边吃着果子,说道:“既你如此言说,不若晚些你去叫阵,教他知你净坛菩萨猪八戒的利害。” 猪八戒慌了道:“兕大王莫要这般胡言,我尚且非是那霜魄大圣敌手,怎可与那玄冥老母抵敌。” 青牛上前揽住猪八戒,笑道:“猪八戒,你今在修行,却万不可说那等无有胆魄之话,纵前方有万难,你亦当与之抵敌,不可生畏。” 猪八戒闻言,说道:“兕大王所说,甚是有理。这般如兕大王所说,待是行至,我可叫阵,但恐不敌,可能请兕大王护法一阵?” 青牛笑着说道:“好说,好说。” 猪八戒长松口气。 姜缘不曾听闻猪八戒与青牛之言,他朝远边张望,使个望气的本事,他见着前方妖氛冲天,即知玄冥老母正在那处。 他再朝四下张望,即见四方有黑气围绕,朝着那玄冥老母所在真仙山而来,多半此‘赏鼎会’尚未开始,故各方仍在前往。 真人说道:“悟空,牛儿,待是晚些行至,且将请帖取出,我等只言说赴宴即可。” 孙悟空掩嘴偷笑,说道:“大师兄可是要将那些妖魔一锅端去?入内赴宴,那些妖魔断无逃脱之能。” 真人笑道:“你这猴儿,怎个这般言说,今得请帖,自当赴宴。” 孙悟空笑着点头。 一众再是往前行得一二时辰,行至真仙山山下,他等方是近前,便见山下乌泱泱一片,许多小妖正在操练武艺,摆弄阵型,有十数个小妖守着山道入口,有十数个小妖在巡视山前。 牛魔王止住脚步,细细一看,见着前方妖祟有万来人,他说道:“老爷,贤弟,此山妖祟数目恐是极多,此山下便有不下万馀兵马操练,山中只得更多,且此处兵马,比之西牛贺洲那处,更为凶悍,不好对付。” 孙悟空说道:“兄长所言有理,昔年我西行之时,途径那狮驼山处,那儿亦有数之不尽的兵马,但那处的兵马,比之此处,多有不如。” 牛魔王说道:“北俱芦洲到底有所不同,此处乃妖魔之地,西牛贺洲之处,有灵山所在,妖魔有所收敛。” 姜缘笑道:“莫要生惧,且随我往前去。” 一众自是应声。 真人使白鹿往前而去,左良在旁边随行,孙悟空与牛魔王见状,各执兵器护法,行至山道前,那十数小妖上前来拦。 但见十数小妖问道:“那来的是谁?” 姜缘未曾下白鹿,只将请帖递与左良。 左良领着请帖上前,将之递与小妖,说道:“我等得请帖而来,参与赏鼎会。” 小妖双手接过请帖,打开细细一看,问道:“果真是请帖,但不知是那位大王近前来,可能通报姓名,好教我去禀报。” 左良闻听,回头张望,不知如何言说姓名。 青牛上前说道:“你且通报兕大王到来便是。” 小妖闻听,即是记下此名号,放行于真人一众,待是真人一众入了山中,他等方才窃窃私语,正是不知‘兕大王’为何人。 小妖问道:“你等可曾听闻何处有此‘兕大王’的称呼?” 众等皆是摇头,说道:“不曾听闻,不曾听闻。” 小妖说道:“我亦不曾听闻,但有请帖,得陛下所请,定是个了不得的妖王才是,然不曾听闻兕大王此称呼。” 众等答道:“兴许是遥远之处,故我等不得而知。” 小妖点了点头,未再多说。 …… 真人一众上了山中,时不时见得有巡山的路过,但知真人等得请帖而来,不敢相拦。 一众行至洞府前,但见府前横石上书‘玄冥仙府’,又见府内‘尸山血海’。 孙悟空十分生怒,说道:“此魔端是猖狂,所在之山,妄称真仙,所在之府,妄称仙府,若是这般也就罢了,但其府中,竟如此摆弄,此不知害了多少人,恐北俱芦洲生人尽教其所害矣。” 牛魔王说道:“此处较那狮驼山却是更盛,我等一路走来,我等一路行走而来,皆无有比此处更恶劣之处,玄冥老母其罪当诛!” 真人见之,沉吟良久,说道:“且入内,见一见那玄冥老母有甚法力。” 一众领命,朝着府内走入,他等方才行得少许,便有侍女近前来,相问一众去处。 侍女得知他等乃是来参与赏鼎会的,即是将他等朝府中厅堂内带往,行至厅堂内一处席间,请得真人等众落座。 真人等众落座席间,请青牛坐入席间主位,他等则是落座其身后。 青牛当仁不让,自号兕大王,在府中吩咐起那些侍女准备珍味。 (本章完) 第271章 真人识鼎 第271章 真人识鼎 话表玄冥仙府,厅堂之中。 青牛坐在其中,号令侍女准备珍馐美味来供奉于他,那等侍女不敢违背,只得将一盘盘佳肴供奉上来。 青牛抬头一望,但见他身前这些珍味,皆是些平常之物,倒是那最中间的翡翠盘直接,摆放着他不曾吃过的东西。 青牛细细一看,见着那翡翠盆中摆放的,乃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牛儿认清,有些生怒,说道:“我等乃是贵客,你怎个用这等物,来供奉于我等?你莫不是轻视于我?若是这般,我定要调集兵马,教你好看。” 侍女慌了道:“未曾轻视,未曾轻视!” 青牛说道:“既是未曾轻视,为何用这等东西招待于我?” 侍女说道:“此等乃上等之宝,陛下常常用这等之物,非是贵客,定然不会取这等物宝贝招待。” 青牛说道:“这等这个能算是宝贝!甚是无礼,甚是无礼!” 牛魔王探头问道:“你怎个言说陛下?你此处非是玄冥老母府邸?怎个有人间帝王到来不成。” 侍女答道:“陛下乃是昔日大王,大王有令,必须称呼其为陛下,此消息待赏鼎会时,会有述说。” 说罢。 侍女即起身离去。 牛魔王有些发怒,说道:“此玄冥老母胆敢自称为帝,这是要作甚。” 孙悟空上前拍了拍牛魔王,说道:“兄长不必生怒,今时我等前来,则必要降伏于他。” 姜缘不曾言语,他的目光朝后厅处张望而去,他腰间三鼎隐有神光而现。 左良坐于真人身后,问道:“师父,可还有何变故。” 真人摇头道:“我道他那赏鼎会,赏的乃是何等,不曾想赏的乃是九鼎。” 左良惊道:“师父所言,乃有九鼎落于其手中。”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所言可真?” 姜缘说道:“我与九鼎有些缘法,今时三鼎在我手中,若有九鼎者于我身旁,我定有所感。今我在府中心有所感,故知得此府必然有九鼎。” 孙悟空说道:“那玄冥老母乃是个魔头,怎可得九鼎相助。” 姜缘笑道:“我料他定未得九鼎相助。多半为强取九鼎,今却有卖弄之心,故有此赏鼎会。” 孙悟空说道:“若是这般,却不可教其得神鼎,大师兄当取来。” 姜缘说道:“若是有缘,不消我取鼎,此鼎自来。”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等如今便在此处等待不成?” 姜缘笑道:“且安心等待,见那玄冥老母,再是降伏于他。” 牛魔王说道:“老爷所言有理,依照老爷仙相,但恐那厮走脱。” 青牛却朝猪八戒伸手,说道:“猪八戒,且将那些果子与我。” 猪八戒正在品尝那些珍味,他摇头道:“兕大王,那些果子全都交与那些个小妖哩。” 青牛不解其意道:“你将我的果子与他等作甚?” 猪八戒说道:“去妖魔府中赴宴,自要备些宝贝,如此方有礼数,再者此亦为彰显自身实力的事儿,我等入内,自要取些宝贝来,我自是将那些果子与了他等。” 青牛说道:“你将那九齿钉耙与他便是,怎个将我果子与他?” 猪八戒闷不做声,不知怎个与青牛答话。 一众谈说之间,又有一妖祟教侍女请来,落座席间。 真人朝其张望,但见此妖魔身长八尺有馀,双环眼闪金灯,两轮查耳如撑扇,四个钢牙似插钉,鬓绕红毛眉竖焰,却是个狮子精。 狮子精一落座席间,便招手教侍女取来珍味与他享用,他瓮声道:“快些取那宝贝与我享用。” 侍女领命,即端着一翡翠盆来,其中盛放一未成形胎儿。 狮子精接过,取来吞食,三两下便将之吞食完毕。 青牛见之,有些不忿,却也未说些甚。 狮子精转头张望青牛此处,说道:“你这厮,是何处的?” 青牛闻听,答道:“你怎个理我何处的作甚?” 狮子精说道:“但见你带着个牛精,猴精,还有个猪精,还有个不知甚的,甚是稀奇,故是问你。” 青牛怒道:“大胆!” 孙悟空与牛魔王闻听狮子精言说,俱是生怒,骂道:“胆敢无礼!” 狮子精瞧见孙悟空与牛魔王皆有威气在身,心有胆怯,不知其来头,唬得一跌。 有二三侍女上前拜礼道:“陛下府中,不可争斗,望请诸位止住刀兵。” 孙悟空说道:“却是他无礼,你且将你陛下喊来,与我等亲是赔礼,如此方能作罢。” 侍女正要说些甚。 忽闻前方高台白骨莲座前,有声而来。 “是何人要见我?” 孙悟空抬头,见着白骨莲座上忽现一人,正是那玄冥老母。 玄冥老母现身朝孙悟空张望,见着孙悟空模样,心下大惊,旁人不识得,他怎个会不识得,毛脸雷公嘴,这不就是那孙悟空。 玄冥老母惊声道:“你是那孙悟空?” 孙悟空闻听,抬头张望,说道:“你识得老孙?” 玄冥老母惊道:“昔年你大闹天宫,何人不曾识你,你怎个会在此处!” 孙悟空闻听,朝真人张望,但见真人点头,他即是站起,说道:“有闻你作祟于北俱芦洲,我自知得,自是要来降你!” 玄冥老母站起身来,指定孙悟空,说道:“我道为何有消息言说,猪八戒能降伏霜魄大圣,荡尽白骨城,我料猪八戒绝无这般本事,如今看来,乃是你这弼马温作祟!” 猪八戒站起身来,抡起九齿钉耙,骂道:“你这泼魔,怎敢如此言说老猪,却不知老猪利害!猴哥,我二人且同是出手,来降伏于他!” 玄冥老母说道:“你二人胆敢入北俱芦洲!岂不知北俱芦洲乃我之地,纵你这弼马温有何神通,在我之地,你挣展不得!” 孙悟空从耳间掣出金箍棒,丢开架子,撒起解数,说道:“北俱芦洲乃你之地?我量你小小玉女,有何般法力,胆敢如此口出狂言!且教老孙打你三棒,教你正主醒悟!” (本章完) 第272章 玄虚无影衣,真人仙相 第272章 玄虚无影衣,真人仙相 却说玄冥仙府之中,玄冥老母正端坐白骨莲座之上,其闻听那下方孙悟空一语道破他来头,心下大惊,暗道:“这弼马温是个地里鬼不成,怎个知我来头,我已吃尽土地山神,便是天上顺风耳千里眼那等,亦不知我来头,这弼马温从何而知。若教那天庭知我去处,恐遣兵将来降伏于我,此弼马温不曾惧怕,但若是天兵天将,不可不防。须将这弼马温打退,换个地儿才是。” 玄冥老母急起身说道:“孙悟空!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你来扰我,但念赏鼎会尚未始初,你未曾真扰于我,故我不与你计较,你且离去,我恕你无罪。”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指定玄冥老母,说道:“你作恶多端,教使北俱芦洲生灵涂炭,更曾犯下欺天的罪行,我今时而来,自为降你,怎个言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玄冥老母说道:“纵我作祟北俱芦洲,又当如何?此处本为妖魔之地,在此作祟,乃是情理之事。” 孙悟空说道:“何人曾与你言说北俱芦洲容你作祟?”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站出,说道:“却是些无理之言,北俱芦洲何时有言,乃妖魔作祟之地?昔日玄帝荡魔时,可曾与你言说,北俱芦洲乃妖魔作祟之地?但若你言是,我这便去将玄帝请来,与你当面对质。” 玄冥老母说道:“你二人果真要与我在此处起争斗不成?你二人可知,我府中有多少刀兵,但我号令,有多少妖魔随我之令?” 孙悟空笑道:“纵你有十万兵马,万千妖魔随令,那又如何?你莫非不知,老孙昔年大闹天宫时,十万天兵亦奈不得老孙,如今你这府中刀兵,能奈老孙否?” 玄冥老母说道:“你这无知的弼马温,却不知我的本事,既你执意要与我作对,我却不饶你!孩儿们,速速将之擒来!” 说罢。 但见其一声怒吼似雷鸣,府中各处有兵马举着兵器而入,将真人一众团团围住。 孙悟空与牛魔王正要上前。 真人忽是起身,将二人拦下,说道:“悟空,牛儿,且不消动手,教我见他有何般法力,如此作恶,以未成形婴儿为食,更吃尽土地山神,北俱芦洲生人。” 真人言语间不曾有怒,然孙悟空与牛魔王闻听,皆知真人决意,不敢有违,分其两边,护法于真人。 猪八戒本要退下,但见真人上前,他犹豫许久,提着钉耙,说道:“真人,我可为你护法,不消你动手,有老猪在。” 孙悟空笑道:“你这呆子,往年跟随唐僧西行取经,那时遇到妖魔拦道,你退缩不前,只管做那散伙的勾当,怎个今时碰着这等老魔,胆敢上前抵敌?” 猪八戒说道:“却有不同,却有不同。” 真人上前道:“八戒,且往后些,你之心意,我已知得,但无须你与其抵敌。” 猪八戒闻听,只得退后。 真人朝玄冥老母张望而去,见其白骨莲座前,血迹斑斑,玄冥老母端坐其中,教人望而生畏。 周遭千馀兵马乌泱泱一片,见着真人上前,刀枪剑戟,斧钺钩差,朝真人打去。 只见真人道声‘住’,那千馀兵马一个个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莫能言语,不得动身,俱教真人定身术而困。 玄冥老母口中念念有词,忽是抬手朝那千馀兵马一指,道声‘破’,使了个法术,要破定身术。 然任他如何施法,千馀兵马不曾所动。 真人之法,岂是他能破得。 玄冥老母不解其意,朝真人张望,问道:“你乃何人,竟有如此法力,我竟破不得你的定身法。” 姜缘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在此。” 玄冥老母听言,大惊失色,答道:“你可是那昔年于西牛贺洲成道,降伏孙悟空,赌斗如来佛,玉帝二请不得的成道真人广心?” 姜缘笑道:“你既识我,可愿归降?” 玄冥老母问道:“早闻真人威名,此事与你有何干系,你怎个入北俱芦洲来?” 姜缘说道:“你既作祟于此间,自当知得,早晚会教人所降伏,有道是‘善恶有报’,昔年玄帝荡魔你能躲过去,今日你如何能躲过去?” 玄冥老母闻听真人之言,即知此方真人亲临,决心要降伏于他,他自知绝无和谈可能,他即是取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警惕十足。 姜缘抬眼张望,方是见得玄冥老母身上披着一件琉璃沙,教玄冥老母披着,周身自有烟霞而生。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说道:“有闻你这玉女曾盗窃王母娘娘衣裳,可是这件儿?” 玄冥老母说道:“你这弼马温,果真是个地里鬼!我这宝贝,纵你广心真人到来,亦奈不得我。” 姜缘问道:“你这宝贝有何独特之处耶?” 玄冥老母道:“你且听好了,宝贝原是王母衣,深受娘娘心欢喜,此本空白无一物,有日北斗正显威,先取天河阴雾霭,后取昆仑山影玉,幸得菩提有相赠,无相真言作神通,老君得闻王母衣,亲自而来动钤锤,荧惑赶身添炭屑,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衣按四时依八节,袖长上下定乾坤,闲为琉璃轻纱衣,动则烟霞护周身,若有法力使此衣,自可变化玄虚罩,能攻能防能藏匿,玉帝天尊金口言,此为无上真法衣,赐名玄虚无影衣,自有言辞道此宝,烟霞本是混沌裁,无相无痕避祸灾,纵使金刚窥破眼,玄虚罩里影难猜。” 姜缘闻听,笑道:“若依你所言,你此宝,乃是个无上真法衣,任我有何般本领,奈何不得你?” 玄冥老母说道:“昔年玄帝荡魔,北俱芦洲妖魔无不惶恐,但我只将此衣一穿,任玄帝如何法力,寻不得我所在。但你今时而来,亦破不得我此衣,若你就此离去,我不计较此间之事。” 孙悟空见玄冥老母这般言说,有些发怒,说道:“我大师兄在前,已与你言说,你却依仗此衣,多有无礼!且吃老孙一棒!” 说罢。 孙悟空将身一纵,抡起铁棒,朝玄冥老母打去。 玄冥老母不惧,只将周身烟霞衣往外一挡,但见烟霞瑞气成团,阻挡在外。 孙悟空一棒打落,竟搅不得烟霞半分,教他心惊,暗道:“果真是件真宝贝,我有那推山卸岭,搅海翻江的神力,但奈不得其一二。我使个刚强的路数难以奈何,但我使个柔软的路数,且看能否奈得。” 孙悟空路数忽是一转,一棒再是落下,意图搅散烟霞,卸去其力道。 怎奈烟霞了得,任是孙悟空如何争斗,皆无法将烟霞搅散。 孙悟空不得不后退,说道:“了得,了得!” 姜缘笑道:“悟空,且往后退些,教我来试他宝贝。” 孙悟空闻听,只管往后而去,将前方让出来与真人。 真人上前,张口一喷,但见三昧真火自其口中而出,正是个‘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红,却似火轮飞上下,犹如炭屑舞西东’。 三昧真火喷吐而去,绕着玄冥老母焚烧,然则玄冥老母周身莲生万朵,祥雾护千层,竟任三昧真火如何喷吐,无法近身。 玄冥老母见真人奈何他不得,大笑不止,说道:“真人,谅你有甚法力!不过如此!” 真人笑道:“玄冥老母,你果真不降?” 玄冥老母说道:“广心!今到这般田地,你怎敢厚颜教我归降?我本料你乃有道仙真,有些顾忌,如今看来,不过如此。有闻你乃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衣钵弟子,这般来看,那传名三界的菩提不怎地,衣钵弟子尚且如此。” 孙悟空与牛魔王闻听,十分生怒,正要上前。 真人一把将二人拦住,说道:“你二人且退,既其言我无甚法力,我方教他以观,我这等微末法力,可否降他。” 说罢。 真人将手中拂尘递与左良,身中忽有莫大金光而起,金光焰焰,又生霞光万道,红光满室,彩气盈庭,日月紫袍熠熠生辉,七星宝冠隐有星光,腰间三鼎显化本相,但见三尊一丈八尺的大鼎悬浮其后。 其身中金光照耀洞府之中,但有妖魔受金光照耀,有善气者皆匍匐在地,愿是受降,有邪气者皆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真人仙相在此,万魔伏藏。 少顷间,府中再无妖魔作祟。 真人上前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大弟子广心在此,玄冥老母,但使神通,且教你观我微末法力。” 玄冥老母惊恐万状,见着仙相之下,金光焰焰行真人,心中竟生不起半分抵敌之意,他卖弄烟霞衣,生出万千烟霞,意图抵挡真人。 真人笑道:“玄冥老母,若只得这般,却无须卖弄,天地有数,任你这般烟霞如何了得,终逃脱不得天地数,你果真觉得烟霞护得住你?” (本章完) 第273章 玄冥老母败逃,剔骨之仇 第273章 玄冥老母败逃,剔骨之仇 话表玄冥仙府处,真人现了仙相,与之相比,玄冥老母再无方才嚣张气焰,似教金光一照,邪念尽去,只留惶恐。 但玄冥老母望着身中宝衣,心中稍安,只觉宝衣能护得他安危,他说道:“你这广心,莫要在此唬我!我此烟霞,能躲玄帝电目,你如何能奈得我?但你退去,我不与你计较,可放你离去北俱芦洲。” 姜缘说道:“玄冥老母,你可是惧怕?” 玄冥老母说道:“我乃北俱芦洲玄冥老母,怎会惧怕于你?” 真人不语,朝玄冥老母走去。 玄冥老母见真人走来,卷起烟霞,劈脸朝真人打去,那烟霞似教赋予万斤之重,要压落真人。 真人不为所动,但他所过,金光焰焰,三尊大鼎护在其前,将烟霞悉数挡下。 任烟霞如何冲撞,无法奈得三尊大鼎,此三鼎者,于九州相连,岂是等闲能撼动。 玄冥老母见真人上前来,手中不知何时,取了柄宝剑,迎着真人天灵劈去。 真人不曾有惧,只将豫鼎一挪。 玄冥老母劈中豫鼎,任其如何使力,皆无法奈得豫鼎。 真人三鼎里,豫鼎最是厚重,玄冥老母如何劈得动豫鼎。 姜缘纵着横鼎而去,欲要将玄冥老母压在豫鼎之下。 玄冥老母怎敢受豫鼎之重,他本要将烟霞卷起,使之承受豫鼎,然任烟霞如何,托举不得豫鼎。 玄冥老母慌乱后退,避开豫鼎。 豫鼎落在白骨莲座上,将白骨莲座压碎。 姜缘取出戒尺,朝着玄冥老母劈脸打去,惊得玄冥老母一抖衣裳,只见莲生万朵,祥雾护千层,将他团团围住。 真人戒尺落下,那莲万朵,祥雾千层,竟阻拦不得戒尺,此戒尺落下,玄冥老母受了一下,怎还敢再斗,仓皇而逃,纵着狂风,要冲府中逃命去。 真人说道:“玄冥老母,你往何处逃走?我尚未使神通,你如何就走?” 说罢。 真人使个定身术,朝玄冥老母一指,道声‘住’。 金光自他身中迸发,霎时教玄冥老母停在原地,无法动弹。 真人再是张口一吐,但见三昧真火自口中喷吐而出,朝着玄冥老母袭去。 玄冥老母身中宝衣忽是现出烟霞,意要阻拦火光。 然此间烟霞教火焰一灼,竟焚烧殆尽,火焰直扑玄冥老母。 玄冥老母遭火焰所击,疼痛万分,解了定身术,心中生怯,威气全无,怎敢再与真人抵敌,惊慌而逃。 姜缘见之,未有追上去,使孙悟空驾云通报李靖,阻拦玄冥老母。 牛魔王望向真人,说道:“老爷,我等可要追去?” 姜缘摇头说道:“此玄冥老母本事不怎地,但若托塔天王与悟空,却难免有些力有不逮。兕大王,劳你去助上一功,将那宝衣收走。” 青牛领命,取出金钢琢,朝着外边便走了过去。 姜缘望着洞府之外,说道:“这玄冥老母,其本相当是一水族,我以真火焚烧,纵有宝衣护身,但他却不该有此逃脱之能,多半其为水族,故真火伤他不得多深。” 牛魔王说道:“其乃玉女,但其未曾为玉女时为何等,却无人知得。” 姜缘说道:“其后厅有鼎,既其离去,且与我一道,看他那鼎儿如何。” 牛魔王与左良,猪八戒,白鹿俱是领命,跟随真人身旁。 …… 却说玄冥仙府外,玄冥老母惊慌失措逃离,裹挟烟霞,不敢再与真人抵敌,他怎个知得真人有这般手段在身。 他本料玄虚无影衣足以应付真人,纵他伤不得真人,但依靠玄虚无影衣自保绰绰有余。 怎料真人法力这般高深,依靠神通可破他玄虚无影衣,更有那法宝护身,教他吃不消。 玄冥老母心中暗道:“果真是闻名已久的真人,法力竟如此高深,昔日侍奉王母时,常见那等大法力者,如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灵宝道君,又如那各方大帝,其法力无不无边。但我今时所见那真人,其竟有大法力者模样,果真是了得。” “但我不可与之争斗,若再与他争斗,我必受难,谅他不在此处久留,待他离去北俱芦洲,我再归去,但那神鼎有些可惜,恐教那真人所得。” 玄冥老母有些惋惜,但他知得,若教降伏,他纵是不死,亦会被捉回天庭,那时定要去斩妖台上走一遭。 玄冥老母纵着狂风要离去,忽见前方一条铁棒横打而来,唬得他一惊,升起烟霞阻挡。 孙悟空踏着云雾在前拦道,说道:“今断不教你走脱!” 玄冥老母正要说些甚,抬起头来,忽是抬头,见着云雾之间,不知何时,竟全是天兵天将,且将他去路团团围住。 他转头张望,便见着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踏着风火轮,身披混天绫,手执火尖枪,断他后路。 托塔天王李靖自云间现出身形,立住阵势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玉女!你犯了十恶之罪,盗窃金丹,偷取宝衣,下界入北俱芦洲作恶,不知使多少人亡命,使多少妖邪作祟,害了万万之生灵!今我奉玉帝玉旨,率众到此降你!” 玄冥老母见了李靖,未有惊慌,冷笑道:“我道是何人,怎个是你这常败将军李靖!” 李靖问道:“你如何这般言说于我?” 玄冥老母说道:“但教你挂帅降妖,若非战败即有他人降妖,而你做个得功劳者,此不正是常败将军?” 哪吒闻听,十分生怒,说道:“胆敢辱我父王,我饶不得你!” 哪吒挺着火尖枪,朝着玄冥老母刺去,意要降伏玄冥老母。 玄冥老母见着哪吒袭来,只将身中衣裳一抖,烟霞万千,挡住哪吒,任火尖枪如何刺来,奈不得烟霞。 玄冥老母说道:“你这厮,早闻你名,但听及你与你父过往,你果真不曾生怒不成?你幼时不凡,可踏倒水晶宫,更可捉蛟龙抽筋为绦子,却教你父无能所害,你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这等仇怨,果真放下?这般,但你与我为伍,我使此法衣,为你阻挡他那手中之塔,他决计奈你不得,你可报剔骨之仇。” 哪吒忽是抬头,朝李天王看去。 李天王心下大惊,急有走脱之意。 哪吒见状,大笑不止,遂挺火尖枪朝玄冥老母,说道:“微末伎俩也敢卖弄?若教我这般好说,我这般年数苦修何在,今莫要多说,且教我降伏于你,好使你知我本事!” 说罢。 哪吒摇身一变,成个三头六臂模样,取出六般兵器来,乃是斩妖剑,砍妖刀,缚妖索,降妖杵,绣球儿,火尖枪。 哪吒挥舞六般兵器,朝着玄冥老母砸去,唬得那玄冥老母大惊,幸是身中宝衣生出无数烟霞来,阻挡哪吒攻势。 哪吒一时之间,攻不破玄冥老母身中烟霞。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说道:“三太子,老孙来助你一功!” 说罢。 悟空丢开架子,撒起解数,攻向玄冥老母。 二人同是出手,仍是奈不得烟霞。 玄冥老母见之,方才安心,暗道:“此处纵有天兵到来,但其奈不得我法衣,非有真人那等高深法力者,我有法衣皆可不惧。须快些离去,若教那真人追赶而来,我却要遭殃。” (本章完) 第274章 降伏玄冥老母,雍州鼎 第274章 降伏玄冥老母,雍州鼎 话表孙悟空与三太子哪吒同是对付玄冥老母,但见这齐天大圣棒来解数如风响,哪吒枪去雄威似水流,二人齐心斗玄冥,一心护法行正道。 玄冥老母面向二人不曾畏惧,只将衣裳一抖,自有烟霞护身,任二人兵器你来我往,动不得他身。他见着二人奈何不得他,取出宝剑,朝二人挥砍。 孙悟空与三太子哪吒果是无法降伏玄冥老母。 哪吒说道:“大圣,可有何般神通,能破他这护身烟霞?若我等破不得他这烟霞,万万降伏不得他。” 孙悟空说道:“我神通破不得这宝贝,须是大师兄方才有神通可破得。” 哪吒说道:“且去请来真人,我等奈何不得他。” 孙悟空说道:“可将李天王请来,他或有神通破得此宝贝。” 哪吒说道:“他那宝贝,降伏等闲妖魔尚可,但此等老魔,他那神通宝贝,万万奈何不得。” 二人正是无措,亦寻真人相助之际,忽见一阵狂风而来。 “哪吒!孙悟空!速速退下,看我收他宝贝!” 孙悟空与哪吒看去,但见青牛纵着狂风行至,手中提着一杆点钢枪。 青牛行至,说道:“你二人让个道来,且看我降他!” 孙悟空喜不自胜,说道:“青牛儿,你快将你那金钢琢取来,收了他的宝贝。” 青牛说道:“不消你多说,我乃奉真人令来,正是收了他的宝贝。” 兕大王将点钢枪插在地上,取出金钢琢,说道:“玄冥老母,今我到来,你还不速速受降!” 玄冥老母提着宝剑,说道:“你是何人?” 青牛说道:“我乃太上老君之兽,兕大王是也。” 玄冥老母闻听,心有惊诧,自知老君本事,今其兽来,但不知有何本领,他急催动宝衣,将烟霞护全周身。 青牛见状,将金钢琢朝前一掼,金钢琢落在玄冥老母身前,竟将那烟霞悉数套走。 青牛收回金钢琢,说道:“他那宝衣穿着在身,且有些不凡,我套不走他。但他那宝衣,在我金钢琢前,形同虚设,你二人速速降伏于他。” 孙悟空与哪吒自是知得其意,二话不说,各执兵器,朝玄冥老母再是打去。 玄冥老母惊慌失措,催动宝衣,再起烟霞。 怎奈烟霞尚未形成,便再教金钢琢套走。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叫道:“妖怪!吃老孙一棒!” 孙悟空一棒打在玄冥老母身上,顿时教玄冥老母跌倒在地,幸有宝衣护身,不然其怎受得一棒。 哪吒摇身一变,成了三头六臂,二话不说,六般兵器朝玄冥老母砸去。 玄冥老母举起宝剑要来抵挡,但若比拼武艺宝贝,其怎是三太子哪吒敌手。 哪吒只将火尖枪一挑,诸多宝贝齐齐砸在其身上,教其疼痛万分,在地上滚动,难以招架哪吒。 哪吒举起斩妖剑,见准时机,一剑刺向玄冥老母首级。 唬得玄冥老母惊慌退后,生怕教哪吒一剑刺杀。 这处儿的玄冥老母应接不暇,孙悟空将身一纵,抡棒而来,一棒打在玄冥老母右肩。 玄冥老母再无半分争斗之心,起身便逃。 青牛骂道:“我奉真人法旨来降你,教你走脱,我如何向真人交代?速速受降!” 青牛抡起金钢琢,朝玄冥老母砸去。 玄冥老母只顾纵风逃脱,不知天上坠下金钢琢,打中后背,立不稳脚,跌了一跤。 哪吒急上前,将之擒拿,脱下其法衣。以免生出祸端来。 孙悟空见之,抡起金箍棒,骂道:“你这老魔,今大势已去,还不速速受降!若你再不受降,莫怪老孙棒下无情。” 玄冥老母心中生怯,怎还有半分威气,慌了道:“不敢再斗,不敢再斗!望请宽恕饶命!” 孙悟空说道:“既教我饶命,速速现出本相来!” 玄冥老母闻听,急匍匐在地,少顷间,变化作一头老鼋。 孙悟空指定玄冥老母,说道:“此竟是一老鼋。” 李靖见之,调遣天兵,将玄冥老母擒拿,说道:“劳烦大圣,将此妖擒拿,我等奉玉旨而来,当将之擒拿归于天界,好教陛下得知。” 哪吒行驶而来,将法衣呈上。 孙悟空一把接过法衣,笑道:“此乃天庭玉女,今教擒拿,自当归还天界,与玉帝审问,劳烦李天王代我向陛下问好。” 李靖笑着应和,但见着孙悟空在捣鼓那件法衣,他沉吟良久,说道:“大圣,可能将此衣归与我?此乃王母娘娘衣裳,今当一同带往天界去,不可遗落在人间。” 孙悟空摆弄衣裳许久,闻听李靖言说,他说道:“你这李天王,怎个我像会取走宝衣的人儿不成?” 李靖沉默不语。 哪吒收回神通,笑着近前,说道:“大圣有所不知,我父王可常常言说,昔年太上老君的宝贝教你取得,你本不欲还与,幸是老君讨要,你才还与。” 孙悟空闻听,有些羞恼,说道:“李天王,你怎个背后嚼老孙舌根,说此等话语。” 李靖说道:“却不敢如此,却不敢如此。” 孙悟空说道:“我与老君那时,乃是在西行,老君纵容其童子下界,我将之降伏,见那宝贝有些乐趣,故把玩一阵,怎个会不还给他,后边我玩够了,不就还给老君了。” 说着,孙悟空取衣裳,将之递与李靖,说道:“还于你,还于你。莫要多言,说老孙贪图你这宝贝,若教大师兄知得了,恐怪罪于我。” 李靖接过宝衣,再三谢于孙悟空。 孙悟空朝四下张望,见着周遭仍有黑气缭绕,他心中有明,遂说道:“李天王,尚有一事,你且不急着离去。” 李靖问道:“大圣,怎说?” 孙悟空说道:“李天王,此玄冥老母本为开个‘赏鼎会’,故曾号召北俱芦洲各方妖邪而来,我观四周妖气缭绕,料想那些妖邪尚未知得玄冥老母之事,定是再往此山而来,故请天王留步,静待那些妖邪到来,将之铲除。” 李靖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再留些时日,待真人离去,我当将此魔之山围住,但有近前的妖魔,我即将之降伏。” 孙悟空拜礼道:“有劳李天王。” …… 却说玄冥老母洞府之中,真人行至后厅,他入目便见着一尊神鼎供奉在其上。 真人见之,心中即明,此神鼎乃九鼎之一雍州鼎。 他行驶至雍州鼎前,只伸手摸了一把,雍州鼎即生出神光而来,他腰间三鼎似有所感,皆有神光而生,遥遥呼应。 姜缘伸手一招,雍州鼎即落入他手,自然而然的化作一尊小鼎,悬挂于他腰间。 九鼎其一,雍州鼎,属火,有镇万火之能。 真人见雍州鼎,心有所感,他与九鼎的缘法越发深厚,如今已至他靠近,便能感受到九鼎的地步。 昔日他取冀鼎之时,冀鼎尚须考验他的法力,但如今雍鼎随他心意而来。今有四鼎的真人,已是与九鼎缘法最深者。 牛魔王见之,上前来拜,笑道:“贺喜老爷得宝。” 左良亦是拜礼,说道:“弟子贺喜师父得宝。” 猪八戒后知后觉,跟着拜礼。 姜缘摇头道:“不必如此,此处已无甚宝贝,多是些凡俗刀兵,但我等可巡视一遍,见有无生人,若有生人则当救之,若无则离去此处。” 猪八戒上前说道:“真人,不消你前往,老猪去走上一遭便是。” 说罢。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便往府中走去。 姜缘望着猪八戒离去,笑意盈盈。 牛魔王说道:“老爷,这猪八戒倒是变化极大,往日多有懒惰,今竟主动请缨。” 姜缘说道:“但其愿修行,再好不过。牛儿,你且随他而去,见他有无懒惰之心。” 牛魔王领命,紧随其后,朝着猪八戒离去的方向而往。 姜缘说道:“正渊,且随我在此处少待一二。” 左良说道:“是,师父。” 左良上前寻了块布,为真人擦拭地上,遂将布铺好,请真人落座。 姜缘笑着应允,落座地上,说道:“正渊,此番入北俱芦洲降妖,你觉如何?” 左良摇头道:“只觉弟子修行浅薄,诸多妖祟,皆非弟子所能降伏。” 姜缘说道:“你所遇之妖祟,皆非等闲,但若是去了北俱芦洲之外,断无如此之妖,你可安心。” 左良说道:“然弟子修行果真浅薄。” 姜缘笑道:“你能在这般时日,便修成如今模样,已是十分了得。” 左良不敢当得,但谢过真人称赞。 姜缘沉吟良久,望着左良,他知得左良护身手段有些稀少,他深思许久,不知当以何等为左良护全此方。 果真要如青牛所说的那般,寻天蓬真君相助? 姜缘沉思少许。 孙悟空即是归来,与真人言说玄冥老母已被降伏,且天兵天将将会在北俱芦洲荡妖。 姜缘闻听,放心下来,又请孙悟空在此处助天兵天将一臂之力,他自是知得,天兵天将无有甚本事,除了哪吒与李靖,余者难斗此地大妖。 (本章完) 第275章 猪八戒心愿 第275章 猪八戒心愿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去。 真人自亲往降伏玄冥老母,取得雍鼎后,他便起身往南瞻部洲而回,行得半载,他等终是行出北俱芦洲,行入南瞻部洲。 沿途而过,无有妖祟敢阻拦。 真人一众行入南瞻部洲雍州之处,驻足不前。 牛魔王将兵器放下,朝前行走两步,说道:“老爷,那北俱芦洲全不似个修行之地,天时不正,朔风不绝。今归此处,教我安心。” 姜缘笑道:“北俱芦洲早为妖魔之地,在那处,甚是易教二神得助,自非修行之所。” 说罢,他转身张望挑着担子的猪八戒,此担子乃是猪八戒从玄冥仙府带出,他说道:“猪八戒,且将担子放下,近前来说。” 猪八戒闻讯,即行驶上前,拜道:“真人,唤老猪有何事。” 姜缘笑道:“昔日与你有言,只消你挑担,随我前行,待是行至南瞻部洲,我许你一心愿,但你可言,有何心愿,但我力所能及,可为你办得。” 猪八戒闻听,眼有精光,问道:“真人,果真可许心愿?” 姜缘说道:“你一路走来,不曾放下担子,我自许你一心愿,但你莫要胡言,若是许那等欺天的言说,我自不会准许。” 猪八戒喜不自胜,说道:“老猪绝不说那等言说,但请真人安心。” 姜缘问道:“既如此,你且言说,你有何心愿。” 猪八戒上前跪伏在地,叩首道:“真人,老猪愿拜真人为师,望请真人收我为弟子。” 姜缘闻听,沉默许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左良低头张望猪八戒,他哑口无言,他记此人与他师叔孙悟空乃是师兄弟的关系,若其拜真人为师,那当如何计。 牛魔王说道:“猪八戒,你这是作甚,你乃净坛使者,你拜老爷作师父,当如何言说?我孩儿牛圣婴乃是老爷三弟子正慈,你拜老爷作师父,你称呼我孩儿作师兄,我当称呼你作甚?” 牛王越理越乱。 姜缘哭笑不得,将猪八戒扶起,说道:“猪八戒,你怎个有这般念想?” 猪八戒说道:“自跟随真人修行以来,不知如何,心常宁静,故我知得,跟随真人,可得正道,若能得真人教导,自是再好不过。” 姜缘闻听,说道:“你今为净坛菩萨,再者你为大罗门下弟子,我乃一太乙者,你如何拜我为师?” 猪八戒沉思良久,说道:“这等无碍,但能跟随真人,拜真人为师便可。” 姜缘摇头说道:“果真如此?我却无碍,但恐老君那等知得,须打你百下解气才可。” 猪八戒闻听,说道:“但若不能拜师,我如何跟随真人修行?” 姜缘说道:“若你一心随我修行,我准你个护鼎道人之职,可跟随在我身边修行,若平日在府中时,则当为我照看四鼎,如何?” 猪八戒应声道:“愿为护鼎道人,愿为护鼎道人!” 牛魔王说道:“怎个你不挑剔?有闻你昔年西行功成之际,佛祖与你亲封净坛使者,你尚不知足,意寻个莲台来坐,今时怎个不选位置?” 猪八戒说道:“牛王莫要打趣我,那时糊涂了些,今时不曾糊涂。” 牛魔王笑道:“你怎个言说糊涂?” 猪八戒嚷嚷道:“那时修行有误,自是糊涂,今时修行有些门道,不曾糊涂。” 姜缘笑道:“且不须多说,猪八戒你愿与我修行,便是足矣,今后可跟随于我。” 猪八戒再三拜谢于真人,而后再是挑起担子,紧随真人身后。 姜缘见之,不曾多言。 青牛揽过猪八戒,连连夸赞。 牛魔王上前问道:“老爷,我等今该往何处而去?” 姜缘骑在白鹿上,朝南瞻部洲张望,说道:“今我等再入人间,意助其修缮律法,当与玄帝相说,故我等且往武当山去,去与玄帝一见。” 一众皆是领命,启程往着南瞻部洲而入。 姜缘方才往前走去,忽是觉得腰间四鼎俱在轻颤,他低头张望,但见四鼎散发阵阵神光,似在牵引他往何处而去。 真人稍微一想,便是明白,四鼎乃是牵引他,去寻找其他五鼎。 姜缘笑道:“稍安勿躁,不须前往,时机而至,神鼎自现。” 腰间四鼎闻听真人之言,即是散去神光,不再颤鸣。 左良忽是朝一方指去,说道:“师父,那处为何有瑞气,可是有何方神仙?” 一路自北俱芦洲走过,真人传授于左良修行‘望气’,今时左良修行有成,已是会使得这般本事。 姜缘闻讯,朝其方向张望,笑着点头,说道:“正渊有些资质,今时望气功夫已是有些火候,但你所见不曾有错,那处有些瑞气,有神仙在那处。既今所见瑞气,自当前往拜见,牛儿,往那处去。” 牛魔王领命,往前开道。 猪八戒挑着两个担子,上前些许,说道:“老爷,你这弟子的天资,竟这般了得,那望气的功夫,你那时传授,我亦听得,等闲若要学成,必是要些时候方可,兴许十来载,兴许百来载,但你这弟子,竟这般快习全。” 姜缘笑道:“正渊自是有些悟性,资质在身中。” 猪八戒问道:“正渊有此修行,老爷你怎个不使其修行金丹正道?若依这般天资,修行金丹正道,定可功成。” 姜缘摇头,说道:“金丹正道固然好,但并非人人皆适合修习此门道。” 猪八戒正要再说些甚。 左良却是说道:“非我不愿修行金丹正道,但我以甲之年修行,根源不稳,故修行金丹正道,难以功成。” 猪八戒闻听,心中恍然,说道:“你以甲之年,竟能走入修行?”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甲之年,为何不可走入修行?” 猪八戒说道:“于人间红尘守数十载,怎个还有修心,怎能还有修心,教老猪惊奇,但在人间走上一遭,皆难以修行,然你可在甲之年而修行,此正是个奇事。” 左良笑道:“或是蒙受祖辈之恩,能得遇师父,方才有此修行之机。” 猪八戒问道:“祖辈之恩怎说?” 左良笑着解释了一遍左氏与三星仙洞之事。 猪八戒闻听,说道:“你却与我一般,是个有福的。” 左良问道:“怎个你亦曾遇到良师?” 猪八戒点头说道:“我自幼生来,无甚本事,又是个贪闲爱懒的,幸是家中有些产业,故也能过些时日,那时遇着个真仙良师,与我分说苦海之事,劝我去往修行,我方才恍然大悟,拜其为师,修习金丹正道。然后来我却是功败,枉费家师苦心,乃我之过也,你却当引以为戒,莫要心生懒惰,当要一心修行,不可有忘。” 左良点头应下,表明会一心修行,不忘初心。 姜缘忽是问道:“八戒,你昔年师父是何人,我可识得?” 猪八戒沉默良久,摇头说道:“老爷,无颜提及,但我早不为其门下弟子,我犯下这等过错,怎还有颜面以弟子自居。” 姜缘点了点头,既其不愿多说,他自是不会多问,但他心中隐约间,知得猪八戒师父是何人了。 能带猪八戒去往天庭,且是大罗门下,必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灵宝道君三人门下,其门下弟子不多,很容易猜得出来。 (本章完) 第276章 拜会二郎神,真人荡魔扬名 第276章 拜会二郎神,真人荡魔扬名 话表真人一众行在雍州山道之上,正是要往着前方瑞气所在而去,欲拜访那处神仙之辈。一众行驶二三日馀,终是近了那瑞气所在。 姜缘停下白鹿,朝前张望,心中有数,已是知得那瑞气所在,乃是何人。 猪八戒挑着橘果担子,说道:“老爷,怎个停了,离那处不有些道儿,且往前走走。” 青牛掰着橘果,说道:“猪八戒,莫要着急,真人既是停下,自有其理,且安心等待。” 猪八戒闻听,说道:“却不知真人所想,乃我之过也。” 真人说道:“我已是知得那前方的,乃是何人,故在此处停留,且通人前去传报与其相知,再是前去拜访。” 说着,真人望向牛魔王,说道:“牛儿,你且前往那前处,与之通报,那前边儿的,乃是二郎显圣真君,你与之分说我等到来,若其相请,我等便过往,但若其有不便,我等就此离去。” 牛魔王说道:“老爷在此少待,老牛去去便回。” 说罢。 牛魔王抡起黑龙辟岳槊,纵着狂风,往前边而去。 少顷间,牛魔王即是行至那前方瑞气所处,他细细一看,那处竟是个村子,此瑞气怎个在村子之处,莫不是有神仙解化他名,在村中行那教化之事。 牛魔王正要往前走去。 他尚不曾走一二步,忽见前方有上百兵士拦道,刀枪剑戟横立,把住门道,不使他往前。 梅山六圣现出身来,问道:“那来的是谁?” 牛魔王答道:“吾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座下护法牛魔王是也,今真人行至此处,见着前方有瑞气,知二郎显圣真君在此,故使我前来通报,可能与真君一见否。但若真君不便,真人便绕道而去,待往后闲暇,再来拜访不迟。” 梅山六圣闻听,即是行礼,说道:“不曾想是牛王当面。但请牛王在此少待,我等这便去告知真君。” 牛魔王回礼道:“有劳,有劳。” 梅山六兄弟遂使二三兵马前往,通报真君,他等则陪候于牛王身旁,说道:“昔日有缘见得牛王,但那时牛王神兵非是这件儿,乃是个铁棍,怎个今时过来,宝贝有些不同。” 牛魔王笑道:“诸位兄弟有所不知,昔年我手上的,乃是个混铁棍,无甚大用,得个坚硬罢。但今时有所不同,今儿个这兵器,乃是真人怜我,故赐与我的兵器,这兵器名唤黑龙辟岳槊,重一万八千斤,有莫大威能。” 梅山六兄弟闻听,目视牛魔王手中神兵许久,俱是赞叹于神兵利害,此等宝贝,但有所见,便知其了得。 有人提议道:“牛王今得神兵,不若与我等试弄一阵,这般亦可教我等知牛王神兵的利害。” 牛魔王说道:“但恐在此处试弄,惊扰真君,若如此,却是我的罪过。” 梅山六圣皆是说道:“无妨,但我等试弄武艺,惊扰不得。” 牛魔王闻听,有些意动,说道:“若是如此,但请六位兄弟赐教一二。” 梅山六圣与牛王达成一致,各取兵器,远了些距离,行至一山头处,试弄武艺,但见六人各执兵器,刀枪剑戟,朝着牛王攻去。 六人俱知牛王有本领在身,十分了得,今得神兵,更是如虎添翼,故其皆不敢小觑牛王,用尽全力,朝牛王攻去。 牛魔王见着六人来攻,抡起黑龙辟岳槊,横劈而去。 六人有心试探牛王气力,故一改攻势,六般兵器朝牛王辟岳槊迎去。 兵器方才交戈,六人便知牛王有担山的气力,加之辟岳槊相助,六人挡不住,这般碰撞,往后倒去,气力上怎是牛王敌手。 牛王一击将六人打退,趁势而上,抡起辟岳槊便打。 梅山六兄弟各执兵器,分散开来,各使本领,打向牛王,但见钺斧刀剑戟钢枪,牛王执槊敢来迎,槊起致令神鬼怕,斧来刀砍乱飞腾。好个牛魔王,一身武艺无人敌,一力横压梅山怪,任六人有何般本事,牛魔王俱是以槊敌之。 这般争斗有二十合馀,牛魔王一槊将康太尉击败,遂回身将五圣打得连连后退。 梅山六圣无不知得,他等绝非牛魔王敌手,便停下争斗,说道:“牛王,却是甘拜下风。” 牛魔王闻听,只得止住刀兵,说道:“胜负未分,怎个停下。” 康,张,姚,李四太尉与郭申,直健二将军无不拜礼,说道:“牛王武艺高强,神兵利害,我等非是敌手。” 牛魔王闻听,只得作罢,说道:“六位兄弟本事亦是不俗,乃我使了神兵之威,方才侥幸胜了六位兄弟一二。” 梅山六圣说道:“牛王本事远胜我等,此我等皆是认得,牛王无须多言,我兄弟等输得起。” 牛王正欲开口说些甚,尚不等他开口,忽有声响而起。 “说得好!我等兄弟,自是输得起!” 但见二郎神纵着狂风而来。 牛魔王见着二郎神而来,即拜礼道:“拜见真君。” 二郎神说道:“牛王无须多礼,但不知真人何在,我却不知真人前来,如今知得,当是亲迎真人。” 牛魔王闻听,自是知真君之意,起身引道,要带二郎神前去拜见真人。 二郎神跟在其后边,使梅山六圣离去,代他坐镇,他与牛魔王说道:“方才牛王与我那六位兄弟的试弄,却有所见,今时牛王本事大有长进。” 牛魔王笑道:“跟随真人修行,自有长进。” 二郎神说道:“你这长进,远胜从前。” 牛魔王说道:“不敢当真君言说。” 二郎神笑道:“牛王谦逊许多,我记你从前可未曾有这等。” 牛魔王道:“从前修个邪魔外道,自不曾谦逊,今归正真人门下修行已久,自有不同。” 二人谈说之间,行至一处山道前,与真人等众汇合。 真人见了二郎神到来,急下白鹿,上前相迎。 二郎神用手搀着真人,笑道:“真人到来,怎个不与我言说,却教我有失远迎。” 真人说道:“但见有瑞气在此,故前来一拜,不曾想是真君。” 二郎神迎着真人往前走,一众往着山中一座长亭而去,少顷间,行至长亭而落座。 二郎神说道:“早闻真人入北俱芦洲荡魔之事,那时有些事务缠身,如若不然定是前往相助真人一功,却有些可惜。” 姜缘听言,有些惊诧,问道:“真君亦知这等事儿不成?” 二郎神答道:“这等事儿,三界但有名的修行者,怎有不知。” 姜缘笑道:“却不曾想能教这般多人所知。” 二郎神说道:“真人有所不知,但入北俱芦洲荡魔者,甚是稀少,且大多入内而无功返回,如真人那般,入北俱芦洲荡魔功成者,独玄帝与真人罢。玄帝那次虽荡魔功成,教北俱芦洲妖魔不敢轻易作恶,但北俱芦洲妖魔者,未曾元气有伤,多以隐匿行踪。” “然自玄帝荡魔来,时日久了,北俱芦洲妖邪并起,然大多皆不敢作祟,唯恐引起玄帝注视,更不敢入侵南瞻部洲。妖邪虽大多不敢明目张胆作祟,但却有试探之心,那玄冥老母便是其中作祟最为猖狂者。” “真人将玄冥老母降伏,更有荡平那白骨城,又有天兵天将捉拿各方妖魔,此一战,教北俱芦洲妖邪百来年里,再无作祟之心。” 二郎神如是说道。 (本章完) 第277章 苦海难渡,显圣外甥 第277章 苦海难渡,显圣外甥 却说长亭之中,姜缘听着二郎神所说,心中对于北俱芦洲之处,有了更多了解,他自北俱芦洲离去时,便有所见,北俱芦洲深处仍有浩浩荡荡黑气环绕,怎有消散之相。 北俱芦洲仍有许多藏匿的妖魔。 猪八戒在旁问道:“二郎真君,那北俱芦洲的妖魔,果真荡之不尽不成?” 二郎神笑道:“猪八戒,你怎个有此问?但不知你为何跟着真人?” 猪八戒嚷嚷道:“我今为真人护鼎道人,跟随真人修行。但我见北俱芦洲妖魔许多,来来回回荡之不尽,故我方有此问,若能一劳永逸,却能教一地安宁。” 二郎神说道:“若果真那般简单,北俱芦洲早已不存,猪八戒,你却须知一事,北俱芦洲乃妖魔之地,且天地间常有罡风而生,但教罡风所中,皆会被吹落至北俱芦洲,那地方浊气极沉,怎个荡得尽。” 猪八戒说道:“果真无有办法不成?” 真人忽是开口,笑道:“自是有办法的。” 猪八戒转头问道:“老爷,有甚办法。” 真人笑道:“众生皆苦,北俱芦洲亦是苦海也,但猪八戒你一心渡得北俱芦洲出苦海,待你功成之时,北俱芦洲即再无苦海,自是不存,那时定再无妖邪作恶。” 猪八戒闻听,战战兢兢的,说道:“老爷,莫要打趣于老猪,我老猪怎个有那般本事,若教老猪有那般本事,怎个还会修行有误。” 真人笑道:“但若你修行功成,你可会去渡北俱芦洲?” 猪八戒沉思良久,说道:“若老猪果真那本事,定是要去渡北惧芦洲的。” 姜缘说道:“但你记住今日之言。” 说着,真人望向二郎神,说道:“却不知真君为何在此处,可是在教化世人?” 二郎神听言,摇头说道:“非也。但此处有个外甥在此,故我在此停留,看他一二。” 姜缘说道:“悟空曾与我言说此间之事,真君可是不放心?但若不放心,不妨现身来,亲自教导于他,照看于他。” 二郎神沉吟良久,说道:“若是等闲,也就罢了。但我将他母亲压在华山之下,其若知得,必然恨我入骨,我却不可如此所为。” 姜缘说道:“真君何不与之分说清楚?” 二郎神摇头说道:“不消如此。” 姜缘见之,笑着点头,知二郎神所想。 猪八戒有些不解问道:“若是说开,岂非更好?” 二郎神尚未答话。 青牛扔了个橘果过来,说道:“且用橘果,莫要多言。” 姜缘说道:“既是到来,可能使我见一见真君外甥?” 二郎神笑道:“若是真人,自是可以,但莫要大张旗鼓,以免惊扰到生人。” 姜缘说道:“自当如此。” 说着,真人望向牛魔王等一众,说道:“牛儿,正渊,你等且在此处等我一阵,待我归来,我等再是上路。” 牛魔王一众自是领命。 真人笑道:“真君,我等且去一见你外甥。” 二郎神笑着引路。 二人出了山中长亭,驾着云雾,朝那前方村庄而去。 不消多时,二人便是行至村庄上空,二人隐于云间,见着下方村庄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姜缘问道:“真君,何处是你外甥家中?” 二郎神站在云间,朝着下方一处房舍,说道:“便是那处。” 姜缘朝那处张望,见着有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在房舍门首前清扫,他见着那书生有些眼熟,不就是那落魄书生刘彦昌。 二郎神见着那书生,神色难看,有些冷意,说道:“此便是我外甥的父亲,但其人不堪大用,平庸至极,真不知我妹子,为何会看上这般人,但若我妹子看上一个了得的凡夫,我纵心有怨气,不会过多言说,然看上一个这般凡夫,教我如何去看待。” 姜缘见刘彦昌模样,不知如何评价,他朝房舍之中张望,见着那处有些神光,说道:“真君可是在房中留下宝贝,护你外甥周全?” 二郎神点头说道:“昔日我擒拿三圣母时,我那妹子将宝莲灯交给了此凡夫,我思量我外甥安危,故将宝莲灯留与他等,有宝莲灯在身边,等闲妖邪俱不敢犯,这般能护全其安危。” 姜缘笑道:“有道是‘财帛动人心’,真君留这等宝贝,若是教那有些本事的人知得了,恐来争夺此宝贝。” 二郎神说道:“真人但可安心,我常常行至此处,若有人欲要争夺宝莲灯,我会教其知我三尖两刃刀非是摆设。” 姜缘点头说道:“若是如此,我自安心。” 二郎神朝真人张望,说道:“说来,真人果真与九鼎有深厚缘法,今竟已得四尊神鼎,恐九鼎将会在真人手中再一次集齐。” 姜缘笑道:“有些许运道,侥幸得之。” 二郎神忽是指向下方,说道:“真人,那处的,便是我外甥。” 二郎神提及,眼中有着笑意。 姜缘朝那处张望,但见房舍门首处,有个稚童在那耍子,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眼目自有灵气其中。 真人见之,点头说道:“真君外甥有些意思,极具灵气,乃是个修行的,待其长成,若是灵气仍存,那时却有修习金丹正道的天资。” 二郎神听着真人夸赞,笑意盈盈,说道:“我这外甥却有我妹子的灵气,我已请求大圣,待其长成,我自会送他去寻得大圣,请求大圣教导他一二。” 真人说道:“有真君护持,其路自不会走错,但往后必然可修得门道。” 二郎神说道:“但我有些顾虑,这凡夫会将我外甥教坏,若其教我外甥些无用的书生之礼,岂非浪费我外甥的天资,但若教我现在去为其引路,却为时太早。” 姜缘笑道:“若是这般,却是甚易,真君留一二人化作凡夫,悉心教导即可。” 二郎神说道:“待其再长大一些,或可遣人而来。” 姜缘问道:“我记真君外甥,名唤刘沉香?” 二郎神应声说道:“正是此名。” 二人在云间观望下方刘彦昌以及刘沉香,刘家父子并不知云间有人。 (本章完) 第278章 真君护短,重阳转世 第278章 真君护短,重阳转世 话表刘家村,刘彦昌宅舍前,刘彦昌正在清扫宅舍门首前,沉香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自在耍子。 刘彦昌见着方才扫好的地儿,教沉香打乱一地,他停下举动,说道:“沉香,你莫要乱走动,且快些回去歇息。” 沉香说道:“爹,我帮你一起扫。” 说罢。 沉香嬉笑着玩弄地上灰尘。 刘彦昌有些生怒,说道:“沉香!快回去!” 沉香不管不顾,仍是在地上摸爬滚打。 刘彦昌忍耐不得,忽是起身,要来抓住沉香,教训一顿,他方才走两步,脚下忽是一跌,摔在地上。 他起身一看,路上空空如也,心中暗道古怪,这般路上,他怎个会教绊倒。 刘彦昌有些不解,但他未曾多想。 沉香忽是抬头,看向天空,隐约见得有人站在云间,但他揉了揉眼,再是望向时,那处的人影却是不见,他说道:“爹,那边刚才有人站着。” 刘彦昌顺着沉香所指张望,但见沉香所指,乃是云雾之间,他只当顽童胡言乱语,未曾当真,板着脸说道:快回去,莫要多说。” 沉香还要说些甚。 刘彦昌一把抓住沉香衣裳,往回走去。 …… 却说云雾之间,真人与二郎神正驾着云雾,遥遥望着下方。 姜缘笑意盈盈,他见着二郎神阻止刘彦昌的模样,不曾想二郎神竟这般喜爱这个外甥。 真人笑道:“真君如此喜爱此外甥,竟不舍其父教导于他。” 二郎神冷笑道:“他那厮,有何教导可言?本就是个平庸至极的凡夫,但其有些担当,我高看他一眼,然他无用无能。” 真人说道:“但其为沉香生父。” 二郎神说道:“生父又如何?待沉香长成,其若不曾有变,我定将之诛杀,解我心头之恨。” 姜缘笑着问道:“但若其有变,那当如何?” 二郎神冷哼一声,不曾言说,目光望向下方宅舍,暗道:“此等腐朽书生,怎个会有变化,纵有生死之变,其难得变也。” 二郎神遂是说道:“今与我外甥已有所见,真人,我等且去山中长亭畅谈,莫说这刘彦昌。” 姜缘自是笑着应允。 二人驾云返回山中长亭,二郎神再是使兵马取来酒菜,唤来六位兄弟与真人一众同是享用。 一众享用多时,二郎神说道:“真人入南瞻部洲,接下来当往何处而去?” 姜缘说道:“当前往荆州武当山太和宫处,拜访于玄帝。” 二郎神说道:“真人接下来,当在南瞻部洲修缮律法?” 姜缘说道:“或许如此。” 二人谈说间,一众俱不敢上前打扰,这般过去二三时辰,真人与二郎神谈说其神通法术一类。 真人忽是心有所感,朝外张望而去。 二郎神问道:“真人怎来?” 姜缘笑道:“无碍,乃心有所感,我那弟子转世所在之处。” 二郎神再是问道:“真人可要前往?” 姜缘朝那处张望,说道:“那处乃前往那武当山必经之路,可顺道前去看望一二。” 二郎神笑着应和,知得真人有事须往,他自不能去留真人,与真人道别,互约闲时相聚后,二郎神便辞别真人离去。 山中长亭只得真人一众停留。 牛魔王上前来问道:“老爷,可是正微转世已成?” 左良上前,喜不自胜,说道:“师父,大师兄何时归来?” 姜缘摇头说道:“正是正微转世,但其归来,为时尚早,无须着急,正微尚有二世须渡过。” 左良说道:“但能与大师兄相见一面,教我喜说。” 姜缘笑道:“且收整一方,即是前往,探望正微。” 一众领命,在此处收整些许,便再是上路,牛魔王抡着辟岳槊在前开道,左良牵鹿,真人骑在鹿上,猪八戒则挑着两个担子,与青牛在鹿后。 山道之外,二郎神与梅山六圣虽与真人辞别,但却在外边遥遥目送着真人离去。 梅山六圣说道:“真人护法牛王却甚是了得,其武艺高强,神兵利害,教我等敬佩。” 二郎神闻听,笑道:“牛王能为真人护法,自有一番本事,但几位兄弟本事亦是不弱,莫要妄自菲薄。” 梅山六圣笑道:“我等自是省得,但不知接下来我等当往何处去?” 二郎神答道:“且在此处暂且逗留些时日。” 梅山六圣自是领命。 ……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去。 真人一众沿着雍州道上前行,翻越座座大山,行至梁州一座城池之中,他等入得城中,见得城中热闹非凡,真是个‘东市珠玑高垒栈,西街琥珀满雕鞍,碧波潭畔龙须面,紫陌头边凤髓丹,绣户朱帘翻作浪,香车宝盖卷成澜,更闻三十六坊外,齐奏升平万古欢’。 牛魔王入了城中,收了兵器,变化作一汉子,笑道:“老爷,此城中果真是繁华。” 左良点头说道:“东土少见的地儿。” 姜缘指定前方,说道:“正微转世正在前方,我等且去观望,待是完毕,我等可在城中逗留一二日。” 左良闻听重阳转世正在前方,他朝前张望,使个望气的功夫,但目光所过,未有所见,他问道:“师父,为何弟子见不得大师兄之气?” 姜缘笑道:“正微未有成道,又不得天职仙箓,今已转世,全无威气,你如何寻得?” 左良说道:“若是这般,有何法子寻得?” 姜缘说道:“若依这般,等闲法子却是难以寻得,须以高深法力,再者与之有因果在身,方能有所感觉,从而寻得。” 左良说道:“师父,此乃金丹正道高深法力才能寻得,亦或旁门正果高深法力也可寻得?” 姜缘笑道:“正渊,莫须担忧,金丹正道与旁门之分,未有你想象那般大。金丹正道难成,然成之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不增不减,乃是个长生之术,强在自身,重在于‘主’。旁门左道易学难精,然成之亦有不俗法力,旁门左道缺陷在于多是须借‘客’之力,但若能避免主客颠倒,可将‘客’制服,旁门亦有莫大威能。” 左良说道:“如师父言说,师父一直劝说弟子修心,便是修‘主’,以不教弟子主客颠倒?” 姜缘笑了笑,答非所问,说道:“你且安心修行,但若你有高深法力,你亦可心有所感,知万般之事。” 左良拜道:“师父,弟子明白矣。” 牛魔王上前揽住左良,说道:“正渊无须担忧,我亦是个修持旁门的,你瞧我今时,不也有些本事,与梅山六圣争斗,不曾有败。” 左良惊奇,问道:“牛王亦是修持旁门的不成。” 牛魔王笑道:“我昔日乃是修持金丹正道的,但后来修行功败,故堕入妖魔之道,作恶多端,幸得真人相渡,以我为护法,教我修行,我方能有今日这般模样。但我修持金丹正道却是功败,故今时修的,乃是个旁门,再者修行几分武艺,方能有今日。” 左良惊道:“不曾想牛王亦是个修持旁门的。” 牛魔王说道:“修持金丹正道能功成者,少之又少,但我所见功成者,单手可数。” 左良问道:“牛王,敢问功成者有几人?” 牛魔王说道:“依我所见,除了那等大法力者外,金丹功成者,乃老爷,二郎显圣真君,还有我那贤弟,仅此而已。” 左良惊道:“金丹正道修行功成者,竟这般稀少。” 姜缘有些无奈,望向左良,说道:“正渊莫听牛儿胡言。” 牛魔王摸着脑袋道:“老爷,莫不是我有说错不成。” 姜缘说道:“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今儿个在此也就罢了,若在他人面前,牛儿莫要再如此言说。” 牛魔王若有所思,应声领命。 一众谈说之间,行至一处府邸门首前。 牛魔王朝府邸张望,见着府邸占地百亩,楼台馆舍,一座连着一座,气派不已。 牛魔王问道:“老爷,可是此处?” 姜缘点头道:“正是此处。” 牛魔王笑道:“却是气派,却是气派。” 猪八戒挑着担子上前,笑道:“老爷弟子却甚是有福。” 姜缘笑意盈盈,回首问道:“猪八戒,这等福气给你可要?” 猪八戒摇头道:“老爷,不敢胡言,莫要怪罪。” 姜缘笑道:“且去叩门,言说我等到来。” 猪八戒问道:“老爷,须以这等身份言说?” 姜缘摇头说道:“你且上前言说,我等乃是修行的,前来借宿一晚。” 猪八戒应声上前。 牛魔王凑近些许,说道:“老爷,这猪八戒怎个一会儿精明,一会儿蠢笨?” 青牛上前说道:“你这牛魔王,连这等都不知道不成,那猪八戒木母未降,纵有制之,但到底不曾降伏,故有时作祟,这等情况,他怎能不多有变。” 牛魔王点头道:“竟是如此,受教了。” 却说猪八戒行驶上前,叩得府中门首。 少顷间,便有人走出,正是不解何人叩门,但一开门,见着个变化模样的猪八戒站在门前,问道:“你是何人,怎个叩得我王府大门?” 猪八戒笑道:“我等乃是远方修行而来的,途径此城,欲寻个地儿借宿一晚,故行至此处,不住贵府可能容许我等借宿一晚。” 那人细细看了看猪八戒,问道:“修行来借宿的?就你一人?” 猪八戒摇头说道:“尚有个老爷,还有二三修行随从。” 那人问道:“在何处?” 猪八戒朝身后道上指定,说道:“你看那道上的。” 那人顺着猪八戒所指张望,见着真人,又见着白鹿,左良,青牛以及牛魔王等,他说道:“怎个这般多人,但你等为何不去寻个驿馆?罢了,罢了。你在此处少待一二,我去告知老爷,若是老爷准许,你便可进来。” 猪八戒笑道:“有劳,有劳。” 那人转身回府中,行至后宅,寻得府中王员外,此间王员外正逗弄着他二三岁的儿子。 王员外年有五十馀,一直无子,烧香拜佛,行善积德不知道多少,终于是老来得子,此教他十分喜爱这个子嗣。 王员外见着那人急匆匆走来,笑着问道:“何事这般惊慌?但我可不曾拖欠你等月俸。” 那人拜道:“老爷,非是此事,但门外有一伙自称远方修行而来的,途径城中,故请求在府中投宿一晚,不知当不当应答。” 王员外说道:“是真修行的,还是弄虚作假的?” 那人道:“老爷,但有数人,有一白鹿,有三个汉子,还有个老人,全不似修行的,但亦不似弄虚作假的,但其中有个人,骑在白鹿上,却教我觉是个真修行的。” 王员外笑道:“如你所说,教我觉得有趣,既如此,准许他等入内投宿,使其前来,我与之一见。” 那人应声,遂是往外而去。 少顷间,下人即行至府外,面向猪八戒,说道:“那修行的,老爷已是答应,你且将人斗喊来,我带你等入府,给你等安排个住处。” 猪八戒喜笑颜开,应声后即是行至真人身前,与真人言说。 真人一众遂是上前来。 那人近身见着姜缘,他不知何为‘真修行’,但他今见着姜缘,忽是心有所感,或许这便是真修行。 那人忍不住朝姜缘拜礼,说道:“请随我来,我为你等寻个住处。” 姜缘回礼笑道:“有劳。” 下人不敢受回礼,忙是朝前而行,为一众引道。 在将真人一众带至一处房舍后,下人方才说道:“先生,待其安顿好,可能随我见一见我家老爷?” 姜缘摇头说道:“我不可前往,你可与之言说,若欲要相见,可使其前来。” 下人闻听,有些惊诧,以往若有人闻听可见王员外,定是欣喜若狂,迅速前往相见,但此人却有不同,闻听王员外要见,却并不前往,而是使王员外前来相见。 下人虽是惊诧,但并未多言,应了下来,起身往外而去,只道定会转达于王员外。 (本章完) 第279章 王玄昭,心正邪退 第279章 王玄昭,心正邪退 话表王员外府中,下人汇报真人一众之事与王员外所听。 王员外闻听下人汇报之事,有些惊诧,抱着稚童,说道:“那修行的果真是这般言说的?” 下人答道:“老爷,虽有些无礼,但其果真是这般言说,老爷不若我再与他言说一二。” 王员外摇头说道:“无须如此,既其这般言说,我倒是欲知,此人究竟为何,且与我一道,前去见他一见。” 下人问道:“老爷,我等可须唤些护院同往?” 王员外笑道:“无须如此,但如你所说,那些是个真修行的,怎会有害人之意,再者行善积德,怎会有人特意入府来害我。” 下人只得应下,在前开道。 王员外抱着稚童跟着下人。 少顷间,即是行至客房之中,下人见真人一众人多,便给其安排至一处空闲院落房舍之中。 下人使王员外在外等待,他行至院落房舍前叩门。 下人方才叩门三下,院落大门便教推开, 牛魔王说道:“我家老爷等候已久,且进来。” 王员外闻听,上前笑道:“你家老爷?既是修行的,怎个称老爷?” 牛魔王说道:“我乃是跟随我家老爷修行的,自是该称老爷。” 王员外笑道:“常闻家中奴仆称呼主人公为老爷,甚少听闻修行的,称呼人为老爷。” 牛魔王答道:“此乃你孤陋寡闻矣。” 王员外深以为然,笑道:“你所言有理。” 牛魔王让开道儿。 王员外抱着稚童入内,下人紧随其后。 一众走入院落内,便见着院落之中,真人盘坐在房舍下,左良与青牛,猪八戒俱在身旁,白鹿则拴在房舍后边。 王员外走入,见着这般景象,教他心中生起肃穆,不觉将稚童交与下人,他则是整衣端肃,上前拜礼。 他本不曾想过会拜礼于他人,但见着真人那时,他心中不觉安宁,知此为真修行,忍不住的上前拜礼。 姜缘见之,笑道:“王老爷何故作此大礼?” 王员外说道:“当得,当得。早有家奴与我言说,有真修行的到来,我却有些不清楚,但今来见,先生果是真修行的。” 姜缘说道:“不敢当此言说,但王老爷许我等借宿一晚,却有恩情。” 王员外笑道:“若是先生这等真修行的,莫说借宿一晚,便是借宿个十几二十晚亦是无碍,但若先生准许,赠先生一处房舍亦无妨。” 姜缘摇头说道:“怎敢受王老爷这等恩惠,能借宿一晚已是足矣。” 王员外说道:“先生莫要客气,但先生所需,尽管住着便是。” 姜缘摇头,仍是婉拒,遂说道:“今承王老爷恩情,不知王老爷有何所须的,但请王老爷开口,我定为王老爷办到。” 王员外不解其意,说道:“先生,此是何意?” 姜缘笑而不语。 牛魔王上前说道:“王老爷,我家老爷有本事在身,今承你恩情,自当报之,但你有所须,尽可言说。如你府中有甚怪事,我家老爷可为你除之妖祟,如你须个甚算命的,老爷亦可为之。” 王员外闻听,有些惊奇,说道:“果真如此?” 王员外朝真人张望去。 姜缘笑着点头。 王员外沉吟良久,将下人怀中的稚童抱起,说道:“但先生可能为我孩儿算命?” 姜缘笑道:“自是可以,且带你孩儿近前些许。” 王员外抱着稚童靠近些许。 姜缘上前轻轻抚摸稚童脑袋,笑着问道:“王老爷,此子可取名字?” 王员外摇头道:“尚未曾取,我无甚文采,取不出个好名,但若教书生来,反反复复取来的名,我皆有不喜。” 姜缘笑道:“我为其取个名如何,但若你觉得合适,便用了,若是觉得不合适,便当我不曾言说。” 王员外说道:“但请先生言说。” 姜缘望着稚童半响,说道:“即是稚童,日后定有光明之道,有道是‘玄昭洞阳,采三光之菁华’,不若便名‘玄昭’,王玄昭。” 王员外反复念动‘王玄昭’,喜不自胜,他觉此名很适合他孩儿,他说不上来为何有这般感受,但他觉此名当是他孩儿的。 他即行礼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此名甚有文采,可为我孩儿正名,日后我孩儿便名王玄昭。” 王员外忽是向道些甚,开口说道:“一事不劳二主,先生为我儿取名,不若再取个字,日后免去我的苦恼。” 猪八戒忽是开口,笑着说道:“你这王老爷,却知我家老爷文采好,尚是稚童,便教我家老爷先取表字。” 王员外笑着称是。 姜缘不曾拒绝,点头说道:“既如此,承王老爷看重,便一并取了表字。有道是‘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不若取表字为‘微明’,王玄昭,字微明,如何?” 王员外再是拜礼,说道:“多谢先生,此表字我当记下,待我孩儿来日长成,便以此为表字。” 姜缘扶起王员外,不使其拜礼,他笑道:“不消多礼,且教我为你孩儿算命。” 王员外抱着稚童往前走了走,使姜缘能看得更真切些。 姜缘望着稚童,看了些许时候,说道:“王老爷且安心,此孩儿有些福气在身,一生无病无灾,再者有些财气,官气在身。” 王员外喜出望外,说道:“先生,果真如此?” 姜缘笑着点头。 王员外大笑不止,说道:“我孩儿果真有出息,有官气在身,日后定能为大官,先生,我这财是不缺的,但家中无官,教我不曾安宁,但若如先生所说,我这孩儿有官气,教我喜不自胜。” 姜缘听着王员外所说,不曾答话,笑着摸了摸稚童脑袋。 王员外与真人谈说一阵后,欢欢喜喜的抱着稚童离去,与下人吩咐,真人若想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只管招待。 姜缘目送王员外等离去。 待其离去,左良上前问道:“师父,若如这般言说,大师兄此世,岂非半分机会亦无?” 左良自是知得,方才稚童即是重阳转世。 姜缘问道:“正渊,为何如此言说?” 左良说道:“师父方才言说,大师兄此世一生无病无灾,有财气,有官气,但却言明其脱不得人世,财气与官气于凡夫尚可,但于修行人却是个大忌,稍有不慎,必入苦海。” 姜缘笑道:“正渊甚是聪慧,正微此世,无法走入修行,尚须二世,故此世多为教正微体会人间百态,了断尘缘罢。” 左良叹道:“但愿大师兄早日功成,为金丹正道,大师兄遭罪许多。” 姜缘说道:“但其心坚,定会功成。” 牛魔王笑道:“老爷,这等感觉,真教人感到稀奇,前些时日方才相见,今时再见,却已是转世之身,令人有些唏嘘。” 姜缘说道:“各有缘法罢,再者言说,牛儿你又非第一次见重阳之转世。” 牛魔王有些不解,问道:“老爷,此话怎说?我却不曾记得,我曾见过重阳。” 姜缘说道:“昔年我与你游历人间之际,曾多次见得重阳转世,只是那时他尚不是重阳,更不曾拜入我门下,入得修行之路,何其之难,多为数世之积累,方才有修行之机。” 牛魔王说道:“若如老爷这般言说,修行果真不易。但我与老爷有游历人间时,有心修行而无机会的,当有许多,莫不是这些人,终有一日会拜入老爷门下?” 姜缘摇头道:“不可言说。” 牛魔王若有所思。 青牛说道:“真人与老君却越发相似,昔年我随老君行走之际,老君亦是追随缘法之说,常常在人间以缘法收弟子,但大多弟子都不堪大用,得天大缘法不自知,坏了修行。” 姜缘笑道:“此乃常态。” 一众在房舍之中谈说许久。 翌日天晓。 真人一众即是辞行,要离去城中,往武当山而去。 王员外得闻真人将离去,抱着王玄昭而出,相送于真人一众。 府邸门首前,王员外挽留道:“先生何不再留些时日,如此一夜便走,教我心中不安,不知是何处招待不周。” 姜缘摇头笑道:“不曾有招待不周,但我等乃是修行的,不可在此处逗留。” 左良牵着白鹿走来。 姜缘张望一眼王玄昭,翻身上鹿。 王员外说道:“但再留一二日。” 姜缘说道:“王老爷心意,我已知得,但不可留。” 王员外说道:“先生,我知你乃是个真修行,但请再留一日,我府中虽无甚怪事,但城中尚有一处人家,乃是个张员外,他家中时常有些怪事,不若先生再留一日,我引见其为先生所识。” 姜缘闻听,沉吟良久,摇头道:“不必,今当离去,不可留于城中,但那张员外,我无须前往,你且与之言说,邪由心生,但若心正,万邪不侵,但若心邪,万邪侵扰,无须寻甚法师。” 王员外见姜缘去意已决,无奈只得应下,本要取些金银,然姜缘不曾相受,王员外只得目送真人离去。 (本章完) 第280章 太和宫见玄帝 第280章 太和宫见玄帝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真人一众走走停停,途径多地,终是行至武当山处。 他等方是行至武当山下,便见着万千香客在此处有序上山,正是要朝拜太和宫玄帝。 姜缘自有法眼,一眼遍观山中景象,但见此山果是个好去处,正是个‘巨镇东南,中天神岳。芙蓉峰竦杰,紫盖岭巍峨。九江水尽荆扬远,百越山连翼轸多。上有太虚之宝洞,朱陆之灵台’。 牛魔王见了此山,喜笑颜开,说道:“老爷,此山真是热闹。” 姜缘点头道:“玄帝道场所在,自有仙家气象,此山香客许多,乃意料之中的事儿。” 猪八戒挑着两个担子,上前说道:“老爷,但若你广开洞府,前来供奉老爷的香客,定不比此处少。” 姜缘笑道:“你这猪八戒,胡说个甚,我怎能与玄帝比较。” 猪八戒嚷嚷道:“依我看,老爷不比玄帝弱,我与玄帝乃是故交,昔年在天庭时有些交情在身,但玄帝有些甚本事,我却是知得,老爷不差于玄帝,乃至于老爷胜玄帝多矣。” 姜缘笑道:“你多久不曾见玄帝?” 猪八戒闻听,沉吟少许,说道:“许久不曾见,往日相见,乃是在天庭,那时我尚在天蓬元帅。” 姜缘说道:“八戒,须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许久不见玄帝,其早与往年不同,莫要言说这等话语,若教玄帝所知,你当恶于玄帝。” 牛魔王点头说道:“正是此理,若是玄帝无有本事,其怎能入北俱芦洲荡魔功成。” 猪八戒方才止了话头,不敢再言。 一众往上而行。 许多香客见着真人这一众,不由驻足观看,皆感好奇,此人间多有骑马的贵人,这等骑鹿的,却是甚少。 但香客有所见者,即知真人非等闲。 有胆大的香客上前拦道。 姜缘一众见人拦道,不曾有怒,真人笑意盈盈的问道:“有何事?” 香客拜礼道:“但见先生仪态尊贵,似个真修,故方才拦道,请教修行之事。” 姜缘闻听,下了白鹿,将香客扶起,笑道:“你有何问?” 香客问道:“但不知,修行为何?” 姜缘笑道:“修行便是修行,怎有为何之说?” 香客说道:“无物对照?” 姜缘说道:“对照之物,独你而已。” 香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再是拜礼道:“受教了。” 其再是说道:“不瞒先生,我十分钟爱于修行,常读道经典籍,亦常常冥想修行,但任我如何修行,皆无有所得,莫非修行必须上山以那等法脉方才可修得功成?” 姜缘听言,反问道:“如你所言,修行如何才作功成?” 香客答道:“修行功成,自当有奇法异术。” 姜缘笑道:“若是那般,你始终不可得功成二字。” 说罢。 姜缘再是翻身上白鹿,往前而去。 牛魔王一众亦不再停留,出发往前而去。 那香客在原地愣神许久,忽是回神,朝真人所在张望,但见真人一众早就离去,他四下寻找,不见踪迹,不由叹息。 他不知修行为何,但闻听真人所言,他竟是心有所悟,此教他有所感受,此真人定是真修行,若是他能追随此真人修行,或能得个功成。 然香客四下寻找,怎还有真人身影,此间暂是不提。 却说太和宫处。 真人一众行至此处,玄帝即是心有所感,遣五百灵官同其共是现身,以迎真人。 玄帝上前拜道:“真人驾临,却不曾先遣护法等与我言说,亦可教我前往远迎,今真人忽是行至,果真是教我猝不及防。” 真人回礼笑道:“怎敢教玄帝远迎,若果真教玄帝远迎,乃是我之过也。” 二人谈说间,相互搀扶,往太和宫处走去。 牛魔王一众则是随着灵官等,入了偏殿之中歇息。 二人行入太和宫,玄帝设席以待真人,礼数周全,问道:“真人昔日辞别,于府中授徒,后不知不觉,出府入北俱芦洲荡魔,真教我敬佩,那时闻得真人荡魔,若非玉帝有言,无有旨意,不得动兵,我定是要领兵前去助阵,却是可惜。” 姜缘笑道:“有道是‘大材不可小用’,玄帝昔年荡魔,北俱芦洲早已不剩多少妖魔,怎能劳累玄帝亲往,有我前往却是足矣。” 玄帝摇头道:“真人莫要如此言说,折煞我也。真人今荡魔于北俱芦洲,降伏玄冥老母,此为大功,更有威名流传于世间,但若以真人如今上天听封,其司职定不比我小,可掌军而驻守一地。” 姜缘说道:“我修行尚浅,怎能上天听封。若真上天听封,岂非贻笑大方。” 玄帝笑了笑,说道:“你这真人,怎个这般来言说,你这般修行尚是贻笑大方,我这算作甚修行?罢,罢,罢。不与你多谈这等,不知真人今来寻我,可是有事须我相助?” 姜缘摇头说道:“今有空闲,故入世以修缮律法,但不知玄帝修缮律法之事如何,可还须我相助。” 玄帝闻听,取一本黑书而出,递与真人。 真人接过一看,上边记载着许许多多的律法,有不少是他亲自制定的,也有不少乃是玄帝制定的。 真人说道:“若有此书律法,定能约束不少天下修行之人。” 玄帝沉吟良久,摇头道:“却有些许疑虑。” 姜缘将黑书放下,问道:“玄帝有何疑虑?” 玄帝答道:“但不知此书,可能约束天下修行之人,自真人离去后,我有闲暇之际,亦曾行走人间,为修缮律法而行,但我觉此书,难以约束天下修行之人。” 姜缘笑道:“玄帝莫非忘记,昔年我等初立此心,我助你修缮律法时,便曾有言?但闻道者,自是前行,若不闻道者,纵以万般律法加身,其亦不为所动。” 玄帝听得真人之言,点了点头,说道:“真人言说有理,我知以此书约束天下修行人,无异于渡一地生灵而离苦海,此道之难,怎以言语能说,但若见生人难渡,苦海挣扎,多有不忍。” (本章完) 第281章 真人论金丹,吕梁转世 第281章 真人论金丹,吕梁转世 却说太和宫中,真人闻听玄帝谈及‘苦海’,他沉吟良久,说道:“我却不及玄帝慈悲。” 玄帝摇头说道:“真人此话怎说?若论法力,你我难分胜负,若论神通,你多半胜我一等,若论武艺,我多半胜你些许,再说神兵那等,以此而论,你我伯仲之间罢,谈何不及我慈悲。” 姜缘笑道:“不敢相瞒玄帝,我慈悲果真不如于你,如玄帝思虑间,乃如何渡一地生灵而离苦海,而我思虑,却并非渡一地生灵而离苦海。” 玄帝说道:“真人之心,我自是知得,真人所看重者,乃教其自渡,正是个求人不如求己,真人准许其闻道,但要教其闻道后,自渡苦海,此乃是个实在门道,我虽心有不忍,有意渡一地生人出苦海,但我更是知得,此乃是虚无缥缈之行,难以功成,真人教其自渡,却是顷刻可行。” 姜缘说道:“但玄帝若是功成,却胜我多矣。” 玄帝笑道:“真人此言怎个言说,此功成岂是等闲可为。若是等闲可为,西方释迦牟尼尊者等,早就功成。” 姜缘将黑书递还玄帝,说道:“且不说这等,玄帝,此修缮律法,可还须我相助之?” 玄帝笑道:“真人能相助,乃我之荣幸。但真人可有空闲,有空闲方可为之,不可因此事,而误真人修行授徒。” 姜缘摇头说道:“玄帝可安心,此间事儿,不会教我分心,修行授徒之余而修缮律法,足矣。” 玄帝说道:“若是如此,我当谢于真人。” 姜缘说道:“无须如此。” 玄帝说道:“今真人行走人间,除去修缮律法之事,可还有其他事儿?” 姜缘点头说道:“自有他事,一者为我修行,再有一者,乃为老君渡一人。” 玄帝说道:“既如此,可须我相助?但真人有需,我可调遣兵马部将随真人前往。” 姜缘笑道:“于南瞻部洲行走,断然无须玄帝兵马,玄帝且安心。” 玄帝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强求,然则真人远道而至,我不可失礼,但请真人在太和宫中歇息些时日,教我好生招待。” 姜缘笑着应答,说道:“如此,便叨唠玄帝。” 玄帝闻听真人答应,心中喜说,道:“若这般,真人可要多留些时日。” 姜缘说道:“但请玄帝赐教一二。” 玄帝急使仙童来,奉上茶饭灵果等与真人。 真人享用茶饭灵果,二人即是谈说法术神通那等。 偏殿之中,牛魔王等众亦教灵官等安排,住入偏殿,一应需求,尽数允之。 牛魔王等众并未曾铺张,而是取些简陋茶饭为用,同行入一座偏殿之中修行。 猪八戒将一碗茶饭三两下吃尽,有些不忿,说道:“今行至玄帝居所,不缺吃喝住所,怎个教其多分些偏殿出来,纵是不分些偏殿,再取多几碗茶饭来与老猪享用亦是当得,如今这一碗茶饭,一间偏殿,怎有不足。” 青牛忽是取了颗橘果砸来,骂道:“你这猪八戒,要住便住,不住便去山林间,回你那福陵山去,莫要在此嚷嚷。” 猪八戒教橘果一砸,不敢吭声,低下头来。 左良说道:“护鼎道人,须知我等乃是在修行,非是享福,既是修行,便须克己明心,若教纵情享福,则修行必生差错来。如你今日多贪一碗饭,来日则当生一劫难,如你今日多贪一份香华,来日则当生一灾殃。” 猪八戒闻听,方才止住气焰,说道:“正渊所言,有些理儿,但我不知,若我今时止住贪念,来日修行可能轻松一二分?” 左良摇头说道:“须知,修行无易事,若抱这等心以修行,则必定功败。” 猪八戒朝左良拜礼,说道:“受教了。” 青牛掰着橘果吃着,说道:“猪八戒,正渊若论修行,乃是你后辈,你修行时,他尚不知在何处,但今日却教后辈指点于你,你果真不曾羞愧?但你有一二分心思,就当杜绝木母作乱,早日修个门道,教后辈高看你一眼。” 左良笑了笑,不曾言说。 猪八戒说道:“我定好生修行,不再贪恋这等。” 青牛说道:“望你说到做到,莫要胡言。猪八戒,你再怎地,亦是大罗门下,昔日亦为天蓬元帅,饿一顿,苦一顿,不损你分毫,你不可因这等而轻于修行。” 猪八戒朝青牛拜礼,遂盘坐下来,不再言语。 牛魔王望着猪八戒,不知当如何言说,木母作祟竟这般可怕,幸他不曾教木母所害,不然亦如猪八戒这般,身不由己,那他真不知该怎办是好。 …… 光阴迅速,不觉三载馀去。 真人与玄帝在太和宫中谈说神通法术,光阴于他等不足为道,二人仅是谈说一道神通奥秘,便是三载馀。 二人说至奥妙处,玄帝大笑不止,真人亦心生欢喜。 玄帝忽是说道:“真人,今我等谈说欢喜,不若我等谈说一番金丹之道,真人你觉如何?” 真人说道:“金丹之道?此当如何谈说?” 玄帝笑道:“你我二人所习之金丹,有些不同,但归其根源,却是相似,谈说此门道,或对你我皆有些帮助之处。” 姜缘说道:“玄帝乃是大罗门下,我却是太乙门下,但若玄帝不弃,自可与玄帝谈说一阵此中门道。” 玄帝说道:“怎会言弃,大罗太乙之分,于我等而言,区分不大。” 姜缘起身拜礼,遂道:“既如此,我当言说,但我将我之理解金丹正道言说而出,如此可足否?” 玄帝说道:“足矣,足矣!” 姜缘沉吟良久,即是说道:“夫金丹之道,肇自鸿蒙。混元初判,阴阳始分。心猿意马,锁之以玄牝,铅汞二者,炼之以璇玑,黄婆镇中,媒合于丹田,溯流而上,则可穷究其奥妙。” “金丹之道,岂止长生?实为心法也。外炼形骸,内养神明。金公木母,不过阴阳之代称,黄婆脾中,无非造化之机枢。若能降伏心猿,驾驭意马,天地为炉,造化为工,则金丹将成也。” 姜缘将自身于金丹正道的见解悉数说出。 玄帝闻听真人言说,沉思良久,起身拜道:“真人言说,道尽金丹之理,我虽已修习功成,但总结不足于真人,今闻真人言说,教我收获颇丰,有劳真人。” 姜缘回礼道:“我等论道罢,不可言谢。” 玄帝笑道:“真人所说有理,我等乃是在论道,请真人落座,我方言说金丹之道。” 姜缘即落座蒲团,静听玄帝言说。 玄帝方是开口将他所修习的金丹正道,总结许多,讲说于真人所知。 真人听得玄帝所说,心中亦有所得,他大致是知得玄帝大罗门下金丹正道和他有甚区别了,其区别不过是名称罢。 于心猿意马,金公木母等的称呼,有些不同。 然大罗门下金丹道本质与太乙门下无甚区分。 但玄帝所说金丹正道,仍是教他有些收获。 二人在太和宫中谈说许久。 姜缘忽是心有所感,朝外张望。 玄帝不解其意,问道:“真人何意?” 姜缘笑道:“但老君所请,教我渡一人,今此人却行入武当山中,朝拜玄帝,果真是玄帝神威,教我免去寻找苦恼。” 玄帝摇头道:“真人此说的是些甚话,怎个言说我威气使其朝拜,我料多半是真人与之有缘法故其前来,此乃追随缘法而至,而非追随于我。” 姜缘不置与否,起身说道:“既其前来,我曾得老君吩咐,当渡他,故我当去往。玄帝可在此少待于我。” 玄帝说道:“既其行至武当山,又与老君有缘法,我亦有空闲,自当与真人共往,见于此人,但请真人应允。” 姜缘说道:“今在武当山,玄帝要前往,自无不可。但请玄帝随我来。” 说罢。 真人起身朝外而去,少顷间,他则行出太和宫外,早有仙童上前来侍奉,询问真人可有所须。 真人笑着婉拒,在太和宫外等候些许。 不消多时,玄帝换身一件常服,与真人汇合。 真人问道:“玄帝怎个换上这身布衣。” 玄帝说道:“既与真人去见于那人,不可身着先前那身衣裳。” 姜缘笑道:“如此,请玄帝随我来。” 真人不曾多说甚,驾云往武当山山道而去。 玄帝紧随其后。 二人驾云,不消多时,即行至山道之中。 武当山有宫三十六,百万香客多是入此三十六宫进香,通入武当山三十六宫者,有上百条山道,有些山道宽敞,为大众所行,有些山道隐蔽,鲜为人知。 真人与玄帝驾云行至一条隐蔽山道,此山道处老树林立,盘根错节,常人难以知得此山道所在。 玄帝朝下观望,说道:“此山道我鲜少而来,亦鲜少有人行走此道。”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那人此间正在此山道之中,但请玄帝随我来。” 姜缘按落云头,往下边而去。 玄帝同行,跟在真人身后。 二人方才行驶在山道之间,便见着下边有人正在往上行走。 真人细细一看,见是一众人,约有十数人,为首乃是个衣裳华丽的富态男子,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孩童,身后跟着许多下人。 姜缘心有所感,昔年吕梁转世,便为那七八岁孩童。 玄帝笑道:“真人,你当如何渡他等?” 姜缘说道:“不消前往,只在此处等候,看他可能过来。” 玄帝问道:“若其不过来,真人可会前往?” 姜缘摇头说道:“若其不曾前往,只当缘法不足,我即上天与老君赔罪便是,下一世再渡于他。” 玄帝笑道:“此果真是真人性子。” 姜缘笑而不语。 他二人山道旁等候。 一众人上前来,往山道之上而行,但行过真人与玄帝所在之处,那富态男子有些惊诧,此清净山道竟有人在,但其不曾多理,要往上前行, 反观那孩童,见着真人与玄帝后,心中不禁生出喜意,教他要上前,然他顾虑身旁父亲,又顾忌身后下人,唯恐不合众的表现,引来异样目光。 孩童只得任由他人牵着,往山道上而去,其与真人玄帝擦肩而过,频频回头,但见二人站在原处,不为所动。 正当一众正要远离时,孩童忽是心有所想,拨开手掌,朝真人与玄帝处跑去。 富态男子惊呼道:“煜儿,你这是去往何处?” 一众下人惊慌不已,要拦住孩童,但孩童速度极快,竟拦不住孩童。 姜缘见孩童跑来,笑意盈盈。 玄帝说道:“到底有缘法在身,其能前来,足以见这一点。” 姜缘说道:“其能前来,亦省去我不少功夫。” 二人在原处等候一二。 那孩童即上前来,学着大人模样拜礼,说道:“吕煜拜见二位先生。” 姜缘上前将孩童扶起,说道:“你为何拜我?” 吕煜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我觉得,见二位先生,应当拜礼。” 姜缘尚不曾说话。 富态男子走来,急匆匆抓住吕煜,说道:“二位,莫要见怪,莫要见怪。我这孩儿一向乖巧,今日不知怎地,如此无礼,惊扰到二位,但二位有何损失,去山下城中,寻得吕家,言说吕让使你等前来,寻个赔偿便是。” 姜缘摇头说道:“不曾有损失,但你孩儿十分乖巧,却不必这般言说。” 吕让说道:“如此,多谢二位。但不知二位可是来拜玄帝的?” 姜缘闻听,笑着说道:“正是来寻玄帝的。” 吕让感到古怪,此人怎个言说来寻玄帝,他等都是来拜礼上香的,此人却是言说来寻的。 但他不曾多说,拉着吕煜便要离去。 吕煜不肯离去,说道:“父亲,我不想走。” 吕让不解其意,说道:“我等还须去山上拜玄帝,你今在此处要作甚?我等走快些,等回家了,再任你胡闹,今莫要在此胡闹。” 吕煜摇头道:“父亲,我不想走,但请父亲容我在此处少待。” (本章完) 第282章 吕煜之惑,紫微下凡 第282章 吕煜之惑,紫微下凡 话表武当山山道之间,吕煜言说不愿离去,其父吕让闻听,有些生怒。 吕让说道:“煜儿,我常与你言说,当要知礼明理,你今一意孤行,要留在此处,你且与我言说,你为何要留在此处,但你说出个理儿来,我便陪同你留在此处。” 吕煜摇头道:“父亲,恕孩儿无礼,但孩儿心中有感,若孩儿此番听言离去,恐会后悔终生。” 吕让说道:“煜儿,你今方才几岁,怎个言说后悔终生。” 吕煜说道:“父亲,若是以往,我定是不曾这般言说,亦不知何为终生,但今时多有不同,孩儿果真有感,若是离去,孩儿追悔莫及。” 吕让闻听,沉默许久,仔细看着自己这孩儿,他竟不知道,他孩儿竟有这般主见的一面,教他感到陌生,兴许他对于此孩儿的看护,还是太过稀少。 他见吕煜如此,叹息一声,遂朝真人与玄帝,说道:“望请二位恕我孩儿无礼。” 姜缘摇头,望向吕煜,说道:“你既来拜我,自当有事,但你可将事儿道来与我所听。” 吕煜摇头,有些茫然,说道:“二位先生,我并不知,为何要来拜礼于二位先生,但我心中便是有感,我当是如此所为,若不如此所为,便有失礼。” 姜缘笑道:“但若相拜,定是有事,此乃常理,你无事而拜我,教我怎能受你此拜。” 吕煜不知如何作答。 吕让闻听,亦觉吕煜无礼,他摇头说道:“二位,乃是我孩儿无礼,但请二位莫要怪罪。” 姜缘不曾搭话吕让,只是望着吕煜,不曾言语。 吕煜忽是抬头,恳求道:“但请父亲暂且离去,我有心独自与二位先生谈说。” 吕让闻听,沉吟许久,起身离去,带着一众下人,离远些许。 吕煜望向真人,再是拜礼。 真人却不受其礼,闪身避开,说道:“但你无事,我怎能受你此礼。” 吕煜说道:“二位先生,我虽不知,为何要拜于二位先生,但我却有心感,拜二位先生绝是无错。” 姜缘见之,与玄帝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皆是知得,此乃正主相助是也,足以见得吕煜正主有灵气,不曾迷失本来面目,二神势弱,故奈何不得正主。 吕煜此世,当有修行之路。 姜缘说道:“你既是拜我,自当有你之理。我方才已受你之礼,却是不该,然已受得你一礼,当为你解惑消灾,你且说来,你有何困惑,有何灾难,我为你解消。” 吕煜说道:“先生,我未有困惑,亦未有灾难。” 姜缘笑道:“但你心中,有何思虑不明的,皆可算作困惑。” 吕煜闻听此言,怯生生问道:“何般思虑不明,皆可言说不成?” 姜缘点头说道:“自可言说,不必有顾虑。” 吕煜犹豫再三,开口说道:“但时常有思虑,人之一生,为之何求。” 姜缘听言,笑着问道:“何有此思虑?我见你身有贵气,眉心间有官气相护,料你家中必为官宦人家,若是等闲人家,有此思虑,便也作罢,但你为何有此思虑。” 吕煜说道:“但我不知为何有此思虑,然常常闲暇之时,皆有所想,人之一生,所求为何?为钱?为官?然数十年后,亦会身亡,无论如何抉择,皆难逃一死,纵观王侯将相,亦逃不过此理,是以求之为何等?” 姜缘笑道:“你年不过十,此思虑何来。” 吕煜说道:“虽年幼,但曾见祖父为官多年,金银无数,权势不计,然晚年终是叹息而身死,一无所得,故我有此思虑,不知人之所求,究竟为何,若无论如何所求,终是一场空,人何故而来此世间。” 姜缘问道:“你父亲可知得你此思虑?” 吕煜摇头说道:“不知,但此思虑,不敢言说,唯恐父亲以异样目光看待,是故未曾与他人言说,只与先生说过。” 姜缘笑着说道:“但你有此思虑,乃是常事也,人生如梦,不得自在,若不得超脱离苦海,终难逃一死,故有修行之说,修行得自在,方免生死。” 吕煜到底年幼,不解其言,说道:“修行?怎个为修行?先生亦在修行不成?” 姜缘点头笑道:“我正在修行。但我不知如何为你解答修行,只待你自悟,何时你有明修行为何,何时便会开始修行。但我可与你言说,昔年我年幼之际,亦常有你此困扰,深知人生如梦,终为一场空,故我以行入修行之道。” 吕煜惊道:“先生,修行可逃生死轮回不成?” 姜缘笑而不语。 吕煜年幼聪慧,已有所明。 姜缘说道:“今你有此惑,但我不可与你明言,故你此惑不曾解得。这般,我与你个趣法,若你有缘,或可从中得明何为修行。” 说罢。 真人伸手轻抚吕煜天灵,自将一篇静心法文传与吕煜。 吕煜大为惊奇,不知为何心中有法文而现,他正要抬头细问真人。 但见真人笑着摇头,遂与玄帝同是离去,少顷间则消失在吕煜眼中。 吕煜呆滞的望着真人离去,不知作何般想象。 吕让与一众下人乌泱泱的走了过来,说道:“煜儿,可有教其所伤?” 吕煜摇头说道:“父亲,不曾。” 吕让说道:“既不曾教其所伤,为何如此呆滞?” 吕煜说道:“父亲,方才与先生探讨,一时教孩儿反应不过来。” 吕让问道:“那二位与你说些甚了?” 吕煜摇头,不曾答话。 吕让见状,便不曾再多言,只道:“那二位脚程却是了得,竟这会儿的功夫,便见不得其踪迹。” 吕煜忽是抬头,问道:“父亲,可知何为修行?” 吕让一愣,说道:“修行?煜儿你说的,可是那等唬人的把戏,在甚门派中修行的人?” 吕煜闻听此言,陷入沉思,不再说话。 一众人遂是沿着山道再是前行,前往上香,朝拜于玄帝。行得多时,一众抵达宫殿之中,朝拜于武当山中受供奉的群神。 吕煜在吕让提醒下,回过神来,安心于参拜。 一众汇入万千香客之中,按序参拜宫殿。 正是参拜入主殿,上香供奉于玄帝时,吕煜持香而拜,忽是抬头观看玄帝神像,神情恍惚,指定玄帝神像,说道:“父亲,那神像不正是方才那二位先生其中一位。” 吕让正要开口,教吕煜诚心一些,莫要胡闹,其抬头一看,便见着那玄帝神像面容,果真与方才所见二人其中一人有些相似。 吕让见之,大惊失色,急与身后许多下人说道:“你等且细细看之,此神像是否与先前二人里其中一人相貌相同?” 那等下人见着玄帝神像,已是跪伏在地,诚心叩首,今闻老爷问话,不敢不答,皆道:“老爷,却是相同,却是相同!” 吕让如何能不知,今儿个他等是碰着神仙了,那二位定是神仙,其中一位便是玄帝,另一位能与玄帝同行,定亦是神仙。 他身子忍不住激动打摆,这是何等福气,竟能入武当山而见着神仙。 吕让心中激动,拉着吕煜,便是朝拜,更是再三询问神仙与吕煜说了些甚。 吕煜不曾言说,守口如瓶。 吕让只得作罢,只消吕煜叩首,感念神仙恩情。 …… 却说太和宫中,真人与玄帝重归此处。 玄帝笑道:“真人怎个不教其跟随你修行,这般其自渡当是事半功倍。” 姜缘说道:“其未曾明悟得修行,纵是跟随于我,但要其自渡,却是甚难,不若教其自悟,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今其年幼,不明事理,不可操之过急,我料他长成必然自悟功成,知得何为修行。” 玄帝说道:“但真人知得此事便足矣。我观那孩童,自有灵气在身,他日若能明悟,再得真人相助,必能自渡。” 姜缘笑道:“此人有缘法于老君,但其好生修行,不忘初心,修行便能功成。” 玄帝深以为然。 二人在太和宫中又是谈说许久,其言说之论,多为修行缘法,怎知人间光阴几何,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一载馀去。 姜缘与玄帝谈说,十分欢喜,然他知他不可在此久留,只得于玄帝辞别,欲要行走人间,修缮律法。 玄帝闻听真人所说辞别,只是不能阻拦,亲是相送真人。 一众出了太和宫,又离了武当山,玄帝亲送真人一众百里,至一座山头处,教真人拦下,玄帝方才停下。 真人下了白鹿,用手搀着玄帝,说道:“玄帝不必再送,但你须坐镇武当山,今已离武当山有些距离,玄帝可归去也。” 玄帝说道:“与真人交谈欢喜,今真人当离,我自当相送,真人不必劝说于我。” 姜缘说道:“玄帝之意,我自是知得,但玄帝有职责在身,不可久去,玄帝可归去,接下来的路途,自有诸等护持我前行,但请玄帝安心。再者,玄帝若是再行,恐便要是千里万里之说,那时再行出,便不是相送,而是同行。” 玄帝闻听,只得歇下继续相送的心思,说道:“既如真人言说,我便不再相送,但请真人所行顾全周身,莫要教途中妖魔所伤。” 姜缘笑着应答。 猪八戒挑担上前来,笑道:“荡魔天尊,你当安心,有老猪在,还有牛王等在,沿途怎个有妖魔敢伤真人,但敢近真人身,便教我等将之降伏,绝无教其伤真人之处。” 玄帝望向猪八戒,说道:“若是等闲人说来,我定是不信,但若是天蓬元帅所说,我却是相信。” 猪八戒闻听,大笑不止,但似又有胡言乱语之相。 他正要再说些甚,忽是后脑勺一疼,他转头张望,便是见着青牛丢着个橘果砸来,大有他要说话,青牛便朝他砸来的样子,唬得猪八戒不敢再言。 姜缘正要与一众离去,玄帝止住脚步,顺真人之意,不再相送。 二者正要分别之际。 真人与玄帝皆心有所感,朝天上张望,此间正是白日,然二人法眼皆可见得,天外似有紫星坠落,伴随紫星而落,同有数星环绕,似拱卫紫星,同是坠落。 数星落世,少顷间便消失不见,不知踪迹。 真人与玄帝皆知得此乃何事,当是紫微大帝下凡,欲亲渡人间。真人昔年便曾入得紫微宫,听得紫微大帝讲说,当下凡转生,但他不曾想,紫微大帝动作这般迅速,如今已是下凡转生。 玄帝说道:“不曾想紫微帝君这便下凡转生,帝君却有大慈悲。” 姜缘深以为然,说道:“玄帝所言有理,帝君果真有慈悲之心,其愿得亲身下凡,以渡人间,此乃大慈悲,我万万不及帝君。” 玄帝说道:“真人所言有理,我亦比不得紫微帝君,其大慈悲,教我闻听敬服,我虽有些许慈悲,但却万万比不得帝君这般,亲身下凡渡于人间。” 姜缘笑道:“不知紫微帝君会在人间掀起何等波澜来,若有缘法相见于帝君,定要助帝君一臂之力。” 玄帝说道:“真人所言甚是,但真人有缘法得见于帝君,欲相助帝君时,我亦当助真人一臂之力。” 姜缘应答。 二人在山头谈说些许,便是分别而去。 玄帝往武当山归去,真人一众则是朝着外边而去。 猪八戒行走时,上前询问紫微大帝之事。 姜缘未曾隐瞒,将紫微大帝所做之事,悉数与猪八戒等相说。 猪八戒等不知紫微大帝所为者,今闻听此话,无不大为震惊。 猪八戒有些不解,问道:“老爷,紫微帝君纵有大法力,但其若入人世,稍有不察,亦会教入苦海,难以渡离,若其如此,为何还要入人世,得享自在,永受安宁,受万千供奉,岂非更妙?” 姜缘说道:“帝君有大慈悲,其所思所想,自有不同,猪八戒,你今时尚未功成,修行不足,故有不明,但若你来日功成,其所思虑,自有不同。” (本章完) 第283章 再临长安城 第283章 再临长安城 光阴迅速,暑往寒来,俄然又报新年。 却说真人一众自武当山而出,辞别于玄帝,行走于人间之中,不觉一载而去。一众兜兜转转,行至长安城处,沿途无有教真人停留之所。 真人一众见了长安城,无不驻足以观。 左良牵着白鹿,远远眺望长安城,颇为感慨,说道:“师父,昔日前来此城,与唐太宗相见,今许久不曾到来,人间物是人非,唐太宗早已魂归地府,此城无甚变化。”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正渊,你当是熟悉这等,莫教修心有动,既入修行,人间种种,再无瓜葛。” 左良回身拜礼,说道:“师父,弟子谨记教诲,不敢有忘,但此修行一二,便教人间数代而逝之事,教弟子为之心惊,方才有此言说。” 姜缘笑道:“此乃常事也。昔年我修行尚弱时,亦有你此想。” 牛魔王抡着黑龙辟岳槊,转身说道:“正渊,但有修行者,此乃必经之事,修行之人,光阴作不得数。” 左良再是朝牛魔王拜礼,说道:“受教了。” 牛魔王转头望向真人,问道:“老爷,我等可要入内走上一遭?” 姜缘闻听,沉吟少许,说道:“且入内一观,昔年太宗在位,大唐昌隆不绝,如今多年已去,长安城一如往年,但其中昌隆有无往年风采,却是不知,且待我等入内一观。” 牛魔王等众领命,侍奉真人往城中走去。 一众入了长安城,未曾受到阻拦,待是入城,便见着城中繁华气象,真是个‘胡姬旋舞波斯酒,商贾云集大食绸,曲江池畔琵琶脆,慈恩塔前梵语幽’。 真人见了城中气象,心中有数。 猪八戒上前说道:“老爷,此城中气象虽有些繁华,但比较往年太宗在位,却略输一筹。” 牛魔王见之,亦是点头,说道:“老爷,这猪八戒说得在理,昔年我等近了长安城,见得长安城气象,其繁华乃实打实的,今时却有所不同。今时长安城仍显繁华,然则此间繁华,却有些徒有虚表,大不如从前。” 左良说道:“或是掌权天子不同,故其策略不同,毕竟并非人人皆有太宗那般气魄。” 姜缘笑道:“牛儿,且去打听一二,见此间朝堂乃是何人掌权。” 牛魔王领命。 左良即是行驶往前,服侍真人下白鹿,用手搀着,扶住往旁走去,请得真人歇息。 真人笑着应允,同左良一起行驶到旁歇息,猪八戒等众在旁护法。 牛魔王收了辟岳槊,以个大汉模样,往前走去,打探消息。他行驶不上二里地,便见着那路口有人支个摊子,正在卖着粗茶淡饭。 牛魔王走上前去,细细一看,见着那人支摊子,以茶叶煮后兑水,配以瓜子,生等贩卖。 那人见了牛魔王,招呼道:“一碗粗茶换气力。那汉子,快些过来吃碗粗茶,半价与你。” 牛魔王闻听,即是上前,从腰间摸索许久,摸出几枚铜钱,问道:“你这粗茶,几钱一碗?” 那摊贩笑道:“我这粗茶,一碗一钱,若是再配些辅菜,便是两钱,但与你半价,你且吃碗粗茶,配些辅菜,算你一钱就是。” 牛魔王听言,取了枚铜钱,递与摊贩,说道:“既如此,给我上碗粗茶与辅菜来。” 摊贩接了铜钱,喜笑颜开,为牛魔王取碗粗茶辅菜来,又取个马扎,说道:“爷,你坐下用茶。” 牛魔王笑骂道:“你这厮,怎个方才喊我‘汉子’,今我买你这处儿粗茶,你便喊我‘爷’,却是个多面的。” 摊贩说道:“爷,莫怪我,今儿个生计难做,不说些好听的,若嘴不滑润些,恐留不住人。” 牛魔王说道:“若是要嘴滑些,待我过来,你便喊我爷,我岂非更易留下,买你这粗茶?” 摊贩叹道:“往常时,我自是嘴滑,但近些日来,嘴滑无用,故有些怨气,方才爷一来时,不曾尊称于你。” 牛魔王说道:“怨气可是因买卖难做?” 摊贩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牛魔王不解其意,问道:“我见城中繁华气象极盛,怎个言说买卖难做?可是你这粗茶不好享用?” 摊贩说道:“爷,非是我这粗茶不好享用,而是城中买卖不好做,此城中繁华,却是不好说,不好说。” 牛魔王说道:“怎个不好说?我乃是外来的,但入长安城中,见尽繁华,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处怎个有不好说?” 摊贩四下张望许久,说道:“爷,你是外来的,自是不知其中门道,我且与你说上一二,但你不许与他人言说,若是与他人言说,我却是受不得。” 牛魔王说道:“你只管言说,我却不与城中官吏告说。” 摊贩说道:“若如此,我方安心。我与爷你说,这城中繁华气象,却非如你这般所想是个真繁华,而是个空虚的假繁华。” 牛魔王说道:“繁华还是真假之说?” 摊贩说道:“繁华真假之说,自是有的,爷你今看城中繁华,我听朝堂大官言说,大国如何气派,如何了得,如何蒸蒸日上,但我却感受不到,只见得买卖难做,苛捐杂税。” 牛魔王问道:“怎个这般假繁华,我昔日闻长安城繁华,却不知其中有这般门道。” 摊贩说道:“你所听闻的长安城繁华,乃是太宗时期,那时自是繁华,如今却有不同。” 牛魔王再是问道:“如今在位的,乃是那位天子?” 摊贩答道:“如今乃是永昌年,在位的乃是帝旦。” 牛魔王得到了消息,便不再此间继续问话,而是与摊贩闲谈家长里短。 许久之后,牛魔王吃完粗茶,起身辞别摊贩,往回走去,与真人相说其中之事。 真人闻听牛魔王所说,心中有数,说道:“如牛王所说,今年乃是个永昌年,在位的乃是李旦。” 牛魔王应声说道:“老爷,当是如此。” (本章完) 第284章 紫微帝君转生 第284章 紫微帝君转生 话表真人遣牛王前去打探消息,已有结果,知得如今皇帝名为李旦,年号为永昌,长安城已不比昔年太宗时期长安城。 真人听闻后,已是明得,唐朝气数有变,再不复昔年太宗之辉煌,他叹道:“太宗求长生终不得,今气数已尽,人间唐朝亦不复兴盛。” 牛魔王答道:“老爷,人间兴盛乃常事也。但多是苦了人间百姓,如我打探消息,乃是寻了个卖粗茶的摊贩,其便有言,买卖难做,今长安城繁华气象,与之毫无关联。” 青牛摇头说道:“牛王,人间难渡,此乃常理,但若你多虑多想,最终恐入苦海。” 牛魔王说道:“但见其苦难,故有心帮衬一二罢,却无意悉数渡之。” 青牛说道:“你纵有怜悯,但不可主动相助,须知一理,乃是个‘不患寡而患不均’之理。” 牛魔王沉吟许久,点头说道:“我自是知得。” 真人似不在意牛王言说,笑着问道:“且不消说这等,今入长安城中,我当知于紫微帝君,其已转生,牛儿,你可知如今皇室之中,近些年来,有何王子降生?” 牛魔王答道:“老爷,我却不曾打听这等消息,不若我再去打听一阵,教知此消息,方才来与老爷言说。” 真人闻听,摇头说道:“既你不知,便不消前往,先且与我同行往前,遇着行人,再是问之不迟。” 牛魔王领命。 一众不再逗留,皆是起身,赶路前往城中,但见牛魔王上前开道,左良牵鹿前行,真人翻身上鹿,猪八戒与青牛紧随其后。 一众入了长安城热闹街道,但见人来人往,对于真人一众皆心生好奇,频频张望,然无一人阻拦,皆是观望而身形不动。 姜缘催鹿上前,行驶至一处,拦下一老者,说道:“老兄,且留步。” 老者见真人一众上前来,说道:“那外邦的,若是卖艺要钱,且往远些去,我却无有银钱。” 姜缘笑道:“老兄,莫要着急,我不曾要银钱,你且听我细细说道一二。” 老者听着真人不要银钱,方才长松口气,说道:“既你不要银钱,我可听你说道一二,你拦我作甚,可与我说来。” 姜缘说道:“我乃是个外来修行的,但初入此地,望见长安城繁华,故打探消息,知得今为永昌年,帝旦掌权,然不知其在位期间如何?若是合适,我当久留于东土大唐之中。” 老者听言,扯住真人衣袖,说道:“你这后生,怎个这般光明正大,便在此处议论这等?若要说这等,却不可在此,且与我去那无人之处,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说罢。 老者扯住真人,便往外而去。 真人见之,哭笑不得,但任由老者扯住,随其前往。 牛魔王一众本要阻拦,然见真人不为所动,便不曾多言,只管跟着真人同往。 一众行驶至一处房舍之中,老者请真人一众喝碗粗茶,说道:“你这后生,却是个胆大的,竟在外言论那等大事,却是不怕那大官砍你脑袋。” 姜缘不惊不惧,笑着说道:“我却是外来的,故不知其中门道,请老兄说与我所听。” 老者摇头不语,沉吟良久,说道:“但闻你有意在东土定居,却万万不可,我国土今已非昔日能比较,故你不可在此定居,还是快些往回走,去外方定居较好。” 姜缘说道:“老兄,此话怎说?” 老者说道:“若是太宗在时,我国土自是昌盛,那时你来定居,却有个福气享得。然今时国本动荡,你万万不可入此地受难。” 姜缘问道:“莫非今在位的皇帝,不曾有所作为,故此时不可入此定居?” 老者答道:“你这后生,不知其中门道,今帝有无作为能耐我不知得,但今儿个国土,非是天子把持,乃是太后把持,多有传闻,太后大有废帝自立之心,那时若果真废帝自立,国土必然动荡,那时你恐有危难。” 姜缘笑着说道:“多谢老兄关心,但老兄,我自有我的想法去处。” 老者闻听,深感无奈,说道:“你这厮,怎个不听劝阻。罢,罢,罢。既你不听劝阻,我说不得甚。” 姜缘说道:“老兄安心,我自当无碍,但我尚有个困惑须老兄来解我困惑。” 老者问道:“你有何困惑?不妨说与我听。” 姜缘道:“今长安城帝旦,可有立太子?” 老者笑道:“你却有些个不聪慧,早与你言说,今乃是国土教太后把持,且太后有意废帝自立,怎会设立太子?如此万万不能,故今未有太子。” 姜缘再问道:“既如此,近年来,帝旦可有何子嗣所生?” 老者说道:“你这后生所问,甚是奇怪,教我不知如何应答与你,幸是我前些时日与一些亲朋好友相聚,方才知得一些消息,李旦陛下今子嗣有三,但近年诞生的,便是其第三子。” 姜缘说道:“却是无意问上一问罢,不知那第三子,可取姓名了?” 老者说道:“那子嗣据说乃是名为‘李隆基’,名字却是不错,愿我大唐果真如其名那般‘繁华昌盛,隆盛不休’。” 姜缘知得他所欲知晓的事儿,起身朝老者拜礼,辞别于老者,便要离去。 老者拦下真人,说道:“你这后生,却要当心,你这一众虽气势汹汹,其中定是不乏能护你周全者,然此处乃是长安城,若在此处着了道,这些人却护不住你,故你若果真要在其中定居,最好寻个偏僻安静的地儿。” 姜缘知得老者好意,再三拜谢于老者,而后起身与牛魔王一众离开房舍之中,朝外而去。 一众离去房舍,牛魔王上前问道:“老爷,此帝旦第三子,可是紫微帝君转世?” 青牛凑前些许,说道:“你这牛王,此还有思虑?其三子必然是紫微帝君转生。” 左良笑着说道:“万一乃是个藩王之身,未来当居高堂,此亦说不准。” (本章完) 第285章 再会唐僧,武后求长生 第285章 再会唐僧,武后求长生 话表长安城中,真人一众正在其中,谈说紫微帝君转生之事,对于今大唐人间帝王李旦第三子,是否为紫微帝君转生之事,一众各有其说。 一众最终落目光于真人,正是要请教真人。 真人闻听一众言说,笑着说道:“李隆基正是紫微帝君转世,此事无疑,不必多言。” 青牛说道:“我便言说,不必相争,其必为紫微帝君转生。” 真人笑道:“如今知得其为紫微帝君转生,但却不可与之相见,一者,其身在宫中,我等入内不得,二者,今其年幼,纵然见之,难以知得我等。” 青牛说道:“真人,话不可如此言说。” 真人问道:“兕大王有何见解不成?” 青牛说道:“真人,那紫微帝君今虽在宫中,但那人间皇宫,于你而言,等同虚无,怎须在意。再者言说,紫微帝君转生,今虽是年幼,但其正主尚未被二神所蒙蔽,怎会不识得你。” 姜缘指定青牛,说道:“你这兕大王,纵是紫微帝君识得我,但人间皇宫怎能擅闯,须知人间有道,若是如此擅闯,却有无礼。” 青牛说道:“老牛我连天宫都曾闯得,怎个人间皇宫闯不得了。”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兕大王,今随我修行,却不可无礼,但若你无礼,我定要与老君分说。” 青牛闻听真人要告状于老君,唬得一惊,不敢再言,唯恐真人果真告状去。 姜缘见青牛消停,方才安心。 牛魔王说道:“既如此言说,老爷,我等今可还须去拜见紫微帝君?” 姜缘听言,沉吟许久,不曾言说。 若是等闲之时,他知得紫微帝君在此,自当要前来拜礼,但今时却有不同,是以紫微帝君转生人间皇宫,他怎能轻入皇宫。 真人心中思索许久,正是要开口答话。 忽见猪八戒惊呼,说道:“老爷,老爷!那前方乃是我师父!” 真人闻听,问道:“你师父何在?” 说罢。 真人使个法眼,朝前方张望,但见前方未曾有甚神光,只得阵阵佛光,当是有佛陀在前。然猪八戒乃是个大罗门下,其师父不可能是个佛陀,却不知猪八戒在说些甚。 猪八戒指定前方,说道:“老爷,且往那处瞧瞧,那儿不正是旃檀功德佛。” 真人哭笑不得,说道:“你所言说,乃是功德佛,我尚以为,你言说的,乃是本家师父。” 牛魔王嚷嚷道:“既是那旃檀功德佛,且使其前来拜会老爷,总不该教老爷去拜会他,须知那时西行,其为唐僧时,老爷可相助他许多。” 猪八戒听言,点头说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那时真人果真助得我那师父许多,自当教我那师父前来拜会。老爷,且在此处少待一二,我这便是去往,与我那老师父言说,教其来拜会。” 猪八戒起身便要往前而去,正是要去相请。 姜缘一把扯住猪八戒,说道:“猪八戒,不可如此,旃檀功德佛本为金蝉长老,我与其本便有旧,怎个教其前来,我当前往才是。” 猪八戒说道:“老爷,方才牛王所言,甚是有理,昔年我那师父西行,我等一众护之,功劳最甚者,乃大师兄悟空是也,然多受老爷相助,今若相见,合该使其来拜老爷,此乃恩情之说,非好友新旧之交。再者言说,若是我那师父,听闻老爷在此,亦不会教老爷亲去,故请老爷在此少待,我去使其前来。” 姜缘摇头说道:“非这等而论。罢,罢,罢。既你如此言说,你且去使其前来,但我等在前面儿相会,这般不失礼数。” 猪八戒只得应下,朝外边而去。 真人一众则是前行,意在前边等候金蝉子到来。 却说猪八戒朝外边而去,三两下的功夫,其便行至街道一处,但见金蝉子正在其中,为巷中角落二三个流民治理疾病。 金蝉子不知从何处摘取些许草药,熬制成药汤,正送与流民服用,其说道:“此乃麻黄汤,取麻黄,桂枝,杏仁,甘草等药材熬制,可医治你等。你等且互相搀扶,将药汤用尽。” 二三流民无不心悦诚服,朝金蝉子叩首,感激涕零道:“多谢,多谢!先生真乃活佛是也!” 金蝉子笑着摇头,不曾多言,只招呼二三流民快些用了药汤,寻个地儿歇息,教疾病尽去。 金蝉子见着二三流民用完药汤,他便是安心离去,正是要往外而行,寻身受病魔残害之人医治。 其尚未走上两步,忽闻有声响传来。 “师父,师父!” 金蝉子转头细细一看,但见猪八戒快步走来。 金蝉子认出猪八戒,喜不自胜,上前相迎,说道:“八戒,怎个是你!” 猪八戒向前,朝金蝉子拜得大礼,说道:“师父,自昔年功成,许久不见师父,师父近来可安好?” 金蝉子将猪八戒扶起,笑道:“我自安好,我自安好。八戒,许久不曾见你,甚是想念,今能与你相见,却了却我一桩心事。” 猪八戒说道:“能得师父念叨牵挂,乃老猪荣幸也。” 金蝉子听得猪八戒这般言说,倍感惊奇,细细一看猪八戒,说道:“八戒,你今时修行却远胜从前,若是从前的你,却万万说不得这般言语,今时却是了得,能有此等言说。昔年我等功成,取得真经,悟空归往灵台方寸山,你归往福陵山,本你入得福陵山,我深恐你修行有误,但全无办法,只得听之任之,今时见你这般,方知你竟是修行有成,却是我小觑于你。” 猪八戒闻听,有些羞恼,说道:“师父,怎个今时相见,尽说些这般言语。” 金蝉子见猪八戒这般模样,笑道:“八戒,今不曾打趣你,乃是在夸赞于你。” 猪八戒说道:“师父有所不知,我昔年果真是入福陵山中修行,但越修越乱,后来乃是得了真人恩惠,能够跟随真人修行,方才有此等。” 金蝉子听言,笑着说道:“我料八戒你怎个修行如此精进,不曾想乃是跟随广心真人,若是你有福分跟随广心真人,有如此修行,却是说得过去。” 猪八戒说道:“却有福气,却有福气!但不知师父你怎个在长安城处,莫非是这御弟的位儿,教师父流连忘返,故归来此处,当个御弟?但此间非太宗即位,御弟此位作不得数才是。” 金蝉子摇头说道:“八戒,莫要胡言,我行走人间,乃为救济众生,但无奈法力低微,救济不得,故只得略尽绵力,救济一二众生。” 猪八戒说道:“师父,你乃是个忙碌命也。” 金蝉子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个这般言说?” 猪八戒答道:“师父,我等昔年功成不久,你便是离去忙碌,今儿个还在忙碌,再算算取经时的忙碌,你便是不曾听过,可不正是个忙碌命。” 金蝉子闻听,哭笑不得,说道:“八戒,且不说这等话,我在长安城,乃是在救济众生,但你为何在长安城,你有言跟随广心真人修行,莫不是今广心真人正在此处?” 猪八戒点头说道:“正是,正是。真人今正在此处,我正是得了真人的吩咐,故前来与你相见,使你前往,拜见真人,但真人言说若教师父你前往拜见,却有无礼,故真人行往前方不远处等你,再使你同行,如此以示尊敬于师父你。” 金蝉子听得猪八戒言说,双手合十,说道:“真人如此恩德,教我受宠若惊!八戒,快快引路,我等当是前往,拜访真人!” 猪八戒听出金蝉子言语里的急色,说道:“师父莫要着急,且随老猪来,老猪为你引个道儿。” 说罢。 猪八戒便是要往前边走去,开个道出来。 金蝉子说道:“八戒,你且安稳些,莫教乱了他人生计。” 猪八戒嚷嚷道:“师父,你且安心,老猪心中有数,不会害了他人生计,师父你跟上老猪便是。” 金蝉子无奈,只得应下,跟上猪八戒。 二人穿街走巷不久,便见着一处冷清的地儿,真人一众正在那处等候。 金蝉子见了真人,急步上前,拜礼道:“金蝉拜见广心真人!” 姜缘下白鹿,扶起金蝉子,说道:“旃檀功德佛何故行此等大礼,却是不必,快快请起。” 金蝉子笑道:“昔年真人助我许多,今我见真人,怎能不拜,但请真人不必与我客气,此礼,你当是受得,若无真人,便无今时之我,那时西行尚不知能否功成。” 姜缘说道:“那时我所助者,细微罢,多以受观世音菩萨而为,若旃檀功德佛欲要拜谢,当谢礼于观世音菩萨,我却是受不得。” 金蝉子说道:“真人此话却不可如此言说,纵观世音菩萨于我有大恩,然真人恩情亦是不小。” 姜缘听得金蝉子这般所说,甚是无奈,但不相阻,受了金蝉子一礼,不再对此多说,真人问道:“旃檀功德佛,尚且不知,你为何在此处?” 金蝉子即是答话于真人,言说他于人间救济众生。 真人听闻,即是朝金蝉子拜得一礼,说道:“旃檀功德佛如此慈悲,当教我一拜。” 金蝉子摇头说道:“我空有慈悲,却无法力,有何用处?罢了,且不提这等,但我不知真人怎个在此处?” 姜缘遂将行走人间修缮律法,以及行走至长安城,知得紫微帝君转生为帝旦三子‘李隆基’之事与金蝉子分说。 金蝉子听得真人分说种种,点头说道:“真人可是要入皇宫而拜会紫微帝君转生,但苦于无门路入皇宫,若是擅入,恐有些无礼?” 姜缘笑道:“功德佛如何知我所想?” 金蝉子摇头说道:“我知得真人甚是知礼,故以真人所想,多半当是如此,却是不难猜测。” 姜缘点头说道:“功德佛所言甚是,正如功德佛所说,故我拜会不得紫微帝君。” 金蝉子说道:“若是如此,我可带真人等同是入得那皇宫之处。” 姜缘问道:“功德佛,此言怎说?” 金蝉子说道:“真人有所不知,今那宫中,乃武后掌权,其已年迈,为求长生,广邀四方能人异士入宫,为其谋划长生,其曾闻我药汤治病之名,遣人二请于我,今我当前往其宫中,真人可与我一道前往。” 姜缘说道:“若是如此,有劳功德佛。” 金蝉子笑着点头。 牛魔王上前问道:“怎个那掌权的太后,亦是个贪恋长生的不成?” 青牛答道:“你这老牛,怎个这般亦不懂?其已年迈,寿数无几,然其贪恋江山富贵,自不肯弃之,故当求取长生,再掌这等权势。” 牛魔王说道:“昔年太宗亦这般所求,终是一场空,如今此太后亦如此,更是广邀四方,莫不成真以为可得长生。” 青牛说道:“二神不绝,如何能得长生,但年幼时,可得元神相助,那时步入修行,或可得长生,然随之年迈,步入甲之年,二神得六贼相助,正主无望出头,修行尚且不可,何况长生。” 牛魔王点头说道:“正如那镜中,水中月罢。” 青牛指定左良说道:“如正渊这等甲之年修行的,却甚是少见,若非见着正渊,我尚不知甲之年,果真能修行。” 左良闻听青牛所说,笑而不语。 真人与金蝉子未曾理会二牛谈说,二人谈说着昔日旧事,那时真人与金蝉子初相识,尚是在多年以前,真人成道不久,金蝉子尚未转生取经,今时相见,却有不同。 但二人谈说不曾多久,便是启程,往皇宫而去,欲入其中而拜会紫微大帝。行走途中,真人使猪八戒,牛魔王等俱是使个变化的法子,成个人身,唯恐惊吓到沿途生人。 不消多时,一众即是行至皇宫,金蝉子上前取出一张文书,递与把门的许多将士,便有人上前来,要带真人与金蝉子一众往宫内走去。 (本章完) 第286章 圣母神皇,长生难求 第286章 圣母神皇,长生难求 话表真人一众随金蝉子入皇宫之中,意是一见紫微帝君转生,但入皇宫有兵马将他等一众领入皇宫之中。一众望着沿途景色,但见那‘烟笼凤阙,香蔼龙楼,光摇丹扆动,云拂翠华流’,又见那‘侍臣灯,宫女扇,双双映彩。孔雀屏,麒麟殿,处处光浮’,皇宫景色普天下,除天界外,鲜少有能与之比较者。 兵马将真人等一众带至一座宫殿之中,留下言语,只道‘在此处等待,圣母神皇稍后便至’,兵马遂是离去。 真人一众入了宫殿,见着殿中有不少奇装异服者在此处,他等行驶至清净一处,不曾与他人言说。 猪八戒嚷嚷道:“老爷,那掌权的太后,气焰竟这般嚣张,自称圣母神皇,这是要篡位不成?” 姜缘笑而不语,不曾答话猪八戒。 金蝉子双手合十,说道:“我亦不知这等,但昔日在各处治病救人时,有闻其自称为‘天后’,但近些日子来,竟是自称‘圣母神皇’。” 猪八戒听言,笑着说道:“我便说他有篡位之心,果真是这般,自称圣母神皇,足以言说其心。” 牛魔王说道:“猪八戒,你心知即可,不必言说而出,若是说出,教人所知,恐生出祸来。” 猪八戒说道:“如何能生出祸来?怎地他那人间兵马,奈何得了老猪不成。” 牛魔王说道:“非是这般言说,猪八戒,若照你如此所说,有个修行,人间兵马奈何不得,便可胡作非为不成?须知许多灾殃,多以小事而成,不可不防。” 猪八戒闻听,不再言说,深知他有些失言。 青牛笑道:“猪八戒你却有些长进。” 猪八戒有些喜色,问道:“果真有长进?” 青牛说道:“自是有长进的,昔日若是言说于你,你却是会顶嘴,但今时却有不同,你教挨训,知得慎言,此当为长进。” 猪八戒闷闷不乐,说道:“怎个长进是这般。” 姜缘说道:“莫要多言,且静待圣母神皇到来。” 猪八戒等众听言,自是不再言说。 一众正要寻个地儿盘坐。 忽有方士上前来,行礼道:“诸位是从何处来的,可能认识一番?” 真人回首张望,笑道:“我等自西而来,是些个修行的,若阁下愿与我等结识,我等自是愿得。” 方士说道:“西方的?却是甚少相见西方的修士入得东土,但得圣母神皇相邀入宫者,必是有法力之辈,却不知诸位乃是出自何门何派,可分说出来,与我相知。” 真人闻听,无有隐瞒之意,笑着说道:“我等多是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门下。” 方士问道:“这斜月三星洞是个甚门派,甚法脉,我却从未听闻,可是甚小法脉?” 真人摇头说道:“无甚名气,故你不曾听闻。” 方士说道:“无甚名气,那便是个小法脉。” 真人听得其言,笑而不语。 方士见状,再是说道:“但若你等乃是出身小法脉,待圣母神皇问起,你等或可说是我法脉门下,这般可教圣母神皇高看你等一眼。” 真人说道:“无须如此。” 方士说道:“你却不知这为官之道,借助名气大的法脉,却与你有益。” 真人不语。 牛魔王上前说道:“若如你所言,你那法脉,却有大名气?” 方士笑道:“有些名气,有些名气。我乃是云梦山中云泽观弟子,你等当是听过云泽观之名才是。” 牛魔王等众沉吟良久,皆不知云泽观之名。 方士说道:“你等乃是西来的,不知我云泽观之名,实属正常,但我云泽观在中土却有些名气。” 牛魔王问道:“你那云泽观,供奉何人为主?” 方士笑道:“我云泽观供奉玄天上帝也。” 牛魔王笑了笑,险些便说出,他家老爷与玄天上帝正是好友,但他见真人摇头模样,自是不再言说。 方士见一众皆不曾搭理于他,再是询问真人,愿否归他法脉门下,共见圣母神皇。 真人笑着婉拒。 方士只得作罢,起身离去。 猪八戒问道:“老爷,师父,他那厮,怎个一直言说要我等归于其法脉门下,一同见圣母神皇,莫非这般有甚用处不成?” 真人说道:“取巧之辈罢。” 猪八戒有些不解。 牛魔王说道:“那圣母神皇若见着其法脉能入殿者甚多人,自是高看其一眼,这般能得更多看重赏识。” 猪八戒嚷嚷道:“这些个人,乃是修行的,怎个不琢磨如何修行,反观取巧之作,倒有许多。” 牛魔王说道:“此乃人间常态也,此等多不为修行,而徒有虚名,为钱财权势。但怎个此亦是供奉玄帝之所,人间供奉玄帝处,怎个如此之多。” 青牛说道:“玄帝曾荡魔于北俱芦洲,今坐镇武当山太和宫中,本有震慑北俱芦洲妖邪之意,护佑于人间,但北俱芦洲有妖邪欲侵入人间,必得玄帝雷霆之怒,故北俱芦洲不敢侵犯,人间多有知其者。” 一众低声谈说不久,忽有宦官前来禀报,言说圣母神皇到来。 殿中一众闻听,无不行礼于来人,但见有武后入殿,面见一众,即使免礼,说道:“朕闻人若求长生,必以修行,此为脱生死之机也,然否?” 不少方士俱上前答礼,说道:“然也,然也。” 武后听言,喜笑颜开,暮气去之一二,说道:“朕自得高宗托孤,使得神器,然朕日渐年迈,不复从前,今天子尚未长成,若朕不在,江山必乱,百姓必危,故今朕闻长生之道,又知尔等皆乃修行名望之辈,故请尔等入皇宫来,教朕与长生之道,望尔等不吝赐教,不可藏私,此为天下苍生计也。” 许多方士听得其言,眼中自有贪婪而现,说道:“自有办法,自有办法。” 武后说道:“朕闻各家各派,于长生之道,各有见解,但不相同,朕不为难你等,可使你等依序入得偏殿,与朕谈说长生之法。” 一众皆是领命。 武后遂在一众宦官服侍下,入得偏殿,再有宦官而出,挨个点名,使方士道人入偏殿,面见武后,言说长生之法。 真人等一众排在最后边,见着偏殿景象。 牛魔王说道:“老爷,这太后之心,真乃人尽皆知,其竟自称为‘朕’,此名太宗甚少称呼,其心可诛。” 真人摇头说道:“其自有命数,不必多言。” 牛魔王问道:“老爷,但我有一惑。” 真人说道:“牛儿若有疑惑,但可明言,我自当为你解惑。” 牛魔王犹豫许久,问道:“老爷,但我不知,今人间王朝,乃太后摄政掌权,李家再无权威,此太后篡位之心,人尽皆知,乃至城中卖茶翁尚是知晓,而紫微帝君今转生为李家子嗣,果真可得人间帝王之位?若依此太后这般心思,必是要改朝换代,那时紫微帝君如何还能登上人间帝王之位?” 姜缘听言,笑道:“自有命数,你且安心。” 青牛坐在旁边,吃着橘果,说道:“真人所言有理,你这牛魔王,却是无知,自有命数使然,说不准此太后过些时日寿数便尽了,又或是此太后改朝换代,最终还政于紫微帝君,此皆是说不准。” 牛魔王闻听,只觉不太可能,他见那太后精神抖擞,不似短寿之辈,恐短时日不会寿尽,再者言说,其改朝换代,又还政回来,却教人听之,不觉为真。 姜缘说道:“且不消多言,待那主人家唤我等过去,见一见可有良机,去拜紫微帝君。” 一众领命。 金蝉子望着真人,有些敬佩。 猪八戒问道:“师父怎个这般望着真人?” 金蝉子感叹道:“昔年我与真人初见时,真人尚未有今时这般法力,但今时法力极为高深,教我见之敬佩罢。” 猪八戒笑着说道:“真人修心不改,有此法力,乃是理所当然。” 金蝉子赞同点头。 一众等待许久,终是有宦官前来,宣真人等一众入内,参见武后。 行入偏殿之中,武后望见真人一众这般多人,有些不解,说道:“为何有这般多人?” 金蝉子上前,双手合十说道:“圣母神皇在上,我本得圣母神皇之邀而来,但途径此处时,与诸位好友相见,我这些好友,无不都是有神通之辈,故我请其,同来与圣母神皇相见,望请恕罪。” 武后闻听,笑道:“既是有神通之辈,但不见罪,不知你等有何本事,有何长生之法?” 金蝉子说道:“不敢欺瞒圣母神皇,若论长生法,却是无有,但若论延年益寿的法子,却是有的,我可教圣母神皇一套身法,配以法咒,可有强身健体,养气归元之功。” 武后听言,说道:“你可知,那往前多人入内,皆与我言说一套长生门道,多以药石炼丹,且引以书籍典故,更言说可位列仙班,怎个今到你口中,却言说无有长生之法?” 金蝉子拜道:“圣母神皇掌得神器,真假于圣母神皇眼中,最易见得,圣母神皇以为,世间果真有那般轻易的长生之法耶?” 武后神色难看,十分生怒,正要说些甚时,旁边有老宦官忽有惊声。 武后将目光望去,问其何事。 有老宦官指定金蝉子,说道:“圣母神皇,此人乃昔年玄奘法师,但其相貌与昔年一般无二,我曾有所见,然多年不曾得见,故一时不曾认出。” 武后惊呼道:“玄奘法师乃数十年前,太宗在世时之人,你果真不曾认错?” 老宦官说道:“不曾认错,不曾认错。玄奘法师今相貌未曾所变,我怎个会认错。” 武后望向金蝉子,眼中有询问之意。 金蝉子双手合十说道:“昔年我确是玄奘,但今时已非玄奘。” 武后说道:“但不知法师今岁数几何?为何能活至这般岁数?” 金蝉子笑道:“昔年我领太宗陛下旨意,西行取经,跋山涉水,终是功行圆满,取经归来,成就佛位,故我寿数绵长一些。” 武后听得金蝉子为佛,心下大惊,急说道:“快去取座来,与活佛坐下。” 金蝉子说道:“不必,圣母神皇荣恩,我已知晓,但不可失礼。” 武后听得金蝉子言说,其不落座,他不敢强求,遂望向真人一众,得闻金蝉子言说其皆为好友,恐皆是些真修行,唯有真修行,方能为金蝉子好友。 武后说道:“活佛在前,不知几位乃是何人,可能与我一一介绍?” 金蝉子笑道:“皆是些真修行,多是曾与太宗陛下相见过。” 武后闻听,心下确信这等皆是真修行,有些火热,说道:“但皆是真修行,再者有活佛在前,望请能赐我长生之法,教我江山之危而解。” 金蝉子说道:“果真无有长生之法。” 武后问道:“诸位先生亦无不成?” 牛魔王等一众不言。 真人上前说道:“长生之法,自是有的,但长生之法不可轻与,故无法给予圣母神皇。” 武后听言,喜笑颜开,说道:“但若须何等,请先生明言,无论是金银珠宝,亦或者是侯爵王位,皆可与真人,但请真人传我长生之法。” 姜缘摇头说道:“非是要这等。” 武后问道:“既非是要这等,那须何等,真人方可将长生之法交与我?” 姜缘说道:“但请圣母神皇舍下一切,随我入山中修行,如此自可得长生,不再受生死苦难。” 武后大为惊讶,问道:“舍下一切权势?” 姜缘说道:“正是” 武后再问:“非要如此不可?” 真人点头说道:“必要如此。” 武后沉吟许久,说道:“如此须多久方可得长生?” 真人道:“但入山修行,人世间之事,与你再无瓜葛。” 武后听言,竟有退缩,眼中怎还有要求长生之意,他说道:“世间长生之法,必须要如此?可有另类长生之法?” 姜缘道:“但若要求真长生,必要如此。” (本章完) 第287章 欺人易,欺己难 第287章 欺人易,欺己难 话表宫殿里,武后闻听真人言说,沉吟许久,终是退缩,叹道:“若是如此,朕不可得长生,非是朕不舍江山权势,而是朕若是放下江山,恐苍生无主,贼众祸乱,那时方是大祸。” 真人笑而不语,不曾多言。 武后说道:“但不知,可有法子能延年益寿?不求真得长生,但能延得千百年寿命,却是亦可。” 金蝉子答话,双手合十,说道:“但若延年益寿,我自有法子,须圣母神皇日日操练,但无法延寿千百,若延寿一二载,却是可得。” 武后闻听,有些不悦,说道:“一二载算甚延寿之说,朕闻太宗昔年尚得一延年之法,但有说法,可延寿十载,怎个到活佛口中,便是一二载。” 金蝉子说道:“延寿十载怎说?” 武后说道:“昔年太宗曾偶遇仙人,从中得一法门,名为禳星之法,其施展可得十载寿数,但因仙人口传法门,太宗年迈,记不得些许文字,致使功败。” 金蝉子闻听,沉吟良久,笑道:“但圣母神皇可知那禳星之法为何所传?” 武后摇头道:“朕只闻得乃一神仙,无有尊号。” 金蝉子指定真人,说道:“昔年太宗所遇者,便为真人,禳星法为真人所传。” 武后听言,大为惊讶,问道:“果真是先生所传?”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若是禳星法,确为在下所传,但非平白所传,乃太宗以真经与我相换,故我传与太宗。” 武后大喜过望,问道:“若是如此,先生可能将太宗所留的禳星法补全其空缺文字?” 真人摇头说道:“其禳星法,乃传与太宗者,再者乃太宗以真经与我交换,我已传授,两不相欠,今无理再与补全。” 武后说道:“太宗可与真经交换,但朕亦可取物与先生交换,但真人开口,皇宫上下,一应先生索取。” 真人摇头说道:“但禳星法已相换,不可再提。” 武后不甘道:“果真不可?” 真人笑而不语,意思了然。 武后叹道:“若是不可,但不知先生可还有何等延年益寿的法子?朕不须长生,但只须延年益寿即可。” 真人笑道:“圣母神皇,延年益寿的法子有许多,但圣母神皇却不可得这些法子。” 武后不解其意,问道:“为何?” 真人说道:“因心罢。” 武后问道:“先生怎说?” 真人说道:“若为江山权势,却不可得延年益寿的法子。” 武后闻听,笑道:“先生,朕乃为天下苍生,而非为江山权势。” 真人说道:“圣母神皇,果真如此?” 武后说道:“自是如此,今天子尚未长成,不可担得大任,故朕受得高宗托孤,代掌神器,乃为天下苍生计,代天子长成,有怜悯苍生之心,那时朕自是将神器交还,朕果非为江山权势也。” 真人笑道:“但愿圣母神皇果真如你所说那般,不曾有误。” 武后问道:“这般先生可能许朕一延年益寿的法子?” 真人沉吟良久,说道:“自是可以,但我与圣母神皇一延年益寿之法,圣母神皇须谨记今时所说,若有朝一日,圣母神皇有违今日之言,延年之法,即是破除。” 武后喜笑颜开,说道:“断不会变,但请安心。” 真人遂使武后取一符纸来,他亲是书写,在其中刻画符文,他虽不曾精通此门道,但曾听闻祖师提及一二,故书写些许‘生符’,于他而言甚易。 三两下间,真人便书写一张生符,将之取出,说道:“圣母神皇张口。” 武后不解其意,但还是张开口来。 真人即双手一掼,生符入得武后口中,武后只觉口中有暖流而过,朝四肢百骸延伸。 武后不明所以,但他有些感受,只觉身中轻盈不少,暮气去之二三,他大喜过望,朝真人拜礼,说道:“多感先生,多感先生。但不知此符,可延长我多少寿数?” 真人说道:“二十载,但若你不守信诺,顷刻反噬。” 武后笑着应和,遂是请真人一众在宫中歇息一二日。 真人一众自是应答,早有宦官上前来,请真人一众前往殿中歇息。 武后目送真人等一众离去,十分欢喜,今得延年益寿,他有许多光阴,不再忧虑于暮年已至。 身旁有女官问道:“圣母神皇,除了这一伙人外,其馀人亦提出许多长生之法,那等皆是无用不成?” 武后说道:“那等皆是徒有虚名之辈,其有无本事,朕怎会不知。他等所说法子,于史书之中,多可见得,真假暂且不说,但若是有岔子,恐朕身心性命受危。” 女官闻听,沉吟少许,说道:“以史书见,若是以药石炼丹者,无有功成,如秦皇汉武那等。” 武后点头说道:“朕自是知得,但朕与秦皇汉武那等比较,却是有运道,有闻秦皇曾派遣方士造船远航,寻求仙药,直至秦皇寿终,未有消息,或葬身海中,汉武更不必多言,遣人寻药,追求长生,其死后不知多少年,那寻药的方归,真是贻笑大方,朕却能得神仙赐宝。” 女官说道:“圣母神皇,但那人有言说,不可失信,是以神皇当还政于李唐,然神皇早有决意,当取李唐而代之,如此失信,若教其知得,当如何才好?” 武后笑道:“此有何难,但他不曾在长安城久留,如何知朕所为?再者我有大军无数,有何惧他。” 女官犹豫许久,说道:“神皇,但那等乃仙神之辈,不可以常理衡量。” 武后听言,说道:“无妨,无妨。我所与他言说,乃是天子未曾长成,故朕代掌神器,此乃不得已而为之。待朕取代李唐,只言说天子无能,为天下苍生计,不得已而取代,便是足矣。” 女官听得武后之言,思量许久,低声说道:“圣母神皇,但不知我等大计,何时为之?” 武后沉吟少许,说道:“过些年数再说。” 女官说道:“但请圣母神皇,当要好生斟酌,此非小事,乃犯天下之大不韪而行,纵观古今,从未有女子称帝。” 武后说道:“古往今来不曾有,自朕而始,便有了,此有何难?” 女官闻听,只得拜礼,言说武后威武。 …… 话表皇宫偏外一座宫殿,真人等众被请到此处歇息。 猪八戒说道:“老爷,师父。昔日曾听闻,宫中不与外男以居住,怎个今时此圣母神皇请得我等居住?” 牛魔王笑道:“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乃是太宗掌权的规矩,今儿个乃是这圣母神皇掌权的规矩,自有不同。” 青牛说道:“这牛王所言有理,但其许我等居住,便住着就是,此乃主人家所请,非是我等擅闯,有何不可。” 猪八戒说道:“自无不可,自无不可。但老爷,那圣母神皇分明乃是哄骗于你,这般骗术,教老猪亦骗不得,老爷怎个还将那生符与了那圣母神皇。” 姜缘正是寻了个蒲团盘坐,闻听猪八戒言说,笑道说道:“八戒,欺人易,欺己难。但其能欺己,那生符与他无妨,但他骗不得己,生符今易得,但那时要将送走,便是极难。” 猪八戒若有所思。 牛魔王不曾对此多言,他跟随真人有些时日,自知真人所说为甚,他却是问及他事,说道:“老爷,我等何时要去拜访紫微帝君?” 姜缘朝宫中一处张望,但见那处自有紫气瑞霭,正是紫微帝君所在,他摇头说道:“不必前往,但我等受主人家邀请,在此居住,不得其言说,不可前往,且在此处等待,我料紫微帝君必前来与我等相见。” 牛魔王不解说道:“老爷,紫微帝君今已转生,如何前来?” 姜缘笑道:“且安心等待便是。” 牛魔王闻听,不再多问。 一众在宫殿居住,不觉夜半深沉,早有宦官送来茶饭,但一众皆不曾用。 真人与金蝉子盘坐于蒲团谈说,牛魔王一众则是入得殿中各个房舍歇息。 真人说道:“旃檀功德佛比之往前初见时,却稳重许多,法力多有长进。” 金蝉子笑道:“自转生西行走上一遭,自是稳重。” 真人有些打趣,说道:“功德佛昔年颇为推崇禅法,今时觉如何?” 金蝉子闻听真人提起此间之事,有些无奈,说道:“真人,昔日有些无知,故那般大胆,然今时我亦觉禅法极妙,此乃佛法大势,未来必以禅法为尊,盖因禅法甚易明得,寂灭难明,故其大势必为禅法。” 真人说道:“功德佛再是这般言说,莫不惧怕佛老责怪于你?” 金蝉子说道:“世尊不会这般而责怪于我,再者言说,真人可知近些年来,不少佛陀菩萨修行禅法,西行功成得正果的悟空,亦可算作禅法一派,尚有禅定智慧佛,亦是禅法,此乃言说禅法已得大势,世尊知得,但世尊已不再相阻,更有推波助澜之意。” 真人说道:“竟有此事?” 金蝉子双手合十说道:“真人久不曾上灵山,自是不知这等事儿,但若真人上得灵山,便可尽知这等事情。” 真人说道:“若有闲暇时,定要上灵山,见一见灵山这些年的变化之处。” 金蝉子笑道:“说来,世尊曾多次提到真人,其更私下有言,若真人愿入灵山以坐莲台,他日真人可为世尊。” 真人笑道:“我道不在那处,怎个能入灵山。” 金蝉子说道:“真人乃是公认的禅祖,怎个言说道不在佛处?” 真人摇头说道:“非是为禅祖则道在佛处,我修行三家,乃道,佛,儒。非其中一家之道,故我道非在佛处。” 金蝉子闻听,点头说道:“却是我多言,真人乃菩提老祖亲传,三家学派各是习全。” 真人正要再说些甚。 忽见得门外有些许清风徐来,吹拂而过,将殿门吹开。 真人朝外张望,但见有人走入,正是紫微帝君。 此间紫微帝君乃是元神之状,周身自有紫气,瑞气环绕。 真人与金蝉子见着紫微帝君,俱是起身,拜礼道:“拜见帝君。” 紫微帝君说道:“早见此处有瑞气,我料是谁到来,不曾想乃是广心真人与旃檀功德佛。但请二位见谅,今我为转生之身,只得如此相见。” 金蝉子说道:“能与帝君相见,乃我荣幸。” 真人笑道:“能与帝君如此相见,已是足矣,但请帝君勿怪,我行入长安城中,但知帝君转生,故当来一拜。” 紫微帝君微微一笑,说道:“能以这般姿态与二位一见,教我心生欢喜,但幸是二位来早一些,若是过些年数,教我转生之身,其中二神长成,那时我便难以元神出窍,难以再与你等相见。” 真人说道:“但不知帝君今已转生,可有何相助之处?” 紫微帝君说道:“无须相助,但你等能配我谈说一阵,便是足矣。” 金蝉子双手合十,问道:“帝君,果真不须相助?但我所见,李唐王室恐有倾覆之危。” 紫微帝君笑道:“功德佛但可安心,我下凡之际,自有数星相随,同是下凡,相护于我。再者人间亦有数星早早下凡,今已长成,皆可相护于我,无有大碍。” 金蝉子点头说道:“帝君早有打算便是足矣。” 紫微帝君说道:“今我转生之身尚是年幼,故须些许时间,但今皇宫之处局势,我已知得,只消我长成之时,便可相渡人间。” 姜缘说道:“但恐肉身遭损,若帝君元神不得而出之际,受得刀兵之伤,有所害处,不若我使个护身法与帝君,保全帝君能长成?” 紫微大帝听得真人之意,笑着点头,说道:“真人有心了,但请真人施法便是。” 姜缘说道:“帝君相渡人间,此乃大慈悲,我无有所助之处,只得使得这等,以表心意。” 紫微大帝再是谢于真人,三众在殿中相谈。 (本章完) 第288章 帝君相请 第288章 帝君相请 话表长安城皇宫之中,紫微大帝元神出窍,于宫殿之中,与真人,金蝉子闲谈,夜半深沉,金蝉子辞别帝君与真人,入殿中房舍歇息。 今殿中独留真人与紫微大帝相会,二人独处,谈说许久。 紫微大帝起身,朝殿外张望,今天色灰蒙蒙,正是夜色将尽,他说道:“今下凡转生,尚能与真人,功德佛一会,教我心中欢喜,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近天晓,我当归去,若身中无正主,恐有灾殃,故我当前往,回归身中。” 姜缘闻听,拜道:“但请帝君前往,我晚些时候,定使以护身法,以助帝君。” 紫微大帝说道:“有劳真人。” 说罢。 紫微大帝转身便要离去,忽有所想,停下笑道:“真人,但有一问,却问与真人。” 姜缘不解其意,说道:“帝君有何问?” 紫微大帝笑着问道:“不瞒真人,我自天界而离,亲是下凡,以渡人间,天界多有劝阻者,但我不曾理会,执意下界,有人曾言,我难以功成,但我却有不信,真人以为,我此番下界,能否功成?” 姜缘闻听,说道:“帝君定能功成,是以渡得人间。” 紫微大帝问道:“真人何以见得?总不能真人见乃是我亲渡人间,便言说可成。” 姜缘笑道:“能否功成,帝君心中自是有数,我何必多言。” 紫微大帝笑道:“真人果真是个妙人。但真人不可如此糊弄过去,却须与我分说个好歹。” 真人摇头说道:“此果真不消多言,帝君有大慈悲,愿亲是下凡以渡人间,教我甚是敬佩。无论其能否功成,但有些许功成之机,帝君则必是所为。” 紫微大帝听言,沉吟良久,感叹道:“但有些许功成之机,则必是为之。真人却知我所想。” 真人说道:“心有慈悲者,无不知帝君所想。” 紫微大帝点头说道:“真人所言甚是,有真人此言,教我心中稍安。” 真人行礼不语。 帝君说道:“今与真人谈说,我心中喜说,但有一请,若真人有缘法遇至,可与我一助。” 真人说道:“请帝君言说,我定为帝君所用。” 帝君说道:“若真人行走人间之际,得见星宿下凡者,有所迷失,劳请相渡一二。” 真人闻听,说道:“但若我果真有缘法所见,定会相渡一二。” 帝君点头说道:“今有数星相护我而下界,但恐其迷失,再不得归位,又恐其生了间隙,他年归位时,心生不睦。” 说着,帝君朝外张望,说道:“时候不早,我当去也,真人,待我归位日,定再与你谈说。” 帝君说罢,起身离去。 真人抬头细细一看,见着紫微帝君已是离去,朝其离去方向一拜。 …… 翌日,真人一众即是辞别武后,要将离去。武后闻听真人一众将要离去,亲是现身,请得真人一众入殿堂之中,挽留真人一众。 武后说道:“真人,何不再留些时日,若真人乃因住于皇宫,故有些不便,朕可做主,请得真人在长安城中居住,一应侍奉,与朕等同。” 真人落座殿中,闻听武后言说,起身说道:“圣母神皇之意,在下心领,但我等皆是修行之人,不可贪恋此荣华富贵,故当是要离去,以前往外处修行,若有缘法,再是行至此处,再来参拜于圣母神皇。” 武后说道:“但真人昨日传我延年益寿的法子,于我有些恩情,我若今日便教真人离去,却有些薄情寡义之说。” 真人摇头说道:“我与圣母神皇延年益寿的法子,盖因与圣母神皇有所约定,故与延年益寿法子,何来薄情寡义之说。” 武后说道:“既如真人言说,我却无法子以阻拦真人,只得送真人离去,但我取些金银与真人,教真人修行路上好走些。” 真人再是婉拒,说道:“不消这等,不消这等。修行之人,怎可取金银为用,但若取金一枚,须百年修行方抵,取银一枚须十年修行方抵,为修行计,但请圣母神皇恕我无礼,不可受之。” 武后无奈,只得放纵真人等离去。 金蝉子起身,意同真人离去。 武后却是相拦,说道:“活佛但请少待。” 金蝉子不解问道:“圣母神皇有何指教?” 武后说道:“早闻活佛十分了得,昔年太宗在世时,甚是推崇活佛,活佛为太宗御弟,此名号太宗不曾取消,但朕不可以此名号胁迫活佛留下,然朕对佛法甚感兴趣,故欲请活佛多留些时日,这般朕可请教活佛许多佛经。” 金蝉子说道:“我见城中有许多修持佛法者,若圣母神皇有何不解,但可问他等,却足以为圣母神皇解惑。” 武后说道:“长安城中各处寺庙之僧,虽有些佛法在身,但多有不如活佛,有些佛法之惑,非活佛不可解,故请活佛少待。” 金蝉子见武后这般言说,无奈只得应下,说道:“圣母神皇如此相请,我不可拒之。” 武后喜笑颜开,请金蝉子入住一宫中,再是请得宦官,送真人一众离去。 真人一众在宦官带路下,离开皇宫之中,行入长安城中。 猪八戒挑着两筐橘果,说道:“老爷,这圣母神皇昨日那般有礼,今日挽留之情,在老猪看来,却有些虚假哩。” 姜缘摇头说道:“我等本便无心与之打交道,真情也好,虚假也罢,无甚大碍。” 牛魔王在旁牵着白鹿,与左良同行,闻听真人与猪八戒言说,遂是说道:“猪八戒,今紫微帝君已是下凡,那太后掌权再大又能如何,待是紫微帝君长成,以紫微帝君本事,必是能夺得人间帝王真权。今此圣母神皇,任是何般所想,皆是无用,老爷此来,本为与紫微帝君相见,今能相见却是足矣。” 猪八戒说道:“老猪自知此理,自知此理。但老猪却为那圣母神皇做派有些不忿罢。” 姜缘笑着摇头,使牛魔王朝长安城外走去,正是要离去长安城。 (本章完) 第289章 新皇即位,找寻真人 第289章 新皇即位,找寻真人 话表真人一众离了长安城中,再行人间,历遍了青山绿水,看不尽野草闲。真个光阴迅速,不觉数载而去。 真人一众行至梁州之中,数载走来,鲜少有拦道者,多为修行不法者,对此真人多有与玄帝言说,修缮律法,但真人心知,律法无法拦得一心不法者,他对此亦是深感无奈。 一日,真人行至梁州锦城之中,一众正是要寻个住处,歇息一二日,忽见前方人声鼎沸,乃是有官吏公然宣告,国号更替,新皇即位。 真人见之,即说道:“牛儿,且往前去,打探一二,见那儿是个怎说。” 牛魔王领命前往。 猪八戒将担子放下,笑道:“老爷,方才人声鼎沸,却可从中听得一二,乃是新皇即位哩。” 左良牵着白鹿,不解问道:“怎个新皇即位?昔年我等入得长安城,那时帝旦尚是壮年,如今不过四五载间,怎个便是新皇即位。” 猪八戒笑道:“昔年老爷与那圣母神皇言说时,其曾言说,帝旦不曾长成,但若帝旦长成,则神器交还,今数年已过,兴许帝旦将长成,故那圣母神皇换了个新皇,再用这等言说,待其长成,交还神器。” 左良摇头说道:“护鼎道人,但不可这般揣测。” 猪八戒说道:“说说罢了,无甚大碍。” 真人见之,不曾言说,静待牛魔王归来。 青牛却是有些不忿,取个橘果,丢往猪八戒,说道:“修行之事,怎有大碍不大碍之说?须要当心,猪八戒,你这等言说,却是不可。” 猪八戒听得青牛言说,深思片刻,说道:“兕大王所言有理,却是我老猪失言。” 青牛说道:“你这猪八戒,失言非是一次两次,修行怎能如此。” 猪八戒苦着脸说道:“兕大王,非我所愿,非我所愿。却是管不住我这嘴儿。” 青牛说道:“不若我去寻主人公,教他给我粒丹丸,将你这口给封住,使你说不得话,这般你便不会失言。” 猪八戒闻听,惶恐不安,说道:“不消如此,不消如此!” 左良见之,摇头一笑。 真人不曾言语。 …… 却说牛魔王往前而行,挤进人群,望着周遭七嘴八舌,他只觉头大,不知从何处知此事儿。 牛魔王两边乱张,许久之后,他仗着身形宽大,挤到最前边去,正是要张望一二,那公告上写着些甚东西。 牛王费劲功夫,终是挤到前边,朝那前张望,见得官吏旁有张告文,上书文字,是以诏书‘朕观夫前王创业,莫不承天命以顺人伦。朕嗣膺鸿业,昭纂鸿图,今龟甲灵文,既显阴阳之兆,璇玑宝象,实应日月之期。伏惟大圣神皇武氏,诞膺景命,奄有神器,可改唐为周,年号天授。朕为周王,代行天命……’ 牛魔王见之,双目圆睁,如何能不知此乃何等事儿,那武后却不曾归还神器,交还权力,而是自立为帝。 此武后怎个敢这般所为,他老牛亦曾在人间游历,但不曾知得过,尚有女子为人间帝王者,此无异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牛魔王心下惊讶之馀,不免有些敬佩,但他不曾离去,而是转身四下张望,目光见着角落处,有个穷酸书生模样的老者,正在那处。他即是往那处靠拢过去。 那书生见着牛魔王上前,说道:“你乃何人?” 牛魔王笑意盈盈,说道:“老先生,我乃是途径此地的修行人,但不知此地发生何事,见老先生乃是读书人,故上前来问。” 老书生问道:“修行人?从何处来的?” 牛魔王指向西方,说道:“乃从西方遥远之处而来的。” 老书生闻听,说道:“如你所说,你这厮,竟是个蛮夷。” 牛魔王无奈道:“怎个言说我为蛮夷?” 老书生指定牛魔王,摇头晃脑,说道:“你乃是西方而来,非中华上国者,不正是蛮夷。” 牛魔王说道:“此称呼却有些教人不悦。” 老书生道:“你等本就是蛮夷,谈何不悦。” 牛魔王说道:“不悦便是不悦,但请你改个称呼。” 老书生闻听,正要言说些甚,忽见牛魔王取二枚铜钱而出,教与他来,老书生接过铜钱,喜笑颜开,说道:“爷,这便改称呼,这称呼你可满意?” 牛魔王见之,说道:“你这老先生倒是实在。” 老书生说道:“不实在又能如何?今朝堂权势变更极快,买卖难做,科举不中,不实在岂非欺己。” 牛魔王说道:“不与你多说,但我不知此间事如何,请你能够告知。” 老书生说道:“你于此间事有何不解?此间事无非朝堂变更罢,顶多是变更的声势大了些。” 牛魔王说道:“有闻那太后自立为帝,此仍是变更?” 老书生说道:“纵是太后自立为帝,又能如何,怎个不是变更,苦难的皆是我等罢,无有变化之处。” 牛魔王哑口无言,深深一拜。 老书生说道:“你这汉子的疑惑,只在于这等?” 牛魔王摇头说道:“尚有一惑,我昔年在此处游历,乃是帝旦在位,今太后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即位,帝旦如何自处?” 老书生道:“有甚难自处之处,帝旦早已被废。” 牛魔王闻听,心中了然,让他不曾想那武后果真敢废去帝旦,他知了事情,不再多说,朝老书生一拜,遂起身离去。 牛魔王朝外走去,不多时行至真人身边,说道:“老爷,事已明了。” 姜缘下了白鹿,问道:“怎说?” 牛魔王遂将那告文与老书生所言,悉数道出,说与真人所知。 真人闻听,面不改色,笑道:“不曾想竟有这般事儿发生。” 牛魔王说道:“老爷怎个半点未有惊惧的模样。” 真人说道:“有何所惊惧,今紫微帝君正在宫中,早晚有日,其必是夺权而归,以渡人间,故不必有惊惧之相。” 牛魔王闻听,即明得真人之意,深以为然的点头。 猪八戒上前说道:“老爷,为何你不曾心虑紫微帝君会功败?” 真人转头笑道:“你为何觉得帝君会功败?” 猪八戒说道:“却有些说不准,渡人间而离苦海,本就是难事,非一世可定,此世功败,乃是常事。” 真人说道:“八戒你此所言,却是有些理儿,渡人间离苦海,非一世之功,若要一世而定,却是甚难。但帝君乃非常人,固然此世或有功败泄气之刻,但绝非如今,帝君定然可得夺权而归。” 猪八戒闻听,不再多言,深知真人所言,定是有理。 真人说道:“今圣母神皇自立为帝,号武周,以取代李唐,我等可离去南瞻部洲,往他处而去。” 一众不曾相问为何,只管遵从真人吩咐,道声‘是’,遂是要起身,离去锦城。 …… 神都皇宫之中。 武后即位,是以新皇,其以强硬的政治手腕掌控朝堂,强硬逼迫天下认可其帝位,更不惜请得佛教,使其宣称他乃是弥勒下凡,应运而管辖人间。 更是散布‘日月当空’,‘金兔现世’等祥瑞之兆,言说他得天命,当为天子。 如此种种之后,武后加冕称帝,废‘唐’立‘周’,定都洛阳,改称神都。 皇宫宫殿之中,武后正在此处,然此时武后已为新皇,自号‘圣神皇帝’,全称大周圣神皇帝武则天。 武则天今为新皇,心中却有不悦,盖因他登基以来,不知为何,昔日那生符被吐出,化作一摊飞灰,他身体大不如前,处理政务以来,力不从心。 武则天大为所惊,即是知得,他失信了故那生符被他吐出。 武则天今为新皇,怎肯舍去这江山权势,故他正是调遣兵马,在天下各地寻找真人一众,意图使其归来,再与他个生符。 (本章完) 第290章 太白星下凡 第290章 太白星下凡 话表皇宫之中,武则天正是要寻真人一众,意在延年益寿之法,但他知得真人若知他失信,绝不会轻易前来,故他调兵遣将前去‘相请’。 然今‘请’得许久,不见那真人被请来,教武则天有些急躁,其将女官唤入殿中,问起事情。 圣神皇帝说道:“早前教你等去寻那真神仙,调兵遣将,不知耗费多少,今可曾寻得?” 女官摇头说道:“陛下,尚不曾寻得,已调遣更多人手前去追寻。” 圣神皇帝说道:“早前曾闻听,那真神仙一众在人间多有踪迹,怎个会寻不得,那真神仙乃是个骑鹿的,甚是好寻才是。” 女官答道:“陛下,天下之大,要寻一人却是甚难。” 圣神皇帝叹息,说道:“我今不瞒你,我身子抱恙,但若再寻不得那神仙,恐寿数将尽矣,故朕不得不急。” 女官不知当如何言说,正是无措间,忽有宦官来报,言说在梁州一带,有现真人一众。 圣神皇帝闻听,急声道:“果真是那神仙一众?” 宦官低声说道:“正是,正是。不敢有瞒。那神仙一众多人,骑着白鹿,正有人曾在梁州一带所见。” 圣神皇帝起身说道:“既如此,且遣兵马,前去将那神仙一众请来见朕,与其便宜行事,若神仙不愿过来,可使刀兵请之。” 宦官领命,遂是离去,前去通传圣神皇帝命令。 女官见之,有些犹豫,说道:“陛下,那神仙非凡夫俗子,若是以武力相请,恐有不详。” 圣神皇帝摇头说道:“纵有不详,此事我亦当为之,若我不为,则寿数将尽。” 女官闻听,不敢再言,唯恐圣神皇帝动怒。 …… 却说梁州锦城外,真人一众离去锦城,本是离去南瞻部洲,但他不曾行走多时,行至一山中,本要往前而行。 但真人忽是教一众停下。 牛魔王抡起黑龙辟岳槊,朝四下张望,正以为有甚妖邪上前来拦道,然他张望许久,不见四周有甚,不解其意,问道:“老爷,怎说?” 真人说道:“有故人到来,且停会儿,等其一二。” 牛魔王抱拳称是。 一众在原地等候良久,牛魔王与左良侍奉在真人身旁。 猪八戒则是将担子放下,在一旁歇息着,气喘吁吁,一副疲倦模样。 青牛见着猪八戒这般模样,有些不忿,说道:“猪八戒,这两筐橘果有些不新鲜,你且去往山中南处,那儿有颗橘果树,你去往摘取橘果,要新鲜的。” 猪八戒听着青牛所说,本要拒绝,但见青牛扬起拳头,他不敢再言,只得起身离去。 牛魔王见着猪八戒走远,笑着说道:“你这青牛精,却对这猪八戒极好,照顾其修行。” 青牛说道:“我怎个照顾于他?多是使唤他罢。” 牛魔王说道:“那猪八戒或是不知,但我等却是知得,你待那猪八戒极好,其修行有误时,你却会提醒于他,可是因其与你同为大罗门下?” 青牛充耳不闻,只道并未提醒猪八戒修行。 牛魔王见状,不再多问,知得青牛不欲再多说。 猪八戒并未偷懒,不消多时,便将橘果悉数摘来。 青牛见之,方才满意,使猪八戒坐在地上歇息。 真人一众在原地等候不久。 姜缘忽是抬头,朝天上张望而去,但他所见,天上有瑞气而至,他说道:“故人已至,牛儿,代我前去相迎,言说我在此处,请来一见。” 牛魔王张望,见着那瑞气,又见天上太白星隐动,他说道:“老爷,那来者可是太白金星?” 姜缘点头说道:“正是太白金星,速速去请。” 牛魔王领命,足下生起云雾,朝那空中而去,他行走上前,挡住瑞气去路。 太白金星从瑞气中现身来,细细一看,见是牛魔王,他上前说道:“牛魔王,你不去为真人护法,怎个拦我道儿来了,可是有甚须相助之处,但念真人,我可助你一二。” 牛魔王说道:“非有事儿,乃真人正在下方,知得星君前来,故遣我来相请,欲与星君一见。” 太白金星闻听真人在下方,大喜过望,说道:“既是真人在下方,我且去相见,牛魔王,速速将道引来,与我一见。” 牛魔王拜礼说道:“星君随我来。” 说罢。 牛魔王持定辟岳槊,引道往下而去。 太白金星紧随其后。 不消多时,二人即是行至真人身旁。 真人见了太白金星,即是上前行礼,说道:“星君,我方才见星君所在,故遣牛王前去相请,望请星君莫怪。” 太白金星说道:“怎会怪罪真人,若早知真人在此,我当来拜会才是,却是着急赶路,不曾望气,故不知真人竟在此处。” 真人问道:“星君着急赶路,可是有甚事儿须办?可须我相助?” 太白金星摇头说道:“非有甚要急事,但我曾得紫微帝君之意,转生相助其一二,然我在天上有些事儿须办,故有些耽搁,今时办好,这才下凡来。然我不知当转生到何处才好,故四下巡视,寻个合适的地儿转生,以转生相助紫微帝君。” 姜缘听言,问道:“紫微帝君竟请得星君相助?” 太白金星点头说道:“正是,但我耽误些许时间,却是不知有无误到帝君之事,若是有误,却是罪过。” 姜缘感叹道:“我本以为,随帝君下凡的数星,便是帝君自天界带下来的,不曾想还曾请得金星相助。” 太白金星摇头说道:“真人却是小觑帝君。帝君请得不少星宿下凡,但如今有些许尚有职务在身,有些不便,故还未下凡,但再有些许时候,定还有更多星宿下凡相助,如武曲破军贪狼那等星宿,皆会下凡。” 真人朝太白金星一拜,说道:“此渡人间甚难,却有这般多星宿相助,该教我一拜。” 太白金星回礼,慌了道:“当不得真人此礼,乃受帝君吩咐罢,怎敢以此教真人拜礼,真人速起。” (本章完) 第291章 转生梁州,八戒心忧 第291章 转生梁州,八戒心忧 话表梁州锦城外山中,真人与太白金星相会。二人在山中谈说许久,太白金星忽是问及真人,言说他不知去往何处转生,知得真人四下行走,故相问真人,不知何处转生较好。 真人听得太白金星所说,沉吟少许,说道:“星君,此非小事,若听我言,未免有些不足之处,到底须星君亲眼所见方好。” 太白金星摇头说道:“今已耽搁不少时间,却不可再留,须是尽快转生,以相助紫微帝君,若是再耽搁,恐紫微帝君已长成,那时我却相助不得多少。” 真人说道:“既如此,星君何不转生至如今周国神都之中,帝君转生正在那处,若在那处降生,正可相助帝君。” 太白金星说道:“星宿不可聚在一处转生,故此不可行也。” 真人再是说道:“若不在神都转生,我却也不知,当在何处转生为好,不瞒星君,南瞻部洲九州之处,我不曾游历尽全,但恐若是说得去处,供星君转生,却是有失偏颇。” 太白金星说道:“真人但可言说,我听之一二,是否转生,我来做主便是,不教真人为难。” 姜缘闻听太白金星这般言说,只得作答,行礼说道:“若是如此,我便大胆言说,请星君恕我无礼。” 太白金星回礼说道:“真人但可言说。” 姜缘遂道:“天下九州,我所去之处,只得五六,但若论有灵者,当是梁州为最,馀四五州者,多有饱受三灾苦难,故有所失,梁州地势险峻,难出难入,故有灵气其中。” 太白金星闻听,点头说道:“梁州之处,确如真人所言,既是这般,我且去驾云走上一遭,若梁州果真适合,我当是转生于梁州。” 姜缘笑着点头。 二人在山中谈说许久,真人知太白金星尚有要事,不敢耽误太久,故使其离去。 太白金星辞别真人,正要离去,忽见着一旁猪八戒,他上前打了个招呼。 太白金星笑道:“天蓬元帅,怎个你亦在此处,莫非你在追随真人修行不成?” 猪八戒朝太白金星一拜,说道:“李长庚,无须称呼我旧时官职,只管称呼声猪八戒便是,你与我有恩情,老猪铭记在心。但今时的确在跟随真人修行。” 太白金星闻听,点头说道:“既如此,你我以私交相论便是,你却是个有福气的,昔日得天尊看中,准你修行门道,后虽修行有误,但下界后跟随唐僧西行取经,今又跟随真人修行,福气深厚,当好生修行,不可再胡闹。” 猪八戒说道:“我自是省得,自是省得。今不在胡闹。” 太白金星笑道:“你不再胡闹,此乃天大喜事,若是天尊知得,定然欣慰。” 猪八戒听言,有些犹豫,走到真人身边,低声问道:“老爷,我可能和李长庚去一旁小会一阵?”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你乃我之护鼎道人,我不曾束缚于你,你要小会,自无不可,怎个来问我?” 猪八戒说道:“我今跟随老爷修行,必以老爷为主,自当闻讯老爷。” 姜缘摆手,只道教猪八戒与太白金星去旁处小会。 猪八戒喜笑颜开,朝真人拜礼,遂与太白金星往旁处去。 牛魔王上前来,问道:“老爷,这猪八戒去与太白金星说甚话去了?” 姜缘摇头说道:“不知,但不必多问,此乃八戒私事。” 牛魔王点头,遂问:“老爷,我等接下来,该往何处而去?” 姜缘答道:“且往西牛贺洲走上一遭,今时南瞻部洲,我等不可久留。” 牛魔王问道:“老爷,可是南瞻部洲有甚事要发生,故我等不可久留?” 姜缘摇头说道:“些许小事罢,但不愿与之计较,故当离去。” 牛魔王说道:“老爷,离去的时候,可要顺道去探望重阳一二?” 姜缘说道:“不消前往,时机未至。” 牛魔王听言,只得应声。 却说那山林之中,猪八戒与太白金星聚集在此处。 太白金星见猪八戒一直扯住他,不由问道:“猪八戒,你这是作甚,有话但可明说,不必这般揪扯。” 猪八戒有些无措,说道:“李长庚,却恕我老猪无礼。” 太白金星说道:“莫说这等,且说拉我过来此处作甚。” 猪八戒小声说道:“我那师父,如今在天宫处,可还安好?” 太白金星听言,即知猪八戒为何这般,他笑着答道:“你既是有所担忧,怎个不亲自去往天宫,但你言说要去拜访你师父,天兵定会放行,准许你前往。” 猪八戒说道:“但无颜面见师父,故不得前往。” 太白金星说道:“怎个无颜之说?我常常听闻天尊念叨于你,但你前往,天尊定会喜悦。” 猪八戒说道:“果真无颜,果真无颜。但来日若修行功成,再去相见,今时却是见不得。” 太白金星摇头说道:“既如此,依你便是。但今时天尊却无碍,甚是安好,你不必担心。” 猪八戒听言,长松口气,说道:“师父无恙便好。” 太白金星说道:“我却不与你多说,我须是离去,巡视四周,你且好生跟随真人修行。” 猪八戒说道:“当是如此,当是如此。但李长庚,你所为的,可是那转生之事?” 太白金星点头道:“正是,正是。” 猪八戒说道:“李长庚你未有大法力,何必趟这浑水,你即是未有大法力,若是转生,一有不妙之处,你即是身陷苦海,不得而出。” 太白金星笑道:“你这是在关心老儿?” 猪八戒说道:“正是,但你昔年与我有救命的恩情,怎能不关心。” 太白金星摇头说道:“昔年为你求情,乃是天尊授意,更是老君之意,与我关系不大。” 猪八戒说道:“但李长庚你的恩情,我记着哩。” 太白金星闻听,点头说道:“我此番却是走上一遭才是,纵有危险,亦该去走上一遭,此番乃帝君亲是渡得人间,不可不行。” 猪八戒嚷嚷道:“但那帝君乃是大法力者,任是如何,皆不会有事,你却有不同。” 太白金星笑道:“八戒,你之意,我自是知得,但你可安心,我有些本事在身,不会轻易陷入苦海之中。” 猪八戒说道:“但仍是有陷入苦海之危。” 太白金星道:“若我陷入苦海,你可会来搭救我?” 猪八戒抓耳挠腮,说道:“我怎有那本事去渡你。” 太白金星笑着说道:“你可会搭救我?” 猪八戒说道:“果真无有那本事,但若有那本事,定然会去渡你。” 太白金星说道:“你便明说,是否会渡我。” 猪八戒叹息说道:“渡,渡,渡。定然会来渡你。” 太白金星笑道:“有你此言,便是足矣。八戒,无须相送,我当去也。” 说罢。 太白金星驾云离去,不再多言。 猪八戒朝太白金星离去方向一拜,不再多留,起身返回真人处。 真人见得猪八戒归来,不曾相问猪八戒与太白金星分说些甚,只道当是启程离去。 猪八戒笑着应和,挑起两个担子,紧随其后。 一众离去梁州,欲往西牛贺洲而去。 (本章完) 第292章 武周气数减半 第292章 武周气数减半 光阴迅速,不觉一载馀去。 话表真人一众离去南瞻部洲,行入西牛贺洲多时,不见有闻道者,途径灵台方寸山,他遂是与一众回归方寸山中,歇息一阵,拜见祖师再是外出。 一众行驶在灵台方寸山山道之上,自有灵兽行驶而来,献果迎接,好不热闹。 猪八戒挑着担子,见兜里装着几个果子,他喜笑颜开,说道:“往日前来,教那灵兽多有欺负,今时却是不同,竟是献果与我。” 真人笑道:“你往日来时,欺于山中灵兽,此山中灵兽那时不甘,自是对付于你,今时你随我上山,自有不同。” 青牛说道:“真人可安心,有我看着他,今时定不教他胡来。” 真人点头说道:“有兕大王看着,我可安心。” 一众行驶至斜月三星洞,正是要入仙府,猪八戒却是畏惧祖师,不敢入内,遂与青牛一同去外边。 真人只是叮嘱青牛看好猪八戒,后放了白鹿去歇息,领着左良与牛魔王走入三星仙府之中。 牛魔王低声问道:“老爷,教那青牛与猪八戒一块,果真无碍?” 真人反问道:“有何问题不成?”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看那青牛便不怎个靠谱,若是与猪八戒凑一块,未有老爷看着,恐修行有误。” 姜缘笑道:“路在脚下,牛儿,不必多想。” 牛魔王只得应声。 一众尚不曾走得多远,忽是见孙悟空不知从何处,一个纵身而来,拦住一众前行。 孙悟空见着真人,急拜礼说道:“大师兄!老孙却不知大师兄前来!” 姜缘上前将孙悟空扶起,说道:“悟空何必多礼,怎个悟空知我归来?” 孙悟空答道:“不瞒大师兄,老孙本在师父座前听讲,乃是师父与我言说,大师兄归来,故我便是前来迎接。” 姜缘道:“我正是要去拜于师父,悟空,你且带牛王与正渊去歇息,待我拜于师父,再来与你分说。” 孙悟空应声,领着牛魔王与左良离去。 姜缘快步走过瑶台,沿着小道,行至祖师静室前,但见祖师静室室门大开,祖师似早知真人会到来。 姜缘快步上前,行至静室前,拜得大礼,说道:“师父,弟子归家矣,望请师父准许弟子入内,以拜师父。” 祖师在室中静坐,享得安宁,闻听童儿所言,笑骂道:“你这童儿,既是归家,在室外作这般多礼作甚?怎个我还能不许你入内不成。”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礼不可废。” 祖师说道:“便知你会这般言说,且快些入内。” 姜缘得了准许,遂往室中走入,行至祖师静室前,再是行得一礼,说道:“弟子广心,拜见师父。” 祖师张望姜缘许久,见其身中无有损害,方才安心,说道:“童儿,怎个这时归来,我见你事情未成,不当在此时归来才是,可是有甚变故?” 姜缘拜道:“师父,弟子因南瞻部洲之变,故往西牛贺洲而行,今途径家门,是故入得家门,以拜师父,知师父无恙,弟子方能安心在外行走。” 祖师说道:“昔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你这童儿,却是一过家门便入。” 姜缘笑道:“弟子不曾有禹王那般气魄,途径家门自当入内拜见师父。” 祖师指定姜缘,却并未多说些甚,说道:“罢,罢,罢。你这童儿,教我不省心,且快些坐下。” 姜缘闻听,再是拜礼,遂是落座,他望着桌案上几枚晶莹剔透的蟠桃,知得此蟠桃非是人间之物。 祖师说道:“此蟠桃,乃是天庭之宝,乃大天尊亲赐之宝,你且用之,与你解个馋。” 姜缘摇头说道:“如此之宝,弟子怎能用之,且留着与师父享用便是。” 祖师笑道:“童儿,今修行至此,此蟠桃于我等已是无用,唯一用处,无非是解馋罢,你用之无妨。” 姜缘仍是拒绝,说道:“正因无用,故当留与师父。” 祖师见姜缘不用,他只得作罢,说道:“你这童儿,仍是何等法力,性子不曾有变。”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性子不曾有变,当是喜事。” 祖师说道:“却如你所说,不曾有变,乃是喜事也。但你有此性子,修行事半功倍。童儿,今你归来,乃因南瞻部洲气数有变,然否?” 姜缘说道:“不瞒师父,正因南瞻部洲气数有变。师父有大法力,世间万物,瞒不过师父,那武周有主,却要寻弟子,为免诸般烦扰,弟子自是离去。” 祖师笑道:“你的本事,何惧人间一王朝。” 姜缘说道:“师父,不惧,但不可妄自与之为敌,众生本苦,何必再使其苦难更盛。” 祖师说道:“你却是仁慈的,也罢。但其有兵马捉拿你之意,此不可视若无睹,武周有气数十五载,使其减半,为之惩戒,童儿,你觉如何?” 姜缘道:“弟子拜谢师父。” 祖师摇头说道:“你这童儿,太过慈悲,外冷内热,须知你乃我之衣钵,但有冒犯你者,任是何人,当受惩戒,便是灵山冒犯于你,你尽可与之讨要公道,若有不足,为师自会走上一遭,替你撑腰。” 姜缘笑道:“师父,若果真有冒犯,弟子定会讨要公道。” 祖师说道:“却恐你太过仁慈,童儿,今在家中,可住些时日,再是外出。” 姜缘再是拜礼,说道:“师父有此言说,弟子定当在师父身前侍奉,聆听道音,望请师父莫嫌弟子叨唠才是。” 祖师伸手一招,真人腰间戒尺落手,其轻轻拍打真人一下,说道:“尽说这般言语,若有嫌你,怎会教导你这般年数,他日莫要再如此胡言。” 姜缘教祖师打了一下,抱头不语,佯装疼痛。 祖师哭笑不得,说道:“童儿今修行多少年,乃世人称真人者,怎个这般道童相,快些出去,莫再我身前装模作样。” 姜缘闻听,只得拜礼而退,不再多言。 (本章完) 第293章 沉香长成,静心之道 第293章 沉香长成,静心之道 话表南瞻部洲雍州刘家村之处,二郎神杨戬再是来临此处,他驾于云间,朝下方张望,见着下方有个英武不凡的少年正在与同伴玩耍。 二郎神见着那少年,神色间有些欣慰。 那少年正是刘沉香,二郎显圣真君外甥。 二郎神指定下方,说道:“你等且看着,我这外甥,可有英武?” 身后梅山六兄弟笑着应和,说道:“正有英武,正有英武!但其英武,与真君相似。” 二郎神喜不自胜,说道:“果真与我有相似?” 梅山六圣笑道:“果真相似,眉宇间有真君三分英气。” 二郎神十分欢喜,他望着沉香,很是满意,忽是见着下方沉香与同行伙伴闹翻,那等同行伙伴言说沉香乃是野孩子,没有娘亲,沉香怒而与同行伙伴扭打在一起。 二郎神听得其言,面无表情,盯着下方几人。 梅山六圣知得真君有些恼意,问道:“真君,可要我等下去与个教训?” 二郎神摇头说道:“不至于与孩童计较,但那刘彦昌,果真是无用,竟教沉香受此欺负,而不闻不问,饶不得他,我且去寻他一遭,你等领兵在外等候于我。” 说罢。 二郎神驾云朝着刘彦昌所在宅舍而去。 梅山六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最后只得目送二郎神离去后,转身调兵离去。 二郎神驾云不消多时,便见着村中有处房舍,刘彦昌正在其中编制灯笼,却是靠着这一门手艺为活计。 二郎神暗道:“已去十来载,不曾想这刘彦昌仍是这副混账样,不思进取,反是凭这编织的手艺,苟延残喘,真不知我那妹子,如何看上这厮,且教我与他个教训!” 二郎神心中有些生怒,按落云头,正是要入宅舍,去教训刘彦昌。 他尚不曾走入宅舍,忽闻身后有喊声。 “那来的是谁,怎个在我家前徘徊?” 二郎神转身,便见着沉香正在他身后,鼻青脸肿,显然乃是教那同行伙伴所打。 二郎神见着刘沉香,说道:“沉香,且随我来,我带你去找大夫医治。” 刘沉香不解其意,说道:“你乃何人,怎个言说这等?” 二郎神笑道:“我是你舅舅。” 刘沉香说道:“我怎有舅舅,你莫要胡言。” 二郎神闻听,有些不悦,说道:“你父亲不曾与你言说,你有舅舅不成?” 刘沉香摇头说道:“不曾言说,我父亲与我言说过,我母亲生我时难产而亡,母亲家中与我父亲家中俱无人。” 二郎神恼怒道:“你父亲胡言乱语,你切莫听信,我便是你舅舅。” 说罢。 二郎神将三圣母幼时的一些事情,悉数与刘沉香讲说。 刘沉香见二郎神说得这般,正是年少时,怎有戒备,轻易便信了二郎神,他欣喜若狂,说道:“舅舅,你若是我舅舅,岂非我日后都有依靠,我常闻他等有言‘娘亲舅大’,若我日后挨打了,舅舅可会帮我报仇?” 二郎神笑着点头,说道:“有舅舅在,日后无人会欺负你。” 刘沉香手舞足蹈,欢喜不已。 二郎神见之,领着刘沉香往外走。 刘沉香未有多想,跟随二郎神前行。 行得多时,二人行至周遭最近的一城之中,二郎神亲是带着刘沉香看了大夫,又带刘沉香在城中好一通玩耍,与刘沉香述说许多三圣母的故事,眼见天色将黑,二郎神方才带着刘沉香往刘家村走回去。 一路上,刘沉香叽叽喳喳,喜不自胜,说道:“舅舅,我常闻附近有城,十分繁华,但从不曾到来,今乃是初临,果真是繁华,我却可与村中伙伴相说,他等定是羡慕极了。” 二郎神感到好笑,问道:“此城乃是一小城罢,谈何繁华之说。再者言说,你不是今日才教你那些伙伴打伤,怎个今时又要与之和好?” 刘沉香摇头说道:“时常打闹,今时打,明日和好,已是常事。” 说着,沉香忽是问道:“舅舅,此城十分繁华,但你却言说此城不算繁华,舅舅见识过更大的城池不成?” 二郎神笑道:“自是见过的。” 刘沉香好奇问道:“舅舅,依你所说,繁华的城池,长甚模样?” 二郎神说道:“繁华的城池……若是城池繁华,当属长安城,今时或是那洛阳神都。” 刘沉香不解问道:“长安城?洛阳?这是甚地,却是不曾听过,可是那县老爷的住处?” 二郎神摇头说道:“县老爷算得了甚。” 刘沉香有些茫然,说道:“县老爷不是天下最大的官了,怎个在舅舅口中,却是不足为道?” 二郎神闻听,心中十分恼怒,这个刘彦昌,将他外甥教成这般模样,果真不可饶他,他还是需要亲自指引沉香才行,该是早些与沉香言说事情真相,指引沉香去灵台方寸山,拜师孙悟空修行。 …… 却说三星仙洞之中,真人回归到了此处,并未再离去,而是与仙府之中,教导弟子,再者聆听祖师道音。 一日,真人正在瑶台之上,开讲大道,此番他所讲,乃是个心静之道,在瑶台班中,左良,红孩儿,孙悟空,真见,牛魔王,猪八戒等皆在他班中,听他讲说。 “夫大道无名,育化天地;至道无为,贯通古今。观日月之循环,悟阴阳之消长。丹家秘术,以静为本;修身养性,唯心是宗。今当讲说,述静心之要义,诫浮躁之迷途。” “盖人心如渊,波澜万丈。目驰五色而神光涣散,耳逐八音而灵台蒙尘。商贾逐利,如蚁慕膻,士子求名,似鲋趋渊。岂知玄牝之门,在乎方寸之间,泥丸之宫,筑于寂寥之际。” “若不斩断尘缘,澄澈心源,则纵有奇才异禀,终如明珠蒙翳,宝镜生烟。” 真人讲说大道,一众闻听,如痴如醉。 讲说许久,道音终是消弭无形,真人讲说完毕,笑道:“你等今闻听,可还有何不解之处,但可言说,我可为你等解惑。” 左良自班中闪身而出,说道:“师父,弟子但有一惑。” 真人笑道:“但可说来。” 左良说道:“静心之妙种种,自师父口中,弟子可从中窥探一二,但不知静心当如何所为?若是打坐冥想,必有二神来扰,若教正主相助,则起不到静心之用。” 真人说道:“若要静心,静修不得功成之处,实乃二神猖獗,此番却须立清净志,晨起面东而坐,吐故纳新,夜卧面北而眠,神归丹田。遇事不嗔不怒,如止水明镜;见利不取不舍,似虚空无物。节欲以养精,守中以制气,调息以安神。如此久久,定能静心。” 左良听得真人之言,沉思许久,似有所得,拜礼说道:“弟子拜谢师父解惑。” 真人笑着点头。 左良遂入班中。 红孩儿闪身出班中,说道:“师父,弟子有所不明。” 真人说道:“正慈,有何不明之处,但可与我明言。” 红孩儿遂问道:“师父,弟子不明,若要静心,日里修行如何取舍?” 真人笑道:“主客之说,长常与你言说,你怎个忘记不成?” 红孩儿拜礼说道:“师父,弟子明矣。正是法心之说,与之同理,修法不修心,法心皆失,修心不修法,法心皆有。” 真人笑着点头。 红孩儿再是拜礼,入得班中。 真人望着班中数人,说道:“悟空,真见,牛王,八戒。你等几人便不消我多指点,皆是有修行在身之辈,便不与你等多说了,且安生修行。” 说罢。 真人起身离去,走下瑶台,出了中门,朝静室而去。 一众俱是起身,拜送真人,待是真人离去,一众方才起身。 左良与红孩儿拜礼后,辞别一众,往各自静室而去修行。 猪八戒与身旁孙悟空搭话,说道:“哥啊,老爷可有大法力在身?” 孙悟空摇头说道:“呆子,莫要胡言,今大师兄身中尚未有大法力。” 猪八戒说道:“但未有大法力,老爷一举一动,尽有老祖气派,威风不已,言语间,可教我等深思。” 牛魔王笑道:“老爷今虽未有大法力,但我料老爷离那等大法力,已是近矣。” 真见说道:“大师兄果真是了得,此静心一说,教大师兄说个明白,常人若能闻听,便可修行。”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一直都这般了得。呆子,你今能跟随我大师兄修行,此乃福气,却不知你修行可有长进,且出府中,与我试弄一番武艺,教我看你武艺。” 猪八戒慌了道:“哥啊,你莫要与我说笑,你何等武艺,我怎能与你比斗,若是与你比斗,岂非挨打。” 孙悟空笑道:“我却不会使出全部本领,你但可安心。” 猪八戒说道:“果真不可,果真不可。” 牛魔王说道:“既然猪八戒不敢,贤弟,不若我与八戒同与你比斗,有我在,猪八戒便可与贤弟好好争斗一番。” 孙悟空喜道:“如此甚好。” 猪八戒闻听,只得应下。 一众往府外走去。 …… 瑶台后祖师静室之中。 姜缘讲说完毕,不曾返回自己住处,而是行至祖师静室,拜见祖师。 祖师笑着将真人扶起,使其落座,说道:“童儿今时,已有一家之长气派,方才童儿所言说,十分了得,纵是我讲说,亦比童儿高明不到何处去。” 姜缘行礼说道:“弟子不敢当师父这般言说。” 祖师说道:“童儿无须自谦,今时童儿,已足以开府,但法力还有些许空缺罢。”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尚不足以开府,弟子所擅长门道只得一二,身中神通更是稀少,比得师父万一,尚是不足。” 祖师笑骂道:“你这童儿,怎个与我比较,若与我比较,你何时可得开府。”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习得师父门道,继得师父衣钵,当以师父为准。” 祖师说道:“莫要如此言说,你待来日好生修行,法力再精进些,开府时机也便到了。” 姜缘正要再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朝外方张望而去。 祖师笑道:“可有何感?” 姜缘回身答道:“师父,乃是二郎显圣真君到来,为寻弟子而来。”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如此,你且去会一会显圣真君。” 姜缘拜道:“是,师父。” 祖师忽是拦下,说道:“童儿,且与那杨二郎言说,不消来拜我,你等处理自己的事情即可。” 姜缘应声称是,遂不再多言,拜别祖师,离去静室之中。 祖师望着真人离去身影,笑着说道:“三界自悟空之后寂静这般久,也该热闹热闹。” …… 话表三星仙府之前。 牛魔王与猪八戒联手,正在与孙悟空争斗,比拼武艺。 但见牛魔王抡起黑龙辟岳槊,朝着孙悟空劈脸就打,孙悟空反身持着金箍棒,与牛魔王比拼。 二人争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反观猪八戒,武艺与二者比起,却多有不如,往往猪八戒来袭,孙悟空只须分神,一棒打退,便能教猪八戒许久不曾来斗,只消应付牛魔王即可。 牛魔王与孙悟空争斗二十合,越打越无力,心中感叹他这贤弟修行了得,亦无奈于猪八戒的武艺竟弱到这等地步。 三人打得多时,忽有声起,教三人停下。 “大圣,牛王,且不消比斗。” 三人抬头,便见着二郎神自山外驾云而来。 孙悟空收了金箍棒,说道:“真君,你怎个到来。” 牛魔王与猪八戒皆是朝二郎显圣真君拜礼,不敢大意。 二郎神笑道:“自有要事而来,不知老祖与真人可在府中?若二者在府,我当是入内一拜,再是谈说事情,不然却有无礼。” 孙悟空答道:“今师父与大师兄皆在府中,若真君要拜见,我可引道。” 二郎神笑着点头,说道:“如此有劳大圣。” 孙悟空与牛魔王,猪八戒三者遂是要往府内走入,但真人恰逢此时而出,与一众撞个满怀。 (本章完) 第295章 猪八戒修行,老君到来 第295章 猪八戒修行,老君到来 话表斜月三星洞,真人与菩提祖师正是在谈说棋局之妙,金丹之象,谈说许久,方是完毕。 姜缘深知打扰祖师已久,故不敢再惊扰,起身要拜别离去,前去静修。 祖师忽是拦住姜缘。 真人回身拜礼,问及祖师可还有要事须他操持。 祖师指定棋局,说道:“童儿修行,教我刮目相看,今一局落下,我知童儿修行如何。但童儿当寻机,去往兜率宫,以修成外丹道,以你今时修行,外丹道定能轻易功成,修成外丹,于你有大用。” 姜缘问道:“师父之意,弟子如今当前往兜率宫,以修成外丹道耶?” 祖师点头说道:“正有此意,但若无要事,你可前往。” 姜缘闻听,说道:“师父,但弟子尚未渡得老君所言之人,重阳转生更在人间,修缮律法之事,亦不曾功成,弟子有些顾虑。” 祖师笑道:“童儿,但可安心,你修习外丹道,左右不过数十载功夫,于此间事儿无碍,乃一静修功夫罢。” 姜缘闻听,应声说道:“既如此,弟子当遵从师父言说,去往兜率宫,以修外丹道,弟子此去,足有数十载,当请师父保重。” 祖师说道:“童儿修整一番,便可前往,数十载光阴,转瞬即逝,不必心有挂念。” 说着,祖师似心有所感,朝外张望,即有法眼,遍观三界,知得事由。 祖师说道:“童儿,或不必使你独自前往兜率宫。” 姜缘问道:“师父,怎说?” 祖师说道:“我观老君此间正在下界东胜神洲,我已传讯于老君,带老君事毕时,自会前来,那时你可与老君去往兜率宫。” 姜缘领命说道:“谨遵师父教诲。” 祖师笑着点头,遂使真人离去。 真人拜礼后,离了静室。 祖师望着真人离去身形,笑意盈盈,十分欢喜,暗道:“这童儿,修行不改,自微末而起,苦修金丹正道数百近千载,终是功成。金丹正道,难以功成,非大毅力者,大运道者,不可修成,纵是修成,亦须受得百苦,然金丹正道修成后,亦有劫数在,此劫数便在于,受苦后而功成,则易泄气心邪,我这童儿,纵是功成,却不曾泄气,心如止水,今终临近,可修得大法力!” …… 却说真人出得静室,并未曾回其室中修行,他行驶至瑶台,将红孩儿唤来。 红孩儿闻听真人召唤,不敢有违,行至瑶台,以拜见真人。 姜缘登坛高坐,笑道:“正慈,不必多礼,你且落座班中。” 红孩儿闻听,乖巧落座于班中,他四下张望,见得班中只得他一人,知得师父只唤得他一人前来。 红孩儿落座后,遂是问道:“师父唤弟子前来,可有何要事?” 姜缘笑道:“正是欲见你今修行如何,故唤你前来。” 红孩儿说道:“师父,弟子修行不曾有误,望请师父检验。” 姜缘笑着点头,遂问及红孩儿修行之事来。 …… 却说南瞻部洲雍州之处,左良与猪八戒行得多时,终是行至此处。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正渊,你今方归去,却该习个腾云纵风的本事,与你这般同行,你却是甚慢前行,教我好慢等待。” 左良笑道:“护鼎道人,急不得,急不得。” 猪八戒说道:“怎个急不得?若是等闲驾云,二三日间也就到了,若是纵风,也有个一月功夫,也能到得,但今时却是行得多时,我早早与你言说,我摄风带你一遭,你却不愿。” 左良意味深长的说道:“护鼎道人,且听我一言,此万万急不得。” 猪八戒说道:“你却是无趣,罢了,罢了。不与你多言,快些寻那沉香所在才是。” 左良说道:“护鼎道人,你有甚法子,寻那沉香所在?” 猪八戒说道:“若是我的话,那便是寻附近的土地,挨个询问,总有些消息,那土地多少是地里鬼,我等问多了,自是知得那沉香所在。” 左良问道:“若是这般,须多久方可寻得?” 猪八戒笑道:“慢慢找寻,却不消着急。” 左良摇头说道:“不若依照我的法子来,如何?” 猪八戒问道:“你有个甚法子?” 左良答道:“我有五雷正法,可上请天将,下请幽冥,却是比寻土地要好些。” 猪八戒沉思少许,说道:“若是这般,却比寻土地相助好上许多。” 左良说道:“既如此,烦请护鼎道人前往各处,寻些时果,我该布个简易法坛,请得幽冥来助,若是寻人,我料幽冥之中,更有擅长此道者。” 猪八戒嚷嚷道:“你怎个不亲是去寻?” 左良说道:“我须布得法坛,再者我无有护鼎道人这般法力武艺,若行入山林间寻找时果,恐遭妖邪所害。” 猪八戒一听,喜笑颜开,怨气全无,说道:“你这正渊,有几分法眼本事,知我老猪法力高强,罢,罢,罢。我且去为你取那时果。” 说罢。 猪八戒便要往外而去,寻那时果,但走上不上二步,忽是转身,说道:“正渊,你却无有保命的本事,但恐我离去,有妖邪来害你。” 左良闻言,哭笑不得,正是要说,他有三分本事在身,足以保全性命。 然猪八戒不与多说,取了九齿钉耙,运足法力,放置在地,说道:“我今留兵器在此,有我威气存于其中,等闲妖邪断然不敢冒犯,你可安心于此处布置法坛。” 左良惊道:“此地险峻,恐有不少妖邪存于其中,若护鼎道人你连兵器都不带,如何能摘取时果。” 猪八戒笑道:“无碍,无碍。老猪自有三分拳脚功夫在身,若有妖邪来,老猪便将之降伏,保此地安宁永存。” 左良要再度劝告,但见猪八戒自信满满,已是远离,其顿感无奈,但说不得甚,只得目送猪八戒离去。 左良见着猪八戒离开,起身布置一简易法坛,又从随身的包袱,取出纸笔,要发文下地,请得地府相助。 …… 猪八戒辞别左良,朝着山林间走去,正是要摘取时果,他左顾右盼,见着那树上有些果子,急忙前往摘取。 猪八戒摘取边摘边吃,待是吃了个半饱,他才惊觉,他乃是来摘时果与左良施法的,今儿个他怎地吃了个干净。 猪八戒四下寻找,许久方才找到二三枚果子,他心中暗道:“不若取这几枚果子前往,便是与那正渊言说,附近无有果子,老猪费得大力,方才寻得这二三枚果子,已是再无他法。” 此念转瞬即逝,教猪八戒否决,他常随真人身旁,多有闻其言说,欺人易,欺己难,他若是那般与左良言说,不正是此理,全是欺己。 猪八戒叹息道:“罢,罢,罢。我今乃是在修行,不可辜负老爷,更不可辜负己身,既我犯错贪得口舌之欲,便该受罚,且消我去寻些时果,挽救一二。” 说罢。 猪八戒朝山中深处走去,要往更深的地方,寻些时果,但为挽救,若是碰着一些常见的时果,他不会采摘,却是要寻些难得的时果,方才有颜面回去见左良。 行得多时,猪八戒走入树林深处,忽觉前方有妖风阵阵。 猪八戒昔年为天蓬元帅,后跟随唐僧西行,见识颇多,见这妖风,即是知得,有妖怪前来,他出声呵斥,说道:“那来的妖邪,胆敢在你猪爷爷面前放肆!” 妖风卷来,少顷间,有一豹妖在其面前现形,说道:“你是何人,怎个入我所居之地?莫不是附近山民供奉来的畜生祭品?” 猪八戒十分生怒,骂道:“你这遭瘟的妖祟,不识真数,老猪乃是净坛使者,方寸山广心真人座下护鼎道人,你拦我道儿,还敢多言!且速速退去,不然老猪定教你知我利害!” 豹妖说道:“净坛使者?广心真人?护鼎道人?不曾听过,不曾听过。你且说你可是祭祀的祭品?” 猪八戒骂道:“你这豹子精,胡说八道!老猪乃是来降伏你的,今定要将你打杀了!” 豹妖听言大怒,说道:“要打杀我?料你有甚本事,敢口出狂言!且看我打杀你,将你烹煮享用!” 猪八戒冷道:“且教你这山野妖邪,见识你猪爷爷的九齿钉耙!” 说罢。 猪八戒伸手一提,正是要取九齿钉耙,但他伸手却是取了个空,他这才想起,他的九齿钉耙留在了左良处,他大惊失色,起身就要逃走。 猪八戒一逃,威气全失。 那豹妖趁势提着大刀,便朝着猪八戒劈了过来,猪八戒狼狈不堪,连连躲逃。 幸是这豹妖本事低微,猪八戒方才没有性命之危。 猪八戒此处闹剧,后边有无人援助,能否采摘时果之事,暂是不提。 ……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月馀去。 姜缘于三星仙府之中,教导红孩儿,又时不时与孙悟空等众谈说,这般不觉时日过去。 一日,祖师忽是唤来姜缘。 真人得知祖师召唤,不敢有违,行入祖师静室之中,拜道:“师父。” 祖师说道:“童儿,今老君将至府外,且随我前往府外,同是相迎老君。” 真人说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祖师笑着点头,起身笑道:“且随我前往。” 说罢。 祖师起身,朝府外走去。 真人紧随其后。 师徒二人行出府外,不消多时,但见东方自有紫气祥云而来,其落在府前,显化老君身形。 老君落地,见着祖师与真人,心下即知得前因后果,没好气说道:“菩提,你且说广心要炼丹便好,怎个只管召我前来,却不说有甚事,怎个我知要带广心去炼丹,便会不来不成?” 祖师笑道:“我这弟子知礼,若是独自上天,定要与天门处兵将掰扯一二,但若有你带往,可免去这些礼仪。若我与你言说此间门道,你定怎方便怎行,绝不会绕道而来。” 老君指定祖师,笑骂道:“菩提,你却甚是知我。罢,罢,罢。既今前来,且入你府中歇息一二,再带广心同归。” 祖师笑着点头,迎着老君入得洞府之中。 姜缘跟随在身后,不曾言说,毕恭毕敬。 祖师与老君入得洞府楼台之中,各自安座。 真人本是要坐在祖师身后。 但祖师却设一席,使真人落座。 姜缘仍是拒绝,祖师与老君独自相会,他岂能落座一席,于祖师与老君身前,他始终乃是道童,不敢逾越。 祖师见姜缘执意,只得使真人落座其身后。 老君笑着点头,说道:“广心之心,始终不改,一如既往。” 祖师笑道:“我这童儿重礼。” 老君说道:“重礼方才能使心不改,若忘礼,那方才是心乱始初,今我看来,广心修行又有精进。” 祖师说道:“童儿修行却有精进,故我使老君前来,带其前往,修习外丹道。” 老君点头笑道:“以今时广心修行,外丹道习之甚易。” 姜缘拜礼道:“不敢当。” 老君说道:“莫要这般自谦,说来,我将那青牛儿放养于你这许久,他可有给你招惹来麻烦?” 姜缘摇头说道:“老君,兕大王不曾招惹麻烦,于山中享清净,却是乖巧。” 老君笑道:“那青牛儿竟这般乖巧?往日他在兜率宫中,却不见这般乖巧安宁,那时他在兜率宫中,常常于丹房各处耍子,更是常常在天宫各处走荡,有次更是教大天尊亲自将青牛送来,教我多是头疼,今时知其在下界如此乖巧,我却安心。” 姜缘说道:“老君,我观兕大王有赤心,虽言语间有些不羁,但其心中却是知礼的,为何兕大王会在天宫如此所为?” 老君闻听真人所言,笑而不语,未曾答话,而是说道:“且不消说这等,晚些时候我便归于天界,广心,你且去收整一二,那时随我一同返天去,我亲是观你炼丹,且看你能否炮制金丹来,昔日我之教导,你可有忘记。” (本章完) 第296章 左良请幽冥,真人上天界 第296章 左良请幽冥,真人上天界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老君在府中与祖师谈说一二日,遂是要离去,归位天界。 祖师相送老君离去洞府,行至洞府门前,真人跟随其身后。 老君行至一二步,说道:“今当归往天界,广心随我前往,但恐此处广心不在,那青牛儿作怪,不若将之带走,往天界去。” 祖师笑道:“你这老君,怎个我修行于你眼中,这般低微不成,连一青牛尚且看不住。” 老君指定祖师,笑着说道:“菩提你的本事,我自是知得,但若你用上一二分法力,看护这青牛,我自是不说些甚,然菩提明若不使法力,静修府中,如何能看护青牛。” 祖师说道:“你且安心,我使一二法力便是。” 老君笑道:“有你此言,我便是安心,” 老君大笑不止,起身便驾起祥云,朝云间而去。 真人朝祖师拜礼,得祖师恩准辞别后,他方是驾云跟随老君而去。 祖师目送真人与老君离去,他如何能不知,老君那般言说,乃是激他,教他看护青牛,但他知得,未有拒绝之意。 祖师正欲转身回府。 忽见着有个猴儿走出府中。 祖师细细一看,此不正是悟空。 “悟空!” 祖师喊住孙悟空。 那走出来的孙悟空听着此声,打个寒颤,正了正身形,端肃拜礼,说道:“弟子悟空拜见师父。师父,你怎地在此。” 祖师笑道:“此方我问你才是,悟空,你怎个在此?” 孙悟空再是拜礼,说道:“师父,弟子方才正在静室之中修行,忽是心有所感,府外似有祥瑞,故弟子这才出来一窥。” 祖师心中明悟,说道:“方才老君正在此处,你所感知此等,乃是老君也。” 孙悟空惊讶,说道:“我怎个感知老君。” 祖师笑道:“此乃你修行有进也。” 孙悟空抓耳挠腮,有些不解。 祖师拍了拍猴儿脑袋,说道:“悟空,且随我入内,莫要多言。” 孙悟空拜礼说道:“是。” 孙悟空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跟在祖师身后,同是走入府中。 …… 却说雍州一处山林间,猪八戒与豹妖缠斗多时,终是获救,乃是左良见猪八戒许久不曾归来,便调遣四方土神山神而来,寻找猪八戒,终是山林间找着猪八戒。 有四方土神山神相助,猪八戒终是斗赢了那豹妖,取来诸多时果,与左良汇合。 猪八戒见了左良在法坛忙活的模样,一阵羞愧,若非其相助,他甚至斗不过那豹妖,如今见了左良,他深感无颜面对。 左良不以为意,将简易法坛布置七七八八,回身说道:“常闻此山中有一精怪,本事甚是了得,却是我等过失,不曾提前与护鼎道人言说,护鼎道人这般久未归来,定是教那厮缠住了。” 猪八戒听言,心中一暖,拱手道:“正是,正是。” 左良笑道:“但护鼎道人无有兵器,便可与那精怪缠斗这般久,若是有兵器在身,料那精怪定非护鼎道人敌手,毕竟护鼎道人却有武艺在身。” 猪八戒笑道:“多谢正渊,多谢正渊。但日后正渊有何所需,尽可与我言。” 左良笑着点头,说道:“护鼎道人且上前来,将时果摆放好了,我这便请地府诸神遣兵马来。” 说罢。 左良取出纸笔,要写文书。 猪八戒将时果依次摆放完成,遂是近了左良身旁,细细一看左良所写文书。 但见文书有字。 上书‘正渊为申行五雷敕令事’。 ‘伏以混沌初开,阴阳定分;幽冥有司,生死攸关。今有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广心真人座下弟子正渊,今奉真人法旨,谨以五雷天心正法,三昧真火灵符,向幽冥地府诸神申明: 一者,查证西牛贺洲雍州刘家村生人寿数几何,生人当刘姓,讳沉香。二者,查证生人刘沉香今在何处。三者,调遣兵马助请寻人。 特此通牒,请十殿阎罗放殿门,文书直抵幽冥界,地府鬼差速赴来,急急如律令’。 左良写完文书,递与猪八戒,说道:“护鼎道人,且发了文书,烧了文檄,请得地府诸神相助。” 猪八戒见着文书,笑道:“正渊,你怎个加个‘急急如律令’去,若是这般,一时三刻地府不现,定要受罚。” 左良摇头说道:“但我一无名望,二无甚本事,只得出此下策,以规矩教其速办。” 猪八戒笑道:“正渊,你却小觑真人名望,昔年真人曾入地府了结因果,唬得那十王俱惊,那地府诸神知了真人之名,定是大惊失色,快些处理,你却是还在此文书中个祖师真名,若是将十王唬个好歹,却是你的过失。” 左良问道:“果真有这般严重?若是这般,我便修改文书。” 猪八戒摆手说道:“不必,不必。便这般发去,我正是要见那地府诸神见了这文书,是个怎般思想。” 说罢。 猪八戒便取文书而去。 左良见状,只得作罢,任由猪八戒所为。 猪八戒发了文书,烧了文檄,便与左良同是等待。 二人于法坛之中等待不久,便见着阴雾阵阵,白幡如林,却有上千阴差鬼兵疾驰而来,领头的乃是二无常元帅。 一众乌泱泱的行驶而来,拜于法坛前。 有骑高头大马的将士高呼:“地府兵将领命而来,但不知正渊法师何在。” 左良见之,心有惊讶,正是诧异,地府竟这般快速给予回应,他快步走上前,说道:“在下便是正渊。” 无常元帅闻听此言,快步行驶上前,说道:“见过法师,得法师令来,为法师所用,但请法师吩咐事宜,我等定全力以赴,相助法师。” 左良说道:“文书有言,当寻刘沉香是也。但不知诸位可将其所在,为我寻出?” 无常元帅拜礼说道:“今已寻出,刘沉香正在雍州之处,但请正渊法师随我等前来,我等这便为正渊法师找寻刘沉香,路途再为正渊法师述说刘沉香寿数等事。” 左良自是应答。 …… 话表天界,兜率宫中。 真人相伴老君行至此处,老君并未教真人去往炼丹,而是请得真人落座中堂,取了些丹丸与真人享用。 老君指着一些湛蓝的丹丸,说道:“广心可享用这些,此乃我新炮制的丹丸,连大天尊尚不曾用过,广心乃是头个享用的。” 姜缘望着湛蓝丹丸,法眼无法窥得其根源,问道:“老君,此乃是些甚丹丸,我却窥不齐全,望请老君相告。” 老君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你且享用便知。” 姜缘闻听,即取一粒丹丸,吞入腹中。 丹丸入腹,自有清流入灵台,汇入泥丸宫,却是个养元神的丹丸。 老君见真人吞服,问道:“广心,怎说。” 姜缘答道:“可养元神。” 老君笑道:“我且记下,此丹丸可养元神。” 真人闻听,如何不知老君在教他试丹丸,他无奈说道:“老君怎个教我试丹丸。” 老君说道:“广心法力高深,此丹丸奈何不了广心。” 真人说道:“老君,若有下次,可先与我言说,却教我有个准备。” 老君笑着应声,遂是说道:“广心,你今时法力教往年高深不知几何,我却不瞒你,往年教你外丹道时,我料你成大法力,定还须修个几劫,但今时看来,却是不须,我料广心下一劫,定能修成大法力。” 姜缘拜礼问道:“老君,下一劫怎说?” 老君闻听真人言说,摇头一笑,指定外边,说道:“但天地有始初,即有末尾,天地若遭劫,则当重开,那时,万物寂灭,天地不存,待是多时,则为之重开,是为一劫。”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这般一劫,年数岂非许久。” 老君笑道:“自是,自是。但除却我等些许,许久不见有后辈成大法力,广心你却是个稀少的,你下一劫必为大法力者,乃至于下一劫不至,则为大法力者。” 姜缘问道:“老君,大法力者,如何成之?” 老君说道:“修成金丹者,必为大运道,大毅力者。然依我所观,金丹者十有八九,成不得大法力,盖因其心有变。” 姜缘有所不解,问道:“老君,怎个有变之法?” 老君说道:“金丹即成,世人吹捧,天尊相请,其心或多或少,必有所变,但其有变,则定然难修成大法力者。能修成大法力者,必为其心赤诚,不曾有变。” 姜缘说道:“老君之意,我心不曾有变?” 老君笑意盈盈,说道:“我如此称赞你,你心中可有半分窃喜?” 姜缘摇头说道:“未有。” 老君说道:“正是此理,你心不变,上善若水,岂是等闲能教你所动,你修心多时,再已远非昔年能比较。” 姜缘正要说些甚。 忽闻中堂外,有仙童声响传来。 “老爷,金角银角求见。” 老君闻听,即使其进入。 金角银角二位仙童走入,拜礼道:“我等拜见老爷。” 拜毕,复拜真人,说道:“我等拜见师兄,” 老君点头,说道:“既其前来,广心,我便不与你多言,且先去炼丹,将外丹道炼成再说,此二仙童便相助你炮制金丹。” 姜缘自是领命。 一众遂不再中堂久留,皆是起身,朝着着丹房而去,老君亦在其中。 不消多时,一众行至丹房,早见数座丹炉在其中,真人见之,有些不解,不知此丹房为何存放如此多的丹炉。 老君笑道:“且教我一见,广心你可有忘我传你炼丹之法,此处有丹炉许多,你且挑出一座能炮制金丹的丹炉来。” 姜缘闻听,笑道:“却不敢忘。” 说罢。 真人行驶上前,不消多时,挑取一座三尺六的丹炉来。 老君见之,问道:“为何挑取此丹炉?” 姜缘说道:“此丹炉三尺六,正应炮制金丹之丹炉。” 老君指定丹房之中馀下丹炉,说道:“此处不止此一丹炉三尺六,尚有二座丹炉如此,你为何不挑取那二座丹炉?” 姜缘摇头说道:“昔年老君曾教导于我,外丹之丹炉,有高有底,材质各有不同,炮制金丹则必须以锟钢炉鼎,炉鼎以三六之数为用,功高者,以三丈六,功浅者,以三尺六,再设八孔,出风进风。” 老君闻听真人言说,大笑不止,说道:“你却是个好记性。如此,你再与我言说,炮制金丹,有几步,分别为甚?” 姜缘拜礼答道:“老君,炮制金丹有七步,是以安炉设鼎,清炉扫鼎,温炉育鼎,采药装药,起火锻炼,九转结丹,撤火功成。” 老君闻听,转身即走,笑道:“你道功成,不消我在此处等候,且待你功成之时,我再来探望,且好生炮制金丹。” 姜缘目送老君离去,又见有仙童力士走来,将丹房之中座座丹炉伴奏,不消多时,丹房空净,只馀金角银角二位仙童在此。 真人行礼说道:“今当劳烦二位师弟,望请二位师弟莫要嫌恶。” 二位仙童行礼道:“怎会嫌恶,能相助师兄,乃我二人荣幸。” 姜缘上下打量仙童,说道:“说来,我与二位师弟许久不见,二位师弟修行却有些精进。” 金角银角俱是笑道:“得老爷看重,赐与些许丹丸,故增添一二法力,但与师兄比来,多有不如,忆昔年与师兄初见,那时师兄法力尚未有这般高深,今时相见,却是教我二人窥探不得,高深不已。” 姜缘与金角银角在丹房之中谈说许久,不曾立即炼丹,待是叙旧完毕,他即请金角为他架火,银角为他扇风,他当是炼丹,将外丹道修习功成。 金角银角得了真人吩咐,皆是应声,遂是将丹炉放置好,又将诸多药材备齐,放置在旁,以供真人所用,乃是准备完成,二人一人做好架火准备,一人做好扇风准备,等候真人吩咐。 真人在收整些许后,即是开始炼丹。 (本章完) 第297章 礼不为重,王母诞辰 第297章 礼不为重,王母诞辰 光阴迅速,不觉五六日馀去。 左良与猪八戒在一众地府阴兵相助下,终是寻得沉香所在,但见沉香正在四处学艺,一心要报仇,打败他那舅舅二郎显圣真君,又要救母。 但沉香于红尘之中行走,又怎能真的学得本事,无外一直碰壁罢了。 一日,左良终是雍州一处城池闹市之中,见得沉香。 沉香正是背着个包袱,四处行走。 左良见了那沉香,一时不知该如何上前。 猪八戒问道:“正渊,今人已找到,怎个不上前搭话,护持一二?” 左良说道:“却不知该如何搭话。今我二人前来,乃为护持沉香,但不知此护持当如何是好,是该暗中护持,亦是明面护持。” 猪八戒说道:“当是明面护持,不可暗中护持。昔年我西行护持唐僧师父取经时,便有人暗中,但暗中护持,恐有不及之处,那时定会受害。不若明面护持,如此更为稳妥。” 左良说道:“但不知如何近身,恐其有所防备。” 猪八戒笑道:“却无须着急,且看老猪的,定教其无有防备。” 说罢。 猪八戒一整衣裳,变了个汉子模样,往前走去,近了沉香。 沉香见猪八戒拦他去路,有些疑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猪八戒佯装道人,拜礼说道:“我乃是远来修行的,但途径此地,见着你眉间黑气,正是灾难之相,不知你做何等之事,为何有这般灾难之相。” 沉香听着猪八戒言说,大喜过望,说道:“先生,你能看出我身上的灾难?” 此间沉香正是无奈,他要报仇,更要救母,但他却无有甚办法,一心学艺,却根本学不得甚,红尘之中多是故弄玄虚之辈,怎有真本事者。 但今猪八戒一言道破他有灾难,教他心惊亦心喜。 能如此道破者,必有真本事在身。 他可学得真本事! 猪八戒闻听,笑道:“我自是能看出你身中灾难。” 沉香喜道:“先生,我身中是何等灾难,你可是知得?” 猪八戒笑道:“此有何不知,你之灾难,来源你亲族之中,此乃同族操戈之难也。” 沉香听言,心中确信不已,猪八戒乃有本事之辈,若能从中学习本领,他定能报仇,打败他舅舅,救出他母亲,他即是拜道:“先生有大本事,我却不瞒先生,我果真有灾难,先生既能看出,但请先生施法,解我灾难。” 猪八戒摇头说道:“但你这灾难,非同小可,绝非等闲法子,可解此灾难。” 沉香说道:“先生,我知此灾难难解,故我不欲教先生来化解我之灾难,只请先生教我本事,我亲是解救便可。” 猪八戒听得此言,有些心惊,说道:“你要与我学艺?” 沉香拜道:“正是如此,请先生站好,先受我一拜,晚些再备足礼品,正式拜师。” 猪八戒心下大惊,这沉香怎个想着拜他为师要是拜他为师,他那大师兄岂非抡着金箍棒,要来打他百下。 猪八戒起身将沉香扶起,说道:“且不消言说拜师之事,我可教你本事,但不须你拜我为师。” 沉香不解其意,但闻听猪八戒愿意教他本事,他便放心下来。 猪八戒遂带着沉香与左良相识,言说左良乃他好友,沉香闻听后,即知左良亦是个有本事的,大喜过望,只觉今定能复仇,打败他舅舅二郎显圣真君。 …… 却说城池云间,二郎显圣真君正踏着云雾,与梅山六圣远远观望猪八戒左良与沉香的相识。 二郎神笑意盈盈,点头说道:“今有这猪八戒与真人弟子相助,沉香定是无碍,南瞻部洲妖邪难以伤及。” 梅山六圣说道:“但恐那猪八戒有些懈怠。再者那猪八戒本事不怎地,护法恐力有不逮。” 二郎神摇头说道:“若是那猪八戒,自是力有不逮,但有真人弟子在此,保全沉香,却是足矣。” 梅山六圣不解其意,问道:“那真人弟子,面貌苍老,身中无有甚法力,如何能护得沉香?” 二郎神笑道:“你等却不知真人弟子本事何在,若但看法力,自无有甚高深法力,此盖因其修行无有多少光阴,故其法力浅薄。然其有五雷正法在身,其身中更有真人宝物,便是你等亲往,亦难在其手上讨得好处。” 梅山六圣有些不服气,说道:“却是不信。” 二郎神说道:“既是不信,不若请诸位兄弟前往,试一试此真人弟子本事?” 梅山六圣说道:“果真可试其本事?” 二郎神说道:“本便当磨砺沉香,若教有人护持便不消磨砺,沉香如何能成长。” 梅山六圣闻听,说道:“既如此,我等当前往,一试真人弟子本事。” 说罢。 梅山六圣得了应允,便往下而去,正是要寻机,发难沉香。 …… 左良,猪八戒二人与沉香相识后,同行而出城池,相谈许久,渐是熟悉。 沉香心中更是知得,左良与猪八戒都是有真本事在身之辈,绝非等闲能比,决心与之学得本事。 一众眼见天色将黑,寻了座土地庙,便入其中歇息。 左良入庙,便是焚香以拜,言说借宿一晚。 猪八戒见之,上前与之同拜,多有礼仪。 沉香有些不解,问道:“二位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 猪八戒一拍肚皮,笑着说道:“此乃敬告此地土神,我等要在庙中歇息一晚,故上香火与其享用,此亦是告知。” 沉香问道:“猪先生,这般相告,这土地能知道?” 猪八戒说道:“不管其知不知得,都该告知。” 沉香说道:“我见来来往往许多人,天若是晚了,不曾行至驿馆,便会寻个庙儿待着,那些人却不曾烧香告知。” 猪八戒笑着说道:“礼在那处,守或不守,全在己心。” 沉香说道:“礼是个甚物?” 左良上香完毕,说道:“礼便是礼。” 沉香说道:“若是要修成本事,礼很重要不成?” 左良说道:“礼自是重要,乃至于礼乃修行始初,修行之重。” 沉香说道:“礼是如何,先生可能与我讲说?” 左良遂将‘礼’与沉香细说一番,礼乃儒之精义。 沉香听得些许,昏昏欲睡,全然听不进左良所说后边部分。 左良见之,深感无奈,摇头不再多言。 沉香说道:“先生,我却不喜这等。” 左良问道:“我能看出,你不喜这等,你方听之片刻,便昏昏欲睡,足以见你之心。但不知你喜于何等,可与我言说一二。” 沉香闻听,手舞足蹈,说道:“先生,我却喜那等移山填海的大本事,那等方才是真本事,这等礼的,我却多有不喜。” 左良笑道:“你所说的,乃是法术,法力也。” 沉香点头说道:“但若是这法术,法力能移山填海,能打败那二郎神,我便是要学这等。” 左良闻听,尚不曾开口,身旁猪八戒收拾了一阵,走上前来,听得沉香所言,大笑道:“但若你要打败二郎神,却非等闲可为,你要学得不知多久,才能打败那二郎神。” 沉香说道:“但我学得本事,定能打败那无恶不作的二郎神!” 猪八戒闻听,不再多言,心中却是不信,那二郎神何等本事,连孙悟空都不能轻易胜过,这沉香竟想胜二郎神,乃至于打败,再修个千年都不可能。 他不曾看好,但亦不再多言。 修行这些时日,他逐渐收敛性子,话语说出,到底知得先思虑一二,不再随口胡言。 左良正要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朝庙外张望而去,说道:“护鼎道人,当心,庙外有不速之客而来。” 猪八戒有些惊诧,问道:“正渊,你如何得知?” 左良说道:“我早早沟通四方土神,一旦有甚人闯入,我即是知得。”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说道:“我方见有谁闯入。” 沉香听着左良与猪八戒言说,按耐不住,探头朝庙外张望,细细一看,即是见得梅山六兄弟齐齐走入。 沉香认出六人,说道:“我知这些人,乃是二郎神麾下鹰犬,之前曾随二郎神来捉拿我,但被我走脱,今时不知从何处知我在此,又来寻我。” 猪八戒听言,沉吟许久,心中多是知得二郎神此来,多为试他与左良本事,他朝左良张望,见得左良朝他垂首,他即是知得左良已知其中门道。 左良说道:“护鼎道人,我等与沉香有缘,既是此些人有意来捉拿沉香,我等却不可置之不理,当是保沉香周全。” 沉香闻听二人所言,大为感动。 左良说道:“护鼎道人,若有甚本事,却该用出,不可小觑。” 猪八戒笑道:“自知此理。” 左良不再多言,伸手将腰间豫鼎取出,口中念动法咒,使豫鼎现出丈八真身。 猪八戒见了豫鼎,心下大安,他自是知得豫鼎的能耐,昔年他那猴哥尚且奈何不得豫鼎,他如何能不知其本事。 …… 话表天宫之处,真人却不知下界变化,他一心于兜率宫中炼丹,他虽许久不曾炼得金丹,但今时再炮制金丹时,全无生疏,十分熟稔信手拈来。 他得金角银角辅助,无须他架火扇风,故他十分清闲。 金角将火候稳固,见真人气定神闲,说道:“师兄炼丹之法,远胜从前,师兄行走人间时,可是常常习得?” 姜缘摇头说道:“如何曾习得,却是不曾,却是不曾。” 金角问道:“师兄既不曾常习,为何炼丹之法,如此熟稔,我记昔年师兄炼丹,尚不曾娴熟。” 姜缘说道:“有道是‘一窍通时百窍通’,但是修行,待是修行足时,此道即成。” 金角说道:“此理我亦曾闻,但师兄,老君曾言,炼丹之道,不可与之混淆,多有不同。” 姜缘点头说道:“是有不同,盖因此窍非法窍,乃是天地数也。” 金角不解其意。 姜缘笑而不语,仍金角去理解。 “你这广心,怎个不专心于炼丹,反倒是教导起我这丹童来。” 姜缘闻听其言,便是知得是老君到来,朝丹房外张望,见得老君走入,他起身拜礼。 老君将其扶起,说道:“广心,不必多礼,你怎个不专心于炼丹,还教导我这丹童,可是他烦扰于你?” 姜缘摇头道:“非也,非也。老君,炼丹功成甚有些光阴,故此间有闲时,便与仙童谈说,非是烦扰,教导。但不知老君所来何事。” 老君说道:“得大天尊吩咐,前来问你,今可愿归位?” 姜缘说道:“老君,今一心修行,果真不曾有列位仙班之意。” 老君听言,笑了笑,说道:“我便知你会这般言说,你且安心,大天尊相问时,我便替你回绝,今儿前来,不过一提罢,尚有馀事。” 姜缘问道:“老君,乃是何事?” 老君说道:“五十二日后,王母娘娘将办大会,以贺诞辰,你可要参与一二?” 姜缘再是问道:“老君,我未得仙箓,今能入得此处,全赖老君恩典,如何能参与诞辰大会?” 老君答道:“广心你且安心,此诞辰大会,但凡三界有名望者,王母娘娘皆会请得,你本是三界有名望的真人,王母娘娘必然会请得你。故你若是有空闲之时,便可参与,若是无有空闲,便是作罢。” 姜缘拜道:“能得王母娘娘相请,自不敢有拒,当是前往。” 老君笑道:“既如此,我且替你应下,待是大会时,我自会遣人与你言说。” 姜缘再三拜谢于老君。 老君摆手,却是言说不必。 二人正是谈说之间,忽有仙童入内禀报,说道:“老爷,宫外显圣二郎神求见,今正在等候。” 老君问道:“二郎神寻我作甚?” 仙童摇头说道:“老爷,其不曾言说。” 老君沉吟少许,说道:“既如此,且请入中堂,我这便前往,与之一见。” 仙童领命,前往通报老君之意。 (本章完) 第298章 显圣所请,沉香知礼 第298章 显圣所请,沉香知礼 话表兜率宫处,二郎神请见太上老君。太上老君闻听其言,自是相见二郎神。 太上老君使仙童去唤二郎神入中堂,老君正是要去相见,忽是见着身旁姜缘正在丹炉前。 老君停住,指定姜缘,说道:“广心,早闻你与显圣二郎神乃是好友,此事可真?” 姜缘闻听,点头说道:“我与二郎神确为好友。” 老君笑道:“你觉二郎神如何?”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二郎神武艺高强,法力高深,义字为先,乃不可多得的好友。” 老君说道:“但三界诸神所看,二郎神乃大天尊外甥,无情司法者,往年虽有功劳,但听调不听宣,常为诸神不喜,如广心所言那般,却是甚少有人提及。” 姜缘笑道:“司法者,怎能有情?” 老君笑着说道:“以你之心,能与二郎神为至交好友,我却是不觉为奇。广心,既今杨二郎前来,你且随我前去,一同见他。” 姜缘诧异道:“老君,二郎神既是来见你的,我去却有些不合适。” 老君说道:“有何不适合的,且安心随我前往,杨二郎定不会怪罪。” 姜缘说道:“老君,如今正在炼丹,如何走得开?” 老君说道:“你如今只须温养,尚未曾开始炼丹,如何急得,莫要多言,且随我前往就是。” 姜缘闻听,只得依着老君所说,准备与老君同往。 二人叮嘱金角银角看护丹炉,便是离去丹房,入得中堂之中。 二人方才入得中堂落座,便见着二郎神大步走入,拜见于老君。 二郎神方才拜完老君,便见得真人亦在其中,他稍感诧异,但还是见过真人。 真人自是回礼于二郎神,笑着说道:“今跟随老君修习丹道,故在兜率宫中逗留。” 二郎神笑道:“竟是如此,常闻老君丹道了得,真人却有此缘法。” 老君说道:“你二人叙旧,来日再说。杨二郎,你且言说,你今时前来,乃为何事?” 二郎神拜道:“今时前来,果真有事相求于老君,但请老君能应允。” 老君指定二郎神,笑骂道:“你这杨二郎,这般却与大天尊相似十足,尽是请求,却不曾言说事儿,如此教我如何应得?” 二郎神再是拜道:“如此却是我之过也。老君,此事乃与我外甥有关,但请老君听我言说。” 二郎神遂将刘沉香之事,悉数告知于老君。 老君闻听,笑着点头,说道:“此事有所耳闻,但不知与你所请,有何干系?总不能教我去教导你那外甥。” 二郎神说道:“不敢教老君前往,我已请得齐天大圣教导。” 老君古怪道:“那猴头会教导徒弟?却是不像,却是不像。” 姜缘笑道:“老君,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悟空早非昔日能比。” 老君说道:“若是如广心所说,却是我小觑悟空矣。杨二郎,你且说,此请是为何故。” 二郎神说道:“我那外甥,终是凡俗,故我欲与老君换些丹丸,教其生些法力,这般修行终是易些。” 老君笑道:“你可知这宫里的丹丸难得,你果真要与我换些丹丸,用与你那外甥?若是要这般,非是要搬空你那灌江口二郎庙不可。” 二郎神说道:“但搬空我那庙中,能与老君换得,便是承了老君恩惠。” 老君说道:“且看在大天尊份上,我便与你换了。” 二郎神再三拜礼,感激于老君。 老君说道:“你且去准备一二,将那些东西搬上来,我便将丹丸与你。” 二郎神闻听,沉吟许久,再是说道:“老君,但还有一请,望请老君恩准。” 老君说道:“且一并说来。” 二郎神说道:“但我不曾与沉香缓和关系,这般能使其磨砺,故我不可将金丹教与沉香。” 老君笑道:“你这般言说,莫不是要我亲去,将金丹送与那刘沉香不成?” 二郎神摇头说道:“不敢请老君亲往,若教老君亲往,却是我之过。但请老君将金丹放与宫中,若有朝一日,刘沉香亲来,请老君放其一马,使其取金丹而去。” 老君说道:“罢,罢,罢。依你便是,但若其前来,我不会管他。” 二郎神起身拜礼,说道:“拜谢老君!” 老君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且去往,将你庙中东西取来。” 二郎神闻听,不再多言,只道他晚些便亲自将庙中东西取来,在得了老君恩准后,他方是离去兜率宫。 真人目送二郎神离去。 老君说道:“广心,你却是不知,二郎神历年来积累,庙中有不少有趣之物,然如今为与我换取丹丸,竟全部交与我。” 真人说道:“真君乃为其外甥,情理之中。” 老君说道:“广心,你觉杨二郎能否功成?” 真人说道:“能否功成,此非在真君身中,而在真君外甥刘沉香身中。今真君已是尽力,苦海能否出得,便看沉香有无此心。” 老君笑着点头,说道:“渡此一人,便须如此费劲,渡众生出苦海,何其之难?广心,你觉如何?” 真人说道:“老君所言有理,渡众生出苦海,甚难矣。纵有大法力者亲渡,亦是极难,乃至于有身陷苦海之危。” 老君笑道:“广心,紫微帝君下凡转生,以渡人间之事,你觉可能功成?” 真人点头说道:“自可功成。” 老君说道:“怎说?” 真人答道:“但紫微帝君有此大魄力以渡人间,值得敬佩,我无以相助之处,故只得以言语言说,祝贺其定能功成。” 老君指定真人,笑骂道:“莫要这般言说他若能功成,你便细细说来,便是不能功成,你也当说个门道与我听,切莫说那等祝贺之词。” 姜缘只得作罢,沉吟许久,说道:“但我觉帝君功成与否,非在帝君之身,而在众生之身,故若以论能否功成,我答不得老君。” 老君点头说道:“你所说却甚是在理,在众生之身。也罢,不再此道多谈,你且去炼丹。” 姜缘领命离去。 …… 光阴迅速,不觉人间之中二三载去,沉香跟随左良与猪八戒行走修行,常常为二郎神麾下逼迫,不断逃走。 一日,沉香忽是得知他父亲教二郎神所害,命丧黄泉,沉香怒不可遏,便要掏宝莲灯,与二郎神拼命。 幸是左良与猪八戒相劝,沉香方才止了怒火,又闻听左良与猪八戒言说,若是他有足够的本事,刘彦昌尚是有得救,可前往地府讨要魂魄。 沉香知得,方才沉心修行,不再追求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本事,而是听从左良所说,以‘礼’为修行。 往日最看不上的一些书籍,如今皆是被其重新拾起,认真研读。 这般读书有二三月馀光阴,沉香与左良一众,又教梅山六圣所驱赶,被迫逃离城池,流落荒野。 三人行至荒野山中。 沉香手捧书籍赶路,定心读书,明真‘礼’所在,左良曾与他言说,他何时明得真‘礼’所在,他便可去救他父亲。 猪八戒行走在路边,说道:“那梅山六圣本事了得,我等要保着沉香,不好施展手段,却该给沉香寻个师父,若是沉香有个师父,那却能更好修行。” 沉香闻听,将书籍放下,有些不解说道:“左先生不是言说,只待读书明‘礼’,便可去救我父亲?怎个还要去寻个师父?” 左良说道:“明礼乃是修行始初,若要修成大本事,须以师门方可。” 沉香说道:“既如此,当要去何处寻个师父?那师父可有左先生与猪先生这般本事?” 猪八戒拱着个猪头,说道:“我等要为你寻的师父,本事却是极大,极广。” 沉香见之不怪,这些光阴里,他已见得猪八戒真身,初时惊奇,后多受猪八戒庇佑,他深知猪八戒不会害他,故不曾惊怕。 沉香说道:“果真有猪先生你所说,那般大的本事?” 左良说道:“若是护鼎道人所说的那位,却是有的。” 沉香说道:“左先生亦这般说,却教我感到惊奇,此乃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何般本领?” 猪八戒答道:“这般你可要听好,我等欲给你寻的师父,姓孙名悟空,乃东胜神洲傲来国果山水帘洞人氏,今住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号齐天大圣,若论那高位,胜你舅舅二郎显圣真君,更是灵山斗战胜佛。若论其本事,数不胜数,他有个筋斗云,一跟斗十万八千里,再有个法天象地的本事,一使则惊动三界,还有个金箍棒,轻轻一动,天崩地裂,更有个万劫长生不死的本事,昔年曾大闹天宫,十万天兵奈不得。” 沉香听言,热血沸腾,他一直所向往者,不正是这般,有搅乱天地的本事,而非读书,今时读书,乃为救父罢。 他问道:“这般人,果真愿意收我为弟子?” 猪八戒笑道:“你且安心,其自是愿的。盖因那孙悟空乃我大师兄,你身旁正渊法师,是其师侄,有这等关系,其自是愿意收你为弟子。” 沉香二话不说,朝猪八戒与左良行得大礼,感激二人恩情,此间诸多事情,若无二人,他早已亡命,怎还有今时,此恩情他自是记着。 左良说道:“无须多礼。” 沉香起身,遂问道:“今要去拜师学艺,可还要读书?” 左良摇头说道:“读书不可少。” 沉香再是问道:“但有一问,请左先生能解我之惑。” 左良说道:“但可问得。” 沉香说道:“那齐天大圣,斗战胜佛,也读书?” 左良闻听,哑口无言,不敢言语,孙悟空乃他师叔,他如何能去妄论。 猪八戒无有顾虑,说道:“齐天大圣自是读书的,你莫以为那大圣不识文字,大圣饱读诗书,道理种种,皆藏于心,乃是个大贤,今时亦在读书,不曾有畏。” 沉香朝猪八戒一拜,终是定下心来,此书他非读不可,连那等大圣亦在读书,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读书? 猪八戒说道:“且安心随我等行走,去拜那大圣为师,在其门下,若有缘法,你乃至于可见得比那大圣还利害之人。” 沉香闻听,惊道:“尚有胜那大圣者耶?” 猪八戒说道:“自是有的,自是有的。那大圣出自仙府,有一祖师,深不可测,那大圣乃是其真传三弟子,尚有二位弟子,其二弟子乃是灵山禅定智慧佛,世间流传着禅法者,多是信他。还有个大弟子,法号广心,三界上下,无不称其为真人,其法力之广,高深莫测,更是‘禅祖’,精于道,佛,儒三家学说。若其能指点你一二,区区二郎神,随手可胜。” 沉香听得目眩神迷,问道:“此般人物,可读书乎?” 猪八戒说道:“你却是尽说这些无用之言,我便是言说,其精于三家学说,你却问我他可读书,岂非白问?” 沉香拜道:“却是我妄言。若是如此,我当是前往,望请二位先生能带我前往。” 猪八戒说道:“自当前往。” 沉香说道:“二位先生,前方可还有城池?” 猪八戒问道:“去城池作甚?莫非是去吃饱喝足,再是上路拜师?” 沉香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乃是去准备六礼。” 猪八戒再是问道:“怎说?” 沉香举起手中书籍,说道:“有闻拜师须礼,此礼有六般,一为束脩,二为酒醴,三为玉帛,四为香烛纸钱,五为笔墨,六为名帖。既要拜这等师者,却要准备这些。” 猪八戒本要劝阻,言说不必,但左良却十分赞许沉香所说,笑着点头,愿意与沉香同往,去准备这等东西,只道沉香知礼,大有所变,不可阻之。 沉香与二人同行,望着手中宝莲灯,说道:“只要那大圣能收我为弟子,能使我学成本事,救我父母,莫说六礼,便是将宝莲灯作拜师礼,亦是当得。” (本章完) 第300章 沉香拜师,老君弟子 第300章 沉香拜师,老君弟子 话表刘沉香面见齐天大圣,请求其收为弟子,跟随其修行。孙悟空见了沉香,沉吟少许,却未曾直接应答,而是领着沉香与猪八戒,行至山中另一处洞府,与之会谈。 那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往前一探,见着是座洞府,问道:“哥啊,此处怎个有座洞府?” 孙悟空说道:“此处乃是那青牛的洞府,他近日去府中,聆听师父教导,故是此处空闲,我便借来一用,在此静修。” 猪八戒闻听,惊道:“那青牛却有如此缘法。”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却有所不知,前些年数,大师兄上天随老君炼丹去,但恐青牛无人看护,故教师父看护罢。” 猪八戒点头说道:“竟是如此之事。且不消说这等,哥啊,你可愿收得沉香为徒?” 孙悟空朝身后刘沉香看了看,说道:“且先入内。” 说罢。 孙悟空入了洞府,一众紧随其后,同是进入其中。 待是入了洞府,孙悟空设席以待,使一众落座。 沉香见状,再是起身拜礼,说道:“请大圣准许,收我为徒!” 沉香将包袱解开,取出六礼,奉献于孙悟空身前。 孙悟空闻听,未曾应答,望着六礼,笑着说道:“拜师收徒,暂且不说,我且问你,你可是个饱读诗书的?” 沉香摇头说道:“非是个饱读诗书的,我有些许学识,全是路途之中,二位先生所教导。” 孙悟空看了看猪八戒,别过头去,望向左良,点头说道:“我这师侄乃是个有学识的,既其教导于你,那你定然有些学问在身。老孙且问你一言,若你能答上,老孙便收你为徒,日后你的恩怨情仇,老孙皆会助你一二,但若你答不上,老孙便是与你无有缘法。” 沉香拜礼道:“但请大圣相问。” 孙悟空指定沉香身旁六礼,说道:“此六礼,你且将之作用,一一分说与我相听,但你答得上来,便算你过得。” 沉香闻听,有些喜色,说道:“此六礼,我却是知得。”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你且说与老孙相听。” 沉香捧起束脩,乃是十条干肉,说道:“传闻孔氏收徒,便曾收过此礼,此寓意学子当敬奉师者,以当供养于师者。” 沉香再是取出酒醴,说道:“此乃敬奉师者,敬于学问本事传承也。” 沉香又取出玉帛,香烛纸钱,笔墨,拜师名帖等等,一一说明其用途。 孙悟空闻听,喜笑颜开,说道:“既你果真能答得上来,老孙当是信守承诺,收你为徒。” 沉香大喜过望,叩首不计其数,说道:“弟子拜见师父,弟子拜见师父!” 孙悟空笑着将沉香扶起。 沉香正要说些甚,忽闻外边有闹声响起,他细细一听,便知是梅山六圣又找上来了。 沉香说道:“师父,二位先生,那梅山六怪又追来了。” 猪八戒笑着说道:“且不消理睬!那六人,断然不敢入得此处。” 左良与孙悟空不曾言说,但皆是此意。 沉香有些不解,问道:“猪先生,为何不敢入得此处?” 猪八戒说道:“沉香你却有所不知,那梅山六圣虽有些本事,三界内外,许多地方皆可去得,然则此处乃是何地?此处乃是灵台方寸山是也。乃祖师,真人所居之地,莫说那梅山六圣,便是那二郎神,不得准许,亦不敢入得此地。” 沉香问道:“若是那梅山六怪强闯,当是如何?” 猪八戒笑道:“若是那梅山六圣来强闯,你当猴哥与祖师会干看着?” 孙悟空说道:“呆子,莫要胡言。” 猪八戒闻听,不敢再言。 孙悟空说道:“沉香,你今既是拜我为师,随我修行,但我不可传授门道与你,你且先去往家中藏书室,何时读书过半,何时我传门道与你。” 沉香自是应答下来。 …… 灵台方寸山外,梅山六圣率五百草头神到来此处,果真如猪八戒所言,他等不敢贸然入内。 此处非同寻常,乃斜月三星洞所在之处,便是二郎显圣真君到来,不得准许,亦不敢入内。 梅山六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直健说道:“不消入内,不消入内。我等本便是得真君吩咐,磨砺沉香的罢。今沉香已入仙山拜师学艺,无须我等磨砺。” 馀者闻听,说道:“却有些不适应,往常皆是定期现身驱逐沉香,如今入不得此山中,教我等不知所措。” 直健笑道:“若不适应,又当如何?你等可敢入得此山中?莫说那山中老祖,便是那齐天大圣,我等都奈何不得。” 梅山六圣无不对齐天大圣本事心存敬畏。昔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搅得三界不宁,那时他等便曾听闻,今时更不必言说,其为斗战胜佛,本事更胜从前,真君便常常有言,如今的斗战胜佛,便是真君亦难以胜得。 这般情况,他等如何敢冒犯,但恐金箍棒横扫而出,将他等降伏打杀。 梅山六圣只得作罢,在灵台方寸山外等候。 一众等候不久,便见着二郎神驾云赶至。 一众见了二郎神,俱是拜礼。 二郎神问道:“诸位兄弟,如今沉香怎样?” 梅山六圣遂将沿途过往之事,以及如今沉香入山的事儿,悉数告知于二郎神。 二郎神听得沉香‘知礼’,常有不俗之言,他笑意盈盈,说道:“既今沉香已入灵台方寸山,却不必再看护,诸位兄弟可领兵归往灌江口歇息一阵,我料沉香修习须些光阴年数。” 梅山六圣闻听,自是领命,率领一众草头神,往灌江口方向而去。 二郎神未曾离去,驾云行至方寸山之前,似在等待何人。 不消多时,忽见着方寸山中,有云雾使出,正是孙悟空。 二郎神上前拜礼道:“大圣!” 孙悟空回礼说道:“真君,这厢有礼。你怎个在此,若是拜访,可入得山中,何故在此处逗留。” 二郎神说道:“大圣既已知沉香入山,便该知我为何不曾入山,何故打趣于我。” 孙悟空抓耳挠腮,笑道:“说笑罢,说笑罢。真君既不入山,不若与我去那外山之处坐坐,我取些时果招待你一二。” 二郎神沉吟少许,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驾云朝后山而去,不消多时,二人即是行至后山之处。 孙悟空说道:“真君,此处有些桃子,味道甚是鲜美,而那些桃子之中,独是此处的二三颗桃树的桃子最是圆润多汁,我且摘二颗与你享用一二,你便知我所言不虚。” 说罢。 孙悟空便是要去摘取桃果。 但他放眼望去,怎有一颗桃树,尽是橘果树。 二郎神笑道:“大圣,此乃何理?指橘为桃?” 孙悟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言说,心下有些恼怒,他知得此定是青牛所为,他正是要去寻那青牛的麻烦,尚不曾待他前往,二郎神将他拦住。 二郎神笑道:“大圣不必急恼,此些橘果我亦喜爱,不必再去取桃子。” 孙大圣闻听,怎会不知二郎神之意,说道:“真君,此乃我之过也,有招待不周之理,但我却不曾知得,此地桃树教那青牛换去。” 二郎神说道:“大圣不必如此言说,我不曾怪罪,且消我取二三橘果与大圣消气。” 说罢。 二郎神亲是摘取二三橘果,将之递与孙悟空。 孙悟空接过橘果,朝二郎神拜谢。 二人遂在此处席地而坐,谈说起来。 待是谈说许久,二郎神忽是问道:“大圣,今我那外甥入得山中,大圣可已将之收为弟子?” 孙悟空笑道:“真君但可安心,老孙已将之收为弟子,定会好生教导,真君无须操心。” 二郎神笑道:“大圣的本事我是知得的,自不曾担心,然不知大圣该如何教导,可能将之说与我听,这般我亦能有所知。” 孙悟空说道:“真君乃其舅舅,欲知这等,乃常事也。但我对其教导,乃与家师,大师兄所学,先使其知礼而修心,待其知礼,饱读诗书时,亦知得诸多门道,那时方是使其修行,要修个金丹正道,亦或修个旁门左道,全在其身,若是修得金丹正道,我便传与金丹正道与他,若是要修个旁门,我便是与之分说旁门路数,是修个术字门,亦或修个佛学,皆在其心。” 二郎神闻听,点头说道:“若是如此,却是可行。说来,任是真人门下,亦或是菩提祖师门下,授徒方式,却是一般无二。” 孙悟空笑道:“真君,我大师兄常常有人,道在脚下,任是修行何等,全看己身罢,我等纵是能相助,但又能助到何处去。” 二郎神沉吟良久,说道:“今闻大圣所言,果真是远胜从前。” 孙悟空摇头说道:“盖因师父教导与大师兄指引罢。” 二郎神再是问道:“若是依照大圣所言,须多久,沉香方可行得修行之路?” 孙悟空说道:“不瞒真君,府中藏书甚多,大多为大师兄从前所著,还有些许,乃后来所著。我等府中弟子,若是修有所成,亦会留书其中,故要读尽藏书室,甚是难矣。纵有天资不凡者,要读尽亦须百年,我意使其读之些许便可,约莫二三十年,便可踏入修行之路。” 二郎神听完,点头说道:“如此有劳大圣教导,今请得大圣收我那外甥为弟子,此等恩情,我自记下,他日大圣若有所需,我定是相助于大圣。” 孙悟空笑着说道:“不消客气,不消客气。” 二人在山中谈说许久,各自欢喜,二郎神方才是离去。 …… 光阴迅速,不觉人间十载光阴而去。 兜率宫丹房处,真人一心炼丹,不曾有移,此间天上十日,他信手拈来,炼丹轻而易举,正是应了‘一窍通时百窍通’,自识得天地数来,他外丹道习全,甚是轻松。 真人只消心神半数,轻易炼丹,教金角银角二位仙童见之,大为惊叹,只道师兄好本事。 姜缘炼丹些许,忽见老君从外边走入,真人见之,习以为常,老君虽是口中所说,教他自己炼丹足矣,但日日皆来查看他炼丹有无失误之处,真人自是知得此乃老君关怀。 老君入得丹房,细细一看,遂道:“未有失误,只消按部就班,此丹必是功成。广心,你外丹道却是该习全矣。” 姜缘起身拜礼说道:“皆赖老君教导罢。” 老君笑道:“待你习全外丹道时,可有心思在我兜率宫中留些时日,习得丹道?” 姜缘说道:“丹道怎说?” 老君说道:“外丹道非金丹一门,尚有其馀丹道。” 姜缘一点就通,说道:“老君,可是如修行门道那般,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然金丹正道唯一,丹道亦是如此,除金丹外,尚有许多。” 老君笑着点头,说道:“正如你所说,你果真是聪慧至极,如你先前所用,温养元神之丹丸,皆出自其中,若你欲修行,我可将之传授与你。” 姜缘拜道:“此乃不传之秘,我有何颜面请求老君能传授于我。” 老君摇头说道:“我宫中上下,无有能修习丹道者,诸多仙童,皆不过有架火扇风的本事罢,若是要炼丹,万万不能,论丹道,能及你者,却无一人,若论修行神通那等,倒有个成器的,然其修得丹道功成,无有你这般不移道心,故于丹道,不作成器,仍不及你。” 姜缘闻听,说道:“广心拜谢老君,然广心如今尚未将外丹道习全,不敢应答,望请老君见谅。” 老君点头说道:“早料你会这般言说,且安心炼丹,但依照你这般炮制金丹,待火候足时,必然功成。” 说罢。 老君便欲要转身离去,忽有所想,说道:“晚些日子,我门下有个弟子将是归于宫中,广心可与之一见,他对广心亦是神交已久。” 姜缘问道:“乃是何人,我可曾有所见?” 老君笑着摇头,说道:“你不曾所见,然与你有些缘法,其乃那猪八戒师父。” (本章完) 第301章 沉香心顽劣,真人见妙乐 第301章 沉香心顽劣,真人见妙乐 却说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藏书室处,沉香一如既往在其中读书,自拜师孙悟空后,孙悟空便一直使其在藏书室读书。 沉香性子怎耐得这般光阴,幸是左良常常与沉香交谈,如此方教沉香能耐住,一心读书。 一日,藏书室中。 沉香在室中阅读一本书籍,但见书籍之中有谈‘金丹’云云,又谈身中二神云云。他翻看许久皆不明此理,此教他十分烦扰,可偏偏孙悟空并不愿在此时教导他修行,只许他读书。 沉香无可奈何,只能放下这本读不懂的书籍。 他又取出一本书籍,阅读起来,然他方才大开书籍,便见着书籍之中有言‘夫金丹者,始初必为二神所扰’,他见之顿感头疼,又感心中发闷,不喜读这等书籍。 沉香放下书籍,暗自担忧:“我今在此仙府之中读书,有数个年头,但不知外界如何,我父命归地府,左先生常常有言,我父无事,待我修行有成,必能救之。然我今在府中读书,修行有成,遥遥无期,待我修成,我父恐再不存在,不可如此,我或该离去。” 沉香心中竟升起离去之意。 他此意升起,却教迅速掐灭,他苦寻本事高强者,拜师学艺,以拯救父母,打败二郎神,今已拜师,若是离去,岂非从头来过。 沉香心起种种纷杂。 “沉香!” 沉香忽闻耳边有呼喊,转头一看,便见着左良正站在他身旁。 沉香起身拜礼,说道:“左先生。” 左良摇头说道:“无须多礼,你今为师叔弟子,称我一声师兄即可,此些年数来,你日日称呼我为‘先生’,却是略显生疏。” 沉香闻听,不曾多虑,拜礼说道:“是,师兄。” 左良说道:“沉香,你读书以来,有些年数,但见你近来读书烦闷,可是有所困惑而不解?若有困惑,但可言说,切莫因颜面而不肯相问,须知南瞻部洲孔氏尚且曾不耻下问。” 沉香说道:“不瞒师兄,此间果真有惑。” 左良拉着沉香,盘坐在藏书室蒲团上,问道:“你且说与我听。” 沉香遂将他心中困惑,悉数讲说与左良倾听。 左良闻听,心下即明,笑道:“如沉香你所说,你心中却似有阴阳于其中,阴说其理,阳道其明,相说与你听,教你心生烦闷,又生种种杂念,可是如此?” 沉香说道:“正是这般,正是这般。但此事有些古怪稀奇,一看这些诸如金丹种种的书籍,便是烦闷,但若是其他书籍,却不曾有烦闷。” 左良说道:“此间种种,我已知得,但我有言与你听。” 沉香拜道:“但请师兄言说,我听着。” 左良说道:“我师父常常言说天地数,是以万物有道,阴阳有分,既分阴阳,即有对错,你身中有二人,是以一人阻你读书,一人劝你读书,定有对错,你觉何人为对,何人为错?” 沉香沉吟少许,答道:“若以此分对错,自当是劝人读书者为对。” 左良笑道:“你明此理,自不必我再多说。” 沉香说道:“师兄,但我读得这些书籍,却有不明,如见天书,晦涩难懂,只觉此非我所能明者,这般该如何是好?” 左良说道:“这等我却助不得你,沉香,你何不与师叔分说?若是师叔知得这等,其定能与你解惑。” 沉香应声,相问孙悟空何在,正是要去问及孙悟空。 左良指定府外,说道:“此间师叔正与家师护法,护鼎道人等在府外试弄武艺,沉香你自可前往那处。” 沉香闻听,即是辞别于左良,朝仙府之外而去。 不消多时,沉香便行至仙府之外,他方才走到府外,便见着阵阵狂风呼啸而来,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沉香睁眼细细一看,但见府外好一场恶杀,修行豕,护法牛,兼得齐天大圣猴。九齿钉耙天蓬兵,辟岳真槊牛王宝,皆来争斗金箍棒,三般兵器三般斗,前后左右纷齐来。只杀得满空中,雾绕云迷,山外处,崖崩岭咋。 孙悟空,牛魔王,猪八戒争斗五十馀合,不分胜负,看得那沉香心下惊骇,见着三者动辄间,有天崩地裂之势,沉香又起火热,若他能有这般威势,该有多好。 三人争斗许久,知得难分胜负,只得止住刀兵。 孙悟空收了金箍棒,指定二人,笑道:“兄长本事有进,不必多言。倒是这呆子,教我好生惊奇,本事远胜从前,这般斗狠下,竟教我胜不得你等。” 猪八戒拍着肚皮,说道:“哥啊,莫要小看老猪,我那时失了威气,心生胆怯,故不敢上前抵敌,只顾保命,然今时有三分威气,再个以命相搏,方才有这般模样,幸是有牛王相助,从旁策应,不然纵我以命相搏,亦是难在猴哥你棍下撑一二合。” 牛魔王笑道:“猪八戒你今时却有威气。” 三人谈说许久。 孙悟空忽是见着沉香正在府门处站着,他即是与二人辞别,行至沉香身前,将之带入府中,行入静室。 沉香入了静室,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孙悟空披着袈裟落座,问道:“沉香,你今时不曾读书,怎个在外?可是有何事情?” 沉香闻听,遂将他与左良所说之事,悉数与孙悟空相说,请孙悟空为他解答。 孙悟空闻听,笑着说道:“此事我已是知得,你无须惊扰,读不下去,可读,亦可不读,此抉择权在于你,但你再读些书籍,过些年数,我当传你修行门道。” 沉香一听孙悟空将传他修行门道,大喜过望,将诸多困惑抛之脑后,问道:“师父,果真传我修行门道?” 孙悟空笑道:“自该传你修行门道,但你再耐心等待些许时日。” 沉香说道:“师父,弟子定是安心读书。” 孙悟空说道:“你且去,待是时候到了,我自当唤你前来,如今你且先去读书。” 沉香闻听,拜礼而退,往回走去的路上,心中澎湃,往日读书许久的静修之心,在见着孙悟空等移山填海的本事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满心满眼尽是那等能动辄间令天崩地裂的本事。 若是他能学得那般本事,定能打败他舅舅,那时天上地下,他何处不可去得。 孙悟空身披袈裟,望着沉香离去身形,暗自摇头,他看得出来,沉香本心仍是顽劣,此乃年幼修行之人最大难处,修心不定,常左顾右盼,不得安稳,待安稳时,已是年迈,那时根源已失,有如何能修行。 如左良那等,以甲之年入道修行者,终是少数,等闲人多是如沉香这般,心猿作祟正是猖獗时,常常暗自立誓,一改从前,然则待是坐稳时,心猿又是造次,怎有安定时。 ……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七八载馀去。 话表天界兜率宫处。 一日,姜缘正是在丹房之中炼丹,外丹道于他信手拈来,轻易可成。 金角银角在见着真人炼丹时,无不心悦诚服,除却老君之外,他等头一次见着有能者这般轻而易举炮制金丹,须知外丹道极难炼成,此之炼成,比之内丹道虽有不如,但亦不可小觑。 真人心神全在丹炉之中,于二位仙童敬佩之心,他虽知道,但未曾卖弄些甚。 他在此处炼丹,忽是心有所感,朝丹房外张望。 二位仙童见着真人这般模样,不由问道:“师兄,可有事由?若是有事,我等可在此处替师兄看火。” 姜缘摇头说道:“老君将来。” 二位仙童闻听,朝丹房外张望,便是见着老君正在走来,果真如真人所说,二位仙童大为惊叹。 老君走入,见着二位仙童这般模样,问道:“你二人怎个这般模样?” 二位仙童遂将真人坐于丹房而知老君前来之事分说。 老君闻听,不曾惊惧,笑道:“广心法力高深,有此本事,乃是常事,何足挂齿。” 说着,老君望向姜缘,说道:“广心,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今已到来,你可与我前去,与之一见。” 姜缘说道:“既老君相请,在下自当前往。此处劳烦二位师弟看护,我去去就回。” 二位仙童拜礼说道:“师兄请去,此处有我二人,定不教火候有失。” 姜缘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 真人回礼于二位仙童,遂与老君同出丹房,行在回廊之处,老君止住脚步,拦下真人。 老君说道:“广心,晚些见着我那弟子,你可与之比弄一番。” 真人不解其意,问道:“老君,此乃何意。” 老君说道:“我那弟子不怎个喜爱丹道,却该教其知,习全内外丹道,精于天地数者,有甚本事。” 真人心下即明老君之意,说道:“老君乃为使其习全丹道?” 老君点头说道:“菩提有你姜广心接了衣钵,但我门下,若论能接我衣钵者,独他而已,然其丹道之心,甚是不足,该是教其知得天高地厚。” 姜缘摇头笑道:“老君,人各有道,何必如此。” 老君笑骂道:“你这广心,莫与我说这等,若你改换门庭,入我门下,我便不消你相助这等。” 姜缘无奈,只得应下,只道若是老君弟子愿与他比较一二,他便应下,若是不愿,他不可强求。 老君笑着应允。 二人谈说之间,行至中堂,方才走入,真君便见有一身穿黄裳锦袍之人正坐在蒲团上品尝时果丹丸,好不自在。 二人走入,那人便是起身,拜礼说道:“师父。” 在与老君拜礼后,那人又转而向真人拜礼,说道:“广心真人,久闻大名!” 真人回礼一拜,不敢失礼。 老君说道:“此便是我那弟子,大天尊赐其尊号是以‘妙乐天尊’。” 真人再是行礼,说道:“广心拜见妙乐天尊!” 妙乐天尊摇头说道:“真人面前,不敢称天尊,昔年我便久闻真人之名,一直有心与真人相见,但无有缘法,今时终是能与真人相见,却是了却一桩憾事。” 真人说道:“下界一太乙之辈,怎敢教天尊牵挂。” 妙乐天尊说道:“真人莫要自谦,但真人成道来,所行所为,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前些年数,真人入北惧芦洲荡魔,更是教我大为惊叹,若非当时身中有要事,不可离去,我定是要前往相助真人一臂之力,荡尽那北俱芦洲群魔。” 真人笑着与妙乐天尊谈说,始终不曾为其言说所动。 二人在中堂里谈说事情,老君望着二人谈说,笑意盈盈,不曾打扰。 二人谈说着,又说起丹道事情,言及这等,二人兴致勃勃,互相印证,谈及妙处,二人皆有收获。 一阵谈说下来,二人对于彼此修行,皆有所明,若论内丹道,二人难分高下,然外丹道,天地数等,真人却是大胜于妙乐天尊。 妙乐天尊一番交谈,十分敬佩真人,深知真人修行何其之高妙,他说道:“真人有此修行,但若是入得天庭,许多高位,任由真人选取,我更是听闻,大天尊十分赞赏真人,若是真人入天庭,如鱼得水。是故真人何不以入得天庭?” 真人摇头说道:“我道非在此处,大天尊心意,我自是知得,但我不可如此,假若有朝一日,我修行足矣,可登堂入室,那时大天尊再是相请,我定是欣然相助大天尊,然如今却是不可。” 妙乐天尊摇头,心中越发敬佩真人。 老君说道:“你二人今相见如故,何不试弄一阵神通,好教我知你二人,谁更胜一筹。” 妙乐天尊心中透彻,知老君之意,笑道:“若是真人不嫌,我当是可与真人比弄神通。” 姜缘拜礼说道:“此处乃是兜率宫,若是在此处试弄神通,但恐无礼。” 老君说道:“此乃我之主场,我尚且不觉,你有甚可言的,便在宫中试弄,你二人但可安心,有何般本事法力,皆可用出,任何般波澜,出不得兜率宫去。” (本章完) 第302章 真人斗妙乐,沉香学门道 第302章 真人斗妙乐,沉香学门道 话表兜率宫中堂之外,姜缘与妙乐天尊正是在此处,意在切磋试弄一番神通,二人面面相觑,皆不曾动手。 老君老神在在,坐在中堂之中蒲团,望着外边二人,说道:“你二人既是要切磋,怎个还不动手?莫不是须与你二人个引子,你二人方才能动手?” 中堂外二人闻听此言,皆是摇头一笑。 妙乐天尊说道:“师命不可违也。既如此,但请真人施法,我二人当是试弄一番神通。” 姜缘笑道:“妙乐天尊尽可施展本领,早闻天尊本事与威名,今能与妙乐天尊试弄本事,乃我荣幸。” 妙乐天尊闻听,笑着问道:“果真听过我的威名?” 姜缘答道:“自是曾听过。” 妙乐天尊问道:“既如此,真人可说出识我威名来源之处?” 姜缘笑道:“自无不可,但闻妙乐天尊曾渡玄天上帝而出苦海,于玄帝修行始初,给予莫大帮助,更在玄帝荡魔时,亲是相助,如此威名,在人间早已传遍。” 妙乐天尊说道:“我料真人乃是说笑,不曾想竟真知我名头。不瞒真人,我却不曾多在人间行走历练,更不曾做过何等大事,生性如此,多喜安宁太平,故名声不显,我本以为真人不曾闻听。” 姜缘说道:“天尊这般说,却叫我无颜,若天尊尚道名声不显,我这般名声又作是何数。” 妙乐天尊笑道:“真人乃是自谦,你的名声较于我,却要大得多。我自多年之前,便曾听闻真人成道,古洞山仙俱参拜之说,后更曾听闻大天尊二请真人而不得,灵山佛老多请而相拒,乃至于赌赛胜佛老,北惧芦洲荡魔,尚有许多如降伏那齐天大圣之类之事,更是不提也罢,你的名声,胜我多矣。” 姜缘摇头说道:“不敢当。” 二人谈说。 老君走了出来,说道:“莫要多言,此间非使你二人论道,你二人若要论道修行,晚些待是切磋试弄完毕,再慢慢去谈说不迟。” 姜缘闻听,回身拜礼说道:“老君,我二人果真在此试弄神通,无有顾忌?但恐扰乱了兜率宫。” 老君说道:“无须顾虑,任有何般神通,你二人尽可用得,我这兜率宫乱不得。” 姜缘说道:“如此我方安心。” 妙乐天尊笑道:“真人,且来试弄神通!” 姜缘说道:“天尊,且当心。” 说罢。 真人身中紫袍隐有神光而生,腰间数鼎嗡鸣作响,莫大法力自其身中迸发而出。 妙乐天尊见之,身中亦有莫大法力而生,神光隐现,竟不输于真人。 妙乐天尊说道:“真人,且看我神通。” 天尊只拂袖一招,一道道青烟而生,化作一尊尊力士,朝真人奔去,竟是要与真人争斗武艺。 天尊何等法眼,其一眼便能看出,真人法力不输于他,身中亦有大神通,等闲难以破之,然则其武艺为弱项,若要胜真人,当寻弱处而去。 真人见诸多力士朝他奔袭而来,不惊不惧,只将把袍袖迎风轻轻的一展,刷地前来,任那前有数百力士,尽被悉数收入衣袖之中,近不得真人身前来。 妙乐天尊眼前一亮,说道:“此乃‘袖里乾坤’的本事,有闻下界镇元大仙将此神通使得出神入化,但不曾想真人此神通,亦当得出神入化。” 姜缘将袖袍一张,一把豆子落在地上,他笑道:“天尊此‘撒豆成兵’的本事,亦是不可多见,若教我无此等神通,难以胜之。” 妙乐天尊笑道:“若单靠寻常神通,恐难以胜得真人,既如此,真人,且看我此神通!” 说罢。 天尊口中念动法咒,只伸手一抓,竟凭空而生一座泰山而来,朝真人横压而去。 真人伸手一招,腰间数鼎嗡鸣,自有数州气运于身,将此山挡住,他心中暗惊:“此山非是真泰山,乃有其重,却无其能,此乃凭空而生之泰山。” 天尊见一山教真人挡住,竟伸手一抓,又有数以万计的山来,要镇压于真人。 真人只道声‘变’,使个法天象地的本事,身高万丈,好似华山之顶,遥遥望着妙乐天尊,任数以万计之山而来,教他法光一赦,万法即破。 妙乐天尊正要再施法,但见数鼎横压而来,身前有真水而来,身后有真火而袭,脚下竟似中了定身术,一时半会,逃脱不得。 天尊使得浑身解数,将定身术解开,又挡住真火真水,再见着数鼎压来,一时之间,教他难以抵挡,他细细一看,才知此乃冀鼎,雍鼎等九鼎。 妙乐天尊将数鼎挡住,正要破法而离,转头便见真人不知何时,收了法天象地,站在他不远处,笑意盈盈,正张望着他,似等待许久。 天尊哑口无言,他已是知得,此试弄神通,乃是他败了,若是真人在他破法九鼎时而攻他,他定是应接不暇,难以抵挡。 妙乐天尊心中有些不解,为何真人的攻势如此凶猛,教人无法回神,他分明看得出来,真人的法力与他相差无几,若是常等斗法,他不该如此而败才是。 天尊有些烦闷,他的许多神通皆不曾使用得出,许多法宝更是连拿尚且不曾拿出来。 天尊沉吟许久,叹息拜礼说道:“真人,乃我败了。” 姜缘回礼说道:“承让。” 身旁老君走来,领着二人重回中堂之中。 真人方才朝四下张望,但见着中堂之外,未有变化,他等斗法许久,但不曾教中堂之外,生出任何变化来,他心中惊叹老君法力,果真高深。 他分明记得,他先前阻挡万山时,曾扰乱中堂之外,然则如今中堂之外,一切如旧。 真人收起心念,随老君走入中堂,他与天尊相对而坐。 真人笑着问道:“天尊,可能告知于我,那万山自何处而来?我见那万山非是遣来之山,似凭空而生,却不知其来头。” 天尊摇头说道:“乃是个凭空捏造的小神通罢,但比不得真人,攻势汹涌,真人可能与我言说,为何真人攻势会那般汹涌,教人应接不暇,无法阻挡。” 姜缘笑道:“此有何难,妙乐天尊,可曾知天地之数?” 天尊说道:“既是修得丹道,怎会不知天地之数,真人,此与天地数有何干系?” 姜缘答道:“天尊,我能侥幸胜天尊一等,便在于天地数,乃因天地数,方才有那般攻势。” 天尊不解其意,说道:“怎说?” 姜缘再是答道:“天地有数,故以世间可循,天尊虽知天地数,但不明其中真理,更不明其中门道,不知天尊神通在天地数中,自有痕迹,只消寻着痕迹,从中施法,便可使天尊应接不暇,此乃天地数运用门道。” 天尊闻听,沉吟不语,遂道:“但不知天地数尚有如此妙用,运用在神通争斗间,有此神效,正如真人所言,天地数尽在掌握之间,又如何能赢。我忆昔年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教佛老一掌压下,那时齐天大圣任何等本事,难出佛老掌中,此当是天地数之用也。” 姜缘笑而不语。 妙乐天尊说道:“但若习全天地数,若能与佛老那等争斗比试,岂非不惧天地数。” 姜缘仍是不语。 妙乐天尊起身朝老君拜礼,说道:“师父,弟子知错矣。” 老君笑意盈盈,问道:“你何错之有?” 妙乐天尊说道:“师父常常劝导我当修丹道,我置之不理,不明师父真意,乃至如今,教真人所败,方才有明,枉费师父之意,弟子却是有罪。” 老君说道:“你今醒悟,为时不晚。” 妙乐天尊再是拜道:“师父,弟子愿与师父修习丹道,望请师父准许。” 老君捋须笑道:“自当如此,你且先去静修,待是广心将外丹道习全,那时我一并教与你等丹道。” 真人闻听,拜谢于老君。 妙乐天尊有些惊讶,问道:“真人正在习全外丹道?” 老君说道:“正是。然如今广心无须学习,乃在炮制金丹,差些光阴罢,再有些许日子,广心必然炮制金丹功成。” 妙乐天尊敬佩真人,却是不知真人竟已习全外丹道。 一众在此处谈说许久,天尊尚有要事,便先是离去,中堂之中独真人与老君而在。 老君盘坐蒲团,问道:“真人以为,我这弟子如何?” 姜缘答道:“天尊本事高强,天资过人,我怎能评价。” 老君笑骂道:“你这广心,怎个这般言说,你道我那弟子本事高强,你却轻易胜之,岂非乃在讽刺他。” 姜缘说道:“老君当是能看出,我胜天尊,乃在取巧,而非真能轻易胜了天尊,若是与天尊比斗法力,我轻易不能胜天尊。” 老君摇头说道:“天地数怎能言说是取巧?再者不谈天地数,你亦胜我那弟子,你得九鼎相助,自有气数于身,我那弟子便是与你缠斗,终究是你获胜,此无须多想。” 姜缘摇头不语。 老君亦不再谈说此事,而是谈说其丹道之事,在谈说一阵后,真人顾忌丹炉,遂辞别于老君,返回丹房之中,继续炼丹。 …… 光阴迅速,不觉三载光阴而去。 话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沉香读书再过三载,终是得了孙悟空应允,准许修行。 孙悟空将之唤入静室之中。 沉香知得孙悟空有传他修行门道,喜不自胜,他行入静室,拜礼于孙悟空,说道:“弟子沉香拜见师父。” 孙悟空望着沉香眼底的喜色,暗自叹气,说道:“沉香,你且起来。” 沉香说道:“是,师父。” 孙悟空说道:“沉香,你今可知,我为何唤你来此?” 沉香笑道:“是否乃是要教我修行门道。” 孙悟空点头说道:“正是要教你修行门道,但在传你门道之前,有一事我须问你。” 沉香问道:“但请师父相问。” 孙悟空说道:“沉香,你可还记得你拜师初衷?” 沉香答道:“自是记得,我拜师学艺,乃为救父母,打败二郎神。” 孙悟空双手合十,问道:“既如此,我且问你,若是有朝一日,你救出你父母,打败二郎神,你该如何?” 沉香闻听,迷茫少许,遂答道:“当是陪伴父母,永享安宁。” 孙悟空心中再是叹息,说道:“你且起来,但你若要打败二郎神,却是甚难,我曾与二郎神切磋,知其法力本事,你若要依靠等闲方法,恐修炼千万载,难以胜之。” 沉香闻听,有些着急,说道:“若是如此,师父,我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说道:“若要胜二郎神,你当是出奇,方可制胜,但具体如何,待你修行之后,再亲是追寻不迟。” 沉香也不急了,只请得孙悟空传门道与他。 孙悟空沉吟少许,问道:“老孙自是知得,当传门道与你,但不知你要修个甚门道?” 沉香问道:“但不知甚门道最是利害?” 孙悟空摇头说道:“门道怎有利害之说?” 沉香说道:“既如此,但不知师父修行的,乃是个甚门道?” 孙悟空答道:“老孙修习的,乃是个金丹正道。” 沉香说道:“弟子便要学这个金丹正道。” 孙悟空说道:“此道难修,但若你下定决心,我自当可传与你此门道。” 沉香问道:“师父,此道怎个难修法?” 孙悟空答道:“此道修习,若要功成,非千载不可,其中难关重重,稍有不慎,则当亡命,但修习此道者,十有八九皆功败。” 沉香闻听,毛骨悚然,摆手道:“若是如此,弟子却不学这等,不学这等。” 孙悟空说道:“但若此道功成,则有莫大神通,可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更有万劫长生不死的效力,学与不学,在于你身,你自行斟酌。” 沉香不假思索,答道:“不学,不学。但请师父传我个别的修习门道,这般却太难,弟子恐力有不逮,可还有别的门道。” (本章完) 第303章 沉香修兵道,外丹道功成 第303章 沉香修兵道,外丹道功成 话表仙府静室,悟空传道,问及沉香愿否修行金丹正道,然沉香否决,不愿修习此门道。 孙悟空闻闻听,只得依其所言,正如昔年大师兄言说,道在脚下,今沉香如此言说,乃其自身抉择,他强求不得。 孙悟空盘坐蒲团,身披袈裟,双手合十说道:“沉香,你既是不愿修习金丹正道,那便修持其他门道。” 沉香喜道:“但请师父教我其他门道,这般门道果真学不成,学不成。望请师父体谅弟子一二。” 孙悟空说道:“愿不愿修行,在于你身,你既如此言说,我自当传于其他门道,但不知若是论其他门道,你要修持何等,且说与我听,这般我好传门道与你。” 沉香说道:“师父,弟子对这等门道,不甚熟悉,但请师父能说与弟子倾听,这般弟子方知修行何等门道。” 孙悟空说道:“你既是不知,且听我言说其中门道,再是抉择。” 沉香说道:“但请师父言说,弟子洗耳恭听。”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我教你一儒学门道如何?” 沉香问道:“师父,此门道怎个言说?” 孙悟空说道:“儒学乃是个礼字之门,你多有读书,当知儒为何等,但修德行,遵守礼心,自为大贤,若你为大贤,人间多奉你为尊,一如昔年南瞻部洲孔氏,若是那时,你请求大天尊放你父母一条生路,料大天尊慈悲,定会应允。” 沉香闻听,摇头说道:“据此说,却要恳求,低声下气,不学,不学!”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我教你个医学门道如何,医学乃是个仁字之门,但行医术,救济苍生,功德加身,德行圆满,那时你声名并起,若要救你父母,却是甚易。” 沉香摇头说道:“手无缚鸡之力,怎个打败二郎神?不学,不学!” 孙悟空指定沉香,说道:“如你所说,似这等儒学,医学皆源自道字下三百六十旁门之一‘流’字门中,其中尚有阴阳学,墨学等等,皆不可如你心意,再有那术字门中,静字门中等等,亦不曾随得你心,你待是如何?” 沉香跪伏在地,叩首说道:“师父,弟子意学个争斗的本事。”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若是争斗,当学‘兵学’,其中多有武意。” 沉香喜道:“但请师父细细说道。” 孙悟空答道:“兵者诡道也,乃是个奇正相生的路子,乃是个经纬天地之道,以应北斗,是以贪狼主攻伐,破军司劫掠,文曲辅星辉等。” 沉香问道:“如师父所言,兵者岂非为那人间掌兵的将领?此怎个与他人争斗?” 孙悟空说道:“你却不知,兵者有三昧,是以仁者无敌,智者不惑,勇者不惧。此三昧自有争斗之理。” 沉香说道:“若学得这等,可能打败二郎神?” 孙悟空闻听,无奈摇头,说道:“二郎神的本事,你尚且不知得,如何谈说打败?再者,门道在前,能否打败在于你身,而非门道也。” 沉香说道:“如师父所言,那便是能打败二郎神,但我须刻苦修行。既如此,我愿学这等,愿学这等!” 孙悟空说道:“择修门道,则不可回头,沉香,你可要想好了。” 沉香答道:“师父,弟子已下决心,便修这等。” 孙悟空闻听,只得点头,遂使沉香暂且去藏书室读书,待是明日,再传与他门道。 沉香欣然应允,转身离去。 孙悟空摇头说道:“这厮真个会给老孙找事情,我与师父学得许多法门,但不曾学这兵家门道,偏偏这厮却是要习全兵家门道,教我难堪。罢,罢,罢。我且去请教于师父。” 孙悟空正是走出静室,要去询问祖师,其中门道之理,但他尚不曾走上一二,便见着红孩儿忽是走来。 红孩儿拦住道路,说道:“老叔,留步。” 孙悟空见着红孩儿,笑道:“贤侄,你今不在府中修行,亦不回本家照看生母,怎个来拦老孙的道儿,莫不是挂念老孙,故前来探望老孙?” 红孩儿摇头说道:“老叔,非是这般。我本在服山外修习武艺,但见二郎显圣真君在山外,与我相见,其言说乃来寻老叔,故我且做个传信的,来与老叔分说。” 孙悟空听言,即是知其中之意,他谢了红孩儿,便是朝府外而去。 不消多时,孙悟空行出府外,将身一纵,驾云而出,行至山外,他方才到来山外,便是见着二郎神正在云间。 二人相见,自是一番寒暄,遂是入了灵台方寸山山后小洞府相会。 二人谈说许久,孙悟空方才问道:“真君此间而来,可是有事寻老孙?若是有事,但可言说。” 二郎神摇头说道:“乃是途径此地,故降下云来,拜见大圣一二罢。但顺道问一问,沉香近来修行如何。” 孙悟空看破不说破,笑道:“沉香读书十馀载,今日我方才要传他修行门道,无有大碍。” 二郎神闻听,问道:“大圣要传他何般门道?” 孙悟空说道:“此般抉择,在沉香而不在老孙,但我与他谈说,他却不愿修持金丹正道,挑三拣四后,却是选择修行个兵家门道。” 二郎神沉吟少许,说道:“不愿修持金丹正道亦好。此道艰难,我昔年修持,亦曾遇过大难,险些身死,但若沉香不修持这般门道,乃是个好事,然则当请大圣费些心力,教他其他门道。” 孙悟空说道:“我既是收其为徒,必然尽心尽力,真君但可安心,然则有一事,真君必要当心,不可小觑。” 二郎神问道:“乃是何般事情?” 孙悟空说道:“老孙观沉香,对真君似有极大不满,一心一意只想修行,以打败真君,此事真君须当心才是。” 二郎神摇头笑道:“此事无须在意。” 孙悟空说道:“真君修行深厚,自不必多言,沉香纵是修行万年,亦难敌于真君,此我自是知得。但恐沉香意识到真君修行难敌,道心受挫,那时便是修行不得。” 二郎神笑道:“此有何难,若其来寻我,我败于他便好了。” 孙悟空摇头道:“恐有损真君威名。” 二郎神说道:“无妨,无妨。” 二人在府中围绕沉香之事,谈说许久。 二郎神忽是问道:“大圣,依你所见,沉香须是修行多久,方才能成门道?” 孙悟空闻听,沉吟许久,方才答道:“若是依老孙所见,沉香待修行入门,须个数十载光阴方可,但若其要修行大成,非数百载不可为。非我有心贬低,实乃其心如此,不曾安稳。” 二郎神笑道:“但数百载可使大成,数千载可使其得个旁门正果,便是足矣。大圣之教导,我十分安心,却是有劳大圣,他年若大圣有何难处,须我相助,但可言说,我定全力以赴,相助于大圣,绝不有违。” 孙悟空笑道:“好说,好说。” 二郎神说道:“既如此,我今已知沉香之事,不再叨唠大圣,当是告辞。” 孙悟空拦住二郎神,说道:“不消着急,不消着急。真君今既前来,不若留些时日再走。” 二郎神婉拒,说道:“尚有要事,果真留不得,待来日空闲时,再来叨唠大圣。” 孙悟空闻听,本还要劝二郎神一二,但忽是想起,明日他还须传门道与沉香,只得依了二郎神,二人遂辞别。 二郎神离去灵台方寸山。 孙悟空则是入仙府之中,拜见祖师,请得祖师传授门道,次日再是传与沉香,待沉香习得门道,须得多年方可修行而成,此间暂是不提。 …… 光阴迅速,暑往寒来,人间潮起潮落,不觉三十馀年而去。 天庭兜率宫丹房之中,真人终是在一日,进行最后一步,是以‘撤火功成’,他所炮制的金丹,终将功成。 老君正在丹房旁看护,他见着丹炉情况,说道:“广心,此间不可着急,当徐徐图之,撤火这步,乃最费心神一步,此步求稳,一旦着急有乱,则前功尽弃,广心,须当心。” 姜缘笑道:“老君,安心。” 他看似平静,眼中却一直盯着丹炉,泥丸宫中震动,圣胎相助于他,全心盯着丹炉之中火候,一旦功成,他即是撤火。 此间丹炉火焰升腾,然火焰正在缓缓褪去,在火焰之中,有一粒丹丸正在其中,浑圆一体,全无破绽。 金角银角二位仙童便在丹炉旁,架火拉风,依照规矩而来,不敢有误。 光阴缓缓而去,不知过去多久。 真人忽是睁圆眼睛,只道声‘止’,但见有法力将火焰压制下去,金角银角二位仙童在旁辅之,不消多时,丹炉之中,火焰尽去,一粒金丹正在其中。 外丹道,功成。 姜缘在见着金丹而成时,心中竟有恍然之感,此间外丹道功成,未有天地祝贺,未有古洞仙拜,平平无奇,但便是这平平无奇之中,教他只觉身中舒适不已,隐约间似有枷锁而去,法力自然而然变化。 他心中升起种种念头,许多过往不曾明悟的神通本事,在一刹间,悉数明得。 他收拢念头,起身正要朝老君拜礼,便见着老君笑意盈盈的张望他,似知他身中变化。 姜缘行得大礼,拜道:“广心拜谢老君教导之恩!此番大恩,广心永不敢忘!” 老君摇头说道:“此番乃你自身苦修罢,我虽有教导,但更多乃你修行之功,今时你外丹道功成,内外精通,你大法力将成矣,天地间,能降你者,所剩无几,如今便是那西方佛老在你身前,不敢言能轻易擒你。” 姜缘摇头说道:“老君,我虽修行艰苦,但若无老君教导,我连修行尚是不可得,老君恩情为大。” 老君摆手说道:“莫说这等,且去看你炮制而出的金丹。” 他这般说着,脸上笑意盈盈,十分满意姜缘所言所行,心中暗叹,怎个这般弟子,教菩提收了去,任其道心,天资,皆该是大罗门下才是。 姜缘闻听老君所言,快步走到丹炉旁。 二位仙童让开道路,请真人观看。 真人低头一看,便见着丹炉之中,有一粒金丹悬浮其中,他伸手一点,金丹悬浮而起,落在真人掌心之中。 真人细细一看,此一粒金丹与老君所炼制的金丹,一般无二。 老君走来,见了金丹,笑道:“广心果真是得了我真传,此金丹炮制而出,不输于我。” 姜缘摇头说道:“不敢当。” 老君说道:“有甚不敢当的,你如今这金丹,果真不输于我。” 说罢。 老君从衣袖之中,取出一白玉葫芦,说道:“此葫芦乃是个存放丹丸的,你且收着,但将炮制而出的金丹放在葫芦之中,可保丹丸法力不失。” 姜缘再是拜谢于老君,接过葫芦,将金丹收入葫芦之中,悬挂腰间。 老君说道:“今你已功成,且随我来中堂,我将我那弟子唤来,传丹道于你二人。” 姜缘说的:“是,老君。” 老君遂带着姜缘,往中堂走去。 不消多时,二人行入中堂之中,老君使真人落座,又遣得道人去传唤妙乐天尊前来。 老君取些许丹丸,说道:“广心,可用一番这些丹丸。” 姜缘见着这些丹丸,沉吟少许,问道:“老君,这些丹丸,可知效力?” 老君没好气笑道:“都是些养元神的丹丸,你且用着就是,此处有丹丸千粒,你且吃了。” 姜缘瞠目结舌,问道:“千粒丹丸,莫不是教我当饭吃。” 老君说道:“常人欲得一粒尚难,我能与你这般多丹丸,你当是偷笑哩。” 姜缘闻听,自知老君所言乃真,他起身朝着老君一拜,再是感念老君恩情。 老君摆手,使真人落座,一边享用丹丸,一边听他讲说丹道之事。 姜缘听得老君要讲说丹道之事,不敢小觑,即是盘坐蒲团,洗耳用心,静心凝神,静待老君妙音。 (本章完) 第304章 玄牝还元丹,回归三星府 第304章 玄牝还元丹,回归三星府 话表兜率宫中,老君与真人讲说丹道之理,二人讲说不久,妙乐天尊即是行至此处,老君见着天尊到来,即是止住话头,使二人坐近些儿,便正式开始传授二人丹道之理。 老君端坐中堂之上,问道:“今我当传丹道与你二人,丹道博大精深,外丹道亦包含其中。但传道之前,我且问你二人,你二人觉得,外丹道根本为何?” 妙乐天尊对此道不甚懂得,沉吟良久,答道:“外丹道者,无外乎药石,采摘药石,以炼制为丹,此为根本。” 老君没好气的取个果子,丢在妙乐天尊头顶,说道:“平日与你讲说,半点不听,今时尽说这些无用之言。广心,如你所见,你觉外丹道根本为何?”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老君,依我所见,外丹道根本者,乃效乾坤造化,法日月盈亏也。是以籍五金八石为妙用,运水火阴阳作枢机,逆施造化,炼形质为纯阳,化浊阴归清虚,如此以应天地数,盖人身全之天地数,正应其用。” 老君闻听,稍有惊诧,遂赞赏道:“广心所言,教我心下有惊,却不知你外丹道初成,能说出如此之言。” 姜缘拜道:“乃我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老君感叹道:“广心已有一家老祖气象。如广心你所言,却可道尽丹道根本。” 妙乐天尊说道:“今闻真人所言,甚是简易,但我闻听,亦有所明,果真了得。” 老君说道:“今广心所言,道尽丹道根本,我便不再对此多言,我且传与你二人丹道,其先传的,便是此丹丸。” 老君将桌案上一粒丹丸举起,将之交与妙乐天尊,示意其吞服。 妙乐天尊闻言,即将丹丸吞服,片刻后说道:“此丹丸有养元神之能。” 老君点头说道:“不错,此丹丸有养元神之能,名为‘玄牝还元丹’,我传你二人丹道,先传与你二人此丹炮制之法,你二人可要听好。” 二人俱是拜礼,感谢老君恩情。 老君遂是说道:“此玄牝还元丹,乃养元神之丹也。故炮制此丹,须知元神之道。夫元神者,先天祖炁所钟,内藏泥丸之宫……” 老君与妙乐天尊,姜缘二人阐述元神之道,其中隐秘之处,真人亦有所不知,故得老君之言,大有收获,道行有所长进。 老君讲说元神之道许久,在见二人俱明后,满意点头,此二人金丹正道皆已功成,故本身对元神之道有所理解,他教导起来,十分简易。 在将元神之道说毕,老君即是讲说丹道,但听其说道:“玄牝还元丹,须知元神之妙,再者须以特殊丹炉为用。此丹炉者,须取下界首山赤铜铸鼎,此鼎须形若仰盂,此合离卦之象。再是炼丹始初,鼎内先铺松针九层,取其通灵之意,再者以入药石。此药石亦有讲究,先取乌精五两,白茯苓八两,法兔髓之精,再添灵芝三茎。如此药石齐全,而后丹炉列八卦方位,以文武火交替烹炼,寅初文火温养,如春蚕食叶,午正武火烹炼,似夏鼎沸汤……” 老君细细说着,此一番讲说许久,真人与妙乐天尊洗耳恭听,俱不敢有误。 待是半日之后,老君方才将其中详情说个明白。 祖师教徒,多以自身为悟,给予灵机而修行老君教授则多有不同,能有多详细,便说得多详细。 姜缘听得老君言说完毕后,心中已是有数,此玄牝还元丹,他已习得,正如外丹道一般,只待个良机炼丹。 妙乐天尊在旁沉思,似思索此丹炼制之事。 老君见二人神态各有不同,即是问道:“今此丹之理,你已是说尽,但你二人可有何不解之处,若有不解之处,但可言说,我方为你二人解惑。” 妙乐天尊问道:“但不曾炼丹,故疑惑许多,不知从何说起。” 老君说道:“你不曾习全丹道,故炼丹甚难,待晚些我亲自教与你,你心中疑惑,定是有解。广心,你可有不解之处?” 姜缘闻听,摇头说道:“老君,不曾有不解之处,此丹道甚易,但若炼丹,当可功成。” 妙乐天尊惊叹道:“真人,你方才听得师父言说此炼丹之法,便可习全,竟是这般了得?” 姜缘摇头说道:“乃先前习得外丹道,又是识得许多天地数,故而能这般快习全,当不得甚。” 老君捋须笑道:“广心天资出众,能这般快习得,乃是常事也。今广心你却已习得,不知你要在丹房之中炮制此玄牝还元丹,亦或下界修行去?” 姜缘起身拜得大礼,说道:“老君,但与家师言说,乃为修习外丹道而来,今外丹道功成,留在兜率宫中听得玄牝还元丹炼制之法,已是不该,今当是下界,与家师禀说其中。” 老君点头说道:“我便知广心你会有此言,既如此,你且下界去。” 姜缘闻听,再是拜得大礼,感念老君教导恩情。 老君笑着催促真人快些下界去。 真人无奈,只得起身离去,往兜率宫外而去。 妙乐天尊望着真人离去身形,敬佩不已,说道:“真人果真乃是个妙人。” 老君深以为然,点头说道:“广心却是个妙人。” 老君正要拉着妙乐天尊,入得里屋,教导其丹道,但忽是想到些甚,说道:“却是忘得赠那丹炉与广心,你且去传话金角银角,速速将广心先前炼丹的鼎炉,送去与广心。” 妙乐天尊领命而去,传达老君吩咐。 …… 却说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处,沉香得了孙悟空传授门道,在山中修行数十载,其所修炼之门道,乃为‘兵’也。 孙悟空曾言,兵家三昧,是以仁者无敌,智者无惑,勇者不惧。 沉香此数十载修行,却未曾修习得三昧,只得苦修勇者武艺,有数十载修行,沉香武艺高超,非凡俗所能比较。 但其距离旁门正果功成,十分遥远。 一日,沉香正在府外操练武艺,其取一把斧头,气势汹汹,左劈右挡之间,能卷起周遭罡风阵阵。 若在人间,此定为万人敌。 然则若论修行,其却是浅薄不已。 沉香舞弄一阵,终是停下,其望向身旁看护于他的孙悟空,上前拜道:“师父,弟子此方武艺如何?” 孙悟空摇头说道:“武艺尚可,但你修行浅薄,你修行的门路,却有错的。” 沉香说道:“师父,但弟子曾修行,然收效甚微,弟子亦是无法,是故只得先修行武艺。” 孙悟空说道:“此却有些本末倒置,沉香,你须知,若无修行,任你的武艺如何高超,皆是无用,无有修行的武艺,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此如何能有成?” 沉香说道:“师父,但弟子操练武艺以来,自觉身中强大,远非昔日能比,然修行却是甚微,不若先修行武艺。” 孙悟空说道:“纵你修行武艺何般利害,有甚用处?不通修行,终是无用,本末倒置之修行,乃是个无用功也。” 沉香说道:“师父怎知是个无用功,说不得弟子却能因此而功成。” 孙悟空说道:“尚未有出现过这般理儿,本末倒置尚能功成。” 沉香笑道:“他人不可功成,不代表我不可,弟子先练武艺,再是修行,说不得另辟蹊径,却能功成。” 孙悟空闻听,不再相劝,他忽是忆起昔年他修行始初,得金丹正道欣喜若狂之时,可是如沉香如今这般,真理听不入,浑然不觉灾殃临,那时师父与大师兄,可是如同今时他看沉香这般。 昔年师父与大师兄多次教导于他,当是修心,修行若不修心,却是枉费心机,他却不听,以至于后来生出那般多的灾殃来。 孙悟空心中感叹,他唤得沉香离去,教其入府修行去,他在使沉香离去后,便起身要回静室清修。 尚不等孙悟空回府,忽见天外有祥云而至,其抬头张望,睁圆火眼金睛,细细一看,便是见着了姜缘正驾云朝灵台方寸山而来。 孙悟空见之,即是明得,大师兄自兜率宫修行功成,今乃是归来,他喜笑颜开,将身一纵,驾云行至云间,迎上真人。 姜缘正是驾云,其身后跟着二位仙童,乃是金角银角,二位仙童托举着丹炉,随他驾云而来。 行至过半,将是归家。 真人忽见有个云雾拦他去路,他不消多看,便知乃是孙悟空,他没好气道:“你这猴头,怎个拦我去路?” 孙悟空现出身形来,喜不自胜,说道:“老大师兄莫怪,大师兄莫怪!老孙方才自云间见了大师兄归来,是故来迎大师兄归家,若有惊扰之处,但请大师兄莫要怪罪师弟。” 真人见孙悟空这般知礼模样,笑道:“罢了。见你这猴头这般知礼,便知你修行不曾有误。” 孙悟空说道:“不敢有忘大师兄教导,修行自是不曾误得。” 说着,孙悟空望向金角银角二位仙童,上前说道:“这二位,不是昔年老孙保唐僧西行取经时,那山中的两位大王?昔年却用那般宝贝刁难老孙,不知教老孙受多少罪儿,今儿个怎随我大师兄到来?” 金角银角闻听孙悟空言说,拜礼说道:“大圣,昔年乃奉命而为,但请大圣勿要怪罪,非存心与大圣抵敌。” 孙悟空摆手说道:“自是知得你二人非存心与我抵敌,乃是受南海观音菩萨与我作个劫难的,老孙不曾怪你二人,但你二人为何跟随我大师兄?” 金角银角答道:“大圣,我二人奉老君法旨,松丹炉与师兄,故随师兄下界。” 姜缘见孙悟空扯住二位仙童问东答西,说道:“悟空,莫要胡闹,且随我归府,待二位师弟将丹炉放下,尚须归天与老君禀报。” 孙悟空闻听,迎着真人,朝灵台方寸山而去,金角银角二位仙童紧随其后。 不消多时,一众行至斜月三星洞,二位仙童在将丹炉放入丹房之后,便辞别真人,返天而去。 姜缘见丹炉摆放完整,便要去拜见祖师,但忽是想起二郎神与其外甥之事,转身望向孙悟。 真人问道:“悟空,那沉香之事如何?” 孙悟空闻听真人相问,即是将事情与真人言说,更是说得沉香修行以及如今修行有误之事。 真人听言,说道:“修行兵家之道?此门道却是有意思。依悟空你所言,沉香始终不知修行为何,故其修行只为救父母与打败显圣真君,其不知日后如何,这怎地修行。” 孙悟空叹道:“大师兄,老孙却教不好这弟子,此乃老孙之过。” 姜缘摇头说道:“道在脚下,悟空不必如此言说,但其自身抉择,当为其抉择而行。”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自省得。” 姜缘说道:“悟空,且不与你多言,此间种种,晚些再来寻你,我今归府,当是去拜见师父。”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且去,晚些老孙再去叨唠大师兄。” 姜缘辞别孙悟空,走向瑶台,沿着瑶台小道,行至祖师静室之前,但见祖师静室室门大开,似在等待着他。 真人即是上前行得大礼,说道:“师父,弟子功成归家矣。” 室中祖师笑意盈盈,说道:“既是功成,且入内来,与我看看。” 真人得闻祖师之言,即快步走入静室之中,拜见于祖师。 祖师望着下方姜缘,法眼之中,自是窥见其身中灵光更胜从前,乃是外丹道有成,炼丹神通已落基石之兆。 祖师大喜过望,说道:“童儿今果是功成,外丹道已全,此乃大法力始初之相也。但童儿火候齐全时,大法力即成。” 姜缘说道:“皆赖师父教导。” 说罢。 真人从腰间将白玉葫芦取出,从中倒出一粒丹丸,说道:“师父,此乃弟子炮制而出金丹,但请师父受用。” 祖师闻听,说道:“你为何不受用?” 真人说道:“此乃弟子外丹道功成之丹,自当教师父享用。” 祖师笑着点头,接过金丹。 (本章完) 第305章 老君可为老师,帝君终功败 第305章 老君可为老师,帝君终功败 话表斜月三星洞,祖师静室之中,真人献丹与祖师。 祖师欣然应允,接过真人手中金丹,含笑吞服入腹,半响后,说道:“童儿今时修行果真多有不同,此金丹不输老君所炼,足以见你的本事。” 姜缘拜礼道:“不敢当师父此言,弟子有些修行,然则不敢与老君,师父一流比较,此教弟子惶恐。” 祖师笑道:“有何惶恐之处,你之修行果真了得,定当为大法力者。且落座,与我言说,今方离去修行之事。” 真人闻听,不敢有误,即落座与祖师言说在兜率宫修行之事,炮制金丹,老君传丹道等等,他皆与祖师言说。 祖师悉数听完,笑着说道:“童儿,老君却甚是看好于你,连诸般丹道,亦有传你之意。” 姜缘摇头说道:“乃老君心有慈悲,见弟子有心习全,方才传弟子罢。” 祖师轻抚童儿脑袋,说道:“童儿,无须多言,若老君传你丹道,尽管受着便是,老君与你,恩情不浅,来日老君若有所请,你当相助之,不可推脱。” 姜缘说道:“师父,老君恩情弟子自是铭记在心,但若老君有请,弟子定然全力相助,不敢推脱。” 祖师笑道:“如此甚好。童儿,我虽为你师,但老君与你相助之处,亦有许多,乃至不输于我,昔年你修行始初,便曾与你豫鼎,助你功成,降伏身中五人之时,更曾相助,金丹将成之际,还曾点拨于你,其中种种恩情,数不胜数,老君亦可为你师。” 姜缘摇头说道:“但我师者,独师父一人。师父渡弟子而离苦海,千馀间照顾,待弟子如子,视弟子为衣钵传人,如此恩情,弟子铭记在心,故弟子只愿尊师父为师者。” 祖师笑意盈盈,说道:“童儿孝心,我自是知得。但非教你改换门庭,乃教你知有老君恩情罢。”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自知老君恩情深重,此弟子亦不敢有忘,但请师父安心。” 祖师点头说道:“你既是知得,未曾有忘便可,然则老君与你恩情,称句师者不为过,故你来日相见,可称老君一句老师,此不为过。” 姜缘闻听,应下祖师,说道:“弟子明矣。” 祖师笑道:“童儿今从天庭归来,修习丹道久矣,自是疲倦,可去室中静修一二,养护精气。” 姜缘说道:“是,师父,待弟子歇息数日,再来师父身前侍奉。” 祖师指定姜缘,笑骂道:“你这童儿,如今将成大法力,怎个谈说这等侍奉之言,你将为一家之主,广开门府,招收弟子,这等言说,却莫再言,教他人得知,却是不好。”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任何般修行,何般身份,弟子于师父身前,不过一童子罢。今时不改,后来亦不会改。” 祖师笑道:“怎有大法力者为道童?” 姜缘说道:“如何不能有?” 祖师说道:“但大法力者,自有为一派祖师之相,此如何可为道童。”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须知大法力者,昔日亦为道童,既受深恩,纵万般法力,不可在恩者身前卖弄,赤心如旧。”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罢,罢,罢。随你这童儿便是,我不与你争辩,你且去歇息。” 姜缘拜礼后,辞别祖师,走回静室之中,歇息养神。 …… 光阴迅速,自姜缘归家拜见祖师后,入静室静修以来,已有七八日馀。 真人在七八日后,终是出了静室,行得府中,找到孙悟空,拉扯着孙悟空至瑶台处。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但有事传,可遣人来与我言,老孙定赶往,亲是拜见大师兄,怎敢劳烦大师兄亲来寻我。” 姜缘坐在班中,笑道:“悟空,你我师兄弟,不必在乎那等礼节,你且坐下,我今寻你,乃有些事儿,须问你一问,望悟空能为我解惑。” 孙悟空抓耳挠腮,坐立难安,说道:“大师兄若有何欲知之事,但可与老孙言说,切莫这般相问,折煞老孙,折煞老孙!教老孙不安。” 姜缘笑道:“无须紧张,悟空,我自去兜率宫习全丹道,却不知如今人间如何,悟空你可曾有知人间之态?” 孙悟空沉吟少许,答道:“有所自知,从显圣真君口中得知不少,我亦曾途径南瞻部洲一遭,大师兄欲知何等?” 姜缘问道:“但不知紫微帝君渡人间之事,可有功成?” 孙悟空叹息一声,说道:“若是此事,老孙却知得,紫微帝君此世,乃是功败。此事显圣真君言说过,我与兄长亦曾言说过。” 姜缘说道:“你且与我细细说道。”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有所不知,自那武后篡位代李唐以来,不过数载光阴,其寿数终至,临终前传位与紫微帝君。” 姜缘点头说道:“帝君得此人间帝王位,当以渡人间,功败怎说?”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自帝君得人间帝王位来,励精图治,倒也治得盛世,然只得继位之初时,方才有盛世之景,那时诸多星宿转生显现,助得帝君,人间隐有盛极而渡之相,三界为之震动,多有仙人言说帝君将功成,但在盛世十几载后,帝君转生似受苦海所害,人间由盛转衰,诸多星宿得不到帝君转生护持,亦身陷苦海,互相攻伐,不少星宿转生殒命,如今乃是功败之局。” 姜缘听得孙悟空言说,感叹不已,说道:“不曾想帝君此世会以这般结束。” 孙悟空说道:“老孙初闻,亦感心惊,不曾想帝君会教苦海所害,以至于功成垂败。苦海真乃修行之大难也。但修行人入苦海,修行不足,定教苦海蒙蔽,不知其所作所为为何。” 姜缘点头说道:“苦海难渡,但渡一人尚难,渡众生,我无有那等本事。”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尚无那等本事,更别说我。但在人间有一人,或是当前往亲渡之。” 姜缘问道:“何人?” 孙悟空说道:“乃是太白金星李长庚是也。” 姜缘闻听,心中即明,笑道:“若是太白金星,自当前去相渡。” 孙悟空说道:“正是,正是。那太白金星却是个与我有恩的,与那呆子亦有恩情,今时即知其身陷苦海,当是相渡。说来,那太白金星转生,却是个有趣的。” 姜缘问道:“怎个有趣法子?” 孙悟空答道:“那太白金星李长庚转生,在人间号称‘谪仙人’,才华横溢,然其因事,转生晚了些年数,帝君转生治世时,其尚年幼,待其长成,由盛转衰,其无处施展才能,教人感到有趣,又感到无奈。” 姜缘说道:“太白金星转生晚了些时候之事,我自是知得,那时他尚且问我,在何处转生为好,但不曾想导致这般。” 孙悟空说道:“那李长庚却是不谨慎的。” 姜缘起身,说道:“既如此,我便走上一遭,且去看如今人间如何,再是渡得太白金星。”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若是渡太白金星,老孙前去便可,老孙要渡一人,虽有些难,但那个本事却是有的。” 姜缘摇头说道:“此方我亦须入世走上一遭。”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入世何为?” 姜缘说道:“但老君昔年使我渡得一人,今缘法将至,我当是前往,亲与其缘法,使其而离苦海。” 孙悟空闻听,上前拜道:“大师兄,待是入世,可能准许老孙跟随?” 姜缘点头说道:“悟空若有闲时可随我前往,我自是喜说,怎会拒绝。” 孙悟空喜不自胜,只道待真人前往,他定前来跟随。 真人笑着应允,遂辞别孙悟空,入祖师静室,与祖师言说其中之事。 祖师自是准许真人前往,其知真人修行今差些火候,方成大法力。此些许火候,在于静修,亦在天地数,更在于其自身修心之行,故此等出行,乃是常理之中。 祖师得知后,说道:“童儿,既是下定决心前往,当尽快才是,你打算何时入世?”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弟子意一载馀后,方是前往人间。” 祖师笑道:“童儿,你尚有一载方是入世,怎个这般早便来与我言说?” 姜缘答道:“师父,于我等而言,一载光阴,转瞬即逝,但弟子有心在师父身前侍奉,望请师父准许。” 祖师摇头说道:“莫说那等侍奉不侍奉之言,既你有心在我身边待一载光阴,且与我落子一局,待是一局终了,你便可入世修行。” 姜缘应答,说道:“是,师父。” 祖师遂取出棋盘,师徒二人落座桌案前,落子棋盘。 暑来寒往,俄然又报新年,不觉一载光阴而去,真人与祖师对弈的一局,终是落幕,不紧不慢,却刚好是一载光阴,棋局以真人落败而告终。 真人对此不觉有奇,他的修行比之祖师,差之远矣,棋局败于祖师之手,无有疑处。 真人在一载后,便是辞别祖师,行至洞府门前,唤得孙悟空前来,与他一道前往南瞻部洲。 他方才使红孩儿去传报,他则是在府外,唤来了白鹿与青牛。 真人安抚白鹿一阵,望着青牛,笑道:“兕大王,近来可好?” 青牛抡着个点钢枪,上前见了真人,细细一看,见着真人身中法光更胜,暗自惊奇这厮修行这般迅速,动作不停,回礼真人,只道近来安好。 姜缘说道:“兕大王安好便成。” 青牛忍不住问道:“真人,你去兜率宫,学了些甚本事?甚神通?怎个法力这般见长。” 姜缘摇头说道:“不曾习得神通,那时在兜率宫中炼丹,不曾有其他行径,今自归来,乃习全一二丹道。” 青牛说道:“丹道?是个甚丹道,怎个教你丹道,你却法力大涨。” 姜缘笑道:“乃是个外丹道。” 青牛惊道:“我便说,怎个丹道可教你法力大涨,昔年我在天宫,将那丹丸当饭吃,尚且不见法力见涨,怎个可能寻常丹药,可教你法力这般涨动,但若是外丹道,那便是在情理之中。” 姜缘见着青牛模样,说道:“兕大王可识外丹道耶?” 青牛说道:“怎个会不识?,莫要小看我,我虽不曾亲自炼丹,但平常吃的丹药不少,如那金丹一类更是甚多,外丹道比之常人,要知道得多。” 姜缘闻听,心中赞叹,不愧是老君之兽,与寻常走兽,截然不同。 真人说道:“兕大王,今我当去往人间,你要随我而去,亦或是在山中清修?” 青牛说道:“自当随你而去,自当随你而去!真人你却是不知,你去往天宫这些年,教我好生烦闷,菩提老祖看护着我,但我有心出山外去,他便将我捉去,只讲说法经与我听,且教我记下,若是记不下,连洞府都不给我出。” 姜缘笑道:“兕大王你出山去作甚?” 青牛说道:“山中待久,难免无趣,故而出山去。” 姜缘道:“依你性子,若是出山去,但恐又寻个地方,聚众耍子去,如今且随我出山,莫再多说往事。” 青牛应声,跟随真人身后,其问道:“真人,今在此处等候何人?” 姜缘说道:“待悟空出府,与我同行。” 青牛说道:“不消那猢狲,真人不若我等这便前行,那猢狲要之无用,其能护法之事,我亦可为之。” 姜缘笑道:“怎个这般言说,可是和悟空有何恩怨?” 青牛指定后山之处,说道:“那后山我种了些橘果树,教那猢狲知得,上来寻我,我本意帮其种回桃树,怎料那猢狲一棒打来,教我疼痛万分。” 真人闻听,笑意盈盈,只觉二人因这果树而争斗,果真是有趣。 二人谈说间,忽见孙悟空走了出来,在其身后还跟着左良,牛魔王,红孩儿等一众。 真人见之,有些不解,但听一众言说,皆意跟随他而去,教他哑然,不知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306章 三灾之气,李隆基 第306章 三灾之气,李隆基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去, 真人自灵台方寸山而出,行得半载,终是行至南瞻部洲之处。此行真人行出,仅带四人同行。 此四人乃是青牛,孙悟空,猪八戒,左良。 牛魔王与红孩儿那等,本同样要跟随,但教真人婉拒,使其在静室之中静修,只言说其修行如今尚是不须入世。 而左良是须修行之辈,孙悟空与猪八戒又是为渡太白金星而去,都有必须前往之理。 故真人携四人而出行。 一众走入南瞻部洲地界,白鹿一踏入,头首直甩,似觉有些不适。 真人走入,法眼一观,便知南瞻部洲与从前大有不同,其三灾之气极盛,乃乱世之兆。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此处是怎个说法?” 猪八戒上前,细细一看,但见前方只得山水,无有甚物,他嚷嚷道:“此处空无一物,能有个甚说法?哥啊,你莫要刁难老爷。”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修行不到家,便莫要多言,这般却教人耻笑。” 猪八戒说道:“我说的,乃是些实话,哥啊,你扯我耳亦无用,此处果真无物,不信你问正渊,此处可有甚说法。” 孙悟空朝左良张望而去。 左良摇头说道:“护鼎道人,此处却有不同,多半与如今李唐局势有关,但有何处不同,我却是不知。” 猪八戒闻听,有些惊诧,拨开孙悟空手,说道:“正渊,你修行得几个年数?怎个真看出有甚东西来了?” 左良笑道:“护鼎道人,我今修行有七八十个年头矣,此时间可不算短。” 猪八戒说道:“你这修行年头,比老猪零头尚且不足,你且与老猪说说,此处怎个与李唐局势有关,其中缘由,分说清楚。” 左良说道:“不瞒护鼎道人,我不知其中,之所以有言,此处与李唐局势有关,乃因我昔年闲时,曾多与各处土神山神结交,从其口中得知李唐之事,师父入南瞻部洲后,我从其神情看出南瞻部洲定有不同之处,猜测些许,便有了些判断。” 姜缘闻听,赞叹道:“正渊却是个心细的,这些年来,我去往兜率宫习全外丹道,不曾教导与你,你的修行不曾有误,教我心安。” 左良说道:“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师父已帮弟子许多,怎敢劳烦师父一直看护弟子。” 姜缘笑着点头。 孙悟空上前问道:“师侄,平日见你有时外出,却不知你去作甚,今时方知,你乃是去与土神山神相会,不知你为何喜与那等为友?” 左良拜道:“师叔,弟子所修,乃是个术字门,平日多有请神相助办事,故与神仙一流结交,待是熟络,若有相求,却更好为用。” 孙悟空说道:“若是这般,师侄怎个不与那天庭的群神结交?可是他等不与你多说?若是那般,可报老孙之名,若仍是不与你多说,你但可与老孙言说,老孙定替你出头。” 左良摇头说道:“师叔,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不曾与群神结交,盖因往常鲜少用到群神之处,许多小事,多是与土神山神有关,故而多与土神山神打交道。” 猪八戒说道:“且不消说这等,老猪果真不曾看出这处有甚说法。” 姜缘摇头笑道:“今入南瞻部洲,看出此处三灾之气极盛,恐乱世将至,人间大乱罢,非有甚说法。”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南瞻部洲自帝君功败以来,大乱乃是必然。但我等今行至南瞻部洲,不知接下来,该往何处而去?” 姜缘说道:“且往扬州而去。太白金星转生与我欲寻之人,皆在那处。” 一众闻听,心中无不感叹真人法力高深,明明初入南瞻部洲,便能见到南瞻部洲形势。 在得真人法旨后,一众皆是领命,前行往扬州而去。 …… 不觉二三月馀去。 真人一众行入南瞻部洲许久,行至长安城外,一众在长安城外停留,但见长安城外饥民如蝼蚁蔽野。北风卷枯叶,若鬼哭而号泣。里正执簿行籍,又见老妪抱枯骨于道旁嚎哭,多人鬻子换半斗陈粟。 猪八戒见之,惊声道:“此处怎个这般景象?昔年西行归来,此处车马络绎,后随真人前来,虽有不及,但不显荒败,如今怎个如此。” 左良说道:“师父言说,乱世之象,此言果真,此处乃长安城,人间帝都也。古来此处多为王朝国都,向来为人间最为繁华之处,今来却作这般。” 左良曾为大唐之人,长安城于他心中,却有神圣之意,今时见着长安城如此,心中不禁生出种种感叹,人间富贵,果真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若他果真贪图富贵,而不自知,不曾修行,今时早为一捧黄土,任由何等家财,皆为烟云。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我等可要入内,以见大唐帝王?” 姜缘摇头说道:“不消我等前往,他自是前来。” 孙悟空正要再问些甚,忽见远方有骑前来,驱赶周遭流民,又有仪仗向前行来,有精锐甲士上前引道,在道路尽头,隐见有车架而来,乃是架金辂,有四马牵动,在后有文官侍从,鼓乐队伍,旗帜林立,好不威风。 孙悟空指定那处,说道:“大师兄,那处定是大唐帝王所在。”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怎个这般,他那兵士,如狼似虎,这城外流民,骨瘦如柴,此帝君不如不转生,却是累人。” 孙悟空骂道:“呆子,不可胡言,帝君纵功败,但其心乃为我等所敬,不可因其功败而诋毁。” 猪八戒说道:“哥啊,我所说也未曾有错但若是帝君不曾到来,说不得这些生人,不至于此。” 孙悟空摇头说道:“呆子,我且问你,若你为帝君,可为亲是下凡相渡?” 猪八戒嚷嚷道:“定是不会,有那般自在安宁,为何要找罪受,渡众生何其之难,再者若是渡得,没有半分好处,若是渡不得,却要遭受言语辱骂,实在……” 话至一半,猪八戒心有所想,停下述说,却有所明。 孙悟空不再与这呆子胡言胡语,望向真人,说道:“大师兄,可要老孙上前拦下?” 真人摇头说道:“悟空,不消如此,且在此处等待,他自会前来。” 孙悟空闻听,在原地等待起来。 但见那皇帝出行仪仗不消多时,近了真人一众,方才是近身,有甲士上前来驱赶,高呼‘陛下出巡,闲人退避’。 真人一众见之,孙悟空正要上前说些甚。 真人忽是笑着点头,使白鹿行至道旁,不曾阻道。 孙悟空等众只得跟随真人行至道旁,他等自知真人所行,必有其理。 那等甲士见真人等让道,驻足在旁,不以为意,往前而去,开出道来。 少顷间,金辂行驶而来,在金辂之上,坐着一位迟暮帝王,垂垂老矣,然自眉宇间,仍能窥见些许威气。 真人一众在注视帝王,此帝王亦看到真人一众,在见着真人一众时,帝王使随从止住,指定真人一众,问道:“朕可曾见过那一众人?” 随从顺着帝王所指张望许久,摇头说道:“臣侍奉陛下数十载,陛下绝无见过这一众人。陛下?这一众人打扮,多半是外邦来者,若陛下想见,臣使人唤其到跟前来便是。” 帝王摇头说道:“不消如此,但朕觉似曾见过这一众人,故心中有些好奇罢。” 随从说道:“陛下绝无见过这一众人。” 帝王说道:“兴许是朕记错了。” 帝王正是要起身离去,忽是见着白鹿之上的真人,心中莫名升起与之一见之心。 帝王说道:“且传令止步,去与我相请那一众至朕跟前来,朕忽是有心,欲与之一见,你亲是去请,不可怠慢。” 随从闻听,急传令而下,不消多时,仪仗止步。 随从亲是上前去请。 真人一众闻听随从来请,皆是应答,随着此人行至金辂之前。 那帝王见了真人一众,问道:“诸位可是那修行的?” 真人下了白鹿,笑着说道:“正是修行的,陛下却有慧眼。” 说着,真人朝帝王拜得一礼。 李隆基见之,不觉为奇,他乃帝王,受得供奉,乃是常事,他说道:“朕今日出巡,但见你这一众,觉甚是相熟,似曾所见,故请你等一众前来,但你等可曾与朕有过相见之时?” 真人摇头说道:“我等山野之人,怎见陛下龙颜,却是不曾见过。” 李隆基闻听,说道:“却有些奇怪,但见你等,果真眼熟,如今近些观看,便更加眼熟,似曾相识,然朕却也知道,未曾见过你等。” 真人笑道:“陛下说笑。” 李隆基说道:“但如今见你等眼熟,却可见你等与朕,有些缘分。你等且与朕言说一二,你等修行之所,乃是何方。” 真人答道:“乃是西牛贺洲之处,一无名之山。” 李隆基说道:“既是无名之处,但你等修行,定是不怎样。” 真人问道:“陛下为何这般言说?” 李隆基笑道:“向来有闻天下真修行者,多以自那等名山而出,若是出自小山者,多为旁门,不为真修,故你等出自无名之处,修行自是孱弱,比不得我中华上国之修行。” 姜缘笑着答道:“怎有此言之说,但不知陛下此言,出自何本经典之作?” 李隆基说道:“非由经典之言,乃人世常态也。” 姜缘问道:“人世常态怎说?” 李隆基笑道:“你这无名修行之人,却不知人世常态。我可与你言说一二,正如那荥阳郑氏,其族中自汉时起势,绵延至今,一代传一代,家底殷实,权势滔天,已非常等,此乃数代积累之功。修行之事,亦是如此,那名山大川之中,一代积累一代,真修自出其中。” 姜缘笑道:“如陛下言说,天下名臣能将,多出名门望族,天下真修行人,多出名山大川,如此对否?” 李隆基答道:“正是如此。” 姜缘笑道:“若是这般,天下之间,岂非朝起靠拢便可,那等无名者,自当不存。” 李隆基说道:“是故无名之处,少有真修,能臣。” 姜缘闻听,笑着摇头,却未曾多说些甚。 孙悟空上前双手合十一拜,说道:“但天下真处,绝无教垄断之言。” 李隆基笑道:“你这厮,怎个言说修行的,身上却穿着似个和尚?” 孙悟空说道:“陛下,和尚怎个便不是修行的不成?” 李隆基说道:“修行说的,不是那道家之人,这和尚乃是个外来之邦,怎个能说是修行,外邦者,蛮夷也,不可窃居中华修行之言。” 孙悟空笑道:“自太上老祖开天辟地以来,修行自有,怎个有言说,修行乃是你这处独有的。” 李隆基闻听,有些不悦。 随从看出帝王不悦,即是呵斥道:“大胆蛮夷,怎敢无礼!左右,且将这蛮夷拿下。” 有甲士上前,便要来捉拿孙悟空。 孙悟空微微一笑,不曾反抗。 甲士扯住孙悟空,正要捉拿,怎料孙悟空身如泰山,任由甲士怎个拉扯,孙悟空巍峨不动。 那甲士见之,急呼喊同行者相助,但有七八甲士上前,用力拉扯,竟动不得孙悟空身形一二,孙悟空只管笑着,不曾动摇。 李隆基摆手说道:“不得无礼,且都退下。” 甲士等闻令,即是退下。 李隆基朝真人一众摆手,说道:“今虽见你等眼熟,但你等言语不善,朕有些不喜,然念你等乃是修行之人,不与你等计较,你等且去。” 姜缘闻听,笑了笑说道:“多谢陛下恕罪,我等山野之人,果真不识礼数,我等这便离去,却不在此碍陛下。” 说罢。 姜缘便是领着孙悟空等一众辞别李隆基。 李隆基大手一挥,未曾阻拦真人,而是放任真人一众离去,目视真人一众离去,毫不在意,示意继续前行。 (本章完) 第307章 一心为官,金星难渡 第307章 一心为官,金星难渡 话表长安城外,真人一众辞别帝王李隆基,行驶至城外一长亭之中。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此帝君转生,却不似个明君,乃是昏君也,口中言说甚真修出名山大川,看低我等。他却不知得,我等方才是真修,乃灵台方寸山不喜宣扬罢,若是宣扬,天下间岂有胜过灵台方寸山之名山?” 青牛说道:“此方猪八戒所说有理。” 孙悟空坐在一旁,说道:“今如此所见帝君,定然乃是功败,以至身陷苦海,无法自拔,今灵台已早蒙蔽,故心智不善,尽为昏庸之事。” 姜缘坐在一旁,未曾言语,他身中隐有神光闪烁。 孙悟空见之,上前问道:“大师兄,这是怎地?” 姜缘摇头说道:“李唐气数将近。”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有甚深法力,可刊除这等气数。然则李唐气数之事,却不消大师兄言说,我等亦可看出。” 猪八戒说道:“老爷,正是此理,李唐如今这般模样,焉能气数不尽?” 姜缘说道:“帝君离再是转生之机,恐是不远,待其再是转生之际,定要再来相送于帝君。”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今时我等,可要启程而去。” 姜缘点头说道:“当是启程,往扬州而去,太白金星尚在等待。” 孙悟空闻听,急是催促猪八戒等,快些收整,待是前行,以渡太白金星。 猪八戒不敢耽搁,手脚利落,收整完毕后,一众方是前行,朝扬州之处而去。 …… 光阴迅速,不觉有半载而去。 真人一众终是行至扬州之处,沿途所过,无有阻道者,盖因人人自危,纵有闻道者,亦身陷苦海,无法自拔,怎会拦道。 一众走入扬州之处,但见此地不复昔年‘襟江带海,舳舻相接’盛景,今见之,只得烽烟蔽日,黍离满目。 猪八戒问道:“老爷,今已行至扬州,然不知该往何处而去,老爷且指个路来。” 姜缘笑道:“且不消前进,前方有座土神庙,我等在那处且落座一二日,太白金星自来寻我等。” 一众闻听,皆是朝那前方张望而去,但见前方果真有座土地庙,在得真人准许后,一众皆是前行,朝那处而去。 不消多时,一众便是近了土地庙,入得庙中。 待是入了庙中,见着此处青烟枭枭,打扫整齐,便知此处乃是有土神居住之地。 左良得真人允许,便亲是上前,上香与此方土地,告知他等借宿一二日。 土地泥塑方才受了左良香火,一老儿即是自泥塑像中而出,朝真人一众而拜,说道:“山阳村土地,拜见广心真人,拜见齐天大圣,拜见兕大王,拜见正渊法师,拜见净坛使者。” 姜缘亲是起身,将之扶起,说道:“土神无须多礼,今方我等前来,多有打扰,望请土神勿怪。” 土地慌了道:“怎敢有怪,怎敢有怪。真人能入住我这庙儿,乃我荣幸也。” 孙悟空上前扯住土地,笑道:“你这老儿,怎个知得我等名头,你虽是地里鬼,但乃是扬州之地地里鬼,不该知我等才是。” 土地拜道:“大圣,前些时日我方才与他处土地相会,故知得大圣等众在九州行走,今见之,即知乃是大圣,真人,正渊法师等。” 左良有些不解,说道:“但我不曾到来过,你如何知我便是正渊?” 土地笑道:“正渊法师有所不知,但法师之名,于土神山神之间,流传甚广,鲜少有土神山神不识正渊法师之名,我自是知正渊法师。” 左良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土神解惑。” 孙悟空说道:“土地,我等须在此处住上二三日,若有甚猛兽妖邪误入,你却须看好,不教惊扰我大师兄,若有妖邪到来,你可与老孙言说,老孙定去驱赶。” 土地急拜说道:“大圣安心,不消大圣赶往,老儿定不使妖邪那等侵犯,惊扰真人法驾。然不知,若有路客途径,须我使个法子,让其转道而去,亦或是放任其进入?” 孙悟空望向真人。 姜缘摇头说道:“但若有路客,尽可方其而入,无须阻拦。” 土地即是领命而离。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且在此处安座,老孙去外头寻些果子来与大师兄享用。” 姜缘笑着点头,未曾拒绝。 孙悟空即快步而出,去取果子。 猪八戒亦紧随其后,意去捡些柴火。 青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左良则是跟随在真人身边,侍奉于真人。 姜缘盘坐于地上,笑道:“正渊,不必跟随于我,你且寻个地儿,好生修行。” 左良摇头说道:“弟子当于师父身前侍奉,但师父有何所须,皆可与弟子言说,弟子定为师父操持。” 姜缘摇头说道:“我未有何物须你操持,但你安心修行便可。” 左良仍是摇头,说道:“师父无须理会弟子,但使弟子在此处站立即可,若师父有何事须弟子操持,尽可吩咐。” 姜缘闻听,只得依了左良,然他见左良模样,却是心生欢喜,他这弟子,心性淳朴,虽以甲之年修行,有些不佳,但其天资卓越,修行旁门之道,刻苦铭心,不曾因旁门而疏忽泄气,这般弟子,谁能不喜。 真人说道:“正渊,今时你之修行,可有何困惑之处?” 左良摇头说道:“师父,弟子未有甚困惑之处,弟子知我之门道,在于请仙之法,”故弟子一直勤修。再者,除法之外,无外修心,弟子对此不敢有忘。” 姜缘笑道:“正渊,且安心修行,但你有此修心,始终不改,来日定然可得旁门正果。”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不敢有忘师父教诲,定不改修心,一心修行。” 姜缘笑着点头,任由左良在旁伺候。 青牛躺在地上,说道:“真人,你这弟子今时修行远胜从前,身中法力亦是不弱,何不思虑一番我昔年所言,寻个本事大的,为其所请,我看天蓬真君便非常不错。” 姜缘说道:“此间之事,我自有分寸,兕大王不必多言。” 青牛闻听,只得作罢。 真人见之,不再多言,于庙中静修。 …… 真人一众于土地庙中歇息,不觉二三日馀去,他等一众无不是修行之辈,二三日于他等而言,转瞬即逝。 一日,真人等众如常在庙中静修,忽逢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孙悟空见着外边天象,说道:“不知是何处龙王在此处降雨,却扰了清净。大师兄,不若老孙去与之通报一声,教其将雨势止住。” 姜缘摇头说道:“不必,雨势有数,不可因我等而私改,此与欺天无异。悟空,且将庙门打开,八戒,兕大王,将相貌变上一变,有贵客将至。” 孙悟空等众闻听,不敢多问其中缘由,各行事端,悟空上前便将庙门推开。 其方才将庙门推开,便见着有一身穿襕袍的老者行入庙中,身上衣着教雨水打湿,有些狼狈,然其眉宇间,却有着豁达与自在之意,教人见之,不免心觉此人不同凡响。 老者入了庙中,拍打身上雨水,见着庙中有人,起身相拜,说道:“诸位,在下本欲去往好友家中,怎料天有不测风云,遭逢大雨,故入得此处避上一避,若有打扰之处,望请诸位莫怪。” 真人笑道:“此处非我等之地,我等乃是途径的路客,在此处暂歇些时日,你无须与我等言说打扰,且坐便是。此处有火,你自行取暖,我见你年有五六十,却须当心。” 老者闻听,笑着点头,不拘小节,坐在火堆旁取暖,他望向左良,说道:“先生言说教我当心,言是年老,但这位老先生,瞧着年数老我多矣,其该当心才是。” 左良笑道:“有劳挂念,但我身子硬朗,乃是个修行的,却是无碍。” 老者原本解衣烤火的举动,在听着左良言说其乃修行之人后,不由一愣,问道:“你乃是个修行的?” 左良笑道:“正是。” 孙悟空上前道:“我等俱是修行的。” 老者听言,起身说道:“不曾想诸位皆是同门中人,失敬,失敬!在下李太白,虽无有甚师承,但多与修行之辈交谈为友,更得许多传承,算半个修行的。” 孙悟空笑着答道:“修行便是修行,怎有半个修行之说?” 李太白捋须笑道:“你有所不知,我自幼喜这等学说,但一心为官,扶正朝堂,故无缘入真修行,然我极喜这等,故常多与人交谈,其中有一道人,乃是个真修行的,与我亦师亦友,常言我乃是个为修行而生的,而我却不入修行,乃无缘也。故我只敢言说,我只得是半个修行的。” 孙悟空恍然大悟,说道:“不曾想是这般,但果真无有半个修行之说,你不若言说,你乃是个修行的,便是作罢。” 李太白说道:“不敢窃居而言说这等。” 孙悟空不再多言。 姜缘却是笑着说道:“但闻你之言说,你与修行多有缘法,但你一心为官,方才不落修行,故你称是无缘,然否?” 李太白点头说道:“如你所言,却也当得。” 姜缘说道:“既如此,你选一心为官,不知你如今身居何位?” 李太白闻听此言,面有难色,他官场不如意,方才隐居扬州之地,今教真人问之,心中有些无奈,然他始终觉得,他终有一日,定会有舒展志向之时,正是如那‘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姜缘见之,笑道:“我却学得些许相人之术,我见你身中,无有官气,非是个能做官的,料你时至今日,身中亦无半点官位,我所言可实?” 李太白坦然点头,说道:“正如先生所言,我身中或无官气,不得伸展志向,然我心中有觉,若我能得一施展之处,我之才华,不输他人。” 姜缘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言你当是知得才是,然你何苦追随这为官之路,你既是与修行有缘,何不尝试他路,兴许你走上修行之路,事半功倍,能得个真修行,此亦是说不准。” 李太白摇头说道:“人各有志,我之志向,便在为官,而非修行,故我言说无缘。” 真人说道:“既如你说,为官到头,有甚好处?” 李太白笑道:“为官好处自是多,生前可造福一地百姓安宁,死后但有声望,自可名垂青史。” 真人说道:“然你可知,修行好处何在?” 李太白说道:“长寿?法力?” 真人笑道:“但你知得,为何不愿修行?莫不是此等,还不足以令你动心?” 李太白说道:“若是这等,足以教我动心,我早便去修行。” 真人听言,笑而不语,不再与李太白多言。 孙悟空等众,亦未曾与李太白言说。 待是一二时辰后,雨势稍缓,李太白见此情形,便辞别了真人一众,起身往外而去。 真人一众目送李太白而去。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此人当是李长庚转生。” 真人笑着点头,承认孙悟空所言乃是个真的。 猪八戒一听,惊道:“那厮便是李长庚转生?却是不像,却是不像。李长庚十分精明,但那厮却是蠢笨至极,一心为官,教二神乱心,修行之妙尽是不知。”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莫要胡言,那便是太白金星,今时转生,帝君尚且功败,其苦海之中,自是无得翻身,有此二神乱心之举,实属正常,怎个有你这般言说的。” 猪八戒连连求饶,说道:“哥啊,我知得哩,你且将手松开,你这劲大,老猪我受不得。” 孙悟空闻听,松开手来,说道:“但你莫要多言,谨言慎行。” 说罢,不理会这呆子,其望向真人,不知该如何渡此太白金星,他自是知得,今太白金星身陷苦海而不自知,却是极为难渡。 真人盘坐在蒲团上,摇头说道:“今太白金星不愿离苦海,我等自是难渡,莫要着急,但在人间多留些年数,待时机而至,我料必有相渡之机。” (本章完) 第308章 吕煜更名吕岩,跟随修行 第308章 吕煜更名吕岩,跟随修行 却说真人一众自庙中遇李太白,而知其不能相渡后,一众在庙中停留二三日后,终是欲要启程,往外而去。 土地自泥塑像中而出,拜于真人身前,说道:“真人何故离去,可是老儿招待不周?但若有如此,望请真人恕罪。” 姜缘朝前走去,将土地扶起,说道:“怎有罪说,此谈何说起。今土神能准许我等在庙中歇息这般多时日,已是恩德,土神,今收留我等之恩,我自铭记,他日若有灾殃而解不得,可去往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寻我,那时我定替你解此灾殃。” 土地闻听,感激涕零,说道:“小老儿拜谢真人!真人若有须歇息之处,但可来小老儿之处,小老儿此处永为真人而留。” 姜缘笑着点头,使一众上路而去,出了庙中。 土地紧紧跟随其后,要相送真人。 一众这般行走多时,约莫五十里路。 真人劝土地返回。 土地摇头说道:“再送真人些许路程。” 姜缘说道:“不消如此,你且归去,坐镇土地庙中,但安宁一方,便教我喜说,此方不必再相送。” 土地闻听,自是领命,再三拜于真人后,起身离去,往土地庙而归。 孙悟空见着土地离去,上前问道:“大师兄,今我等离去,但太白金星相渡之机,非在如今,我等却不知往何处而去。” 姜缘微微一笑,说道:“且往前走去,看前方有无闻道者。”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现出原本样貌,说道:“老爷,却不消往前,如今人间怎还有闻道者,纵有闻道者,亦深陷苦海,无法自拔,在这人间乱世之中,教二神所惑,我等却寻不得。” 姜缘笑道:“话不可如此言说,但前方有一闻道者,我等便须前行。” 猪八戒闻听,不再多言,他瞧着左良,青牛,孙悟空皆看着他,但恐他多说一句,此三人来捉他。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且坐好,老孙这便开路去。” 姜缘笑着点头。 一众遂是往前走去。 ……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去。 一众变化模样,入了扬州九江郡城之中,寻了一处驿馆歇息一二日。 猪八戒知得真人入此郡城,乃为闻道者,若有闻道者拦道,真人即会允许一缘法,若其愿自渡,则有缘法自渡己身而离苦海,一切全凭己身。 然猪八戒不觉此间有闻道者,能得闻这般缘法。 真人不曾与猪八戒多说些甚,他等入了驿馆,入住三间房,又买了些许酒菜,在驿馆享用。 在驿馆一楼之间,还有些许路客在此处用着酒菜,但多人交谈,皆是低声而说,似恐教他人所知,多有提防。 猪八戒坐在桌上,用着茶饭,见着周遭,笑道:“老爷,你瞧着这些路人,怎有闻道之相。” 姜缘摇头笑道:“八戒,莫要胡言,谨言慎行,此理你当是知得。” 猪八戒闻听,自知失言,默不作声,不再多言。 孙悟空不知从何处取了粒桃子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大师兄,此城中杂乱不堪,闻道者鲜少。” 姜缘朝驿馆外指去,说道:“那处,不就有个闻道者。” 孙悟空顺着真人所指张望而去,但见驿馆外,有个身穿宽松衣袍,腰悬宝剑,精神抖擞的老者走入。 孙悟空抬眼看着老者,他自有些法力,可看出此老者眼中有着清明,此乃二神有制,元神为主之相。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此果真乃是个闻道者。” 姜缘笑道:“悟空,你且去与之相请,见其愿否来与我一会,若是愿的,便是请来,但若不愿,不可强求。” 孙悟空应声说道:“是,大师兄,请在此处少待,老孙去去就来。” 说罢。 孙悟空行驶上前而去,在那老者走入时,将之拦住。 老者见着孙悟空,有些警惕,手落剑柄,问道:“你是那来的,怎个拦我道路?” 孙悟空笑道:“但我是个修行的,自西方而来,今随我大师兄行走在扬州修行,我大师兄见你身有灵气,故有意与你交谈一番,不知你可否愿的?若是愿的,便随老孙前往,若是不愿,你尽可离去。” 老者闻听,沉吟少许,说道:“既是有修行之人相请,自当前去,小友可引道与我。” 孙悟空点头,遂是与老者同是行走至真人桌案之前,说道:“此便是我大师兄。” 老者上前与之相见,但望着真人面容,忽是睁圆双眼,欣喜若狂,却认出真人来,他即是跪伏在地,喜道:“吕岩,拜见神仙!” 真人见着老者,认出其乃是昔年在武当山上的吕煜,今时不知为何更名为吕岩,此人正是他须相助老君将其渡离苦海之人。 昔年在武当山他传其静心法文,今时隔数十载,终又相见。 真人笑道:“吕小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吕岩喜道:“神仙,自年少一别,已有数十载光阴,时常挂念幼时缘法,能与神仙相见,今时终是再与神仙再见,教我大喜,望请神仙莫怪我欢喜下失态。” 姜缘笑道:“不消称我作神仙,我非是神仙,若你欲尊称,可称我为真人,但若你不欲,称句先生亦可。” 吕岩拜道:“吕岩拜见真人!” 姜缘使其落座。 吕岩本想拒绝,但在真人强硬要求下,只得落座于桌上,与真人等同座。 真人笑道:“你如何知我乃非凡人?” 吕岩说道:“真人有所不知,昔年我年幼时,得天大福气,以见真人,后在武当山上见着玄帝神像,方是认出真人身旁者便为玄帝,能在玄帝身旁者,自为神仙。” 真人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吕煜,不对,今时当称你为吕岩,你年幼之时,我传你一篇静心法咒,今时来看,你似不曾有忘此法咒。” 吕岩再是拜道:“真人所传,我自不敢有忘,日日修行此法咒。不瞒真人,这些年来,我得家父鼎力相助,为官一方,然见好官难做,我见志向难得舒展,故辞官而去,欲返老家,今行至半途,见得真人,此乃缘法,望请真人能准许,使我跟随真人修行。” 姜缘笑道:“如你所言,你曾为官,但今要返老家,你曾为官者,便是再落魄时,人间富贵于你而言,唾手可得,何不去老家享受,而言说要跟随我修行?” 吕岩说道:“真人,我年幼之时尚是知得,人间富贵如过眼云烟,今时真人何必再言说这等来考验我心,但请真人能准许我跟随,只消真人应允,我愿以一切相换。” 姜缘笑道:“罢,罢,罢。但你愿跟随于我,不惧严寒酷暑,不惧路途艰辛,你便是跟着,修行那等,若有缘法,你便可学之。” 吕岩大喜过望,再三拜谢于真人。 真人摇头,使吕岩享用桌上酒菜,待是用尽,使之去房舍之中歇息一二日,而后再是随他行走。 真人一众在驿馆有三间房舍,真人与左良居一间,青牛与吕岩居一间,猪八戒则与孙悟空居一间。 但见孙悟空二人房舍之中,猪八戒正坐在床边,有些不忿。 孙悟空身披袈裟,坐在床榻之上,见猪八戒这般模样,笑道:“你这呆子,怎个这般神情,莫不是方才在下边未曾吃得饱腹,若是这般,老孙便去取些果子与你享用。” 猪八戒摆手说道:“哥啊,老猪今时不同往日,那时西行,多有饥饿,乃是修行不全,故是食肠宽大,但如今老猪有些修行,故未有那般大的食肠。” 孙悟空说道:“既你非是饥了,怎个那般神情,你这呆子,但露那般神情,却是肚中饥了,今时不同,乃是老孙小觑你了。” 猪八戒说道:“我乃是见那厮竟这般轻易地老爷看护,有些心中不忿,那厮怎个能得老爷这般。” 孙悟空闻听,即明猪八戒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说道:“呆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人非眼前所见那般简单。” 猪八戒问道:“怎说?” 孙悟空答道:“老孙来时,曾听大师兄言说,须为老君渡上一人,此乃老君所请,但老孙不知所渡者为何人,方才见了那吕岩,心中有想,那吕岩多半乃为老君相请之人。” 猪八戒惊道:“太上老君亲请老爷相渡?那吕岩却是天大缘法。” 孙悟空说道:“但其有缘法,必有其能被老君看重之处,呆子,可莫要多虑,若是多虑,二神得助,于你修行无益。” 猪八戒恍然,拜道:“却是知得,却是知得。” …… 二三日馀后,真人一众离了驿馆,在郡城之中行走,一路无人阻挡,待是走出城中,行至一座山头,真人使白鹿停下,他望向在旁跟随,气喘吁吁的吕岩。 真人笑道:“吕岩,可有疲倦?” 吕岩闻听,扶正腰间宝剑,整衣端肃,说道:“但许久不曾以双足远行,故有些疲倦。” 真人再是笑道:“不若我取一马匹来,为你代步,这般却是舒适许多。” 吕岩摇头说道:“真人弟子,跟随者,皆是步行,我怎能骑行,但请真人准许我徒步跟随便是。” 真人说道:“但你年老体衰,不复壮年,唯恐你行得多时,于身中有些不妙。” 吕岩摇头说道:“但他人能行,我亦可行之。” 真人听出其言语之中坚定,故不再多劝,说道:“既如此,你便徒步跟随,若你力有不逮,着实难以撑住时,可与我言说。” 吕岩再三拜礼于真人。 真人笑着点头,再是往前而去。 吕岩咬牙撑着,跟随真人,其心坚决,不容有变,自年幼而有所明,得真人传静心法咒,苦修数十载不为所动,虽是为官,但一心修行。今时终是有缘拜得一真修为师,怎能因疲倦难耐而弃之。 再者,他看真人弟子,岁数比他大得多,一路走来,气定神闲,怎有半分狼狈,如此他不可言弃。 吕岩下定决心要跟随真人修行。 一众行驶于扬州之中。 …… 光阴迅速,不觉二载馀去。 真人一众在扬州走走停停,始终不曾离了扬州。 一日,扬州南海郡外一山中长亭,真人行至此处,在长亭歇息。 但见长亭外,吕岩正使一柄宝剑,舞得虎虎生风,此行走扬州二载间,真人见吕岩果真一心跟随他修行,路途不曾喊得苦累,故曾传他不少门道。 吕岩天资极佳,真人所传与的门道,多能教其轻易学成。 今习得二载,吕岩最喜一门剑术,其勤学苦练之下,威力不俗,等闲妖邪远非其敌手。 孙悟空与猪八戒正在长亭外,一古树下乘凉,以避着此间炎热,见着吕岩舞剑模样,皆是张望。 猪八戒说道:“哥啊,这吕岩天资果真出色。” 孙悟空笑道:“不消你多说,老孙有个火眼金睛,自能看得出来,其不光天资出色,但其心性亦是极佳,乃是个修行的好料子。” 猪八戒说道:“有这般天资,教与那老君却是可惜了。” 孙悟空说道:“你这呆子,缘法之事,乃天定,怎有你言说可惜不可惜的。再者,若论天资,你昔年那般,可曾弱了他?” 猪八戒沉吟少许,摇头说道:“不瞒你说,若是昔年老猪天资,不比这吕岩弱,然心性比不上他。” 孙悟空笑道:“若是你心性比得上他,你早得正果,怎还有如今修行不曾功成的模样。” 猪八戒教孙悟空言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旁边青牛冷不丁站出来,说道:“猴头,你昔年心性莫说与吕岩这厮比较,便是与猪八戒比较,亦有不如,莫忘你大闹天宫之事。” 孙悟空闻听,有些恼怒,朝青牛看去,他指定说道:“你这青牛怪,那后山桃树之事,尚不曾多言,只打你一棒,今时你还敢在此多言,且伸过孤拐来,与老孙打三棒!” 说罢。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便朝着青牛而去。 唬得青牛逃往真人所在长亭。 (本章完) 第309章 恶蛟作祟,沉香下山 第309章 恶蛟作祟,沉香下山 话表山中长亭里,吕岩舞得一手剑术,待是将招式悉数用尽,方才停歇,行至长亭里,拜见真人。 吕岩跪伏在地,说道:“吕岩拜谢真人传道之恩。” 姜缘摇头说道:“无须拜礼,我所传乃些许微末伎俩罢,乃你有才情,方能修行至此,不消与我拜礼。” 吕岩说道:“于真人而言,不过微末伎俩,然则于我而言,乃传道之恩也,此恩情我自铭记在心,今有不情之请,望请真人恩准。” 姜缘笑道:“你且说与我听。” 吕岩叩首道:“望请真人能收我入门下,如此我可常随真人左右,这般能使我报答真人恩情。” 姜缘闻听,摇了摇头,婉拒吕岩。 吕岩道:“真人,可是因我天资不足,又是年迈,但真人不肯收我为徒?若是这等,望请真人允我个机会,我定以勤补拙,以勤换光阴。” 姜缘说道:“非是因你天资,因你年迈。你之天资极佳,乃世上难寻之天资,再者你虽年迈,但你真阳未失,修心不改,你年迈非是你弱项,乃是你优处。” 吕岩问道:“既如此,真人为何不愿收我入门下。” 姜缘说道:“吕岩,既你如此言说,我不瞒你,我乃受人所托,相助于你,你之缘法,非在我处,乃在他处,待是来日,定有人收你为弟子。” 吕岩摇头说道:“真人,我不知乃何人所请,我缘法又在何处,但我知今时乃真人助我,我感激于真人,故我只愿拜得真人为师。” 姜缘摇头说道:“缘法果真不在我处。” 吕岩拜道:“真人不愿收我为弟子,但真人传道之恩,却是为真,若真人不愿,然请真人准许,能许我称你一声‘老师’。” 姜缘闻听,见吕岩执着于此,他只得应答下来。 吕岩见真人答应,感激涕零,叩首不计其数,称是‘老师’。 姜缘笑着应答,又传与吕岩三篇静心法咒,使其记熟。 吕岩不曾多问,为何真人会传他如此多的静心法咒,但真人所传,他即是听着,记着,日日念诵,不敢有忘。 姜缘见吕岩这般模样,深感此子天资之奇。心性之佳,皆为修行者必备,若依照这般下去,吕岩他日必可修行而功成。 姜缘在传得吕岩法咒后,使吕岩在长亭之中熟记,他唤来孙悟空等众而来,说道:“悟空,却等且在此处歇息一日,再是往前而行。” 孙悟空等人皆是应声。 一众正是要去摘取一些时果,拾取一些柴火,忽见天色大变,黑云密布。 猪八戒见之,嚷嚷道:“此处怎个天时这般古怪?方才烈日炎炎,乃是个夏令,老猪能理解他一二,但如今是怎个言说,这说变就变。哥啊,定是有那神仙乱行天时,你且去寻,找着了,不由分说,打他三棒。” 孙悟空朝天上张望许久,说道:“此处未有天神,非是那雷公电母在此处行云布雨,乃有走兽使雨。” 猪八戒说道:“乃是甚走兽在此行云?” 孙悟空摇头说道:“不知,不知。” 猪八戒正要说些甚,忽见那远边有团狂风而来,他看出那狂风不对劲,抡起九齿钉耙,怒骂道:“真人法驾前,何方妖邪,胆敢造次!吃老猪一耙!” 说罢。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便朝着那狂风筑去。 但见猪八戒九齿钉耙刚刚抡起,那狂风便是停歇,显化一身形来,乃是一土地老儿。 土地老儿见着猪八戒威气十足模样,战战兢兢,慌了道:“净坛使者菩萨,手下留情!我乃留阳山土地是也。今有一危及生人之事,特来禀报真人,请真人做主,望请净坛使者菩萨,准许我见真人!” 猪八戒闻听,方才止住九齿钉耙,说道:“你是土地,怎个不早些通报,纵着狂风来,我尚以为是甚妖祟在此。” 土地说道:“菩萨,事从权急,故无礼而来,望请菩萨恕罪。” 猪八戒还要说些甚。 孙悟空走上前来,一把扯住猪八戒蒲扇耳,骂道:“你这呆子,既其有急事,你怎个在此处拖延,且领他去见大师兄,莫要多言,但你若是要多言,待是事情与大师兄言说,你再是慢慢与之多言不迟。” 猪八戒慌了道:“哥啊,轻些,轻些!老猪知晓,定不再多言。” 孙悟空听言,松开猪八戒。 猪八戒方才望向土地,说道:“土地,且随老猪来。” 土地拜礼,紧随猪八戒身后,与猪八戒同是走到了长亭之中。 山中长亭里,真人见着猪八戒领着土地前来,有些困惑。 猪八戒将事情与真人言说。 真人闻听,即是问道:“土神,但有何事,危及生人,且速速与我说来。” 土地先是朝着真人,左良等拜礼,待是拜毕,方才说道:“真人,今二百里外江河之中有一恶蛟作祟多时,常常掀起洪灾,以祸乱四方,淹没许多农田,此罪恶积累已久,然一直以来,恶蛟仗着与海中龙宫有些关联,再者其作祟多伤农田,鲜少害人命,故一直无人降伏。今此恶蛟欲要走水化龙,其恶胆横生,竟欲要淹没四方生人,以此为乐,再是化龙。” 猪八戒在旁听言,问道:“此恶蛟怎个无端端走水要害人性命?” 土地摇头说道:“菩萨,但老儿不知为何,之所以知其恶心,乃因其府中,有一水族,知得其言,心中有善,故而转告于老儿,请老儿相助解此灾殃。” 猪八戒嚷嚷道:“若是如你所言,其多半为二神乱心哩。但此间之事,你怎个来寻老爷?若是这等恶蛟有心祸乱之事,你当是上禀城隍那等,而非来寻老爷。” 土地拜道:“菩萨有所不知,但那恶蛟走水在即,老儿言微,若是上禀城隍,恐城隍领兵而至时,那恶蛟早已祸害不知多少生人,故老儿知得另辟蹊径,在望见此处有祥瑞之气后,便一番打听,知得真人在此,故是来请真人降妖。” 真人听得土地所言许久,笑道:“此事,我已知得,但你可安心,我既是知得此事,不会教恶蛟伤了生人性命。” 土地深深一拜,说道:“老儿替利江河生人,拜谢真人。” 姜缘说道:“往西二百里外利江河,那恶蛟便在其中,可是如此?” 土地应声道:“正是如此。” 姜缘道:“我自会去料理,你且去罢。” 土地在得真人法旨后,即是纵着狂风离去。 姜缘望向身旁吕岩,指定西处,说道:“吕岩,那处有一恶蛟,将要祸害生人,走水化龙,你可愿前往将之斩灭,以救护生人?” 吕岩拜礼道:“老师,我愿前往,但请老师在此处少待,我这便前往,斩蛟而归。” 说罢。 吕岩扶剑而起,朝西方走去,意在斩蛟。 姜缘上前说道:“吕岩,不消着急,且骑鹿而去,这般免去脚力。” 真人拂袖一招,白鹿行驶而来,匍匐在地,请吕岩上鹿。 吕岩在朝真人一拜后,遂是翻身上鹿,朝利江河而去。 真人望着吕岩离去身形,默不作声。 猪八戒凑上前来,说道:“老爷,怎个这般便教他而去,那厮修行不过两三个年头,只学得一些静心法咒,一些剑术,未有甚法力,那恶蛟纵是弱得,但凭那厮,却降伏不得,相反会有性命之灾。” 姜缘点头说道:“这等我自是知得,但此乃其修行必行之道。” 猪八戒说道:“修行必行之道,但若是教恶蛟害了性命,却是不必再修行。” 姜缘笑道:“八戒,你所言有理。既如此,但请你前往走上一遭,为其护法,你意下如何?” 猪八戒下意识便要拒绝,但想了想后,还是答应下来,在与真人辞别后,猪八戒即是驾着云雾,跟随上吕岩而去。 姜缘见着猪八戒离去,使孙悟空上前来,说道:“悟空,且劳你走上一遭。” 孙悟空拜礼道:“但请大师兄吩咐。” 姜缘说道:“你且去往天庭走上一遭,将此间之事,上报于天庭。”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老孙这便前往,大师兄且在此处少待。” 姜缘笑着点头,孙悟空遂将身一纵,驾着筋斗云,朝天宫而去。 左良见长亭冷清,方才走前来,说道:“师父,我等可是在此等待即可?” 姜缘说道:“正渊,我等便在此处即可,无须去往他处,在此处歇息一些时日,待是那事情完毕,我等再是上路而去。” 左良拜道:“是,师父。” 姜缘朝着左良招手,笑道:“正渊,你且近前来坐下。” 左良闻得真人之言,朝真人一拜,而后行驶至真人身前落座。 真人笑道:“正渊,如今得三分空闲之时,你修行又得精进,我当传你多些门道,使你修行,你且静心听好,莫要分出二心。” 左良拜道:“师父,弟子不敢分心!” 长亭之中,青牛见着真人将要传道与左良,即是问道:“真人,你既要传道,可须我去外头避嫌?” 姜缘摇头说道:“兕大王可随意行走。你在天宫多有闻道,我些许道行,于你眼中,乃微末也,你听之无妨。” 青牛闻听,便不再多言,只在长亭中静坐。 真人当即于山中长亭讲说法经。 左良沉下心来,听得真人讲说法经,入定修行。 青牛初时闻听,百无聊赖,但听至后边,只觉真人道音玄妙,竟教不觉沉醉,静心以闻道音。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沉香独自在府外修习武艺,但他多载修习,不曾与他人相斗,心中逐渐升起能与二郎神争斗之心。 一日,沉香站在府外,握着手中利斧,心中有些澎湃,暗道:“但我今在此处修行数十载,得了门道,武艺高强,是该出山,去打败二郎神,救我父母,再者我山中修行数十载,父母恐受罪多时,今不得不前往,相救父母,不然我则有不孝之理。” 沉香朝府内张望,本要去与孙悟空道别,而后下山而去。 但他忽是想起,孙悟空已是离去府中,今不在其中,他却寻不得。 沉香想到此处,却有些无奈。 他要离去,但不得师父恩准,此教他如何能走得,不若留下书信一封,告知于师父所知,这般他也能离去。 再者,说不定他打败二郎神,救出父母,用不着多少时间,等他归来,说不准他师父尚未回府。 沉香这般想着,起身便要去府中留下书信,但不等他走入府中,忽见红孩儿从府中而出,见着沉香,拦了下来。 红孩儿问道:“师弟,你这是要去何处?” 沉香见了红孩儿,说道:“师兄,我此乃要出山而去,但我师父不在山中,故我欲要去山中留下书信,再是离去。” 红孩儿闻听,即是问道:“师弟要下山,此去何为?” 沉香即将要下山去打败二郎神的事情与红孩儿言说。 红孩儿听得沉香要下山去对付二郎神,唬得一惊,说道:“师弟,怎能如此草率而去。那二郎神非比寻常,我父亲尚敌不过,你怎个能与之匹敌。” 沉香说道:“但我武艺高超,如何不能与之匹敌?今既是见着师兄,却不消教我留下书信,代请师兄替我转达,若师父相问,便是说我去寻二郎神报仇去了。” 红孩儿再三劝阻,说道:“师弟,我果真不曾有欺瞒,那二郎显圣真君神通广大,法力高深,莫说是你,便是我与正渊师兄,三人一起上去抵敌,亦难相斗一合。若师弟执意要报仇,亦要再修行些许时候,再是言说,切莫如今下山。” 沉香不依不饶,说道:“师兄但可安心,我今时本事大胜从前。” 红孩儿还要再劝,留沉香在山中修行。 沉香却不欲再听,提起斧头,起身便是要往山下走去。 红孩儿劝不得,只得转身回府,将此间之事与牛魔王分说,意在请得牛魔王来劝服沉香归山。 (本章完) 第310章 牛王修行,诞辰大会 第310章 牛王修行,诞辰大会 却说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内,正在静修的牛王,闻听红孩儿来报,言说沉香离去,要去寻二郎神,将之打败。 牛魔王闻听,有些着急,正是要去府外找寻沉香,他尚未曾走过去。 忽望着真见在府门处站着。 牛魔王上前行礼,说道:“智慧佛怎个在此处,可有要事?” 真见双手合十,拜礼说道:“牛王,我奉师父之令,在此拦你。” 牛魔王闻听,即是问道:“智慧佛,祖师拦我作甚?老牛一向在府中清修,便是离去,亦是去往家中与妻儿相会,不曾作恶,祖师如何要拦我。” 真见说道:“乃因沉香之事,师父使你去往静室处。” 牛魔王听得祖师寻他,不敢耽搁,急匆匆与真见说上一二句,便是行往祖师静室处。 不消多时,牛魔王行至静室不远,但见着静室大门半开半合,牛王朝那处走去,东张西望,忽见一本书籍飞出,打在牛王头上。 “你这牛儿,既是到来,为何不进,在门口东张西望是个何理?” 祖师声音自静室之中而出。 牛魔王闻听,不敢有违,即取了地上那书籍,小心翼翼走入静室之中,拜道:“祖师,我来了。” 牛魔王将书籍放在桌案上,老老实实,大气不敢喘。 祖师说道:“牛儿,何故不敢言说?” 牛魔王说道:“祖师,我不通礼数,唯恐失礼,故少说少言。” 祖师笑道:“你这牛儿,与广心学得一二分礼数,今有此言,足以见你之修行。” 牛魔王答道:“不敢如此言说。” 祖师摆手道:“我今唤你前来,乃因沉香之事,沉香自离山而去,这等我自是知晓,但道在其脚下,其意离山而去,乃其所行,不必阻之。” 牛魔王闻听,即知祖师之意,他拜道:“是,祖师,弟子定不再阻拦于他。” 祖师笑着点头,再是问道:“牛儿,你今修行如何,且与我说来。” 牛魔王拜礼说道:“祖师,弟子今修行尚可,法力有些,武艺亦有些,然离正果功成,却有甚远。” 祖师说道:“我观你身中修行,有法力,有武艺,等闲之辈,非是你之敌手,便是天上仙神,能有你这般本事者,亦在少数,你可知你正果不成之所缺,在于何处?” 牛魔王说道:“祖师,我之所缺,当在法力武艺尚不够精深,故正果尚未功成。” 祖师笑道:“你之武艺法力要精深到何等,方才算作精深?” 牛魔王答道:“不输悟空那等,方作精深。” 祖师问道:“悟空乃是金丹道成之辈,更是天地生成,其有那般法力武艺,乃是常事,你如何能与之比较?” 牛魔王沉吟许久,似在琢磨祖师所说之言,良久后,他拜道:“但请祖师为弟子解惑。” 祖师盘坐蒲团,笑道:“你所缺的,乃是些许火候。” 牛魔王叩首问道:“祖师,火候何在?” 祖师说道:“火候在功行。” 牛魔王再问道:“功行如何说?” 祖师笑道:“但你亲是去山下寻得此答案,你何时在山下寻得答案,你何时可得正果。” 牛魔王说道:“若是如此,我当去寻老爷。” 祖师摇头说道:“此修行在你,而非广心,须你独自行走。” 牛魔王心中恍然,再是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明白,多谢祖师解惑。” 祖师笑着点头。 …… 话表天庭之处,孙悟空驾云行至此处,沿途无人胆敢阻拦,却皆知齐天大圣威名。 孙悟空纵着云雾,在天宫之中游历许久,不觉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孙悟空细细一看,但见那人乃是寿星老儿。 寿星老儿连连退后,待是稳住身形,见是孙悟空,即拜礼道:“大圣!” 孙悟空一把扯住寿星,说道:“你这老儿,这是去往何处,这般着急,险些撞坏老孙。” 寿星赔笑道:“大圣何出此言,你乃是个铜皮铁骨,老儿怎个撞得坏?不瞒大圣言说,我今得王母旨意,将要去筹备诞辰大会之事,故急了些,未曾见得大圣,这才与大圣撞着。” 孙悟空听言,问道:“诞辰大会?可是王母娘娘的诞辰大会?” 寿星点头道:“正是,正是。” 孙悟空拉住寿星,问道:“王母娘娘可曾请老孙?” 寿星一听孙悟空言说这等,有些惊慌,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答话,他尚是记得,数百载前,孙悟空便是因蟠桃胜会不曾请其落席,故而搅乱蟠桃胜会,以至于有后来大闹天宫之事。 若是此方孙悟空再因不曾受邀而搅乱诞辰大会,却有些麻烦,如今的孙悟空,可远非昔日能比。 孙悟空见着寿星这般模样,笑道:“你这寿星老儿,无须惧怕,老孙又非昔日教二神乱心之时,今时老孙有些不同,便是王母娘娘不曾请老孙,老孙亦不会多说些甚。” 寿星拜道:“大圣,今王母娘娘尚未开始广邀四方,故而老儿不知娘娘有无请得大圣,待是晚些,王母娘娘广邀四方,说不得便会相请大圣,但请大圣等待一二。” 孙悟空说道:“原来如此,那老孙等待一二就是。” 寿星笑道:“我料娘娘必会相请大圣的,只是如今尚未广邀四方,暂是请了一些法力高深之人。” 孙悟空听得寿星所言,感到好奇,问道:“但不知王母娘娘如今请得何人了?” 寿星说道:“老君,陛下,各方帝君之类,皆是请得。” 孙悟空抓耳挠腮,问道:“可曾请得我师父?” 寿星摇头说道:“早有闻说,曾请菩提老祖,但老祖不愿参与,倒是广心真人明言会参与。” 孙悟空说道:“我大师兄竟会参与此事?” 寿星点头说道:“早在数十日前,王母娘娘那处便确认真人会参与大会。” 孙悟空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老孙已是知得,但不与你多说,老孙尚是要去寻陛下。” 寿星问道:“大圣何事要寻陛下?” 孙悟空听得寿星相问,遂将下界恶蛟之事,与寿星言说起来。 寿星闻听,说道:“但那下界龙属之事,杂乱已久,陛下曾设剐龙台,以震慑龙属,但震慑不消多久,便会再犯。今大圣既是有事,老儿不拦你,大圣且去。” 孙悟空遂是辞别寿星,朝通明殿处而去。 不消多时,孙悟空即是行至通明殿处,与四大天师会面,他将事情与四大天师分说。 四大天师闻听孙悟空之言,即是上禀玉皇大天尊。 玉皇大天尊得闻此事,即驾临灵霄宝殿,遣得三太子哪吒领兵三千随孙悟空下界,整治此间之事,但与此事有关者,皆可擒拿,再是整顿龙族之事。 孙悟空得了玉旨,即是行驶至南天门中,与三太子哪吒汇合。 哪吒在南天门处见得孙悟空,上前来迎,说道:“大圣,此方下界,便有劳大圣出力了。” 孙悟空笑着回礼,说道:“三太子何出此言,此方下界不过是对付一些龙属罢,凭三太子本事,再有那六般降妖的兵器,对付起来,绰绰有余,老孙看着便是足矣。” 哪吒笑道:“说不得有些难缠的龙属。” 孙悟空摇头说道:“早闻三太子尚未成道,早年便抽过龙筋,今时成道已久,些许龙属,如何奈得三太子。” 二人谈说之间,领着三千天兵往下界而去。 …… 南瞻部洲利江河一带,吕岩骑着白鹿行至此处,他到达此处,朝四处张望,见着周遭不见些许妖氛,若非此处气候异常,他却看不出有半分不对之处。 吕岩轻抚白鹿,说道:“仙鹿,你可能为我寻得那恶蛟所在?” 白鹿抬头,口吐人言,说道:“自可寻得,但你这便去对付那恶蛟了?” 吕岩闻得白鹿开口,唬得一惊,说道:“仙鹿竟能言语?” 白鹿说道:“子能言,奚以吾不能?” 吕岩即是翻身下了白鹿,说道:“我竟不知仙鹿,望请仙鹿恕罪!” 白鹿摇头说道:“不必称我为仙鹿,但我为真人脚力罢。” 吕岩说道:“真人脚力亦为仙鹿。” 白鹿说道:“不消多说这等,你且是与我言说,可是要去寻那恶蛟?若是要寻那恶蛟,我自有法子可寻得,然则我不觉得,你该如此去寻那恶蛟。” 吕岩问道:“仙鹿,但不知此话怎说?” 白鹿口吐人言说道:“吕岩,但若要降妖,必先知其跟脚,再是寻得相克之物,如此方能降妖,纵然是真人降妖,亦会理清妖怪门道,再有所为之,你法力不比真人,如何能如此而去降妖。” 吕岩说道:“其跟脚不是人尽皆知,乃是一恶蛟,还须知得何等?” 白鹿说道:“你不曾降妖荡魔,更不曾行走各方,自是不知龙属之别,但龙有不同,如那西海白龙,南海赤龙,北海黑龙,东海青龙等等,不同许多,蛟属亦有这等,你不知其中门道,前去降妖,若是恰巧那恶蛟非是个属水的,又非是个善茬,你岂非身死道消?如此大意,怎能降妖。” 吕岩闻听,朝白鹿深深一拜,说道:“吕岩受教,多谢仙鹿提点,若非仙鹿提点,我这般过去,降不得妖祟,反而将自身搭上,却有不该。” 白鹿说道:“不消言谢,但你日后若有功成之日,莫要忘我就是。” 吕岩摇头说道:“绝不相忘仙鹿。” 白鹿说道:“但有你此言,便是足矣。你今无有本事招那地里鬼来相问其跟脚,若要知其跟脚,只得去到处走访,以打探其消息。” 吕岩听得白鹿所言,只道受教,起身便在河边处行走着,打算去造访各处,打听那恶蛟消息。 白鹿紧随其后。 吕岩在得知白鹿能口吐人言后,不敢再骑行于白鹿,只得于白鹿同行。 一人一鹿走了不久,便是见着河边有个房舍,在那房舍门前,有个老者坐在那处,朝四下张望,有些寂寞。 吕岩即是行驶上前,远远的招呼,说道:“那老先生!” 房舍门槛上的老者闻听言说,见着吕岩上前来,起身说道:“你瞧着有四五十年纪,怎个来称我为老先生了?” 吕岩近前说道:“我乃是远游来的修行人,但途径此地,有事欲要打听,见着你便上前来了,闻得你所言,难不成我不该称你一声老先生?我今时可有五六十岁。” 老者说道:“我不过四十馀,你怎个称我老先生。” 吕岩惊道:“我见你面相,有七八十,怎个只得四十馀,此却为我之过也,你为我后生,不该如此称呼你。” 老者摇头说道:“但为生计奔波,有些犯愁,故面相老成,我却是四十馀,乃你后生。” 吕岩问道:“但不知因何等生计之事,致使你如此?” 老者说道:“你乃是个修行的,我便也不瞒你,我本为此处一农户,世代依靠几亩薄田过些时日,然近十年来,此处江河,年年有洪灾,将我收成尽是毁去,以至我颗粒无收,这等情况,我如何能不发愁而面相衰老。” 吕岩答道:“连续十年,年年有洪灾,此怎个言说?” 老者说道:“传闻乃江河有妖邪作祟,故而年年起洪灾。” 吕岩再是说道:“既有妖邪,怎个你不逃得?” 老者说道:“怎个逃得?今地在此处,我能往何处去?自古皆是人随地,而非地随人,若是我走了,便是个流民,稍有不慎,便殒命在途中,此教我能往何处去。” 吕岩闻听,沉吟不语,许久之后,他再是道:“但你知得那作祟的妖邪多少事儿,可能说与我听?” 老者问道:“你须知这些事儿作甚?” 吕岩拜道:“我不瞒你,我乃是个修行的,今闻得此处乃有恶蛟作祟,故我前来此处降妖,但不知其门道,故而无法降之,只得四处奔波而打探消息,若你知得那妖祟,可告知于我,待我降伏妖祟,再无洪灾以淹你农田。” (本章完) 第311章 恶蛟跟脚,吕岩斗妖 第311章 恶蛟跟脚,吕岩斗妖 话表吕岩在利江河旁,与那房舍中老者交谈许久,他遂是问起妖祟详细,更是言说,他乃是要来降妖的修行人。 那老者闻听后,大喜过望,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与吕岩说了起来。 “我未曾亲眼见过那妖祟,多是闻听其传闻故事,多有闻那妖祟乃是头恶蛟,盘踞于利江河中游一带,有船夫曾目睹其体态庞大,凶神恶煞,是个黑蛟。” “若是老先生你要去降妖,或可带把杂粮去。” 老者与吕岩细细说道。 吕岩坐在门槛上,问道:“后生,这杂粮怎说?” 老者说道:“有那说书的,曾言这等恶蛟恶龙居害怕杂粮,一来,杂粮承载人气,以人气可令恶蛟恶龙惧怕一二。二来,那恶蛟恶龙体态庞大,最是惧怕那等小虫,唯恐那小虫沿着鳞片,钻入那躯体之中,故若是见着杂粮,却是极易将杂粮当成小虫,带着杂粮,兴许能救命。” 吕岩闻听即知,这等乃是传闻罢,当不得真,但他已是得知了那恶蛟的消息。 那恶蛟居住在利江河中游一带,乃是头黑蛟,黑者,水也。故那恶蛟,乃是头水蛟,若要寻些克制的,必寻土类。 吕岩在打探完消息后,起身便要离去。 那老者却一把拦着吕岩。 吕岩问道:“后生,可还有何事?” 老者说道:“老先生,你在此处等候一二。” 说罢。 老者朝屋里走去。 吕岩无奈一笑,只得站在原地等候。 身后白鹿上前,口吐人言说道:“吕岩,你有何打算?” 吕岩转头说道:“仙鹿,我意去中游降妖,克制那恶蛟的,乃是土类,但我身中果真无土类之物,只得一剑,我的本事,多半都在剑上。” 白鹿说道:“但若是剑,恐难以伤得那恶蛟,你身中无有甚法力,亦无甚神通,剑为金者,如何制得恶水,若金公得心猿也就罢了,你却未有降得心猿。” 吕岩沉吟少许,说道:“若是如此,该如何是好?” 白鹿说道:“你且回去禀报老爷此间之事,请他人前来,除你之外,但何人前来,皆可降伏那恶蛟。” 吕岩摇头说道:“老师将此事与我,如何能无功而返?我当是前去。” 白鹿说道:“你的本事,难以降服,若是去得,恐遭厄难,你果真要去得?” 吕岩点头说道:“定要去得!” 白鹿说道:“随你便是。” 吕岩正要再说些甚,忽见里边老者走了出来,将一个布袋交与吕岩。 吕岩不解其意,问道:“此乃何物?” 老者说道:“你且打开一看。” 吕岩闻听,将布袋解开,但见里边放着一些陈粮,有股子霉味,他即明得老者之意,乃取这些粮食,助他降妖,若是对付那恶蛟,力有不逮时,可借此逃命。 吕岩说道:“后生,何至于此,你尚且吃不饱穿不暖,将这些粮食给我,你如何是好?” 老者摇头说道:“且不说于我,你今前来降妖,我无有银钱,给不得你,但能给你的,只有这等,若是你降妖不成,将这些杂粮抛去,或可逃命。” 吕岩还要婉拒,但老者却是不依,执意蛟吕岩守着杂粮。 吕岩无奈,只得收下杂粮,在老者的相送下离去。 吕岩在往中游道上行走,身后跟着白鹿,他手里握着布袋,叹息道:“那后生日子不好过。” 白鹿问道:“何以见得?” 吕岩说道:“此布袋乃是些陈粮,尽是如此,那后生不愿用之,多以保存,然今见我要来降妖,方才取出给我。” 白鹿说道:“你如何知晓,此些陈粮非是其不要的粮食?” 吕岩摇头说道:“我曾为官吏,自是知得,这等农户,家中定有一捧陈粮,此为应急之粮,非生死难关不用。此后生将我此粮与我,足以见其心。” 白鹿说道:“若是如此,不可辜负其心,当降伏此妖。” 吕岩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二人说到此处,不再多言,朝中游之处而去。 行得二三时辰。 二人终是行至中游之处,但见中游之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倾盆大雨将至。 白鹿见之,说道:“此恶蛟将要走水,有闻其走水,须要积蓄水势,此天象乃其积蓄水势之相,吕岩,你若要降妖,当要尽快,若是其水势有成,恐不消你动手,便会被水淹死。” 吕岩点头说道:“仙鹿,我当是休整一方,再去降伏此妖。” 白鹿说道:“正是此理,降妖之事,不可小觑,你该是休整。” 吕岩未有顾忌,盘膝坐下,念诵法咒,正是要调整状态,以剑降妖。 却说在云雾之间,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有些百无聊赖,望着下边收整一方的吕岩,有些不忿,说道:“此有些甚好准备的,只管去降妖就是,若是降不得,老猪定会下凡,但有我九齿钉耙,那恶蛟三两下间,也就亡命。” “这个吕岩,天资不错,心性不错,却有些不识真数哩。” “或许是他不知老猪在此,不若下去与之说道一二?不可,不可。若教老爷知得,我恐要遭罪,老爷是慈悲,但那弼马温可不是甚好说话的,那弼马温一动手,那青牛怪也会凑热闹动手,老猪吃不消。” 猪八戒正是说话间。 忽闻上方有声呵斥。 “你这呆子,在说些甚?且与老孙再说来!” 猪八戒一抬头,便见着孙悟空腾云而来,身后跟着三千天兵,还有三太子哪吒。 猪八戒打了个哆嗦,笑道:“哥啊,你怎个来了?” 孙悟空十分生怒,一把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方才你所言,老孙尽是听得,你却忘记,老孙有个顺风耳,但是近身,能听得诸般言说,你这厮可敢将先前所言,再是道来?” 猪八戒连连求饶,说道:“哥啊,你饶我罢,再不敢哩。” 孙悟空骂道:“你此言说了多少次?怎有当真时?” 哪吒在旁笑道:“既不当真,该是与个教训,如此方才能记下,大圣,我这儿有个宝贝,打猪八戒这等,十分疼痛,我借与你,你教训他一顿。” 孙悟空闻听,笑道:“正好,正好。三太子将宝贝借与老孙,待是老孙用完,再是还你。” 哪吒正要取宝贝来,借与孙悟空,但宝贝方才掏出,忽是想到些甚,说道:“大圣,你用了宝贝,该不会不还我?” 孙悟空笑道:“老孙岂是这样的人?” 哪吒想着,摇头说道:“罢,罢,罢。大圣只管用金箍棒打猪八戒便可。” 孙悟空上前扯住哪吒,笑道:“太子,我等乃是过命的兄弟情,怎个不信老孙。” 哪吒笑道:“大圣,我有闻曾有菩萨赠你一粒定风丹,你到现在尚是未还。” 孙悟空说道:“却有不同,却有不同。” 猪八戒连声求饶,说道:“哥啊,饶我一次,饶我一次。再不敢胡言胡语,但再有胡言胡语,哥你再打我百棒。”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说道:“此言当真?” 猪八戒说道:“自是当真,自是当真。”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我饶你一次,且与老孙说说,那下方是个甚情况。” 猪八戒说道:“那下方恶蛟正居住在那地儿,吕岩在休整,待是休整完毕,便要去往降妖。” 哪吒听得言说,上前说道:“不消那修行人去降妖,但我前往,定降伏那恶蛟,猪八戒,大圣,你二人且在此处看着,我将那恶蛟蛟筋给抽出来,与你二人看个新鲜。” 孙悟空一把拦住哪吒,说道:“自知太子你有个抽龙筋的本事,早年便曾降龙抽筋,但此间吕岩乃我大师兄身边之人,更与老君有缘法在身,我大师兄使其前来,有磨砺之意,不若先使其降妖,若其力有不逮,我等再是现身。” 哪吒说道:“既大圣言说,那便当得大圣所言。待降伏此恶蛟,我尚要去寻那些龙属之事,大圣可能随我前往?” 孙悟空说道:“自无不可。但若是那些龙属,太子你一人之力,足以胜之。” 哪吒笑道:“与大圣同往,却有些乐趣。” 孙悟空闻听,自是应允。 猪八戒问道:“哥啊,你等这是说的甚?” 孙悟空遂将在天庭之事,与猪八戒言说,又邀请猪八戒同往。 猪八戒一听,摇头说道:“尚是要跟随老爷修行,不可去得。” 孙悟空未有多说些甚,只道好生修行。 猪八戒连连应声。 哪吒见着下方吕岩尚在休整,百无聊赖,说道:“大圣,说来,有闻你收得一弟子,名为沉香,可有此事?” 孙悟空说道:“却有此事,但竟教三太子你亦是知得。” 哪吒笑道:“早些时候,在天庭与我父相谈,言及下界有庙宇,曾听得有叫沉香者,提斧而出,斩得妖邪,更谈及师父乃是齐天大圣,故有所查得,方知其乃为大圣弟子。”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我下山之时,那沉香尚在府中修行,如何能知得他。” 猪八戒拍着肚皮,说道:“哥啊,此有甚不知之处,定是沉香趁你不在,下山去了。” 孙悟空沉吟少许,点头说道:“呆子,你所言有理。其既是下山,我拦不得甚,其多半为打败真君而去,但他为显圣真君外甥,料真君不会怎地他。” 哪吒问道:“怎个言说?” 孙悟空遂将其中事情,与哪吒说了个明白,哪吒闻听,方才有明。 一众在云雾之间谈说着,但无法力者,根本不得而知,有仙神在云雾之间。 在利江河中游旁,吕岩歇息许久,终是调整完毕,他站起身来。 白鹿紧随其后,问道:“可是要降妖?” 吕岩点头说道:“自当降妖,但恐拖久些许,那恶蛟便要走水。” 白鹿说道:“你但可前往,若有难时,我可救你一救。” 吕岩朝白鹿拜礼,说道:“如此多谢仙鹿。” 白鹿说道:“但我法力未有多高深,你莫要将全依赖于我。” 吕岩笑道:“自不会如此,仙鹿但可安心,且看我斩那恶蛟。” 说罢。 吕岩拔剑而出,剑指江河之处,大步朝那处走去。 少顷间,吕岩即行至河边,他张望而去,此利江河中,真个汹涌,但见‘黑浪翻空若玄虬舞爪,银山崩落似素女掷练,潮头过处,枯树为齑粉,危石作齑尘。风助其威,则声若巨灵咆哮,十里外犹闻霹雳;势稍杀,则暗流啮岸,如老蛟磨牙。此非江涛,实乃天地之怒魄也’。 吕岩笑道:“好一恶水,恶蛟住恶水,却是个应景的。” 他大步行至上前,取剑朝浪头斩之,但见有白光横练而过,那浪头教其斩下,水势稍缓。 吕岩呵斥说道:“我乃修行人吕岩也,今行至此处,前来降妖!那江中作祟的恶蛟,且速速现身来!” 其声音方才落下,忽见那江河之中,有庞然大物而起,是头黑蛟,但见其躯黝然黑如墨,目似赤珠荧荧,血盆巨口开阖间,利齿森列若寒星,真乃恶蛟。 那恶蛟睁着瞳孔,张望吕岩,见着吕岩身中法力几近于无,他口吐人言,说道:“我道是何方之人前来,不曾想,乃是你这糊涂鬼,若是个有法力的修行人也就罢了,你这无有法力的,竟敢在此喧哗吵闹。” 吕岩见着恶蛟气势汹汹,不曾有半分畏惧,目光平静,说道:“但你作恶,修行之人闻得,便当要诛灭于你,与有无法力,无甚关联。” 恶蛟说道:“你无有法力,如何能诛我?我不喜食老肉,若你是那精壮,我便一口将你吃尽,吐出骨来,血肉作我暖寿用,但你乃是个年老的,我嫌你血肉柴老,不愿吃你,你且跪伏下来,与我叩首,再是唤三四精壮来,代你赴死,我便饶你一命。” 吕岩说道:“作恶之妖,当是诛之,岂容你在此多说这些言语。” 吕岩不欲再多言,提剑便斩,要降伏恶蛟。 (本章完) 第312章 哪吒降蛟,去往东海 第312章 哪吒降蛟,去往东海 话表利江河中游之处,吕岩与恶蛟话不投机半句,拔剑便要降妖。 但见吕岩长剑斩出,有白光而去,欲要斩妖。 恶蛟见着吕岩果真敢拔剑斩他,心下一惊,但见那吕岩斩出的白光,顿感无趣,任由那白光打在他身上。 然待那白光打在他庞大蛟躯上,难以言喻的疼痛传来,使他怒吼不止。 吕岩剑术传自真人,而真人所传之法,乃摘取自神通‘剑术’之中,故纵然吕岩无有甚法力,其剑术仍可斩妖。 恶蛟惊怒道:“你这无知老儿,竟敢伤我!” 吕岩说道:“但你作恶,便是当诛!” 恶蛟垂首以观身中剑痕,他惊问道:“你是何方修行人,此剑术传自何人?可是那龙虎山,武当山一类天下名山?” 吕岩持剑而立,说道:“我非传自龙虎山,武当山那等之处,我乃跟随广心真人修行也!” 恶蛟问道:“广心真人乃何人?我不曾听闻!” 吕岩说道:“你乃是无知作恶之妖,怎识有道仙真?” 恶蛟十分生怒,遂不言语,张牙舞爪,朝吕岩扑了过来,大有要将吕岩一口吞下之势。 吕岩见之,浑然不惧,抬剑朝其口中斩去。 恶蛟大惊失色,唯恐白光斩入口中,慌忙避开。 二人在河边缠斗起来,吕岩持剑而斩,恶蛟张牙舞爪,吕岩修行始初,身怀缘法,今得真人法旨,剑斩江中恶蛟,恶蛟作祟多时,孽气横生,今恶胆新胜,一意祸乱生人,二人争斗于江河边,一时之间,竟不分胜负。 吕岩身中虽无甚法力,但其剑术乃真人亲传,自有不同凡响之处。 恶蛟作恶多时,正主早已蒙蔽,再者今为走水之即,最是虚弱,面对吕岩不同凡响的剑术,一时半会难以胜之。 却说云雾之间,孙悟空等众正领着三千天兵观战,一众见着恶蛟拿不得吕岩,俱有些惊奇。 哪吒说道:“大圣,那吕岩却有些本事在身,他法力浅薄,但剑术十分高明,凭着剑术能与那蛟,缠斗至今,十分了得。” 孙悟空笑道:“乃是我大师兄亲传,自有些能耐。” 哪吒说道:“不曾想乃是广心真人所传,若是广心真人所传,有此神威,实属正常。若是那吕岩有三分法力在身,恐不消一二时刻,便可斩了那恶蛟,今时须缠斗,乃是无法力的缘故。” 孙悟空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但依着下边那情况来说,我等恐无须多加出手,只待那蛟露个破绽,吕岩这厮或可斩之。” 哪吒笑道:“大圣何以见得,那恶蛟会有破绽?”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但其正主已教蒙蔽,乃是个二神乱心之相,怎会无破绽?” 哪吒说道:“大圣此言有理,且教我等看着,那吕岩能否胜了恶蛟。”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你等却要当心,莫要分神,若是吕岩斗不过恶蛟,须及时出手。” 哪吒好奇问道:“猪八戒,你怎个如此用心?昔年你保唐僧西行时,尚且不曾如此用心,今时照看此人,却十分用心,甚是难得。” 猪八戒说道:“你这三太子懂些甚,此乃老爷教我所为,既是领了法旨,自是用心。” 哪吒笑道:“猪八戒你修行有进。” 猪八戒只道‘还好,还好’。 二人谈说之间,孙悟空忽是开口,说道:“不妙,吕岩气力不济,或是要败阵。” 二人闻听,即是朝下方张望而去。 但见那利江河中游旁,吕岩与恶蛟的缠斗有了结果,吕岩终是落入下风,将要败下阵来,非是剑术不高明,亦非有破绽,而是吕岩气力不济,身中法力浅薄,根本撑不住久战。 孙悟空说道:“这般情形,却该出手,如若不然,吕岩危矣。” 哪吒说道:“大圣,且消我去降伏那恶蛟,将那恶蛟降伏,却是许久不曾降伏这等龙属,该是教我去。” 孙悟空说道:“既太子如此言说,那便由太子前往,但请太子当心,莫教这恶蛟给伤了身子。” 哪吒大笑不止,说道:“大圣,何出此言!昔年你大闹天宫前,我曾与你赌斗,虽有些不如你,但我亦非等闲之辈,区区一蛟,且看我抽他筋来!” 说罢。 哪吒一挺火尖枪,脚踏风火轮,身披混天绫,气势汹汹朝下方而去。 那江河之旁,吕岩气力不济,举剑艰难,很难再与恶蛟缠斗,他心中暗道不妙,他未曾想到过,这恶蛟的气力竟这般大,他远不如恶蛟,这般争斗十来合,气力已是不足。 吕岩本要退去,但见着恶蛟张牙舞爪的缠着他,又见他身后远处,乃是农田房舍,若是他这般退去,恐那恶蛟会追着他不放,到时候落入房舍之间,恐死伤之人,会多上许多。 若是不退,他命难存,若是退得,许多百姓性命难存。 此当如何是好? 吕岩心思转换之间,便有了答案,他不可以退,但他下定决心,咬牙举剑,便要再与恶蛟争斗。 尚不等他再斩一剑,忽见天边有金光阵阵,哪吒踏着风火轮而来,瑞气不绝,火光四射。 那恶蛟似有感觉,战战兢兢的,竟不敢再向前来,转身便要逃走。 “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在此!” “孽障,你胆敢逃得?任你逃至天涯海角,我皆当诛杀你!” 哪吒踏着风火轮,竟转瞬之间,行至那恶蛟身前,将其去路拦住。 恶蛟慌了道:“我乃东海龙王嫡孙,望请大神放我生路,我不曾作恶害人,明鉴,明鉴!” 哪吒骂道:“你还敢言说你不曾作恶害人!你今之罪行,已教齐天大圣上禀天宫,玉皇大天尊敕令我前来降伏于你!你还不束手就擒!” 恶蛟说道:“我乃东海龙王嫡孙,东海龙王嫡孙!” 哪吒说道:“莫说是你,如今便是东海龙王亲至,我亦当将之降伏,押往天宫!再者,你如今这般言说,待此间事毕,我定是要前往东海,问罪东海龙王。” 恶蛟听得哪吒这般言说,心中又惊又怒,竟不顾一切,张牙舞爪,朝着哪吒扑了过去。 哪吒见之,只将混天绫一荡,恶蛟霎时教混天绫所束缚,动弹不得,再见哪吒火尖枪一挑,伸手一拽,竟将恶蛟蛟筋硬生生抽出。 恶蛟痛苦咆哮,失了蛟筋,终是无力回天,倒在江边,喘息不止。 吕岩见着这等情形,如何不知乃是神仙相助,他即上前拜道:“修行之人吕岩,拜谢神仙相助!” 哪吒抽出蛟筋,握在手上,纵着风火轮而来,说道:“但你不必多礼,我乃奉命而行。” 说罢。 不待他有动作。 孙悟空与猪八戒齐齐按落云头,行至吕岩身边。 吕岩惊道:“二位怎个在此?” 猪八戒说道:“我乃奉老爷的命令,前来保你的,但猴哥乃是去天宫报信去了,今天宫知得此消息,故遣兵将而来,降伏此妖。” 吕岩闻听,遂是面朝猪八戒拜得大礼,他不曾想真人在他离去之前,竟还派遣他人来护法于他。 此等恩情,他自当铭记于心。 孙悟空上前扯住吕岩,翻看一阵,方才安心,说道:“方才那恶蛟可有伤着你了?若有伤着,却可与老孙说来,纵有万般损伤,老孙皆可与你医治。” 猪八戒有些不解,问道:“哥啊,你何时学过那医学本领?” 孙悟空笑道:“老孙何时言说,乃是自学的医学本领?你莫要忘记,老孙识得那天上老君儿,任是何般病痛,丹丸一至,定是病魔扫空,纵是性命丢去,亦可救回来。” 猪八戒闻听,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我道哥你无有医学本领,原来是寻那太上老君,若是老君,自当可救治万般。昔年我等途径乌鸡国,不正是那靠着那老君的丹丸,救治了那国王。” 吕岩拜道:“大圣,菩萨,我不曾有伤,望请二位安心。” 二人听得吕岩这般言说,方才安心。 哪吒上前说道:“这般言说,他日空闲时,再谈不迟,今当往东海去,大圣,望请与我同行。” 孙悟空说道:“当是如此。” 说着,其望向猪八戒,说道:“八戒,我当是要与三太子去往东海龙宫走上一遭,你且代我去与大师兄言说个清楚,莫教大师兄忧心。” 猪八戒说道:“老猪办事,哥你但可安心。” 孙悟空听言,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你这般言说,却教我很不安心,但恐你犯浑,做出其他事儿来。” 猪八戒连连求饶,只说不会犯浑。 孙悟空松开猪八戒,望向吕岩,说道:“吕岩,但请你看着这呆子一番,若这呆子犯浑,你可独自去寻我大师兄,与之言说,其定然来教训这呆子。” 吕岩闻听,朝猪八戒笑了笑,应了下来。 孙悟空得了吕岩答应,方才与哪吒共同离去,领着三千天兵,朝着东海龙宫所在而去。 吕岩与猪八戒二人则与白鹿共同离去,朝着那山中长亭而归。 …… 不消多时,二人回至山中长亭,面见了真人。 真人盘坐于长亭之中,笑着说道:“见你二人这般模样,便知此行顺利,可能与我言说?” 猪八戒自不敢隐瞒,备陈前事。 真人听得言说,点头不曾给予评价。 吕岩却是拜礼,说道:“但有违老师之意,望请老师降罪,惩戒于我。” 真人问道:“你怎个有违我意?” 吕岩答道:“老师教我降伏恶蛟,但我无有那本事降伏,此有违老师之意。” 真人摇头说道:“此间之事,我已是听得,你能与之争斗,已是实属难得,你无罪也。但我有一事,却是有所不知,你可能与我解惑?” 吕岩说道:“但请先生相问。” 真人说道:“我闻听八戒言说,你气力不济,敌不过那恶蛟,但你却不逃走,此乃何理?” 吕岩笑道:“老师,我身后乃是农田房舍若是我逃走,那恶蛟定然追上,但恐伤到周遭百姓,故我逃不得,只得与之争斗。” 真人问道:“若不曾有人救你,你当是如何?” 吕岩沉吟少许,说道:“葬身蛟口。” 真人再是问道:“怎说?” 吕岩说道:“老师,但若我逃得,身后房舍农田百姓便遭殃,若我不逃,死者独我一人,一人与多人之分,却是甚易。” 真人笑道:“你却不曾惧怕身死之危?” 吕岩说道:“若能保全他人性命,我自是不惧。” 真人点头说道:“你心中却有份大慈悲,实在难得。” 吕岩摇头道:“无愧于心罢。” 真人抚掌大笑,说道:“好一个无愧于心,但有此言,你便有些修行在身。” 吕岩说道:“老师,弟子岂敢如此言说身中有修行。” 姜缘笑道:“身中有修行,非是必须要有法力才可,法力乃修行衍生之物,而非必须之物。” 吕岩似有所明。 姜缘再是说道:“八戒,正渊,我等且在此处再是等候一阵,待悟空归来,我等再是一同离去。” 一众俱是领命,在山中静修,等候孙悟空。 …… 话表东海之处,哪吒与孙悟空领着三千天兵而至。 哪吒朝着下方张望,笑道:“大圣,却许久不曾到来东海,这东海龙王多有不待见于我,今时教见着我来,不知有多惊慌。” 孙悟空说道:“可是因昔年往事?” 哪吒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有闻昔年三太子下海净身,抽了那东海龙王之子龙筋来作腰带,以此与东海结仇,这般恩怨,已有许久,如今不曾消得?” 哪吒笑道:“却不曾消得,只是平日不与打交道,他亦是不与我打交道罢了。” 孙悟空说道:“若是如此,此事可须老孙代劳?” 哪吒摇头说道:“无须。我正是欲要见那东海龙王会是个何般颜色,且照常入得里边便是。” 孙悟空听得此言,只得依照哪吒所说,与其一同领三千天兵而入东海。 (本章完) 第313章 不提旧事,彻查龙属 第313章 不提旧事,彻查龙属 话表东海水晶龙宫之中,东海龙王正在此处享宴,品尝着诸多果美酒,安宁自在。 东海龙王身旁有龟丞相伺候。 龟丞相拜道:“尚有数日,便是大王诞辰,今昔可与往前相同?” 东海龙王说道:“自是相同,但若有供奉于我,而不曾在昔日祭祀者,你当要记下,但不曾祭祀者,当是三载不查阅香火薄。” 龟丞相答道:“大王,定是谨记。” 东海龙王握着一枚果子吃下,说道:“说来,东海之中,许久不曾有事,安宁至今已久,甚是无趣。” 龟丞相摇头说道:“不久,不久。数百年前,那齐天大圣方才大闹龙宫,怎个言说安宁已久。” 龙王说道:“那齐天大圣早已归正,再者言说,那乃是数百年前之事,甚是久矣,不必提及。” 龟丞相说道:“大王,但闻近来王母娘娘诞辰将至,不知可须准备去往天宫赴宴?” 龙王摇头说道:“尚不知王母娘娘可会请我,不消着急,但那等礼数,却该备齐,纵是王母娘娘不曾请我,但礼数亦该呈上去。” 龟丞相拜道:“是,大王,我定会备齐。” 龙王正要再说些甚,忽闻外边有些喧嚣。 东海龙王敖广有些不悦,说道:“且去看看,何人在外边喧嚣。” 龟丞相领命,正要起身走出去,打探一二,然不等他走出,便是见着有虾兵蟹将闯入。 虾兵蟹将战战兢兢的,慌了道:“大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敖广问道:“今在东海龙宫之中,何事致使你这般惊慌,若无大事,而使你等这般,却有动摇我龙宫威仪之说,若无事情,你等当是受罚!” 虾兵蟹将跪伏在地,说道:“大王!齐天大圣闯入龙宫之中,我等阻拦不得。” 龙王闻听,十分淡定,说道:“齐天大圣与我有旧,此有何惊慌之意,齐天大圣西行保唐僧时,我曾助得一功,今来龙宫,定是寻我叙旧,无须惊慌。” 虾兵蟹将说道:“大王,除齐天大圣外,尚有一人。” 龙王问道:“是何人?” 虾兵蟹将答道:“乃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其领着三千天兵已入龙宫之中,我等阻挡不得。” 龙王一听乃是哪吒,唬得心头大惊,起身便要往后门逃去。 龟丞相一把拦住龙王,说道:“大王,你这是去往何处?” 龙王慌了道:“那哪吒过来,可不就要走。” 龟丞相说道:“大王虽与那哪吒有所仇怨,但已有多年不曾打交道,且各司其职,互不相干,今时大王并未有做出甚事来,便是见了那哪吒,亦无有所惧,何故逃离?” 龙王闻听,方才安心,说道:“你所言有理,我何故惧怕。” 说罢。 龙王稳稳的坐上位置。 龟丞相上前拜道:“大王,虽不须惧怕,但今三坛海会大神与齐天大圣齐齐到来,不可失礼,大王当是亲是前往,相迎于二人,大王亦知,大圣非是等闲之辈,性子急躁,若大王不曾前往,恐大圣怪罪。” 龙王一听,急忙朝外走去,尚未出了殿中,便迎面撞上走入的孙悟空。 龙王一朝不慎,被撞得跌倒,但见着是孙悟空,顾不得甚,走上前来,拜道:“拜见大圣!大圣,自昔年西行路上一别,有许多光阴,近来大圣可曾安好?” 孙悟空说道:“老孙自是安好,但教你这一撞,便有些不好,你这老龙,怎个来撞得老孙?” 龙王赔笑道:“大圣说笑!” 孙悟空说道:“且让个道来,教我兄弟进入。” 龙王闻听,有些不解,但仍是将道路让开,与孙悟空进入。 孙悟空见龙王让开道路来,急是将身后哪吒拉入。 哪吒一入里边,龙王有些慌张。 哪吒上前扯住龙王,笑道:“你这老龙王,我与你亦许久不曾见,方才你问安大圣,怎个今不曾问安与我?” 龙王慌了拜礼,说道:“拜见三坛海会大神。大神近来可曾安好?” 哪吒笑着说道:“安好,安好。但不知你这老龙王可安好?昔年我尚且为人时,你可是逼得我好生不适。” 老龙王惊慌失措,道:“这,这。” 一时之间,老龙王不知该如何答话。 龟丞相从身旁走出,拜礼说道:“三坛海会大神,昔年之事,距今已久,龙王早有赔罪之意,但一直无缘与大神相见,故赔不得罪,今与大神相见,方有缘法赔罪,大王,还不速速赔罪于大神。” 老龙王闻听,不敢大意,急赔罪于哪吒。 哪吒笑着将老龙王扶起,说道:“往年恩怨,不提也罢。” 老龙王听着哪吒所言,心中大喜过望,暗道:“何人言说这哪吒乃是个气量狭小之人?传言果真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我不过言语一番,其便掀过以往之事,此非气量狭小,而是心胸宽阔!” 老龙王正是敬佩哪吒。 忽闻哪吒话锋一转,说道:“那些个陈年旧事,不可再提,今时我所来,却非为此事。” 老龙王说道:“但不知大神为何事而来,大神可告知于我,若有须我相助之处,我定是相助大神。” 哪吒笑道:“何事?那我可就明说了?” 老龙王笑着答道:“但请大神明说。” 哪吒冷着脸,取出火尖枪,指定老龙王,大有一言不合,上去挑了龙筋之势,但听他说道:“老龙王!你可知罪!” 老龙王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何罪之有?” 哪吒骂道:“事到如今,你这老龙王,还敢如此言说,你那嫡孙作祟于利江河,意要走水淹杀周遭生人,从前更是作恶多端,今教广心真人得知,遣齐天大圣上禀天宫,玉皇大天尊亲令我前来,彻查下界龙属多有作乱之事!老龙王,你还有何话要说?” 说罢。 哪吒取出一封玉旨,递给身旁龟丞相。 龟丞相接过哪吒手中玉旨,打开一看,神色慌张,忙是递给龙王敖广。 敖广打开一看,惊慌失措,答道:“此事果真与我无关,但我不识那利江河恶蛟!” 孙悟空笑道:“老龙王,你虽不识,但其果真打着你的旗号行事,作恶多时,以你的名头,方才教一方城隍土地不敢上报,此事你怎说无关。” 敖广战战兢兢,说道:“但请大圣少待,我遣人去查阅族谱,看那恶蛟是否与我有关。” 敖广急令龟丞相去取族谱翻看。 龟丞相自知此事不妙,他快步去取族谱而来。 不消多时,龟丞相取来族谱,翻阅起来,取出其中一本,递给敖广。 敖广不肯接过,心中惊慌,只道教龟丞相念诵出来。 龟丞相念道:“东海龙王敖广生子有四,次子敖乙生子有七十八,六十七子辰,因血统斑驳,故不曾为龙,居南瞻部洲扬州利江河。” 敖广暗道不妙,那还真是他孙辈。 哪吒望向敖广,说道:“敖广,你此番还有何话要说?” 敖广惊慌说道:“但请明鉴,那厮非是我嫡孙!” 哪吒说道:“非是你嫡孙,但亦是你孙辈,此可有假?” 敖广说道:“其虽为我孙,但非我不曾与之教导,更未曾教其作恶。” 哪吒说道:“今我奉玉皇大天尊之令前来,彻查其中之事,但有龙属作祟,我则当诛之,敖广,你意下如何?” 敖广道:“不敢有拦,不敢有拦。但请大神秉公处理!” 哪吒一把扯住敖广,说道:“那便先从你这龙宫查起,你且与我来。” 说罢。 哪吒扯着敖广而出。 孙悟空在后边笑着,不紧不慢跟随。 ……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去。 真人一众在山中长亭等候半载,终等得孙悟空归来。 孙悟空入了山中长亭,拜见于真人,说道:“劳大师兄久等,今事情已毕,老孙来矣!” 真人扶起孙悟空,说道:“今事果真完毕?” 孙悟空遂备陈前事,而后说道:“大师兄,老孙随那三太子,去了四海龙宫,彻查龙宫之事,而后三太子便领兵去往天下各地江河龙宫,老孙顾念大师兄此处,便是归来,料各处江河龙宫,奈何不得三太子。” 姜缘笑道:“怎个不竟全功再归来?” 孙悟空摇头说道:“老孙便知大师兄会等待老孙,故不敢教大师兄久等。” 姜缘摇头说道:“罢,罢,罢。你今已归来,总不可教你再去往。”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可安心,三太子哪吒本事高超,那天下江河龙属,万非其敌手。” 猪八戒凑上前,嚷嚷说道:“老爷,此番大师兄所言,甚是有理哩,老爷你却不曾见那三太子抽那恶蛟蛟筋之时,那等凶神恶煞模样,甚是可怕,他只消轻轻一抽,那蛟筋便出来哩。” 真人摇头说道:“八戒,他又不曾对付你,怎个急得?” 猪八戒说道:“但恐有朝一日,他来抽老猪的筋。”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八戒莫要胡言,你在此处,他怎个抽你筋来?” 猪八戒说道:“乃有些担忧罢。老爷,若是他要抽老猪的筋,老爷可要将他拦着,莫教他抽了老猪的猪筋。” 姜缘摇头说道:“但你不曾作恶,他定然不会害你。” 猪八戒只得应声,不再多说。 姜缘再是说道:“今悟空既已归来,我等当是上路去。” 孙悟空上前拜道:“大师兄,我等今上路,当往何处而去?” 姜缘笑道:“只管上前,那前路自是有去处的。” 孙悟空听言,不再多说,他朝四下张望,见着青牛不见踪影,遂问道:“大师兄,那青牛怪儿去何处了?” 姜缘指定一处,说道:“兕大王去那处摘取橘果了,我等且等他一阵。” 孙悟空抓耳挠腮,不解其意,说道:“那厮怎个日日去寻橘果。” 姜缘笑道:“兕大王钟爱这等,非是甚恶事,无须理会。” 左良答道:“师父所言有理,那兕大王乃是一妖怪,但我从未见过有妖怪心中慈悲至此,不食肉类,只食一二橘果,钟爱这等,却非恶事。” 孙悟空问道:“师侄,你怎个言说那青牛怪慈悲?” 左良拜礼说道:“师叔,那兕大王虽表面十分不在意,只顾耍子享乐,但若是我这等后辈有困境之时,他有所见,定会相助,解除困境,其有赤诚慈悲之心。” 姜缘笑道:“其乃老君之兽,自有赤心,若非如此,老君怎会容其胡闹。” 一众正是谈说间,便见得青牛踏云而来。 那青牛手中提着个扁担,两头皆挑着橘果。 猪八戒见此一幕,心下大惊,便要逃离,不曾想孙悟空一把扯住。 青牛将橘果放下,说道:“猪八戒,先前见你赶路时清闲,今特意去摘取两筐橘果来,你且挑着上路。” 猪八戒坐在地上,哭喊道:“老猪命苦啊,怎个尽是些挑担的活儿。” 姜缘笑道:“八戒,且挑着便是,此与你修行,亦有些相助之处。” 猪八戒闻听得这等言语,只得将两筐橘果接下。 一众再是前行,朝前方而去,意寻闻道者。 …… 这般赶路,不觉秋去冬来,朔风号空,飞雪凌厉,天行冬令。 真人一众在扬州之地行走多时,冲寒冒冷,风雪不可阻其道。 一众行得多时,在一山中见着有一村庄,眼见吕岩身中有些不适,便是要入内,欲要寻个地儿,投宿一晚,教吕岩好生歇息,再是赶路。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在前方开道,见着那处村庄,他即回身说道:“大师兄,老孙且去那前边寻户人家,大师兄在此处少待一二,老孙去去就回。” 姜缘骑在白鹿上,说道:“悟空且去,但莫要失礼。” 孙悟空笑道:“老孙省得,大师兄安心。” 说罢。 孙悟空朝前走去,欲去寻户人家,问其能否投宿一晚。 猪八戒将扁担放下,说道:“老爷,怎个不教正渊前去,若是正渊,岂非更教人信服,那猴哥终究是个猴相。” 姜缘说道:“悟空虽为猴相,但其修行有进,面有灵气,常人见之,虽感惊奇,但不会惧怕,八戒不必惊慌。” (本章完) 第314章 重阳二世,再渡金星 第314章 重阳二世,再渡金星 话表扬州一山中,天寒地冻,孙悟空收了金箍棒,入得一村中,望着山中户户人家皆是紧闭大门,孙悟空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 孙悟空四下张望,正是要找一户好些的人家投宿。 然村中房舍多半是贫困人家,怎有好些之说。 孙悟空见之,本要随处寻一户人家,忽是见着有一户人家门首半开半合,有个七八岁孩童坐在门槛上,任由风寒拍打。 孙悟空凑上前去,轻轻拍打门首。 那孩童抬眼看来,问道:“你是何人,怎个拍我家门首。” 孙悟空见着孩童,心中有些暖意,只觉此孩童教他看着十分亲切,有些缘法在身,他说道:“我乃是远游而来的修行人,今途径此地,见天色将黑,又十分寒冷,故请得小童你能准许,允我等投宿一晚。” 孩童起身拜道:“先生,我虽有意使先生入内投宿,但我实非家长,故不得相应,但请先生在此少待一二,我去请示家长。若是家长准许,我便请先生入内,那时再与先生赔此无礼之罪。” 孙悟空说道:“小童且去,小童且去。但你识得礼数,教老孙见之心喜,你去通传时,须是禀明,老孙一众修行者有六人一兽。” 孩童说道:“我虽为山野顽童,但亦知礼数,此不足以为喜,请先生少待,我这便去通传家长。” 说罢。 孩童往家中里边走去。 孙悟空在门外等待,心中暗道:“此孩童甚有灵气,且与老孙有些缘法,但此缘法非是个师徒缘法,甚是奇怪。但有此灵气,此孩童必是不凡。” 孙悟空等待半响,便见着房舍内有二人走来,乃一夫妇。 那夫妇见了孙悟空,甚感惊奇,未有惧怕,皆是说道:“有闻孩童修行来的先生途径此地,我等亲是到来,请先生落塌家中。” 孙悟空拜礼说道:“我一行有六人一兽,二位居士当量力而行,若是家中无力教我等投宿,我等便寻他处去。” 夫妇拜道:“先生,家中贫寒,但有一处空闲之屋,若先生不弃,可请先生入内。” 孙悟空笑道:“二位居士说的是甚话,修行人怎会有嫌弃。” 那家长问道:“先生为何称我夫妇为‘居士’,我等非是修行的,怎能如此自称。” 孙悟空笑道:“众生说来皆是修行的,如此称呼无碍。” 家长闻听,有感孙悟空修行了得,一拜再拜,说道:“望请先生请得诸位先生来,我等备足汤水,与先生等驱寒取暖。” 孙悟空说道:“有劳,有劳。” 他遂去那道上引得真人一众,行入房舍之前,众等见面,夫妇二人拜于真人身前,但其见得真人真容,是以‘冠金玉,服紫袍,织日月,负仙剑,腰悬宝,履云靴。容止丰神,眸含星斗,执麈尾而立,洵乎仙真也’,见此真人,如何能不拜。 姜缘见二人拜礼,笑道:“今得二位居士恩情,准许我等投宿,已教我等感激,如何还能受得二位居士之礼。” 夫妇皆是说道:“能得先生入我等宅中,无异于神仙下榻,此乃大福气。” 一众谈说之间,入了房舍里,夫妇将最大的一间宅屋与真人,又取来柴火为真人等取暖,而后更是去准备茶饭与真人一众享用。 猪八戒坐在地上,说道:“老爷,此户人家甚是知礼,与之交谈,却是轻松。” 左良亦是称赞于此户人家有礼。 孙悟空指定院中小童,说道:“大师兄,此孩童甚有灵气,他日必是不凡,但老孙感知其与老孙有些缘法,然老孙不知其中门道,大师兄可知得?” 真人朝院外张望而去,少顷间,即知其中种种因果,他笑道:“正微之转生,我如何不知?” 此孩童正是重阳转生,此乃第二世。 孙悟空等一众闻听真人所言,皆是心下大惊,未曾想此孩童竟是重阳转生。 左良起身而离。 猪八戒一把扯住,说道:“正渊,你要往何处去?” 左良说道:“今大师兄既是在外,我当是前往拜之。” 猪八戒嚷嚷道:“你这是作甚,你拜一小童,他如何知得?此乃转生,非其真灵,此不消拜得,待其转生归来之时,你再去拜得不迟。” 左良闻听,觉猪八戒言说有理,他只得落座,不再多言。 孙悟空说道:“老孙道为何有感缘法,不曾想是正微师侄。大师兄,此师侄须三世方才得以归来,今乃第二世,若是如此来看,离其归来不久。” 姜缘笑道:“尚有些光阴。” 青牛说道:“说来,真人这弟子果真有些魄力的。” 姜缘转头张望而去,问道:“怎个言说?” 青牛说道:“其为修金丹正道,不惜以转生而修行,其不正是魄力?转生之事,虽多人而知,但非人人皆有此魄力,转生之后,即入苦海,此苦海难渡之事,人尽皆知,纵是星宿转生,亦有深陷苦海之危,真人弟子为修行不惜转生,此魄力甚是少见。” 姜缘闻听,笑而不语。 猪八戒说道:“说来,正微与老爷甚是相似哩。”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怎来相似之处,你这呆子却莫胡言,好生说道说道。” 猪八戒说道:“我观老爷修行,以渡己为重,更劝众生自渡,与自渡之机,而非如他人那般,拼命以渡他人。正微亦是这般,老爷给予自渡之机,其便以大魄力而自渡。” 孙悟空听言,点头说道:“你这呆子此言倒是不曾有错。” 一众正是谈说之间,那夫妇领着孩童,带着许多茶饭而来,奉与真人一众。 夫妇拜礼说道:“诸位先生,此处简陋,只得有这些粗茶淡饭,望请诸位先生莫要嫌弃,实在是无有法子,近些日子,大雪封山,出不得山中,故买不到其他东西。” 姜缘回礼,说道:“有此粗茶淡饭,却是足矣。” 孙悟空等众见了真人回礼,俱是起身相拜,回礼于夫妇二人。 夫妇二人有些惊慌,说道:“我等贫贱,如何受得起诸位先生之礼。” 真人笑道:“诸位与我等相同,何来贫贱之说。” 家长说道:“我等山野之人,如何能与诸位先生相同?” 真人说道:“抛去富贵荣华,此身此家,我等有何不同之处?” 家长深感真人修行深厚,再是一拜,奉上茶饭。 一众用了茶饭,又喝了汤水,驱赶寒冷。 家长与一众坐在房舍之间谈说,真人与家长相谈甚欢,许久之后,家长牵来孩童,问道:“先生,你觉我这孩儿如何?” 姜缘望着孩童,笑道:“不俗,乃灵童也,他日必有一番造化成就。” 家长说道:“不瞒先生,我这孩儿天生聪慧,我乃山野之人,教导不得些甚,但其却能自知礼节,反过来教我等,我那时便知,我这孩儿若是长成,定是不俗。” 猪八戒笑道:“生而知之,乃圣人也。” 家长摇头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但比常等孩童聪慧许多。” 猪八戒说道:“你这孩儿,他日有成就,定能提携于你等,却是有福。” 家长笑道:“承先生吉言。” 真人望着孩童,笑意盈盈,未曾多言些甚,他自知时机不至,他不须与其多言。 孩童目光望着真人,总感觉他曾经在何处,见过这位先生,他方才见之,便觉十分亲切。 但他想不起来,他在何处见过这位先生。 …… 真人一众在房舍之中歇息一夜,便无意在此处久留,次日便是辞别夫妇二人与孩童,要继续前行。 夫妇二人挽留真人。 真人摇头说道:“有道是‘天下无不散筵席’,今我当是离去,不必挽留,他日若有缘法,我等定能再见。” 夫妇二人闻听此言,只得放任真人离去,不敢再多加阻拦。 真人一众正是要出门而去,那孩童忽是扯住真人衣角。 夫妇二人正要将孩童拉回。 真人却是俯身下来,问道:“小童,你有何事?” 孩童抬眼说道:“先生,我等果真有再相见之机?” 真人俯身,轻抚孩童天灵,笑道:“若是他人,或须缘法,但你与我,他日定有再相见之机,你可安心。” 孩童说道:“先生可曾骗我?” 真人笑道:“不曾骗你,不曾骗你!但可安心!我去也。” 说罢。 真人不再多言,起身朝外而去。 孙悟空等众自是跟随于其后。 孩童见真人离去,心中灵光一闪,朝真人离去背影,行得大礼。 直至真人远离,夫妇二人方才将孩童扶起,说道:“孩儿,你身中可有不适?” 孩童摇头说道:“父亲,母亲,孩儿身中无碍。” 夫妇二人说道:“但见孩儿你那般模样,尚以为你将跟随先生等而去。” 孩童笑道:“父亲,母亲,孩儿年幼,如何会那等所为。” 夫妇二人笑道:“但你常常和大人一般,久而久之,却是不知你尚且年幼。” 孩童未曾答话,憨笑不言。 …… 却说真人一众出了村中,在山道前行,此间未有风雪,但沿途积雪许多,教人前行甚难,然于真人一众而言,如履平地罢。 吕岩忽是问道:“老师,方才那人乃老师弟子,其为修行正道而转生,此等信念,教我敬服,但我尚有一惑,不知老师能否解惑。” 姜缘笑道:“吕岩,你且说来与我听。” 吕岩拜礼后,说道:“老师,何等修行,方可如老师这般,纵然其转生,亦可知其前世之事,识破真数?” 姜缘答道:“此等却须甚深法力方可,若无甚深法力,无法有此所为。” 吕岩问道:“老师,仅须法力便可,无有神通之说?”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但主客不曾颠倒,法力足矣,无须神通,便可有这等本事。” 吕岩拜礼,只道受教。 猪八戒扯着吕岩,说道:“但你修行甚浅,谈说这等,却是甚远,吕岩,你观猴哥,修行许久,有那通天的法力,但其修行,仍旧不可如老爷所说这般,识破真数。” 吕岩说道:“老师法力深厚,我自知得。但老师这等法力者,却来相渡于我,教我感激。” 姜缘笑道:“承人之情罢,早与你言说过。” 吕岩摇头说道:“纵然是承人之情,然老师渡我,教导于我,却是为真。” 姜缘说道:“不须多言,但你果真谨记今日情谊,来日你功成之际,若有缘法,能与他人自渡之机便是。” 吕岩闻听,深深一拜,将真人此言,铭记于心。 一众往前而行,扬州南方之地,群山万壑,一座连着一座,一众沿着山道走出此山,但转瞬又入另一山中。 这般前行,不知多久,或一二月,或三四月,但见那前方风雪早已不存,只得千峰迭碧,万壑争流,云气出没乎苍崖,岚光吞吐于虚谷。松桧交柯,若青鸾振羽,兰荪被径,似素女燃香,正是个春暖之景。 一日,孙悟空踏起云雾,朝前方张望而去,细细一看,见着前方山道近城处有座草庐,在那庐前有个熟人,正是那李太白。 孙悟空见着李太白,心下一喜,按落云头,与姜缘言说。 姜缘听言,笑道:“既那太白金星转生正在前方,我等且去与之一见。” 吕岩问道:“老师,方才大圣言说李太白,可是那以诗闻名的李太白?” 姜缘点头说道:“正是那位李太白,其乃太白金星转生,今深陷苦海,我等昔年与之有旧,自当前往渡之。” 吕岩闻听,十分惊讶,说道:“那位李太白,常有谪仙人之称,怎个竟真是仙人,此教人难以置信。” 孙悟空笑道:“其乃神仙,但其如今非是神仙,无须惊讶。” 吕岩说道:“神仙转生亦是神仙,再者我与李太白神交已久,常闻其名,仰慕其才华,如今能与之一见,却是我的荣幸。” 姜缘笑道:“他年与之相见之机许多,不必如此,但如今他在前方,我等当快些赶往,与之相见。” (本章完) 第315章 太白出窍,仙缘若梦 第315章 太白出窍,仙缘若梦 话表山道之旁,有一草庐,李太白与其妻宗氏隐居于此。虽说是隐居,但时常有老友,瞻仰才华者来访,生活十分自在。 李太白还常常依着道书,老友所言,开炉炼丹,有意修得成仙。 然李太白心中有些不甘,其意在于为官从政,治理一方,辅佐天子以开太平,但官场不如意,教他无可奈何。 李太白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月色,心中酸楚,人生在世,若不能如意,岂非白来这人世。 “檀郎,何故在此静坐,满面愁容。” 宗氏轻靠在李太白身边,如此问道。 李太白摇头说道:“但我自觉满身才华,却无用武之地,教人可惜,不知如何是好。” 宗氏犹豫许久,说道:“檀郎,官场非等闲能比较,并非有才华即可。” 李太白说道:“我自知为官非有才华即可,更须知那人情世故,我知,我懂,我明,但不可那般去做,若是那般做,我可还是李太白?” 宗氏闻听,遂不再多言。 李太白愁容满面,借酒消愁,许久醉倒在床,宗氏为其盖好被子。 李太白醉酒不知不觉,隐约间他似感眉心间有动,隐有一物,欲突破而出,他不曾有拦,顺着眉心间所感,便突破而出。 但有法眼者,即是见得李太白真灵自眉心间而出,飘然而出。 李太白恍惚片刻,便是醒来,惊骇的望向四方,不曾想他竟如仙人般,行此飞举之术。 但他细细探究,发觉他非是飞举,而是行驶在风中。 李太白飘于天地之间,深感天地之广,他心中惊讶,暗道:“我这是成仙不成,不然怎地与风同行?” 他探究许久,方知他非是成仙,而乃阴神出窍也,他常闻‘能出阴神,可四方清逸,闻风兴起’。 他此定是阴神,但不知他为何能阴神出窍,莫非他修行有成? 有闻许久老友有言,修行有成的标志,便是修出阴神,再修出阳神,那时可位列仙班。 然他未有何等所为,怎就修出阴神了? 李太白心有不解,但他朝山下张望,忽有所感,他该往那处而去。 李太白不曾犹豫,飘然而下,朝那山林之间而去。 不消多时,他即是行至那山林之间,但见那山林之间,有六人一兽正在其中,其中之人,有不少教他眼熟,皆是昔日在庙中所见之人。 然今时以这般姿态所见,他看出了真人一众不同凡响之处,他人暂且不说,但那真人头上有祥云瑞气环绕,有此异象者,必为仙真! 李太白心中惊讶,那日所遇之人,竟是仙真。 他尚是思索之间,忽闻耳边有声响传来。 “何人在那处窥探!速速下来,莫教老孙用那金箍棒将你打来。” 李太白大惊失色,只闻得声响如雷鸣,教他心神荡漾,他不敢有违,急往下而去,行至真人一众身前。 但见真人一众正在山林间一高石旁,真人高坐石上,左良与吕岩侍奉左右,石下孙悟空与猪八戒,青牛各持武器,威严不已。 李太白拜礼说道:“李太白,拜见诸位神仙。” 真人坐于石上,笑着问道:“李太白可还记得我等?” 李太白说道:“自是记得,但昔日于众位在庙中相遇,不识众位乃神仙,乃太白之过,众位恕罪。” 真人笑道:“不知者无罪,但今日途径此地,欲要与你相见,故使你元神出窍,来与我一见。” 李太白闻听,恍然大悟,他道为何有今日这般玄幻之举,未曾想乃是神仙所请,他笑道:“我道我乃是阴神出窍,不曾想乃是元神出窍,却是我孤陋寡闻。” 真人说道:“阴神出窍,阳神出窍,元神出窍,无外异名之称,无须在意。” 李太白拜礼说道:“受教。但不知神仙召我而来相见,乃为何事?” 真人笑道:“乃欲见你,昔日与你相见,你有些道骨灵气,故有心许你修行。” 李太白闻听,惊道:“神仙可许我修行?” 真人点头说道:“自可许你修行。” 李太白说道:“可须我奉献何等,方才许我修行?” 真人笑道:“无须你何等。” 李太白说道:“拜师尚须肉干作礼,修行无须何物?” 真人笑道:“闻道者前行,渡你如渡己,何须物品?” 李太白再拜,深感真人心胸宽广,他遂是说道:“神仙恩德,太白没齿难忘,太白愿随神仙修行。” 姜缘闻听,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便随我修行,但自今日起,你离得人世,不可再入其中,脱离红尘,一心修行。” 李太白惊道:“若是修行,却须离得人世?那人世中的亲朋好友,当是如何是好?” 姜缘笑道:“尘缘了断,自是再无关系,修行之人,最忌尘缘。” 李太白心下惊骇,说道:“但我人世还有妻子,此当如何是好?” 姜缘笑而不语。 孙悟空在旁说道:“人世不知几人为修行而弃妻儿。” 说着,他指定猪八戒,说道:“如这厮那般,其因修行之事,便曾弃得妻。”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莫要揭人伤疤。” 李太白沉吟许久,说道:“果真必要如此,方可修行?” 姜缘说道:“此乃必行之路,但你修行,他日必可为神仙。” 李太白不知如何作答,犹豫不决,站在原地不曾言说。 真人等众见着李太白这般模样,不曾着急,便在原地等候。 不觉夜色将尽,鸡鸣狗吠,李太白忽觉身中有拉扯之感传来。 姜缘笑道:“你的时间不多,你乃受我所召,元神不可离体太久,天明之前,你必要归去。” 李太白忽是跪伏在地,说道:“诸位神仙,但我李白不可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望请神仙恕罪!” 姜缘点头说道:“既如此,修行之缘法,你肯舍弃?” 李太白咬牙道:“不愿舍弃,但我不愿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姜缘笑道:“罢,罢,罢。既见你心,便随你愿,但你可在你妻老去后,再随我修行,前提在于,自此之后,你不可再有为官之心,你可愿得?” 李太白闻听不再为官,沉默许久,拜礼说道:“神仙,我愿。” 姜缘笑道:“既如此,你且归去,待是你妻终老,再来修行。” 说罢。 真人拂袖一挥,自有清风而来,裹挟着李太白往回而去。 李太白大惊失色,问道:“神仙,若我要寻你修行时,该如何所为?” 真人轻声说道:“但你决心修行,不再更改时,将月亮取下,你便能见到我。” 李太白十分不解,他是凡夫,如何能摘得日月,他还想再问些话,但清风极快,霎时将他卷走。 姜缘望着李太白离去,说道:“太白金星已得相渡之机,不消我等再多留,但可离去。”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万一太白金星领会不到相渡之机,当是如何?” 猪八戒扯过孙悟空,说道:“哥啊,怎个这般愚笨,老爷向来只许相渡之机,若领会不到,乃其命数,怎能要求许多?若果真领会不得,便命中注定该他再受苦许多,他人助不得。” 孙悟空朝真人一拜,说道:“大师兄,是老孙着相,这呆子所言有理。” 真人笑道:“你知得便足矣,且随我前行。” 孙悟空抓耳挠腮,问道:“大师兄,接下来该往何处去得?” 真人说道:“且往前而行,莫问去处。” 孙悟空欣然领命。 一众在此处收整些许,便是上路,绕过李太白所在草庐,往前而去。 …… 天晓,草庐之中。 李太白猛然自床榻间而起,惊容满面。 身旁宗氏教其惊醒,问道:“檀郎,可是身子不适?” 李太白起身,朝四下张望,说道:“夫人,我得仙缘矣。” 宗氏不解其意,问道:“檀郎可是未曾酒醒?昨夜檀郎在家中醉酒,一夜沉睡,如何有仙缘。” 李太白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昨日我得仙人指引,元神出窍,相遇仙人,故而得仙缘!此乃天大的缘法!” 说着,李太白激动澎湃,难以言语。 宗氏说道:“有何元神出窍之说,定是大梦一场罢,未有仙缘,檀郎且莫多想。” 李太白摇头说道:“若其为梦,俄顷即忘之矣。故此非梦也,定是仙缘。” 宗氏说道:“世上怎有仙缘,此定然为梦,今时不曾忘,盖因梦深,但过上一二日,此梦定然忘记。” 李太白固执己见,说道:“此定非梦,此定非梦!” 宗氏说道:“何以所得?” 李太白说道:“盖此极为真切,乃仙缘,而非为梦。” 宗氏说道:“既如此,檀郎可能与我讲说此梦中之事,此如何教你觉得,此梦为真?” 李太白说道:“与你但说无妨,此梦却是为真,乃我元神出窍,夜里随风而行,在一山中见得神仙,那神仙有一,尚有五者随行,一白鹿为脚力……” 李太白遂将梦中之事,悉数与宗氏分说。 宗氏闻听李太白因他在人世,故不愿随神仙而去,纵然知得其为梦,但仍是感动不已,他能有此夫君,此生无憾。 他说道:“檀郎有此心,教我感念,但此果真为梦。” 李太白问道:“夫人何以见得?” 宗氏答道:“若其非是为梦,为何那梦中神仙会出言刁难于你?” 李太白说道:“那神仙十分亲切,如何有刁难之言?” 宗氏说道:“檀郎,那梦中神仙教你,将要修行之时,摘得太阴,可那太阴高悬三十三重天中,我等俱是凡夫,如何摘得太阴?” 李太白说道:“但神仙必然有其深意,此乃必然,或许来日我便能明得神仙之意,只是如今时候未到。” 宗氏眼见劝不得李太白,也就听之任之,不曾与之多说些甚,反正李太白觉得此为真神仙,而非大梦,也坏不得甚事。 李太白见宗氏不信,未曾多言,只道不再为官,陪宗氏游历各方。 宗氏闻听,喜道:“檀郎果真愿放下为官之心?” 李太白笑道:“自当愿得,自当愿得。” 宗氏说道:“檀郎早该如此,檀郎虽是有才,但性子高傲,不愿同流合污,难以为官,愿以放下,此大善也。但凭檀郎才华,名留青史乃必然,说不得我亦可沾着檀郎才华,同是留个姓,只道李宗氏即可。” 李太白叹道:“但仙缘难求,如若不然,我为夫人求一仙缘,你我可皆位列仙班。” 宗氏笑笑不语,仍是不信。 …… 数日之后,李太白在草庐之中会友,谈及此事,他毫不避讳,将此间之事,悉数与诸多友人倾述。 诸多友人之中,有的羡慕,有的不信,有的深感缘法,有的嗤之以鼻,各不相同。 但李太白得仙缘之事,却是传出草庐,飘出扬州,传遍天下,但知李白名者,皆知李白得了仙缘。 长安城,皇宫里。 李隆基得知李白得仙缘之事,急令人彻查此事真假。 不消多时,即有宫人回禀,言说此事为李太白亲自所说,梦中得仙缘,随时可修行为仙。 李隆基说道:“羡煞我也,羡煞我也!怎个我不得仙缘,不得长生?但我若得长生仙缘,这大好江山,岂非可永为坐镇,那时,我大唐万年也。” 有宫人在旁说道:“陛下,何不将那李太白唤来,将其仙缘取走?” 李隆基骂道:“仙缘怎能取走?糊涂!” 宫人说道:“纵然不能取走,但可使陛下与那李太白共享,李太白成仙之时,陛下亦能成仙,人间有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隆基闻听,沉吟少许,说道:“此言有理。但我非为真成仙,能长生不死便是足矣,并非需要得仙缘,但不知如何唤得那李太白归来?” 宫人答道:“陛下,那李太白极喜当官,乃是个官迷,陛下许一官位,他即唤来,轻而易举,故此仙缘乃天赐陛下。” 李隆基闻听,即使人前往李太白隐居之地传旨,使其来长安城做官。 (本章完) 第316章 李白入长安,此月非彼月 第316章 李白入长安,此月非彼月 扬州山道草庐之中,一日,李太白正在庐里,会见他的一位老友,此老友姓‘吴’,名‘筠’,表字‘贞节’,乃他亦师亦友之人,亦是一位修行中人。 吴修士喝着茶汤,问道:“太白,那梦中仙缘之事,可有虚假,此事不可胡言,却要真切。” 李太白笑道:“吴贞节,此事怎能有假?” 吴修士说道:“你且细细再与我说道一二,不可弄虚作假,与我说些真切的。” 李太白遂备陈前事,将梦中与姜缘一众所见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吴修士闻听,皱紧眉头,说道:“元神出窍,我自曾听说,许多书中都曾记载,真灵者即为元神,此元神居泥丸之宫,潜藏脑后,非有真修行者,不可见得。” 李太白说道:“此与阴神,阳神之说,有何不同之处?” 吴修士说道:“那神仙曾与你言说,乃异名之别,其言道尽真理,所言者,相同也,不须在意,但元神藏泥丸宫之说,多见于古书,先秦,汉时常见。” 李太白闻听,心中恍然,说道:“但多人闻听我之仙缘,言说乃大梦一场也,贞节你以为如何?” 吴修士沉吟少许,说道:“你此等,乃真仙缘也。” 李太白大喜过望,说道:“贞节何以见得?” 吴筠答道:“若非仙缘,你如何知得元神出窍,更知元神出窍乃何等之感?此定是神仙相告你方才知得。” 李太白笑道:“世人多言我李白胡言乱语,但贞节你却知我,其果真为仙缘。” 吴筠说道:“你有仙缘,我引你为友,自当喜说,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回绝于神仙,当立即随其修行才是,若能随神仙修行,再不济你也是个仙真,怎能因儿女情长而弃了仙缘。” 李太白摇头说道:“贞节,但若我果真抛妻而去,我可还是李太白,可还能教你高看一眼?” 吴筠说道:“若你太白抛妻,自当嫌恶于你,但你能得仙缘,较之这等,我的嫌恶又有何用?左右我不过一凡夫,百载后也就一捧黄土,但你若为仙真,当长生不死。” 李太白笑道:“无须着急,我仙缘不曾丢得,神仙留言于我,待安置妥当,自当修行而去。” 吴筠叹息说道:“但那神仙与你言说,待你安置妥当,摘得月亮,方才渡你修行,可这月亮,如何摘得?我等乃是凡夫,有甚法力去摘月?” 李太白笑道:“神仙定不会刁难我,故其言摘月,定然有窍门在其中,待时机到达,我定是知得。” 吴筠说道:“太白所言甚是有理,但若太白成仙,那时我若尚未修行有成,大限将至,太白可能渡我一二?” 李太白笑着说道:“若真有那日,我定是相渡于你,保你不死。” 吴筠笑着点头。 二人在草庐之中笑着谈说。 待是谈说许久,忽是外边喧嚣不已,二人起身去外边查看,便是见着有天使携皇帝旨意而来。 李太白急是现身相迎,以拜天使。 但天使不曾多言,只颁布旨意,使李太白往长安城皇宫而去,陛下请其为官。 李太白闻言,心下惊骇,问道:“天使,但陛下果真使我为官?” 天使笑着点头,说道:“李先生,不曾有假,陛下果真请先生入宫做官,常闻时来运转之说,今先生便是时来运转,陛下亲请为官,此乃莫大恩荣。” 李太白不解问道:“陛下怎个忽是请我为官?” 天使说道:“陛下见你果真有才华,故而请你,且莫要多言,收拾收拾,随我入朝为官。” 李太白心中一发困惑,再是问道:“陛下请我做何官?” 天使说道:“但不低于三品,李先生可安心随我前往,若是能讨得陛下欢喜,说不得李先生可做一品官亦说不准。” 李太白实在不明白,为何皇帝会请他做官,须知他从前便是教皇帝赶出长安来的,依照那皇帝的性子,不应该请他做官才是。 但他朝吴筠张望而去。 吴筠朝他一笑。 李太白疑惑了片刻,便是明白,皇帝非是要请他做官,而是想要他的仙缘,是闻听了他有仙缘,故而请他入朝为官,想要谋划一二仙缘。 李太白在得知后,仍是有些心动,若他此间以仙缘之名入朝为官,他敢肯定,以那皇帝的性子,知他有仙缘,定会与他大权,那时他就能实现心中抱负。 可他曾应答神仙,不再为官,若是如今选择为官,岂非失信。 李太白沉吟少许,还是决定不再为官,他拜礼说道:“烦请天使回禀陛下,言说李白无意为官,一心归隐,多谢陛下圣意。” 天使闻听,有些着急,说道:“李先生,我不过一传旨之人,但先生若是要拒绝,请先生亲去长安城中,与陛下亲言,我果真做不得主。” 李太白笑道:“我一心归隐,不欲远行。” 天使跪倒在地,恳求李白亲往长安城,与皇帝亲言,不然他请不到李白,教皇帝知得,定会责罚他。 李太白见天使这般恳求,于心不忍,沉吟许久,只得应答下来,答应与天使同行,去往长安之中,亲见皇帝,言说拒绝之意。 天使闻听,叩首不计其数,感念李白恩情。 李太白笑道:“无须多礼,你且在附近等候,待我收整齐全,便与你一道去长安拜见陛下。” 天使应答,而后离去。 吴筠有些着急,说道:“太白,你却不该去长安。” 李太白笑道:“贞节,我自是知得,不该去长安,但若我不去,那天使性命不保,为其性命,我亦该去一趟长安。再者言说,纵我不去,依照陛下的性子,恐下次来的,便是兵马。” 吴筠叹道:“你过于慈悲,只消你隐姓埋名,往深山一躲,谁也奈何不了你。” 李太白说道:“若我躲得,便不是我李太白。” 吴筠说道:“你性子太傲,此非善事,但你去长安城,有何打算?” 李白摇头说道:“走一步看一步,但我不再为官,我曾应答神仙,便不会失信,待我婉拒陛下,便带我妻宗氏云游天下。” 吴筠说道:“但恐那位陛下不会这般轻易饶你而去。” 李白说道:“长安城困不住我李太白。” 吴筠未对此有何表示,沉吟少许,叹道:“却不知那位陛下,为何如此,其年少继位时,何等英明神武?拨乱反正,一场政变,将武周废弃,重立李唐,开辟盛世,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其功德远超秦汉,便是太宗亦难以与之媲美,天下隐有大同之相,然年迈以来,陛下越发昏聩,那杨贵妃之事,暂且不提,但追求长生,不顾朝堂,不顾百姓,乃十足十的昏君之相。” 李白沉吟少许,说道:“贞节,可忆昔年汉孝武帝彻?其年少亦是胸怀大志,年迈一如我等这位陛下。” 吴筠摇头说道:“若陛下再是这般,恐大唐气数将尽。” 李白不言。 二人入得草庐之中,又是谈说一阵,遂是分别。 李白在收整一番后,便与天使,连同妻子宗氏,一同前往长安城。 …… 不觉光阴迅速,一二月馀而去。 李白一行不紧不慢,终是赶至长安城中。 他方才抵达长安城,尚未曾歇息,李隆基闻听李白到达,急忙请其入宫。 李白得闻,不敢有违,随宫人入了皇宫之中,在一殿之中,面见李隆基。 李白拜得大礼,参见李隆基。 李隆基急不可耐,俯身而下,将李白扶起,说道:“爱卿,但有何求,可与朕明言,只消你将仙缘与朕,这官位,任你挑选。” 李白拜礼说道:“陛下,草民此来,非为官位而来,乃为与陛下明言,无意为官,请陛下另择高明。再者,仙缘不可让。” 李隆基急声道:“你怎会不愿为官?” 李白说道:“陛下,草民自知性子不适入官场,故无心为官,只愿隐居一方。” 李隆基说道:“罢,罢,罢。朕不强迫你为官,但你那仙缘,必须交由朕,此乃旨意。” 李白闻听,拜礼说道:“陛下,我做不得主,此仙缘在身中,我如何能交与陛下?” 李隆基说道:“你且与朕细细说道仙缘,朕便不信,这仙缘给予不得朕,朕乃真命天子,仙缘如何不可得?” 李白无奈,只得与李隆基言说仙缘之事。 但听李白说得因妻宗氏而弃仙缘时,李隆基不由破口大骂,言说李白愚蠢,但又闻听李白说道,待他要修行时,可摘月而入修行,李隆基沉吟少许,心中认为,李白定是大梦一场罢。 凡夫怎能摘月?摘月修行乃是何故? 无稽之谈! 定是虚幻,乃是大梦一场。 李隆基在确定此乃大梦一场后,叹息一声,摆手使李白离去,若非李白极具声望,他有将之毙命以解心中烦闷之意。 李白在得了皇帝授意后,便是起身离去,在长安城歇息一二日后,与妻宗氏离去,游历天下。 …… 话表扬州南处,真人一众游历至一城中,在驿馆之中歇息。 但其一众在驿馆里闻听李白得仙缘之传闻,不由得感到好笑,不曾想此事传得这般迅速。 孙悟空说道:“此事这般快传遍天下,定是太白金星那老儿亲自传出,不然定不能这般快传出。” 猪八戒拍着肚皮,笑道:“那金星竟有这般一面,待来日他归位时,老猪定要扯住他,好生说道一二此事,看他会是这般神态。” 孙悟空笑道:“将那太白金星惹急眼了,有你这呆子好受的。” 猪八戒说道:“但太白金星怎有本事,能与老猪相斗?” 青牛冷不丁开口,说道:“太白金星,昔年列星宿之位时,其位西,属金,主杀伐,你道其有无本事?太白金星十分和善,但这猪八戒若是与其相斗,不消三合,你这猪头定然落地。”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你这青牛怪儿,莫要唬我老猪,纵然太白金星有万般本事,不能三合将我打杀。” 青牛笑道:“但其归位时,你与之比斗一番,便是知得。” 猪八戒正要应答。 孙悟空偷笑道:“你这呆子,却莫要胡言,若太白金星非有本事,其怎能为玉皇大天尊麾下能臣?” 猪八戒见着孙悟空尚且这般言说,一时不敢再胡言,唯恐夸下海口,覆水难收。 姜缘笑道:“莫要多言,太白即有此言,我等管束不得,听之任之罢。” 猪八戒说道:“老爷,如这般所说,我等却无须理睬?” 姜缘笑道:“不然要怎地来算?” 猪八戒点头说道:“老爷所言有理,无须去算,道在脚下,若是太白不得其要领,便只得任其在苦海中沉沦,此无有办法。” 孙悟空笑道:“不知那金星能否知得大师兄所言摘月之说。” 一众谈说之间。 吕岩有些不解,问道:“老师,但我愚笨,不知老师所言摘月乃是何等之意?” 姜缘笑道:“悟空,吕岩有些不解,你且与他言说,解他困惑。” 孙悟空问道:“吕岩,你有何不解,但与老孙言说。” 吕岩摇头说道:“但我不解,凡人如何摘月?” 孙悟空微微一笑,答道:“吕岩,此月非彼月也。” 吕岩起身一拜,说道:“我果真不知,但请大圣告知,以解我之困惑。” 孙悟空笑道:“你着相矣,大师兄所言摘月,并非真要其摘月,此乃出世之意,但其何时明得大师兄之意,何时出世,便是自渡,可得修行之机。出世之法,有许多,全看其心罢。” 吕岩沉吟少许,拜道:“不曾想是这等,果真是我着相,将目光放于摘月二字,而忘乎其本意,本末倒置,十分糊涂。” 孙悟空说道:“但你修行不久,能教得一言而心明,此悟性十分了得,无须妄自菲薄,你好生修行,以你天资,来日定能功成。” 吕岩朝孙悟空再拜,感念其解惑之恩。 (本章完) 第317章 捞月而亡 第317章 捞月而亡 却说真人一众在扬州一城中歇息一二日后,便又是上路前行,此为修缮律法,亦为寻闻道者。 不觉光阴迅速,五载馀去,大唐乱象不曾有止,相反随光阴而去,一发不可收拾,易子而食之景,在大唐常现。 大唐已隐有气数将尽之相。 此一年,李太白妻子宗氏因病逝世,在此之前,李白陪伴宗氏游历天下五载,宗氏逝世前未有遗憾,含笑而终。 然李白安葬宗氏后却是陷入了迷茫,他于人间再无牵挂,但他不知该如何步入修行,更不知该如何寻得那神仙。 摘月? 如何摘得? 李白不清楚,故而他选择返回扬州草庐之中,继续隐居,潜心修行,意要寻得修行之道。 一日,李白在草庐之中,再次与吴筠相见,二人时隔多年再见,物是人非,教人唏嘘不已。 吴筠说道:“太白节哀,有闻你妻逝去。” 李白摇头说道:“乃命数也。” 吴筠说道:“既你妻逝,你于人间再无牵挂,为何不以仙缘修行,而是回到此处,莫不是与我道别?” 李白说道:“贞节当知,我非为与你道别而归此处。” 吴筠问道:“莫非果真如我猜想那般,不知如何摘月而启仙缘,故太白你迟迟未入修行。” 李白无奈道:“正如贞节你所想这般,我不知如何用这仙缘,往常时,我只想着,事到临头,必有办法,但如今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筠笑道:“太白如今可有懊悔?” 李白问道:“懊悔何等?” 吴筠说道:“若是你得仙缘之时,不曾耽搁,而是跟随神仙,如今怎有此惑。” 李白说道:“但绝不可如此。” 吴筠笑道:“我自知你心,但如今,你该如何?” 李白说道:“贞节,不敢瞒你,我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筠说道:“不若你焚香祷告一番,说不得能教神仙所知?” 李白无奈说道:“贞节,我曾试过,但无有响应,再者,我不知那神仙是何名号,怎个祷告,向谁祷告?故我祷告于‘神仙’二字,无有动静。” 吴筠说道:“若是这般,我果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白说道:“罢,罢,罢。若是这般,我便在此处等待罢,说不得缘法到来,我便是知得其中门道。” 吴筠说道:“却不可如此!我观太白你年迈,身子大不如前,你有多少光阴可容你等待?一载?二载?亦或者是三四载?你垂垂老矣,如何还能修行?” 李白有些烦恼,说道:“如此,却不知该怎样是好?” 吴筠沉吟少许,说道:“太白,你且好生思虑,昔年神仙与你言说,除了你所知这等外,尚有何等。” 李白沉思许久,未有言说。 吴筠问道:“太白,离那场仙梦,已有数载光阴,莫非你忘乎那梦中之景?” 李白摇头说道:“贞节,那仙梦之景,我不曾有忘,只是在思虑神仙所言罢。但神仙曾与我有言,修行当断尘缘,离人世。莫非我要修行,亦须是断尘缘,离人世?” 吴筠说道:“修行之人,多是喜静,盖因牵扯红尘,则必多因果,有日定乱修行,故而真修行多潜藏深山老林之中,不问世事,此有何理?再者断尘缘,离人世,与摘月有何干系?” 李白说道:“说不得,便与此事有关。” 吴筠说道:“此乃太白你多虑矣,此间果真无有甚关联。” 李白摇头,不再言语。 吴筠见李白这般模样,不再多言,但从怀中取出一些银钱,说道:“这些银钱,太白你且收着,好生使用,莫要日日醉酒。” 他知李白无有银钱来源,全靠他们这些老友接济,故而每位前来的老友,或多或少会接济一些银钱。 李白接过银钱,朝吴筠一拜。 吴筠本要辞别,但忽是想到些甚,开口说道:“太白,近些时日,少些出去,但恐外边乱相殃及于你。” 李白不解其意,问道:“贞节为何这般言说?” 吴筠说道:“我夜观天象,见长安城紫微帝星动荡,边境将星隐有侵犯之意,此乃犯上作乱之意,恐乱世将至。” 李白闻听,笑道:“贞节言说乱世将至,但如今不已是乱世?” 吴筠摇头说道:“兵灾将至,但恐那时乱世,要胜如今百倍不止。” 李白无奈说道:“如今便已是乱世,若是又有兵灾,该如何是好。” 吴筠说道:“太白,此非我等能管之处,无须理睬,但顾全自身便是,我等无有余力照看他人。” 李白拜道:“贞节之意,我自是明得。” 吴筠说道:“你且好生在此修行,我且去矣。” 二人告别,吴筠遂是离去。 李白独自在草庐之中沉思,不知如何是好。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李白归隐草庐以来,又有数月而去。 李白终是不知该如何修行,他在久不知修行后,又深感身中苍老,力不从心,乃至于如今连搬坛酒水尚且吃力,附近村中群童,常常便欺他年迈无力,戏弄于他。 李白惶恐于死亡,日日醉酒,不省于事,忘却仙缘。 一日,李白教群童抢了不少果子,他恼怒无能,终是只能饮酒忍气吞声。 不觉夜半深沉,李白昏昏沉沉之间,行至村中河流之中,见得此处热闹非凡,他四顾茫然。 有村民上前来,扶住李白,说道:“李先生,怎个在醉酒在此。” 李白昏沉沉,问道:“村中怎个这般热闹?” 村民答道:“今日乃龙王诞辰,村中大祭龙王,从今日至明日,皆要大祭,自是热闹了些。” 李白笑道:“本逢乱世,村中难以为继,怎个愿掏这般多钱粮,用以祭祀龙王?” 村民用手搀着李白,说道:“李先生有所不知,此祭祀钱粮,乃村中大户王氏所出,村中虽难以为继,但那王氏王员外却十分富有,其只消拔一二毫毛出来,便足以举办这等热闹祭祀。” 李白昏沉说道:“不曾想是这般,你不必理会我,我在此处歇息一会儿,便是离去,你且去忙你自个的。” 村民摇头说道:“李先生非常人也,我能在此侍奉李先生,乃我之荣幸,李先生不必赶我离去。” 李白闻听,摇头说道:“我不过一年迈将死之人罢,谈何非常人。” 村民说道:“我无有甚见解,但常闻他人言说李先生才高八斗,乃谪仙人也,此定非常人。” 李白摇头说道:“传言罢,当不得真。” 村民不敢多言,站在一旁,以防李白跌落入江河之中。 李白望着天上明月,忽是说道:“你说,这凡人,可能摘得月亮?” 那村民闻听,跪倒在地,惶恐不安,说道:“李先生莫要胡言,这凡人如何能摘月,再说那是太阴娘娘月宫之处,凡人言说这等,已是冒犯,少时曾有传言,若手指太阴,是有不敬,夜半过后,太阴娘娘会遣人来割耳惩戒,故不可不敬太阴娘娘。” 李白笑道:“但我问你,可能摘月,莫要说这等,你且说能与不能。” 村民说道:“不敢妄言。” 李白扶起村民,说道:“但你明言,若有罪责,便教那太阴娘娘,怪罪我李太白一人之身。” 村民听得李白此言,连称不敢,而后犹豫许久,说道:“李先生,但凡人定不能摘月。” 李白说道:“何以见得。” 村民说道:“李先生,但我等连那太阴尚且够不着,怎个言说摘得?” 李白闻言,沉吟许久,缓缓点头,说道:“不曾,连太阴尚且够不着,如何言说摘得,你言说有理。” 村民说道:“但若是李先生要摘月,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白问道:“你有办法不成?” 村民说道:“自有办法,自有办法。” 李白饶有兴趣,坐在地上,问道:“你且说与我听。” 村民说道:“昔时我家中孩儿,常常见圆月,便缠着我要月亮,我无有法子摘月与他,然其一直言说,要得月亮,我只得想出一法子来,是以夜中,取一盆水,放置院里,待圆月倒影入盆中,便可取得月亮,满足孩儿一时。” 李白闻听,恍然大悟,只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怎个不曾想过这一点,镜水月,此乃老生常谈之理。 他十分欢喜,说道:“你却帮我大忙。” 村民不解其意,说道:“先生此言何意?纵然可在盆中见月,但那是个虚幻的,当不得真。” 李白坦然自若,说道:“盆中之月为虚幻,但我等人生一世,又何尝不是虚幻?今见盆中之月,如见我也。” 村民茫然,不懂李白在说些甚。 李白忽是转身,大笑数声,望向身后江河,见着河水之中倒映圆月,他忽是伸手去捞,脚步晃荡,竟跌落河水之中。 村民大惊失色,呼喊不止。 “来人,快来人!” “李先生跌落水中了!!” 在村民呼喊声中,乌泱泱一帮村民迅速到来,但入水搜寻多时,不见踪迹,已是知得李白醉酒捞月而亡。 …… 李白到底极具名望,其身亡之事,迅速传遍天下,但天下之人闻听李白身亡,皆心有哀悼,乃敬仰此才华横溢之人。 长安城皇宫之中,李隆基闻听李白身亡之事,心中不免升起哀伤,他不知此情何来,但此情难以止住。 与皇帝禀报之宫人尚在耻笑于李白,但听其说道:“陛下,此果真荒谬!那大诗人李白,竟醉酒在那水中捞月而亡,水中月不过虚幻,此三岁小儿亦是知得,那李白竟是觉得水中有月,比三岁小儿尚不如,果真教人感到好笑!” 李隆基目光如炬,问道:“此有何可笑之处,你再与朕细细说道。” 宫人听出李隆基言语之中的不悦,他战战兢兢的道:“知罪,知罪!望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说道:“李太白乃大唐国人,既是大唐国人,便是朕子民,朕之子民逝去,你怎个大胆言笑?晚些下去,领杖二十。” 宫人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说道:“谢陛下,谢陛下!” 李隆基沉吟少许,忽是说道:“你说,李太白捞月而亡,可是因仙缘之事?” 宫人听得李隆基言说,方才忆起仙缘之事,说道:“陛下,那仙缘乃是李白一场梦罢,当不得真。” 李隆基说道:“李太白昔年曾与朕言,须摘月得仙缘,李太白今水中捞月,亦是得了月,说不得,今已是在修行。” 宫人说道:“陛下,此万万不可能。” 李隆基问道:“何以见得?” 宫人笑道:“李太白已身死,谈何修行,谈何仙缘?” 李隆基闻听,许久不曾言说。 半晌之后,其忽是开口,说道:“谁言身死便不可修行?身死不可得仙缘?须知往年仙人教人死而复生之事,屡屡闻得,便是昔年太宗时,玄奘法师西行取经后,言说事迹,便有言那西方乌鸡国国王身死多年,教其徒救活,此不正是死而复生之事,身死或可得仙缘。” 宫人闻听,拜道:“陛下,我这便是通传,教大唐境内,寻找李白。” 李隆基摇头说道:“不消那般,只是朕猜测一二罢。” 宫人说道:“陛下,若是找寻,说不得果真能寻得李太白。” 李隆基说道:“不必,但你快些去将那丹丸取来,与我服用。” 宫人闻听,不敢有违,少顷间,取出一宝盒,将宝盒打开,其中盛放一粒金灿灿的丹丸,乃方士所炼制的金丹。 李隆基说道:“此金丹乃真修所炼,服之精神百倍,但久服身中不适,你可知如何?” 宫人答道:“陛下,此金丹乃以金石所炼制,金石乃天地之精华,那方士言说,吞服久了,自可羽化成仙,陛下身中不适,说不得乃是成仙之兆。” 李隆基问道:“为何身中不适,乃成仙之兆?” 宫人再是说道:“成仙必有考验劫数,身中不适定是那考验劫数,此还不是那成仙之兆?” 李隆基听言大喜,吞服金丹。 (本章完) 第318章 金星归位,李白成仙? 第318章 金星归位,李白成仙? 话表扬州境内,草庐之中,李太白捞月而亡,其身亡去,临死之际,真灵脱困,不再为苦海所缚。 李白于草庐之中,茫然四顾,不知身中如何,但少顷间,他即有所明,他已死去,今他非人也。 他已捞月而亡。 但如今怎个在此地? 他莫不是成了那鬼怪? 李白正是不解之间,要出去那草庐之外观看,但不等他出草庐,忽有声响而来。 “太白金星,此时不归位,更待何时?” 李白闻听‘太白金星’四字,身中忽有动荡,不知为何,此四字与他一种极为熟悉之感。 太白金星。 此乃神仙之名。 他为何会有熟悉之感? 李白朝草庐外张望,夜色之下,忽是见得那真人一众出现在山道之上,但真人所行之处,隐有金光而现,此间真人如圣,身中有瑞气祥雾环绕。 李白急出草庐,拜以大礼,说道:“拜见神仙,拜见神仙。” 姜缘骑白鹿而来,行驶至李白身前,俯身下鹿,将李白扶起,笑道:“同道中人,何必行礼?” 李白战战兢兢的,说道:“如何敢与神仙称是同道中人?” 姜缘笑道:“你本是神仙,怎个与我不是同道中人?” 李白有些不解,说道:“神仙,我不过一凡夫,怎个是神仙了,我今已身亡,乃一鬼怪也,断然当不得神仙所言。” 姜缘笑意盈盈,不曾多言。 李白望向姜缘,本要问些甚,可看着姜缘这般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言说,他又望向孙悟空,正要说话。 孙悟空指定李白,笑道:“你是神仙,你是神仙。” 李白仍是不解,又望向猪八戒。 猪八戒抚掌大笑,说道:“你是太白金星!” 青牛亦笑道:“太白金星便是你!” 李白听着众人所言,心中竟起恍然之意,他是太白金星,他身中隐有神光而现,模样大变,正乃太白金星归位,只见那遍地彩霞笼住宅,一天瑞气护元神,似天地欢喜金星来。 少顷间,李白已去,太白金星再现世间。 太白金星朝真人等众一拜,说道:“老儿多谢真人,多谢大圣,多谢天蓬元帅,多谢兕大王,还有二位小友,不曾想我深陷苦海之中,若非诸位相助,以渡我离苦海,我恐须是在人世间走上数遭,方才有脱苦海之机。” 姜缘回礼道:“星君不必多礼,但我等本就为友,既见你深陷苦海,自当相渡。再者言说,我等不过与星君一自渡之机,渡人者,乃己,非我。” 猪八戒拍着肚皮说道:“金星,早前有言,我必是渡你,老猪不曾失言。” 太白金星朝着真人一拜,又与猪八戒说道:“我本以为,若我深陷苦海,你不会前来,但不曾想你却到来,如此可见,你修行有进,远非昔日能比。” 猪八戒笑道:“不消你多言,老猪自是修行有进。” 孙悟空一把扯住太白金星,说道:“老倌儿,老孙这般相助你,此恩情,你可领得?” 太白金星说道:“大圣相渡恩情,我自是领得。” 孙悟空笑道:“但有闻王母诞辰将近,此有大会,不知有无请老孙,若是不曾请得,你却须去劝说王母娘娘,定要请老孙。” 太白金星闻听,笑着点头说道:“但我许久不曾在天宫,望请大圣少待,我当是归天问个究竟,若是无有请大圣,我定是相劝王母娘娘。” 孙悟空说道:“如此有劳。” 太白金星与猪八戒等言说片刻,请得真人入草庐相会。 真人欣然应允,与太白金星二人入了草庐,孙悟空与猪八戒等人不曾入内,而是在外边休整,护卫真人。 草庐之中,真人与太白金星落座,不嫌此地贫寒。 太白金星再是拜礼。 真人将太白金星扶起,说道:“星君何故再有此礼。” 太白金星说道:“我自知真人所言,与我自渡之机,渡我者,乃己也。但此自渡之机,亦十分难得,若无真人给予,我断然不得此自渡之机,故我该拜于真人,望请真人莫要拒之。” 真人闻听太白金星这般言说,只得任由太白金星拜下。 太白金星在拜得大礼后,方才说道:“真人,此间帝君渡众生之举,乃功败也。” 真人叹道:“星君,此事我亦知得,帝君果真功败也,许多星宿皆在此中失了真数,沉沦苦海,得以真灵归来者,少之又少。” 太白金星说道:“此乃我之过。” 真人说道:“此功败,乃众生难渡,如何能言说乃金星之过?” 太白金星叹息说道:“不瞒真人,我此方下界,却半分不曾帮助得帝君,我下界时,因事而离,故未曾第一时间转生,以至于帝君长成时,我尚未有长成,待我长成,帝君又已年迈昏聩,不得用我,故我半分不曾帮助得帝君,乃我之过。” 真人说道:“众生难渡,非等闲能渡之,便是星君能相助,亦难以相渡,故此非星君之过,星君不必耿耿于怀。” 太白金星说道:“真人所言有理,但我亦有过失,此不可分辨。” 真人说道:“欲渡众生,本非一世之功,此世功败,帝君怎会不知,但吸取此次功败,以待下次再行。” 太白金星点头说道:“真人,但我今归位,我料帝君此世衰败之日不远矣,我当在人间等候,待帝君归位,亲去相迎。” 真人说道:“既星君有此所说,我自当随同,到时候一同去相迎帝君。” 太白金星说道:“真人不必如此,但若是真人有要事,可先行前往,不必等候。” 姜缘摇头说道:“无有要事,自可等待着帝君,不瞒星君,我本要在人间修缮律法,再者寻些闻道者,但久久寻不得,盖因此间人间大乱,任是修缮律法,亦或寻闻道者,皆是极难。” 太白金星笑道:“如此,却是帝君累了真人。” 姜缘摇头说道:“怎有此说。” 二人在草庐之中谈说,但二人谈说,草庐自有祥瑞之气而生,引得过往行人,无不注视此处,本要近前来看,但一靠拢,便有狂风呼啸,将行人逼退。 教过往行人无不惊呼,只道李太白真得了仙缘,身死成仙,今重归故里。 此消息一出,但闻李白名者,无不震撼,只道李太白昔年得仙缘,乃为真事,今时终是成仙,捞月非身亡,实乃成仙。 …… 长安城皇宫,李隆基得闻此事后,坐不住,惊呼道:“那李太白,果真不曾身亡,乃是成仙?我料他昔日捞月而亡,不曾想却如我猜测那般,乃是成仙。” 身旁有宫人说道:“陛下,此消息为真,扬州一地官员曾亲见,但那草庐之中果真有祥瑞之气,但那祥瑞之气久久不曾散去。” 李隆基惊问道:“但官员可有入内一观?” 宫人答道:“陛下,观不得,观不得。但若是近前,必有狂风而过,逼人而退,故入内不得。” 李隆基说道:“李白成仙,李白成仙!朕必是要前往,亲去扬州,传旨备齐仪仗,前往扬州一趟,朕要亲见李白!但李白愿与朕长生不死,不,愿与朕延年益寿,朕的一切,都可以给他!” 宫人说道:“陛下,不若传旨过去,教那李白前来就是,那狂风虽能拦人,但定然拦不得陛下,陛下乃天子。” 李隆基摇头说道:“朕近日来,有感身子不适,恐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当亲往才是。” 宫人怎敢与皇帝言说寿数之事,只得跪伏在地,口称陛下万岁。 李隆基闻听,只是摇头,说道:“纵观古今,怎有万岁皇帝?” 宫人说道:“前人未有,但今时陛下定能万岁。” 李隆基说道:“此话怎说?” 宫人说道:“陛下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足以证明,陛下乃千古未有之君王,远超古今,故而前人未有的,陛下定然会有,故而陛下可得万岁。” 李隆基闻言,大笑不止,十分欢喜。 正当二人谈说之际,有宦官来报,说道:“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李隆基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宦官战战兢兢的道:“陛下,有京中将军言说,安禄山反了。” 李隆基闻听,摆手说道:“绝无可能,安禄山何许人也?乃忠臣,断不能造反,无须多言,此事定然为假,做不得真。” 宦官说道:“但那将军以性命担保,言说安禄山造反。” 李隆基说道:“既如此,便去取那将军性命,朕绝不信安禄山会造反,无须多言。” 宦官闻听,即是退下。 李隆基本要起身,亲往扬州而去,意寻李白。 但他方才起身,便觉身中无力,头晕目眩,坐倒在椅上。 宫人大惊失色,说道:“陛下,身子可有碍?我这便去寻御医。” 李隆基摆手说道:“无碍,无碍。近些时日来,身子常常不适,那些个御医查不出甚,教其前来亦无用。” 宫人说道:“但依着陛下如今的身子,恐去不得扬州,不若由我代劳,见了李白,我便一个劲朝其叩首,请起来见陛下,但李白心软,见我叩首,定然会前来。” 李隆基说道:“你果真能将李白请来?” 宫人说道:“陛下,但李白愿意见我,我定能将李白请来。” 李隆基说道:“若是如此,便教你前往,走上一遭。” 宫人领命,收整一方,便是朝着扬州而去,不敢耽误。 …… 话表扬州草庐之中,真人与太白金星的交谈自宫人得帝令而来时,便是停歇。 真人心有所感,少顷间,他便是知得其中之事,他笑道:“星君,但你在凡间尘缘尚未有断。” 太白金星摇头说道:“此乃我之过,但不知转生之后,在人间留下这般名头,恐此后与凡间尘缘难以割断,直至下一劫中。” 真人笑道:“若是星君执意要了断尘缘,以星君的本事,定能做到,乃星君不愿罢。” 太白金星说道:“顺其自然罢。” 真人说道:“既如此,星君今当如何?” 太白金星摇头说道:“不与其相见就是,那李隆基乃帝君转生,今深陷苦海,无法自拔,二神遮蔽,其所求定然乃是长生,我怎能与之?若是与之,岂非误了帝君。” 真人笑道:“若是星君不欲与之相见,我等在此处久留却是不好,不若星君与我一同离去,这般省去许多烦恼事,如何?” 太白金星说道:“自当如此。” 二人言说至此处,便是起身,往外走去。 草庐之外,孙悟空等众见着真人与太白金星出来,皆是起身朝二人拜礼。 真人说道:“悟空,正渊,且启程,我等离去此处。” 一众领命而离去,不消多时,便离去此处,往荆州之地而去。 …… 真人一众离去此处二三月间,草庐祥瑞之气随真人等人离去而逐渐散去。 待是那宫人到来此处时,此处早已无有变化,只得空荡荡一片。 宫人见之,心下大惊,拦住一路人,问道:“此处传闻有祥瑞之气,乃李白成仙之兆,怎个今时不见祥瑞之气,莫非那等尽是传闻?” 路人摇头说道:“非是传闻,二三月前,此处果真有瑞气,但如今早已散去,在二三月间,渐渐散去,十日前有人入内,未教狂风所阻。” 宫人惊道:“消散了?但那入内之人,可有见得些甚?” 路人说道:“未有,未有。但入内之人,见着便是空荡荡一片,未有仙人在其中。” 宫人说道:“但闻李白成仙,那祥瑞便是成仙之兆,怎个在里边见不得仙人不成?” 路人笑道:“那李先生成仙,总不可一直在那处,说不得在草庐里,乃是回味以往,如今回味够了,自是去往天界,位列仙班了。” 宫人听着路人所言,不知该如何言说,只觉惊恐,不知该如何与陛下交代,若是与陛下言明,李白离去,陛下恐会降罪于他,这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319章 紫微帝君归位,沉香懈怠 第319章 紫微帝君归位,沉香懈怠 光阴迅速,不觉数载而去。 真人一众在四处行走,不曾有变,然南瞻部洲却逢得大变,皇帝李隆基麾下‘忠臣’安禄山拥兵二十万造反,攻占李唐东都洛阳,安禄山自称‘大燕皇帝’,兵锋直逼长安。 李隆基再是不信安禄山造反,但见兵锋直逼长安,只得相信,调兵遣将,抵抗安禄山。 然抵抗不得多久,安禄山大军攻破潼关,逼近长安,李隆基闻听此言,大惊失色,仓惶西逃,意逃入梁州一带,凭借地形而阻挡安禄山。 皇帝出逃,霎时间大唐陷入战火乱世,各地藩镇有意无意割据,李唐气数终是将尽。 李隆基逃出长安,亲眼见了他治下的百姓,恍然大悟,惊觉开元盛世早已被他毁掉,如今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皇帝见此,悔之晚矣,但他并没有悔过的机会。 李隆基出逃,太子李亨即位,遥尊李隆基位太上皇,意抵抗安禄山,至此李隆基的时代终是落幕。 安禄山的叛乱掀起的惊天波澜,随着时间流逝,终是平息,然大唐的威势,不复存在,只得苟延残喘,任由局势混乱。 李隆基在数载后,终是寿终,在其毙命之时,天色一暗,紫微星光芒大赦,似迎紫微帝君归位。 但见长安城云雾之中。 真人与太白金星二人显露而出,他二人朝前方望去,但见前方处,紫微帝君身形显露,到底乃是大法力者,无须他人相渡,但其寿终时,其真灵自现,归位紫微。 二人驾云上前,拜礼说道:“我等拜见帝君。” 紫微帝君注视人间,闻得此言,转身回礼,说道:“但为人时,于二位多有无礼,望请二位莫要见怪。” 姜缘摇头说道:“帝君非有心之举,不必在意。” 太白金星说道:“非帝君之过,乃我之过,若非我因事耽搁,致使转生时机不恰当,助不了帝君,此事定非如此轻易功败。” 紫微帝君叹道:“此事非太白金星你之过,伴我同行者,不在少数,便是无有太白金星你,亦无大碍,然功败便是功败,此罪在我,而非你等。” 太白金星说道:“众生本难渡,罪非在帝君。” 紫微帝君摇头说道:“此罪本就在我,不必言说。” 说着,他望向姜缘,笑道:“真人以为如何?” 姜缘沉吟少许,拜道:“众生难渡,帝君愿相渡之,乃大慈悲也。但帝君少算一点,故有此败。” 紫微帝君笑道:“怎说?” 姜缘说道:“帝君少算人性一遭,自帝君转生以来,随年长真灵必是忘乎过往,只在人生此世,只留三四分清明聪慧在身,待是长成后,二神乱心,本性难留,故有此败。” 帝君笑着点头,说道:“真人果真聪慧,一言道尽我此行之败,众生难渡,亦是我有所大意,少算这一早,生在人间帝王家,自幼不曾体会人间疾苦,纵有权力,开得盛世,然终是功败垂成,故而我有言,此乃我之过。” 姜缘拜道:“帝君有心渡得众生,已是大慈悲。” 太白金星沉默许久,答道:“帝君可要再入人间?” 帝君朝太白金星张望而去,说道:“自是要再入的,但尚须些许光阴休整,到时候再是入得人间。” 太白金星说道:“若是帝君要再入人间,届时我定再随帝君走上一遭,那时定不敢有误。” 帝君笑着点头,说道:“准。但太白金星,待来日再入人间,你可莫要做那般文人书生,凭白浪费你这一身本事,待是来日再入人间时,你便做那人间‘万人敌’,如何?” 太白金星拜礼说道:“遵命。来日再入人间,我便为帝君身边‘万人敌’。” 帝君笑着点头。 真人见之,问道:“帝君于来日再入人间之事,已是知得该如何所为?” 紫微帝君说道:“有些思量,但来日再入人间,不可生于帝王家,当生于落魄之家,以贫困磨砺心性,如此方有渡众生之心,不至于教二神蒙蔽。” 真人拜礼,不再多言。 紫微帝君笑道:“我自归位,以甚深法力遍观三界,但王母诞辰将近,真人乃王母请得之人,可要随我上界去?” 姜缘摇头说道:“待是大会将始,我再前往。” 紫微帝君闻听,不再多言,与太白金星朝真人道别,遂是起身,要往天界而去,离去之前,帝君朝人间张望一眼,驾云离去。 真人见着帝君离去,亦按落云头,在长安城附近一山中,与孙悟空等众汇合。 孙悟空上前来拜,说道:“大师兄,帝君可是离去?” 姜缘说道:“紫微帝君已归位,今往天界而去。” 孙悟空再是问道:“大师兄,帝君此渡众生功败,来日可要再渡?” 姜缘说道:“帝君怎会轻易言弃,来日定是要再渡的。” 孙悟空笑道:“帝君此方功败,自有心得,来日再渡时,当是能功成。” 姜缘笑道:“悟空你这般关心,不若来日帝君再渡人间时,你亲是下凡,相助一二?” 孙悟空摆手说道:“大师兄莫要寻老孙玩笑,但老孙天地生养,怎个能转生去。” 姜缘说道:“既不为相助,莫要多言。” 左良上前拜礼说道:“师父,今我等该往何处去?” 姜缘答道:“今人间已乱,帝君归位,不必在人间久留,且随我一同归山去。” 众人皆是应声。 吕岩犹豫许久,站出说道:“老师,弟子不愿离去人间。” 姜缘见之,笑意盈盈,问道:“吕岩,你为何不愿离去?但随我而去,入那仙府之中,免受那人间之乱,永享安宁自在。” 吕岩说道:“老师,弟子但随老师行走人间这些时日,见得人间疾苦,心中不忍,纵然这般离去,可得安宁自在,然其乃身中安宁,而非心理安宁,身心有所不同,身轻而心贵,若为身中安宁而失心中安宁,乃因小失大,不可为也。” 姜缘笑道:“如你所言,乃真理。你若留在人间,你当是如何?” 吕岩说道:“但是如老师那般行走,若遇苦难者,尽力而助。” 姜缘道:“若是那般,依你本事,自可为之,但天下苦难之事,苦难之人何其多也,你渡不完。” 吕岩拜礼答道:“老师,苦难之人,终有一日,能渡得完。” 姜缘笑道:“苦难之人,源源不绝,你如何渡得完?” 吕岩答道:“天下苦难之人许多,然天下慈悲之人亦不少,定能渡得尽。” 姜缘笑着点头,准许吕岩留在此处,以渡世人之言,他在留下吕岩后,与一众起身,便是准备离去。 孙悟空见着这等情形,走近吕岩,说道:“你这厮,若是独自留下,可要当心,若是教那强人做主,可便性命全无。” 吕岩拜礼说道:“大圣,我定当心,再者,我亦有三分武艺在身,寻常强人,难以害我。” 孙悟空微微笑道:“但是乱世,此强人非同寻常,说不得有妖祟入强人之中,你恐受害,这般,我与你三根毫毛,你且收下,若遇着强人难你之处,你便将这毫毛拿出,握在掌心,高呼一声齐天大圣,任你在何处,老孙皆会听得,那时老孙自是现身,来护得你,你莫要以为老孙是在说大话,老孙有那筋斗云的本事,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任你在何处,霎时即至。” 吕岩闻听,再是拜得大圣,遂将三根毫毛接过,小心的接过。 姜缘见之,未有多言,只是教众人离去,往西牛贺洲而去。 吕岩目送真人一众离去,深深一拜,将真人之恩情,悉数记于心中。 …… 山道之中,真人一众前行,姜缘坐于白鹿之上。 孙悟空侍奉在白鹿之旁,问道:“大师兄,但我有一惑。” 真人笑着问道:“悟空,你有何惑?”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许吕岩离去,行走人间,但不与其护身之法,可是知得老孙定于心不忍,会与各护身法,故而不曾理会?” 姜缘笑道:“我未有大法力,如何能知你所想?”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身中法力不浅,离那大法力甚近,定是知了老孙会与其护身法,故而不曾理会吕岩。” 姜缘笑而不语,不曾承认。 孙悟空心中却是笃信,十分感慨,他忆昔年大师兄尚未有这般法力,能有先知之见,如今却是有了这份本事。 他心中思量之间,忽见着前方有狂风而来,他本以为是甚妖魔鬼怪教二神迷了眼,来惊扰他大师兄法驾,正是掣出金箍棒,要上前拦道。 但他细细一看,却见着是二郎神在纵狂风而来。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那前方狂风,乃是二郎显圣真君,多半乃是奔着大师兄来的。” 姜缘骑在白鹿上,闻听其言,笑道:“既是真君前来,自当与之一见,不必相拦,便在此处等候其到来。” 众人闻听,皆是领命。 左良侍奉着真人下了白鹿。 猪八戒与青牛则是在后边歇息。 孙悟空在旁陪候真人。 一众等候不久,便见着狂风在真人法驾前停歇,二郎显圣真君从中而出。 二郎神落地,行驶上前,拜礼说道:“真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真人回礼,笑道:“真君,我自是无恙,但不知真君怎个在此,灌江口离此尚有些许距离。” 二郎神说道:“自为沉香之事而来,本有些无奈,不知如何是好,但见着真人在附近,便是来请真人,大圣等相助。” 孙悟空闻听,抓耳挠腮,说道:“沉香非在山中修行,尚有何事?” 二郎神答道:“大圣有所不知,沉香多年前便已下山,在人间闯荡许多年,此等之事,因大圣不在灵台方寸山,自是不知,且听我与你细细说来。” 说罢。 二郎神与孙悟空说起其中之事。 自孙悟空离山之后,沉香按耐不住,选择出得山中,但沉香本事弱小,旁门尚未功成,故而二郎神遣人前往,要磨砺沉香。 怎奈如此,沉香亦进展甚慢,在人间摸爬滚打近十载,只能与哮天犬打个有来有回,若想要打败二郎神,基本不可能。 二郎神不知该如何磨砺沉香,又怕亲自出手,将沉香打得失了心中锐气,故不知所措,今见到真人,便想要请得真人相助,且看沉香有无良计。 孙悟空说道:“我离去前,与沉香有言,教其在山中静修,不曾想其却是下山去,他今在何处老孙去与他说道说道。” 二郎神说道:“大圣,有道是‘堵不如疏’,其心在外,教其回山亦是无用,但不知有无法子,可教其修行快些,若是那般三日修行,二日歇息,如何才能得旁门正果。” 说着,其望向真人,问道:“真人可有何法子?” 真人说道:“其心在于救母救父,其今可有功成?” 二郎神摇头说道:“未有功成。” 真人闻听,笑而不语。 二郎神恍然,说道:“若是如此,我却知该如何所为。”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真君,可能告知于我,我那徒儿沉香何在,既知其所在,当是前往,与之一见。” 二郎神指定前方,说道:“今沉香便在那灌江口一带,大圣若是要前往,少顷间即至。” 孙悟空闻听,朝姜缘望去,问道:“大师兄,可能许老孙去看望那徒儿一番?” 姜缘笑道:“既知沉香所在,自当前往,与沉香一见。” 孙悟空说道:“如此有劳大师兄前往。” 姜缘摇头说道:“其亦为我师侄,乃我三星仙洞一脉。” 孙悟空喜笑颜开。 二郎神说道:“既是真人前往,我便同真人一道,亦可为真人引个道来。” 真人笑道:“如此有劳真君。” 二郎神说道:“本为我外甥之事而操劳,当是我多谢真人才是。” 姜缘说道:“沉香亦为三星仙洞之人,真真君亦不必这般言说。” 一众谈说之间,遂是收整些许,往灌江口而去。 (本章完) 第320章 沉香心乱,八戒劝诫 第320章 沉香心乱,八戒劝诫 灌江口一带,但见街道之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人间多有乱象,然此处有二郎显圣真君庙宇在此,等闲妖邪不敢造次,此处官员唯恐真君显化,故而不敢祸害,以至于此处乃人间少有净土。 沉香背着斧头,行走在街道上,在其身边尚有数十人跟随,乃仰慕其武艺,跟随其修行的人。 一众见着周遭繁华,说道:“师父,我等该去何处?” 沉香说道:“有闻那二郎神的庙宇在此处,我奈何不得他,但此仇必报,故我当是去砸了他的庙宇,解口恶气。” 一众闻听,急是劝阻,说道:“师父,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沉香问道:“你等为何拦我?” 一众说道:“师父,但此处乃是灌江口,那二郎庙于此有莫大威望,若是我等光明正大去砸了那庙宇,恐走不出那庙宇,便教此地百姓围而杀之。” 沉香一听,只觉一众言说有理,沉吟少许,说道:“你等言说有理,既是这般,那便待夜晚时,再去砸了那二郎庙。” 一众有些惶恐,但又不敢违背沉香命令,只得应下。 有人问道:“师父,如今天色尚早,不若我等寻个地歇息,这般赶路,有些疲倦。” 沉香说道:“却该寻个地儿,你说得有理,但你等觉着何处歇息较好。” 有人指定前方一奢华酒楼,喜道:“师父,不若我等便去那前方寻些吃食,顺道在那儿歇息。” 沉香见之,有些犹豫,他身中钱财不多,恐去不得那等地。 有弟子言语,说道:“师父若为那钱财,却无须惧怕,我等有那等了得本事,但是吃饱喝足,走了便是,若是那店家拦阻,我等便用那本事,教他知难而退。” 沉香问道:“若是官府遣人而来,该当如何?” 弟子说道:“师父有那武艺,若是官府遣人来,将之打杀便是,师父这等武艺,何惧他人?” 沉香说道:“能打杀一二,总不可将那成百上千之人,悉数打杀,若是那般,那朝堂调遣大军万人而来,我又该如何。” 弟子说道:“师父,有道是‘要成将军先造反’,师父有那本事,便是朝堂有大军,亦奈何不得师父,说不得师父最后可得招安,拿个将军的官位。” 沉香教其一说,有些心动。 又有弟子说道:“师父,若是你能成为将军,有朝堂官身在,说不得那二郎神不敢为难你,会将师父的爹娘悉数放出,再不济,请得那朝堂帝王的圣旨,教那二郎神放人,若是不放,便是抗旨不遵,要杀头的。” 沉香闻听,眼前一亮,只觉此人言说有理,他尚不曾思量过,竟有如此半分,可解决二郎神。 他正要开口说些甚。 忽有声响传入耳中。 “徒儿,且独自往前走,行入前方小巷来。” 此乃孙悟空之声。 沉香辨认出来,眼前一亮,若有他师父相助,便无须那般麻烦,他师父能胜得那二郎神。 他与那一众弟子言说一阵,教其在原地等候,而后他便是起身离去,朝着前方而去,行入一条小巷子里,他便是见得他师父。 他师父此间侍奉在一白鹿前,白鹿之上,有一仙人端坐,在白鹿旁,还有数人侍奉着。 沉香见着骑鹿之人,心中一宁,不由自主便觉此人乃是仙人。 孙悟空见沉香模样,说道:“沉香,何故出神?” 沉香闻听,急行驶至孙悟空前,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而后他又望向左良,喊了声师兄。 左良点头,不曾多言。 孙悟空说道:“此乃你大师伯,还不见礼。” 沉香闻听,心下一惊,他大师伯,不正是那传闻中的真人,那位号称禅祖之人,有闻其神通广大,法力高深,二郎神远非其敌手,连如来佛祖赌赛胜不得,玉帝二请不上,乃三界闻名之仙真。 他心头转瞬火热,若能请得他大师伯为他撑腰,三界内外,还有谁能阻他救父救母。 沉香即是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沉香,拜见大师伯。” 姜缘坐在鹿背上,笑意盈盈,拂袖一招,自有一阵清风而来,将沉香扶起,他笑道:“沉香,不必多礼,但收拢心中念头,莫要有他想,今在此处者,皆是家中之人,不必防备,亦不可算计。” 沉香心下一惊,不曾想他这大师伯,竟有看透他心中猜想的本事,他不敢再多想,即拜礼说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姜缘笑道:“且起身,既是到来,便与我一同行走些许时日,你觉如何?” 沉香拜礼说道:“大师伯,但弟子有些徒儿,不知可能一同与大师伯,师父同行?” 姜缘笑意盈盈,不曾答话。 孙悟空问道:“你有徒儿?有几人?” 沉香拜道:“师父,有三十二人。” 孙悟空瞠目结舌,问道:“你收那般多弟子作甚?” 沉香笑道:“师父,但弟子见得有心学习之人,便收作徒弟。” 孙悟空说道:“你尚不曾考验其心,怎个便全部收作弟子,三十二个弟子,你可教导得过来?便是老孙都教不过来,何况是你。” 沉香闻听,有些犹豫,不知该怎样作答。 姜缘忽是说道:“不须理会你那些弟子,你只管跟我等前行便是。” 沉香问道:“大师伯,怎能如此,但我收其作弟子,便不可不管。” 姜缘指定那外边,说道:“你且去外边一观,且看你那些弟子,是否还在那等你。” 沉香听得真人之言,即快步走出,但他走出巷子外,细细一看,但见那巷子外,他那些弟子所站立之地,竟空无一人。 沉香大惊失色,行驶至那空地前,拦住一小贩,问道:“你可曾见我弟子?” 小贩心有不解,问道:“你不一直都是一人,在旁自言自语,何来甚弟子?” 沉香惊问道:“果真不曾见我那些个弟子?” 小贩说道:“你若是不买些,便离远点,你便是一人在此处自言自语,但你问这条道上他人去。” 沉香有些不信,转身去问得身旁他人,但教他所问之人,皆是言说,只得他一人在此言说,无有他人,他心中大惊,他收的那三十二人,乃是何等? 他转身回了巷子之中,见着真人一众,即是跪伏,问道:“大师伯,师父。但我果真有许多弟子追随,为何他人不曾有见?” 真人笑而不语。 孙悟空却心中恍然,已知沉香是何等缘故而导致这般,他说道:“沉香,自你离山而来,你可有修心?” 沉香听言,有些慌乱,答道:“师父,弟子不曾有忘,时刻修心。” 孙悟空问道:“但若你时刻修心,怎个会教二神蒙蔽至此,连那些个弟子,是人亦或心魔都分不清,若非大师兄在此,教你二神退避,你岂非将要铸成大错。” 沉香闻听,如何能不知,乃是他修行出了岔子,他即是叩首,说道:“弟子有罪,不敢欺瞒师父,弟子自出山后,不曾修心,只觉修行大成,故而有遗漏。” 孙悟空闻听,恨铁不成钢,说道:“你这等微末本领,谈何修行大成?今乃你忘乎修心之道,故有此大难。” 沉香恳求说道:“师父,弟子已知错,但请师父救我!” 孙悟空说道:“你却有些运道,得大师兄在此,老孙亦在此,不然待是晚些,你定然犯下滔天大罪,一如老孙昔年那般,但老孙天生地养,故而无人能伤得了老孙,你却是不同。” 沉香战战兢兢的,一言不发,不敢多言。 真人沉吟少许,说道:“但沉香这般情况,无人可相助,能助者,唯己也。若己不曾醒悟,任何人来相助,皆是无用,终究不得门道,但若醒悟,持戒修心,为时不晚,如何选择,在于己身。” 沉香闻听,叩首说道:“愿听大师伯言语,持戒修心。” 真人说道:“但你一心修行便可,决心之言,不必再提,欺人易,欺己难。” 沉香闻听,不再多言,沉默不语,跟随在队伍之中。 猪八戒将扁担放下,见着沉香,上前说道:“你这沉香,却无有修心,乃齐天大圣弟子,但却那等魔障迷心,却是不该,却是不该。” 沉香低头,只觉羞愧难当。 猪八戒拍着肚皮,说道:“昔日我等渡你,引你来修行,那时你有赤心,言说乃为救父救母,你父命归地府,你母在华山之下压着,皆是在受煎熬疼痛,怎个你如今能不修心,四处乱逛,却是不该,依你这般修行,何时你才救父救母?” 沉香仍是不语,拳头紧握,不知该如何是好。 猪八戒喋喋不休,说道:“莫非你乃是诓骗老猪?” 沉香说道:“何时曾诓骗先生?” 猪八戒说道:“但你乃借着救父母之名,来诓骗老猪,教老猪心肠软些,好许你修行门道,全了你的逍遥自在,你这般伎俩,如今瞒不过老猪哩。” 沉香急声说道:“不曾诓骗,不曾诓骗,先生莫要怪罪。” 猪八戒说道:“若你不曾诓骗,为何在此胡闹,而非去救父救母?” 沉香说道:“但不知去何处救父救母,便先来寻那二郎神报仇。” 猪八戒说道:“以你微末本事,如何能对付得了二郎神?你言你不知去何处救父救母,然你父在地府受苦,你母在华山受苦,你若是要救父,当去往泰山,有道是‘魂归泰山,魄归嵩里’,你要去地府找寻你父,可前往泰山之处,若是要救母,更是简单,你即是前往华山,用你手中斧头劈山即可,华山难劈,然你一心劈得,终有一日,可让那华山劈开,愚公尚知万代移山,你有寿数数之不尽,怎个不可?” 沉香听言,心中越发羞愧,拜道:“我已知错,定当不再多心,以救父救母,打败二郎神为主。” 猪八戒闻听,偷笑道:“你要打败二郎神,却是甚难,你可曾与之交手?” 沉香答道:“却曾与二郎神交手,那二郎神本事不怎地,其利害的,也就是一件披风,若无那披风,我定能胜之。” 一众闻听沉香所言,无不大笑。 沉香见之,心有不解,有意询问,但任由他如何询问,一众俱不曾与之相说,教他好生郁闷。 一众在灌江口内而行。 …… 话表地府森罗殿中,二郎显圣真君点齐庙中草头神,连同梅山六圣,亲是降临森罗殿之中。 森罗殿十代冥王知得二郎神亲来,皆是现身来拜,不敢有冒犯之人,皆是知得二郎神之本事,再者其乃玉皇大天尊外甥,无人敢造次。 一众冥王拜礼说道:“但不知真君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大天尊有何吩咐?” 二郎神安排兵马在森罗殿外,他入得里边,与冥王等见面,他摇头说道:“非为公事而来。” 冥王等问道:“真君,可有何私事须我等相助,若是有事,真君可明言,我等定是全力相助真君。” 二郎神说道:“但早年我曾将一人魂魄送来地府,教你等好生磨砺,其如今怎样?” 冥王等闻得二郎神之说,便是调人去查此事,许久之后,有判官来回报,言说刘彦昌魂魄如今尚在地府一处居住,日日须受苦难,正是在磨砺。 二郎神闻听,即是说道:“且将其带来。” 冥王无有不从者,迅速调人将刘彦昌魂魄带来。 不消多时,刘彦昌魂魄带来,但其有些茫然,不知为何会将他带来,待是入了森罗殿中,见着二郎神,惶恐不安,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二郎神朝刘彦昌张望去,但见其这般模样,哼声不语,摆手教梅山六圣出来,与刘彦昌言说事情。 梅山六圣遂与刘彦昌言说,教刘彦昌入梦,与沉香言说其在地府的苦难,以教沉香好生修行,不再胡闹。 刘彦昌有心拒绝,但见着梅山六圣这般威势,不敢多言,只得应下。 (本章完) 第321章 沉香离去,鹰犬本事 第321章 沉香离去,鹰犬本事 灌江口驿馆,不觉一夜而去。 真人一众入内歇息,天方晓明,沉香惊慌失措,走入猪八戒与孙悟空等人歇息的房舍内。 沉香惊醒一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孙悟空见着沉香这般急切,歇了静修之心,起身问道:“沉香,何故如此惊慌失措,若是惊慌,有失修心之道。” 沉香说道:“师父勿怪,师父勿怪!但弟子果真有急事。” 孙悟空问道:“急事怎说?此间有老孙在此,更有大师兄在此,断然无有妖邪敢造次,有何般急事?” 沉香答道:“但昨夜梦中,弟子见我生父向我求救,其乃在地府受罪,弟子见之,于心不忍,又思量无有法力相救,故来请师父相助,望请师父助我!” 孙悟空闻听,未有惊慌,微微一笑,说道:“但你如何辨别,那梦是真是假?须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不得乃你思念生父,故有此梦。” 沉香摇头说道:“但那必然为真,而非为梦。” 孙悟空问道:“你如何得知?” 沉香说道:“血肉骨亲,如何能有假?此定然为真,但见着梦中生父受苦受难,弟子倍感疼痛。” 孙悟空笑道:“我不瞒你,沉香,你生父果真在地府受苦受难,然则此间之事,老孙助不得你,若是要救你生父,必是你亲往,方才能救得,老孙却是不行。” 沉香急切说道:“师父,为何助不得我?师父有那般高深法力,但师父相助,地府如何阻拦得师父,我生父定能脱困。” 孙悟空笑道:“今时我能助你,来日修行,我又如何能助你?沉香,须知,求人不如己。” 猪八戒在旁享用橘果,闻听此处谈说,说道:“猴哥所言有理,求人不如己,老猪昔年修行有误,教木母作祟,身不由己,猴哥便知,老猪昔年乃是何般模样,但最终我得真人相助,能随真人老爷修行,渐是有成,方才有今日这般。然我能得真人相助,非我恳求真人相助,祛除木母,而是我请真人与我相渡之机,而后求己,刚才有今日。” 沉香闻听,说道:“但果真不忍见生父在地府受苦,师父,先生,但请助我,但我生父无事,我便能安心修行,若是师父与先生助我,待我此事完毕,那时我定唯师父马首是瞻,不敢有误。” 孙悟空叹息道:“你修行,乃为己,而非为老孙,怎个这般粗浅的理儿,你尚是不知?你修行功成,于老孙有何相助之处?” 沉香见孙悟空这般推脱,有些动怒,说道:“师父,你果真不愿助我?” 孙悟空见之,十分失望,一言不发。 沉香十分生气,转身便要往驿馆外而去。 孙悟空望着沉香离去,未曾阻拦,双手合十,站在原地。 猪八戒问道:“哥啊,果真不去阻拦一二?” 孙悟空摇头说道:“不去,不去。” 猪八戒说道:“但弟子性命难得,猴哥莫要怄气,该拦着便要拦着,若是不拦,那弟子性命无了,便十分麻烦,到时候难免要去麻烦老君。” 孙悟空说道:“呆子,路在脚下,我那弟子执意要走,老孙有个甚法子?莫要理会,莫要理会。” 猪八戒说道:“哥啊,果真不去理会?” 孙悟空说道:“不去理会,不去理会。” 猪八戒闻听,只得作罢,不再相劝。 二人谈说之间,忽见有人走入驿馆,行至房舍之前,拜礼说道:“大圣,猪八戒。” 孙悟空抬头细细一看,见是二郎神,即是上前说道:“真君何故这般大礼。” 二郎神说道:“大圣,却有些对不住,方才沉香所言所行,我尽是知得,乃其有些无礼,望请大圣恕罪,宽恕沉香。” 孙悟空摇头说道:“本不曾怪罪,何来宽恕,真君安心,老孙非昔日之时,未有那般小气量。” 二郎神说道:“但沉香果真有无礼之处。” 孙悟空说道:“沉香虽有无礼,但其乃是救父心切,情有可原,然其修心无道,真君却该注意一番,莫教其乱了修行。” 二郎神点头说道:“此事我已知得,但我不可明面与之言说,望请大圣相助。” 孙悟空说道:“沉香不听我言,教老孙我如何相助?” 二郎神再是拜礼,说道:“大圣,但我自有办法,教其来听大圣教诲,望请大圣不计前嫌,能教导沉香。” 孙悟空说道:“若是真君有法子,老孙自不会计较。” 二郎神遂与孙悟空在此处谈说许久。 半晌之后,二郎神说道:“今行至此处,当是去拜于真人,大圣在此处少待。” 孙悟空自是笑着应答。 青牛在旁,与猪八戒一同享用橘果,闻听其言,说道:“你这二郎小圣,怎个不来拜于我,莫不是我不值得你来拜礼不成?” 二郎神朝青牛张望而去,指定青牛说道:“你这青牛,莫要作怪,今老君不在你身旁,若你在此胡言乱语,我定与你个教训。” 青牛将橘果往地上一丢,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个与我教训,量你有些甚法力。” 二郎神说道:“青牛,你那金钢琢有些能耐,但若凭那处,你却不可与我争锋,若是相争,你必败也。须知,我身上法宝可不少。” 青牛说道:“不消金钢琢,你奈何我不得。” 二郎神闻听,笑道:“你尚有何般本事,且说与我听。” 青牛起身说道:“但老君将我教与真人,你教训于我,你瞧那真人可会坐视不理,依那真人的本事,少顷间便可降伏于你,说不得到头来,乃是我教训你哩。” 二郎神听得青牛这般言说,深感这青牛的品性无赖,不与之多言,起身朝外而去。 青牛还要说些甚,二郎神却是一概不理,教青牛呼喊无趣。 二郎神行走至真人房舍内,轻敲房门,说道:“真人。” 其话音刚落,便见清风徐来,将房门打开。 二郎神朝里边张望,便是见着真人正盘坐其中。 真人笑道:“真君怎个又到来?昨日夜里,你带那刘彦昌而来,我等不是神交时,已寒暄过。” 二郎神摇头说道:“此方而来,乃因沉香之事,此间门道,真人自是知得,但真人如何看待,可能与我分说?” 真人听得二郎神所言,沉吟少许,说道:“沉香心性拙劣,纵在三星仙洞读书多年,仍不改其心,若其心性不可磨砺,难成大器。” 二郎神叹道:“此事多是怪那刘彦昌,不曾好生教导于他,以至于如今这般模样。” 真人说道:“真君之意,我尽是知得,沉香其苦难,必须受之,若是不然,其难大成,是故真君莫要再小打小闹。” 二郎神有心说些甚,但他转念一想,真人身前,有何可说,以真人的法力,断然知得全部,更知他虽有心磨砺沉香,但一直以来,皆是有所宽松,不曾真正伤及。 二郎神叹道:“我已明得,但我知该如何所为,多谢真人。” 真人摇头,不曾多言。 二郎神遂是拜礼离去。 …… 次日,沉香灌江口外道上,他拎着斧头,正是要赶往泰山而去,他闻得孙悟空等众言说,知得泰山之处,可通地府,他要去救父,自当前往那处。 此间沉香心中怨气十足,暗道:“师父与先生为何不愿助我,我已是拜师,更是言说,只消救出生父,便可安心修行,可其便是不助于我。罢,罢,罢。既其不愿助我,我便亲自赶往,我有些武艺在身,更有宝莲灯,我如何不能救出我生父!” 沉香以此为决心,朝泰山而去。 但他尚不曾走得多时,忽见前方狂风而至,阴雾惨惨,他即是知得,那二郎神将至。 沉香骂道:“阴魂不散!我方才离了我师父他等一日,怎个这便追上来了。” 沉香嘴边说着,将斧头取出,又取出宝莲灯,准备应战。 但见阴雾之后,有猎鹰盘旋,以寻沉香位置,在猎鹰现身后,哮天犬从狂风中扑来,直攻沉香要害,攻势凶猛,不同凡响。 沉香见状,心中大惊,他看出这哮天犬与昔日相比,大有不同,昔日这哮天犬的攻势未有这般利害,如今却变了个样。 沉香举起斧头,便朝着哮天犬迎了去。 他怎知哮天犬的利害,在近身后,哮天犬忽是身子一变,往后一退,绕过沉香的斧头,往后攻来。 沉香一个不慎,教其扑倒在地,若非及时取出宝莲灯,逼退哮天犬,恐此刻哮天犬已是朝着喉间咬去。 沉香大惊失色,此哮天犬怎个与他平日里交战的,有些不同。 他猛地起身,举起宝莲灯,朝哮天犬打去。 但见宝莲灯中,神光闪烁,莫大威严自其中而生,朝着哮天犬便是压去。 哮天犬不敢与宝莲灯硬碰硬,急是转身,躲过宝莲灯。 沉香喋喋不休,仪仗宝莲灯,猛攻哮天犬。 然尚不等沉香发起猛攻,盘旋的猎鹰扑向沉香背后。 沉香教其一抓,顿感背后火辣,他虽不知这哮天犬与猎鹰如何,但他知得,他如今远非其对手。 其不假思索,借着宝莲灯的威势开道,朝着灌江口处而去。 沉香逃走。 哮天犬与猎鹰不曾追击,而在原地盘旋等待。 少顷间,二郎神带着梅山六圣而至。 二郎神望着沉香离去方向,说道:“且追过去,不必留手,若其得齐天大圣庇护,便不须理睬,但其往他处而去,便继续追着。” 哮天犬与猎鹰得了命令,皆是朝着沉香方向快速追去。 身后梅山六圣问道:“真君,这般追击,果真无事?若是这般追击,恐沉香身中必有伤势。” 二郎神摇头说道:“南瞻部洲孟氏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其若要成长,心性必要有变,若是这般小打小闹下去,其不会有长进,故而必须教其好生知道利害。” 梅山六圣说道:“这般也好,真君,昔日你言说不可伤他,我等多有教他小觑,他竟是觉着我等六人,难以伤他,其却是不知,鹰犬便足以胜他。” 二郎神笑道:“诸位兄弟莫要计较。” 梅山六圣皆是打趣,说道:“我等却无须计较,沉香尚觉真君未有甚本事,若非其披风利害,沉香定能胜之。其却是不知,真君许多法宝,任是其中一件,其皆难胜也。” 二郎神闻言,不曾多说。 …… 灌江口中,沉香负伤而逃至此处,他气喘吁吁,手中捧着宝莲灯,借着宝莲灯的威势,他终是逃入灌江口内。 沉香心中暗道:“那哮天犬与那猎鹰本事了得,我非是其对手,若是再与其争斗,我必被其所害,其果真是要杀我,若我死去,我父母再无可救得,我该往何处而去?” 沉香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不知该往何处而去,他朝四下张望,见着身后有阴雾与狂风而来,他不敢停顿,他知得那猎鹰有多利害,但他停留半柱香以上,那猎鹰便会知道他的位置,传讯于哮天犬,朝他追击而来。 这般配合之下,他吃亏许多,不敢再与之争斗。 沉香不知该往何处去。 但左思右想之间,他忽是想起,他师父一众,正在驿馆之中,若他能去寻得他师父一众,他定是能成功击退那哮天犬,再者言说,他那大师伯亦在其中。 沉香不假思索,朝着驿馆而去,他如今再无心中怨气,只求能获得庇护,能逃过鹰犬袭击。 不消多时,沉香即是行入驿馆之中,然他一番寻找,却听得其中之人言说,真人一众昨日已是离去。 沉香闻听,懊悔不已,只是悔恨自己,不该离去师父身边,不该顶撞,好生修行,待是本事有成,再是去地府救父,华山救母,那时定不会这般落魄,何至于教二郎神麾下鹰犬逼迫到如今这般模样。 沉香不敢在此处久留,朝外便是逃了过去。 (本章完) 第322章 沉香再斗二郎神,悟空相助 第322章 沉香再斗二郎神,悟空相助 却说灌江口外山林之间,沉香亡命奔逃,身后阴雾惨惨,狂风大作,乃鹰犬追击。 沉香奔逃之间,举着宝莲灯,朝后张望,隐见天上有猎鹰之相,他大惊失色,不敢停留,唯恐其追击而来。 他从灌江口一路逃出,遭到了猎鹰和哮天犬四次攻击,若非其有宝莲灯,早就性命不保。 那鹰犬的利害,他算是见识过了, 猎鹰有追击,辅佐的效力。 哮天犬则是有着捕杀的效力。 二者相互辅成。 让沉香不解的是,为何先前,他与哮天犬交手时,完全没有这般效力,如今相见,却有这般恐怖的本事。 然则沉香未有功夫去思索,此间他教二者追击,没有时间去思虑,他心中惶恐不安,唯恐真的遭到二者袭杀。 他有心去寻他师父,但又不知他师父何在。 正是满心懊悔,深感自己不该顶撞师父,该好好听从师父所言,好生修行,再作他想,如今师父不在,何人能保全他性命。 沉香沉思之间,忽见身后狂风猛地朝他袭来。 沉香不惊不惧,朝着身后举起宝莲灯,防备哮天犬袭击。 然出乎他所料,狂风袭来,却未有哮天犬袭来,他朝天上张望,见着猎鹰盘旋,此处哮天犬当是在周遭才是,为何不见其现身来。 沉香心中暗道:“莫不是其知我宝莲灯利害,已是逃走,但这却是不该,莫非在暗处,意趁机偷袭?” 沉香四下张望,唯恐哮天犬忽然杀出。 沉香张望之间,忽见前方,二郎神的身形显露而出。 二郎神朝沉香望来,目光透着慈爱。 沉香却满目仇恨,恨不得一斧头,能劈死二郎神,他说道:“二郎神,你过来,可是要来杀我的?” 二郎神说道:“我方才见你在我庙宇一带而行,自当来见一见你,但不曾想,你的本事却有退步,昔日尚能和哮天犬一斗,今时被我麾下鹰犬逼得亡命奔逃。” 沉香一听,顿时恼怒,说道:“二郎神,你害我父,欺我母,我与你不共戴天!” 说罢。 沉香不欲与二郎神多说,举着斧头,竟朝着二郎神劈来。 二郎神见之,冷哼一声,举起三尖两刃刀,只消轻轻一挥,莫大神威从其手中发出,将沉香打飞出去,身上狼狈不堪,但已是其手下留情。 二郎神说道:“我害你父母,你又能如何?就你这般本事,你还能找我报仇不成?” 沉香闻听,又恼又怒,却无力起身,他不知为何,今日这二郎神,像是变了个人般,明明没有用那十分了得的披风,可本事却大有变化,只是用那刀兵,轻轻一挥,便可将他击败。 沉香听着二郎神所说,唯恐其再攻来,取出宝莲灯,要抵挡二郎神, 但见宝莲灯上,光芒大赦,将沉香护在光芒之下。 二郎神说道:“你的能耐,便是这宝莲灯?你这宝贝,果真有莫大威能,但如此宝贝,你有几分能耐,能施展其本领?” 二郎神举起三尖两刃刀,只是往前一挥,宝莲灯的光芒顿时教其刀锋削了个干净。 二郎显圣真君的本事怎是一宝莲灯能抵挡的,神兵再利害,连基础运用的法力都无,怎个能发挥其功力。 沉香见着宝莲灯抵挡不住二郎显圣真君,唬得一惊,亡魂皆冒,只道今日性命难保。 他正是要闭上双眼时,忽闻耳边有声响传来。 “沉香,可还要修行未成便出山?” 这是孙悟空的声音。 沉香惊呼道:“师父,你在何处?” “我在你肩膀上,你且低头看着。” 孙悟空回应。 沉香低头一看,果真见着有个小人,站在他肩膀上,正在与他对视,这便是孙悟空。 沉香大喜说道:“师父,莫再戏耍神通,快快救我,我却再也不敢顶撞师父,定是好生修行,待是修成再是离山。” 孙悟空笑着说道:“你果真知错?” 沉香说道:“弟子果真知错,弟子该注重修心修行,而不该求助师父不成,便负气离去,此有违修心之道,孝义之道,望请师父不计前嫌,保徒儿一命,徒儿定是回山安心修行,不再多管其他,只待修行功成,再是他说。” 孙悟空说道:“望你记你今日所言,好生修行,且退后,老孙来退敌。” 说罢。 孙悟空摇身一变,现出原形来,挡在沉香身前,掣出金箍棒,望向二郎神。 沉香望着身前孙悟空,只觉心安,此刻他深感他师父的恩情沉重。 孙悟空朝二郎神张望,点头说道:“真君,沉香老孙便带走了。” 二郎神摇头说道:“大圣,你虽神通广大,但不可如此带其离去,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孙悟空闻听,偷笑道:“真君既有如此闲情,那便来斗一阵,真君,看棒!” 说罢。 孙悟空未有半分留情,抡起金箍棒,朝着二郎神打了去。 二郎神抬起三尖两刃刀,与孙悟空大战而起。 但见山林间,好一场恶杀,正是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难藏兴,将遇良才可用功。那大圣真君相交,好便似南山虎斗,北海龙争。龙争处,鳞甲生辉,虎斗时,爪牙乱落。这个棒起犹如出海龙,那一个刀来好似穿林蟒,来来往往,走走停停,争斗多时,怎有胜负可言。 这一争斗,便是五十馀合,平分秋色,打得地动山摇,树木接连倒下。 沉香惊恐万分,他此间方才知得,他的本事与二郎神比较,相差多远。 他倒在地上,久久起不得身,若非他周身有金光闪烁,阻挡余波,恐他早就教二神争斗而殃及身亡。 沉香正是心神涣散之间,身后忽有大手,朝他抓来,将他往后拉去。 沉香惊恐万状,转头一看,却发现乃是猪八戒,这才安心下来,说道:“先生,怎个是你,却是吓我一跳。” 猪八戒说道:“你这小子,在此处坐着作甚?那前边儿,猴哥与那真君斗得火热,你在此处,却会受得殃及,若非老爷护着你,恐你早便受得其害。” 沉香闻听,方才知得,他周遭的金光,乃是真人相护,如若不然,他早就受到殃及。 猪八戒见沉香明得,拉着沉香往回走去,说道:“沉香,来日若是见得这般打斗,却是该有多远,便躲多远,莫要掺和着,须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沉香说道:“先生,我记下了,但我师父那儿,果真无事?” 猪八戒笑道:“你却安心,猴哥本事怎是你能想得的?猴哥乃是天生地养的,但你打不得猴哥,便会被猴哥耗着,待是气力用尽了,便是输了,莫说二郎神,三界内外,有几个能胜得猴哥?” 沉香闻听,此刻方才真正知得,他师父齐天大圣到底有何般本事。 这本事,远超他所想。 猪八戒笑道:“沉香,你能拜猴哥为师,便该乐呵,好生与猴哥学本事,但猴哥本事,你能学个一二成,便可出师,切不可这般胡闹。” 沉香低着头,说道:“先生,我已是知得,不会再如此胡闹,望请先生莫怪我昔日顶撞。” 猪八戒拍着肚皮,说道:“无碍,无碍。老猪怎会与你计较。你且跟着,我方是带你,去见一见老爷,那猴哥与二郎真君,不知要打得多久。” 沉香应声。 二人朝后走去,沿途有金光相护,任孙悟空与二郎神争斗,有何般动静,皆伤不得二人。 沉香忽是问道:“先生,你说,真人的法力,与二郎神和我师父比起来,当是如何?” 猪八戒笑道:“比不得,比不得。你却是小觑真人法力,但若是三人争斗,若真人认真些许,猴哥与真君,在真人面前,走不过一合。” 沉香闻听,心中大惊,他师父与那二郎神的本事,他算是见识到了,无一不是高超之辈,若是动手,轻易便可将他打杀,但其二人联手,在那真人面前,却走不过一合,此何等高深的法力。 猪八戒说道:“若有机会,你可去请教真人,真人定然不会拒绝,若能得真人老爷相助,你定得福泽。” 沉香点头,表明已知其中门道。 二人行走之间,但见树林处,真人一众在前方等候着。 猪八戒上前拜礼。 沉香亦跟随上前行礼,规规矩矩,不敢冒犯。 真人坐在白鹿上,见着沉香这般模样,笑道:“沉香,可愿随我等归山去?” 沉香说道:“真人,弟子愿意。” 真人点头笑道:“既如此,那待悟空归来,便跟随我等一同行走。” 沉香应声,走到一边,不敢大声言说。 左良走上前来,笑着说道:“且换身衣裳。” 左良取出一件衣裳,交给沉香。 沉香接过,说道:“拜谢师兄。” 左良笑着点头,说道:“不必多礼,但好生修行,切莫再胡闹,待是修行功成,那时你再救父救母不迟。” 沉香拜礼说道:“师兄,但我不再胡闹,定是回山修行,不再轻易下山。” 左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回身走到白鹿身边,侍奉真人。 姜缘说道:“八戒,悟空那处如何?” 猪八戒答话,说道:“老爷,且安心,猴哥那儿,无有大碍,那猴哥的本事,老爷当是知得,非等闲能比。” 姜缘点头说道:“你且去传话,教悟空不须胡闹,快些过来,我等当是赶路,回得家中。” 猪八戒说道:“老爷,我这便去传话。” 说罢。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朝着那战圈处走去。 …… 却说那战圈之中,孙悟空与二郎神争斗许久,孙悟空占了上风,浑身气力似用之不竭,二郎神终非孙悟空敌手,教孙悟空压制住,多守少攻。 孙悟空打到兴头上,使个三头六臂的本事,变出三条铁棒,四面八方打向二郎神。 二郎神见势不妙,三尖两刃刀一挥,远了些距离,说道:“大圣,却不再相斗,今日诸般宝贝未有带着,非是你敌手。” 孙悟空见之,只得收手,心中无奈,他方才热身,尚未曾过手瘾,他说道:“真君既不再相斗,那我便是离去。” 二郎神说道:“大圣,我那外甥,便劳烦大圣操心了。” 孙悟空说道:“真君但可安心,我既是收得沉香为徒,自当尽心尽力。” 二郎神说道:“既如此,我便安心,今日与大圣比试,却不尽兴,待来日我收整神兵,再来与大圣比试,那时定要尽兴。” 孙悟空正要说些甚。 忽见猪八戒走了过来,说道:“哥啊,老爷有吩咐,不可胡闹,快些过去,当赶路回家哩。” 孙悟空闻听,转头说道:“老孙知得,老孙知得。这便前往,真君,便不与你多谈,老孙当归家去。” 二郎神说道:“当是如此。但请大圣替我向真人问好,言说我如今不可前往拜礼,来日有机会时,定再前往拜之。” 孙悟空应声。 一众在此处谈说许久,遂是辞别,一众四散而开,二郎神率着鹰犬等众离去。 孙悟空与猪八戒则是起身与真人汇合。 待是真人一众汇合后。 沉香上前拜礼,说道:“弟子多谢师父!若非师父相助,弟子断难从那二郎神手中活命。” 孙悟空偷笑道:“不须多礼,但你晚些回山之后,便可安心修行,不可再有先前那般所说。” 沉香闻听,即是跪伏在地,说道:“师父,早前乃是弟子之过,弟子言语冒失,顶撞师父,却不知师父对弟子恩情,望请师父恕罪,弟子再不敢如此所为。” 孙悟空将沉香扶起,说道:“不消如此多礼,你好生修行,胜过万千,但你救父之情,老孙知得,然老孙与你所言,却也不假,求人不如求己。” 沉香说道:“弟子尽是知得。但师父,弟子尚有一惑,不知师父可能解惑?” 孙悟空说道:“你可与老孙言说,是个甚惑。” 沉香问道:“师父,弟子不知,为何先前那哮天犬等,本事都不怎地,今日为何那般利害?” 孙悟空闻言,笑而不语,不曾与沉香解答。 (本章完) 第323章 真人回山,请天蓬照拂 第323章 真人回山,请天蓬照拂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去。 真人一众不紧不慢的赶路,终是赶回灵台方寸山之中。 一众回山,皆是放松不少。 沉香跟随在其后,忽是朝身旁孙悟空问道:“师父,弟子但有一惑。” 孙悟空正是归家心喜,闻听弟子言说,即是相问其心中困惑为何。 沉香说道:“师父,为何此间与师父等一同归山,这般宁静,那时与二位先生来到此仙山中,又或者弟子独自外出时,一路走过,都不太宁静,如今却是不然。” 孙悟空笑道:“那路上多有魔障,然那等魔障,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你无有法力本事,那等魔障自该来欺你心,然若你有法力本事,那魔障躲得远远的,怎会来欺你。” 沉香闻听,说道:“故如今这般安宁走来,乃大师伯与师父法力高深,方才如此。” 孙悟空指定前方白鹿处,说道:“多是你大师伯法力高深,老孙未有出甚力。” 沉香说道:“师父,大师伯法力这般高深,若是我心中有惑而寻不得师父时,若是去寻大师伯,大师伯可会理我?” 孙悟空说道:“莫要多想,大师兄心胸宽广,远非你所能想,但你有所惑,尽可问得。” 沉香说道:“是,师父。”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你修行甚微,但你修行之惑,府中多人皆可解得,但可安心,若你有惑时,府中见着谁,皆可上前拦道,与你解惑。” 沉香低声说道:“师父,弟子却教师父失了颜面。” 孙悟空问道:“为何这般言说?” 沉香说道:“但仙府之中,独数弟子本事最为低微,最为无用,如此不正是失了师父颜面。”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修行之人,怎有攀比之说?修行高者,便教导后来人,无有高低之说,更无有失了我颜面之说,你且安心。” 沉香闻听,再是问道:“师父,修行不以高低而分辈分不成?果真无有攀比之说?” 孙悟空说道:“谁教你修行以法力高低分辈分的?修行辈分,自以礼数而分,绝无攀比之说,但其攀比,非真修行也。” 沉香说道:“师父,但听师父这般言说,我果真有一困惑。” 孙悟空问道:“你且说来,老孙若是知得,定当为你解惑。” 沉香说道:“师父,为何修行之人,这般重视礼数?” 孙悟空笑道:“你读那般多书,却是白读。非是有修行之人重视礼数,也不是必须要礼数,而是礼数乃心性体现,但修心者,必是知礼,仅此而已。” 沉香若有所思,点头应声。 青牛凑上前来,说道:“你这小子,有些天资,但心性拙劣,教这猴头多费心,若此方你再不用心修行,我觉你无有必要继续修行了。” 沉香听得青牛所言,沉默不语,不敢言说。 孙悟空有些恼怒,扯住青牛,说道:“你这青牛怪儿,该称我为甚?” 青牛说道:“但你不称我为兕大王,我如何称你作大圣?你日日称我青牛怪,我自当称你作猴头,不称一声弼马温,便是给你三分颜面哩。” 孙悟空闻听,二话不说,掣出金箍棒,便要打青牛。 青牛不曾惧怕,使出金钢琢,要套走金箍棒。 二人尚不曾争斗。 真人忽是开口,说道:“你二人,作何这般?” 青牛遂是收了金钢琢上前,说道:“真人,你可要给我评理,这猴头,日日称我作‘青牛怪’,我自当称他作‘猴头’,此为礼数,盖因他无礼,故我亦是无礼,然则他却是不依,要来打我,此是个甚理?” 真人笑道:“悟空,果真如此。” 孙悟空正要反驳,但听着青牛这般言说,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反驳,支支吾吾许久,半句话说不出来。 真人笑道:“你二人之说,已是分明,但若须他人相敬,便先当敬人。” 孙悟空只得拜礼说道:“兕大王,老孙却是知得。” 青牛方才喜笑颜开,说道:“大圣,早这般不就好了。” 孙悟空笑着点头,说道:“今与你一见如故,兕大王,待是回山了,定要与你好生切磋一番。” 青牛闻听,朝真人那边凑了凑,不与孙悟空答话。 一众往前而行,不消多时,便行走至斜月三星洞前,他等方才抵达,便瞧着真见在府门处站立。 姜缘下了白鹿,迎上前去,说道:“师弟怎个在此,可是有何要紧事须外出?” 真见摇头,摇扇说道:“未有甚要紧事,昨夜师父忽是召我,言说大师兄今日归来,是故师弟在此处等候大师兄,今见着大师兄归来,师父言说果真不曾有错。” 姜缘说道:“却是劳烦师弟等候,惭愧。” 真见笑道:“能相迎大师兄,乃师弟荣幸。” 姜缘说道:“话不多说,师弟,且先与我去拜见师父。” 真见自是笑着应答。 姜缘望向孙悟空等众,说道:“悟空,你且随我一同去拜见师父,正渊,你带着八戒他等去府中休整,莫要胡闹。” 一众俱是领命。 左良即是领着猪八戒,沉香等人,去往静室之中。 孙悟空则是跟在真人身后,师兄弟三人,同是往祖师静室而去。 少顷间,一众即是行至祖师静室前。 静室之前,三人皆是跪伏,行得大礼。 “且进。” 祖师轻声呼喊。 自有清风徐来,将三者尽数带入静室之中。 三者入得静室,再是拜得大礼。 祖师见之,笑骂道:“你这童儿,却是教悟空与真见学坏,同你一般,这般多礼数,早与你等言说,不必多礼。” 姜缘笑道:“师父何故有此言说,此乃悟空与真见感念师父恩情,故而礼数周全,谈何学坏。” 孙悟空与真见俱是笑着称乃感念师父恩情。 祖师笑道:“你二人便学着广心罢。今番外出,童儿,你有何收获?” 姜缘闻听祖师相问,他沉吟许久,方才说道:“师父,此方外出,教弟子知得,众生难渡,苦海无边,亦是见得,众生疾苦,此疾苦,难以渡之。” 祖师含笑听着真人所言,许久之后,方才说道:“紫微帝君功败之事,你当是知得。” 姜缘点头说道:“师父,弟子在帝君归位之前,曾拜会帝君。” 祖师说道:“众生皆苦,谈何相渡,此一遭,人间之中,有近十位星宿沉沦苦海之中,难以自渡,等待轮回之中醒悟,方才能归位,人间能臣猛将,多是这些星宿转生。童儿,你觉帝君下一次转生,会是什么时候?” 姜缘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所看,乃为五百载馀,或有偏差,弟子法力不及,窥探不得具体。” 祖师闻听,有些惊讶,问道:“童儿,你如何知得乃是五百载馀?莫不是紫微帝君曾与你言说?”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帝君不曾与弟子言说。” 祖师问道:“既其不曾与你言说,你如何知得,可与我说来。” 姜缘笑道:“师父,弟子未有那般法力,但弟子可见苦海无边,难起波澜,等闲事皆不可动苦海,独是帝君那等大法力者入苦海,方有波澜,弟子以观五百载馀后,苦海方有波澜,故而断定,此五百载后帝君方才转生,若有不对之处,望请师父见谅。” 祖师摇头说道:“你所言说,不曾有误,帝君下一次转生,便如你所说。”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师父,但弟子心中有困惑,望请师父能为弟子解答。” 祖师闻听孙悟空出言,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这猴头,有何困惑,便是说来,不必藏着掖着。” 孙悟空说道:“师父,但不知有何般法力,方才能与大师兄这般,窥探苦海,以知事情?” 祖师与真人听得此言,俱是一愣,遂笑出来,不曾与孙悟空解答。 孙悟空有些急切,问道:“师父,大师兄,怎个不与老孙言说?” 祖师笑道:“你这猴头,莫生急切,修心便不曾急得。” 孙悟空深深一拜,说道:“望请师父给老孙解答。” 祖师说道:“你的法力,若要达到你大师兄这般,却是差之远矣。你大师兄丹道齐全,识得天地真数,故而有那般法力,你的法力,甚弱,甚微,若要达到你大师兄这般,你却须修行甚久,然则你为天地生成,再修个数劫,定能追上你大师兄如今这般法力。” 孙悟空闻听,朝祖师一拜,只道已是知得。 祖师笑道:“悟空,你乃是天地生成,此乃你强处,但亦是你弱处,你可知为何?” 孙悟空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不知。” 祖师说道:“悟空你为天地生成,你弱修金丹正道,少则三五载,长则十来载,金丹必成,此乃你强处。但你亦有弱处,此弱处,便在于天地数,你非人身,天地数不全,故而施法必有破绽,要修成大法力,更是需要更多努力。” 孙悟空说道:“师父,弟子知得,但弟子定然不敢松懈,一心修行,以待功成。” 祖师笑着点头,而后又勉励真见几句,便使孙悟空与真见先行离去。 二人不敢有违祖师吩咐,在得祖师之言后,便退了下去。 静室之中,只有祖师与真人在。 祖师笑道:“童儿,且落座我跟前来。” 姜缘应答,拜礼之后,方才行驶至祖师跟前落座。 祖师说道:“童儿,近来修行有进,较你离去之前,要精进许多。” 姜缘说道:“师父身前,弟子怎敢言称精进?” 祖师摇头说道:“你的修行有精进便是有精进,今你离大法力,越发相近,教我心有感慨,昔年你方才是一道童,如今却将为大法力者。” 姜缘叩首道:“皆赖师父教导。” 祖师说道:“悟空那等天地生成者,修习金丹迅捷,不消多少光阴,便可功成,然则其身中天地数不全。而如童儿你这般人者,修习金丹甚难,须大运道大毅力,方才有些许功成之机,然若是功成,则一日千里,身中天地数全,修习速度要胜与悟空那等。” 姜缘笑道:“师父,任是何般言说,悟空与弟子皆是同一人罢。” 祖师点头说道:“童儿所言有理。” 说着,忽是想到些甚,说道:“童儿,近来王母诞辰将至,此间有大会,你曾应答老君,便使你前往,代我斜月三星洞,前往参与。” 姜缘问道:“师父,此事弟子知得,但不知弟子可须备些礼奉上?” 祖师摆手说道:“不必备礼,前些时候,我入天宫,面见王母时,已是送上,故而你前往参与即可,不必备礼。” 姜缘应声说道:“是,师父。但弟子可能带一二人去往?”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准。不知童儿你要带何人前往?”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要带正渊前往,正渊修行,在于五雷正法,若是此法,与天神相交为好,故弟子当带正渊前往。” 祖师说道:“自当如此。童儿你可与那天蓬真君言说一二,教其照拂正渊,若有其照拂,正渊便无碍。” 姜缘闻听,笑道:“师父,那兕大王亦曾与弟子言说此事,但弟子以为兕大王乃是给真君添堵,故不曾理会,今闻师父言说,方知兕大王不曾胡言。” 祖师笑道:“天蓬真君素有威名,编传三界,其于妖邪之间,杀名更重,故有其照拂,可保正渊不受妖邪所害。” 姜缘说道:“若是于妖邪之间名气,悟空师弟亦不遑多让。” 祖师摇头说道:“悟空于妖邪之间有名气,但此名气,多半在于大闹天宫之时,而非杀名,妖邪敬重悟空,而非惧怕,若教妖邪畏惧,非天蓬真君不可。” 姜缘闻听,一一记下祖师所言,只待来日去往天宫,便请教天蓬真君一二,教天蓬真君能照拂左良。 他三位弟子之中,重阳在转生,红孩儿在养灵,如今能堪大任的,也就左良而已。 (本章完) 第324章 真人讲道,可报吾名 第324章 真人讲道,可报吾名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真人一众归山,有一载馀去。 一日,真人登坛高坐,唤集府中弟子,开讲大道,府中左良,红孩儿自是入得瑶台,静听妙音。 孙悟空,真见二人,亦是前来聆听。 其中沉香唯唯诺诺,不知他可否听道,然在孙悟空拉扯之下,亦是到来。 真人高坐,俯视瑶台,他见着瑶台之中零零散散坐着的人,正要开讲大道,然则心有所感,忽是朝瑶台外张望,见着那处有个牛角。 他指定那处,笑道:“何方来的六耳,既要闻道,何不上前来。” 孙悟空一听,朝外边张望,睁圆火眼金睛,即知那外边的,乃是青牛,他笑道:“大师兄,待老孙去擒那六耳。” 说罢。 孙悟空一跃而下,出了那瑶台,果真见得青牛正在外边,他上前扯出青牛耳朵,说道:“果真有六耳,果真有六耳!” 青牛晃头说道:“猴头,将我松开!我非是六耳!我乃是途径此地罢!” 孙悟空笑道:“早不途径此处,晚不途径此处,偏偏如今途径,你却是哄骗老孙罢。” 青牛正要反驳。 真人忽是说道:“悟空,莫要多言,且将兕大王带来。” 瑶台外孙悟空只得领命,将青牛给拉入瑶台之中。 青牛见了真人,有些羞愧,说道:“真人,我果真非六耳,乃途径罢。”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我自知六耳非你,乃他人,方才悟空出去,已将六耳唬退,但恐那六耳再来,窃听道秘,故我知兕大王在此,可能请兕大王落座班中,替我防着那外边,免教六耳前来?” 青牛一听,正了正神色,说道:“自当如此,我当替真人镇守班中,真人可安心开讲大道。” 姜缘笑着点头,使孙悟空落座。 孙悟空闻听,只能作罢,落座班中。青牛紧随其后,依次落座。 真人见一众安好,便是开讲,只听其口述道音,此方讲的,乃是个‘修心’之言。 “修行必修心,若是不修心,终为一场空。且安座,听吾道来。” “夫心者,乃主尊也……” “金缕衣裳虽耀目,难遮心底万虫蚁。宝刹朱甍映朝霞,不及蒲团一念真。浮云漫卷伽蓝顶,恰似妄念堆霜雪。檀郎跪拜千尊相,何曾照见本来心?” “嗟乎!镜台本自不染尘,何处惹来鬓边云?执相修来三生苦,枯坐犹作茧中蚕。看取寒潭沉璧月,方知倒影即真如。莫向经卷寻一字,满目青山皆梵书。松风过耳成妙谛,星斗垂芒作天枢。但将六根洗作镜,照破五阴迷雾图。” 真人讲说道音,一众闻听,如痴如醉。 但在瑶台后祖师静室之中。 老君不知何时出现于此处,正与祖师谈说,二人谈说之间,手边正在对弈棋局。 老君似听得瑶台道音,沉吟少许,笑道:“菩提,你这弟子,越发了得,教我羡煞。此方道音,足以见其修行,但修习金丹者,十有八九,会修不会教,盖因讲道难也。然则你这弟子,会修会教,此乃大成之相,我那弟子妙乐,远不及你这弟子。” 祖师含笑说道:“然其离大法力,尚差一些火候,不可夸赞。” 老君指定祖师,说道:“你这菩提,若真夸赞能动其心,其如今怎可有这般修行,我却看不得你这般,若非尚要带广心去参与那王母诞辰,我定要与你讨教一番。” 祖师笑道:“讨教之事,来日再说,来日再说。但老君可要在府中等候一二,我这童儿讲道尚须些许时候。” 老君说道:“你这般教我等候,却不怕那王母因误了时辰,不等侯我等便开始大会?” 祖师笑道:“你老君不曾前往,大会怎地会开始?” 老君无奈笑道:“罢,罢,罢。你这菩提,便依你说,在此处等候着,我料广心讲道再有些许时日,也便停歇。” 祖师说道:“老君,你觉我这弟子,何时可成大法力?” 老君说道:“何时能成大法力,我怎地知得?” 祖师说道:“你的法力宏伟,若你不知得,便无人知得,故我自当问你。” 老君摇头说道:“广心何时成大法力,我不知,此非我可预测,但多半在此一劫之中,若此一劫不成,便在下一劫,你可安心。” 祖师笑道:“有你此言,便是安心。” 老君说道:“但我早有所想,若是广心可在这一劫中成就大法力,下一劫由其而始。” 祖师闻听,有些动容,说道:“何至于此?” 老君捋须,笑着说道:“但其称我一声老师,自当照拂一二。” 祖师笑道:“童儿有你这老师,乃其荣幸。” 老君摇头说道:“不必如此言说,若非其有修心,我绝不会照拂他。” 二人谈说许久,专心对弈身前棋局。 …… 不觉二三月馀而去。 真人终是讲说完其中门道,待他说完,见着瑶台一众如痴如醉,尚不曾醒来,他笑着开口,说道:“你等可还有困惑?若有困惑,可一并说来,我自为你等解答。” 但听得真人所言,一众方才是醒来,无不行礼以拜真人,感念其恩德。 沉香站出班中,问道:“大师伯,但弟子有所困惑。” 姜缘说道:“沉香,你有何困惑,尽可说来。” 沉香问道:“大师伯,若是修行之中,只修心而不修法力,待是修心大成,身中无法力之相,该如何处理?” 姜缘笑着说道:“我自知你之意,修心大成,法力自现,无须担忧。” 沉香再是问道:“大师伯,修习武艺,修行法力,皆有所感,修心可有所感?” 姜缘摇头说道:“你所言,乃是‘体感’也。修心无有此方,虚无缥缈。” 沉香说道:“既如此,如何以观修心程度?” 姜缘指定沉香,说道:“但你何时不再有此困惑,便是修心有成。” 沉香若有所思,拜谢真人。 再往后左良与红孩儿亦有些困惑,纷纷提问,真人一一为之解答。 待是解答一众困惑后,真人方才使其去修行。 不消多时,班中众人散去,只得青牛还在班中。 真人下了高台,笑道:“兕大王,有劳你替我看护,不教六耳窃听。” 青牛脸红说道:“真人,下次我再来为真人镇守门户。” 真人笑着点头,遂使青牛离去。 青牛再三拜礼后,方才离去瑶台,十分敬重真人。 待是青牛离去。 真人本欲起身去往静室静修,忽闻耳边有声传来,乃是祖师传召。 姜缘得了祖师传召,不敢耽误,朝祖师静室而去。 少顷间,其即是行至祖师静室之中。 姜缘入内,见着老君与祖师,上前拜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拜见老师。” 二人皆是笑着,使真人起身。 老君说道:“此方前来,乃王母诞辰将始,故我前来唤你。” 姜缘说道:“弟子不知,使老师久等,此乃弟子之过。” 老君摇头说道:“我自知你在讲道,故在此处等候你,待晚些,我便带你前往天宫。” 真人望向祖师,在得祖师应允后,应答于老君。 老君说道:“方才听你讲说修心之道,你于此道,了解甚多。” 真人摇头说道:“浅薄微末罢,不敢当老君此言。” 老君说道:“你于此中所知,能与我等比拟,乃一家老祖之气象,但不与你所多言,该是启程,往天宫而去。” 祖师说道:“自当如此,不可教王母久等,童儿,且去天宫,代我与王母问好,再者,记得将你弟子带往。” 真人朝祖师拜礼,言说知得。 老君遂是使真人去唤其弟子前来,一同上路。 真人正要转身离去。 老君忽是说道:“且将那猴头喊来,王母曾请其同往,但我方来此,故他请我一道,将猴头喊上天宫去。” 祖师笑着问道:“乃何方请那猴儿?” 老君答道:“其为齐天大圣,自可入得此席,昔年其大闹天宫,便是因此事,那时乃因蟠桃胜会历年席位如此,不曾改故不曾请他,若是晚个年头,必然请他,正如此方王母诞辰大会,自是请他。” 祖师笑道:“广心,你带悟空前往,当是教他好生赔罪。”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知得。” 说罢。 他便起身朝外而去,不消多时,行至弟子静室之中,他先是寻得左良。 左良正在静室之中静修,在得知真人前来后,急是出了静室来拜,说道:“弟子拜见师父,但不知师父前来,有失远迎。” 姜缘笑道:“不须这般多礼。我此方前来,乃教你与我一道离去府中。”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这便去收整行李,随时可与师父同出。” 姜缘问道:“你为何不问该去何处?” 左良说道:“但师父有吩咐,弟子定当前往,不须多问。” 姜缘笑意盈盈,点头说道:“今王母诞辰将始,故请我前往天宫参与大会,你当与我一同前去。” 左良闻听,心下一慌,说道:“师父,弟子如何能前往?” 姜缘说道:“你如何不能前往?” 左良拜礼说道:“有闻那天宫处,乃神仙之处,非有仙箓者,不可入内,我乃一修行之人,无有仙箓,如何能前往?但恐与师父惹来麻烦,此却是不该。” 姜缘笑道:“我等此去,乃应邀而往,乃代三星仙府而去,故而自当可去,但前往时,莫要四处乱走,惊扰他人便可,你自当去得。” 左良说道:“既如此,师父,弟子当随师父前往。” 姜缘说道:“且去收整一番,我当去教悟空同往,悟空乃是天庭齐天大圣,有仙箓在身。” 左良拜礼后,遂往后退,入得静室。 姜缘折返,行至孙悟空静室,将之唤出,与之言说。 孙悟空闻听王母娘娘请他赴宴,喜笑颜开,说道:“老孙便知王母娘娘会请老孙。” 姜缘笑道:“若是不请你,你方是再去大闹天宫一场?” 孙悟空摆手说道:“大师兄莫要打趣老孙,那等事儿,乃是老孙昔年无知方才犯下,如今知得这般事,自不会再犯。” 姜缘说道:“且收整一方,随我前往,老君尚在等待,带我等前往天宫。” 孙悟空说道:“那老君为何前来,若是云路往天宫,老孙却是识得,何须那老君前来?” 姜缘说道:“老君前来自是带我,你有个仙箓,但我可未有仙箓,自当请老君前来,带我前往。”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往天宫,何人敢拦?” 姜缘说道:“无人敢拦,但该有的规矩礼数不可废。”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老孙自是明得,大师兄且在此处等候,老孙这便去收整一番。” 姜缘笑着应答。 孙悟空遂入静室收整。 姜缘在原地等候些许,左良与孙悟空即是行来,与姜缘汇合。 一众前往拜过祖师,遂是出得府中,与老君驾云,同往天宫去。 老君驾云间,望着真人身后左良,细细一看,笑着点头,说道:“得先祖福荫,身有灵光,不错,是个好苗子,旁门正果有成之相,广心,你这弟子,甚是不错。” 姜缘说道:“当不得老师这般言说。” 左良亦是拜礼,称不敢。 老君摇头说道:“三星仙洞一脉,这如出一辙的模样。” 姜缘说道:“老师,我这弟子虽有修心,但修心火候尚未功成,当不得老师夸赞。” 老君说道:“你这弟子,离功成只得一二步,不须这般忧心。也罢,许是我多言,你这弟子,与你一般,未曾功成,自会忧心,便是功成,亦会忧心多虑。” 说着,他望向左良,说道:“我观你修行法门,乃五雷正法,他日若是请神相助,着急之时,许你使吾名相招,天上仙神,无有不应者,但若不应,必有罪责。” 左良闻听,再是拜礼,说道:“拜谢老君!” 姜缘亦是拜礼,深知老君此恩情深重。 老君笑而不语,只管驾云往天宫去。 (本章完) 第325章 众仙参见,天帝宽广 第325章 众仙参见,天帝宽广 话表真人一众随老君驾云,不消多时,便是行至南天门处,但见南天门处,有四大元帅坐镇,身后尚有雷部诸将,严阵以待,有仙人入内,必教其好生查阅,方才能入内。 孙悟空见之,说道:“此甚严谨,远超从前。” 老君捋须笑道:“你这猴头懂些甚,你昔年搅乱的乃是蟠桃胜会,蟠桃胜会远比不得王母诞辰,自是未有这般规格防备,如今王母诞辰,四大天门皆有群神镇守,如那西天门,灵山佛老正当值,北天门真武大帝坐镇,东天门有太乙救苦天尊,南天门却是尚好。” 孙悟空瞠目结舌,心中暗道,若是当年大闹天宫时,这般多人看护,他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姜缘说道:“老师,如今群仙而至,可是诞辰大会将始。” 老君点头说道:“自是将始,我等该是快些前往。” 一众俱是应声。 老君朝南天门处驾云而去,真人等众紧随其后。 四大元帅见着老君而至,急令一众小吏让开道来,莫要阻了老君道儿。 在等得老君到来,一众俱是拜礼,在见得真人等众后,一众亦不敢拦,拜礼称道:“我等见过真人,大圣。” 姜缘回礼,说道:“我得王母娘娘照拂,得以参与大会,今随老君前往,此为我弟子正渊,随我前来见个世面,望请诸位莫怪。” 四大元帅看了看左良,将之记下,急声道:“不敢有怪,不敢有怪。”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等且入内,叙旧的话儿,回头再说不迟。” 四大元帅说道:“大圣所言有理。” 姜缘不再多言,与老君往南天门里边走入。 左良紧随其后,在途径四大元帅时,深深拜礼,方才与真人走入。 四大元帅见着左良拜礼,皆是回礼,目送其远去,说道:“此子却得真人真传,多是知礼,实在难得。” 有雷将说道:“却有闻真人此弟子。” 四大元帅问道:“你何时听闻真人此弟子?我等为何不曾闻得?” 雷将答道:“真人此弟子善五雷正法,曾发文书至雷府,请将相助,故有所闻。” 四大元帅说道:“如你所言,真人此弟子已有法力在身,果真是了得。” 一众谈说之间。 …… 却说南天门内,老君带着真人一众走入里边。 老君笑道:“广心,猴头,正渊,且跟紧哩。” 说罢。 老君驾云往前而去,十分迅捷。 姜缘见之,即使身中莫大法力,卷住左良,跟上老君。 二人少顷间,便消失在孙悟空身前。 孙悟空说道:“却不等老孙,幸是老孙知得这云路,不然定寻不到个去处。” 孙悟空驾云欲要跟随前往,然则其法力未有二人高深,更不敢在天宫之处,使那筋斗云的本事,只得不紧不慢的前往。 老君与真人驾云行驶上三十三重天外,落于瑶池之中,却见瑶池之处,有大小群仙在此落席,数不胜数。 老君停在瑶池外,指定前方,说道:“此处便为大会将始之地,广心可前往去,自有人引你入席。” 姜缘朝老君拜礼,遂往瑶池之中走去,他方才走入瑶池,便见着有许多仙人自席间而起,朝他拜礼。 真人不紧不慢,回礼与众仙。 众仙急是避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真人说道:“诸位即是行礼,我受得,诸位自当受得我回礼。” 众仙说道:“早闻真人知礼,今时一见,果不其然。但我等果真不敢真人之礼。” 真人闻听,只得无奈摇头,但见众仙似识得他,但他却不曾记得,他见过众仙,遂是问道:“诸位识我耶?” 众仙答道:“真人不识我等,我等却识真人,昔年真人功成之时,我等俱曾出古洞参拜真人。” 真人说道:“竟是如此。” 一众谈说之间,有仙官前来,拜礼于真人身前,说道:“真人,请随我来。” 真人朝众仙拜礼辞别,带着左良与仙官前往。 仙官将真人带往瑶池前边,寻得一席,请真人落座。 真人笑着应答,落座席间,左良则是坐在其席间后边小桌,在席有琼浆玉液,有火枣交梨,有蟠桃诸般,数不胜数,正是个盛大气象。 真人见着这般,将一些火枣交梨蟠桃等,放到身后小桌,与左良说道:“正渊,这些物儿你且享用,此等与你修行有用。” 左良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不敢窃取师父席间之物。” 真人摇头说道:“谈何窃取,你且安心,这些乃我赐予你的罢。再者言说,依我如今之修行,这些东西,于我并无用处,多是个解馋之用罢。” 左良说道:“能与师父解馋,便足以言说其作用,弟子不敢窃居抢夺,望请师父收回去。” 姜缘说道:“你自读过许多书籍,那府中书房,你读之多少?” 左良说道:“读之许多。” 姜缘说道:“既你读之许多,当是知得,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之言。” 左良闻听,只得受下,唯恐真人有怒。 姜缘见左良收下,方才安心,他问道:“正渊,你方才入天宫,乃你头回入此,可有所想?” 左良摇头说道:“师父,弟子无有所想。” 姜缘笑道:“天宫于你眼中,有何等之相?” 左良答道:“天宫庄严而肃穆,其华丽之中,人间不见,乃天宫独有。师父,弟子实言,若非弟子有些修行,恐见着天宫,会为之华丽而失修心。” 姜缘说道:“你能此言,足以见你修行不曾有误。” 师徒二人谈说许久。 真人朝身旁张望,但见远处孙悟空亦是落席,乃是靠后些的位置,正在朝他张手,真人笑着点头,他望向身旁席位,俱是尚未有人落席。 姜缘方才有所想,身旁便有人落席,他细细一看,见是紫微帝君,他即是起身拜礼,说道:“广心拜见帝君。” 紫微帝君说道:“广心,今乃为大会而来,不必多礼。但许久不曾见你师父,其为何不来,依照你斜月三星洞的本事,得二席位却是不难。” 姜缘说道:“帝君,家师正在府中修行,乃至关键之时,故不曾来,望请帝君勿怪。” 紫微帝君笑道:“你莫要这般言说,你师父的性子,我却是知得,但你师父喜静,往年若是无你之时,无有法子,只得亲自前往,但如今有你在此,他自是使你前往,依我之所说,你却该拒绝,教你师父亲自前来。” 姜缘闻听,即称不敢。 紫微帝君摇头说道:“罢,罢,罢。不与你多言,但我今时下凡转生之时,多亏有你,助我许多。” 姜缘说道:“但未有相助功成,如今敢窃居此功?再者帝君昔年归位时,已是称谢,自不必多言。” 紫微帝君笑道:“但来日我再下凡之时,真人可愿相助于我?” 姜缘说道:“帝君所为,乃为众生,但天下修行之人,无不有相助,此乃天下所向,但帝君所须,我自是相助。” 帝君笑道:“若是使你转生相助,你可愿耶?” 姜缘拜礼说道:“若是帝君须我相助,我自是愿得。” 紫微帝君说道:“你尚未成就大法力,若是转生相助,却有身陷苦海之害的危险,你果真愿得?” 姜缘笑道:“但帝君所须,我必为之。” 紫微帝君大笑,说道:“若我所须,定是来寻你。” 姜缘笑着应答。 二人谈说之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紫微帝君忽是张望左良,说道:“广心,此可是你弟子?” 姜缘点头说道:“帝君,此正是我弟子,法号正渊,乃我门中二弟子,今修行尚可,故我将之带入天宫之中,见个世面。” 紫微帝君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左良见姜缘向他言说于他,即起身拜礼说道:“正渊,拜见紫微帝君。” 紫微帝君笑道:“是个好苗子,修行的,可是那五雷正法?” 姜缘点头说道:“帝君好眼力,其所修行,正是五雷正法。” 紫微帝君说道:“其修持五雷正法时,可有不尊号令之神?但若有得,可与我说来,我却可为其做主。” 姜缘笑道:“未有不尊号令之神,前些时候,老君与他名号使得,但其使五雷正法时,可通传老君之名,自无有人敢不尊于他号令。” 紫微帝君恍然大悟,说道:“若是如此说得,却是我多虑。” 姜缘正要再说些甚。 忽有仙官来报,说道:“广心真人,玉皇大天尊请你前往。” 姜缘闻听,稍微诧异,遂朝紫微帝君拜礼,说道:“帝君,今大天尊相招,便先失陪,望请帝君恕罪。” 紫微帝君说道:“既是玉皇大天尊所请,真人自可前往。” 姜缘说道:“帝君,我这弟子,便交与帝君,望请帝君照看一二。” 紫微帝君笑着点头,说道:“你安心前往,有我看护,你弟子断然无碍。” 姜缘点头,又是嘱咐左良一番,如此方才与仙官前往,去拜见玉皇大天尊。 仙官引着真人一阵行走,走到瑶池最上方,在那处有二席,往上一些的席位上,玉帝正落座其中。 姜缘近前,拜得大礼说道:“广心拜见陛下!” 玉帝说道:“早闻真人于下界所为,荡魔之行,真人收获如何?” 姜缘答道:“收获颇丰,当是拜谢陛下那时遣兵来助。” 玉帝笑而不语,垂目望向姜缘腰间数鼎,说道:“真人与九鼎缘法深厚,何不再取剩余数鼎,而集齐九鼎?” 姜缘说道:“陛下,但缘法深厚,自有所得,如今尚未有所得,便是缘法不至,故我不曾急得。” 玉帝说道:“此乃下界南瞻部洲气中有乱,故而扰你缘法,但无须惊扰,待南瞻部洲平定至时,你再下界,定有所得,再者,你可去寻水官大帝,其必然为你指引。” 姜缘说道:“不敢惊扰水官大帝。” 玉帝笑道:“你不敢惊扰水官大帝,然水官大帝,常常在朕身前,与朕言说于你,只道你与九鼎有甚深缘法,若紫微大帝渡不得人间,那能相渡人间者,只得是你。” 姜缘拜礼说道:“我法力浅薄,如何敢窃居此言?” 玉帝说道:“你法力如今可谈不上浅薄,三界能胜你者甚少。” 姜缘摇头说道:“不敢当陛下此言。” 玉帝说道:“朕曾请得你归位于天界,但你尽以修行未成而拒,而你如今之法力,你却拒不得,盖因你如今法力深厚,已非昔日道成之际,但朕不欲在如今相招于你归位,朕知你之修心,你归位非在今朝,而在来日。” 姜缘闻听,大为所动,跪伏在地,深深拜礼,说道:“陛下恩情,广心铭记在心,但广心不曾归于天宫,然若陛下相召传旨,广心定然接着,为陛下所用。” 玉帝笑着点头,说道:“如今乃王母诞辰大会,你且归于席间,谈说之事,以你来日功成归位天宫之时,再是与你好生谈说。” 说罢。 有仙官上前来,要引着真人归于席间。 姜缘朝玉帝再三拜礼,深感玉帝恩情,方才跟着仙官离去。 不消多时,真人即是行至席间,重新归于席位。 紫微帝君见真人归来,笑道:“今见大天尊,可有所感?” 姜缘落座,感叹说道:“大天尊心胸宽广,远非人间帝王能比较。” 紫微帝君笑道:“大天尊威慑三界,无有不敬不从者,其自是心胸宽广,你之般所想,乃是常事也。” 姜缘说道:“大天尊为天帝,乃三界之幸。” 紫微帝君指定远边,正在吃蟠桃的猴头,说道:“有闻孙悟空昔年,可是曾言‘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欲要推翻大天尊,以其为天帝,如今不知他如何想得。” 姜缘闻听,哭笑不得,说道:“其那时年少无知,正是懵懂之年,学成本事,方才有那般所言,如今已是修成正道,不生二心。那时无礼之处,望请帝君宽恕悟空。” (本章完) 第327章 左良下山,牛精入梦 第327章 左良下山,牛精入梦 光阴迅速,暑往寒来,修行不知年。 自真人一众自天上诞辰大会结束下界以来,转瞬之间,有三载光阴而去。 一日,左良于静室静修,忽得姜缘相召,他即是起身,行出静室,前往瑶台,欲见真人。 左良自归于洞府后,便是潜心修行,至今不曾外出,得天上诸多宝贝相助,他修行一日千里,如今身中法力逐渐长成,心性固守,不曾有动,此乃正果将成之相。 左良行入瑶台,便见着真人登坛高坐。 真人望向左良,已知其修行,心中喜说,暗道:“此弟子正果将成也。只消这般修行,按部就班,长则百载,短则十来载,其正果必成。” 左良上前拜得大礼,参见真人。 姜缘说道:“正渊无须多礼,你修行如何?” 左良拜道:“师父,弟子得师父恩泽,享用天庭诸多宝贝,修行尚可。” 姜缘笑道:“我观你修行大有长进,远非昔日能比,此乃正果将成,此可非‘尚可’能道尽。” 左良说道:“然弟子纵然修行有成,得了正果,修行法力亦是远远比不得师父,师父尚不会称修行有成,修行利害,弟子如何敢称?只得以称尚可。” 姜缘说道:“你却是学我。” 左良说道:“我乃师父弟子,自当学师父。” 姜缘摆手道:“且不与你在此多言,你可知我今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左良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不知有何事,但师父只管吩咐,任是何般之事,只消师父言说,弟子定为师父所用。” 姜缘说道:“但我护法牛魔,今在外修行,其修行将遇劫数,故我欲遣你前往,相助一功,你可愿得?” 左良拜礼道:“师父,弟子愿意,望请师父告知弟子牛王所在,弟子这便前往,助其一功。” 姜缘笑道:“你果真愿往?须知你如今正果将成,若是留在府中修行,少时即功成,若是外出,却不知多久方可修行功成。” 左良说道:“师父,但修行功成而得正果,乃须缘法,缘法不至,苦修无益,不若外出,说不得弟子缘法至了,一朝顿悟亦说不准。” 真人说道:“如你所言,我便不再多说,但你可前往南瞻部洲荆州一带,牛王但在里边,你不必刻意寻找,可随意而行,待是缘法所至,你自会与牛王相见。” 左良拜礼,说道:“弟子谨记师父所言,不敢有忘,弟子这便收整些许,前往南瞻部洲,以相助牛王。” 真人点头说道:“却是劳你前往。” 左良说道:“能为师父操持,乃弟子荣幸也,岂敢有此言说。” 真人笑了笑,不再多言。 左良急是起身,要往外而去,返回静室收整再是下山。 他尚未曾走出瑶台,真人忽是出声,将之拦下。 真人说道:“正渊,莫要着急。” 左良回身拜道:“师父还有何等吩咐。” 真人说道:“此行依我所看,未有甚危难之处,但你行走在外,不可不防,我有数鼎,皆有护身之功,今与你豫鼎护身,你且收着,贴身安置,自可保你无恙。” 说罢。 真人将豫鼎取出,拂袖一招,自有清风而起,将豫鼎送至左良身前。 左良接过豫鼎,心中感激万分,朝真人深深一拜,说道:“弟子拜谢师父。” 他自知师父关怀之意,以他如今修行下山,自无危机,但师父仍是担忧于他,故而与他豫鼎护身,此莫大恩情,教他感激。 真人说道:“但若是行走去往南瞻部洲,路途遥远,以你脚力,行走甚慢,你待出了府中,可朝府外呼喊白鹿,只道乃我之意,教其乘你去往南瞻部洲。” 左良闻听,跪伏在地,说道:“师父,不必如此。但那白鹿乃师父脚力,若弟子将之骑走,待师父要出行时,该以何般为用?” 姜缘摇头说道:“你且安心,此方我并不外出,你可将白鹿骑走,莫要多言,且去收整。” 左良听得真人所言,不敢再多说些甚,再是深深一拜,遂是起身,朝外而去。 真人望着左良离去身影,笑着点头。 …… 却说左良离了瑶台,行至静室,收整行李,取了个包袱背着,又将豫鼎悬挂腰间,便是起身要离去。 他方才走出静室,便见着孙悟空在旁走过,即拜礼道:“拜见师叔。” 孙悟空身披袈裟,见着左良,上前扯住,笑道:“正渊师侄,你这般打扮,这是去往何处?” 左良说道:“师叔,弟子这是去往南瞻部洲,禀师父法旨而去。” 孙悟空说道:“可有甚须老孙相助的?若是有得,师侄你尽可说来,老孙定是助你一功。” 左良摇头说道:“不敢劳烦师叔。” 孙悟空抓耳挠腮,正要再说些甚,但见着左良腰间豫鼎,说道:“罢,罢,罢。老孙便不该多说,你身中有大师兄给予的豫鼎,等闲之物,伤不得你,何须老孙,但老孙却欲知得,是何般之事,教大师兄将豫鼎与你所用,可能与老孙说道说道?” 左良说道:“若师叔欲知得,自当与师叔言说。” 左良遂将牛王修行劫数,他禀真人法旨之事言说而出。 孙悟空闻言,说道:“不曾想乃这般之事,我那兄长竟有修行劫数,大师兄该教我前往才是。然如今却与法旨给你,我却不该前往。罢,师侄,但若你有难处,应付不到之处,可大声呼喊老孙齐天大圣之名,以你与老孙缘法,老孙定能有所感应,那时老孙定赶往相助于你。” 左良拜礼说道:“是,师叔。” 孙悟空知得左良尚有要事,不敢再多阻拦于左良,遂是教其离去。 左良自不敢拖延,起身而去,待是行出洞府,一声呼喊下,白鹿自青崖间而来,在左良言说下,领了真人法旨,乘着左良,往南瞻部洲而去。 …… 话表南瞻部洲荆州一山中,出山修行的牛魔王正在此山中,住在山中一村庄。 牛魔王变化成个农家汉子模样,住入村庄,日里干着农活,体验人间,好不清闲。 一日,牛魔王正在田间耕作,身边有不少村民在与之交谈。 “老牛,你怎个耕作这般迅速?” “老牛的气力,你又不是不知,有这般气力耕作,乃常事也。” “牛二,你这气力怎个打熬出来的?我等数人尚且气力比不上你。” 周遭村民与牛魔王谈话。 牛魔王化名‘牛二’,自称流民逃难而来,仰仗那一身气力在村中闻名,他寻了片荒地,靠着气力硬生生开垦出来田地,教村民无不惊讶。 牛魔王咧嘴笑道:“我这气力乃是天生的,你等艳羡不得。” 村民等皆是说道:“牛二,你初来乍到,未有成家,不若先成个家,生个子嗣来,说不得你生个子嗣,可承你这一身气力。” 牛魔王摆手道:“此事暂是不提,暂是不提。” 村民等俱是大笑出声,只当牛魔王乃是害羞,无言以对,故有此言。 村民等皆是起哄,要帮牛魔王成家。 牛魔王无奈,只得说道:“不瞒诸位,不瞒诸位。我昔年逃难之前,已是成家,更有一子,乃因逃难,故而走散了,他日定能重逢,故我不能成家。” 村民等说道:“老牛,此非难事,但我等祖上皆是走难来的,走难之前,谁人无家?然到此处后,皆在此处成家,莫要多言,我等定要为你成家。” 牛魔王闻听,顿感头大,若教他家那位知得他在此处成家,那还得了。 然那些村民不依不饶,定要牛魔王在此处成家,不然不会饶他。 牛魔王见着村民热情,再其一番苦劝之下,只得应下。 那些村民见牛魔王答应,皆是喜笑颜开,开始谈论起来,村中那个女子相貌好些,这个言说自家闺女貌容,那个言说甥女待闺中,皆是想要将牛魔王招为婿,若是有这般气力巨大的女婿,家里农活可省去许多气力,如何能不教村民动心。 在一番商议后,决定让牛魔王自己挑选。 牛魔王只得在村民劝说下,挑选了一位女子,与之成家。 村中贫穷,一切简陋,在村民等支持下,牛魔王与其取来的妻子严氏草草成婚。 洞房烛夜,牛魔王望着床边新妻,沉吟许久,不知该说些甚。 新妻问道:“阿郎,你为何这般看我?” 牛魔王摇头说道:“乃在思量些许事儿。” 新妻说道:“阿郎,今我等已结为夫妻,有何事,你皆可与我言说。” 牛魔王说道:“我不瞒你,你当是知得,我有一妻一子在外,在村中成家,乃是无奈之举。” 新妻说道:“阿郎乃是走难而来,那些都是过去的,阿郎如今膝下无子,我可为阿郎生子。” 牛魔王问道:“但若有朝一日,我将妻子迎回,你当是如何?” 新妻说道:“若是那时,他为大,我作小。” 牛魔王闻听,方才安心。 新妻说道:“阿郎,夜已深了。” 牛魔王听得其言,有些犯难,他本体为牛,但若是与人生子,恐生下来之子,会有牛相。 新妻却管不得牛魔王,得了命令,必须生子,说不得其子可承得牛王气力,那时家中农活无忧。 …… 春去秋来,暑来寒往,不觉一载馀去。 牛魔王新妻严氏终是有了身子,但牛王却深感不安,他唯恐妖身暴露,他一直以人的模样在人间行走,历遍红尘,以此修行,这般修行虽是有效,但难关却很多。 如是这般,若是他妖身暴露,恐日后难以在村中生存,若是平常,他大可一走了之,然如今在村中娶了新妻,此教牛王不知如何是好。 一日,牛王与村民等同是耕作而回,烈日炎炎,他回到家中落座,严氏急忙走来侍奉,二人相敬如宾,在用过茶饭后,便是准备入睡。 严氏夜里在床边睡着,牛王则是准备收整一番再是入睡,他在床边收整,忽见严氏起身,牛王正要问及为何起身。 严氏望见牛王,惊恐万状,呼喊道:“妖怪,妖怪!” 其竟因惊吓过度,昏阙过去。 牛魔王心下一惊,抬头一摸,他的牛角竟是显露出来,此乃是因他松懈,而导致本相露出,他急是使个法门,将牛角藏起来,他再细细一看,严氏乃是受到惊吓昏阙,并无大碍。 牛魔王见此,方才放心,但他心中不安更盛,唯恐妖身被发现,那时却不好收场。 次日一早,严氏忽是惊起,望着身边牛魔王,东张西望许久。 牛魔王起身问道:“你这是怎地?” 严氏朝牛魔王头上摸了摸,有些恍惚,说道:“昨夜我忽是惊醒,见着阿郎头上竟长出牛角,乃是一妖怪,教我十分惊讶。” 牛魔王笑骂道:“怎个这般咒我,此乃梦罢,却不可胡言,我怎会是妖怪?” 严氏深以为然,说道:“定是噩梦,定是噩梦。却是我分不清梦哩,常闻许多大官传说出生前皆有异象,如飞熊入梦,仰吞北斗等等,我今怀身子,夜梦牛精,此莫非乃是异象,我儿将来,乃是大官不成?” 牛魔王沉默许久,不知该如何言说。 严氏却是不停,说道:“村长乃是个识书的,待是晚些,我定要去问问,这牛精入梦,乃是个何般异象,我儿将来可会做那朝堂大官。” 牛魔王说道:“不若算了,说不得只是寻常一梦罢,不必如此较真。” 严氏说道:“此事关我儿将来,必是要较真,不可小觑,说不得此便是我吉兆,牛精入梦。” 牛魔王说不得甚,只得任由严氏去胡乱所言。 正当夫妻二人谈说之间,忽见有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那人是个村民,今走入里边,战战兢兢,慌了道:“老牛,老牛。大事不好,你快随我去村长那处。” 牛魔王不解道:“何事这般惊慌?” 村民惊道:“有妖怪来犯,村长召集村中青壮抵挡,保护村子!” (本章完) 第328章 牛王劝诫,妖邪尽退 第328章 牛王劝诫,妖邪尽退 话表山中村庄,牛魔王闻听有妖怪来犯,心又不解,但其便是跟随村民来到村长所在之处,打探其消息。 在牛魔王一番打听之下,方才是知得,原来山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妖怪,号称‘奎山大王’,在山中作威作福,聚集一帮魑魅魍魉,教山中三个村庄,定期供奉,若不供奉,便要前来屠了村庄。 故牛魔王所在村庄,乃为抵御此妖怪,故而村长召集青壮而来,须是商议个法子。 牛魔王听得种种消息后,坐在地上,望着在前方谈说的村长以及一众村民,心中暗道:“若有妖怪来犯,凭着这些村民,定难抵挡,若是遇难之处,我或须出手相助一阵才是。” 牛魔王这般想着。 那村长举手高呼,说道:“乡亲们,那妖怪言说,要我等供奉二十女子,再有十个童男童女,供其玩乐吃食,这等事情,我等怎能应答?若是我等应允,有何颜面立于世间?唯抵抗罢。” 其在村中声望极高,一呼百应,村民无不热情高涨,要对抗妖怪,绝不听从其言,供奉女子童子与那妖怪。 牛魔王见之,暗自点头。 好歹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村民,都是有血性的,没有真的选择供奉妖怪,若是真的选择供奉妖怪,却教他难办。 牛魔王站出,说道:“村长,但若是要抵抗妖怪,却是要想个抵抗的法子出来。” 有村民笑道:“无须法子,无须法子。我等这般多人,但一人一口唾沫,便是将他打杀哩。” 村民等俱是大笑。 牛魔王说道:“却不可大意。” 那村民还想说些甚。 村长说道:“老牛所言有理,须拿出个法子来,我今唤你等前来,亦有这般想法,要你等想出法子来。” 有村民说道:“不若先安排人手,在村口巡视,这般若有妖怪前来,我等也能警觉,然后抵御。” 村长点头,说道:“你所说有些理儿,可还有其他,你等一人说一个出来。” 诸多村民闻听,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有村民说道:“村长,不若在村外准备一些克制妖怪的东西怎样?” 村长问道:“你怎知何物克制妖怪?” 村民说道:“但多准备一些,定是无错,有闻蛇妖惧怕雄黄酒,还有那蜈蚣妖惧怕公鸡,不若便准备一些雄黄酒与公鸡。” 有村民笑道:“你这是请妖怪吃酒吃鸡?” 村长叹息,摇头说道:“此法子不行,村中本就贫寒,如何能准备雄黄酒与公鸡所用?” 说罢。 村长问及其他村民。 其他村民一一说了个法子,但大多法子都不管用,村长听完,心中叹息,只觉教村民想法子,还是为难这些村民了。 村长一一问完,忽是发觉还未问牛魔王,便是问道:“老牛,你有何法子?” 牛魔王说道:“村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若先寻些趁手的兵器,这般却好对付妖怪。” 村长听着牛魔王所言,略有诧异,说道:“你这老牛,却读过书本,知得书中道理,竟能说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之说,甚是了得。” 牛魔王说道:“老牛我初来时,便曾说过,昔年读过几年书,你等却是不信。” 有村民打趣道:“你老牛天生神力,谁人信你读书,多是言说,你乃是个庄稼汉。” 牛魔王说道:“却是莫要小觑老牛,我读的书多着哩。” 村长说道:“该依照老牛所说,准备些个兵刃。” 村民小心问道:“可有甲胄?” 村长指定那开口的村民,骂道:“你这厮,胡说些甚?那甲胄是我等能持有之物?朝堂有禁令,你又不是不知。” 村民慌了道:“说说罢,当不得真。” 村长说道:“便先整个兵刃,再教人看护巡视。” 一众村民皆是应声。 牛魔王见着村民模样,只觉一帮乌合之众,他心中叹息。 …… 这般时日过去有半月馀,那山中奎山大王见三个村庄,皆无人供奉,十分生怒,带着一帮魑魅魍魉,将一村庄之人悉数吃了个干净,此消息传出,唬得二村庄大惊失色,其中一座村庄已是选择供奉奎山大王,牛魔王所在一村庄,也因此事而大乱。 许多村民再次聚集在了村长之处,商议对策。 村民等皆是战战兢兢,说道:“村长,这可如何是好?那妖怪竟有那般本事,吃尽一村之人,我等却万万难以抵挡,如今该怎样是好。” 村长亦是感到惊慌失措,身子打摆,闻听村民所言,慌了道:“却难以抵挡,却难以抵挡。” 牛魔王见村人闻妖邪之名,无不为之丧胆,即站出说道:“虽难以抵挡,但却必须去抵挡,若是不去抵挡,莫不是要供奉于那妖怪不成?” 村民战战兢兢的到:“若不供奉,当是如何,但恐那妖怪来袭,全村上下,无一活口。” 其馀村民无不觉得此村民言说有理。 村长亦是难得没有反驳。 牛魔王站出,说道:“不知诸位可曾读过书籍,知那先秦往事?” 村民皆是茫然,更有甚者,问及先秦是那处蛮夷之名。 唯独村长有所听闻,说道:“自曾听闻,据说我朝国号为唐,在唐往前数代,便是那秦朝,老牛你说这秦朝作甚?” 牛魔王说道:“那先秦从前,乃一小国也,那时如先秦那般的,尚有五个,六国纷争,难以一统,六国各有强弱。然秦国是以变法,国力日渐强盛,馀五国面对秦国,难以匹敌,秦国言称只须割地赔款,即可和平,你等觉得五国如何自处?” 有村民说道:“若割地赔款,便可和平,自当是折损一些,换取和平。” 牛魔王说道:“那时五国便如你等所说,割地赔款,换取和平,然则秦国贪欲岂有止?割地赔款无外削弱自身,而教外敌强盛,终是教秦国待其弱小时,一一吞并,成就秦朝。故我有言,供奉妖怪,不可取也,以供奉妖怪换取和平,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一众村民闻言,不以为意,正是要反驳 村长却教牛魔王点醒,站出说道:“老牛所言,甚是有理。不可供奉那妖怪,我村中纵是一村覆灭,亦不可供奉那妖怪!” 村民惶恐不安,说道:“若不供奉那妖怪,我等当是如何抵抗那妖怪?” 又有村民说道:“那王家村便是不曾供奉,如今全村皆是不存,我等如何是好?” 村长说道:“便是全村皆亡,亦不可供奉,你等若是能将自家婆娘,孩儿送来,再说供奉不迟。” 一众村民闻听,皆不敢言语。 村长望向牛魔王,说道:“老牛,往日却是我小觑于你,但如今村中绝不选择供奉,但不知如何是好,你可能想个法子出来?” 牛魔王说道:“我有一法子,定能抵挡妖怪。” 村长问道:“老牛,你且说来。” 牛魔王说道:“寻一杆利害兵器,老牛我亲自前往对敌,老牛我天生神力,定不输那妖怪,只消那妖怪前来,老牛我定能将之打退。” 一众村民闻听,皆不信牛魔王能打退那妖怪。 村长亦有些无措,沉思许久,问道:“老牛,你有几分把握?” 牛魔王说道:“但我活着,便不教那妖怪入得村中。” 村长说道:“既如此,便依你所言,若有何所须之处,便与我言说,村中定是支持于你。” 牛魔王笑着点头,应和下来。 村民等皆有些不解,但见村长都这般言说,自是不敢再多言。 牛魔王自此获得全村支持,抵御妖魔,牛魔王并未滥用此等权力,让人打造一柄兼顾的铁棍,便不曾再有其他请求。 牛魔王如今用得顺手的,乃是个辟岳槊,但他知得,依照村民的手艺,必然不可能打造得出来,故而牛魔王只使个趁手的铁棍。 ……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半月馀去。 那山中奎山大王在得知牛王所在的村庄不愿供奉,十分生怒,即是纠结一帮魑魅魍魉,赶来屠灭牛王所在的‘李山村’。 一日夜里,奎山大王来袭,牛魔王知得此事,提着铁棍便出,阻拦一众魑魅魍魉在外。 一众村民不敢阻拦,更不敢上前,纷纷躲在屋里,唯独村长一人在远处,观望牛魔王,战战兢兢的,十分担忧,若是牛魔王被妖怪所杀,那他等村庄,可就彻底完了。 牛魔王独自面对那前方魑魅魍魉,却不显惧怕。 牛魔王抡着铁棍,指定前方,说道:“此处乃李山村是也,妖邪不得擅入。” 那闻听其言的魑魅魍魉,无不抖动,似嘲笑牛王无知,居然胆敢阻拦他等道路。 牛魔王见那魑魅魍魉不敢现形,只敢藏匿在黑夜之中,暗道一声乌合之众,只管站在那处,不曾有上前之意。 他在原地等候许久,忽见前方有妖风滚滚而来,似要将他撞开。 牛魔王即是认出,此妖风定是那所谓奎山大王,他抡起铁棍,朝前一砸,棍风阵阵,竟将那妖风撕裂而开。 那妖风教牛魔王阻挡,奎山大王即现出身形来,乃是一魁梧汉子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如铜铃,绿油油,一口利齿似精钢,凶恶恶,一副妖魔凶相样,教人生畏。 牛魔王本为一大妖,怎会惧怕这等凶相,他平静的张望奎山大王,不曾有惧。 奎山大王见着牛魔王这般模样,笑道:“你这农家汉子,却有些胆气,竟见我不曾生畏,是个人物,你可归顺于本大王,但你如今须速速远去,待我屠灭村中,带你离去。” 牛魔王说道:“你有何般本事,口气这般大?” 奎山大王说道:“你山中有三座村庄,一座教我吃尽,一座供奉于我,你道我有何般本事。” 牛魔王说道:“乃南瞻部洲一穷乡僻野山中罢,何足道哉?但若是出了此山中,到了荆州,你算得甚?出了荆州,在南瞻部洲,你算得甚?出了南瞻部洲,到四大部洲,你又算得甚?果真无知无畏。” 奎山大王闻听,有些恼怒,骂道:“你这农家之人,尽说这些无用之言,既不愿归得我麾下,便教你入我腹中,以作我暖寿。” 说罢。 奎山大王发出怒吼,朝牛魔王扑了过去。 牛魔王见着奎山大王这般笨重势头,只觉其争斗技巧十分拙劣,他抡起铁棍,寻得奎山大王一破绽,横扫而去。 但见牛魔王一棍便将奎山大王打得后退连连。 奎山大王惊讶不已,只觉牛魔王身中气力巨大,他一时之间,竟难以抵挡,他只觉难以置信,一个农家汉子,居然会有这般巨大气力,能将他打退,此着实教人心惊。 奎山大王不信邪,反身又朝着牛魔王冲了过去。 牛魔王浑然不惧,铁棍往前一打,横扫而去,顷刻间便将奎山大王打退,在一棍将奎山大王打退后,牛魔王没有再戏耍的心思,铁棍接连不断的朝奎山大王打去。 双方争斗只在霎时,奎山大王落入下风,只得受着牛魔王铁棍击打,竟无法反抗。 奎山大王见着牛魔王这般武艺高强,心中烦闷至极,暗道这农家汉子,是个甚来头,怎这般了得,竟有如此武艺,若是武艺了得也就罢了,其气力却也十分巨大,每受其一击,他便觉得身中疼痛,这般情况,教他如何与之争斗。 奎山大王见牛魔王这般利害,心中已是生了退意,不欲再与之争斗,其起身便往外要逃。 牛魔王身经百战,如何不知奎山大王之意,呵斥道:“妖怪休走!” 奎山大王驾着妖风便是逃走,临行前更是唤得周遭魑魅魍魉为其阻道,挡住牛魔王。 牛魔王见之,本要现出本相追上去,但见着身后村长尚在,只得忍下,收了铁棍,不再追击。 村长见那等妖邪尽数而退,兴高采烈的站出,说道:“老牛,老牛!你竟是果真将妖怪打退!却是十分了得,不曾想你竟有这般本事!” (本章完) 第329章 牛王心忧,劫数将至 第329章 牛王心忧,劫数将至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二三月馀而去, 自牛魔王打退奎山大王以来,村中村民无不以兴高采烈,只觉有牛魔王在村中,再也无无须担心妖魔之事,若有妖魔来犯,可请牛魔王与之争斗。 因牛魔王打退妖邪之事,教山中另一村庄知得,至此,那一村庄不敢再与李山村作对,往日常与李山村争水源的事儿,也不再发生。 牛魔王也一跃成为村中极具名望之人。 一日,牛魔王在村中耕作完毕,走回家中而去,沿途所过,村民俱朝他拜礼打招呼。 牛魔王虽感无奈,但还是一一回应,不曾托大。 他走回家中,妻严氏快步走出,以迎牛王。 牛魔王说道:“你如今有身孕,便不必多礼,在家中等着我便是,我又不是自己不会进来。” 严氏说道:“不可如此,不可如此。阿郎你乃一家之长,此等规矩,我必要遵从,若不遵从,教他人得知,必是指着我脊梁,骂我乃是无良妇人。” 牛魔王说道:“今在家中,我为家长,我教你不必,定无人敢说你,不必惊慌。” 严氏战战兢兢的,却不敢应答。 牛魔王只得叹息,不再多说。 严氏遂取一些茶饭与牛魔王享用。 牛魔王草草的用了茶饭,望向严氏腹中,说道:“再有数月,我等孩儿便要落地。” 严氏笑道:“阿郎,正是如此,我曾寻村中刘先生看望过,他言说待后半年,即是孩儿落地之时。” 牛魔王说道:“那刘先生怎有医术,却是从医书上读过一二篇罢,算不得郎中。” 严氏说道:“阿郎,然村中除去刘先生,再无他人,自然要寻刘先生。” 牛魔王说道:“罢,罢,罢。待我来日空闲,带你出山,去寻个医术高明之人看一看我等孩儿。” 严氏听言,有些惊慌,说道:“不敢出山,不敢出山。常闻村长有言,山外大乱,若是除去,便回不来哩。” 牛魔王笑道:“山外怎有那般危险,切莫听村长胡言乱语。” 严氏说道:“但不敢去得山外,阿郎,我等在山中便好,山中一切皆有,何须去那山外?” 牛魔王说道:“但你一直有言,我等孩儿,他日必为大官,若不出山,何以为大官?” 严氏听言,陷入沉思之中,不知该如何作答。 牛魔王顺势说道:“莫要排斥,山外未有你想得那般可怕,如今虽是乱世,然则人间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乱世终会结束,故莫要惧怕山外。” 严氏笑道:“阿郎,你时常言说,却教我觉你非山野之人。” 牛魔王问道:“此言怎说?” 严氏说道:“阿郎初来之时,教我觉得阿郎乃是个山野之人,流民罢。然则与阿郎相处时间久了,又觉阿郎饱读诗书,乃是个读书人,可那等读书人,故事里都是个书生样,阿郎却万万不曾有书生样。” 牛魔王笑道:“我老牛怎个没有书生样了?” 严氏掩嘴笑道:“阿郎你却像个农家汉子,未有半分书生样。” 牛魔王有些不忿,他怎个就没有书生样了,可他也不想与严氏争辩些甚,只得作罢,不再多想。 …… 不觉又有三四月馀而去。 牛魔王新妻严氏之子,终是将生,在此一月内,便要出生。 村长在得知此事,日日赶来牛王家中,照看严氏,请来村中稳婆,时刻为严氏生产而准备。 牛魔王在得知后,心中越发不安。但他能感觉,严氏之子,绝非十月而生,其乃他之子,身中天地数不全,多半有异相而生,那时却不好处置。 然牛魔王对于如今这等,亦无甚办法,只得听之任之,只希望那孩子生下来,未现牛相。 一日,牛魔王本在田间耕作,忽有村民前来,打断牛王耕作。 村民说道:“老牛,莫再耕作,莫再耕作。” 牛魔王说道:“你如何拦我耕作?若我不得耕作,我家中可是你来照顾?” 村民说道:“村长相寻,你莫再耕作哩。” 牛魔王不解其意,将锄头放下,说道:“村长寻老牛我作甚?莫不是又有妖怪来犯,教老牛去打退那妖怪不成。” 村民答道:“非有妖怪,但闻有山外人来寻,请你相助,故村长教我来唤你过去。” 牛魔王指定土地,说道:“我尚有许多活儿不曾做完,如何能去?” 村民说道:“你且去,你且去。这些活儿,我替你做完。” 牛魔王喜笑颜开,说道:“你果真替我做完这些活儿,不曾哄我?” 村民说道:“哄你作甚,你且去寻村长,活儿我替你做完,绝不曾胡言。” 牛魔王将锄头等物,交与村民,便不再多言,朝村长家中走去。 不消多时,牛魔王即是行走至村长家中。 村长扯住牛魔王,往前行走,使其与屋里一人相见,那人身穿锦衣,瞧着是个富贵人家。 牛魔王说道:“村长何事唤我,我尚在耕作。” 村长说道:“此位乃是山外一城中李家之人,今入得山中,乃为寻你,我见之乃贵人,自不敢有违,故唤你前来。” 牛魔王朝那人望去,说道:“老牛不曾识得你,你何故前来?” 村长说道:“此乃贵客,老牛,不可无礼。” 那山外之人笑着摇头,说道:“有本事者,自有傲气,不必拘束。牛先生。你不识得我,但我却闻得你名,不瞒你说,我乃山外西海郡李家二子李城是也。但我闻得你名,你有十分利害的武艺,曾经此山中妖邪打退,凭借武艺能退妖者,你属头一份,故我前来,乃为招揽你,成为我李家家臣,日后为我李家所用。” 牛魔王笑道:“我一粗鄙野人,当不得你此言,怎敢为你家臣,只愿在山中与山妻作伴。” 此为婉拒之言。 李城说道:“谈何此言,但如今时逢乱世,天下武艺高强者,数不胜数,却未曾听闻有人能以武艺而退你,你虽身居山野,但却有通天武艺,若是出山,定大有所为。” 牛魔王摇头说道:“却是不愿下山,多谢先生好意。” 李城说的:“莫要如此言说,你可要多想些许,不可这般草草而拒绝。你可知,这出山为我李家家臣,代表着什么?” 牛魔王说道:“我却是不知,但亦不愿去知得,多谢先生好意,我果真不曾有下山之意,山妻如今怀胎月份正足,我不愿离去,只愿在山中陪伴妻儿。” 李城闻听,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若是下山为我家臣,以你这般武艺,他日定能成为青史留名之猛将,如今天下,如你这般武艺,少之又少,故你可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将。” 牛魔王仍是摇头,说道:“却不愿如此,却不愿如此。” 李城深感无奈,只得作罢,起身要离去。 村长扯住李城,赔笑道:“贵客莫要烦扰,这村中山野汉子,不识真数,故而拒绝,但请贵客与我些时间,教我好生劝导其一番,定教他应允,随贵客离去。” 李城闻听,点头说道:“如此有劳村长,我便先离去。” 李城不欲久留,起身便往外而去。 村长方才松了口气,望向牛魔王,说道:“老牛,这等机会,你为何不曾应答?若是应答,你将可走出山中,不再为田里间的事儿所烦扰。” 牛魔王坐在门槛边上,说道:“村长,我果真不愿出得山中,只愿留在此处。” 村长问道:“为何如此?你总是该有个理儿的。” 牛魔王说道:“村长,我孩儿快要落地,我怎能离去?” 村长说道:“那便将你孩儿妻子一块带走便是,你若能为那李家家臣,此定是不难。” 牛魔王摇头,仍是拒绝,不愿离去。 村长有些无奈,说道:“你且与我说个门道来,到底为何不愿。” 牛魔王说道:“山外无甚好的,不若留在山中,再者言说,若是我不在村中,那奎山大王再来侵犯村中,何人能抵挡?” 村长说道:“你怎可言说山外无甚好的,但若非无法前往,我等早就前往那处,怎会在山中定居,我常常与他人言说山外危险重重,乃是知得他等便是前往山外,亦是无用之功,难以存活,故我常常哄骗他等,不可离山,你却是不同。老牛,你言说那妖怪之事,但我不可因村中之事,而耽误于你。” 牛魔王听得村长所言,十分感动,但仍是婉拒,不愿离去。 村长听得牛魔王所言,只得作罢,不再多言,知得牛魔王心意已决。 …… 自牛魔王拒绝离山之后,村长便再未提及此事,牛魔王在村中居住安宁。 然则此安宁不足一月,便教打破。 牛魔王之妻严氏怀胎已有十一月馀,今却不曾出生,村民知得,无不感到惊讶,然念在牛魔王在村中威望,其并未议论,但私底下的声音,总是少不了的。 村长在得知此事后,急带着村里郎中刘先生而来,为严氏看护。 刘先生在屋中看了许久,又为严氏认认真真的把脉,不曾言语。 村长在旁边着急,又望向在门户旁,不声不响的牛魔王,他忍不住说道:“老牛,此乃你妻儿,你怎个不曾急得?” 牛魔王说道:“此方急得无用,须是冷静方才能思虑个法子来。” 村长问道:“既你这般言说,你可曾思虑出法子了?” 牛魔王摇头说道:“尚不曾思虑得出。” 村长说道:“你却是个心大的,尚不曾思虑得出,你竟这般安宁。” 牛魔王说道:“村长,如你所说,可有法子?” 村长说道:“我从未碰着这般事儿,怎会有法子。” 牛魔王闻听,不再言语,朝严氏那边张望,他心中却是知得缘故,他到底乃是牛身,而严氏乃是人身,这般结合之下,所生出来的子嗣,自有不同,依他所见,还有数月,他这子嗣才会出生。 村长见牛魔王这般模样,还想再说些甚,忽见那刘先生走了过来,村长只得停歇,转而问道:“刘老头,情况怎说?” 刘先生摇头说道:“无事。” 村长不解其意,说道:“怎个无事之说?” 刘先生说道:“我见牛严氏身子并无大碍,胎脉稳固,不曾有变,不似将生产之相,倒是像五六月胎脉之相。” 村长说道:“我便说你学艺不精,你尚是一直与我辩驳,言说你医术精通,如今竟说得这等无礼之言,牛严氏如今分明有十月之胎你竟说是五六月。” 刘先生闻听,亦是一阵茫然,不知该如何答话,他把脉果真是那般脉象,可肉眼看去,牛严氏确实是足月,此教他心中疑惑,莫不是他真的是学艺不精。 可他纵然没有学过多少利害的本事,但经验之类,积少成多,时间久了,他自有一些医术的。 如今却教他质疑自身。 村长说道:“你且与我离去,你这般医术,便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刘先生摇头说道:“我虽学艺不精,但我能见牛严氏果真不似快生产之相,须好生照料,开一些养胎之药,平日里是怎地过得,日后就怎么过,莫要着急教其生子。” 村长说道:“但如今十月已足,此时不生,更待何时?如今村中流言四起,若再不生得,恐老牛名声受损。” 刘先生说道:“莫要强求,若是强求,恐一尸两命,名声受损总比一尸两命得好。” 牛魔王闻听,急忙附和,言说不曾担心名声,再等些时日,说不得严氏便生了。 村长闻听,只得作罢,依了牛魔王所言,扯住刘先生,便往外而去。 牛魔王站在门旁听着,他可听得到,那村长一边行走,一边骂着刘先生学艺不精,胡乱医治。 那刘先生只得无奈言说,否认村长所言。 二人谈说,渐行渐远。 牛魔王张望一二,见二人已看不见背影,他方才转身入屋里,劝解严氏,教其好生歇息,待时日到了,自会生子。 (本章完) 第330章 左良天师,心中慈悲(求月票) 第330章 左良天师,心中慈悲(求月票) 话表荆州一带,左良不紧不慢的赶路,终是赶至南瞻部洲荆州一带,他自西牛贺洲而来,沿途所过,见着周遭民不聊生,其心生怜悯,故行走有过,遇着有生命之危之人,他都会尽力救助一二。 一来二往,左良在人间有了些许名声,世人皆称其为‘天师’,意在上天所赐,解救世人之师长。 左良对于这等名声,并不在意,他一心赶往,欲要与牛魔王相会,渡其劫数。 他骑着白鹿前行,行至荆州一城中,见着街道两旁,到处皆是穷困潦倒的流民躺着,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良叹息一声,下了白鹿,便要救治这些流民。 白鹿见之,口吐人言,说道:“苦海无边,你救不完的,正渊,当是正事为主,莫要再救治。” 左良摇头说道:“救不完亦要救,你教我如何能视若无睹,见之不顾而离去?” 白鹿说道:“似这等流民,你行走至任何一处,皆有无数,如今乃是人间乱世,此为必不可免之行,你救得此一地,他处的,你又该怎救?” 左良说道:“此我管不得那般多,但我所见,我便是要救。” 白鹿叹息,说道:“你与老爷,十分相似。” 左良问道:“此话怎说?” 白鹿说道:“老爷对待世人,亦会留些光阴与世人,给予自渡之机,若其愿意自渡得,便可自出苦海,若其不愿,便不再理会。你也会留光阴与世人,但路过见世人苦难,会尽力救之一二,心中皆有慈悲。” 左良摇头说道:“不可与师父比较,你却言说有过。” 白鹿说道:“你瞧着,这股子谦虚,亦与老爷相同哩。但你救治流民无有过错,可要当心,莫教误了时辰,使牛王身陷劫数,那时你却悔之晚矣。” 左良说道:“你且安心,我心中有数。” 说罢。 左良不再与白鹿多言,起身去照看那些流民。 他一一询问那些流民身中有何疼痛之处,若有病魔缠身,他则是施以符法,教其病魔尽去,若有无家可归者,他会取出一些银两,为其寻个出路。 一时之间,左良进入,教城中流民尽去,无数流民无不感念其恩德,在知晓其乃‘天师’后,皆自发跟随在其身后,以免有宵小伤得天师。 左良行在城中,见着身后数以百计之人跟随,他只得回身拜礼,说道:“诸位,莫再跟随,你等跟随我,人数许多,却教拥挤,快些散去,各行门道。” 流民皆是跪伏,说道:“但恐宵小惊扰,天师与我等救命恩情,我等定当相护,望请天师准许我等护持,待天师远去,我等再是散去不迟。” 左良摇头说道:“无须如此,但你等聚众,却易生变,安心离去,不消多礼。” 流民说道:“请天师准许我等护持,我等不愿离去。” 左良十分无奈,但他再三劝阻,最终那些流民只得听从其吩咐,各自散去,然则散去之前,留下了数十位身形魁梧的青壮护卫。 左良见着数十位青壮在,正是要在劝阻一番,教其离去,他怎个须得护卫,他有法力在身,断然不惧等闲之辈,但那些青壮却是不愿,执意护卫。 左良无奈,只得听之任之。 青壮说道:“天师,却是我等之过,我等未有精湛武艺,只得以人数护卫,若我等有精湛武艺,留一二人护卫即可,那时天师定不会生此烦扰。” 又有青壮说道:“有闻附近有一山,山中有一村,那村名作李山村,村中有一人,曾以武艺退妖邪,使那山中魑魅魍魉,俱不敢侵犯,十分了得,可称一句万人敌也。若我等有那武艺,便不须这般多人护持,留一人足矣。” 左良闻听其言,有些好奇,问道:“但闻得你等所言,有人可使武艺退得妖邪?竟是这般了得?” 青壮说道:“天师有所不知,此乃最近这一带的传闻,乃是言说一山中出了妖邪,那妖邪十分可恶,竟是要拿山中三个村子,全数供奉于他,若不供奉,便要屠灭村子,这等威胁下,那三个村子,有一个被屠灭,一个则是选择供奉,还有另一个,却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左良问道:“这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以武艺退妖邪之人?” 青壮点头说道:“正是,正是。天师,那人十分了得,据说乃是姓牛的,天生神力,有着一身通天的武艺,那山中妖邪,据说纠缠着一批魑魅魍魉,意图侵犯那李山村,当时李山村混乱不堪,人人皆选择供奉,以此活命,但那牛壮士却不以为然,只说有他看守村中,但他不曾身亡,妖怪绝无进犯,不消供奉,如此这般,方才教村中上下一心,抵御妖怪,最终那牛壮士,果真是打退了妖怪,其武艺事迹为他人所知。若是有牛壮士那等本事高强之辈为天师护持,那般方才是真安心。” 左良说道:“竟有这般人物,却教我十分好奇。” 有青壮说道:“不若我等去请得牛壮士来,说不得那牛壮士闻听乃为天师护持,便欣然而来。” 又有青壮开口说道:“甚难,甚难。有闻其有个妻子,却快生子,故那李家子前往相请,不曾将之请出,说来,其妻子亦有古怪在身。” 许多青壮皆表示不明,纷纷询问,牛壮士妻子有何古怪。 左良亦有不解,愿是闻听。 青壮答道:“常人生子,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便是出生,我等俱是这般,但那牛壮士之妻却有不同,据说其怀胎已有十二月之久,但如今尚未生出子嗣来,你等言说,这等古怪不古怪?” 有青壮说道:“却是古怪,莫非这是个妖怪不成?常人怎有怀胎十二月不生之事。” 有个瘦弱些的青壮站出,说道:“幼时曾闻听那说书先生,言说过那传闻中的神仙,三坛海会大神,其曾便为人时,便是怀胎三年六个月方才出生,后来位列仙班,成为神仙,莫非那牛壮士之妻腹中之子,亦是个神仙不成。” 那青壮摇头说道:“神仙怎会这般常见,却是不能。” 左良摇了摇头,听得这些青壮所言,心中却隐隐有个猜测,他在使那些青壮寻个道儿歇息时,唤来白鹿,与之言说,他猜测此牛壮士乃牛魔王。 白鹿闻听,即是说道:“正渊,你今有修行,老爷曾言你正果将成,法力不浅,再者,你今奉老爷法旨而出,得老爷莫大法力相护,冥冥之中,自有不同之处,可与牛王有缘法牵绊,心有所感,你有此猜测,便足以言说,那定然乃是牛王。” 左良说道:“我虽有法力,但我仍是个修行浅薄之辈,能有此感,必然是师父法旨所给予,我却是初次有这般心有所感之用,师父如今法力,真是深不可测。” 白鹿说道:“老爷法力如今自是了得,昔年我跟随老爷之初,便知老爷日后定是能成就不凡,如今果不其然,老爷已是近大法力。” 左良闻听得此言,笑道:“仙鹿,你跟随师父有多少年数了?” 白鹿低头沉思许久,说道:“数不清哩。但有一千多年,乃昔年老爷尚未成道前,我便跟随老爷,为老爷脚力,那时老爷与老祖初至山中,开辟洞府,我等灵兽为听道音,常常聚在仙府外,乃老爷安置我等,后来老爷下山降妖,我便为老爷脚力,驮老爷前去降妖,这般一来二往,便是跟随老爷,今一千多年,今这般一想,却是十分感慨。” 左良说道:“竟不曾想,仙鹿跟随师父,已有一千多年,却是难得。” 白鹿答道:“但我修行一千多年,修行法力比你却有不及,你那五雷正法,甚是了得。” 左良忽是问道:“仙鹿,但不知可否与我言说一番,师父昔年尚未成道时之事?” 白鹿不解其意,问道:“你欲知何等之事?” 左良说道:“师父尚未成道前,是如何修行的?” 白鹿沉吟许久,说道:“此我却是不知,非我不愿与你言说,而是我果真不知,老爷昔年尚未成道之前,多在府中修行,常常静修便是数十载,乃至于近百载,下山之事,更是近乎于无,一心修行,不生二心,如此反复千载,方才成道,便是成道后,非有大事,亦不会下山。” 左良叹息道:“师父修心坚定,非我能比,若教我千载一心修行,恐我难以做到。” 白鹿说道:“莫与老爷比较,三界内外,能与老爷比较者甚少。再者言说,你今修行不弱,亦是个难得的修行之人。” 左良点头说道:“却不再多言,当是前往,与牛王一见,以免其身陷劫数之中。” 白鹿说道:“当是如此。” 左良在与白鹿言说完毕后,便转身寻得一众青壮,言说将去寻那牛壮士之事。 有青壮闻听,问道:“天师可是欲去寻牛壮士,教其为天师护持?” 左良摇头说道:“非是如此。但闻牛壮士之妻腹中之子有些古怪,故而前往一观,若是病魔,我却能救治一番。” 青壮说道:“若牛壮士知得天师这般,定是感恩戴德,诚心为天师护持。” 左良说道:“不可挟恩图报,但其有病魔缠身,我则当救护之。” 一众青壮闻听,无不以敬佩,皆是愿意跟随左良前往,一路上护持左良。 左良知得若他劝其离去,这些青壮亦不会离去,他无奈只得应下,教一众青壮与他一道前往。 左良骑上白鹿,一众青壮在身旁护持,还有青壮为其牵得白鹿。 一众浩浩荡荡,朝外而去,往那城外山中而去。 …… 一众行得多时,终是行入山中,方才行上山道,待行入山道,见着山道两侧,阴雾惨惨,狂风呼啸,教一众青壮走上来,十分胆怯,他等可是知得此山有妖怪的,他等如今,可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可一众青壮纵然胆怯,但见着左良尚在,他等只得提起胆气,为左良护持,若有妖怪,他等定然不会逃走,盖因左良于他等有救命之恩,此恩情不可不报。 左良见着一众青壮模样,笑道:“若是惧怕,不必相护。你等可回去,此山道离城中不远,你等往回走,不消多时便能走回去。” 一众青壮摇头说道:“不可,不可。我等必是要相护天师,不可离去。” 左良笑道:“你等这般惧怕,为何不离去?” 一众青壮说道:“我等蒙受天师恩情,怎能因惧怕而离去?今为天师护持,生死不惧,能为天师而亡,我等死之荣幸。” 左良说道:“你等不必如此。” 一众青壮跪伏在地,说道:“天师,我等果真不惧死亡,望请天师不可再说这等教我等离去之言,我等若是中途离去,必是死亡,而非胆怯逃走。” 左良叹息一口气,说道:“罢,罢,罢。既是如此,你等跟着便是,若在山中碰着甚怪事,与我言说,我定护持你等。” 一众青壮闻听,皆有笑意,只说他等护持即可,不须左良护持,教左良安生坐着便好。 左良点了点头,却不与之多说,他抬头朝前方张望而去,他有五雷正法于身中,知得此山果真有妖邪,但那些妖邪不成气候,乃是些小妖罢。 然小妖于一众青壮而言,亦是难敌之妖。 左良轻轻拍了拍白鹿,教其看护四方,莫教妖邪害了这些青壮。 白鹿发出叫声,示意其已是知得。 左良方才安心,与一众青壮再是往前而行。 行至半途,左良问着身旁青壮,说道:“此处离那李山村,还有多远距离?” 青壮说道:“天师,尚有半日路途,但此处离李山村不算远,然则尽是山路,故而有半日路途。天师可是觉疲倦,若是觉疲倦,便先停歇,休息一阵,再是赶路,那时亦不急得。” 左良摇头,只道赶路便可。 (本章完) 第331章 左良显威,佛老修行 第331章 左良显威,佛老修行 山道之中,一众青壮护卫左良,行走入山中,行得多时,夜色渐临。 山中入夜,十分可怖,阴雾似活过来,张牙舞爪,群魔乱舞,似有邪祟将从阴雾中而出。 一众青壮无不胆寒,望着前方阴雾,深感惶恐,然则身后有左良在,纵然他等惊慌,亦会前行,为左良开出道来。 左良望着周遭青壮模样,深感无奈,他说道:“你等这般惧怕,却是不该,此处虽有些可怕,但并无妖祟,你等无须惊慌。” 有青壮说道:“天师,我等虽知无须惊慌,但望着山道阴雾,心中在所难免,无以所制,此慌乱少不得。” 左良说道:“心中之惊慌,在于正主无有所助,故无底气,自是惊慌。” 青壮等皆不知‘正主’何解。 左良闻听,微微一笑,问道:“这等学说,许多经书之中,自有所解,你等可愿听得,若是愿听得,我或可与你等讲说一番。” 青壮说道:“但经书那等学说,尽在高门大姓之中,我等如何能听得?” 左良说道:“我演说经文,不在意所谓‘高门大姓’,只在于你等愿否,若是愿得,我便是与你等讲说,若是不愿,那便是作罢。” 青壮说道:“自是愿得,自是愿得。” 左良笑道:“此间事毕,你等随我来,我与你等演讲一番。” 一众青壮无不以跪伏在地,拜谢左良,如今之学识,他等难以学得,左良愿意传授,他等自是感激不尽。 左良等众继续往前而行。 不等他等前行多远,忽见前方妖风阵阵,教那阴雾不断抖动,似有妖祟将出。 一众青壮虽有些畏惧,但不觉得有妖祟从中而出,正要继续往前。 左良忽是出声,说道:“你等且少待。” 一众青壮侍奉不解,朝左良张望,见着左良望向前方,似有所知,一众皆是问及左良何事。 左良朝前所指,说道:“那前头有个妖怪,你等且往后退些,莫教其伤着。” 那一众青壮闻听,大惊失色,皆有往后溃逃之意,但见着左良尚在,只得维持阵型,取出各种武器,作势要抵挡,有青壮更是上手要牵着白鹿往后退去,唯恐左良受害,白鹿打个鼻息,却不须青壮牵他,浑然不惧前方妖邪。 左良说道:“诸位莫须担心,我自行走在外,自有一些本事在身,那妖邪难以伤我。” 一众青壮战战兢兢的,慌了道:“天师莫要逞强,但我等可护着天师离去,定不教天师受害。” 左良笑道:“莫须担忧,莫须担忧。” 一众青壮听言,只得应下,在原地守候。 左良望向前方,说道:“那前方的小妖,速速现身来,为何拦我之道?” 但左良话语落下,那前方阴雾尽数退去,奎山大王身形显露出来。 奎山大王偌大的身躯露出,教一众青壮惊慌失措,有不少青壮教吓破胆子,跌倒在地,无有争斗之力。 奎山大王指定左良,说道:“你如何看得我身形,莫非你是个修行的?” 左良骑在白鹿上,说道:“我便是修行的。” 奎山大王说道:“你是何方修行的,且报个名号来。” 左良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弟子正渊是也。” 奎山大王沉思少许,说道:“果真不曾听这甚广心真人名号,更不曾听你正渊之名,你莫不是说些甚小名号与我听。” 左良听言,望着奎山大王,却不再有言说之意,这等无知之辈,不值他这般多言,他伸手朝那奎山大王一指,说道:“今有妖悖逆天纲,称王作祟。其踞南荆险山,吐纳阴煞,鼓荡瘴雾,致黎庶惊惶,五谷不登。今吾传令,调遣四方土地山神,共擒此獠,但闻令者,速至阵前,若有懈怠,问罪不饶。” 但左良言语而落,四方有狂风呼啸,十数土地山神齐齐现身来拜,说道:“我等拜见正渊法师,闻法师之令,特来相助擒妖。” 奎山大王见着左良三言两语,竟调遣这般多土地山神而来,大惊失色,如何还能不知,左良乃是修行有成的大法师,他万万不是其对手,他转身便要驾妖风而逃。 十数土地山神怎能教奎山大王逃去,各使神通,不消一时三刻,奎山大王被一众土地山神擒拿至左良阵前。 左良未有宽恕之意,教土地山神将奎山大王捉去城隍庙中问罪。 一众土地山神尽是闻令,捉着奎山大王而退。 不过少顷间,左良便降伏此妖。 在其身前许多青壮见着左良神威,心中惊讶,更知其‘天师’,并非言说其慈悲心怀,更有言说其莫大的神通,当真宛如仙神。 左良笑着望向一众青壮,并未在此多言,只道教一众青壮带路。 一众青壮心悦诚服拜礼于左良,感念其救命恩情,又敬佩其神通广大。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里。 姜缘正于祖师静室之中,陪候祖师下棋,二人在棋局之中厮杀许久,姜缘忽是心有所感,朝南瞻部洲张望而去。 祖师含笑问道:“童儿,何故分神?”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心有所感,正渊在南瞻部洲调遣土地山神降妖。” 祖师笑道:“正渊调遣土地山神降妖,此有何事?乃常事也。” 姜缘点头说道:“师父所言有理,此乃常事,但我有感,正渊来日之路,非在府中。” 祖师指定姜缘,笑骂道:“你这童儿,总不能将所有弟子尽数留在府中,该散去者,自该散去,府中承你衣钵者,只得一人,馀者若是欲去,自不可留。” 姜缘说道:“这般道理,弟子自是知得,但弟子心有感慨罢。” 祖师说道:“这般感慨,却是不必。府中来来走走,乃是常事,来日你开府之时,自是不能人人皆成正果,必有不学无术之辈,匆匆而去。” 姜缘说道:“师父言说有理。然正渊正果必成,来日若能出府,或可为一山之主,开宗立派,此亦是说不准。” 祖师笑道:“那开宗立派之等,不必在意,待此劫结束,若童儿你欲留正渊,便须将之唤回府中,如此方能保全性命,此事你却须谨记,不可大意。”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谨记,不敢有忘。但师父,此劫尚有多少年?” 祖师说道:“尚早,尚早。但你好生修行,说不得下一劫,由你而始。”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一直不知,这下一劫,乃是怎说。” 祖师说道:“潮起潮落,开谢,便是此理。一劫为天地之数,正如人般,出生即蕴气,每历岁数,阳气多生,至中半则生阴气,待是气尽,人之一生则尽,一劫亦是如此。” 姜缘再是问道:“师父,如此所言,天地却不常存。”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怎有长存之理?若要长存,只得是身中之法有成,如你这般,成就金丹,自是万劫长生不死。” 姜缘说道:“师父,若非金丹,不可长存不成?” 祖师说道:“旁门左道亦有能长存之法,一个身心万法同,只消其法高明,自有长存门道,如西方灵山,其非修得正道,但其亦可长存。” 姜缘问道:“师父,但弟子尚不知西方释迦牟尼尊者寂灭法修行至何般。” 祖师笑道:“你若是要知得,去寻那佛老切磋一番不就知得,依你今时本事,佛老轻易奈何不得你,不若你前去一斗。”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怎个这般调侃弟子,若是弟子那般前去与之争斗,却非弟子修行之道。” 祖师说道:“早知你非逞凶斗狠的性子,但佛老修行,若要言说,只得一言。” 姜缘说道:“望请师父相告。” 祖师说道:“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内外灵光到处同。此便为佛老之修行。” 姜缘闻听,心中深感,他的修行距离佛老那等,尚有遥远距离。 祖师似看出姜缘所想,笑道:“无须多虑,你的修行已十分了得,待火候到时,你修行定能胜那佛老。” 姜缘说道:“是,师父。但师父,弟子尚是不明,师父为何言说,下一劫或是由弟子而始,此有何讲究不成?” 祖师说道:“你今将有大法力,为我弟子,又为老君弟子,若在此劫之前,你有大法力,你或可得下一劫开天之举。” 姜缘仍是有些不解,问道:“师父,此开天有何讲究不成?” 祖师笑道:“待是来日,你便是知得,此间不消多问,你如今且好生修行。” 姜缘只得应下,不再多问。 祖师说道:“不消多虑,且再与我下完此棋局。” 姜缘自是应答,专心落子,与祖师对弈。 师徒二人在棋盘间争斗,一递一着,厮杀许久,不分胜负,但明显祖师多有让着真人。 …… 却说李山村中,左良行走多时,终是行至村中,一众青壮的走入,教村中村民警视,有人去汇报村长,大多数村民则是将一众青壮围起来,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便群起而上之相。 李山村到底敌视外来者,故左良带着许多青壮到来,教他等村民十分警惕。 一众青壮见这些村民这般无礼,皆有些恼怒,说道:“天师在此,胆敢无礼,你等还不退下!” 村民闻听其言,不曾有动,只是望着一众青壮,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有锄头,木棍等等。 青壮见这些村民这般无礼,十分生怒,上前便要与这些村民扭打在一块,幸是左良驱使白鹿上前阻拦,方才教双方没有打起来。 左良说道:“不得无礼,既是村人不许我等进入,我等便在此处等候一二,我见有村人远去,当是去传唤村中长者。” 青壮说道:“遵天师吩咐。” 左良见得一众青壮不再上前,方才安心,他与村民等众说道:“你等不必这般戒备,我此来并无恶意,我亦不会贸然进入,待是你等村中长者而来,我再进入不迟。” 一众村民听得左良之言,神色一缓,未有人上前搭话。 在等得多时,村长姗姗来迟,见着左良仙风道骨之相,不敢怠慢,上前训斥村民一番,再是拜礼说道:“先生,村中尽是山野之民,有些无礼,请先生恕罪,莫要怪罪山中之民。” 左良笑道:“不曾怪罪,你且安心,我此方前来,未有恶意,乃为村中传闻的牛壮士而来,这些汉子,皆有忠义之心,知我前来,唯恐我受害,故而亲是相送,阵仗大了些,方才使村民警惕。” 村长说道:“为老牛而来?不知先生寻老牛有何事,可方便言说?” 左良说道:“但闻村子贵村牛壮士以武艺退得妖邪,十分了得,然其妻子腹中胎儿,十二月不曾出生,有些古怪,我精通些医理,四处行走,救治世人,闻听这等事儿,是故前来一观,若能相助,我自当助其一二。” 村长一听,大喜过望,笑道:“不曾想是因此事而来,不瞒先生,我因此事犯难,不知有多久,但我果真无有法子,如今先生前来便可解救此忧虑。先生且慢,我这便教人带先生前往老牛住处,请先生为牛严氏一观。” 左良欣然答应,说道:“自当如此,烦请村长带路,我这一伙汉子,便请村长遣人将其带往个能歇息的地儿,教其安生歇息,这伙汉子护我前来,费得许多功夫。” 村长一一应答,遣人将那伙青壮带走,并教人准备一些茶饭,与他等享用。 那些青壮本不愿离去,但在左良劝告下,还是顺从应下。 左良在目送一众青壮离去之后,方才与村长同行,往村中走入。 行至少许,村长遣个村民,去田间将牛魔王唤来,等牛魔王到来,他等才可入其家中,为牛严氏看得腹中胎儿之事。 (本章完) 第332章 牛王劫数,坦诚相见 第332章 牛王劫数,坦诚相见 李山村田埂之间,牛魔王正是坐在此处歇息,他在与身旁一些村民交谈,所谈话的,自然是些家长里短。 牛魔王谈说少许,忽是听闻村民来报,有个自称‘天师’的,带着许多人进村,要为他妻子严氏医治,村长教他回去家中。 牛魔王一听,有些着急,说道:“我妻并无大碍,何处来的庸医,诸位,我这田里的活儿,便拜托诸位看着,我这便回得家中。” 一众村民皆是言说:“老牛快些归家去,此处有我等看护,定是无碍,但来日我等有事,你可要替我等看护才是。” 牛魔王说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说罢。 牛魔王归心似箭,不愿再多说,起身便往外而去。 一众村民见着牛魔王这般模样,皆是打趣,再者为其打理田地中事。 …… 却说牛魔王急匆匆的赶回家中,他方才近了家门,便见着他家中里一圈外一圈,围满了村民。 牛魔王说道:“你等且让个道来,此处乃我家中,你等怎个阻拦在此处。” 那些村民闻听此言,转头一看,见是牛魔王,急忙让开道来。 牛魔王往前而行,见着一牵鹿之人与村长并行,在门前等候,他心下稍安,他正要说些甚。 忽是双目圆睁,见着那牵鹿的,不正是他那老爷门下弟子正渊么。 牛魔王上前说道:“正渊,正渊!” 站在门首前的左良闻听此呼唤,转头望向牛魔王,见着其人,心中未有惊讶,却是知得牛魔王在此,他笑着与牛魔王打了个招呼,又是拜礼。 牛魔王走来回礼,说道:“正渊,你为何在此?” 左良说道:“今行走人间,偶然至此。” 村长见着二人谈说,心下不解,说道:“老牛,天师,你二人识得?” 牛魔王回身说道:“昔年为流民前,曾与正渊相识,如今说来,却是许久不曾见过。” 村长说道:“说得过去,说得过去。你老牛看着五大三粗,然则十分有学识,能与天师这等人相识,很是正常。” 牛魔王说道:“但我不曾想在此处见得正渊,有劳村长送正渊前来。” 村长说道:“我本闻天师前来,乃为救治你妻,如今你与天师相识,那再好不过,便劳你招待天师,请天师救治牛严氏。” 牛魔王说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不劳村长在此,且请村长将村民散去,我这边请正渊入我家中。” 村长闻听,沉吟少许,点头说道:“老牛,此处便交给你了,若有所需,可与我言说,定全力相助于你。” 牛魔王笑着应下。 村长这才带着一众村民离去,不再停留。 牛魔王见周遭村民离去,上前与左良搭话,说道:“正渊,却是许久不见。” 左良笑道:“牛王,叙旧之事,暂是不说,今我奉师父法旨下山而来,乃有事而来,此事与你有关。” 牛魔王听言,即是跪伏在地,说道:“正渊,但可言说老爷法旨,我定遵从,为老爷所用,不敢有违。” 左良说道:“牛王,老爷法旨,你将临劫数,故使我前来助你一功,使你不受劫数所扰。” 牛魔王摇头说道:“我在此处并无大碍,怎个言说有劫数,如何有须相助之处?此却教我十分不解。” 左良说道:“师父法旨断然无错,牛王或许自省,你必然有劫数将至。牛王,我常闻若人有劫数而至,二神定会相助劫数,以至于蒙蔽正主,使其不知劫数,待是悔之晚矣时,方才醒悟,牛王须当心。” 牛魔王闻听得左良所言,沉思许久,点头说道:“正渊,你之所言,甚是有理。我该是沉思而自省,如若不然,却有危害。” 左良笑道:“当是如此。” 牛魔王在旁思量左良所言,他心知左良既是奉得真人法旨而来,便不会有误,老爷法力,他是清楚的,他多半果真有劫数在身。 但他在这山村之中待着,何来的劫数。 除非劫数便是这村子。 牛魔王思来想去,已有些许眉目,他说道:“正渊,我或是知得劫数何来。” 左良问道:“怎说?” 牛魔王遂将诸多事情,一一与左良言说,其中包括了他下山之后的大小事宜,他在说完后,又是说道:“若说有劫数,那便是在于此村中,我在此村娶了个新妻,其不知我为妖怪,村中之人亦不知我本相,我觉此处乃是劫数,若是其忽然发觉我是妖怪,说不得会做些甚。” 左良沉吟少许,说道:“牛王所言有理,劫数或是自此而生,但既是牛王已知得此间之事,不知牛王该如何所为,以避免劫数?” 牛魔王说道:“不瞒正渊,我此方而来,无有露出本相之意,乃为之红尘之中修行,但如今既是言说劫数,我自当设法避免。我意是与我那新妻坦白,若其愿得,便带其离去,若其不愿,我便与一些银钱,写下和离书,再是离去。” 左良说道:“牛王所言有理,可如此所为,但我闻听牛王新妻有孕,十二月而不降生,可有此事?” 牛魔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其为人,而我本相为牛,牛与人结合,所生之子,自非常等,其降生非如人那般,此未有所虑之处。” 左良说道:“既如此,牛王之子,还有多久而生?” 牛魔王说道:“尚有数月,我曾观看,其未有所不足之处。” 左良说道:“若是如此,我便安心,但我忽是有念,府中正慈师弟亦是牛王之子,正慈师弟昔年降生年数,与此子相同?” 牛魔王摇头说道:“圣婴那时不同,圣婴虽为我所生,但其非牛相也,出生年数自非此等。”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正慈师弟不为牛相,该为何相?” 牛魔王说道:“圣婴随其母,乃是罗刹相也。” 左良闻听,恍然大悟,不再多问,要随牛魔王走入屋中。 牛魔王上前将房门打开,迎左良走入,他方才走入,严氏便是走来,本要迎牛王,不曾想见着左良。 严氏十分不解,他不记得村中有如此仙风道骨之人,他上前问道:“阿郎,这位是谁?” 牛魔王说道:“这位乃是我昔年一友,今时入村,便被村长迎来,此间之事,暂是不说,夫人,你且随我入内,我有大事与你言说。” 严氏问道:“阿郎有何事?” 他隐约间,已觉有所不对,今日的牛王,似与往日大有不同,其身中少了许多往日农家汉子的味儿,多了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牛魔王说道:“你且入内,我方才与你言说,此乃天大之事。” 说罢。 牛魔王朝屋里走去。 严氏虽然不解,但他并不曾多问,随着牛魔王朝屋里走去。 左良见之,未有上前,此乃其夫妻之事,他不可参与,但他心中有些不解,牛王为何会在凡间寻此一苦海之人为妻,自其有这般选择,其便不再为红尘历练,而是入得苦海。 既师父言说有修行劫数,此劫数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他当是戒备才是。 左良心中思虑。 …… 却说牛王带着严氏入了房舍之中,与其一同落座。 严氏问道:“阿郎有何事这般着急?” 牛魔王十分肃正,说道:“夫人,今我与你言说一事,但此事涉及我夫妻二人情分,待我将此事说完,若是夫人你尚是愿得与我结为夫妻,我二人自是永不分离,但若夫人你听完,不愿再与我为夫妻,那你我便是和离,我可留一笔银钱与你,保你一生无忧。” 严氏教牛魔王所说,心中越发困惑,说道:“阿郎,你这是怎地了,你我夫妻,自是永不分离,你何故作此言说?” 牛魔王沉吟少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言说才是。 严氏说道:“阿郎,你莫要多说,我或是知得,你要说道,乃是何事。” 牛魔王心下一惊,说道:“夫人,你知得了?” 严氏说道:“今见阿郎有昔年旧人前来,阿郎便有这般模样,莫非是那旧人,与阿郎言说姐姐之事,故而阿郎要去寻姐姐,方才与我说这等话?” 牛魔王摇头说道:“非也,非也。” 严氏说道:“若不是这等,我果真是不知乃何事也,望请阿郎相告。然则阿郎当是安心,我定会与阿郎不离不弃,绝不会有和离之言。” 牛魔王见着严氏这般模样,还是不知道该怎说,他是知得严氏十分惧怕妖怪的,若是严氏知得他是妖怪,他是真不知道该怎样了。 严氏见牛魔王不敢言说,他只得开口,说道:“阿郎,若有事儿,尽可与我言说,不必担忧。” 牛魔王听得此言,只得开口,说道:“夫人,我便与你明言,我非人哉。” 严氏忽是笑道:“阿郎非人哉?此事我知得。” 牛魔王惊道:“夫人,你如何知得?” 严氏说道:“阿郎你气力那般巨大,远非常等能比较,自是非人哉。” 牛魔王说道:“非是这般,非是这般。但我乃妖怪也。” 严氏说道:“阿郎你莫不是糊涂了,怎个这般胡言乱语,你昔年方才打退妖怪,今时怎个言说你乃妖怪。” 牛魔王说道:“夫人,我本西牛贺洲一仙府之中,真人身边护法是也,乃因修行须外出,故而降落凡间,历练红尘,我本相乃一牛妖,今我不愿哄你,我当是离去,你若是愿得,我便带你一同离去,若是不愿,便是作罢,我与你和离,与你些许银钱。” 严氏只觉牛魔王似疯癫,说甚仙府,谈甚妖怪,他惊道:“阿郎,你这是怎地了,可是身子不适?快些随我去寻那刘先生看上一看。” 牛魔王摇头说道:“我不曾有事,但我所说乃是真事,你昔日已见过我本相。” 严氏说道:“我何时见过些甚本相的。” 牛魔王说道:“昔日你见床边有个牛精,那便是我本相,我果真不曾说假。” 严氏仍是不信,只当牛魔王身子不适,故而胡言乱语,他仍是想要将牛魔王带去寻那刘先生看上一看。 牛魔王说道:“夫人,你果真不信,” 严氏错愕的望着牛魔王,自是不信的。 牛魔王见之,他深知靠着言说,无法教严氏所信,他摇身一变,现出本相来,一对牛角顶在头上,身形魁梧三分,面容有些狰狞,但多有灵气其中。 严氏望着牛魔王,惊骇欲裂,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双目圆睁,难以言语。 牛魔王上前说道:“夫人,不必惊慌,我虽是妖怪,但却不会伤你,可安心得。” 他要上前搀扶严氏,使其安心些许。 严氏迅速躲过,惊呼道:“妖怪,妖怪!你莫要近前来!你是何处来的妖怪,快将我夫君还与我!” 牛魔王说道:“夫人,我便是你夫君,你阿郎,莫要心惊,此乃我本相是也,我不曾哄你,我乃仙人门下护法,乃是下山历练来了,我非是那作恶多端的妖怪,夫人你且安心。” 严氏仍然惊恐万状,见着牛魔王这般言说,他,却恐惧仍是难消,他起身便要往外而逃,去呼喊村民。 牛魔王说道:“莫要去呼喊他人,我果真不曾是作恶妖怪,你且冷静些,莫要这般惊恐,于你腹中胎儿不好。” 严氏惊恐难消,怎个听得进去牛魔王所说,起身仍是想要逃走。 牛魔王怎能教其走脱,起身便是相拦。 严氏惊道:“你莫要过来,你莫要过来!我阿郎在何处,你到底将我阿郎如何,且与我说来!” 牛魔王说道:“我便是你夫君,不信你且看好了。” 说罢。 牛魔王身子一摆,变化作农家大汉模样,正是一直以来在村子的模样。 牛魔王说道:“可是这模样?” 严氏说道:“你这妖怪,怎个施展这些糊弄人的妖术来哄骗于我,你定是将我阿郎杀害了,取代我阿郎,以此来哄我,想要来谋害我全家,乃至于我全村!” (本章完) 第333章 严氏多惊恐,劫数不自知 第333章 严氏多惊恐,劫数不自知 话表李山村,牛王家中。 严氏怎能接受牛王乃妖怪之说,只觉他夫君为牛王所害,如今这牛王,乃是伪装的,他少时曾闻听,山外有一妖怪,会剥他人皮为用,借着人皮伪装成人,入他人家中,将其家人吃干抹净。 他眼前这人,定是将他夫君杀害了,取他夫君之皮为用。 严氏大惊失色,他怎愿与牛王交谈,起身便是寻了个机会,逃了出去。 牛魔王有心追赶,将之拦住,可瞧着严氏亡魂皆冒之相,他唯恐追赶,会使严氏腹中胎儿有失,只得放任其离去。 牛魔王目送严氏离了屋子,大呼小叫,深感无奈。 左良走入屋中,说道:“牛王,可是谈不妥?” 牛魔王摇头说道:“他不信我,便觉我乃妖怪,而非他夫,如今却是棘手,当真不知如何是好,我本不觉此乃劫数,如今却感得知劫数所在,劫数,果真使人不知不觉而深陷其中,若知劫,则非劫,不知劫,方是劫。” 左良说道:“牛王莫要忧心,既老爷有法旨,遣我而来,便是认定,我能为牛王解决烦扰。再者我若不能解决,尚可使五雷正法,请得满天神佛,定能为牛王解决烦扰。” 牛魔王闻听,说道:“你所言甚是有理,你有五雷正法,定能解我劫数。” 左良说道:“但如今,我等且往外而去,解释个清楚。” 牛魔王点头,不再多言,往外而去,要去寻严氏。 左良紧随其后。 …… 却说严氏行走至屋外,不断惊呼妖怪,引得周遭村民注视,尤其在听到‘妖怪’二字,村民无不警惕,他们曾亲感妖怪之祸,怎会不惧怕妖怪,于此间之事,不敢大意。 一众村民俱是问道:“何处来的妖怪,牛严氏,你且说个明白。” 有村民在旁说道:“我道是谁说妖怪,怎个是你牛严氏?谁人不知你夫有神力,能退得妖怪,你怎个在此处说起妖怪来了。” 又有村民说道:“便是此理,老牛何等的本事,昔日在村头,使得一根铁棍,便退得妖邪,据村长所说,若是那妖怪逃得慢些,定会被老牛打杀,如今怎个言说有妖怪。” 严氏慌不择路,与一众村民汇合,方才安心些许,他惊道:“妖怪便是我阿郎,妖怪便是我阿郎!你等快些过去,将妖怪捉住。” 一众村民闻听,皆是笑道:“牛严氏,你却是糊涂,怎个言说这等话来,老牛怎会是妖怪,莫不是老牛在旁装妖怪吓唬你,将你吓着了,你便是这般惊慌?你夫妻二人耍把戏,可莫要来耍我等,我等尚有要事须知,未有空闲与你夫妻二人耍子。” 说罢。 一众村民便要散去,怎会信得严氏所言。 严氏见着一众村民要离去,又回头张望屋中,唯恐牛魔王走出,惊恐万状,他即是跪在地上,说道:“莫要走,莫要走!望请你等信我,我不曾胡言,我那阿郎果真是妖怪,我不曾胡言,更不曾耍子,若我胡言,便教我天打雷劈。” 一众村民见得严氏这般模样,皆是大惊,不觉停下,心中沉思,严氏莫非不曾在胡言。 他等村民,对誓言之说,深感敬畏,故而见严氏这般而说,便使得他等认真思量。 有村民问道:“牛严氏,你且好生说来,不必跪着,你为何言说老牛乃是妖怪?” 一众村民俱是此意,教严氏认真说来此事。 严氏见之,将事情与一众村民说了个清楚。 一众村民闻听严氏述说牛魔王变出真相,乃是个妖怪,又听严氏所说,牛魔王极有可能乃是妖怪害了牛魔王,从而披着牛魔王之皮伪装的后,不由得有几分相信严氏。 尤其是今日左良入村,本就教村民等感到疑惑,如今想来,他等觉得左良亦是妖怪。 有村民问道:“牛严氏,你且莫胡言,这等事儿,不可胡说。” 严氏说道:“绝不曾胡说,绝不曾胡说。我愿以性命为证,绝不曾有半个字为假。” 村民说道:“既如此,我等便去一观,看老牛可是妖怪伪装的。” 又有村民阻止,说道:“不可这般前往。若老牛果真教妖怪所害,如今乃是妖怪伪装,你等该如何是好,你等又非老牛,有那神力能退得妖怪。” 一众村民闻听其言,皆是醒悟,一阵后怕,他等的确无有本事能打退妖怪,若是去了,恐为妖怪所害。 村民说道:“既不可前往,我等该如何是好?” 那村民说道:“当是去寻村长,请村长来拿个主意。” 一众村民只觉有理,便是带着严氏,朝着村长所在而去,不消多时,行至村长家中,与村长言说此中之事。 村长听完,怎个会信严氏所说,呵斥道:“胡闹,你等怎个信其言说,老牛怎会是妖怪伪装,那来的天师,更不可能是妖怪。” 严氏跪伏在地,说道:“我所说果真不为假,村长,该信我,我亲眼所见,他变成一头牛精,若我所言有假,愿受万般惩罚。” 村长说道:“牛严氏,你当知,若你有胡言,我不会轻易饶你,纵然有老牛为你求情,我亦要处罚你。” 严氏悲声说道:“我阿郎已为妖怪所害,怎有人为我求情,但查清事情,将害我阿郎的妖怪除去,为我阿郎报仇,我愿为阿郎守家一生。” 村长动容,见着严氏这般模样,不似作假,只得认真处理此事,他即是说道:“既如此,我等便去老牛家中一观,若果真是妖怪,我等定要除去,为老牛报仇,大家伙,去取些兵器,家中有刀的拿刀,有棍的拿棍,若是刀棍都无,便拿个锄头甚的,与我一同去老牛家中。” 一众村民无不响应,皆是四散而去,取刀兵等为用。 有村民凑上前,说道:“村长,我家中有弓,可要取来一用?” 村长说道:“自是要取来一用,你藏着掖着作甚。” 村民说道:“唯恐教律法所害,故而藏着,平日打猎皆不敢用。” 村长笑骂道:“你藏着作甚,又无律法言说不可使弓,我常闻我朝有律法,不可私藏甲胄,私藏弩机,如何有不可使弓之理?那律法所说,乃是私造甲一领,弩三张即处绞刑,你那弓可安心使之,无人敢说些甚。” 村民闻听,方才安心,往回走去,正是要去取弓而来。 村长在原地与严氏同是等候,村长望着严氏身怀六甲,在地上低声抽泣的模样,他沉吟少许,不知该说些甚才好。 但他念着严氏腹中尚有牛王之子,只得上前,劝说道:“老牛未必有事,且莫这般,待是村民聚齐,我等便去你家中一观,说不得乃是你看错。” 严氏摇头说道:“我不可能看错,但阿郎多半已是性命全无。” 村长叹息一声,未有言说。 二人在原处等候少许,村民便二二三三聚集而来,手中皆拿着一些棍棒刀兵,有几人带着弓箭,前来听候村长吩咐。 村长说道:“既是到齐,便随我去老牛家中,但手中刀兵,可要看准些,莫要伤着他人。” 一众村民皆是听从吩咐,朝着牛魔王家中而去。 方才行走不上片刻,一众迎面便是碰着牛魔王与左良走出。 一众村民见着牛魔王,有些警惕,可瞧着牛魔王那农家汉子模样,未有变化,心下有些惊奇,这怎个是妖怪,分明是老牛。 但村长未有发话,他等不敢多做些甚,只得保持警惕。 村长上前说道:“你可是老牛?” 牛魔王瞧见严氏在一众村民之中,方才安心,答道:“村长,正是我。” 村长问道:“你如何证明你是真的老牛?” 牛魔王沉吟少许,说道:“村长,昨日早上,你吃的馍馍,老牛我向你讨要,你言说粮食金贵,不肯与我。” 村长说道:“此事尚有数人所见,不足以证明你乃真的老牛。” 牛魔王听着村长所言,只得说道:“你家中床底藏着一笔银钱,乃是上次老牛我去你家中,你在藏时,被我所见,那时你还言说未有甚东西,但我已见得,只是不曾与你所说。” 村长闻听,睁圆双眼,说道:“你果真是老牛!” 一众村民一听,顿时放松下来,说道:“老牛,你夫妻二人这是作甚,你妻言说你乃妖怪,教我等来除妖,为你报仇,这是要耍甚把戏。” 村民等俱将兵器放下,不觉牛魔王有害。 严氏站出,惊恐万状的说道:“你等莫要信他,他定非是人,乃是妖怪,他这是在唬你等,万万莫要相信。” 有村民说道:“牛严氏,你这是受到怎地刺激,怎个这般胡言乱语,认定老牛是妖怪?老牛不就站在那前边,怎个是妖怪了。” 严氏慌了道:“他会变的,他会变的。但他会变成妖怪模样,是个牛精。” 一众村民怎还愿意信严氏所言,只觉其在胡言乱语,不知其受到何般刺激,竟有些疯魔, 严氏朝一众村民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请其能够信他所言。 村长不解道:“老牛,你妻到底如何,怎个这般模样。” 村长不信严氏所言,只觉严氏在胡言乱语。 牛魔王望着严氏这般模样,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所为。 村长只得使一二村民,将严氏扶起,问道:“牛严氏,你到底要作甚,老牛便在此处站着,未有所变,你怎个一直言说老牛乃是妖怪,是何居心,快些说来。” 严氏惊道:“村长,望请信我,这阿郎乃是个假的,真阿郎已被其所害,此乃妖怪,你等且拿下他,定能教他原形毕露。” 村长呵斥道:“你为老牛之妻,怎个一直咒老牛为妖怪,如此所为,非为妻之道,若你再这般所言,我定要以村中规矩惩戒于你,那时何人皆不可与你求情。” 一众村民亦是说道:“村长所言有理,牛严氏,莫要再胡闹,且与老牛归家去,你二人任是耍何般把戏,却不可将我等一同唤来,却有消遣之意。” 严氏见着一众村民与村长俱不愿信他,心灰意冷,说道:“他便是妖怪,我绝不曾胡言,既你等不信我,我愿以死明志,证明我所言,不曾有假。” 说罢。 严氏挣脱掉村民搀扶,竟是要朝前边石头上撞去。 他尚未走上一二步,牛魔王忽是上前,一把扯住严氏,不使其挣脱。 严氏见着牛魔王,惊恐万分,但欲要挣脱,却不得功成,牛王身中气力,怎是严氏能挣脱得开。 牛魔王说道:“你不愿随我而去,我可谅你,但不必这般胡闹。” 严氏战战兢兢的,说道:“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牛魔王说道:“我不曾否认,你不必这般,我既是与你坦白,便不会否认,你这般却是不该。” 严氏一听,即朝村长张望,说道:“村长,村长!我所说不曾有假,他是妖怪,非人哉!” 村长不解其意,说道:“老牛,你在说些甚,怎个这般言说自己,你乃人也,为何说你是妖怪。” 牛魔王朝村长张望,将严氏放开,说道:“村长,严氏所言,不曾有假,我确实是妖怪,而非人,我乃是使了变化之术为人,本相为妖。” 村长说道:“老牛,你在胡说些甚?” 有相熟的村民亦是问道:“老牛,你今儿个怎个胡言乱语起来,你与我相识许久,你是人还是妖怪,我会分不清不成。” 牛魔王说道:“我与你等相知多年,今时却不瞒你等,我本是西牛贺洲一仙人门下护法也,但因修行之事,不得已而外出,历练红尘,行至此山村之中,在此定居以修行,我本相却是为妖,但我一直以来,皆存善心,不会伤得你等,你等纵然知我为妖,但无须惧怕我。” 村民说道:“老牛,你这说的是甚话,莫不是耍把戏耍多了,一直拿我等寻开心。” 又有村民说道:“我看老牛是偷摸窥那话本,故而言说甚仙人护法的。” (本章完) 第334章 一别两宽,决心诞子 第334章 一别两宽,决心诞子 话表李山村中,牛魔王道尽真话,言说他出身来历,但村中村民尽不肯听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凡夫俗子,怎能知得。 牛魔王又是听得村民言说,他在说那话本,怎愿信他所言为真,他深感无奈,说道:“诸位,我之所言为真,而非为我胡言乱语,诸位何故不信?” 一众村民议论纷纷,皆是说道:“却是不信,却是不信。” 牛魔王说道:“果真不信?” 村民俱是摇头,言说不信牛魔王所言。 牛魔王望向左良,闻其有何法子。 左良摇头,事到如今,他岂有甚法子。 牛魔王说道:“若你等果真不信,我有法子,使你等信得我所言为真。” 一众村民闻听,不急着散去,竟起了三四分看热闹的心思,笑道:“老牛,你说这等话本,却是起兴,竟以为真事,既你言说为真,又有法子,便说来与我等所听。” 牛魔王说道:“但我言说之中,我本相为妖牛,我可变化出本相,若是见着我之本相,你等自是信我,但恐见得我之本相,会吓着你等,那般却是不妙。” 一众村民仍是不信,只觉牛魔王在胡言乱语。 有村民说道:“既然老牛你言说有甚本相,那便变来与我等所看,但我等有半分惧怕,便跟你姓。” 又有村民嬉笑道:“正是此理,正是此理。若是我等有半分惧怕,日后老牛你田里的活儿,我等便帮你做了。” 旁边还有个村民说道:“老牛言说他有甚本相,更是言说,他本相为牛,还说些怪话。但你本相为牛,日后是不是可以帮我等耕地了?村中甚穷,只得一头牛儿,若是有你帮助,那便是两头哩。” 一旁村长见着这等,不知该说些甚才好,只觉此处甚是荒谬,言说甚妖怪,还聚集这般多人,果真教他不知该怎办才好。 村长如今只能听之任之,看着牛魔王和村民会怎样了。 牛魔王说道:“既你等言说不惧,我便现出本相来,你等且莫惊慌。” 一众村民说道:“你且变来,你且变来。” 牛魔王闻听,二话不说,摇身一变,现出本相来。 一众村民忽是见着牛魔王本相,大惊失色,怎还敢在牛王面前言说,但见东的东,西的西,走的走,立的立,四散而逃,不敢有半点停留,唯恐教牛魔王所害,一边奔逃,一边有人高呼‘妖怪’。 牛魔王见着一众村民逃去,愕然不提,他四下张望,见着原地只剩个严氏跌倒在地,因大惊大悲而心力憔悴,逃脱不得。 牛魔王转头问道:“正渊,我之本相,果真如此唬人?为何一见我本相,便四散而逃,不听我半句言说?” 左良摇头说道:“牛王本相不曾有多可怖,然成见锢心,如岳峙而不倾,故牛王为他人所不容,实际牛王本相,虽有妖容,但多生灵相,并不可怖。” 牛魔王闻听,沉吟许久,叹气道:“人妖殊途。” 说罢。 他不再与左良多言,行走至严氏身前,说道:“我果真不曾有害你之心,若我害你,你早就没命,怎能至此与我多言?我方才问你之言,乃是真话,你可好生斟酌,但你愿与我同行,我便带你离去,永不分离,但若你不愿,我与你银钱,你我夫妻情分,到此为止,我自有和离书与你,银钱亦可使你衣食无忧。” 严氏战战兢兢,身子打摆,不敢言语,唯恐牛魔王害他性命,一句话不曾说出。 牛魔王见之,十分无奈,问道:“正渊,可有何法子?” 左良点头说道:“自有法子。” 左良伸手从包袱之中取出一张黄符来,朝严氏挥去,但见黄符无火自燃,自有灵气飞出,融入严氏身中,教严氏清醒许多,不再畏惧。 左良说道:“此为定魂符,可保其魂魄稳居,心神安宁,如此当可尽去其畏惧。” 牛魔王惊诧道:“正渊,你何处而来这般符箓本事,你不是修的一身五雷正法。” 左良笑道:“在府中时,多有看书,自然而然便是学会些许,上不得台面,只得应付一些小事罢,却不可大用。” 牛魔王惊叹道:“正渊你之天资甚是了得,许多修行这般的,其符箓本身,尚且不如你。” 左良摇头说道:“果真上不得台面,牛王不必多言,且与你妻言说。” 牛魔王闻听,方才点头,上前说道:“如今,可能谈说?” 严氏望向牛王,说道:“你果真是我阿郎?” 牛魔王点头说道:“自是你阿郎,你我夫妻,相处多年,我可是你阿郎,你当是知得,且莫惊慌。” 严氏说道:“你一直都是妖怪所变,不曾有变?” 牛魔王沉吟许久,说道:“若如你所言,我一直都是妖怪,不曾有变,但我入得人间,历练红尘,故而与你相遇,你可愿与我离去?” 严氏望着牛魔王,不曾言说。 牛魔王亦不再多言,便是站立在旁。等候严氏开口。 许久之后,严氏方才开口,说道:“我愿与你和离,但你我再无瓜葛,我之夫,不可为妖。” 牛魔王应下,与左良取来一纸张,在其中书写和离书,他本要去寻些银钱,左良却递来一包袱,其中尽是银钱。 牛魔王有些诧异左良有这般多银钱,但还是接下,将之悉数交与严氏,说道:“此处有银钱无数,足以使你一生衣食无忧,你且收下,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理,你当知得。” 说着,牛王又取和离书奉上,说道:“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你我各还本道。愿卿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再择郎君。更愿与我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牛魔王不再多留,朝村外走去。 左良紧随其后,牵着白鹿,二人同是离去。 严氏望着身前银钱与和离书,似梦初醒,知得牛王非等闲之人,纵然为妖,却多胜他人,失此郎君,他还能寻得更好之人? …… 却说牛魔王与左良二人走出村外,行走在山道上。 牛魔王忽是停下,朝村中张望而去,久久不曾言语。 左良说道:“牛王,何必如此?” 牛魔王转头笑道:“甚何必如此?” 左良说道:“牛王,却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牛王留其腹中之子,你与他缘法不绝,来日定有劫数再临,苦海无边。” 牛魔王说道:“正渊,你初来之时,我尚有不信,不知劫数何来,如今,我却是知得,修行之劫,竟在此处。” 左良说道:“牛王,你可将之避开,何必逞能?” 牛魔王摇头说道:“劫数,便与人间常言之阳谋一般,你明知前方无路,仍会一跃而下,深陷其中。” 左良闻听,沉默不言,劫数非在他身,他自是感受未有那般深厚,劫数乃在牛王之身,他说不得甚话。 牛魔王转身拜礼说道:“正渊,此行多谢于你,你跋山涉水而来,又与我银两等等,诸多恩情,老牛我铭记在心,不敢有忘,但来日若你有须相助之时,尽可与我言说,老牛我定全力相助于你。” 左良回礼说道:“不必如此言说,但我奉师父法旨而来罢。” 牛魔王说道:“纵然有法旨,但恩情我却领下。正渊,如今我等可能归得山中而去?” 左良点头说道:“我本意四下行走,救治人间流民,但如今既是与牛王汇合,自当先是归家而去,沿途所过,亦可救治流民。” 牛魔王说道:“正该如此,说来,正渊你心中却有慈悲,虽不知你在人间所为,但你眉宇间,较之往前,多了许多慈悲。” 左良笑道:“果真有变化?我却是不知。” 牛魔王说道:“莫要多言谦让之话,我等这便离去,归回家中。” 左良说道:“但有一事,心有不解,欲与牛王相问,请牛王解答。” 牛魔王说道:“有何不解之处,你尽可言说来,我定为你解答。” 左良说道:“牛王回归家中,那时该如何与正慈师弟他等言说牛王在外娶妻之事?” 牛魔王闻听,有些恼怒,说道:“正渊,你竟敢打趣我?” 二人嬉闹之间,朝着西牛贺洲方向而去。 …… 话表李山村中,在牛王与左良同是离去后,一众村民方才敢现身,唯唯诺诺的靠拢来,在见得牛魔王与左良二人已是离去,方才去寻严氏。 不消多时,一众村民在牛王昔日家中寻见严氏,问及严氏情况如何,严氏自是一一与村民等言说,待是言说完毕,将和离书取出,呈现于村民观看。 一众村民惊呼不止,议论纷纷。 有村民说道:“不曾想那老牛竟真是妖怪,我等与妖怪相处这般时日,一无所知,如今回想,真教人感到可怕。” 又有村民说道:“这和离书已写,那妖怪已是离去,不必再说。幸亏他自行离去,不然我等都不知该如何对付那老牛了,怪不得昔日能打退妖怪,原来是因为老牛也是妖怪,这就说得过去了。” 还有个村民,说道:“说不得,那妖怪与老牛本就狼狈为奸,是做戏给我等看哩。” 村长呵斥道:“不可如此胡言。” 那村民有些不忿,说道:“村长何故袒护一妖怪?” 村长说道:“其纵然是妖怪,但往日多有相助我等,今已离去,自不可再胡言乱语,平白生了三分灾殃来,其今为妖,你怎知你所说,他不得而知?若他得知此间之事,定是要来索取你性命,那时你求饶不得。” 那村民闻听,有些惧怕,不敢再言。 村长再是望向严氏,问道:“牛严氏,但老牛离去之前,与你留下和离书,说明一切,还有说些甚没有?” 严氏沉吟少许,犹豫着开口,说道:“其留下一笔银钱与我,言说使我衣食无忧,其馀再无。” 一众村民闻听银钱,尽是眼前一亮。 村长不觉为然,说道:“那天师与老牛怎个认识的,你可曾知得?” 严氏说道:“但闻其言,似同出一处,乃是个甚仙府的。” 一众村民说道:“妖怪怎会出自仙府,却是胡言,却是胡言。严氏你却上当哩。” 村长未曾言语,但他望向严氏腹中,问道:“牛严氏,不对,你既与老牛和离,不可如此称你,严氏,你如今却怀着老牛之子,若是老牛为妖,你腹中之子,便为妖之子,你可想好,该如何处置?” 严氏抚摸腹部,说道:“村长,我欲要将之生产下来,抚养其长成。” 一众村民俱惊,说道:“严氏,何至于此,何至于此,这孩子乃是妖怪,你生出来,如何能抚养。” 村长闻听此言,却并未多言,而是笑着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便住在此处,有何所须,尽可与我言说,但平日若有人欺你,尽可来寻我,我便为你做主。” 严氏听得其言,大喜过望,说道:“多谢村长,多谢村长。” 一众村民听得其言,十分着急,说道:“村长,怎可如此,但其腹中乃是妖怪也,若生出来,要吃我等,那时我等该如何是好?” 村长说道:“不必再多说,但若其腹中之子而生,我会亲自照看,若是其要吃人,第一个先吃我,你等不可再多言。” 一众村民见村长这般坚决,只得作罢,然其望向严氏腹中,目有不善,成见颇深。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 姜缘正在府中静修,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少顷间,已知事情前后经过,他笑了笑,未有多言,将府中修行的红孩儿唤来。 红孩儿得了吩咐,即是行至真人静室前来,聆听其法旨。 真人吩咐道:“正慈,一载三月十三天后午时,你出府外静候,你父与你师兄将归,你可恭候,那时,使二人前来见我。” 红孩儿听闻此事,即是跪伏在地,叩首道:“弟子领命。” (本章完) 第335章 二人终回府,真人习旁门 第335章 二人终回府,真人习旁门 光阴迅速,不觉一载三月十三日过去。 话表牛魔王与左良历经多时,终是赶至灵台方寸山中,二人在山道之中行走交谈。 左良骑着白鹿,说道:“牛王,今行得多时,终是入得山中,将至家矣。” 牛魔王持着黑龙辟岳槊,往前而行,感叹道:“正渊,你今修行,甚是了得,此一路而过,你依靠自身本事,能教沿途魔障不敢侵犯,此足以言说你之法力。” 左良摇头说道:“我之法力,不足为道,此方不教魔障所犯,乃因师父与我豫鼎护身罢。” 牛魔王说道:“正渊莫要哄得老牛,但老牛有见,你不曾动得豫鼎半分,若遇到妖邪魔障所犯,你全靠得身中法力与五雷正法。” 左良笑而不语,却不再多说。 牛魔王问道:“正渊,但你可知,你何时成就正果?” 左良摇头说道:“却是不知,但料想尚是远矣。” 牛魔王不解其意,说道:“不该,不该,却是不该!正渊你如今法力不错,五雷正法更是了得,但有令下,天上地下,无不应从,这般离旁门正果该是近矣。” 左良笑道:“但那是修行之正果,非是心之正果。” 牛魔王说道:“何为修行之正果,何为心之正果?” 左良说道:“修行之正果,便如牛王所言,乃是近矣,此有边限,探手可得。修心之正果,其广无涯,心为主客,两忘其际,道阻且长,靡有穷期。” 牛魔王说道:“你却是得了老爷真传。” 左良正要再说些甚,但他二人已是行至三星仙洞之前,他等正要入内,忽是见着仙府大门撇开。 牛魔王有些不解,说道:“怎个今日府门大开,莫非有贵客降临不成?” 左良说道:“不似有贵客,若有贵客,府前定然紫气环绕,瑞气腾腾,祥云不绝,今时未有这般,故府中该是无有贵客。” 牛魔王说道:“既无贵客,怎个府门大开,却是有怪,却是有怪。” 左良说道:“走入里边一观,便是知得此中之事,到底如何。” 牛魔王应声,正要往里走去,他方才走得两步,便是见着府门旁有个身形,他细细一看,不就是牛圣婴。 牛魔王大喜过望,即是走上前,将牛圣婴抱起来,说道:“圣婴,怎个在府门这儿?” 红孩儿突兀间被抱起,心下一惊,见着是牛魔王,方才放松,说道:“父亲,你终是回来哩。” 牛魔王问道:“圣婴,你怎个这般言说?我终是回来,这是个甚说法,你莫不是知得我会在此刻归来?” 左良亦是有些好奇,问道:“正慈师弟,但闻你言,似知我等,此怎个言说,可能相告我等?” 红孩儿说道:“不敢欺瞒父亲,不敢欺瞒师兄。一载馀前,师父忽是召我,言说一载三月十三日后,父亲与师兄将会归来,使我等候,若是父亲与师兄归来,当是前往,与之相见。” 牛魔王惊问道:“老爷一载多前,便知我与正渊将归?” 红孩儿说道:“正是如此,如今却如师父所言,父亲与师兄归来矣。” 牛魔王感叹道:“老爷法力越发深厚,神通越发广大,恐大法力近矣,竟能在一载前,便料定我等何时归来,更是不偏不倚的道中,如此神通法力,教人十分敬佩。” 左良亦是说道:“师父有此法力,甚是正常,但师父苦心修行,如此年数,未有变化。” 牛魔王说道:“却是有理。” 红孩儿说道:“父亲,师兄,但师父还在等待,当是去拜访师父,再是他说。” 牛魔王说道:“当是如此,当是如此。孩儿,你且去歇息,我与正渊这便去寻老爷。” 三人不再多言,作出辞别,牛魔王与左良朝姜缘静室而去,红孩儿则是将府门关闭。 …… 不消多时,牛魔王与左良行至姜缘静室之前,他二人行至此处,便是见着真人静室室门大开,似在等候他等。 二人即是行驶上前,拜礼参见。 姜缘闻听二人拜礼之言,方才睁眼,说道:“你等且近前来,不消这般多礼。” 二人闻听真人之言,毕恭毕敬,走入里边,再次拜礼,不敢有逾越之举, 真人笑道:“我便是言说不消多礼,怎个你二人还是这般。” 牛魔王跪伏在地,叩首说道:“多谢老爷遣人助我出劫数,老牛感激不尽,今见着老爷,如何能不行礼,以了心中些许感激。” 姜缘细细望着牛魔王,说道:“但我虽知你有劫数,可你却并未自劫数中脱离,如今劫数仍在。” 牛魔王笑道:“老爷与我恩情,我尽是知得,此劫数不曾脱离,乃因老牛我之抉择,而非是有其他。” 姜缘问道:“牛王,你却思量清楚,劫数非同一般,但你如今,已是半身入苦海,苦海如何,自不必我与你言说其中门道,你自是知得,你跟随我,有许多时候,始初你跟随于我,有些胁迫之意,但一直以来,与我倒也相得益彰,你曾多有见苦海,若是陷入其中,便再无挽回之意。”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自是知得,但我要将劫数毁之,于我甚易,可我不可如此去所为,若我那般所为,我便不是老爷之护法,故此苦海便是有难,我亦要走上一遭。” 姜缘叹息说道:“罢,罢,罢。但若你有须相助之处,可与我言说,能相助你之处,我定会相助于你。” 牛魔王笑道:“拜谢老爷。” 姜缘摆手,使之离去,教其在府中好生歇息,修行不可断。 牛王自是领命,笑着应答,再三拜礼,遂是离了静室。 姜缘方才望向左良,使之落座身前蒲团,说道:“正渊,此行外出,可有何所得?” 左良拜得一礼,这才落座,说道:“师父,弟子此行外出,但见人间疾苦,苦海无边,心有不忍,有心相渡,可力有不及,此教弟子心生修行之急,意早些有能力,多渡一些苦命之人。” 姜缘闻听,看了左良许久,说道:“正渊,你可知,苦海难渡之理,便是我,亦难以渡得。”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知得,但弟子愿尽力而为。” 姜缘沉吟许久,似心有所感,明得为何左良之道非在府中,他忽是笑道:“罢,但你心中有数即可,与牛王那般相同,但若能相助你之处,你尽可言说,我定相助于你。” 左良跪伏在地,说道:“弟子拜谢师父。” 姜缘摆手,使左良退去,好生修行。 左良闻令而去, 真人在唤退二人后,即是起身,走出静室之外,来到祖师静室之处,在室外求见,得祖师恩准,他方才是走入,拜见祖师。 祖师使真人起身,教其落座蒲团之中,真人遵令。 祖师笑道:“你这童儿,方才与你那弟子,牛王相见,怎个又来我此处,寻我何事,尽可说来。” 姜缘问道:“师父,但弟子不知牛王与我那弟子之路,在何处,其中有何难关。” 祖师笑道:“你却有心急。”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弟子虽有些法力,能窥见些许,但到底不可窥全,其尚是因二人与弟子有甚深缘法,方才如此,若是无有缘法,弟子不可知得,与师父相较甚远,故而弟子方才来问师父。” 祖师说道:“童儿,你此乃关心则乱之理,牛王为你护法,三界内外,但有法力者,无有不知者,正渊更为你二弟子,其五雷正法得老君恩准使其名号,但无有甚难关,可难到二人,纵然有深陷苦海之危,可终有自渡之日,无须忧心,” 姜缘听着祖师所言,渐是放心,拜礼说道:“弟子拜谢师父,此为弟子之过,有失分寸。” 祖师笑道:“童儿,但离你开府之日,却是不远,当早做准备。”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自知开府将近,然弟子修行尚未有成,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府。” 祖师说道:“依你今时修行,怎个还言说尚未有成。” 姜缘说道:“但弟子会之门道甚少。” 祖师笑道:“此事有何难说?以你如今,学之即成,若要大成,不过是多费一些功夫罢,这些时日,你左右无事,可在此处与我修行,我自当教你习全诸多旁门,教你能有开府之能。” 姜缘闻听,即是起身,叩首道:“弟子拜谢师父。” 祖师摇头说道:“不必言谢,且起身近前来,我方与你讲说门道。” 姜缘行走上前,听得祖师讲说道音。 …… 光阴迅速,暑往寒来,不觉十载馀去。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安宁许久,诸人尽在府中清修,不曾有变故,只是偶尔孙悟空会外出会友,此算是三星仙洞少有的外出。 一日,孙悟空去天庭会友方归,在府外见着沉香捧书研读,一时之间,起了兴致,走上前去,要看沉香在认真研读还是在装模作样。 孙悟空近前一看,沉香果真在研读书籍,不曾有假,此教他安心不少,他再是一看,沉香在看的书籍,乃是一些人间往事,是为三星仙府历来弟子所记。 孙悟空上前问道:“沉香,你怎个在读此等书籍?” 沉香一惊,抬头见是悟空,即是拜礼,口称师父,他说道:“师父,有闻你去外赴宴,怎个这般快便是归来。” 孙悟空说道:“那天上的星宿宴请,但行酒不足一半,那等星宿因要事而去,老孙只得归来。但你怎个在读这般书籍?” 沉香说道:“师父,藏书室中有许多这等南瞻部洲史书,弟子读之,深感惊奇,盖因此藏书之中,所记载之事,南瞻部洲史书之中,不曾记载,弟子读之,有许多收获,更是明得,该如何应对二郎神,如何战而胜之。”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这些个史书,老孙自是知得,多是真事,然南瞻部洲史书为掩盖,故而不曾有记载。但你言说有法子应对二郎神,战而胜之,老孙却是不信,你且说来与老孙听。” 沉香说道:“师父,弟子之所以战不得那二郎神,原因有二。” 孙悟空说道:“你且说来。” 沉香说道:“原因其一,弟子修行不如二郎神,难以招架得二郎神,这是其一。再者原因其二,弟子难以胜之之原因,乃是弟子无有援手,而二郎神麾下有鹰犬,有那诸多草头神等等,数不胜数,书中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故而弟子要对付二郎神,须是多以修行,再者寻得援手,作那得道之人,以大势所为。” 孙悟空听完,点头说道:“所言不错,但如何成为得道之人,你可知得?” 沉香说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但此间不可言说。” 孙悟空笑道:“你却是个喜故弄玄虚的,但你要如何所为,何时所为,这般总该能与老孙言说。” 沉香说道:“为时尚早,弟子自知修行浅薄,待弟子再修行些时候,那时再说不迟。” 孙悟空说道:“你既知此理,却教我安心不少,若你再执意外出,而不得功成,教老孙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香将书籍放好,拜礼说道:“教师父操心,弟子定不再胡闹。” 孙悟空笑道:“如此甚好。” 二人在此处谈说一阵后,便不再多言,沉香继续读书,孙悟空则往府内走去,他在将要走入府中时,回首朝沉香张望,见其定心读书,方才安心许多,心中暗道,若二郎神知得沉香如今这般模样,定是宽心许多,该是寻个由头,与二郎神言说才是。 孙悟空走入府内,正是要去静室,方才走得两步,迎面碰上左良。 左良见了悟空,拜礼说道:“弟子拜见师叔。” 孙悟空瞧着左良心神有些不宁,问道:“正渊何去?” 左良说道:“正要去拜见师父。” 孙悟空听得其言,点头说道:“但你心神有些不宁,既是要去见师兄,那便快些前往。” (本章完) 第336章 正渊寻道,真人寻宝 第336章 正渊寻道,真人寻宝 话表三星仙洞,真人静室之前,左良行走至此处,欲要拜见真人。 左良神色间,有些不宁,此乃心神失守,二神将起,正主失权之兆,他正是要往前而行,但在静室之前,停住脚步,不知是否该往前而行。 如今往前一步,便可与他师父言说心中烦闷,以他师父之能,定是可以解他心中困惑。 可他又恐惊扰到师父静修,他可有闻,师父在与祖师习全门道,恐无有空闲,他若是此刻前往,万一惊扰师父,以至于功成垂败,那时悔之晚矣。 不若他回去,再自己多加思量,不必惊扰师父。 左良心中杂念不断,踌躇不前。 而真人静室纹丝不动,未有召其入内之音。 左良望着前方,不知是否该入内,沉思许久,其仍难以抉择,但其思量之间,心中忽是忆其,往日真人所言,苦海无边,唯是闻道者自渡也,但闻道者,明道在前,当是往前而行。 他如今在此蹉跎,却是何理,忘乎师父教导? 左良心下忽明,行至真人静室前,不曾叩门,跪伏在地,说道:“弟子正渊,因修行难事,前来寻得师父,望请师父,能解弟子心中困惑。” 说罢。 左良跪伏在地,未有起身。 忽有清风徐来,室门自开。 左良抬头张望,便是见着真人笑意盈盈的站在室门前,似在等待于他,左良恍然大悟,此为师父考验于他也。 若他果真退去,那方才是丢了师父颜面,他选择见师父,才能教师父宽慰。 他方才心绪杂乱,实乃二神作祟,以心绪念头,扰乱他心,若他着了门道,修行必退,若是中途不得醒悟,昔年猪八戒便是他的下场。 幸是他多以得师父教导,如此才能在关键之时,得以醒悟。 左良再是拜道:“弟子,拜谢师父!” 真人笑道:“你自己之悟,谢我作甚,且进来。” 说罢。 真人转身入了室中,行至蒲团之上盘坐,在他蒲团之前,还有一空闲蒲团放置,真人使左良入内而坐。 左良再三拜礼,行走入内,落座蒲团,说道:“若无师父昔日教导,弟子何来醒悟,故弟子该是谢过师父。” 真人指定左良,笑骂道:“油嘴滑舌。且与我言说,你心中困惑,待我为你解答,你自是去罢。” 左良闻听,拱手沉吟许久,方是说道:“师父,但弟子自昔年迎回牛王后,便一直于府中修行,不曾外出得,然则弟子清修,修行却未有精进,盖因弟子有修行,便会思及在人间所见所闻,苦海之中,流民哀嚎而无救治,心神不宁,如此种种多年,弟子实在不明,故来请示师父,请师父解我之惑。” 真人听得左良之言,叹道:“本意留你多些时日,但如今看来,却是留不得,留不住。” 左良说道:“师父,为何言说留不得这等言说?” 真人说道:“自你昔日出行,我便知你之道,在府外,而非在府内,你早晚当是离去府中,在外修行,此为你之道也。你如今之相,足以言说,你当是出府去。” 左良惊道:“师父,弟子尚未修行有成,更未在师父身前尽孝,怎能出府去。” 真人说道:“教你出府修行,又非教你逐出师门,何故大惊小怪,你出府修行罢,若是思及家中,随时可归来,只是不再教你于府中清修,此清修之道,非你之道也。” 左良说道:“然弟子出府修行,再不得师父身前尽孝。” 姜缘笑道:“不消说这等,但我常年于府中清修,你难以见我,谈何尽孝之说?且不消说这等,安心出府修行,若我须你尽孝时,自会召今。” 左良闻听,已知师父之意,即是跪伏在地,再三叩拜,感激涕零。 姜缘将左良扶起,说道:“莫要行那般多礼仪,你往日见我拜礼,便是作罢,但其馀诸多礼仪,尽可免之。正渊,你之道在外,有些事儿,我却该与你说道。” 左良说道:“请师父言说,弟子定谨记。” 姜缘说道:“但你若是外出时,救治流民,有流民知你本事,欲要跟随于你,你当是如何?” 左良拜道:“闻道者前,仅此而已。” 姜缘再是问道:“若有达官贵人闻你之能,教你前往,与之教导本事,你当是如何?” 左良说道:“众生平等,若达官贵人有闻道者,自会上前来,若是相招,又如何能招得我?” 姜缘笑道:“但若你昔年人间家族来寻,你当如何?” 左良说道:“师父,左良早已老逝,今者为正渊,怎有家族之说?” 姜缘闻听,笑意盈盈,却未有言说,只是目光仍是落在左良身上。 左良见之,沉吟许久,说道:“师父,若是家族之人,果真有那缘法寻得弟子,又恳求于弟子,弟子多半会心软。” 姜缘笑道:“你知己心便可,但你可安心,我未有怪罪之说,只是望你好生斟酌,一举一动,皆要三思而后行,不可牵扯太多,以至于沉沦苦海。” 左良说道:“弟子谨记师父之言。” 姜缘再是问道:“说来,正渊,你可记昔年我与你法号之时,与你言说你法号来由?”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只是记得,弟子乃是师父二弟子,是以上善若水,虚静如渊,故有弟子正渊之法号。”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如此,你且离去,但你在府中,再是歇息一二载,那时再出府修行去。” 左良领命,拜别真人,往外而去。 姜缘目送左良离去,起身亦是要朝外而去,他离了静室,行至祖师静室,在得祖师恩准后,便是入内。 真人方才与祖师见礼。 祖师便是笑道:“童儿可是要离去府中,来与我辞别?” 真人说道:“师父有甚深法力,自是知我所想,但弟子正是要离去府中,来欲师父道别,但弟子一二载间,便是回归府中。” 祖师笑道:“你所欲去,可是为正渊?” 真人说道:“正是,正是。师父慧眼,但正渊之道在外,而不在内,故其今当是外出修行,然正渊身中无有宝贝护身,故而弟子当是外出,以寻一二件宝贝,教与正渊护身之用。” 祖师指定真人,笑道:“但你与我索要,我定将宝贝与你,我之宝贝甚多,你为何不来寻我,而要外出去寻?” 真人答道:“弟子怎能要师父的宝贝,取之为他人?既正渊为弟子之徒,自当由弟子亲自去寻。” 祖师闻听,深知真人之意,说道:“你这童儿,若是认准事儿,却不得改变心意,便是随你去,但此处有一玄铁,你可持之,若能寻得能工巧匠,或可成一宝贝,其中缘法,便靠你自身寻得,我不与你多言。” 说罢。 祖师拂袖一挥,但见一玄铁浮现其掌心之中,祖师将之递与真人。 真人接过一看,见着此玄铁,其表不华,内藏灵气,乃大法力者蕴藏多年之相,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真人将之奉还,说道:“师父,此宝珍贵,弟子不能受之。” 祖师说道:“莫要多说,教你收着,你便收着就是,此乃一玄铁罢,若无缘法,不以成宝,此物无用,若有缘法,能成宝贝,方有效力。” 真人听得祖师如此言说,只得收下此玄铁。 祖师问道:“此方下山,可有去处?” 姜缘朝府外张望而去,说道:“师父,弟子在西牛贺洲行走。” 祖师说道:“如此你且去,随行须何人护持,你心中可有思量?”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此行乃在西牛贺洲行走,自不必多人随行,故弟子调遣牛王跟随即可。” 祖师说道:“你有思量便可,但我与你修行之门道,你今修行几何?” 姜缘说道:“师父教与弟子许多旁门,弟子多是触类旁通,是故弟子如今已习全之七八,待晚些回府,再是习之一二,弟子便能尽数习全。” 祖师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你且去罢。” 姜缘闻听,再三拜礼于祖师身前,说道:“师父,弟子这便出府去。” 祖师笑着点头。 真人这才离去祖师静室。 真人离去静室,行至牛王静室前,敲响室门。 不消多时,牛王便是行出,见得外边乃是真人,他即是拜礼,说道:“老爷,怎个今时来寻,可是有何事?” 姜缘笑道:“我当外出,你自随我出行,此方有劳你了。” 牛王闻听,说道:“老爷,我乃你之护法,老爷出行,我自当跟随,此乃职责,怎说劳字?” 姜缘说道:“既如此,你且随我出行,此方出行,乃为个寻宝也,说不得牛王,你亦可从中寻得一二宝贝来。” 牛魔王问道:“老爷可是缺宝贝?若是缺宝贝,老牛的黑龙辟岳槊,可为老爷所用。” 说罢。 牛魔王从室中取来黑龙辟岳槊,恋恋不舍教与真人。 姜缘接过黑龙辟岳槊,掂量一阵,其重量于他手中,宛如无物,随手挥舞,重若泰山之宝,于他手中轻如毫毛。 真人朝室内张望,见着室内只得一蒲团,一金台,金台上青烟枭枭,乃存放黑龙辟岳槊之地,黑龙辟岳槊到底以黑龙骨为铸,黑者,水也,龙者,亦水也。 金则生水,存于金台,辅以香火温养,此能助长黑龙辟岳槊之能。 此为天地数之理,牛王能借助天地数而强黑龙辟岳槊,足以见其心,甚爱此宝。 姜缘笑道:“这般宝贝于你,怎有收回之理?你且持着,莫要再将之教与他人,神兵有灵,你这般却伤其心。” 真人将黑龙辟岳槊交与牛魔王。 牛魔王并未接过,只道真人须宝贝,他的宝贝可给真人使用。 真人笑道:“你且收着,此行外出为寻宝,但非我缺宝贝,故你不必将此宝贝与我。” 牛魔王闻听,方才喜笑颜开,将黑龙辟岳槊接过,他再是问道:“老爷,但不缺宝贝,为何外出寻宝?” 真人说道:“我不瞒你,正渊将是外出,或是长时间不会回府,故我欲寻一二宝贝与他护身,以免魔障邪祟趁我不在,而袭扰于他。” 牛魔王惊诧问道:“老爷,正渊所取何为?” 真人答道:“寻道。” 牛魔王说道:“何为寻道?” 真人再答:“寻道便是寻道。” 说罢。 真人朝外而去,不再多言。 牛魔王紧随其后,提着黑龙辟岳槊,要为真人开道。 二人出了府外,正要下山而去,忽见一声鹿鸣,白鹿自山间而下,跃至真人身前,匍匐在地,请真人上背。 姜缘指定白鹿,笑道:“你这鹿儿,却有长进,远胜从前。” 白鹿一声啼叫,仍是匍匐在地。 姜缘不曾多言,翻身上鹿。 牛王一手持定辟岳槊,一手牵鹿,问道:“老爷,可要再寻个人来,侍奉老爷身侧?” 姜缘笑意盈盈,问道:“牛王莫不是自觉无力,故再寻个人?” 牛王一听,说道:“不消再寻,不消再寻!有老牛足矣!” 说罢。 牛王头也不回,牵鹿往山下而去。 …… 光阴迅速,不觉三月馀去,冬尽春来,真人与牛王行走于西牛贺洲道上,但见那前‘香风气暖,云淡日光新’,又见那‘道旁杨柳舒青眼,膏雨滋生万象春’。 牛王牵着白鹿,朝前张望,前方不远有个小城,他即是说道:“老爷,那前有个小城,坐落在此,当是某一国也。我等绕道而去,亦或入内一观?” 姜缘闻听,朝前方小国望去,见着其国上空,祥云缥缈,瑞霭氤氲,他心知有神仙在此国中,他说道:“牛王,且入国去,此国近南瞻部洲,再者国中有神仙在其中,我等即是途径,当是前往一拜。” 牛魔王说道:“老爷,那前是怎个神仙,竟在此小国之内,老牛虽无有老爷法眼,但可见得此处魔障深厚,此国善人甚少,神仙怎个会落居此地,教老牛心有不解。” 姜缘笑道:“有何不解的,待入了城,便是知得。” 牛王领命,牵鹿往城中而去。 (本章完) 第337章 天蓬尺,作恶必惩(求月票) 第337章 天蓬尺,作恶必惩(求月票) 却说真人乘鹿,牛王牵引,二人朝西牛贺洲道上一小国而去,近了城池,见着城墙斑驳,有些残破,此小国未有繁华气象,乃一残破小国也。 牛魔王探头凑前一看,见着城门处旌旗闪灼,戈戟光明,有两伙强人正在争斗。 牛魔王笑道:“老爷,我等来的却非是个好时候,此处却有变更旗帜之意,恐小国更主,老爷,我等何为?” 姜缘说道:“且在此处等候,待是安定,再入城中。” 牛魔王领命,不敢多言,双手抡起黑龙辟岳槊,若有人胆敢上前,侵扰真人,他便是要教那人知他牛王之勇,远非凡夫能比较。 二人在城池不远处等候许久,那两伙强人定了胜负,变更旗帜,入驻城中,只留下城门处许多尸首,无人料理,有不少野犬一类,虎视眈眈,意吞得尸首。 真人见之,轻叹一声,拂袖一招,自有清风而来,将尸首尽数埋入城门底下,他说道:“牛王,且入城去。” 牛魔王方才牵鹿,引着真人往城里走。 不消多时,二人入城,城中之景,尽入目中,正是个‘衢巷榛芜昼掩门,白骨为砧肉作樽,铁钩悬月屠侩笑,算珠散地鼠衔痕,蒲扇耳赤啮人筋,黠盗越墙惊宿鸦’,满城污秽,不堪入目。 牛魔王说道:“老爷,此城果真乱象频生!” 姜缘说道:“不消理会,且往城北而去,神仙便在那处。” 牛魔王说道:“老爷安座,我这便往那处去。” 牛王抡着黑龙辟岳槊,威风凛凛。 沿途有所过之人,见着真人座下白鹿神骏不已,有心要夺取白鹿,然则见着牛王身形魁梧,又有妖相,抡着辟岳槊,威风凛凛,教他等深感畏惧,故而不敢造次。 牛魔王见之,笑道:“老爷,我却有三分威气,他等有那贼胆,但不敢上前哩。” 姜缘笑道:“你这牛儿,怎个这般言说?你若是连此地都威慑不住,岂非修行大退?” 二人谈说之间,行往城北而去。 少顷间,二人即是行至城北之处,二人方是行至,便是见着前方乌泱泱围着许多手持刀兵的强人,那等强人围着一人,似要抢夺财物,再细看那被围着的一人,乃是个魁梧汉子,面容惊奇,隐有天人之姿,其腰间悬挂刀剑,有宝光闪烁,足以见其刀剑乃是难得之宝。 牛魔王说道:“老爷,那厮刀剑却是个宝贝,这一伙强人多半乃是贪图此刀剑,故而围住此人老爷,我等可须一助?” 姜缘见之,笑道:“此乃故人,自当相助。” 牛魔王闻听,有些惊讶,问道:“故人怎说?” 姜缘指定前方,说道:“莫要多问,且去便是。” 牛魔王得令,不敢有违,抡起黑龙辟岳槊,便朝着那前方而去。 不消多时,牛魔王便是打入那伙强人之中,那伙强人瞧着牛王威风,一时升起忌惮,不敢与之动手。 那伙强人骂道:“你是何处来的,怎敢阻我等之道?莫不曾听闻我等之名?” 牛魔王不语,抡起黑龙辟岳槊,往前一探,但见莫大神力从他手中迸发,竟是一刹之间,震得那伙强人跌倒在地,难以起身,此幸是牛王留力,若是牛王多使一些法力,这伙强人定性命不保。 牛魔王说道:“魑魅魍魉,还不速速退去!若是不退,老牛我定要了你等性命!” 那伙强人见牛魔王这般神威,如何还敢停留,惊恐万状,四散而逃,暂是不提。 牛魔王将那伙强人驱散,正要转身招呼真人前来,但其转头一看,却见着真人已是走近,行往那汉子身边。 真人拜礼说道:“天蓬真君,许久不见,却不曾想今时在此处与真君相见。” 牛魔王闻听其名,心下大惊,不曾想是这位煞神,此教他有些畏惧,但天下妖邪闻其名,纵然为善,亦难免生出三分惊惧,盖因此主,只杀不渡。 天蓬真君回礼说道:“我亦不曾想在此处遇着真人,但我因事下界,使个变化,瞒不过真人法眼,多谢真人替我驱散烦扰。” 真人说道:“谈何谢字,便是无我,以真君本领,定能轻易驱散烦扰。今故人相逢,真君可能与我同去讨杯酒?” 天蓬真君说道:“真人相邀,自无不可,但自诞辰大会来,你我便不曾相见,今时相见,自当饮酒同乐,以叙旧情。” 真人问道:“可会误事?” 天蓬真君摇头说道:“误不得甚,无碍。” 二人谈说之间,便朝着城中酒肆而去,不消一时三刻,二人便是入了一酒肆,点了些许酒菜为用,但店家看他二人眼神怪异,隐似强人,幸是牛王站于身后,教店家不敢冒犯。 二人于酒肆之间谈说,叙旧交好,欢欢喜喜,言说妙处,二人俱是抚掌称妙,二人心中都有慈悲,然则慈悲不同,道亦不同,真人以‘求人不如求己,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为慈悲,真君则是不然,以‘只杀不渡,以杀止杀’为慈悲。 二者虽有不同,但终是归于‘慈悲’。 许久之后,天蓬真君起身,说道:“今日与真人谈说,教我十分喜说,但我尚有要事去为,来日闲时再与真人谈说。” 姜缘相送,问道:“真君何为,可须我相助于真君?” 天蓬真君摇头说道:“些许小事罢,怎可劳得真人动手?此事说来,乃是一人心之事也,若是真人愿知得,我自可与真人言说。” 姜缘笑道:“愿闻其详。” 天蓬真君从腰间取出一尺,问道:“真人可知此物为何?” 姜缘低头一看,说道:“长一尺二寸,此应阴阳历法,宽一寸二分,取八节之意,厚八分,此应四季。传闻天蓬真君手中有诸多宝贝,但有一宝,名为‘天蓬尺’,其有莫大神威,指山山裂,指海海竭,更有量鬼驱魔之效力,便无法力,持定天蓬尺而量妖邪,每量一尺,妖邪即缩一尺,至消亡。此宝当是天蓬真君手中天蓬尺也。” 天蓬真君含笑点头,说道:“真人好眼力,此宝正是天蓬尺。不瞒真人,我此行而出之事,便与此天蓬尺有所关系。” 姜缘有所不解,问道:“但人间之事,与此仙宝,有何干系?” 天蓬真君说道:“真人有所不知,但昔年我持此宝行走人间,见着人间疾苦,妖祟作祟,而修行之人,难以胜之,多以布法坛,而法坛教妖祟所毁,我见之无有甚合适法子,便教天下修行之人制天蓬尺之法,但其刻制天蓬尺,他有七分修行,我有三分感应,降力于天蓬尺,助其降妖驱魔,以天蓬尺之能,天下修行人但持之,等闲妖邪俱非其敌手,便是有不敌之人,以天蓬尺镇法坛,亦可教其不受侵害,但后来,我有见有人持天蓬尺行恶事,故我曾有言,若有人以天蓬尺行得恶事,我定是亲临,惩戒恶人。此城中便有一持天蓬尺行恶之人,故我亲临,来此惩戒。” 姜缘说道:“不曾想是这般事,天下人可持天蓬尺之事,我却是不知。” 天蓬真君笑道:“真人有甚深法力,天蓬尺于真人无有帮助之处,真人不知亦是正常。” 牛魔王忽是低声说道:“老爷,但正渊无有宝贝傍身,若能制一天蓬尺,于正渊傍身却是足矣。” 真人闻听,忽是忆起祖师与他之玄铁,然他还未言说,天蓬真君听得真人之言,笑道:“若真人须天蓬尺,我可亲是制得一件,那正渊,若我不曾记错,乃是真人弟子,昔年于诞辰大会,曾是见得,其须此宝傍身,我定是用心。” 真人深深一拜,说道:“若是真君愿得,却是甚好,但恐教真君操劳,深感愧疚。” 天蓬真君摇头说道:“些许小事罢。但若是制天蓬尺,必以一物承载,真人须何物,但你与我言说,我若是有得,便与真人哩。” 真人说道:“我有一物,望真君相看,若是可行,便以此物造天蓬尺。” 天蓬真君问道:“何物?” 真人拂袖一招,将玄铁取出,呈于真君身前。 天蓬真君见着玄铁,笑道:“此却是一不可多得之宝,若以此为天蓬尺,法力却胜那等天蓬尺多矣。” 姜缘拜礼问道:“不知以此玄铁为天蓬尺,可会耽搁真君光阴?” 天蓬真君摇头道:“耽搁不了甚,此玄铁且存于我处,待是将此间事了,我方制一天蓬尺,但制天蓬尺之重,非在炼制,而在呼应天地,那时尚须真人相助。” 姜缘说道:“本为我之事,谈何相助之言若是真君须得,尽管吩咐我便是。” 天蓬真君笑道:“如此甚好,请真人少待,我方是去料理那厮。” 姜缘说道:“待我与真君共往。” 天蓬真君欣然应允。 二人遂是同行,往外而去。 牛魔王一手牵鹿,一手持辟岳槊,紧随其后。 三者在城中行得多时,行入一荒废的土地庙中。 天蓬真君指定此处,说道:“那厮便在此处。” 牛魔王有些惊诧,说道:“但闻真君所言,那厮乃是个作恶的,怎个会在此土地庙中。” 天蓬真君说道:“作恶多端,事到临头,欲求神拜佛,换取庇护。” 牛魔王笑道:“但却拜错庙哩。土神如何敢阻拦真君,再说此庙荒废,拜之无用。” 天蓬真君说道:“且入内而去,我倒是见他,有何般胆量,以天蓬尺作恶。” 三者朝土地庙中而去,行入庙中,便见着那土地泥塑前,有一人跪伏在地,手握一木制天蓬尺,战战兢兢的。 天蓬真君驻足,指定那人,说道:“便是此人,名王惠,其曾得天蓬尺,依仗妙用,驱邪除魔,然则修行不修心,在知天蓬尺妙用后,便以此祸乱,曾见一人家中富有,便是以天蓬尺施法,教那人家中独子患得病魔缠身,胁迫那家长斥巨资与此人,请此人除病魔,这王惠入了那人家中,将其病魔除去,得了一笔不菲的钱财,若是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亲是下凡,但其见那人家中主母生得慧丽,便心起邪念,以法蛊惑,使其与之交媾,不曾想行至过半,教人撞破,此王惠一不做二不休,便以天蓬尺杀人全家,此等事迹,教我所知,怎能容他?” 牛魔王听得此言,十分生怒,说道:“老爷,真君,不消你二人前往,但我前去足矣。” 真人笑着点头,未有多言。 天蓬真君闻听,说道:“真人允准,自无不可。” 牛魔王见此,不再多言,起身跨入庙中。 那王惠见着牛魔王走入,大惊失色,说道:“你是何人?” 牛魔王直言不讳,呵斥道:“王惠,你所犯之事,已教人所知,但持天蓬尺作恶者,必为天蓬真君所惩,你今作恶,我奉真君之令,前来擒你,还不束手就擒!” 王惠闻听,身子打摆,战战兢兢,说道:“却有误会,却有误会!其中有不为人知之事,我不曾作恶,望请神仙老爷明察!” 牛魔王见着王惠模样,问道:“有何误会,你可说来。” 王惠慌了道:“但我不曾作恶,乃得天蓬尺而驱邪除魔,但我途径一城中,见着城中有人作祟,是故驱赶邪魔,然则不曾想,那邪魔乃是城中一族所养,乃为敛财,故养得邪魔,我驱赶邪魔,坏其大计,是故那一族人要将我打杀,我仰仗天蓬尺神威,故将之悉数料理,不曾想那族人与天上天蓬真君有旧,言说将会状告于我,天蓬真君必然惩戒于我,然则我果真无罪,望请神仙老爷明察。” 牛魔王闻听,不为所动,他又非等闲之内,怎会看不出,这王惠面上慌张,实则眼中藏狡诈,其言语真假,他一眼便可看出。 但这王惠,在此班门弄斧,却不知天蓬真君便在外边,以为他是甚小仙吏,不明是非,借此蒙混过关,寻得他法避灾,却小觑他牛王。 (本章完) 第338章 天蓬尺成,但行善事(求月票) 第338章 天蓬尺成,但行善事(求月票) 却说王惠颠倒黑白,欲糊弄牛王,但不曾想牛王非等闲,怎会被王惠糊弄到。 牛魔王心里有些怒意,正要呵斥于王惠,但不等他言说,天蓬真君已是走入。 天蓬真君注视王惠,说道:“既你言说,那族人为恶,而其与我有旧,你果真无罪,乃是我徇私舞弊,既如此,你且与我当面对质,且看谁所言乃为真,若你为真,我自当为你讨个公道,若我为真,你则当受死。” 王惠闻听,战战兢兢的,慌了道:“你是何人,你是何人。” 天蓬真君怒斥道:“吾为天蓬真君是也。” 其说罢,身中有神光迸发而出,其法相而现,三头六臂,身着黑衣玄冠金甲,斧,索,弓箭,剑,尺等等宝物,忿怒之相,以显威严。 王惠见着天蓬真君法相,怎还敢口硬,颤颤巍巍,跪伏在地,他如何亦想不到,因为作恶之事,竟引得天蓬真君亲是降临,前来降伏于他。 王惠惊恐万状,跪伏在地,说道:“饶命,饶命!真君饶我性命,再不敢作恶!” 天蓬真君怒斥道:“但我饶你性命,何人饶那被你所害之人性命?你当受死,速去地府,入地狱中受苦,来世为那一家当牛做马,偿还罪孽!” 说罢。 晴天霹雳,有雷劈下,将王惠劈死在原地。 天蓬真君转身离去庙中。 三者在庙外汇合。 天蓬真君说道:“教真人见笑了,不曾想此人竟如此顽劣,不知从何处知我会遣人来寻他,竟颠倒黑白。” 姜缘笑道:“天庭入苦海者,亦不在少数。” 天蓬真君点头说道:“天庭入苦海自不在少数,多以土神山神一流,缉查甚难,但晚些我自会遣人去查寻,尽力杜绝此事。” 姜缘说道:“此事甚难,若真君有意,可请示大天尊,若大天尊准许,再做不迟。” 天蓬真君说道:“真人之意,我自是明得,但此间事了,返天之事,暂是不急,当是先与真人寻个去处,以制天蓬尺。” 姜缘说道:“有劳真君。但此地却是不适,该是去外处寻个地儿。” 天蓬真君指定城外,说道:“那处有座深山,可去那处制天蓬尺。” 姜缘自是应得天蓬真君。 三人遂是朝城外而去。 不消多时,三人便是出了此城中,行入一山中,在山中寻得一古洞,三人入内,正是要在此处以制天蓬尺。 天蓬真君接过玄铁,又取出些许东西来,放置在一蒲团上。 姜缘与牛魔王正在身旁。 姜缘问道:“真君,我可须去外边等候?” 天蓬真君摇头说道:“无须,但真人可留在此处,晚些制得天蓬尺时,尚须真人以法力辅之。” 姜缘说道:“如此,我便留在此处,以助真君。” 牛魔王说道:“此处无有须我之处,我去那古洞外,为二位看护,以免有宵小不长眼进犯。” 说罢。 牛魔王起身行至古洞之外,为真人与真君看护。 古洞之中,天蓬真君将玄铁放置,说道:“真人,我诸般宝贝,各有用处,我有一火铃,其有震慑幽冥之音,我有一金剑,其有斩妖伏魔之能,我有一钺斧,其有劈山裂地之重,我有一印,其有统摄万灵之神。此天蓬尺,亦有莫大威势,真人早前有言,道尽天蓬尺,然天蓬尺终能,在于二字,是为‘度量’。” 姜缘闻听真君所言,心中感叹万分,真君宝贝许多,且各有妙处,果真是了得,他问道:“真君,天蓬尺为度量之用,但不知我可相助于何处?” 天蓬真君说道:“既为度量,但请真人辅以法力,助我炼制天蓬尺,真人使以法力时,须是将天地数,融于其中。” 姜缘说道:“我明矣。” 天蓬真君不再多说,即是着手以制天蓬尺。 …… 光阴迅速,不觉一载馀去。 山中古洞,天蓬真君与姜缘在此制作天蓬尺,在一载馀后,二人联手所制天蓬尺,终是功成。 天蓬真君手捧天蓬尺,将之递与姜缘。 姜缘拜礼后,方才接过天蓬尺,此天蓬尺以玄铁所制,因内藏灵气,故入手温润,长一尺二寸,宽一寸二分,厚达八分。 其四面刻画,其正面上刻三台星君,日曜,北斗七星之图案,下有天蓬真君亲书敕令,是以‘元帅有令,赐尺度人,随心所指,山岳摧倾,急急如律令!敕!’。 背面上刻三台星君,月曜,北斗七星图案,又亲书敕令,是以’元帅有令,赐尺度人,受持不怠,与尺同升,急急如律令!敕!’。 左面上刻太乙力士,右面上刻天丁力士,是以护法之用。 姜缘手持此宝,深知此宝有妙用,其中更有他之法力在,有度量效力,于左良身中,足以护得周全。 姜缘深深一拜,说道:“广心拜谢天蓬真君!此等恩情,广心记下!” 天蓬真君摇头说道:“真人不消多礼,但你我交情,谈何言谢,他日若有所须,尽管来寻我。” 姜缘说道:“此言亦为我所说,若是天蓬真君有朝一日,须我相助,尽可遣一吏前来唤我,纵天涯海角,我亦会赶至,相助真君。” 天蓬真君闻听,笑道:“那便如此说定,此方我且先离去,返回天庭,真人留步。” 天蓬真君起身便要离去,往天庭而去。 姜缘闻听,拜别天蓬真君,但他可不敢闻听真君言说不必相送,便真的不送别真君。 二人行至古洞之外,互是道别,天蓬真君方才驾云往天宫而去。 姜缘捧着天蓬尺,与牛王汇合。 牛魔王自知真人将行,牵着白鹿而来,问道:“老爷,我等离去,当去往何处,望请老爷指个明路。” 姜缘望着手中天蓬尺,说道:“不须再往他处而去,归家便可。” 牛魔王有些惊诧,说道:“老爷不是言说,要为正渊寻一二件宝贝,如今方才寻得一件,便是归家不成?” 姜缘笑道:“此一件,胜其他万件,有此一件,足以护正渊无恙,你莫要小觑此宝,若正渊得此宝,你却拿不得正渊,一个不慎,你会败于其手。” 牛魔王不忿,说道:“老爷,言过其实,此宝我瞧着,甚是了得,但我这黑龙辟岳槊,亦非等闲宝贝,纵然我难以拿得正渊,但会败于其手,却是不能。”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此宝为天蓬真君亲制,又有天蓬真君亲书敕令,若正渊不敌于你,以太上老君之名,使五雷正法请神天蓬真君亲临,你有几分把握,能敌天蓬真君?” 牛魔王闻听,气焰全无,说道:“老爷说得是,我非正渊敌手。” 姜缘说道:“且与我同是归家去,莫要多言。” 牛魔王应声,说道:“老爷,这便与你归家去,望请老爷上背,老牛来为老爷牵鹿。” 姜缘点头应允,翻身上了白鹿。 牛魔王遂是牵白鹿,朝着山下而去,往灵台方寸山所在而行。 …… 不觉二月馀去。 真人与牛王终是赶回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在回府之后,真人便使牛王去歇息,他则是行至祖师静室,拜见祖师。 祖师见了真人手中天蓬尺,点头笑道:“我便言说,那玄铁与你有用,你今可信得?” 姜缘摇头笑道:“师父,你这是早看出来,故将玄铁与弟子。” 祖师说道:“那玄铁于我多年无用,本便是与你有缘法。但此天蓬尺,我有所见,乃不可多得之宝,此宝由玄铁所制,那玄铁内藏灵气,如今有天蓬真君之法,又有你之法在其中,使之蜕变,若得光阴温养火候,其必然为难得之宝,这等宝贝,你果真不曾心动?若你能得此宝,定是长进许多。” 姜缘笑道:“师父,宝为客,我为主,颠倒之理,不可取。再者,我非逞凶斗狠之辈,要那般多宝贝作甚?” 祖师闻听,赞赏的看了姜缘一眼,遂道:“修心有功,你且去将宝贝教与正渊。” 姜缘闻听,朝祖师深深拜礼,说道:“师父,弟子告退。” 祖师摆手,不再多言。 真人遂是离去静室,返回住处,在返回住处后,他召得左良前来。 左良得了真人吩咐,不敢耽搁,行至真人静室,在室外求见真人。 姜缘使左良入静室之中,他说道:“既是我相招你来,便不消行礼,你怎个还在室外等候,此为何理?” 左良答道:“师父,礼不可废,便是师父相招,但不可无礼而擅入。” 姜缘闻听,不在此处多言,说道:“你今可出府修行去,不必再久留府中。” 左良闻听,跪伏在地,朝真人叩首,已是知得真人之意。 真人摆手说道:“不必久留,你且出府去。” 左良闻听,不敢久留,遂是起身,准备往外而去,正待他将走出静室时,真人忽是出声,将左良喊住。 左良回首拜道:“师父,可还有何事须弟子操持。” 姜缘随手将天蓬尺交与左良,说道:“但你下山行走,不知何时方能归家,恐在外受欺,而你身中无宝傍身,今我与你一宝,你且持定,好生温养此宝,此宝足以护你周全。” 左良下意识接过天蓬尺,但他接过天蓬尺,入手即知此宝乃不可多得之宝,他如何敢受,便要还回去。 姜缘说道:“长者赐,不可辞。莫要教我罚你去藏书室再读多年书籍,且领着宝贝,速速出府去。” 说罢。 忽有清风而来,将左良带着出了静室之中。 左良站在室外,望着手中天蓬尺,如何不知真人关怀之意,他跪伏在真人室前,叩首不计其数,方是起身,要往府外而去。 左良行入府中,要往府外边而去,但他行至过半,便撞着牛王。 左良拜礼说道:“牛王。” 牛魔王回礼,问道:“正渊,这便要出府而去了?” 左良诧异道:“牛王如何知我要出府去?” 牛魔王说道:“有闻老爷所说,我自是知得,你去外边,乃为寻道。” 说着,牛王忽是见着左良手中天蓬尺,说道:“此宝老爷已是交与你?竟这般快。” 左良举起手中天蓬尺,问道:“牛王知得此宝乎?” 牛王说道:“我怎个会不知此宝?早前方才与老爷去外所寻此宝,更是亲眼所见其诞生,若我不知此宝,天下便无人知得哩。” 左良问道:“师父去寻此宝?此话怎说,望请牛王与我细细说道。” 牛魔王遂将真人专门为正渊宝贝而外出一载馀,与天蓬真君制宝之事说出,他又着重的言说起那王惠之事。 牛魔王说道:“那王惠却是恶人,颠倒黑白,敢于欺神!正渊你他日外出,若是见着这等人,却要狠狠惩戒,且莫被其哄骗,人心最是难防。” 左良说道:“此事,我已知得,定会当心,请牛王安心。但有一事,望请牛王与我细细说道。” 牛魔王问道:“何事?” 左良说道:“望请牛王相告,师父专程出府寻宝之事。” 牛魔王闻听,诧异问道:“老爷不曾与你言说不成?既你欲要知得,我便与你言说。” 说罢。 牛魔王将此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左良闻听,深感真人恩德,他感激涕零,握紧天蓬尺,回身朝真人静室跪拜,说道:“弟子正渊,拜谢师父深恩,弟子铭记于心,永不敢忘,待弟子修有所成,定回府中,侍奉师父身前,尽全孝义。” 左良堕下泪来,朝牛魔王一拜,遂是出府而去。 牛魔王望着左良,半晌之后,明白其心中所想,忽是深深感叹真人心怀,真人外出寻宝许久,又是费时,又是费力,到头来竟未与左良言说此宝来由,此何等德行。 他老牛是做不得这等事儿的,若是老牛行善,必教他人所知,却不如真人多矣,此或是修行之差距。 牛魔王忽是回味昔年追随真人时,真人所说一言‘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但行善事,莫问前程’,他福至心灵般,有所感悟。 (本章完) 第339章 禅道之妙,苦海无边(求月票) 第339章 禅道之妙,苦海无边(求月票) 却说左良在收整一番后,便出了三星仙洞,他站在三星仙洞之外,望着仙府,心中感慨许多,他似心有所感,他此行外出,须是多年之后,方可归来。 他在注视许久之后,朝着仙府叩首,便是要起身离去。 他方才行得两步,忽闻身后有呼喊声。 “正渊师侄,且少待,且少待!” 左良回身张望,见着孙悟空火急火燎走出来, 左良虽不知何事,但还是拜礼,说道:“弟子正渊,拜见师叔。” 孙悟空说道:“幸是老孙脚程快,不然教你这师侄走出去,再是要寻,便未有这般容易。”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师叔寻师侄,可有何事?” 孙悟空将一个包袱教与左良,说道:“得大师兄令,将此包袱教与你,你且将此包袱收好,莫要丢失,我问过大师兄,你今乃是外出寻道,定会在人间行走,故而这些包袱的东西少不得。” 左良问道:“敢问师叔,此包袱为何物?”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你且打开包袱,不就知得。” 左良闻听,朝孙悟空再是一拜,言说无礼,遂将包袱打开,他一将包袱打开,便是见得其中有数套换洗衣裳,还有一件道袍,还有许多黄金白银。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有言,衣裳换洗,乃人间常态也。还有许多金银交与你使用,四大部洲钱币多有不同,但金银乃是主流,定能使用,你却不必如老孙那般,日日去化缘哩。但你使金银,须是谨记,若是购置物品时,未有贵重,便使白银,教那人剪一二银,便是足矣,不可使黄金而出,恐小人难防,给你平添许多麻烦。尚有一事,那商户之人,多是贪财,故其手中银剪,戥子,常常有些手段,你须是看住。” 左良十分感动,朝孙悟空一拜,说道:“弟子拜谢师叔,师叔所言,弟子悉数记下,但请师叔前往,与师父言说弟子感激之意。”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老孙自为你转达。” 左良又朝府中叩首,感激不尽。 孙悟空说道:“师侄,但你下山之后,若是见着那吕岩,还有正微他等,能相助之处,你可相助其一二,你虽辈分小,但你修行深厚,非等闲能比。” 左良说道:“谨遵师叔教诲,不敢忘。” 孙悟空与左良又谈说许久,皆是孙悟空在教导左良,左良纵然知得许多,不须孙悟空所教,但他还是耐心听得孙悟空所言,未有辩驳,更未不耐。 待孙悟空说完之后,忽是回味,说道:“老孙却是忘得,你乃甲之年修行,人间百态,于你眼中,如若无物,不消老孙多说,你尽数知得其中门道,乃老孙多言。” 左良笑道:“师侄虽是甲之年修行,但修行至今,有些年数,早就忘记昔年之事,故弟子今得师叔所言,甚是有用,师叔不可如此言说。” 孙悟空指定左良,说道:“你这正渊,是个妙人。如此,你且去罢。” 左良说道:“是,师叔。” 说罢。 左良未有久留之意,朝山下而去。 孙悟空目送左良离去,遂是回府,行至真人静室前,请见真人。 真人自是教孙悟空入内。 孙悟空入得真人静室,拜礼说道:“大师兄,我来矣。” 姜缘指定身前蒲团,说道:“悟空,且落座。可将事情办好?”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老孙既行,自是将事情办好,大师兄且安心,不须多虑。” 姜缘点头说道:“悟空,你觉正渊何时方能功成,得个正果?”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你尚是不知,怎个来问老孙,我却未有那般本事,能窥探此中,但老孙来看,正渊如今修行深厚,远超常人,恐正果亦是临门一脚,但此一步,只要跨过,必得正果。” 姜缘笑意盈盈,问道:“此一步,须多久?”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着实刁难老孙,着实刁难老孙。” 姜缘摇头说道:“罢,罢,罢。便不与你多言,但我近日来观,沉香有心外出,你以为如何?” 孙悟空说道:“若他要外出,随他便是,我可救其一,救其二,勉强可救其三。但老孙不可救他一世,其道终须己行。” 姜缘点头说道:“悟空修行大有长进。” 孙悟空笑道:“虽有长进,但比不及大师兄哩。” 二人在静室之中谈说一阵,遂是分别。 真人在静室里静修,修行诸多旁门,欲要将之一一习全,为开府而备,若不精通万般,不可为开府,更不可传道授业,为人师长。 ……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光阴迅速,不觉十馀载而去。 姜缘此十馀载除与祖师问安外,再无馀事,一心静修,习全万般。 府中弟子亦在修行,甚少出行,就连沉香,在思量许久后,终是不曾外出,而是在府中修行。 一日,府中真见召得诸多弟子会讲,互通有无,真见唤得孙悟空,牛魔王,猪八戒,青牛等来会讲,红孩儿,沉香那等,则是作为后辈,在此旁听。 一众落座于府中老柏树下进行会讲。 真见言说会讲之事,一众皆是欣然应允。 孙悟空笑道:“二师兄,此处却是个老地儿。” 真见点头笑道:“却是个老地儿,却是个老地儿。” 牛魔王等众则有不解,不太明白孙悟空与真见在说些甚。 青牛说道:“你等怎个倚老卖老?是个甚老地儿,你等却要说出来,不然我等怎个知得,莫要做那卖老之行,说那卖老之言。” 真见摇着叶扇,说道:“兕大王,莫急,莫急!且听我细言,我曾闻大师兄言说洞府来历,昔年大师兄拜师始初,大师兄与师父并未在此洞府,乃在南瞻部洲一山中,后来方才至此山中,在此立斜月三星洞。我等能所在这老柏树,乃大师兄昔年所立,历代弟子悉数在此会讲,故而此处乃是个老地。” 一众闻听,恍然大悟,知得其言‘老地’。 青牛有些不忿,说道:“算得甚老地,教你二人倚老卖老,若说个老字,你等何人有我老?但我昔年跟随老君开天,行走世间,教化世人,又曾跟随老君西出函谷关,诸多事迹,数不胜数。我在世间行走时,你这真见,尚不知祖宗在何处,你这孙悟空,尚在那石头里,长在东胜神洲哩。” 孙悟空闻听,有些恼怒,但未有多说些甚。 真见则是笑意盈盈,说道:“既兕大王曾见开天,不若与我等言说开天之事,教我等听个鲜儿,如何?” 青牛说道:“有甚好说的,无须多言,依你等所修行,来日定能亲眼见着开天。” 真见说道:“我曾闻师父言说,天地终有劫,是以重开新天,未有正道者,不可存活。” 青牛说道:“非也,非也。但如三星仙洞这等地儿,若是大法力者愿护得,数人却是可护,你乃老祖弟子,定能见着开天之时。” 孙悟空摆手说道:“这等事儿,却是不必言说。二师兄,你有言会讲,我等便是言及正事先,我等何人先是讲说?” 真见沉吟少许,说道:“我先言说,再是悟空,再是牛王,再是兕大王。正慈与沉香则好生倾听即可。如何?” 一众闻听,皆无意见,笑着应答。 孙悟空起身拜礼,说道:“那便有劳二师兄先行讲说。” 真见摇着叶扇,笑意盈盈,说道:“如此,我便献丑,先行讲说此中门道,你等可听好,但若有何不对之处,望请诸位与我指正。” 说罢, 真见起身,行至席间,说道:“我所修之道,为禅也。此道诸位皆有所闻,但未有深修,难明其中奥妙,但请闻我言,此禅之道,源流在广心真人,即大师兄,非大师兄,此道不成,故欲知此道,须敬大师兄。” “夫禅者,非坐忘也,非枯寂也。其道至简,其义至深,要在明心见性而已。心若菩提,照万象而不滞,性如明月,悬九天而常明。众生迷于妄念,逐于外相,故失本真。若拂尘镜,去云雾,自然朗照乾坤。” 真见口中唱吟。 牛魔王若有所悟,问道:“如何见性?” 真见抬头看了一眼牛魔王,说道:“饥来吃饭,困来眠。春种秋收,云卷云舒。” 牛魔王再是问道:“如此便可见性乎?” 真见笑道:“外息诸缘,内心无喘,方契无为之旨。但愿空诸所有,慎勿实诸所无。” 牛魔王说道:“但禅道之妙,在于何处?” 真见说道:“禅道之妙,贵在平常。挑水劈柴,无非妙道,行住坐卧,尽含禅机。此中玄机,非局外人可会。故知明心非离世求之,见性即在日用之中。非文字可记,须知。” 一众尽是闻听真见讲说起禅道之妙,这等言说,出自其口,教他等沉沦,皆有所悟。 …… 话表真人静室之中,姜缘自蒲团之中醒来,朝外张望而去,他心有所感,即是知得真见等会讲。 姜缘感叹道:“真见师弟于禅之一道,果真是了得,学之易,讲之难,真见能讲说此道,足以言说,其于此道,已是行得甚远,若于此道,我亦比不得。” 他起身朝外而去,行至祖师静室,拜见祖师。 祖师即是拂袖,自有清风而来,将室门打开,使真人入内。 姜缘行入祖师静室,一如既往,与祖师问安。 祖师笑道:“我自安好,你却三番两次赶来,便与我问安,此是个甚理?” 姜缘说道:“弟子与师父问安,乃常事也,不须得理。” 祖师笑道:“你却空闲,罢,罢,罢。随你心意便是,但你今已问安,可还有何要事?” 姜缘摇头说道:“弟子无有要事。” 祖师说道:“既无要事,怎个不去参与府中弟子会讲?” 姜缘笑道:“但会讲已始,弟子不可干预,怎能前往。” 祖师说道:“你不前往亦可,你若前往,多半是你讲道于诸人所听。但如今闻听会讲,你觉诸位弟子修行如何?” 姜缘说道:“师父,真见师弟于禅道之理解,足以开宗立派,悟空师弟于金丹正道之理解,亦十分了得,除此之外,牛王与兕大王尚可,正慈与沉香,不提也罢。” 祖师点头,认可真人所言,他说道:“童儿,你所言,甚是有理。真见于修行而言,远胜府中诸弟子,其心在府中,多年不曾外出,他日你开府,其可为你左膀右臂。” 姜缘说道:“师父,真见师弟一直相助弟子,此弟子尽皆知得,便是弟子府中三位徒儿,真见师弟亦于其中有帮助。” 祖师说道:“你明得便可,但你大弟子归来之日,指日可待,你可做好相渡。” 姜缘笑道:“师父,不急哩。” 祖师说道:“你弟子如今乃是第二世将尽,其第三世,必可明悟,如何急不得?” 姜缘说道:“非一二百载后,其远不到相渡之时。” 祖师笑道:“随你便是,随你便是。无须多言,既你如今不急,那便好生修行去,早日修成大法力。” 姜缘说道:“是,师父。” 师徒二人在室中谈说一阵,真人遂离去,回室里清修。 …… 却说南瞻部洲兖州一郡城之中,左良在人间行得多时,救治流民,他在人间行善多年,其‘天师’之名远扬,但人间者,无不闻其名,盼他如救星般,其所行至之处,定无病魔缠绕,教焕然一新。 一日,左良行至城中,救治着流民,他方才取药为一流民救治完,抬头一看,见着街道两旁,还有许多流民,正与他对视,他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他救治多年,但流民,病魔缠身之人,于人间越来越多,他之救治,如同无用,如今天下满目疮痍,他救不过来。 左良终是知得,为何师父言说,苦海无边,此果真无边,他救不得苍生,他法力太过浅薄,苦海难渡。 (本章完) 第340章 非是善茬,搭祈雨台 第340章 非是善茬,搭祈雨台 却说左良在郡城之中救治流民,四顾茫然,不知何时方能救治功成流民,但此间他救治之速,尚不及‘病魔’殃及之速,此如何是好。 左良茫然,忽有流民悲声高呼,说道:“天师不愿救治我等不成?” 流民等闻听,俱是悲伤,说道:“还请天师救治我等,若天师不欲救治,我等亡命矣。” 左良闻得众流民之言,俯身将一流民扶起,说道:“你等皆起身,不须拜礼,我定会尽力救助你等。” 流民俱欢呼,井然有序,请左良救治。 左良一一将这些流民身中病魔驱除,指使他等寻个干净的地儿,等待朝堂救济,等他忙活完,抬头一看,已是日落西山。 左良起身正是要离去。 忽闻身后有呼喊声。 “你乃神医乎?” 左良回首张望,见着有二少年正在那处,二少年俱衣着不凡,乃富裕人家子弟。 其中一少年面相有些凶恶,另一少年则是平平无奇,有些俊逸。 左良问道:“你二人为何人?” 那凶恶少年拜礼说道:“城中黄家之子,单字巢,此人为我好友,城中王家之子,单字守。” 黄巢,王守。 左良笑道:“你二人为何问我,可是神医?” 黄巢问道:“我二人在此观看你许久,但见你手到病除,实乃神医,故有此问。” 左良说道:“神医?却也当得。” 黄巢问道:“但不知神医为何留了一手,不替那些百姓救治彻底,将病灶尽去?” 左良有些不解,问道:“我何时留了一手?” 黄巢指定那些流民离去方向,说道:“为何不治其穷病?” 左良闻听,笑了笑,问道:“你有此问,足以见你有些见地,但你觉,病灶所在,在百姓身中,亦或在朝堂身中?” 黄巢听得其言,沉思不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身旁少年王守站出,说道:“先生,病灶所在,非在百姓,而在朝堂,在王公贵族,在文武百官!” 黄巢听得其言,双眼圆睁,有些惊诧好友竟脱口而出,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王守朝黄巢张望,笑道:“怎地,你今时如此胆小不成,不过说一二不敬之言,你便这般模样,少时你唤得我们,一同耍子,那时你以石画地为城,自称‘黄王’,那时你不曾惧怕怎个今时惧怕?” 黄巢说道:“少时戏言,少时戏言。当不得真!” 王守说道:“但少时戏言,我今时所言,非戏言也。朝堂无道,军阀林立,天下流民数不胜数,便有神医这等圣手,亦难以救治,此乃罪在朝堂。” 黄巢心惊胆战,只觉他似初识他这好友一般,其平日默不作声,不曾想内心竟藏着如此波涛汹涌。 左良望向王守,眼中自有赞赏,他说道:“有些眼力,但你觉,此病灶,该如何除去?” 王守说道:“我未有先生这般圣手医术,但如我所言,若要根治朝堂病灶,当是换骨也。有闻东汉末年,有名医曾提出,以利斧劈开头颅,以绝病灶,如今天下,正该如此。” 左良说道:“你这厮,有些意思,可愿跟随我,去天下多看一看,救治百姓?” 王守听得其言,愣了许久,本要拒绝,但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开口,说道:“我愿得。” 左良闻听,满意点头,尚未多说些甚。 黄巢忽是扯住王守,说道:“你怎个应下,学甚医术?你不是应答于我,一同学艺,待是日后,共同科举,那时我为状元郎,你为探郎,如今怎个要去学医术。” 王守摇头说道:“昔年果真欲与你一同去学艺读书,以待科举为官。但如今朝堂,可果真能为官?是同流合污,亦或做那异类,郁郁而终?” 王守起身朝左良拜得大礼,执意与之前往,修习医术。 王守说道:“先生,望请先生能准许我与父母告别,再是与先生同行。” 左良笑道:“自当如此,我且与你同行,去与你父母一见,交代一番。” 王守说道:“如此劳烦先生。” 二人便是起身朝王家而去。 黄巢紧随其后,有些茫然的行走。 一路上,王守与左良讲说他们二家之事,他们二家于城中乃是有名的富家,二人家中居是盐商,但非是官盐商,乃是私盐商,以贩卖私盐,获取暴利。 二人家中有钱而无权,故二人家中俱是指望二人来日能科举为官,这般家族便会兴盛,为此,二人家中为二人请来许多老师,教二人学识,只为二人能科举功成。 左良闻听,捋须笑道:“但你家中对你期盼,如何肯教你随我学医?” 王守摇头说道:“人各有志,我之志,非在科举,非在为官。再者,教我为官,岂非教我做那贪官污吏?” 左良笑着点头,不再多言。 黄巢有心反驳,但不知从何反驳而起,自昔年安禄山造反以来,天下承乱已久,路在何处?他不知道,但他总想去科举一场,说不得待他为官,可改变这乱局。 三人行走,不消多时,行至王家府中。 王守带着二人走入府中,少顷间,即是见着王父,王守将事情与王父言说。 左良本以为王父闻听,会拒绝此事,并严词以阻王守,不曾想王父见了左良,竟激动不已,上前来拜。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你拜我作甚?” 王父说道:“天师,你不记得我不成?” 左良有些诧异,他的确不曾记得王父。 王父激动道:“数年前,我曾亲自带一批食盐而出,半途遇一伙强人,乃天师途径,解救我等,自那之后,我常常在各处打探天师之名,知得天师素有仁心,救治苍生,心中倍感亲切,但一直无缘得见,今时终是得见。” 左良闻听,摇头说道:“但救人无数,记不得,记不得。” 王父拜道:“天师记不得,但我却记得,此恩情,我铭记于心,今时见着天师,望请天师能在我府中留些时日,好教我一还恩情,报答一二。” 左良笑道:“如此甚好。” 王守走上前来,说道:“父亲,我愿跟随先生学医,不再科举,请父亲允许。” 王父望向王守,问道:“你可想好了?此事非同小可,可不是你等儿时耍子,此事若是行得,便不可回头。” 王守点头说道:“父亲,儿不会再悔。” 王父说道:“可能与为父言说,你作何所想?” 王守说道:“父亲,儿见着朝堂无道,藩镇割据,此乃乱世之象,在此为官,焉能从善?儿自知无有武侯之谋,亦无魏武之心,故儿愿跟随先生学医,救济苍生,能救一人是一人。” 王父叹道:“你自幼有才,此为父知得,但奈何你生在如今这个时代,此非你之过。罢,罢,罢。天师的本事,为父知得,若是天师允准你跟随,为父自无不可。” 王守闻听,转身朝左良一拜。 左良笑道:“且起,且去。不须多礼。” 王父起身朝左良一拜,说道:“我之子,便交与天师,望请天师代我管教,若其有何忤逆之处,任天师处置。” 左良笑着点头。 黄巢对此深有不解,但未有多言,起身选择离去。 …… 黄巢一路返回家中,寻得他父亲,将事情与之言说。 他父亲笑着与他言说:“人各有志,但行你道即可,不必在意他人。” 黄巢听得父亲所言,说道:“父亲,我定要成为状元郎,现在一定可以改变这世道,成为清流大官,让天下再无流民。” 父亲笑着称赞黄巢,说道:“我儿有大志,既如此,你便要好生读书。” 黄巢说道:“父亲,但我学武不可断,我自要文武双全。” 父亲问道:“学文乃为科举,学武谓之何为?” 黄巢说道:“父亲,学武自有用处,一来,他年我若为大官,定要剿灭叛乱,此要武艺,二来,如今世道大乱,家中运盐,危机重重,此须武力,方能使家中安宁。” 父亲闻听,深以为然,说道:“我儿大才,既如此,你当学兵法,而非武艺。” 黄巢笑着应答。 父子二人谈说许久,方才各自离去。 …… 不觉数日而去。 王家之中,左良终是要离去,王守自当跟随,要与左良同是离去。 王父送别二人,并牵来二马匹,交与左良。 左良却并未受之,而是笑着说道:“以双足丈量天地,此为修行之理。” 王父只得作罢,但取来许多金银,交与左良。 左良仍是未有受之。 王父只得将之交与王守。 左良对此未有多说些甚,与王父辞别,离去城中,往他处而去。 行在城下,王守回头张望,本想寻黄巢身形,但张望许久,未有所见,此教他心中叹息。 左良笑着问道:“可是在寻你那好友?” 王守点头说道:“正是,正是。但此人与我乃多年好友,我今离去,他当是知得,但不知为何,不曾来送我。” 左良说道:“你日后这位好友,可不得了,我观其面相,非是善茬。” 王守有些诧异,说道:“先生,我等不是学医,为何听着先生言说,更似那修道的,而非学医的。” 左良笑着问道:“何以见得?” 王守说道:“但先生与我父亲言说,以双足丈量天地,此乃修行之理,又曾与我言说,观面相之说,此却似那修道的道士,而非是学医的。” 左良笑道:“我乃修行的,而非修道的,医术不过偶然习之。” 王守问道:“修行与修道,有何区别?” 左良说道:“修道是修行,修行不尽是修道。” 王守若有所思,半响后,问道:“既如此,我可是修行的?” 左良摇头说道:“如今尚是不算,只能算跟随与我的。” 王守问道:“既如此,如何才算是修行?” 左良笑着说道:“此在你,而非在我。” 王守沉吟少许,并未多言,而是说道:“先生,如今我等往何处去?” 左良说道:“何处有流民,我等往何处去。” 王守似懂非懂的点头。 …… 光阴迅速,不觉五六月馀去。 王守跟随左良行走多地,见着许多流民,皆是亲自跟随左良一同救治。 左良亦时常传许多医术与王守。 王守皆是悉心学习,他于医术未有多少天赋,学一些简单医术亦难以学成,但他记性极佳,一些药方他只要过目,就能记下,辅佐左良救人,却是相得益彰。 一日,左良与王守继续前行,行至徐州一地,见着此地时逢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此处流民尤其之多,远胜任何一地。 王守在城门处一眺望,沉默许久,说道:“先生,我等或是累死,亦救治不了这么多人。” 左良闻听,沉吟少许,终究未有言说。 王守有些疲倦,说道:“先生,我等此行所走过的城池,我闻听有流民言说,我等走后不久,便又有新流民,我等难以救完。” 左良说道:“此地流民甚多,且换个法子救治。” 王守不解其意,问道:“先生,换何等法子救治?” 左良说道:“你且随我来,去见此城县令,使其搭个祈雨台,我将祈雨,以解此大旱之灾。” 王守瞠目结舌,说道:“祈雨?这等非传说,人怎能祈雨?” 左良笑道:“但修行者,怎能不善祈雨?且安心去寻此地县令,若其不愿相助,便请此地大族,若大族不愿相助,我等便自掏腰包,使流民为我等搭建祈雨台。” 王守说道:“修行之人,果真能祈雨?却是我孤陋寡闻,不知此间事。先生请在此处少待,现在这便去寻此地县令。” 说罢。 王守寻了个地儿,侍奉着左良歇息,待是左良坐稳身形后,他方才起身朝城中而去,寻得县令。 左良望着王守身形,暗自点头,此人有善心,有仁心,若有机会,倒是可以收之为徒,单靠他一人救治,终究难成气候,天下流民太多了,他无力回天。 (本章完) 第341章 文书以祈雨,王守明修行(求月票) 第341章 文书以祈雨,王守明修行(求月票) 话表徐州一城中,王守得令,入城寻得县令,为搭建祈雨台一事而行。 但入得城中,不消多时,便行至县令居所,然县令岂是他一白身能见。 王守深知他难以见得县令,故以银子开道,这般情况下,他方才得以见得县令。 入得县衙,王守拜见县令,但见着县令正在阅读一杂学书籍。 王守一时心生怒意,问道:“今城中,生灵涂炭,县令为何在此翻阅杂学书籍,而不救治流民?” 县令闻听,抬眼问道:“城中为大旱之灾而导致,能做的,我已悉数做了,开仓放粮,搭建粥棚,劝谕富户,防备疫情,我已做得,但城中如今无粮,富户不愿出力,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朝堂不理,我有甚法子?我又非神仙,能解大旱,凭空变来钱财。” 王守闻听,不知如何作答,心下思量一二后,拜礼说道:“却是我无礼,不知情况而胡言乱语。” 县令百无聊赖,翻阅书籍,说道:“既你能来见我,当是有些路子,且说,为何事而来见我。” 王守说道:“县令,我奉我家先生命令而来,乃为寻你,请你相助,搭一祈雨台,我家先生将会登台祈雨,以解大旱。” 县令闻言,将书籍放下,激动起身,问道:“你说甚?你家先生能祈雨解旱灾?须知官前无戏言,你所言可当真。” 王守犹豫许久,他未曾见过左良祈雨,故而不敢确定,但他很信任左良,拜礼说道:“县令,我所言为真,但县令能搭建祈雨台,我家先生,定能祈雨,以解旱灾。” 县令问道:“你家先生乃是何人?” 王守说道:“我家先生便是我家先生,乃是修行之人,一直于世间行走,救治流民,得世人尊称为天师。” 县令一听,激动万分,说道:“竟是天师,若是天师的话,那便定能祈雨功成。” 王守问道:“县令识得我家先生不成?” 县令答道:“我不识天师,但我多次闻得其名,天师救世,但其所过,再无灾殃,若是天师言说能功成,定能功成。” 王守不曾想左良在人间名望已到此步,他起身拜礼说道:“如此有劳县令,望请县令尽可搭建祈雨台。” 县令说道:“我这便动员,以建造祈雨台,不消一月,定能建成。” 王守闻听,离去县衙,正是要出去寻得左良,但行出县衙不久,便见有人前来发布公告,乃是天师将至,将会搭建祈雨台,以请天师祈雨,今搭建祈雨台须人力,有意愿者,皆可前往县衙,一同搭建祈雨台。 周遭无助的流民得知此事,竟皆从地上而起,欢呼不止,响应县令号令。 天师之名,在人间声望已成。 王守见之,有些恍惚,此一遭,竟教他觉看到史书,他曾在史书翻阅,东汉末年便有一位修行之人如他家先生这般救济苍生。 但其下场并未有多好,其救济苍生,积累声望后,选择起义,终是兵败而身亡。 其名张角,号太平道天公将军,大贤良师。 王守忽是心中一颤,该不会他家先生,亦想走这条路子。 王守不敢耽搁,快步走去,不消多时,他便行至城外,与左良相见,将事情一五一十与左良分说。 左良闻听,沉吟少许,说道:“此事你办得不错,若是县令愿意为我搭建祈雨台,可省去许多麻烦。” 王守说道:“如今有流民相助,有县令牵头,定用不着多说时候,便能搭建完毕。” 左良笑道:“如此甚好。” 王守吞吞吐吐的问道:“先生,但有一事,我心有不解。” 左良说道:“有何困惑,你可悉数说来,我自当与你解答。” 王守问道:“先生,但不知先生救济苍生,所为何事?” 左良说道:“苍生苦难,我既有所见,自当相救,有何需求之说?你为何这般言说?” 王守说道:“我见先生声望广大,但一言下,万民遵从,一呼百应,我觉先生与东汉末年大贤良师有些相似。” 左良闻听,没好气道:“你竟觉我会造反?你跟我数月,怎有此想,却有些糊涂。” 王守说道:“若如此言说,先生未有反心。” 左良说道:“众生本苦,何必再让众生更苦,绝无这等之心,你却莫要再说这等言语,且从包袱取纸张来。” 王守听令,从包袱取出纸张与笔墨,他问道:“先生要纸张作甚。” 左良接过纸张等,说道:“既要祈雨,公文那等,必不可少,不然如何能祈雨,该向谁祈雨?” 王守听言,说道:“先生,这祈雨,可是向神仙祈雨?” 左良点头说道:“正是,正是。乃是发告文与天庭之中,请大天尊准许,再发与雷府,得了诸般允许,便可祈来大雨。” 王守听着这般言说,说道:“师父可果真有把握?若是无把握,不去也罢。” 左良笑道:“不过祈雨罢,小道,不须担忧,今无镇纸,你且替我定好了。” 左良摆弄笔墨。 王守在旁相助。 少顷间,左良即是提笔在纸张上书写,但见他上书‘天运甲子辛巳丙子,徐州彭城清水城县,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二弟子正渊谨秉丹诚,沐手焚香,虔肃具疏。 乾坤交泰,赖龙虎以调燮,徐州清水,凭玄黄而运化。去岁迄今,亢阳为虐,赤地千里,禾苗槁枯,井泉竭涸。黎庶惶惶,如焚如灼,道众切切,若疚若痌。 今吾途径见之,心有不忍,故请天心仁爱,怜苍生罹厄,圣德洪深,垂甘澍拯民。遣云师雨师,兴雷鞭电,振风扬水;遣龙君潜渊,吐雾兴霖,润焦瘠之土;遣雷部众真,振威布泽,涤尘寰之愆。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左良写完,将文书收好,放入包袱之中。 王守心有不解,问道:“先生,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是作何意?” 左良笑道:“乃催促之意,得此言,办事时可快些。” 王守说道:“先生,如此我可能使之?” 左良说道:“不可,若不得允许,使这等言说,来日必为所害。” 王守有些不解,但见左良不欲解答的模样,便不再多问。 二人入了城中歇息。 ……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而去。 祈雨台终是功成。 一日,县令带着许多流民行至城中城隍庙中请得左良登台,以祈雨解万民之灾。 左良得知后,请县令等入内,说道:“祈雨自非难事,但贡品那等,却须备好,待是功成,我即是登坛以祈雨。” 县令拜礼说道:“望请天师告知,该准备何等贡品?” 左良说道:“香烛,茶酒,稻,麦,黍,稷,菽,还有时果,三牲。再须泉水一捧,以教雨师欢喜,木雕龙以请龙王行云布雨,法器文书那等,我自是有的,还须五色土那等。” 左良叙说许多东西,教县令备足。 县令一一听着,抓耳挠腮,问道:“天师,但大部分东西我都知道,可五色土是个甚物,我却是不曾听闻。” 左良说道:“五色土乃取,东,西,南,北,中,五方向之泥土,将之混合,此意调和阴阳,平衡五行。” 县令方才恍然大悟,说道:“天师,我已明白,这便去准备。” 左良在原地不曾走动。 待是县令将诸般准备功成,二请左良时,其方才应下,与县令前往祈雨台。 祈雨台建在城外,待县令将左良请到城外祈雨台时,周遭已被许多流民围住,幸是县令教人开道,这才开出一条道儿,使左良入内。 左良走入祈雨台上,见着万民在旁,不曾胆怯,他取出文书,将之交与王守,说道:“你且收着这文书,待我教你姓名,你即是将此文书递来与我。” 王守说道:“是,先生。除此之外,先生还有何吩咐?” 左良摇头说道:“未有,你且安心,在此站立便是。” 王守说道:“先生,但恐有人打扰法坛,那时惊扰,导致功败,却是可惜。” 左良笑道:“我自祈雨,自有四方土地山神前来相护,不会有事,更无人打搅,你可安心。” 王守闻听,虽有些困惑,但还有听言。 左良在说服后,行入祈雨台香炉前,手执一宝剑而立,口中念念有词,在台前踏着步伐,似在跳着某种古老舞蹈。 王守与一众流民俱是望着左良,静候佳音,王守将信将疑,不知左良能否成功祈雨,但他转头一看,台下万民望向左良,目光之中,充满信任,毫无半点质疑。 王守见之,心中不禁生起愧疚,这些流民尚且不曾质疑,他为何会半信半疑?当是信任他家先生,王守念及此处,不再质疑。 左良在台上跳得许久,忽是举起宝剑,又将天蓬尺放于坛前,以剑朝王守伸去,说道:“且将文书与我。” 王守不敢耽搁,即是将文书呈于左良身前。 左良将文书以剑挑起,将之放于烛前焚烧。 他方才将文书焚烧,忽见那半空之中,悠悠的风色飘来,又有雷电夹杂其中。 王守站在高台之中,看得真切,那风色云雾,雷电交杂之中,隐约有身形站于其中,教他心生震撼,他这先生,竟有这般本事不成,一烧文书,竟霎时调遣神仙而来。 左良朝天上一拜,请得众神仙来相助,他遂是将宝剑一指,道声“风来”。 霎时,狂风大作,驱散亢阳,灰蒙蒙一片,教台下万民振奋,高呼天师。 左良又指天,再道:“云来,雷来,电来!” 自有群神响应,但见那半空之中,风伯匆忙忙,雷公急慌慌,电母战兢兢,唯恐耽搁左良行法,落得罪名。 左良见风云雷电俱全,即是发号命令,道声雨来。 其法旨而落,即有大雨倾盆而至,四海龙王俱至此处,降雨以应左良。 狂风大雨彻底驱散亢阳之气。 万民欢呼,沐浴甘泽,神色之中,绝望尽去。 县令朝左良跪拜,叩首不计其数,嘴中呼喊神仙。 王守亦振奋,他深知他跟随之先生,到底乃何等之人,绝非医术有成之人,而是近乎仙人也,他似有所明,何为修行。 左良见着群神响应,心中感念万分,老君之名,似比他所思尚要好用。 如今群神而至,他不可无礼,当是前往一拜。 左良口中念咒,使个法术,将元神出窍,前往半空之上,会见群神。 左良元神赶至,便见着群神正在云雾之间待命,等待左良法旨。 左良上前拜礼。 群神即是回礼,说道:“我等拜见正渊法师。” 左良说道:“诸位乃是前辈,当是我拜礼诸位方是,怎有回礼之说。” 群神说道:“今奉法旨而来,聆听法师教诲,怎能妄称前辈,法师万万不可如此言说。但不知法师可还有何法旨,若有法旨,望请法师言说,我等定为法师操持。” 左良说道:“未有法旨,今来乃因此地干旱,故而祈雨,以解其灾情。但不知此地为何会有干旱之灾,可是此地有何事得罪上天,以至于降灾惩戒?” 群神说道:“法师有所不知,此地无灾,早有公文而来,使之降雨,但此地龙王不久教拉去剐龙台上,故此地无人接公文,以至于耽搁了,加上南瞻部洲三灾气盛,一时不察,故起旱灾。” 左良叹道:“不曾想是这般,却教万民受难。” 群神面面相觑,皆是拜礼,口称法师慈悲。 左良闻听,正要再说些甚。 忽有风伯开口,说道:“法师,但不知我等可能说一事?” 左良有些疑惑,说道:“有何事,但可明言。” 风伯战战兢兢的说道:“望请法师他日若是祈雨,可使师门之名即可,但我等受之,必然下界。今日见旨意有真人之名,又有老君之名,我等以为大事,险些调兵遣将而来。” 左良一听,知得乃他过失,即是拜礼,一一朝着群神赔罪,言说再不如此,请群神安心。 (本章完) 第342章 得见吕岩,县令跟随 第342章 得见吕岩,县令跟随 光阴迅速,自左良祈雨功成而解徐州清水城县旱灾后,已去数日馀。 左良成功祈雨后,于徐州一带名望大涨,世人皆知天师不单单有行医解救世人的本事,更有通神的本领。 左良天师之名隐有神化之迹。 然则左良本人却并未在意这等,自他祈雨以来,又为流民祛除病魔后,他便被徐州大族奉为座上宾,但他并未前往,而是在县令的县衙之中暂住。 这些时日里,他一直在反思他祈雨之事。 一日,王守为左良送来茶饭,见着左良仍是在思量。 王守将茶饭放下,说道:“先生,你这是作甚,一直茶不思饭不想,这般沉思,不知为何,但请先生与我相告,我定竭力为先生解惑。” 左良摇头说道:“并未有何所惑,乃是在反思祈雨之不足也。” 王守说道:“先生,此有何不足?但我所见,先生令下,风雨雷电,无不响应,号令群神,好不威风,大丈夫当如是也。” 左良说道:“却有不足,却有不足。” 王守问道:“何处不足,先生可能与我讲说?” 左良说道:“自无不可。但我乃首次以文书祈雨,故首次写文书,不知其中门道,将我师门师父之名,太上老君之名悉数写入其中,险误群神,此能我之过,故我当沉思我之过,来日若再有文书,何时该提何名,该是慎重。” 王守说道:“提名与群神响应,有何干系不成?” 左良笑道:“你跟随我有些时日,与你讲说无妨。我师乃三界闻名的有道仙真,其名而出,但三界有修行者,无不与之方便。老君之名,更是无往不利,乃三界大神通者。” 王守听着其言,目眩神迷,深感左良所言的了得,他问道:“若是如此,先生日后行法,该是如何?” 左良说道:“但我这些时日思索,已有章法。若非十万火急之事,无论是师名亦或老君之名,皆不可使用,若遇十万火急之事,二者之名方可使之。” 王守说道:“先生有章法,便不必再思量其中之事,但请先用茶饭,身子为主。” 左良闻听,笑着点头,将茶饭接过,说道:“王守,但今你见我有神通在身,可还愿意与我学医?” 王守问道:“先生为何这般言说?” 左良说道:“你见着神通,难不成不欲学神通,还欲学医不成?” 王守沉吟许久,说道:“先生,初见先生号令群神,莫敢不从之时,果真心起学神通之念,但转念一想,我于此道,无甚了解,正如人之启蒙,须名师而教导,如若不然,学之无用,学之难成。故于此道,我如启蒙者,当听名师所言,先生便是名师,我听从先生所言,定是无错,先生教我学医,定有先生之理。” 左良笑意盈盈,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便跟随我,且先学医。” 王守拜礼说道:“是,先生。” 左良正要再说些甚,屋门忽被敲响。 王守起身走到门边,问道:“来者何人?” 屋外县令说道:“清水城县县令前来拜见天师。” 王守得左良允许,方才将门首推开。 县令走入屋中,拜礼于左良身前,说道:“拜见天师。” 左良避开,不敢受之,他上前将县令扶起,说道:“我乃一白身,如何能受县尊之礼?望请县尊不必施礼。” 县令说道:“天师乃神仙中人,我为凡夫,此拜乃人拜神,而非县令拜白身,此自是受得。” 左良无奈说道:“我非神仙,你可莫要多说,县尊,但不知此来,意欲何为?” 县令说道:“天师,县衙外有人欲与天师一见,但不知天师可要与之相见,若要与之相见,我便引个道儿来,教其能与天师见面。” 王守说道:“近些时日,许多人知先生之名,要来与先生相见,但多是欲从先生手上得到些甚,此等有何可见的,不若拒之。” 县令说道:“我意是唯恐惊扰天师,给我打算拒之,但那人有些手段,我出言拒之,他却不走,故我遣人将之赶走,不曾想那人竟一招手,便将我遣过去的二人迷晕过去,手段有些高明,我见之非是常人,乃是术士一流,故我方才前来相问天师。若是天师不愿与之相见,我这便过去将之赶走,调动我整个县中之人,我不信赶不走他。” 左良笑道:“不必,既欲与我相见,引来便是。” 县令闻听,拜礼之后,方才离去,去将那人喊来。 王守见县令离去,问道:“先生为何要见那人?” 左良说道:“既其要来见我,便不可阻之。” 王守说道:“天下之人皆要来拜见先生,先生皆会与之相见不成?” 左良说道:“但有心欲见我者,自会与我相见。” 王守不解道:“先生,若是离你甚远者,有心见你,却见不得,此又该如何?” 左良捋须,笑着说道:“吾师对此曾有言说,若离我甚远,执意要见我者,或回首,或往前,必见我。” 王守心中困惑不解,本想再问些甚,但见着左良不欲再多说之相,只得闭口不言。 左良在屋中等待。 不消多时,县令领一人走入。 左良抬眼见之,心下大喜,来者不正是吕岩。 许久不见,如今之吕岩,与往前大有不同,但见今时吕岩,青衫广袖,玉带束腰,鹤发童颜,双目含星,行步生云,腰悬龙泉剑,仙真气其中。 吕岩走入,面朝左良,微微一笑,拜得大礼,说道:“拜见师兄!多年不见,师兄风采更胜从前!” 左良起身回礼说道:“师弟,果真是许久不见,但若论变化,师弟却更胜我,如今之师弟,修行果真是了得。” 县令与王守见之,心下惊骇,他等从未想过,左良与吕岩竟是相似,这般来看,左良还是吕岩师兄。 二人知得其中关系后,未敢继续在原地等候,而是拜礼后,便离去屋中,将地儿留与左良与吕岩。 屋中,二人盘坐蒲团相谈。 左良好奇问道:“师弟为何在此处,我乃游历而来,却不曾听闻师弟之名。” 吕岩说道:“师兄有所不知,师兄不曾听闻我,我却多听闻师兄。我亦是游历至此,但闻有一天师登台祈雨,号令群神,莫敢不从,以大雨解旱灾,故我有心打听,乃是何方高人,有此法力,细细一问之下,方才知得乃是师兄在此,故我前来拜会。师兄法力却胜从前多矣。” 左良笑道:“师弟言说我法力,但你法力不也胜从前多矣。我虽有些变化,但却不及师弟,师弟如今法力,果真了得。” 他近了吕岩,隐约能感受到吕岩身中正气法力,极为玄妙。 吕岩说道:“师兄谬赞。” 左良说道:“绝无谬赞,师弟如今法力玄妙,便是我之法,亦多有不及师弟你。” 吕岩摇头道:“绝不敢担师兄此言,我虽有些法力,但不言言说胜师兄,若是与师兄抵敌,恐不消一时三刻,我即败北。” 左良错愕,说道:“怎地可能。” 吕岩指定左良腰间天蓬尺,说道:“师兄法力不浅,再有那宝贝在身,我绝非你之敌手。” 左良哑然失笑,半响后,即是说道:“此乃师父所赐之宝。但师弟如今法力果真了得,师弟可是顿悟乎?你之修行,称个一日千里不为过。” 吕岩说道:“何来顿悟,不敢欺瞒师兄,我之修行,乃得师父指点。” 左良一点就通,说道:“可是老君?” 吕岩说道:“正是,正是。师父与我教导一些时日,赐我表字洞宾,法号纯阳子,在师父教导下,我方才法力如此,不然绝无如今。” 左良恍然大悟,说道:“不曾想是这般。” 吕岩说道:“今我来寻师兄,一是瞻仰师兄,二是来与师兄叙旧,三是来请师兄与我去往一处。” 左良不解问道:“去往何处?” 吕岩说道:“但闻青州有恶龙作祟,此恶龙自北俱芦洲而来,在沿海一带作祟多时,我欲前往斩之,但其自北俱芦洲而来,唯恐力有不逮,故请师兄与我同是前往,以斩恶龙。” 左良笑道:“若是此事,却是不必,我有一法,可使此恶龙再作祟不得。” 吕岩问道:“何法?” 左良说道:“我可写一封文书,上达天听,请得天意降妖。” 吕岩瞠目结舌,说道:“师兄却是了得,却是了得。若是如此,不消我等亲是赶往降妖,自有天意而除之妖魔。” 左良说道:“师弟少待片刻,我这便写上文书。” 说罢。 左良即是取出纸张,将文书写成。 他在将文书写成后,说道:“此文书已成,待是焚烧,上达天听即可,师弟但可安心。” 吕岩拜礼说道:“此方师兄之道,教师弟大开眼界,若是师弟欲要除妖,还须与之斗法,好不麻烦,但若是师兄,一纸文书即可。” 左良笑而不语,即是将文书焚烧。 二人即是在无礼谈说。 但谈说不到半个时辰。 忽有土地而来,入了屋中,拜礼说道:“清水城外三里村土地拜见二位法师。” 左良起身回礼,吕岩紧随其后。 左良问道:“土神所来,不知有何事?” 土地双手奉上文书,说道:“今得天意而来,正渊法师之文书,于四大天师处教驳回,有律令将之文书送回,遣我而送来。”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为何驳回,可是我行文有何不妥之处?” 土地答道:“未有不妥之处,但太上老君早有言说,纯阳法师在人间须历经劫数,天神不得相助,干预其劫数。是故四大天师将文书送回,并与之言说事情。” 左良心下诧异,望向吕岩。 吕岩亦是不知。 土地在将文书送还后,方才是行礼,拜别二人,遁地离去。 左良接过文书,无奈说道:“师弟怎有此说,我却不知,如此白费文书。” 吕岩摇头说道:“师兄,我亦不知此等之事,此乃我之过也,望请师兄恕罪!” 左良说道:“何罪之有,老君吩咐,师弟在人间须历劫数,自有其理,此乃师弟之修行,无有罪说。然既是此法不行,那当是亲往青州走上一遭,降伏那恶龙。” 吕岩说道:“但恐劳累师兄。” 左良说道:“你我师兄弟,有何劳累之说。我今且前往,与此地县尊言说辞行,而后我等便前往青州,将那恶龙降伏,还青州安宁。” 吕岩说道:“如此便有劳师兄。” 左良笑了笑,未有多说,起身朝外而去,欲要与县令道别。 待是他行至县衙,将事情与县令言说。 县令大惊,说道:“天师怎个这便要离去。” 左良拜礼说道:“今闻师弟言说,青州有妖邪,故我当是前往,这些时日,县尊照料,我铭记于心。” 县令闻听,怎能言说挽留,此为除妖邪,他不可挽留,若是挽留,岂非罪人,他无奈只得应下,但为感谢左良,他取出金银马匹,欲要交与左良。 然左良怎能受之,自是一一婉拒。 县令听言,倍感遗憾,但亲自相送左良。 对此左良只得受之。 一众往清水城外走去。 除县令送行外,还有城中万民亲自送左良离去,有五谷杂粮的,便送得五谷杂粮,有肉的,便送肉,还有些甚物皆无的,干脆挑了些水,跟在左良身后,若左良口渴,他等便送水与左良饮用。 吕岩见着这般场景,心中感慨左良之声望,当真如日中天,有言‘箪食壶浆’,莫过于此。 左良在百姓相送些,逐渐远离城中,但瞧着天色将黑,他只能劝导百姓离去,返回城中。 百姓受之,往回走去。 县令却不愿回去。 左良只得再劝,说道:“县尊乃父母官也,为何不愿离去?” 县令沉吟许久,摘下官帽,说道:“但见天师,心中彷徨尽去,今愿辞官,跟随天师,以行天下,望天师恩准。” (本章完) 第343章 药理之说,二人斗龙(求月票) 第343章 药理之说,二人斗龙(求月票) 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 清水城外,官道之旁,县令请辞,摘下官帽,拜得大礼,愿跟随左良。 此方教左良三人皆有些困惑。 左良上前将县令扶起,说道:“县尊何至于此。” 县令不愿起身,说道:“请天师准许我跟随。” 左良说道:“县尊为何如此?你乃一地父母官,依我所观,清水城县乃中县,县尊乃正七品之官也。为何要来跟随于我,当那官老爷,权力于心,岂非比跟随于我而受苦,舒适得多,这又是何苦。” 县令说道:“如今之朝堂,昏庸无道,天下藩镇割据,大乱之世,我虽为一县之令,但于如今之世,深感无力,上不能挽救朝廷,下不能相护一县百姓,有何面目为官?不如跟随天师,一心修行,如此自有自在其中。” 左良摇头说道:“你凡心未绝,怎能跟随于我?” 县令问道:“天师,为何言说我凡心未绝?” 左良反问道:“县尊,你可有家人?” 县令闻听,沉默不语,许久之后,说道:“自有家人,除却族人不言,我有妻一,妾六,子嗣数不胜数。” 左良说道:“你若离去,你可曾想过他等?若无你庇护,他等必是遭殃。” 县令不知该如何言说。 左良说道:“县尊,你虽口中言说无德,但我知你心中,存于朝堂希冀,更一心庇护麾下子民,若你离去,你果真舍得?说不得新上任县令,将会敛财,视子民如无物。” 县令一动,再说不出话来,拜礼说道:“天师,我已明得,但我当是回归去,庇佑治下百姓,为父母官,则当有父母官之相,我再不如此言说,以至于惹来笑柄。” 左良说道:“县尊心怀大义,我自看得出,不消多言。” 县令面露羞愧,说道:“我怎配天师所言。我却一小人也,因见朝堂无道,为官无路,见不得半点光明,又见天师出尘,故起追随天师之心。” 左良笑而不语,不曾多说。 县令本要起身告别,但忽是转身,拜礼说道:“天师,但有一言,请天师能为我解答。” 左良说道:“你且说来,若我能解答,定为你解答。” 县令问道:“朝堂可有路?” 左良微微一笑,说道:“此问,该天下万民来答,而非是我一白身。” 县令恍然,心中苦涩,拜礼说道:“天师,我已明得,望请天师慢行,若他日有须我之处,遣一人来言,清水城县上下,愿为天师所用。” 说罢。 他转身离去,不再停留,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去。 王守望着县令离去,说道:“先生,县尊为何这般失魂落魄?” 左良笑道:“其知心中答案罢。” 吕岩说道:“此县令虽看似昏庸无为,实则身有才华,心怀朝堂,但奈何世间无道,其有才华却是无用。” 左良说道:“苦海之中,似这般之人,岂在少数,师弟,我等且行,赶往青州。” 吕岩拜礼说道:“当是如此。” 二人不再言说,朝青州所在而行。 王守紧随其后。 …… 光阴似箭,不觉半月馀而去。 一众日夜兼程,终是赶至青州沿海一带。 吕岩与左良二人未有变化,这些路程于他二人而言,算不得甚,然王守乃凡夫俗子,这般赶路,便有些吃不消,但王守见吕岩与左良着急的模样,不敢言说苦累,闷头跟随,一路走来,风尘仆仆。 待是走入一城中。 左良方才说道:“且寻个地儿歇息,我这小友,可有些吃不消。” 吕岩回首张望,说道:“乃我之过,未有思及。” 王守见二人这般言说,急身说道:“先生,吕先生,我还能撑得住。” 左良笑道:“莫要逞强,且寻个地儿歇息。” 王守还要说些甚,但见着左良不容置疑的模样,只得应下。 一众在城中行得多时,寻了个驿馆歇息。 王守嘴边说着不累,可一到房中,倒头就睡,未有任何反应。 吕岩见之,有些乐趣,说道:“师兄,此人倒有些乐趣,但你可是要收之为徒?” 左良点头说道:“且看他能否坚持,更看他能否明悟。” 吕岩说道:“我见其有些灵性,定能坚持,更能明悟。” 左良说道:“此事暂是不说,但师弟你可知那恶龙来头?” 吕岩摇头说道:“但知其作恶,更知其来自北俱芦洲,馀者尽是不知,师兄可有法子,知他来路?” 左良闻听,沉吟少许,说道:“请周遭土神山神而来,若论消息,土神山神最是知得。” 吕岩说道:“望请师兄施法,若论这等,我远不如师兄,我若相招,或其不来。” 左良说道:“术业有专攻罢。” 说罢。 左良即是施法,以五雷正法请周遭土地山神而来。 但其施法,不消半柱香,数位土地山神而赶至,参拜左良。 左良将之一一扶起,说道:“诸位无须多礼,但今赶往此处,将诸位唤来,乃有一事请问诸位。” 土地山神俱是说道:“请法师言说,但我等所指,定与法师解答。” 左良问道:“但不知诸位可知,青州沿海有一恶龙,自北俱芦洲而来,作祟于这一带?” 土地山神俱是答话:“知得,知得。” 左良说道:“你等可知其底细,若是知得,尽可与我言说,我与纯阳子师弟今来,便为斩此恶龙。” 土地山神拜礼说道:“二位法师大义!那恶龙盘踞青州东莱郡沿海一带,但若有渔民近海,便会被其所害,以至于如今无人敢近海,教此一带百姓十分不便。” 左良说道:“此恶龙是个甚门道?” 土地山神说道:“法师,此恶龙出自北俱芦洲,但其具体出处,我等却是不知,只知此恶龙乃是个黑龙,善以使枪,手中有个令牌,十分了得,令牌一打,犹如五雷,教人心生畏惧,不战而退,若是走晚了,便会被其打杀所害。” 左良得到这些消息,朝土地山神拜礼,说道:“劳烦诸位,今时门道我已尽是知得。” 土地山神急慌慌回礼,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若法师无有他事,我等便先告退。” 左良送别土地山神,在离去之前,言说明日他将奉上一些香烛瓜果,请土地山神受用。 土地山神闻听,受宠若惊,言说不必。 然左良执意如此。 土地山神等只得受之,连连感谢左良,许久之后,方才一一离去。 吕岩见之,问道:“师兄,何故结交土地山神?” 左良笑道:“土地山神本是有德有贤者,与之结交,自有好处其中。再者言说,我所修行,乃是五雷正法,本与群神有关,与群神交好,定是无错。” 吕岩说道:“竟是如此。” 左良说道:“师弟,如今已知那恶龙来路,可有法子以应对?” 吕岩说道:“师兄,此恶龙若是如土地山神所言,无有甚可怕之处,但未与之交手,不可不防。” 左良说道:“如听土神山神而言,那恶龙有一法宝令牌,还有一身好武艺,善使一枪。不知师弟武艺如何,若是与之争斗,我却斗不得其武艺,我虽修有门道,但未有修习武艺,故教我与之争斗武艺,不消一二时,我恐身死道消。” 吕岩拜礼说道:“师兄且安心,我自有三分武艺在身,但我未有身死,那恶龙定不能近师兄身前。” 左良笑道:“若如此,便有劳师弟,我自有法术以助你。” 吕岩说道:“谈何有劳之说?本便是我请师兄相助,怎能厚颜言说劳字。”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定下法子,等过几日,便前往东莱沿海边,斗一斗恶龙。 二人在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言,而是各自寻个住处歇息。 …… 不觉二三日后去。 此二三日间,左良于城中救治身有病痛的百姓,又请人在海边搭建一座不小的法坛,准备斗恶龙。 一日,左良在城中为百姓看病,使身后王守开药方。 左良与周遭百姓说道:“槟榔,石榴根皮,此二味药可治你等之病,你等之病魔,多来自海中,你等饮食里,常常将那海中之鱼虾生食,以此为鲜美,然则其中有许多病魔在其中,此药方可教你等祛除病魔。” 一众百姓皆是拜礼,谢于左良之恩情。 左良笑着摆手,使一众百姓离去。 一众百姓闻令而去,不敢耽搁。 身旁王守有些苦恼。 左良见之,问道:“你为何这般?” 王守说道:“先生,但我与你学习许久,认不清药理,此教我十分苦恼,我竟如此蠢笨。” 左良笑道:“你若不知,问我即可,为何自己苦思,自寻烦扰?” 王守答道:“但恐惊扰,亦恐先生嫌我蠢笨。” 左良摇头说道:“药理十分好认,但你记得我所言,天地有数,病理相同,如金木水火土,此应人身。金者,应肺,应鼻。木者,应肝,应目。水者,应肾,应耳。火者,应心,应舌。土者,应脾,应口。故你看病,则看其病源自何处,若是应于火,则多半与心有关,或其心浮躁,或心火作祟,这等乃最常见。” 王守闻听,只觉恍然,大有收获,他又是说道:“先生,但如何判断一人乃应火之病?” 左良一拍王守脑袋,说道:“与你有言,火者在心,在舌,你且看其舌头,异于常等,便足以断定。而用药同等,是药皆有药理,药理亦同五行,如乾归,黄耆,乾归属木火之相,黄耆属土相。故乾归有补血入心肝之效力,黄耆有补气入脾之效力。” 王守说道:“如先生所言,以五行之说,断定病灶,是何等之病,便以何等之药?” 左良说道:“此为最基础之功,尚有五行相生相克说,人之体各有不同之说,阴阳不等之说,你须学甚多。” 王守大开眼界,朝左良拜礼,感谢左良传授这等本事与他。 左良笑道:“既你跟随,我自传授于你,不必言谢,时候不早,且随我去寻吕师弟,前往海边。” 王守摸不着头脑,说道:“有闻先生近日来,在海边搭建高台,不知意欲何为?此处未有旱灾,不须祈雨。” 左良说道:“不须多问,不须多问。且随我来,到地儿,你便是知得。” 王守闻听,遂不语,随左良而去。 二人在驿馆得遇吕岩。 一众遂是离去,朝海边而去。 行至半途,左良与王守言说,将去降伏恶龙之事。 王守闻听,战战兢兢,说道:“先生带我寻死乎?” 左良笑骂道:“我怎会带你寻死。怎个这般与我没有信心,我既是带你前往,定然会带你回来,且安心,若你实在惧怕,便是离去,我不拦你。” 王守问道:“先生果真有降龙的本事,但我初闻,有些心惊,先生莫怪,我定是与先生前往,共同降龙。” 左良听得其言,笑道:“既如此,那便有劳你了。” 王守慌了道:“先生,此言何意?” 左良说道:“你不是与我言说,要与我共同降龙,既如此牵制那恶龙之事,便交由你了。” 王守错愕不及,瞠目结舌,他这凡夫,怎能敌龙。 左良与吕岩见之,大笑不止。 …… 一二时辰之后,一众已是行至沿海之处,但见那处海中,波涛汹涌,其势若共工触柱,地维欲裂,其声似夔鼓震天,神鬼皆惊。又见那海中巨鳌潜渊,首难擎浪,巨鲸破浪,脊可通鲸。 左良与吕岩皆教海势所惊,一时难以回神。 但半晌后,二人方才回神,一众行至海边高台上。 左良问道:“师弟,有何法子引那恶龙出得海中?若其在海内,我等难以寻之。” 吕岩说道:“我等渡海皆难,入海万万不可。既如此,却该是使法子,诱那恶龙出来才是。但闻那恶龙,常害出海渔民,不若我装作那出海之民,逼那恶龙出来,师兄见机将之困在岸上,教其不得逃脱,那时我等再联手,将之降伏。” 左良自是赞同其言。 (本章完) 第344章 请神相助,百无禁忌 第344章 请神相助,百无禁忌 话表青州沿海一带,左良等众正在此处,欲要降妖,左良带王守行至高台,准备以法术降龙, 吕岩则是准备一条渔船,要出海面去教那恶龙现身。 左良远远眺望,拜礼说道:“师弟当心,若事有变,则当退回,以待良机,不可逞强,万事以自身为重。” 吕岩回礼,笑道:“师兄可安心,我自当以自身为重,再者我有些许武艺在身,那恶龙断然难以伤我,便是我武艺果真敌不过恶龙,不尚有师兄在,师兄有法术在身,坐镇法坛,若我有危,定能救我。” 左良无奈说道:“但任何般说,师弟千万不要涉险逞强。” 吕岩笑着应和,遂与左良辞行,撑船往海中而去。 左良望着吕岩逐渐远离道身形,有些担忧。 王守说道:“先生,我尚以为,你真教我去对付恶龙,教我惶恐甚久。” 左良转头说道:“与你打趣罢,做不得真,若教你去降龙,你怎个做得到?且与我好生布置法坛。” 王守问道:“先生,今该如何布置?” 左良指定身后包袱,说道:“你且将瓜果等物,一一摆放整齐。” 王守领命,将诸多物品,摆放于高台上。 左良取出天蓬尺镇坛,以免有妖邪敢侵犯法坛,教他不得施法。 左良在布置完毕后,见着王守在旁,他说道:“王守,自此刻起,你不可离此高台半步,此高台有我身中之宝坐镇,便是恶龙来袭,亦不敢侵犯,但若你离了高台,我难以护你周全。” 王守即是拜礼,说道:“是,先生,我定不离高台,望请先生安心。” 左良笑着点头,他又使五雷正法,调遣周遭土地山神而来。 但闻他令,数十土地山神齐齐现身来,拜礼于左良,说道:“我等拜见法师!” 左良起身回礼,说道:“今行至此处,欲降恶龙,故遣诸位前来相助,望请诸位不怪我惊扰之罪。” 数十土地山神俱道:“不敢言怪,法师为青州除妖,我等协从,本乃应尽之责。望请法师发号施令,我等必然从之,听从法旨,不敢有违。” 左良说道:“请诸位把守海岸四方,我有一师弟,正在海中寻那恶龙,待其寻至,定会将那恶龙引上岸来。届时,望请诸位把守,不教那恶龙逃脱,再入海中而去,那时便全赖诸位本事了。” 土地山神闻令,皆是拜礼,说道:“我等谨遵法旨,但我等在,恶龙上岸,绝不教其逃脱,望请法师安心。” 左良说道:“如此有劳诸位。” 土地山神说道:“法师,但依照我等之本事,阻拦其离去尚可,然则不可将之降伏,非我等不愿,而是我等本事不济,若是强行降伏,唯恐坏了法师大事。” 左良说道:“我自是知得,但请诸位能困住,不教其入海,便是足矣。那恶龙我自有法子,将之降伏。” 土地山神说道:“若是如此,我等定能做到。” 左良再是拜礼,说道:“如此有劳诸位,但请诸位速速就位,把守四方,多谢诸位相助,” 土地山神皆是避让,怎敢受左良此礼,说道:“不敢承谢,不敢承谢。我等这便归位。” 说罢。 土地山神那等悉数归位各方,把守岸上,静待恶龙上岸。 左良见之,松了口气,他不善武艺,若是那恶龙上岸,他还真不好对付那恶龙,一时不察,定会教那恶龙走脱。 王守上前,小声说道:“先生,这般多神仙都降伏不得那恶龙,先生只教他等困住,那该如何降伏那恶龙,总不能是先生亲身去降伏。” 左良说道:“自不能是我亲身赶往降妖,我未有武艺在身,怎个上前?自是请神相助,昔时我上达天听,但闻吕师弟之名,而文书驳回,今时请神,以我之名,请神助力降妖而护坛,当是能成。而有道是‘万物相生克’,土地山神那等,皆有困敌之能,若那恶龙上岸,定能困住,不教其入海逞凶。故我还须请神相助,前来降伏,万物相生克,降伏恶龙,该请司职此中之神而来。” 王守问道:“先生,我于神仙之中,多有不解,降伏恶龙之神,当为何人?” 左良说道:“自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真君。相传其少时便能抽龙筋,大闹东海,其于龙属,有莫大威慑,故请其来,定能降伏恶龙。” 说罢。 左良使王守取纸张来,他要书写表文,以请神相助。 左良取得笔墨,沉吟少许,是以上书文字。 ‘谨秉丹诚,恭焚宝香,上叩天阶,通达云路。 伏以:混元一气化三清,万劫不磨真灵在,三头六臂镇乾坤,九曜八极驱邪魅。 恭惟三坛海会大元帅哪吒真君,玉虚师相,金阙朝元,脚踏风火轮,手执火尖枪,腰缠混天绫,身披混元甲,神威赫赫,万邪辟易,法相巍巍,三界称尊。 今有下界青州东莱郡海县一带。 妖氛蔽日,瘴疠侵空,恶龙作祟,多害生民。百姓惶惶,如陷无间地狱,官吏束束,难寻济世慈航。 伏望真君闻召,速降凡尘!燃九龙神火,炼尽阴邪之秽,展三昧真火,焚绝魑魅之巢。敕令风火二童子,扫荡八荒妖雾,差遣夜叉罗刹兵,肃清九幽冥途。 更祈混天绫卷尽妖云,乾坤圈碎尽魔障。使黎庶复归安乐,令乾坤重见清平。 谨奉三牲五果,香烛云马,诚惶诚恐,稽首顿首。 伏惟,圣威广被,永佑苍生! 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正渊顿首再拜’。 左良将文书写完,再三阅读,方才点头,有此文书,当是足矣。 王守问道:“先生,有此便足矣?” 左良点头道:“自是足矣。” 王守说道:“我忆往前先生祈雨之时,落款曾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此方却是未有,更未提及那‘广心真人’,此为何故?” 左良说道:“此落款乃有大讲究,事有急缓,若急时,自是该落款许多名号,若缓时,该是落款我一人法号即可。早前乃我有所不明,如今知得,自是该落款我一人。” 王守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左良笑道:“此中门道尚有许多,你可好生习之。” 王守说道:“先生,我连医术尚未习个明白,怎个能习得这般门道。” 左良说道:“多学便是。” 二人谈说之间。 却说海面上,吕岩撑船至海边,深感海浪汹涌,任他如何撑船,皆不如海浪之力,但海浪随意一拍,他这船只即是晃动不止。 吕岩暗自感叹,此海浪当真了不得,难为此地渔民,竟能在风浪之下,进行捕捞。 他心中感叹一阵,抬头望向四周,不见恶龙踪迹,他却是不知该如何找寻那恶龙。 吕岩正是心中沉思间,忽觉四周有所不对,他即是低头,朝海浪之中张望。 任他如何张望,不见海浪之中有何物,安踏心中隐觉不安,他忽是朝天上一跃而起,足下生风,腾空而离。 吕岩方才腾空而出,忽见一庞然龙首自水中而出,将渔船一口吞下。 此龙首竟有百丈,他于龙首,细微而渺小。 那龙首将渔船吞下,见着吕岩驾风,如何能不知其乃修行之人,他张开血盆大口,说道:“你是何方的修行之人,为何敢来此处,莫不知此处乃我圈养之地,但此处之人,尽数为我暖寿之用,你胆敢闯入。” 吕岩听言,心下生怒,说道:“但此处乃人间青州东莱郡一带,如何是你圈养之地?但我闻听你此说,便知你乃那作祟多端之妖,今我前来,便为降你。” 那黑龙从水中探出身子,说道:“降我?我莫不知,我乃北俱芦洲西邪山吞海大圣,你这微末修行,如何胆敢言说降我,你当你是那荡魔的玄帝,还是那荡魔的广心真人?果真可笑,果真可笑!” 吕岩说道:“我非玄帝,亦非广心真人,但我此间定能降你。” 黑龙大笑不止,说道:“罢,罢,罢。竟是个修行修得痴呆的,便听你此言,我方要见你,有甚法力,若你无半点法力,便教我将你吃尽。” 说罢。 黑龙一探头,朝吕岩咬去。 吕岩拔出腰间龙泉剑,奋力一挡,但龙首神力,将他打得连连后退,险些连脚下狂风亦维持不足。 他到底不是齐天大圣,广心真人那等神通广大,武艺高强之辈,轻易不能降龙。 黑龙只是一击,便知吕岩本事,未有再谈之意,朝吕岩扑去,要将之吞下。 吕岩只得舞剑,艰难抵挡。 一人一龙在海面之上赌斗。 …… 海岸边上,左良见之,即知此非等闲之妖,他等断是难以敌得,他即是焚烧文书,有请神之意。 身旁王守见着百丈黑龙,战战兢兢的,六神无主。 左良一拍其天灵,说道:“莫要失了神,不须慌张。” 王守定了定神,问道:“先生,此等妖祟,我等果真能降伏?” 左良说道:“为何不能?但其为妖,但其作恶,我等便能降伏。” 王守说道:“可依我所看,吕先生吃不消,难以敌得那妖龙。” 左良说道:“不消急得,本便不使师弟与那妖龙决一胜负,只使他将恶龙给我带上岸来,那时再是降伏。” 王守朝天上张望,说道:“先生,那时你焚烧文书,少顷间即有神至,为何此间未有神仙来助?” 左良说道:“那时与此间大有不同,再者群神不助吕师弟,此间虽以我名,但吕师弟在场,不知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真君可会响应。” 王守问道:“先生,如若神仙不响应,该当如何是好。” 左良笑道:“若神仙不应,我便持天蓬尺与之争斗,你且安心,我便是败,我师父定会出手,但其法旨而至,三界十方,无不让道。” 王守听言,十分震惊。 左良正要再说些甚,忽有所感,朝天上张望而去,隐见半空之中,有火光而起。 他即是知得,哪吒大神已临,他嘱咐王守看护法坛,他元神出窍,行至半空。 待左良行至半空,便见威风凛凛,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身披混天绫的哪吒带着一队天兵到来。 左良上前拜得大礼,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正渊,拜见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真君。” 哪吒按落云头,将火尖枪交由天兵,扶起左良,笑道:“正渊无须多礼,你当是识得我才是,昔日王母诞辰大会,曾有所见。” 左良说道:“真君威风,我自不敢忘。” 哪吒笑道:“且莫要多说这等虚言,你为真人弟子,更是大圣师侄,智慧佛师侄,与我而言,便是我师侄,故不须这些。你所写文书,我已收得,你之言写,我很中意,但此间乃纯阳子之劫数,我不可干预,此乃老君之言,我见乃你所书,方才下界,如今已到来,也不好离去,便在此处为你护坛,我虽不可干预,但若是那恶龙作祟,冒犯你法坛,我自会出手,教其知我哪吒的利害。” 左良深深一拜,说道:“正渊拜谢哪吒真君。” 哪吒摆手道:“你且去坛前,自有我护坛。” 左良说道:“是。” 正当左良要离去时。 哪吒再是拦住左良,说道:“待此间事了,你不可常留纯阳子,其有路数要行,你若与之常留,与他修行无益,其所行,乃是大罗路数,以修功行三千,借此而悟金丹,须亲身感悟劫数。” 左良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我已知得,在此间事了,我便与吕师弟辞别。” 哪吒说道:“正是此理,以你今时本事,群神无不响应,若与纯阳子在一块,群神难以应之。” 左良再是拜礼,说道:“多谢真君相告,我已是知得。” 哪吒笑道:“既已知得,你且安稳坐于坛中,今有我护坛,保你法坛,万邪不侵,百无禁忌。” 左良闻听,元神归位,安坐法坛,静等恶龙上岸。 (本章完) 第345章 左良得令牌,王守得学医 第345章 左良得令牌,王守得学医 话表海中,吕岩举剑艰难与黑龙争斗,黑龙气力巨大,任由吕岩如何劈砍,难以破其鳞片,若是黑龙扑中吕岩,更是会将吕岩打倒在地。 幸是吕岩驾风快速,故而黑龙难以捉住吕岩,不然此间吕岩早已败北。 黑龙见着久久擒不住吕岩,心生恼怒,变化作一人身,手持一大枪,朝着吕岩打去,骂道:“你这猴儿,这般能逃,我方见你能往何处逃去。” 说罢。 黑龙抡起大枪就砸。 吕岩见着黑龙迅捷,只得按捺心思,持定龙泉剑,与之争斗。 龙泉剑,恶龙枪,二人海上争高强,分心劈脸刺,着臂照头伤。这个大罗门下客,龙泉剑神威,那个恶氛气下妖,大枪多凶险。白虎爬出来探爪,黄龙卧道转身忙,二人争斗难有休,争过十合馀,吕岩气力有些不济,落入下风,然黑龙欲要短时间将之战胜,却是极难。 黑龙见久久难以拿下,十分着急,手上章法混乱,多以要取胜为主。 吕岩见机,即是要将黑龙往岸边引去。 黑龙又与吕岩争斗少许时候,忽是见近了岸边,他收了大枪,说道:“你这厮,却要将我往岸边引去,若我所料不差,你这厮当是在岸边留有帮手,要将我带往岸边争斗。” 吕岩闻听,即是知得,黑龙已是看破他等计谋,将龙泉剑一收,目光盯着黑龙。 黑龙朝岸边一指,遥遥望向左良所在,说道:“你这猴儿,便是要靠那法坛来对付于我?却是小觑于我,这般教人生怒,我乃吞海大圣,你二人不过一无知修行,法力浅薄之辈,胆敢来降我。” 吕岩说道:“我等法力浅薄又如何,但知你作恶,我等必是来降你,无论法力浅薄或深厚。” 黑龙大笑不止,说道:“我道你二人能如何降我,既你有意将我带往岸边,我随你前往又如何,法力浅薄之辈,如何能与我斗,且教我将你二人打杀。” 说罢。 黑龙又挺大枪,朝吕岩追去。 吕岩心下大惊,朝岸边而去,但黑龙速度极快,不消一时三刻,又杀到吕岩身前来,将其阻拦。 二人在海面又争斗五六合,奈何黑龙气力巨大,吕岩有些吃不消,正当其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黑龙朝其猛攻。 吕岩见之,只得将龙泉剑一收,全速驾风,朝岸边而去。 少顷间。 吕岩即是行至岸边,黑龙紧随其后。 吕岩高呼道:“师兄,助我!” 法坛之上,左良见之,即是道:“师弟勿忧,且往前来。” 说罢。 左良取出天蓬尺,朝黑龙指去。 忽见天蓬尺有神光迸发,雷电轰鸣,朝黑龙打去。 黑龙教雷电打中,疼痛难耐,发出咆哮。 吕岩借此良机,闪身躲到法坛之中,气喘吁吁,说道:“此恶龙,武艺果真高超,我难以敌之,师兄,你我二人或难与之匹敌。” 左良说道:“师弟,且在法坛站立,看我敌此恶龙。” 吕岩点头,站定其后,说道:“师兄当心!” 左良笑道:“师弟,我自有法子降他。” 吕岩闻听,方才安心。 却说那黑龙见着左良法坛在前,又见其持定天蓬尺,一击能教他负伤,心生忌惮。 黑龙指定左良,问道:“你又是何人,与那厮是何干系,何故来此与我作对。” 左良说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正渊,吕师弟与我乃同道中人,你既是作恶,为害一方,我自是要来降你,无有缘故。” 黑龙听得其言,心下大惊,问道:“斜月三星洞?昔年北俱芦洲荡魔的广心真人是你何人?” 左良道:“广心真人乃我师父,我乃其门下二弟子是也。” 黑龙惊骇,不欲再争斗,转身便要逃离。 左良见其要逃,怎能允许,将天蓬尺朝法坛一拍,指定黑龙,说道:“四方土地何在!” “吾等在此,恶龙!你往那里去!” 数十土地齐齐现身,将岸上围住,不许黑龙走脱,齐齐施法,移山的移山,填土的填土,竟少顷间,在黑龙身前铸造数十大山,又有铁索而来,教其不能走脱。 黑龙抡起大枪一扫,竟撼不得数十大山,他到底未有担山的法力。 黑龙一急,取出一令牌,只听乒的一声令牌响,那令牌之中,竟有雷光闪烁,轰的一声,将那数十大山炸开。 数十土地山神惊呼不止,但见其法被破,匆忙再是施法,要阻拦黑龙。 黑龙正要再催动令牌。 左良见状,取天蓬尺朝黑龙一指,自有雷电神光交加,打在其身,教其痛呼不止。 黑龙眼见难以教此数十土地山神退去,又见左良在法坛之中不断施法,心下恼怒,回身而去,想要将法坛毁去,再是逃脱。 吕岩见黑龙近前,大惊失色,拔出龙泉剑,便要上前与之抵敌。 左良即是拜礼,说道:“恭请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真君护吾法坛,降伏恶龙!” 黑龙不管不顾,直取法坛。 尚未等黑龙近了法坛,忽有火光而起,自云霄而落,打在黑龙身前,将之逼退。 “三坛海会大神在此,邪祟,你胆敢造次!” 哪吒踏着风火轮落于坛前,一挺火尖枪,望向黑龙。 黑龙得闻哪吒真名,战战兢兢的,威气全无,如何还敢逞凶斗狠,起身便逃。 但龙属者,鲜少敢与哪吒争斗。 哪吒见其威气尽去,呵斥道:“邪祟!往那里走!” 哪吒挺枪朝恶龙刺去。 黑龙惊慌失措,提起大枪要与之争斗。 二人争斗不到五合,哪吒一挺火尖枪,将黑龙手中大枪打去。 黑龙眼见逃无可逃,身后不知何时,出现许多天兵,将他团团围困,他取出令牌,正是要拼死相斗。 忽见一尺打来,正中黑龙手掌,将其手中令牌打落。 黑龙惊恐万状,不待其有所动作,哪吒一枪刺来,险些将其刺了个对穿,其混天绫一出,将毫无防备的黑龙锁住。 身后天兵上前来,取勾刀洞穿其琵琶骨。 哪吒道:“我料是甚妖邪作祟,不过一小妖罢。昔年我挑那东海龙王之子,那东海龙王之子可比你利害多了,你这般竟敢作恶,果真是天下龙属尚是太悠闲。” 他将黑龙降伏,即是使天兵将之带走,去往天宫,待是推上剐龙台。 哪吒将事情处置完毕,回身行走至法坛前。 左良上前来拜,双手奉上令牌,说道:“多谢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真君相助,解一地灾殃,功在真君。此乃那恶龙身中之宝,其教我打落,请真君收下。” 哪吒摇头说道:“无须言谢,日后你若见着真人,大圣,代我问好便是。此物便无须与我,你且收着便是,送往天庭亦是无用,但此宝与你有大用,此宝有驱使五雷之效力,乃那黑龙不修正统,故不可驱使,你却不同,我今得你文书以下界,这便要返天去。” 左良闻听,只得收下,再三拜谢哪吒相助。 哪吒笑着摇头,转身便要离去。 吕岩见之,急是上前来拜礼,感激哪吒恩情。 哪吒仍是摆手,只道不须多礼,遂踏风火轮而去。 吕岩望着哪吒离去身形,深有感叹,说道:“师兄,我等修行甚弱,今见三坛海会大神,方知何为真修行。我等法力浅薄,对付一恶龙尚且吃劲,我更是与之斗不过十合,然那恶龙于大神身前,五合不到即败,有传闻昔年齐天大圣大闹天宫,三坛海会大神斗不过大圣,教其打伤,然则神威如此的大圣,亦会被西方如来佛祖降伏,世间大神通者,何其之多。” 左良说道:“正知此理,故我不敢言说修行有成,若是言及修行,却只敢言修行尚可,此已算是厚颜。” 吕岩说道:“道阻且长。” 左良笑着说道:“行则将至。但此间恶龙已被降伏,却该离去。” 吕岩问道:“师兄接下来往何处去?” 左良说道:“何处有病魔,我自往何处去。” 吕岩说道:“师兄,可要我与你同往?” 左良闻听,笑着婉拒,将哪吒与他所言悉数讲出,为吕岩之修行,他亦不可与吕岩同行。 吕岩只得拜礼,说道:“师兄之意,我已明得,师兄为我之修行,此心意我亦知得,师弟在此拜谢师兄。” 左良说道:“师弟,我虽不能与你同行,但若师弟何时须我相助,皆可来寻我,我定全力相助师弟,我所在处,该是好寻,但我在人间行走,救治生民,有些声望,若师弟相寻,定能轻易知我去处。” 吕岩拜礼说道:“多谢师兄!但若果真有要事,我当是去寻师兄!” 二人谈说许久,遂是道别。 吕岩往南而去,左良则是打算返回县城一带,歇息一阵。 左良正是要离去,忽见身后王守呆愣愣的站在那处,说道:“王守,你为何在那处站着?” 王守闻听,方才回神,说道:“但见那恶龙,又见神仙,一时恍惚,请先生莫要怪罪。” 左良笑道:“你跟随于我,这等乃是常见,不必惊慌。” 王守点头,忽是问道:“自跟随先生以来,所见所闻,光怪陆离,但我忽是所想,神仙威严,那神仙所居之天庭,该是何般模样,先生可曾去过天庭?” 左良微微一笑,说道:“有幸跟随我师父去过一次。” 王守闻听,惊喜问道:“先生可能与我讲说天庭之相,教我一听?” 左良沉吟少许,方才说道:“天庭天宫之庄严,瑰丽,难以言喻,非是亲眼所见,难以想象,但我与你一言,你好生斟酌。” 王守拜道:“望请先生言说。” 左良笑道:“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 说罢。 左良朝城中方向而去, 王守先是惊讶,但很快回神,紧跟左良而去。 往后日子,多是平淡,左良一心救治生民,王守则在左良身边跟随,学习医术。 …… 光阴迅速,不觉二十载馀而去。 左良与王守行走人间多年,此一年二人行走至冀州,救治此地,盖因此地疫情严重,故左良亲手救治,但遭疫情者过左良之手,病魔尽去,此教左良声望再次大涨,而左良并不在意声望之说。 一日,左良救治完城中百姓,正在一驿馆之中歇息,他手中取一本书籍,正在翻阅。 此书籍乃是一些医书,乃前朝名医所著,他读之只觉甚是有趣。 左良正在读书,忽然王守闯入,唉声叹气。 左良见之,将书籍收起,笑着问道:“你这是作甚,唉声叹气,你今日去打听那科举揭榜,有无你友人之事,似这般叹气,可是你那友人又落榜了?” 王守点头说道:“正是,正是。黄巢屡试不第,真不知他是如何思虑的。但我曾有闻,他其实已经高中,只是因其卷子,教高门大姓者顶替,不知是真是假。” 左良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此事与你无甚关系。我所教导你之医术,你习之几成?” 王守起身拜礼道:“先生,我习之微末,但如今方才习至相生之药理。” 左良笑道:“你且说与我听。” 王守说道:“相生之理甚易,此根本在于五行与五脏之间的相生,如是木生火,是以肝血滋养心阳,火生土,是以心阳温煦脾土,土生金,是以脾运化水谷精微充肺气,金生水,是以肺气肃降助肾水,水生木,是以肾精滋养肝木,此谓相生之根本也,药物等等,尽以此为根本所用。” 左良笑着点头,又是问道:“如一人,面青,脉弦,当是何等之病?” 王守沉吟少许,说道:“若是面青,脉弦,多属木病,即是肝病,若要治理,当补母泻子,是以补肾水而养肝木,再者抑强扶弱,疏肝平肝以治肝火克脾,少动嗔怒,怒则伤肝。” 左良点头说道:“你之医术,尚可,还须精修,但不可大意,当是好生修行,争取早日得以大成。” 王守说道:“是,先生,我定好生修习,不负先生所望。” 左良捋须,十分满意王守表现。 (本章完) 第350章 当是开府,西行大路 第350章 当是开府,西行大路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祖师静室之中,姜缘与祖师言说此灵山之行。 祖师静静听着真人所言,待是真人讲毕,方才说道:“今你与西方佛老切磋,你可知你修行不足之处?”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与西方佛老一争,已知不足之处。” 祖师说道:“童儿,你且说与我听,你有何不足之处。” 姜缘道:“但弟子不足之处有二。一者,为弟子对敌经验不足,弟子鲜少与大法力者,大神通者交手,不知该以何等姿态应付,此经验,为弟子不足之处。二者,弟子虽精于天地数,将成大法力,但弟子到底缺些许火候,此欠缺之火候,便为弟子不足之处,此火候在于开府,弟子与西方佛老切磋之时,便是心有所明,弟子须开府。” 祖师笑道:“为何须开府?” 姜缘摇头说道:“此为灵机一现,弟子亦不自知,但弟子心有所明,此为弟子必经之路。不瞒师父,弟子本念待大法力功成,方才开府,但今日而观,须是开府或方有大法力。”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既有所得,便是足矣。” 姜缘说道:“弟子本意修缮律法,协助紫微帝君后,再是修成大法力而开府。如今开来,弟子或是该有所变,但不知师父,弟子何时开府为妙?” 祖师轻轻一点真人眉心间,说道:“童儿,依你今时所修行,早已可为一派之祖,可承洞府,开府为师。此间种种之事,你不消来请问于我,你自有定量之权。” 姜缘叩首说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笑道:“既是明矣,你且去罢。须知,你当为人师,万事皆可抉择,我乃师祖,在你无助时,方可来寻我。” 姜缘自是应声。 祖师未有与真人多言之意,便是摆手,教其离去。 姜缘不敢不从,自是离去,在离前他将室门关上,拜得一礼,这才朝瑶台之处而去。 少顷间,真人则行至瑶台,唤集府中诸人而至。 府中诸人得真人而唤,不敢耽搁,皆出静室而行来,但见红孩儿,孙悟空,真见,猪八戒,青牛皆行入瑶台,坐入班中,以问询真人相招之意。 姜缘端坐高台,手持玉拂尘,见府中之人尽至,说道:“但请诸位而来,乃有一事,须诸位相助,望请诸位能助我一功。” 班中诸人闻听,皆是惊讶,真人竟寻他等相助。 孙悟空闪出班中,说道:“大师兄若有事儿,尽可与老孙说来,老孙定是全力相助大师兄!” 猪八戒端正身形,不见懒怠,拜礼说道:“老爷有事且吩咐,法旨一落,老猪定遵从。” 真见与红孩儿尽是此言。 青牛亦出言,会遵从真人法旨。 姜缘见之,微微一笑,说道:“我不瞒你等,但我有感,开府之日将至,此在二百载之间,定是开府,然与我身中有缘法者,多落于南瞻部洲,少者落于西牛贺洲,东胜神洲。其欲入我府中,则当行得西牛贺洲大道,但此道上,魔障横行,妖魔鬼怪甚多,较之往前,要更盛矣。是故若得缘法而前来者,纵其心坚不移,亦难以通行。故我欲请诸位,降下法力,将此大道之魔障,妖魔鬼怪等,扫清些许,以教缘法者,可行得道。” 孙悟空闻听,大喜过望,说道:“大师兄终是要开府,待是大师兄开府,府中定是热闹许多,不复此前之冷清。” 猪八戒说道:“府中热闹是何等景象,老猪却未曾见过。” 孙悟空说道:“你自是不曾见得,但府中热闹时,弟子多着哩。待大师兄开府,那往日热闹定是再来。” 猪八戒说道:“那般热闹,暂是不说,但老爷所吩咐,当是要办得。”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不消他等前往,但使老孙前去便是足矣。昔年老孙便走得那西行大路,此间纵然有妖魔鬼怪作祟,但只消老孙去那走上一遭,任是何等妖魔鬼怪,俱教老孙一棒打杀,定落个清净。”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怎个这般言说,昔年走那西行大路,老猪亦是前往,你莫是说得,似你一人走得那大路,老猪便是个走小路的。”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尚有颜面言说这等,你乃是个挑担之功,但西行路上,诸多妖魔,有几个是你降伏?须是老孙炼魔方过得大路。再者,我曾闻沙师弟有言,那时你与他寻那奎木狼争斗,打过半道,你竟弃之而逃,却是无礼。” 猪八戒痛呼数声,说道:“哥啊,且松些,且松些。但老猪那时教木母迷心,不知修行,故才如此,然老猪着实走过西行大路。” 孙悟空说道:“恐你今去相助,扫清道儿,却力有不逮,那时教妖魔鬼怪捉去,尚要老孙去搭救你。” 猪八戒说道:“定然不成,定然不成。老猪今时有三分威气,怎会教那妖魔鬼怪捉去。” 青牛站出,说道:“且莫争论,听得真人所言。” 孙悟空与猪八戒听着此言,方才不再多言,皆望向真人。 姜缘笑道:“悟空,八戒,你二人愿相助,自教我不胜感激,但不须相争,西行大路妖魔鬼怪甚多,但更有魔障,此降法力,非同小可,故须你等皆行。然若是诸位有何不便去往之理,亦可与我言说,此自无不可。” 一众俱领法旨,无有不从者。 真人再三拜谢。 一众不敢受真人之礼,在与真人谈说一阵后,方才离去。 真人将真见留于瑶台之中,二人于班中对坐。 真见举着叶扇,说道:“大师兄,不知你留我在此,可有事儿吩咐?” 姜缘笑道:“自请师弟相助,此间开府,乃因我去往灵山之处,与西方佛老切磋,而有所得,明悟缘法将至,更知我须开府,后方补全火候,而成大法力。但若教我为人师者,恐力有不逮,届时,望请师弟能相助我一功。” 真见拜礼道:“大师兄这是说得甚话,我自留在府中,自当为大师兄所用。请大师兄安心,但大师兄有法旨而落,我定遵从吩咐。” 姜缘回礼道:“如此,有劳师弟。” 真见笑道:“大师兄,若只得此事,却不消多言,便是大师兄不言,我亦当助大师兄一功。今清扫西行大路,尚有诸多要事,我当是前往。” 姜缘听得其言,笑着点头。 真见再三行礼后,起身离去,朝府外而去。 真人则回身返得静室修习旁门,以待开府之机到来。 …… 却说府外,孙悟空等众聚在一处,正是要商量西行大路之事。 真见方才走出,便是见着孙悟空正在与一众窃窃私语,他走上前去,问道:“悟空,八戒,你等聚在此处,意欲何为?” 孙悟空转身瞧着真见,说道:“二师兄,大师兄可有何事吩咐?” 真见摇头,说道:“且先前往西行大路,但你等不去他处,聚集在此处,是作些甚?” 猪八戒说道:“智慧佛,但我等在商议西行大路如何去清扫,但西行大路通往灵山,其中有不少小道儿,那儿皆要清扫,故我等正是在商议,何人该去何地。” 真见说道:“可有商议个结果出来?”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二师兄,未有商议出结果,但老孙可去往西行大路,小道儿便交与你等。” 真见摇头说道:“悟空,不必将这般事儿,全部揽下,但我等亦有本事在身。” 青牛取出金钢琢,说道:“便是此理,你这猴儿,莫要仗着武艺,便觉你能应对西行大路,但若西行大路有如我这般手持宝贝的,你却是要吃亏,那时说不得,还要来寻我等相助。” 孙悟空闻听,只得说道:“既如此,却不知该怎个商议为好,二师兄可有个主意?” 真见说道:“但若教你独自前往西行大路,却恐力有不逮,不若我等分作二等,一等前往去诸多小道,一等前去西行大路,这般亦有个照应,你等以为如何?” 孙悟空说道:“二师兄,你便明说,此二等如何去分。” 真见闻听,未有开口,沉吟少许,方才说道:“我与正慈,兕大王去往诸多小道,八戒与悟空你前往西行大路,这等分配如何?” 孙悟空说道:“老孙自是无碍,呆子,你觉如何?”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笑道:“哥啊,莫要小觑今时老猪,你都敢去往,老猪为何不敢去。” 孙悟空说道:“那便这般说定。” 一众在此处说定,正是要分别,去往各处。 真见扯住孙悟空与猪八戒,说道:“悟空师弟,八戒,若是有难而难过时,须是来寻我等。”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二师兄,但可安心,若真有难时,老孙定会来请二师兄相助。” 真见听着孙悟空言说,这才安心,使孙悟空与猪八戒离去。 孙悟空二人驾云而离,不消多时,便是远了灵台方寸山。 猪八戒驾着云雾,提着九齿钉耙,笑道:“哥啊,那智慧佛,却有些小心哩。那西行大路有甚可怕之处,昔年我等保着唐僧,尚能走过那处,今时我有三分威气,猴哥你本事大进,怎个会惧那西行大路,不过再走一趟罢。” 孙悟空扯住云头,上前说道:“你这呆子,莫要胡言乱语,但万事小心,终不会有错。” 猪八戒说道:“哥啊,怎个有胡言之说,但今时我等本事果真有不同,老猪这些年数里,恪守本心,好生修行,有三分威气,那西行大路如何走不得。” 孙悟空说道:“呆子,须知功成垂败之理。你今有三分威气,更不应该心生懈怠,更该好生修行,莫教这三分威气失去。” 猪八戒说道:“老猪知得,知得。” 二人遂不再多言,往外而去。 …… 数日之后,孙悟空二人行入西行大路,方才入得一山中,便是见着山中乌烟瘴气,乃是个邪气侵占之地。 孙悟空说道:“此处妖气甚重,定要妖魔作祟。呆子,且随我去降伏此地妖魔。” 猪八戒说道:“哥啊,不消你前往,你便是在此处候着,且瞧着老猪去降伏便是。” 孙悟空笑道:“你这呆子,果真一人可降伏其中之妖魔?” 猪八戒说道:“老猪今有三分威气,自是可降伏其中妖魔,哥你且瞧好了,莫要再小觑老猪。” 孙悟空说道:“你且去,你且去。” 猪八戒得听其言,即是提着九齿钉耙,朝那山中而去。 孙悟空望着猪八戒离去,心中暗自思量,此山乃西行大路之山,但他昔年保唐僧西行取经时,却未曾见过有此妖气冲天之山。 此却有些古怪,又闻真人与他言说,西行大路,妖魔鬼怪较往前更盛,他不以为然,今见此山,方有些知得其中。 可西行大路为何有这般多妖魔,却是十分古怪。 孙悟空暗道:“莫不是与西方世尊有个干系?前些时候,我去得天宫赴宴,有闻禅法当为现世佛法,寂灭法终为过去佛法,与此有干系不成?” 孙悟空正是思索之间,睁圆火眼金睛,瞧着那猪八戒上山直奔山中妖精洞府而去。 孙悟空笑道:“这呆子,怎个这般便往那妖精洞府而去,却不曾打探其来路,老孙昔年在西行大路,尚为那蝎子精蛰伤,莫说这呆子,不打听来路,怎个能上前去。罢,罢,罢。该这呆子吃些亏,不长记性怎个修行,该是教其知得,今时路而过,来时再行,亦该有所戒备,而非莽撞前行。” 孙悟空驾着云雾,行至半空,望着猪八戒莽撞身形,未有前去教训之意。 山中猪八戒,果真是如孙悟空所看,提着九齿钉耙,认准妖精洞府所在,便是大步前行,少顷之间,他即是近了妖精洞府。 猪八戒远远一看,见着一些小妖在府门前操练,约莫上百,他心有胆气,不生惧怕,即行走上前。 (本章完) 第351章 九厄山,天宫之人(求月票) 第351章 九厄山,天宫之人(求月票) 话表西行大路中部一山中,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行至妖精洞府,见着洞府门前,诸多小妖在门前操练。 猪八戒细细一看,见着那洞府门前,未有半只像样的大妖,便是定心。便是凭这些个妖怪,他老猪只消九齿钉耙一出,定教其匆忙而逃。 猪八戒笑道:“这般妖怪,如何能教猴哥亲来,便是我来足矣。猴哥与我言说甚谨慎之言,却是不该,却是不该。” 说罢。 猪八戒提起九齿钉耙,朝那处走去,往地上一打,果真是个地动山摇,山石崩裂。 那诸多小妖教其唬得大惊,即是说道:“那来的是谁,为何扰我洞府清净。” 猪八戒骂道:“这泼怪物,在此西行大路,占山为王,贻害一方,十分无礼!今我猪八戒到此,来降伏于你等,管教你等早入轮回,不生罪孽!”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作势往前边上打。 那小妖等顿作鸟兽散,惶恐不安,朝外逃去,霎时之间,不知所踪,皆是个逃命去了。 有二三忠心的妖怪,趁乱钻入府中,将府门关闭,朝里边而去,惊慌失措,呼喊道:“大王,大王!大事不妙,有个猪精打上门来!” 却说府中高台,有个蛇精却在此处,用着酒水,吃着人肉,望向台下,有三四小妖捉着一男子,正在挖心掏肺。 那蛇精享用多时,忽见着有二三小妖惊慌而来,口中大呼大事不妙。 蛇精即遣二三小妖,将之拦住,问道:“你等为何在此处大呼小叫,扰我享用兴致?” 那等小妖俱是说道:“大王,大事不妙,外边有个十分了得的猪精打进来哩。” 蛇精不解,说道:“你等在说甚猪精不猪精,但我九厄大王,盘踞此山中,有十来个年头,未曾与猪精争斗,如何言说有猪精来与我对付?” 小妖俱是说道:“但不曾欺瞒,但不曾欺瞒,果真有个猪精,提着一钉耙而来,扬言要打杀我等,教我等早入轮回。” 蛇精不解其意,只道他鲜少与妖怪争斗,多是食人,如何能有猪精来此处与他作对。 他正是要多问些许。 忽见洞府地动山摇,又有小妖来报,说道:“大王,那府外有个猪精在叫阵,其将我府门打坏,却是张狂,叫嚣教大王出去受死。” 蛇精十分生怒,说道:“怎敢如此张狂,打坏我那门面,来人,且取我宝剑来,为我披挂,我当是出去降那猪精!” 即有小妖上前,取来两柄宝剑与蛇精,又取来披挂,为蛇精穿戴。 蛇精穿戴披挂,手持宝剑,带着数十小妖,朝着府外而去。 但蛇精行至府外,便是见着猪八戒正在叫嚣,抡着九齿钉耙乱舞,打杀二三小妖。 蛇精怒道:“你是那来的猪精,胆敢来我九厄大王府前作祟!更打坏我门首!” 猪八戒说道:“我乃灵山净坛使者,灵台方寸山广心真人门下护鼎道人是也。今奉法旨,扫清西行大路,你这遭瘟的邪祟,见你猪爷爷,还不速速受降!” 蛇精一听猪八戒名号,问道:“你是那昔年天蓬水神,后遭贬下界西行的猪八戒?” 猪八戒说道:“你既是识得你猪爷爷,怎个胆敢在此作祟,扰此地安宁。” 蛇精见猪八戒这般无礼,呵斥道:“我自曾闻你名,你曾作乱天宫,教人贬下界来,投成猪胎,后保那唐僧西行,得了个正果。但此非你在我府前作祟之说,你今打坏我门首,我纵然念着昔年有些同僚之情,但不能容你,当是将你打杀于此,解我之恨。” 说罢。 蛇精抡着宝剑,朝着猪八戒便是杀了过去。 猪八戒见状,抡起九齿钉耙上前与之抵敌。 两个一场恶斗,双宝剑,宝钉耙,双双变脸齐来斗,这个说:“你坏我门首多可恨。”那个说:“你作恶多端无可谅。”一个有心报门首之恨,一个有意来降妖扫道,二人争斗无止休,语去言来添仇恨,各显神通各显威,蛇精宝剑似双龙,八戒钉耙神鬼遁,初时争斗在山间,后来齐驾狂风进。 二人争斗过五十馀合,猪八戒稍占上风,竟能稳压蛇精,一手钉耙好生威风,这时章法精妙,那时乱筑乱耙,打得蛇精缓不过劲来。 那半空之上,孙悟空瞧着猪八戒这般武艺,暗自赞赏,说道:“这呆子心思笨重,然此方果真有昔年二三分威气,足以见其这些年数在府中,不曾有所懈怠,若其能定心修行,来日定能修有所成。” 孙悟空观摩猪八戒的路数,心中有些赞叹。 但他瞧着那蛇精将攻势放缓,隐见其探头模样,便知其要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 孙悟空心下一惊,正要提醒猪八戒,但不待他开口。 忽见猪八戒作势要一举降伏蛇精,却有些急不可待,其将九齿钉耙一收,蓄力要打去,此一蓄力,教其中门大开。 那蛇精趁势,竟喷出一口黑烟来,此黑烟打在猪八戒身上,教其疼痛难忍,双眼难睁,身中剧痛,似受剧毒所害。 蛇精双剑一荡,将猪八戒手上九齿钉耙打去,又将之踹倒在地,一众小妖急是行走而来,将猪八戒捆住。 蛇精说道:“且将之捆实,带入府中,我管他是甚天蓬水神,净坛使者,但他今时坏我门首,我便要将之蒸煮吃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一众小妖欢呼着,抬着猪八戒便是朝着府中走去。 孙悟空瞧着那蛇精捉走猪八戒,笑道:“教那呆子吃些苦头亦好,但不知那妖精使的是个甚本事,那黑烟,老孙竟难以窥破,其甚了得,若老孙一时不察,恐已着其道,须是找各处土地,打探其门道,方能胜之。” 孙悟空有心去寻土地一探究竟,但他又恐猪八戒受害,只得先按耐心思,与猪八戒使个护身法,保其不失,再是离去。 …… 却说妖精洞府之中,那蛇精大怒,教小妖等立即将猪八戒丢入蒸笼里,给蒸煮享用。 小妖等无不应声,听其号令,行入后厅,取来一大蒸笼,烧开了水,便将猪八戒丢了进去, 猪八戒正是疼痛难忍,又闻其要将他蒸煮,心下大惊,奈何身中疲软酸痛,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小妖将之丢入蒸笼。 猪八戒惊慌失措,说道:“哥啊,你有神通,往日保唐僧西行时,那唐僧教妖怪捉走,你常常使神通在附近,暗自相护,今时我教妖怪捉住,你定在附近,望请哥你速来救我,顾念你我师兄弟情谊。” 猪八戒呼喊许久,不见四周有动静,他睁圆眼睛,细细一看,仍是不见那外边有甚动静,只见蒸笼下边滚水烧开,正是要蒸熟他, 他如何不知,孙悟空未在附近,他即是哀嚎不止,有心挣脱,却无得气力。 猪八戒心下大恼,有些不忿,那猴头竟果真不曾来救他,他正是要破口大骂,忽觉这滚水气儿,竟不能教他感到疼痛,冰凉得紧。 猪八戒见之,如何能不明,孙悟空虽是不在,但自有法力在护持他,故他不受其害。 猪八戒大喜过望,说道:“哥啊,早说你有此护身法,老猪便不曾惊慌。” 猪八戒瞧着这滚水蒸煮不得他,便不着急,在蒸笼里酣睡。 …… 话表洞府之外,孙悟空行至山中,他使个法术,将此山中山神土地等悉数唤来。 等他唤得许久,不见有土地山神前来。 孙悟空只得去往外出山中,唤得土地山神,他行至此山二十里外,方才唤得一土地上来。 土地一现身,便面朝孙悟空拜得大礼,说道:“松风山土地,拜见大圣!此山外有妖魔作祟,小老儿不敢现身,故请大圣恕小老儿未有远迎!” 孙悟空摆手说道:“但我今时不比往前,不会动辄怪罪你等。然你须与老孙好生言说,为何老孙相招周遭土地山神,只得你一人前来,此乃何般之理,可是你等瞧不起老孙?” 土地战战兢兢,慌了道:“却不敢,却不敢。大圣明鉴,非是我等不愿,乃是周遭大多土地山神,皆教那九厄山中妖怪害了性命,故无人前来相迎大圣。”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那甚九厄山,老孙已是去得,但其中有个妖精,武艺尚可,但其有一口黑烟,将我师弟喷后捉走,老孙不知其来路,故来招你等发问。你且与我言说,那九厄山,乃是个甚来头,为何老孙昔年保那唐僧西行时,不曾听闻此山,更不曾相遇此怪,若是老孙早知此怪,昔年西行,便教老孙降之,绝无今日。” 土地拜道:“大圣有所不知,九厄山中所居精怪,乃是一蛇精,自号九厄大王,乃大圣西行功成后,许多年才来此处安居,其无恶不作,专好吃人,有一口毒气,十分了得,但受其毒气者,必是浑身疼痛,四肢疲软无力,更有甚者,性命全无,实在难以应付。” 孙悟空说道:“其自何处来,可有个说法?他有那口毒气,人间等闲不可得也,终归有个来头,或是天上,或是地下,或是那北惧芦洲。” 土地说道:“大圣,但有曾听闻,其自天上来,乃是被贬之神,然不知真假。” 孙悟空听得其言,心中了然,自天上而来,那他若要对付,去天上相寻,定能解决,他正是要起身离去,但忽是想到些甚,说道:“土地,你且近前来。” 土地有些惶恐,但仍是遵令上前,说道:“大圣有何吩咐?” 孙悟空说道:“但老孙有闻,西行大路妖魔鬼怪甚多,较老孙昔年保唐僧西行时更盛,此乃何等缘故?” 土地拜礼答道:“大圣,此与灵山有关,但我曾有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乃相对之言,有闻今寂灭法将为过去法,禅法当为现世法,故乃佛法退去时,西牛贺洲妖魔气盛,西行大路自是妖魔鬼怪横行。” 孙悟空道:“竟是这般,此理老孙自是知得,大师兄曾多有教导老孙天地数,阴阳对立之说,老孙知得,阴去阳升,阳退阴起,此地便是如此。” 土地说道:“大圣道尽此处万般,果有慧根。” 孙悟空摆手说道:“你且好生安置,莫要教妖魔所害,此间之事,老孙定会处置。” 土地闻听,大为惊讶,他自听闻齐天大圣乃是个无法无天之辈,昔年大闹天宫,凶威赫赫,今时来看,齐天大圣却甚是有礼。 孙悟空与土地言说完毕,一驾筋斗云,朝天宫而去,未有停留之意。 …… 少顷间,孙悟空即是近了南天门,早有四大元帅率一众吏兵上前,阻其云路。 四大元帅正要相问那来者是谁,但见着是孙悟空,便是令一众吏兵,让开云路。 一众俱是行礼,说道:“我等拜见大圣!” 孙悟空止住云头,回礼与一众,说道:“诸位,老孙此方有事上天,请诸位放开路来。” 四大元帅即是说道:“大圣本为天庭之臣,欲入天庭,自无不可,但不知大圣此行何为,可须我等相助?” 孙悟空摇头说道:“不消诸位兄弟,乃下界有个妖怪作祟,有闻乃旧时天宫之人,故今来天宫,问其来路,得知其来路,老孙方才能降伏。” 四大元帅笑道:“大圣西行之事,早已过去,有闻大圣得了正果,怎个今时大圣仍在降妖?” 孙悟空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此方降妖,乃得我大师兄法旨,但我大师兄开府之日将至,而西行大路妖怪横行,故老孙自要助大师兄一功,降伏妖魔,好教大师兄安心开府。” 四大元帅一听,即是拜礼说道:“既是与真人有关,大圣便快些前往,我等不与你多言,待晚些大圣有闲时,再来寻我等吃酒耍子。” 孙悟空回礼说道:“当是如此,当是如此。但老孙有闲时,定来寻四位兄弟,那时再邀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那等,一同吃酒耍子。” (本章完) 第354章 天命非在黄齐 第354章 天命非在黄齐 话表左良带王守以及一众随从,入了长安城中,会见黄巢。黄巢留王守叙旧,使左良出皇宫而入一府中歇息。 是夜,左良于府中歇息,他手中持着一书籍,正在细细品读,此书乃府中所留,据说此府乃原李唐大官之府。 左良在品读,身旁有随从侍奉。 随从见左良平静自如,忍不住说道:“先生果真不怕那王守跟随齐皇帝而去乎?” 左良闻听,放下书籍,问道:“何出此言?” 随从说道:“但闻王守乃那齐皇帝少时好友,而那齐皇帝乃是造反得来的长安,有闻其麾下无人,而王守深受先生教导,乃大才也。若齐皇帝使王守留下,以富贵相许,恐王守弃先生而投齐皇帝也。” 左良笑道:“去留但凭己意,若其要离去而投奔富贵,乃其抉择,我阻不得。” 随从问道:“先生教导王守多时,若是离去,岂非浪费光阴,且将先生技艺传出,此却有风险。” 左良捋须笑道:“若因惧怕技艺传出,浪费光阴,便不肯教导,或藏一手,此却非师者之相。但若跟随于我,用心学习者,我皆不吝传授,若你等能学有所成,可将技艺传出,此乃言说你等学之大成,那般你等便是将技艺传出,我听闻也感欣慰,而非怪罪。” 随从拜礼说道:“先生大义。” 左良笑了笑,未有在意,继续品读书籍。 随从侍奉在旁,缺茶水时添茶水,该点油灯时便点油灯。 不觉夜半深沉,外边忽有声响。 左良朝外张望去。 随从即是起身,问及外方为何喧嚣。 时有随从来报,言说王守到来。 左良即使王守入内。 不消多时,王守走入里边,一身酒气,入内见左良,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 左良问道:“你为何跪我?” 王守跪道:“师父,但弟子不孝。” 左良再问:“你如何不孝?” 王守说道:“师父,弟子初闻黄巢称帝,心下雀跃,以至于乱了心神,起了投奔他的心思,以此得富贵,故催着师父前来长安。但弟子以为若黄巢果真有帝相,能得师父之本事,定能真正定鼎江山,此乃雪中送炭。” 左良说道:“如今怎说?” 王守道:“但今夜与之谈说,发觉他非有帝相,此自称齐皇帝,乃僭越也。其无帝相,更无帝命,长久以往,必是自毙。故弟子幡然醒悟,深知不可与之为伍。” 左良闻听,不作他想,但心中叹气,他先前见王守甚有规矩,亦有孝心,处事不惊,或是个修行的料子,待习全医术,带回三星仙洞,或可传授门道,如今来看,却是他错了,其全不似个修行的,但遇着富贵,便教二神欺了正主,此乃人间富贵罢,若是见了天宫圣境,岂非不堪。 他昔日曾闻猪八戒言说,其在人间时,乃是修行之大才,后见着天宫之景,方才失了修行之心。 若是王守见了天宫,定比猪八戒尚有不如。 王守说道:“请师父谅我。” 左良叹息说道:“你且起身罢。” 王守说道:“若师父不谅我,我不敢起身。” 左良摆手说道:“谈甚谅不谅的。我不曾怪你,何来谅你之说?你且去歇息,过一二日,我等便是离去,愿你日后莫再生出诸般心思,好生学医。” 王守叩首道:“弟子拜谢师父。” 左良使其去寻个房舍歇息。 王守不敢不从,只得离去。 左良望着王守离去背影,默不作声。 …… 此后数日,黄巢皆寻王守作乐,王守不敢不从,只得与黄巢饮宴耍子。 数日之后,皇宫殿堂内,二人正在饮宴,黄巢忽是开口,说道:“今闻弟之言说,知弟乃有才之人,今我有大业,弟何不留下助我?” 王守闻听,拜礼说道:“见兄甚威,弟十分瞻仰,然弟乃师从出家修行之人,不可为官,请恕弟不能从之。” 黄巢闻听,有些不耐,说道:“但你愿为我麾下之人,何人皆阻不得你。” 王守无奈,只能再次婉拒,他不愿为黄巢麾下。 黄巢听出王守之意,十分生怒,教王守回去好生思量再做决定,此等大事,非同小可。 王守只得遵令。 黄巢目送王守离去,有些生怒,说道:“我这少时好友,如今有些才华,但怎能如此与我言说?我亲是相邀,他却不肯受之。” 身旁有宦官低声说道:“陛下,其不受之,乃与他言说之师长,推脱陛下亦是此说辞,但陛下去旨意一道,教其师长应从便是。” 黄巢说道:“若其师长不应,我岂非失了威信?” 宦官说道:“陛下有大军无数,将兵锋行至他房舍外,他如何敢不应从?” 黄巢犹豫许久,但还是点头应下,使宦官前往,行得此事。 宦官大喜过望,即是外出,颁布黄巢旨意。 却说皇宫外左良所居住府邸之中。 王守一回来,便将事情与左良言说,并且言及黄巢很有可能前来强迫他等为用,请左良早些启程,一同离去长安城中。 左良闻听,叹息道:“恐有些晚了。” 王守心有不解,问道:“师父何出此言?” 左良指定外边,说道:“但我闻听甲胄之声,其定是来胁迫于我,教我应从与你,为黄巢所用。” 王守大惊失色,说道:“怎能如此,怎能如此!黄巢怎能以此胁迫,师父,我这便去与之一见,定不教他这般所为。” 左良摇头说道:“除非你为他所用,不然他定不会罢休。” 王守十分着急,说道:“师父,此可该如何是好。” 左良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消着急,我若要离去,黄巢拦不住我。” 王守拜得大礼,不再多言,站于左良身旁。 左良叹息一声,说道:“无须在我身后,且去传话与那些随从,收拾包袱,行至此处,来与我汇合。” 王守说道:“是,师父。” 说罢。 他即是朝外而去,传话与诸多随从。 诸多随从闻听,即是行至左良所在院中,与之汇合。 左良叹息着,与之言说将要离去之事。 诸多随从闻听此事,皆有怒意。 有随从怒道:“但闻战国之时,诸国公子喜养食客,但受恩惠,有人辱主,则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以报主之恩惠。今天师恩泽万民,教化我等,许我等以技艺传授,我等怎能忍受天师受此之辱。望请天师恩准,我这便去刺那齐皇帝。” 其馀随从亦作此态,愿为天师效死。 更有甚者,言及愿将此事传扬出去,但受天师恩惠者,定会前来相救天师,便是黄巢亦阻挡不住。 左良摇头婉拒,说道:“但不消如此,你等且在此处跟随于我便可,我自有法子带你等离去。” 随从无不听从其令,应声称是。 左良正要说些甚。 忽见一宦官带三四甲士而来,走入里边。 宦官朝左良一拜,说道:“天师,但陛下有旨,须你教你徒儿王守入朝听用,望你答应,你意下如何?” 左良开口说道:“但我徒儿乃是修行之人,不可入朝为官,望大人去与陛下言清其中门道。” 宦官闻听,指定左良说道:“陛下看得起你这徒儿,乃是你等荣幸,你竟敢抗旨不遵?却不怕陛下将你等脑袋砍了!” 说罢。 宦官朝左右张手。 二三甲士上前,拔出刀刃,隐有威胁之意。 一众随从见之,拔出随身刀剑,护卫在左良身前。 宦官厉声道:“若你等敢上前,顷刻之间,便有千人万人之军,将你等斩杀于此!” 随从闻言,未有退去,不生半分惧怕。 左良起身笑道:“但我所见,齐帝不曾得天命,何曾有抗旨不遵之说?李唐气数便是衰弱,但天命仍在李唐。” 宦官闻听,心下大怒,说道:“放肆!来人,且将他等给我捉拿!” 二三甲士闻听,依令而行,正是要往前去捉拿左良。 左良只是拂袖一招,自有狂风而来,将二三甲士吹得东倒西歪,连同那宦官,皆瘫倒在地,无法起身。 左良摇头一笑,使得五雷正法,请周遭土地山神而来,借一众土地山神之力,将随从等众悉数带出长安城。 一众土地山神无不闻听左良法旨,用尽浑身解数,各显神通,以此助左良,一众土地山神多是使狂风而来,卷着随从前行。 不消一时三刻,诸多随从尽是离去,连同王守亦教一土地带走。 左良见之,方才安心,他起身正要离去,但途径那宦官之处,见着宦官战战兢兢模样,叹息一声,未有多言,朝长安城外走去。 宦官瞧见左良离去,方才回神,慌了道:“妖人,妖人!快些回宫,告知陛下,此乃妖人也!” 那二三甲士跌跌撞撞的起身,护着宦官返回宫中。 …… 不消多时,宦官回到宫中,与黄巢言说左良之事,其战战兢兢,似受到惊吓。 黄巢闻听左良乃神仙中人,起手可使狂风,又可号令群神,沉默许久。 宦官见着黄巢沉默,以为其对他不满,急声道:“陛下,但与我调兵之权,纵然其乃神仙之人,我亦能为陛下将之擒拿。” 黄巢不曾理会宦官,叹息说道:“王守,怪不得你不为我所用,不曾想你所拜之师长,乃神仙中人,你自幼时,便胜我多矣。” 其说着,朝宦官摆手,说道:“但不必再追究其中,便当作此事不曾发生。” 宦官有些不甘,但还是领命退下,不再多说此中之事。 …… 却说左良带着一众随从离去长安城,左良再三拜谢前来相助的土地山神,在土地山神受礼离去之后,他方才启程,朝外而行。 左良行至半里路,见着身后一众随从仍是不敢置信,未缓和过来的模样,他摇头说道:“但些许法术罢,你等何故这般模样。” 一众随从皆是拜礼说道:“不曾想天师乃是神仙也。我等早前多有失礼之处,望请天师恕罪!” 左良摇头说道:“我非是神仙,乃是修行之人。” 一众随从面面相觑。 有随从拜礼说道:“但先生于我等而言,便是神仙,此毋容置疑。” 左良笑了笑,未有再反驳他等言说,他朝外张望许久,说道:“今天下大乱,我等遍行九州,而无济于事,今者李唐衰败,黄齐无天命,大乱至极,我等无法阻之。我意寻一处常住其中,教导于你等,待天下安定许多,你等学有所成,那时再出山相救世人,你等意下如何?” 一众随从无不应从,拜礼说道:“我等谨遵天师法旨。” 左良摇头说道:“既要寻定一处,便是要个清净些的,你等可知何处清净?” 大多随从面面相觑,皆不知该如何应答。 有随从站出,说道:“先生,但人间鲜少有清净之处,诸多城池,尽是混乱不堪,若果真要个清净地儿,须是从山里寻找。” 又有随从说道:“但若是要从山里寻个清净地儿,却是甚难,冀州北部山地极多,但那处山地,多是强人,不是个清净地。若除冀州之北,便属荆州之南,乃至于岭南一带,方才有群山,或有个清净地儿。” 左良听着随从所言,沉吟少许,说道:“既如此,便往荆州一带而去,寻个清净处儿,那时望你等好生学医,早日学有所成,救治天下受苦受难者。” 一众随从再是拜礼,说道:“我等谨遵先生教诲,不敢有忘,待我等学有所成,定为先生行走天下,救治受苦受难之人,教天下之人,知晓先生之名。” 左良却是摆手,说道:“不消教天下之人知晓我名,但你等学有所成,救治百姓,以何般名头皆可,须知,若学医学艺,为名为富贵,那便非真学有所成。” 一众随从闻听,口称先生慈悲,十分敬佩其心。 一旁王守见之,心有所感,望向左良,似觉左良之意,他此生可还能学医后修行,而修有所成? (本章完) 第355章 牛王出苦海,待正微归位 第355章 牛王出苦海,待正微归位 光阴迅速,不觉十载馀而去。 孙悟空等众清扫西行大路许久,但西行大路妖魔鬼怪甚多,以至于教他等进展缓慢,久久不能将之清理完毕。 因西行大路尚未清理完毕,三星仙洞之中,真人未有开府之意,仍是在府中习修旁门。 一日,真人正在府中静室修行,忽是心有所感,睁开眼朝府外张望而去。 以他之感,自是知得,牛王正在归来,此间行在山道,已是近了三星仙洞。 姜缘笑道:“这牛王,却有些福气在身,身陷苦海,却能自渡而出。今且带其人间之子归来,足以见其修行有成,故有此本事,自渡而渡人,不错。” 他对牛王很是满意,起身而出,准备去府门前,等候牛王到来。 却说山道之中,牛王果真如真人所料,带着一人正在登山。 牛王一边前行,一边望着身后之人,唯恐其体力不济而掉落山崖。 身后那男子头顶牛角,面容却有些清秀,见着牛王关怀于他,即是开口说道:“父亲,但不消这般望我,我虽无甚本事,但登山之能,总该是有的。” 牛王笑道:“你终是浊骨凡胎,走久了,自会疲倦,但我恐你疲倦而不相告,跌落山崖。” 男子摇头说道:“父亲,我少时常常登山,此山比起那些险峻之山,多有不如,请父亲安心,我自有余力登山前行。” 牛王闻听,沉默许久,叹道:“孩儿,是我对不住你。” 男子说道:“少时我常常怪于父亲,但我得闻其中之事,方才知道父亲不易,故我未曾有怪过父亲,但请父亲谅我不孝,不知事情,而对父亲恶语相向。” 牛王下山自是为寻子,但其寻子过程并不顺利,寻到之后,又经历许多,方才教其子接受与他,并且愿意随他而去。 此幸是牛王恪守本心,方才有得今日,而不曾深陷苦海。 牛王听得男子所说,摇头说道:“你不曾不孝,若我是你,未必比你好到那里去,故你不必这般言说。” 男子沉默许久,说道:“父亲,可能与我述说,你与娘亲往日之事?” 牛王自无不允,一边行走,一边与男子言说他昔年往事,行至过半,他即是将事情与男子言说完毕。 男子听完,感慨说道:“不曾想,娘亲那时,竟会拒绝与父亲一同离去,而选择留在那村中,但我少时多见娘亲常常取出父亲给予的和离书观看,料想娘亲十分思念父亲。” 牛王摇头说道:“路在脚下,但其那般抉择,我亦无法。” 男子未对其有何表态,而是转头望着山中林道,许久之后,方才再是开口,说道:“父亲,此处果真是仙家之地?” 牛王点头说道:“此处正是仙家之地,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我乃三星仙洞门下真人护法是也。此间我带你前去拜得真人,你不可失礼。” 男子应下,再是问道:“但闻父亲言说,我尚有一母,一兄,可是如此?” 牛魔王说道:“正是,正是。我发妻乃号铁扇公主,乃在山中修行,我子名牛圣婴,号红孩儿,法号作正慈,今在此山中之中,随真人修行。” 男子有些黯然,说道:“父亲,今能得你之照顾,与你冰释前嫌,我已是感激,但恐与其等相见,会教父亲难堪,不若父亲送我离去,寻个地儿,教我了却残生即可,不必领我前来此处。” 牛魔王坚定道:“但你乃我之子,我却不可放你离去,且安心些许,待晚些,我自会与妻子言说,许你归宗。” 男子说道:“若有不济,父亲可不必强求。” 牛魔王拍着胸膛说道:“我自有法子,你且安心,但你性子却该改上一改,你为我牛魔王之子,该是豪迈些许。” 男子拜礼说道:“我定谨记父亲所言,将性子改上一改,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故请父亲与我时日,那般我方才能有所改。” 牛魔王说道:“自会与你时日,待是见过真人,我传你武艺,你乃是我牛魔王之子,不会武艺可不成,你兄圣婴,武艺便很是高强。” 男子说道:“定与父亲学艺,那时望请父亲莫怪我粗笨。” 牛魔王笑着应答。 二人说说笑笑之间,行至三星仙府之前。 牛魔王见着府门大开,正是要张望,乃是何人在府门处等候,他细细一看,见着乃是真人坐在府门旁,唬得他一惊。 牛魔王大步上前,拜礼说道:“老爷,怎个是你在此处。” 男子心惊,不知他父亲为何这般,但见其行,便知姜缘非同等闲,即是上前跟着拜礼,一言不发。 姜缘坐于府门旁,笑意盈盈,说道:“牛王,不必行大礼,此可是你之子?” 牛王说道:“老爷法眼!此便是我在人间之子,姓牛,单名一全。” 男子闻听牛王介绍,上前再是行礼,说道:“拜见老爷!”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牛全?此名不好,物极必反,全字正应其不全,非是个好名,日后你便改名为‘守一’,牛守一,正应‘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望你日后专注本真,守持纯一。” 男子有些茫然。 牛魔王一拍男子,说道:“老爷赐名,且应下。” 男子闻听,方才拜礼,说道:“谢老爷赐名。” 姜缘笑着说道:“你有些疲倦,且入内些许,牛王,你带其寻个住处。” 说罢。 姜缘起身,朝里边走去。 牛魔王目送其离去,遂望向牛守一,笑道:“你这孩儿,得了老爷赐名,怎个木讷。” 牛守一说道:“父亲,那便是真人?” 牛魔王说道:“不错,那便是真人,你初见之,觉着如何?” 牛守一沉吟许久,说道:“但见真人,似凡人多,身中有出尘味儿,似孩儿所见过的道士,又似和尚,更似儒家先生。” 牛魔王笑道:“真人本是三家学说俱精通之辈,故你有此所感,不觉为奇。孩儿,且随我来。” 说罢。 牛魔王朝洞府里边走去。 牛守一紧随其后,但其走入府中,见着府中之景,大为惊讶,深感仙府奇景,人间少见。 牛魔王将牛守一带入一间静室,使其好生歇息,便是转身朝着外边而去,欲去拜见真人。 …… 不消多时,牛魔王行至真人静室之前,见着室门大开,他在外边拜得大礼后,便走入室内。 牛魔王在见着真人后,又是拜得大礼,说道:“老爷!” 姜缘正盘坐于蒲团,见了牛魔王,笑着说道:“牛王,此方你却出苦海,你能自渡且渡人,我深感欣慰。” 牛魔王拜道:“乃承老爷恩泽罢。不瞒老爷,我下山之后,时刻谨记老爷教导,老爷与我言说许多,我皆不敢忘,盖因如此,我方才有自渡渡人之机。” 姜缘说道:“闻我言说者甚多,你能将之记下,恪守本心,乃你之能。” 牛魔王说道:“然此为老爷恩情,不敢有忘。” 姜缘笑着摆手,说道:“不必在此多作言说。但守一之事,你却该安置妥当,与你妻,正慈言说清楚,莫教起了误会。” 牛魔王说道:“老爷安心,我定会妥善处置此事。” 姜缘说道:“如此甚好。既今离了苦海,便在府中好生修行,你今之修行,不须再历练。” 牛魔王应声,遂问道:“老爷,我自当在府中修行,但不知府中之人去了何处?我自府中行走,不见有一人,圣婴亦不在府中。” 姜缘说道:“他等出得西行大路去,你行走归来,不曾遇着他等不成?” 牛魔王摇头说道:“但不曾遇着。” 姜缘遂将他将开府以及请得府中众人相助,清扫西行大路的事儿说与牛魔王倾听。 牛魔王闻听,即是起身拜道:“此等事情,我却不知,以至于未有相助老爷。老爷,我这便前去相助其一功。” 姜缘笑道:“不必如此言说,亦不必前往,你当务之急,乃是教导守一,其馀之事,可先放下。此西行大路,有悟空他等清扫,已有许多时候,我料再有不久,便能功成,此去之无用。” 牛魔王闻听,只得听其吩咐。 二人于静室之中谈说许久,姜缘使牛王去照顾其子,牛王方才离去。 姜缘在牛王离去后,心中倍感欣慰,前往拜见祖师,与祖师言说此中之事。 祖师听闻后,笑道:“童儿,你如今可明?” 姜缘拜道:“师父,弟子明白,人各有道,若果真谨记教导,恪守本心,不须我相助,亦不曾入苦海,正如牛王那般,纵然深陷苦海,亦能挣脱而出,更可渡人。但若不曾谨记,乱了本心,正主失权,纵然我亲身前往相渡,亦渡他不得,甚至我己身亦会被牵连入苦海。” 祖师含笑点头说道:“正是此理。你能明之,日后开府之时,便知该当如何,若是你不知此理,开府于你,乃是灾殃也。”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明白。” 祖师再是问道:“童儿,你开府之机何在,可有抉择?”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觉开府之机,或在一二百载之间,但弟子心有所感,正微归来之机,亦在此间,弟子思量,可待正微归来之后,是为开府。师父以为如何?” 祖师说道:“此乃你开府,由你决定,不必过问我,但你等正微归来,却是有理,正微乃你大弟子,乃三代大弟子,你开府等其归位,可行。” 真人得了祖师所言,心中安定。 祖师遂取出棋盘来,与真人对弈一局。 …… 却说西行大路之中,孙悟空带着猪八戒,连同得了玉旨,可在下界相助真人清扫西行大路的哪吒行近一国中。 孙悟空踏着云雾,朝着前方张望而去,瞧见那国中,十分眼熟,即是扯住猪八戒,问道:“呆子,你看那国,我等昔年可是来过?” 猪八戒细细一看,兴高采烈说道:“哥啊,此处不正是那女儿国,昔年我等师父,险些在此处作了那王后哩。你可是记得,昔年唐僧差点儿便动心,留下来,幸是最后一刻,哥你劝阻一二,不然他如今多半已为黄土,怎能有功德佛当。” 哪吒有些不解,问道:“何来王后之说?猪八戒,我记你等西行,乃是保唐僧,唐僧为何会在此处做那王后?” 猪八戒笑道:“三太子,你这便有所不知,此处乃是个女儿国,但那国王乃是个女子,其曾看中我那师父,欲招他为婿,说来,那女儿国国王生得貌美,我那师父亦是动心,因那国王乃是女子,若是我师父动心,被招为婿,不可是王后。” 哪吒闻听,大笑不止,只觉猪八戒甚是有趣,竟教唐僧做王后。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莫要胡言,莫要胡言。但唐僧乃是我等那时师傅,我等借其修行,方能得正果,不可辱之。” 猪八戒连声喊疼,在听得孙悟空所言后,连连点头,说道:“再不敢,再不敢。猴哥饶我。” 孙悟空将猪八戒放开,说道:“此处乃是女儿国,料想未有妖祟,不必在此处久留,我等且往前去,看那前方山中,有无妖怪作祟。” 猪八戒应声,正是要驾云离去。 哪吒踏着风火轮,亦要跟随其离去,但其尚未离去,忽是低头一看,见着有黑气而过,他急是将孙悟空与猪八戒喊停。 孙悟空问道:“太子,可有何变故?” 哪吒说道:“但我见着那女儿国里似有黑气,里边或有妖怪作祟,我等可要下去走上一遭?” 猪八戒本要说些甚,但见着孙悟空在旁,便闭口不言,提着九齿钉耙,等候命令。 孙悟空说道:“太子乃是三坛海会大神,若论对付妖魔,你乃其中高明,远胜老孙,你既是言说下方有妖气,那我等定是要走上一遭。” 哪吒说道:“既如此,我等便入这女儿国一探究竟,但我见那妖气一瞬即逝,不知是何缘故,可好生探查一番。” (本章完) 第356章 西梁女国,真假旃檀功德佛 第356章 西梁女国,真假旃檀功德佛 话表孙悟空与三太子哪吒,猪八戒行至西梁女国,但见街头巷口,不论老少,尽是妇女。 哪吒叹为观止,收了法相,作个童相。 猪八戒笑呵呵的,说道:“此处与昔年,无甚变化,尽是妇女。” 孙悟空摇头说道:“谈何未有变化,此处不知过了几代人,但言人间十年一代,我等西行功成,已不知过去多少载,此处非是我等那时之人也。” 猪八戒说道:“但仍是妇女。” 孙悟空笑道:“那时我等途径此处,你便是知得,西梁女国只得妇女,自混沌开辟之时,累代帝王,便无男子。” 哪吒说道:“往日不曾到此,今行至此处,教我大开眼界。” 三人谈说之间,那街头巷口的妇女却都围上来,瞧着三人,大喜过望,高呼道:“人种,人种!”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哥啊,昔年我等到此是这般,但今时还是这般,却是无法。” 孙悟空笑道:“八戒,可曾记着,我等昔年如何摆脱这等。” 猪八戒说道:“自是知得,昔年乃是猴哥教我等摆出那丑相,将之唬退,让开道来。”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昔年可行得此法,今时亦可行得。八戒,便靠你的了。”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怎个便教我去唬得他等,你与三太子为何不去?” 孙悟空说道:“但三太子灵童之相,老孙昔年有妖魔相,然如今悉数褪去,只得个灵相,我等露出丑相,唬不得他等,须是你来。” 猪八戒定神,看了看孙悟空,又看了看哪吒,只得亲身前往,露出本相,瞧着他蒲扇耳,摇上两摇,又发出猪叫,凶神恶煞,唬得妇女等悉数退去,让出道来。 孙悟空与哪吒等遂是往前而去。 一众在城中行走,不消多时,有一女官带人上前,将他等三者拦下。 女官问道:“但不知你等自何处而来,若要在城中行走,须投驿馆,注名上薄,方可行走。” 孙悟空说道:“但我等乃是昔日来客,昔年自东土大唐而来,今自灵台方寸山而来。注名上薄,乃是应该之事,望请你引个道来。” 女官不解其意,问道:“昔日来客?此言何说,但若果真是来客,便不消这般多规矩。” 身后有随从妇女说道:“我近十载皆在此处,但不曾有见你等,谈何昔日来客。” 猪八戒拍着肚皮,笑道:“我等来时,乃数百载前,那时你祖宗说不得尚未出生,谈何见我等?” 妇女很是不信。 女官望向孙悟空,有询问之意。 孙悟空拍了拍猪八戒,教其收敛些许,他说道:“我这兄弟话糙理不糙,但我等多年前,却是前来,那时乃追随一东土大唐高僧而来,曾请你家大王添注我等法名至通关文牒,教我等西行,去西天取经。” 猪八戒说道:“那大唐高僧乃名陈玄奘,为我等之师。” 女官闻听,大为惊讶,说道:“你等乃是我家大王徒弟不成?” 猪八戒说道:“你却糊涂,你却糊涂!我等怎是你家大王徒弟,却莫要胡说。” 孙悟空亦有困惑。 女官说道:“你等言说乃陈玄奘弟子,那不正是我家大王。” 猪八戒笑道:“你说甚胡话,陈玄奘今时为佛,怎会是你家大王。” 女官说道:“我家大王正是陈玄奘,此事为真。” 猪八戒仍是不信。 孙悟空上前说道:“但请你与老孙细细言说,为何你言说陈玄奘乃你家大王,昔年我等随那陈玄奘过此西梁女国,再未回来,昔年西梁女王有意使陈玄奘为夫,可陈玄奘并未应下,怎个言说其为大王?” 女官说道:“此事我曾有耳闻,但听闻前人言说,我家大王,即陈玄奘,自西行取经后,不舍前王,故返回我国中,与那时大王成亲,前王在成亲后,退为王后,而陈玄奘为王,但陈玄奘西行取经,得了长生,故延绵至今,仍旧为西梁女国国王是也。” 猪八戒听得其言,大笑不止,说道:“不曾想师父竟这般放不下西梁国,功成为佛,竟是回转旧路,背着我等,来寻西梁女国国王成亲,做了个大王。哥啊,昔年我便说,师父是个假正经哩,你如今可信得?” 孙悟空说道:“却无可能,老孙曾与旃檀功德佛谈说,其一心行走南瞻部洲,渡尽苍生,怎可能在此处做那国中王?” 猪八戒说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得师父那是抹不开面子,故而与猴哥你那般言说,实际其并不欲为渡尽苍生,而是一心来当这国中王。” 哪吒上前,摇头说道:“旃檀功德佛非这等之人,其中定有甚误会。” 孙悟空问道:“你可能确定,那便是陈玄奘?” 女官说道:“他乃我西梁女国国王,怎会不识得?” 孙悟空拜礼说道:“但若果真是西梁女国国王,我等昔年乃是其徒弟,定要前往拜访,望请女官能带我等前往,与之一见。” 女官说道:“你等既为我国大王徒弟,自是可与大王相见,且随我来,我这边带你等前去。” 说罢。 女官在前开道,使孙悟空等人跟随于他。 孙悟空等人紧随其后。 哪吒低声说道:“此事甚是蹊跷,旃檀功德佛非是这等贪恋红尘之人,昔年尚未成佛时,尚且如此,如今成佛,更不可能如此。再者我于此处有见黑气,西梁女国定不安宁,大圣须当心。” 孙悟空说道:“但可安心,任他是何般邪祟,皆逃不过老孙火眼金睛。再者,此处乃西牛贺洲,若有差池,可请真人到来。” 哪吒说道:“听得大圣如此言说,我便安心。” 三人跟随女官前行。 不消多时,即是行至王宫之处。 女官教孙悟空等众在此处等候,要先前往王宫之中,通报大王。 孙悟空拦住女官,说道:“我等乃是其徒弟,昔年一同西行,何须通报?若是通报,却显见外,但你与老孙等一同入内即可。” 女官刚想开口拒绝,但孙悟空扯住女官,一同朝殿内走去。 一众走入殿内,便是见得有一人正在里边用着时果,享受美人服侍。 孙悟空细细一看,见着那人模样,心下一惊,那人果真是唐僧,其模样一般无二,便是教他使个法眼,亦未有所变。 此人便是唐僧。 孙悟空朝哪吒张望而去。 哪吒亦十分惊讶,似不明唐僧为何会在此处。 猪八戒瞧着二人模样,挤上前去观看,但其见着唐僧,惊呼说道:“师父,你怎个真在此处,莫非你不做佛陀,果真做了国王?” 那上边的唐僧忽闻猪八戒言说,抬头张望,见着诸人,大惊失色,说道:“弼马温,猪八戒?” 孙悟空一听,心中便笃定,此绝非唐僧,若是唐僧,绝不会称他作‘弼马温’,但听其称呼,起了三分火气,喝道:“你乃何方妖祟!胆敢冒充旃檀功德佛!” 那唐僧稳住身形,双手合十,说道:“悟空,你怎可如此胡言!” 孙悟空怎信此唐僧为真,他掣出金箍棒,劈脸一棒,要打杀此妖祟。 唐僧大惊失色,转头就跑,怎敢与孙悟空抵敌。 但孙悟空一棒打空,落在王座上,顿时教王座四分五裂。 那女官见孙悟空逞凶,战战兢兢的,连呼护驾,即有许多持刀兵之人上前来。 孙悟空不管不顾,抡着金箍棒,便朝那逃去的唐僧打去。 然不等他一棒打落,甲士上前,要阻拦孙悟空,更有甚者,不惜己身,要保全那唐僧。 孙悟空唯恐伤及旁人,只得收棒。 唐僧见之,心下惶恐,即教甲士上前,驱赶孙悟空。 女官得令,呵斥道:“来人!速速将这些刺客,悉数拿下!” 甲士围成阵型,取出刀剑,要擒拿孙悟空等众。 孙悟空深感无奈,只得与哪吒等众离去,三者驾着狂风,少顷间离去殿中。 …… 三人一路纵着狂风,行至西梁女国外一山中,方才是停歇。 孙悟空十分生怒,说道:“那厮定是妖邪,绝非为功德佛。” 猪八戒说道:“猴哥所言有理,若是师父,怎会开口便称猴哥作‘弼马温’。师父却是知得,猴哥最听不得这等话,若是听得,必是怒起而击。” 孙悟空恼道:“呆子,你这是说的甚话。” 猪八戒低声不语,唯恐孙悟空打他。 哪吒说道:“大圣,净坛使者,但我所见,那绝非旃檀功德佛,而是妖祟。然不知为何,我窥探不得其中,识破不得真数,此教我十分愧疚,但我降妖伏魔无数,甚少有识破不得真数者。” 孙悟空说道:“此妖怪不知是个甚来路,老孙火眼金睛亦难以窥破其来路。” 猪八戒说道:“哥啊,不若使你的威名,教那地里鬼前来,好生问上一问,打探消息,若是那地里鬼,定是知得其中门道。” 孙悟空闻听,看了猪八戒许久,依照其言,教得周遭土地山神而来。 但周遭土地山神得了孙悟空之令,急匆匆赶来相见,一见着孙悟空与哪吒,拜得大礼,说道:“我等拜见大圣,拜见三太子。” 孙悟空使一众土地山神起身,他即是问道:“但老孙见着西梁女国内,有妖魔作祟,乃是其国王,他那国王有旃檀功德佛之相貌,我等不知为何,却窥探不得其门道,故今使你等前来,相问其中。” 土地山神等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拜礼说道:“大圣,但我等不知西梁女国中有妖魔作祟,那国王依我等所看,正是旃檀功德佛,非是妖魔也。” 孙悟空说道:“如你等所看,那便是旃檀功德佛,而非妖魔乎?” 土地山神皆是应声,言说正是如此。 孙悟空闻听,不再多闻,摆手便教土地山神离去。 土地山神见之,拜礼于孙悟空等,皆是离去。 孙悟空说道:“这些个土地山神皆不知其来头,窥破不明其来源,若是如此,我等甚难知得那厮来头。”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我等昔年西行,甚少有遇着连那些地里鬼皆不知之人,此西梁国甚难处置,不若去请老爷前来。” 孙悟空摇头道:“不消请大师兄前来,既那厮装得旃檀功德佛,这般相似,连土地山神亦窥探不得,那我便去请真的旃檀功德佛来,教他现出原形!” 猪八戒闻听,问道:“猴哥,你要去请师父前来?你可知他在何处?” 孙悟空说道:“自知他在南瞻部洲,我等去那处,寻各处土地山神,若要寻他,定是不难。” 哪吒说道:“既如此,我等便快些前往,不可拖延,迟则生变。” 孙悟空应声,他正是要离去,但朝西梁女国那处张望一二,扯住猪八戒,说道:“八戒,现在与三太子前去找寻旃檀功德佛,但你在此处盯着,若那西梁女国妖魔要逃脱,你便施法将之打回去,莫教其走脱了。若其走脱,大师兄怪罪,老孙唯你是问。” 猪八戒闻听,应声下来,提着九齿钉耙,说道:“哥啊,此处你且安心交与老猪,定不教那妖魔逃去。” 孙悟空见着猪八戒郑重应下,方才安心,与哪吒驾云,共往南瞻部洲而去。 猪八戒瞧着二人离去,寻了快石头,一屁股坐下,朝西梁女国张望,紧盯那处。 但盯着不过半日馀,猪八戒便觉有些疲倦,更有些困倦,连连打盹。 猪八戒心中起得念头,但那西梁女国的妖魔被猴哥吓成那般,怎会外出,却是多虑,他无须这般紧盯,大可歇息一阵。 猪八戒如此思虑,但戒备越来越松散,然其忽是忆起孙悟空临行前所言,若其走脱,老爷怪罪,那他可承担不起。 老爷于他有恩,望他修行,他不可辜负。 其思及真人,目光清澈许多,起身不再坐下,而是抡着九齿钉耙,紧紧盯着西梁女国那边,以防那处城中,有何变故发生。 (本章完) 第357章 八戒守心,左良相助 第357章 八戒守心,左良相助 西梁女国旁,不觉夜半深沉。 却说猪八戒自醒悟来,时刻盯着那西梁女国处,不敢有懈怠,唯恐那处妖魔逃脱而真人怪罪。 猪八戒这般盯着不久,忽见那城中上空有黑气涌动,疑似有妖魔将出城,他瞧着这等,怎还能容忍,将九齿钉耙提起。 猪八戒骂道:“险些教你坏事,不曾想你果真要逃走,但今有老猪在此,怎能教你逃了。” 说罢。 猪八戒驾着云雾而起,行至西梁女国上空,他瞧着那黑气正是要朝外去,不假思索,抡起九齿钉耙,劈脸乱筑。 那黑气似不知猪八戒在此,教其打中,慌张不已,朝城中钻入,不敢再出城外。 猪八戒大笑不止,说道:“今老猪看着,岂能教你走脱?但妖魔出不得,入不得,若消让你等走脱,老猪便去找老爷请罪!” 猪八戒未有追着黑气入城之意。 但他吃一崭长一智,早前在九厄山中,因大意而被捉住,险些丧了性命,今时却不可如此。 孙悟空与他要职,乃是看护城中,不教走脱,他便做好此事即可,若是贸然入城,却有受难之危,若是那城中妖邪教西梁女国妇女来缠住他,趁机走脱,他阻拦不得,是故他不可入城,在外看护足矣。 猪八戒瞧着那黑气不再出现,隐藏于城中,他便按落云头,行至郊外,紧盯着城里,九齿钉耙紧握在手,不曾有半刻懈怠。 他看护半日馀,瞧着天气炎热,城中未有变故,但他仍不敢大意,不曾坐下。 忽是有土地自旁地中而来,朝他拜礼,说道:“西梁女国外流山土地,拜见净坛使者菩萨。” 猪八戒转头问道:“你这土地,来寻老猪作甚?” 土地拜道:“虽不知菩萨为何在此处久留,但见菩萨日夜看护此处,恐有疲倦,故我送来茶饭许多,供菩萨享用,请菩萨受之。” 猪八戒笑道:“你却知老猪心意,甚好,甚好。” 他正要将九齿钉耙放下,好享用茶饭,但他方才松了九齿钉耙,忽是望向城中,将茶饭一推,却是不用。 猪八戒说道:“老猪不消用这等茶饭,你等且去,你等且去。” 土地困惑不解,问道:“菩萨为何不用茶饭?若是要看护那城中,小老儿为菩萨看护便是,菩萨可安心享用。” 猪八戒握紧九齿钉耙,盯着那西梁女国,说道:“你可为老猪分担许多,老猪自是知得,但老猪心知肚明,乃是何等性子,若是用了茶饭,老猪定会疲倦,心生惰意,说不得那时,要睡上一觉,却有些不妙。” 土地说道:“若菩萨困倦,我可唤来诸多土神山神,代菩萨行得职守。” 猪八戒摆手道:“去,去,去。但此乃真人法旨所在,我不可教他人代劳,唯恐生变,你且去,莫再多说。” 土地见着猪八戒这般言说,不敢再劝,再三拜礼后,捧着茶饭离去。 猪八戒瞧着土地走了,方才松了口气,说道:“这厮,怎个用茶饭来引得老猪。有道是‘饭饱思欲’,若是老猪享用了,恐身中作祟,教我不宁,出了岔子,那便不好,我非惧猴哥,乃遵老爷法旨也。” 猪八戒一动不动,便是盯着西梁女国,时不时心中念着静心之咒,此暂是不说。 …… 话表孙悟空与三太子哪吒驾云行至南瞻部洲,正是在四处找寻旃檀功德佛。 三太子哪吒说道:“大圣,我等在此处,久久寻不得旃檀功德佛,但恐那西梁女国处生变。” 孙悟空在一树上眺望四处,许久之后,答道:“三太子无须忧虑,那处有八戒看护,生不得变,那厮懒怠些许,但有些本事在身,只消他看护西梁女国,教那妖怪不走脱,其之本事足矣。” 哪吒说道:“便是猪八戒看护,我方才忧心,猪八戒修行尚未功成,易受心变。若其有变,妖怪走脱,我等便不知该往何处去。”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太子小觑那猪八戒也。” 哪吒说道:“果真?” 孙悟空点头说道:“老孙知八戒心性,其果真易生变,生了懒怠,但其正主尚在,须知昔年八戒亦是个修行好手,今教大师兄教导许久,若其一泄再泄,此却不该再修行。路在脚下,其若不行,诸天无法,故教他去行,且看他如何,信他一回无妨,便是果真走脱,我等去请大师兄,请满天神佛,定能找寻那妖魔所在。” 哪吒闻听许久,拜礼说道:“是我多虑。” 孙悟空笑道:“太子乃为除妖魔计,无妨,无妨。” 哪吒说道:“但此间不知该去何处寻旃檀功德佛,人间大乱,三灾气盛,我等难以寻之。” 孙悟空提及此处,抓耳挠腮,说道:“此间南瞻部洲果真是大乱,昔年老孙西天取经归来,入人间之时,那时南瞻部洲却是安宁,短短光阴,竟变至如此。” 哪吒点头说道:“大圣所言甚是,但依我所见,李唐气数尽也。” 孙悟空说道:“此与我等无关,此间李唐,与老孙无甚关系,若是昔年太宗相请,助其一功无妨,然如今非是太宗在世之时。我等且去找寻旃檀功德佛。” 哪吒说道:“当是如此,当是如此。” 二人遂不语,朝外而去。 二人在山间找寻,二人寻至南瞻部洲荆州之处,孙悟空在一山中忽是一停,朝一山中深处而去,见着那处有法光隐现,他即是喊住哪吒。 哪吒问道:“大圣何事,可是找寻得旃檀功德佛?” 孙悟空指定那山中深处,说道:“但那处有法光,不知是个甚情况,我等且去那儿一观,那法光纵然非功德佛,但亦是人间真修,说不得其知功德佛亦说不准。” 哪吒说道:“既如此,便往那处去一观。” 二人思量少许,便朝那山中深处而去,行得不久,二人便见那山中有座阁楼,乃坐北朝南之家,门外八字粉墙,有一座升斗门楼,十分气派,法光正是从其中而出,其中定居人间有道真修。 孙悟空上前,瞧着门外有个汉子看护,即是说道:“老兄,老兄!” 那汉子望向孙悟空,问道:“你是何处来,为何来我家先生府前?” 孙悟空拜礼说道:“老兄,我乃是西方修行而来的,今行至此处,瞧见此处法光大赦,料想乃是有道真修在,故前来拜访。” 汉子喜笑颜开,说道:“你却有慧眼,知我家先生乃是有道真修,我家先生乃天师也!” 孙悟空说道:“西方而来,孤陋寡闻,故不曾得闻‘天师’之名,望请老兄去通报,准许我二人前往,与之相见。” 汉子只道:“好说,好说。” 汉子使孙悟空与哪吒在府外等候,即是转身走入府中。 哪吒瞧着那汉子,说道:“此人乃凡胎也。此处有真修者,多半乃是那天师。” 孙悟空说道:“太子所言甚是,但真修难寻,有一者,已是了得。” 哪吒笑道:“但人间法脉,日渐沉沦,真修果如大圣所言,有一者,已是了得。” 孙悟空摇头说道:“道在脚下,此说不得甚。” 二人在府外等候少许。 那汉子引着数人前来,朝孙悟空与哪吒拜礼,说道:“先生请二位入内,但先生有言,若二位可曾用饭,若是不曾用饭,可在府中用些茶饭,再是相见不迟。” 孙悟空摆手道:“不消用饭,且带我去见你家先生。” 汉子遂引人,带孙悟空与哪吒入内。 不消多时,行至府中一房舍,汉子言说先生正在里边,使他等入内。 孙悟空朝里边张望,有人盘坐在其中,他细细一看,心下一惊,此人不正是左良。 左良在此间,亦瞧见孙悟空,急是起身,走出房舍一拜,说道:“正渊拜见师叔!却不知师叔前来,有失远迎,望请师叔勿怪!” 一众随从瞧着左良这般,心下大惊,却不知孙悟空乃左良师叔。 孙悟空将左良扶起,笑道:“正渊,不知你是此处,老孙道是怎个人间真修,老孙竟不知得,缘是你这正渊,真是个‘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左良拜礼说道:“若早知师叔前来,不敢在房内等候。” 孙悟空微微一笑道:“不知者无罪。正渊今时法力,却胜从前,若是大师兄得知,定是喜说。” 左良说道:“些许微薄法力,不敢教师父所知,唯恐师父怪我修行不尽心,如今只得一二提升。” 孙悟空笑着摇头,只道得了真人真传,他又使哪吒上前,来与左良相见。 左良自是识得哪吒,再是拜礼说道:“拜见三坛海会大神,往年请得大神降伏恶龙,尚未亲是言谢。” 哪吒笑着摆手,说道:“些许小事罢,不足为道。” 三者言说许久,左良引道使孙悟空与哪吒入内,又是一阵谈说。 许久之后,左良方才问及,孙悟空等众为何会行至荆州此山中。 孙悟空笑着将诸多事情,一五一十与左良言说。 左良闻听,愧疚不已,说道:“师父须人清扫西行大路,我却不在,真乃不孝也。” 孙悟空摇头说道:“不可这般言说,你如今在修行,如何言说不孝。再者,清扫西行大路之人,已是足够。” 左良只得作罢,说道:“但如今师叔你要找寻旃檀功德佛,我或可相助一功。” 孙悟空问道:“正渊,你知旃檀功德佛所在不成?” 左良摇头说道:“师叔,我不知旃檀功德佛所在,但我有法子找寻旃檀功德佛。” 孙悟空大喜过望,问道:“正渊,你有何法子,且与老孙说来。” 哪吒亦是张望,兴高采烈。 左良说道:“师叔自是知得,我乃是修习五雷正法者。但我可与一封文书,请得荆州境内土地山神那等,替我找寻,若是在荆州,定能找到旃檀功德佛。但若是在荆州找不到,我便与师叔等,去其他州郡,再是请土地山神相寻。” 孙悟空说道:“正渊可请一州土地山神,却是了得,却是了得。” 左良说道:“小道尔,比不得师叔。” 哪吒说道:“莫要多言,且速速请土地山神前来相助,迟则生变。” 左良笑着点头,使随从去准备法坛,他即是取出纸笔,上书文书,以请荆州内土地山神。 但见他上书‘伏以,玄穹垂鉴,地祇护方;山泽通气,神明司职。今有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正渊,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谨秉丹诚,上叩荆州境土地尊神,山川河岳之神,城隍主宰,阴阳司命,祈垂慈悯,洞彻幽微。 旃檀功德佛陈玄奘,是为西方灵山之佛,因西牛贺洲往事,须寻其相助,其不知去往何方,唯祈神明垂光,示其形影,导其来途。 一祈当境土地尊神,循巡一方水土,察其行止;二祈山川河岳之神,遍历峰壑林泉,觅其踪迹;三祈城隍主宰,通阳世阴司之界,显其所在;四祈阴阳司命,若其身处幽冥,劝以返还。 谨备清香素果,金箔云马,朱砂符牒,三牲醴酒,上奉诸圣。 伏愿:朱符破障,显无形之迹;法鼓通灵,震幽隐之方;真炁贯空,引迷途之径。 伏惟 尚飨! 天运丙午辛巳月甲申日,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正渊启坛。’ 左良将文书写完,便是放置。 孙悟空细细一看,笑道:“正渊此书,很是恭维他等。” 左良笑道:“礼多人不怪,且与言语,教他等所知,这般却有交好,日后行事,方便许多。” 哪吒点头说道:“正渊所言甚是有理,但其有礼,群神心喜,若其有令,群神定是相助。” 孙悟空笑道:“却是老孙多言。” 左良摇头说道:“师叔乃法力高深,武艺通神之辈,自不须这等,但我法力浅薄,故须这等。” 孙悟空言说不敢受得此言,他对比其大法力者,却是甚远,如何敢称法力高深。 (本章完) 第358章 寻唐僧,妖魔来路 第358章 寻唐僧,妖魔来路 话表荆州一山中,左良相助孙悟空,哪吒寻找旃檀功德佛。 左良在山中府内摆下法坛,发了文书,烧了文檄,请得荆州境内土地山神,河水河神,阴阳两司助力。 但其文书而去,少顷间,即有一土地进法坛之中来拜左良。 土地一现身,见得坛中左良,又见孙悟空,哪吒,唬得一惊,拜得大礼,说道:“荆州云村土地,拜见正渊法师,拜见齐天大圣,拜见三坛海会大神!” 孙悟空上前说道:“但不消多礼,今老孙来寻我这师侄相助,故我这师侄发文书与你等,但荆州境内,可有寻到旃檀功德佛踪迹?” 土地说道:“不曾想竟有此番缘故,我等不知此等,乃遵从正渊法师文书而行。但我等各处联通,已是在荆州境内,寻到旃檀功德佛,故我前来,相报于正渊法师。” 左良即是起身,说道:“不知旃檀功德佛何在?” 孙悟空与哪吒皆是一喜,不曾想旃檀功德佛竟果真在荆州境内,此方找寻左良相助,却是找对了。 土地拜道:“法师,旃檀功德佛今在荆州之南武陵之处,其在教化于世人。” 左良回礼说道:“我已知得,多谢诸位相助。” 土地忙称不敢当,与左良谈说一阵后,即是离去。 左良回身说道:“师叔,三坛海会大神,今旃檀功德佛在荆州武陵,我等可前往,与之相见。” 孙悟空说道:“正渊,但不消你前往,你如今在此处修行,不可离去,此事我与三太子去处置便是足矣。” 哪吒说道:“大圣所言有理。正渊你如今在修行,却不可如此,且安生修行。” 左良本要反驳一二,孙悟空却是言说,真人将是开府,他乃是真人门下二弟子,那时定要回去,如今修行,回去之时,才能教真人欣慰,不可浪费光阴。 左良闻得此言,只能应下,不再多言。 孙悟空与哪吒即是起身离去,出了府中,驾云而去。 左良目送孙悟空与哪吒离去,至其身形消失,他方才回身,走回府中。 身后有随从跟随,惊道:“先生,但那二人乃神仙也,竟能腾云驾雾!” 左良闻听,笑道:“若是师叔与三坛海会大神,那便是神仙,毋容置疑。” 许多随从闻听,皆惊讶不已,有人跪伏在地,朝二人离去方向叩首。 左良摇头不语,回身正是要修行, 王守在后侍奉,见之说道:“师父,但弟子习得医术有些时日,有心下山,试之一二,师父以为如何?” 左良说道:“但你觉得医术可行,便可下山。” 王守大喜过望,在拜礼之后,下得山去。 有随从说道:“先生,王守医术虽有所成,但他从未救治过人,恐力有不逮,这般教下山去,可有不妥之处?” 左良笑道:“道在脚下,任他去罢。” 随从闻听,只得作罢,不再多言。 …… 却说荆州之南,武陵郡城,孙悟空与哪吒行至此处,二人驾着云雾,于半空逗留,朝下方张望,找寻旃檀功德佛。 哪吒在下方张望许久,指定城中一处,说道:“大圣,你且看那处,旃檀功德佛定在那处。” 孙悟空顺着哪吒所指引方向张望而去,见着那处,瑞气祥雾,定有神仙一流所在,然此处有土地山神所言,旃檀功德佛在此处,那儿定是旃檀功德佛。 孙悟空说道:“三太子,我等且前往。” 说罢。 孙悟空按落云头,朝那处而去。 哪吒紧随其后。 二人入得城中。 …… 却说武陵郡城之中,一座富户大宅里,昔年唐僧,今时旃檀功德佛,正在与富户人家谈说佛经。 唐僧双手合十,讲说了许久佛法,亦为此户人家家长超度许多亡魂。 家长见着唐僧有佛法,便想要请求其留下一篇佛经,教他等每日诵读,得闻佛法。 唐僧见其有闻佛之意,欣然应允,写下一篇佛经来,此佛经乃是灵山藏书所记载的佛经,有静心之用。 家长见之,十分喜说,将经文放置,再是问道:“活佛在上,但我可能厚颜再讨要一篇经文?” 唐僧有所不解,双手合十,问道:“为何如此?可是此经文有何不妙之处?若是有不妙之处,你可与我言说,我定与你更换。” 家长摇头说道:“此经文甚妙,但我欲要多得一篇经文,此经文,我可与百金交与活佛,望请活佛传我经文。” 唐僧闻听,如何能不知此家长乃是嫌他所得的经文不须金银购置,故而觉得不值钱,欲要与他求个值钱的经文。 他笑道:“百金之经文,此自是有的。” 那家长闻听,大喜过望,即是遣人去取百金。 不消多时,那家长即是取来百金,交给唐僧,说道:“活佛,此百金交与你,望请你能与我一经文。” 唐僧随手将百金装入包袱,不嫌其重,笑着将另一篇经文交与家长,未有多言,起身离去。 那家长欣喜若狂,将经文接过,打开一看,神情错愕,他细细一看,发觉此经文与先前那篇经文相同,他正是要抬头,与唐僧言说,但他一抬头,根本不见唐僧所在。 家长不明所以,根本不懂为何唐僧要给他两篇一样的经文。 那唐僧走出富户大宅,随手将百金给了城中一些贫困无助之人,正是要离去。 但他尚未曾走出去,忽是见着前方有人拦住他去路。 唐僧抬头细细一看,见是孙悟空与哪吒,即是上前拜礼,说道:“悟空,三太子,你二人怎在此处?” 孙悟空与哪吒上前,与唐僧回礼,皆是口称‘旃檀功德佛’,以示尊敬,在听得唐僧相问后,他二人即是将西牛贺洲西梁女国之事,一五一十与唐僧言说。 唐僧闻听,错愕不及,问道:“竟有此妖魔,以作我之相貌,于西梁女国之中,鸠占鹊巢?” 孙悟空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唐僧说道:“悟空你有火眼金睛,三太子更是斩妖除魔的善战者,你二人亦窥探不得其门道不成?” 孙悟空摇头说道:“那妖魔甚是了得,我二人窥探不得其门道。莫说是我二人,便是那土地山神,亦窥破不得其门道,老孙虽知他是妖怪,欲要除之而后快,但那厮窃居国王之位,号令甲士阻挡,老孙不可伤得旁人,故只得离去,拿他无可奈何,今来寻功德佛,便为除此妖怪。” 唐僧闻听,沉吟许久,不曾开口,似乎不曾料及,有妖魔伪装他的相貌,窃居西梁女国国主之位。 哪吒瞧着唐僧模样,问道:“旃檀功德佛,你可知那妖魔是个甚来历?” 唐僧摇头,遂是说道:“有所猜测,但不该确定,故我须往灵山走上一遭,方能知我所想,是否为真。” 孙悟空抓耳挠腮,问道:“功德佛,怎个不言说出来,教老孙所知,这般藏着掖着作甚。” 唐僧深感无奈,说道:“悟空,你可记得,昔年我等去西天取经,正是功成,在那凌云渡时,遇到接引佛祖之事?” 孙悟空说道:“老孙自是知得,但那时,老孙本有意带那呆子走上一程,不曾想其畏惧不前,却是无法。” 唐僧点头笑道:“乃是八戒无有缘法,怨不得你。那时在凌云渡,接引佛祖以无底船接引我等,我之凡胎遗蜕,在那岸边倒下。若我所料不差,我之凡胎,被妖魔所窃取,故其有我之相貌,而悟空你等无法窥探。” 孙悟空稍加思量,便知得唐僧所言为真,他即是说道:“若是这般,我等为何还要去灵山走上一遭?” 唐僧说道:“且去确定,我那凡胎可还在。再者若果真是我那凡胎教妖魔窃取,能在灵山之中窃取我之凡胎,定是不凡,灵山诸佛定知其来头,去问上一问,即知跟脚。” 孙悟空说道:“若是这般,不可久留,当是快些前去。” 唐僧说道:“当是如此。” 孙悟空二人,自是应从。 三人驾云往着西牛贺洲灵山所在而去。 …… 半日馀后,三人终是驾云赶至灵山之处。 孙悟空行至灵山脚下,笑道:“功德佛,你却不习个腾云之术,你这般腾云,足够老孙来回走上两趟,或是回个家中睡上一觉都足矣。” 唐僧摇头说道:“悟空,但我与你却是不同,我不须那般腾云之术,如今已是足矣。若我有那精力习全腾云之术,倒不如多渡一二人。” 孙悟空笑道:“习全腾云之术,自强己身,亦是相渡。” 唐僧闻听,有些好奇,问道:“自强己身,如何是自渡?” 孙悟空说道:“此自是自渡,斗战而胜己,此为自渡也,若不自强,如何能斗战胜己?” 唐僧深有感触,说道:“悟空你今时修行,果真了得,远胜于我。” 孙悟空正要再说些甚。 哪吒却是说道:“大圣,功德佛,莫再此处寒暄,当是上山去。那猪八戒看护西梁女国,但恐他懈怠,若是教那妖魔走脱,却是难寻。” 唐僧与孙悟空二人不再多言,起身朝着灵山之上而去。 少顷间,三人行至山门,自有四大金刚拦住他等去处。 四大金刚正是见人上前,故而要拦道,然他等细细一看,见着孙悟空,唐僧,哪吒前来急是将道放开。 四大金刚拜礼说道:“斗战胜佛,旃檀功德佛,三坛海会大神,我等在此有礼了。” 孙悟空等人与四大金刚回礼,遂将事情言说,请四大金刚通报如来,他等欲与如来一见。 四大金刚在得闻此事后,皆有心惊,不敢大意,前往大雄宝殿,通报于如来。 不消多时,四大金刚即是归来,使孙悟空等三人入内,言说如来正在大雄宝殿等候。 孙悟空等人即是行入大雄宝殿,但他等方才走入大雄宝殿,便见如来端坐莲台,似在等候他等。 孙悟空等人上前拜礼,口称‘世尊’。 如来端坐莲台,说道:“悟空,金蝉,哪吒。你等所来,我已知得,西梁女国处之妖,乃一狐成精也。其常与我会讲诸天佛时,在旁听讲,我见其有心向佛,便未理睬,近些年来,未有见其现身,但我以甚深般若,遍观三界,即知其偷窃金蝉凡胎,走脱而去,故至西梁女国,享得荣华富贵。” 孙悟空双手合十,礼赞世尊,遂道:“世尊,不知功德佛凡胎,昔年乃何人收整,怎会教妖魔窃取。” 如来说道:“昔年金蝉归位,自有普贤菩萨为其收敛凡胎,但普贤遗漏,以至于酿成灾殃,我使其与你前往一道,受降此妖,以补过错。” 孙悟空摆手说道:“但不消普贤菩萨相助,普贤菩萨本事不怎地,去之无用。” 如来指定孙悟空,笑道:“你这猢狲,此方言语,若教普贤菩萨得知,免不得要与你这猢狲争斗一阵。” 孙悟空说道:“但他办事不济,以至于外方生灾,说他一二句怎地,若他心有不复,来寻老孙,定教他知老孙利害。” 如来笑道:“你如今为斗战胜佛,怎个如此逞凶斗狠。” 孙悟空说道:“老孙早不再逞凶斗狠,然普贤菩萨不做人事,老孙便是与他逞凶斗狠,那又如何。” 如来说道:“罢,罢,罢。既你觉普贤菩萨无法助你,但我使观音大士与你前往,助你降妖,如何。” 孙悟空拜道:“若是观世音菩萨,自无不可。” 如来闻听,笑着指了指孙悟空,即是使伽叶尊者,前去南海请观世音菩萨前来。 如来说道:“斗战胜佛,但你重返西行大路,此为何故?” 孙悟空答道:“世尊,乃因我大师兄将要开府,而西行大路遍地妖魔之缘故,所以我等奉大师兄法旨,降伏西行大路妖魔鬼怪。” 如来闻听,即知事情,只道待真人开府,他自会降临,与之言说歉意。 不消多时,南海观世音菩萨即行至大雄宝殿。 如来将事情与观世音菩萨言说,观世音菩萨领金旨,便是准备与孙悟空等人前往西梁女国去。 (本章完) 第359章 妖魔终降,守一喜儒 第359章 妖魔终降,守一喜儒 话表西梁女国外,孙悟空与唐僧等一众驾云行至此处。 孙悟空等人瞧见下方猪八戒,手持九齿钉耙,威风凛凛,盯着西梁女国的模样,倍感欣慰,他等皆以为,猪八戒会趁机偷懒,装模作样看一阵西梁女国便足矣。 但不曾想猪八戒竟这般尽力看护西梁女国,此却十分难得。 唐僧双手合十,说道:“八戒修行果真精进,今与往前,大有不同,不生懒怠,恪守本心,此乃修行有成之相也。” 孙悟空笑道:“这呆子能听进言语,属实难得,今观其变,方觉其修行有道。” 一众在云雾之间言说许多,便是准备下去。 观世音菩萨拦住孙悟空,说道:“悟空,但若那妖魔见我,定是不顾一切逃脱,恐其逃脱伤及国中生民,故我不可与之相见,你可将之赶出国中,我自会降他。”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观世音菩萨便在此处少待,老孙将他赶出来便是。” 观世音菩萨笑道:“有劳你前往。” 孙悟空拜道:“不敢,不敢。” 孙悟空深知观世音菩萨于他之恩情,故而纵然他今已功成,修行大进,亦不敢在观世音菩萨身前无礼。 一众在与观世音菩萨谈妥后,即是按落云头,行至西梁女国外。 猪八戒听着身后隐有风声,大惊失色,以为那西梁女国里的妖魔使得法子逃窜,他分明一直盯着西梁女国,不曾有动,怎个那妖魔能逃窜。 他急是抡起九齿钉耙,朝身后那处抡起,正是要使个乱筑的功夫。 他一钉耙筑去,与金箍棒撞在一起,教其一顶,他退后数步,有些吃劲。 孙悟空笑道:“你这呆子,怎个这般喜武,老孙方才一回来,你便要与老孙操练武艺?” 猪八戒细细一看,见是孙悟空,唐僧等人,松了口气,将九齿钉耙放下,说道:“哥啊,怎个是你,却不与老猪打个招呼,老猪尚以为那里边的妖魔逃了出来。” 说着,猪八戒又面向唐僧,拜礼口称‘师父’。 唐僧笑着将猪八戒扶起,称赞其修行了得。 孙悟空说道:“呆子,那西梁女国里的妖魔,可有逃出过?” 猪八戒点头说道:“那妖魔却曾逃脱,但教老猪一耙打回去哩。” 孙悟空笑道:“呆子,未教老孙小瞧了。” 猪八戒说道:“今师父到来,该是入那西梁女国之中,那妖魔见了师父,定是惊恐,此正是被抓现形!” 孙悟空说道:“且往西梁女国里去。” 哪吒问道:“若那妖魔使甲士阻道,我等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笑道:“那妖魔是西梁女国国王,功德佛便不是国王不成?” 猪八戒嚷嚷道:“师父,但若你欲先过足国王瘾,我等也可等上一二,那妖魔与师父一般无二,便是那等地里鬼亦难以觉察,师父可在那国中安享富贵,待是享受之后,我等再去降伏妖魔不迟。” 唐僧双手合十,笑道:“八戒,怎今时为佛,还这般胡言乱语,且莫这般言说,今我前来,乃为降伏妖魔,别无他想。再者西梁女国之事,过去许久,昔年西梁国王逝去多时,与今时大有不同,物是人非,我与西梁女国早无瓜葛。” 猪八戒笑道:“师父可曾夜半时悔过,那时不该离去,该是与那西梁国王,阴阳交合,做个王后?” 唐僧沉吟少许,摇了摇头,不曾多言。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呆子,且莫多言。” 猪八戒连声告饶,闭口不言。 一众朝西梁女国内走入,少顷间,即是行入。 他等方才走入西梁女国,忽见许多甲士而来,将他等团团围住。 有女官而前,呵斥道:“大胆刺客!你等还敢入我西梁国中,来人,将之悉数拿下!” 那些甲士皆持定刀兵,朝他等围来,要擒拿他等。 孙悟空见之,掣出金箍棒,在地上画个圈,道声‘定’,使个定身的法术,自有神光而出,教那些甲兵悉数定在原地,一个个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莫能言语,不得动身。 那女官大惊失色,说道:“妖怪!”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老孙可不是妖怪。” 女官惊恐万状,正要转身而逃。 唐僧叹息一声,双手合十,说道:“施主,但不必逃离,悟空不会伤你,便是这些士卒,悟空亦不曾伤得,你可细看,悟空只教他等定身,而不曾损及分毫。” 女官见着唐僧,即跪伏在地,说道:“王上。” 唐僧摇头说道:“我非你国大王也。” 女官感到困惑,说道:“大王为何不认子民?” 唐僧见女官这般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与之言说。 孙悟空即是行走上前,与女官言说其中门道。 女官听得他等如今的大王乃是妖怪,不敢置信,望着身前唐僧,说道:“国王便在此处,怎会是妖怪,却是胡言,却是胡言。” 唐僧摇头说道:“如今你国之王,乃我昔年凡胎遗蜕,教一妖魔所得,故以我相貌而来,其乃妖魔,而非为人。” 女官仍是不懂。 孙悟空说道:“功德佛,但不必与他多言,且去降伏那妖魔,待那妖魔降伏,他等自是知得。” 唐僧笑着点头,与女官言说,教其跟随,待是行至那宫中,自会知晓一切。 女官闻听,只得与其一同前往。 一众行走多时,尚未入宫,忽有另一女官前来,见着唐僧,十分怪异,只道方才见大王往城墙之处而去,今却在此处见着大王,甚是古怪。 唐僧上前询问,在听得一切后,便是明白。 孙悟空说道:“那厮知功德佛前来,或是要逃。” 猪八戒大急,说道:“哥啊,那厮定是要逃,我一直盯着那国中,他无有法子逃脱,但如今他知得我入了城中,更知你等前来,定是找个法子逃走去了。” 哪吒问道:“大圣,我等可要前往,追那妖魔?” 孙悟空摇头说道:“不消追去。” 猪八戒说道:“哥啊,怎个不消追去?那妖魔虽无甚本事,但其走脱极快,那时若非老猪盯着,险些教他走脱去。”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可知那城外有谁在?” 猪八戒说道:“那城外能有何人所在?” 孙悟空答道:“城外观世音菩萨正在看护,若那妖魔逃走,你觉可能自观世音菩萨手上走脱了?” 猪八戒惊呼一声,说道:“观世音菩萨竟行至此处?若有观世音菩萨,那厮定是走脱不得。” 孙悟空说道:“我等莫再此处久留,且去找寻。” 一众遂不多言,朝城外而去。 他等方才行至城墙处,便瞧着许多妇女四散而逃,似在外边瞧见甚惊恐之物。 孙悟空与一众朝前而去,他等放眼望去,便是见着有个与唐僧一模一样之人,正倒在地上,有佛光万丈,将其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观世音菩萨正在半空之中,正是其施法,将那厮压着。 孙悟空等人即是上前。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指定地上那‘唐僧’,骂道:“孽畜,还不速速现形!今正主在此,你还欲要隐藏些甚!” 唐僧见之,即是走出,双手合十,望着那地上的凡胎,叹息一声,未有多言。 那地上的凡胎,瞧见唐僧,未有理会孙悟空,竟是奋起,不顾佛光,朝唐僧扑去。 孙悟空笑道:“功德佛,他却是要混淆视听,教他人不识何人为真。” 猪八戒将九齿钉耙放下,说道:“正如昔年猴哥你二心相向之时。” 唐僧摇头说道:“但他却小觑于我。” 说罢。 唐僧身中自有佛光万丈,但其伸手朝那凡胎一推,自有莫大法力,将凡胎推远而去。 但见那凡胎落在地上,身上皮囊竟悉数掉落,一头黄色狐狸从中走出,朝外逃去。 孙悟空喝道:“妖孽,那里逃!” 说罢。 其一棒朝那处打去,落在狐狸身中,顿时教那狐狸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观世音菩萨按落云头,行至孙悟空身前,说道:“悟空,怎个将其打杀。” 一众见了观世音菩萨,皆是拜礼。 孙悟空说道:“菩萨,非是老孙心有凶性,此妖窃居国王之位许久,以功德佛面貌窃居,与功德佛引来许多因果缘法,此无可恕罪,自该打杀。” 观世音菩萨摇头说道:“罢,罢,罢。既你如此言说,我自不好说些甚。但此国中之事,当如何处置?” 唐僧上前拜道:“菩萨,此事与我有关,我自当为之操劳,我可前往,走上一遭,料理此国中之事。” 观世音菩萨闻听,方是安心,与孙悟空等人言说些许,便是起身离去,往灵山而后,前去缴旨。 孙悟空等人亦与唐僧拜别,前往西行大路降妖伏魔去。 唐僧则是望着一众离去许久,叹息不止,转身去西梁国中,处理诸多事情。 此妖魔,至此为绝。 …… 光阴迅速,不觉又有十载馀而去。 一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外,牛魔王正在教牛守一武艺,他曾试图教牛守一修行,但牛守一未有修行金丹的本事,故而他只能使牛守一修行武艺。 然则教牛守一武艺之事,亦有些难行。 牛魔王深感无奈,他教导牛守一一套枪法,但他使得一套,牛守一连半招都记不下来,教他不知所措,不知该从何处教导而起。 牛魔王在教导完今日之后该教的半招后,便教牛守一去歇息。 牛守一有些无措,问道:“父亲,我可是无用,连半招都难学成。” 牛魔王笑道:“怎能这般言说,你之努力已是足矣,莫要多想,武艺本就难成,讲究的乃是持之以恒。” 牛守一听得,长松口气,与牛魔王说了些话,方才入府歇息去。 牛魔王望着牛守一离去背影,犯了难。 他犹豫许久,入府行至真人静室前,欲要请见真人。 真人得知牛王请见,即开室门,使其入内。 待牛王入内拜礼,遂使落座。 真人笑着问道:“牛王,今来寻我,可有何事?” 牛王叹息着,将事情与真人一五一十说来,待是讲说完毕,他说道:“老爷,但我果真教导许久与守一,可其并无学武之能,更别说修金丹的本事。” 姜缘闻听,不紧不慢,说道:“且不消着急,人各有道,其道非在金丹,非在武艺,你且传授其他便是。” 牛王说道:“我与之分说诸多门道,其皆不怎地能学,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缘微微一笑,说道:“缘法不至,无须着急,且再等待一些时日,兴许便能知其之道何在。” 牛王正要言说,忽是想到些甚,说道:“老爷,但我那孩儿,近来似十分喜得儒礼,但其喜之儒礼,甚是古怪。” 姜缘问道:“此言何意?” 牛王说道:“近来我常常见我那孩儿,读些儒学之书,学些儒家之礼。但其学儒,却有不同,十分挑剔,其喜于古礼,对人间商周礼仪最为喜爱,但对于如今之礼,却半点不学。” 姜缘笑道:“此有何不好?” 牛王摇头说道:“未有甚不好,但觉古怪,故不知怎地才好。” 姜缘说道:“不消那般多虑,他喜学儒,便教他学儒,武艺不通,便不学武艺,终究是有个出路。” 牛王说道:“但恐其学儒,乃是耍子,而非有心行此道。” 姜缘笑道:“故道在其中,不消多言,使他自学,缘法到时,他自会来与你言说。” 牛魔王沉吟许久,点头应声。 姜缘本要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朝外边张望而去,笑道:“牛王。正慈,真见将归,你且去府外候他一阵,再教真见前来见我。” 牛魔王闻听,即是拜礼,说道:“老爷,我这便前往,望请老爷在此处少待。”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你却要与正慈言说守一之事,不可含糊,若是含糊,将来定是有变。” 牛魔王应声,说道:“老爷,我定会处理好此间之事。” 说罢。 牛王不敢久留,依照吩咐,去往府门等候。 …… 话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中。 红孩儿与真见行走在山道之上,二人正是要返回斜月三星洞之中 红孩儿问道:“师叔,我等果真不须去那西行大路处?还有兕大王去处理那二三处妖魔,我等也不须去相助?” 真见摇着叶扇,说道:“不消去相助。西行大路处,悟空与猪八戒皆是有法力之辈,悟空师弟更是武艺通神者,三界十方,能胜其者,少之又少,其在西行大路,妖魔阻拦不得他,不消我等相助。兕大王亦有不俗法力在身,更有金钢琢,怎须我等相助,且安心与我返回便是,西行大路之妖魔,阻挡不得我等,清扫只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红孩儿说道:“确如师叔所言,我等此行相遇之妖魔,甚少有大本事者,多是有些武艺,便敢逞凶,有些难缠,但却无有能伤及我等者。” 真见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故而悟空他等,要将妖魔悉数降伏,或是多费光阴,但却无有难处。” 红孩儿闻听,方才安心,二人朝山上走去。 不消多时,二人即是行至斜月三星洞前,二人方才要走入府中,便见着那府门旁,牛魔王正在那处。 红孩儿瞧见牛魔王,大喜过望,即是上前拜礼,说道:“孩儿拜见父王。父王,许久不曾相见,可还安好?” 牛魔王笑道:“圣婴,我自安好。但闻你为老爷清扫西行大路去,可有伤着?” 红孩儿拜礼说道:“父王,孩儿未有伤着,那西行大路之妖魔,未有甚了得之辈,只是有些难缠罢。但如今,我等任务,乃在西行大路旁处些许小道,今已功成,便是归来。” 牛魔王点头说道:“竟是这般。” 真见走上前来,笑道:“牛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昔年闻你出府修行,今时来看,牛王当是修行有成,故而归来府中。” 牛魔王摇头说道:“不敢当修行有成之言。” 真见说道:“尚不知牛王怎个在此处,莫不是在等候我等?” 牛魔王闻听,惊道:“智慧佛如何知得?” 真见摇着叶扇,笑道:“昔年我在府中,师父便能知得他人归来,教我相迎。但今时大师兄亦有甚深法力,其定然能知我等归来,故牛王在此,我料乃大师兄之法也。” 牛魔王说道:“智慧佛果真有甚深般若,却能知得其中门道,但老爷请智慧佛前去。” 真见听得其言,说道:“大师兄相招,我自当前去,晚些再与牛王叙旧。” 牛魔王应声。 真见遂是辞行,朝府内走入。 红孩儿上前问道:“父王,怎个师父不曾招我过去?” 牛魔王笑道:“若你要拜访老爷,晚些自可前往,你乃是老爷弟子,不须相招,便该拜访。” 红孩儿说道:“父王所言有理,不知为何父王言说教我晚些前往,莫不是今时师父有何事,不能与我相见?” 牛魔王说道:“非是老爷有事,但我有事,须与你言说,故你晚些再说前往。” 红孩儿闻听,即是拜礼说道:“但请父王言说,我便在此处听着。” 牛魔王沉吟许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言说此中之事。 红孩儿瞧着牛魔王这般模样,甚感古怪,挠头说道:“父王,此有何言不可与孩儿道来?” 牛魔王说道:“但我果真不知该如何言说。” 红孩儿说道:“你乃我之父王,有何不能言说的。” 牛魔王听得此言,只得开口,说道:“圣婴,我与你母亲,只生得你一子,你一直以来,可有觉得,有些孤单无趣?” 红孩儿问道:“父王怎会有此问?” 牛魔王摇头说道:“问问罢了。” 红孩儿说道:“父王,但我素来无有兄弟姐妹,一心修行,怎会感到孤单无趣,父王此说却是不必。” 牛魔王沉默许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红孩儿瞧着牛魔王沉默,问道:“父王,可是孩儿所说,有何不对之处?” 牛魔王摇头说道:“未有甚不对之处,但若你果真有个兄弟姐妹,你会如何?” 红孩儿思量半响,说道:“若有兄弟姐妹,我自会悉心照料,然道在脚下,他若是不能自渡,我亦不能做些甚。” 牛魔王闻听,终是安心下来,与红孩儿讲说牛守一之事。 (本章完) 第362章 王重阳,八仙 第362章 王重阳,八仙 话表左良与吕岩下山,见得那降生即有异象之孩童,山下村庄村民无不敬仰左良,得知其意,自为其引道向前。 左良与吕岩不消多时,便是在一王姓家中,见着那孩童。 二人见着那襁褓孩童,皆能自其目中,见得灵光,此孩童,自是不凡,乃是修行的料子,来日若入修行,必是大有所为。 二人看了孩童许久,遂是离去,正是要归山。 但行在山道之上,左良使随从先行归去,他与吕岩慢行谈说。 吕岩问道:“师兄,你可看出,此孩童乃何神仙下凡?” 左良摇头说道:“我却不知。但我可唤一土神相问,教其打探,其定是知得。” 吕岩自是应从。 左良遂唤来一土地,问得山下孩童来路,土地领旨,前去四处打探其来头。 不消多时,土地再是归来,拜于左良身前,说道:“正渊法师,但领法旨而去,今乃归来。” 左良说道:“土神不必多礼,可有打听出孩童来路?” 土地说道:“小神持法师法旨,行走阴阳两司,自阴司打探,知孩童来路。此孩童来路,与法师有莫大关系。” 吕岩有些诧异,望向左良。 左良不解其意,说道:“与我有莫大关系,此话怎说?” 土地答道:“孩童来路,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大弟子转生也。法师乃真人门下二弟子,此正是与法师有莫大关系。” 左良闻听,惊喜不已,说道:“那孩童竟是大师兄转生?土神,果真如此,你可莫要哄我。” 土地说道:“不敢糊弄法师,果真如此。但小神走得阴司,确认无误。” 左良听得其言,惊喜不已,朝土地拜礼,感激其为他行走一遭,又言说明日会送上香烛时果那等供奉,与其享用。 土地闻听,本要拒绝,但在左良言说下,只得受之,再三拜礼后离去。 左良转身便要往回走,说道:“师弟,若那是我大师兄,我却该再是走上一遭。” 吕岩说道:“既是老师大弟子,那亦是我师兄,我却是该往。” 左良笑道:“若是如此,便教我二人同往。” 二人再是往山下走去。 行至过半,吕岩问道:“师兄,但不知为何老师大弟子,须转生这般多次?” 左良说道:“大师兄追求金丹正道,至死不悔,然因尘缘未断,故而转生,以断尘缘,今乃最后一世,此世功成,大师兄即得出世,以修金丹大道。” 吕岩感慨说道:“为求道而转生,此非常人也。” 左良笑道:“师弟所言有理,但大师兄求道之心,远非我能比较。”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行至山下,村庄之人瞧见左良再来,十分惊讶,但仍是恭敬请其入内, 左良再是行至那王姓人家,瞧见那人家家长今四十馀,他笑着与之攀谈,言说其子日后不凡。 王家家长听言,喜笑颜开,说道:“能得天师之言,乃我家孩儿之幸,我家孩儿来日定能有一番作为,但我或是无那福气相见。” 吕岩问道:“为何这般言说?” 王家家长说道:“先生,但我如今已是四十有三,不知有几个年头可活,我这孩儿生来不凡,我自是知得,但我乃是老来得子,恐无有福气陪伴此孩儿长成。” 吕岩闻听,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与王家家长答话,但他行走人间,自是知得,寻常之人,多是三四十,已是寿数尽矣。寻常百姓,能活到五十,已是高龄长者。 而王家家长四十有三,寿数一眼便看到头,有朝一日,寿数已尽,勾死人来,其便是殒命。 左良望着孩童许久,问道:“家长可有与他取得姓名?” 家长说道:“不曾取名,我等皆是无知之人,依我之意,当是待日后有些钱财,入得城中,请个先生取名,那才是风光,亦能配上我这孩儿。” 身旁有人笑道:“但那先生怎有天师了得?你何必舍近求远,有天师在此,你求得天师为你孩儿取名,那才是真风光,教那些穷酸儒取名,却是个假风光。” 家长闻听,有些不安,说道:“但我怎有颜面,教天师为我孩儿取名。” 左良笑着说道:“我可为你孩儿取名,但须你愿得,若你不愿,我便作罢,若你愿得,我便为你孩儿取个名。” 家长一听,大喜过望,朝左良一拜再拜,感激涕零,说道:“请天师赐名!我替我这孩儿,感激天师。” 左良沉吟少许,说道:“不若使他叫作重阳,如何?” 家长即是跪伏在地,应承下来,以他所见,但左良赐名,无论是何,皆是好名,他说道:“自此之后,我这孩儿,便唤作王重阳。” 左良笑着点头,与此家长谈说些许,待他人离去后,他与吕岩亦是要离去,在离去之前,他又取出一二两碎银与家长,说道:“此孩童非凡,当好生照顾,教其安然长大,若有无法处置之地,可来山上寻我。” 那家长见之,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感念左良深恩。 左良笑着摇头,朝襁褓中的孩童看了看,未有多言,起身与吕岩离去。 不消多时,二人行回山中府里,二人在中堂谈说王重阳之事。 吕岩问道:“师兄,重阳之名,可有何意?” 左良笑道:“今乃我那大师兄三世,今世当是归来,我与他重阳之名,望他早日归来。重阳之名,乃昔年我大师兄俗名。” 吕岩说道:“原来如此。待此师兄归来,我定是要与之拜见,聊表心意。” 左良说道:“若是大师兄归来,定会喜与你谈说,盖因你等皆是习得金丹正道者。” 吕岩闻听,正要说些甚。 忽有随从而来,拜礼说道:“二位先生,但在外有人求见,来人乃为见吕先生也。” 吕岩困惑,说道:“我今在师兄处,怎个有人来寻我。” 左良摇头说道:“我却不知。” 吕岩忽是想到些甚,说道:“但我曾与几位修行有成之人,言说过,我四处行走,若是欲要寻我而不得,可来师兄之处。或是那几位修行有成之人,前来寻我。” 左良笑道:“若是那般,我却该与师弟出去一见,能为师弟称修行有成之人,定是了不得。” 吕岩笑道:“既如此,请师兄与我共往。” 左良笑着点头。 二人同是朝外边而去,少顷间,即是行至府前。 左良朝外张望而去,便是见着府外有一老者站立,他细细一看,但见此老者,非常人也。其躯驼腰曲脊,背若苍松覆雪,行步龙钟,双目炯然有神,左手执鱼鼓,右手持斑竹杖,身后跟一白驴,仙风道骨,诚可谓‘形朽而神不朽,貌老而道长存’。 吕岩见之,笑道:“张果,怎个是你!” 他说着,转头与左良说道:“师兄,此乃我结交一好友,乃修行有成之辈,其姓张,名果,人称其为张果老,其常常行走人间,治病解难,甚是了得。” 说罢。 吕岩又与张果老言说左良之事。 张果老听闻其言,大惊失色,拜礼说道:“不曾想乃天师当面,但我行走人间多年前,便听闻天师之名,今能得见,却是我幸。” 左良笑着与张果老攀谈,二人谈说些许,便是对双方心中有数,左良颇喜与张果老交谈,盖因张果老亦是个心怀慈悲,救济万民之人。 吕岩瞧着二人在此处,便是要交谈,深感无奈,说道:“张果,师兄,我等可先入内,再是慢慢谈说不迟。” 左良闻听,方才回神,说道:“张果老,且与我入内,入我寒舍,浅谈一二。” 张果老拜礼说道:“能得天师所邀,自当前往。” 一众遂不再多言,入得府中,行入中堂,左良设席以待,三人在席间谈说修行,好不欢喜。 这般谈说,不觉二三日馀而去。 一日,有随从走入,送上茶饭诸等,并与左良言说已为土地烧得香火等,方才教三人回味。 左良笑道:“今与果老一谈,教我喜说,果老却是心有慈悲。” 张果老起身拜礼,说道:“今与天师相谈,方知我之慈悲,与天师比较,差之甚远,与天师谈说,教我收获颇丰,我在此拜谢天师。” 左良说道:“你我论道,各有所获,不必言谢。” 二人又是谈说一阵。 张果老似想起些甚,说道:“纯阳兄,但我此来寻你,却有要事。我在外找寻不得你,故而行至此处而来。” 吕岩问道:“张果,你寻我有何事?” 张果老说道:“纯阳兄,但我得权兄之意而来。” 吕岩问道:“钟离权?他寻我有何事?” 张果老说道:“有闻其得一缘法,有海外方岛,号蓬莱仙岛,其中有仙人也。蓬莱仙人请钟离权赴宴,若能前往赴宴,有莫大缘法其中,但许钟离权,可带七人前往,然渡海之时,不可腾云驾雾而过,若能依靠自身本事而过海,抵达仙岛,蓬莱仙人将会与缘法我等。” 吕岩听言,有所不解,问道:“蓬莱仙人?缘法?钟离权怎个会为这等而往。” 张果老说道:“此缘法甚深,有闻蓬莱仙人之言,此缘法可许我等相应之物,如法宝,如灵果,如财富,如权力,如成仙之法,渡众生之法等等,只消我等前往,便可得缘法,而与他相问。” 吕岩闻听,说道:“若是这般,却该前往。果老,你既为钟离权而来,当是已应从钟离权。” 张果老点头。 吕岩问道:“不知你去往蓬莱仙岛,为将缘法何用?” 张果老笑道:“自为问个渡众生之法。” 吕岩笑道:“若是这般,便算我一个。钟离权今已邀得何人?” 张果老说道:“我便知你会前往。今应从者,除权兄,便只有你与我,然我得权兄意,尚要去寻数人,此数人,纯阳兄你亦识得,乃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三人。” 吕岩闻听,又见着身旁左良,遂将其中数人与左良言说其门道来。 钟离权乃东汉一将军也。因兵败而弃戎修道,行走人间多年,乃了不得的真修。 何仙姑乃一女子,因缘法得幸食蟠桃而入修行,手持荷,解救世人。 蓝采和乃一男子,因解救一仙鹤,得仙人点化,经历种种,方才入道修行,常常救治生民,有赤子之心。 韩湘子亦是得仙人点化,从而修行,解救世人。 四人皆是真修。 左良听言,点了点头,未有说些甚。 吕岩说道:“张果,但有你我,再加上钟离权他等,方才六人,尚缺二人当如何是好,此人数或不须凑全?” 张果老说道:“但我有闻钟离权言,此渡海或有危难,当是凑全为好。故钟离权闻扬州一带有传闻中铁拐李在行走,前去相请,若那般,便足七人也。” 吕岩闻听,问道:“那铁拐李我曾听闻,乃是成名已久之人,有闻其早已成仙,他如何会与我等为伍?” 张果老摇头说道:“却无法子,故只得试之。” 左良笑道:“若须铁拐李相助,我或可相助你等一功。” 吕岩闻听,有所不解,问道:“师兄如何助我等一功?” 左良说道:“师弟有所不知,昔年我与师父行走,曾遇着铁拐李,与之有些交道,那时我半点法力皆无,与如今却有不同,我与其言说一阵,料想其会与我等个机会。” 吕岩闻听,大喜过望。 张果老亦是喜说,但其忽是想到些甚,开口说道:“若铁拐李果真愿意与我等为伍,却是极好,但仍差一人。” 吕岩本要说些甚,忽见张果老盯着左良,心下顿明。 张果老起身拜礼说道:“天师,不知可能与我等同行,他人为得那缘法如何,我不知得,但我欲求个渡众生之法,望请天师相助。” 左良闻听,笑了笑,却未有多言,而是应承下来,若果真有渡众生之法,他亦想要听之一二。 (本章完) 第365章 八仙惊龙王 第365章 八仙惊龙王 却说左良见得八仙之五,皆已在渡海,各显神通,十分了得。 左良本要使他之神通过海,但他回首,见得铁拐李与吕岩仍在,便停下动作,说道:“李师兄,吕师弟,你二人为何不行?” 吕岩与铁拐李面面相觑,许久之后,铁拐李说道:“我本欲等你二人先行,为你等断后,若是有人法力不济,在海浪中不得前行,我亦可救援一二,但不曾想你二人却未有前往。” 吕岩笑道:“我本意如师兄这般,但如今思念,有师兄在此,我却是不必久留,既如此,师兄,我便先行。” 铁拐李笑着点头。 吕岩遂不多言,面朝东海,望着东海汹涌,浑然不惧,拔出纯阳剑,一剑朝东海斩出,竟将海浪分作两半,其从中走过,好不威风。 左良瞧着吕岩这般,摇头一笑,他却未有那般本事,能如此前往,他回身拜礼于铁拐李,说道:“李师兄,但闻你言,教我安心,我当是先行前往。” 铁拐李微微笑道:“师弟且先往,我随后就到。” 左良笑着点头,朝铁拐李拜礼,遂朝四方张望,伸手朝四方一指,口中念念有词,说道:“混沌初分,水土为基,山河并立,万物滋生。今有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弟子正渊在此,因赴宴蓬莱,须法过海,以闻渡众生之法,故请四方相助。” “今吾敕令,五方河伯,听吾召请,速降吾前!” 俄而阴风骤起,见有十数人现,又有青蛟跃波,仙鹤腾舞。 十数人面朝左良拜礼,说道:“各方河神井神前来,助法师过海!” 左良说道:“劳诸位相助,待来日归来,定有礼以谢诸位。” 十数人皆是说道:“能相助法师,乃我等之幸,不消法师之礼。望请法师少待,教我等商议一番,寻个法子,以助法师过海。” 左良笑着点头。 十数人即是商议,不消一时三刻,即有八人走出,抬起一轿子,有河神说道:“法师,我等八人有渡海之能,我等即是抬轿,乘法师去得蓬莱仙岛。” 左良闻听,问道:“但恐教你等受累。” 有道是‘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凡胎浊骨无不重若泰山,他今未得功成,虽有法力,但亦有些沉重,他恐河神抬不起轿子。 河神答道:“法师安心,我等有法子,借海之力托举,故不怎地受累,望请法师上轿,我等这便前行而去。” 左良闻听,即是拜礼说道:“有劳。” 说罢。 他即是坐上轿子。 有八位河神抬起轿子,踏浪而行,借着东海之能,他等竟果真不费吹灰之力,而抬着左良前行。 铁拐李见着此一幕,深感惊讶,笑道:“不曾想正渊师弟还有如此本事,这般简单便可使群神相助。如今诸人皆行,我亦当前行。” 铁拐李取出一葫芦,轻轻一抛,葫芦迎风见长,落在海面,其身轻若燕,落在葫芦上,慢悠悠的朝前方而去。 半空之中,孙悟空与猪八戒瞧着八仙离去,便是准备跟随其前往,暗中护持左良。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这些个八仙,除了正渊与铁拐李,却无有甚了得之辈。” 孙悟空驾云闲暇之时,望向猪八戒,说道:“你这呆子,却莫要胡言,这些个小辈,皆是心存慈悲之人,不可因他等法力低微而小觑。” 猪八戒闻听,只得不在此处多言,望向那东海之处,说道:“猴哥,但近日似那东海龙王诞辰,我等既是顺道,可要去往那处,与他一会,讨个酒吃?” 孙悟空摇头说道:“今我等领大师兄法旨,乃为护持正渊,不教劫数难他,若其不成,我等便是助他一功。若是去东海龙王那处讨个酒水,恐我等有误,却是不可。” 猪八戒还欲说些甚。 孙悟空说道:“若是你果真要讨酒水,你去罢,老孙绝不拦你。” 猪八戒不再多言,只得闭口,紧紧跟随孙悟空。 …… 却说东海龙宫之中,正如猪八戒所言说,东海龙王正是诞辰大会之间,但见水晶宫阙,玳瑁为梁,明珠缀壁,珊瑚参天。金炉焚异香,瑞霭氤氲。在此其中,又见长鲸献脯,巨鳌衔珠,东海奇珍,西海嘉肴,陈俎列鼎,馥郁盈庭。女乐翩跹,鸾笙凤管,湘娥击节,洛神挥袖,舞袖翻飞若惊鸿,歌喉清越遏行云。 四海龙王执爵相贺,龟丞相击磬鸣钟,珊瑚仙子捧觞献寿。西海龙王醉踏珊瑚,北海龙王挥袖成浪,南海龙王击节称觞,东海龙王抚掌长啸,声震九渊,好不欢喜。 时值午后,忽觉龙宫有动,似有人踏海而过,卷动龙宫。 东海龙王正坐于上,见之,有些不悦,说道:“但遣兵将,去观看何人在吾诞辰大会扰乱。” 即有虾兵蟹将领命前去,不消多时,便返回水晶宫中。 虾兵蟹将跪伏在地,拜礼说道:“回禀大王,东海有八位修行之人正在渡海而过,其中有一二位渡海时,有些喧哗,或劈海而过,或踏海而过,故教我龙宫震动。” 东海龙王闻听,十分生怒,说道:“大胆!此等修行之人,竟敢扰乱我龙宫安宁!乱我诞辰大会,却不可饶!” 馀三海龙王亦有震怒,说道:“今乃兄长诞辰,故有此大会,以宣扬四海之威,此修行之人,这般无礼,此乃辱我四海龙王也,不可饶恕!” 宫中宾客亦感有怒,皆声讨于此等修行之人。 东海龙王怒道:“龟丞相何在?” 龟丞相听言,即是闪出殿前,拜道:“大王,我在此。” 东海龙王说道:“这等修行之人,无法无天。却该打杀,且传我令去,调得兵将,随我前去擒拿那些个修行之人。” 龟丞相闻听,有心相劝,低声道:“大王,却不可如此前往,不若先行遣人去查探,看那等修行是何等来路,又因何事过海,是否知大王诞辰之事,到时候再是动刀兵不迟。” 东海龙王怒道:“龟丞相,怎有此言!今为我诞辰宴会,但其这般辱我,不可饶恕,当要打杀,解我心头之恨。” 西海龙王亦是说道:“兄长所言有理,此些个修行人,近些年来,越发无法无天,常常无视这等规矩,扰我等清净,这些个修行人,当是打杀。” 南海龙王与北海龙王亦是赞同。 东海龙王又是说道:“那等修行之人,若非存心辱我龙宫,怎会在海上而行?那等修行之人,定有腾云驾雾之法,纵无腾云驾雾的本事,亦有弄风的本事,若要无声无息渡海,何其之简单,但其却不曾这般所为,分明是在扰我龙宫,知我宴会,故来打扰,借此辱我。” “龟丞相,速速去调兵遣将,将这些修行人,悉数打杀。” 东海龙王再三吩咐。 龟丞相无奈,只得转身离去,前往传达龙王之令。 三海龙王皆是开口,说道:“兄长,我等当是相助于你。” 东海龙王摆手说道:“不消你等前往,那些个修行之人,有我足矣。” 三海龙王闻听,皆是点头,在他等看来,几个修行之人罢,岂须他等一同出手,有一海龙王出手,已是顶天。 几个修行人,又非是齐天大圣那等,怎值得他等同往。 …… 东海海面之中,八仙各显神通,以过此东海。 八仙手段各不相同,彼此相互招引,唯恐有人在海中受难。 吕岩过海动静最大,其取纯阳剑劈海而过,声势不俗,但其劈海之馀,照看他处,见得他人俱是在过海,无有所误。 他又望见左良,有八位河神抬轿,使其过海,他沉默许久,不知该如何言说。 他等过海,皆有使法力,虽无甚大碍,但到底有损耗,反观左良,竟这般轻易的过海。 吕岩感叹,有群神相助,果真妙极。 他正要劈浪过去,与左良交谈一二。 但不等他劈浪而去,他的前方,忽有虾兵蟹将而现,竟是朝他扑来。 吕岩心下一惊,持纯阳剑朝前斩去,虾兵蟹将怎阻得他,教他一剑劈退。 他转头望去,不知何时,一队队虾兵蟹将而现,阻拦住八仙,更有夜叉暗藏其中,杀机隐现。 吕岩惊呼道:“诸位当心!” 八仙反应迅速,皆是持定法宝,朝那虾兵蟹将打去。 左良之处,有八位河神相护,但其抬着左良后退,不教其为虾兵蟹将所害。 左良瞧着虾兵蟹将,心下困惑,这等精良的虾兵蟹将,非是邪魔,为何会来打杀他等,他即是问道:“你等可看出这些兵将来路?” 抬轿河神答道:“法师,此处乃东海之处,这些虾兵蟹将,如此精良,定是东海龙宫之兵也。却不知为何,会拦法师之道。” 左良朝四处张望,但见吕岩等人正与虾兵蟹将缠斗,他有心阻其,问虾兵蟹将等,此是个何故,为何拦他等去路。 但那些虾兵蟹将根本不与左良攀谈,见着左良后退,三五成群,一拥而上,要打杀左良。 抬轿河神有些惊慌,四处张望,寻个地儿,能带左良突围出去,不教其受害。 左良说道:“不须惊讶,且静。” 说罢。 左良取出天蓬尺,朝虾兵蟹将一指,时有天雷而降,劈中虾兵蟹将,打入海中。 吕岩见着虾兵蟹将动杀手,又见八仙皆有退让,以将虾兵蟹将打入海中为主,他即是说道:“诸位,不须留手,今此些虾兵蟹将为打杀我等,且不可再犹豫,当使得神通以除之。” 钟离权招架着虾兵蟹将的围攻,一击将其逼退,说道:“纯阳兄,且莫着急,但不知这些虾蟹为何欲与我等为敌,我观其虾兵蟹将,十分精良,多半自龙宫而来,须打探清楚。” 吕岩闻听,只得留手,多以招架。 一众打成一团,虾兵蟹将,夜叉老鳖皆是奈何不得八仙,反观八仙,应付这些兵将十分轻松,根本不曾尽力。 他等争斗多时,八仙有些不耐,正是要做些甚,但忽见有龙吟而起,八仙心下一惊,朝海底望去,有一青龙而来,直扑八仙。 八仙皆使神通,朝外而去,避开青龙。 青龙扑空,化作人身,正是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朝八仙望去,说道:“你等修行之人,胆敢扰我龙宫清净,坏我龙宫宴会,今饶不得你等,且速速受降!” 钟离权上前拜道:“敢问尊驾可是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未有言说,但其目威严,已是与之答案。 钟离权心知此定是传闻之中的东海龙王敖广,他即是拜礼,说道:“东海龙王在上,但我等乃是修行之人,今因蓬莱仙岛仙人相邀,故而渡海前往蓬莱仙岛,若有惊扰之处,望请龙王勿怪。” 东海龙王说道:“今乃我诞辰也,你等扰我诞辰,却与我言说勿怪,怎有此说?再者,我观你等法力不浅,你等定能腾云,但不腾云,而在海面喧哗,此乃不敬也。” 钟离权闻听,心有惊讶,不曾想今日乃东海龙王诞辰,他果真不知,他当即要说些甚。 东海龙王不待其开口,目光盯着钟离权等八仙身中法宝,摆手道:“我不管你等为何,但你等果真扰我诞辰,乱我龙宫,打伤虾兵蟹将,但你等且将身中法宝与我,便作赔礼,我不再罪你等。” 八仙闻听,皆有恼意,他等皆无甚法宝,好些的,有二三件,差些的只有一件,将法宝与东海龙王,他等却是连海皆无须过,只得原路返回。 钟离权说道:“龙王,我等果真无意冒犯,若是龙王果真须赔罪,待我等功成归来,定以时果那等供奉,以此赔罪于龙王。” 东海龙王说道:“你等冒犯,以时果那等,便想要作罢?既你等不愿将法宝取来,我便亲是来取!” 说罢。 东海龙王竟朝八仙扑去,要将八仙身中法宝悉数抢夺而来。 八仙见着东海龙王袭来,大惊失色,各显神通,以敌东海龙王。 (本章完) 第367章 蓬莱仙岛,三星 第367章 蓬莱仙岛,三星 光阴迅速,不觉数日馀。 却说东海龙宫之中,四海龙王邀八仙于龙宫相聚,设席以待,又赔得法宝,所行所言之诚恳,教八仙动容,遂与四海龙王恩怨尽消。 四海龙王留着八仙用宴,礼数周全,这般有数日,八仙方才提出离去,但四海龙王却是不肯放人,执意要再留八仙些许时日。 更有三海龙王言说,教八仙在东海龙宫用完宴席,再去西海,北海,南海龙宫用宴,待是用宴,再是上路不迟。 八仙闻听,急是拒绝。 钟离权说道:“四位龙王好意,我等心领,但我等得蓬莱仙人所邀,当是前往蓬莱仙岛,此事与渡众生有关,故我等当是前往,若我等功成归来,再来与诸位龙王相会不迟。” 左良说道:“钟离兄所言有理,望请诸位莫要拦得我等,待我等归来再会便是。” 其馀八仙亦是这般言说,一心前往蓬莱仙岛,去问个明白。 四海龙王闻听,只得放行,说道:“既如此,诸位便且离去,待是归来之时,诸位定要前来,与我等相会。” 八仙俱是应答。 四海龙王带着虾兵蟹将,相送八仙,同是出龙宫。 不消多时,四海龙王即是送着八仙行至东海海面。 东海龙王说道:“诸位,我等便送你等至此。诸位若是不使腾云之术过海,此东海却是难渡,我此处有虾兵蟹将,可助你等过海,请诸位允之。” 八仙却是婉拒。 吕岩说道:“我等自有渡海之法,龙王之意,我等知得,但果真不须这般。” 四海龙王只得作罢,与八仙辞别后,入了海中。 海面只剩下八仙在此。 钟离权望向诸人,笑道:“诸位,我等且前行而去,往蓬莱仙岛走,但如今当无人会再阻拦我等。” 八仙皆是应声,各显神通,再是出发,往蓬莱仙岛而去。 吕岩此方不再高调,而是以纯阳剑承载于他,作舟前往蓬莱。 铁拐李仍是在后边,瞧着左良踏于海面上,不由说道:“师弟,今在海中,可能相招河神前来?” 左良笑道:“有何不可?” 说罢。 左良即是使五雷正法,少顷间,那八位河神抬轿而来,请左良落座,他等当是再渡左良过海。 铁拐李惊道:“师弟了得,师弟了得。” 左良笑了笑,说道:“不敢当。师兄,我等当是前行。” 铁拐李笑着点头,取出葫芦为舟,朝前而去。 左良则有河神抬轿前行。 ……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如此前行,一路无阻。 不觉十数日过去,八仙终是近了蓬莱仙岛,但见前方蓬莱仙岛,碧波万顷,烟霞锁翠微;云霭隐丹崖,若隐若现,恍若蜃楼。中有琼楼玉宇,瑶台银阙,琪瑶草遍覆苍崖。青鸾白鹿时现云间,仙乐缥缈随风而至。 何仙姑赞叹道:“此处果真乃仙家福地!” 韩湘子说道:“这等福地,我等上前,却莫要失礼。” 钟离权说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八仙上了蓬莱仙岛,他等方才入内,便见着有道童在前,相迎八仙。 道童拜礼说道:“八位,我奉老爷之令,前来相迎,望请八位随我而来。” 钟离权惊道:“仙人如何知得我等前来?” 左良说道:“昔年我在府中修行,知我师父有本事知他人前来,此乃大法力将成之相,莫非蓬莱仙人乃大法力者?” 其馀八仙闻听,皆有惊讶,更多是不解,他等皆不怎地知得,大法力乃是何意。 道童摇头说道:“我家老爷非大法力,但蓬莱仙岛周遭,有仙鹤环绕,你等近前,自教仙鹤所知,故禀报我家老爷。” 八仙闻听,恍然大悟。 道童说道:“诸位,请随我来。” 说罢。 道童往前而行,引道使八仙跟随。 一众在蓬莱仙岛中行走,一路所过,看不尽仙景,奇异草,珍贵宝贝,数不胜数。 道童见着八仙所观,笑道:“此处算不得甚,真景象,尽数在深处。” 八仙闻听,除了左良,铁拐李这等入过天宫者,皆是惊讶。 钟离权说道:“蓬莱仙岛,果真是仙境也。” 何仙姑忽是问道:“仙童,不知我可能问得一事?” 道童停下,回身说道:“请问,若我知得,定是相答。” 何仙姑问道:“昔年曾闻先秦时,始皇帝政曾遣人寻蓬莱仙岛,以求长生不死之药,其造大船许多,不知其可到此处来?” 道童笑道:“不曾听闻,多半是不曾到蓬莱仙岛来,我闻东土帝王,多有遣人寻海外方岛,其以蓬莱为主,但蓬莱者,非有缘者,如何能入得?” 何仙姑说道:“历来帝王多求长生矣。” 道童说道:“长生岂会这般易得,若是来寻蓬莱仙岛,便要与长生之法,那还得了?” 韩湘子笑道:“若是那人间帝王果真到了蓬莱仙岛,可能得长生法?” 道童摇头说道:“长生非在蓬莱。” 何仙姑问道:“长生在何处?” 道童摇了摇头,不曾多言。 左良却是开口,答道:“长生在己。” 何仙姑疑惑的望向左良。 左良笑了笑,亦是未言。 一众再是往前而行,少顷间,行至白云洞外,松阴之下,乃是三星,是以寿星,福星,禄星。 三星在松阴之下,摆下宴席,见着八仙到来,即是使八仙入席。 八仙参拜完三星,方才入席。 八仙本要说些甚。 寿星却是笑着说道:“且不消多言,用宴再说。” 八仙听此,只得作罢,不再多问,于宴席之间,同三星交谈,此间谈说,多是修行,是以三星指点八仙,一时之间,气氛融洽。 不知过去多时,宴席已尽,三星带着八仙行入白云洞中,有八个蒲团与八仙安坐。 八仙一一落座。 寿星笑道:“今使你等远赴而来,我有妙法与你等讲说,望请你等听之。” 八仙皆是拜礼,答谢寿星。 八仙又在白云洞中听得寿星讲道,有数十日馀。听完寿星讲道,八仙皆有所得。 寿星说道:“今我邀钟离权而来,乃为见天下修行之人,可有道心,但如今见得诸位,我便知天下修行之人,却有道心。” 八仙皆是起身拜道:“寿星谬赞。” 福星在旁起身,说道:“但寿星邀你等时,曾与你等言说,前来者,自有莫大缘法与之,明等今是前来,自有缘法与你等,且与我等言说,须何等之物。” 钟离权问道:“不知福星所言缘法,究竟为何物?” 福星说道:“但你等须何物,我等便可与你等何物,或法宝,或丹丸,或灵药,皆是可得。” 钟离权沉吟少许,问道:“不知此缘法,可能为我等解惑?” 禄星点头笑道:“自是可行,若你等修行有不解之处,尽可与我等言说,我等自为你等解惑。” 钟离权与其他人相视一眼,即是问道:“但我等求个法子,如何方能渡众生出苦海,而使众生不再苦难。” 其馀八仙亦是站出,说道:“望请仙人相告,众生之苦,何以解得。” 福禄寿三星闻听八仙之言,皆是笑意盈盈,说道:“众生难渡,此非易事,今闻你等皆以此问,莫不是你等皆是为此而来?” 八仙拜道:“正是为此而来。” 寿星说道:“渡己,难矣。渡众生,更难。你等当知此等。” 八仙说道:“我等自知,但若为渡众生,我等便是身死,亦无怨无悔。” 寿星说道:“既如此,我自为你等说二道儿来,若要渡众生,有二道可行。其一者,当为大法力也,苦海正如东海一般,辽阔无垠,众生便是坠入东海,而不得翻身之人,若你等要救众生,便须先有架海之力,方可救得众生。其二者,当是相助大法力者,集众人之力,而渡众生,如我所知,紫微大帝便曾亲是下凡转世以渡众生,然则功败,来日将会再是渡众生去。” 八仙闻听寿星所言二法,皆是沉默许久,不曾言语。 寿星笑道:“渡众生,绝非易事。此二法,皆有万难之处,你等今知得,便是速速作罢,莫再有此念。” 八仙有数人皆面有难色,深知寿星所说,难度的确太大了,一者,要么自己成为大法力者。二者,相助紫微帝君,那等神仙中人,能否看得上他等,尚是两说。 左良笑意盈盈,起身说道:“寿星所言有理,渡众生本非易事,但此二法甚难,然至少有法在,有路行。” 寿星点头,望向左良,说道:“正渊,我知你也。昔年王母诞辰大会,我曾与你相会些许,你可还记得?” 左良拜礼说道:“自是知得,自是知得。但未有上前拜见,实乃唯恐寿星不识得我,故不敢上前。” 寿星笑道:“正渊此言不该,你乃真人弟子,怎会不识得你。正渊,我所言此二法,你可有信心以成?” 左良摇头说道:“无有信心,自知此难,然却必须而行,千难万难,此道亦该行走。” (本章完) 第368章 左良终功成,王重阳求学 第368章 左良终功成,王重阳求学 光阴似箭,暑来寒往,不觉三月馀去。 八仙在蓬莱仙岛,问得渡众生之法后,三星又留着八仙在蓬莱仙岛处待了三个月,此三个月里,宴席不绝,时而又讲道于八仙。 八仙得三星讲道,修行皆有精进。 此番三月馀后,八仙方才提出辞别,将归于人间,行得善事,相渡众生。 三星再三挽留,八仙拒之,只得相送八仙离去。 行至蓬莱仙岛海岸,面向浩瀚东海。 三星说道:“诸位皆是心怀慈悲之真修,为渡众生而来,我等钦佩。然渡众生之事,甚难,诸位行之,当再三顾虑。或修大法力,或助大法力。” 八仙闻听,拜礼说道:“劳三星提点,我等自是谨记,不敢有忘。” 寿星笑道:“你等听我等讲道三月馀,当是心中已有数,当如何行之。今我等分别,可愿与我等讲说你等之志?” 八仙面面相觑,许久未言。 钟离权站出,说道:“三星于我等有恩,今愿闻我等之志,此自无不可。吾志浅薄,为众生所行,然吾自知无有大才,愿助大法力者而渡众生,此番归去,潜心修行,闲时行善,待紫微帝君下凡以渡众生,那时定是全力相助。” 何仙姑与韩湘子,蓝采和,张果老等亦是这般用意,决心回去修行,或是在外行善,以待天时,紫微帝君到来,而相助帝君渡众生离苦海。 吕岩与铁拐李,左良则是未有言语。 八仙等皆是言说完毕,见三人不言,则是相问。 左良笑道:“我亦是当回得山中潜修,闲时教导他人,以救济众生,待是潜修功成,则相助大法力者。” 何仙姑问道:“可是相助紫微帝君?” 左良摇了摇头,说道:“家师亦将成大法力也。” 何仙姑等人闻言,恍然大悟。 三星亦是笑道:“广心真人了得,亦有大慈悲于心,若正渊可助真人,定能功成。” 左良即是拜礼,只道不敢当。 何仙姑等人见左良答话,又是望向吕岩与铁拐李。 二人笑着说道:“我等之师,为大法力者。” 诸人知得二人之师乃太上老君,遂是不言。 八仙在答完言语后,便是辞别三星,过海往南瞻部洲而去。 三星目送八仙离去,皆是笑着点头。 寿星说道:“此八仙皆心怀慈悲者,了不得。” 福星捋须笑道:“八仙有慈悲不假,但说来,八仙法力悬殊极大,如正渊那等,正果将成,铁拐李那等,法力不浅,吕岩那等,亦是不俗。然如何仙姑,韩湘子那等,法力浅薄。” 禄星说道:“八仙有上下之分,上仙如正渊那等,下仙如何仙姑那等,乃常态也。” 三星议论纷纷。 但不曾议论多久,忽有声起。 “你等却是无礼,怎个今办宴席,不请老孙过来,与你等同乐?” 三星抬头张望,但见云间孙悟空与猪八戒按落云头而来,降至蓬莱仙岛之中。 三星瞧见是孙悟空与猪八戒,皆是有惊,急是上前去拜,说道:“拜见大圣,拜见净坛使者。” 孙悟空与猪八戒落于岛上,回礼三人。 孙悟空笑道:“你等三人,却有些无礼,在那后边议论他人。” 三星闻听,即有些无奈,不曾想教孙悟空听得他等议论。 寿星上前拜道:“大圣怎个今时到来,可有要事须我等相助?若有要事,望请大圣明言,我等定是相助之。” 孙悟空不再纠结那等,他摆手说道:“今我奉大师兄法旨,护正渊一程,其修行将有结果,但有劫难,故我前来相护,但正渊入蓬莱仙岛,我便在那云间等候,今时正渊离去,我料劫数已尽,故我现身来与你等一见。” 三星听言,皆有心惊,再是拜礼,他等俱是不知孙悟空竟在蓬莱仙岛上空,而他等不可知得,今时孙悟空本事远胜从前。 寿星说道:“大圣今时果真了得,可将成大法力乎?” 孙悟空说道:“甚远,甚远。” 猪八戒上前在寿星身上掏摸。 寿星扯住猪八戒,问道:“净坛使者,你这是作甚?” 猪八戒说道:“老猪许久不曾尝火枣,今时见你,你定要与老猪些许火枣。” 寿星说道:“好说,好说。不须这般所为,待你走时,我送你几斤无妨。” 猪八戒闻听,笑呵呵的应道:“一言为定。” 孙悟空说道:“今护持正渊许久,在你处歇息一二。” 福星笑道:“大圣前来,自是设席相待。” 三星遂是迎着孙悟空与猪八戒入白云洞中,在里边礼待孙悟空二人。 一众谈说之间,言及八仙。 孙悟空说道:“老孙一路跟随,暗中护持正渊,自见八仙,此八仙法力虽是低微,但慈悲之心胜却多人,值得敬佩。” 三星皆是附和,说道:“大圣所言甚是。但大圣比起昔年,亦是大有长进,心有慈悲。” 孙悟空微微一笑,未有多言。 猪八戒吃着火枣,嚷嚷道:“你等三个,怎个不夸老猪?老猪今时长进亦是极大,若是不信,你等三个可与老猪比较比较。” 三星摇头说道:“不敢,不敢。但净坛使者今时长进不小,远胜昔年为天蓬水神之时。” 猪八戒笑呵呵的,吃着火枣,不再多言。 三星再是望向孙悟空,说道:“大圣,许久不见真人,不知真人今在何处修行?”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今自是在三星仙洞修行,但大师兄开府之日将近矣。” 三星闻听,皆是一惊,说道:“真人开府之日将近?这等事儿,我等却是不知,大圣可能相告,真人开府之日为何日?若是我等知得,那时定要去祝贺。” 孙悟空摇头说道:“如今却是不知,但自知将近。” 三星叹息一声,说道:“劳大圣若是知得真人开府之日,定要与我等言说,我等昔年真人功成时,遥拜而已,今时真人开府,我等定要前去祝贺。” 孙悟空笑道:“好说,好说。若是老孙知得开府之日,定当与三位言说。” 一众在白云洞中谈说,好不欢喜。 这般谈说有些时日,孙悟空辞别于三星,与猪八戒一同离去蓬莱仙岛。 …… 孙悟空二人离了蓬莱仙岛,不消多时,便寻得八仙,此间八仙在龙宫之中赴宴,方才结束宴席,便是返回南瞻部洲。 孙悟空二人跟随着八仙回了南瞻部洲。 待是回了南瞻部洲后,八仙便是互相约定,他日再会,遂分道扬镳,往各处而去。 左良在费得些许时候,归于荆州山府之中,其方才回府,便是心有所感,似正果将成,他即是静修,将府中事务教与陈贤,嘱咐不可来惊扰于他。 孙悟空与猪八戒于云间朝下边张望,心中皆是有数。 猪八戒踏着云雾,指定下边,说道:“哥啊,如此来看,正渊将功成得正果矣。” 孙悟空笑道:“正渊之修行,艰难困苦,其一心修行,不曾有过变动,故合该他功成。” 猪八戒说道:“老猪亦是看着正渊功成的。” 孙悟空指定猪八戒,说道:“你这呆子,怎有颜面说这等言语?正渊今且功成,你却仍是连旁门正果亦未取得。” 猪八戒掩面说道:“哥啊,我修行甚难哩。” 孙悟空说道:“何人修行不难?你却莫要这般言说。” 猪八戒说道:“老猪昔年为天蓬,敕封元帅管天河,总督水兵称宪节,那时威气那时狂,今堕下凡投猪胎,木母作祟迷本心,西行一路不曾醒,幸得真人亲提点,方有修行功成机,其中门道千万变,怎是一言能道尽,简入奢华相当易,奢华化简万千难,昔年修得金丹道,今年专修旁门果,心有不甘无可奈,修行甚慢难以变,望请师兄听我言,绝非存心不修行。” 孙悟空听完,沉吟少许,说道:“八戒,但金丹正道与旁门之分,果真不必太过较真,若是较真,便二者皆不可得。” 猪八戒答道:“哥啊,我自是知得,但心中难以转变,待是转变,兴许我便能得功成。” 孙悟空叹息,未有再言。 二人于云间护得左良,待其功成。 …… 光阴迅速,不觉数月馀去。 荆州山府之中,左良在这一日,终是功成,证得旁门正果。 左良于室中醒来,未有何异象,更未有法力大涨那等,有的仅是其眼中多了分清明,身中有轻盈感,似冥冥之中,有枷锁尽是断去,自在之感,油然而生。 左良感叹说道:“昔年我于甲之年,追求自在,求而不得,如镜水月,后随师父修行,不知多少年,今时,此方才有自在。今我正果功成,真修行方才而始,昔年我见山非山,见水非水,今时我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左良遂起身,走出室中,朝府外张望,此间深感天地之广阔,而他之渺小,今修行似功成,又似初入修行,左良有心返回灵台方寸山一遭,与师父报喜,言说他修行得正果之事。 云雾之中,孙悟空与猪八戒见其果真功成,便未有再护持,而是起身要返回灵台方寸山。 …… 二人驾云极快,不消多时,即是归于山中,方才归入府中,便前来拜见真人。 真人于静室与二人相见,与蒲团请二人落座。 孙悟空与猪八戒遂是将此行而过,悉数与真人讲说分明,不曾隐瞒。 姜缘闻听,沉吟少许,说道:“四海龙王到底乃修行多年之人,怎个会起贪念而夺宝。” 孙悟空即是拜礼说道:“大师兄,那四海龙王到底乃是因诞辰,喝了许多美酒,酒色迷心,教他等不清醒,方才有这般行径。老孙一人与他五棒,为正渊师侄出气,若是大师兄觉有不妥,老孙这便过去,再与他五棒,便是掀了他龙宫,亦未尝不可。” 姜缘摇头笑道:“悟空,我非有责怪之意,有些诧异罢。此事双方皆有过错,吕岩不该以剑劈海,龙王不该起贪念。” 猪八戒笑道:“老爷所言甚是有理哩。”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所言自是有理,不消你这呆子多言。” 姜缘望着二人吵吵闹闹,笑了笑,未有多言,望向荆州方向,说道:“正渊今时功成,教我欣慰,但其在往家中归来。” 孙悟空闻听,亦倍感欣慰,他师侄今时功成,行走三界,教他三星仙洞一脉,名望更甚,二代弟子已有了得之人,他再是说道:“大师兄,今时正微转生,第三世已是降生。” 姜缘点头说道:“我自是知得,正渊为其取名‘王重阳’,其于荆州一带。”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法力高深,却不消老孙多言,自能知得。” 姜缘笑而不语,朝府外张望而去,其目有神,隐约之间,似能看到三界内外,西牛贺洲魔障深重,灵山佛法渐退,北惧芦洲妖魔猖獗,不见光亮,东胜神洲灵气充沛,有些道气,南瞻部洲三灾气重,久久不散。 许久之后,他即说道:“正微第三世虽是已始,然离其归来,尚有时日,非一二百载之间,他不得回来。” 猪八戒问道:“老爷,正微第三世乃一凡人也,为何须一二百载?一二百载,凡人却成一黄土也。” 姜缘笑道:“凡人不可修行不成?” 猪八戒闻听,还想说些甚,但见姜缘笑意盈盈,他闭口不言。 姜缘瞧见,问道:“八戒,为何欲言又止?” 猪八戒说道:“但觉老爷将成大法力,自有法眼,定能窥见未来些许,我与老爷争辩,甚是无趣。” 孙悟空大笑不止,说道:“你这呆子,今时方才知晓此等不成?” 姜缘笑了笑,未有多言。 孙悟空等二人在府中逗留些许时候,便是离去,在二人离去之后,真人未有将室门关闭,而是大开室门,似在等待左良。 …… 真人此等待,足有数日。 数日之后,左良果真是归来府中,其第一时间,便前来拜见真人。 左良行至真人静室前,跪伏在地,拜得大礼,说道:“师父,弟子今功成归来,前来相见,教师父所知,弟子未有辜负师父教导恩情。” 姜缘笑着望向室外左良,说道:“正渊,且入内与我相见。” 左良闻听其言,大步上前,说道:“师父,弟子归家矣。” 姜缘朝其张望,自其眼中,可见得清明,他笑着点头,说道:“正渊,今时修行不曾有误,教我喜说,我门下弟子有三,你却是唯一一个修行有成者。” 左良说道:“师父,弟子不敢当修行有成。” 姜缘笑道:“今时既是归家,可还要再去人间?” 左良点头,说道:“师父,弟子还须再往人间,但人间如今乃乱世也,三灾之气猖獗,弟子有心教导随从,救治万民。” 姜缘说道:“你有此志向,足以见你之修行。你且在府中留一二月,我与你讲说修行,待你听完,你再归去不迟。” 左良欣然应下。 姜缘遂是在此与左良讲说门道。 左良在室中静坐,听得真人讲说门道,十分用心。 此方讲道时日有一二月馀,待是讲说完毕,姜缘即是使左良重返人间。 左良领命,与真人再是讲说重阳之事,说毕离了静室,出得府中,往着南瞻部洲再往。 真人送别左良后,行至祖师静室前,得祖师应允,入得室中,与祖师相见。 祖师望见真人,笑着问道:“童儿今来,可为与我报喜。” 姜缘笑道:“正是,正是。师父,今时正渊功成,得旁门正果,弟子甚是喜说,故来与师父言说,教师父与我同喜。” 祖师含笑点头,说道:“此事自是当喜,童儿门下弟子亦得正果矣,府中昌隆不衰。然今时之童儿,神似昔年之我,昔年我知你功成,亦是这般喜说。” 姜缘说道:“弟子乃师父亲自教导而出,神似师父,乃常态也。” 祖师指定姜缘,说道:“既如此,来日可称你一声广心老祖。” 姜缘摇头,只道不敢。 祖师笑意盈盈,说道:“有何不敢之处,你今时修行了得,但三界内外,多是知你大法力将成,如今之三界,将成大法力的,也仅有你一人,你成大法力,称句老祖,再合适不过。”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但弟子如今尚未功成,绝不敢如此言说。” 祖师摆手道:“罢,罢,罢。既如此,且待你功成,再如此称你。今你来此,莫要先离去,在此处与我对弈一局,再是离去不迟。” 姜缘笑道:“只消师父不赶我,莫说对弈一局,便是十局百局,亦可行。” 祖师指定姜缘,笑骂道:“你这童儿,却是胡言,但你怎地有那般空闲与我对弈十局百局。” 师徒二人不再多言,取来棋盘,对弈其中。 真人执黑子,落子如龙衔宝珠,其声清越似冰裂瑶台。祖师拈白棋,落枰若鹤啄琼枝,其影徘徊似云绕丹阙。初局星罗棋布,二人指间星斗移转。 二人似对弈,更似在互量修行。 …… 光阴迅速,不觉数载馀去。 南瞻部洲三灾未有消弭,乃有愈演愈烈之势,人间这处起一国,那处起一国,往往数年之间,便有朝代更替。 战火已是燃烧至荆州一带,连左良所居的府中,亦受到不小影响,更有贼兵来侵犯左良府邸,乃左良呼得狂风,将之逼退,其神鬼之能,教他人不敢再犯。 然则此一年里,刚刚十岁的王重阳丧父,其母同因兵灾身亡,乡亲多是因战事而流亡他处。 王重阳得左良接济,方能存活,其暂是歇息在左良府中。 一日。 左良亲自接见王重阳,于中堂会见。 王重阳年纪虽小,但其淡定自若,似天生性子如此,纵然因逃难而来,却未有半分惊慌,其见着左良而来,正要拜礼。 左良怎能受其拜礼,即将之扶起,说道:“你见我,不须行礼。在此居住,重阳你可还习惯?” 王重阳点头说道:“此处甚好,谢天师收留。” 左良笑着点头,说道:“若有何所需,你尽可与我言说,我当满足于你。” 王重阳闻听,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说道:“天师,但我父亲生前,一直言说,要寻得良师,教我学识,但我父亲不在,与我一银子,不知天师可能寻个良师教我学识,不消有多利害,只要能教我识字即可。” 左良望着王重阳手中银子,沉默不语。 (本章完) 第369章 重阳习三家,悟空见妖山 第369章 重阳习三家,悟空见妖山 话表左良府中,王重阳取一银子,请左良寻良师,教他学识。 王重阳但见左良沉默不语,以为所行有些无礼冒犯,急是起身相拜,说道:“天师,小子无礼,乃乡野之人,若是言语冒犯,请天师勿怪。” 左良闻听,方才回神,说道:“未有怪你之意,一时失神罢。今外方兵荒马乱,大多读书人皆藏匿乡野,难以寻之。” 王重阳答道:“若是如此,请天师勿要将我言说当真,只作顽童戏言。” 左良摇了摇头,说道:“虽读书人难寻,但我觉你在府中所居,不消寻读书人,不瞒你说,我亦有三分学识在身,若你不嫌,我可教你些许学识。” 王重阳闻听,大喜过望,然未有应答,迟疑三分,问道:“如此可会妨碍天师?” 左良笑道:“你且安心,此不会阻碍于我。” 王重阳起身拜礼,说道:“我愿拜天师为师,以此得天师学识。” 左良听得其言,有些惊慌,将其扶起,不受此礼,说道:“我怎可为你之师,且莫再提此言,我今教你学识,非是为你之师。” 王重阳不解其意,问道:“天师,但你传我学识,不就是师者。” 左良摇头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但你跟随我习得学识,不须称我为师。” 王重阳茫然着点头。 左良使王重阳落座,问道:“重阳,你既是要习得学识,却不知你欲要习得何等学识?” 王重阳问道:“天师,学识有划分不成?” 左良笑着点头,说道:“自是有的。学识许多,数不胜数,但到底可为三家。此三家者,一为道,二为佛,三为儒。此三家包含万千学识其中,你可择一而习之。” 王重阳再是问道:“天师,此三家有何讲究。” 左良沉吟少许,笑着说道:“三家者,各有不同,你且听我一一道来。道家者,至人无己,神人无功,超然于荣辱生死之外,如水之善下,顺势而为,以清静养万物,以无求达至道。” “佛家者,时有二祖,寂灭如来,禅定广心,寂灭烦扰皆空,禅定缘起性空,苦因执念,明诸法空相,方能离苦得乐。” “儒家者,在德在礼,德者,心之符节也,其本在仁,其用在诚,其显在行,其成在久。礼者,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其本在敬,其用在节,其文在仪,其极在和。” 左良将三家一一与王重阳讲说。 王重阳到底年幼,怎能听得明白,其摇头表明不解。 左良见之,笑着说道:“你可是听不太明白?” 王重阳点头说道:“天师,我不太明白,但不知为何,我听得天师讲说,教我十分喜说,此教人招笑,不知其中,却是无名之喜。” 左良说道:“此未有招笑之处,你无名之喜,乃正主之喜也。你今学识孱弱,故不明三家学说,不若我与你一些启蒙之学,待你学成,再是研究三家学说,如何?” 王重阳点头说道:“拜谢天师,我愿习得启蒙学说。” 左良应下,教随从去带王重阳离去,教与启蒙学说。 王重阳领命与一随从离去。 陈贤在旁侍奉,见着重阳离去,站出说道:“先生。” 左良转头张望,问道:“陈贤,有何事?” 陈贤问道:“先生似乎对此孩童,有些照顾之意。” 左良笑着问道:“何以见得?” 陈贤说道:“平日里先生便是见着孩童,亦不会这般照顾,今时见着此孩童,甚是关爱,从前不曾有。” 左良未有否认,笑着点头,说道:“此孩童,非同凡响。” 陈贤摸着脑袋,说道:“先生,此孩童有何不同凡响之处?我却不曾见得,今时所见,如乡野孩童,无有异处,除了其出生时,有异象,平平无奇。” 左良笑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时你见他如凡人,他日你见他如仙真。” 陈贤摇头说道:“先生,我却是不信。” 这些年里,陈贤一直侍奉左良身旁,自知左良乃仙真也,左良在知得陈贤道心后,有意无意教导些许修行法子,然陈贤无甚天资,故而修行无甚进展。 是故,陈贤知得,欲要修行功成,到底有多难,‘仙真’二字,欲要当得起,须多大德行方可,他尽是知得,说一孩童日后能为仙真,他却不信。 左良笑了笑,未有反驳于陈贤。 陈贤瞧着左良这般认真,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莫非你所言,乃真话,此孩童,日后果真能为仙真?” 左良指定陈贤,说道:“莫要多言,今日功课,你可已做成?” 陈贤点头说道:“先生,早已做成,我虽修行甚难,无有天资,但修医甚易也,今时我医术尚可,然生不逢时。” 左良笑着问道:“生不逢时怎说?” 陈贤说道:“今时天下大乱,较往年更盛,东边一个王,西边一个王,数不胜数,强人横行,连先生府中尚且敢来闯,如今之医者下山,一朝不慎,便会殒命。习得医术一二十载,终是有成,如此下山,草率亡命,正可谓生不逢时。” 左良摇头说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早晚会有一统之时。” 陈贤摇头说道:“唯恐寿数终有尽,见不到那一日。” 左良闻听,沉默许久,不知该如何言说。 …… 修行无时日,观空不计年。松风传鹤语,涧月照蒲团。云影移还驻,冰轮缺复圆。人间驹过隙,何必叹流年。 不觉数载馀去。 人间战乱不止,然则此乱,不再殃及左良府中,左良请得土地山神所护,若有强人所过,土地山神会将之引走,不教其惊扰左良清修。 左良自一二载前起,不再招随从上山,亦不再令随从下山,去留自便,他深知此时人间乃战乱之时,若此时下山,恐学成未有所用,便为强人所害,白费光阴。 一日,左良再是迎接王重阳,与之相见。 此间王重阳年仅二十,已非顽童,其这些年数,尽在府中读书,学识已是不浅,左良为其取字‘知明’。 左良以茶敬与王重阳,说道:“重阳,昔年你尚未启蒙,此短短数载之间,你却有学识。” 王重阳拜道:“全赖天师,若非天师收留,与我学识,我早已为一捧黄土,何来今日。” 左良摇头说道:“纵然无我,你亦不会亡得,此乃天意也。” 王重阳闻听,习以为常,他多年来,已是看出,不知为何,左良不将他视作后辈,更多是以将他视为同辈。 左良问道:“昔年重阳你尚未启蒙,不知三家学说选择何一门道为好,今时你有些学识在身,你可知情而选择。” 王重阳沉吟少许,却是不知如何作答。 左良笑道:“昔年你不曾答话,乃是不知其中详细,学识浅薄,故而不曾言说,今时不曾答话,谓之何故?” 王重阳起身相拜,言说失礼,遂道:“天师,我不曾相答,乃是不知该如何抉择,我近些年读书之时,常常有思虑,然觉无论道家,亦或佛,儒,皆有其长,我欲三家并修,此有夸大之嫌,望请天师勿怪。” 左良闻听,却未有觉其信口开河,而是笑意更盛,说道:“三家并修,并习,未有不妥之处,然其中难处却是极大,你若是要习全三家学说,却是极难,你须是想好。” 王重阳未有犹豫,点头说道:“天师,我愿并修三家。” 左良说道:“有道是‘三家配合本如然’,若你能习全三家之学说,于你之修行,大有裨益。然道家学说尚是好说,我府中有许多,佛家学说与儒家学说,我此处却未有,你若是要习全,须是去外头学。” 王重阳说道:“早有思虑,我愿行走世间,遍访大儒,高僧,以习之学说。” 左良笑着点头,忽是问道:“重阳,你可果真思虑过?须知,你便是习全三家学说,于你受益无穷,然则此受益,仅在于学识,而非如我这般,有法力在身。” 王重阳一笑,说道:“天师,有此学说学识,还不足够?” 左良闻听,大笑不止,说道:“若有何须助之处,尽可与我言说,我当相助于你。” 王重阳说道:“天师护我长成,已是大恩,怎敢再奢求其他。” 左良笑着点头,说道:“你可先在府中待些年数,学成道家学说,再是去他处不迟。” 王重阳点头领命。 二人在中堂之中,又是谈说许久,多是左良在言说,王重阳在倾听,此间暂是不提。 …… 话表西牛贺洲西行大路,孙悟空带着猪八戒,一如既往的在此处行走,找寻妖魔。 猪八戒驾云往前,跟随孙悟空,说道:“哥啊,怎地你一直带着老猪,本以为这趟,老猪便在府中歇息,教猴哥你来便是足矣。此西行大路,自从前教猴哥你荡魔后,便无有甚妖魔,不消老猪前来。” 孙悟空止住云头,扯住猪八戒,说道:“你这呆子,老孙此乃提携你修行,你日日在那府中酣睡,却不怕到时候修行再退。” 猪八戒说道:“老猪日日操练武艺,有些疲倦,乃是常事,故而酣睡补全。” 孙悟空说道:“呆子,你身中有些神光,便是万年不睡,亦不会疲倦,如何有疲倦之说,分明是你胡言。”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你乃是个天地生成的,乃是天生神圣,怎知老猪这等后天投胎成猪的?” 孙悟空说道:“莫要哄老孙。我自有火眼金睛,你是疲倦亦或懈怠,老孙怎能看不出?你却是胡言,八戒,若你懈怠,休怪老孙如对那四海龙王一般,教你孤拐伸出来,打你五棒。” 猪八戒唬得一惊,打个哆嗦,说道:“哥啊,莫提此言,你那棒重,若打老猪五棒,定是性命呜呼。”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你便莫提甚懈怠之言。” 猪八戒只道,再不敢提,他遂是笑道:“说来,此方四海龙王该是谢于猴哥你才是,若无你惩戒四海龙王,说教一番,教老爷知得此间之事,老爷定会去四海走上一遭,猴哥你那五棒,算轻哩。”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四海龙王到底一时有错罢,不至于教大师兄走上一遭,望他等记此间之事才好,再者,昔年老孙西行,龙王多有相助,此情不可不领。” 猪八戒正要再说些甚,忽是瞧见些甚,说道:“哥啊,你瞧那处,可是有甚妖魔。” 孙悟空闻听,朝猪八戒所指之处望去,见着那处黑气冲天,甚是了得,他说道:“那处定有妖魔,八戒,须是当心,如此妖魔,绝非等闲。” 猪八戒笑着说道:“猴哥,你却是唬得老猪,此处怎会有甚了得大妖,但西牛贺洲之处,何人不知老爷将要开府,法旨所过,万邪退避,更是遣得猴哥你这等四处荡魔,有何大妖敢在此处,莫不怕老爷法旨?” 孙悟空说道:“你所说有理,但此间,果真不可小觑,八戒,那处妖气魔气深重,我等须当心。” 猪八戒笑道:“哥啊,那处便是龙潭虎穴,老猪亦陪你走上一遭。” 孙悟空拍了拍猪八戒,笑道:“且走,且走。” 二人遂是驾云,朝那处而去。 待是行近,方见有一山,魔气自山中而出,遮天蔽日,又见那山中,妖魔甚多,时有赤目老猿攀援绝壁,其爪长三尺,甲缝渗出靛蓝毒涎,又有蛟龙吐涎,所经处草木皆化为青铜色,青面罗刹绿瞳赤足,十指生铁爪,树精化美妇,枝条为髻,蕊作裙,笑语殷殷引客近前,魑魅魍魉,数不胜数。 猪八戒瞧见山中妖魔如此之多,顿时惶恐,威气尽失,扯住孙悟空,便要往外而去,说道:“哥啊,此处妖魔甚多,恐有万千之数,不可力敌,不可力敌!你我速速离去,返回家中,请得援兵,再来荡平此处。” 孙悟空捉住猪八戒,说道:“呆子,此等何惧之有,昔年我等途径那狮驼岭,那般多妖魔尚是不惧,这等与之比较,却有不如。然老孙疑虑之处,乃是何方妖魔在此,号召这般多妖怪而来,若无号召,断然无有这般多妖怪聚集。” (本章完) 第370章 魔罗,紧那罗菩萨 第370章 魔罗,紧那罗菩萨 话表西行大路一山中,孙悟空与猪八戒瞧见那山中妖魔甚多,罕见至极。 猪八戒见了山中妖魔甚多,胆气尽失,正是扯住孙悟空离去。 怎料孙悟空不愿离去,反倒是有入山打探消息一说。 猪八戒闻听得孙悟空言说要入山,心生胆怯,说道:“哥啊,昔年我等所见狮驼岭,胜过此处,然那时是有牛魔王带兵相助,更有那时圣婴大王等等前来,我等方是胜那狮驼岭。今时只得你我二人,若此中除了满山妖魔,尚有大妖魔在此,你我二人断难走脱,不若听老猪一言,且先去搬救兵来。” 孙悟空摇头说道:“你这呆子,若是惧怕,你便先且离去,老孙却是须入内一探究竟,是何方妖魔号召这满山妖邪来。” 说罢。 孙悟空扯开猪八戒,便是要入那山中去。 猪八戒急声道:“哥啊,你且等等。” 孙悟空听着猪八戒呼喊,只得停下,说道:“八戒,你所为何事?” 猪八戒说道:“猴哥,老猪且陪你一同走上一遭。” 孙悟空闻听,笑道:“既如此,你且随老孙来。”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紧随着孙悟空,说道:“哥啊,老猪同你去闯此龙潭虎穴,猴哥可要看护老猪,莫教老猪给那妖怪捉去。” 孙悟空笑道:“你这呆子,莫要忧虑,老孙自有神通护你。” 猪八戒说道:“如此我方才安心,猴哥,你我二人是要正面杀去,亦或是使个掏摸的手段钻入?若是要钻入,老猪只可变那大的,变不得小的,猴哥当是知情。” 孙悟空说道:“你且安心,老孙自有法子使你变作小的。” 说着,孙悟空扯住猪八戒,便往下边而去。 猪八戒有心相问,然教孙悟空扯住,说不出来。 二人按落云头,正是要入得那山中。 然不等孙悟空扯住猪八戒入山,忽是见着那旁山坡处,有一僧人在。 孙悟空说道:“八戒,那处有个和尚,瞧着有些佛法,我等且去相问,看此山乃是何等门道。” 猪八戒朝着孙悟空所指,细细张望,见着果真有个僧人,但他不知为何,瞧着那僧人有些古怪,遂道:“哥啊,此僧人瞧着不似凡等,须是当心。” 孙悟空说道:“我等亦是灵山佛陀菩萨,他便不是凡等,我等与他同源,前去打扰,不应有罪。” 猪八戒闻听,深觉有理,便不再多言。 二人止住云头,朝那僧人所在山坡而去,少顷间,即是行至山坡前。 孙悟空上前,双手合十,说道:“敢问尊驾法号,吾乃天庭齐天大圣,灵山斗战胜佛孙悟空是也。今行至此处,见山中妖怪横行,又见尊驾,故前来相问,不知尊驾可能相告,此山妖怪自何而来,此山又是个甚来头。” 僧人转头朝孙悟空张望而去。 孙悟空瞧见僧人正面,心下一惊,但见此僧人双瞳如血,广颡生角,头戴五方宝冠,璎珞缠铁锁,身披千匝袈裟,金线绣劫灰,手托白玉钵盂,其面似修罗怒相,时有赤电而过,现其足下现阿鼻狱景,此绝非高僧,乃妖僧也。 僧人笑着说道:“不曾想乃是斗战胜佛在前。此山妖怪自何而来,此事贫僧却是知得,此山妖怪乃是贫僧所聚,乃为讨伐灵山而备。” 孙悟空闻听,即知此妖僧非同小可,他盯着僧人,似欲要看出其来头,紧盯许久,看不出门道,他又瞧着猪八戒战战兢兢的,他将其护于身后。 孙悟空问道:“尊驾法号为何?” 僧人笑道:“魔罗。我早闻你名,昔年大闹天宫,搅得三界不宁,你是个有真本事,今既是见你,我可邀你,与我一道,讨伐灵山,是以共掌灵山,你意下如何?” 孙悟空闻听,不以为意,说道:“你便是召集如此之妖魔,又有何用,世尊法力甚深,岂是你纠结乌合之众便能胜之。” 魔罗双手合十,说道:“若是往前,自是不能,今时得禅法之幸,如来佛法消退,非为现世佛法,其法力不如从前,此间讨伐,定能教其败退。” 孙悟空说道:“世尊便是不如从前,亦远非你这等妖僧能与之匹敌。但今我大师兄法旨而过,西行大路不许妖魔作祟,你在此处号召妖魔,却是有违法旨。” 魔罗说道:“我虽号召妖魔在此,但不曾放任妖魔去山外作恶,若有人行入山中遇害,乃其命数,你奉法旨乃不许妖魔作祟,而我此处妖魔,不曾出山去西行大路。” 孙悟空闻听,未有反驳于魔罗,朝四下张望,不知何时,有许多魑魅魍魉已是将他与猪八戒团团围住。 猪八戒上前扯住孙悟空,低声道:“哥啊,这魔僧来头恐是不小,竟敢言说讨伐世尊,统治灵山。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我等若是在此与他争斗,恐力有不逮。” 孙悟空自知魔罗之意,恐是要邀他入伙,若是他不从,便要群起而攻之,从而擒下他,他自无在此处与魔罗争斗之意,他扯住猪八戒,身形一跃,便是要离去。 魔罗双手合十,面上怒容修罗再现,说道:“斗战胜佛,既是来了,便留下来,与我同讨灵山,何必再走。” 说罢。 山中魑魅魍魉似得其令,尽是朝着孙悟空扑去。 孙悟空自耳间掣出金箍棒,只道声‘大’,金箍棒作百丈之大,朝那前打去,只消棍棒滚过,大半魑魅魍魉尽皆亡命。 他正是要再有所举动,忽见魔罗行至身前,朝他抓来。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迎了上去。 猪八戒战战兢兢,但见孙悟空迎上,提起胆气,说道:“猴哥,老猪来助你!”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朝着魔罗乱耙乱筑。 魔罗瞧着二人攻来,浑然不惧,与之缠斗。 三人争斗四五合,不分胜负,魔罗取出白玉钵盂,朝其掼去。 孙悟空瞧见那儿是个磁器,正要使金箍棒将之打去,怎料他方才抬起金箍棒,那白玉钵盂流出团团黑水,将他金箍棒缠住,动弹不得。 孙悟空用尽浑身解数,难以挣脱黑水束缚,取不回金箍棒。 猪八戒说道:“哥啊,老猪来助你!” 猪八戒提起九齿钉耙,浑身不惧魔罗,朝那缠住金箍棒的黑水筑去。 怎料猪八戒钉耙筑来,亦是教黑水缠住,动弹不得。 孙悟空说道:“八戒,莫急!这黑水是个柔的,越是刚强,越难挣展,且少待。” 说罢。 孙悟空正是要施法,挣脱黑水。 怎料魔罗再是伸手,朝他二人抓来。 孙悟空见之,急是教猪八戒舍弃九齿钉耙,与他逃脱,他深知这魔罗难缠,法力高深,他不知其门道,却易吃亏。 猪八戒说道:“这钉耙乃是天上之宝,不可丢弃,不可丢弃!” 孙悟空说道:“那魔罗难缠,若是此间不走,恐教其所擒拿。” 猪八戒不依。 孙悟空正是要舍弃金箍棒,赤手空拳与魔罗赌斗,然不等他有所为,忽是有神光而来,一尊大鼎横砸而过,正中白玉钵盂,竟将钵盂砸碎。 钵盂破碎,黑水消失不见。 二人兵器皆是落回其手。 孙悟空朝那处张望,大喜过望,说道:“此乃豫鼎。大师兄有法力到来,呆子,且随我去。”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便是朝着灵台方寸山所在之处而去。 二人少顷间,即是离去此地,其方才离去,豫鼎便朝二人离去方向而遁。 魔罗双手合十,望着灵台方寸山方向,未有言语。 …… 却说孙悟空与猪八戒驾云,少顷间即是归于灵台方寸山,二人狼狈不堪,回到三星仙洞前。 此间牛魔王正独自在三星仙洞前操练武艺,他持定黑龙辟岳槊,舞弄得虎虎生威,方才操练完一套槊法,他抬头一看,见着孙悟空与猪八戒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牛魔王即是收回黑龙辟岳槊,问道:“贤弟,猪八戒,你二人这是作甚?你二人不是去那西行大路荡魔,如何这般狼狈。” 孙悟空见着牛魔王,松了口气,收回金箍棒,坐在地上,说道:“兄长,此事说来话长,却是果真狼狈,若非教大师兄相救,恐回不来哩。” 猪八戒亦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半晌说不出来话。 牛魔王问道:“那西行大路,如何能有妖魔能教贤弟你这般狼狈,更是言说,若非老爷相救,回不来此处,这是何方妖魔,如此神通广大。” 孙悟空摇头说道:“兄长,却是不知,却是不知。但那妖魔乃是个僧人,号魔罗,本事极大,聚集一帮妖魔,称是要讨伐灵山,讨伐如来,但我与猪八戒与之交手,不知其来路,吃了大亏。” 牛魔王疑惑道:“魔罗是个甚妖魔,怎个这般大口气,竟是言说要讨伐灵山,讨伐如来。” 孙悟空说道:“不知其门道,但如今正是要去寻大师兄,问个明白,再是言说其他。” 牛魔王点头说道:“既如此,贤弟快些进去,与老爷相见。” 孙悟空应声,扯住猪八戒,便是往里边走去。 猪八戒嚷嚷说道:“哥啊,你去与老爷言说不就好了,捉老猪去作甚。” 孙悟空说道:“莫要多言,且与我去见大师兄。” 二人走入府中,不消多时,便是行至真人静室之前。 真人静室室门大开,有意等待二人,二人在室外拜礼后,遂是入了静室。 二人入得静室,拜谢真人救命之恩。 姜缘拂袖一招,自有清风徐来,将二人扶起,说道:“那魔罗非同寻常,你二人一时不知其路数,吃些小亏,说不得甚,不必谢我。”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不知那魔罗到底是谁来头,老孙从未听过其名头,然其法力甚深,三界少见!” 姜缘笑道:“他法力果真高深,不比悟空你差,其来头,我等不必多加揣测,你二人随我见师父。” 孙悟空与猪八戒应声。 三人出了静室,行至祖师室前,请见祖师。 三者方才请见,祖师静室之门便是大开,祖师使三人入内。 三人入内,礼毕,落座。 祖师说道:“你三人所来,我自知你等之意,你三人所来,乃为问魔罗,对否?” 姜缘拜礼说道:“瞒不过师父法眼,我等所来,正为魔罗。” 孙悟空规规矩矩,说道:“师父,那魔罗十分了得,弟子若不是得大师兄相救,恐着其门道,故来寻师父问个明白,打探一番,那魔罗到底为何人。” 猪八戒在后边,不敢吱声,老老实实。 祖师笑道:“那魔罗来意,我自是知得,然若是我将其门道说出,恐你等便要与之结下缘法,来日必有一场恶斗。”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但其险些伤了悟空,八戒,便是无有缘法,来日我亦当与之斗上一场。” 祖师指定姜缘,笑了笑,说道:“罢,罢,罢。既如此,我便与你等说其门道。” 三者皆是洗耳恭听。 祖师即是说道:“那魔罗本非其名号,其原来名号,乃唤作紧那罗菩萨,乃灵山一法力极为高深之菩萨。” “其为菩萨时,便童儿你亦未降生,那时紧那罗菩萨得如来金旨,传教西牛贺洲诸国,紧那罗菩萨传得佛法多时,不知教多少国,后行至一国,那一国祭司不许紧那罗菩萨传教。紧那罗菩萨不解,与之讲说佛法精妙,祭司不厌其烦,便许其三言,若是其可一一功成,便许紧那罗菩萨传教国中。” “紧那罗菩萨向其问得三言,祭司与之言说,国中有三人,是以喜掏摸者,名唤‘阿溜’,市井泼皮者,名唤‘阿刀’,风尘女子者,名唤‘阿羞’。” “何时紧那罗菩萨以佛法,教其三者不再掏摸,不再为恶,不再卖身,何时准许其传教。紧那罗菩萨乃神通广大者,其以佛法感化阿溜,使其不再掏摸,以佛法智慧化解阿刀戾气,使其皈依正道,又长期教化风尘女阿羞,使其重拾尊严,不再卖身。” “然那祭司却是在紧那罗菩萨功成后,反悔言说,与之言说,须使风尘女阿羞再次卖身,方才准许其传教。风尘女为报答紧那罗菩萨,再是卖身,后自尽以死明其不再入风尘之志。” “祭司在风尘女自尽后,以大火焚烧其尸,并与紧那罗菩萨言说,一切皆戏言,他国中不准许紧那罗菩萨传教。紧那罗菩萨时有大怒,然顾忌戒律,不敢冒犯,遂是离去,返回灵山。” “其回灵山之后,如来见其六根不净,戾气横生,逐其出佛门,待是何时静修功成,何时归来。紧那罗菩萨自觉不公,更对其所学佛理,深感质疑,故魔念而生,舍莲台,弃尊号,自号魔罗,屠得祭司一国,扬言佛法虚伪,理当诛佛,后潜藏北俱芦洲多年,不曾有动。” 祖师将‘魔罗’之事,详细说来。 三人闻听,皆是恍然大悟。 孙悟空说道:“我道那魔罗,如何有这般法力,来头竟这般大。”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佛魔不过一念。” 祖师望向姜缘,笑着说道:“这魔罗如今现世,定是要对付灵山,其乃因西方佛老佛法将去,故而现身,此却与你有关。”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当是知得,弟子虽为禅祖,但弟子禅法孱弱,不足为道。然无论其是否与我有关,此方悟空之仇,我却当是报之。” 祖师笑意盈盈,点头说道:“魔罗本事不弱,你须当心。” 姜缘拜道:“师父安心,弟子省得。” 祖师说道:“童儿你有数鼎护身,以此可对付魔罗,但魔罗佛理不浅,今堕为魔,却也有些歪理,莫教其蛊惑。” 孙悟空笑道:“师父,大师兄三家学说尽是精通,怎惧那魔罗。” 祖师笑了笑,未有言语。 (本章完) 第371章 佛魔之争,真人当会魔罗 第371章 佛魔之争,真人当会魔罗 话表真人三者,自祖师静室之中,得祖师所言,知得魔罗来头,三者出了静室,行至瑶台处。 真人登坛高坐,孙悟空与猪八戒在班中站立。 孙悟空拜礼说道:“大师兄,今时我等知那魔罗来头,当如何所为才是?” 姜缘坐于台上,手持玉拂尘,说道:“自当去会一会那魔罗,早前我心有所感,你二人着了那魔罗门道,我使豫鼎与之一斗,占了些便宜,但其法力不弱,我与之争斗,胜负难说。我意晚些前往寻他,今尚有一事,须悟空去前往灵山走上一遭。”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去往灵山有何事?” 姜缘说道:“此魔罗到底与灵山有莫大渊源,我若与之争斗,须先与灵山言明,得西方佛老允准,再是前往不迟。” 猪八戒在旁听言,说道:“老爷,何须如此,那魔罗已是离去灵山,便是将他打杀,灵山亦说不得甚。” 姜缘笑道:“八戒,不可失礼,以悟空脚力,去往灵山一遭,费不了多少光阴。” 孙悟空上前拜道:“大师兄所言有理,老孙这便前往,去走上一遭,望请大师兄在此少待,待老孙归来,老孙与大师兄同是走上一遭。” 姜缘笑着点头。 孙悟空不再多言,拜别后,出了府中,一驾筋斗云,朝灵山而去。 姜缘朝猪八戒张望,笑道:“八戒,近些年来,你随悟空在西行大路荡魔,你之所为,我尽是知得,有劳你前往。” 猪八戒笑呵呵的拜礼,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姜缘笑道:“但不知这些年来,荡魔之事,可有教你修行耽搁了?” 猪八戒摇头说道:“不曾耽搁老猪修行。” 姜缘问道:“既是不曾耽搁你修行,为何我见你修行这些年里迟迟未有长进?若是因我之事,而教你修行不得长进,我却该与你道歉。” 猪八戒有些惶恐,说道:“老猪怎能受老爷歉礼,却是不敢。但此修行,与老爷无关,更与西行大路荡魔无关。” 姜缘再是问道:“既如此,为何你修行不曾有精进?” 猪八戒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言说。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八戒,身份如何,法力如何,皆是虚妄,唯正主乃自我也。主客颠倒之说,我常常教导于你,你当是知得,他人救不得你,能救你者,唯你自己。” 说罢。 真人不再开口,闭目养神。 猪八戒在班中安坐,似在沉思。 瑶台正是安宁,然不消多时,忽见着牛魔王提着黑龙辟岳槊而来,参拜真人。 牛魔王拜毕,说道:“老爷,不知此间乃何等之事,可有老牛相助之处,若是有老牛相助之处,但请老爷言说。” 姜缘见着牛魔王前来,笑了笑,即是将事情一五一十,与牛魔王讲说。 牛魔王闻言,即是表明,当随真人前往,为真人护法。 姜缘自是笑着点头,应承下来。 …… 却说灵山之处,孙悟空驾筋斗云,不消多时,便行至此处,他到了山脚,时有四大金刚在此。 孙悟空上前,拜礼说道:“四位,老孙今来,为见世尊,望请四位通报,此间事急,四位速往。” 四大金刚回礼,说道:“斗战胜佛尽可入内,世尊早有言说,斗战胜佛将临,若你到来,可不须通报入内,往里边走便是,世尊如今正在大雄宝殿等候斗战胜佛。” 孙悟空即是称谢,便要往里边走去。 忽有金刚拦住,问道:“斗战胜佛,但此间我见世尊面色不妥,你又到此而来,可能与我等讲说?若是讲说不得,便是作罢。”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未有不可说之理,此事与魔罗有关,你等可知魔罗?” 四大金刚面面相觑,即是说道:“但曾有闻,其原本乃是紧那罗菩萨,乃是遥远时之事,我等曾是听闻,紧那罗菩萨乃灵山一十分了得的菩萨,心怀慈悲,法力高深,更教他人称灵山第一护法。” 孙悟空说道:“你等却是精明,竟是知那紧那罗菩萨之事,那魔罗便是紧那罗菩萨,我今来寻世尊,便是因此事。” 四大金刚问道:“此事究竟为何,斗战胜佛可能与我等细细说道?” 孙悟空闻听,便是驻足,站在原地与四大金刚说道其中之事。 四大金刚围着孙悟空,听其言说,若有不明之处,他等便是问及,孙悟空得祖师所言,自是明得所有,便会与四大金刚解惑。 四大金刚听了许久,便是知得此事到底如何。 四大金刚十分生怒,此为金刚之怒,他等皆是说道:“那魔罗如此大胆,号召妖魔犯我灵山,我等方才要见他,有何般法力,如此狂妄。” 孙悟空正是要与四大金刚说些甚。 忽有罗汉走来,说道:“斗战胜佛,世尊于大雄宝殿等候,请斗战胜佛前往。” 孙悟空方才想起,他此来,乃是为了见如来,即是辞别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自知耽搁孙悟空,拜礼说道:“今劳斗战胜佛与我等讲说,此等恩情,我等谨记,若他日有何须我等相助之处,尽管吩咐。” 孙悟空笑呵呵的答应,说道:“好说,好说。” 说罢。 孙悟空随着罗汉走入。 二人行走在山道之中,孙悟空瞧见罗汉,说道:“坐鹿罗汉,却是许久不见。” 坐鹿罗汉双手合十,笑着说道:“斗战胜佛却还记得我。” 孙悟空说道:“罗汉此乃何言,老孙怎会记不得你等,十八罗汉,尽是老孙弟兄。” 坐鹿罗汉闻听,笑意盈盈,说道:“我等法力浅薄,如何敢与斗战胜佛称兄道弟。” 孙悟空摆手说道:“莫说甚法力高,法力浅的,你等便是认老孙这个兄弟,那便认得,若是觉得老孙不配与你等称作兄弟,那便作罢。” 坐鹿罗汉道:“怎敢这般言说,既如此,便与斗战胜佛称作兄弟。” 孙悟空笑道:“说来,我与你等十八罗汉,许久不见,诸位兄弟近来可还安好?” 坐鹿罗汉说道:“自是安好,但有一罗汉不怎地安好。” 孙悟空问道:“何方罗汉不怎安好?” 坐鹿罗汉答道:“斗战胜佛有所不知,乃是降龙罗汉修行有些误处,近来一直在山中静修,情况还不知怎地。” 孙悟空答道:“不曾想乃是降龙罗汉,你等十八罗汉之中,降龙罗汉法力最为高深,怎个其会修行有误?” 坐鹿罗汉摇头说道:“却是不知,却是不知。但有闻观世音菩萨言说,降龙罗汉尘缘未了,故修行有此之误。” 孙悟空还要再与坐鹿罗汉说些甚,忽是瞧见已行至大雄宝殿,便不再与坐鹿罗汉多说,而是与之一同往大雄宝殿内走去。 二人行入大雄宝殿,如来端坐莲台,正在等待二人。 坐鹿罗汉缴旨后,便是离去。 如来说道:“斗战胜佛,若非我遣罗汉领旨去请你,你却不曾过来。” 孙悟空双手合十,说道:“世尊,弟子在山下耽搁久了些,望请世尊恕罪。” 如来笑道:“斗战胜佛素来喜结交好友,满天神佛,无不知你斗战胜佛,多与你结为好友。” 孙悟空说道:“世尊说笑了。” 如来说道:“斗战胜佛,你今所来,我已知得你意,但你可回话于真人,魔罗非灵山之人,可安心所为,不必顾忌。再者,你当替我谢过真人之意。” 孙悟空说道:“世尊,我定转达。但老孙有些不解,此魔罗纵有本事,以世尊本事,若要擒拿,绝非难事,为何世尊坐视不理?” 如来端坐莲台,说道:“斗战胜佛,你出自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定有教导于你,是以‘天地数’。” 孙悟空点头说道:“正是,正是。大师兄常常教导于老孙天地数,故而老孙知得许多。” 如来说道:“既你知天地数,便该知得,世有天地,有日月,有阴阳。此佛魔之争,一如这般,今现世佛法消退,魔念自生,横行世间,故便是擒拿魔罗,亦有魔道而来。”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若是这般,岂非西行大路永无安宁之日?” 如来笑道:“我法退,他法来。今我之寂灭佛法将作过去,禅法视作现世,待禅法为现世佛法,魔念自当退去,不敢再犯。” 孙悟空坐在一莲座上,说道:“世尊,这般魔念当去,然魔罗之事,却是不该,如我所知,魔罗前身紧那罗菩萨,乃灵山法力高深者,为何要逐出灵山。” 如来说道:“此乃劫数,紧那罗菩萨之劫数,昔年紧那罗菩萨将成大法力,自有劫数横生,逐出灵山,乃其必经之路,若其能悟得,大法力可成,然其因人间种种,心生魔念,劫数方至,其便功败。” 孙悟空恍然大悟,说道:“大法力将成亦有劫数,既如此言说,我大师兄岂非亦有劫数?” 如来笑道:“自该有劫数。然广心真人之道心,乃我生平仅见,其深居简出,从始而终,便是外出,亦为慈悲而行。” 孙悟空笑道:“老孙却未有大师兄那般道心。” 如来说道:“若你有那般道心,昔年便不至于大闹天宫。” 二人在大雄宝殿之中谈说许久,孙悟空辞别如来,便要往回走去,如来自是准许。 孙悟空方才出大雄宝殿,行至山间,待是出了灵山腾云,他走得不久,便是见着那前处,昔年沙僧正在那处。 孙悟空眼前一亮,自昔年功成,沙僧被封作‘金身罗汉菩萨’后,他便不曾与之相见,他即是上前,说道:“沙师弟,沙师弟!” 沙僧闻听,回身见得孙悟空,即是上前拜礼,说道:“大师兄!” 孙悟空说道:“沙师弟,许久不曾相见,教老孙甚是想念。” 说罢。 他细细端详沙僧,见着沙僧穿着袈裟,戴着佛珠,身中自有慈悲之气,双手合十,全然未有昔年半分戾气,此乃修行有成之相。 沙僧笑道:“自我与大师兄等取经归来,得封金身罗汉,便一直在灵山修行,不曾外出,故而不曾与大师兄相见。大师兄自功成后,便归家中修行,今时来灵山,可是为那魔罗之事?” 孙悟空问道:“沙师弟如何知那魔罗之事?” 沙僧说道:“方才出去,见四大金刚,便与之交谈,自其口中,知得此事,便来寻世尊请战。” 孙悟空笑道:“此事乃我与四大金刚分说。” 沙僧有些惊讶,但知孙悟空家中,便不觉为奇。 二人又在山道上谈说许久,便是散去。 孙悟空离了灵山,便要驾云回归三星仙洞,其离去之前,回首张望,心中暗自思量,道:“沙师弟尚且请战,若是魔罗来攻,恐灵山上下,皆有备战,那时大战必不可免,然有世尊在此,魔罗成不了气候。” 想罢。 孙悟空驾筋斗云,往三星仙洞而去。 …… 少顷间,孙悟空即是行至三星仙洞,待是行至瑶台,便是见着班中除了猪八戒,多了三人,乃是真见,牛魔王,青牛。 孙悟空问道:“二师兄,兄长,兕大王,你三人怎个在此。” 牛魔王说道:“但闻老爷要对付那魔罗,我乃老爷护法,自是该来相助,为老爷护法。” 青牛拍着胸膛说道:“我与真人,乃是多年情分,今真人将是降魔,我自是当相助,我有金钢琢在身,任那甚魔罗有何法宝,我自将之套走,教真人能降魔。” 真见摇着手中叶扇,笑意盈盈,未有言说,其意明了。 孙悟空笑道:“既如此,便教我等一同去会一会那魔罗。” 真人高坐坛上,问道:“悟空,你今归来,西方佛老如何言说,你且与我说来。” 孙悟空遂将在灵山之事,与真人述说。 真人闻听,即是道:“既如此,你等便随我去会一会魔罗。” 说罢。 真人自瑶台而下,往府外而去,孙悟空等众,跟随在其后,或在前开道,同往西行大路而去。 (本章完) 第372章 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 第372章 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 话表真人一众出了灵台方寸山,直奔西行大路,在孙悟空与猪八戒的引道,不消多时,一众即是行至那魔罗所在的妖魔山中。 孙悟空止住云头,指定前方那山中,说道:“大师兄,那魔罗便在前方那山里。” 姜缘踏着祥云,朝那处张望而去,见着山中魔气深重,他笑道:“果真是堕入魔道者,山中魔气竟如此深重。悟空,你可知此山唤作何名?”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此等我自有打听,此处本名为青龙山,乃因外形神似青龙而得名,但近来山中教妖怪所损,故未有青龙之形。” 姜缘说道:“此山妖魔果真许多,晚些我自会寻那魔罗,但此间山中妖魔,须有人料理,你等尽可前往。” 孙悟空等众皆是应声,只道定会将山中妖魔料理完毕。 姜缘指定山中,笑道:“你等莫要大意,西牛贺洲绝无这般多妖魔,此等妖魔定是自北俱芦洲而来,你等须是当心,北俱芦洲多凶妖。”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且安心,老孙却有些本事在身,便是那北俱芦洲凶妖,老孙亦不惧得。” 猪八戒笑道:“猴哥所言甚是。老爷且安心,我等自有手段在身,怎惧那等妖邪。” 一众皆是应声,他等今随真人前来者,无不皆是修行有成之辈,若论名头,齐天大圣,南无禅定智慧佛,南无净坛使者菩萨,真人座下护法,老君座下坐骑,一个比一个唬人。 真人闻听其言,便是安心,笑道:“既如此,你等且去,不须担心魔罗,他害不得你等。” 一众闻听,皆是应声,遂往山中而去,前去降伏山中作祟妖魔。 他等行入山中,孙悟空自耳间掣出金箍棒,说道:“诸位,此山妖魔甚多,我等便是散而击之,若有困难之处,便是大声呼喊老孙真名,老孙定是感知,相助一功。” 青牛说道:“你这猢狲,却是脸上贴金,我等在此,无不有法力在身,怎个便要你相助了,你莫言说自身本事高强,若是遇着我这般有宝贝在身的,都可教你吃亏。” 孙悟空有些恼怒,说道:“你这青牛怪儿,怎个这般称呼老孙,瞧你这厮讨打。” 青牛正要再说些甚。 真见站出,说道:“你二人不可胡闹,此间当以降妖为主,兕大王,悟空亦是好意,不可如此言说。” 二人见着真见走出,故不再多言,皆是应声,朝山中不同方向而去。 真见瞧着二人模样,摇了摇头,不作言语。 牛魔王笑道:“智慧佛有所不知,此二人向来如此,不必在意,盖因操练武艺时,青牛多有不如贤弟,有些恩怨其中。然二人时而吵闹,时而和睦,吵吵闹闹,已是惯事。” 真见说道:“但二人皆是有成之辈,心中有数即可。” 牛魔王说道:“智慧佛,我等当是入山中,以除妖魔。” 真见笑着点头。 一众便是入山,寻得妖魔。 …… 却说半空之中,姜缘踏云张望,他自有法眼,自是可见,自孙悟空他等入山后,山中妖魔之气快速退去,无可匹敌之势,于山中而现。 孙悟空等众到底乃是修行了得之辈,山中等闲妖魔,绝非其敌手。 不过少顷间,山中妖魔至少除去二三,能挡住孙悟空等众者,少之又少。 姜缘正是有意去寻魔罗所在,但见那山中一处山坡,忽有黑气冲天,朝孙悟空等众所在而去,他如何能不知,此乃魔罗所为。 他未有放任魔罗所为,身中豫鼎即是朝下而去,豫鼎落在山中,那冲天黑气顿时教豫鼎打回去。 姜缘按落云头,行至山中。 少顷间,他即是行至一山坡,见着那处,有一僧人在此,正是那魔罗。 魔罗见着真人,未有退避之意,而是在原地等候,似在等待真人到来。 姜缘行至魔罗不远,忽是见着魔罗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一蒲团,其似在等待他坐上去。 真人了然一笑,坐上蒲团。 魔罗瞧见真人坐上蒲团,亦是坐上一蒲团。 魔罗双手合十,面容慈悲,全然不见其修罗怒容,说道:“早闻广心真人大名,神交已久,然那时在北俱芦洲潜修,不得相见,今时却有缘法,与广心真人相见。” 姜缘手拈拂尘,笑意盈盈,说道:“你我早已相见,何谈神交已久?” 魔罗似有困惑,问道:“我常于北俱芦洲苦修,何时与广心真人相见?” 姜缘说道:“闻道者,皆可是我。” 魔罗闻听,稍微一愣,微微一笑,说道:“早闻广心真人,集三家学说于一身,得菩提老祖真传,今时所见,果真如此。既真人精通三家学说,我有些许困惑,不知真人可能与我解答?” 姜缘说道:“你尽可言说。” 魔罗问道:“有闻广心真人生于南瞻部洲西周之时,自幼喜道,为求长生,了却尘缘,行走世间,求得名师,终拜菩提老祖门下,可是如此?” 姜缘道:“世人甚少知我过往,你却知得许多。” 魔罗说道:“广心真人乃三界内外少有的后起之秀,自当教我所知。” 姜缘点头说道:“我之过往,便如你所言。” 魔罗问道:“闻真人修行之始,乃为长生也。然‘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真人为长生而修行,岂非执相?因执相而修行,始初便为错误,此修行怎能有果,不若弃之重修。” 姜缘笑意盈盈,指定山坡外一老松树,说道:“松枝枯荣,道法自然,怎言执相,空相,你可知松子入土复生之理?为长生而修行,从不是错误。” 魔罗闻听,心下有惊,自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乃‘道德’其中一卷,他说道:“老子曾言‘天地不仁’,何故独仁众生?” 姜缘笑道:“昔年老子西出函谷关,于函谷关前,与关令尹喜留下些许文字,教尹喜所记,故有你手中道德经,我便在身边,与老子牵牛,何故以此言说?乾卦六龙,各正性命,天地有数。你自毁仁义,无异于剜目自欺,此有何困惑处?” 魔罗听其言说,已是知广心真人道心之坚,绝非言语可动,他双手合十,说道:“广心真人可知我昔年往事?” 姜缘说道:“魔罗昔年为紧那罗菩萨,我自是知得。” 魔罗说道:“昔年我精于佛法,是以众生平等,我传教天下,欲使天下皆知佛法,但我最终所见,佛法却是不公,其以众生平等为名,实则不然,皆是虚伪。” 姜缘摇头说道:“你以经文自缚,恰似画地为牢。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魔罗,你着相这般多年,果真不明?” 魔罗说道:“你我道不同,今日之谈,到此为止。” 姜缘笑着点头,赞同其言,他二人道不同,他即是说道:“今我而来,乃为悟空之事,昔你欺得悟空,我既为其大师兄,自当为其讨个门道。” 魔罗点头,欣然接受,说道:“自当如此。既是这般,便教我一观真人手段。” 姜缘闻听,不再多言,起身朝魔罗走去。 魔罗身子一摆,自有魔气从中迸发,其法相显露,但见其法相有三头八臂,左持人骨念珠,右执业火钢鞭,中托幽冥宝镜,镜中浮生死簿虚影,背后展开六十四瓣黑莲,瓣瓣垂落业火。 姜缘只将七星宝剑取出,朝北南一指,真火真水而来,袭向魔罗。 水火落到黑莲上,竟教黑莲悉数阻挡,难以侵犯分毫,此黑莲乃一不可多得法宝。 姜缘见之,已知寻常手段难以奈得魔罗,他取身中数鼎而出,朝魔罗围去。 四鼎皆化作本相,一丈八尺之鼎身,围绕魔罗。 青州鼎在东,雍州鼎在南,冀州鼎在北,豫州鼎在西。 魔罗瞧见四鼎围绕,自知九鼎难缠,怎敢在其中久留,使钢鞭抽去,欲撼动冀鼎而去,但钢鞭落在冀鼎,奈不得冀鼎分毫,反观钢鞭有损。 此四鼎围绕魔罗,似天下四州横立于前,教人望而生畏。 魔罗见之,即是使身后黑莲而出,竟试图裹住四鼎,将之推开,真人怎会坐视不理,其取戒尺朝其打去,唬得其心下大惊。 二人好一场恶斗,姜真人,恶魔罗,二人相对深山处。这个是三界闻名高玄法,祖师门下道仙真,那个是魔念横生真魔罗,灵山旧徒紧那罗。昔年曾是先后辈,今时因仇相争斗,这一个四鼎护身神通广,万法不侵玄妙道,那一个魔相凶恶万般兵,黑莲业火无止休。 他两个来来往往,使得诸多神通法术,战经二十馀合,真人始终稳压魔罗一筹,任魔罗如何施法,皆奈何不得真人。 真人持四鼎,万法不侵,反观魔罗纵有黑莲相助,却防不得真人法力。 争得二十馀合,真人忽是使四鼎开路,将黑莲强行打开,以戒尺横打而去,正中魔罗胸膛,顿时教魔罗法相皆去,现出原身,狼狈不堪,气息不定,此乃受创之相。 姜缘一击得成,未有追击,目视魔罗,说道:“昔你欲伤悟空,今我还之,你可服气?” 魔罗双手合十一拜,说道:“小僧服气。” 姜缘见之,未有多言,收回四鼎,足下驾庆云,说道:“西行大路不可有妖魔作祟,近千年来不许,你且好生斟酌。” 说罢。 真人驾云离去,是以传讯孙悟空等众离去。 不消多时,孙悟空等众驾云与真人汇聚,一众朝灵台方寸山而去,少顷间即是身形全无。 魔罗望着真人离去,深有感叹,说道:“好个真人,法力竟如此玄妙,更是善战,道心坚定,远非常人能比,我不如也。” 他回身张望,但见着一处,忽有个狼妖战战兢兢的,行走而来。 狼妖跪伏在地,慌了道:“大王,我等损失惨重,那毛脸雷公嘴的,还有那拿叶扇的,他等一众,本事皆是极高,我等不敌,对付不得。” 魔罗闻听,未有问损失多少,沉吟许久,说道:“且传唤山中兵马,依小道,撤出西行大路,千年内,凡我麾下兵马,不可冒犯西行大路。” 狼妖惊诧,说道:“大王,我等乃是为讨伐灵山,若不走得西行大路,该往何处去得灵山?” 魔罗说道:“绕开西行大路,且先归北惧芦洲休整。” 狼妖闻听,虽感诧异,可一想到那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提着金箍棒在山上乱打乱砸的模样,还是不敢多言,他果真不敢与那和尚争斗。 …… 话表灵台方寸山处,真人一众归至此处,行入三星仙府,来到瑶台。 真人登坛高坐,孙悟空等人则是行入瑶台班中。 姜缘问道:“悟空,你等入得那山中,清除妖魔有几成?” 孙悟空说道:“我等清得妖魔有六成馀,但有些妖魔有些手段,阻挡我等些许,不然此间妖魔当是尽除,但请大师兄安心,晚些老孙当是再去观看那山中,若那妖魔不曾退去,老孙便再是施法,将之除尽。” 姜缘笑道:“悟空你且安心,我料那魔罗定会退去,不敢再犯西行大路。” 真见摇着叶扇,说道:“大师兄,我降妖之时,有见大师兄与那魔罗争斗,不知那魔罗法力如何?” 猪八戒拍着肚皮,说道:“我料那魔罗,在老爷手中撑不过五十合。” 姜缘望向猪八戒,笑骂道:“八戒,莫要胡言。” 说着,他望向真见,说道:“有闻紧那罗菩萨昔年乃是将成大法力者,然我今时与他相斗,他法力虽是高深,但却未有多了得,其对天地数之理解,极为浅薄,法宝有些本事。” 孙悟空笑道:“那魔罗尚说要讨伐如来,那等本事,却是不足对付如来。” 真见摇头说道:“悟空,非是魔罗本事弱,而是大师兄本事了得,大师兄与大法力者之间只差一线,非等闲能比。”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未成大法力便有这般本事若是成大法力,不知会是何般景象。” (本章完) 第373章 老祖气象,禹王三宝 第373章 老祖气象,禹王三宝 却说真人一众自对付魔罗归来后,在瑶台谈说许久,一众遂是散去,各自归于静室。 姜缘在散去班中一众后,走出瑶台,行入瑶台后小道,一路走到祖师静室之前,请见祖师。 祖师得知真人来见,自开室门,使真人入内。 姜缘入得静室,拜得大礼。 祖师取蒲团与真人落座,又取来些许火枣交梨,人参果蟠桃放于真人身前,使之享用。 真人本想婉拒,但教祖师一瞪,话说不出口,只得在祖师座下享用果子。 祖师目视真人用毕,说道:“童儿,今去寻魔罗,自与他有一番争斗,然否?” 姜缘说道:“然也。” 祖师笑道:“魔罗本事如何?”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魔罗有些本事,然弟子有些高估他之法力,弟子与之争斗二十馀合,其便有败相。” 祖师闻听,抚掌大笑,说道:“甚少有见童儿锋芒毕露,今你言说魔罗,却显锋芒,甚是难得。” 姜缘说道:“师父,非弟子锋芒毕露,自师父口中得言,魔罗昔年为紧那罗菩萨时,乃将成大法力者,故弟子严阵以待,不曾想魔罗本事果真不如弟子所思虑那般。” 祖师笑道:“童儿持几成力与之争斗?” 姜缘说道:“五成有馀。” 祖师摇头说道:“五成馀,你便足以二十馀合,使其有败相,若你全力以赴,其十合之内,必败也。” 姜缘说道:“师父谬赞。” 祖师说道:“有何谬赞之处,所言皆为真也。既你已胜魔罗,接下来有何打算?” 姜缘拜礼说道:“师父,弟子接下来,并不打算再是外出而去,在府中清修旁门,以待开府之机,便是足矣。” 祖师笑道:“魔罗之事,不再去管?” 姜缘说道:“师父,说到底,此事与我等无关,我等更无缘法在其中。我寻魔罗,乃为报他险些伤及悟空之事,此一报还一报,我使之受创,此事已了,只消他不作祟于西行大路,我自是不会与他争斗。其与灵山之事,我到底不好插手其中。” 祖师说道:“你这童儿,今时与往日,大有不同矣。今时之你,果真有一派老祖气象。” 姜缘本还要说些甚。 祖师摆手说道:“既你言说,当在府中清修,便且去清修,便且去清修,若有闲时,再来寻我对弈。” 真人闻听此言,即是拜礼,遂离静室,归于他室中,清修旁门,以待开府之机到来。 …… 光阴迅速,自真人等众前去寻找魔罗而来,有数月馀去。 真人亲是降临西行大路,争斗魔罗,教青龙山妖魔尽皆退避之消息传出,教原本还对西行大路虎视眈眈的魑魅魍魉,再不敢作祟,一时之间,西行大路安宁清净。 于西牛贺洲,斜月三星洞威望更盛。 一日,斜月三星洞前,紧闭的府门教人叩响。 其叩门不久,便有人前来开门。 牛魔王此间正在府门外不远,见着有人敲门,便是将府门推开。 牛魔王方才推开府门,便是见着一男子站在府外,背着一斧头,目光炯炯有神,似修行有成。 他瞧着此男子,甚是眼熟,细细张望,方才认出,这不就是沉香。 牛魔王说道:“沉香,你怎个回来了?” 沉香见着是牛魔王,躬身一拜,说道:“牛王,今归来府中,为拜师父,请牛王代为通传,便是言说,不孝弟子沉香,前来拜见。” 牛魔王说道:“你本为三星仙洞弟子,既是归来,要见贤弟,便且入府去见,何须教我去通报?” 沉香摇头说道:“牛王,自我昔年离去,便未有再入府中之意,故请牛王通报,有劳。” 牛魔王闻听,深感无奈,但不可拒绝,他只得应下,正是要离去,返回府中,忽是转头张望沉香,心中有感,沉香比起昔年,沉稳许多,远胜从前,这些年来,料想其修行不曾耽搁,就是不知其母其父如何。 他转身离去,通传孙悟空。 沉香站在府外等候,半步不敢跨入三星仙洞,他望着此仙洞之中,陷入沉思,忽是回味起昔年往事。 昔年他于仙府之中居住,那些时日当真是轻松。 那时他不曾珍惜,常以为修行有成,决意外出。却不曾想,真正外出了,方知昔年府中静修时日,到底有多珍贵。 沉香摇头,叹道:“终究回不去,果真是年少不知修行,晚来空叹气,若昔年我能早些明悟,或许今时,大有不同。” 沉香在府门处等候些许时候。 不消多时,孙悟空即是走出。 孙悟空方才走出,便是瞧见沉香,他上前说道:“沉香,你却知来看望老孙。” 沉香见着孙悟空,双目通红,即是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说道:“不孝弟子沉香,叩见恩师!” 孙悟空瞧着沉香上来便拜得大礼,有些错愕,回过神来,将沉香扶起,说道:“怎个这般叩拜,且是起身,随老孙入得府中,那时再与老孙好生言说,近些年来,你去做得何事了。” 沉香摇头说道:“绝不敢入得府中,昔年弟子再三出府,今时无有颜面入府。” 孙悟空指定沉香,说道:“你啊你,罢,罢,罢。既如此,你且随老孙来,寻个地儿,你再与老孙好生说道说道,你近些年来,到底如何。” 说罢。 孙悟空朝府外走去。 沉香紧随其后。 …… 二人行走到后山,孙悟空瞧着后山许多橘果树,神色有些不耐,但未有多说些甚,而是行走到后山一洞府之中。 孙悟空叩响洞府府门,不消多时,青牛从中走出,孙悟空直接明言,借洞府一用。 青牛本想拒绝,但孙悟空只是指了指那些橘果树,顿时教青牛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借洞府与孙悟空所用。 孙悟空行入洞府之中,寻了两个蒲团,与沉香对立而坐。 孙悟空笑道:“沉香,如此可能与老孙言说,这些年来,你到底如何?老孙瞧着你变化甚大,当是经历许多。” 沉香拜礼说道:“师父,近些年来,弟子一直在南瞻部洲行走,走南闯北,会得诸多豪杰。但请师父安心,弟子近些年来,修行不曾有误。” 孙悟空点头,微微一笑,说道:“老孙自可见你修行,知你修行不曾有误。但你修行之初,曾与老孙言说,救父救母,今时如何,父母可曾救出?” 沉香摇头说道:“师父,不曾救出,亦无须再救。” 孙悟空问道:“可将缘由与老孙言说。” 沉香说道:“师父,近些年来,弟子曾依靠身中浅薄修行,去过一次地府,但弟子曾借着师父名头,震慑地府,使其教弟子前往。弟子在地府之中,见着我父,但我父受苦难多年,早已受不得,以至于魂魄虚弱,神志不清,故弟子请地府阎君,将之送入轮回,教其能投胎为人。” 孙悟空闻听,沉吟少许,说道:“你之所为,不曾有错,老孙谅你。但你之母,又是怎说?” 沉香说道:“师父,弟子已知我母为何被关入华山之下之事。昔年他人多与我言,我母乃因犯天条,方是教镇于华山之下。然我近些年来所修行,所打探,教我所知,我母与我父之事,本就是一场错误。” 孙悟空说道:“为何这般言说?” 沉香说道:“我母乃修行有成之仙真,为何会看上我父一凡人?此却非常理也。不瞒师父,如我这般,修行有成,亦瞧不得凡俗,更看不起胆怯无侠义者。我母绝瞧不起我父,然我母最终与我父结为夫妻,此等反常之事,唯有身中二神作祟,是以乱心,方才有此反常所为,我母进入华山,是镇压,亦是修行。” 孙悟空听得其言,大为惊讶,指定沉香,说道:“你竟知这般之事?” 沉香笑道:“师父,却莫要小觑弟子,弟子亦非昔日也,常闻人间有言‘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弟子一别师父多年,有些变化,乃是常事也。” 孙悟空点头说道:“你果真不同,教我甚是欣慰。既如此,你知你母在修行,父已投胎,此救父救母,自当不作数。” 沉香说道:“正如师父所言。”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你今来寻老孙,有何事?” 沉香拜道:“今弟子来寻师父,有二者,请师父听之。” 孙悟空笑道:“你且说与老孙来。” 沉香说道:“师父,此二者,一为许久不曾见师父,弟子心中有愧。二为弟子此恐为师父最后一见,望请师父珍重,只当再无弟子此人。” 孙悟空问道:“为何这般言说?” 沉香拜道:“师父,弟子将去找寻那二郎神,与之一战,解多年恩怨。” 孙悟空有些疑惑,不解问道:“为何如此言说?你既是知你父母之事,如何还去找寻二郎神?” 沉香说道:“师父有所不知,父母之事乃是错误,然为人子弟,因二郎神而致使家破人亡,此仇,怎能不报?” 孙悟空闻听,无奈说道:“你可知那二郎神本事?” 沉香点头说道:“弟子知得。” 孙悟空说道:“若你知得,怎有心思,欲要与之争斗?” 沉香说道:“师父,此乃父母之仇,不可因其强大而弃之,有闻昔年人间先秦始皇政灭六国,使一统,六国之民在灭国后,多有刺秦。先秦何等势大,然六国之民,仍是敢为灭国之仇而刺之,更是有言,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我如何不敢对付二郎神。” 孙悟空本还想要劝说些甚。 沉香抬头,十分固执的说道:“师父,我意已决,今来,便为师父辞别。” 孙悟空叹道:“便是为对付二郎神,你总该有个手段才能对付,若是手段皆无,如何能对付二郎神?” 沉香说道:“师父,我聚集了许多豪杰,皆是有修行之辈,那些豪杰,会与我一同动手,对付二郎神。再者,我取得了一件宝贝,或能与二郎神带来麻烦。”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何等宝贝,你且取来与老孙观望一二。” 沉香闻听,即是从腰间一拍,有神光而过,一柄斧头飞出,落在地上,但瞧着万千神光从斧头上迸发,彰显其不凡之处。 孙悟空瞧见,便知此斧头不凡,他问道:“此斧头是何来头?” 沉香说道:“师父,此斧头与师父那金箍棒,乃是个同宗之宝。” 孙悟空闻听,即是从耳间掣出金箍棒,说道:“怎说,怎说?” 沉香说道:“昔年大禹治水,其有三宝,此三宝助力禹王许多。此三宝,一者为河图,二者为定海珍,三者为开山斧。” 孙悟空说道:“此定海神珍,便是老孙这如意金箍棒,老孙自是知得,昔年此定海神珍,乃是测海一定子。既是你如此言说,你这便是那开山斧?” 沉香点头说道:“正是,正是。师父,我得此宝,乃意外,此宝昔年跟随大禹,劈开山脉,疏通河道,乃治水大功,故其有莫大威能,我便是欲要凭此与二郎神一斗。” 孙悟空说道:“若是这般,果真与老孙这宝贝,乃是个同宗之宝。然则二郎神本事非同小可,绝不可大意,沉香,你须知,依靠此宝,你亦非二郎神敌手。” 沉香未有应下,执意如此。 孙悟空见之,不好再劝。 他与沉香在此谈说许久,有二三日馀, 沉香终是拜别孙悟空,将要离去,前去寻找二郎神决战,分个生死。 孙悟空目送沉香离去。 身旁青牛走来,问道:“大圣,怎个这般面容,你那弟子怎个了?” 孙悟空瞧着青牛,未有隐瞒,与之言说沉香之事。 青牛闻言,大笑不止,说道:“你这徒弟,却有些蠢笨,怎个以为靠着法宝,能够赢过二郎神,莫非以为,你孙大圣持着禹王之宝,便能胜二郎神,他过去也行不成?” 孙悟空看青牛这般大笑模样,不曾理睬,起身朝府中而回。 (本章完) 第374章 沉香斗犬,真君之意 第374章 沉香斗犬,真君之意 话表三星仙府,真人静室之前。 孙悟空在目送沉香离去之后,回到仙府里,他行至真人静室,欲要请见真人。 姜缘得知孙悟空前来,自是出得室中,与之相见,他出了静室, 孙悟空见其,即是拜礼,说道:“怎敢教大师兄亲是出来迎我,却是不该。” 姜缘笑道:“同门师兄弟,莫说那般多,再者,你为我镇那西行大路,我本该谢你,出来相迎罢,有何不可。” 孙悟空急道不敢当。 二人在室前寒暄一阵,真人遂是引着孙悟空入了室中,请其落座蒲团。 姜缘问道:“悟空,今来寻我,可有困惑?” 孙悟空闻听,即是将沉香之事,与姜缘述说。 姜缘静静听着其言,许久之后,笑道:“沉香修行,失了些火候。” 孙悟空拜道:“大师兄,我自知沉香修行失了火候,然其到底是我弟子,今他聚集一些乌合之众,欲要与二郎神争斗,决个生死,恐其受难,我却不知该不该去看护他一程。” 姜缘摇头说道:“悟空,莫要着相,你若要去,那便去得,若是不去,那便莫要起念,怎可如此犹豫?” 孙悟空闻听,即恍然大悟,说道:“大师兄,师弟明矣。” 姜缘笑道:“悟空,或许你操心多有不必,显圣真君怎会不知其中门道,怎会下杀手?你可知,显圣真君亦有一开山斧?” 孙悟空点头说道:“我曾与显圣真君争斗,自是知其有柄开山斧,且甚是了得。” 姜缘说道:“据我所知,二郎显圣真君手中开山斧,便是禹王治水三宝之一。” 孙悟空愕然,说道:“沉香手中开山斧,亦是禹王三宝之一。” 姜缘点头说道:“此斧定然是显圣真君给予,故你无须担心,然若你仍是担心,可走上一遭,暗中护持便是。” 孙悟空闻听,即是拜礼,说道:“既如此,老孙走上一遭,劳大师兄为老孙解惑。” 姜缘说道:“谈何解惑之说,便是你不曾来寻我,你亦会去走上一遭。” 孙悟空笑了笑,还想说些甚。 姜缘摆手,说道:“悟空,不消多言,且去走上一遭,碰着显圣真君,便好生与其攀谈,再与我向其问好。” 孙悟空应声,说道:“当是如此。” 姜缘不再多言,摆手使其离去。 孙悟空拜礼,遂出府中,朝外而去。 姜缘望着孙悟空离去,未有多言,拂袖一招,自有清风徐来,将室门紧闭,他闭目静修,神游天外。 …… 三星仙府府门处,猪八戒见着孙悟空要外出,提着九齿钉耙,便要跟随。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说道:“八戒,今时我非是去西行大路,而是去寻二郎显圣真君,料理其与沉香之事,你跟着老孙作甚。” 猪八戒说道:“老猪跟着猴哥,却是习惯。” 孙悟空摆手说道:“此方不消你去,你可在府中修行,这等清闲,你莫非不想要?”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当知老猪性子,若教老猪悠闲,定然木母再起,作祟心中,故而老猪不可久留,当是随猴哥你前往。” 孙悟空闻听,点头说道:“你所言有理,若教你这呆子悠闲,或是修行有退,既如此,你且随老孙过来,一同前往。” 猪八戒笑着应答。 二人便是往外走去。 行至府外,二人未有第一时间驾云离去。 猪八戒瞧着孙悟空不曾有动,他便提着九齿钉耙,在旁等待。 孙悟空忽是问道:“呆子,自昔年西行,我等五人,多久不曾聚过了?” 猪八戒说道:“自西行功成这般年数,不曾聚齐过,但若是相见,我却只见过师父。” 孙悟空笑道:“功德佛你觉修行如何?” 猪八戒沉吟少许,答道:“师父修行自是了得,其取经功成,亦是修行功成,其自是不俗。” 孙悟空说道:“自昔年取经功成,老孙除那白龙马不曾见着,馀者皆曾有见。” 猪八戒问道:“哥啊,沙师弟你亦曾见着了?” 孙悟空说道:“自是见着,昔日在灵山之中,曾与沙师弟相见。呆子,昔年你与沙师弟相比,有几成胜算?” 猪八戒沉默许久,答道:“当有六成,老猪若是发狠,当有七成。” 孙悟空笑道:“若是今时你再遇着沙师弟,与之相斗,恐三成都不得有。” 猪八戒摇头说道:“哥啊,你莫要哄老猪,便是沙师弟再是修行,不可能教老猪只得三成胜算,老猪却有一些气力武艺。” 孙悟空指定猪八戒,说道:“你却莫要不信老孙所言,但老孙所言,句句属实,沙师弟自西行取经功成,一直于灵山修行,不曾外出,今时修行有成,其法力不比昔年,你今却是胜不得他。” 猪八戒闻言,不知怎个言说。 孙悟空笑道:“八戒,我忆昔年沙师弟亦是个修行正道的,今时转修旁门,一日千里,修行有所成就,你觉如何?” 猪八戒说道:“哥啊,老猪知你所言,但请与老猪些许光阴,老猪定能思量个清楚。” 孙悟空说道:“既你如此言说,老孙便不与你多言,望你好生珍重。” 猪八戒不语,朝着孙悟空拜礼。 孙悟空拍了拍猪八戒肩膀,遂是驾云,往外而去。 猪八戒紧随其后。 二人驾云不消多时,便是跟上沉香,他等未有现身,而是在暗中护持。 猪八戒瞧着下边,沉香聚集一些乌合之众,自称豪杰,在往西牛贺洲之外走去,他笑道:“哥啊,你这弟子聚集这么一帮人,这是要作甚?”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他等要去对付二郎显圣真君。” 猪八戒笑道:“这帮乌合之众,怎个对付二郎神?这帮乌合之众,本事微末,尽是些修行得一二东西,便自觉修成之辈,莫不是要去二郎神面前卖弄一阵,好笑死二郎神?” 孙悟空听着猪八戒所言,骂道:“你这呆子,莫要这般言说。”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但我所言不曾有错。” 孙悟空不曾言语。 …… 光阴叙述,不觉数月馀去。 沉香一众在西行大路行走多时,终是到了南瞻部洲。 因孙悟空多次料理此处妖魔,加之真人现身于此,西行大路异常安宁,故而沉香等众一路走过,不曾有妖魔拦道,更不曾有魔障惑心,一众安全的抵达南瞻部洲。 沉香在带着一帮人进了南瞻部洲后,便是转身,与一众豪杰言说,道:“今我当去灌江口寻二郎显圣真君以报父母之仇,此战凶多吉少,然我为人子,不可不往,你等应我号召,前来助力,可此战风险极大,你等若有惧怕者,此时尚可离去,不必随我一同。” 一众豪杰皆是聚起手中刀兵,说道:“今随兄来,便再无离去之意,请兄引道,今当随兄以报仇恨,了解二郎显圣真君。” 沉香闻听,感动不已,不再多言,朝着灌江口所在而去。 一众豪杰皆是应声,随其而去。 再有二三日馀,沉香即是行至灌州之外。 沉香一众正是要一鼓作气上前,前去对付二郎显圣真君。 然不等沉香一众近前,忽见狂风大作,阴雾惨惨,竟是少顷间,将一众四面八方尽数笼罩,不教一众走脱。 又见有猎鹰盘旋,虎视眈眈,望着下边。 沉香见之,即是大喝,说道:“此乃二郎神鹰犬是也,二郎神将至,诸位当心!” 一众豪杰大笑,未有惧怕之意。 有一身穿道袍之人,笑道:“兄长勿虑,且观我破其法门。” 说罢。 此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朝着前方拍去。 符箓化作青烟枭枭,意图将阴雾狂风除之。 然则青烟落在阴雾之中,却被阴雾转瞬吞并,并无任何作用。 那人大惊失色,说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但我山中祖师所留符箓,怎会无用。” 有豪杰大笑,说道:“你那门道无用,且看我的。” 豪杰取出一刀,浑身杀气沸腾,朝着阴雾砍去,试图以此破开阴雾,不曾想猎鹰一扑,教豪杰命丧当场。 霎时,一众豪杰畏惧不已,竟不敢上前。 沉香所修,乃是个‘兵’,自知士气之说,如今断不能教鹰犬所欺,不然他所带来之人,十有八九会退去。 沉香思及此处,不再犹豫,取出开山斧,朝那阴雾劈去。 但见开山斧有莫大神威,竟是一斧将阴雾悉数劈去,连同那猎鹰不断后退,避其锋芒,唯恐教斧锋所伤。 一众豪杰见着沉香竟有如此本事,皆是欢呼,只道沉香威武。 沉香正要说些甚,忽见前方哮天犬自狂风之中扑击而来,直取沉香项上人头。 沉香见状,不惊不惧,取开山斧横劈而去。 哮天犬不敢碰开山斧,退避而去。 沉香追击而去,欲要斩掉哮天犬。 二人在灌州之外树林里争斗起来。 一众豪杰见之,皆是举起刀兵,或是使各自法术,朝哮天犬打去。 哮天犬对之,浑然不惧,以一己之力,与沉香等一众缠斗,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 半空之中,猪八戒瞧着下边斗得有来有往,大笑不止,说道:“哥啊,你且看下方,沉香带着一众豪杰,与哮天犬斗得你来我往,好不快哉。” 孙悟空目视下方争斗,他自是可看出,那哮天犬游刃有余,那些个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哮天犬的敌手。 那沉香手中开山斧能伤及哮天犬,盖因其乃禹王治水三宝,加之二郎显圣真君多有养护,故有莫大神威,若果真能劈中哮天犬,定能将哮天犬重创,乃至于击杀。 可沉香未有习得甚斧法,加之未教神兵识主,心意相通,不甚熟练,难以劈中哮天犬,便是哮天犬一人,拉扯之下,便能将沉香活活累死。 孙悟空正要说些甚。 忽见那前有祥雾而来。 猪八戒瞧见,便要抡起九齿钉耙,上前问个来路。 孙悟空说道:“那来者乃是二郎显圣真君,你若是不怕显圣真君,便上去拦道。” 猪八戒一听,说道:“既是二郎显圣真君,我不拦他,但老猪却不惧他,老猪乃是老爷护鼎道人,谅他不敢动老猪。” 孙悟空不曾理睬猪八戒,静候二郎神到来。 但他等候不久,便是见着二郎神驾云而来。 孙悟空上前相迎,说道:“真君。” 二郎神止住云头,用手搀住孙悟空,说道:“大圣,今你前来,定是为相护沉香,有劳,有劳。” 孙悟空说道:“谈何有劳,沉香亦是老孙弟子,此老孙本该前来,但不知真君此方该如何收场,沉香与真君恐有仇恨。” 二郎神摇头说道:“我自知他仇恨于我,但我意教他所败,了他心中愤恨,教他好生修行去,但修有所成,便不枉费我多年看护。” 孙悟空说道:“如此却损真君威名。” 二郎神望向下方正在拼杀的沉香,说道:“但其能安分修行,些许威名罢了,有何可贵?但若我被其所败,恐草头神有动,那时请大圣护他一二,接他离去,劝导其好生修行。” 孙悟空点头说道:“既如此,老孙自当护他一程,请真君安心。” 二郎神说道:“有闻大圣近来在西行大路荡魔,不知可否功成?” 孙悟空说道:“功成甚远,须常去西行大路荡魔,不教妖魔作祟,此为大师兄开府而备,须得上心。” 二郎神笑道:“待是真人开府,我定前往贺之。” 孙悟空笑着点头。 二人又是在云间寒暄一阵。 二郎神望向下方气喘吁吁的沉香,说道:“大圣,叙旧之言,来日闲时再说不迟,今我且下去应付沉香。” 孙悟空拜礼说道:“真君且去,真君且去。此间之事,老孙定当相助一二。” 二郎神笑着称有劳,便不再多言,按落云头,往沉香所在之处而去,其赤手空拳,大有要凭此与沉香争斗之意。 孙悟空目送二郎神离去,他自是做好准备,随时按落云头,相护沉香。 (本章完) 第375章 斧道,仇恨了断(求月票) 第375章 斧道,仇恨了断(求月票) 话表灌州之外,沉香聚集一众豪杰,与哮天犬缠斗。 沉香不断挥舞开山斧,一斧又一斧劈退哮天犬,可哮天犬十分灵活,任他如何劈砍,皆无法砍中哮天犬。 开山斧岂是凡等之兵,这般挥舞,甚是费得气力,沉香亦未有了得气力,胡乱挥舞,教他气喘吁吁,有些吃不消此开山斧。 沉香瞧着那哮天犬灵敏不已,心中知得,必是要困住哮天犬一二,方才能将之战胜,他即是转头说道:“诸位兄弟,这厮身手迅捷,本事不俗,若要胜之,必是齐心。请诸位兄弟相助,困他一二,我定以神斧胜之。” 一众豪杰闻听,皆是应声,说道:“既如此,我等为兄取来胜机!” 说罢。 一众豪杰一拥而上,要将哮天犬束缚住。 哮天犬乃显圣真君鹰犬,跟随其后,身经百战,怎会不知这些人所思所虑,他见着一众豪杰朝自四面八方朝他奔来,他不假思索,轻轻一跃,便是要朝外边而去。 一众豪杰竟是片刻阻拦不得。 有豪杰咬牙,取出数张符箓,高呼‘祖师相助’,朝着哮天犬打去。 但见数道流光冲向哮天犬,欲要将哮天犬束缚。 哮天犬大惊,正要往外而退,怎料流光极快,少顷间将哮天犬困住。 哮天犬见着这些流光,施法便想要将之打破,怎料沉香来得迅猛,捉住战机,举着开山斧便直取哮天犬脑袋。 哮天犬大惊失色,他怎会不知开山斧之能,若教其劈中,恐他性命休矣,他正是要转身逃走,怎料那些豪杰又有人取出符箓拍打,困住哮天犬。 正当危难之际,忽见二郎神现身至沉香之前,将披风一抖,挡住开山斧。 披风与开山斧碰撞,少顷间,沉香即被击退。 二郎神一击功成,保下哮天犬,未有追击,而是望向沉香。 沉香亦未有动手,使一众豪杰与之汇聚,目光炯炯望向二郎神。 二郎神赤手空拳,望着沉香,说道:“沉香,我许久不曾寻你,你不好生修行,怎个来我地界,此为何故。” 沉香提着开山斧上前,说道:“为报父母之仇。” 二郎神笑道:“我记你已知其中之事,更知我与你有亲之事,谈何父母之仇?” 沉香说道:“我自知与你有亲,若论辈分,当称你为一声舅舅。然你害我家破人亡,我既为人子,此仇必报之,你我有亲有仇,其必以仇为先,今日我来寻你,当决生死,若你胜之,则我死亡,此乃我技不如人,报不得仇,若我胜之,则你将亡,乃报得仇恨,待仇恨尽去,来世再言亲不迟。” 二郎神闻听,笑道:“既如此,你且放马过来,教我知你有甚本事,与我论仇不论亲。” 沉香不曾再说,将开山斧放下,朝二郎神拱手一拜,遂是提起开山斧,做好战斗准备。 二郎神望着沉香这般稳重性子,心中暗叹,今时沉香胜往前多矣,然其修行到底还有岔子,并不曾修有所成。 他朝身后哮天犬轻轻摆手,教其离去,不必在此。 哮天犬领命而去。 二郎神朝沉香笑了笑,朝起招手。 沉香怎能忍受此等,其抬起开山斧,便朝着二郎神劈去。 二郎神只消往后一退,便躲过沉香一斧,笑道:“势大力沉,大开大合,这等路数须有神力,方可为之。再者,你不通斧道,如何为之?” 沉香闻听,不管不顾,再是抡斧劈去。 二郎神轻易躲过,说道:“夫斧者,乃天地之刚器,阴阳之合形。其道要义,有三者,是为形,用,神。” “形者,斧之体也。斧柄为干,承刚健之势,斧刃为阴,含柔韧之质。古者制斧,必循天地数,柄长七尺,刃阔八寸,取法阴阳之数。” 二郎神这般言说。 沉香自知二郎神在教导于他,有些恼怒,说道:“我不须你教我!” 然其却是听得二郎神所言,手中斧势一变,竟是凌厉三分。 二郎神未有停歇,轻易躲过沉香斧势,说道:“用者,斧之技也。劈如雷霆,斩若惊鸿,剁似崩山,搂若揽月。斧挥之时,当如雷霆发而山岳静,疾风过而林叶安。力发于腕,气贯于臂,心定若渊。” “神者,斧之魂也,此通于天地,应于四时,乃道之极也。非言语可述,唯苦修可得。” 二郎神将斧之要义,悉数说与沉香所听。 沉香得二郎神所传授,手中开山斧利害许多,眼中若有所思,但更多乃是恼怒,他为报仇而来,欲要与二郎神决生死,然二郎神这般姿态,教他深感受辱。 沉香怒斥道:“二郎神,且来与我决生死!” 二郎神未有言说,轻描淡写间,便将沉香诸多攻势化解。 一众豪杰见沉香难以奈何二郎神,即是上前相助。 二郎神瞧见这些乌合之众,只将披风一抖,自有狂风而来,竟将一众豪杰悉数吹飞,落在地上,再无争斗之能。 沉香依仗开山斧,强行破开狂风,方不教狂风所击。 沉香瞧见那些豪杰倒地不起,心中大怒,举斧而劈。 二人再是在树林间缠斗,二郎神鲜少有动手,多是躲闪,便是动手,亦是使披风而阻挡。 半空之中。 孙悟空与猪八戒瞧着下方二人争斗,皆有无奈。 猪八戒说道:“哥啊,此处争斗,甚是无趣哩。” 孙悟空笑道:“他等本有亲,显圣真君自不会伤及,这般有何无趣之处?” 猪八戒说道:“然则二人争斗,无异于戏顽童那般,如何能有趣,若是猴哥与显圣真君争斗,那般才是有趣哩。” 孙悟空说道:“莫要多言,莫要多言。且好生看着便是,我等此来,乃为护持沉香。” 猪八戒说道:“哥啊,我自知得,你且安心。” 孙悟空目光盯着下方争斗。 猪八戒又是问道:“哥啊,但若他等争斗,何时可有个结果?”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且稍安勿躁,老孙料那下方,不消多时,便有个结果。” 猪八戒闻听,即是朝下边张望而去。 却说那下方果真如孙悟空所料,将有个结果。 但见沉香忽是斧锋大变,似有所悟,故攻势凌厉不少,一张一弛,快若奔雷,朝着二郎神劈去。 二郎神见着沉香有所突破,心有惊讶,未有躲闪,以身中甲胄,去承受沉香此斧。 沉香一斧劈在二郎神胸膛,虽有甲胄所护,但仍是伤及二郎神。 二郎神连连后退,教其所创。 沉香见之,本要追击向前,然似有顾虑,犹豫再三,未有上前相击。 二郎神稳身形,见其模样,说道:“沉香,可有人教你,若是得势,当借机攻之,不可轻退?” 沉香说道:“我不须你教。” 二郎神还想说些甚。 忽有狂风而来,大队兵马驾着狂风,行走到此处,乃梅山六圣带着大队草头神而来,虎视眈眈的望向沉香。 沉香见之,心中警铃大作,他如今早已力疲,如何还能与这些草头神一战,恐这一遭,得把命留在此处。 他将性命舍弃,无有畏惧,然这些豪杰兄弟跟随他,他却不可让其悉数殒命在此。 沉香咬牙,正要舍命相护。 忽见那前有身影而落,将他护住。 沉香细细一看,便认出乃是他师父孙悟空,他见着孙悟空出现在此处,如何能不知,他师父在暗中护持他,此教他心中有动,深感师父深恩。 孙悟空笑道:“沉香,莫要忧虑,且快些离去,此间有老孙在,定保你无恙。” 沉香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说道:“弟子深感师父救命恩情,然弟子性命不足为道,请师父能救护一二这些好汉!” 孙悟空闻听,笑着点头,说道:“你且安心,既是老孙前来,自当护你等一程。” 说罢。 孙悟空朝着那些倒地不起的豪杰轻轻吹了口气。 但见有狂风而来,将那些豪杰悉数刮起,朝远处吹去。 孙悟空在将豪杰悉数以狂风刮走后,便是朝二郎神张望而去。 二人朝彼此点头,不再多言。 孙悟空扯住沉香,驾云朝着外边而去。 那梅山六圣本要追上去,二郎神一把拦住梅山六圣,不教其追击。 二郎神说道:“不消追去,若将大圣惹急,与你等一棒,你等却是受不得。” 梅山六圣闻听,有些畏惧,他等自知齐天大圣本事,若真教孙悟空给他等一棒,恐他等数年动弹不得。 梅山六圣说道:“大圣与我等亦算有旧,不该打得我等。” 二郎神摆手说道:“放沉香离去,不必再多言。” 梅山六圣说道:“真君,但那沉香一而再再而三,这般辱真君,我等看不过去。” 二郎神闻听,沉默许久,说道:“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寻沉香,若沉香果真有意认我这个舅舅,也就罢了,若是无意,便是作罢,从此了断。” 梅山六圣皆是拜礼,不再多言。 有草头神上前来拜,问道:“真君,伤势可还好?” 二郎神说道:“伤势无碍,且安心。” 一众遂是迎着二郎神,往灌江口而回。 …… 话表雍州一山中。 孙悟空带着沉香,猪八戒行至此处。 沉香落地,再是朝孙悟空叩首,感念其深恩。 猪八戒在旁,有些不忿,说道:“沉香,你怎个不谢老猪?老猪亦是现身来护持于你,跋山涉水,有些累着。” 沉香即是转身拜礼于猪八戒,说道:“拜谢先生大恩,沉香永不敢忘。” 猪八戒闻听,方才喜笑颜开。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将之往后拉扯些许,再是说道:“沉香,今时你与二郎神之仇恨,当是如何?” 沉香摇头叹息,说道:“我劈他一斧,他未有身亡,此乃他之本事,我已尽全力,我或非是他之敌手,我不再思念报仇之事,往后当好生修行,静候母亲修行有成出华山。” 孙悟空听言,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沉香问道:“师父,但那些豪杰今时可好?” 孙悟空说道:“你且安心,老孙摄风将之带去他处,自是无碍,其今当是四散而去。” 沉香闻听,方才是长松口气。 孙悟空说道:“既你欲要潜心修行,可有个去处?” 沉香摇头,说道:“弟子未有去处,弟子欲要寻个深山便是。” 孙悟空说道:“既无去处,便随老孙回去山中。” 沉香说道:“无颜再入三星仙洞,望请师父谅我。” 孙悟空叹道:“何必如此,但你再入仙府,无人会说你甚,斜月三星洞不差你一间静室。” 沉香说道:“今时无颜,师父,请准许弟子去他处修行。” 孙悟空说道:“既你不愿入得府中修行,但你去灵台方寸山那后山之处,我等常聚的一洞府修行,如此你可愿得?” 沉香问道:“师父,那洞府不是兕大王的,我怎能入住?” 孙悟空说道:“你且勿虑,但兕大王定肯将洞府相让于你。” 沉香疑惑道:“兕大王视那洞府为卧榻之处,十分喜爱,其如何肯相让?” 孙悟空笑道:“你且安心,老孙去与兕大王分说,他定然肯将洞府与你。” 沉香问道:“师父,兕大王他为何肯相让?” 孙悟空闻言,未有答话。 猪八戒在旁笑呵呵的说道:“沉香,你怎个知得其中门道?老猪且与你言说,那山中橘果树,昔年乃是桃树,皆是猴哥最喜之物,那青牛将桃树尽数砍去,换得橘果树,如此有愧于猴哥,其自是愿让得洞府。说起来,这桃儿,乃是猴哥钟爱之物,昔年便是因蟠桃,而起大闹天宫之事哩,猴喜桃,正是此理。” 孙悟空闻听,有些恼怒,从耳间掣出金箍棒,骂道:“你这呆子,胡说些甚,吃老孙一棒。” 说罢。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便朝着猪八戒打去。 猪八戒见之,大惊失色,急是往前而逃,唯恐教孙悟空打着,他深知那金箍棒甚重,若是教打着了,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却是不可不躲。 (本章完) 第376章 重阳论道,游历天下 第376章 重阳论道,游历天下 光阴迅速,暑往寒来,俄然又报新年,不觉数载馀去。 孙悟空带着沉香归来,使其在青牛洞府修行后,便是归于府中,青牛则在孙悟空指了指满山橘树后,欣然答应,将洞府交与沉香,他则是另开一洞府居住。 话表荆州左良府中。 时隔多年,王重阳再次于中堂与左良相见。 左良望着王重阳稳重模样,心中暗自宽慰,这些年来,王重阳深居简出,不是在读书,便是在求问的路上,一心修行道家学说,教他很是敬佩。 到底是大师兄,纵然是转世,亦有修行之心。 王重阳已至而立之年,他朝左良拜礼,说道:“多谢天师这些年的照顾,教我能在府中安然习全学说,天师恩情,王重阳铭记于心。” 左良摇头说道:“我不过与你一读书之地罢。你这些年来,潜心读书,其心胜我府中随从万千,甚是了得。” 王重阳说道:“不敢当天师如此言说。” 左良坐于蒲团上,笑道:“重阳,自你读书以来,深居简出,甚少外出,有些年头,但今时前来寻我,当有要事,然否?” 王重阳再是拜礼,说道:“天师有法眼,不瞒天师,我自下定决心,习得三家学说,便日夜不敢懈怠,一心读书,以在天师府中习得道家学说,在这般年数后,方才习得道家学说一二皮毛,可借些许皮毛而潜心慢修,然我尚有二家学说须习全,故而不可在此久留,我当是游历四方,拜访大儒,拜访寺庙,以全学说。” 左良闻听,笑着点头,说道:“自你昔年言说当习三家,我便知你早晚有外出之事。然你却须先将道家学说习之一二才可,你今既是言说习得一二,又言外出,不知我可有能考校你些许?” 王重阳说道:“请天师考校。” 左良笑意盈盈,说道:“你便与我言说,何为道家学说,其要义何在。” 王重阳拱手一拜,坐于蒲团,沉思许久,未有言说。 左良不曾催促,而是在旁等候,时有随从递茶饭而来,都教他唤退,不曾打扰王重阳。 王重阳正是苦心思索该如何讲说‘要义’,有道是知易讲难,他总觉心中有万千感慨,但不知该怎样说出口,此等教他如鲠在咽。 正当王重阳有些不知所措时,忽觉天灵似有清明而过,教他心中安宁,万千思绪悉数为他所用。 王重阳张口说道:“夫道者,混沌之先,太极之始,玄牝之门,万化之宗。其体也,无形无象,窈窈冥冥;其用也,生天生地,化育群灵。” “至德者,守朴含真,复归婴儿。虚极静笃,致虚守静,若渊渟岳峙,若谷虚而应……” “修道之法,贵乎守一。抱朴含真,若愚若讷。摒情欲之累,绝智巧之扰,若庖丁解牛,依乎天理;若列子御风,泠然善也。” “道不远人,人自远道。若能涤除玄览,能无疵乎?致虚极,守静笃,则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此道之常也。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说罢。 王重阳朝左良深深一拜。 左良听得其言,诧异的张望,此等学说,怎是王重阳如今可道得之言?多是正主相助,他起身朝其回礼。 王重阳瞧着左良回礼,唬得一惊,闪身避开,说道:“天师,我怎能受你之礼,却是不敢,却是不敢。” 左良笑道:“你今之所言,教我多有收获,你如何当不得我一礼?” 王重阳闻听,不知该如何言说,只道‘浅薄修行’。 左良说道:“今闻重阳所言,知你道家学说已是精通良多,你若是要外出,自是可行,然则如今外边正是大乱之世,恐你受灾,对此,你可有计策应对?” 王重阳摇头说道:“尽力避之,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左良即是自腰间取出天蓬尺,递与王重阳,说道:“此乃我昔年修行略有小成,离山拜别师父之际,我师父亲赐与我之宝,与我护身,此宝随我多时,有莫大神威,护身,攻敌,皆有效力。今闻你将去,外方兵荒马乱,若你无有手段,恐你受害,今此宝,便教与你护身,有此宝在,定能保你无恙,行走天下。” 王重阳听得其言,大惊失色,怎敢受之,即是拜礼,说道:“此乃仙家之宝,我断然不敢相受,重阳拜谢天师好意。” 左良摇头说道:“教你拿着,你便是拿着就是,无须多言,有此宝方才能护全于你,不然你若是外出,定是命丧他乡。” 王重阳说道:“然则此间乃天师珍宝,更是天师师门之宝,若是我取之,此乃无礼之举。” 左良笑道:“怎会无礼,莫要多虑,你且持之。” 王重阳说道:“此乃天师师门之宝,我若是夺人之美,怎个不是无礼?” 左良说道:“日后你便知得,此并非无礼,你且收之,若你不肯收之,我却不可教你离去,若教你离去,乃是害你性命。” 王重阳仍是不肯相受。 二人争辩许久,最终王重阳还是收下天蓬尺,若王重阳不收,左良便不须王重阳离去,故而王重阳收下天蓬尺,方才准备离去。 得知王重阳将要离开府中,在外游历,许多与其有交情的随从,皆是来相送。 一众送别着王重阳,行至府前,一一拜别王重阳。 一众皆是说道:“重阳兄,你乃俊才也,我等虽是不明,为何你要在此乱世下山,但我等料想,你定有你所思虑之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等皆为燕雀矣。” 王重阳摇头说道:“怎敢担得起诸位此言?” 一众说道:“我等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敢外出,深藏于天师府中,重阳兄无惧刀兵,此正如我等所言。” 王重阳说道:“人各有道,你等之道,乃在于医,如今正逢乱世,刀兵多害医匠,故不得而出,而我为学说,等不得,须是外出。我等本不同,谈何比较。” 一众闻听,皆是折服于王重阳所说,皆是拜礼,眼见王重阳将是离去,一众便是取出一些银两等,为王重阳做盘缠, 此方王重阳未有拒之,他深知若要外出,无有银子却是不可。 一随从走出,取出一份图卷,将之递与王重阳,说道:“重阳兄,此物你且收着。” 王重阳疑惑道:“此为何物?” 随从答道:“此乃舆图也。乃十几载前我偶然所得,成型于二十馀载前,或有些不准,然可为重阳兄辨个方向,请重阳兄收之。” 王重阳接过舆图,说道:“有劳,有劳。” 随从笑着摆手,使王重阳早些启程。 王重阳转身朝一众随从拜礼,又是面朝左良府中拜礼,方才转身而去。 此间,左良正于府外另一山中目视王重阳离去,他笑意盈盈,心中自知,待王重阳真正修有所成,习得三家学说之际,定是其归来之时,此乃重阳第三世,必然归位。 大师兄历经三世,终该修有所成。 金丹正道。 其必然可修之。 …… 不觉半月馀去。 王重阳在外界行走多时,走出大山,见着外方诸多种种,兵荒马乱,却不知该往何处而去,他本意是要去寻些大儒,向其问道,然则他如今似无头苍蝇,果真不知怎地去寻大儒。 王重阳深感无奈,遂往他处而去,打算前去找寻个寺庙,入寺庙之中习佛。 他打开随从所赠予他的舆图,打算寻个寺庙出来。 他细细一看,终是寻了个最近的寺庙来。 王重阳说道:“在我之旁,有座寺庙,名作‘兰若寺’,不若去那处一观,若是我脚程快些,可在天色将晚时赶上那处。” 说罢。 王重阳收起舆图,闷头赶路,朝那前方走去。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 王重阳终是在天黑之前,行至一深山老林之中,他不断拿出舆图观望,确定兰若寺便在此处老林里,他大步朝里边走去。 他行得不久,忽闻两侧老林,忽有哭声传来。 王重阳紧了紧衣裳,走快了些,接近入夜,这般老林,怎会有哭声,他却是不信,常闻山野魑魅,最喜以哭声笑声引人,教人前往,好教分食。 他不曾理会,径直朝老林那里头走去。 怎料王重阳不曾理会,那哭声如影随行,一直在王重阳身旁响起,乃至于越来越近。 王重阳见之,心知那邪祟或是缠上他了,若无点儿手段,恐为之所害。 他正是思量昔年所读书籍之中,可有对付这等邪祟的办法,思来想去,他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王重阳忽是想起,他身上有一件宝贝,乃是那天师所给予他的‘天蓬尺’,他即是自包袱之中,取出一黄布,其中包裹天蓬尺。 此乃天师所教与,若是寻常天蓬尺,要包裹住,须取黑布,因大多天蓬尺乃木制,黑者,水也,水生木,故以黑布裹住天蓬尺。而他手中天蓬尺乃玄铁所制,属金也,故以黄布裹住,正应土生金之理。 王重阳取出天蓬尺的那一霎,哭声消失不见,似从未有过。 王重阳诧异的看着四周,但见哭声不见,手持天蓬尺,不敢放下,往前而去。 不消多时,王重阳终是行至一寺庙之前,他细细一看,在他前方不远,有座寺庙,但见‘佛地古刹嵌云根,苔径苔碑掩寺门。双殿金刚怒目,九重梵呗穿云。一炷沉香袅禅榻,老僧扫叶月侵门’。 王重阳上前去见那寺门老僧。 老僧瞧见王重阳走来,将扫帚放下,望向其手中天蓬尺有些惊疑,他双手合十,说道:“施主自何处来。” 王重阳双手合十,说道:“大师,我自山外而来,乃是个读书人,姓王,名重阳,字知明。因欲拜读佛法,故行至此处,见着寺庙,便欲入内一拜,品读佛法,望请大师准许。” 老僧闻听,即是说道:“王施主若是欲拜读佛法,此自无不可,但请望施主将此杀器收之,佛家重地,不可亮此杀器,唯恐惊扰佛祖。” 王重阳望了望手中天蓬尺,取来黄布将之包裹,收于身后,说道:“请大师见谅,因先前在外,有邪祟侵犯,心下惶恐,故取此法器相护,这便收起,这便收起。” 老僧笑道:“山中邪祟甚多,然你这杀器,非是用来对付这等邪祟的,你这杀器,乃是来对付那等大妖凶魔的。” 王重阳说道:“此乃一恩人所赐,为我护身,果真不知乃何等之宝。” 老僧笑道:“那定是高人所赠。施主,且与老僧而来,入得寺中,今日天色已晚,待来日再谈佛法之事,此处入夜,邪祟造次,不可在此久留。” 说罢。 老僧带着王重阳走入寺中。 王重阳与其走入。 二人方才走入寺中,有小僧来迎,老僧只是摆手,亲自带着王重阳走入后房里,与之奉上斋供。 老僧说道:“此处只得些许斋供,请你用之,莫要嫌弃。” 王重阳说道:“有此斋供已是了得,不敢言嫌弃之说。” 老僧笑着点头。 王重阳享用斋供,用毕,取出银子,要交与老僧。 老僧摇了摇头,将银子塞回王重阳包袱之中,说道:“佛家之地,不可取这等世间金钱。” 王重阳困惑道:“不取金钱,寺庙如何运转?” 老僧说道:“以物易物,寺外有些田地,可去山下换取其他物来,亦可去化缘。” 王重阳闻听,朝其一拜,知其品行,他问道:“不知大师法号为何,乃寺中何人?” 老僧说道:“老僧法号智空,乃兰若寺方丈是也。” 王重阳大为惊讶,不曾想老僧便是方丈,他即是拜礼,又是问道:“智空大师乃是方丈,怎个入夜独身于寺门前扫地?此等活儿,寺中小僧便可为之,何须方丈亲身前往。” 智空微微一笑,说道:“心不静,故以扫叶静心,然则落叶不尽,心绪难宁。” (本章完) 第377章 真人不露相,重阳论佛 第377章 真人不露相,重阳论佛 翌日,兰若寺里。 王重阳自后房而出,得智空大师接待,身后跟随二小僧。 王重阳见着智空为方丈,亲是相待于他,即是拜礼,感激不尽。 智空大师说道:“你今为拜读佛经佛法而来,我这便带你前往藏书之处,教你品读。” 王重阳拜礼道:“今至寺中,理当礼佛,再是拜读佛法不迟。望请方丈为我引道,教我能参拜寺中佛祖。” 智空大师笑道:“既施主有礼佛之心,便随我来。” 王重阳随着智空大师往前而去。 二人行至一殿中,但见此殿中有四尊塑像,面容狰狞,金刚怒目,力士振臂,铁甲凝霜,足踏鬼魅。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说道:“此乃金刚殿也。此处乃四大金刚所在之处。” 王重阳上前礼拜,毕恭毕敬,十分崇尚。 待是礼毕。 二人再是往里走去。 智空大师笑道:“依老僧所见,你乃是习得道家者,为何这般诚心礼佛?” 王重阳惊道:“方丈如何知我乃习道者?” 智空大师说道:“空活这般年数,无有甚法力,然有道是人老成精,有些眼力,道家多自然,施主身中有道家之气,更有道家之杀器,定然为习道者。” 王重阳拜道:“方丈法眼,我果真为习得道家学说一二皮毛者。” 智空大师笑道:“既是习道家者,怎个这般诚心礼佛,却教我有所不解。” 王重阳说道:“方丈有所不知,我虽习道,但我非入道者,我自有志向,以习全三家学说为全己身,习道乃因救我性命之恩人,乃习道者,故我从旁习得一二。今行走至寺庙,自为习佛,故而当诚心礼佛。” 智空大师闻听,深有感触,说道:“不曾想施主有如此志向,却是我狭隘,不知施主之意,施主竟是欲修三家学说,如我所料不差,馀一家,当是儒也。” 王重阳点头应道:“正是儒也。” 智空大师笑道:“若要习全三家,甚难也。道家甚易,他等多是凭缘,率性而为,说传道法与你,便会传你。若是佛法,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多看寺庙,有些寺庙,空有佛相,而无佛心,有些寺庙,空有佛心,而无佛相。若是遇着佛心者,你即可习佛法。然若是儒者,甚难学之。” 王重阳问道:“方丈何来此言?” 智空大师说道:“但当世大儒,多以门楣而观,以出身论学识,怎有真圣人乎?” 王重阳闻听,沉默许久,说道:“纵然儒道难学,我亦当行天下而学之,不敢有悔。” 智空大师笑着点头,十分赞赏王重阳。 二人行至正殿,但见殿外九脊重檐,鸱吻凌霄,檐角悬铜铃十八,风过则清音泠泠。行入殿内,左右各有莲台,在右方莲台,丈六金身佛陀趺坐,螺髻含光,眉间白毫若月,鎏金袈裟褶皱如水波,然在左之莲台,却空无一物。 王重阳有些困惑,问道:“为何正殿有二莲台,又有一空莲台?”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说道:“施主莫不知,佛有二祖乎?” 王重阳问道:“何来二祖?” 智空大师说道:“有佛祖如来,有佛祖广心。” 王重阳问道:“请方丈细说。” 智空大师笑道:“此有何可细说之处,但便如我所言罢,佛祖有二也。如来佛祖为我等常拜之佛,广心佛祖知其人者甚少,故拜者亦少。” 王重阳说道:“既佛祖有二,为何此佛祖不曾有金身?莫非寺中无钱财为其造金身乎?” 智空大师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此佛祖我等不知其容,故而无法为其打造金身,非是不愿,实乃不知其容。” 王重阳说道:“常闻‘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此佛祖教人不知其容,足以见其修行法力,果真是了得。” 智空大师点头说道:“我虽不知广心佛祖真容,但素有闻广心佛祖不弱如来佛祖,乃佛法之祖,但礼佛者,皆当敬拜。” 王重阳闻听,面朝如来佛祖行礼参拜,又行至左边空莲台处,鬼使神差的行得大礼参拜,他不知何为‘广心佛祖’,然他对‘广心’二字,似曾相识。 王重阳礼佛完毕,忽是问道:“不知方丈知广心佛祖之事多少?” 智空大师笑道:“怎地,施主喜此佛祖不成?” 王重阳说道:“今闻其名,不觉心生欢喜,故欲知其事迹。” 智空大师摇头说道:“若是问得这等,我却不知,乃有闻其乃佛祖,但不知其事迹,正如施主所言‘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此佛祖极为神秘。然则施主与佛祖有缘,说不得有朝一日,定能相见此佛祖。” 王重阳笑着点了点头,未有再多问。 智空大师遂道:“施主,且与老僧来,寺中有藏经阁,其中自有佛法。” 王重阳欣然应允,随着智空大师前往,拜读佛法。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真人静室。 姜缘盘坐蒲团之中,神游天外,忽是心有所感,睁开双目,朝南瞻部洲张望而去。 真人少顷间,即知其中之事,他笑道:“历经三世,尚知我名,重阳到底是重阳,今其尘缘当了,我亦该下山相渡之,待其明悟之际,便是其归来时。” 他起身朝外走去,行至祖师静室。 祖师静室此间室门大开,似在等待真人。 真人行入里边,拜得大礼。 祖师笑道:“你今为正微而来,此间之事,我已知得。然你无须操心正微安危,正微身中有正渊所与之天蓬尺,足以护全其身。”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心有担忧,故欲要在其身旁暗中护持,保其此世无恙。” 祖师指定真人,说道:“童儿,此乱分寸。” 真人笑道:“师父,弟子自知,若要修行而不入苦海,这等事儿,须是少管,人各有道,然则此正微,正渊,正慈乃弟子真传也,弟子不可不管,若有人欺于三位,弟子自当为其讨个公道。” 祖师笑意盈盈,说道:“你今有一派之祖气象,我却不与你多说,你心中自有思量。再者,便若你有损,我又何尝不会与童儿你所言这般,与你讨个公道,你可安心外出。然则我今拦你,乃因正微尚不到你相渡之时,不妨再等上一等。” 真人闻听,即是拜礼,应承下来,他深知祖师与他言说‘等上一等’,必然有其深意在。 祖师取出一棋盘,说道:“童儿,且来与我对弈,此局了去,你便可去寻正微。” 姜缘应声,说道:“师父不弃,弟子便与师父对弈一局。” 祖师笑道:“童儿怎个不问及,何时棋局方落,何时方可前往?” 姜缘无奈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何时这般急躁过。” 祖师大笑不止,不再多言,与真人对弈棋局。 ……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去。 王重阳一直于兰若寺中品读佛法,这般不知光阴,连智空大师见之,亦深感其心性坚定,若非其早早有言,为习之三家学说,他都有意留王重阳作僧人。 一日,王重阳仍是在藏经阁中品读佛法。 智空大师走来,见着王重阳心无旁骛,感慨万千,说道:“若我有其三分心性,今时修行定大有长进,何为静?此方为静!” 身后二三小僧心有不解,但未有多言。 智空大师朝里走去。 王重阳仍是一动不动,拜读佛法。 智空大师轻声呼喊,方才教王重阳回神。 王重阳起身相拜,说道:“方丈勿怪,因一时不察,不知方丈到来。”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笑道:“施主心性了然,自得上善若水之意,一心研读佛经,自不知我来。然我此来,非有要事,乃因施主茶不思饭不想,故我来提点,以免教施主伤身。” 王重阳再是拜礼,说道:“拜谢方丈好意,我自会注意。” 智空大师摇头说道:“莫要多言,且与我去用了茶饭,再来品读不迟。” 王重阳婉拒不得,只得受之。 二人离去,行至后房。 智空大师送来茶饭,教王重阳享用。 智空大师笑道:“这些时日在此只得用斋,却是教施主委屈了。” 王重阳摇头说道:“谈何委屈,斋饭如何,荤腥又如何,皆为果腹,教人身可运行罢。” 智空大师闻听,愣了片刻,笑道:“施主此番言说,教人感到新奇。” 王重阳说道:“本便是此意,斋饭荤腥,皆为此用,反之许多五谷杂粮,乃至于有坏人之修行。人间许多五谷杂粮,会将之做成美味佳肴,此般食之,只教道心有变,平白无故生出二三劫数来。” 智空大师深深的看了看王重阳。 王重阳问道:“方丈,可是我言说有何不对之处?” 智空大师说道:“施主所言,非有甚不对之处,但时常见施主所说,似修行未成之辈,然有时所见,又见施主所言,深谙大道,乃修行有成之辈,有些古怪罢。” 王重阳拜道:“偶然间有所灵感罢,不敢言说修行有成。” 智空大师不再多说,请王重阳用茶饭。 王重阳用了茶饭。 智空大师又是邀王重阳共论佛法。 王重阳欣然应下。 二人便于后房之中,论起佛法。 智空大师说道:“施主,你近日来多观佛经,不过你先行谈说,你所见佛法为何,若有不对之处,老僧再是与你言说。” 王重阳拜道:“有劳方丈。”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请王重阳论得佛法。 王重阳沉吟少许,说道:“我以观佛法许多,然则其多在此间,请方丈听我所言,佛观世间,诸行皆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求不得,五蕴炽盛,此八苦如影随形。苦之根源,在贪嗔痴三毒,由无明故,造业感果,轮回六道。故欲离苦,须断集因,修戒定慧,熄灭贪嗔,佛法为之,无外这等。” “我以观藏经阁佛法万千,所求所为,皆是这等,正应始初之说。” “方丈,我之所言,可有过错?” 说罢。 王重阳望向智空大师。 智空大师沉默许久,忽是起身,双手合十,朝其一拜,说道:“施主读佛经不过半月馀,竟有如此见识,教我大为惊讶。施主所言,不曾有错,一番言说,道尽佛法真意。” 王重阳急道:“不敢,不敢。” 智空大师说道:“施主所言,果真道尽佛法真意,不知施主可有意出家,遁入空门?若施主愿意,老僧愿收施主为弟子,待老僧圆寂,施主便为方丈,施主意下如何?” 王重阳说道:“多谢方丈盛意,然我一心习得三家学说,未有此意。” 智空大师说道:“今外方兵荒马乱,寺中虽苦寒,但却可得安宁,若施主在此,定不受害,更可修行法力。” 王重阳未有犹豫,摇头说道:“然道不在此处,望请方丈见谅。” 智空大师很是惋惜,说道:“既如此,请施主莫怪我多言,实在见施主言说,一语中的,教我惊讶。” 王重阳说道:“微末见解罢。” 智空大师叹息说道:“此若是微末见解,我所修佛法,又算得了甚,求不得,此果真是苦也。” 王重阳问道:“方丈可是有何困惑?” 智空大师说道:“教施主见笑,我虽为一寺方丈,但我之修行,却未有多高,更是放不下心中之事,以至于苦修多久,未有所得。” 王重阳闻听,问道:“为何方丈言说未有所得,我见方丈修行甚是了得。” 智空大师笑道:“我有些修行,然则此乃昔年之修行,自我放不下之时,便不曾精进,这些年来,皆是如此。” 王重阳沉吟少许,问道:“不知方丈可能言说,因何事放不下?” 智空大师笑道:“自是因情之事。” 王重阳说道:“方丈亦有爱慕之人?” 智空大师说道:“不怕你笑话,我昔年果真有爱慕之人,然则我早已遁入空门,辜负许多,以教我今时求不得,深陷苦难,无法自拔。” (本章完) 第378章 情之一字,破局之能(求月票) 第378章 情之一字,破局之能(求月票) 却说兰若寺后房里,智空大师与王重阳讲说昔年往事。 王重阳静坐,听得智空大师讲说。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低眉说道:“奈何七戒锁我身,六根难渡鸳鸯魂。我葬红尘三更雪,卿葬钟声一山云。” “施主,不怕你笑话,昔年我尚为小僧,只因佛法久久未有精进,昔年方丈使我作‘苦行僧’,教我下山行走,待是走得千里,仍能寻来时路,佛法定有精进。” “我听信方丈所言,下山行走,救济百姓,传扬佛法,我行走途中,遇见一奇女子,甚是有趣,其为寻父而远行,我见其独身,唯恐受害,故与之结伴而行,同是救济世人,再是寻其生父。” 智空大师说到此处,有些黯然,似回味过往。 王重阳拜礼问道:“方丈,但为何与女子而行,有犯戒之嫌,为何方丈会如此而行?” 智空大师微微一笑,说道:“那年山寺杏雨,我年不过双十,自认佛法无边,怎会觉会对一女子动心从而犯戒?” 王重阳说道:“原来如此,不知方丈,接下来如何?” 智空大师摇头说道:“我与其同是行走多年,见过诸般种种,我经历许多,只觉归山之后,佛法定有精进。然则我却不知,此乃苦毒将至,而非佛法精进。情之一字,不知从何而起,不觉深入骨髓,如附骨之疽,教人难以发觉,待是见得,已深陷情丝,难以自拔。” “我与女子行走至一城中,忽是发觉,城中县令高官,竟是女子父亲。我与女子四处打听,方才知得,女子父亲为科举,入赘城中一达官贵人之家,借其家势而科举功成,步入仕途,故其抛妻弃子,了无音讯。她与我言说,要去问个明白,我自是随其同往。” “然则我与之相见其父,其父不曾相认,更是倒打一耙,言说我二人乃刁民,胡搅蛮缠之人,将我二人赶出堂中。那年,我见她在街头哭泣,心中甚痛,我方知,情丝入心,半点不由人。” “后来,我问其来日当如何,她问我可愿还俗娶她,我那时一心思量,我为佛门弟子,佛法高深,怎会堕入情丝,深陷苦海,怎会爱慕一女子,自是拒绝。她见我拒绝,便以了然而去,我二人分道扬镳,我返回兰若寺。” 智空大师说到此处,深深叹息。 王重阳拜道:“在下虽未曾入过情关,但亦是知得,情之一字,岂是避可逃脱。” 智空大师点头说道:“正如施主所言,若教此情之苦这般好逃,便不该为八苦。我那时返回兰若寺,每每入夜,便觉心绪难宁,情不自禁回忆于她,初时尚能以经文换取片刻安宁,再是后来,越发不静,经文不可安宁,思念成疾,如烈火焦灼,终是惆怅难忘。以至于有我今时这般,心绪难宁,夜夜于寺前扫叶,方能抚平一二。” 王重阳问道:“方丈可曾去寻过女子?” 智空大师笑道:“自是寻过。” 王重阳说道:“如何所为?” 智空大师说道:“每年我都曾去寻过,但远远眺望一眼,不曾去打扰过。早年见其愤愤不平,后见其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再后来子嗣长成。” 王重阳说道:“方丈,为何不曾有所为?” 智空大师无奈一笑,说道:“往前是佛祖,往后是良人,我怎知该如何所为?” 王重阳问道:“方丈可有悔过?” 智空大师说道:“昔年见其单身一人,孤苦无依,悔过。后见其嫁为人妇,恨过。再见其相夫教子,怒过。然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任我有何般,皆是无用。此恨绵绵无绝期罢。” 王重阳闻听,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已知智空大师之心。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说道:“这般年数以来,我常常深思反省,或许我当年不该自傲,自认佛法无边而与其同行,便未有今时这般模样。施主,你今虽未有法力在身,但老僧看人向来很准,你将来定是个真修,来日若你遇此,定不要如我这般,深陷苦难。” 王重阳道:“多谢方丈告诫,我定记方丈所言,不敢有忘。” 智空大师微微一笑,说道:“我本以为施主年轻气盛,会言说些断然不会如此之言,又或者会言说些反驳我的言说,但不曾料到,施主这般便应下。” 王重阳笑道:“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此有何反驳之处?但是劝诫,必然听之,若是有害,便是忘乎即可,若是有益,千金不换。” 智空大师口念佛号,双手合十,说道:“施主之才,教我赞叹,施主果真不愿留在兰若寺?” 王重阳说道:“方丈,我道在外。” 智空大师笑道:“如此我不再拦你,但可惜这兰若寺。” 王重阳问道:“方丈,兰若寺如何?” 智空大师说道:“兰若寺之名,本取意方外清净之地,然近些年来,寺中弟子多有外出,牵扯红尘,山中邪祟又不绝,我有感兰若寺或许传承不了二三代,定然有灭亡之灾。” 王重阳说道:“无有破解之法?” 智空大师笑道:“此灾在人,非在外物,如何有破解之法?” 王重阳沉默,不知该如何应答。 智空大师笑着转向其他之事,将自己游历时的种种与王重阳述说。 王重阳洗耳恭听。 智空大师见之,十分喜说,又与王重阳亲是到藏经阁,讲说一些佛经与王重阳所听。 王重阳一听即明,多有举一反三,讲说要义,教智空大师有所收获,不得不感叹,王重阳天赋异禀。 ……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去。 王重阳在一月里,将兰若寺诸多经文皆熟读于心,又有智空大师讲说,已是知得其中门道。 一月后,王重阳便是要辞别于智空大师,离去兰若寺。 寺门之前,王重阳与智空大师正在此处。 智空大师取出一些干饼,交与王重阳,说道:“寺中无甚与你,只得与你些干粮。” 王重阳再三拜谢,说道:“方丈之恩,我铭记于心,来日若是再经此地,定然前来拜访方丈。” 智空大师笑着答应,说道:“若是如此,我便在兰若寺静候施主到来。” 说着,他望向山林之间,说道:“施主,但你行走于此处山林也好,他处老林也罢,你却要记得,将你那杀器取出,有那杀器在,可保你无恙。” 王重阳从包袱之中取出黄布包着的天蓬尺,说道:“方丈,我定持此宝护身。” 智空大师点头,说道:“我本要送你个佛珠,教你护身,但你有此宝,我却不必相送。你莫要小觑你手中宝物,此乃一大杀器,持之万邪辟易,若是遇着些甚敢冲撞你的妖邪,你便持此杀器朝他打去便可,何般妖邪皆阻不得你。” 王重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方丈相告。” 智空大师说道:“时候不早,施主可快些赶路,不然若是天黑,这段路便不怎地好走哩。” 王重阳应声,说道:“如此,我便先是离去。”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笑着点头。 王重阳再三拜礼,方才是离去。 智空大师站在寺门,目送王重阳离去,许久不曾离去。 身后有小僧不忿说道:“方丈为何对一凡夫这般礼遇?” 智空大师闻听,转头张望一眼,笑道:“他非凡夫,反之,你才是凡夫。” 小僧说道:“方丈,我已遁入空门,为何言说我才是凡夫?” 智空大师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寺中除你之外,凡夫还有许多,皆是有僧相而无僧心,此正应凡夫之说。” 小僧有些恼怒,说道:“方丈怎能如此言说,若是这般言说,寺中可有非凡夫真僧者?” 智空大师沉思少许,说道:“如我所料,当是未有真僧。” 小僧问道:“方丈亦不算真僧不成?” 智空大师笑道:“我亦不算。” 小僧一愣,不曾想智空大师会这般言说。 智空大师回身往寺庙之中走入,边走边说,道:“你且与你那些师兄言说,莫以为老僧不知他等日里所为,你且与他等言说,与妖为伍,终为妖所害,那深山处的老树妖非是个易与之辈,若是相处久了,必为其所害。” 小僧低头,不知该如何言说。 …… 却说那路上,王重阳往外而去,他手持黄布,时不时回头张望兰若寺,有些不舍。 王重阳叹道:“在此兰若寺中,我所学许多,教我大有收获,今时离去,果真有些不舍,然则我必须要离去,我道在外,非在一处,偏安一隅,非我所愿,故我必然离去。” 他为修行三家学说而行走,今怎能在一处久留,故他必然要行,万般苦难,万般温暖,皆不可动他心志。 王重阳往外而去,行至半途,忽是见着有个女子行走而来。 女子衣衫褴褛,肤如凝脂,我见犹怜,见之心动。 此女子奔向王重阳来,在行至三四米外,却是停下,不敢走上道路,直面烈日。 那女子正要说些甚。 王重阳将黄布解开,取出天蓬尺,便要朝那处打去。 但见天蓬尺迸发神光万千,朝那女子冲去,竟是少顷间,将那女子打为飞灰。 王重阳道:“藏头露尾,不敢见烈日,魑魅魍魉,竟敢来寻我。” 说罢。 王重阳将天蓬尺一举,沿着大道而行,未有半分胆怯,周遭山林再无动静,似畏惧天蓬尺,亦似畏惧王重阳身中正气。 王重阳顺利走出外边,他在走出外边后,方才将天蓬尺收回,取出舆图,细细观看,思量接下来将去何处才好。 他在思量许久后,打算四下行走,看看有无大儒,若是无有大儒,寻些道观佛寺亦可。 王重阳行走于人间。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处。 祖师静室。 真人与祖师一局终是落幕。 祖师望着棋局,但见其中,黑龙将白龙拦腰斩断,白子落败,他所持乃是黑子,此正是他所胜,然他却有些惊讶。 祖师赞叹道:“童儿,你如今之修行,真是了不得。”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何出此言,此局乃我落败。” 祖师笑道:“往来棋局之中,素来是我定一局何时胜何时败,童儿多是如我所料那般所行,待是火候到时,便会应验。然今时,童儿此神之一手,却破我之局,以至于在此间便是结束此一局。” 姜缘说道:“师父,再怎地说,亦是落败。” 祖师摇了摇头,指定南瞻部洲所在,说道:“棋局正如一国之气数,自起手时,便知其终局如何,此早已有定,然则童儿今有断局之能,自有断一国气数的本事,此乃童儿修行有进。” 姜缘说道:“弟子当不得师父如此言说。” 祖师指定姜缘,说道:“本意教你晚些再出发,那时一局刚好落幕,你刚好出发,去寻正微,不曾想你这童儿,法力竟达如此,神之一手,断我之棋局。” 姜缘即是拜礼请罪。 祖师笑道:“你有此法力,我自喜说,谈何请罪?既如今,你断棋局,便且下山去寻得正微,待其归位,再回府中不迟。” 姜缘应声,说道:“是,师父。” 祖师指定外边,说道:“你且使悟空他等与你同往。” 姜缘不问缘由,说道:“师父,我这边去唤悟空师弟。” 祖师欣然点头,说道:“将猪八戒那等皆是唤来,可解你许多犯难之事。” 姜缘再是应声,遂拜礼于祖师,出了静室。 真人出静室,行至瑶台之处,唤集孙悟空与猪八戒。 得真人相招,二人不消多时,便是行走而来。 真人即是将事情与孙悟空,猪八戒言说。 二人一听要去寻正微,即是应下,愿与真人同往,且甚是欢喜,只道将正微寻来,那时便是真人开府之机,此自该教人喜说。 真人未有多言,带着二人便出了府中,唤来白鹿,便是朝南瞻部洲而去。 (本章完) 第379章 真人下山,重阳学儒 第379章 真人下山,重阳学儒 却说姜缘带着孙悟空,猪八戒二人,在府外召来白鹿。 白鹿轻跃之间,行至真人身前,匍匐在地,请真人落座。 姜缘行走至白鹿身前,轻抚鹿首,说道:“你这白鹿,近些年来,修行可有懈怠?” 白鹿口吐人言,答道:“老爷,自在山间修行,修行不曾有懈怠。”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我见你目有灵光,料你修行不曾有误。今我下山,当寻正微,你可与我同去。” 白鹿说道:“为老爷所乘,乃我之荣幸也。” 姜缘遂是翻身上鹿,骑行在上。 孙悟空走上前,为真人牵鹿。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且将手松上一松,教老猪来为老爷牵鹿。” 孙悟空踢了一脚猪八戒,说道:“你这呆子,胡说些甚,若教你牵鹿,却是不知将鹿牵到何处去,恐是老孙在前边开路,你将大师兄带到北惧芦洲去。” 猪八戒有些不忿,说道:“哥啊,但老猪非昔日能比,怎个这般言说与老猪,却是不该,却是不该。” 孙悟空正要说些甚。 姜缘笑着开口,说道:“悟空,且教八戒牵鹿,我方见他修行。” 孙悟空本要说恐猪八戒误了时候,胡乱行走,但其见真人笑意盈盈,便未有再说些话,任由猪八戒牵鹿。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呆子,好生牵鹿,莫要耽搁了。” 猪八戒喜笑颜开,说道:“猴哥你且安心,你在前边开道,老猪在后边牵鹿,此番一帆风顺,定是无恙。” 孙悟空点了点头,掣出金箍棒,便要在前开道。 一众不曾离去,忽是闻听那府内有声而来。 “老爷,贤弟,猪八戒。你等这是去何处?” 姜缘回首张望,见着牛魔王行走而出。 真人笑着说道:“牛王,我等将下山而去,你可要与我同往?” 牛魔王闻听,双眼一瞪,说道:“老爷既是外出,怎个不叫老牛,我乃是老爷护法哩。老爷且在此处少待,我去取兵器来。” 说罢。 牛魔王急匆匆去府中,取得兵器来。 不消多时,牛魔王即是取来兵器,与真人等同行。 一众方才下山,朝南瞻部洲而去。 猪八戒牵着白鹿,紧守心神,不敢懈怠,他望着身旁牛魔王持定黑龙辟岳槊,严阵以待的模样,他笑道:“老爷,我等此去乃是为寻正微,然去那南瞻部洲,不须这般多人,更不须这般严阵以待,此番如此,却是不知何为。” 姜缘说道:“八戒,待是行至,自有你等用处,无须忧心。” 猪八戒笑道:“若是这般,老猪便是等待,定相助老爷。” 姜缘笑着点头。 一众赶路,朝南瞻部洲而去,此行既为寻正微,亦为巡视西行大路。 自魔罗离去,西行大路甚少有妖邪,然仍旧有些地方,有些藏匿许久的妖邪,潜藏其中。 真人此行,便有将之一一降伏之念。 ……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馀而去。 人间荆州。 王重阳兜兜转转,还是在此处行走,他欲要求见大儒,从其身中学儒,然则任他如何行走,皆不曾见有大儒。 偶然碰到一些自称读过儒学的,可得知他一无名小辈前来拜访,皆是不曾见他,更有甚者,言语羞辱,言及他出身卑微,不配相见。 王重阳闻听,不曾动怒,而是欣然离去,寻找他处。 他除了寻儒之外,又曾遇到过不少寺庙,但他入寺庙参拜,皆须银钱开道,且藏经阁中,无半点佛家之相,教他很是失望。 王重阳亦是知得,为何智空大师会言及‘习三家甚难’之言,如今之天下,寺庙多是空有佛相,而无佛心,他习之甚难,儒家便更不用言说。 王重阳漫无目的的行走一城中街道,不知去往何处才好,他手中持定舆图,说道:“接下来该往何处去?但附近城中,我皆是走过,皆无有所得。” 王重阳行走至一酒肆,便教人上些许粗粮而来。 酒肆杂役端来粗饼与茶水,问道:“客官,可还有何所须?” 王重阳摇头说道:“有此足矣。” 酒肆杂役闻听,面有不屑,转头离去,嘴边嘀咕‘穷酸’。 王重阳置若罔闻,低头啃着粗饼。 此酒肆人满为患,皆是贵客,但入店多是点些好酒好菜,纵然身中无钱,见着他人这般,唯恐他人看低,亦会点些好酒好菜撑着,如王重阳这般,却是甚少。 有一桌老者,在一众徒子徒孙吹捧之中,享用着好酒好菜,忽是见着王重阳在桌上旁若无人的用着粗饼。 老者倍感有趣。 有门徒顺着老者视线,见着王重阳,即是说道:“老师可是见那穷酸人有趣?若是这般,我这便去唤其来与老师一见。” 老者摇头说道:“不必。你等且在此处吃着,我去与之一见。” 那门徒本还要劝说些什么。 老者瞪了门徒一眼,唬得那门徒一惊,不敢再多说些甚。 那老者行走至王重阳身前,问道:“小友孤身入此酒肆,不合于群,他人皆好酒好菜,你却只点这些粗粮为用,莫不惧他人瞧不起你?” 王重阳将粗饼放下,抬眼张望,说道:“我为果腹,何须问他人眼色?” 老者闻听,稍微一愣,遂是大笑,说道:“你却甚是有趣,所言所行,颇有那道家风范。” 王重阳问道:“何以见得?” 老者说道:“但多有见道人如你这般,不在乎他人所看,潇洒不羁。” 王重阳摇头说道:“不敢当道人之说,我算不上,老先生,若是无事,便且离去,我方才要用饭,待是用完,我且要上路。” 老者笑道:“我见你似有些学识在身,却不该用这等,不若我请你用上一桌好酒好菜如何?” 王重阳说道:“不必,但好酒好菜与粗粮茶水,无有甚区别。多谢老先生好意。” 老者问道:“为何这般言说?但那好酒好菜,用之甚美,粗粮配着茶水尚且难以吞咽,如何言说无甚区别?” 王重阳说道:“此等之物,无不为果腹,为教此身躯能存罢,故是好是坏,无须多虑。” 老者闻听,眼前一亮,说道:“你这般所说,我从未听过,但听你言,却有些道理,可能细说?” 王重阳说道:“此有何细说之处,已是言尽。” 老者说道:“今闻小友所言,足以见小友乃学有所成之辈,不知可能赏面,与我去府中,那时好生谈说。” 王重阳摇头说道:“尚有要事。” 老者问道:“有何要事,这般急迫?” 王重阳沉吟少许,即是答道:“我为习道,佛,儒三家学说而奔波,寻得各方,可为我习全之处,尽至此处歇息罢,尚且要去行走。” 老者笑道:“为习三家之学说?你却有大志向,若是你言说其他,我自无法助你,若是儒学,我却有家传之书,乃是‘论语’,可与你品读。” 王重阳闻听,愣了愣,问道:“老先生这般感慨大方,敢问老先生姓名?” 老者说道:“我姓刘,你若不弃,称我一声刘先生便是,我乃是通读儒学者,可与你教导许多。” 王重阳起身一拜,说道:“老先生若肯教我,我自愿习之。但我除了身中有些许银两外,再无他物,无有能报答老先生之处,于心不安。” 老者摇头说道:“不须你报答,但你能与我好生畅谈一番,便是足矣。” 王重阳问道:“为何老先生执着于与我畅谈?” 老者说道:“但我甚少有见有真学识者,今见于你,见猎心喜,故有心与你谈说。” 王重阳再是问道:“便是有心谈说,亦不该将家学教与我,这般教我有些受宠若惊。” 刘先生笑道:“今时天下大乱,不知何时方能止息,说不得有日我之家学便是失传,今传与你手,便不算失传。再者,我素来不喜藏私,便是我那些徒孙,若要习得,我亦是将之教与,不曾有瞒。” 王重阳闻听,再三拜谢于刘先生。 刘先生遂教王重阳跟随,与一众徒孙汇聚,便是要回府。 那些徒孙见着王重阳衣着寒酸,有些不屑,但见着先生愿意,便未有多说些甚。 王重阳未有理会那些徒孙,似从不在意。 一众行走许久,归于府中。 刘先生迎着王重阳入中堂,奉上茶水,以礼相待。 王重阳拜礼后坦然相受。 刘先生瞧着王重阳见着他府中富贵,丝毫不动,深深一叹。 王重阳问道:“刘先生为何叹息?” 刘先生说道:“今见你,似见谪仙,教我感叹。” 王重阳问道:“我乃凡夫,如何有似谪仙之说。” 刘先生说道:“凡间万般,似皆入不得你之眼,此等不正是谪仙?若是装模作样,我自可看出,但我可见你,并非是装模作样,你乃真真切切,不在意于凡间万物。” 王重阳说道:“我并非不在意凡间万物。” 刘先生笑道:“但我所见,凡间万物,有何般可教你动心?我府中有三四分富贵,于你眼中,如若无物,这般而言,凡间有何般能教你动心?” 王重阳说道:“凡间学识万千,但是学识,我自动心,如何能担得起刘先生所言,万物皆不动心。” 刘先生闻听,再是感叹,他有预感此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他说道:“小友今时方才至此处,不若在我府中歇息一二日,再是学得其他不迟。” 王重阳闻言,欣然接受。 刘先生即是使一仆人而来,送王重阳去室中歇息。 他方才遣人送王重阳去室里歇息,便有徒子徒孙而来。 有人问道:“师父,为何如此礼待此人?但此人乃一穷酸百姓,不值得如此。” 刘先生说道:“学识不以富贵穷酸而分,但其非常等也,不可这般言说。” 那人不信,说道:“我观其相,便觉他非富贵人家,无有好出身,如何出人头地?纵然其不凡,但他出身便足以见他日后成就。” 刘先生摇头说道:“你却看错人,此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那人不屑,说道:“他总不能当皇帝,但历来鲜少有百姓成才,他连寒门皆算不上,谈何非池中之物。” 刘先生摇头,不与争斗,他觉自己此弟子有些糊涂了,如今还这般看重甚出身,遥想昔年安史之乱,可是巴不得将出身贬低,唯恐叛军杀来。 …… 岁月如梭,不觉又是一月馀去。 王重阳此一月里,一直与府中居住,与刘先生多有谈说,此之谈说,乃在于儒,更在于道。 王重阳多有教导于刘先生道家学说。 刘先生则是传授王重阳‘论语’,教其儒家之说。 一月以来,有刘先生讲说,王重阳学之甚快,连刘先生亦是感到惊奇,未曾想王重阳悟性这般之高,且过目不忘,甚是了得。 一日,刘先生与王重阳在中堂论说。 刘先生问道:“王小友,你今读论语甚久,你背之甚易,但你可明其中之意?” 王重阳拜礼说道:“若读书不明其意,如何算作读书?” 刘先生笑道:“你既是明其中之意,可能与我讲说,教我一听你之感悟?” 王重阳说道:“若刘先生不弃,我自当讲说,我见论语有万馀言,然则其要义,仅在六处。” 刘先生问道:“你可讲说于我相知。” 王重阳说道:“一为仁,此德之本也。二为礼,此治之纲也。三为中庸,道之极也。四为教化,育才之方。五为治国,以德为本。六为处世,以和为贵,此六者,当为论语之要义。” 刘先生听得其言,沉默许久,不曾答话。 王重阳见其不语,未有惊扰,在旁饮得茶水。 刘先生忽是一叹,说道:“王小友,你果真是聪慧至极,但我昔年读得论语,从有我父教导,我亦是须多年方才习全,你一月之间,便对论语有此了解,聪慧至极,若是此间乃是盛世,你必然可为高官。” 王重阳起身拜礼,说道:“不敢当先生所言。” (本章完) 第380章 昔年长安,相见正渊 第380章 昔年长安,相见正渊 话表真人一众,跨越西牛贺洲,行得西行大路,降伏妖魔鬼怪无数,但后来所行,妖魔鬼怪闻听真人之名,战战兢兢,无不闻风丧胆,以至于后半段路,一众快速行过,无有阻挡者。 此间真人一众重临故地,行至长安城外。 一众瞧见长安城之景象,无不为之心惊,但见那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往里边张望,又见市井萧条,饿殍枕藉。渭水汤汤,不复有漕船往来,终南苍苍,但见野狐夜哭。昔年‘万国衣冠拜冕旒’之气象,终随渭水东流而湮灭矣。 真人一众皆有所感慨。 猪八戒走上前,擦了擦眼,说道:“老爷,猴哥,牛王。但老猪可有看错,此处竟变成这般模样?” 孙悟空笑道:“可是教木母惑心,故有困惑,真真假假分不清?若是那般,老孙却有法子,教你清醒些许。” 猪八戒唬得一惊,说道:“哥啊,莫要胡言,莫要胡言。你那法子,却是打老猪,怎个能叫作法子?” 孙悟空说道:“但你清醒,便是个法子。” 猪八戒急是望向姜缘,说道:“老爷,老猪不须这个法子哩。” 姜缘笑意盈盈的望着二人吵闹,轻挥拂尘,说道:“悟空,八戒,不得胡闹。” 孙悟空听得其言,方才收手,不再吓唬猪八戒。 姜缘说道:“此长安城较昔年紫微帝君在时,更为荒废,不怪八戒有此之问。” 猪八戒答道:“老爷所言有理,老爷所言有理!昔年我等西行取经功成而归,唐王设席以待,那时唐朝何等风光,唐王英武不凡,不似常人,长安繁华气象不绝,其王令而出,天下无有不服者。莫说在这大唐,唐王之令,行至西牛贺洲,亦有莫大效力,昔年师父领着我等西行,那张唐王所与之通关文牒,不知省去我等多少功夫。” “然则昔年繁华今尽去,竟是沦落得如此荒败,怎不教老猪有此困惑。” 猪八戒十分感慨。 牛魔王提着黑龙辟岳槊,在旁护卫,说道:“猪八戒此言却有些门道。但不入修行,便是如此,昔年唐太宗英武不俗,今时亦为一捧黄土。” 孙悟空说道:“到底乃是人间为苦海,不然此地不该如此。”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此话却不必言说。” 孙悟空问道:“为何如此言说?” 猪八戒说道:“我等皆无法力,渡那众生,渡那人间,说了不若不说,故教猴哥莫要多言。” 孙悟空说道:“你这呆子,却是欠收拾。” 猪八戒遭其一喝,不敢再多言。 姜缘笑着摇头,说道:“你二人莫要争吵。” 说罢。 真人不再理会二人争论,下了白鹿,朝前边走去。 牛魔王紧随其后,问道:“老爷欲往何处去?” 真人指定前方,说道:“且去前方,寻个人,问上一问,今时长安城乃是甚人当家做主。” 牛魔王应声,紧随身后,与其同往。 二人往前走上些许,便是见着有一老者,正跌跌撞撞,欲往长安城中而去。 真人行走上前,搀扶老者,说道:“老先生,怎个身形恍惚。” 老者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真人自有法眼,朝其张望,细细一看,即是能明,此老者许久不曾用膳,故身子无力。 他即是使牛王去城中购来些粮食。 牛王领命,即是入城。 少顷间,牛王即归,取来一些干粮与茶水。 姜缘接过茶水干粮,为其送服。 老者吞了些许干粮,方才止住颤颤巍巍,起身拜道:“多谢恩人施救,若无恩人,我定难走回家中,在下不胜感激。” 姜缘摇头笑道:“无须多谢,但见你身子不适,自当搭救。老先生,但我此来,有事须请问得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可能与我解惑?” 老者说道:“恩人救我性命,以这般珍贵粮食与我,我如何敢不答之,请恩人言说,我定是相告。” 姜缘笑着问道:“敢问老先生,此处长安城,如今乃是何人当家做主,我乃是个外来修行的,故不明其中,请老先生相告。” 老者闻听,沉吟少许,摇头说道:“恩人,但我果真不知如今长安城乃何人当家做主。” 牛魔王有些不忿,说道:“你这厮,有些无礼,今你跌跌撞撞,腹中饿极,难以走回家中,我家老爷见着这般,以粮食救你,你家住长安城中,怎个会不知得长安城乃是何人当家做主。我见你分明是不愿与我等言说,故有此言,以作推脱,却是不知感恩。” 老者慌慌张张,说道:“非是如此,非是如此。今时粮食比人金贵,恩人愿以粮食与我,此乃莫大恩德,我吃得恩人粮食,便是恩人教我去死,我亦遵从,绝不敢忘乎此恩。” 牛魔王说道:“既如此,你为何不与老爷言说?” 老者说道:“恩人明鉴!我虽家住长安城,但我乃是个小人,长安城大王旗时常变换,那时有个朱温打进来,说我等今非国都,又烧了大半个长安城,过一阵子,又有个甚李的大王来,言说长安城归他管,再后来,长安城断断续续有人来霸占,近来有个姓石的大王占了,不知如今有无变化,故我言说,不知长安城如今乃何人当家做主,望请恩人见谅。” 姜缘说道:“既是如此,我自不会多言,且待我入城一观便是。” 牛魔王说道:“老爷,老先生,但我入城中购置粮食,见着粮食有些昂贵,老先生你可是家中无钱购粮,故如此饿?” 老者摇头说道:“小老儿家中虽是贫寒,但还有些许祖上传下来的金银,可购来些许粮食。” 牛魔王问道:“既有钱购粮,怎会险些昏倒?” 老者说道:“恩人有所不知,我家中有些金银,然我家中有二子,有老妻,有孙七,人口许多,家中纵有金银,难饱全家,故只得将粮食与子孙所用,我与老妻已商量完毕,一日只用一次茶饭,尽量用树根树皮果腹,这般能养活子孙。故我身形恍惚,实在是无力行走。” 牛魔王闻听,说道:“不曾想你却是个重情之人。” 姜缘点了点头,亦有赞赏。 老者摇头说道:“当不得,当不得。不过因贫寒而所为,当不得恩人所言。” 姜缘望着手中剩下的些许粮食,将之取出,递与老者,说道:“此处还有些许粮食,我留之无用,老先生便收之,带回家中享用。” 老者急是摆手,说道:“蒙受恩人救命之恩,我已感激涕零,如何还敢收恩人粮食?望请恩人收回去。” 姜缘笑而不语,将粮食放与身前,转身而去。 牛魔王紧随其后。 白鹿自有灵性,跟着真人前往。 那头的孙悟空与猪八戒二人,见着那边真人离去,不敢耽搁,急是跟随而上。 老者望着手中粮食,感激涕零,朝着真人离去方向深深一叩首,感念其恩情,他望着真人等一众离去背影,忽有心念,想与真人等同行,好成全恩义,报答其恩,但又念家中老小,他若离去,恐家中连个主心骨都没有,他的儿孙见不到他,定是伤心至极,故他不可离去。 一方乃恩义,一方乃亲情。 此教他如何抉择? 老者思量许久,始终未有个抉择,他忽是抬头,发觉真人一众早已离去多时,不由苦笑,如今不须抉择,盖因真人已离去。 他拿着粮食,颤颤巍巍的站起,朝家中而去。 …… 长安城中,真人一众入内,见着城中荒败,怎有昔年半点繁华。 孙悟空指定那前方,说道:“大师兄,呆子,兄长。老孙记那前方,本有宫阙万千,但如今全然不见,老孙料想,乃是教那大火一把烧个干净哩。” 猪八戒说道:“这些个大王,将长安城占据,以此作王都,岂不美哉,怎个使得大火,将这般繁华无尽道长安城给烧哩。若是实在不想要,可将长安城给老猪,老猪定然将之收下,妥善管理,享用无穷。” 牛魔王摇头说道:“但那兵荒马乱,贼兵入城,若那将领不施以手段,教贼兵抢掠,以赠士气,恐有兵败之危。再者,我等领兵若是争斗,胜者亦食败者,乃同理也。” 三人这般谈说,望着真人不语,眺望远方,皆是问其缘由。 真人说道:“但有些感慨,今时长安城,不曾有王都之气象,恐他年纵然南瞻部洲再有人杰一统,此地亦非王都,而乃一军镇古都也。” 猪八戒问道:“老爷,此地不为王都,那来日何处为王都?” 真人笑意盈盈,朝南北而指,说道:“王气者,在南,在北。或在冀州,或在扬州,此二处多有王气。” 猪八戒闻听,有些不信,说道:“老爷,但这南瞻部洲古往今来,老猪知得不少,立王都者,多在东西二都,那东都乃是洛阳城,西都乃是长安城,怎个有去往南北之处的王都?” 真人摇头说道:“今时不曾有,来时说不得没有。” 孙悟空笑道:“呆子,莫要胡言,大师兄既是言说,定是有所窥探,故有此言。” 猪八戒一听,即不多言。 真人说道:“且不须多言,在城中歇息些许,便是出得城去,今时正微,当在荆州之处,我等往那处去。”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等徒步而去,亦或是驾云而往?” 真人说道:“自出长安城,当驾云而往荆州。” 孙悟空应声。 一众在长安城内行走,见得如今长安城之模样,一众皆再无心思行走,匆匆离去。 一众离去长安城后,便是驾云,朝荆州而去。 …… 一二时辰之后,真人一众便慢悠悠的赶至荆州之处。 真人并未有第一时间赶往,去见正微,而是跟着孙悟空,行至左良府外。 孙悟空领真人法旨,走到府外,正是要使左良出来,以迎真人。 孙悟空走到府外,便教二三随从拦下。 二三随从问道:“来的是谁,且报上名来。” 孙悟空笑道:“莫问老孙是谁,你且去府中与你等那天师禀报言说,只道家中家长来访,你等那天师闻听,定然前来拜会。” 二三随从有些不信,他等天师何许人也,怎个会出来拜会他人,但他等见孙悟空信誓旦旦,又念天师常常教他等知礼,故不敢多言,使一随从往里走去,禀报天师。 其馀随从望向孙悟空,说道:“你却莫要糊弄我等,若是教我等知你糊弄,定与你没完。” 孙悟空不言,在旁笑呵呵的,不理他等。 这些随从只得在旁等候消息,虎视眈眈,以防孙悟空忽然闯进府中。 却说府中中堂之处,左良正在其中读书,他品读着从人间收集而来的书籍,读得欢喜。 忽有随从前来,打扰左良读书。 左良转头问道:“因何事这般惊慌,可是府外又有人闹事?” 随从摇头说道:“先生,未有人闹事,但府外有一人,胡言乱语,说要先生出府拜会。” 左良闻听,只觉好笑,说道:“那人姓甚名谁,可有说来?竟教我出府拜会,有些无礼。” 随从说道:“先生,那人未有言说,但其有言,乃是家中家长来访,若是先生闻听,定会出府拜会。若此人所言为假,先生便不必在意,我这便教人将之赶去,不教扰了清净。” 左良一听,即是站起,说道:“那人果真如此言说,乃我家中家长来访?” 随从说道:“果真是如此言说,但我等不知真假。” 左良说道:“我那家中,乃是无上仙府是也,家长即我师长,此等无人敢冒犯,既是今有言说,此定然乃是师长到来。你且去传令府中,且随我前往府外,迎接我师长。” 随从闻听,大为惊讶,不曾想乃天师师长到来,不敢违背其意,即是慌忙往外,禀报各处,要其出府,与左良一同迎接府外来人。 左良亦使随从取来衣袍,收整一方,如此方敢出府。 (本章完) 第381章 左良接见,猪八戒斗左良 第381章 左良接见,猪八戒斗左良 话表左良得知真人到来,急是唤来府中诸多随从,端肃衣冠,设香案,取笙箫鼓吹与一众随从,又取来府中珍贵之宝,方才出府,前往与与之相见。 左良走出府外,时有随从奏响《鹿鸣》,《鹤舞》之章,声韵清越,惊起宿雀,他方才走出府外,便是见着孙悟空正在那处等候, 左良走上前去,拜礼说道:“弟子正渊,拜见师叔!但不知可是师叔有言,家长到来乎?” 孙悟空见着左良这般郑重,笑道:“正是家长到来,老孙怎敢在此中之事有所隐瞒。” 左良大喜过望,问道:“我师父今何在?” 孙悟空指定后方道上,说道:“你瞧着那是何人?” 左良闻言,朝孙悟空所指之处,张望而去,但见那道上,真人骑着白鹿,左右各有猪八戒,牛魔王护持,正在那儿。 左良见之,即是大步上前,行至近前,伏地高呼:“弟子正渊,拜见师父!” 真人笑着点头,驾着白鹿而来,行至府前,猪八戒与牛魔王左右护行。 左良待是真人行前,下了白鹿,他取一云头履,膝行三步,为师更履。 真人欣然应允,其又见府门旁设有香案,案陈松烟墨,歙砚,湖笔,皆不俗之物。 左良又取茶盏奉上,说道:“不孝弟子正渊,今忽闻师父而来,无以远迎,实有大罪,望请师父恕我罪行,弟子感激不尽。” 真人笑道:“我前往探望于你,故不曾与你言说,你何罪之有?今你以此礼待我,更无半点失礼之处,无须相拜,你且速速起身。” 说罢。 真人拂袖一招,自有清风徐来,将左良扶起。 左良感激再拜。 真人笑道:“不须这般大阵仗,且快些撤去,与我进得府中,我与你谈说。” 左良闻听,不敢有违,使一众随从离去,他遂是引道,请真人等一众入内。 真人允之,与其一同入内而行。 孙悟空等众跟在后边。 猪八戒牵着白鹿,说道:“正渊甚是有礼,这般大场面以迎老爷,教人望之欣喜。” 孙悟空笑道:“你这呆子,我师侄正渊,自是有礼,怎个须你多言?正渊如今却成气候,老孙见之,其修行了得。” 牛魔王从旁探头,说道:“猪八戒,以我观之,正渊如今之修行,却多胜于你,此谓之何故?你乃是修行前辈,正渊乃是个后辈,如何能教正渊多胜于你,此非常理也。” 猪八戒有些恼怒,说道:“老猪虽修行不如正渊,但老猪修行多年,有些武艺本事在身,若论争斗,老猪胜正渊多矣。” 牛魔王说道:“我却不信。” 孙悟空笑呵呵的道:“老孙亦是不信,你莫要小觑正渊,今时其功成,本事大胜从前,若是你与之争斗,恐落败者,乃是你,而非正渊也。” 猪八戒说道:“老猪晚些便寻正渊切磋一二,教猴哥与牛王,莫要小觑老猪。” 孙悟空与牛魔王笑而不语,不曾多言。 猪八戒恼怒,无可奈何。 …… 却说中堂之中,左良迎着真人落座上位,设席以待,取来府中诸多宝贝,放于席间,又许善音律之随从,以鼓乐为引,笙竽间作歌曲,以取悦真人。 待是席毕,真人使左良唤退随从那等,留其一人于中堂。 左良行至真人身前,再拜恩师。 真人笑道:“你这般礼数,足以见你修行不曾遗忘,我又细细以法眼,内观你之神,外观你之身,你今时修行果真了得。” 左良即是说道:“师父面前,弟子如何敢言称了得二字?着实不敢,着实不敢。” 真人摇头说道:“有何不敢之说,你今时正果功成,修行有得,我见之,心中甚是喜说,你甚了得。正渊,我门下有三位弟子,若论修行,你今为最也。” 左良摇头说道:“但如今大师兄亦在修行,此乃三世,我不过占个‘先’字,待大师兄归位,以修金丹正道,我定比不得大师兄,故不敢当得师父所言之最。” 真人笑道:“你这正渊,将我那等礼数之要义,悉数学去矣。” 左良说道:“弟子不敢有学尽之言。再者弟子言说不曾有误,大师兄在前,弟子不敢言之为师父门下弟子之最。” 真人说道:“金丹难修,纵尽一生,难以功成,正微此三世而归位,有修金丹之契机。然则其只有修金丹之契机罢,能否功成,还须观其修行,修心。如今我之门下,只得三位弟子,不论未来,你如今便是我门下弟子之最,此毋容置疑。” 左良听言,自知再去谦让,有些不适,故只得受之,拜礼称谢,再是说道:“师父可知大师兄如今在何处?” 姜缘笑道:“我今所来,正为正微而来,你且安心,我定能渡其而离苦海。” 左良说道:“有师父如此言说,我自是知得,师父能渡大师兄。” 姜缘说道:“我今见你,你之修行不曾有误,心中欢喜,但我尚须去渡正微,故我在你此处歇息二三时日,便去寻正微。” 左良闻听,即是说道:“师父,但你前来,若是二三日便走,却教弟子不可一尽孝义,望请师父在此处多歇息些时日,一来,弟子可在师父身前尽孝,二来,弟子可在师父身前聆听教诲,望请师父恩准。” 姜缘笑着说道:“若是我在你这儿多歇息些许时日,恐正微受害,我知你等同门情谊甚深,你忍心瞧着正微受害不成?” 左良深深一拜,说道:“师父安心,弟子有些法术在身,但师父在弟子府中歇息,弟子可使些许浅薄法术,教土地山神护佑大师兄,定保大师兄在师父行至之前,不受奸人所害,故请师父安心。” 姜缘笑道:“你之本事,可请得荆州境内大小土地山神相助于你不成?” 左良说道:“师父安心,弟子自居住此地以来,一直与土地山神修缮关系,不说与天下土地山神之关系,但与荆州境内土地山神之关系,却是说得上道来。弟子可使荆州境内土地山神相助,寻得大师兄相助,自是轻而易举。” 姜缘点头说道:“罢,罢,罢。既如此,我便在你府中留上些许时日,便是有劳你了。” 左良喜不自胜,说道:“弟子拜谢师父。” 姜缘摇头笑道:“无须言谢,且去安排悟空他等所住之处。” 左良急是应声,遂是往外而去。 不消多时,左良即是办好此事,安排数间房舍于孙悟空等。 真人则教其安排在北方正中房舍,此处为府中最为珍贵之处,此意为左良之尊驾。 …… 真人自在府中歇息,不觉有半月馀去。 此间真人一直于府中歇息,不曾有变,左良口中言说要聆听师父教诲,但其却是不曾打扰过真人静修。 一日,真人仍旧在静修。 府中孙悟空与牛魔王,猪八戒却是找上左良。 一众在中堂相会。 左良奉上茶水,说道:“师叔,牛王,护鼎道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今时相见,请诸位用茶。” 孙悟空等众欣然应允。 一众用茶,待是用毕,方才畅谈。 孙悟空笑道:“今时正渊之修行,果真了得。” 左良摇头笑道:“师叔,弟子绝不敢如此言说,望请师叔饶了师侄,莫要再打趣师侄。” 猪八戒说道:“正渊,我却不瞒你,猴哥与牛王言说,你的本事更在我之上,我却是不服气,你觉之如何?” 左良闻言,愣了片刻,说道:“护鼎道人本事向来在我之上,此无可厚非。”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牛王,你二人且瞧,正渊尚且言说不如我,你等怎个会言说,他多胜我。” 牛魔王大笑说道:“便是你二人这番谈说,便是足以见双方之修行,正渊果真胜你多矣。猪八戒,你且认下,无须多言。” 猪八戒说道:“我却是不信。正渊,老猪且与你切磋一阵,你可是愿得?” 左良无奈说道:“护鼎道人,但我修行浅薄,如何能与你相较?却是不可,却是不可。不必切磋,我自认不如。” 猪八戒说道:“不可,正渊且与老猪切磋一番,不然猴哥与牛王定是不信,你快快与我出去切磋。” 说罢。 猪八戒扯住左良,便要往外走去,一副今日必然要与左良切磋一番的模样。 左良哭笑不得,怎个还有硬要他切磋的,输赢怎有这般重要,但他被猪八戒拖拽,甚是无法,只得跟着猪八戒往外而去。 孙悟空与牛魔王望着二人离去,孙悟空说道:“兄长,如何看待正渊与那呆子的切磋?” 牛魔王摇头说道:“猪八戒绝非正渊之敌手,如今二人相差甚远,若是二人争斗,恐不消多久,猪八戒便要败下阵来。” 孙悟空笑道:“兄长如何这般言说,那呆子手中九齿钉耙亦非是凡宝,且那呆子本事不俗,争斗起来,谁胜谁负,尚是两说。” 牛魔王说道:“贤弟,你却莫要胡言,老牛有些眼力劲,知你在此,乃是胡说于老牛,二人修行相差甚远,你瞧那猪八戒,如今正果尚是未成,而正渊正果已成,且修之五雷正法,其五雷正法极为了得,远非等闲能比。二人若是切磋,正渊只消念个‘太上老君’名号,满天神佛皆为其用,猪八戒如何能与之匹敌?便是再来三四个猪八戒,亦绝非正渊之敌手也。” 孙悟空笑着点头,认同牛魔王所言。 牛魔王说道:“贤弟,且与我外出,去观看二人争斗。” 孙悟空说道:“兄长且行,老孙在后边便是” 二人遂是往外而去。 行至府外老林之处,但见猪八戒与左良相对而立,正要切磋,远边有不少随从想要围观,皆教左良唤退,不许其靠近。 孙悟空与牛魔王近前,瞧着二人模样,饶有兴趣的观望。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说道:“正渊,你乃是个后辈,而老猪是个前辈,故你当是先行攻来,老猪且让你三招。” 左良摇头说道:“护鼎道人,且不须这般让我,我等公平争斗便可。” 猪八戒说道:“老猪乃是个前辈,怎能与你公平争斗?却是不可,却是不可,你且攻来,老猪定要让你三招。” 左良闻听,再是问道:“护鼎道人所言可为真?但莫要哄我。” 猪八戒说道:“此定是为真,你且攻来便是,老猪定是让你三招,再是攻你。” 左良说道:“如此,请护鼎道人当心,我这便是攻来。” 猪八戒不言,抬着九齿钉耙,一副等待左良攻来的架势。 左良见之,当即口中念念有词,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弟子正渊在此,请……” 猪八戒听得左良所言,急声喊停,说道:“正渊,你且莫使五雷正法,来与老猪争斗一番。” 他怎个不知,若是教左良使得五雷正法,那恐不消争斗,他便是败矣。 左良以五雷正法见长,请得神仙相助,便是他敌过一二神仙,其再是使神仙前来,他却难以敌之,此绝不可教左良使得五雷正法。 左良听得猪八戒所言,不解其意,问道:“护鼎道人,我为何不可使五雷正法?” 猪八戒说道:“正渊,你若是使五雷正法,那便是个请神来斗,非是本尊,故不可如此来斗,却是不公,当是以比武力气力那等。” 左良摇头说道:“若是那等,我绝非是护鼎道人之敌手,我且认输便是,不必再相争,盖因我以五雷正法见长,我除却此法外,多是一些小法术,难以匹敌。此方便算作我输了,不必再争斗。” 说罢。 左良转身便是要离去。 猪八戒急声道:“罢,罢,罢。既如此,那正渊便使五雷正法,老猪定能胜之。” 左良笑着问道:“护鼎道人果真愿教我使得五雷正法。” 猪八戒说道:“老猪乃是个前辈,纵然你使五雷正法,老猪亦能胜之!” (本章完) 第382章 左良请神悟空,真人之相 第382章 左良请神悟空,真人之相 话表荆州左良府中,但左良闻听猪八戒许他使五雷正法,他再三询问,皆得猪八戒允许。 左良微微一笑,便也不再多问,说道:“请护鼎道人当心。” 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说道:“正渊,莫要多加啰嗦,既要切磋,便放马过来,用你那五雷正法来斗,不须言说这等。” 左良听得其言,笑着点头,其忽是神情一肃,手中自有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弟子正渊,谨秉丹诚,恭请师叔齐天大圣垂慈,护我法坛,保我全身,教我不为所害。” 说罢。 左良其法即有莫大效力而成,乃是个五雷正法。 孙悟空本在旁观战,忽觉心中有感,错愕的望向左良那处,他怎个料想得到,左良竟是使得五雷正法,相召他来助阵。 可他就在旁边观战,这般距离召他,着实教他错愕,亦为左良这般使五雷正法而感到惊讶。 果真是……不拘泥于形势。 牛魔王一拍孙悟空,大笑不止,说道:“贤弟,既是正渊以五雷正法相请,你还不前往。那猪八戒可是言说,教正渊使五雷正法的,你且莫含糊,快些赶往。”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说道:“兄长所言有理,我这便前往,相助正渊一功,好好料理这呆子。” 说罢。 孙悟空暗自偷笑,一个纵身,行至场中,直面猪八戒。 孙悟空转头说道:“师侄儿,既你使五雷正法相请老孙,老孙自当来助你。” 说着,孙悟空望向猪八戒,说道:“呆子,莫要说老孙欺你,你且使个手段来,老孙让你三招,那时再与你争斗。” 猪八戒瞧着这变化而来的一幕,措不及防,哭丧着脸,说道:“哥啊,怎个能这般,老猪分明乃是个与正渊争斗,怎个眼下便成了猴哥你争斗,老猪有何般本事,怎个能斗得过猴哥。” 孙悟空笑道:“你如今正是在与正渊争斗,然则正渊有个五雷正法,他使五雷正法相召我前来,故我为他所用,你正是要与我相斗一场。”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万不可如此,万不可如此。” 孙悟空说道:“八戒,莫再多言,且来与老孙争斗一番,再是他说。” 说罢。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便要朝猪八戒打去。 猪八戒匆忙一躲,说道:“猴哥,莫要来打老猪,却是知错,却是知错。” 但不等孙悟空答话,忽是身旁又有一人而来,说道:“猪八戒,既是不愿与贤弟争斗,那不若来与我争斗如何?” 猪八戒抬头一张望,便是见着牛魔王正是站在身旁,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猪八戒说道:“牛王,你怎个过来与老猪争斗,此是何理?” 牛魔王一指身旁左良,说道:“方才正渊再使个五雷正法,将老牛唤来,相助于贤弟,同是斗你,故老牛自是过来,猪八戒,且来与老牛我斗上一阵。” 猪八戒惊骇不已,望着牛魔王,战战兢兢,他对付孙悟空一人便是极难,怎个有那本事对付孙悟空与牛魔王,这不是要他老猪性命。 他抬头朝左良那处探头张望,见着左良手中仍是有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似随时将会再请神来对付他般。 猪八戒急声道:“正渊,正渊!莫要再念,老猪尚且应付不来二人,何谈应付其他。” 但其正要上前阻止。 牛魔王与孙悟空已是打来。 二人各是一招,轻易便教猪八戒招架不得,连连后退,若非依靠手中九齿钉耙利害,他恐已落败。 孙悟空笑道:“呆子,使些本事而来,若是便依靠这等,你定是落败,再无争斗之能。” 牛魔王将黑龙辟岳槊一舞,虎虎生风,说道:“猪八戒,且使出你本事来,既你今日要言说胜过正渊修行,便要用些真本事,若是依靠这等,你断不能与正渊相比较。” 猪八戒哭丧着脸,说道:“此如何能比,正渊可请来诸天神佛,老猪便是有再大本事,也绝非其敌手。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如今猴哥与牛王联手,老猪万万撑不住。” 孙悟空掩嘴笑道:“莫要说这等言语,呆子,你方才不是威气八面,如今怎能如此言说?且不消再多言,争斗一番先。” 说罢。 孙悟空不欲与猪八戒多说,与牛魔王对视一眼,便是抡着金箍棒朝其打去,下手力道减去数分,并无伤猪八戒之意。 牛魔王亦是抡起黑龙辟岳槊,朝猪八戒横扫而去。 猪八戒大惊失色,提起九齿钉耙,便要格挡二人之击。 然其一人,怎是孙悟空与牛魔王之敌手,便是二人随意一击,且力道少去许多,亦远非猪八戒能匹敌。 猪八戒教二人一击打退,费劲功夫这才稳住身形,其气喘吁吁,正要再说些甚,不曾想二人再是攻来。 猪八戒只得咬牙乱耙乱筑,与之争斗。 三人打成一团,然不消三四合,猪八戒即是战败,教牛魔王一槊挑开九齿钉耙,孙悟空一棒停在其天灵之前,教其亡魂皆冒。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败了。” 猪八戒不得不承认他不如正渊,唯恐再多说些甚,正渊又调兵遣将而来,为难于他。 一众遂是离去此处,返回府中,在中堂之中交谈些许,方才各自散去。 猪八戒闷闷不乐的往房舍处走去。 孙悟空与牛魔王在其身后。 孙悟空一把扯住猪八戒,说道:“呆子,怎个这般模样,你可是不服正渊胜你?” 猪八戒仍是闷闷不乐,不曾答话。 牛魔王在旁笑道:“贤弟,此处还须多言,定是不服于正渊胜他,正渊乃是个晚辈,而他是个前辈,教正渊轻易胜之,他脸上挂不住。” 猪八戒闻言,转头说道:“牛王,老猪怎个会不服气,你却莫胡言。” 牛魔王笑道:“既非不服,如何这般姿态?” 猪八戒嚷嚷道:“老猪乃是心中有些不甘,觉着正渊胜之不武,却是教猴哥与牛王你来。” 孙悟空指定猪八戒说道:“莫要这般胡说,正渊已是与你颜面,未有请得如天蓬真君那等人物而来,而是请我等亲近之辈,这般便是你输了,亦不曾有碍,更是提前照顾你之颜面,遣散府中随从,不须观看,你却不知其恩义。” 牛魔王说道:“此方贤弟所言甚是在理,你觉他胜之不武,可请来神仙,乃是个五雷正法的了得,却不曾想得,他有此本领,可请来满天神佛,于三界皆有颜面,这是何等了得的事情。面对这诸多种种,其心如水,不曾有变,谦逊有礼,此乃何等之修行乎?他胜你,却有他之理。” 猪八戒闻言二人之说,沉默许久,方才坦然接受左良已胜他之说,朝孙悟空与牛魔王二人致歉,言说他之不对。 二人笑着摇头,与猪八戒同是归去。 ……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去。 一日,真人终是要离去,他唤来左良行至房舍之中,与之言说他要离去之事。 左良即是跪伏,拜礼说道:“师父这般便要离去,可是弟子有何招待不周之处,惹师父生厌,故师父当离去?” 姜缘指定左良,笑道:“你这厮,怎个这般言说,今我在你这处,待得许久,该是离去,你这般言说,却还要留我在此处。” 左良说道:“师父能留在弟子住处,教弟子住处蓬荜生辉,弟子自该留师父,再者留着师父,弟子却能近前侍奉。” 姜缘说道:“今我尚有要事,自当离去,正渊,不必再留我,但我与你有言,你该谨记,不可遗忘,如今你且听好。” 左良闻听,即是上前,深深一拜,洗耳用心,聆听真人教诲。 姜缘说道:“这些日子,我住你府中,以修清净,但有神游天外,偶见你府中,你府中随从虽多,但皆无修行之道,更无修行之心,此方你当是知得,你那亲近随从陈贤,有些修行之心,然难以有大成就,若贸然得志,必有祸端,这等你皆须切记。我再有以法力,补全你此山中之天地数,此山当得天地钟秀,自成个修行清净之地,可教你好生修行。” 左良一听,如何能不知这些时日里,真人虽在府中,但未有清闲,而是一直在相助于他,他感激涕零,再三拜礼。 姜缘拂袖一招,自有清风而来,将左良搀扶而起,他笑道:“正渊,不须这般多礼,你乃我门下弟子,我自当护持于你。” 左良说道:“但闻他处师门者,绝不曾有师父这般关怀,此教弟子不胜感激,又感修行浅薄,无以报答师父之处,教弟子惭愧。” 姜缘笑骂道:“有何惭愧,不消这般所想,你且安心。” 师徒二人又与房舍之中谈说许久,真人问及左良有无修行困惑之处,左良犹豫再三,还是与真人言说得修行困惑。 真人对其修行困惑,一一解答。 左良再是拜谢于真人。 真人遂不在此处久留,唤得孙悟空等三人,骑上白鹿,便是出府离去。 左良亲是带着诸多随从,恭送于真人,这般相送出山,仍是要继续相送,然得真人否决后,左良只得在山下目送真人等离去, 待是许久之后,真人等早已离去,左良仍是在此等候半个时辰,方才转身与一众随从归山。 山道之中,有随从问道:“先生,但先生之师,为何看起来平平无奇,未有甚出众之处,更不如先生有名气。” 有另一随从说道:“怎个言说先生之师平平无奇?但其仙风道骨,乃是名家老祖之相,你这双目,甚是无用。” 又有随从说道:“何来仙风道骨,何来平平无奇乎?但我见先生之师,英武不凡,似善战之将也。我观你二人之疾在首在目,不然何至于胡言?” 再有随从说道:“先生之师,乃是长者之相,教人如沐春风,未有你等所说那般。” 一众围绕着这等争论不休,皆是言说彼此所言方才有理。 左良望着一众争论,未有理会。 身旁陈贤问道:“先生,怎个他等会这般,一人言说一种,可先生之师仅是一人,却是奇怪。” 左良摇头笑道:“吾师乃神人也,其身居甚深法力,但千人见他,即有千面,此所见者,是吾师,亦非吾师,是己身,亦非己身,其中有莫大之理。” 陈贤闻听,困惑不已,不明左良在说甚。 左良说道:“你今时不明,且将我言记下,说不得来日便会明白,不消着急。” 陈贤只得将其所言记下,不再多问。 左良带着一众随从回归山中。 左良行至府前,指定府中,笑道:“陈贤,但你所见,府中可有何变化?” 陈贤闻听,抬头细细一看,说道:“先生,我等离去府中,才多少时日,怎个会有变化。” 左良说道:“你且细细观之。” 陈贤只得再是看去,但见府中果真似有变化,然则此等变化,他却是道之不明,只觉府中似乎清秀不少,教人见之心喜。 左良说道:“你可有看出些甚门道来?” 陈贤沉吟少许,说道:“先生,但我所言,若有过错,请先生见谅。” 左良说道:“你且言说,我定不怪你。” 陈贤拜道:“但此处似更具灵气,教人见之赏心悦目,昔日虽亦是个好去处,但未有今时这般仙妙。” 左良笑道:“此处正是我师离去之前为我所留,汇聚天地之钟秀,教你等在此山中居住,更为舒适,其自有延年益寿之效力。” 陈贤听言,大为惊讶,说道:“先生,延年益寿,竟这般易得?但闻许多皇帝,无不意在长生,便是不能长生,能延年益寿,亦是十分渴求?但一无所得。” 左良摇头说道:“延年益寿甚易得之,但能内克己,外克欲者,怎个不能延年益寿?再者我有闻人间许多才情出众者,有延年益寿之体术,操练多年,亦可延年益寿些许。” (本章完) 第383章 寒酸落魄,十试 第383章 寒酸落魄,十试 却说荆州一城中,刘先生府里。 王重阳在此学儒多时,略有所得,但刘先生府中藏书不多,他读尽之后,便是无书可读。 王重阳未有要懈怠歇息之意,反而是知得此处无有学识,他便是要离去。 一日,王重阳于中堂与刘先生见面,正式提出离去之说。 刘先生感叹万分,取茶水为之享用,说道:“你读书甚是勤勉,我见之亦有心惊,我不如你也。昔年我幼时读书,常常借着诸多事儿,糊弄过去,贪图享乐而不自知,你却是不同,你之目中,只有学问,你乃我生平仅见,最为坚毅者。” 王重阳拱手一拜,说道:“不敢当先生如此之说,今能在先生府中读书学儒,乃我之荣幸,于先生此处所学,若不得先生准许,在下定不外传,望请先生安心。” 刘先生笑道:“为何你会这般言说不外传之事?” 王重阳说道:“但我知得,先生传我之论语乃家传之学,我今学得,乃是先生法外开恩,我怎有颜面将之传出,故我有此言,绝不外传。” 刘先生摇头说道:“你有此言,我便知你学得论语精髓,但你不必如此所做,若是从前,我定然再三告诫于你,不得外传论语,然则如今之天下,自安史之乱以来,论语早已非是稀世之作,若用些心思,可寻得论语,故你不必有此言,若是遇着有才华之辈,尽可相传。” 王重阳听得其言,朝其深深一拜,说道:“先生大义。” 刘先生说道:“谈何大义之言,不过是因家学已落寞,故而有此言。” 王重阳仍是推崇刘先生。 二人在中堂之中谈说许久,彼此欢喜。 刘先生忽是说道:“王小友,不若留在府中,我收你为关门弟子,愿将此府皆传与你,若是日后天下有一统之相,我亦可全力助你为官,你觉如何?” 王重阳摇头,无奈一笑。 刘先生说道:“何故拒绝,若你为我关门弟子,有银子许多,更有许多人脉,名望,若你能为我关门弟子,后半生无忧矣。” 王重阳说道:“先生好意,在下心领,不胜感激。然在下一心为三家学说而行,故请恕在下不能允之。” 刘先生似早有所料,其笑着点头,再是说道:“小友可能答于我,习全三家学说能如何?便是习全,亦未有金银,名望,倒不如留下来,若是能留下来,万般皆有,若是离去,万般皆无,此为何故?” 王重阳拜礼说道:“先生,在下早有言说,任是金银,名望,皆是身外之物,此有,似未有,似真似假,镜水月。若论身内之物,学识方为真,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不知问道为何,但于我而言,若能习全三家学说,便是问道。” 刘先生细细品味王重阳所言,许久之后,感叹道:“小友,你胜我多矣。罢,罢,罢。我不再多言,恐再多言,交恶于你。” 说罢。 刘先生不再多言,准备了一些盘缠,换洗衣物,又准备了一匹马,交与王重阳。 王重阳本要拒绝,可刘先生言及,若是拒绝,便不许其离去。 最终王重阳只得受之,再三拜礼之后,离去府中,再是踏上行程之路。 刘先生目送其离去,有些不舍。 身后有徒弟说道:“师父何必这般看重那厮,我观那厮未有甚出众之处。” 刘先生摇头说道:“你不懂他,你等皆不懂。” 那徒弟有些不屑,说道:“我不须懂他,若是懂他,岂非如他那般寒酸落魄。” 刘先生闻听,笑着摇头,望向他人,问道:“你等亦是这般认为?” 徒子徒孙俱是说道:“他正是寒酸之徒也。” 刘先生叹道:“若是这般所言,足以见你等,连论语尚不曾习全。” 徒子徒孙有些不服,说道:“我等倒背如流,如何言说不曾习全?” 刘先生说道:“你等自知其表,不知其里,如何算作习全?如是王小友所言,寒酸落魄又如何,不过身外之寒酸,其身中无上高贵,你等岂知得这等?” 徒子徒孙俱是沉默,无言以对。 刘先生摇头说道:“你等且看着他,其来日必然为贵人,你等当为今日所言而懊悔,不得学识,见他如井底之蛙,但得学识,闻他所言,当如蜉蝣望青天。” 徒子徒孙有些不信,但不曾再反驳刘先生。 刘先生沉吟少许,教人取来纸笔,徒子徒孙不敢有违,快速取来纸笔,奉于刘先生身前。 刘先生在纸上写上二字,乃为‘重阳’。 …… 话表云间,真人一众不知何时,早已行至此处,腾云驾雾,正在遥遥俯视下方城中。 他等自是见得王重阳拒绝刘先生,再是离去之事。 孙悟空望着下方王重阳驾马往城外而去,说道:“大师兄,今正微师侄未有往年之记忆,但其道心,不减当年,甚是了得。” 牛魔王深以为然,说道:“如今之正微,乃一凡人罢,未有昔年本事,可其天资,仍不减于当年,其若是修行,必是一日千里。” 猪八戒亦有此感,王重阳太过了得,但他心中又有些无措,若是这般来看,真人门下三个弟子,都非等闲之辈。 正渊那厮,便是不提,他老猪难以敌之,其正果已成,更有修心,乃是如今真人门下弟子之最。 如今这重阳又这般了得,尚未归位,便有修心之迹,若是在人间历练多些时日,那时归位,岂不是正道有望,他老猪能敌正道?万万不可! 再者以观真人三弟子,其乃牛王之子,罗刹之子,天资不俗,养灵多时,今入修行,不知其本事如何,但以昔年在西行大路相斗而言,他非其对手,昔时不行,别说如今。 这般来看,他老猪竟输晚辈这般多。 猪八戒思及此处,神色慌张。 真人望着下方王重阳,笑道:“其读书有几分天资,但不知其修心如何。昔年,正微转生,乃为了却尘缘,修持正道,今时当是以观其修心,观其尘缘是否了却,我欲使法试之,你等觉之如何?” 孙悟空拜礼说道:“大师兄言说相试,必有其理,请大师兄吩咐,怎个试法,我等助之。” 牛魔王与猪八戒紧随其后,亦是这般言说。 真人沉吟少许,说道:“我欲使十法而试其诸般,请师弟,牛王,八戒相助。”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他说着,忽是福至心灵,知得为何祖师教他点人而来,正是应在此处。 孙悟空等众再拜,请真人吩咐,当如何试得王重阳。 真人说道:“我有十试,一试幻,二试舍,三试忍,四试无畏,五试定,六试廉,七试诚,八试信,九试静,十试偿。此十试,足以见重阳也。” 孙悟空等人闻听,即知真人之意,但有些惊讶,不曾想竟有十试。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若是此试,恐我等力有不逮,到底我等只得寥寥数人。” 猪八戒嚷嚷说道:“老爷,猴哥所言有理,总不可教猴哥使个变化,在那故弄玄虚。” 孙悟空龇牙咧嘴,说道:“你这呆子,怎个言说老孙使个变化,你怎个不教老孙去做一国之主,满朝文武尽是老孙变化算了。” 猪八戒听言,细细思索,说道:“哥啊,这般却可,若是那般,此国岂非昌盛不绝?若是这样,我可为哥你所用,且教老猪做个宰相便可。” 孙悟空瞪了猪八戒一眼,教其不敢再多言。 牛魔王亦是说道:“老爷,若是依靠我等几人,或是难以成此十试,不若请之援手,老爷意下如何?” 姜缘笑意盈盈,点头说道:“便是你不曾言说,我亦该请之。今请悟空前往海上方岛,遍访仙家来助,请八戒去往灵山访佛陀菩萨罗汉来助,请牛王在此护持正微,我当亲去南海请观世音菩萨相助。须知,从者可来,若是不愿,不可强求。” 三人闻听,皆是应下,领得法旨。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便是此十试,怎个须得南海观世音菩萨来相助?” 姜缘笑道:“一来,多年不曾拜访观世音菩萨,今时既是出山,自当前往拜访。二来,昔年我多有助观世音菩萨完成西行之事,今时观世音菩萨不该当助我一功?” 孙悟空笑道:“若是照着大师兄这般言说,观世音菩萨自该助大师兄一功才是。” 姜缘摇头说道:“不须多言,且去各处,请得援手来。” 孙悟空与猪八戒领命,当即拜礼,朝四方而去。 牛魔王则是拜礼说道:“老爷且去南海,此处有老牛看护,定是无恙。” 姜缘点头说道:“牛王,便是有劳你在此。” 说罢。 真人即是驾云,朝南海所在而去。 …… 不消多时,真人驾着白鹿,即是行至南海落珈山,远远望去,山中非等闲,华果树林蓊郁成荫,香草柔软右旋布地,飞泉漱石,镜湖澄澈,光影交彻如琉璃界。岩谷幽深,泉流萦映,梵音涛声相和鸣。 正是个‘落迦妙境海云隈,香刹潮音昼夜雷。万劫慈航人不倦,众生无尽愿无摧’。 真人方才驾云行至此处,便见有人驾云前来,他低头张望,便是见着南海观世音菩萨亲是驾云前来相迎,身后跟着惠岸行者与捧珠龙女。 姜缘即是使白鹿按落云头,行至前方,拜礼说道:“今来访南海落伽山,拜访菩萨,怎教菩萨现身相迎,此乃我之过也。” 观世音菩萨回礼一拜,微微一笑,说道:“真人能访我住处,乃我荣幸,谈何有过?既知真人前来,我自当现身来迎,如若不然,乃我失礼。真人,且随我来。” 说罢。 观世音菩萨让开道来,请真人入内。 真人即是与其落于落伽山中,时有诸多佛众拜礼参见于他,更有甚者跪伏于地,口称‘佛祖’,此教真人瞠目结舌。 观世音菩萨亲是引道,请真人前往潮音洞,惠岸行者走来,拜礼于真人,帮忙牵走白鹿。 待是行至潮音洞中,观世音菩萨取来蒲团放于真人身前,观世音菩萨本要坐上莲台,但见真人端坐蒲团,他即是下莲台,同样取来蒲团端坐。 真人摇头说道:“菩萨可坐莲台。”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说道:“蒲团亦可。” 真人说道:“菩萨,但不知为何其等言说我为佛祖?莫不是因禅法那等乎?” 观世音菩萨说道:“正是,但真人乃禅法之始,禅法之源,便是无有佛号,然真人亦教许多佛门弟子称为佛祖。” 姜缘哭笑不得,说道:“我佛法甚微,如何能称我为佛祖,此万万不可。” 观世音菩萨摇头说道:“此等非我能决定,乃众生与真人之佛号,故我无可奈何。” 姜缘闻听,叹道:“罢,罢,罢。我果真无有法子,然则我之佛法,果真甚微,当不得佛祖之称。” 观世音菩萨说道:“但众生与真人此佛号,真人便可受之。尚不知真人前来访我有何事,总不该来寻我叙旧?” 姜缘笑道:“却有一事,欲请观世音菩萨相助我一功。” 观世音菩萨双手合十,说道:“但请真人相告,我定是相助真人。” 姜缘遂将王重阳之事与观世音菩萨分说,并且言及他欲要‘十试’王重阳之事。 观世音菩萨闻听,即是说道:“若是这般,我当可相助真人,我随时可与真人前往人间,一试王重阳。” 姜缘拜礼说道:“如此有劳菩萨,在下甚是感激。” 观世音菩萨笑道:“但此十试深谙大道,真人却有大才,能起此十试,若是真人弟子能过此十试,其修行之路,必然一帆风顺。” 姜缘说道:“不敢当菩萨此说,乃是随心之作罢。” 观世音菩萨说道:“此十试之中,有定试,便教我助真人一功,昔年唐僧西行时,我便曾试过他等,如今可再试真人弟子,真人觉之如何?” 真人自是应允。 (本章完) 第384章 诸仙相助,寿星当先 第384章 诸仙相助,寿星当先 古人云‘方从海上来’。 海上多仙翁圣老,皆有不俗独到本领,灵丹妙草此处有,仙药珍宝亦皆存,故有方从海上来之说。 孙悟空驾着筋斗云,行入此处,他四处打量,不知该去请得何人来相助较好。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朝四处张望而去,便是见着有不少仙气,他说道:“此十试,须有些法力者,方可为之。这些个小仙,恐误了大师兄事儿,须是去里边请援手。” 他思量着,里边有谁可以去得,可以请得。 孙悟空沉吟许久,说道:“不若去那蓬莱,请得三星相助,凭借他等本事,定能为援手,相助大师兄。” 说着,他即是驾云朝蓬莱仙境而去。 不消多时。 孙悟空即是行入蓬莱仙岛之中,他方才走入,瞧着两边有些果树,其中有不少桃树,他瞧着桃树,起了三分兴致,便要朝那处去,摘得一二桃子享用。 可方才走得二三步,探出手去,忽是将手收回,他说道:“此处到底乃是有主之处,我却是不问自取,甚是无礼。罢,罢,罢。待老孙入内,问那老星要就是。” 说罢。 孙悟空朝前走去。 少顷间,孙悟空便是碰着不少仙童,教仙童引路,在仙境之中见得三星。 三星瞧着孙悟空,即是拜礼,说道:“不知大圣降临,我等未有远迎,大圣恕罪,大圣恕罪。” 孙悟空扶起三星,说道:“无罪,无罪。三位不必言说这等。” 寿星上前说道:“大圣今来寻我等,可有要事须我等相助?” 孙悟空笑着将真人与王重阳之事,以及‘十试’说个明白。 三星闻听,再是拜礼,说道:“既是真人法旨,我等自当相助,有劳大圣来请,我等这便随大圣前往,助真人一功。” 孙悟空正要应下,忽是想着那前边的桃树,扯住寿星,说道:“老星儿,你家中门前有几颗桃树,老孙可能摘些桃子享用?” 寿星听言,有些困惑,寻来仙童,问道:“岛中可有桃树,你速去查清,回禀于我。” 仙童领命而去,少顷间即是归来,说道:“老爷,岛前有六颗桃树,不知是何时种下,许是往年一些师兄所种,但在仙岛所长,占得三分灵气,乃是个灵果。” 寿星说道:“大圣既知有此桃子,怎个不自己去摘,而来问我等,却是我等亦不知其中有此桃树。” 孙悟空说道:“但此处你乃等道场,不问自取,却为无礼。” 三星闻听,面面相觑,皆是大笑,说道:“大圣今时修行了得,教我等钦佩不已,但大圣可自取桃树。” 孙悟空拜道:“多谢三位。” 三星见之,即教孙悟空不须亲去,他等使仙童将桃子摘取而来。 诸多仙童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仙童等即是将桃子悉数摘来。 孙悟空大喜过望,拜谢三星,用了桃子。 待是用毕,孙悟空方才与三星驾云,朝着南瞻部洲而去。 …… 话表西牛贺洲之处,猪八戒正是驾云要往灵山而去,他沿着西行大路而行,盯着下方,正是在看下方有无妖邪作祟。 猪八戒腾云许久,不见有妖邪作祟,他即是笑道:“来时老爷走上一遭,竟有这般奇效,西行大路无有一妖邪敢造次,到底乃是老爷,威名不俗。” 他不再多望,正是要全心驾云,朝着灵山而去。 但他忽是瞧着有黑气自北而来,竟入得西行大路,此乃有妖邪自外而来,闯入西行大路。 猪八戒恼怒,说道:“我方见是何方妖邪,胆敢闯入西行大路,竟这般大胆,不惧老爷威名。老猪定要持定九齿钉耙,将之降伏,好教老爷知我本事,护得西行大路。” 说罢。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朝着那黑气便追了过去。 不消半个时辰,猪八戒纵着狂风,追上那黑气,迎头便是一耙筑去,只听‘咚’的一声,竟是手臂发麻,筑不得那黑气, 然那黑气教猪八戒这一乱筑,落在地上,现出身形,乃是个恶怪。 猪八戒顾不得疼痛,细细一看,但见好一头恶怪,赤红脸,黑獠牙,乱鬓毛,鹦嘴鼻,身穿金盔甲,身中黑气缠,凶神恶煞相,未见半分真。 那恶怪恨声道:“你乃是何来的,怎敢拦我道儿?” 猪八戒瞧着此怪威风凶恶,一时有些胆怯,但回味他乃真人护鼎道人,不可堕了真人威风,即是威气再聚,抡起九齿钉耙,说道:“你这无知恶怪,可听好了,你猪爷爷乃是昔年统帅十万天河水兵的天蓬水神,今时灵山的南无净坛使者菩萨,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护鼎道人猪八戒!今时真人有法旨,妖邪不得入西行大路,你胆敢违背真人法旨,莫不是取死乎?” 恶怪瞧着猪八戒威气模样,又闻其言‘真人’之名,退后些许,说道:“我非有意入得西行大路,但乃被迫而入,你若不喜,我这便退去,绝不敢扰你西行大路。” 猪八戒见其惧怕,威气更盛,说道:“但真人法旨早有所言,你如此闯入,岂能让你走去?若是你如今走去,他日妖邪闻听,岂不人人皆来走上一遭,只说无意,便可离去,此却不可。” 恶怪有些恼怒,说道:“猪八戒,你不许我离去,意欲何为?” 猪八戒大笑道:“自当教你写下罪书,公开言说罪行,再是离去。” 恶怪闻听,十分生怒,说道:“我乃北俱芦洲九山大王,威风显赫,但北俱芦洲,何人胆敢辱我,今你这猪八戒竟敢这般与我言说,我饶不得你。” 那恶怪一时恼怒,不顾此处乃何地,抡起一杆大棍,朝着猪八戒迎头就打。 猪八戒半分不惧,抡起九齿钉耙,与之招架,二人打成一团。 九齿耙,精铁棍,双般兵器齐来斗,二人皆显身神通,纵云头,使本领,跳在空中争相杀,只杀得满空中,雾绕云迷,半山里,崖崩岭咋。 二人争斗十馀合,皆知对方本领不弱,九山大王面有不解,他曾听闻猪八戒之名,但有闻其本事极弱,今时所见,却有不同,这般本事,怎能算作弱,却是谣言。猪八戒亦为九山大王之能感到惊讶,他本以为能快速降伏此恶怪,不曾想他一时半会,竟拿不下此恶怪。 二人皆为彼此心惊,然二人争斗不停,来来往往的赌斗,又斗有二十馀合,二人不分高下。 那九山大王争斗着,忽是回忆起甚,急声道:“猪八戒,今日算你走运,我尚有要事,不与你赌斗,待来日,我定再来寻你,以决今日之胜负。” 说罢。 九山大王便是起身要离去。 猪八戒说道:“今时怎能教你走脱,且来与老猪分个胜负再说。”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乱筑乱耙,要留住九山大王。 九山大王有些着急,欲要摆脱猪八戒,然则二人相斗,不分胜负,怎能教九山大王走脱去。 二人正是僵持不下之际。 忽见远处有佛光万千,祥云腾腾。 猪八戒与九山大王朝那处张望而去。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但见十八罗汉自远处而来,霎时行至,将九山大王团团围住。 降龙罗汉站出,双手合十,喝道:“九山大王,我等自北俱芦洲追你至此,今你教我等所困,还不速速受降!” 伏虎罗汉摆开架势,骂道:“妖孽,你今当受死!” 其馀罗汉皆气势汹汹,围住九山大王。 九山大王望向猪八戒,骂道:“你这遭瘟的猪八戒,若非是你,我早就逃去!” 猪八戒不忿道:“但你作恶,合该你受此难!” 降龙罗汉走向猪八戒,双手合十拜礼,说道:“净坛使者,有劳你将之拦住!我等尊奉佛祖金旨,入北俱芦洲降伏此恶妖,但不曾想,因我一时分神疏忽,教此妖逃走,竟是逃入南瞻部洲,幸有你阻拦。” 猪八戒说道:“不须多谢,老爷有言,西行大路不可有妖祟,此乃法旨,故此妖闯入,我自当阻拦。” 降龙罗汉说道:“无论如何,我等皆该承你之恩。净坛使者且在此处少待,看我等降伏此妖。” 说罢。 降龙罗汉走向九山大王,十八罗汉皆是动手,使得神通。 九山大王奋力抵抗,然其一妖,怎能与十八罗汉抵敌,双方争斗不消五合,十八罗汉便使诸般神通,降伏九山大王。 待是降伏九山大王,十八罗汉皆是行至猪八戒所在,一一拜谢于猪八戒。 猪八戒笑着应下,正是欢喜。 十八罗汉在拜谢之后,当即便是要离去。 猪八戒忽是想起,真人与他言说,请人相助之言,他即是喊住十八罗汉。 降龙罗汉上前,问道:“净坛使者可还有要事?” 猪八戒笑道:“诸位兄弟,你等可还有要事?” 十八罗汉面面相觑,皆是说道:“无有要事,净坛使者若有事须我等相助,尽可明言,不必如此。” 猪八戒说道:“诸位兄弟且听我细细说来。” 他即是将事情与十八罗汉说来。 十八罗汉闻听,此乃真人法旨,即是应下,愿与猪八戒前往,相助真人。 猪八戒说道:“你等果真不须去请示世尊?” 十八罗汉摇头说道:“净坛使者安心,我等自可前往。” 猪八戒说道:“如此,便请诸位随我来。” 说罢。 猪八戒驾云朝南瞻部洲而回。 十八罗汉紧随其后。 …… 话表荆州境内。 真人与观世音菩萨驾云行至此处,与牛魔王汇合。 牛魔王瞧着真人将观世音菩萨请来,即是拜礼。 真人止住云头,问道:“牛王,悟空与猪八戒可有归来?” 牛魔王摇头说道:“老爷,贤弟与猪八戒尚未归来。” 真人望向身后观世音菩萨,说道:“菩萨,今援手尚未齐全,请菩萨见谅。”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说道:“自当等待,真人,下方那庙中之人,可是你弟子?” 真人朝下边望去,但见如今夜色已深,王重阳行至一土地庙中歇息,正在吃着干粮。 真人说道:“正是我弟子正微,菩萨见之如何?” 观世音菩萨笑着点头,说道:“不知其品性,但其身中有灵气,定是不俗之辈。” 真人说道:“请菩萨细细观之,我这弟子,品性极佳。” 观世音菩萨答道:“若是如此,我却当拭目以待。然则此十试,十分困难,真人以为,此弟子能否过之?” 真人沉吟少许,含笑点头,说道:“我不知其能否过之,然此乃我之弟子,无论其能否过此十试,我皆该与其有信心,故我言说,此弟子能过。” 观世音菩萨笑着点头,不再多问。 二人正是要再说些甚,忽见孙悟空自远处而来。 孙悟空身后跟着福禄寿三星。 孙悟空行近,即是拜礼,说道:“拜见大师兄,拜见菩萨。” 三星见着二人,急跟拜礼,说道:“真人,观音菩萨,我等这厢有礼。” 真人上前相迎,将孙悟空扶起,又将三星一一扶起,说道:“三位今所来,乃助我之功,该是我拜礼于三位才是,谈何拜礼于我。” 三星说道:“能相助真人,乃我等荣幸。” 三星与真人一一谈说许久。 不多时,猪八戒带着十八罗汉而来,真人又是上前相迎,感念十八罗汉相助之恩。 一众汇聚在一起,方才商议起‘十试’。此十试皆有不同之处,他等虽是有法力之辈,但若要作试,亦须商议该如何所为,再者,他等须是知得王重阳过往,方好施展。 寿星站出,拱手一拜,说道:“真人,但此第一试为‘幻’,我可为之,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真人问道:“寿星当如何为之?” 寿星即是说道:“真人,当此一试,当试其可堪破生死虚幻,我当显化为其已故家人,见其可能堪破,若能堪破,即为过,若不能堪破,即是不过。” 真人闻听,沉吟少许,即是答道:“善。如此,此一试,交与寿星,望请寿星不吝相助。” 寿星遂应下。 (本章完) 第385章 父子相遇,当是弃学? 第385章 父子相遇,当是弃学? 有道是‘玄关千劫叩,火候百年沉,心猿栓识海,方见如来心’。 翌日天晓,却说王重阳在土地庙中歇息一晚,其便要上路,再去行走,赶往他处,寻得寺庙或大儒,以习学识。 他走出土地庙外,将包袱挂在庙外马匹上,翻身上马,便朝前而去。 他一边骑行,一边打开舆图,观看四周。 王重阳低声自语,说道:“如今各处我皆曾去过,该去更远的地方,但闻那更远的地方,有兵灾人祸,若我去之,恐要小心才是。” 他深知,他这般模样,若是去了兵灾之处,定为所害。 且不提他身中包袱,便说这座下马匹,便足以教人来害他,南方少战马,他座下马匹乃是个实打实的北方高头大马,一匹售价极高,易教人心生贪念。 但他若不去更远的地方,却习不得学识。 王重阳思量些许,便是有了决定,必然要走上一遭,前往更远之处,若因惧怕身中危机,而不去习全学识,他还不如从始至终便不要出来的好。 王重阳下定决心,便是朝前而去,沿着小道儿直行。 但他行得不久,忽见前方有呼喊求救声,他闻听此等,有些警惕,从包袱之中取出天蓬尺,以为又是些甚妖魔鬼怪作祟。 他一路所来,曾见不少妖魔鬼怪,但他取出天蓬尺,那妖魔鬼怪则必然退去,他深知他手中天蓬尺乃是仙宝,故他取出,能震慑妖魔鬼怪。 若他取出天蓬尺还不退去者,则定然非妖魔鬼怪。 王重阳取出天蓬尺,然则呼喊求救声仍是不绝于耳,此教他知得,那非是妖魔鬼怪。 他朝前方张望而去,细细一看,但见前方老林道旁,有头毛驴,在驴边有个老者,似跌落驴旁,无法起身,故在呼喊求救。 王重阳不假思索,催马上前,待是走近,他便是翻身下马,上前将老者扶起,说道:“老先生,你这是怎地,身子可有恙。” 待他将老者扶起,细细一看,便是一愣,他总觉老者甚是眼熟。 那老者颤颤巍巍的起身,说道:“多谢恩人搭救,多谢恩人搭救!老汉本要去城中讨些生计,但途径此地,不经意跌落驴来,身子骨不中用,起身不得,故在此呼喊,幸是恩人前来,不然若是晚些,有虎狼而至,恐老汉便搭在这儿了。” 王重阳未有答话,而是定定的望着老者,许久之后,方才言说,只道:“老先生,我可认得你乎?为何见你容颜这般熟悉?” 老者闻听,抬头细细一看,说道:“我不认得你,但你长得与我多年前走散的孩儿有些相似,不过你比他大多了,也不对,若是我那孩儿长成今日,该有你这般大。” 王重阳恍惚片刻,记忆深处之景象浮现,他总觉此老者,与他昔年亡故的父亲很是相似。 然他父亲在他十岁那年便已亡故,如今过去这般年数,碰着个与他父亲相似的人,教他恍恍惚惚。 王重阳说道:“老先生,不知贵姓?” 老者摇头说道:“免贵,姓王。” 王重阳惊讶些许。 老者亦似辨认许多,望着王重阳,说道:“恩人,但不知你姓甚名谁,你长得与我那走散的孩儿,果真相似。” 王重阳沉吟许久,说道:“我姓王,与你乃是同宗,名重阳是也。” 老者闻听,大惊失色,复喜不自胜,急行至王重阳身前,将之扯住,说道:“你定是我孩儿,你定是我孩儿!但你相貌神似我孩儿,更与我孩儿姓名相同,定是我那走散的孩儿。” 王重阳心下一惊,但有些不信,说道:“我父亲在我十岁那年便亡故,谈何我乃是你走散的孩儿?老先生且将姓名报来。” 老者说道:“我姓王,名虞。但我孩儿与我,亦是在其十岁那年走散,你且细细看我,但我觉你便是我走散之子。” 王重阳闻听此名,身子一抖,盖因此名果真是他父亲之名。 老者说道:“孩儿,你定是我走散之子!” 王重阳用手搀住老者,说道:“不瞒你说,我父亲在我十岁那年亡故,但我父亲便名作王虞,与你相貌相似,然则我父亲早已亡故,你我二人怎能是父子。” 老者闻听,即是说道:“但我从前在十岁那年,果真因病而昏阙,不知怎地回事,待我醒来,乃至墓中,幸得人所救,故能醒来。待我醒来,便回归村中,怎料村中物是人非,早已无人在,听闻我那妻因兵灾而亡,我孩儿不知何处去,我便时常在外行走,一来为了生计,二来便是为了寻找我那走散的孩儿,这些年里,我却不曾有变,一心找寻,重阳,你定是我孩儿!” 王重阳听得其言,如何还能不信,即是跪地,朝其叩首,说道:“父亲!” 王家家长喜极而泣,扶起王重阳,说道:“重阳我儿,我终是寻得你!” 王重阳不知其因,总觉有不对之处,但他不敢多言,即是与家长拥抱,再三拜礼,以叙父子之情。 …… 云雾之中,真人领着一众仙神以观下方。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这寿星着实善于伪装,着实可恶,这般伪装,怎能不教深信,若是重阳深信,定是万劫不复。” 猪八戒说道:“老爷,猴哥所言有理哩。这寿星老儿,竟这般善于伪装,以假乱真,便是老猪,恐亦无法认出。” 牛魔王在旁,笑着说道:“有闻你昔年出世,咬死老母,若是寿星老儿以假乱真,岂非教你得逞,一口将之咬死。” 诸多仙神闻听,皆是大笑不止,猪八戒有些不忿,但说不得甚,只得闭口不言。 姜缘摇头笑道:“寿星以假乱真,此乃好事,若是这般轻易便被窥破,便不足以称‘试’,这般以假乱真,方才有考验其心之能。”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问道:“真人若是你之弟子果真陷入其中,你当如何?” 姜缘说道:“若是果真陷入其中,便足以见之修行不足,自当再是修行,以待来世归位之机。” 观世音菩萨朝真人一拜,未有再言。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且莫多言,这寿星瞧着要带正微去城中定居,以人间苦海磨去其修行之心,此招甚有精妙之处,正微本在苦海挣扎,若是其以此对付,有事半功倍之效力。” 姜缘笑道:“悟空,且安心。” 真人从容不迫,似对王重阳有信心。 孙悟空见之,便不再多言,盯着下方之处。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 却说王重阳与王家家长相认,再续父子之情,二人皆是喜极而泣,谈说许久,皆是谈说往事。 待是日上三竿。 王家家长即是扯住王重阳,言说要教王重阳去家中定居,莫要再外出,此兵荒马乱,外出易教所害,他为父亲,当是保护好王重阳。 王重阳闻听,一时有所挣扎,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家家长扯住王重阳便走,说道:“孩儿,莫要胡闹,快些与我离去,此处兵荒马乱,我等当是找个地儿安居,昔年我未有保护好你,今时定要护你无恙,不然若教你有事,百年之后,我怎能有颜面去见你娘?” 王重阳说道:“父亲,但我一直在四处游历,遍访各地,以习学识,今尚且不能安居,望请父亲谅我。” 家长一愣,遂是说道:“重阳我儿,但若是从前,我定是教你去习学识,然则如今匪兵到处皆是,如何能四处奔走,当是好生居住,以求保命,若是保不住性命,谈何学识。你且与我去居住,待是来日再无兵灾,你再去学那般不迟。” 王重阳说道:“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故我习得学识,不可有停,若是停下,便再无机会,我当竭尽全力去习全,父亲,我万万不可安居。” 家长说道:“你这孩儿,莫不是长大,便不听我言,怎有个这般理儿。” 王重阳说道:“非是不听父亲,实乃此为我之道也。” 家长愣愣不语,便是望着王重阳,说道:“今你我父子,好不容易相聚,当是一起安居,以修父子之情,你如何要离去,若你离去,为父当是如何。” 王重阳听得此言,心中沉闷,即是跪伏在地,说道:“父亲,乃是孩儿胡言,孩儿愿与父亲同是离去,一起安居。” 家长说道:“你我父子,自当一同安居。” 说着,家长便是收整行李。 王重阳沉默许久,未有言语,半响之后,他叹息一声,上前主动帮家长收整东西。 少顷间,二人即是上路,往那前方而去。 那云雾之间的真人见之,即是请十八罗汉等去协助寿星,莫要教入城后,寿星被识破。 十八罗汉领命而去。 猪八戒望着下方,嚷嚷说道:“老爷,猴哥,这般着实不公,以父命裹挟,正微如何能破得此局,莫说是正微,便是老猪去了,亦是难以破得此局,其认父而始,便是败了。” 姜缘摇头一笑,说道:“八戒,莫要着急,且等着。” 猪八戒说道:“这般却无处可等,父命而在,正微心境定然有变,其难以修行也。” 孙悟空说道:“你这呆子,大师兄既是言说等,且安心等待便是,如今正微尚未功败,且莫着急。”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你自是不操心,盖因你未有父亲,你乃是个天地生成的,天生未有尘缘,得天独厚,不知其中之害,实乃正微此处,有莫大危机,不得不谨慎哩。”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呆子,你说些甚?” 猪八戒只道求饶。 真人与观世音菩萨望着二人吵闹,相视一笑,皆有些无奈。 …… 不觉二三时辰而去。 王重阳与王家家长行走多时,终是进了一城郊之处,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中 王重阳问道:“父亲平日便住在此处不成?” 王家家长点头说道:“正是住在此处,但日里可往南边去,那儿有座城,可在那处寻些活计,在集市买些东西。” 王重阳四处张望,问道:“父亲,若在此处居住,恐有危害,若有猛兽来袭,你难以抵挡。” 家长笑呵呵的说道:“孩儿你且安心,此处附近,有些人居住,若是遇到野兽甚的,他等自会来相助,将之驱逐,保我安宁。再者,我如今不惧野兽也,盖因我家中之子归来,我如何还惧野兽?” 王重阳笑了笑,言说有他在,定不教家长受害。 家长遂去米缸之中取得米来,要为王重阳做些粥饭。 王重阳本要帮忙,但教家长赶出,不须其入内,其只得在外,观看茅草屋里,只觉一切如梦,教人恍惚不止。 他父亲竟然未有亡故,而是还活着如今还与他相遇,二人再续父子之情。 王重阳总觉着有些不对之处,可偏偏一切如常,教他看不破甚,此人便是他家长,非是些妖魔鬼怪,若是妖魔鬼怪,他有天蓬尺,足以将之震慑。 可他心底隐约还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之处。 王重阳低声道:“我父亲,竟然真的还活着?” 他沉思许久,其父忽是走来,教其用得茶饭。 王重阳遂入得房舍,用了茶饭,其父便是铺好被褥,教其晚些入睡。 王重阳应下,遂走出室外,在月色下,盘坐其中,脑海回味着过往所学。 他不敢言说永远不会忘记所学,故他每日皆会回味一遍,以记自身所学,更为修习三家学说之心而坚定。 王重阳今日方才回味论语,忽是想起他父亲之事,他本一心修习三家学说,但如今有他父亲在,他却是修习不得,父亲在,他即当在前尽孝,如何还能外出。 王重阳深深叹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摇了摇头,若是父亲还在,他不可外出,这些年来,父亲受苦受难,他今相遇,自当保其安宁,不教其再受难,如此方可为人子。 三家之学说,只得暂且搁置,来日再说。 (本章完) 第386章 你非我父,二试‘舍’ 第386章 你非我父,二试‘舍’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去。 却说王重阳与其父相见,在茅草屋中生活,日间与其父在城中讨生计,夜里便在屋中歇息,日子这般过去半月,一时之间,王重阳忘却修行三家学说之事。 一日,王重阳相助其父忙活完,正值夜色当空,其坐在门槛之上,望月深思。 他虽暂时未有空闲修习三家学说,但他至始至终不曾有忘,他困惑于他父为何会出现,然他早有所想,若他父亲果真再现,那他便侍奉他父亲寿终,那时再去习全三家学说不迟。 他不知他父亲寿数几何,或许待他尽孝之后,他亦垂垂老矣,然纵然他年过六七十,亦会踏上求学之路。 学问者,不因年纪而动摇其心,纵然老矣,亦能前行,便是行不得路,亦该攀爬而前。 王重阳道心坚定,不为所动。 然他心中仍有困惑。 他父亲,真的还在不成? 十岁那年,他父亲亡故,他亲眼所见,更为亲眼见着他父亲葬入。 人死岂能复生乎? 可他父亲如今在世,一切模样如前,未有变化,故他纵然心中困惑,亦不得解惑。 王重阳沉吟许久,低声道:“我父,到底是不是我父。” 正当他沉思不解时。 王家家长忽是走出,说道:“重阳,为何还不睡去?” 王重阳抬头应声道:“父亲,我知得,这便去睡。” 王家家长见王重阳起身要离去,忽是伸手,将王重阳给拦住,他说道:“重阳,且少待。” 王重阳起身拜礼,说道:“父亲,可还有要事须吩咐于我,可是与明日去城中为陈老汉家做活的事儿?” 王家家长摇了摇头,语重深长的说道:“重阳我儿,你可是还顾念着甚学说的?” 王重阳欲言又止,沉思许久,点头说道:“不敢瞒父亲,我果真还顾念。然请父亲安心,父亲尚在,孩儿绝不远游,当尽孝于父亲,以此为主。” 王家家长说道:“我自知孩儿所想,但如今之环境,学说学识果真无用,如今兵荒马乱,岂是学识能用的?我曾在城中,见着一名望极高的先生,教乱兵宰杀,此学识,果真无用,不若多费些力气做活计,多吃两口饭,重阳,你当是心中有数。” 王重阳未有辩驳,躬身一拜,说道:“父亲,我已记下。” 王家家长指定王重阳,说道:“但我见你虽是记下,却未有将我所言当真,我料你定不遵从,可是这般?” 王重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言说。 王家家长叹息说道:“你之意,我已知得,既我劝说不得你,我自当以他法而来。这般,重阳,我过些时日,为你寻门亲事,你且安心等待。” 王重阳惊呼道:“父亲,怎个为我寻亲?却是不可,却是不可。望请父亲打消此等念头。孩儿尚不曾想过要寻亲事。” 王家家长说道:“你今年岁数大了,该成家了,且听我言,好生在家待着,准备成亲便是。” 说罢。 王家家长不欲与王重阳多言,起身便朝屋里走去。 王重阳听得其言,沉默许久,终是叹息,起身朝屋里走去。 一夜无言。 翌日,王重阳方才在早间修习昔年所学,待是完毕,王重阳便是骑马去城中寻些活计。 然不等他上路,忽见家长领一妇人前来。 家长说道:“重阳,且过来,我替今寻了和媒婆来,你与他一见,好教他为你说门亲事,教你成家。” 王重阳闻听,大惊道:“父亲,大可不必如此,我尚未有成家之心,此言果真不假,故请父亲不必为我成家而操心劳碌。” 王家家长怒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成亲之道,岂容你拒绝?且过来与媒婆一见!” 王重阳无可奈何,只得应下,行走到媒婆身前来。 媒婆细细看着王重阳,许久之后,笑着点头,只道俊俏不俗。 王家家长遂与媒婆商讨起其中之事。 王重阳在旁听言,半句话皆说不得,只得任由二者言说,纵他心中万般不愿,皆是无法,他望着二人离去之相,心中忽是忆起昔年种种,他父亲昔年十分疼爱于他,乃至于常常与他言说,以学识为重,教他日后不要忘记习得学识,更曾与他言说,他生来有异象,非同等闲。 可如今之父亲,不比从前。 王重阳眉心之间,忽有暖流而过,教他心头一颤,一言自心底而出。 人死岂能复生乎?人死不能复生也! 王重阳忽是抬头,朝前而问,说道:“父亲,少待!” 王家家长转头,问道:“孩儿有何言?” 王重阳问道:“父亲可还记得,孩儿昔年出生之景乎?” 王家家长说道:“我乃你之父亲,如何能不记得其中。” 王重阳说道:“父亲可记得,孩儿出生之时,自有天生异象,那时有青龙腾空之异象,父亲可还记得?” 王家家长闻听,有些惊讶,遂平复,说道:“重阳,你生来有异象,我如何能不知,那时青龙腾空,教我好生惊讶。” 王重阳愣了一下,说道:“父亲,说来,乃是孩儿记错,那时乃是双龙戏珠之异象,怎个孩儿记错,父亲亦记错不成?” 王家家长说道:“果真是乃是记错,有些时日,故记错许多,乃是双龙戏珠。” 王重阳心中叹息,他虽不知为何此人与他父亲一般无二,教他无法分辨,便是有疑惑,亦难以解得,但今日来看,他却辨认得出,此人非是他家长,而是不知何物所变,但不知为何,却来迷惑他,乃有大罪。 他起身朝王家家长拜礼,遂道:“今我当离去,以修习三家学说,告辞。” 说罢。 王重阳起身当要去收拾行李,骑马而去。 王家家长惊道:“孩儿,你这是为何离去,莫不是不欲与我相认,欲要断绝父子之情不成?” 王重阳摇头说道:“你非我父也。但我父早年亡故,你非是我父,故我自当离去。”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王家家长惊呼道:“我如何不是你父亲了?你且将话语细细与我说道,你怎个会有这般言说。” 王重阳说道:“我出生时,有异香不绝,百鸟朝凤,以此为异象,父亲以此为荣,曾日日与我教导言说这等,父亲断不能忘怀,故你二番言误,足以证明,你乃是个假的。再者,我早有猜测,人死不能复生,只是我一直不敢确信,如今你之所为,又兼你之言说,便教我确信,你非我父,我虽不知你为何等,但我天蓬尺伤不得你,你非妖邪,我不知你为何会装作我父,然我见你未有恶意,今我恍然,故我不与你计较,望明好自为之。” 王重阳目有灵光,似窥破一切。 王家家长闻听,沉默不语,许久之后,说道:“你果真笃定,我非你父?” 王重阳说道:“一切如我所看,谈何笃定不笃定?” 王家家长忽是大笑,竟不敢言说,身形一晃,竟化作青烟,消失于前,那媒婆亦化作烟絮而去。 周遭恍惚一变,竟变得荒废不已。 王重阳望着周遭之变化,心中惊讶,急是去取天蓬尺与行李,警惕的望向四周,但见周遭未有变化,方才安心些许。 他不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何物,为何会伪装成他父亲,而且模样习惯皆与他父亲相同,连天蓬尺难以奈何,甚是了得。 幸是他灵机一动,方才有此之醒,有此之悟,窥破其中变化。 王重阳不敢在此处久留,唯恐那不知何等之物的东西,又变化出些甚来,他翻身上马,急是催马而离。 …… 话表云雾之间,真人一众在此,看护下方王重阳,王家家长化作青烟,落在云间,显出寿星模样。 真人驾云来迎,拜道:“有劳寿星前往,走上一遭,却是劳累。” 寿星笑呵呵的回礼,说道:“不足为道,不足为道!能为真人操劳,乃我之荣幸也。再者,今能见重阳此人之道心,亦教我心惊,开了眼界,我本以为此弟子已是深信,不曾想他始终存疑,趁我不备,以寻我破绽,更是始终不忘修行,生死虚幻,不能阻其路也。” 真人笑了笑,未有评价于王重阳,迎着寿星入得云班之中,与一众相会。 孙悟空上前,说道:“寿星,你这真真假假之道,果真利害,教人防不胜防,老孙真当以为正微师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寿星摇头说道:“我施展诸多本事矣。但不曾想棋差一招,教其醒悟,非我本事高超,利害,实乃重阳此人非同寻常。” 猪八戒说道:“寿星老儿有些能耐,若是老猪,恐怕果真无法自其而醒,教你哄去。” 寿星笑道:“净坛使者,你果真该修行了,且莫再如此胡闹,我观许多后起之秀,皆有胜你,你再不修行,恐来日为后辈矣。” 猪八戒闻听,骂骂咧咧。 姜缘见之,笑而不语。 时有观世音菩萨上前来,问道:“真人,第二试,可该准备。” 姜缘说道:“此二试,当为‘舍’,诸位可有人有此本事,前去一试?” 说罢。 真人望向身后诸多仙神。 时有二罗汉而出。 乃举钵罗汉,布袋罗汉。 二罗汉说道:“真人,我二人愿行,往前方而出,为此二试‘舍’而行,望请真人准许,教我二人前往。” 真人拜礼说道:“如此,有劳二位前往。” 二罗汉回礼说道:“不敢当真人此礼,我等这便前往,去往一试。” 二罗汉不再多言,驾云朝下方而去,尾随着王重阳,寻得良机,以试王重阳。 孙悟空望着下方,说道:“此二罗汉,却是不知,其为以何等方式,以试正微。” 姜缘笑道:“不须急切,但二位罗汉,定有其法子,我等看着便是。” 孙悟空点头说道:“便看二罗汉意欲何为。” 一众仙神皆是注视着下方的王重阳。 王重阳对此一无所知,一心催马赶路,前去寻找寺庙或大儒。 …… 不觉再有半月馀去。 王重阳赶路许久,未有收获,此半月里,他途径二寺庙,但二寺庙之中,皆无有教他收获之处,乃至于有恶僧欲要贪他马匹,幸是他发觉逃离,故未教其得逞。 一日,王重阳行入一城中,此城中乃荆州近扬州之处,若再往前而行,便可入得扬州。 王重阳并不着急入扬州,他欲要入城中,在集市之中闲逛,他近日来发觉许多城中集市有些残篇书籍售卖,其中或是记载些许书籍,他得之有用,故他常常在城中集市闲逛,便为求得书籍。 此为无法之举,他未有大儒教导,只得以此为用。 王重阳走入城中,见着城中荒败,心中无奈叹息,一路走来,他怎会不知百姓之苦,但他无可奈何,面对此兵灾,他能顾全己身,已是难得。 王重阳走入集市之中,忽见有二人正在兜售许多杂物,周遭有不少围观,但无人购买。 其见之,遂入人群,仔细观望,便发觉那二人所兜售之物,真是古怪,但有琉璃盏,珠宝玉石,古怪草药,更有不少书籍,数不胜数。 王重阳细细一看,竟发觉那书籍之中,正有一本完整的儒家书籍,乃是‘孟子’,这等完整之书,若教他所得,定大有裨益,他可将之购来。 王重阳心中甚喜,只觉他运气极佳,竟能在此处碰到这等完整书籍,他即是问道:“货郎,这些书籍怎个价格?” 那小贩闻听,即是转头望来,指定地上书籍,说道:“你说的是那个,且指来与我观看,我方才报价与你。” 王重阳指定‘孟子’,说道:“此书作价几何?” 小贩观望一下,说道:“二十贯,概不还价。” 王重阳闻听,即是翻开包袱,仔细盘算,二十贯即二十两银子,这些银子他勉强还是可以凑出来的,他即是说道:“既如此,你且将书籍与我,我自有二十贯与你。” 学识无价,金银有价,此购置自是值当。 (本章完) 第387章 重阳心坚,菩萨考验 第387章 重阳心坚,菩萨考验 话表王重阳在一城中集市,见得有书籍‘孟子’售卖,便要购置,得闻小贩言说‘二十贯’,王重阳亦是倾尽全力去购置,盖因‘学识无价’也。 王重阳正要购置,他取出银两,说道:“且将书籍与我,我自是将银钱与你等。” 那二位小贩瞧着王重阳模样,其中一人便是从中取出‘孟子’,说道:“你果真愿出二十贯,购得此书?须知二十贯,可不是个小数目。” 王重阳说道:“学识无价,此书不值当此价,但其中知识,远非二十贯所能比拟。” 小贩笑道:“我这摊中,有珠宝玉石,数不胜数,皆非此等书籍能比较,但你能选此书籍,足以见你乃是个读书人。” 王重阳说道:“不敢当。但此书可能卖于我?” 小贩说道:“你可取二十贯,自可卖于你。” 王重阳点头,遂取二十两银子,欲交与小贩。 怎料小贩却忽是将手中书籍收回,未有接过王重阳的银子。 王重阳困惑不解,问道:“为何不接?” 小贩忽是笑道:“我忽是回味,觉你所言有理,学识无价,故二十贯卖此书与你,有些作践,须二十一贯,方才能卖于你。” 王重阳说道:“你我已是谈好,以二十贯售卖孟子于我,何故毁约升价?” 小贩说道:“此物乃我之物,故我要升价,你奈我何?” 王重阳沉默许久,取他包袱,细细一看,他是有二十一两银子的,但他却忽是觉得,不该这般与小贩。 若是其抬价,他便要一直给予,此纵然他得学识,亦是不值。 罢了,罢了。或他不该有此缘法,得此孟子之书,一直以来,能否有所学得,皆是随缘,如是在兰若寺,在刘先生府中,在其他寺庙,皆是提出欲学习之心,若教拒绝,便是离去,从不多留。 此亦与他初学之道为道家息息相关,今能在集市之中,遇此书籍,固然难得,然若为此书籍而弃此念,于市井争辩,如此得来书籍,便是读之亦无味。 王重阳念及此处,说道:“罢,罢,罢。既你如此言说,此书与我,无有缘法,不读也罢。” 说罢。 王重阳转身就走,未有半分留恋。 那小贩瞧着王重阳这般干脆利落而去,着急万分,即上前拦住,说道:“有道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今你闻我涨价,心有不喜,却可还价,何故于转身便走?此却是不该,你且说个价来,若我觉得合适,便将书籍卖与你。” 王重阳微微一笑,说道:“我无意再买,请你让开道来。” 小贩说道:“罢了,今见你乃是个读书人,二十贯便卖于你。你且将你那二十贯与我,我这便将书籍与你,权当与你结个善缘。” 王重阳笑了笑,仍是不语,绕开小贩而去,翻身上马,朝城外而离,未有半点留恋之意。 少顷间,王重阳便是离去。 两位小贩见着王重阳离去,暗自心惊,不曾想王重阳竟果真连回头都不曾有,他等如何见不得,王重阳十分喜爱于那书籍,可便是面对这喜爱之物,亦是说舍弃便舍弃,此心难得。 两位小贩便是罗汉所化,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即知此二试‘舍’,难不到王重阳,乃至于阻拦片刻亦难。 真人此弟子,真了得也。 二位罗汉未有停留之意,在匆匆收拾之后,离去城中,便驾祥云,与真人一众汇合。 真人上前迎二位罗汉,朝其道谢。 二位罗汉皆是摇头,说道:“不敢当真人之谢。但真人之弟子,道心坚定,教我二人汗颜。” 他二人知得王重阳道心坚定且果决,从一试之中,便足以见得,但他等亲自与之接触,又是另一种感触。 真人此弟子,若得十试而过,必成大器。 孙悟空上前说道:“此二试,于正微而言,甚易也。” 真人点头说道:“其乃修心有成,而非甚易,悟空且莫有此言说。” 举钵罗汉双手合十,说道:“斗战胜佛当听真人所言,此果真不易,乃此真人弟子了得,但若斗战胜佛在市井遇着喜爱之物,怎会轻易放弃,更不会言‘舍’之一字,若是斗战胜佛,恐定会议价,若议价不得,便掣棍而出。” 孙悟空有些恼怒,说道:“老孙今时不同往日,你怎个这般言说老孙。” 举钵罗汉笑道:“斗战胜佛,非是小觑哩。盖因此‘舍’之一字,甚是不易,便是我等,亦难轻易而成。” 姜缘摆手道:“今二试已过,莫提那等,此之三试,当为‘忍’,诸位之中,有谁愿助我一臂之力?” 此言而落,禄星而出,拜道:“真人,我愿相助一臂之力,望请真人允准。” 姜缘问道:“禄星,你之性子,温和许多,如何能所为,不若换作他人,此一试为‘忍’,不怎地适合于你。” 禄星笑道:“真人莫要小觑于我,我当可为之。” 姜缘说道:“禄星意欲何为?” 禄星说道:“欲教人忍者,必以忍耐嗔怒傲慢,故我欲作乞丐,向其索要钱财,以见其忍耐修行。” 姜缘闻听,笑道:“禄星作乞丐,真如阴阳之理,有些妙用,如此,请禄星相助,在下不胜感激。” 禄星说道:“不敢当真人所言,既如此,我这便前往一试,今真人弟子正微所行之方向,当如扬州,我便去他前方城中等候于他。” 姜缘笑着应答。 禄星遂按落云头,朝那前边而去。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此十试若正微果真能过,金丹在望矣。老孙该是提早祝贺于大师兄方是。” 姜缘摇头说道:“悟空何出此言,便是正微十试已过,却是有修行金丹之机缘罢,谈不上金丹在望。若你见金丹在望,即入门亦不算,此道甚难,谨言慎行,方可有成。” 孙悟空即是应声,敬佩不已。 观世音菩萨近前,笑道:“真人修行之道,真教我敬畏。遥想昔年,与真人初见时,历历在目,那时真人初至西牛贺洲,我奉世尊金旨而入灵台方寸山,拜会老祖,初见真人,尚未成道,修行甚微。时隔多年,今时再见,真人承老祖衣钵,隐有祖相,法力甚深。然教我敬畏之处,在于真人千百年不变之心,赤心永恒,实在了得。” 姜缘说道:“当不得菩萨此言,比之菩萨,我尚有不如。” 观世音菩萨说道:“真人如何有不如我之处?但若论本事,真人离我不远。” 姜缘说道:“菩萨有大慈悲于心,我慈悲甚微,故我不足以于菩萨比较。”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说道:“真人莫出此言,我知真人亦有慈悲,然真人慈悲与我不同罢,若论大小,真人慈悲绝不下我。” 姜缘摇头,只道当不起菩萨所言。 二人在云间谈说之间,不忘关注下方王重阳。 他等见了王重阳过二试,深知此十试之中,大多数对王重阳造不成甚困扰。 接下来之试,亦如真人等所言所想。 数日之后,王重阳入扬州一城中,禄星所化的乞丐在路边行乞,在见着王重阳路过后,禄星便将之拦下行乞 王重阳心善,便给予了不少金银,怎料行乞者反觉不足,便要王重阳给足二十两,若是不给足,便不给王重阳离去。 王重阳沉吟少许,还是给予二十两银子,未有与之争辩。 禄星在得了二十两银子后,更是出言辱骂王重阳。然不曾想王重阳未有在意,翻身上马离去,全然不将此乞丐所言放在心上。 此一试为‘忍’,王重阳轻易过之。 在约莫半月后,第四试‘无畏’而始,时有仙神作猛虎,要吞掉一村中圈养的羊群,若羊群有失,村中之人皆无有依靠,故王重阳舍身阻挡猛虎,不惧生死,护佑羊群,保全村人。 此试于王重阳,亦是轻易而过。 不觉王重阳已过四试。 然第五试,乃是‘定’试,当为观世音菩萨亲试,故此试甚难也。 …… 扬州一城之上,真人一众正在云雾里商议第五试。 真人说道:“此五试,乃是菩萨亲自所为,但不知菩萨意欲何为,可须我等相助?” 观世音菩萨说道:“不须真人相助,但我点来数人相助即可。” 真人问道:“菩萨须何人相助?” 观世音菩萨望向孙悟空,猪八戒,说道:“请斗战胜佛与净坛使者相助于我,如此即可。”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菩萨,要老孙如何相助?此一试,乃是个定,但定者,无非情欲妄念,这等老孙怎个能相助,若是教老孙降妖伏魔还可,教老孙这等所为,恐老孙力有不逮。” 猪八戒说道:“猴哥所言有理,菩萨,教我等这般所为,却是力有不逮。” 观世音菩萨笑道:“悟空,八戒,无须这般担忧,但你二人可记得昔年在西行大路上,我与众菩萨在路间作宅,试你等佛心之事?” 孙悟空闻听,望向猪八戒,说道:“呆子,你可还记得?” 猪八戒有些不忿,转身说道:“却是忘得,却是忘得。哥啊,老猪近些年来,记性不如从前,记不住这般事儿哩,莫再与老猪言说。” 孙悟空凑上前去,说道:“呆子,你不记得,老孙来与你讲说,教你回味,那时你自是记得。我等西行之时,途径一宅,在那歇脚,那宅中乃是菩萨等所变化,以求我等入赘为婿,我与功德佛那等俱是不愿,唯是你猪八戒,兴高采烈应下,不曾想次日教捆在那树上,呆子你可记起?” 猪八戒十分恼怒,说道:“猴哥,莫再提这般事儿。” 观世音菩萨说道:“八戒不必羞恼,但你今时有变便是足矣。” 猪八戒低声道:“菩萨,你之所言,老猪知得,菩萨你定是想要似昔年那般,去试正微,然则那等,须个变化之术,老猪怎个变得那貌美之人?” 孙悟空倒是未有多说些甚,他的变化之术向来了得,在变化一道的一些方面,他大师兄甚至不如他。 观世音菩萨说道:“你且安心,我有甘露,可助你变化。” 猪八戒闻听,说道:“菩萨,果真可助老猪变化?” 观世音菩萨点了点头,即是取玉净瓶,柳枝轻轻一点,即有甘露而出,朝猪八戒而去。 猪八戒将甘露吞下,身形一变,即作一貌美女子,春意无边,软玉温香,肤如凝脂,美若西施还袅娜。 猪八戒喜不自胜,说道:“老猪怎个变得这般美貌?菩萨果真好神通,若菩萨将此神通与天下,世间再无貌丑之人!” 观世音菩萨无奈道:“八戒,莫要胡言,且随我来,我等去那山外之处,变作宅子,等待正微到来。” 说罢, 观世音菩萨辞别于真人,带着孙悟空与猪八戒,朝着下方而去。 真人等众目送观世音菩萨而去。 …… 观世音菩萨与孙悟空等三人落在扬州山道之上,观世音菩萨朝着那道旁吹口气,但见道旁忽有泥土而起,霎时间,一座房宅拔地而起。 孙悟空细细朝那宅张望,见着眼前真乃一大宅,其门面便足以见其富贵,崇垣环护,黛瓦连云,正门五楹,兽首衔环悬于玄漆金钉之上,额悬楠木巨匾,镌“敕造安宅”四字,篆势如飞。阶列青石貔貅,门廊彩绘藻井,云纹蟠龙隐现其间。仰观重檐斗拱,若鹏翼垂天,脊兽成行,蹲吻望月,琉璃映日生辉。 孙悟空笑道:“菩萨,此处却胜从前试我等之心时。” 观世音菩萨说道:“正微非同寻常,其道心与真人,一脉相承也,若是不富贵些,难有考验之意。” 猪八戒说道:“菩萨,若要考验,靠富贵尚不足,可取些书籍,我观正微极喜书籍,若有书籍,才能有考验效力。” 观世音菩萨笑道:“八戒,你且安心,此房舍之中,自有书籍,且书籍许多,乃有三家学说在其中,足以考验。” (本章完) 第388章 此非吾道,其势已成 第388章 此非吾道,其势已成 话表扬州山道之处,王重阳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其中,他从包袱之中取出些许干粮,一边用着干粮,一边赶路前行。 此间正值晚秋,正是个‘枫叶满山红,黄耐晚风,老蝉吟渐懒,愁蟋思无穷’。 王重阳见天色已晚,本要寻个地儿歇息,明日再赶路,且看着能否去周遭寻个舆图,不然他都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他往前张望,忽见那道旁有座富丽大宅,甚是了得,定乃达官贵人之家。 王重阳看了一眼,未有打扰之意,打算去前边寻个地儿歇息便可,此间入夜,若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寻人宅里住,此有打扰他人之意。 他打算绕过此宅中而行。 但他方才催马上前走了没两步,忽逢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教他只得退后,无法上前。 王重阳低声道:“这是怎地回事,方才天象不曾有雨迹,为何忽逢狂风大雨。” 他心有不解,但他未有其他选择,只得朝那户人家而去,若不能在那留宿,恐他会教风雨打湿。 王重阳不惧风雨打湿,但他所惧之处,乃此身躯孱弱,若教风雨打湿,恐风寒入体,那时影响他求学之行。 王重阳眼中满是坚毅,他须以求学为主,他遂催马到那大宅之前,翻身下马,叩响门首。 不消多时,有个娇媚而现富贵的女子将门打开,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夜半来敲我家门,惊扰我家人安宁?” 王重阳即拜礼,喏喏连声,说道:“在下这厢有礼。在下乃是荆州那的一百姓,为求学而四处奔波,今行至尊府,忽逢大雨,故不得前进,特奔尊府,告借一宿,望请恩准。” 女子闻听,说道:“我本该应你,但我家中家长早丧,今家长乃是我母,家中无有个男丁,若贸然教你入内,却有不妥,请你在此少待,我去请示我母。” 王重阳说道:“理当如此。” 说着,他从包袱取出一些银钱,说道:“请与家长言说,我只借一宿,避得风雨,有银钱奉上。” 女子笑道:“我家业极大,不差你这点,你且在此处等待,我这便去禀报。” 王重阳之道‘有劳’。 女子笑着离去。 王重阳站在门前等待,但有寒风阵阵,大雨滂沱,他不曾贸然入内,目光平静,上善若水。 但他在门前等待不久,便见那女子领着一妇人,再是走出。 妇人说道:“小先生,快快入内,我女儿无礼,竟教你在门外等待,着实不该,且随我入内。” 妇人迎着王重阳入内,有女童丫鬟上前,牵马而入。 王重阳随着妇人走入,又有女童而来,在妇人嘱咐下,带着王重阳入了偏房,寻个干净的衣裳与其换上。 王重阳见着自己衣裳教大雨打湿,只得入偏房换上。 丫鬟领着王重阳入偏房,其将衣裳教与王重阳。 王重阳入偏房,将身上衣裳脱下,正要取衣穿上,伸手一摸,忽觉一软,细细一看,此衣材质不俗,非麻布粗衣,乃是上等的美衣。 他沉默少许,还是将此衣换上。 待他换上此衣,走出偏房。 丫鬟引道,请王重阳去中堂。 王重阳自是欣然应允。 少顷间,王重阳即入得中堂,那妇人早已坐于高堂之处,瞧着王重阳到来,即是使其上座,奉上茶水与王重阳。 王重阳接过,拜礼说道:“多谢夫人。” 妇人笑着望向王重阳,说道:“但闻女儿曾言,你乃是个求学的读书人,不知你求的那个学,读的是那个书?” 王重阳说道:“求的乃是三家之学,读的乃是三家之书。” 妇人问道:“三家怎说?” 王重阳答道:“三家乃是道,佛,儒。” 妇人说道:“若如小先生所言,你却是个学识渊博的,但不知小先生可有良配?” 王重阳摇头说道:“我父母早亡,在那之后,我便一直在读书,不曾有良配。” 妇人笑道:“不瞒小先生,我娘家姓贾,夫家姓莫,早年不幸,夫家早亡,只生得两个女儿,留得万贯家财,万千书籍与我。但我今女儿已是及笄之年,我欲与之寻个女婿来,一来,可为我女儿寻个依靠,二来,我府中无有家长,恐受强人所害。今见小先生龙章凤姿,气度不凡,故我欲招小先生为婿,小先生意下如何?” 王重阳说道:“夫人好意,在下心领,然在下一心读书,别无他想,请夫人恕在下无礼,在下不能受之。” 妇人说道:“莫着急,莫着急。你且见着我女儿再说。” 说罢。 即教丫鬟女童去引人而出。 不消多时,二位面貌各异,却是倾国倾城的女子走出。 王重阳细细一看,自知二女娇媚,但他有些感到古怪,为何其中一女背后隐有晃动,似下边藏着尾巴。 妇人问道:“我的女儿如何?” 王重阳说道:“国色天香。” 妇人说道:“我将其中一女,许配于你,你即入我府中为婿,若是你觉不足,二女皆与你,亦是可行。” 王重阳摇头说道:“夫人,在下一心读书求学,暂无成亲之意,请夫人谅解。” 妇人闻听,定定望着王重阳,见其眼中无有半分贪婪欲望,平静如水,即知其未有半分动心。 妇人摇头说道:“罢,罢,罢。既如此,我不强求,无有缘法罢。但你在府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谈说其他,如何?” 王重阳拜礼说道:“多谢夫人收留。” 妇人说道:“不须多言,且去歇息。” 有女童上前而来,要给王重阳引个道。 王重阳欣然离去。 女童带着王重阳离去,行入一房舍之中,教其歇息。 王重阳入房舍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天晓,王重阳本要离去,然见着大雨不停,他无有法子,这等雨势,他根本出不去,他只得在此府中再留些光阴。 他方有所想,便有女童来报,言说夫人请他去用膳。 王重阳教女童带着,入了中堂。 妇人即使人将饭菜带来,与王重阳享用,粗饭菜皆是精致佳肴,人间难寻之物。 王重阳拜礼称谢后,方才用得饭菜。 待是用毕。 妇人说道:“今日仍是大雨不停,这等山路崎岖,小先生便是要离去,亦难得走得,不若在府中再歇息半日,且看雨势何时才停歇,如何?” 王重阳说道:“如此,在下多谢夫人。” 妇人笑着说道:“无须言谢,但你在府中,恐百无聊赖,你乃是个读书人,我府中有些书籍,你可前往,细细品读。” 王重阳闻听,即是应声,再三拜谢。 时有女童带着王重阳离去,行入府中书房之处。 王重阳方才走入府中书房,便是见得书房之中,有着万千书籍,他见之,眼睛一亮,问道:“此间书籍,我尽可品读?” 女童说道:“先生尽可品读。” 王重阳大喜过望,即是取来书籍,好生品读。 女童见之,即是退下,回禀妇人。 王重阳在书房之中,专心品读书籍。 不觉光阴迅速,半个时辰过去。 王重阳连一本书籍尚未看完,但见雨势忽停,他望了望手中书籍,沉默少许,起身离去,行入中堂,与妇人告别,言说将要离去, 妇人闻听,惊讶道:“但我府中藏书不少,乃是我夫所留,怎个不如你意不成,教你这般快便离去?” 王重阳说道:“我本为避雨而来,今雨势已停,我自当离去。再者,此地多妇人,我就留在此,与你等名声不好,我当是早些离去。” 妇人说道:“若你愿娶我女儿,你乃家长,那时府中钱财,美色,书籍,悉数归你所有,岂不美哉,你为何不应?” 王重阳摇头说道:“此非吾道。” 妇人说道:“谈甚道不道,但你应下,人间富贵,尽在你眼前。” 王重阳仍是拒绝,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妇人无奈,只得放任王重阳离去。 王重阳行出府中,朝府中再三拜礼,答谢其恩情,遂翻身上马,催马离去,。 妇人望着王重阳离去,忽是身形一抖,现出本相,正是观世音菩萨。 其身后二女儿亦现出本相来,乃是孙悟空与猪八戒。 猪八戒说道:“菩萨,这一试,无甚难度哩。你瞧那正微,不曾有动,连回首便不曾有。” 孙悟空笑道:“你这呆子,这般你尚说无甚难度?早知这般,该教你搔首弄姿,以引正微才是,不然怎能教你胡言至此。” 猪八戒说道:“却是菩萨不许,不然老猪定教正微知得,何为人间尤物,教其放弃修行。” 孙悟空说道:“呆子,却恐你搔首弄姿,现出本相来,唬得正微三魂丢了七魄,那时却是不好。” 猪八戒听着,有些不忿,正要再说些甚。 观世音菩萨开口,说道:“悟空,八戒,不必再试,我有甚深般若,自见正微之心,其心如水,波澜不惊,我等之试,难以奈得,此一试,他过矣,不必纠缠。” 孙悟空笑道:“正如菩萨所言,老孙亦看出此师侄的本事,不必再试。菩萨,如你所看,正微如何?” 观世音菩萨沉吟许久,方才答道:“其秉丹心,刚若金玉,守志如岳,万仞难倾。待其归位,有真人教导,金丹将成。” 孙悟空笑着点头,他斜月三星洞一脉二代弟子,亦是人杰辈出,他大师兄三位弟子,尽是了得之辈。 他这般一想,忽是想起他那弟子沉香,也不知近来修行如何,待是归去,当是照看一二。 观世音菩萨说道:“悟空,八戒,且莫在此处久留,去往与真人相会。” 二人应声。 观世音菩萨便是驾云,与二人同往云雾间去。 但三人离去,房舍即是化作青烟枭枭,不见踪迹。 …… 却说云雾之间,真人带着群仙而来,与观世音菩萨等三人相会。 真人拜礼说道:“菩萨,师弟,护鼎道人,劳你等前往。” 三人皆道不敢。 观世音菩萨笑道:“真人此弟子,果真是了得,我于其心,见得真人之迹,假以时日,其必三界闻名,不输真人。” 姜缘笑道:“菩萨所言,有些夸大其词。然菩萨所言,其有我迹,却是为真,修行之人,但是回首,十有八九可见心迹。” 观世音菩萨双手合十,说道:“真人所言有理。”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菩萨,但那论道之说,来日再是去谈不迟,今当是以‘十试’为主。” 姜缘点了点头,说道:“悟空所言有理。此五试而过,尚有五试,不可耽搁。此六试者,是为‘廉’。” 说罢。 即有罗汉而出,愿领此试,前去考验王重阳。 真人欣然应允。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不若再遣人安排七试与八试,这般连贯,更有考验之能,以正微此间之心,寻常一试,难以奈何,正微果真了得。” 真人沉吟少许,笑着点头,说道:“悟空师弟所言有理。此七试为‘诚’,八试为‘信’,不知可有相助者。” 时有群仙附和,愿助真人。 真人自是应允。 …… 光阴迅速,不觉半月馀。 此半月间,王重阳又过二试,其自五试之后,寻常之试,难以奈之,其势已成。 六试为‘廉’,乃王重阳偶然在一城中,得了数本儒书,其一时半会,难以读明,故租赁一房舍,在其中品读书籍。然意外发觉房舍院里地下,埋藏黄金,他分文不取,埋藏回去,不动如山。 七试为‘诚’,乃其购置一些铜器时,发觉铜器实为黄金,他便奉还与卖家,与之说个清楚,恪守诚信,不昧外财。 真人等众在云雾之间,见得王重阳轻易经过考验,皆是心有惊讶,赞叹不已。 然则第八试乃为‘信’,更对道心有考验,故真人等众,皆有期待,欲见王重阳如何渡过此考验。 大多数仙神已是看出王重阳之势,知十试多半奈何不得,然则能亲眼看到王重阳过十试,又是另一番感触。 (本章完) 第389章 市井百态,肉身执迷 第389章 市井百态,肉身执迷 话表扬州一城中,王重阳正在其中居住。 真人等一众仙神罗汉,无不于城中上空云雾观望王重阳。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今正微已过七试,馀三试于正微,当不得甚。” 真人摇头笑道:“不可大意,待其功成,再欢喜不迟。”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所言有理。然此乃是第八试也。此八试,名作‘信’,不知乃是那一位仙神罗汉下凡相助?” 真人说道:“乃是降龙罗汉亲往,悟空,你可安心,降龙罗汉的本事,你当是知得,十八罗汉,以降龙罗汉为最。” 孙悟空闻言,点了点头,然望向罗汉之时,沉默少许,说道:“大师兄,降龙罗汉近来修行有误,大师兄可曾看出,恐此间有所误事。” 姜缘摇头说道:“自是看出,降龙罗汉似有尘缘在身,动他修行,但不须顾虑,降龙罗汉此间不会耽误,不过往后些时日,便恐罗汉修行有退。” 观世音菩萨双手合十,说道:“此事我亦知得,正如真人所言,降龙罗汉今时身有尘缘,然修行此间尚不曾有变,来日方才有大麻烦。”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老孙与降龙罗汉那厮有些交情,今时其修行有误,老孙亦有些担忧。菩萨,你既是知得其修行之事,为何不曾料理,而是放任不管?”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说道:“斗战胜佛不须担忧,如今时机未到罢,待时机到来,自有法子使降龙罗汉了结此事。” 孙悟空闻听,方才是安心。 猪八戒在旁说道:“哥啊,怎个你与降龙罗汉亦有交情。” 孙悟空笑道:“你这呆子,你这便不知哩,昔年降龙罗汉曾助老孙等西行,本便有交情,往后老孙更曾与叙旧谈说,交情不浅。” 猪八戒忽是笑道:“猴哥,这满天神佛,说来与你有交情的,却是甚多。” 孙悟空说道:“那是自然。” 真人与观世音菩萨未有理会二人,望向下方王重阳,有心观看王重阳如何过得此第八试,此试是为‘信’。 …… 却说城中,王重阳正催马准备离去,他在此城中待了不少时候,有幸读得不少书籍,今自当离去,再往前行,求学三家。 王重阳神态之间较往前,更添三分从容自信,眼中满是宁静,他望着城中人来人往,心有感触。 他读书越久,越是能知得‘百姓苦’三字要义,任何王朝,无论兴盛亦或衰败,百姓皆是受苦受难者。 只是,他助不得百姓,他能助者,唯有自己。 他总不能拉着一个人,言说教其与他一同读书。再者,便是读书,亦只能教人心中安宁罢,到头来亦会面临生老病死,此如何能信服于他人。 若说以金银救助一人,更是无稽之谈,得意外横财,最易教人暴毙,此暴毙若非身,即为心。金银助长人心气,心气若涨,极易生邪。 王重阳正是思索之间,他忽是抬头张望,见着前方有喧哗吵闹之声,教他有些诧异。 此城中向来安静,为何今日这般吵闹喧嚣,莫非又有贼兵打进来了不成。 王重阳翻身下马,扯出一路过老者,问道:“老先生,且少待一二。” 老者见着王重阳,有些着急,问道:“你这后生,怎个来拦我,那前方正有仙长施救,你莫要相拦,我当是往前而去。” 王重阳说道:“老先生,我正是要问前方,那乃是何等之事,为何这般热闹喧嚣?” 老者说道:“你不是早已说过,那前方乃是仙长施救,你若是要参与,便快些往前而去。” 说着,老者望向王重阳的高头大马,喜道:“你这后生,怎个有北地战马?你有这等马儿,却是个好事,你且与我纵马过去,定能抢占在前,聆听仙长教诲。” 王重阳哭笑不得,说道:“仙长施救是个怎说,但请老先生告知,若是老先生能告知,我将此马借与你亦无妨。” 老者说道:“你怎个连这事儿亦不知,但前方有仙长,今日而来,言说一事,便说我等之所以苦难,乃是因为我等皆于苦海之中,既是人于苦海,怎个不苦不难?而施救之说,便是仙长有法子救我等出苦海,若是能出苦海,自然不会再有苦难,那时我等皆可脱离苦海,成仙做佛哩。” 王重阳闻听此苦海之说,教他沉思,琢磨其中之理,他所读佛经道书之中,有许多都曾提到过‘苦海’,但这众生皆在苦海之说,他还是头回听到,教他深觉有理。 然后边这言说脱离苦海,便能成仙做佛,他却是万万不信。 王重阳说道:“那仙长果真言说,若是出得苦海,便能成仙做佛?” 老者灿灿一笑,说道:“未有说过,但我等这般述说罢。” 王重阳深感无奈,扶着老者,说道:“老先生,今我意要往前而去,但若纵马,恐伤及无辜,我且扶你同往,我有些气力在身,可带你挤进人群。” 老者骂骂咧咧,只道挤不进去。 王重阳笑了笑,并未在意老者骂声,将马匹拴好,他便起身离去,搀扶老者往前而行。 王重阳在靠近些许,便是挤入人群之中,在人群里宛如游龙,东扯西突,竟真教他钻到前边。 老者在后边紧紧跟随,瞧着果真行入前边,大喜过望,说道:“后生,你果真了得。” 王重阳笑了笑,未有多言,朝那前方望去,果真有个人正站在那里,瞧着是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只是样貌邋遢,言语有些疯状,像是个疯道士。 此间,疯道士正在言说万般门道。 有群众问道:“那仙长,你一直在言说苦海,又言说我等皆在苦海之中,但不知苦海究竟为何物,仙长可能说个明白?” 疯道士面向众等,摇头晃脑,侃侃而谈,说道:“今我便将苦海诸等,与你等说个明白。” “夫苦海者,三界火宅之渊薮也。众生沉沦六趣,无明为楫,爱欲作涛,随业浪而浮沉,逐烦恼以流转。” “盖尘世本无苦乐,唯心所造耳!世人为荣利所缠,名缰缚性,利锁拘神……” 疯道士碎碎念,说了许多字来。 群众闻听,皆不明疯道士在说些甚,但觉疯道士所言甚是了得,不明觉厉便是这等。 有人忽是问道:“仙长,三界火宅乃是何物?” 疯道士说道:“三界者,有二等,一来所指,乃是天,地,人此三界也。二来所指,乃苦海之三界,是欲界,色界,无色界。火宅所言,乃是述说苦海如燃火之宅,众生困于其中,不得而出,受火之灼,难以逃脱。” 众等闻听,方才知其所言,到底为何等。 又有人问道:“仙长,六趣又为何等?” 疯道士说道:“六趣即为六道轮回,乃是天,人,阿修罗,畜生,恶鬼,地狱等六道也。” 众等与疯道士一问一答,正是分说苦海之事。 王重阳在旁倾听,听着疯道士言说苦海,深觉疯道士所言,甚是有理。此教他知得苦海详细,这个疯道士,其貌不扬,但其学识甚是了得,他这等未有真正学过的,一听既能明其中。 忽是有人开口,说道:“如仙长所言,苦海甚难,但不知仙长有何法子施救我等,教我等离那苦海?” 疯道士笑意盈盈,说道:“法子嘛,自是有的,自是有的。”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丹丸,再是开口:“此丹丸,若是吞服,便可教人而离苦海,只消吞服,立竿见影,必能离去苦海。” 众人闻听此言,疯狂不已,说道:“请仙长怜得我等,请仙长怜得我等!将丹丸赠与我等,教我等而离苦海!” 有一官人开口,说道:“仙长,我乃此地县令,但仙长将此丹丸与我,我定与仙长厚待。” 有商贾说道:“若仙长愿将此丹丸与我,我愿以百金交换。” 市井百态,在此处一览无余。 王重阳望着疯道士,沉默不语,他未有上前争抢之意,只是他心中还在琢磨疯道士先前所言。 忽见那疯道士开口,说道:“诸位,不须争抢,不须争抢。你等若是肯要,那便人人都有份,不须用那般富贵金银来交换。” 众等闻听,大喜过望,即是请疯道士赐予他等丹丸,他等感激不尽。 疯道士笑而不语,只是定定的望着一众。 众等教疯道士看着,有些无措,有人问道:“仙长何以不言,莫非是我等有不敬之举?” 疯道士摇头,故作叹息,遂摇头晃脑,说道:“此丹丸可教人离苦海,此事不假,但此丹丸吞服,有一副作用,我恐你等闻听,那时心有害怕,便是不愿吞下咯。” 众等问道:“请仙长明言,但能离苦海,我等怎会有害怕之意,定愿将之吞下。” 疯道士说道:“既然你等不怕,那我便是直言,此丹丸可教人脱离苦海,但此丹丸却有巨毒在其中,你等吞下此丹丸,可脱离苦海,其中之毒,却会教你等肉身殒命,只得一魂,此魂脱离苦海,将再次转世,待是来世,你等方可得真自在。” 众等一听此言,皆恐惧不已,不约而同倒退数步,只觉一阵后怕,他等竟在此疯道士面前听了这般久,说甚苦海,谈甚脱离,是他等猪油蒙了心,不识真数。 苦海脱离,却要他等身死,这是甚荒谬之言,简直是胡说八道。 众等一想到身死,立刻就离去了,未有迟疑。 但见原本乌泱泱一片人,少顷间即是消弭不见,只得王重阳一人还站在原地。 疯道士瞧见王重阳,笑着说道:“他等皆是离去,为何你还不离去?” 王重阳摇头说道:“但觉仙长所言有理,故在此听从,为何要离去?” 疯道士说道:“他等皆已离去,若是常人,当是跟随,你却是个另类,不曾随得大众。” 王重阳说道:“何故随众?今闻仙长所言,方教小子知得苦海之意,仙长实乃有道之真修。” 疯道士大笑不止,说道:“我取此丹丸,其有大毒,与人言说吞毒方离苦海,你竟是言说我乃有道之真修,你莫非不怕?” 王重阳说道:“若是仙长所言为真,那便无须惧怕。” 疯道士问道:“此言怎说,你且与我细细说来。” 王重阳说道:“肉身本束缚,若果真能换来离苦海,脱灾难之机,舍此肉身,有何难处?所谓怕,你焉能知得,此怕乃你之怕,而非你肉身之怕?人之惧死,才是肉身之能,然非我之能,故我不曾怕得。” 疯道士闻听,再是大笑,遂将丹丸递与王重阳,说道:“若是你果真不怕,你且将此丹丸吞服。” 王重阳接过丹丸,便要吞下。 疯道士一把拦下,说道:“你可要想好,若是吞服此丹丸,便再无回转之机,你必是教丹丸之毒所害。” 王重阳笑道:“若能如仙长所言脱离苦海,肉身舍之何惧。” 说罢。 王重阳一把吞下丹丸,未有半分犹豫。 疯道士瞧着王重阳一把吞下,心中大惊失色,即知此第八试‘信’,难不住王重阳,此破肉身执迷,已非凡等能比。 王重阳将丹丸吞下,闭目静待肉身亡去。 然他等待许久,却不见身中有甚变化,他再是睁眼望去,问道:“仙长,为何我肉身不曾亡故?” 疯道士忽是作疯疯癫癫的样子,说道:“我胡说八道的罢,不曾想有你这般愚蠢的人会信!果真是傻子,果真是傻子!我不与你多言,恐你的傻气缠身,我这便走了。” 说罢。 疯道士转身就走。 王重阳拦住,说道:“仙长何故这般姿态,我见仙长眼神清明,不似戏弄他人之人,更不似疯癫之人。” 疯道士不管不顾,朝城外而去,不愿与王重阳多言。 王重阳阻拦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疯道士离去,他感受一番身子,未有任何变化,轻叹一声,转身去牵马离去。 (本章完) 第390章 十试过,希夷山 第390章 十试过,希夷山 话表自降龙罗汉亲是下凡,以第八试考验王重阳后,不觉三月馀去,王重阳在此三月之间,终是过了第九试与第十试。 第九试为‘静’,乃是王重阳在渡海时,忽逢狂风巨浪,险些将舟船倾覆,他人惊恐万状,而王重阳不惊不惧,置生死于度外,心静如水。 第十试为‘偿’,王重阳三世之中与之所结因果者,皆现身作厉鬼来讨债,述说其不公,又怒斥王重阳的罪孽。 王重阳得知后,细细盘问,发觉他等所言为真,坦然面对他前世因果,取刀欲要自尽,以恕清罪孽。然在王重阳即自尽时,厉鬼无不感念王重阳坦然,为身中正气折服,纷纷退去。 自此,王重阳十试已过。 云雾之间,真人一众目视着王重阳行走于山道上,仍在求学。 真人知十试已过,有心前往,相渡王重阳。 一众仙神罗汉皆看出真人之意,无不以拜礼,欲辞别与真人,各返去处。 真人自看出一众心意,他拜谢于一众仙神罗汉,说道:“诸位此方相助,我铭记于心,若他日诸位有何所须,尽管来寻,我定相助诸位一功,广心再三拜谢,不胜感激。” 一众仙神罗汉回礼于真人,皆是笑着与真人寒暄。 许久之后,仙神罗汉那等逐步离去,不多时,真人身旁已无多少仙神罗汉,连同牛王亦教使回山中,照看府中去。 真人四下张望,忽见降龙罗汉还在此处,未有离去,此间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甚,他即是上前,与之寒暄。 降龙罗汉见着真人到来,急是拜礼,说道:“真人,我未曾注意到你到来,我这便离去,真人莫扰。” 姜缘拦住,说道:“降龙罗汉,此无有惊扰之事,但我有见你魂不守舍,故前来一问,罗汉何故如此。” 降龙罗汉摇头说道:“修行有误罢,无甚大碍,真人,我这便离去。” 姜缘说道:“罗汉莫急,但我所见,罗汉修行误处,当在尘缘,不知罗汉尘缘应在何处,可能相告?” 降龙罗汉说道:“尘缘应在人间之处,我自知得其具体。” 姜缘问道:“既知具体,罗汉何不前往,此为何故?” 降龙罗汉沉吟许久,说道:“真人,但我不知何以等面目去处理,故有所耽搁,然请真人安心,待我思虑完毕,定是前往解决。” 姜缘笑着点头,既是降龙罗汉如此言说,他自不会再多言。 真人又与降龙罗汉述说一阵后,其便是离去。 姜缘目送降龙罗汉离去。 孙悟空在旁,说道:“大师兄,你觉降龙罗汉如何?” 姜缘摇头说道:“降龙罗汉修行有误,其心中已知,但我料他定会待迫不得已时,方才会真正去料理。” 孙悟空说道:“怎个这般,大师兄,不若老孙前去再劝其一二如何?” 姜缘说道:“不可,多劝无益,你且安心等待便可,若来日降龙罗汉果真修行不得,我定会相助一番。” 孙悟空闻听,说道:“有大师兄相助,定能保他无恙。” 姜缘笑骂道:“你却看得起我。”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将成大法力,自是了得。” 姜缘摇头说道:“莫在此多言,我当是前往,相渡正微,你等且在此处等我。”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我等却可与你同往,但不可教大师兄一人前去。” 猪八戒亦是走出,说道:“猴哥所言有理,不可教老爷一人前去,我与猴哥皆可与老爷同往,望请老爷恩准。” 姜缘闻听,笑道:“既你二人这般言说,便有劳你二人与我同往。” 猪八戒说道:“老爷且吩咐,我二人该如何所为。” 孙悟空亦在旁听着,静等真人吩咐。 姜缘说道:“你二人既是相助,便许你二人去引个道来,将正微引至我身前,那时正好相渡,你二人觉之如何?” 孙悟空与猪八戒面面相觑,说道:“谨遵法旨。” 姜缘笑道:“既如此,你等随我前来。” 说罢。 真人驾云,朝下方而去,正是要前往一山中,等候正微前来。 孙悟空与猪八戒皆是驾云,紧随真人前往。 一众按落云头,一阵寻找,终是寻得一有灵之山,一众入山,见得此山中有景,但见‘九迭屏风列苍冥,三十六曲水泠泠。石壁削玉,五色交辉,古木盘虬,四时垂荫。飞泉悬于檐末,红萼灼于幽庭’。 真人入得此山,转头说道:“悟空,八戒。劳你二人,不管你二人使得何般本事,且将正微带到此山中来,我自在山顶之中等候于他。” 孙悟空与猪八戒皆是领命。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既是要将正微引到此山来,却是该为此山取个名字,好教他人得知。” 真人闻听,笑了笑,说道:“便作‘希夷山’,有道是‘视之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此乃无形无相之意义。”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所取之名,甚有道气。” 猪八戒亦是说道:“老爷此名,果真有道气,今老爷在其中,正是应个‘有仙则名’,待来日老爷离去,此山亦当闻名于世。” 姜缘摇头道:“不须多言,且去引正微前来,此方为正事。” 孙悟空与猪八戒应声,驾云离去。 姜缘朝山里张望许久,遂往山中而去,但他走入山中,不时有山中灵兽前来朝拜,灵猿献果,素鹿衔芝,朱凤俯身,青鸾伴行。 真人笑着一一抚摸,在一众灵兽相伴,往山内而入,在走得不远,忽见山顶处有一天然洞府,他即是入住其中。 一众灵兽皆在府外参拜,久久不肯离去。 真人见之,深感无奈,又为灵兽问道之心有所动容,遂出府中,与一众灵兽讲说些许修行门道。 …… 却说孙悟空与猪八戒离了希夷山而去,不消多时,便寻得王重阳,此间王重阳正于扬州一城中,寻找书籍拜读。 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说道:“哥啊,可有甚法子,好教正微前往希夷山?”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呆子,莫要着急,且给些许光阴,好教老孙思量思量。” 猪八戒说道:“猴哥你既是无有甚法子,不若老猪来思量个法子,你觉如何?” 孙悟空有些诧异,问道:“你这呆子,有甚法子,且与老孙说来。”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且听老猪细细说来,老猪在城中,卖弄个凶相,抡起九齿钉耙,使个呼风唤雨的本事,将此城中百姓唬得惊惧,届时正微必然跟随城中百姓逃走,老猪不理会其他人,便追着正微,教正微惊惧,到时候哥你再现身,为正微引道,正微六神无主,必然随你而去。” 孙悟空闻言,摇头说道:“却是不可,却是不可。”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为何不可。” 孙悟空说道:“你且看那城中,尽是些受苦受难的生民,还有那暗处的城隍庙,土地庙,各司其职,你若是现身作怪,定是惊扰一城中,此却不妙。” 猪八戒说道:“若是如此,老猪无甚法子,猴哥你却自个想个法子出来。” 孙悟空说道:“便且消停些,等待正微师侄出了城中,再是引个道来,请其前往。” 猪八戒说道:“哥啊,莫要等得正微出城再思虑法子,若有法子,且快些思虑才是。” 孙悟空沉思少许,说道:“不若这般,我等施法,教正微不得求学,再是言说那希夷山中有仙,精通三家学说,许其前往,你觉这般如何?” 猪八戒说道:“此法却可,正微喜求学,若是知得山中有学问在,定然前往。” 孙悟空说道:“若是如此,便是说定,呆子,便教你前往,使正微难以求学,老孙再是现身,于他眼中希夷山之事。” 猪八戒说道:“既如此,老猪这便前往。” 说罢。 猪八戒便驾云朝前而去,要暗自施法。 孙悟空望着猪八戒离去,暗自点头,说道:“这呆子,性子疲懒了些,须是时时敲打,方可教他醒悟,但到底要其修行功成,我却不可相助,须是他醒悟方是。” 其深知猪八戒如今修行耽搁缘由,乃因猪八戒‘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其何时醒悟,何时方为修行之始。 …… 光阴迅速,不觉有二月馀去。 王重阳出了城中,在扬州大地行走二月馀,却一无所得,无论是寺庙,还是集市等等,皆不能教他有甚学识,此教他甚是郁闷,正有心念,可是扬州已无学识,若是那般,他却该前往其他之处而去。 然王重阳在三思之后,还是选择在扬州转悠些许时日,待是真正逛遍扬州,那时再离去。 一日,王重阳正在一老林之中探索,舆图里曾有记载,此深山老林里,藏着一寺庙,他正是要入得其中观看。 此老林荆棘丛生,马匹不好上道,故他特意将马匹拴在外边,这才入得林中。 王重阳尽力避开荆棘,心中有些无奈,早知如此,他该寻个刀剑而来,如此方好开道。 然如今他已是上道,却不好再离去,只得往前而行。 王重阳行走不知有多久,忽见前方有条道儿,他即是大步上前,走上那道儿,行入小道,方觉舒坦。 他走着走着,便是发觉,似迷失方向,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王重阳低声说道:“如今却不知该怎样是好,不知方向,此深山老林,若是入夜,有些瘴气。” 正当王重阳不知怎办才好时,忽闻耳边有人言语,他即是侧耳倾听,原来是歌唱之声。 “紫气东来绕翠峰,希夷山上卧仙翁。闭目能听雷音法,拂尘可引北斗踪。五龙授得蛰伏术,一梦浮生百年空。儒门经纶怀中玉,佛莲道鹤两从容。” 王重阳一听,只觉此歌谣内容有些夸大其词,此歌谣当言一山中有仙,有莫大神通在其中,更知儒,知佛,知道。 他在人间游走,自知仙人那等,但道家有道家的仙人,佛家有佛家的佛陀,儒家有儒家的圣贤。 此歌谣竟传言,有一仙人,精通三家,却是夸大其词。 王重阳细细一看,忽见那道前,有个牧童骑牛而行,正在他不远处,他即是大步上前,说道:“那牧童,且少待一二。” 那牧童闻听其言,即是停住,转头望去,瞧着王重阳,说道:“可是你唤得我?” 王重阳说道:“正是,正是。请牧童少待。” 牧童说道:“瞧你模样,乃是个读书人,为何会在此处,此深山老林,甚少有人前来,你来此处作甚。” 王重阳十分无奈,说道:“不瞒牧童,我乃是个求学的,闻听此处有寺庙,故而跋山涉水而来,不曾想迷失方向,故请牧童为我指个路来。” 牧童笑道:“寺庙?此山怎有寺庙,你来错哩。但你若是求学的,怎个不去希夷山,那里有仙人,你若是求学,定能教你有所得。” 王重阳听言,诧异说道:“希夷山仙人?可是你先前所歌唱之词乎?那等不是虚造的不成?” 牧童说道:“那非是虚造,乃真有希夷山仙人,乃我曾亲自所见,所传唱之歌谣,亦非虚假,乃是真切。而且,此歌谣所传唱之处,道不尽仙人风貌一二。” 王重阳问道:“仙人果真知三家之学说不成?” 牧童笑道:“那仙人果真知得佛道儒三家之学说。” 王重阳闻听,有些激动澎湃,他从未遇见过精通三家学说者,如今闻听有精通者,更是仙人,如何能不激动,他又是问道:“敢问牧童,那希夷仙山何在?” 牧童指定东方,说道:“且往东而行,走得三日,便可见希夷山。” 王重阳朝牧童一拜,说道:“那处乃是仙人,牧童既知此处,为何还要放牛,何不与我同往?去那仙山之中?” 牧童笑道:“我如今放牛,有些自在,故不欲前往,你若是欲往,便是去得,若是去晚了,说不得那仙人可就走了。” 王重阳听言,只得拜别牧童,反身去寻马匹,再是前往希夷山。 (本章完) 第391章 习得学识,仙人与佛祖? 第391章 习得学识,仙人与佛祖? 光阴迅速,不觉三日而去。 却说王重阳自深山道上得了牧童指引,朝希夷山而去,他行走三日之后,果真见着前方有‘仙山’,正是那希夷山,教他十分欢喜。 王重阳望着座下马匹,心中有些感叹,说道:“此山我虽未靠近,但知此山不俗。然那牧童亦是不俗,牧童言我三日可到希夷山,他不知我有马儿,口称三日,我不以为然,只觉若有马儿,一日可达。不曾想今有马儿助力,亦是须三日方能抵达此仙山。” 王重阳催马上前,不消多时,近了希夷山。 他瞧见前方有座山道,正要打马上山。 然王重阳催马至山前,马儿站立不动,不肯上前,任由王重阳如何催促,马儿皆不敢动,在原地嘶鸣。 王重阳只得下马观看,他方才下马,忽见马儿前蹄一弯,竟跪伏于希夷山前,似朝拜仙神。 王重阳暗自惊奇,此山竟这般玄奇,传闻有仙,此仙精通三家学说,他尚未见之,其了得之处,却是提前见了。 他这马儿在山前竟不敢上前,跪伏在地。 王重阳未再多想,将包袱取上,便朝山道走去,他走上山道,忽觉双脚每走一步,都如负泰山,教他十分难行。 但行得三四步,双脚酥麻,难以为继。 王重阳不明所以,他四下张望,许久之后,方觉他之所以感到沉重,乃是因手中包袱,他将包袱放下,顿觉身子轻盈。 王重阳惊道:“这是怎地回事,此包袱,怎个会有这般沉重,似有江海之沉,山岳之重。” 他翻开包袱,细细一看,一阵找寻,最后竟是发觉,他的干粮,他的换洗衣裳,不知为何,如山岳之重,他的随行水壶,不知为何,如江海之沉。 王重阳暗道奇哉怪哉,但他知得,若是要前行背着包袱,恐他上不得此山。 王重阳只得弃了包袱,拿起天蓬尺,出乎意料的,天蓬尺轻飘飘的,未有变重。 其取天蓬尺在山上而行,走得许久,仍不见山巅所在,幸是有个道可行,无须穿过荆棘丛林。 王重阳这般登山,有数个时辰,直至夜半深池,饥肠辘辘,不见有仙人踪迹,他未有心生退意,反而加快脚步,大有定要找到仙人的决心, 然他到底乃是个凡俗,长时间不得进水进食,他已是强弩之末,难以行走。 正当王重阳实在是走不下去,想要坐下歇息一会儿时,丛林忽有响声。 王重阳往那处细细一看,便见着有只玄猿几个跃步之间,到他跟前来,双手奉上一枚灵果与王重阳享用。 王重阳见之,十分惊诧,问道:“此果与我?” 玄猿点了点头,不作声响。 王重阳愣愣的接过了灵果。 玄猿见着王重阳接过,便是转身离去,几个跃步,即是消失不见。 王重阳见玄猿离去,即将手中灵果吞服,但他将果子服用,竟是霎时间有了饱腹感,更不觉口渴,此灵果,真乃神物也。 其心中感叹,此仙山果真了不得,种种异象,数不胜数,前有马儿跪伏,后有包袱沉重,如今更有玄猿献果,若说此处有仙人,他却是信得。 王重阳吞了灵果,身子好受一些,便再是前行,往山顶而去。 此行又有数个时辰,只见天晓时分,他方才近了山顶。 王重阳行近山顶之处,忽是发觉那山顶之处,竟有座洞府在其中,他朝洞府走去,待他走近,见洞府无有看守,他鬼使神差的,朝洞府之内走去。 不消多时,王重阳走入洞府之中,见得洞府简陋,却隐有灵相,教入内者,觉之心旷神怡。 王重阳再是往里些走去,忽是见得洞府深处,有一人盘坐其中,但见其冠金玉,服紫袍,织日月,负仙剑,腰悬宝,履云靴。容止丰神,眸含星斗,执拂坐而坐,真乃有道仙真。 “丹丘非世外,一念即金丹。” “心闲云自在,风定水无痕。” “你因何事前来?” 仙人垂目而来,笑意盈盈。 王重阳瞧见仙人,心中竟止不住颤动,平日里他便是遇着万般之事,便是身死之未,他亦教心如止水,此间风起水波澜,止不住的势头,静不下的心念。 王重阳许久不见,忽是朝仙人跪伏叩首,他不知为何,但心念一起,无法抑制,只得叩首。 仙人笑着问道:“你为何跪我?” 王重阳说道:“凡俗之人王重阳,在此叩拜仙人。望请仙人恕我无知之罪,我不知为何叩拜于仙人,然见仙人,情不自禁便行得大礼。” 他心中不知为何,只觉此仙人似曾相识,似乎他曾经在某处,曾见过这一位仙人。 仙人说道:“你且起身,至我身前落座。” 王重阳依得其言,行走至仙人身前,低眉顺眼,恭敬不已。 仙人说道:“你既为凡夫,为何上得我山来,有道是仙凡两隔,你不该登此山路。” 王重阳说道:“但请仙人明鉴,我乃一凡夫不假,但我自幼好学识,为求得三家学说,四处奔波,至今不知读书几个年头,许是近半生搭在其中,为学识而行,我无怨无悔。今我得闻仙人乃是精通三家学说者,故我行走而来,无礼登山,但请仙人教我三家之学说,若能习全三家学说,我至死不悔!” 仙人闻听,即是说道:“你既知我是仙人,为何不来寻我习些神通,而是习个三家学说?你可知,三家学说到底不过是学问罢,若是习得神通,你却有莫大神威在其中。” 王重阳摇头说道:“仙人,我自知神通仙法那等了得,但圣人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若能得三家学说,我身死无悔,如何肯弃之,纵然与我神通,我却不与之交换。” 仙人笑道:“你果真有如此之想?” 王重阳拜礼说道:“不曾有变。” 仙人说道:“但且教你一观神通,再是言说这等不迟。” 说罢。 忽见仙人取一纸张,只是在手上轻轻摇晃,竟是少顷间,成一圆形。 仙人朝圆纸轻轻吹了口气,忽见圆纸绽放光亮,竟是少顷间成了个月亮,于洞府之中绽放光亮。 又见仙人拂袖轻轻一招,洞府之中,忽是变得炎热,一如夏日,又见一拂尘而过,秋风萧瑟,再有一心念,冬雪冰凉,仙人一动,又见春风温柔。 四季之景,于仙人身前,如若无物,日月更是随手可取。 王重阳见得这般景象,双目睁圆,惊讶不已。 但这等神通之说,素来只在书本之中所见,如今肉眼所见,自是教他惊讶不已。 仙人笑道:“这等神通,不过小道罢,算不得甚,不知你见之如何?” 王重阳拜礼说道:“于仙人而言,乃是小神通,不足为道,但若于我等而言,此乃无上的真神通。” 仙人说道:“这等于我而言,十分细微,但有了得的神通,使之动得天地。你今能入山,与我相见,实乃缘法,既你与我相见,我当是传得大神通与你,不若你不学那三家学说,便与我学神通,你意下如何?” 王重阳闻听,不曾犹豫,说道:“请仙人恕我无礼,我不愿学得神通,只愿习得三家学说,别无他求。” 仙人闻听,笑着点头,说道:“如你这般坚定者,甚是少见,既如此,当如你所言,我可教你三家之学。” 王重阳问道:“恕小子大胆,不知仙人知得三家之学说多少?几成?” 仙人大笑不止,说道:“你能学多少,我便能教你多少。” 王重阳说道:“仙人此言当真?不瞒仙人,但我知得许多学说,寻常之等,恐我早已习得。” 仙人说道:“这般你却可安心,三家者,无外乎道,佛,儒,此三家矣。但道祖乃我老师,佛家之中,我亦可作祖,我若论习儒,圣人尚不曾出,你道你可能学尽乎?” 王重阳瞠目结舌,说道:“仙人竟如此了得。敢问仙人名号?” 仙人笑道:“我法号作广心。” 王重阳即是跪伏在地,叩首说道:“广心仙人,请仙人准许我在此,跟随仙人习全三家学说,但我别无所求,不学神通,不学仙法,只求三家学说。” 真人说道:“既如此,你且跟随我,在此山中习全三家学说便是。” 王重阳再三拜谢于真人之意。 …… 却说云雾之间,猪八戒与孙悟空正看着此一幕,见着王重阳留在山中,与真人习全三家学说,二人皆是放下心来。 猪八戒说道:“哥啊,今有老爷亲自相渡,我料想正微必是归位矣。” 孙悟空说道:“正是此理,正是此理。正微师侄,终是可归位矣。但你这呆子,教你给正微引道,你险些将他引歪,幸是老孙在旁补救。”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当是知得,老猪本事不怎地,但老猪已是尽力哩,此怪不得老猪。” 孙悟空说道:“怎个怪不得你,你这呆子,若是误了事,你方知好歹。” 猪八戒掩面无颜以对,他瞧着下方王重阳正在接受真人教导的模样,沉吟少许,说道:“哥啊,你觉老猪去转生,跟着正微修行如何?老猪瞧着正微转生之后,似万事皆空,尘缘尽去,不若老猪去转生,说不得比正微如今还要好哩。” 孙悟空说道:“你这呆子,若是转生,恐又误母哩。” 猪八戒说道:“此亦是了断尘缘。” 孙悟空一把扯住猪八戒的蒲扇耳,说道:“你这说的甚胡话?此怎个算作了断尘缘?你将母咬死,无有父母,便作尘缘断尽不成,若是按你这般所说,天下人皆可弑父弑母,以此换取尘缘了断,你如此做派,尘缘不曾断得,此因果早晚可动于你。”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老猪自知不对,却不会再做,猴哥你便莫再提这等事儿哩。” 孙悟空只得摇头,不再对此多说,他指定下边,说道:“你我二人,便在此处为大师兄护法,不教此山教妖魔所侵。” 猪八戒说道:“自当如此,猴哥你且安心,有老猪提着九齿钉耙,在此处山门守护,定教万邪不侵。”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你且当心,去守护山门,我方以见,你可能守好山门,老孙便在外边等待,若你守护不得,老孙再是亲是降临。” 猪八戒二人在此交谈许久。 …… 光阴迅速,日月如梭,有二月馀去。 希夷山中,王重阳与姜缘习得三家学说,真人将三家之精要,一一讲说与王重阳所听。 王重阳是个聪慧至极的,但真人教导,他能悉数听入,且化为己用,教其学识在二月馀之间,突飞猛进,远非昔日能比。 王重阳在习得三家学说时,亦是深深感悟到真人身中渊博学识,此非人间之客,天下绝对寻不得此般之人。 他能与之习得学说,实乃莫大荣幸。 王重阳倍感荣幸,故习全之时,更加努力。 一日,王重阳在洞府之中,与真人谈说三家之学说。 王重阳深深一拜,说道:“今有幸与广心仙人习全三家学说,不胜感激。” 真人笑道:“不必多礼,但你能习全此三家学说,便是最好答谢,你今习之二月有馀,你觉如何?” 王重阳说道:“今习二月馀,有些所得,皆乃仙人之功也。” 真人点了点头,说道:“你既是言说有些所得,可能将你所得,与我一一道来?” 王重阳沉吟少许,即是开口,说道:“自可与仙人所言。但仙人所教我之物,乃是三家之学说,此三家者,道,佛,儒也。今我当与仙人讲说我之所得。” “盖闻天地未形,混沌归一,人文既肇,道术为宗。儒,道,佛三者,本同根而异枝,共源而分流。溯其始也,皆以济世导俗为心,究其极也,咸归明性达道为旨。” “夫儒宗孔子,倡仁礼以正人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要在‘践形尽性’。道祖老聃,法自然以明天道,无为清静,养生合太虚,其奥在‘返璞归真’。佛祖广心,禅悟真空以度众生,明心见性,慈悲济寰宇,其妙在……” 王重阳方才说至佛之道,忽是一愣,他倏然回味,此仙人名号与佛祖一般无二。 (本章完) 第392章 所见即苦海,三灾气将消 第392章 所见即苦海,三灾气将消 话表希夷山洞府之中,王重阳在述说三家学说时,忽是回味而起,姜缘法号广心,而佛祖之法号,亦是广心。 王重阳戛然而止,竟不知该如何言说。 真人正在闻听王重阳讲说三家学说,忽见其止住话头,说道:“你如何停歇,莫非有所不明,故难以道出?” 王重阳惊起,问道:“仙人乃佛祖乎?” 真人笑意盈盈,说道:“你为何有此般之问?” 王重阳躬身拜礼,说道:“不瞒仙人,昔年我曾行至一寺庙,此寺庙唤作‘兰若寺’,寺中正殿曾供奉二佛祖,一者为‘如来’,二者为‘广心’,我曾问及兰若寺方丈,其言广心者,即为佛祖。今闻仙人亦作此法号,故在下无礼而问,仙人可是佛祖乎?” 姜缘点头说道:“正如你所想,你若言之佛祖,便是我。” 王重阳心中大动,惊讶不已,再是拜礼,说道:“不曾佛祖于前,小子多有冒犯。” 姜缘笑道:“佛祖也好,仙人也罢,到底乃是个修行的,你不必多礼,且再与我述说,你习之三家,到底如何。” 王重阳身形因激动而颤抖,许久之后,方才止住心念,说道:“三家者,虽言殊而理一,儒家之‘天命’,道家之‘大道’,佛家之‘真如’,皆指宇宙本体。儒家之‘克己复礼’,道家之‘心斋坐忘’,佛家之‘戒定慧’,皆归心性修养。” 姜缘听得其言,沉吟少许,笑着问道:“如你所言,三家该归一,相互辅成,然否?” 王重阳点头说道:“然也。” 姜缘再是说道:“既如此,你且与我细细讲说其中,如何相互辅成,而非简略一言。” 王重阳拜礼说道:“仙人欲知,我自当讲得。” 姜缘摆手说道:“不必称我作仙人,你可称我作声先生即可。” 王重阳未有拒绝,称道:“先生。” 姜缘点头,教其可再是讲说三家学说与他倾听。 王重阳即是说道:“三家相互辅成,无外乎以佛修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是以儒主纲常,立人极于日用伦常之间。君臣父子之序,礼乐刑政之制,使万民有所依归。再以道贵长生,养性命于阴阳造化之中。吐纳导引之术,清虚寡欲之方,使人身合于天地。佛明因果,了生死于轮回业识之外。禅观止观之法,慈悲喜舍之愿,使人心超于色相。此三者,乃相互辅成之要义也。” “是以三者如鼎足而立,缺一不可。儒家若无佛道之超脱,则拘于功利,佛道若无儒家之务实,则流于空疏。” 王重阳言毕,不再言语。 姜缘闻听,笑着点头,说道:“尚可。” 王重阳问道:“先生,我所说,可有甚不足之处?”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若说不足,自是有的,然你如今乃是凡夫,其看待之处,有些不同,故以你如今凡夫而言,此等所说,已是了得,未有不足之处。” 王重阳不解问道:“先生,此等于凡夫不凡夫,有区别不成?”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自有区别,但你若修行,所见自然不同,身处苦海,所见皆为苦海,如何能相同。” 王重阳若有所思,许久后,问道:“先生,早些时候,我曾在一城中,见着一疯道士,其亦曾言说苦海,但我始终不得而明,苦海究竟为何,不知先生可能告知,我不胜感激。” 姜缘闻听,说道:“你且向后行走四十九步,便见苦海。” 王重阳不假思索,起身朝真人拜礼,遂是朝后走去,他心中默念,但走得四十九步,即是停下。 王重阳抬头望去,只见得此处张望,可见外方天地,山外有城,再朝远望去仍可见得一城,其心中有所不解。 姜缘问道:“你看见何物?” 王重阳转身答道:“能见山,见水,见城池,见万民。”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此便是苦海。” 王重阳错愕住,问道:“此为何解?” 姜缘摇头说道:“无解,你所见者,便是苦海。” 王重阳说道:“先生,莫非这天地,皆是苦海乎?” 姜缘点了点头,未有多言。 王重阳沉默许久,已知真人所言,如真人所言,天地之间,皆在苦海之中,此一视同仁,不分甚平民,甚豪族,甚王公,甚贵族,其无不在苦海之中。 他等所作所为,不外乎在苦海里挣扎罢。 王重阳忽是抬头,问道:“先生,此苦海,无法化之不成?” 姜缘笑道:“难,难,难。苦海若易化,这世间还有甚苦海。” 王重阳问道:“先生,既是如此,如何才能算作不在苦海之中?” 姜缘说道:“何时你得了自在,何时便算作不在苦海之中。” 王重阳说道:“自在便算作不在苦海,若是这般,许多平民应当不在苦海才是。” 姜缘笑道:“此话怎说?” 王重阳说道:“我曾在书籍之中看过,昔年李唐时,有开元盛世,那时平民多自在,曾有许多诗句歌颂,是以‘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又以‘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等之言,数不胜数,足以见其强盛,那时平民可得自在,王公贵族亦当可得自在才是。” 姜缘仍是笑意盈盈,说道:“开元盛世后边,又是怎样?” 王重阳闻听,顿时沉默,开元盛世之后,乃安史之乱,李唐气数败尽。 姜缘又是笑道:“昔年之人,今时如何?” 王重阳仍是沉默,似乎知道自己所言的不对之处。 姜缘指定王重阳,笑了笑,说道:“苦海如何,若你学识高深之日,兴许可知,如何才能真正化解苦海。” 王重阳说道:“先生,我可能跟随先生继续习得学识?” 姜缘笑着笑着问道:“我不曾赶你,你何出此言?” 王重阳答道:“但我已在此处习得学识,有二月馀,故担心先生烦我,赶我。” 姜缘摇头说道:“你可安心,二月于我而言,眨眼即逝,谈何烦你?你寿数过耳顺之年尚难。而耳顺之年,不过六十,六十于我而言,亦是静坐片刻的光阴罢。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此非虚言矣。” 王重阳说道:“我知先生乃仙人,乃佛祖,这等光阴,于先生而言,乃是等闲。” 姜缘点头说道:“故你且安心在我身前习得学识罢,不必在意。” 王重阳闻听,深深一拜,感激于真人。 姜缘说道:“你且安坐此处,我与你讲些经文,今见你谈说三家学说,你于道之学,尚有浅薄之处,我说,你听,且好生记下。” 王重阳拜礼,遂落座,洗耳倾听。 姜缘遂道:“道家者,若论高深用处,乃在金丹。” “夫金丹者,肇自鸿蒙。混元初判,阴阳始分。心猿意马,锁之以玄牝,铅汞二者,炼之以璇玑,黄婆镇中,媒合于丹田,溯流而上,则可穷究其奥妙。” “金丹之道,岂止长生?实为心法也。外炼形骸,内养神明。金公木母,不过阴阳之代称,黄婆脾中,无非造化之机枢。若能降伏心猿,驾驭意马,天地为炉,造化为工……” 姜缘与王重阳讲说金丹之道。 王重阳初听之际,只觉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真人所言究竟为何,他从未学过这等。 但他不明,然听着真人所说,心中生出几分喜意来,听着这等,倍感舒适,他不知此等为何,本想开口询问一二,可见着真人这般模样,只得闭口不言,只管听着。 …… 云雾之中,二人见着真人与王重阳讲说金丹大道,皆有惊讶。 猪八戒嚷嚷道:“老爷急了些,怎个这时便与正微讲说金丹大道?此却是不该,恐正微听不明白老爷在讲说些甚。” 孙悟空说道:“呆子,你急些甚,但大师兄既是这般言说,自有其理,不必多说。正微师侄这时听着亦可,此间听得,能记下一二成,来日修行金丹时,便有效力。” 猪八戒说道:“但来日再讲,亦是不迟,正微记着这些学识,便是足矣。再讲金丹大道,恐累着正微哩。” 孙悟空说道:“呆子,休要多言,若论修行,大师兄胜你多矣,大师兄有此行,必然有其之理。说来,如今大师兄讲说金丹正道,你怎个不听些,既是大师兄未有教我等离去,那便是许我等旁听,你当是听之才是。” 猪八戒摇头说道:“哥啊,老猪今非是修个金丹的,听着这等作甚?却是无用,却是无用。不听也罢。” 孙悟空意味深长的望着猪八戒,说道:“呆子,既是金丹正道无用,旁门你又瞧不起,你意欲何为?” 猪八戒说道:“哥啊,老猪自有分寸,你且安心。” 孙悟空说道:“但愿你果真有分寸。” 说着,孙悟空朝外边看去,说道:“老孙有观,近日以来,南瞻部洲三灾之气渐去,或是这场大乱,有消弭之相。” 猪八戒说道:“哥啊,自老猪修行已来,这人间之主,多有更替,昔年如甚周天子,风光无限,又有那始皇帝,亦是威风一时,还有那唐太宗,盛极一时,然更替未有止休,此何故作言,却是不必多提。” 孙悟空摇头说道:“苦海无边,故人间难得有清净,然比起这等混乱,到底是清净为好,纵然只有片刻清净,亦比大乱好得多。” 猪八戒说道:“既是这般言说,如今猴哥言说南瞻部洲三灾之气将要尽去,料想有人间雄主而出,是以将兵灾尽去,猴哥何不去相助一阵?但若是两军对阵,猴哥金箍棒一下,定教那敌军尽败之。”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呆子,老孙没事去干预这等作甚,你却胡言!” 说着。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便要往猪八戒身上招呼去。 猪八戒急是躲开,驾云往前边逃去。 孙悟空紧追其后,不肯饶他。 二人打打闹闹,暂是不提。 …… 光阴迅速,自王重阳在山间与真人习学识以来,有一二年。 王重阳越是跟随真人习得三家学说越久,越能感受得真人身中那渊博的学识,初学尚觉了得罢,若有些光阴,凭他智慧,定是轻易科学,学至过半,方知真人学识到底有多么可怕,使他如蜉蝣见青天。 王重阳如今深觉真人学识了得,若凭他如今,欲要学尽真人学识,恐他寿数到尽,亦学不得一二成。 此教他学到第二载时,心有不安。 不安在于他深感自己大限到来后,恐见不得高深学识,他不惧于死,但他惧于无法见到更高深的学识。 若他不曾见过这般高深学识,他死也就死了。 但他如今却已经见得这般学识,教他如何肯定心。 一日,王重阳习得学识时,心不在焉,真人遂问于王重阳。 王重阳犹豫再三,还是将事情与真人讲说。 真人闻听,笑道:“你有感寿数,不肯舍学识而去,可是如此?” 王重阳说道:“如今见得高深学识,方知世间尚有如此之学识,恐寿数不够使我学到所有学识之日。” 真人点了点头,说道:“你若感寿数不足,我可与你些寿数。” 王重阳说道:“先生莫要打趣于我,寿数这等,乃是天定之物,怎能说给予便给予。” 姜缘笑道:“怎个打趣于你,十殿阎王与我有些交情,若我开口,他等自是卖我份薄面,与你添上些许寿数。然我这寿数,非是白得之物,你若肯舍弃学识,我可与你寿数,莫说添上些许,添上百年亦是可得。” 王重阳闻听,未有半点犹豫,即是摇头,说道:“先生,在下绝不愿弃学识,请先生莫要嫌我愚笨,不肯传我学识。先生所言,学识换寿数,恕小子无礼,学识无价,寿数比不得,小子绝不愿换之。” 真人听得其言,笑着点头,问道:“你果真不悔?须知帝王多求寿数,盖因寿数难得。” 王重阳叩首道:“不悔!” (本章完) 第393章 当下山而行,养马好手 第393章 当下山而行,养马好手 话表希夷山中,真人问及王重阳,可愿以学识换寿数,王重阳决意不愿,只道学识无价。 真人深感王重阳道心,再是将更高深的学识,传授于王重阳。 这般传授,再有三年馀。 一日,真人于洞府之中,再是考校王重阳。 真人说道:“自你入山以来,有些年数,我传你学识许多,你有些勤奋,目有灵光,学之甚多,今我之学识,你学得不少,有何感触?” 王重阳跪伏于真人身前,十分感激,说道:“我能有此方学识,皆赖于先生也。今得先生传授学识,方知我早年所学,皆为无用之功,得先生之传,方才得了真传学识。” 真人笑着摇头,说道:“不可如此言说,你早年所学,乃为你启蒙,今有你之启蒙,方能学到此处。” 王重阳说道:“世人皆以家学为尊,不愿外人学之,宁藏于万丈深渊,带入墓室,亦不愿他人学之。先生传我无上之学,我不知如何报答,请先生不弃,我愿以余生寿数,侍奉于先生。” 真人说道:“你尚未学全,谈何侍奉不侍奉的,报答不报答的,且安心习得学识便是。再者,你莫要忘了,光学无用,空有理论,到底不能融会贯通,当多看多走,方能化为己用。” 王重阳只得再三拜礼于真人,言说不敢相忘真人教导。 真人说道:“近来我教导你的,乃是何般学问?” 王重阳拜礼躬身,说道:“先生近来教导,乃是庄子之学说。” 真人笑意盈盈,说道:“既如此,你且将其要义,与我讲说分明。” 王重阳闻听,即是说道:“请先生听之。” 说着,王重阳盘坐下来,方才说道:“先生与我讲说过庄子许多学说,如是‘逍遥游’,‘齐物论’,‘应帝王’等,但我可讲说一二见解。” “夫庄周之学,承老聃之玄枢,启道家之鸿蒙。其言汪洋恣肆,若北冥鲲鹏,抟九万里而游乎太虚,其思恢恑憰怪,似庖丁解牛,依天理而游刃有余。依我所见,其要义可为四点。” “一者,逍遥无待,成化归真。二者……” 王重阳将其所学,一五一十与真人所讲。 真人闻听,隐有恍惚,只觉王重阳此间,与昔年他门下弟子重阳越发相似。此弟子学识已足以,胜天下许多人,其该归位。 然其该如何归位,却是有待商议。 真人沉思许久,终是有了个答案。 或许该教其离山中,于行走之中,融会贯通此间所学,若是能融会贯通,那时自是归位。 当是如此。 真人少顷间,便已有决断。 不多时,王重阳将庄子学说要义,悉数讲完。 王重阳拜礼问道:“先生,我已说完,但请先生指点。”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你所说甚妙,我无有指点你之处,你之学说,今十分了得。” 王重阳说道:“皆乃先生教导之恩。” 姜缘朝外边张望一二,说道:“今天色已晚,你可去旁处歇息。” 王重阳答道:“是,先生。” 他乃凡夫,须寝须食,故在洞府旁,有处石室,乃为他而留,供他在那处歇息。 姜缘望着王重阳离去,笑意盈盈,王重阳往日入得石室歇息,多是寝眠二三时辰,便会起身,多年来皆是如此,其勤奋程度,他亦感到惊讶。 但其勤奋程度,足以见其修心。 然其如今非是归位之时,却是可惜。 姜缘待其离去,未有继续在希夷山久留之意,他取一纸张,为其留书一封,便是离去洞府。 真人方才离了洞府,山中灵兽似皆有感,皆来相送,但见玄鹤引颈而歌,素羽映日,白猿捧露献醴,长臂舒卷,青鸾衔琪铺道,朱喙轻启,许许多多的灵兽,数不胜数。 真人见之,笑道:“我今当离去,你等勿念,且好生在此处修行,不可作祟于其中,若教是知得有人作祟,化作妖邪,我定不相饶。” 一众灵兽皆是匍匐在地,应承真人。 真人在遣散一众灵兽后,方才驾云,行至半空之中,与孙悟空,猪八戒二人汇合。 孙悟空与猪八戒急是来拜,尊敬不已。 真人笑着点头,说道:“劳你二人在此处等候,可有累着?” 孙悟空与猪八戒急声道:“不曾累着,不曾累着。” 真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朝下方洞府张望而去。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怎个这时现身,莫非正微那儿事已毕?” 姜缘说道:“自是事毕,我等此方便是要离去,归山静待。” 猪八戒嚷嚷道:“老爷,怎个静待之理?” 姜缘说道:“静待便是静待,有何理说。” 猪八戒指定下边,说道:“老爷,正微尚未曾带走,教其归位,怎能离去。” 姜缘笑意盈盈,说道:“八戒,如你所看,该当如何?” 猪八戒说道:“当是一鼓作气,教正微归位,随老爷我等回山去才是。” 姜缘摇头说道:“八戒,正微如今非是个归位之时,你且莫着急,教他在山下行走,待其行走至身中学识融会贯通之际,便是其归来之时。” 猪八戒着急道:“那得多久?” 姜缘道:“静待时机。” 猪八戒说道:“老爷,我瞧着正微此世寿数不算多,若是静待时机,若是有变,正微性命有危,却该如何是好?” 姜缘笑道:“既八戒如此担心,便请八戒你在暗中为正微护持一二,你觉如何?” 孙悟空上前笑道:“大师兄所言有理,你这呆子,既是这般担忧,且留下护行。” 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有些犹豫,说道:“老爷,猴哥,你二人却是信我能护持好正微?” 姜缘说道:“八戒,你再怎地说,亦是个武艺了得之辈,此人间之处,甚少有难你者,自当信你能护持好正微,你当不负我之期盼,然否?” 猪八戒兴高采烈说道:“然也。” 姜缘这般与猪八戒说定,便不欲再言,与孙悟空分说,便是驾云往外而去。 孙悟空见着真人离去,本意要跟随一同离去,忽是想到些甚,止住云头,说道:“你这呆子,可好生看护,莫要教正微师侄出了甚差池。” 猪八戒笑道:“哥啊,你且安心,老猪定是看护正微,不教其受害。” 孙悟空摇头说道:“便是你这般说,老孙才不安心,但你疲懒,老孙知得。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你当是长进些许。” 猪八戒说道:“哥啊,我今时定不敢再耽误事儿,莫再说老猪哩。” 孙悟空说道:“如此,此间便是教与你,老孙这便离去。” 猪八戒拜别孙悟空。 孙悟空遂是驾云离去,跟上真人。 猪八戒见二人皆是远离,这才注视起了下方洞府,一刻不敢遗忘,关注王重阳的情况。 …… 翌日天晓,王重阳醒来,便是行至洞府,欲要朝拜真人,然他走入所见,却不见真人所见,周遭空落落,似真人从未存在。 王重阳稍感惊诧,即是走出洞府之外观看,亦不见洞府之外有真人踪迹,他来来回回寻得多时,终是不得不承认,真人已是离去。 王重阳重新走回洞府里边,细细一看,才发觉昔日真人所坐之处,有书信一封,他上前朝其所坐之处三拜,方才取下书信。 王重阳将书信取下一观,心中顿时明白,真人已是离去,今不在此处,书信里有言,他的学识了得,已不须真人所教,劝诫他好生将学识融会贯通,多做外界行走,不可因得了高深学识,便懈怠于心。 王重阳将书信放好,说道:“既是先生有言离去,教我在外行走,是以融会贯通学识,我自当遵从。” 说罢。 他将天蓬尺拿上,往外而去。 王重阳出了洞府,忽觉身子一轻,步履如风,明明这些时日来,他不食五谷杂粮,多食果子,身子却无恙,反而越发利索。 到底是仙山,其中果子皆有所不同。 王重阳心中感叹,他寻着下山的道儿,便是行走。 但他行在山道过半,有许多灵兽自山间而出,取了很多果子,将之教给他。 王重阳一一拜谢,接过这些果子,寻了个布袋,将之装入,当做包袱,背在身后。 半个时辰后,终是下了山,他下山之际,竟见他那马儿还在原地,瞧着健壮许多。 王重阳惊喜不已,他本以为马儿定是走丢,不曾想马儿还在此处,此如何能不教他喜说。 果真是仙家之地,他这凡马在山下这般多年,还未走丢,不知吃了些甚,健壮许多,毛发光亮,似有善马之人精心细养。 王重阳朝马儿走去。 那马儿似还记着王重阳,朝其奔来,停在其身前,不断朝其哈气,舔着其脸庞。 王重阳拍了拍马儿,翻身上马,朝外而去。 猪八戒在云雾之间,见着王重阳骑马离去,笑道:“这马儿乃是猴哥照料,昔年猴哥乃是个弼马温,照看马儿乃是一把好手,如今多年,手艺不曾有退哩,瞧着这凡马,教猴哥一照料,竟是隐有灵性,甚是了得,甚是了得。来日若有机会,定要寻几匹好马,教猴哥替老猪照料,养成个灵马。” …… 话表南瞻部洲兖州云雾之中,真人骑着白鹿,不急不慢的驾云赶路,身旁孙悟空随行。 真人似心有所感,忽是朝扬州猪八戒所在望去。 孙悟空上前问道:“大师兄,怎了,可是正微那边有误?此却是不该,那呆子虽修行不怎地,但不该如此轻易便懈怠,我等离去未有多久。” 真人笑道:“悟空师弟,莫要忧心,非是正微那处出了差池,乃是猪八戒有些挂念于你。” 孙悟空闻听,有些喜说,抓耳挠腮,笑道:“大师兄,老孙与那呆子相处甚久,他挂念老孙,实乃常事,不足为怪,不足为怪。” 真人笑了笑,未有反驳。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我等如今可是当归家而去?” 真人摇头说道:“暂且不急,我等且往武当山而去,今即入人间,当拜以玄帝,不可失礼。” 孙悟空说道:“老孙亦许久不曾见玄帝,既如此,大师兄,我等且去武当山。” 真人笑着点头。 二人一鹿遂往那处而去,使得三分真本事驾云。 少顷间,二人即是行至武当山中。 真人方才降临武当山,有一众灵官现身来拜,但尚未曾拜毕,太和宫外,玄帝现身而来,亲是相迎。 玄帝拜礼道:“真人,大圣前来,我有失远迎。” 孙悟空回礼一拜,只道不敢。 真人亦是回礼,笑道:“玄帝,许久不见,今入人间为弟子之事,事毕,故来拜访,莫怪我惊扰。” 玄帝笑道:“真人记挂于我,愿前来见我,教我不胜感激,谈何惊扰,请真人,大圣与我入内。” 真人与孙悟空自是相随其入内。 五百灵官簇拥三人入了太和殿里,奉上香茶水,灵果仙药,数不胜数的珍宝,以待真人与孙悟空。 玄帝说道:“不知二位前来,我此处未有些甚珍贵宝贝,便只得以此等与二位享用。” 真人说道:“有这等足矣。” 玄帝笑道:“昔年大圣一人可是用尽蟠桃盛会,我此等,却是不足。” 孙悟空羞恼,说道:“莫要此言,莫要此言!老孙大闹天宫乃是陈年旧事,今时老孙修得正果,却不会那般。” 玄帝与真人相视一眼,皆是大笑。 玄帝再是问道:“早有听闻真人开府之日将近,今为弟子之事而来,可是因将要开府,若是将要开府,我却当亲往,以贺喜真人。” 真人摇头说道:“今尚未开府,今为弟子之事而来,乃是因我大弟子转世以断尘缘,今世将归,我特来相渡,今我已渡之,其归位之日,还有些年数,劳玄帝挂心。” 玄帝说道:“竟是如此,待来日真人开府,却须与我分说。” 真人笑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一众在太和殿之中谈说,十分融洽。 (本章完) 第394章 重阳返旧地,人间赤须龙 第394章 重阳返旧地,人间赤须龙 却说真人与玄帝于太和宫中相会,自是欢喜,共叙旧情,二人皆有意论道,以证彼此修行,遂使灵官等看护太和宫,教孙悟空在旁倾听,二人即是谈说妙法。 妙法无穷极,怎是三言两语能说尽。 二人谈说,光阴迅速,暑往寒来,不觉五载馀而去, 话表王重阳自希夷山中而下,骑马而行,行走人间多行,绕着扬州走上一圈,欲要寻得大儒,活佛那等,与之畅谈一番,印证彼此所学,教他能将所学融会贯通。 此五载而过,使王重阳之名在扬州大地响彻,扬州大地诸多世家大族,寺庙高僧,道观道人皆是知得,有王重阳这么一号学识渊博者,多有人称其为‘奇人’,惊讶于其竟能习三家之学说,融为一体,甚是了得。 王重阳并未在意这些虚名,他在扬州大地走上一遭后,便欲要前往徐州之地,寻那处之人,印证他之所学。 然在前往徐州之前,他尚是须往回而去,见一见昔日旧人,再见一番天师,感念其恩情。 王重阳费二三月间,行至昔年一城中,欲要入此城中,拜见昔年传他论语的刘老先生。 然他叩响府门,却不见刘先生,反而是个中年人走出,言说乃是其弟子。 王重阳拜礼,说道:“我今前来,欲见刘老先生,请代为通传,教我能与之相见。” 那人说道:“刘先生?你说的可是家师?家师早些年便因病逝去,今时府中教与我,却是不能相见,你可是家师后辈?” 王重阳闻听,深深一叹,不曾想昔日传儒与他的恩人,今时竟是逝去,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机,念及此处,他再是一拜,说道:“昔年蒙受刘老先生传我论语,教我儒学,我不胜感激,今时欲与之相见,却是无有缘法。” 那人惊道:“你可是那王重阳?” 王重阳说道:“正是,正是。” 那人说道:“我记得你,昔年在酒肆之中,我等酒菜无数,你以干粮茶水享用,家师见你奇特,引你入府读书,后你出府而去,不知所踪,家师常常称赞于你。” 王重阳叹息道:“正是我,但如今阴阳两隔,教我悲痛。” 那人见了王重阳,只觉乃是旧人,遂开府门,引王重阳入得府中,以礼相待。 王重阳欣然应允。 那人引王重阳入中堂,备足茶水,又取时果。 那人笑道:“自昔年家师逝去,一众师兄弟皆是散去,各往去处,我这儿,许久不曾有旧人前来,今你到来,教我不胜欢喜。” 说着,那人躬身一拜,道:“昔年我与一众师兄弟不明所以,多有嘲讽于先生,那时年幼无知,望请先生恕罪。” 王重阳回礼一拜,说道:“多年而去,早已忘怀,不知你在说些甚。” 那人大笑不止,暗道王重阳果真如师父所言那般,乃是个了不得的人,今见其胸怀,足以窥探一二。 他闲着无趣,平日读书,无有施展之处,他见着王重阳到来,遂有心与之一论所学。 王重阳自是应允。 二人在中堂之中,谈说儒学。 此方一谈说,那人便心有惊讶,王重阳的学说,竟是如此了得,其一开口,他便感得王重阳学识渊博,竟有胜过他师之相。 那人纵是惊讶,但不肯服输,竭尽所能,与之谈说。 王重阳亦能感得此人学说不算高明,他自是有所收敛。 自交谈之中,他知得此人姓王,名理,乃是刘老先生最小的弟子,其擅于儒学,但喜于法学,属于二者皆不精那等,然其知礼,却是个善人。 二人谈说许久之后。 王理朝王重阳深深一拜,为其学识折服,说道:“有闻‘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今日如见先生,方知此言不虚。先生之学识,教我敬服。” 王重阳笑着说道:“不敢当。” 王理说道:“有闻近些日子以来,有个奇人,精通三家之学说,在扬州大地声名鹊起,今闻先生所言,亦是佛道儒三家皆有,奇人可是先生乎?” 王重阳说道:“乃世人所戏言罢。” 王理惊道:“竟真是先生。” 王理不敢怠慢,又见天色将黑,遂是教下人设席,他礼待王重阳。 王重阳见王理热情,只得受之。 这般,王重阳于此府中歇息有三四日,他方才要离去。 王理本还要劝说王重阳在府中再歇些时日,但王重阳执意离去,他留不得。 王理遂道:“先生不愿在我这府中多留,乃是因我这府小,但有个府大之处,不知先生可愿前往?” 王重阳疑惑道:“何出此言?” 王理说道:“先生,但我昔年有个师兄,姓名赵普,乃是家师得意弟子,今其投奔一明主,屡屡书信而来,劝我前往,共同助力明主,一统天下,更是有言,此明主有望数载之间,定鼎天下。我得此书信,喜不自胜,但我深感自身修行浅薄,助力不得,然先生之材,百倍于我,便是我师兄赵普,亦输于先生,不知先生可有意前往?若是有意前往,在下必教先生为明主座上宾,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王重阳闻听,笑了笑,说道:“我一生为学识而行,你之好意,我心领。” 说罢。 王重阳离去,出了府中,牵来马匹,少顷间即是离去城中。 王理目送王重阳离去,深深感叹,说道:“师父昔年所言,果真不曾有假,封侯拜相,难以动其心,其学识高明,他日必为青史所记之人也。” …… 王重阳离了城中,直奔兰若寺而去,欲要前往拜访方丈,以叙旧情。 然王重阳到了兰若寺,却发觉兰若寺方丈亦是坐化圆寂,王重阳深感无奈,又见兰若寺未有接待之意,他遂是离去,往天师府中赶去。 …… 话表太和宫中,真人与玄帝谈说许久,忽是谈及北俱芦洲。 玄帝说道:“真人,北俱芦洲近来妖邪动乱,时有一魔罗者作祟其中,号令一洲之妖魔,隐有成气候之兆,真人可曾听闻?” 姜缘摇头说道:“不曾听闻此间之事,但魔罗我曾听闻,昔日于西行大路作祟,我曾与之斗法,摄其离去西行大路,不得作祟其中,不曾想其离西行大路,前往北俱芦洲作祟。” 孙悟空在旁,说道:“玄帝你却不知魔罗来头,老孙与你细细说来。” 说着,孙悟空即将魔罗往事,与玄帝一一说来。 玄帝闻听,惊讶少许,说道:“紧那罗菩萨之事,我曾有耳闻,不曾细究,不曾想魔罗竟有此来头。真人,你曾与之斗法,你觉他法如何?” 真人沉吟少许,说道:“尚可。” 玄帝听言,即知魔罗如何,他摇头说道:“那魔罗作祟北俱芦洲,到底不好处置。” 真人说道:“北惧芦洲若果真随魔罗作祟,此乃取祸之道。” 玄帝垂首,说道:“正是此理,若是北俱芦洲果真罪大恶极,我却不忧愁,不过荡魔罢。然往日我自北俱芦洲而归,见得北俱芦洲尚有许多心善之妖,唯恐其被煽动,引来杀身之祸。” 孙悟空惊问道:“北俱芦洲那地儿,竟还有良善之妖?” 玄帝说道:“自是有的,但世有阴阳,何处不有善恶?北俱芦洲我曾见玄豹隐雾而泽山林,山魈守矿以卫黎庶,彼等虽禀异气,未伤草木毫芒,恶地有善行。如南瞻部洲之处,号为善地,亦有恶妖作祟,如昔年泾河龙王布雨僭天条,巴蜀蛇魅啖童百数。” 孙悟空闻听,拜礼道:“受教。” 真人一笑,正要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朝太和宫外张望而去。 玄帝亦朝外张望。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玄帝,你二者这是怎地?” 真人摇头说道:“心有所感,此方人间三灾气终散,数载之间,人间止歇灾难。” 玄帝笑道:“此间之事,我知得一二。” 真人有所惊讶,问道:“此人间三灾气止,乃有人间之主统一,此事玄帝怎地知得?” 玄帝说道:“不瞒真人,早前我曾去往天庭,朝拜大天尊,偶然有见大天尊不忍人间大乱延续不止,故问灵霄宝殿众仙,何人愿入苦海一遭,有灵霄宝殿一柱之龙请命而出,愿入苦海,大天尊遂使其转生而入人间,那龙乃是个赤须龙。今人间将是统一,当是其功。” 真人说道:“赤须龙?愿入人间,解救苍生,教苦海之众稍得喘息,却有大功。” 玄帝点头说道:“真人所言有理,来日若有能相助之处,定助其一二。” 真人说道:“我亦有此意。”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若是要相助,何不此刻前往,老孙见那赤须龙,当是未曾彻底解决三灾,此间刀兵不停,若是我等相助,定能教其快些统一。” 玄帝与真人对视一眼,皆是大笑。 玄帝说道:“大圣,不必急切,此相助非是这等,其一统乃是必然,只待光阴罢。” 孙悟空说道:“老孙却有些心急。” 玄帝笑着道声莫急,遂望向真人,说道:“真人,我多有与你谈说妙法,更曾与你互论金丹,但不曾与你分说修成金丹之行,不若今日,我等便以修行之路,进行谈说,真人以为如何,” 真人笑道:“玄帝所请,自当应从。” 玄帝说道:“既如此,我且先与真人分说,昔年我为真君,尚未功成,更不曾得真武之名,荡魔尚未进行,那时我苦修金丹,久久不曾得悟,难以有成。” “后我请见道祖,得道祖指点,闭关多年,终是顿悟,是以我承昊天之正炁,秉北极之玄精,而修金丹,初摄坎离于混沌,龙虎交腾,继调铅汞于黄庭,龟蛇盘结。三昧真火煅离宫之赤髓,九还真铅填坎户之玄渊……” 玄帝即将其修行之路,与真人讲说。 真人静心听着玄帝所言。 孙悟空亦是在旁倾听,心中琢磨,如他大师兄,玄帝这等,若是论修行,都有个过程能说,但他却是难说。 他该怎地说,天生神圣,不曾修心,大闹天宫,西天取经? 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若是这般说,却未有甚意思,但他修行之路,多是依赖于‘天生神圣’,便是讲说,对于真人与玄帝,未有帮助之处。 这他可该如何是好。 ……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去。 王重阳终是赶路,行至一山中,入得山上,至左良府前,他望着此府,心有感叹,他幼年迫不得已,入得府中,在此处长大,得天师之助,方有外出之机,今归故里,他自动容。 王重阳翻身下马,行至府前,叩响府门。 少顷间,即有随从出府。 随从见着王重阳,正要相问来由,但他细细一看,认出王重阳,惊喜道:“重阳,可是你回来?” 王重阳朝随从一拜,说道:“李兄,正是我。” 随从大喜过望,即是将王重阳迎入府中,说道:“重阳回来了,重阳回来了!” 说罢。 有不少随从皆从他处而来,见着王重阳,皆是欢喜,他等以为王重阳昔年下山,兵荒马乱,恐有性命之忧,再无相见之时,不曾想今时还能再与王重阳相见。 王重阳笑着与之一一寒暄。 有随从说道:“重阳,今时之你,却与往日不同。” 王重阳困惑道:“有何不同之处?” 随从说道:“今时之你,却似个大儒,又似个道人,不同凡俗。” 又有随从附和道:“正是此理,今时重阳,甚是了得,我见之,竟有天师先生之气派。” 王重阳即是拜礼,说道:“不敢当诸位所言,重阳自天师府而去,行得多时,为求学识,今学有所成,自有所不同,但非诸位所言那般。” 诸多随从正要再言。 忽有随从说道:“诸位,且莫要多言,带重阳去见天师,晚些我等再与之谈说不迟。” 随从等皆是回应,遂为王重阳引道,前去拜见天师。 王重阳拜谢于随从等,只道晚些与之叙旧。 (本章完) 第395章 重阳赠灵果,半部论语治天下 第395章 重阳赠灵果,半部论语治天下 却说天师府,中堂之中,左良知得王重阳到来后,即是现身相迎,以礼相待。 左良在见着王重阳后,眼前一亮,隐约在王重阳身上,看到昔年大师兄身形,他心有所感,他大师兄归位之日,已是不远矣。 王重阳在中堂之中,朝着左良深深一拜,说道:“昔年蒙受天师深恩,重阳无以为报,今有天蓬尺归还,另有一些灵果,一匹健马,将之奉与先生,以报答恩情一二。” 左良摇头说道:“我相助于你,非是为图得这等,你且安心,将你的灵果,健马安置好。” 王重阳闻听,心中感动不已,起身再是一拜。 左良将王重阳扶起,说道:“不必多礼。但我今时见你,雍容大雅,颇有长者风范,我料你得高深学识,然否?” 王重阳说道:“瞒不过先生法眼,然也。昔年我自府中而出,游走大地,行得二州之处,时得些高僧,大儒相助,故得些许学识,又因有缘法,在一山中,得奇遇而见仙人,得其传授,方得学识。” 左良抚掌笑道:“你竟有如此机遇,羡煞我也。” 王重阳摇头说道:“我纵得机遇,比之先生,亦是差之远矣。” 左良说道:“莫要自谦,你今非常人。但你学识渊博,可能与我讲说一番,教我知得你身中学识?” 王重阳说道:“但请先生言说,须我讲说何等,我自当倾尽全力讲说。” 左良说道:“既如此,你与我讲说佛道儒三家之要义。” 王重阳说道:“请先生见谅,今学识浅薄,不敢言说。” 左良惊讶道:“何出此言?昔年你在此处时,尚能谈说道之要义,如今为何有不敢言说这等词儿?” 王重阳说道:“先生明鉴,昔日我有无知之罪,得窥些许皮毛,而大言不惭,将之道出,却是糊涂。今时得学识些许,自知昔年所言何等之薄弱,更知三家学说之高深,故不敢言说。” 左良闻听,大笑不止,说道:“你今果真为大贤!” 王重阳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左良说道:“既你不言三家之要义,我便提一二之问,教你解答,从你解答之中,自可见你之修行,如何。” 王重阳躬身一拜,说道:“请先生问之。” 左良笑道:“有闻佛家有三德,是以‘般若德’,‘解脱德’,‘法身德’。此三德,乃是何意?” 王重阳不假思索,即是答道:“般若德,乃智也,是以照见诸法实相,断尽无明,如朗月当空。解脱德,乃断也,是以永离烦扰系缚,超脱生死轮回。法身德,乃证也,契入不生不灭之真如法性。尚有第四德,乃常乐我净。” 左良笑道:“好个常乐我净,你果真今时为贤者。你此佛家之要义,已是精通,但不知你读佛家,乃是读个寂灭,亦或于禅?” 王重阳说道:“先生,佛无二法,三家尚且同根异枝,殊途同归,何况佛法乎?” 左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有今时之成就,我心甚慰。但你今时来见我,可还有何要事须相助?” 王重阳答道:“无有要事,但近来当要往他处而去,以证学识。然今得些许成就,当是以见先生,教先生心安,更是寻机以报先生大恩。” 左良摆手说道:“多此一举!你好生修行,多得学识即可,不须前来相见于我。再者你所说,恩情不恩情的,更是无稽之谈,不须你报答。” 王重阳摇头说道:“若知恩而不报,非君子,乃小人也。” 左良笑意盈盈,却又意味深长,说道:“果真不须报答,你见我更不须多礼,说不得,来日我将这些礼悉数还于你。” 王重阳惊讶道:“这怎地可能,先生可莫要胡言,不敢如此,绝不敢如此。” 左良说道:“不可言,不可言。” 王重阳正要再说些甚。 左良却是打断,说道:“既今归来,你便在府中歇息些许时日,到时再是去习得学识。” 王重阳自是应从。 左良遂使随从,带王重阳去歇息。 …… 光阴迅速,不觉五六月馀而去。 王重阳在府中教左良留下,歇息足光阴,又教导于王重阳医术,与之说明,习全医术,可保自身不受病魔缠绕,若遇着受难者,亦可医治。 王重阳自是习得,但其天资聪颖,五六月馀之间,他已是习全于许多医术。 左良见其医术尚可,不好强留,便不多言,许其离去,行走大地,印证学识。 王重阳遂是拜别左良与府中一众随从,便是要离去,去山外之处,再是为学识而奔波。 一众随从皆有些不舍王重阳,相送王重阳自是山下,说道:“重阳何必如此快离去,不若在府中,再留些时日,我等共论医术,岂不快哉?” 王重阳回身一拜,说道:“但尚须为学识而行,不可久留,若在此等安宁之处待得久了,恐不再愿受苦行之罪,请诸位谅我。” 一众随从无奈,说道:“罢,罢,罢。你之所言,甚是有理,闻听你如此之说,我等如何还能拦你,若是拦你,岂非误了你,你且去就是,但他日行走异乡,莫要忘得我等。” 王重阳说道:“自不会忘得诸位,但请安心。” 一众随从遂眉开眼笑,说道:“如此,我等安心。然你今远行,我等无有所赠,若赠干粮,恐教你受累,有些不便,又恐不合你口味,今有钱银许多,相赠于你,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一众随从取出一包袱,沉甸甸的,皆是钱银,明显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王重阳见之,十分感动,遂道:“诸位此礼,我自受之,多谢诸位。但我亦有一礼,欲要将之教与诸位,请诸位受之。” 一众随从笑着说道:“是何等之物?你无有甚物,怎有东西与我等,却莫胡言。” 又有随从说道:“莫不是要将那天蓬尺与我等?那乃是先生宝贝,先生教你带着,且莫将之与我等,那却是教我等受罚哩。” 还有个随从说道:“那马匹亦莫要给予我等,却是不须此马匹。” 这一众随从欢欢喜喜。 王重阳取出一包袱的灵果,说道:“诸位,昔年我曾偶入仙山,得山中灵兽馈赠,得这般多灵果,此些灵果有辟谷之效,更能教人百病不生,我用之不尽,今当离去,当悉数赠与诸位,望请诸位莫要嫌弃。” 一众随从闻听其言,皆大惊失色,他等皆知王重阳曾入仙山,得了许多仙果,但那等珍贵之物,他等不敢觊觎,故当作不曾知得,便是今方谈说,他等亦是不敢去说那些仙果。 怎料王重阳竟然将那些仙果取出,更是要悉数赠于他等。 一众随从皆是婉拒,说道:“不可,不可!重阳,且莫如此言说,我等皆知,你这果子,乃是个仙果,十分了得,乃是仙山所得,珍贵异常,此绝非凡间之宝能够比拟,我等不敢受之。请重阳好生收着,莫要随意取出,须知财帛动人心,更别说这等仙果。” 一众随从无有动心者,皆是劝阻王重阳,将仙果收起来。 王重阳笑道:“诸位,但我将之赠于你等,你等自可收之,不必顾忌。今且诸位将此些果子收下,将之分食,何般足以报你等于我之恩情。” 一众随从说道:“此等仙果,非同凡响,非钱银所能计,不可如此随意拿出,重阳,你快些收回去。” 王重阳仍是将包袱递出,说道:“你等且莫要多言,这些果子珍贵,但贵不过我与你等之情,若你等果真认我这友人,便将这些果子收下,与你等分食,若是你等不认我这友人,便不须收下。” 一众随从闻听王重阳如此言说,又见王重阳这般诚恳,一个个皆有动容,在朝王重阳深深一拜后,便逐个接过果子。 王重阳在将果子悉数赠与随从后,方才与之道别,便是翻身上马,笑道:“诸位,重阳去也,来日重阳归来,我等再是相会。” 说罢。 王重阳遂不再多言,催马往前而去,是以下山,再是行走人间。 一众随从见着王重阳离去,再是一拜。 不多时,王重阳身形已是全然消失于他等眼前,一众随从见此,方才入得府中。 一众随从入府之后,未有所言,不约而同的行至中堂,拜见左良。 随从等在拜见左良后,便将仙果一一奉献与左良,绝不敢有藏私。 左良见着一众随从皆将果子与他,心有不解,说道:“这些果子,乃是不可多得之物,人间甚少有能够与之媲美之物,你等能得之这等宝贝,乃是你等缘法,何故有如今之举?若将果子与我,你等可便无有果子了。” 一众随从皆是说道:“今我等蒙受重阳恩情,赐得这些仙果,但我等自知乃是凡夫,不敢窃取此等宝物,请先生收之。” 左良笑道:“你等果真要将这果子与我?须知,这等果子,便是凡夫亦可享用,可延年益寿,效力颇多。” 一众随从再是说道:“先生传我等技艺,我等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今有此缘法,自当以仙果,报答一二,此亦是原因之一。” 左良闻听,大为所动,说道:“我传技艺与你等,却是传对,你等虽只得医术,但修心不错。” 一众随从不语,只是再拜,说道:“请先生收下仙果,若先生不收,我等不愿起身!” 左良笑意盈盈,指定那些随从手上的果子,摇头说道:“这些果子,与我却是无用,故你等不必将果子与我。这些果子,与我无用,与你等却有大用,既是重阳与你等,你等便是收下享用便是。” 一众随从有些慌乱,说道:“先生,我等如何能用这些仙果?此却是不适合。” 左良摇头说道:“莫要小觑你等自己,你等乃是我之随从,虽如今名声不显于世,但你等身中皆有不俗医术在其中,若他日出世,定然能得非常待遇。故你等且安心,将仙果用之,我不怪你等。” 说罢。 左良朝一众随从摆手,教其离去,不必在此久留。 一众随从感激涕零,皆是朝左良深深一拜,说道:“我等拜谢先生,今得先生恩情,来日若果真有甚待遇,定再报先生此间之恩情。” 左良摆手,故作满不在意,说道:“你等不必多言,且快些离去,莫要扰了我清净,若有不解之处,再来寻我便是。” 一众领命,遂是退出其中。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不觉一二载馀过去。 王重阳自离左良府中,直奔徐州而去,在抵达徐州后,便是去寻找大儒,高僧,高功道人谈说学识,但在徐州找寻许多之人,都不能够有学识与王重阳媲美者,教其无有所得。 王重阳虽在徐州无有所得,但一番行走,却闯下莫大名头,奇人王重阳之名,响彻三州之地,如今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日,王重阳在徐州一地一亭中,与一老者交谈儒家之学。 老者问道:“但有闻学者赵普,曾有言说,是以‘半部论语可治天下’,论语乃是儒家之经典,其中承载儒家之文学,乃圣人之言,我觉其言有理,小友觉得如何?” 王重阳摇头说道:“天下之大,岂是一部论语可治理的?此言有假,此言有假!” 老者笑道:“此言怎个有假?你且与我细细说来。” 王重阳说道:“半部论语治天下,非这般之意,其当是言说,将儒家之学说,自理论转化为实践之智慧,用以治国,而非字面之意,半部论语便可治于天下,若果真有人信之,方是真愚笨。” 老者说道:“你果真是个奇人,三言两语,便道尽赵普之学说,若你入世,必为宰相,近些年来,有明主行走,一统天下之势,势不可挡,你何不相助之,若是他年时运到来,你必为宰相也。” (本章完) 第396章 五行山压嗔心,紧箍咒束妄念 第396章 五行山压嗔心,紧箍咒束妄念 却说亭中,老者有意举荐王重阳为官,并直言其当可为高官,有宰相之才。 王重阳闻听其言,却是摇头,说道:“不敢当先生所言,在下不过一闲散之人罢,未有宰相之才,更不敢言为官,多谢先生好意。” 老者知其拒绝,有些惋惜,说道:“小友果真不愿?” 王重阳摇头说道:“但为学识而行罢。” 老者说道:“既如此,我不强求于你。可那明主之事,我不曾言说有假,天下一统在即,明主必然能再造社稷。” 王重阳说道:“若有明主,自是天下人的福气。” 老者闻听,叹息一声,却并不再多言,只与王重阳再是论说其学识。 …… 话表武当山太和宫之中,真人与玄帝,孙悟空互是谈说彼此修行之旅。 玄帝与真人皆是言说完毕,互相印证,各有所得,他二人在讲说后,望向孙悟空。 玄帝笑道:“大圣可要讲说修行之路?” 真人闻听,朝其张望而去,略有诧异,但未有多说些甚。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玄帝若是欲要听得,老孙自是可讲说一二。但老孙这修行之路,玄帝当是知得,若是说出来,却莫要笑话老孙。” 玄帝说道:“但言修行之路,不可笑话,这等常理,我却是知得。” 孙悟空拜礼,说道:“既是大师兄,玄帝不嫌恶老孙,老孙这便与你二人讲说一二。” 真人与玄帝皆是盘坐,洗耳恭听,以示尊敬。 孙悟空见之,即是开口,说道:“请大师兄,玄帝倾听。老孙生身,乃是那东胜神州之处,那处有傲来国,临海矗果山,其巅立一灵石。那灵石受天之清气,地之浊气,结胎孕化而成,忽一日山崩石裂,迸一石卵,那便是老孙来源。” “老孙自生来后,内外和天地之理,静动若阴阳流转,大道合乎吾身,金丹宛若天成,是以天生神圣是也。” 说到此处。 玄帝与真人面面相觑,皆有些无奈。 比起他们经历重重难关,孙悟空金丹似天成,更是天生神圣,神通自在其中,这种起点,是他们不可想象的。 孙悟空不曾知得玄帝二人在讲说些甚,他仍是在讲说他的修行之路,自他在山中玩耍时讲起,说到见群猴老死,而心生长生之向往,故出海寻仙,历经多时,寻得灵台方寸山,又因修行有误,而心生磨难。 孙悟空逐渐说到大闹天宫,说到五行山磨砺,说到西天取经,他一开始说着,有些犹豫,说到后面,逐渐释然。 费许多光阴后,孙悟空终是说出在灵山之上,修成正果,成斗战胜佛。 孙悟空在说完他的修行之后,沉吟许久,说道:“大师兄,玄帝。老孙这一修行,始易终难,归根结底,乃是个炼心之行,我本具先天灵明,然无律而堕狂狷,神通虽冠三界,不经劫难不成大器。” 说着,孙悟空似有感慨,沉吟许久,说道:“五行山下压的是嗔心,紧箍咒束的是妄念,八十一难磨的是我执。由妖而圣,自圣成佛,西天万里路,原是心头方寸程。” 真人与玄帝皆是朝孙悟空一拜。 孙悟空急是起身,回礼于二人。 玄帝说道:“大圣之修行,今终明了,教我敬服,好个心头方寸!” 真人笑道:“悟空如我。” 孙悟空说道:“不敢当二位所言。” 玄帝说道:“大圣这般之修行,下一劫时,定然有望大法力。” 孙悟空连连告饶,只请玄帝莫要再夸他。 玄帝见着孙悟空这般模样,笑意盈盈,说道:“大圣不须这般,但今时大圣不曾为三言两语而动,便是夸赞一二,亦无大碍。” 孙悟空正要再说些甚,忽有灵官来报。 灵官奏报,说道:“今人间有雄主而现,立朝为‘宋’,其上禀于天,下告于地,武当山自得相告,请帝君知晓。” 玄帝闻听,即是说道:“可有告文?” 灵官道声‘有’,遂取一文书,递与玄帝。 玄帝细细一看,待是完毕,将之交与真人。 姜缘接过文书,亦是阅读,但见文书上记载许多文字,龙飞凤舞,书法不错。 文书记载,是以‘臣谨奉大宋开国之典,稽首再拜,奉词以告于皇天后土,日月星辰,岳渎山川,百神群灵。 维建隆元年,岁次庚申,正月乙巳,嗣天子臣匡胤,敢昭告于玉皇大天尊,皇地祇: 天运有终,历数攸归。自唐室既倾,五季迭兴,干戈横流,黔首涂炭。臣祖考累世积德,潜符玄贶;臣小子躬承遗烈,夙夜祗畏…… 曩者周室衰微,主幼国疑,北裔构衅,边关告急。臣受命出师,陈桥驻跸。三军烝民,迫以黄衣加身,谓:“天心已去周鼎,人心咸归赵旃。”臣惕然拒之再四,而星文示变,神策莫违。遂承昊命,戡定乱略:收符玺于阙下,安宫闱于西掖;诛逆臣韩通以正典刑,抚百官黎庶以彰仁恕…… 今率文武臣僚,备玄牡苍璧,禋祀于南郊。法紫微以立宸极,乘火德而绍炎统。定有天下之号曰大宋,建元建隆。追尊僖祖曰文献皇帝,顺祖曰惠元皇帝,翼祖曰简恭皇帝,皇考弘殷曰宣祖昭武皇帝。立太庙以严禘尝,置社稷以祈丰稔…… 伏愿: 皇天垂象,日月贞明,风雨调顺,灾疠不作; 后土载物,山岳效灵,江河安澜,稼穑蕃廪; 列宿循轨,佑我烝民,老者得安,少者得长; 百神共职,翊卫邦畿,边烽永息,国祚延洪。 谨以玉帛粢盛,牺牷黍稷,明禋于玉帝,瘗埋于方丘。 神其鉴此至诚,永绥兆姓! 布告神霄,咸使闻知!’ 姜缘笑道:“此人有些诚心,算是不错。” 说罢。 他将文书递与孙悟空。 孙悟空接过,看了许久,将文书放下,问道:“大师兄,此人为何建国号为宋?此是个甚讲究?” 姜缘说道:“文书自有相告,悟空不曾细看此人曾为宋州归德军节度使,其所在乃是昔年春秋宋国故地,自当以宋为号。” 孙悟空说道:“此人定国都于‘开封’,却是如昔年大师兄所言,王气终不在长安,更不在洛阳,已是到了他处。” 玄帝饶有兴趣,问道:“昔年真人曾言王气不在长安,不在洛阳不成?”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昔年便有言说,王气在南,在北,或在扬州,或在冀州,此二处多有王气。” 玄帝闻听,即是望向真人,说道:“真人法力果真高深。” 真人摇头说道:“不敢当。但此微末伎俩罢,当不得玄帝如此之说。” 玄帝说道:“此可非甚微末伎俩,乃大智慧也。真人看得出王气,更能看出变更,此足以见真人之智慧,我心有所感,真人此方之后,大法力便在眼前。” 真人笑了笑,不再多言。 一众又在此处,与玄帝谈说许久。 待是数日之后,真人提出将要离去之说。 玄帝说道:“真人,可是我有何招待不周之处?不然你为何这般便要离去。” 真人摇头说道:“玄帝,非是你有招待不周之处,请玄帝听我讲说,乃是因我弟子正微归来在即,再者,我将是开府,自当再有准备,故请玄帝宽心,非是因招待不周而离去,乃有缘故。” 玄帝闻听这等,只得说道:“既如真人所言,我却说不得甚,但来日若是真人再来,可要在此处,与我讲说论道些光阴,而非如今这般,短短些许时候,便要离去。” 孙悟空笑道:“玄帝我等在此处待得有些年头,怎个在你口中,便是短短些许时候?” 玄帝说道:“光阴于我等如若无物,既是要论道,自是以百年,千年以计。” 真人起身说道:“玄帝,我自是应承于你,待是来日再临,我定是与你论道些许光阴。” 说着。 真人忽是想到些甚,将身后的七星剑取出,递与玄帝,说道:“昔年因人间律法之事,玄帝借剑与我,今时我久不曾行,此剑当是归还于玄帝,请玄帝收之。” 玄帝摇头说道:“真人,律法尚须修得,此剑真人收着便是,来日定是再有法剑出鞘之时。” 真人闻听此言,只得点头,说道:“既如此,此剑我便收之。” 玄帝笑着点头。 真人遂将七星剑背负身后,起身要往外而去。 玄帝亲是相送,将真人送到了太和宫外,在真人再三劝阻之下,方才止步,不再相送。 真人遂骑白鹿,在孙悟空的护持之下,朝外而去,少顷间,即是离去武当山。 在离去武当山后,孙悟空问道:“大师兄,我等如今该往何处而去?” 姜缘说道:“今自玄帝太和宫中而出,自当以归家,怎地,悟空,莫非你还有去处,尚不欲归家不成?” 孙悟空摇头说道:“非也。但恐大师兄尚有去处,故有此问,既大师兄未有去处,那我等便是归家而去。” 说罢。 孙悟空正要牵鹿去往灵台方寸山,忽是朝那后边南瞻部洲处细细张望。 姜缘问道:“悟空张望何等?” 孙悟空回首盼望,说道:“大师兄,但有些不解,如我等所看,此间人间王朝已定,国号乃为‘宋’,既是这般,三灾之气当是尽消,为何如今所看,三灾之气,并未完全消弭,在南瞻部洲之北,仍是有三灾之气,此乃是个怎说?” 姜缘闻听,朝那处张望而去,笑道:“如今之人间,尚不是一统,故三灾之气,未有悉数消弭,人间之北方,西方尚有地儿,未入此大宋。” 孙悟空抓耳挠腮,有些不解,问道:“大师兄,为何会如此?怎个会先立国号,再去征讨?不应该是先消弭三灾之气,再立国号?” 姜缘说道:“莫要理睬,既他等那般所为,当是有其理。” 孙悟空说道:“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般歇气,恐再无良机,以竟全功。” 姜缘笑道:“路在脚下,不必理睬,悟空,且与我归家。” 说罢。 真人手中拂尘,只是轻轻一摆,忽有西风而起,孙悟空与白鹿足下,皆有庆云,竟是托举着二者,朝灵台方寸山归去。 …… 少顷间,三者已是归至灵台方寸山。 孙悟空在那处上蹿下跳,未有反应过来。 真人将白鹿放归山间,行至孙悟空身前,笑道:“悟空,这是作甚?” 孙悟空说道:“当是为大师兄神通所惊,深感大师兄神通了得。” 真人笑道:“此小神通罢,当不得甚,且与我归府而去。” 孙悟空说道:“此若是作小神通,便没有大神通,大师兄此法力,真是了得。” 真人笑了笑,未有回答,而是问道:“悟空,今归来此处,你欲要与我同往拜见师父,亦或先去府中歇息?” 孙悟空说道:“今既是归来,自当先前往,以拜见师父。” 真人说道:“既如此,你且与我去得府中。” 说罢。 二人即不再多言,朝府中行走而去。 不消多时,二人即是绕过府中瑶台,走到祖师静室之前,但见祖师静室室门大开,二人拜礼之后,即是行入静室。 祖师正在其中盘坐,见着二人,笑道:“童儿,悟空,你二人归来,可是事毕乎?” 真人拜礼,说道:“师父,弟子事毕,重阳归来在即,弟子心有所感,开府之日便在眼前,更有感法力有精进,故归府来,有意静修,以修心驭法。” 祖师闻听,笑道:“你这童儿,你可知,你如今法力之高,若再精进,便是大法力矣。” 真人答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但今大法力,便在弟子眼前,弟子只待精进,便跨此一步,是为大法力者。” 祖师自有些喜说,称赞于真人。 孙悟空亦在旁,欢欢喜喜,祝贺于真人。 祖师见之,轻声嘱咐些许,便教真人去静室静修,以待时机到来,修心驭法,以开府为祖,功成于大法力。 (本章完) 第397章 学识传后人,重阳当开宗立派 第397章 学识传后人,重阳当开宗立派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载馀再去。 话表南瞻部洲,冀州之处,王重阳行走多时,他面容透着许多无奈,如今天下有一明主,自号为国,此国号为‘宋’。 此宋朝得天下许多地方,九州七八,尽归其国,然尚有许多地方,乃宋朝未有涉及之地。 如他今之所在,乃在冀州,而冀州广阔无垠的大地,十有八九,为异族所占据,宋朝竟无半点出兵之意,任由此地流失。 此教王重阳有所不解,九州大地,冀州乃九州之‘中土’也,冀州尚未占据,谈何立国。 王重阳叹息说道:“罢,罢,罢。我不过一凡夫也,管不着这些,只管往前而行,且将养学识,再谈其他。然我今渐是年迈,虽不知为何容颜未变,但身子骨里的暮气,却是渐沉,不知我还能修得多少载学识。” 王重阳心有不甘,人之一生,怎可如此之短暂。 他非是惧怕生死,而是惧怕再无机会得闻高深之学识,若是从前的他,能得到如今的学识,他已是知足,可他现在知得学识无止境,此如何能教他心甘情愿的亡故。 人生苦短,学识无止,此可该如何是好。 王重阳有些茫然,骑马在道上行走,不知该往何处去,此间寻大儒,高僧那等尚是好说,但他更想要寻个人,能解答他心头于生死之困惑。 王重阳正是恍恍惚惚,忽见前方有一老者,他的马匹险些撞在老者身上,唬得他勒马而停,急是翻身下马,上前说道:“老先生,你可有教撞着?” 老者惶恐不安,许久方才止歇,说道:“未有撞着,未有撞着。是老儿行就将木,未有见着贵人,方才拦在道上,此道可不兴老儿走的。” 王重阳说道:“老先生何出此言,这道即是在,便许你行走,乃是我分神未有见着你。” 王重阳连连道歉,又取些许金银作为赔偿。 老者慌张不已,怎敢接下金银。 在王重阳劝导许久后,老者方才感激涕零的接过金银,若非王重阳拦着,老者却要给王重阳叩首。 王重阳再三劝导,随后要亲自送老者归去。 老者拜谢王重阳,感激不尽,说道:“贵人这般珍贵,却看得起我这老儿,果真教老儿感激万分,老儿从未见贵人这般之人。” 王重阳问道:“为何有这般言说,但世间到底善人居多,怎个会遇不着善意待你之人。” 老者苦笑说道:“贵人,善人多不多,老儿活了七十有三,岂会不知?但世间多以言说为善,实际作恶者数不胜数,许真有善人,但多教作恶者所害,如贵人这般的善人,果真不见。” 王重阳本要再说些甚,可细细品味老者所言,却是说不出口,他叹息一声,扶着老者,请其上马,要送其归家。 老者战战兢兢的,慌张说道:“贵人马儿金贵,老儿不敢上马,唯恐脏了马儿。今逢贵人善心,老儿不敢不受,但果真不敢上马,请贵人上马,老儿步行即可。” 王重阳说道:“此马儿非是甚名贵之宝,你且安心,老先生,请上马就是。” 老者说道:“贵人且莫这般言说,但我曾见辽国大兵的大马,虽是雄壮,但未有贵人此马儿这般,目有灵性,毛发光亮,若论起来,那大兵军马,不及贵人之马多矣。老儿活得久,见得多,贵人可莫糊弄我,我果真不敢上马,我步行即可。” 王重阳深感无奈,但只得随了老者之意,他索性不再上马,陪着老者步行。 那马儿未教人牵着,却能自主跟随于王重阳,极有灵性。 老者见着王重阳亲自陪他步行,诚惶诚恐。 王重阳无奈的笑着,搀扶老者前行。 许久之后,王重阳扶着老者,行至一间偏僻的茅屋之中,将老者送入其中,见着屋里简陋,他问道:“老先生,此处便是你家不成?” 老者说道:“此处正是我家中,却有些简陋,请贵人恕罪,污了贵人之眼。” 王重阳说道:“无妨,无妨!但不知老先生,为何独自在此居住,你家中未有子嗣不成?” 老者说道:“贵人有所不知,我本家中有妻,更有三个儿,四个孙。但近些年来,兵荒马乱,我妻病亡,三个儿被捉去打仗,不知去打谁,四个孙三个病亡,一个教达官贵人看重,抓去家中,前些日子那达官贵人教辽兵所害,满家俱亡,我那孙儿亦亡,故我家中只得我一人。” 王重阳闻听,既感愤怒,又感无奈,兵荒马乱,果真非他所能抵挡。 老者笑道:“贵人不必愤怒,但生老病死,离别无情,老儿这般岁数,早已看透,却不再多想。” 王重阳说道:“老先生心性豁达,我不及也。” 老者说道:“谈何豁达,乃是无奈之举,岁数大了,只得这般。” 王重阳忽是回味自己心中困惑,开口说道:“老先生,但你见多识广,我有一惑,不知老先生可能为我解答?” 老者说道:“贵人有惑,尽可言说,老儿定是替贵人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重阳说道:“不瞒老先生,我乃是个读书之人,为求学识,而四处奔波,但近些日子以来,有感岁数渐大,而学识无止境,我却是心有不甘,有生之年,恐难以习全学识。” 老者说道:“这有个甚困惑,贵人,却是不该困惑。” 王重阳问道:“老先生有何法子与我解惑不成?” 老者笑道:“自是有的,自是有的。贵人,但你有感寿数不够,而无法习全学识,这般事儿,不正如一富贵人家,家财万贯,一代之人,恐一生不尽钱财,故其心有不甘,但后来生个子嗣,便将钱财教与子嗣,教其完,子嗣不完,便传与下一代,教其完,所谓代代相传,便是如此。今贵人一代学不尽学识,不若便将学识传与后人,以教其继续前行,习全学识,这般得你学识者,那即是你,你便不曾消亡。” 王重阳闻听,沉思许久,竟发觉老者所言,甚是有理,但他苦笑,说道:“我这一生,对于女色不感兴趣,故不曾娶妻,如何能有后人,以传我学识。” 老者笑道:“贵人,既无后人,何不收徒,徒弟亦是子,亦是后人。说不得贵人收个徒弟,将来可开宗立派哩。” 王重阳恍然大悟,心中有动,老者所言,甚是有理,他或许可开宗立派,将他的学识,传与后人,这般纵然他寿数将尽,学识不亡,他即不算是消亡。 他朝老者深深一拜,说道:“老先生,今得你此言,我心中困惑尽解,拜谢老先生。” 老者摆手说道:“非我之功,便是无我所提醒,贵人晚些时候,亦可思及于此处。” 王重阳再三拜礼于老者,又在此处与老者谈说。 谈得许久之后,王重阳拜别老者,翻身上马,这才继续上路,比之以往,今时的他,心中困惑尽是解开。 他有生之年,已是无法习全学识,既如此,他自当以传授后人,但他学识在,他便不曾消亡,终会有人习全所有学识。 王重阳怀着许多心思,往前方而去,此去开宗立派。 …… 日月如梭,不觉再有二载馀而去。 王重阳于冀州大地行走多时,若是遇着大儒,寺庙,道观亦会入内一拜,共论学识,但以如今他的学识,在人间很少能有所得。 但王重阳并不怎地在意,他一心寻找后人,以传学识。 然此二载馀之间,并无甚了不起的后辈,能教他传得学识,他只得一直行走。 王重阳催马行走路上,有些叹息,说道:“今到底兵荒马乱,原一心修行,得闻学识者,少之又少,我若是要寻到合适的继承之人,恐难度极高。然便是难度极高,我亦须为之,学识须悉数传下。” 王重阳行得多时,走入一城中,忽见城中有些喧嚣,他心有不解,拦住一路人,问道:“老兄,但不知城中为何有些喧嚣,此与他处却有些不同。” 他一路走来,途径许多城中,但大多城中都是冷清的,户户人家紧闭室门,唯恐教辽兵闯入,祸害家中,户户人家皆心存期盼,王师得以光复冀州,不愿为辽国子民,如此岂能热闹。 此城中却有些不同,喧嚣不已,一反常态。 路人见着王重阳不俗,本有些不耐,但终是答话,说道:“前方有从终南山处来的人,言说终南山上有宝光万丈,似有异宝而生,正在号召我等一同前往终南山,去寻得宝物,若能寻得宝物,家中无忧矣。” 王重阳闻听,恍然大悟,拜谢路人。 那路人不耐离去。 王重阳知得此间之事,遂是上前,进一驿馆,将马匹存放于此处,转身挤进人群之中,果真见得有不少人在号召他人,一同去往终南山寻宝,若是寻得宝贝,每人皆可分得一二。 王重阳走上前去,问道:“那终南山上,果真有宝物不成?” 那人说道:“我等亲眼所见,那终南山上,日夜不停,有霞光万道,那处定有了不得的宝贝,你可是要与我等一同去寻宝?” 王重阳摇头,说道:“不欲前往,只是闻听终南山上有宝贝,有些惊讶,故多问两句罢。” 那人摆手说道:“世上多神仙,说不得便是天上的大老爷神仙,不小心把甚琉璃的,打落下来,掉在了终南山,无甚惊讶处。” 王重阳闻听,不知该说些甚好,但回味起昔年他在希夷山的经历,又难免信服,说不得真是神仙所留。 那人说道:“你既是不愿与我等同往,且去旁处,莫要挡着道儿。” 王重阳未有离去,而是问道:“但终南山在雍州,我等在冀州,该如何前往?” 那人答道:“还能如何前往,自是走过去,备足干粮,行走过去便是,此有何可问的?” 王重阳说道:“既如此,我与你等同往,去那终南山一探究竟。” 那人闻听,大喜过望,取来纸笔,问王重阳姓名,便要为其记下。 王重阳即是将姓名与如今所住的驿馆报上。 那人说道:“你可先离去,待我们要前往时,自会呼喊于你,你可要备足干粮,若有闲钱购置马匹,自是最好。” 王重阳一一应声,遂是转身离去。 其方才走回驿馆,便有驿馆掌柜走上前来,说道:“客官,你可莫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但今在那处教人前往终南山的,都是城中一些市井无赖,那些非是甚好人。说不得那些人,皆是想要将你等卖掉,能不搭理,便不要去搭理。” 王重阳笑着问道:“此卖掉是个怎说?” 驿馆掌柜说道:“辽国正在征兵,王师北伐之日,遥遥无期,那些市井无赖,自是将你等一同卖给辽国,换取钱银。” 王重阳闻听,沉默许久,即是点头,说道:“多谢掌柜,我不与他等同往,但我独自前往终南山一观。” 驿馆掌柜说道:“只消客官不与那些市井无赖同往,便是好事。若是客官果真在终南山寻到甚仙迹,可要回来教我一观,开开眼界。” 王重阳笑道:“若是果真有甚仙迹,我自当取来,与你一观,你且安心。” 掌柜笑着应和,说道:“既如此,我不可不支持你,这般,我为你置办一些肉干,干粮,你到时候拿着,可前往终南山。” 王重阳朝掌柜一拜,说道:“如此,有劳掌柜。” 掌柜摆手说道:“不必客气。” 王重阳忽是望向外边,说道:“说来,掌柜既知那些市井无赖非是善人,怎个不与他等一起言说,教他等遭受哄骗,此却不美。” 掌柜无奈,摆手说道:“他等教财帛迷了心,便是与之言说,他等亦不会信得,反之觉我碍了他等富贵,还开罪那些市井无赖,此如何能行。” 王重阳恍然,朝掌柜一拜,只道受教。 (本章完) 第398章 重阳入终南,八戒终有悟 第398章 重阳入终南,八戒终有悟 光阴迅速,不觉一载馀而去。 王重阳不紧不慢的赶路,如此赶路一载馀后,他终是行至雍州终南山处。 他催马上前,自山坡上,远远眺望前方终南山,是以得前方终南山,自有景象,但见‘终南雄峙乎坤舆,西起太白之嶕峣,东抵太乙之崔嵬。其势也,吞云吐雾,界分秦陇;其形也,连峰接岫,直走海隅。’ 又见‘终南山有云梯万仞,若通帝所瑶台;石栈千盘,似挂星河玉练。每至旭日初升,金乌浴浪,则千岩竞秀;及至暮霭四合,素魄流辉,则万壑藏幽。分野中峰,阴阳割昏晓;烟霞众岫,晴晦幻朝夕。’ 王重阳见之,赞叹道:“好一个终南山,此山之景,瞧着不属于希夷山,然希夷山中有仙,故有不凡,然终南山乃天地之钟秀。” 他见着此山,忽有喜意,若能在此山之中修行,却是甚美。 然那冀州一城中,有言山中有宝,不知真假,他却该前往那山中一探究竟。 王重阳催马上前,不消多时,他便是行至山道口上,他本以为这马儿,又会如在希夷山前那般,不敢上前。 不曾想马儿踏步便走上山道,根本不曾有所停留。 王重阳无奈一笑,是他多想,此山不比希夷山,那希夷山有广心仙人在,故马儿敬畏,不敢上前。 如今此终南山,虽有天地之钟秀,但料想山中无仙,马儿自是大步上前。 有道是‘有山则名’,正是如此。 王重阳轻轻拍了拍马儿,使其走上山道。 …… 却说云雾之中,猪八戒驾着云,抡着九齿钉耙,自真人离去后,他始终不曾懈怠,一心护法于王重阳,若有妖邪等,胆敢上前,他皆会暗自出手,护持王重阳,保其不受所害。 猪八戒见着王重阳上终南山,嚷嚷道:“此方待是回山,我见猴哥怎个言说老猪懈怠,今时老猪半步不曾离去,更不曾打盹,便是困意上心,老猪宁愿教钉耙筑一下清醒,都不愿分神打盹,此定教猴哥,定教老爷,知何为‘士别三日’。” 猪八戒仔细的盯着王重阳上山所在,忽是目光一凛,瞧着那山道旁,竟有个大虫,似发觉王重阳到来,作势要埋伏道旁,对付这王重阳。 猪八戒大笑道:“你这小小虎妖,有些许灵智,不好好修行,竟是有吞正微之心。正微乃是真人弟子,此间更是有学识在身,若教你吞得,说不得真教你成了气候,幸是老猪在此。” 说罢。 猪八戒按落云头,便是行至那山道之间。 他方才落在山道,忽然见一只猛虎,咆哮剪尾而来,朝着猪八戒便是扑击。 猪八戒不惊不惧,抡起九齿钉耙,便朝着猛虎筑去,但见起钉耙一抡,威气十足。 那猛虎瞧着猪八戒竟有如此威气,急是停歇,往外而逃,竟是要走脱而去。 猪八戒将九齿钉耙一掼,唬得那猛虎停下,不敢再逃。 猛虎见逃脱不得,又见猪八戒威气八面,竟不敢再作妖,匍匐在地,大有朝其叩首求饶之意。 猪八戒笑道:“你这时便想着逃哩?老猪非要教你好看不可!” 那猛虎竟是开口,吐出人言,说道:“大仙,我知错,我知错。请大仙饶我性命,我再不敢作祟其中,平日里我不曾作恶,实乃近来教一妖蛊惑,方才作祟,但还不曾害人,大仙饶我罢!” 猪八戒说道:“你方才来捉老猪时,怎个不求饶,如今知道求饶哩。” 猛虎说道:“实乃无知,故而冒犯。” 猪八戒说道:“老猪不与你多言,但老猪见你对那道上的书生,起了歹心,老猪乃其护法,故而现身来对付你。” 猛虎匍匐在地,战战兢兢,说道:“但今初时作祟,见着那书生有个正气,便起了歹心。大仙,我从未作恶,此方乃是初次,请大仙饶我。” 猪八戒笑道:“你这厮,却有哄老猪的意思,你言你初时作祟,老猪却是不信,老猪瞧你有些能耐,你生来是虎,不信你有那耐心,潜心修行。” 猛虎说道:“大仙明鉴,大仙明鉴!但终南山素来乃是天地钟秀之地,自有灵气其中,故而我在此处潜心,事半功倍,果真不曾作恶。” 猪八戒闻听,朝终南山张望许久,此处果真乃是个不可多得好地,他点头说道:“便是说你不曾作恶,为何今时又起歹念,欲要作恶?” 猛虎说道:“大仙恕罪,乃是山中有个狐妖,在那处卖弄霞光,哄骗他人前来,借机将之吞吃。便是那山中的狐妖,与我言说,吞吃生人,比潜修要快得多,故我方才心起邪念,欲要作祟。” 猪八戒骂道:“胡言乱语!那妖祟,怎个与你言说的,吞吃生人,可助长修行?” 猛虎见着猪八戒生怒,唯唯诺诺,答道:“大仙莫要动怒,那狐妖与我言说,人间有言,以形补形,是以物性相济,羊肝可明目,猪心可静心,核桃纹如脑回,稚子食之益智。故妖食于人,亦有相补之理。” 猪八戒不解其意,说道:“以形补形,我自是听闻,但妖食人,如何有以形补形之说?” 猛虎低声道:“那狐妖有言,人身齐全,顺应天地,妖身残缺,故不如人身修行快速。若是能吞吃人身,便能补全妖身之残缺。” 猪八戒骂骂咧咧,说道:“胡说八道,怎个言说这等歪理邪说,你却是糊涂,信得这等言说,险些将自身修行,毁于一旦。” 猛虎说道:“大仙,实在是那狐妖言语教人动容,又曾列举吃人得道的范例,故我方才信得。” 猪八戒问道:“有何范例,你且说来与老猪倾听。” 猛虎答道:“曾听那狐妖言说,灵山金身罗汉菩萨,还有那传闻中的齐天大圣,皆是依靠此吃人得道的。” 猪八戒闻听,心下大惊,说道:“你这大虫,尽是胡言乱语,如何言说金身罗汉菩萨与齐天大圣乃是吃人得道?” 金身罗汉菩萨不正是沙悟净,他沙师弟。 齐天大圣更不用言说,乃是孙悟空,此方言说,幸是不曾教孙悟空得知,不然那猴儿听着,定是恼怒来打。 猛虎说道:“大仙,那狐妖有言,昔年金身罗汉菩萨曾在一江河之中,吃过许多人,那齐天大圣更是在各地吃人,乃是吃人无数,方才补全自身,能得以成佛做圣。” 猪八戒说道:“尽是些虚言,你却莫要信得这等虚言,若是吃人,便再无得道之机,唯有潜心修行,方能有一线得道之机。” 猛虎说道:“大仙,你果真不曾哄我?” 猪八戒说道:“老猪乃是净坛使者菩萨,如何会哄你。”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猛虎低声说道:“却不曾听闻净坛使者菩萨之名。” 猪八戒有些急眼,说道:“你听过金身罗汉菩萨,听过齐天大圣,怎个不曾听闻净坛使者菩萨,你这是何意?” 猛虎说道:“菩萨,但你今与我言说,我便知得你乃是菩萨哩。我自幼在终南山长成,不曾外出,自是不知,那等金身罗汉菩萨,齐天大圣,我亦是听闻那狐妖所言,方才知得。” 猪八戒说道:“罢,罢,罢。老猪与你多说些甚,且去寻那狐妖,老猪定要与他说些贴己话,问他为何不知老猪名头,你且引个道来,老猪要与那厮会上一会。” 猛虎即是说道:“菩萨,我这便与你引道,但请你饶我性命,我定不在作恶,一心为善,苦心修行。” 猪八戒说道:“且引个道来,但你若愿一心行善,我便不与你计较那般多,留你一命,教你好生修行。” 猛虎连声答应,遂往前行走,朝那山头之处而去。 猪八戒紧随其后,在离去之前,他朝那山下张望一眼,隐隐见得王重阳正在骑马上来,他即是快步而去,欲要在王重阳上山之前,将那作祟的狐妖料理掉。 …… 少顷间,猛虎带着猪八戒行至山巅一洞府之中。 猛虎说道:“此处便是那狐妖所在之处,这狐妖擅长蛊惑人心,劝导终南山中妖祟,悉数为其所用,害人性命,更日日在山间卖弄霞光,教路人前往,自号白狐娘娘。” 猪八戒哼声道:“我见他有何般本事,竟敢号甚娘娘的。” 说罢。 猪八戒正是要抡着九齿钉耙,前往对付这狐妖。 但他忽是想到些甚,停歇下来。 猛虎不解道:“菩萨,可有何要事?” 猪八戒说道:“此终南山可有山神土地?” 猛虎答道:“自是有的,但狐妖哄人前来,便是山神常常劝导他人离去,若是苦劝不得,方才放任。” 猪八戒说道:“若是如此,你且在此处等候,若是老猪去得里边,与那妖邪斗法,久不曾出,你便去与山神言说,便是说得,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护鼎道人教妖怪捉拿,请他去斜月三星洞搬救兵,或是去往荆州明山里请天师相助,再或者去往灵山,去往天庭皆可。” 猛虎听得猪八戒如此言说,大感惊讶,不曾想这菩萨竟有这般多来头,有些他虽不知是甚意思,是甚来头,但听着教他生畏,不敢小觑。 猛虎一一记切,说道:“菩萨,我已记下,若菩萨不曾归来,我定是前往与山神述说,但不知菩萨多久不曾出来,方才须我去与山神述说?” 猪八戒说道:“但里边不曾有打斗之音,我未有出来,便该当寻得山神。” 猛虎即是说道:“谨遵菩萨吩咐。” 猪八戒在见猛虎应答后,便是抡着九齿钉耙,往里走去。 他走入洞府之中,方才走入,便见着那洞府里边有霞光万丈,自洞府照映而出。 猪八戒骂道:“这等霞光,却似个真的,怪不得能教他人前来,这般哄骗,却是该死。” 一想到有许多人教这霞光哄骗,丧了性命,他便有些恼怒,这妖祟,果真是该杀。 他加快脚步,走入洞府里边。 不消多时,猪八戒即是走入洞府里边,但见洞府里边摆放着一箱箱的珠宝,有个白狐人立而起,双手之间,正要霞光生出。 猪八戒见之,即是呵斥,说道:“你这妖精,胆敢在此害人,且来受死!” 说罢。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筑向那白狐。 那白狐怎知有人近前来,见着猪八戒到来,大惊失色,转身便要闪避,他怎知猪八戒的能耐,其纵然本事不怎地,但也算走过西行大路,降妖伏魔无数的。 猪八戒料准白狐逃窜的路儿,九齿钉耙乱筑乱耙,打在白狐身上。 白狐教其打中,龇牙咧嘴,转身要来攻猪八戒。 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与之缠斗,二人斗过二合,猪八戒便是找准时机,一耙将白狐打杀当场。 白狐倒地不起,变作原型。 猪八戒骂道:“你这小妖,胆敢与老猪争斗,却是不知老猪的利害!” 他将白狐打杀,又去府中探查,只见得白骨累累,不见有活人,此教他更加恼怒于此白狐,如今将之除去,教他心念通达,隐有些灵机于心中闪过。 此间惩恶扬善,教他有些喜说,往日西行之时,却未有这般感触,今时除妖,教他感到与众不同。 猪八戒隐约间,似寻得自己想要的门道。 但他未有多想,转身走出洞府之中,与那猛虎相见。 猛虎见着猪八戒,说道:“菩萨,可有伤着了?” 猪八戒嚷嚷道:“老猪便是再无大本事,但对付一小妖,却是信手拈来。” 猛虎惊道:“那白狐极为了得,菩萨竟这般轻易将之降伏!” 猪八戒说道:“老猪早与你言说,那吃人的道儿,乃是个邪道,万万不可入得,若是入得,本事便如这白狐这般,轻易教人所灭,当是潜修,一心为善,须有慈悲。” 猛虎沉吟许久,问道:“菩萨,但不知何为慈悲,望请菩萨讲说。” 猪八戒见之,心中琢磨着昔年真人与他讲说的种种。 (本章完) 第399章 王重阳见八戒,纯阳子授符箓 第399章 王重阳见八戒,纯阳子授符箓 终南山山巅之中,猪八戒闻听猛虎问得‘慈悲’,其沉吟许久,回味昔年真人之教导。 猪八戒思量许久,方才开口,说道:“慈悲,此二字,读之一体,然其实则乃分之二者,慈者予乐,悲者拔苦,是以其体本空,其用无量。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大慈以喜乐因缘与众生,大悲以离苦因缘与众生。此当为慈悲。” 猛虎听着猪八戒所言,若有所思,许久之后,口吐人言,答道:“菩萨所言,我有些不懂,但所闻菩萨之言,甚是有理。今我记切菩萨所言,来日定有所得。” 猪八戒正要回话,教猛虎好生修行,忽闻远处有声传来。 “先生所言慈悲,甚是有理,但此处有许多,乃我所不解之处,不知先生可能与我解答,共论学识?” 猪八戒闻听这等言说,朝那山下望去,忽是见着王重阳正是催马而来。 他心下一惊,不曾想王重阳这般快便赶来山巅之处,如今教王重阳瞧见,再想躲避都有些来不及。 猪八戒索性在原地等候王重阳,欲要与之相会。 少顷间,王重阳即是驾马近前来,他方才行在山道,听见有人言说‘慈悲’,大为所动,深知山巅定有学识渊博者,他便是要上前来拜,但近前来,方才见得猪八戒。 王重阳定了定神,细细一看,心下惊骇,他本以为此处乃是甚高人在与他人讲说学识,可他如今细细一看,此处怎有高人,只有个猪头人身的精怪,在与一头体态硕大的猛虎。 王重阳唬得大惊,马儿亦受到惊吓,转身便要驮着王重阳离去。 猪八戒瞧见,说道:“莫要逃离,老猪非是甚精怪,不会害得你,且安心。” 说罢。 猪八戒朝那马儿吹了口气,竟教那马儿不敢前行,唯唯诺诺在原地停下。 王重阳取出天蓬尺,警惕不已,望向猪八戒。 猪八戒说道:“莫要取那天蓬尺指着我,老猪怎地也是菩萨,非是妖邪,你这天蓬尺震慑不到我。” 王重阳闻听,即是拜礼,说道:“果真是菩萨在前?” 猪八戒说道:“老猪乃是净坛使者菩萨,你可安心,我乃在此处降伏妖邪,又见此山有潜心之善妖,故指点一二。” 王重阳忽是回味,猪八戒之形象,正和他昔年在许多寺庙所见的‘净坛使者’泥塑一般无二,想到此处,他再无困惑,即是拜道:“小子无礼,不曾知得菩萨到来,请菩萨恕罪!” 猪八戒摆手,拍着肚皮,说道:“老猪自有肚量,当宽恕于你。” 说着,他朝猛虎摆手,教其去潜心修行,不必在此久留。 猛虎见猪八戒这般,即是转身离去,入得单林之间。 猪八戒说道:“你这厮,怎个知得老猪乃是菩萨,不曾畏惧?” 王重阳翻身下马,说道:“自有敬得菩萨,但不该有畏,更不该惧,若有畏惧,方才是无礼。” 猪八戒笑道:“你这小子,却是有趣。方才你有言甚学识,这是何意?” 王重阳说道:“不瞒菩萨,我自荆州之地而来,奔波四处,为学识而行,常在天下各地寻得善佛道儒三家学说者。今我行至终南山,闻听菩萨所言之慈悲,心中大为惊讶,又感菩萨所言有理,故方才有意与菩萨一论学识,请菩萨恕我无礼,我乃是不知菩萨在此,以为乃是学识高人,方才如此。” 猪八戒说道:“老猪不曾罪你,既你有意知得‘慈悲’二字,老猪可与你讲说,但你可要听得?” 王重阳喜不自胜,拜得大礼,说道:“若菩萨愿意与我讲说,自是愿得听从。” 猪八戒说道:“既如此,你且随老猪过来。” 说罢。 猪八戒转身走回洞府之中。 王重阳紧随其后,他将天蓬尺收回包袱之中,唯恐惊扰到净坛使者。 二人走入洞府之中,有见洞府之中,珠宝无数。 王重阳走过,面不改色,不曾注视珠宝,完全不为所动。 猪八戒见之,心下惊讶,更有赞叹,说道:“此处有如此多的珠宝,你为何不曾心动?不瞒你说,此处珠宝,乃是此地一作恶妖邪所留,那妖邪十分狡猾,以霞光诱惑他人前往此处,又以珠宝教他人舍了防备,这般好吞吃他人。如今老猪将那恶妖除却,如今这些珠宝,乃是无主之物,你若是喜得这等,可将这些宝物悉数收下,不必在意。” 王重阳仍是不曾看过那些珠宝,说道:“圣人有言,是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此乃圣言至理,再者言说,钱财到底乃是世俗之物,于学识无用,我取之无用,若是无用,此钱财与石头有何异处?” 猪八戒笑道:“你胜老猪多矣。既你不要这些珠宝,便放在这里便是,有缘者前来自取。你今欲要知得那等学识,是个怎说,老猪可与你讲说一阵。” 王重阳说道:“菩萨大义,在下拜谢菩萨。但菩萨,我欲知得,乃是菩萨所言之‘慈悲’,我未有听闻过如菩萨所言之慈悲那等,但有感菩萨所言甚是有理,故在此相问。” 猪八戒说道:“慈悲那等,我不瞒你说,非是老猪所思虑,乃是昔年听得一真人所讲,方才记下,与那猛虎所言,更是转述罢。” 王重阳说道:“但菩萨能记下,亦是了得。” 猪八戒笑道:“你可莫要哄老猪,若你要听得我所言,便先坐下,我将昔年那真人所言,悉数讲说于你。” 王重阳再三拜礼,感谢于猪八戒。 猪八戒沉吟少许,回味真人昔年所讲,即是开口,说道:“夫慈悲者,诸佛心髓,度世舟航也。慈者予乐,悲者拔苦,二德合流,方契真如。” “但修慈,非独口诵,必以身命布施,无畏摄受。见苦厄人当起慈心,为作救护,皆令得所……” “若论大悲,以四事因起,一者谛观众生受苦因缘甚深难解;二者无量世中修集;三者至心修集;四者以至心故,为于众生不惜身命……” 猪八戒将昔年真人所讲,一一与王重阳讲说。 王重阳听着猪八戒讲说,心神大动,将其所言,悉数记下,他在听完之后,即是拜礼,感谢于猪八戒所讲说。 猪八戒笑道:“无须谢我,此非我之说,不过转述罢。” 王重阳仍是坚持拜谢猪八戒。 猪八戒只得受之,但他未有要与王重阳所言之意,与之谈说一二,便是言说有事须离,出了洞府,驾云而去。 不消多时,猪八戒即是离去,他躲在云雾之间,暗中护持王重阳,更是想要看看,他离去之后,王重阳可会对那些珠宝动心。 在猪八戒注视之下,王重阳只是看了一眼那些珠宝,不为所动,朝外走去,似乎要在终南山中寻个地儿,回味学识。 猪八戒惊道:“虽说十试早已考验过这等,但如今再是所见正微道心,仍是教老猪心惊。” 他心下又有些唏嘘,他如今的道心,比之王重阳,大有不如,或许果真该变上一变,如若不然,他与王重阳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金丹正道虽好,但终究乃是过去,执念若不放下,他永远不可能向前。 猪八戒心中有动,但他仍是不曾有所分神,而是紧紧盯着王重阳,为其护法。 却说终南山中,王重阳在得猪八戒所言说‘慈悲’之后,他即是离去洞府,未有对那些珠宝有分毫动心。 王重阳行走在终南山山巅之中,此间正是春季,山巅之中仍有些许寒风夹杂在其中,教人生冷,他取出天蓬尺贴身。 天蓬尺微微发烫,为他驱散寒冷。 王重阳目视四处,说道:“此山钟秀,若能在此处日日品读书籍,乃是一美事,然我却该寻个地儿,方好读书。” 他四处巡视,找了许久,皆不曾找到有好去处,可教他读书。 王重阳无奈之下,只得寻一树下,躲避寒风,盘坐于此,回味方才猪八戒所言‘慈悲’。 王重阳苦心研学。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去。 王重阳一直在山中思量‘慈悲’,饿了便食山间果子,渴了便饮山间泉水,颇有一番自在。 猪八戒在云雾之间见着王重阳这番,心中多有敬佩王重阳之心,其道心已有真人真传矣。 他正是思量之间,忽是瞧见终南山下有人靠近。 猪八戒朝那处细细张望,便是见吕岩吕洞宾在上山的道上。 猪八戒即是按落云头,朝那处而去。 少顷间,猪八戒即是来到山间之前,拦住吕洞宾。 吕洞宾瞧见有人靠近,正是要拔剑以对,然细细一看,见是猪八戒,便是将剑收回,拜礼说道:“净坛使者菩萨。” 猪八戒笑道:“吕岩,怎个这般有礼了。” 吕洞宾无奈说道:“菩萨,我何时曾无礼了?” 猪八戒说道:“你一向有礼,老猪且不与你说得这等,但你今为八仙,法力高深,远超昔日,怎个还在人间游荡,更来到此终南山中?” 吕洞宾答道:“菩萨,我本便自人间而来,不在人间,那要去何处?再者于人间行走,亦是一场修行。但我来此终南山,乃是因我曾闻此山中有霞光,传闻有异宝,吸引他人前来,我得闻这等,料想此山有变,定是有妖邪造次,故我前来此处,一探究竟。” 猪八戒说道:“若是因这等,却无须担心,终南山那霞光,果真是妖邪而生,然今时那妖邪已教老猪降伏,故此山中再无变故。” 吕洞宾闻听,方才拜礼,说道:“若是如此,我却是白走一遭,有劳菩萨亲是降伏妖邪。” 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笑道:“怎个言劳,我今时乃为真人弟子护法,其到此处,我便是该清扫此山中妖邪,故不须谈甚劳烦。” 吕洞宾闻听,即是问道:“老师弟子到了此处?不知是老师那位弟子,菩萨可能相告?”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猪八戒说道:“乃是真人大弟子正微之转生。” 吕洞宾听之即明,说道:“可是王重阳?” 猪八戒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吕洞宾眼前一亮,说道:“昔年王重阳诞生之时,我便曾与之相见,今时既是在此处相逢,当是与之拜会,菩萨,不知我可能与之相见?” 他深知猪八戒能在此处,为王重阳护法,定然是得了真人吩咐,故他不敢违抗于猪八戒,要与王重阳相见,自当须猪八戒应答才可。 猪八戒说道:“你若是欲要与之相见,自是可行。” 吕洞宾闻听,朝着猪八戒再是拜礼。 猪八戒未有再与吕洞宾言说,驾云升至半空,暗中护持王重阳。 吕洞宾则是朝着山顶走去。 …… 不消多时,吕洞宾便是走至山顶之处,他扫视一圈,便有见一人正在一树林之中盘坐,闭目养神,似在沉思些甚。 吕洞宾可轻易看出王重阳身上的暮气,此教他心中感叹不已,昔年时见,王重阳刚刚出生,真如朝阳东升,今年再见,王重阳暮气沉沉,如夕阳余晖。 人之一生便是如此。 吕洞宾思及此处,他朝前方走了过去。 王重阳瞧见吕洞宾到来,急是起身,问道:“何方人氏到来?” 吕洞宾笑道:“云游道人行至此处,见着此山有人在此,故来一拜。” 王重阳说道:“道长有礼,但此山乃天地之山,非我之山,道长云游而来,无须拜我。” 吕洞宾说道:“非因山而拜,乃云游之时,遇山拜山,遇河祭河,若见学者,亦当礼待。今我见你,乃是学者,身中自有书卷气,故我来与你一见。” 王重阳闻听,即知此云游道人,乃是个真修行的,他拜道:“道长既来拜我,我自当受之,此处简陋,请道长莫要嫌弃,我愿与道长一会,共论道法,不知道长可是愿得?” 吕洞宾笑道:“见你乃是学者,能与你共论,自是愿得。再者,你言说简陋,却是不曾有之,此处乃天地之间少有的钟秀之山,能在此处所论,有何简陋乎?” 王重阳稍微一愣,即是回味,笑道:“道长所言甚是,此处无有简陋之处。” 吕洞宾席地而坐,说道:“尚不知你之姓名字?” 王重阳即是拜礼答道:“王姓,名重阳,字知明。” 吕洞宾回礼道:“贫道俗名吕姓,名岩,字洞宾,法号纯阳子。” 王重阳道:“见过纯阳道兄。” 吕洞宾笑道:“知明兄不必多礼。” 二人相互认识彼此,王重阳取出一些果子与吕洞宾享用。 吕洞宾未有拒绝,接过享用,拜谢于王重阳,而后说道:“今知明兄既是邀我共论道法,我本出身道门,自知许多道法,不知知明兄可知道法,知得多少?” 王重阳说道:“纯阳道兄且安心,我熟读三家之学说,此三家者,乃佛,道,儒也。道法我知得一二,虽有些浅薄,但勉强可谈说些许。” 吕洞宾笑道:“不曾知明兄却是个精通于三家学说者,此甚是了得,我不通佛,儒,故我只得与知明兄讲说道法。” 王重阳说道:“能论道法,已是足矣。” 吕洞宾说道:“既如此,你我在此共论道法,请兄出个道儿来。” 王重阳即是拜礼,说道:“纯阳道兄乃是道门中人,我岂能说出个道儿?岂非班门弄斧,且请道兄言说个道儿,你我共论之一二。” 吕洞宾闻听,说道:“既如此,我便说个道儿来。” 说着,其目光炯炯,望向王重阳,问道:“知明兄,如你所见,何为‘道法’乎?” 王重阳沉吟少许,即是答道:“以吾闻之,道法,无乎不在。瓦甓稊稗,莫不有道;耕稼陶渔,莫非道场。法者,非徒天象之轨,亦人伦之纪,日用之功也。” “昔年庖丁解牛,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由技近乎道也。农人顺天时,应地力,春种秋收,此即法自然之道也。” “纯阳道兄以为如何?” 说罢。 王重阳望向吕洞宾,欲要问其之见解。 吕洞宾笑道:“知明兄果真学识渊博,能有此方言说,足以见知明兄之所学。但请知明兄接下来听我言说。” 王重阳即是盘坐,洗耳恭听。 吕洞宾说道:“夫道者,窈兮冥兮,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恍兮惚兮,不可名状。” “再言法者,道之迹耳,如星宿之布列,四时之运行,皆道之显化,循其固然。” “道法者,以道为重,以法为轻,法为道之迹,道为法之本,若主客颠倒,乃舍本逐末也。” 吕洞宾笑着讲说他的见解。 王重阳闻听,沉思许久,即是点头,说道:“纯阳道兄所言有理。” 吕洞宾说道:“莫说我所言在理,但你所言,亦是不差。” 二人对视,皆是大笑。 吕洞宾心中亦是感叹,不愧是真人弟子,纵然转生,却能对道有如此之见解。 二人遂是在终南山山巅之处,谈说道法,这般谈说,便有数日而过。 数日后,二人谈说完毕,各有所得,但终究是王重阳得之颇多。 二人在谈毕后,吕洞宾便是打算离去。 王重阳有些不舍,他行走各地许多,甚少有碰见如吕洞宾这般道法高深者,今一见之,自是见猎心喜,他说道:“纯阳道兄为何不再留些时日,可是我招待有所不周之处?” 吕洞宾笑道:“非是有招待不周,乃我还须行走各地,故不可在一处久留。” 王重阳闻听,有些无奈,但不敢教吕洞宾修行有误,即是放行。 吕洞宾正是要离去,但忽是说道:“知明兄,你虽精通学识,但你到底乃是‘纸上谈兵’,知明兄以为如何?” 王重阳有些错愕,说道:“纯阳道兄,此为何意?” 吕洞宾笑道:“你知得道家之学说,为何不曾入道门以修行?” 王重阳问道:“修行乃是怎说?” 吕洞宾说道:“修行便是修行,入道门以修道,或修得金丹正道,或择一旁门而入,修成正果。你如今空有学识,而不曾修行?正如‘纸上谈兵’。” 王重阳闻得‘金丹’二字,心中不由而动,说道:“金丹之道,乃是个怎说?” 吕洞宾见着王重阳对于‘金丹’这般感兴趣,笑意盈盈,说道:“金丹便是金丹,乃正道也。” 王重阳即是说道:“不瞒纯阳道兄,昔年我曾遇一仙人,亦曾与我讲说金丹正道,但我始终不明其中,然闻听金丹正道,教我喜说,可我始终不明其中之门道。” 吕洞宾听言,即知真人到底有干预其中,或他不该言说修行之事,他即是笑道:“金丹之道,我自知其名,但我修行尚是不足,若是教我讲说其中修行,我却是说不明白。” 王重阳闻听,只得作罢,说道:“罢,罢,罢。既如此,我即不强求。” 吕洞宾说道:“我今说不得金丹正道与你,但我可与你讲说一些其他之物,请知明兄好生听着。” 王重阳问道:“纯阳道兄欲讲之何等?” 吕洞宾笑意盈盈,却未有多言,而是取一枯枝,以沙面为纸,在其中刻画一古怪符箓。 符箓乃是个生字符,习之可延年益寿。 王重阳望着符箓,问道:“此文字为何等?” 吕洞宾即是答道:“此乃符箓,你可细细品读,若是能从中品读一二,对你大有裨益。” 王重阳望着地上那符箓,愣愣出神,有些不知所措,但在注视着符箓许久后,不知不觉,心神已是沉入其中,似在品味此符箓。 吕洞宾笑了笑,未有多留,起身朝山下走去,此间他行至此处,与王重阳相见,已是足矣,今时留下情谊,来日相见,定是不同。 吕洞宾起身离去。 王重阳却未有察觉,只是看着那地上的符箓,心神似受到牵引,不自觉的在心中不断勾勒此符箓的模样。 此符箓于他而言,似打开一扇大门,教他知得学识的用处。 (本章完) 第400章 重阳观符,魔罗再入西牛贺洲 第400章 重阳观符,魔罗再入西牛贺洲 光阴迅速,不觉数月馀去。 王重阳在终南山山巅之中,观得生字符,此似为他打开一扇道法之门。 故他终日在此处观摩于符箓,隐约之间,似有所得,但又似不曾有领会,此教他既感无奈,又感雀跃,道之学说,尚有这等修行之理,他果真乃是井底之蛙,但无奈之处,乃是在于他无法领悟符箓。 王重阳虽无法领悟,但却坚持不懈,一直在领悟于符箓。 半空之中,猪八戒正是在盯着王重阳,他手里抡着九齿钉耙,纵然此间无有危险,他亦是警惕不已,唯恐有妖邪侵害,而他因松懈而护持不得。 猪八戒瞧见王重阳日复一日方领悟符箓,心中甚是欣慰,又有其他心念,他说道:“此间之事,老爷可是早有所料?老猪瞧着正微,暮气沉沉,乃是寿数将尽之兆,而老爷始终未有动作,此间定然不能教正微消亡,正微乃是第三世归位,我尚有疑虑,然如今看来,却是无须顾虑。” “今有吕岩与王重阳生字符,王重阳悟性极佳,天资聪颖,此生字符与他而言,定非难处,只消些许时间,便足以悟透,届时有生字符,延年益寿,不在话下,此第三世,定能归位!” 猪八戒心中自有思量。 但他抡着九齿钉耙,始终不肯松懈,便在云间,护持王重阳。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中。 真人于静室之中清修,但其闭目修养,魂游天外,他清修许久,他回过神来,有所收获。 真人本要继续静修,以待时机到来,但忽是想到府中红孩儿还在,此乃他弟子,他许久不曾教导,却是须前往教导一二。 他正是要前往,忽是心有所感,朝人间所在张望而去。 真人笑道:“这八戒,终是有所悟,较之从前,已是大有所变,若能坚持不懈,定能有所成就。” 他对于重阳并不忧心,只待时机到来,其必然会再临三星仙府,此间已是不须他前往。 真人起身推开室门,正是要走去瑶台,不待他前往,忽是瞧见孙悟空的身形在那前边,犹犹豫豫,似乎不在该往何处去。 姜缘即是笑道:“悟空,你这是作甚?” 孙悟空瞧见姜缘,唬得一惊,急是拜礼,说道:“大师兄,可是老孙在此,惊扰了大师兄清修?” 姜缘摇头说道:“你且安心,非是你扰我,我正是要去外边,寻得正慈,故在此处见你,便呼喊于你,悟空,你在此处可有要事寻师父?”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老孙有些困惑,无处解答,故来寻大师兄与师父,但见你二者皆在其中静修,不敢惊扰,故而在此处徘徊,正是要思量该不该前进。今见着大师兄,以为乃是老孙惊扰。” 姜缘笑道:“你既有困惑,自可寻我,不必心忧惊扰不惊扰的,我乃你师兄,为你解惑,乃是应尽之责。” 说着,真人朝后边走去,返回静室之处,他说道:“悟空,且随我来。” 孙悟空闻听,紧随其后,朝里边走去。 不消多时,二人即是走入静室之中,相对而坐。 真人笑道:“悟空,我此处未有甚灵果可招待于你,莫要嫌弃。” 孙悟空说道:“能入大师兄居所,已是缘法,怎敢再奢求甚果子,大师兄不必这般言说。” 真人笑着点头,问道:“悟空,你之困惑为何,可与我讲说,若我可解答,自当为你解答,若我解答不得,你我二人便是去请示于师父。”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老孙所困惑之处,乃是修行,如大师兄所行走之路,老孙当是以修心,辅之以修法,大师兄以为如何?” 真人说道:“悟空,你之所言,未有错处,金丹已成,自是以修心为主,法力为辅,以坚定修行,不理外事,心神不动,定之如山,以成就大法力。”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老孙近来便是如你所言那般修行,但老孙心有困惑,便在于老孙之武艺,若老孙以修心为主,法力为辅,不理其他,老孙身中武艺该是如何?可是不再修行武艺,以法力为主?老孙心有不明,特来请教。” 姜缘闻听,即知孙悟空到底在困惑些甚,他笑了笑,说道:“此困惑却是不该,大体修行,乃是以修心为主,以心驾驭法力,主客不可颠倒,武艺也好,神通也罢,皆如法力一般,以心为主,从而驾驭那等,人各有道,兼修武艺,自无不可,悟空何须困惑?” 孙悟空听得其言,便是恍然,说道:“大师兄,我明矣。”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悟空,你天资极佳,但心性尚缺,此一方面,你当是好生谨记,多加修心,不可遗忘。” 孙悟空拜礼道:“大师兄,我自谨记,不敢有忘。说来,这般久光阴而去,不知那呆子怎地了,大师兄,可要我前往一探究竟?” 姜缘摇头说道:“不须前往,悟空,此间乃正微归位之机,亦是八戒缘法,若八戒能在其中悟透,此修行便是有进,故我等无须前往,且静待时机便是。” 孙悟空惊喜道:“那呆子竟有长进?此却是难得,老孙一路走来,不知提点他多少次,皆是无用之功,如今教他独自前往,竟能醒悟。” 姜缘说道:“这等修行之醒悟,终究只能靠个人,他人相助不得。” 孙悟空点头说道:“大师兄所言有理。” 姜缘笑道:“许久不曾在府中走动,不知府中牛王,兕大王,正慈如何,悟空你可曾知得?”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府中一切安好,今正慈在修行,牛王在府中教导其子,兕大王则在府外那片橘果林里修行。” 姜缘闻听,方才是安心,他正是要再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朝灵山所在张望而去,有些诧异。 孙悟空见之真人动容,问道:“大师兄,怎了?” 姜缘说道:“魔罗带着一些妖魔,入了西牛贺洲,似乎在往灵山所在而去。” 孙悟空诧异道:“那魔罗本是不怎地,怎个如此大胆,竟敢再入西牛贺洲,还要去灵山?大师兄,可要老孙走上一遭,驱逐他离西行大路?” 姜缘摇头说道:“不须。其未曾入西行大路,而是绕行远路,自汪洋直入灵山之地,不曾靠近西行大路分毫,我等不须前往。”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说道:“大师兄,这厮却是惧怕于你,你昔日于他言说,但一法旨,竟教他不敢冒犯丝毫。” 姜缘说道:“莫要胡言,但他不想多生事端罢。” 二人在此间谈说。 忽见祖师静室室门悄然而开。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祖师说道:“童儿,猴儿,莫在室中多言,且入内而来。” 姜缘与孙悟空闻听其言,皆是一惊,面面相觑,即是朝祖师静室行走而去。 少顷间,二人走入祖师静室,拜见于祖师。 祖师笑道:“你二人先在那处窃窃私语,又去童儿静室谈说,不来拜见于我,这是个甚理儿?” 姜缘笑道:“师父,我二人乃是怕惊扰师父修行,故而不曾来拜见师父。” 祖师摆手说道:“童儿,就你会说。” 说着,祖师望向孙悟空,说道:“猴儿,你的困惑可解?” 孙悟空跪伏在地,叩首说道:“师父,弟子之困惑,已教大师兄悉数解得,今时无有困惑。” 祖师笑道:“你这猴儿,既有困惑,何必在那处犹豫寻谁。罢,此处我便不与多说你,你大师兄乃是法力高深者,教导你亦是绰绰有余。但今魔罗欲往灵山,你等以为如何?” 真人摇头说道:“师父,魔罗的本事,弟子自是见识,便是如今寂灭渐去,但西方佛老依然能轻易降伏之。” 祖师笑着点头,不置可否,望向孙悟空,说道:“猴儿,你觉如何?” 孙悟空答道:“师父,大师兄所言有理,魔罗本事便摆在那,难敌世尊。故其纵然聚集北俱芦洲一众妖魔,亦难成气候。” 祖师点了点头,笑道:“然我所料,此事绝非这般轻易而了。” 姜缘闻听祖师所言,心中沉思于祖师所说,此事不会这般轻易而了,便是足以言说,此事尚有变数。 他不清楚变数何在,到底他非真正的大法力者,不如祖师那般看得透彻。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师父,此乃是个怎说?” 祖师笑道:“不消我多说,你且看着便是,但今时灵山有变,你到底乃是灵山斗战胜佛,可要前往走上一遭?” 孙悟空说道:“师父,若是灵山有难,弟子自当前往走上一遭。” 祖师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今却该是前往,待是事了,再是归于此处。” 孙悟空领命,在得祖师授意后,拜别于祖师与真人,朝外而去。 静室之中,真人见孙悟空离去,便在室中探讨起一些修行之事,与祖师求教,祖师自是笑着与真人解答。 师徒二人在静室之中谈说。 …… 却说西牛贺洲灵山地界,魔罗带着数以千计的妖魔跨越大海,行入灵山地界。 魔罗双手合十,眺望灵山之处,不曾言语。 身旁有个狼妖,侍奉在旁,说道:“大王,我等悉数过海,尚须五六时辰。” 魔罗说道:“既须五六时辰,便且在此处等候便是。” 狼妖不解其意,问道:“大王,何不走那西行大路,若是走那处,便无须绕行这般远,我等早就可行至灵山。” 魔罗沉吟少许,摇头说道:“我等所来,乃为攻破灵山,仅此一事,若行西行大路,必为斜月三星洞所攻,广心真人本事不容小觑,再有那菩提老祖,不可与之相敌。” 狼妖闻听,问道:“大王,这斜月三星洞是个甚,我却不曾听过。” 魔罗未有与之解答,而是在原地沉思,许久之后,说道:“斜月三星洞是甚,你不须理会,且去催促,快些赶至,莫要多言。” 狼妖不敢再问,急忙应从,前去催促一众妖魔快些赶至。 魔罗在此处等待五六时辰馀,他自北俱芦洲带来的妖魔,便悉数赶至,数以千计的妖魔进入西牛贺洲,妖气冲天,教此处显得荒败。 魔罗望着身后训练有素的妖魔,暗自点头,他在北俱芦洲调动的妖魔远不止这些,如今只是先遣之兵,待他前往灵山,试一试如来如今还剩几分法力,待是他下次前来,可就不止这些妖魔了。 魔罗吩咐道:“且朝灵山而去,此处往前,便是灵山,沿途所过,但为佛门信徒,杀无赦!” 一众妖魔无不欢呼,魔气森森,妖气冲天,这些妖魔无不都是嗜杀之辈。 魔罗带着妖兵自西牛贺洲沿海直入灵山之处,沿途所过,皆教魔罗所害。 此消息传至灵山,教诸佛皆有怒意,八大金刚皆是归位于灵山,请示于如来佛祖,望如来佛祖能降下金旨,教他等能前往,降伏魔罗。 如来得知后,笑了笑,未有在意,只道:“魔罗乃昔年旧人,今其前来,虽有些无礼,但我谅他,不须惊扰,你等且离去,不须多惊。” 诸佛闻听,皆有不解,但大多佛陀菩萨,皆是遵令而离去。 然有不少佛陀菩萨,对此错愕,不愿离去。 时有八大金刚相问,为何不拦魔罗。 如来说道:“我所言,自有其理,但你等不须镇守灵山,且将寺门大开,若那魔罗前来,不必阻拦,放他进来便是。” 八大金刚更是不解,本还要再多问些什么,可见着如来佛祖平静模样,最后只得沉默,领下如来佛祖金旨。 诸佛在拜得如来之后,便尽皆退去,不再坐镇灵山,更是将山门放开,以金旨吩咐为主。 有许多在灵山深处的菩萨,不忍见灵山这等情况,选择离去灵山,前往各处道场,正是个‘眼不见为净’。 如来见诸佛领金旨,灵山山门大开,未有半点阻力,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未有多言,闭目以待,似在等魔罗到来。 (本章完) 第401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第401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话表灵山山脚之处,魔罗带着数以千计的妖魔攻入此处,沿途所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见‘赤云如凝血,阴风裂天至,万魔嘶吼压梵呗,腥风逆升焦烟霞’。 数不胜数的妖魔开始屠戮灵山山脚之处的信徒,时有跪祈老翁未及睁目,突有腐鳞巨口覆其首,颅骨碎裂声混经咒同咽,抱婴妇人踉跄欲走,三头妖犬裂其脊而夺赤子,嘬髓如吸甘露。 又有青石阶前血沫飞溅,持珠沙弥半身已在魔蛟喉间滚动,松柏佛林中惨叫不绝,百足蜈蚣穿腹而过,犹拖出丈余血肠。 魔罗望着灵山之下,这般惨状,面色平静,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佛号,似得道高僧。 身旁狼妖问道:“大王,我等这般屠戮灵山,为何灵山之佛,不曾理会我等?须知我等此一路而过,将灵山地界大大小小信徒,悉数吃尽,灵山若有佛陀,该是震怒才是。” 但一路而过,数以万计的灵山信徒教他等吞吃,若是佛陀有眼,怎能不与庇护,此教他甚是困惑。 魔罗笑道:“佛陀本为假,说甚慈悲,谈甚众生,皆为虚妄,我早有所言,今时你可信得?” 狼妖说道:“大王所言,自是为真。大王今时我等将灵山信徒吃尽,可要上山?不瞒大王,我却不曾吞吃过佛陀,若有机会,定是要吞吃。” 魔罗说道:“今既到此处,自当上山,如今灵山如此无能,足以见如来之孱弱,今其法退去,当是上山,与之相见,若有机会,灵山佛陀,自有你吃的。” 狼妖欢呼不已。 周遭妖魔似得鼓舞,皆是发出嘶吼,妖气冲天,纵有漫天佛光,无法掩盖妖气。 魔罗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说道:“且随我上山,面见如来,此方到底乃是灵山,我等今到此处,自当拜见如来。” 妖魔等嘶吼,似在应和魔罗。 少顷间,数以千计的妖魔冲上灵山,争先恐后,似要上灵山吞吃菩萨,佛陀。 魔罗站在原地,未有上前,似乎要看妖魔冲上灵山,是否会教灵山诸佛所灭,若是不可敌,他会转身离去,此间他屠尽灵山地界信徒,已是足矣,尚有许多妖魔在北俱芦洲,此时非是与那如来决战之时。 当然,若是这些妖魔能攻入灵山,将灵山虚弱的一面与他观看,他会毫不犹豫的杀入灵山。 狼妖在旁,问道:“大王,我等可要前往?” 魔罗摇头说道:“不须前往,且在此处站立等候便是。” 狼妖不解其意,问道:“大王,为何我等不前往?” 魔罗说道:“若你要前往,你便可前去,无须问我。” 狼妖闻听,急是按耐心神,不敢再多言,在原地陪候魔罗。 魔罗目视着那数以千计的妖魔攻上灵山,一路所过,未有任何阻拦者,山门大开,任由妖魔闯入,偶尔有试图抵挡的僧人,皆教妖魔分尸食尽。 妖魔已是攻下半个灵山,但到底数量不足,攻势已有缓和之势。 魔罗见之,暗道:“此处灵山内,未有甚了得之辈在,如若不然,这些妖兵不足以攻到那处,灵山内的佛陀,皆知如来法将去,故而不愿遵从,故不来镇守灵山不成?” 他心有不解,正当他欲要多加思量一二时,忽见一道光亮自外而来,落在灵山之中,再有神光一照,竟教许多法力低微的妖魔悉数消亡。 “斗战胜佛孙悟空在此,谁敢造次!” 此一呵斥,教数以千计的妖魔止住势头,不敢再往前而行。 魔罗朝那处张望,便见得大雷音寺之前,孙悟空的身形现在那处,掣出金箍棒,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魔罗心下一松,有人镇守,便是好事,他朝那大雷音寺之中走去。 一众妖魔于灵山之中,畏惧孙悟空的威势,正是不敢上前,今见着魔罗朝上边走去,皆似寻到主心骨般,跟随着魔罗,往上走去。 魔罗带着大众妖魔而来,行至寺门前,与孙悟空相见。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身穿袈裟,心如止水,望着一众妖魔,无有畏惧。 魔罗上前一拜,双手合十,说道:“斗战胜佛,许久不见,教我甚是挂念。” 孙悟空说道:“魔罗,老孙与你可无甚交情,莫谈这等挂念之事,今你胆敢率众而来,屠戮灵山,老孙乃灵山斗战胜佛,自要来拿你!” 魔罗笑道:“你我虽无交情,但到底昔日曾见过,更曾斗过,此份情谊,不是可贵?” 孙悟空说道:“老孙不与你多言,今时灵山之处,你等杀伤无数,罪不容赦,若你此间退去,老孙不与你计较。” 魔罗说道:“齐天大圣何必这般逼人?昔年广心真人曾与我相会,曾在那处言说,我不曾近西行大路,便不会与我为敌。今时你这般所为,不是违背广心真人所言?我曾闻你乃是广心真人师弟,你若是违背其言,岂非不敬而冲撞?” 孙悟空说道:“你却莫与老孙讲说这等,今老孙所来,乃为斗战胜佛,无关他事。再者言说,若非你不曾入得西行大路,大师兄早来将你降伏,怎有你在此处逞凶?” 魔罗闻听,即知与孙悟空相斗一场,乃是必然,他不再多言,能知得广心真人不会干预此间之事,便是足够,他一声令下,大众妖魔犹如潮水般,朝孙悟空涌去。 孙悟空不惊不惧,只道声‘变’,金箍棒化作万丈,朝那妖魔一扫,霎时间,教上千妖魔亡命。 其馀妖魔见孙悟空神通广大,亡魂皆冒,怎还有作祟之相,争先逃命,恐教孙悟空所打伤。 魔罗心中暗骂群妖为‘乌合之众’,他瞧见孙悟空神通,大步向前,足下自有黑莲而起,欲与孙悟空一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孙悟空瞧见魔罗来势汹汹,不敢小觑,抡起金箍棒,上前与之抵敌。 二人于大雷音寺前争斗不休,孙大圣,恶魔罗,变脸齐齐来相斗,那个说:“佛门圣地岂放肆。”这个说:“藏污纳垢尽此处。”那个说:“你紧那罗入魔途。”这个说:“佛魔一念殊途同。”一个尽责尽忠护灵山,一个欲入灵山屠如来,言语怎能动其心,成双成对来凶斗,大圣棒迎神鬼遁,魔罗黑莲护全身,初时争斗在山前,后来齐驾祥云进,半空之内显神通,五彩光中施妙运。 二人争斗十合馀,孙悟空法力到底不如魔罗,落入下风,但魔罗一时之间,靠着法力,难以胜过孙悟空。 正当魔罗要使个法宝,来斗孙悟空,然不等他使法宝,忽有佛光而至,将二人分开。 时有罗汉现身,双手合十,说道:“斗战胜佛,且止住。” 孙悟空金箍棒一挥,即是按住身形,停在罗汉之前,说道:“此间怎说?你等为何都不曾现身,放任此妖魔作祟,害那灵山之处,万千之人悉数亡命,你等却是有罪,快些与老孙说个门道来,如若不然,老孙定教你知老孙昔年大闹天宫时的本事。” 罗汉一拜,说道:“斗战胜佛,此间种种,乃世尊金旨,我等不可违之。今世尊有旨,教魔罗入内,斗战胜佛不必相拦。” 孙悟空抓耳挠腮,很是不解,他正要再说些甚。 罗汉说道:“斗战胜佛,但若是须相问,可晚些再是与世尊谈说,今时世尊金旨在此,请斗战胜佛不必多言。” 孙悟空听得其言,只得不再言说,龇牙咧嘴,望着魔罗。 魔罗瞧着孙悟空所言,又听那罗汉道出金旨,意味深长的朝大雄宝殿那处张望许久,纵身弄风,朝着大雄宝殿之内而去。 孙悟空目视魔罗走去,又见罗汉朝他一拜,遂是离去,他虽不知为何,如来不许他拦道,但他却是无法见得那般多人教妖魔吃尽,他却无动于衷。 孙悟空望向那正在逃命的满山妖魔,拔一撮毫毛,只消轻轻一吹,时见数以万计的猴兵而现,皆手持棍棒,朝满山妖魔追去,但遇着妖魔,皆以除之,任是恶蛟凶猿,蜈蚣妖犬,遇着猴兵,即是教打杀。 少顷间,孙悟空将满山妖魔悉数清理,他抓耳挠腮,欲要入内,但又恐恶了如来,只得在大雷音寺外等候。 …… 却说大雄宝殿之外,魔罗行至此处,双手合十,目有些许怀念,但转瞬之间,怀念之色尽去,复归平静。 魔罗朝大雄宝殿之内走去,但走入宝殿,即见如来端坐莲台,居于上首,他走入宝殿,足下自有黑莲而起,将他托起,使他与如来平齐。 如来瞧见,说道:“紧那罗,昔时既使你离灵山而去,自有真意其中,你如何不识真意,不识天数,今时作祟于灵山,教万民受累,此罪孽种种,何苦来哉。” 魔罗双手合十,说道:“佛门不公,妄谈众生平等,万民皆受佛门蛊惑,无可救药,此方吞其肉身,教其真灵得以解脱,不再受佛门蛊惑,此为无上真恩,谈何罪孽?反观之佛门虚假,此方才是万民受累,如来,你罪孽深重,今时寂灭法将去,便当是你报应。” 如来轻叹一声,说道:“你不识真数,怎会有如此之想,众生平等,向来如此,你今误入歧途,所思所虑,皆为魔念,此如何能明其中佛意。如你所说,寂灭法将去,然寂灭法去,乃为佛门新生,禅法当立,我法而去,我无怨无悔,谈何报应?” 魔罗说道:“任你如何之说,佛门终究是个虚假,既是虚假,如何有真数?” 如来说道:“你言佛门虚假,且说个门道来。” 魔罗沉吟少许,说道:“佛说,众生平等,然昔年波罗奈国有屠儿名曰‘广额’,日日杀羊无数。后见舍利弗受持八戒,命终转生为北方天王毗沙门之子。此乃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羊儿亦是众生,其性命如何言说,此何来平等?但羊儿亦分上下,上者乃名贵之羊,入王侯将相为宠奴,取悦他人即可,下者饱受折磨,为他人作肉食,谈何平等?” 如来说道:“众生平等,乃众生皆在苦海之中,此有何不平之处?再如你所言,广额者,归根结底,乃是放下屠刀立即成佛之意。此屠刀乃心口意三业之恶,更是杀盗淫,一切妄想,执着,无明烦恼。此立地乃立信德以固根本。此成佛乃觉性初开,善根深种。若果真能放,能立,能成,即出苦海,谈何不公?” 魔罗说道:“世尊到底乃是世尊,舌绽莲,任是何等,出自世尊之口,皆会变得有理,我到底乃是个无知小僧,万万说不过世尊。” 如来叹息说道:“紧那罗,回头是岸。” 魔罗说道:“说甚回头?此亦是我该劝你之处,世尊,回头是岸!” 如来说道:“既你执迷不悟,又行至此处来,要与我一论佛之平等,今我便与你真真切切一论佛法,但你我打一赌赛,如何?” 魔罗说道:“是何赌赛?” 如来说道:“你既不信佛法,不识真数,但你不承认于此,我且将佛法于你一观,若你能认出此佛法,便作我败,至此灵山归你,若你认不出此佛法,便作你败,你且退去,再修数劫,再来我殿前一论佛法,如何?” 魔罗沉吟少许,答道:“你且将佛法现来,我方见你有何佛法。” 如来闻听,即是伸出手掌,说道:“你且观此佛法。” 说罢。 如来掌心自有佛光而现,隐约之间,可在佛光之中闻听梵音阵阵,五色光华流于其中。 魔罗睁圆双眼,朝其张望而去,似欲要辨认其掌心佛光到底是何等佛法。 许久之后,魔罗仍是辨认不出,只是一直盯着佛光。 如来叹息说道:“此佛法,我昔年便曾教与你,但你今时教魔念蒙心,忘却许多,只记仇恨,杀盗淫,一切妄想,执着,无明烦恼,万千罪恶,尽在你身,你当好生反省,紧那罗。” 说罢。 如来伸手推了魔罗一把,佛光打去,竟将魔罗推出殿外,打入灵山之后一深渊之中。 (本章完) 第403章 性命相关,赤须龙 第403章 性命相关,赤须龙 却说终南山中,王重阳得了山神之说,决心以修行他所想‘三家归一’,他在与山神分别后,下了青松石,重新走回山顶住处。 王重阳将茅草屋拆掉,未有继续居住之意,他转而下山,购置一锄头,再是上山,寻得一地,挖掘起来,他意要挖出一墓室,购置粮水,入住其中,若不得有成,绝不出来,意在于表决心,以墓与凡尘决断,一心修三家学说。 如此挖掘,光阴迅速,不觉一载馀而去。 王重阳终是在此处挖出一墓室而来,又备足粮水,他望着前方平平无奇的墓室,古井无波,说道:“今我得那符箓,越发长寿,昔日暮气尽去,生机而存,正似壮年,而我今壮年却要入墓室,真是奇也。” “墓者,亡人所归。从土从莫,莫者,日冥草莽之象。土覆其体,草蔽其封,此造字之意。今我生人入墓室,决心以修行,此墓可称‘活死人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王重阳定此墓名,他即是朝墓中走入,在入得墓室后,他又似想到些甚,取一木牌,上书‘王重阳之墓’五字,将之奉在墓中,此王重阳乃昔年在凡俗之王重阳,而非今时之王重阳。 王重阳入得墓中,潜心修行,欲要琢磨出三家学说如何归一。 半空之中,猪八戒瞧着王重阳走入墓中,瞠目结舌,说道:“这正微,挖了许久,便挖出个坟墓来,自己入住其中?此是个甚理,以此为决死,修得功成,不功成则不出,直至死在墓中?” 猪八戒教王重阳的决心感到心惊,有如此之心,何愁修行不得功成,活死人墓,决死而成,断俗世尘缘,此乃真数也。 猪八戒忽是回味,他曾有听闻,昔年广心真人入道修行之前,乃是俗世之人,更是有种贵族,后父母离世,遣散下人,以火焚故居,以表再无归意,决心修行,不成功则死在求道之路,方才有得缘法,以拜菩提老祖为师。 今时王重阳以活死人墓,决心修行,与广心真人不正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有大决心,舍弃生死的坚定。 猪八戒沉吟许久,叹道:“我不如正微,昔年老猪若有正微之心,定能功成,然老猪未有其心。此可该如何是好,今时,正渊胜我多矣,正微转生三世尚且胜我,正慈若论武艺,我亦非是敌手。老爷开府之日,近在眼前,老猪已教老爷三位弟子胜得,若是来日再教更多人胜得,岂还有颜面?” 猪八戒心中略有着急,但做不得甚,只得干着急,然他暗暗下了决心,待护法之事结束,他定是要寻个出路,修得功成。 金丹正道已得不到,他不可在此多加顾恋,他是该改变。 猪八戒心中思索之间,不敢大意,即便他看不到王重阳,但亦是抡着九齿钉耙,看护活死人墓,若有妖邪胆敢近前,他定会上前驱逐,或是打杀。 正当猪八戒思量时,他忽是瞧见下方有山神在朝他拜礼。 猪八戒有些困惑,他来此山后,未曾与此山神相见,怎个此山神今时来拜他。 他即是按落云头,行入一树林之中,与此山神相见。 猪八戒方才落于地上,山神即是拜礼,说道:“终南山山神,拜见天蓬元帅。” 猪八戒惊道:“你如何识得老猪昔年官职?” 山神笑道:“天蓬元帅,昔年我曾上过天庭,见得你之威风,故曾识得你。” 猪八戒摆手说道:“但你识得老猪,当是知得,老猪今时已非为天蓬元帅,乃是灵山净坛使者菩萨,若你不弃,可称我一句菩萨。” 山神拜道:“菩萨。” 猪八戒不解问道:“山神,不知你为何来寻老猪?老猪与你却未有甚交情。” 山神答道:“昔年山上曾有妖邪作祟,更煽动山中之兽,我那时于天庭之中,甚少归来,便是归来,亦在处理许多杂事,未有照料其中。幸是菩萨相助,降伏妖邪,劝导山中之兽好生修行,我得知此事,一直有意来感谢,今时料理诸多往事,便来此处感谢于菩萨。” 猪八戒摆手说道:“不须感谢老猪,老猪乃灵山菩萨,更是斜月三星洞真人护鼎道人,自当如此,此乃本分之事。” 山神说道:“任是如何之说,皆该言谢。” 猪八戒见山神执意道谢,只得受之。 二人遂在此处谈说,期间谈到猪八戒到来之意,又言及王重阳的身份。 山神听得猪八戒所说后,恍然大悟,说道:“我料那书生自何处而来,隐有真修之相,不曾想乃是广心真人之弟子转生。早有闻广心真人之名,但一直不曾与之相见,今自广心真人之弟子,足以见广心真人风貌。” 猪八戒笑道:“此间正微乃是转生,尚未归位,不及真人百分之一的神韵,若是你果真见得真人,方才知真人乃何等之风采。” 山神说道:“此乃憾事也。” 猪八戒摆手说道:“若来日有缘法,你自是可见得老爷,然今时老猪须得离去,看护正微,便且先是离去。” 山神拦住猪八戒,说道:“菩萨餐风露宿,终有些受苦受难,今蒙受菩萨相助,山中安宁,我愿相助菩萨,是以护法于真人弟子,菩萨可去寻个地儿,享得安宁。” 猪八戒听得其言,身子之中,升起倦意来,护法这般多年数,他岂能不累,若能教山神为他看护,给他些许时间歇息,定是美极。 此倦意之念一生,便如野草般,迅速蔓延,教他动容。 正当猪八戒欲要应下之时,忽是回味真人昔年种种教导。 功成垂败。 木母祸心。 此乃取难之道,寻死之路,断不可为之。 猪八戒即是开口,说道:“罢,罢,罢。山神,你亦有职责在身,岂能教你担了老猪职责?此万万不可,此事不必再提,老猪亲自看护便是。” 山神诧异少许,说道:“菩萨,我虽有职责,但尚有些空闲,我见菩萨疲倦,故可为菩萨看护,请菩萨不必拒绝。” 猪八戒笑道:“此非是我拒绝,而乃职责之意,你如此尽心为职责而行,老猪又岂能耽搁职责,此为老猪之职责,老猪定要尽心看护。山神之意,老猪在此谢过,然老猪果真须亲自看护。” 山神闻听,深有感慨,昔年天蓬元帅今时却是不同,他朝猪八戒深深一拜,遂不再多语,起身离去。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驾云行至半空,再是护持着活死人墓,为王重阳修行保驾护航。 …… 玄关朝暮叩,鼎火岁时迁。隙过驹留影,莲开瓣落肩。不觉十数载馀而去。 王重阳始终于活死人墓中修行,半步不曾外出,正如其言,不功成绝不出,决心坚定。 此十数载修行之中,王重阳逐渐得到更多的学识,他说不上来这些学识自何处而来,但自他入活死人墓中第五年而来,有些时候他昏沉睡去,自梦中总会见自己身处一古老洞府之中,他在洞府一室之中品读书籍,那些书籍无不皆有高深学识。 王重阳不知为何会有这等梦,但他十分珍惜入梦之机,一旦入梦,他即是得到高深学识。 如此往来十数载馀,王重阳身中的学识越发高深,他乃至于自学识之中,得到许多修行之法,身中积攒不少本事。 王重阳欲要融合三家之学说,亦是大有进展。 一日,王重阳仍是在墓中苦修,他昨夜梦入神机,又得许多学识,此教他融合三家之学说,大有进展。 王重阳沉吟许久,说道:“此三家之学说,各有不同,皆有精妙之处,正所谓是‘儒门佛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然到底乃是以佛,儒之妙,融入道之中,此以道为主也。” “我自梦中所观,修行甚难,妙法许多,然到底以修得所谓金丹为主。我不知金丹为何,但知其乃大道所在,定是以此为主,进而修行,三家之学说,得之皆为修得金丹,金丹亦是最高之学识。” 王重阳一提到金丹,神色便有所动,他很想要知道金丹之门道,但他知得,此间时机未至,他尚不能得金丹之学识。 王重阳低声说道:“我虽不知金丹为何,但我大抵自梦中书籍,观读过一二,金丹者,乃身中之修行,但更是心之修行。所谓身之修行,无外乎‘命’也,心之修行,无外乎‘性’也,性命交关,此二者不可缺失。” 王重阳琢磨了许久,但他始终无法明白金丹二字,到底蕴藏着何等学识。 他思量之间,不禁回味起他常常入梦的地方,他不知那是何处,但那处给他一种亲切感, 王重阳沉思许久,忽是一笑,若是时机到来,他自会明得,苦思无用,他遂闭目习得学识。 …… 却说西行大路之中,孙悟空照例巡视此处,若有妖邪胆敢入内,便会教他驱逐。 这些年数以来,靠着孙悟空的威名以及真人的法旨,西行大路一向安宁,无有任何妖邪胆敢进犯,此教许多生人皆靠拢在西行大路生存,更有甚者,迁都至此,建立国家,祈求不受妖邪侵犯。 孙悟空并未在意这等,他只在乎驱逐妖邪,不在乎西行大路有无人居住,故而西行大路越发热闹。 一日,孙悟空驾云四处张望,见着前方人气腾腾,无有半点妖气,他抓耳挠腮,说道:“此处之人越来越多,妖气恐会藏匿在人气之中,教老孙却是不好找。” 孙悟空正是思量法子,他总不能驱逐这些国度之人。 孙悟空沉思许久,未有思量出个甚法子来,他说道:“不若回去请示大师兄?大师兄有大智慧,定是能说出个法子来,不然若是妖怪藏在国度之中,老孙不好找寻。” 正当孙悟空有意转身回斜月三星洞,找寻真人时,他忽是瞧见前方地动山摇,隐有龙吟声炸响,扰乱西行大路。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朝那处张望而去,那儿乃是西行大路与南瞻部洲接壤之处。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老孙方见乃是何处之龙,胆敢在西行大路作祟,果真不将老孙放在眼里,昔年四海龙王尚给老孙三分薄面,今竟有龙敢于作祟。” 说罢。 孙悟空即一驾筋斗云,朝那处而去。 少顷间,他即是行至西行大路始端,他那处张望,便是见着有头赤须之龙在那处搅山覆江,大闹一通。 孙悟空喝道:“那来的是何人,为何在西行大路大闹?” 那赤须龙未有听得孙悟空所言,仍是在山河之间大闹,似在发泄怒火。 孙悟空见之,心有怒火,即是掣出金箍棒,朝赤须龙打去,但其一棒打落,教赤须龙惊叫连连,竟是转身朝孙悟空扑去。 孙悟空反身又是一棒打在赤须龙背上,势大力沉,教赤须龙无有扑击之力,跌落于山间,难以动弹。 孙悟空见状,便要追击而上,抡棒再打赤须龙。 那赤须龙惊恐万状,怎知他连孙悟空一合都撑不住,即是变作人身,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圣,大圣!棒下留情!我乃天宫赤须龙是也。” 孙悟空闻听其言,收回金箍棒,说道:“你这厮,方才老孙好声好气,问你乃是何人,你怎个不曾言说,非要知老孙利害,这才言说。” 赤须龙惊道:“大圣,非是有意,乃是怒火攻心,一时糊涂,不曾听得大圣所言,这才不曾理会大圣。” 孙悟空骂道:“你这赤须龙,不听老孙言说之事,也就罢了,你既是天宫之龙,莫非不知西行大路,有真人法旨在此,万邪不侵?你竟敢在此作祟,非要引真人亲临,你才安心不成。” 赤须龙左顾右盼,似才知此处乃西行大路,他惊恐万状,慌了道:“大圣恕罪,我不曾知得此处乃是西行大路,我乃因怒火攻心,故而糊涂,非是有意闯入此处。” 孙悟空问道:“你既是言说怒火攻心,做出这般多事,你且与老孙言说,乃如何怒火攻心,若是说不出个好歹,老孙定要捉你去天宫,治你个罪,拉你去那剐龙台上走上一遭。” (本章完) 第404章 烛光斧声 第404章 烛光斧声 话表西行大路,一座高山之上,赤须龙闻听孙悟空要拉他去剐龙台,唬得大惊,急是叩拜,请孙悟空饶他一命,莫要拉他去剐龙台。 赤须龙不敢生出半分他心,他深知孙悟空的本事,这是个大闹天宫的主,昔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打得九曜星闭门闭户,绝不敢出,打得四大天王无影无踪,不知去处,群神莫敢与之匹敌,天丁死伤无数,直入通明殿,险些打入灵霄宝殿。 若非王灵官与雷府三十六员雷将拼死拦住,孙悟空定能打入灵霄宝殿。 昔年孙悟空尚且有那般法力,今时法力更胜从前。 赤须龙如何敢与孙悟空叫嚣。 孙悟空说道:“若教老孙不与你计较,且与老孙言说,你为何在此大闹,因何事而怒火攻心,若是说得过去,老孙饶你一命,不然便是告到灵霄殿,老孙亦是有理。” 赤须龙说道:“大圣有所不知,我心生嗔怒,大闹此处,情有可原,请大圣细细听之。我本天上自在龙,盘绕宝殿金玉柱,日夜坐视万仙来,又听人间大小事,只因仙长奏难事,人间三灾气难消,玉帝多有慈悲心,敕令宝殿万龙来,遣我下界做人主,止戈消灾保安宁,我得玉旨堕下凡,得作人身赵匡胤,立志安邦定人间,统兵征战不计年,终是功成立宋朝,怎奈小人长祸心,烛光斧声害性命,谋权篡位真贼子,呜呼哀哉难奈何,怎愿甘心就此去,心有怒火扰神舍,无心冒犯无心过,望请大圣谅我错。” 孙悟空听闻其言,抓耳挠腮,说道:“如你所言,你便是那宋朝之主赵匡胤,那转生的赤须龙?” 赤须龙拜道:“正是,正是。大圣识得我不成?” 孙悟空说道:“昔年我曾跟随大师兄,与玄帝相会,玄帝曾与老孙说过此事。如你所言,你转生为赵匡胤,是以立国为宋,后为贼子所害,你大位教夺走,故你不甘,心怀怒火,在此发泄大闹,可是如此?” 赤须龙即是答道:“正是如此,但那夺我大位,谋害于我者,乃是我之弟也。” 孙悟空惊道:“你弟谋害于你?此兄弟,却有歹心,怪不得你有此怒意,在此大闹一通。” 赤须龙说道:“望请大圣恕罪,我绝非有意。” 孙悟空说道:“若是如此,老孙自可谅你,但你如今即是身亡,为何不归位于天庭,还在此处发泄?莫非你还心有不甘?” 赤须龙道:“此教我如何甘心?定是要再去寻他一遭,问他为何这般狼心狗肺,不知廉耻。” 孙悟空笑道:“若是如此,你却能报仇,但你再不能归天,若是归天,定教问罪,此乃有理变作无理。” 赤须龙说道:“若教我如此放过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却是不甘心,便是有理变作无理,我亦要前往走上一遭,望请大圣允准,莫要将我带往天庭。” 孙悟空说道:“你可果真想好?” 赤须龙见着孙悟空这般言说,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知该怎样回答,犹豫许久,他方才问道:“若如大圣所言,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笑道:“此还须老孙教你?只管去往天庭,状告你那无情无义之弟,教大天尊为你做主便是,你今奉大天尊玉旨而来,发生这等事情,大天尊得知,如何能不为你做主?此方才乃是个有理,若你在此发泄怒火,又害百姓,再去那南瞻部洲杀害你生弟,那时便是个无理。” 赤须龙恍然大悟,即是说道:“大圣所言有理,乃我险些误入歧途,今得大圣好言好语,终有明了,我在此拜谢大圣。” 孙悟空说道:“不必言说,老孙且与你同往天宫,与你言说一阵。” 赤须龙感激涕零,说道:“拜谢大圣,大圣深恩,教我无以为报。” 孙悟空摆手说道:“莫说那等,老孙相助于你,乃是教你莫要于此处胡闹,你无须言谢。” 赤须龙还欲要说些甚。 孙悟空却不曾与赤须龙多言,只是摆手,遂扯住赤须龙,便要上天,去往天界。 赤须龙心有惊讶,他虽不如凡人般沉重,但亦是不轻,不曾想孙悟空能轻易托举他腾云驾雾,齐天大圣到底非浪得虚名之辈。 …… 不消多时,孙悟空与赤须龙即是驾云至南天门前。 早有四大元帅上前,相拜于孙悟空,不曾过多阻拦,放行教孙悟空入内。 然至赤须龙时,四大元帅便是相拦,更有吏兵举戈戟,若赤须龙有何动静,定教吏兵所击。 四大元帅问道:“来者通报。” 赤须龙即是通报来头。 四大元帅遣吏兵,要前往应证其仙箓,在应证之后,方才放赤须龙入得南天门。 孙悟空等赤须龙入得南天门,说道:“老孙等你许久,有此等待功夫,老孙早已行至灵霄宝殿。” 赤须龙哭丧着脸,说道:“大圣,我非有你这般威气,自是不能这般快行入,请大圣见谅。” 孙悟空说道:“罢,罢,罢。老孙不与你计较过多,且与老孙前往灵霄宝殿再说其他。” 说罢。 孙悟空即是往灵霄宝殿而去。 赤须龙紧随其后。 四大元帅望着二人离去,心有古怪。 关元帅不解问道:“大圣为何与这赤须龙君厮混在一起?大圣性子,不似喜这等者。” 其馀三大元帅摆手说道:“莫要理会大圣之事,但大圣既是带赤须龙君而来,定有要事,我等行分内之职,便是足矣。” 关元帅闻听,遂不再言。 …… 少顷间,孙悟空与赤须龙已是行至通明殿。 四大天师行走上前,问及孙悟空有何事。 葛天师笑着说道:“大圣今此来,莫非又因下界有大妖作祟,故前来天宫搬救兵?若是如此,我可快些赶往,禀报于大天尊。” 孙悟空摆手说道:“非是因这等之事,乃因赤须龙之事,前来拜见陛下。” 四大天师闻听,即望向其身后赤须龙,不知其所来何事。 (本章完) 第405章 血表,王重阳终醒 第405章 血表,王重阳终醒 话表通明殿前,孙悟空带赤须龙在此与四天师相会,四天师得知非是孙悟空有事,而是赤须龙有事,即是相问于赤须龙。 赤须龙闻听四天师所闻,即是将事情与之一五一十讲说分明。 四天师闻听,未有甚表示,只道教赤须龙写一份状书,道明缘由,他等会酌情替赤须龙呈于大天尊前。 四大天师在说得此言后,便不曾再理会赤须龙,转身走入灵霄宝殿中。 孙悟空说道:“这四天师,怎个这般无礼而去,却不说得状书怎个言说,赤须龙,你且在此处少待,老孙去与之论上一论。” 赤须龙急是扯住孙悟空,说道:“有劳大圣关怀,然则不必,四天师自有要事去忙,自是不能久留,非人人皆为大圣,得大天尊喜爱。此状书,我亦可写得。” 孙悟空闻听,不再多言,教赤须龙快些写得状书来。 赤须龙不敢耽搁,取纸笔而来,写上状书,但见其上书文字。 ‘具表泣诉仙真:赤须龙君胤,谨以残躯泣血,百拜于昊天金阙玉皇大天尊陛下御前。 伏惟圣鉴:臣本先天赤须龙神,奉昊天敕命,承紫微气运,下界匡扶乱世,肇造炎宋。披肝沥胆十有七载,未尝敢负天命苍生。然臣功成身殒之际,非尽天年,实遭至亲屠戮,千古奇冤,血泪浸透九重! 血案昭然:大宋开宝九年冬十月癸丑,风雪如晦。臣弟晋王光义,夤夜独入大内。假以探疾问安之名,行鸠酒弑兄之实!禁宫深处,烛影摇乱,但闻斧声铿然破空,直贯臣之颅顶,彼时臣真气涣散,口不能言,目眦尽裂,亲见光义袖出篡位伪诏,夺玺逼宫!更纵容阉宦王继恩,以衾被覆面,绝臣残息。呜呼!手足之亲,竟毒逾豺狼;斧钺加身,何忍若此! 恳祈天裁,伏望陛下垂悯,体察臣血海深冤: 敕令三法司会审,彻查开宝九年冬夜宫变,勾连涉案人,妖之魂严鞫。 追夺伪号,将逆臣光义打落酆都,永镇刀山地狱;其帮凶赵普,王继恩等,同受天刑。 正本清源,慰告冤魂,昭告三界,还臣及德昭,廷美清白。以天帝之名,重定大宋初年史笔,斧声烛影,定为弑兄篡逆! 重续炎宋法统,恳请陛下于龙族中择贤德后裔,护佑赵氏忠良血脉,以正乾坤。 臣胤残躯战栗,血泪和墨。但闻九霄雷动,便是天道重光之时!谨表。 大宋赤须龙君赵匡胤,泣血叩首于灵霄宝殿,时维天运。’ 赤须龙写完状书,即是递与孙悟空,问道:“大圣,我此状书,可有误处?若有误处,但请大圣指明,我定当修整。” 孙悟空接过状书,细细一看,许久方才点头,说道:“写得尚可,尚可。且呈于四天师前,教他等递与陛下观阅。” 赤须龙闻听,方才放心许多,转身要入通明殿,有灵官前来相拦,不须其近前,他即是将状书递与灵官,请灵官将之交与四大天师。 灵官得了状书,未有拖沓,入得里边,将状书交出。 四大天师专呈于玉皇大天尊身前,供其阅览。 玉帝阅毕,说道:“教赤须龙入得殿前。” 葛天师闪身出得班中,说道:“陛下,今齐天大圣在通明殿外,与赤须龙君同往,可须使其上殿。一则其为齐天大圣,乃天庭之官,今至通明殿,理当召见,二则其为赤须龙君之事而来,兴许知道甚多。” 玉帝笑道:“这猴儿,如何掺和进此间事?也罢,宣其来见。” 早有天丁走出,宣赤须龙与孙悟空入灵霄宝殿朝见。 孙悟空走入灵霄宝殿,唱了个大喏,恭敬一拜。 赤须龙在其身后拜得大礼。 玉帝问道:“朕闻悟空自取经功成,归于斜月三星洞潜修,近来得广心真人法旨,镇守西行大路,使万邪不侵,百魔退避,多有功劳,如今怎个入天宫,参与赤须龙君之事?” 孙悟空拜道:“陛下,我老孙见着赤须龙于西行大路,故相问其缘由,知得此事,见其冤屈,古道热肠,便带其来天宫,若有不敬处,望陛下见谅。” 说着,深躬再拜道:“以闻。” 玉帝笑道:“知你顽心又起,念你有广心真人三分礼数,你且在旁候着。” 孙悟空领命闪身入班中,在前的正是太白金星,他即是与太白金星打招呼。 太白金星笑着应和。 殿前,玉帝宣赤须龙至丹墀前。 赤须龙行至丹墀再拜,叩首不起,诚惶诚恐。 玉帝传旨说道:“朕览赤须龙君泣血之表,今敕令三界法司会勘,若赤须龙君所表为实,即当惩戒于南瞻部洲生人赵氏光义,除赤须龙君百载馀转生,以断此因果。然赤须龙君令玉旨而去,以消南瞻部洲三灾,今未竟全功而离,自有失责,着赤须龙君禁足北辰星垣百载。” 赤须龙闻听玉帝准许三法司查得此事,大喜过望,禁足那等教他抛之脑后,即是深深一拜,说道:“拜谢陛下,拜谢陛下!” 玉帝使其退下,自有天丁前来,将其带出殿中。 孙悟空正是要跟着退下。 玉帝遣人拦住,问道:“悟空,今时广心真人如何,你可知得。” 孙悟空拜礼说道:“今大师兄于府中潜修,以待开府之机到来,更待修成大法力之机到来。” 殿中文武众仙卿得闻孙悟空所言,皆有惊讶,他等皆不曾知得,真人将修成大法力之事。 玉帝说道:“你且归去,若见得广心真人,当与其言,莫要忘得约定。” 孙悟空领命而退。 灵霄宝殿众仙卿仍是心有惊讶,只觉真人昔年成道,如昨日那般,历历在目,今时再见,已将成大法力。 …… 却说斜月三星洞中,孙悟空离了天庭,少顷间即是归来此处,他入得洞府之中,相见真人。 真人得知孙悟空欲见他,即将其唤入静室之中,与之相见。 孙悟空入得静室,将事情一五一十与真人分说情况。 姜缘闻听孙悟空这一遭所行,哭笑不得,说道:“悟空,我料你去往何处,遇到些甚妖魔鬼怪,不曾想竟是这般所行,果真教人所料不及。” 孙悟空笑道:“正是与大师兄昔日所行玄帝之处,得知赤须龙,故而方才有这一遭,此乃缘法所行,也正是因知得赤须龙,老孙棒下留情,不然老孙一棒之下,那赤须龙定是要亡命而去。” 姜缘笑道:“你这猴儿,但若你参与此间之事,恐宋朝与你亦当有些缘法,他日你恐参合其中,如此你却未曾思及。” 孙悟空说道:“老孙不曾惧得,那宋朝老孙自赤须龙口中知得一二,恐连保南瞻部洲安宁片刻尚且做不到。” 姜缘笑道:“且静待紫微帝君便是,我料紫微帝君再有些年数,定会下凡,那时人间自有不同之处。”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你觉紫微帝君此番可能功成,渡得众生而离苦海?” 姜缘说道:“是否可功成,我如何能说得准?但无论如何言说,此番紫微帝君若是下界以渡众生,定能保人间安宁,若果真功成,更可保人间众生而出苦海。” 孙悟空沉思少许,答道:“大师兄,老孙明矣。” 姜缘笑着点头,说道:“既如此,悟空且去修行,我亦当前往静修,此间你若有事须我相助,尽可唤得我之法名,但你于三界,我自当相助于你。” 孙悟空自是不敢再留,遂是离去,前往静室清修。 …… 修行无时日,观空不计年。松风传鹤语,涧月照蒲团。云影移还驻,冰轮缺复圆。人间驹过隙,何必叹流年。 不觉二十载馀而去。 南瞻部洲,终南山活死人墓。 王重阳始终于此修行,不曾外出,较之从前,他的学识仍是提升许多,但比起学识,此间他变化最大之处,乃是夜夜入梦时所得的画面。 比起从前梦入神机而得学识,此间他所梦,得到更多画面,他常常梦到他在一仙府之中静听仙人讲道,身边有不少人,更曾梦到他在一静室中静修,亦曾梦到他为一国太子,蒙受冤屈,还曾梦到他是一农夫,苦心耕作,只为养活家中。 此梦到种种,教王重阳恍若隔世,他常常恍惚,不知他为何人。 可无论怎说,他的学识日渐增长,尤其是得到那些画面也好,记忆也罢的东西,他的学识似得实践,更添三分底蕴。 王重阳低声说道:“我有预感,我那梦到底为何,兴许再有些时日,我便是知得。” 王重阳心有所思,不觉恍惚,他又是入梦而去。 却说活死人墓外,猪八戒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感慨王重阳道心坚定。 猪八戒坐在地上,手掌仍是紧紧握着九齿钉耙,他哼哼唧唧的说道:“此正微太过相似老爷,其分明还是个凡俗,道心竟坚定至此,着实不可思议。” 他在此待了数十载,王重阳一直在为学识而奔波,直至入了活死人墓,再不曾外出,若非他能观得王重阳气息尚在,他都要以为王重阳已经亡故。 但一凡俗,可二三十载馀待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修行,此心便足以胜他,他老猪昔年修行始初,修那金丹正道时,尚且不曾有此心。 猪八戒不得不赞叹,正微若是能修成金丹,他心服口服,实在是正微道心不凡。 正当猪八戒思索之间。 忽有灵机于活死人墓中而闪过。 猪八戒见之,即是起身,惊讶不已,说道:“此为何故?这等灵机,非凡夫所能有,莫不是正微此间归位?正微这般快就能归位?” 猪八戒不敢含糊,提起精神,抡着九齿钉耙,威风再起,他盯着四周,以防有他人前来,惊扰正微。 忽有风起,前方有身形而至。 猪八戒细细一看,乃是终南山山神,他未有因见着终南山山神而松懈,反而更加警惕,一抬九齿钉耙,呵斥道:“那山神,莫再近前,此间真人弟子修行正是关键之时,莫要自误,若是你再上前,老猪定不饶你。” 那山神闻言,诧异些许,说道:“此间有灵光而过,乃是真人弟子所为?” 猪八戒不语,提着九齿钉耙,有上前之势,身中威势汹汹。 山神见之,急是拜礼,说道:“菩萨,莫要动怒,我不曾有恶意。” 猪八戒说道:“此间非是攀交情时,若是闲时,老猪可与你叙旧谈说,欢喜说笑,自无不可,但此间乃是正微修行关键之时,不可懈怠,你速速退去,莫要近前来,若是近前,老猪九齿钉耙定不饶恕!” 山神闻听大惊失色,不敢再多留,拜礼表示知得菩萨之意,即是退去。 猪八戒瞧见山神退去,方才宽心,但仍是不敢大意,目光四处张望,唯恐有人在此,惊扰王重阳。 ……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九载馀而去。 王重阳夜夜入梦,所见颇多,终是在九载馀后的一夜,如有神助,眉心间一清,神舍荡漾,他这些年数所得记忆忽是悉数回味,串联而起,昔年为宝梁国太子,蒙受冤屈,苦心入道,得遇师者,因尘缘未绝而转生,今历经三世,至他入活死人墓,终是有醒。 果真是今日方知我是我。 王重阳已是得知此间种种,恍然若梦感油然而生,他又是想起希夷山一行,他无奈笑道:“师父,真是劳累于您,教您这般奔波,至希夷山来渡我,蒙受师父深恩,此恩无以为报,唯修行功成,日夜侍奉于师父,绝不再离。” 他深知为他一人,师父所做许多,二师弟亦所做许多,恩情似海深,他当是前往,与之相见。 王重阳本是要起身,前往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以拜见师父,拜见师祖,但他忽是想起些甚,将回归家中之事暂且延后。 兴许,他尚有其他事情,需要走上一遭,归家之事,要待晚些,才能前往。 王重阳心中种种念头划过。 (本章完) 第406章 王重阳传道,马从义 第406章 王重阳传道,马从义 话表活死人墓中,王重阳自那墓中而出,推开尘封许久的墓门,他方才走出,便是瞧见猪八戒在那外边看护,威风凛凛,严阵以待。 王重阳见此情形,如何还能不明,他师父一直教猪八戒暗中护持于他,保他安宁。 王重阳上前拜礼,说道:“菩萨。” 猪八戒冷不丁听得身后言说,回头一看,便是瞧见王重阳,险些将他吓得跌坐在地,他说道:“你怎个在此?我乃途径此地,见着此处有墓,故而在此……” 话未毕,教王重阳止住。 王重阳说道:“菩萨,何故作此姿态?我又非不识得你。” 猪八戒闻听,恍然大悟,遂是喜道:“正微,你今可醒来?” 王重阳拜礼说道:“我已醒来,得知三世,有劳菩萨在此护法,我感激不尽。” 猪八戒喜不自胜,说道:“正微,你今时果真已醒,既如此,你且随老猪归往家中,老爷等你许久。今我在此护法,亦有老爷的意思。” 王重阳说道:“菩萨,我今醒来,亦想早些得见师父,侍奉师父身边,但如今尚有要事须往,了断尘缘,不然此间归去,来日亦要出来。” 猪八戒闻听,问道:“正微,你欲往何处去?” 王重阳微微一笑,说道:“菩萨,我今在人间尘缘有七,分布于天下各地,皆为我三世所留之缘法,今当归家,潜修大道,侍奉师父,故三世之缘法,当是了断。” 猪八戒说道:“如你这般所言,你却是该前往。然你所行,乃是何处?” 王重阳拜礼说道:“菩萨,我今前往,首行当是青州。” 猪八戒摆手说道:“莫称老猪作菩萨,若你不弃,称我作八戒即可。今你既是当前往青州,老猪自是护持于你,保你周全。” 王重阳笑道:“既不可称作菩萨,便称一声道兄如何?” 猪八戒应声。 王重阳遂道:“道兄,今劳你护持我许久?青州之行,如何能教你前往,教你再是受累?道兄尽可归家歇息,我独自前往足矣。道兄莫要忧心于我,我身中自有些本事,人间甚少有人能阻拦于我。” 猪八戒摇头说道:“不可如此,不可如此!但你要离去,老猪定是随行,莫谈说甚受累的,老猪定护持你左右,此乃职责,不可懈怠。” 王重阳闻听其言,定定注视猪八戒许久,笑道:“道兄,较之昔年,你变化许多,不似从前。” 猪八戒愣了愣,说道:“此变化是好是坏?” 王重阳笑道:“道兄你自当知得。” 他未有再劝猪八戒离去的意思,而是教其与他同往,去往青州,了断尘缘。 猪八戒紧随其后。 二人行走不久。 猪八戒忽是开口,说道:“等等,正微,你称呼老猪为道兄,可老猪与猴哥乃是一辈,你又称猴哥作师叔,老猪岂不是差了猴哥一辈?” 王重阳对此笑了笑,未有多言,朝山下走去。 ……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月馀而去。 王重阳与猪八戒终是行至青州之处,二人走入青州地界。 猪八戒问道:“正微,今已行至青州,该往何处而去?” 王重阳笑道:“且随我来,自有去处,我与人间尘缘,有些体会之处,自可寻得踪迹。” 猪八戒说道:“你怎个与老爷这般相似,任是道心亦或是行为举止,皆是像极老爷,若非我知老爷元阳尚在,我尚是以为你乃老爷亲子。” 王重阳答道:“师父二字,既是师者,亦是父亲,此有何异处。” 猪八戒说道:“罢,罢,罢。老猪却是说不过你。” 王重阳忽是指向前方,说道:“那处即是我等将往之地,我等可走快些,去往那处。” 猪八戒朝前方张望,细细一看,那前方果真有座城池在那处,只是有些遥远,他说道:“若是要去那处,却该走快些许,不然天晚之前,我等定是行走不至那处。” 王重阳笑着点头。 二人即是朝那处行走而去。 二三时辰之后,二人即是近了那城中,猪八戒变了个模样,行至那城中门口,有士卒前来阻拦,问及二人所为何事。 王重阳沉吟少许,即答传道。 士卒说道:“自开朝以来,废弃‘过所’,无须查验,你等自可入得里边,但不可闹事。” 王重阳笑着应答,未有多说些甚,带着猪八戒走入里边。 二人方才入城,便遣猪八戒大肆宣扬‘传道’之事,猪八戒虽是不解,但仍是照办。不消多久,青州此城中便有传扬,有道教高人于几日后,要在此处传道。 城中许多信仰道教者得知后,皆是有所意动,欲要闻听此道教高人‘传道’。 城中一高宅大院之中,有一人亦是喜道者,此人姓马名从义,字宜甫,乃豪族也。其若论家资,百万不足言,有好事人称其为‘马半州’,其本人饱读诗书,乐善好施,乃城中一等一的智者。 马从义得知城中有道教高人前来,更是要传道,喜不自胜,欲要前往倾听,他问下人,说道:“那来的道教高人,乃是何方之人,有闻龙虎山多高人,其莫非自龙虎山而来?” 下人禀报,说道:“老爷,我等却是不知这等之事,但有那高人一护法如此言说,那护法呼风唤雨,飞砂走石,神通广大,料想护法如此,那高人定是不俗。” 马从义惊喜道:“果真有此般神通?” 下人说道:“不敢欺瞒老爷,此乃城中多人所见,若为假,小的甘受惩戒。” 马从义说道:“若果真有那般神通,此高人却不得了,既其要传道,我自当前往,然则我要听道,却不可空手而往。” 下人答道:“老爷家财万贯,何不带些珠宝前往?” 马从义摇头说道:“不可,不可。道教高人怎喜珠宝,若是带珠宝前往,那有羞辱之意,定教高人生厌,不可带珠宝。” 下人沉吟少许,再是说道:“老爷在城郊有处地儿正在建着,如今已是快要建成,既是无有相送之物,何不将其造成道观道庵,相送于高人,供其居住?” 马从义听闻,喜不自胜,说道:“你之所言,甚是有理,便依你所言,快些遣人去造个道庵,再是通报那高人,言说乃我所送,教其受之,可在那处传道。” 下人听令而去。 …… 却说王重阳得知马从义相送道庵时,笑了笑,却未有拒绝,而是相受,教其去与马从义言说,待道庵建成,他可前往传道。 下人急是回报于马从义。 这般约定,不觉数日馀去,道庵改造完毕,马从义即请王重阳讲道,王重阳得知后,于一日欣然前往。 城中许多喜道者,皆是行至道庵而来。 王重阳带着猪八戒,与马从义在道庵之前相见。 马从义上前拜礼,喜道:“久闻高人行至,但一直不得空闲相见,望请高人见谅。” 王重阳笑道:“马兄赠我一道庵,现在尚未答谢,怎有见谅不见谅之说?” 二人笑着谈说,马从义与之寒暄时,暗暗观看王重阳,见其金形玉质,道骨天成,身颀长而挺立,貌清癯而神莹,双目开阖间精光内敛,隐有紫气氤氲,真乃道家高人。 马从义在与王重阳谈说许久后,请其入道庵,主持传道。 王重阳朝那道庵张望,但见‘道庵择址于城郊之外,群山环抱之阳坡,背倚青峦如屏,前临碧涧漱玉。依“负阴抱阳”风水格局,沿中轴线递进三进院落。’ 王重阳点头笑道:“此处却是个好地儿。” 马从义笑道:“高人满意便好,但此处道庵尚未有名,请高人能赐名,好教我寻个牌匾高悬。” 王重阳说道:“修道者,无外求形神俱妙,与道全真,可名‘全真庵’。请诸位与我入内,自有妙道与诸位倾听。” 马从义与王重阳并肩走入里边,身后有许多喜道者跟随。 但入里边,见蒲团许多,乃是马从义提前所准备之物。 王重阳教一众喜道者皆是落座,马从义便坐在最前方,猪八戒则是在王重阳身侧落座。 王重阳见众人皆已落座,沉吟少许,即是开口,说道:“老子之‘道德经’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者,宇宙之源,万物之宗,无形无相而化育天地……” 王重阳择取些许学识讲说,这些学识既不算太高深,也不算太浅薄,正是适合这些人,马从义等听言,只觉心中惊叹,王重阳学识渊博远非他等所能思及。 他等虽喜道,但多是知得一二浅薄知识罢,怎能与王重阳比较,今得王重阳所言,收获颇丰。 此方讲说道理,足有一个半时辰馀。 王重阳在讲说完毕后,问及众人,可还有困惑之处。 忽有人问,说道:“道长,不知喜道者,自古以来,可有飞升成仙者?” 王重阳闻听,笑着答道:“喜道者有无飞升者,我不知也。然修道者,必有飞升成仙之人。” 那人再问,说道:“道长可能与我讲说,有何人修道而飞升?” 王重阳笑道:“数不胜数。但修道成仙者,不知几何,如张道陵,许旌阳,葛玄,邱弘济琴高等等。我且与你等讲说琴高之事,你等可愿听之?” 众等皆是开口,言及愿意听之。 王重阳即是笑道:“琴高乃先秦战国时赵国之人,擅长鼓琴,曾任宋康王的舍人。他修习涓子,彭祖的长生之术,行走于冀州一带,有人曾见其二百馀年,容貌不见衰老。” “有日,琴高忽与其弟子言说,修行功成之机将至,不日他将潜入涿水,取龙子而乘其飞升而去,叮嘱弟子明日皆洁斋,设祠于水旁等候。其弟子等遵从。次日果见琴高乘赤红巨鲤破水而出,于祠堂端坐,供万人围观,一月之后,其再度乘鲤入水,从此飞升而去。” 众等闻听此事,皆心神大震,无不羡慕于‘琴高’,竟能得涓子,彭祖的长生之术,能活那般悠久,更能飞升成仙。 马从义问道:“道长,不知何处可得修道之术?” 王重阳笑意盈盈,问道:“修道之术易得,而修道之心难寻,若遇功成,如琴高那般,有术无心难功成,有心无术术自来。” 马从义心有不解,正要再问。 王重阳却是摆手,说道:“此间天色已晚,诸位且去,若有甚困惑之处,来日再来相问不迟。” 马从义有些不甘,但却不敢违背,只得遵从王重阳之说,带着一众喜道者恋恋不舍离去。 待其悉数离去,猪八戒在旁问道:“正微,你要了断尘缘者,可是这马从义?” 王重阳点头笑道:“正是。” 猪八戒挠头说道:“老猪见他,似未有甚出众之处?如广大众生那般,平平无奇,深陷苦海而不自知,以钱财享乐而觉知足。” 王重阳笑道:“许多人皆是自广大众生中醒来,在未醒来之前,与广大众生无有异处,此不须言说。” 猪八戒听得其言,沉吟少许,点头认同,说道:“正微,你所言甚是有理,昔年老猪亦是个好吃懒做之人罢。但我所知,此人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如何教他舍弃家财而修行?” 王重阳微微一笑,说道:“闻道不前,尘缘已了,不必强求。” 猪八戒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二人在此间谈说。 …… 却说马从义回到家中,魂不守舍,其妻子孙富春上前来问。 马从义说道:“今见一高道,十分了得,自其传道之中,我得许多,对其很是崇拜。” 孙富春十分感兴趣,问道:“乃是何方高道?可是那龙虎山高功?” 马从义摇头说道:“不知其自何处而来,但其果真乃是高道,其所言教我收获许多,我有所感,若能常常闻听其言,于我相助,定是甚广。” 孙富春说道:“我甚少闻听你有这般言说,你明日可要与之相见?若是要与之相见,我定是要与你共同前往。” 马从义欣然应允。 (本章完) 第407章 闭关百日,真人之变 第407章 闭关百日,真人之变 次日一早,马从义与孙富春驾马车而来,行至全真庵,欲与王重阳相见,得闻高道见识。 王重阳知得二人前来,欣然与之相见。 一众于全真庵一静室里相见,煮茶蒲团,相谈甚欢。 谈话有许久,马从义忽是问道:“道长,不知我可能相问一事?” 王重阳笑意盈盈,说道:“马先生若有事儿,尽可相问,若我知得,定是与你言说。” 马从义拜礼,说道:“道长,昨日闻听道长传道,时我曾闻,何处可得修道之术,道长答我,是以‘有术无心难功成,有心无术术自来’,不知道长此言为何,可能与我细说?” 王重阳笑道:“此言便如表意,未有深意。你觉之,心与术,何为重?” 马从义问道:“术者为修道之术,心者为何?” 王重阳笑道:“心者为主,术者为客,你亦可称为心者为性,术法那等,皆为命,性功为主,若性功高超,命功自是衍生而来,如此与你言说,你可明得?” 马从义细细回味王重阳所说,若有所思。 身旁孙富春亦是如此,皆有感于王重阳所说,故心有沉思。 许久之后,马从义说道:“若是如道长所言,心术可为性命二功。既是如此,专修性功,不理命功,岂非更好?” 王重阳故作大笑,遂问:“独足竟胜双足之人乎?常言‘性命相关’,此以性功为主,为的乃是不使乱心,以心制衡,命功乃性功之延伸,然不可缺失,若是缺失,如何能全?” 马从义起身一拜,说道:“道长所言甚是有理,今闻道长所言,教我恍然大悟,昔年我喜道,然喜之非为真道,今时方是听闻真道所在。我愿拜道长为师,追随道长修行,愿道长准许。” 身旁孙富春本在沉思,但闻其所言,心中大惊,欲要言说些甚,但又止住,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重阳则始终面有笑意,说道:“你要拜我为师,果真如此?” 马从义说道:“果真如此!” 王重阳笑道:“你欲要拜我为师,可是为求真正的修道之术,亦是为修心的‘性功’,你欲要成为如琴高那般飞升之人,可是如此?” 马从义毫不避讳,说道:“正是如此,道长,我欲修道,飞升为仙。” 王重阳说道:“此道甚难,我手中虽有法门但不可轻传于你。” 马从义闻听王重阳手中竟真有教人修炼为仙的法门,十分火热,即是说道:“请道长收我为徒,教我法门,我愿付出一切,便是道长要我家财万贯,我亦愿与之。” 王重阳笑道:“你果真愿付出一切,此言不曾哄我?” 马从义说道:“绝不曾欺瞒道长,道长明鉴。” 王重阳笑道:“既如此,我要你于道庵一封闭静室之中,闭关百日,每日仅有一餐,你仅能静修,你若能成,我即是将法门传与你,教你能修道,有成仙之机,你觉如何?” 马从义听言,犹豫不决。 王重阳遂是起身,欲要往外而去。 猪八戒紧随其后。 马从义大惊,拦住众等,问道:“道长欲去往何处?” 王重阳笑道:“你既是不愿,我自不会强求,今当离去,云游四海。” 马从义闻听此高道要离去,大惊失色,起身相拦,说道:“道长,道长!且留步!我愿闭关百日,但请闭关百日之后,道长能收我为徒。” 王重阳说道:“若你果真能闭关百日,我定当收你为徒。” 马从义说道:“道长,我这便归去,吩咐完事情,再是来到道长此处,闭关百日。” 王重阳摇头说道:“若要闭关,此刻开始,不须再离去,你以为如何?” 马从义听言,即是应下,转头望向孙富春,说道:“夫人,请你归家,照料好一切,家中有你照料,我自安心,你可依照道长所言,一日送来一餐即可。” 孙富春有些担忧,说道:“此却有些不可。” 马从义说道:“无有不可之处,请夫人听我之言。” 孙富春见马从义这般言说,只得应下,接受其言,只道会照看好家中。 马从义便教孙富春离去,待是孙富春离去,他方才转身面对着王重阳。 王重阳指定一间静室,笑着说道:“你便在那处闭关,你以为如何?” 马从义拜礼说道:“自当遵从道长所言,我这便前往。” 王重阳笑着点头。 马从义遂是往里走去,少顷间,即是走入静室里边,准备闭关。 王重阳取出一纸张,轻轻一剪,成一布状。 猪八戒问道:“正微,你这是作甚?” 王重阳说道:“既是要考验,自当尽心,人依赖于历法四季,若不分历法四季,人会自乱阵脚,我欲取此布,施法遮蔽此静室,教其与外隔绝,不见天日。” 猪八戒闻听,说道:“以此布为法,遮蔽日月,与世隔绝,若是那等,老猪可为,可须老猪相助?” 王重阳笑道:“自当请道兄所为,我无有甚法力,道兄亦是知得,我如何能为。” 猪八戒大笑应声,接过那布,口中念念有词,半响之后,忽是将布朝那静室挥去。 那纸布迎风见长,竟化作一黑布,遮蔽其窗口与门户,教里边黯淡无光。 猪八戒说道:“如此可足矣。” 王重阳点头说道:“有劳道兄。” 猪八戒说道:“不必客气,但你觉这厮能闭关百日否?” 王重阳笑道:“我觉闭关百日,对其当是不难,道兄有何见解?” 猪八戒说道:“既你言说不难,我自不当再是相说,你自有你之理儿。” 王重阳笑道:“马从义此人,必可功成,只是中途有些波折,但我在此处,有缘法者,除此人之外,尚有一人。” 猪八戒问道:“乃是何人?既在此城中还有一人,为何不去找寻?” 王重阳说道:“不须找寻,但已是寻至。” 猪八戒再是问道:“老猪怎个不见?” 王重阳说道:“马从义之妻孙富春,便是第二人。” 猪八戒闻听,十分惊讶,说道:“此夫妻二人竟与你皆有缘法,甚是了得。” 王重阳笑道:“非是了得,缘法所来,自有其来由。” 猪八戒说道:“既那孙富春与你亦有缘法,你何不教其亦入其中,闭关百日?” 王重阳摇头说道:“道兄有所不知,孙富春性子与马从义截然不同,其虽喜道,但更喜于马从义,故教其舍弃,其断然不愿,须从长计议,再布一法,若成则了,若不成亦是命数。” 猪八戒笑道:“正微,除此二人,与你有缘法者,尚有几人,你且与老猪说个明白。” 王重阳笑道:“总共七人,除此二者,尚有五人。” 猪八戒细细盘算,许久之后,说道:“若是还有五人,当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五十载,必然归家。” 王重阳笑道:“我自当尽可,早些与道兄一同归家。” 猪八戒自是应答。 …… 却说马从义入静室之中,忽见外方光亮全无,他虽有些不解,但不难猜出,此定是王重阳等人神通,故他未有抗拒。 只是他素来锦衣玉食,受人尊敬,夫妻恩爱,如今身处此狭隘幽闭的静室之中,教他入内便有些受不住。 然他一想到若是能渡过此考验,他便能拜师,得道修行,他便咬牙坚持,无论此百日,有何困难,他都必须要渡过此难,若能渡过此难,他便有成仙之机。 马从义决心坚持,不肯离去。 光阴迅速,不觉十数日而去。 马从义自入此静室之后,果入王重阳所言,一日只得食一餐,日日在此处受苦受难,初来几日还好,但往后一些,马从义便有些受不住了。 马从义自温柔富贵乡而来,如何能忍受这等狭隘幽闭,饥饿困恼,此教他身心煎熬,然则有成仙之机在前,他不敢轻举妄为,只得忍受。 在静室之外,王重阳正盘坐于此,他望向身后静室,不见其有外出动静,笑了笑,未有多说些甚。 猪八戒在旁吃着一些茶饭,说道:“正微,那厮未有出室之踪迹么?” 王重阳点头说道:“暂未有出室之相。” 猪八戒笑道:“这厮有些了得,竟能在其中待在十数日,但百日恐有些难。” 王重阳摇头说道:“我觉着若是如此闭关百日,他当是能行,此十数日以来,我所观之,他却有些道心,故而我觉他可行。我如今更是在思虑,可要给他添上些难度。” 猪八戒说道:“添难度,恐他真不可功成。” 二人正是谈说间,庵门忽教敲响,乃是孙富春前来。 王重阳笑道:“此人素来只送些饭菜,如今亲来,当是有些事儿,道兄且替我开门相迎。” 猪八戒自是应声,遂是前往,将门首推开,但见孙富春正在外边等候。 孙富春朝猪八戒拜礼,遂与其一同入内,参见王重阳。 王重阳笑道:“夫人不必担忧,马先生正在里边,未有损害。” 孙富春脸上仍是控制不住的浮现担忧,说道:“道长,我可能与我夫君相见一面?” 王重阳笑着摇头,说道:“夫人,其既是闭关,便不能轻易离去,为其修行计,你不可与之相见,若是相见,必是前功尽弃。” 孙富春说道:“道长,果真要百日之后方能相见?” 王重阳摇头说道:“百日之后,兴许还有相见之机。” 孙富春闻听,有些不解,问道:“为何道长言说,百日之后,兴许有相见之机?若是我夫君可过闭关百日之考验,不该与我日日相见?” 王重阳说道:“夫人见过几个修道有成者,身边有亲人?” 孙富春一听,如遭雷击,不知该如何言说,浑浑噩噩,有心要开口反驳些甚,但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重阳未有再言,笑着张望孙富春。 孙富春终是未有开口,浑浑噩噩的离去。 猪八戒见其离去,说道:“正微欲要以此点化?” 王重阳笑道:“时机未到,且与之言说一二罢。” 猪八戒见其不愿多说,有些恼怒,说道:“你这厮,怎个尽学老爷,神神叨叨。” 说罢。 猪八戒闷声往旁走去,不再多说。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真人于静室清修,忽是心有所感,遂朝其南瞻部洲张望而去,笑道:“这八戒,正微乃是我所教的弟子,学我这般又是怎地了,其修行有所成就,当是静修,以明其出路。” 他心有所想,遂相招孙悟空前来。 孙悟空得了真人相招,出了静室,不消多时,便是近前,与真人相见。 孙悟空拜礼参见于真人。 姜缘笑道:“悟空可有空闲?” 孙悟空说道:“自有空闲,大师兄可是有事须老孙操持?若是有事须老孙操持,但请大师兄吩咐。” 姜缘说道:“若悟空有所空闲,可去南瞻部洲青州东莱郡全真庵之处,那处正微与八戒皆在,你且代我护法于正微,教八戒归来,他修行今须静修,再是替我相问于他,学我有何不可。” 孙悟空一一记下,遂是问道:“大师兄,正微可是已醒来。” 姜缘点头笑道:“已是醒来。” 孙悟空明了,亦是知得,猪八戒多半是修行有成了,此教他有些喜说。 但他有些不明,为何大师兄教他问猪八戒学其有何不可是个甚意思。 孙悟空不明白,但还是记下,准备照做,他在拜别真人后,便是起身离去。 姜缘目送孙悟空离去静室,闭目再是清修,他随时机到来,法力未有如往前那般高涨,反而有停歇之相,然他心中却有些以往不曾体会的感觉。 他时常有感悲喜俱泯,宠辱偕忘,与乾坤呼吸同其节律,共星斗明灭契其光华,又时常有感此身非我,乃太虚之一息,此心非念,实天道之微澜。 姜缘心中自有明得,他此一步即将踏出,正微归位,他开府之后,即是踏出之时,一切皆已明了,三界内外,似如无物。 (本章完) 第408章 甘向苦中来,马钰 第408章 甘向苦中来,马钰 却说南瞻部洲青州全真庵,猪八戒与王重阳正于此处谈说。 但二人谈说不得多久,忽见那庵外有神光祥云而至。 猪八戒即是取出九齿钉耙,严阵以待,说道:“正微,你且往后些许,老猪方见乃何人而至。” 王重阳上前,摇头笑道:“道兄,不必惊慌,有此祥云者,非是妖邪,定是甚仙神,再不济亦为先天神圣。” 猪八戒说道:“正微,你却有所不知,但人间说不得有些妖怪,自会装作那神圣而来,以此哄骗,正如老猪昔年西天取经,便有妖邪装作西天,亦哄过往行人,以为到了那大雷音寺,实则乃妖邪聚集之地。” 王重阳说道:“竟是如此,却为我不甚谨慎,多谢道兄教导。” 猪八戒将王重阳护在身后,目光盯着那前,威风凛凛,隐有昔年天蓬水神威严。 王重阳转头望向猪八戒,见其威势,心中暗赞,猪八戒到底重回修行,今时与往前,大有不同。 猪八戒瞧着那祥云抵近,呵斥道:“那来的是谁!” 神光祥云停滞下来,忽有声起,说道:“你这呆子,今时果真如大师兄所言,修行有进。” 猪八戒听着这般言说,威气顿泄,说道:“哥啊,可是你到来?若是你到来,且现出身形,莫要唬老猪哩。” 其话未毕,孙悟空即是从祥云而落。 孙悟空笑道:“呆子,今时了得。” 猪八戒瞧见果真是孙悟空,安心下来,悄然松了口气。 孙悟空未有与猪八戒过多寒暄,望向王重阳,说道:“师侄,可记得起老孙?” 王重阳无奈笑道:“师叔,须知转生并不会教人糊涂,我怎个会不记得师叔,我又非糊涂。” 说着,其起身朝孙悟空拜得大礼,说道:“师侄正微拜见师叔!许久不见,师叔风采依旧。” 孙悟空将之扶起,说道:“正微,你尚是记得便好,如此老孙便不消多讲。然你如今已记起,为何不归家中,大师兄甚是想念于你。” 王重阳说道:“师叔,弟子亦甚是挂念师父,然此间弟子于人间尚有些许尘缘须了断,故而只得在人间滞留,以待尘缘了断,再是归于家中。” 孙悟空说道:“原来如此。若是如此,老孙便是明了。” 猪八戒凑上前来,说道:“哥啊,你怎个至此而来,可有甚说法?” 孙悟空顺势扯住猪八戒耳朵,笑道:“还不是你这呆子,在背后说大师兄,故大师兄听着了,教老孙来问你,学大师兄有何不好,你且与老孙答上一二。” 猪八戒闻听,大惊失色,战战兢兢的道:“此乃我先前所言,老爷怎个听得?此却不妙,教老猪怎个归去。”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法力通天,近为大法力,若有心而过,如何能不知得?更别说你这呆子,亲口而提大师兄,此无异于在大师兄耳边言说,教大师兄如何能不知得。”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却该与老猪讲说一二,求老爷莫要与我计较,老猪多是个胡言乱语。” 孙悟空说道:“你且安心,大师兄并未生怒,多有调侃你之意罢。” 猪八戒说道:“若果真不曾问罪,怎会教猴哥你亲来,猴哥你莫要哄老猪。” 孙悟空说道:“不曾哄你,方才老孙所言,乃是唬你罢。” 猪八戒说道:“既如此,猴哥所来,为之何事?”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知你修行须静修,故遣老孙而来,护持正微,教你归去家中,好生修行,今时老孙前来,自是来交替于你。” 猪八戒闻听,惊讶道:“你竟是来交替老猪?” 孙悟空笑道:“你可离去,能护持这些年数,已能教老孙刮目相看,今你可懈怠一二,归于家中歇息,再是静修。” 猪八戒听得其言,初时惊喜,但又有些犹豫,似不知该不该离去。 孙悟空见之,问道:“呆子,你在思虑些甚?” 猪八戒沉吟良久,说道:“猴哥,我不欲离去,我欲护持正微至其功成。” 孙悟空说道:“为何?” 猪八戒说道:“有道是‘有始有终’,今既老猪承得此事,自当教其功成,再是离去,半途而去,如何能行?请猴哥与老爷禀报,老猪会一力护持其功成,届时再是离去。” 说罢。 不待孙悟空答话,有春风徐来,拂面而过。 猪八戒耳边隐约间,只闻‘准’字,他即明白,此乃真人之意。 猪八戒喜不自胜,说道:“老爷已准我如此所为,猴哥,不消你操劳哩。” 孙悟空微微一笑,未有对此多言,说道:“既你不愿离去,便与老孙一同护持便是。” 猪八戒本想自己护持便是足够,可见孙悟空这般言说,又不知怎地反驳,只得作罢,认下此事。 三者于此谈说许久,孙悟空逐渐知得此间之事,他笑了笑,未有多言,将其中一切悉数交与王重阳处理。 …… 光阴迅速,自马从义入静室闭关以来,不觉有九十日馀而去。 自从王重阳与孙富春言说后,孙富春再不曾到来,但每日皆有送一餐而至。 马从义初时十分不适应,然过了些时日后,便逐渐的适应,心定神宁,为一心得修道之术而行。 一日,全真庵中,猪八戒朝那静室里张望一二,又望向王重阳,与另一静室的孙悟空,说道:“正微,百日将至,怎个我觉这等于他,毫无难度,且如此果真能教他决心以修行?” 王重阳在旁边端坐,闭目养神,听得猪八戒所说,他笑着说道:“道兄且安心,此试,未有停歇。” 猪八戒一听王重阳称他作道兄,再是观望孙悟空,见其不曾嘲笑,方才说道:“正微,你欲要何为?” 王重阳笑道:“为其闭关添上些许麻烦。” 猪八戒说道:“你且与老猪言说,老猪定为你办成。” 王重阳说道:“自今日而始,其每日一餐份量减半,请道兄施法,将静室内那些污秽物侧翻,教味道遍布静室。” 猪八戒听言,十分惊讶,说道:“若是如此所为,此马从义,恐怕受不得。” 王重阳笑道:“你且所为便是。” 猪八戒依照其言所办。 …… 静室之中,马从义心神宁静,他似有所感,忽是睁开眼睛,望向他门前,今日一餐已是送来。 马从义接过餐食,有些奇怪,他仔细翻了翻,竟不如从前一半,此教他十分不解,真当他有心敲门问话,忽见他平日用来排泄的那些个马子悉数倾倒,污秽物流了一地,浓浓的味道让他忍受不住。 他敲门欲要出去,但却未有回应。 马从义无法忍受这些污秽物,更无法在这种环境用得餐食。 然任由马从义如何厌弃,皆无法有变,他低头张望门首,见其未有任何封闭,只要他轻轻一推,便能出去,他本要推门出去,可他转念一想,若他出去,修道之术便是全无,此教如何能接受。 马从义只能选择忍受这等气息。 如此忍受时日有五,距离百日闭关只剩二日。 马从义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些污秽物的气息,让他作呕,他无法接受与这些污秽物待在一起,而且每日只得半餐,还要在这些污秽物旁进食,他毫无胃口。 马从义饥饿难耐,更受不得这等气味,他的心没有一刻的安宁的,同时他更是十分生怒,不明白王重阳为何要如此戏耍于他。 马从义终是忍不住,他推开门首,走了出去,入目便见王重阳站在他门后。 王重阳笑意盈盈的张望马从义。 马从义怒由心生,恼怒的将一张木案掀翻,说道:“我本甘中之人,为何要受这等非人之苦?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王重阳仍是面容带笑,说道:“何为甘,何为苦?” 马从义说道:“我本富贵之人,自为甘也。如今这等非人之灾,自是苦也。” 王重阳笑道:“芸芸众生尽入苦海,修道修行,从不为甚法术,而为脱离,你可知苦海方为真苦,你所言之甘,乃是蚀骨之甘,教你堕入苦海无边之甘。你有修道之心,我自当助你脱离苦海,但你始终念念不忘你的富贵,教我如何能助你一功?你既忘不掉富贵,你请回去,做你的富家翁,百年之后,我定去你墓前祭祀,千年之后,我回首会帮你一观,你家族可还有后人。” 马从义听其一言,震耳欲聋,如五雷轰顶,教他恍然大悟,心中竟霎时安宁,他深深朝王重阳一拜,说道:“先生,我明矣。今辜负先生所期望,如此走出,教先生失望!” 说罢。 马从义转身走入污秽的静室之中,紧闭房门,不再多言。 王重阳笑着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如此二日之后,马从义闭关百日已至。 马从义自满是污秽的静室而出,面色平静,不受污秽之气侵扰,走到王重阳身前跪伏在地,说道:“先生,请收我为弟子。” 王重阳盘坐蒲团,笑道:“你今时可明?” 马从义答道:“悉数明矣。此间正是‘甘向苦中来’,此甘乃脱离苦海之甘,此苦乃人世间万般之苦,受得苦之磨砺,方能脱离,而得真甘。” 王重阳笑着点头,说道:“如此,你可愿拜我为师?” 马从义叩首说道:“我愿拜先生为师,自此人间情爱,钱财皆与我再无瓜葛,马从义已死,请先生为我取得新生之名。” 王重阳沉吟少许,说道:“我为你取一字,是为‘钰’,你觉如何?金者乃坚固不坏,不朽也。玉者,乃高洁纯净,不染也。若为钰名,表字可为玄宝。” 马从义再是叩首,说道:“自今日始,我当为马钰,马玄宝!我愿跟随师父身边修行!” 王重阳笑着应允。 二人正是谈说之间,猪八戒忽是走来,说道:“正微,你这徒儿的妻子欲前来相见。” 王重阳望向马钰。 马钰摇头说道:“不必相见,尘缘已尽。” 王重阳即使猪八戒转达马钰意思。 马钰见着猪八戒离去,忽是问道:“师父,我这般所为,你可会觉着,我乃无情无义之人?” 王重阳闻听,摇头说道:“所谓情爱,从来便非是美好之处,其于修行而言,乃牢笼,我如何会言说你乃无情无义之人?” 马钰说道:“昔年我不怎明得,今时得师父所指点,方才明白,此等于真修行而言,乃枷杻也,正是个‘儿女金枷,爱情玉杻’。” 王重阳问道:“你与孙富春相恋多少年数?” 马钰答道:“十载。” 王重阳转身面向孙悟空所在的静室,说道:“请师叔助我一功。” 孙悟空自静室而出,不曾理会马钰惊讶的声色,问道:“师侄且言。” 王重阳拜礼说道:“请师叔取生梨十颗,交与孙富春,并将此纸一同交给他。” 他取一纸,写下一言,是以‘嚼碎冰霜毒,心开运神丹。十年相恋,一夕分离。成真去也,跳出凡笼。’ 王重阳写完,将之交给孙悟空。 孙悟空笑道:“此事易也。” 说罢。 孙悟空轻轻一纵,身形便是跳出全真庵外,教马钰瞠目结舌。 …… 却说孙富春得猪八戒所说,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得归来家中,暴跳如雷,不明猪八戒所言,到底为何,他与马从义相爱十年,怎会如此。 孙富春后悔不已,他不该教马从义去修道,更不该喜道,若是那般,便无有这般多事。 正当他十分生怒,思量对策之时,有家丁来报,全真庵处送来些东西。 孙富春当即转头张望,教人送上来,欲要见上一见,乃是些甚东西。 下人不消多时,即取十颗生梨与一封纸书而来。 孙富春见之,怒而将生梨砸在地上,说道:“梨乃离也。其乃何意?教我与夫君分离,再不相见,恩爱尽绝!此妖道,我饶不了他!” 他见着那张纸书,未有半点打开的心思,他满心皆是对王重阳的怨恨与怒火。 (本章完) 第409章 收徒七子,重阳将归 第409章 收徒七子,重阳将归 光阴迅速,不觉十日而去。 马钰自拜王重阳为师后,便在全真庵追随于王重阳修行。 而孙富春始终不愿放弃,十日间,频频用些手段,想要见到马钰,但终究乃是无用之功。 孙富春十日间见不得马钰,似明白马钰对他已再无心思,更无往年夫妻情分,他幽幽怨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日,孙富春浑浑噩噩,忽见下人再报,言说全真庵又有东西送来。 孙富春即使人将东西送来,自以为乃是马钰所送。 可当下人带上来时,教孙富春干呕恶心,他抬眼一看,送来的竟是一些腐烂发臭的死鱼与死羊。 下人只道:“全真庵来人言说此乃这些时日夫人频频去往全真庵的回礼。” 孙富春怒火攻心,说道:“一道人,竟敢如此辱我!来人!取我刀来,那时他抢我夫君,我便不满,今时竟这般来辱我,绝不可饶,我定要杀了此人!” 下人战战兢兢,不敢违背,即是取来利刀与孙富春。 孙富春提刀跨马,朝全真庵而去。 不消多时,孙富春即是行至全真庵前,他见全真庵门首大开,朝里边冲去,说道:“那妖道何在!胆敢如此辱我,且来受死!” 他扫视一圈,便是见着王重阳正端坐在蒲团上,似乎正在等待于他。 王重阳微微笑道:“孙夫人何故如此生怒?木者,肝也。怒则伤肝,致使肝气混乱,以伤脾胃,夫人不可这般生怒。” 孙富春骂道:“你怎敢如此言说,问我何故生怒,你将那腐鱼死羊送往我府中,意欲何为?今若不说出个好歹来,我定杀你。” 王重阳笑道:“你嫌鱼羊之臭,可知人身亦是臭皮囊?” 孙富春闻听,一时错愕,不知该如何答说。 王重阳见之,笑意盈盈,口中半唱半吟,说道:“口善心恶,秽污身中之万神;死鱼死羊,臭乱本来之一气。” 孙富春听闻其言,不觉竟有恍然之意,他开口问道:“如你所说,肉身皆是虚妄,然否?” 王重阳说道:“然也。你既能有此想,便当知我所说为何意,追求肉身之毒,肉身之牢笼,何不放下,修得真道,若有功成之日,结为道侣,同登仙籍,岂非上上之策乎?” 孙富春如五雷轰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恍然之感浮现,或许他与马从义分离,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无心再与王重阳争辩,将刀舍弃,转身便出全真庵,朝他府中而去。 半个时辰后。 孙富春浑浑噩噩的进了府中房舍,他呆若木鸡,坐在那处,魂不守舍,似在回味王重阳所说。 他目光一转,忽是见着一封纸书,此纸书乃王重阳教人送来,他取来纸书,将之打开,但见其中记载‘嚼碎冰霜毒,心开运神丹。十年相恋,一夕分离。成真去也,跳出凡笼。’ 孙富春幽幽一叹,终是接受,肉体之牢笼,弃之也罢,他夫君喜道,他何尝不喜道,如今有此缘法,情情爱爱,舍弃便是。 他不欲再纠缠不清,得王重阳所言,心神恍然,明白许多。 孙富春呼喊下人前来。 不消多时,即有下人近前来,说道:“夫人。” 孙富春说道:“且去准备芹,莲实,菽,枣,龙目,干肉条,明日带着,随我前往全真庵。” 下人不敢多问,即是应答下来。 孙富春叮嘱人去准备,心中已是做了决定,他明日当是前往,拜得王重阳为师。 孙富春站起身,朝房舍外走去,忽是回味,瞧见房中摆设一铜镜,此间正映照他貌美脸庞,他摇头说道:“既是决心修行,要此脸庞有如何?女为悦己者容?我既是要修行,不须再有,此性别本为枷锁,今日当断。” 说罢,他竟是教人取来热油,以热油泼面,毁去容颜,任是身旁下人惊呼,他内心平静。 下人惊呼不止,即是教郎中而来,为孙富春医治。 …… 翌日天晓,孙富春即取六礼,带着许多下人,身负荆条,朝全真庵而去。 半个时辰后,孙富春行至全真庵,面朝门首,跪伏在地。 身旁下人想要扶起孙富春。 孙富春抬手拒绝,说道:“不必理会于我,且去叩门,言说孙富春前来赔罪。” 下人闻听,不敢不从,即是大步走上前去,叩得门首。 少顷间,全真庵大门悄然而开,王重阳自其中走出,见孙富春毁去容貌,背负荆条,跪伏在地,心下一惊,已是明白孙富春之意,但他仍为孙富春之决绝感到惊讶。 王重阳说道:“夫人,你这是何故。” 孙富春叩首说道:“多有冒犯先生,今负荆条而来,愿效从古人负荆请罪,请先生应答。” 王重阳说道:“你今有此诚意,再者你亦是一时无法接受马钰之事罢,我自是谅你。” 孙富春闻听王重阳愿意宽恕于他,又是取来六礼,说道:“先生,今日此来除却负荆请罪外,尚有一事,望请先生能够应允,我愿拜先生为师,决心修道,不再纠缠情爱。” 王重阳沉吟少许,问道:“你之脸庞,可是因为决心修道而为?” 孙富春答道:“先生,我自知与马钰再无瓜葛,然世间多有好事者讨论我与马钰,今我毁去面容,既为表与红尘决裂之心,又当表不为性别之枷锁所缚,望请先生收我为弟子。” 王重阳未有拒绝,笑着点头,说道:“你且将荆条放下,随我入内。” 孙富春教下人将荆条取下,又亲自取六礼,随王重阳入内。 王重阳入内,端坐于蒲团之上,问道:“你果真决心拜我为师?” 孙富春叩首再拜,说道:“弟子决心拜先生为师,一心修道,若不功成,绝不言罢,请先生许我追随修行!” 王重阳说道:“既你如此言说,我自愿收你为弟子,你且随行于我身边修行。” 孙富春将六礼奉上说道:“富春之名,乃俗名,今一心入道修行,请师父赐我真名。” 王重阳沉吟少许,即是答道:“你有决心以修行,我便于你真名‘不二’,乃道心不二之说,你以为如何?” 孙富春叩首,说道:“弟子自今日起,当为孙不二,愿承师父之志,道心不二!” 王重阳笑着点头。 全真庵静室之中,孙悟空与猪八戒皆是笑着张望王重阳。 孙悟空说道:“此方正微必然功成,此二人尘缘已了,再过些时日,待尘缘悉数而绝,便是归家之机。” 猪八戒嚷嚷道:“哥啊,正微将尘缘悉数了绝,但其亦是收得徒弟,与人间再起尘缘,此处尘缘了,那处尘缘起,如何能归家?” 孙悟空摇头说道:“呆子,此便是你无知,正微此处确有尘缘而起,然则此处尘缘甚易破之,不必忧心。” 猪八戒不解其意,问道:“此处尘缘甚易破之?此怎个言说,请猴哥与老猪解答,好教老猪安心。” 孙悟空说道:“你这呆子,却是糊涂,此有何不解之处,此处收徒,那处但假死脱身,尘缘便了,到底只有数人。” 猪八戒闻听,方才恍然大悟,说道:“若是如此言说,正微归家却是不远。” 孙悟空说道:“且好生护持,如今事将功毕,最忌大意。” 猪八戒应答。 …… 光阴迅速,不觉一载馀而去。 此一载馀间,马钰与孙不二一直在追随于王重阳修行,听王重阳讲说道义经文。 除此二人之外,王重阳还陆陆续续外出,收得五人为弟子,分别是谭处端,刘处玄,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等五人。 王重阳在教导七人一载馀后,有心传道于外,便准备带七人离去,然七人之中,有三人皆因有事而不能追随,其中孙不二因俗世尚未完全脱离,需要留下巩固根基,再是给那些下人准备个后路,其馀二人亦有要事。 故而王重阳准备带四人西行而去,此四人乃是马钰,丘处机,刘处玄,谭处端。 孙悟空与猪八戒二人自是在身旁护法同行。 一日,一众在全真庵外,正是要出发。 孙不二送来许多马匹与财物,干粮,乃至于侍奉的仆人,欲要将之交与王重阳。 王重阳摇头说道:“不必取这些东西,既为修行,便不可有这等便利,不二,此等财物,你当少用之。” 孙不二褪去昔年浮躁,平静不已,面朝王重阳拜礼,说道:“是,师父。待徒儿将诸多事了,便西行追随师父。” 王重阳对此,不置可否。 一众遂是前行,往洛阳方向而去,欲要在洛阳传道,而后返回终南山。 这般行走,时日有二月馀,途径一城中,王重阳与四位弟子歇息,他遂是走出室外,与孙悟空,猪八戒相谈。 三者于室外谈说。 王重阳朝二人拜礼,说道:“师叔,道兄。今时弟子身中尘缘已尽,此七人乃与弟子有缘法者,今时已了,弟子自可归家。” 孙悟空微微一笑,问道:“正微,今时你自可归家,但此处尘缘已了,你与人间尘缘尚未了,你觉当是如何已了?” 王重阳笑道:“师叔,我闻昔年李太白醉酒捞月而亡,太白金星即是归位,你觉如何?” 孙悟空笑着点头,说道:“太白金星那老倌儿,昔年乃是真灵归位,故身亡亦可,你欲修得金丹道,此身尚是有用,故你不可那般轻易亡去。” 王重阳说道:“师叔,弟子自知,故请师叔相助,弟子自知师叔有莫大神通。” 孙悟空喜不自胜,说道:“你知老孙有大神通,老孙自当要助你,你且将你的法子与老孙言说。” 王重阳沉吟少许,说道:“师叔,弟子欲要在终南山坐化,师叔可有法子?” 孙悟空笑道:“此法甚易,老孙自会与你一口仙气,教你生机可自掌,待你坐化后,老孙有毫毛一根,可化作你模样,教你那些弟子等安心。” 王重阳拜礼说道:“弟子拜谢师叔相助。” 孙悟空不再多说,只是朝王重阳轻轻吹了口气。 王重阳只觉微风拂面,忽是有感,他可掌身中之生机,即可变作幼年模样,亦可作老年之模样,生老病死,似悉数全掌于他手。 王重阳十分惊讶,说道:“师叔,你的神通,较昔年我转生之前,大有不同,今时果真了得。” 孙悟空微微一笑,说道:“我得大师兄讲说道义,自知天地数,怎会没有长进?若教老孙逆乱天地数,老孙自是不行,若是教你一人可变,那却是甚易。” 猪八戒却不知孙悟空有这般本事,说道:“哥啊,若如你所说,你如今有渡一人的本事,无有渡众生的本事,可是如此。” 孙悟空答道:“渡一人的本事,老孙自是有的。” 猪八戒说道:“昔年老爷亦是有渡一人的本事,你如今修为岂非离大法力不远?” 孙悟空摆手说道:“呆子,莫要胡言,老孙差之甚远,老孙能渡一人,须是那人愿自渡,老孙可与些许良机,若是那人不愿渡,老孙纵有架海的气力,亦难将之托举离苦海。” 猪八戒若有所思,应声不再言说。 孙悟空说道:“师侄,你可全力施为,老孙与这呆子,会在暗处护持于你,不必忧心。” 王重阳说道:“有劳师叔,道兄。” 孙悟空与猪八戒二人不再多言,驾云至半空,不欲继续留下,他二人皆知王重阳将会脱身而去。 王重阳遂朝室内走去。 翌日天晓,马钰等四人走出,不见猪八戒与孙悟空,正欲相问。 王重阳说道:“二位护法皆有事离去,不可归来,此后之路,我等而行便是。” 马钰等四人虽是不太明白,但皆是拜礼,说道:“是,师父。” 王重阳说道:“我等且上路,往洛阳而去,一路之上,可尽心传道,我已苍老,此道往后皆须依靠你等。” 马钰等四人皆是说道:“师父法力高深,定能位列仙班,怎会苍老。” 王重阳笑了笑,对此未有多说。 (本章完) 第410章 重阳留言,真身归位当归家 第410章 重阳留言,真身归位当归家 深坐苔痕古,松影落空坛。云起不知暮,岩泉煮春烟。莫问开谢,鹤翎带岁寒。 光阴迅速,不觉二载而去。 王重阳带弟子四人西行,而至洛阳传道,期间又因种种之事,中途转到‘汴京’,在其中走上一遭,而后方才行归终南山之处。 一路所过,风餐露宿,王重阳似受病魔所扰,日渐沧桑,短短二载之间,其从一青年模样,变成一老者模样,且重病缠身。 马钰等四位弟子暗自着急,无可奈何,请来郎中照看,郎中皆看不出王重阳身中疾病,故而只得干着急。 王重阳却并未在意,只道教马钰等四人带他归回终南山中。 马钰等四人悲伤不已,但只得相受。 行得多日,一众终是行至终南山。 马钰等四人瞧见终南山之势,心神震撼,正可谓一见仙山,教人流连忘返。 马钰沉默许久,说道:“此处当为祖庭也。” 丘处机笑道:“常闻师父所言,此处乃师父醒悟之地,修行之地,故此处自当为祖庭。” 谭处端与刘处玄皆是认为,终南山当为祖庭。 四位弟子在此处观摩山势许久,行走至身后马车旁边,说道:“师父,终南山已至。” 过去许久,马车帘子推开,垂垂老矣的王重阳自马车之中走出,有马钰在旁搀扶。 王重阳抬头张望终南山,笑道:“终是归于此处,昔年我便与此处得悟道法,更于此处醒来,此处乃我故地,更可称为我新生之地。” 马钰说道:“师父,山路崎岖,待我将马儿牵来,与师父骑上,再是前行。” 王重阳摇头说道:“今时归家,何须那般?且随我上山便是。” 说罢。 王重阳起身朝着山上走去。 马钰急是上前,说道:“师父少待,我来扶着你。” 马钰上前搀扶,唯恐王重阳一个不慎,跌落山崖而去,若是从前的王重阳,他自是不惧,但如今的王重阳垂垂老矣,今山路崎岖,若是行差踏错,那便有身亡之危。 王重阳笑了笑,未有拒绝马钰好意,与马钰同是上山而去。 丘处机等三人跟随在后边。 一众往终南山山上走去。 刘处玄问道:“师父乃得道高人,法力高深,道法通玄,为何会这般垂垂老矣?我常闻师父言说,得道者,必将位列仙班也。如今师父怎个这般。” 谭处端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态。” 刘处玄说道:“若是那般,修行有何用?反正皆是死,不若留于世间罢。” 丘处机说道:“你二人莫再争辩。皆是通得道理者,这般所言,却为何故?” 刘处玄与谭处端不敢再说,低头赶路。 丘处机一边赶路,一边张望王重阳所在,若有所思,他心中亦是有思量,为何王重阳短短两载之后,便如此苍老,他早前拜师之际,王重阳分明乃是个得道高人,神通广大,为何会如此,他却是思量不明。 丘处机对此很不明白,但他隐隐约约有所猜测,他曾闻听一道听途说,成仙者若在世,则难以成仙,盖因世间皆苦海,若要成仙,则必是离世而去,或尸解,或假死等等,以为苦海决裂,再无交集。 莫非,他师父亦是如此? 丘处机有所猜测,但不敢如此笃定。 一众往前而行。 行得多时,一众终是行至活死人墓前, 王重阳教四人去取些木头来,搭建些简易陋室。 四人皆是领命。 一众在山上搭建房舍,不觉半月馀而去,四位弟子终是建成房舍。 正当四位弟子欲要再与王重阳相见,请其入住时,却见王重阳静躺于活死人墓中,气息孱弱,似随时将会离世。 四位弟子见之,大惊失色,只觉昨日王重阳尚未如此,今日为何这般状态。 马钰大步上前,惊恐万状,说道:“师父,你这是如何!怎会如此!我这便去教郎中而来,请师父少待!” 说罢。 他转身便要离去。 王重阳忽是抓住马钰手臂,摇头笑道:“不必前往,我今寿数将尽,我自有感应,请来郎中医者亦无用,你等且留下,我今有言,留与你等。” 马钰痛哭流涕,不知如何是好。 丘处机三人亦悲伤不已,跪伏在地,不知如何面对师父将离世之事。 王重阳挣扎着起身。 马钰见之,急是扶着王重阳坐起来。 王重阳摇了摇头,摆手说道:“我有言与你四人讲说,今玄宝且留下听之,你三人且出活死人墓外,待我唤得你等入内。” 丘处机三人悲伤,却不敢不听从师父所言,依次退下。 王重阳望向马钰痛哭流涕模样,摇头一笑,说道:“玄宝,无须这般悲伤,且收整面容,我自有言说叮嘱于你。” 马钰流泪不止,听得王重阳所言,只得坐在原地,收整面容,不教师父所见悲伤。 许久之后,马钰收整完毕,起身拜得大礼,说道:“师父,弟子昔日蒙你所度化,脱离情爱世间牢笼,自那时起,弟子便将你视为生父,不想弟子尚未尽孝十载,师父便寿数将尽,此教弟子该如何是好。” 王重阳笑道:“无须悲伤,你有天资,终有一日,你可明白。” 说着,王重阳忽是正神色,说道:“玄宝,你近前来,且是听好。” 马钰不敢不从,急是跪伏于前,说道:“师父,弟子在此。” 王重阳伸手轻抚马钰天灵,说道:“你性合太虚,心契玄牝。昔有闭关百日,破你今枷,今以二十四诀,付汝玉钥。” 说罢。 王重阳俯身于马钰耳旁,低声传得妙法与马钰,待是传毕,其说道:“此二十四决,以‘清静’二字,是为此道纲宗。吾去后,你当执此玄契,镇守祖庭。虽风云变幻,你自岿然如华岳孤松;纵烟霞聚散,你常寂照若冰壶秋月。慎勿逐流俗,堕我真风,切记,切记!” 马钰记下二十四决,如何敢违背于王重阳,急是叩首,说道:“师父,弟子谨记,绝不敢忘!” 王重阳笑道:“如此,你且出墓外,教通正入内,我自有言说教他。” 马钰不敢耽搁,再是叩首不计其数,遂出活死人墓外,呼喊谭处端而来。 少顷间,谭处端即是走入活死人墓内,朝王重阳叩首,心中惊慌,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说。 王重阳笑道:“通正,不必惊慌,且静下心神来,有何困惑之处,可与我言说。” 谭处端战战兢兢的道:“师父,不知为何师父亦会有寿数将尽之日,弟子对此不甚明白。” 王重阳问道:“此处有何不明之处乎?” 谭处端说道:“修行修到如师父这般高深之处,亦会死不成?弟子不甚明白,请师父示意,能解弟子心中困惑。” 王重阳笑着说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死本为一体,正如阴阳,正如日月。若你过多执着于此,终不得明。” 谭处端若有所思,但仍是有所不解。 王重阳即是正色说道:“通正且听!你形若槁木,心实通明。昔以涤面余水,愈尔沉疴,非水之力,乃汝精诚感格也。然你于生死之间,多有不明。望你早日洞察其中,不为生死所困扰,长生者,非血肉不朽,实望慧命长存。洛水之滨有你道缘,宜效巢由饮流,许由洗耳,以铁石心肠践乞食之规,将愚鲁皮囊作度世之筏。他日寒泉冽井,当映汝真容。 “我传你此言,你且离去,好生思量,去将通妙与我唤来。” 说罢。 王重阳闭目,不欲再与谭处端言说,似分说已是足够。 谭处端朝王重阳深深一拜,遂是离去。 不消多时,刘处玄行入其中,拜得王重阳。 王重阳即道:“通妙且听!汝词锋似剑,道骨如松。聪辩可演三教玄理,坚固能守一脉真传……” 他与刘处玄留得言说,遂教刘处玄出活死人墓,将丘处机唤来。 刘处玄不敢违之,即唤得丘处机入活死人墓。 少顷间,丘处机即是行入活死人墓中朝拜王重阳。 王重阳瞧见丘处机,面容含笑,他的七位弟子里,唯有二者,教他最为舒心,其一者,乃是马钰也,马钰稳重,素有担当,故可执祖庭。其二者,乃丘处机也,丘处机聪慧过人,承他道义,他之所留,必在丘处机手中发扬光大。 王重阳笑道:“通密,你且起身来。” 丘处机闻听,急是起身,不敢不从。 王重阳说道:“通密,今我与你言说,你可当记切。” 丘处机说道:“师父请言,但师父所言,弟子当悉数记切。” 王重阳笑道:“昔效应马钰,锁你于静室百日,非困你形也,乃炼你狂心。今观你器量,已容江海。然江海虽阔,不润焦土;汝智虽弘,未达天枢。吾有一偈与你,请你听之。” 丘处机洗耳恭听,俯身再拜,说道:“请师父讲说,弟子自当倾听师父所言。” 王重阳沉吟少许,说道:“袖藏昆吾剑,口含甘露浆。踏碎毗卢顶,开门见空王!” 丘处机不解其意,问道:“师父,弟子却不知其深意,请师父明言。” 王重阳笑道:“昆吾剑者,喻汝随机接物之锋。他日必有龙沙之会,虎帐之中,当有王者按剑问杀伐,你须斩其嗔根!” “甘露浆者,示你调和三教之髓。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儒家谓‘仁者爱人’,吾道言‘贵生全真’。你来日必西行万里,若遇胡汉纷争,须融此三味为醍醐,浇彼野心块垒。” “……” 王重阳与丘处机细细讲说其中之要义。 …… 云雾之间,孙悟空自有法眼,可看透活死人墓中发生之事,他将事情与猪八戒细细讲说。 猪八戒听完之后,感叹不已,说道:“正微如今果真有修金丹之机,此三生而过,不亏,不亏。若教老猪转生三次,可得这般,老猪亦是愿之。”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若是要转生,如今可去得,老孙说不得可为你暗中护法一二。若是你如今便要去,便无须返回家中,老孙日后代你回禀大师兄便是,老孙与十代阎王有些交情,可教你快些安排转生。” 说罢。 孙悟空似迫不及待般,拉扯住猪八戒,便要将之带去地府。 猪八戒战战兢兢的道:“哥啊,老猪说说罢,你莫要戏弄老猪,老猪怎个能去转生,却是不愿,却是不愿。” 孙悟空说道:“你既是言说这等羡煞之言,怎个不去所为?说不得你三世归来,亦有修金丹之能,若是那般,你这呆子便不须羡煞他人。” 猪八戒嚷嚷道:“莫要这般言说,若是羡煞,便要去所为,老猪更羡煞猴哥你这般,乃天生神圣,老猪羡煞,却也无可奈何。”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天生神圣自无法子。” 老猪笑道:“正是此理,猴哥,故你莫教老猪转生去,若是羡煞便转生去所为,老猪羡煞的便多了。” 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蒲扇耳,说道:“你这呆子,尽是歪理,教你转生,你却真有金丹契机,你说这般多作甚。” 猪八戒求饶道:“哥啊,饶我罢。老猪今已不再惦记金丹,便是挂念修得他法,故果真无须转生。” 孙悟空摆手说道:“罢,罢,罢。既你如此言说,老孙便不多说。” 说着,他朝下方张望,笑道:“呆子,且准备归家,师侄将脱身。” 猪八戒闻听,不再多说,抡起九齿钉耙,严阵以待,等候王重阳脱身。 …… 却说活死人墓中,王重阳留言于四位弟子,又教四位弟子再是入得活死人墓。 王重阳目视四位弟子,笑着取来纸笔,写下一纸,上书文字‘地肺重阳子,强呼王害风。来时乘白鹤,去日驾青龙。七朵金莲绽,五云玉阙通。诸子各努力,仙境再相逢。’ 说罢。 王重阳闭目,气息全无,隐有东风而来,吹入活死人墓中,王重阳盘坐于此,似活非活,似亡非亡,其真身终是离去,当归家中。 (本章完) 第412章 万寿国,延年益寿 第412章 万寿国,延年益寿 光阴迅速,不觉半载馀而去。 王重阳自终南山处踏入金光大道,一心往灵台方寸山中走去,他在金光大道之中行走半载馀,已是行走入西牛贺洲,离灵台方寸山还有半载行程。 王重阳沿途所过,畅通无阻,他初入金光大道时,有魔障试图伪装,哄他出得金光大道,这般于他而言,并非是甚难事,王重阳轻易可看穿,不曾为其所哄骗。 一日,王重阳仍是独自于金光大道行走,他目光所及,尽是金光,金光之外,风沙漫天,道阻且长。 然他深知,他不曾出得金光大道,便不会有害处,任何妖邪尽不敢入金光大道害他。 王重阳行走多时,取出身后包袱,似乎要从包袱上找出些粮食,不知是他错觉还是甚,自他踏入金光大道后,他饥渴感会更盛,此教他有时不得不冒险在一些安全的地方踏出金光大道,找寻粮水,好继续上路西行。 王重阳在包袱之中寻得多时,不见有粮水,方知他的粮水已是用尽。 王重阳有心寻个地儿,去找寻粮水,他四下张望,尽是风沙。 王重阳迫不得已,只得往前而行。 行得多时,至日落西山,王重阳终是见到人迹,乃是些路客,三五成群,在往前方而去,依照其路线,前方必有城池。 王重阳走上前去,拦住一路客。 那路客转头张望,见王重阳气质不凡,文质彬彬,似宗师之相,不敢小觑,问道:“先生何故拦我,可有要事?” 王重阳拱手拜礼,说道:“老兄,我今途径此地,身中粮水不足,故欲要前往各处,以寻购粮水,不知此处附近可有那商贾酒肆驿馆那等?” 路客闻听,即知其来意,说道:“若为粮水,前方足矣。” 王重阳问道:“此话怎说?” 路客答道:“先生,前方乃是万寿国,那国中繁华昌隆,自有万千商贾,酒肆驿馆那等,更是数不胜数,可足先生所须。” 王重阳闻听,即是问道:“万寿国?此乃何般国度,为何我不曾听闻其名。” 他昔年乃宝梁国太子,后跟随师父归山,又经历种种,西行大路那等大国,他尽是知得,万寿国他着实不曾听得。 路客笑道:“先生却有些孤陋寡闻,此间万寿国之名,于方圆千里,闻名遐迩,甚少有人不知。” 王重阳只当他许久不曾至西行大路,故不知其名,即是拜礼,笑道:“却是我孤陋寡闻,不知万寿国之名,今闻老兄讲说,便是知得此名矣。” 路客听得其言,说道:“先生,我且为你指路,与你同去万寿国之中,一路之上,我却可与你讲说万寿国之事,教你知万寿国的繁华与玄妙。” 王重阳笑着点头。 路客即是为王重阳引路。 王重阳欣然应允,在即将走出金光大道时时,他摸了摸包袱之中的天蓬尺,这才踏出。 路客一边引路,一边说道:“先生,万寿国离此处不远,约莫两炷香之间,便是行至,那万寿国极其繁华,且有诸般玄妙之处。” 路客说着,时不时做出搞怪动作,似在为万寿国而惊讶震撼。 王重阳笑道:“听你所说,教我对万寿国甚是惊讶。” 路客说道:“自该为之惊讶,盖因那等乃泱泱大国是也。” 王重阳问道:“泱泱大国之称,可非等闲。” 路客说道:“万寿国自非等闲,故可称为泱泱大国。” 王重阳闻听,又是说道:“万寿国比东方之大宋,大辽如何?” 路客面有不解,说道:“东方有何国不成?我曾闻东方似乎有一大国,名为唐朝,自称上国,可是那国?” 王重阳知得路客不明南瞻部洲之变,无奈只得点头。 路客沉吟少许,说道:“我曾听闻,唐朝乃无上之国,若是繁华,或许万寿国比之不得,然有些玄妙之处,唐朝定不可比之。” 王重阳笑道:“若如你所说,唐朝到底是不如万寿国的。” 路客说道:“我却不知,然我曾见万寿国繁华,唐朝繁华不可见得,依我所见,自是万寿国胜过唐朝。” 王重阳再是问道:“若是祭赛国,朱紫国,西梁女国,乌鸡国那等与万寿国相比,又当如何?” 路客答道:“自是万寿国胜之,其玄妙之处,乃他国不曾有的。” 王重阳好奇问道:“有何玄妙,可能与我细细说道一二?” 路客见王重阳不信万寿国玄妙的样子,只得走上前,低声说道:“先生,你却有所不知,万寿国玄妙甚是了得,其能助人延年益寿,乃至于长生不死,故其玄妙万般,如此你可能知得其了得之处?” 王重阳有些惊讶,说道:“能教人延年益寿,长生不死?这怎地可能。” 路客说道:“此千真万确,乃是真事,万寿国便是因此而繁华,因此而闻名遐迩。” 王重阳说道:“此着实教我不敢相信。” 路客说道:“若是先生不信,晚些随我前往相见,便能知我所言到底为真为假。” 王重阳笑道:“若是这般,我自是该与你前往万寿国一观。” 二人遂往前方而去。 行得多时,二人便是见着前方有座城池在那处,虽未靠近,但能闻得其中人声鼎沸。 路客十分雀跃,指定那处,说道:“万寿国便在前方,先生,快快与我前往。” 王重阳闻听,朝那处张望,又见路客面容浮现不自然的潮红,有些顾虑,但未有多说甚,与之同是前行。 二人再是往前而行,少顷间,即是行入城前。 王重阳细细端量此城,见其规模不小,然与南瞻部洲郡城相比,多有不如,他朝路客张望,说道:“老兄,我却未有路引,亦未有户籍那等,可能入得城中?” 路客说道:“先生且安心,万寿国内,众生平等,广纳生民,故不须路引那等,皆可入内。” 王重阳笑了笑,未有多言,只管与路客同入里边。 二人走到城处,果见城门之处,无有阻拦者。 王重阳与路客顺利走入里边,但见城内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两旁皆有商贾叫唤,果真有些繁华。 王重阳见此城中繁华,暗自点头,但他又细细望向城中人流,见着城中之人,面容含笑,然笑意有些僵硬,充满古怪。 他不知此古怪何在,但他便是有感,此城中或是不简单。 身旁路客笑着问道:“先生,城中繁华否?” 王重阳笑着点头,说道:“城中自是繁华,教我了眼。” 路客说道:“先生,城中妙处,可非在这些,你且随我过来。” 说罢,路客行走,穿街走巷。 王重阳自是跟随,他方是要见,路客要前往何处去。 二人在城中行得多时,路客带着王重阳行至一条街上,此街人流更盛,有许多叫唤声,在吆喝他人前往购买。 王重阳细细一听,有人在高呼‘新到的无忧果!吃了烦恼全消,心怒放。’ 又听闻有人高声呼喊‘上好的百岁绸!穿上延年益寿,福泽绵长!’ 还听闻有人呼喊‘祖传秘方驻颜膏,抹一抹,青春永驻。’ 王重阳听得其言,又细细观望,见那‘无忧果’乃是些色彩鲜艳,有些诡异的果子,又见那‘百岁绸’表皮光滑,通体血红的布料,那‘驻颜膏’散发着刺鼻香味,更是古怪。 路客说道:“那等便是万寿国之玄妙,那等之物,尽能延年益寿,据说万寿国还有能教人长生不死的法子,只是我一直无缘得见。” 王重阳说道:“这等延年益寿的玄妙之物,你便是试过了?” 路客十分高兴,说道:“自是试过,但我只用过那驻颜膏,那膏香有些奇怪,但却十分管用,一经涂抹,教人年轻数岁,今我此来,便是为其他二物而来,先生可要购置一些?” 王重阳摇头笑道:“不须着急。” 路客说道:“先生若是不着急,那我可就要过去购置了。” 王重阳摆手,教其前去。 二人遂分道扬镳。 王重阳朝外边走去,不欲在此处久留,他四处行走之后,寻得一驿馆,上前居住,他取出些银两,在此处入住。 驿馆掌柜笑呵呵的将王重阳奉入里边,又闻其要购置粮水,自皆应下,愿为其购置。 王重阳正是要前往歇息,明日再是赶路。 掌柜忽是拦下,问道:“贵客,近日国中有庆典,你可要参与?” 王重阳疑惑说道:“庆典?此国中庆典,我这等外人,亦能参与不成?” 掌柜笑道:“贵客有所不知,城中庆典,任何人皆可参与,一年一次,今年庆典,就在近日,若是贵客欲要参与,自是可行。” 王重阳问道:“此乃何等庆典,你可能与我先是讲说一阵?” 掌柜说道:“乃是延寿之庆典,其中有延寿之物与众人划分,人人有份。” 王重阳听着掌柜所言,心下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只道若是有空,庆典定会前往。 掌柜闻听后,自是不再言说,但在王重阳临走前,问道:“贵客,但我驿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入住之客,须报上岁数,不知贵客今年贵庚?” 王重阳沉吟少许,未有报上真数,唯恐惊扰,即答道:“而立之年。” 掌柜听言,叹息一声,未有多说些甚,摆手教其离去。 王重阳感到困惑,未有多问,他即是离去,入得房舍歇息。 翌日,王重阳得了掌柜的粮水,细细观看,见粮水之中无有异常,便是安心,他辞别于驿馆掌柜,便是欲要离去。 他走出驿馆,尚未行得多时,忽是听闻前方喧嚣,他朝那处张望,但见有一衣衫褴褛的孩童,惊慌逃窜。 那孩童尚未走上两步,其身后有一屠夫,一脚踹中孩童,将其擒住,只道‘养膘待时’,遂将之往回拖去,周遭生民习以为常,仍是欢欢喜喜道行走。 王重阳见此一幕,心中已是笃定,城中有变,此城定绝非这般简单,或有妖邪作祟其中。 然他四下张望,见着四周皆为生人,不见妖气,教他感到古怪。 若此处果真有妖邪作祟,当是有妖气才对,这等情形,果真教他疑惑不解。 王重阳沉默下来,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是离去,亦或者该是在此处查清,再是上路而去。 若是离去,此间半载,他便可归去家中,得见师父。 若是在此处查明,恐须些时日,耽搁许多。 王重阳不知如何是好,他思量许久,他知得此地有变,多半是有妖魔在其中作祟,若是他就此离去,来日师父相问,一路可有遇妖邪,他该如何讲说此处?再者言说,他有闻师父开府之日将近,此万寿国近西行大路,若是来日有他师兄弟途径此地,若是他此刻不曾所除,来日教师兄弟被害,此让他有何颜面自居‘大师兄’。 此处万寿国,他当是要悉数查清,若有妖邪作祟,他必要除之。 王重阳转身,再与驿馆掌柜相会,又取出些银钱来,言明他要在此处居住些时日。 掌柜自是笑着应答。 王重阳本要去房舍歇息,忽是想到些甚,说道:“掌柜,若是国中庆典将始,你却是该与我言说,我欲要一同参与。” 掌柜脸上笑意更盛,说道:“自当如此,既是贵客要参与,待是庆典将始,我定是通告于贵客,请贵客一同参与。” 王重阳应声,又是说道:“掌柜,但城中那些驻颜膏,百岁绸,该如何购得?以钱财可能购置?” 掌柜答道:“以钱财不可购得,若是那百岁绸与驻颜膏,须以物置物才可,每一家摊子,此二物皆须不同之物,才能换得,品质参差不齐,贵客若是要购置,可细细观看,才可做决定。” 说着,掌柜忽是说道:“若是贵客只是要观望一二,我有些许,可赠与贵客。” 王重阳自是相受。 掌柜遂取些许驻颜膏,与一张百岁绸所制作的手帕,将之送与王重阳。 (本章完) 第413章 万寿国事了,四十九载即开府 第413章 万寿国事了,四十九载即开府 话表万寿国驿馆房舍中,王重阳正望着手中那驻颜膏与一张百岁绸所制作的手帕。 王重阳细细观看,见着那驻颜膏有刺鼻气味飘来,百岁绸更是鲜红得不似寻常之物,他观看许久,又取驻颜膏轻轻一抹,放在手上。 他观看许久,心中隐有猜测,这些东西,却不似寻常之物,更似人身之物。 此驻颜膏有人味,百岁绸亦然,皆有人味在其中。 如他所料不差,此二物皆是由人而制作,驻颜膏乃膏油所制。 膏油即人油,亦称尸油,取之人体,大多是人死后所流,许多古书曾记载,是以‘曝尸百日,膏油自溢’,又如‘封坛诵咒,得三寸清液’等等,皆为取尸油之道。 王重阳读书许多,自曾见过传闻,尸油异香,可通幽冥,更可制为‘合欢油’‘阴符引’等等。 此驻颜膏,便为尸油所制。 然此驻颜膏材料有些奇特,似乎其中还添了些其他东西,味道变得刺鼻。 而百岁绸,便是人皮所制,其中亦是添加了许多东西,故而教他辨认不出,乃是何物所制。 王重阳心中有数,此城中定有妖怪作祟,只是妖怪隐藏于城中,有人气遮蔽,故而不显踪迹。 只是王重阳心有不解,此城中之人,依他所观,并未有任何被妖怪蛊惑的模样,反而皆是正常之人,故而才能遮蔽妖气。 这等正常之人,会不知驻颜膏,不知百岁绸的来历? 可为何知道这些邪物,城中国民还会选择追捧这些,莫非为长生,为延年益寿,可教一国之人悉数选择心甘情愿的堕落,追捧这些邪物? 王重阳心有揣测,未有外出之念,欲要等那掌柜来告知于他,城中庆典何时开始,他有所感,待他见得城中庆典,困惑尽解。 …… 光阴迅速,不觉数日而去。 一日,掌柜终是与王重阳言说,万寿庆典将始,若是王重阳赶早过去,说不得可得一前列,得更多延寿之宝。 王重阳得听其言,自是应下, 掌柜笑道:“贵客,可要与我等同行,我有车马在,去往那庆典,许是方便。” 王重阳拜礼说道:“若是那般,便有劳掌柜,送我一道。” 掌柜自是应声。 王重阳遂跟随于掌柜,与其同乘马车,往外而去。 少顷间,掌柜即是带着王重阳行至一广场之中,王重阳走出马车,即见人山人海,喧哗声不绝于耳,他四下观望,见得此处生民,面上皆有癫狂,此教他十分惊讶。 掌柜扯住王重阳,往前一指,面上亦带三分癫狂,说道:“贵客,且往那前处而去,那宝贝马上便要教分割,届时人人有份。” 王重阳顺着掌柜所指而去,见得那广场正中,有一屠夫,磨刀霍霍,时不时抬头喝口烈酒,在旁边那处,还有个木桩,其上捆着一百岁老翁,此间老翁正惊恐万状,又有些挥之不去的麻木。 王重阳面色动容,问道:“掌柜,此便是延寿之宝?” 掌柜大笑说道:“此正是延寿之宝,此人乃活至百岁之人,日日以奇特宝贝喂养,故其肉有教人延寿之用,此人之肉我等分食延寿,若是吃得多,更是可长生不死!” 王重阳听得其言,再是问道:“其肉分食,其皮可为百岁绸?” 掌柜说道:“正是如此,其心可为无忧果,其皮可为百岁绸,其若有膏,自当可为驻颜膏。” 王重阳心中恍然大悟,他所猜测,果真不曾有错,他心中有些不解,说道:“此处有如此邪事,定是妖魔作祟,我见你灵台清明,不曾为妖怪所蒙蔽,为何要以吃人为乐?” 掌柜说道:“此处能延年益寿,长生不死,纵有妖邪在此,只消不曾害我等,自是愿得。” 王重阳道:“妖邪害人,所害乃是何等之人?乃教何人为你等所食?” 掌柜答道:“自是那等不愿归从的逆民待将其养至百岁,即可享用,其后代家族亦是圈养,待其长成,便为我等所用,无忧果,百岁绸,驻颜膏更有诸多妙用。” 王重阳十分生怒,为此国有这般妖邪而怒,更为此国民之所为而怒,他骂道:“你这般却是糊涂,可曾听闻覆巢之下无完卵,不愿归从者,乃你等来日之路,与妖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 掌柜听得其言,不曾有何所动容,目光幽幽的张望着王重阳。 王重阳亦是张望于此掌柜。 掌柜说道:“你这般言说,却不知城中,尽是你口中与虎谋皮者,我本好意教你前来,赐你一场长生,教你延年益寿,不曾想你竟这般无知既如此,你当是教关入地牢,以待百岁,为我等所食。” 说罢。 那掌柜竟是面向四周,高呼王重阳为逆民,教他人将王重阳擒住。 周遭生民一听着王重阳乃是逆民,皆是目光赤红,大有要朝王重阳扑来的势头。 王重阳见之,未有惊慌,从包袱之中取出天蓬尺,目光扫视,似要寻找那妖邪所在。 可他找寻许久,皆不见似有妖邪所在之处,便是那国中王宫,亦未有半分妖邪之气。 王重阳又望向国中一座佛寺,心中有所猜测,若是国中到底皆不曾有妖邪,而妖邪藏匿,能藏住妖邪者,只得有佛寺那等地方。 他大概是知得,若果真有妖邪,定是藏在那处。 王重阳正是要朝那处而去,他尚未走上两步,忽见前方生民悉数拦他道路。 王重阳面有难色,他不欲与这些生民动手,正当他有些犯难时,忽有狂风而过,竟将他身前的生民悉数刮倒,放眼望去,竟无一人站立。 王重阳如何能不知,此乃师父所为,他即朝灵台方寸山方向叩首而拜,拜毕,其起身便朝着那佛寺而去。 少顷间,王重阳即走入佛寺之中,他朝里边张望,瞧见那处青烟枭枭,有一尊如来金身佛像在其上,享受供奉。 王重阳慧眼如炬,如何看不出,此佛像之中,潜藏妖气,定有妖怪居住于佛像之中。 王重阳呵斥道:“何方妖怪!作祟一国,今教我识破,还不现形来!” 但闻其声,佛像未有所动,似王重阳所观有错。 王重阳怎会如此便罢休,他取出天蓬尺,朝那处便是掼去。 天蓬尺正中如来佛像,竟教其金身崩碎,其中果真有一老狐狸,受天蓬尺一下,发出刺耳嚎叫,转身便是逃窜而出。 王重阳怎会教其逃走,捡起天蓬尺,便是再打,只打一下,教老狐狸身上鲜血淋漓,狼狈不堪,其见识到天蓬尺的利害,怎有半分战意,唯恐再教天蓬尺打中,那时他定是魂飞魄散,再无半分修行。 王重阳见之,自知他身中无有甚神通,难以追上此老狐狸,即取香火,面朝天蓬尺,焚烧以拜,口中念念有词,将此间之事悉数言说。 而后其即是将天蓬尺端起,朝老狐狸所逃窜之处指去。 但见王重阳持天蓬尺所指之处,竟有天雷轰顶,正中那老狐狸,教那老狐狸少顷间魂飞烟灭,不复存在。 王重阳见之,方才安心,将天蓬尺收回包袱之中,他走出外边,但见此城中混乱一片,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王重阳漠然摇头,不曾理会这些生民,他转身行入城中,找到城中地牢,从中解救一些原有的国民,在受其拜礼感激之后,便不再此城中久留。 王重阳带着一些粮水,便是走出城中,他重新寻得金光大道,在走入金光大道后,教他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绪悉数安宁。 其面朝灵台方寸山所在,再是拜礼,叩首不计其数,方才再是上路,往家中而去。 …… 却说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中。 真人于祖师静室,方才听闻祖师谈说妙道,心有感触,修行许久,于王重阳叩首之际,朝其张望而去。 真人面向祖师,笑道:“师父,正微归来之途,已是无有阻碍之处。” 祖师点头说道:“正微即归来,你的缘法即至,开府不可拖延,当以快,以速,今灵山之乱,殃及许多,若是拖延许久,恐后有生变,那时于你开府而言,却是不美。” 真人应声而拜,说道:“师父,弟子这便去备足,以待时机到来。” 祖师摆手说道:“你且去,待是开府之日到来,你再来与我讲说。” 真人答道:“是,师父。” 说罢。 姜缘即是离去祖师静室,他方才走出静室,便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 他走至瑶台,但行得不久,便是见着孙悟空扯住猪八戒,行至此处。 猪八戒一瞧见瑶台上真人盘坐,便是跪伏在地,哭哭啼啼说道:“老爷,你可给老猪做主,老猪不曾有何般所为,猴哥他便将老猪捉去地府,好一番吓唬,教老猪煎熬不已,老爷你可要为老猪做主!” 孙悟空笑着朝姜缘拜礼,一言不发。 真人瞧见,问道:“八戒,你且起身,不须这般拜礼,你且与我言说,悟空如何带你去地府,又如何吓唬于你。” 猪八戒听言起身,哭丧着脸,说道:“老爷,你有所不知,老猪本是好好的,正是要护送正微,功成而来,不曾想这猴哥竟因老猪失言一句,便不罢休,仗着身中法力了得,便是拖拽着老猪,前往地府,要老猪去转生,其不当人子,更是要老猪去转世那饿鬼道……” 猪八戒断断续续的,将诸多事情与真人讲说。 真人在得闻诸多事情后,无奈一笑,也就孙悟空能治猪八戒了,正应相生相克,他说道:“悟空唬你,乃是教你铭记于心,日后不可胡言乱语,所言所行,须三思而后,不可一时冲动而开口,而所为,若是那般,却会生出祸端来。” 猪八戒仍是有些不平,说道:“老爷所言之理,老猪皆是知得,然猴哥却有些过分,教那勾死人看押老猪,时时与老猪言说,准备将老猪送往饿鬼道,教老猪煎熬,不可得片刻安宁。” 不待真人所言。 孙悟空即是开口,说道:“你这呆子,全然不识老孙好心,若是不好好唬你一番,怎可教你真心知得悔改?如今你不好好待在此处,不曾入那饿鬼道中。” 猪八戒说道:“便是这般,不该教那些勾死人一直将老猪押在那处,老猪……” 猪八戒喋喋不休,继续讲说孙悟空的不是。 孙悟空有些不耐,从耳间掣出金箍棒,作势便要打猪八戒。 猪八戒心下一惊,连连后退,说道:“哥啊,老爷面前,你怎能妄动刀兵,此却有不敬。” 孙悟空笑道:“你且回头张望,大师兄闭目不观,如何能言说在大师兄面前动刀兵?你这呆子,莫要逃走,且吃老孙一棒!” 说罢。 孙悟空又大步上前,作势要追猪八戒。 二人在瑶台之中,打打闹闹,一时瑶台热闹许多。 许久之后,真人叫停二人,笑道:“你二人莫再胡闹,今你二人即是归来,我却有一事,须得你二人相助,不知你二人可愿相助?” 孙悟空与猪八戒听得此言,如何还敢胡闹,即是拜礼,只道愿为相助。 姜缘说道:“今正微将归,我计四十九载后,即为我开府之日,我须于府中静候,今请悟空,八戒,代我走上一遭,与玄帝,与观世音菩萨,与西方尊者,与显圣真君他等言说,请他等届时若有空闲,可前来一会。” 孙悟空听言,说道:“大师兄,此事老孙便可办之,不须教这呆子与老孙一同前往。” 姜缘笑着点头,正要应下。 猪八戒说道:“此等之事,怎可教猴哥你独享,老猪自是要同往。” 姜缘看了猪八戒一眼,说道:“既如此,你二人便是同往。” 孙悟空无言以对,本要离去,忽是转身问道:“大师兄,可须去请那兜率宫老君?” 姜缘说道:“请老君不可含糊,故我虽不可亲往,但亦须亲书请帖,备足礼仪,方可去邀老君,你等且往便是。” 孙悟空领命,与猪八戒而去。 (本章完) 第414章 请帖,下一劫以广心为主 第414章 请帖,下一劫以广心为主 却说南瞻部洲,武当山之处。 孙悟空与猪八戒到来此处,二人方才行至,便有灵官到来,相问二者来意,孙悟空将事情与灵官言说。 灵官即是教孙悟空于此处等待,他等当是去通报于玄帝,只道玄帝如今不在太和宫中,正是去了那海外蓬莱之处。 孙悟空一听,拦住一众灵官,说道:“不劳诸位兄弟前往,既是玄帝于蓬莱仙岛,我二人便去蓬莱仙岛寻得玄帝便是。” 灵官等闻听,皆是拜礼,说道:“劳烦大圣亲往。” 孙悟空遂不与灵官等多言,腾云驾雾,与猪八戒朝海外而去。 猪八戒踏着云雾,问道:“哥啊,老爷教我等广邀四方,你为何先到玄帝此处来?” 孙悟空说道:“你这呆子,问这般多作甚,说来此行你无须跟随,如何要与老孙同往?” 猪八戒笑道:“我与猴哥你相处习惯,今你出行,自是要与你同往。” 孙悟空笑骂道:“不知是怎个馕糟的呆子,在大师兄面前状告于老孙。” 猪八戒说道:“哥啊,一码归一码,那猴哥唬我之事,归于那时事,今事乃是广邀四方,自是有些不同。” 孙悟空说道:“属你歪理多,我等所邀之处,唯玄帝与观世音菩萨,世尊最为贵重,然玄帝离我等最远,以远为先,故先请玄帝,只是不曾想今玄帝在于蓬莱仙岛,故我等只得赶往那处。” 猪八戒说道:“正好,老猪欲寻那寿星老儿要些火枣,解解馋,正可前往那处。” 孙悟空笑道:“但你非为木母作祟,你要吃火枣,自无不可。” 猪八戒拍着肚皮,说道:“哥啊,你但可安心哩。老猪今虽无甚了得修行,但克制木母尚可,定不教其作祟,只为解馋。” 孙悟空说道:“若是那般,老孙亲自与你讨要些火枣。” 猪八戒喜不自胜,再三拜谢于孙悟空,称颂其恩德。 孙悟空摆手,未有多言。 二人朝蓬莱仙岛而去。 半个时辰后。 二人即是行至蓬莱仙岛,与守在仙岛外的童子答话后,二人便被迎入仙岛之中。 于岛中,玄帝与三星皆是现身,以迎孙悟空。 互是见礼,礼毕,三星问道:“大圣今来我等此处,可有何要事?若是无事,尽可在此处喝杯再走,此间我等正与玄帝下棋,大圣可观望一二,然有道是‘观棋不语’,大圣可莫要出声。” 孙悟空说道:“酒水之事,晚些再谈,今时所来,乃为寻玄帝是也。” 玄帝在旁,闻听孙悟空此言,不解其意,问道:“大圣寻我有何事?” 孙悟空说道:“玄帝有所不知,今我所来,乃为真人之令而来。我家大师兄于四十九载后将是开府,故遣我来请玄帝,届时可前往一会,本大师兄将是亲往,前来请玄帝,然因须在府中以待时机,不可轻动,故只得教老孙前来,若有无礼之处,请玄帝见谅。” 猪八戒亦是开口,规规矩矩道说道:“我二人本是前往太和宫寻找玄帝,然在那处见不得玄帝,闻听灵官奏报,玄帝在此处,故而我等前来。” 玄帝听言即惊,说道:“不曾想是真人将是开府,有劳你二人前来,相告于我,我今知得,你二人可往,回禀真人,四十九载后,我定是亲往。” 孙悟空与猪八戒皆是应声。 三星走上前来,说道:“大圣,我等三人亦有心前往祝贺真人,可能前往乎?” 孙悟空笑道:“三位若是要前往,大师兄自是喜不自胜,但恐三位未有空闲罢,今三位若要前往,我定是回禀时,与大师兄讲说,教大师兄欢喜。” 三星自是应答,拜谢于孙悟空。 孙悟空走过去,扯住寿星,笑道:“寿星,今老孙有些嘴馋,知你有些火枣,不知你可能与老孙些许?” 寿星说道:“大圣若是欲要些火枣,自是有的,自是有的。我这便教些童子,与大圣十来斤,教大圣解馋。” 孙悟空拱手拜道:“多谢,多谢。” 寿星笑着摇头,只道无须言谢。 孙悟空在与玄帝谈说完毕后,又接过那些火枣,便与猪八戒离去,朝南海落伽山而去。 二人行至途中,孙悟空将那些火枣交与猪八戒。 猪八戒喜笑颜开,说道:“该是猴哥面大,竟是能教那寿星老儿与你十多斤火枣,依老猪所观,此处火枣,该是有个二十馀斤。” 孙悟空说道:“你且解你嘴馋,莫要多言,与我快些赶往南海观世音菩萨之处。” 二人遂不多言,朝落伽山而去。 …… 话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处。 真人正于静室之中,取出纸笔,细细思量,该是如何以书请太上老君之书。 太上老君非同等闲,他以后辈之身,去请得太上老君,自当好生斟酌用词。 姜缘思量许久,方才落笔,他书写许久,终是成书。 但见纸张上书‘具帖弟子广心,顿首以拜,谨奉书于玄元道祖,大圣至德太上老君老师圣座下: 伏以,玄穹垂象,大道流辉。弟子广心荷蒙老师慈悲,授以玄微丹道;感佩圣德浩荡,启我金丹之机。虽萤火之微光,实仰赖洪炉之煅造;虽尘沙之渺质,幸得沐慈海之深恩…… 今者,仰赖天恩,弟子广心承师法脉,于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开府,以渡缘法。谨择于四十九载后,敬备菲仪,恭行开府之礼…… 是用,斋心涤虑,熏沐焚香。虔具丹诚,恭疏短启。伏惟老师圣慈,悯弟子拳拳之忱,念愚诚殷殷之盼。恳祈暂离兜率,俯降尘寰。鹤驾临轩,俾使云开瑞霭;慈颜允顾,遂教地涌金莲。 弟子广心不胜瞻天仰圣、望风翘首之至! 谨启。 弟子广心顿首再拜。’ 他将书文放置安好,正是思量,该是如何将书文送于老君。 不等他思量许久,自有微风而来,将他室门吹开。 祖师走入室中。 姜缘起身拜礼,说道:“师父,你怎地到来,弟子不知师父前来,未曾相迎。” 祖师摇头笑道:“今你忙碌,无须那般多礼,我知你有忧虑之事,你不知如何将请帖送往老君之处,我可走上一遭。” 姜缘大惊失色,说道:“弟子怎敢请得师父同往?却是不敢,却是不敢。请师父歇息便是,弟子若果真教师父为弟子奔波,弟子无颜以见世人矣。” 祖师笑道:“无须这般,今你忙碌,若要请得老君,等闲人皆不可,你不可前往,自是由我前往。你承我之衣钵,今你法力日渐高深,将为大法力,我教无可教,能相助你一功之处,只得这般。” 姜缘仍是不愿,以弟子之身,驱使师者,此乃不敬不孝,他着实不愿这般,他正要出声拒绝, 祖师不予,拂袖一招,自有狂风而起,将请帖卷入手中,又是一拂袖,有莫大法力而出,将真人按于蒲团之中,教其不可动弹。 祖师笑道:“莫要多言,你好生在府中待着便是,此间之事,我会与老君言说,老君今于西牛贺洲,你若是送去天庭,才是误事,童儿勿虑,我去也。” 说罢。 祖师转身而去。 真人于静室蒲团之上,教其困扰许久,方才可动弹得,他不禁感叹祖师法力高深,纵然他今将成大法力,可于祖师之法下,竟毫无反抗之能。 他起身走出室外,正要去寻得祖师,然他四下张望,何处皆见不得祖师,如何能不知,祖师已是离去。 真人有些无奈,却也说不得甚,朝祖师离去方向,深深拜礼,遂入静室之中,静修以待时机,更为感悟‘超脱’之理。 …… 却说祖师离了灵台方寸山,少顷间,即是行至西牛贺洲一山中,此处距离南瞻部洲极近,从山顶遥遥观望,可望着南瞻部洲之处。 祖师行至山顶,便见有白鹤悬空,祥云环绕,紫气东来,乃圣人降临之兆。 他方才走入此处,便有笑声自一亭中传来。 “菩提,你这厮怎个来到此处?” 祖师行至亭外,便见老君此间正倚于亭边。 祖师上前,说道:“自是来寻老君的,老君何故多问,我来此处,你自是知得。” 老君笑道:“我知你前来,不知你所来何事,菩提,你今所来,定有要事寻我,可是与广心有关?” 祖师坐在老君身旁,说道:“自是与广心有关,既你这般言说,可能猜出广心之事,乃何等之事?” 老君指定祖师,说道:“你这菩提,怎个这般戏弄,我等皆是通透之辈,怎会不知事情。既是广心之事,定是广心将成大法力,将是开府,可是如此?” 祖师笑着点头,将请帖递与老君,说道:“广心不可亲来,又恐他人前来,不敬于你,今我亲来,将请帖与你。” 老君接过请帖,打开细细阅读,许久之后,阅毕,将请帖放下,收入袖中,说道:“广心有礼,此请帖我自收下,待广心开府时,我自会前往一贺。” 祖师笑道:“我料你言说,无有空闲前往,遣仙童代往,不曾想却是亲往。” 老君吹胡子瞪眼,说道:“广心再怎地言说,亦可算作我弟子,可称一声老师,其如今将成大法力,将是开府,以请帖相邀,言辞诚恳,我如何能不前往?你莫要多言,且与广心言说,我定然亲往。” 祖师说道:“如此,便有劳老君亲往。” 老君取一棋盘,说道:“我本去往南瞻部洲,相渡一弟子,今至此处,以观旧地,知你前来,故在此处等候于你,若是不消等你,我早便归于兜率。你既是到来,便不须那般快而去,且在此处与我落子一局。” 祖师说道:“老君既是相邀,自当与你走上一局。” 老君将棋盘放下,取黑白二子分明,将黑子与祖师,他望向南瞻部洲所在,有些感叹,说道:“南瞻部洲果真多有人杰而生,昔年广心便是自南瞻部洲而生,其今竟是将成大法力,我与广心相见许多次,每次我皆有感,已高看广心,然每次皆是发觉,终究是低估广心,一劫之间即成大法力,何等之道心,何等之赤心。” 祖师笑道:“我亦何尝不是这般?昔年我初见广心,其为长生而来,我本意传其旁门,然其执意修得金丹,一修即大法力,承得我衣钵。” 老君说道:“你却有福气,你门下弟子广心,今大法力已是注定,其大势已成,你二代弟子有那正微,我自下凡,曾见金光大道,细细追寻,便知你那二代弟子,其有承衣钵之能,你门下如此多人杰,教人艳羡。” 祖师说道:“乃有缘法在罢,二代弟子皆有才能之辈,然往后便是不知,无须艳羡。” 老君指定祖师,说道:“有二代弟子,此还不知足,若我所料不差,你这徒孙来日若是运道不差,定能成金丹,我之徒孙尚无成器者,几个弟子,皆有些疲懒。” 祖师笑道:“运道之数,却是难说,不知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败于运道之下,故此最是难说。” 老君摆手说道:“你这厮,与广心之谦逊,乃是一脉相承,我不与你多说。今广心将是开府,以成大法力,若是此劫已了,下一劫时,广心为主,你以为如何?” 祖师沉吟少许,方才说道:“老君,若你果真觉着广心可行,那自是可行。然广心到底年幼,我恐其会出些差错。” 老君笑道:“你在其身旁,我亦在其身旁,若其果真有不懂之处,果真有差错之处,我等难不成会坐视不理不成。” 祖师闻听,遂不再拒绝,说道:“便如老君所言,下一劫以广心为主,若有你我之教导,我料广心当是不会出差错。” 老君笑着点头,说道:“便是这般说定,此劫尚有些年数,广心尚有许多光阴可学诸般,不必过多忧心。” 二人遂不再多言,于棋局之中厮杀。 (本章完) 第417章 重阳降心猿,九鼎缘法 第417章 重阳降心猿,九鼎缘法 斜月三星洞,瑶台之中。 真人望着瑶台班中,此间猪八戒,红孩儿,孙悟空正在其中。 真人问道:“正慈,八戒,你二人何故起了争斗,我于此处尚能知你二人争斗之状,惊扰山中不知多少灵兽,此却有不该。” 猪八戒起身,嚷嚷说道:“老爷明鉴,乃是正慈寻上我,要与我争斗,故我不得不与之比斗一番,此惊扰老爷,惊扰山中,非为老猪本意,请老爷明鉴哩。” 红孩儿闪身出班,拜礼说道:“师父,确为弟子之罪,乃弟子寻上护鼎道人争斗,请师父降罪。” 姜缘朝猪八戒张望一眼,复望向红孩儿,问道:“正慈,你为何寻上猪八戒争斗?” 红孩儿说道:“师父,近日来我曾闻听你言说,护鼎道人修行有进,弟子心有不服,故而寻得护鼎道人比试争斗。然弟子与护鼎道人争斗,其本事却不怎地,未有师父所言那般了得,长进不大。” 猪八戒闻听,有些恼怒,正要说些甚,忽是想着红孩儿那三昧火,一时之间,不敢言说,若是论本事,他还真不如红孩儿,光是那红孩儿的三昧火,便教他难以招架。 姜缘笑意盈盈,未有气恼,说道:“正慈,便因这般,你便去寻得猪八戒争斗?” 红孩儿说道:“正是,弟子知罪,请师父责罚。” 姜缘摇头,并不曾言说要降罪于红孩儿,他笑着望向孙悟空,说道:“悟空,你且近前来。” 孙悟空走出班中,拜得大礼,说道:“大师兄,老孙在此。” 姜缘笑着问道:“悟空,我且问你一事,你须细细与我答说,不可有误。” 孙悟空说道:“请大师兄言说,老孙定悉数答之,不敢有瞒。” 姜缘问道:“悟空,你近日领我法旨,代我去往各处,会见多人,邀得来参与开府之礼,所见群仙,可有修行长进之人?”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近日老孙会见群仙,先请玄帝,玄帝修为高深莫测,老孙瞧不出其有无长进,观世音菩萨,镇元子大仙亦是如此。然显圣真君老孙却能窥探一二,显圣真君今时修行,要远胜从前多矣。” 姜缘闻听,勃然作色,奋袂而起,瞋目若嗔,说道:“你言显圣真君修行远胜从前多矣?我却不信,我当是前往,与之争斗。” 说罢,其便要朝府外走去,似准备寻得二郎神去。 孙悟空与猪八戒皆有惊讶,不明所以。 红孩儿亦是惊讶,有些不知所措,不太明白,师父为何这般浮躁,便是言说修行有进,亦不该如此急躁,此却有些修心不得之相,莫非师父修行出了岔子不成。 他心中甚是不解,然他忽是回味到些甚,望向猪八戒,恍然大悟,他尚且知得师父这般所为,有些浮躁,乃是修心不得之相,他自己缘何去寻上猪八戒,行那般所为。 红孩儿大步走上前,拦住姜缘去路,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说道:“师父,弟子知错矣。” 姜缘面容忽变,怒色尽去,他笑道:“你为何言错?” 红孩儿叩首说道:“弟子修心不到家,而弟子浑然不知,尽显浮躁,因一言而寻护鼎道人争斗,此有违修心之行,弟子今蒙受师父指点,已是明得,弟子决心改之,必不在犯。” 姜缘笑着点头,将红孩儿扶起,说道:“你今明得,我心甚慰,正慈,你且切记,于我而言,修行法力从不重要,修心方为真。若你不修心,便你修成大法力,我亦不会称赞于你,若你修心有成,便你身中无有法力,我亦当执礼拜你。” 红孩儿说道:“师父,弟子今昔明矣。” 姜缘点头说道:“你能明得便足矣。你且去室中修行,须不忘修心。” 红孩儿领命,遂往瑶台外走去,在途径猪八戒所在之处,朝其拜礼,言说歉意,只道不该寻猪八戒争斗。 此教猪八戒受宠若惊,又有些羞愧,红孩儿尚且如此,他可该与之道歉一二?可教他真道歉,又有些舍不下颜面,只得眼巴巴的望着红孩儿离去。 待是红孩儿离去。 真人走到瑶台之中端坐,望向猪八戒,无奈说道:“你这八戒,今修行好不容易有所长进,怎个到了家前,反而有所懈怠。” 猪八戒说道:“老爷,老猪知错。” 真人指定猪八戒,笑道:“你口知错,心不知错有何用处?罢,罢,罢。我不与你多言,你切记好生修行便可,你身中不缺些甚,你更不曾缺少教导,须你自主而行,他人苦劝无用。” 说着,其望向孙悟空,说道:“悟空,今时你功成归来,群仙皆曾邀请,可有因事无法到来者?”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群仙皆曾应答,未有无法到来者,但请大师兄安心。” 姜缘笑着点头,谢于孙悟空。 孙悟空连称不敢。 一众于此谈说许久,真人遂使孙悟空与猪八戒去得静室歇息,勉励其好生修行,不可含糊。 孙悟空与猪八戒自是领命。 二人离去瑶台。 真人则前往瑶台之后,祖师静室之中拜礼问安,完毕后归于静室清修。 …… 却说重阳静室之中,红孩儿前来拜访于王重阳。 王重阳得知红孩儿前来拜访,自是迎其入道人静室,以礼相待。 师兄弟二人互是拜礼相见。 王重阳笑道:“请师弟见谅,我方才归于家中,室中未有甚物,招待不周,师弟可莫要嫌我。” 红孩儿说道:“大师兄所言何理,师弟怎会有嫌字可言?大师兄离去家中多时,今时室中未有甚物,此乃常理也。再者师弟今所来,乃是与大师兄叙旧,又非来讨食。” 王重阳笑着点头,望向四周,说道:“师弟今来寻我叙旧,教我欢喜,不瞒师弟言说,便是师弟你未有前来寻我,过些时日,我亦是当寻得师弟。” 红孩儿闻听,即是问道:“大师兄可有何事须我操持?若有事儿,大师兄尽可言说。” 王重阳摇头说道:“非是甚大事,只是我不在家中许久,对家中之事,全然不知,故我想请师弟讲说与我倾听。” 红孩儿沉思许久,遂是说道:“大师兄离去家中年数不算太长,家中一向安宁,未有甚大事,若是一些家外之事,倒是有的,我可与大师兄讲说。” 王重阳拜礼说道:“有劳师弟。” 红孩儿遂将王重阳离去转生之后的事情悉数与之讲说。 王重阳闻听之后,心中有数,他又从包袱之中取出天蓬尺,说道:“此宝,乃是二师弟宝贝,我今历经三世,二师弟多有相助,若有闲暇之时,我定是要前往,拜谢于二师弟。” 红孩儿闻听,有些惭愧,说道:“大师兄,师弟甚少出山,未有相助大师兄之处,请大师兄莫怪。” 王重阳笑意盈盈,说道:“师弟,我怎会怪你,莫要忧心。” 红孩儿起身再拜,说道:“师弟自知大师兄今时归来,将修金丹正道,若是大师兄修行有何所须,尽管来寻师弟,师弟定全力相助于大师兄。” 王重阳自是应下。 二人在室中谈说许久,遂是分别。 红孩儿自知王重阳要修行,不敢久留,返回自己静室之中修行,得真人指点,他知他修心不足,故自当要补足。 王重阳在红孩儿离去之后,即是闭目以修行,他今时归来,当修得金丹正道,欲修金丹,必降伏五人,此五人乃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 昔年他尘缘未了,但他若要降伏心猿,则必为杂念所害,以至于无法自拔,最后他选择了转生,与尘缘了断。 今时他终是归来,三世已过,他此间正是该修得金丹。 王重阳闭目寻得心猿,静心以待时机,若心猿现之,他即当是降伏心猿。 …… 修行无岁月,光阴迅速,不觉十数载馀而去。 王重阳一直于静室苦修,以寻得心猿,于第一载时,真人赐其火枣,教其能辟谷,其便一直修行,半步不曾出得静室。 如此寻得十数载馀,王重阳终有所得,他心中安宁不已,在心宫之中找寻得心猿,在他寻得心猿之时,只觉种种念头自心猿而出,欲要动摇他心。 此等念头,乃他三世而过之念头,自第一世时而起,又到第三世他收徒七人,终决裂红尘而止,念头正是个‘浮思闲念纷无数,飞絮游丝遍八荒’。 若是等闲之人受这等杂念而过,定是心神荡漾,不胜厌烦,从而修行中断。 王重阳今受此等念头而过,仍显安宁,似不甚在意,任由那般念头而过,他默默忍受。 与昔年姜缘以封锁镇压心猿为主不同,今昔王重阳以柔和为主,任由念头而过,静待心猿虚弱,辅之安抚,化心猿为己用。 王重阳忍受念头而过,不为所动,无比安宁。 此间,真人静室之中,闭目养神的姜缘似有所感,朝王重阳静室之中张望而去,笑道:“正微此三世而过,却是值当,今时尘缘尽去,再是修行金丹正道,其有个自己的门道降伏心猿,甚是了得,昔年我以九鼎相助,以镇压心猿,化为己用,若与正微相比,我尚不如也。” 他对于王重阳的路数,十分称赞,安抚心猿,化为己用,他自觉比他以神鼎镇压的路数,要高明得多。 姜缘心有感叹。 尚不待其多想,他的室门忽是开得,乃有微风拂面。 真人自知乃祖师相召,即走出静室,行至祖师静室之中,与祖师拜礼。 祖师笑意盈盈,使真人落座,问道:“童儿,可知正微终遇心猿?”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弟子自知正微终遇心猿,弟子才是感慨,正微降伏心猿的手段了得,弟子且不如。” 祖师问道:“谈何不如,此话怎说,你且与我细细说道。” 真人说道:“师父,昔年弟子降伏心猿,乃借神鼎,以其莫大效力,镇压心猿,再以水磨功夫,化心猿为用。今时正微忍受心猿之狂,以柔和安抚于心猿,化其为用,若论手段,自是正微高出一筹。” 祖师笑道:“不可如此言说,此一时彼一时,你昔年时,以一世而功成,对金丹一知半解,我未有教导你许多,你大多时候,都是自悟。今时正微不同,历经三世而去尘缘,与红尘决裂,又曾得你教导许多,不可与你比较。” 姜缘拜礼说道:“受教。” 祖师道:“童儿,说来神鼎,你身中九鼎尚未齐全,此为何故?” 姜缘说道:“弟子尚未开府,故不曾出行。” 祖师笑道:“如此,你可有感九鼎之所在?”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多有所感,九鼎馀者,皆曾在弟子神游天外时,与弟子有所呼应,弟子自知此九鼎所在之处,然如今时机不到,故不可前往,将之取走。” 祖师说道:“你可知,你今开府将至,不可轻动,他日开府,亦然。若是开府,你须教导弟子,更须修行,那时,更不得空闲。”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弟子自知,然弟子无有法子,只得耽搁些许,待日后有闲暇时,再去取得九鼎。” 祖师说道:“九鼎与你之缘法日渐深厚,恐若久不取之,却有变故,这等,你须是好生思量,莫教其生变。” 姜缘说道:“师父,若是弟子待正微,正慈修行有成,教其代弟子前往,取得九鼎而归,此法可行乎?” 祖师点头说道:“你与九鼎自有缘法,但若你之弟子前往,定可去得九鼎而归,此法可行,然则正微与正慈欲要功成,尚须火候。” 姜缘笑道:“此却为法子,终比静待弟子前往,要好上许多。” 祖师说道:“你心中有数即可,今唤你来,与你讲说之事已毕,你且归于,好生修行,莫忘开府之机。” 姜缘拜礼,答道:“弟子自不敢忘。” 真人遂是拜别于祖师,返回静室以清修。 (本章完) 第418章 九鼎有变,正微受命 第418章 九鼎有变,正微受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再有数载而去。 王重阳终不曾踏出静室半步,苦心修行,其志坚定,山海不可移。 其依靠柔和之策,降伏心猿,在受心猿数载念头冲撞后,终是有所功成。 今王重阳心猿初定,日后只需依靠心猿水磨功夫,教心猿慢慢安定,便可得心猿相助,此乃金丹正道踏出首步。 王重阳自蒲团之中站起,只觉恍惚,身中似变轻盈许多,教他一时难以适应,故有此恍惚,他昔时曾在书中有见,踏入金丹正道之相,正是个‘来时凡骨凡胎重,入道身轻体亦轻’。 他如今初入此道,正是身中逐渐轻盈,此乃浊气尽去之相。 王重阳心有喜色,然他自知他如今不过初入此间之道罢,不可过喜,故他收敛尽心中喜色,不教喜色入心,再起心念。 王重阳正得心宫,遂盘坐蒲团,再起修行,此间当有水磨功夫,以教心猿尽为他所用之。 却说另一处,红孩儿再一次行至重阳静室外,见得静室之门紧闭,里边悄无声息,隐有玄机,他即是知得,王重阳正在修行。 红孩儿只得远离,在府中行走,心中暗暗惊讶,低声说道:“大师兄修行竟这般忘我,我不如也。大师兄归来家中,左右盘算,有二十载馀光阴,其一心修行,未曾出得,教我羞愧,我未有大师兄这般心坚,但我修行一二载,便会走出,大师兄此忘我之境,羡煞我也。” 他方才说完,前边儿忽有言语而来,只道‘羡煞何等,贤侄且与老孙言说来。’ 红孩儿张望而去,瞧见孙悟空正从远处行走而来。 红孩儿即是拜礼,说道:“老叔。” 孙悟空上前将红孩儿扶起,说道:“贤侄不必多礼,但我方才听你言说甚羡煞,明可与老孙讲说,何方之物,教你羡煞,老孙定是替你取来。” 红孩儿说道:“不瞒老叔,方才我所言,乃是有些感叹,此感叹之处,乃在大师兄也。今大师兄归山,二十载有馀,其不曾出得静室,心若磐石,山海难移,故我羡煞于大师兄之道心,我却不曾有大师兄那般之心。”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若是那般,老孙却取不得。” 红孩儿笑道:“道心乃自身所有,谈何取不取,我未有大师兄那般道心,自愧不如,虽有羡煞,但并未有邪念,大师兄今三世而归,有此道心,乃是必然之事。” 孙悟空说道:“正是此理。” 红孩儿问道:“尚不知老叔为何在此处?此间老叔当是在修行才是。” 孙悟空说道:“贤侄有所不知,今老孙本是修行有所困惑,故前往大师兄那处,问及大师兄,以大师兄之本事,自是与老孙解得困惑。在解惑之后,大师兄便是遣得老孙前来,唤得正微,前往大师兄那处拜见,故老孙前来传唤。” 红孩儿说道:“竟是这般,师父传唤,定有要事,我却不与阻拦,老叔快些传唤,莫要耽搁师父要事。” 孙悟空说道:“如此,老孙便且前往,传唤正微。” 红孩儿不敢耽搁,即是于孙悟空身前拜礼,遂离去。 孙悟空行走至王重阳门前,说道:“正微可在?” 静室安宁,但有片刻功夫,门首而开,王重阳自里走出,拜道:“弟子正微,拜见师叔!弟子不知师叔前来,未曾远迎,请师叔见谅。” 孙悟空说道:“莫谈那等礼数,今老孙前来,却是得大师兄之令而来。” 王重阳问道:“师父有令,不知是为何事,请师叔告之。” 孙悟空说道:“何事老孙却是不知,今乃得大师兄之令,教你前往,或是正微,即可知得所为何事。” 王重阳闻听,自是领命,不敢再与孙悟空多言,唯恐耽搁真人之令,即是拜别孙悟空,起身离去。 少顷间,王重阳行至真人静室前,见着真人静室室门大开,拜得大礼,征求真人之意后,方才走入。 真人见王重阳走入,步履轻盈,身子自有出尘之气,心下欢喜,指定蒲团,说道:“正微,你且落座。” 王重阳落座蒲团,说道:“师父,弟子可有来晚?” 真人摇头说道:“我方才传唤于你,谈何来晚之说,你却可安心。” 王重阳说道:“因弟子与师叔在门下闲谈一二句,故有此担忧。” 真人哭笑不得,说道:“你若论知礼,此胜我多矣。” 王重阳连称不敢。 真人说道:“今你修行可是有成?” 王重阳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不敢有瞒,弟子如今不过教心猿得一二分安宁,连心猿尚未完全定下,如何敢言称修行有成。” 真人笑道:“教心猿初定,乃入金丹一道契机也。你今能教心猿这般,足以见你修行有功。” 王重阳说道:“绝不敢有喜,盖因心猿之后,尚有意马,金公,木母,黄婆在那,故弟子不敢大意。” 姜缘点头说道:“你有此修心,自是甚好,今我唤你而来,乃有一要事,须你前往走上一遭,不知你可愿得?” 王重阳拜道:“但请师父言说,弟子定是为师父操持,绝不敢有违。” 姜缘道:“你为何不曾问得乃何般之事?” 王重阳说道:“弟子本世俗一凡人,得师父相助,传授金丹正道,更以难以修成,转生三世,此三世间,得师父相助之处,数不胜数,实乃蒙受师父深恩,故任是师父有何般所须,弟子皆一应顺从,为师父操持,绝不敢相问。” 姜缘摇头说道:“你既称我为师,则我必然助你,不必言说这般。” 王重阳拜道:“弟子素不曾听闻,师父有违师祖之意。” 姜缘沉吟少许,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此理,我说不得甚。然我今教你所为之要事,须去府外奔波,说不得却有危险,你如今乃心猿初定,正须水磨功夫,若是教你出去,于修行无益。” 王重阳说道:“师父,弟子此水磨功夫,便是行走时亦可教其功成,说不定若能受得磨砺,心猿可快些安定。” 姜缘说道:“正微,你却须思量清楚。” 王重阳笑道:“师父,弟子昔年曾在书籍之中得闻,此斜月三星仙洞,开辟之初时,师父尚是心猿初定,那时自南瞻部洲走入西牛贺洲,与师祖开辟洞府。那时师父心猿初定可外出而行,今时弟子亦可为之,请师父安心。” 姜缘说道:“既如此,我便准许你前往。” 王重阳拜道:“请师父相告,乃何事须弟子操持。” 姜缘说道:“此事非同寻常,若是等闲之事,我却不会教你前往。” 王重阳道:“请师父相告。” 姜缘说道:“我不瞒你,此事与九鼎有关,你自知我与九鼎深有缘法,九鼎与我自有呼应,然今九鼎之中,只得四鼎在我身中,尚有五鼎流落在外,我知五鼎何在,神游天外时,五鼎自曾与我呼应。然近些日子来,有一鼎似生出许多变故,故我有心前往探查,然我如今将是开府,不得外出。” “若是要探查,且将神鼎取来,我不前往,若遣他人,非为与我缘法深厚者,不可为之,故我只得许你前往,你乃我门下大弟子,日后传我衣钵者,可取九鼎。” 说罢。 王重阳即是拜道:“师父,弟子愿前往,为师父分忧,取来神鼎,献于师父。” 姜缘说道:“你可要思虑清楚,此事非同等闲。” 王重阳说道:“师父,弟子乃传师父衣钵者,此事弟子不前往,何人可前往,请师父准许弟子前往。” 姜缘说道:“既如此,便许你前往,今教你前往之处,乃在南瞻部洲梁州一带,你可前往那处,于梁州汉中之处,有山作‘金鼎山’,你入那山中,梁州鼎正在那处,然我不知其生出何般变故,你可去往查明,若可取鼎,则当取之,若取不得,则是作罢。” 王重阳说道:“师父,弟子已知,这便前往,去得梁州,弟子今昔定为师父取得神鼎而来。” 姜缘摇头说道:“不必强求。” 王重阳领命,正是要离去。 姜缘取出豫鼎,又取出一些火枣,说道:“正微,你且持定此豫鼎,有此豫鼎在,可助你一功,此些火枣则可为你所用。” 王重阳接过豫鼎与火枣,说道:“弟子领命。” 姜缘方才摆手,使王重阳而去,待是后者离去,其出得静室,行至祖师静室之中。 真人面向祖师,拜得大礼。 祖师将其扶起,说道:“童儿,你教正微前往,你觉果真可行?”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却不曾想九鼎果真如师父所言,其生出许多变故来,是以弟子不得不教正微前往,有豫鼎护身,正微必然无恙,能否建功,弟子却是不知。” 祖师说道:“我观之,九鼎与你缘法深厚,今虽有变故,但定然无有甚大害处,故你可安心。” 真人摇头说道:“师父,九鼎与弟子呼应许久,弟子皆不曾取,到底有错。师父,弟子欲要再使牛王前往,相护正微,师父以为如何?” 祖师笑道:“你有豫鼎与其护身,却仍是忧心?”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正微此间心猿初定,弟子自是忧心。” 祖师说道:“若有忧心,你可使牛王前往,不必顾虑。” 真人领命。 师徒二人在此处谈说许久,真人方才是离去。 真人出得祖师静室,出得瑶台,即将牛魔王唤来。 牛魔王行入瑶台后,便是听闻真人言说事情,得闻九鼎有变,正微将是前往,真人遣他为之护法后,牛魔王便是应答下来。 真人说道:“牛儿,若你果真愿前往,却须快些赶去,不然正微可便是离去了。今我遣你前往,乃因八戒与悟空前些日子方才出行多时,今方才归来歇息不久,不可前往,故而只得教你前往。” 牛魔王说道:“老爷,正微乃我后辈,今其既是要外出,老牛自当前往相护,不须多言些甚,今闻听老爷言说,正微乃是要去找寻九鼎,老牛前往正好,若是寻得,正微取不得,老牛亦可为老爷取得。” 真人摇头笑道:“牛儿,不必强求,若是可取得,便是取之,若是不可取得,便是作罢,只将变故之事查清即可,若你等不可取之,待日后我空闲时,自可前往。” 牛魔王说道:“老爷,老牛定可取得,我这便是前往。” 说罢。 牛魔王便是朝瑶台之外走去,要去取得黑龙辟岳槊,护法王重阳而去。 真人瞧着牛魔王这般火急火燎,摇了摇头,起身返回静室之中。 …… 却说府门之前,王重阳正是收拾包袱,准备离去,他取了火枣,天蓬尺与一些衣裳在包袱之中,他腰间则是系着豫鼎,步伐轻盈,要朝外而去。 他尚未离去,便教急匆匆赶来的牛魔王所阻拦。 王重阳感到奇怪,问道:“牛王何故拦我,可是师父还有何叮嘱?” 牛魔王说道:“老爷未有叮嘱,然老爷教我与你同往,护法于你,教你能安然前往,我今来,乃为与你同行,去往那处。” 王重阳惊讶,说道:“牛王,师父已是与我豫鼎护身,如何还教你与我同往,却是不必。,今有豫鼎相护,料是沿途无碍。” 牛魔王说道:“正微,莫要多言,此乃老爷法旨,我既是领旨,便定是要前往,护法于你,若有老牛在,沿途你可少去许多事儿,便是有强人拦道,老牛亦可阻之,省去不知多少功夫。” 王重阳只得应声,说道:“既如此,那便有劳牛王与我同往。” 牛魔王说道:“皆是领得老爷法旨,谈不上劳字,正微,你我且速速前往,莫要耽搁,若是耽搁了,教那梁州鼎有变,我等难辞其咎。” 王重阳瞧见牛魔王着急模样,笑着说道:“牛王,我等且上路而去。” 二人收整些许,便是离去府中,朝山下而往。 (本章完) 第420章 相赠字帖,方士怨恨 第420章 相赠字帖,方士怨恨 话表宝梁国王宫,深夜之中,方士在得知王重阳与牛魔王来头后,仍是心中有些怨恨。 方士于炼丹房中静坐,将召来土地所用的些许香火等悉数收取,低声说道:“仙家子弟又如何,便是仙家子弟,便可夺我前程,乱我路途不成?且待明日,与大王去观望一二,若果真是来夺我之位,乱我前程,纵然其为仙家子弟,我亦绝不会容忍。” 若是论神通,他兴许难以匹敌那等仙家子弟。 仙家子弟,法术神通那等,自是高超,他这等散人修士,自不是其敌手,然若是那等仙家子弟太过分,他亦是要教那等仙家子弟,知他利害。 须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是也。 若仙家子弟着实过分,他定是要教其知他本事,纵然无法伤之,亦是要乱其修行。 方士心中已有决断。 …… 翌日天晓,方士正在炼丹房中收整,准备趁早修行些许。 然不待方士修行,忽见国王走入,神采奕奕,打断其修行,说道:“先生。” 方士见其这般早前来寻他,心中有些宽慰,只以为怕他多想,故来寻他,说道:“大王怎个这般早来。” 国王答道:“今闻灵台方寸山而来的仙家老爷在国中,教我寝食难安,沐浴净身后,一夜未睡,便是思虑,今唯恐仙家老爷离去,故早早而来。” 方士面色难看,问道:“既如此,大王去驿馆寻那仙家老爷便是,何故来我此处?” 国王说道:“先生,我素来不曾与仙家之人有过接触,不知该如何礼待,先生到底乃是半个仙家的,故欲请先生与我同往,好教我不失礼数,触怒仙家。” 方士有些恼怒,这般早来寻他,便是为了不触怒那仙家子弟,这国王,果真非是人主,担心触怒仙家子弟,难不成就不担心触怒他不成。 方士有些怨恨,可瞧着此人乃是国王,又曾有恩情于他,说不得甚,只得应下,说道:“大王,我这便更衣,与你同往。” 国王大喜,说道:“先生,你去更衣,我在房外等候于你。” 说罢。 国王朝外走去。 方士便再是不愿,亦只能去更衣,准备陪同国王一起前往。 待是方士走出房外,国王便是带着方士朝外走去。 二人方才走出宫外,方士便是瞧见在宫外,国王已是备足仪仗,此等仪仗教方士瞠目结舌,但见其仪仗有百来人,开道有四人,各执包铜大木槌,敲击着绘制虎头的青铜大锣,其有警示之用,更有震慑小妖,教其辟退效力。 在其锣鼓开道者身旁,有数人举着朱漆金字的‘肃静’牌,此教见之回避,莫要冲撞。在往后更有净街吏那等。 此为仪仗之前,仪仗往后,还有人执引路幡,四方旗,日月扇,再往后有持兵护卫在前阵,又往后一些,方士却是看不清,盖因仪仗过于正式宏伟,然他听得有声乐而来,料想有乐仪在后。 国王笑道:“我今遣来精锐为仪仗,以礼相迎,料想仙家老爷见之,定是心喜。” 方士无话可说,闷声不语。 国王遂入銮驾,教方士骑马而行,跟随在后,便是出发,去往驿馆,面见王重阳二人。 半个时辰后,国王仪仗即是行至驿馆前,王重阳二人教城中士卒相告,国王将至,二人得知后,未有所动,而是静待那国王前来。 那士卒得知二人之意,不敢停留,急是朝那外边而去,欲要相告于国王。 房舍之中,王重阳与牛魔王正是盘坐其中。 牛魔王笑道:“这宝梁国国王到底是知得我二人前来,今来见我等,但他却是不知你的来头,若是知了你的来头,恐当相拜,称你作‘祖宗’。” 王重阳摇头说道:“我今修行,早已与其没有关系,今日其来,恐听闻灵台方寸山之名,故有意前来寻个法术那等。” 牛魔王笑道:“世人多喜法术,以法术为尊,以法脉为荣,那国王定是如此,但不知正微,你欲何为?是传法那国王,亦或者将之赶走,你且说个门道来,老牛却好助你一功。” 王重阳说道:“牛王,我欲何为,取决于国王,而非于我,我等且是观那国王要如何便是。” 牛魔王沉吟少许,笑道:“正微所言有理,便是依照正微所言。” 二人遂在房舍之中,等候那国王到来。 那驿馆外的国王得知二人未有前来,而是教其前往,他不敢拒绝,即是教一众兵马把守在外,不许他人惊扰他的仙缘。 国王安排妥当,即是教方士与他同往。 国王与方士走到房舍之前,叩响房门。 牛魔王上前,将房门打开,迎着二人走入。 王重阳瞧见国王,笑着起身,拜得一礼,说道:“山野之人,拜见大王。” 国王见其躬身拜礼,急是还礼,过于着急,礼数有些奇怪,他说道:“不敢当得仙家老爷之礼,此教我惶恐。” 方士未有拜礼,望着王重阳,心中有些不屑,怎个仙人弟子,身中连半分法力皆未曾有,却是名不副实。 王重阳笑道:“谈何仙家老爷之说,我等不过是些许修行之人罢。” 国王躬身说道:“仙家老爷出自灵台方寸山,素来传闻那处乃是仙家之地,常年祥雾笼罩,五彩缤纷,紫气腾空,常有人在那处见得神仙,自那处而出之人,自是仙家老爷。” 王重阳说道:“从来不曾有甚仙家老爷之说,不过皆是修行之人罢,绝不敢妄称这等,请大王换个称呼,此仙家老爷,我等着实不敢受之。” 国王无奈,只得道:“既如此,我称你作先生。” 王重阳方才应允,受得此称呼,他说道:“不知大王今所来寻我等,所为何事,可是因我等入得城中,惊扰到大王?若是那般,我等这便可离去,我等本便是前来歇息一日罢。” 国王一听王重阳言说歇息一日便要离去,心下着急,说道:“未曾惊扰,未曾惊扰。今我所来,是听闻仙家先生在此,故前来拜访,一来,乃是瞻仰仙家先生尊容,二来,乃是我一向喜道,常常炼丹,又请得山中方士而来教导,故我知先生在此,欲要前来,讨个正统修行的法门。” 王重阳闻听,笑道:“正统道修行法门?此乃是个怎说?” 国王说道:“自是仙家之法门,是为正统。” 王重阳摇头说道:“此说法有失偏颇,但若论修行之法门,各有千秋,或为符箓,或为存思,或为他法,数不胜数。你欲要寻我讨个法门,总该有个说法才是,如若不然,教我如何所为?” 国王闻听,沉吟许久,遂道:“先生,我欲要求个长生的法门,可能有所得?” 王重阳说道:“长生甚难,轻易不可得之,若是个延年益寿的法门,却是有的。” 国王躬身再拜,说道:“请先生赐我法门!” 王重阳笑道:“道不可轻传,但我与你写一字,若能参透其中,法门自可得之。” 说罢。 王重阳取来纸笔,在其中写下一个‘离’字,其将白纸交与国王。 国王接过,说道:“多谢先生。” 王重阳说道:“如此,大王且去,我等亦当起身离去。” 国王心下一急,他不知怎地能参透,若是到时候他参透不得,又寻不得仙家老爷所在,岂非仙缘白白浪费,他急道:“先生怎地这般便要离去。” 王重阳说道:“本有要事出山,今自当离去。” 国王说道:“然今先生方才至我国中,我尚未礼待,如何能教先生离去?若是这般先生便是离去,恐他日有人得知,定是要罪我无礼,故请先生在国中待上五六日,教我礼待,再是离去不迟。” 王重阳笑意盈盈,看破不说破,笑道:“既如此,便是依照大王所言,在你国中歇息六日,待是六日之后,我便是当离去。” 国王大喜过望,捧着纸张,便是要往回而去,在回去之前,他叮嘱派些人过来看护王重阳。 王重阳只是笑着,不曾拒绝。 王重阳与牛魔王目送二人离去。 牛魔王将房门关上,抓耳挠腮,问道:“正微,你那一字中,未有甚法力,乃是个凡字,怎个言说有法门在其中。” 王重阳摇头说道:“法本凡中出,若其能参透,自有法门在后头。” 牛魔王若有所思,点头说道:“只恐那国王参透不得,我见其目光浑浊,五毒俱全,口中言称喜道,实则其非为喜道,乃是喜长生,贪恋长生,更贪恋其手中权力罢。” 王重阳笑道:“若是参透不得,乃其命数,与我何干。” 牛魔王说道:“但恐这厮借着由头,扣留于你,不教你离去,一心要取你的法门。” 王重阳不惧,笑着说道:“有牛王在此,我等要离去,何人可拦?” 牛魔王一听,眉开眼笑,说道:“正微此言甚是有理,甚是有理!但有老牛在此,此小国如何能拦得住老牛?纵有万军相拦,老牛只消手中黑龙辟岳槊轻轻一挥,便是能教日月失色,天地无光,万军皆丧。” 王重阳笑道:“我自知牛王本事,然则此国百姓无辜,莫教牛王伤了他等,到时候平添三分孽缘。” 牛魔王闻听,沉吟少许,说道:“正微,你所言有理,如此老牛不与那等计较,若是这国中果真拦你,老牛便带你离去便是。” 王重阳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只道在此处待上六日,再是离去。 牛魔王自是应声。 …… 却说王宫之中,国王回到此处,马不停蹄,便前往静室,期间方士欲要一观那字,教国王训斥,根本不与半分颜面,此教方士怨恨更盛。 国王根本不曾理会方士,只去那静室之中,细细观摩。 入夜,炼丹房中,方士面有不平,说道:“国王待我不薄,今时这般辱我,只道恩怨相抵,然我却须与个教训,知我不可辱也。那仙家子弟亦是个该死的,若非是他,我怎会前程尽断,我定要报复其一二,害其性命!” “然那仙家子弟,那护法不好招惹,其法力高深,反观那仙人弟子,无有法力,若要报复,却当是害得此人,待是功成,我当是远遁而去。” 方士心起怨念,却是须寻个法子,方才好使得计谋。 其心所想,不为他人所知,不为所动,静待时机到来。 光阴迅速,不觉五日而去。 却说王宫静室之中,国王每日观摩那纸上‘离’字,观摩五日,未有任何所得,此教他心情浮躁,不明所以,若是此字之中,果真有甚法门,他没理由看不出来。 国王越发浮躁,气急败坏,有些怀疑,那仙家老爷可是虚假的,故意写个字来糊弄他,明日便是第六日,到时候那人离去,他便是再有念头,亦是无用。 可偏偏有士卒言说那二人其中一人曾使得异术,此教他不敢轻疑。 国王正是不知所措,身旁有宦官说道:“王上对此修行之事,多有不解,盖因王上非此间之道者,有道是‘术业有专攻’,不若王上请得那炼丹房的先生,教其所观,说不得能有所得。” 国王一听,恍然大悟,深觉有理,遂是教宦官去传唤方士过来。 方士奉令而至,面见国王。 国王遂与方士道歉,言说往日之过。 方士故作姿态,只道无碍,又是问及国王传唤他所来何事。 国王说道:“不瞒先生,我得那仙家字帖,然我在此读得五日,不得丝毫所得,更不见那等法门,心有不解,故我欲请先生来观望一二,究竟是何等原因。” 方士心起一计,即是说道:“请大王将那字帖与我观看,我方才知得其缘由。” 国王犹豫片刻,教人取字帖而来。 少顷间,字帖呈于国王面前。 国王将之转交与方士。 方士取得字帖,细细观摩许久,忽是面有惊色,站起身来,国王见其举动,不解其意,向其询问。 (本章完) 第421章 方士之谋,以心为药引 第421章 方士之谋,以心为药引 却说宝梁国王宫静室,国王见方士持字帖,面色惊变,即是相问其为何如此。 方士沉吟许久,将字帖放下,故弄玄虚,说道:“昔年我不知修行为何物,今见此字帖,方知何为仙家之说,此字帖真乃神物也。” 国王闻听,即是着急,说道:“此字帖真是神物不成?若是神物,为何我不曾见其妙用之处?请先生与我讲说神物之妙用。” 方士说道:“此字帖果真乃是神物,此断然不曾为假,然此神物,须莫大悟性方能窥得其中奥妙,若无悟性,则窥探不得,便是持之神物,亦无作用。我亦是想与大王言说神物之妙,然不瞒大王,我悟性尚缺一二,故无法窥探其中,只得知其乃不可多得之神物,此神物正如一房舍,须悟性足够,方能入内,而我如今悟性不足,正在那房舍门槛,可见房舍内之繁华,而进入不得,实在遗憾。” 国王急得抓耳挠腮,说道:“若如先生所言,我却是无缘得闻此神物了不成?” 方士叹道:“此悟性之说,玄之又玄,如今以观,着实是无缘得闻。” 国王半是感叹,半是哀怨,说道:“料我一生,为道法而行,只求个长生,东奔西跑,如今终是有所缘法,得此神物,不想因悟性之说,竟是持神物而不可用之,真乃时也命也。” 说罢。 国王双目赤红,似极为不甘。 方士起身一拜,说道:“在下无能。” 国王望向方士,说道:“先生,可果真半点法子亦是未有?” 方士说道:“悟性乃天生也,寻常法子如何能有用。” 国王叹息,正是要说些甚,忽是回味方士所言,寻常法子不可行,若是不寻常的法子,岂非可行,他即是问道:“先生言说寻常法子未有,既如此,可有不寻常的法子,能教我得此以窥探此神物,增上一增悟性?” 方士故作为难,说道:“若是不寻常的法子,那自是有的,只是此法子,实在有伤天和,故乃秘法禁忌,不可说出,不可说出!” 国王听言,心下火热,说道:“若有法子,还请先生速速与我言说,莫要管甚不可说的。” 方士摇头说道:“此法果真有伤天和,不可言说,请大王见谅。” 国王着急万分,正是个心急如焚,方才见再无机会,如今再见有良机在前,他如何肯舍弃,急是催促,说道:“先生,定要相告,莫管甚伤天和的,但不伤我便是。” 方士说道:“大王,可果真要说得?” 国王说道:“你且说来,我恕你无罪。” 方士沉默许久,似在犹豫,有一炷香后,方才叹息,说道:“大王,若是如此,我便是与你述说,但此法果真有伤天和,故大王听听也就罢了,可莫要真的去所为。” 国王说道:“你只管说来便是,无论怎样,我绝不罪你。” 方士沉吟少许,说道:“大王,实乃此举有伤天和,但既然大王已是相问,我便是与大王分说罢。” 国王催促道:“先生快快说来。” 方士说道:“此法,便是取心为药,补全自身,以此提升自身悟性。” 国王闻听,有些不解,说道:“取心为药?此怎个言说,先生须是悉数讲说,莫要掐头去尾那般,教人心痒难耐。” 方士说道:“有道是‘心者,禁也,一身之主。心静则神安,神安则慧生’,此慧便有悟性之说,故若是要教悟性有进,则必以教心强,正是个悟性如树,心宫为根。” “然则强心,何其之难?我有一秘法药方,可强心,以赠悟性,此药方须九百九十九颗童男童女之心,其中童男之心,须五百零一颗,童女之心须四百九十八颗,不可混淆,再取一道心坚定者之心为药引,炼制为药,服之可得大增悟性。这等神物若是有那般悟性,定能窥探。” 方士将法子细细讲说。 国王闻听,大惊失色,说道:“此怎个要人心作药,怎生使得!” 方士说道:“此法须人心,故有伤天和,是否要用之,全凭大王之意,在下不敢多言,大王当是明鉴。” 国王摇头说道:“却是不敢,却是不敢!此法绝不可为之。” 方士未有多言,拜礼之后,便是退下,意思十分明确,若是此法不可为之,他亦未有他法。 国王望着方士离去,又见手中字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教他心绪复杂。 良久之后,国王叹息一声,说道:“来人,且去传我命令,面见仙家老爷,只道我无法领悟此字帖,请问得仙家老爷,可还有其他法门。” 有宦官得国王之令,不敢小觑,即是前往相问。 国王在室中静坐多时,望着字帖,沉默许久,有半时辰而去。 在半时辰后,宦官回禀于国王。 国王急问:“那仙家先生,如何言说,你且一五一十与我道来。” 宦官答道:“依王上之令,相问仙家先生,然那仙家先生只答得二字,乃是‘未有’,若是再问,那仙家先生便是不答。” 国王叹息一声,不作言语。 宦官小心翼翼的说道:“王上,我见那仙家先生在收拾行李,恐明日便是要离去了,我可还要再做些什么?” 国王教宦官一说,心下一急,重重的一拍桌案,说道:“不须多做,你且去将炼丹房的先生请来。” 宦官即是前往相请于方士。 不消多时,方士已是行至,前来静室之中拜见国王。 国王遣退宦官,说道:“先生,我欲取心,以赠悟性,望请先生相助于我。” 方士说道:“大王可曾想好了,须知九百九十九颗童男童女之心,可不简单,若不曾想好,万万不可为之。” 国王说道:“我已决心为之,纵有万般之难,我亦当过之,再者言说,我国中有上万之户,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虽难,但凑一凑却是有的,教国民为我修行而死,此理所当然,若我能长生不死,一切都是值当的。” 方士说道:“大王有此决心,日后大王必有长生之时!” 国王喜笑颜开,说道:“请先生助我,若无先生助我,我连增得此悟性尚且不可。先生,此童男童女之心,便教我那些兵马去准备,数日之内,定可取来。” 方士一拜,说道:“大王,童男童女之心固然重要,但那药引子却不可或缺,若无那药引子,此药方断然无用。” 国王闻听,即是回味方士所说,此药引子,乃是须一道心坚定者之心,可他举国上下,如何能有道心坚定者。 国王思虑许久,目光望向方士,正是想要借其心一用。 方士打了个激灵,摇头说道:“大王,我的心却是无用,一来我道心不够坚定,不可为药引,二来,若是我取心身死,何人为大王炼药?” 国王说道:“你所言有理,可我国中,如何能有道心坚定者?去外边山上可能找寻得?” 方士答道:“大王有所不知,此道心坚定者之心甚是难得,非寻常之人可行,此道心须是历经生死而不改,大难于前而不动,如此之修行人的心,才可为药引,这等人极为难寻,有这等修心者之人,大多已是成仙,欲要寻个未成仙的,难之又难。” 国王忧心忡忡,说道:“若是如你所言,我该去往何处,才能寻得这等之人?莫非是天要亡我乎?” 方士沉默许久,说道:“大王,我却知有一处,有这样的一号人,离我等近得很,但那人有个不俗背景,大王须有天大的胆子方可取得,若是胆子不足,便取不得此心。” 国王急是问道:“乃是何人?那人在何处?” 方士反问道:“大王果真欲要知得?” 国王说道:“此道便在前,我如何能不欲知得,你且将其与我述说,莫要含糊。” 方士即是说道:“那灵台方寸山来的两位先生,其中一位,乃是灵台方寸山仙人弟子,我曾与土地打听过,其如今并未有高深法力,与凡人相差无几,其却有一颗不移道心,曾转生三世,而不忘初心,其心乃无上珍品,若大王能得之,以此为药引,定能悟性大增,是以窥破神物,长生不死,飞升成仙更是必然之事,便看国王有无胆量。” 国王一听方士所言,唬得一跌,战战兢兢,慌了道:“那等乃是仙家弟子,我如何敢取他的心为用?此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方士闻听,转身边走。 国王恍惚许久,见其要离去,大步上前,将其拦下,说道:“先生不可离去!” 方士说道:“既是大王不敢,我何故继续留下?当是离去!大王不得神物,不可长生,来日必为黄土,我今与你多说无用。” 国王惶恐不安,说道:“先生,但那乃是仙家弟子,如何能行,如先生所言,那仙家弟子如今尚未成仙,乃是个凡人,可其身后有仙人,我取其心,那仙人前来问责,那该如何是好。” 方士说道:“大王,纵然乃仙人,其如何敢屠灭一国?若是那仙人问责,大王便是举国与之抵抗,念那仙人不敢对付一国之民。” 国王犹犹豫豫,不敢应答。 方士见之,即是说道:“我见国王日渐衰老,此间乃国王得长生之机最好之时,若能得悟性大增,日后成仙亦可,如若不然,恐国王当亡矣,若是亡故,国王入了那阴曹地府,那时便是后悔如今未有得长生了。” 国王一惊,问道:“先生,为何我入阴曹地府,会后悔如今未得长生?” 方士答非所问,说道:“大王觉得,你如今在位期间,所作所为,当是如何?” 国王沉默许久,说道:“当是无功无过也。我曾命征劳役,远采山石,购楠木,以建华丽宫室,然皆为教宫室之威,震慑四方,虽役民之力稍众,然非壮丽无以重威。我又曾喜道而各处奔波,炼丹,耗费许多,此非我之私好,实乃为江山万年计也……” 国王说了许多。 方士便是静静的观望于国王,半点都不曾信得国王所说。 国王叹息一声,说道:“我无有德能,但此与阴曹地府有何故,望请先生相告。” 方士说道:“大王可知地府有那十八层地狱乎?” 国王问道:“此等怎说?先生与我细细说道。” 方士说道:“那地狱有十八层,层层皆有不同之说法,如那第一层,唤作‘拔舌地狱’,但于人世间曾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者,则当打入此层地狱。那时入得此等地狱,真乃生不如死,会有那地府勾死人,掰开罪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断,而是拉长后慢拽,反复受刑……” 方士徐徐将十八层地狱一五一十与国王讲说。 国王每听得地狱一层,便止不住的打哆嗦,他已经算不清,若是按照方士所说,他若是入了那阴曹地府,需要受多大的罪。 他惶恐不安,即是说道:“果真有这般地狱之说不成。” 方士说道:“大王若是不信,待大王亡故后,即可知得,只恐大王到时候要受些罪。” 国王这般听说,只觉不可前往阴曹,他必是得长生才行,管他甚仙人弟子,自身性命才是真重要。 国王即是用手搀住方士,说道:“先生,但我有心取那仙家先生之心,唯恐其不愿将心与我,先生可有法子,能助我一功,若先生助我,我定铭记在心,永不敢忘先生之功。” 方士说道:“要法子有何难?明日便是那仙家弟子来此处第六日,正是要离去之时,你且去请那仙家弟子来宫中赴宴,言说践行,只许他一人前来,那仙家护法不在身边,只消那仙家弟子前来,到时候取心,正是易如反掌!” 国王闻听,怦然心动,说道:“先生所言有理!只要将那仙家先生哄来宫中,取得道心,便是那护法得知来攻,那时木已成舟,我又有兵马护卫,其耐我如何。” 方士笑着点头。 (本章完) 第423章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否 第423章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否 话表宝梁国王宫之处,王重阳随甲士入得王宫,时见国王仪仗与銮驾在宫门前等候。 王重阳到来,国王即是走来,说道:“先生,我今备下践行宴,请先生与我同往,用得此宴。” 王重阳笑着应声,遂与国王同是走入王宫之中,他方才走入王宫,所见所闻,俱教他感到眼熟,昔年他便曾在此处起居。 只是较之往前,王宫破旧不少,也有许多地方乃是后来翻新的,与从前不太一样。 王重阳问道:“大王,践行宴布于王宫何处?” 国王在旁同行,闻听其言,答道:“乃在宫中一苑,那苑名作‘栖霞台’,乃我宫中难得的良地,便在那处摆下践行宴。” 王重阳点头,遂朝王宫南处走去。 国王有些错愕,此仙家先生,可未有来过王宫,为何知得栖霞台如何行走,莫非这仙家先生能掐会算?可方士分明言说,此如今尚是一凡人。 国王心中有所不解,然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取得其心。 国王这般所想,咬牙跟在王重阳身后。 二人行得多时,终是行至栖霞台前。 王重阳朝前张望,但见栖霞台之景,其台榭临碧水,琉璃为阶,玛瑙作柱,不闻丝竹靡靡,只闻玉磬清越,声声入云。 王重阳见之,心中有数,栖霞台终是受不得光阴侵蚀,此栖霞台乃翻新之物。 国王说道:“请先生入内,践行宴自在其中。” 王重阳欣然应允,遂准备朝里边走去,他走至一半,忽是停下,他可见得里边,是以‘琉璃阶下隐伏甲士,玛瑙柱影藏刀光’。 他瞧见那等,便是知国王所想,无奈摇头,并不曾戳破。 国王瞧着王重阳停住,以为教其看破,有些慌张,问道:“先生,可有何事,为何停下?” 王重阳摇头说道:“未有事情,我等且入内便是。” 国王瞧见王重阳未有识破于他,方才安心,拜礼说道:“先生且入内。” 王重阳教国王迎着,走入里边,再入得里边,他便见得台中有许多佳肴,酒香四溢,只是其中仍是难掩刀兵之气。 国王请着王重阳落座。 王重阳自是欣然应允。 二人各自落座,时有美姬执紫檀壶,斟醴泉之水,其清冽之气氤氲如薄雾,自壶口袅袅而出,为王重阳添杯。 国王说道:“先生,此酒乃国中珍酒也,取自国外一灵山之处摘取其灵果,酿制而成,工艺许多,非寻常之酒。” 王重阳笑道:“多谢大王以这等之酒待我,不胜感激。” 国王笑着与之攀谈,二人于宴席之中谈说,好不自在,国王本要教些舞姬献舞于前,教王重阳再三婉拒,方才作罢。 二人谈说有许久,国王忽是将酒盏放下,取出字帖,说道:“有闻此字帖,须莫大悟性方能有所窥破,得闻其中,先生,不知可是如此。” 王重阳车沉吟少许,说道:“若如你所说,倒也不曾有错,若要窥破其中,便是须得悟性。” 若不开悟,何以脱离苦海?是以悟为苦海之舟,开悟则可乘舟以脱离苦海,故国王所言,不曾有错。 国王说道:“然我悟性不足,此乃先天之祸,我无可奈何也。先生,此神物我却是窥探不得矣,不知先生可能再赐我些其他法门,好教我有得修行?” 王重阳摇了摇头,笑道:“最好的法门,已在大王身前,大王须知,法门从不难求,难的乃在往前踏出一步。一步若出,则法门自现,一步不出,求仙拜佛皆无用,求人不如求己。” 国王云里雾里,怎知王重阳所言,只记其言说未有法门,心中本有些犹豫,听得其言,却是狠下心来,他绝不愿身死,既如此,便别怪他害得其性命。 国王说道:“既无其他法门,但此神物,我悟性不足,实在难以堪破。然我偶然之间,曾得一法,可以后天补全悟性,然此法所须之物,甚是难求,我寻遍全国而不得,近来听闻先生身中有得此物,故今日既是为践行,亦是为请先生赐物与我,请先生应允。” 王重阳笑道:“赐物?赐得何物?” 国王忽是起身,朝王重阳深深一拜,行得大礼,说道:“此物为先生之心,寡人欲借先生之心,教我悟性大增,镇我宝梁国万年基业。” 王重阳说道:“你要我之心?” 国王说道:“正是!” 王重阳笑道:“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否?” 国王说道:“人无心,自是不能活。” 王重阳说道:“既如此,国王为害我性命而来,可是如此?” 国王咬牙,说道:“请先生赐心!” 说罢。 他取酒盏,朝地上一掼,时有上百甲士鱼贯而入,此刀剑而来,将王重阳团团围住。 王重阳见之,仍是不惧,面色平静,说道:“王欲借心,心本无物。君自缚铁枷内,何由见菩提。” 国王不再与之多说,一声令下,甲士持刀兵上前,便要砍杀。 王重阳坐在席间,不为所动,似不曾惧怕刀兵,任由那等刀剑砍来。 五六把刀剑直刺王重阳膻中,欲取其心。 王重阳不闻不问,刀剑刺在其心口,如遇金钢,难以刺入。 几个甲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再是举刀剑砍去,可刀剑如何能伤着王重阳,其有豫鼎护身,非等闲可比。 正当几个甲士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有狂风而来,将诸多甲士吹倒在地。 牛魔王现身于殿中,但见其怒气冲冲,抡起黑龙辟岳槊,便要上前了结那国王性命,其辟岳槊只是一抡,整个栖霞台摇摇欲坠,神威莫测,无人可阻。 那国王战战兢兢,亡魂皆冒,殿中上百甲士东的东,西的西,走的走,立的立,四散不提。 牛魔王抡槊要朝国王打去。 王重阳说道:“牛王,且莫动手。” 牛魔王听得其言,只得停歇,朝其张望而去,有些不解。 王重阳说道:“此国王教牛王这般打杀,却有些不值当,如此将给牛王平添三分因果来,牛王不必如此。” 牛魔王说道:“这厮将是伤你,我如何能忍,我今为你之缘法,断然不能容忍这等人。” 王重阳摇头说道:“其有今这般所为,足以见其气数,不必与之纠缠,其往后自是落不着个好,今时离去,日后静观其变便是,牛王,你且听我言,莫要与之计较,你我离去便是。” 牛魔王本还要再说些甚,可瞧见王重阳坚定模样,只得应下,他遂是带着王重阳朝王宫之外走去。 沿途所过,但有感阻扰他二人离去者,牛魔王皆不再留手,只消黑龙辟岳槊一挥,将之悉数打退,离去王宫,取得白鹿,再是朝南瞻部洲而去。 却说王宫之中,国王迟迟不曾回神,教牛魔王唬得六神无主,乃有二三时辰而去,有宦官前来,方才教其回神。 国王战战兢兢的道:“好一凶神护法,竟这般神威,我险些教其打杀!那仙家先生,今去往何处?” 宦官答道:“陛下,那二人仙家先生已是离去国中多时,今不知去往何处。” 国王说道:“那方士误我,那方士误我!竟是教我取其之心!那等仙家先生,便是未有法力,亦非我可伤之,如今罪得二人,实乃不幸!我更是险些教其打杀,你且遣人前去问罪,那方士该死!” 宦官领命而去。 少顷间,宦官即是归来,慌了道:“王上,那方士早已离去,不知所踪,然其离去前,教宫中兵卒前往民间取童男童女之心,如今九百馀心在宫门前,民间沸腾,哀怨不休。” 国王闻听其言,亡魂皆冒,如何能不知得他教那方士哄骗,他心中愤怒不已,正是要走出台外,寻人去追寻那方士,将之追回问罪。 然国王方才走出台外,身后宦官,甲士随行,护卫在旁,他走出不久,倏然大地呜咽,自幽壤深处,传来闷雷之声,若巨鼓沉渊。 国王不解道:“大地何来此变?” 他方才问得,忽觉大地摇晃不止,天旋地转,惊呼声不绝于耳。 国王在许多甲士护持下,恍惚抬头,但见烟尘蔽日,遮天如晦,王宫多处坍塌而下,宫娥彩女,惊啼声裂,黄门侍卫,奔走呼号。或抱柱瑟缩,伏地如虾,或踉跄欲逃,为坠石所中。 国王见此一幕,心中忽是有感,宝梁国气数将尽。 …… 却说斜月三星洞,祖师静室之中。 真人此间正于静室之中,与祖师谈说,真人期间施法以对宝梁国,此等自是瞒不过祖师法眼。 祖师指定真人,笑着说道:“你这童儿,怎个断得此一国气数?” 真人说道:“师父,既是此国王欲伤得正微性命,其不曾计较,我今为其师长,自是须与其出头。” 祖师说道:“昔年我曾因我断得南瞻部洲王朝,今你却是效仿之。” 真人摇头说道:“师父,宝梁国乃一小国也,再者,宝梁国本气数将尽,弟子不过推波助澜罢,算不得甚,乃小道罢,比不得师父那般。” 祖师说道:“昔年我何尝不是推波助澜。罢,罢,罢。我且不与你多说些甚,你与我讲说一番,但若动一国之气数,该是如何所为。” 真人拜礼,答道:“师父,但万物皆于三界之中,则三界里,天地数蕴藏其中,无论以如何,皆可依靠天地数所为,故弟子以动一国之气数,亦是使天地数所为,仅此而已。” 祖师感叹说道:“昔年老君教导你许多其中之道,我亦曾教导于你其中许多,然你如今自己所感悟许多,于此道之中,你却是极善。” 真人笑道:“师父,皆为你与老君教导罢,算不得甚。” 祖师说道:“便恐日后你胜过我时,你还是言说算不得甚,那时却教我不知该怎生是好。且不与你再言说这等,你我且在此处以观你弟子正微如何自梁州取鼎而归。” 真人问道:“师父以为,正微此方取鼎,可有难处?” 祖师点头说道:“自有难处,恐此方取鼎,有些危难之处。” 真人说道:“师父何以如此所言,但正微手中有豫鼎相护,随行者,有牛王,白鹿,人间难有与之匹敌者,怎个有危难之处。” 祖师笑道:“能教梁鼎有变者,自非常等。” 真人正要再问些甚。 祖师却是笑而不语,轻轻摇头。 真人遂不言。 师徒二人在静室之中,又是谈说一阵修行之事,遂落子棋局,暂是不提。 ……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而去。 王重阳与牛魔王终是行近梁州,二人走过小道,沿途碰着许多不长眼的小妖上前阻道,皆教牛魔王料理,不曾影响二人走过。 这般畅通无阻,行入梁州一带。 王重阳骑着白鹿,未再修行,他望向周遭,说道:“牛王,今终是入得梁州,一路所行,多有劳累牛王。” 牛魔王笑道:“老牛既承命而来,自当护持于你,然今既入梁州,当是寻得梁州鼎而去,该怎个行走。” 王重阳说道:“牛王,那时师父曾言说,此神鼎乃在汉中一带,有山是为‘金鼎山’,神鼎便在其中,我等即是将往那处去。” 牛魔王说道:“既如此,我等且往汉中去,老牛却是识得些许路数,知得那汉中如何走得。” 说着,牛魔王便是前往牵得白鹿。 王重阳只道‘有劳’。 牛魔王一边牵鹿,一边朝前张望,说道:“说来有些怪异,那时有闻人间三灾之气减少许多,如今以观,三灾之气,却有再起之征兆,可如今人间王朝尚存,且建立些许年头罢,不该有此三灾气才是。” 王重阳笑道:“昔年我于人间行走,便是有感人间三灾定再起,盖因此宋朝到底不曾收复南瞻部洲,冀州一带尚成二三国,与之抗衡,如此延续,岂能不起三灾。” 牛魔王闻听,恍然大悟,即知人间纷乱来由。 (本章完) 第424章 终至金鼎山,怪异妖邪 第424章 终至金鼎山,怪异妖邪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数日馀而去。 牛魔王与王重阳二人行走多时,终是走入汉中之地,他二人遥望前方古城,皆有感触,此故城历经不知多少光阴。 牛魔王遥遥眺望,说道:“此城有些年数,正微,你觉此城年数大,亦或是老牛大?” 王重阳笑道:“自是此城年数大,此城修修补补不知几次,但若是论年数,当是胜牛王多矣。” 牛魔王问道:“此话怎说?老牛乃是那周时而出,此汉中我记乃是先秦时有,若论出名,乃是因那汉朝高祖曾以此处为本,故有‘龙兴之地’之称,如何胜我多矣。” 王重阳说道:“牛王自知其一,不知其二。昔年汉中此地,曾为一国所占,那国名作褒国,所谓‘烽火戏诸侯’,便是褒国献女所生出之事。” 牛魔王沉吟少许,问道:“老牛却不如你博学多识,但不知这褒国早周时几个年头建立?” 王重阳答道:“近千年矣,其存在于人间夏,商,周时尽在。” 牛魔王心下一惊,说道:“若是那般,老牛果真不如,便是老爷亦不如,老爷亦是西周时人。” 王重阳笑道:“牛王,我等且不提这般,先是寻人问路,找那金鼎山所在,莫要耽搁事情。” 牛魔王说道:“且待老牛换个模样,去寻人问路便是,正微在此少待。” 说罢。 牛魔王将身子一摆,使了个法术,化作一汉子模样,其将黑龙辟岳槊放置于白鹿旁,便是朝前边走去,前往‘问路’。 少顷间,牛王行走在前,寻见有个农家汉子耕作将归,他即是将之拦下,说道:“老兄少待,老兄少待!” 那农家汉子瞧见牛王上前,将锄头放下,说道:“你是何人,怎个来拦我,我却不曾记着识得你。” 牛魔王拱手一拜,说道:“老兄,我乃是个路客,今行至汉中此处,不知路数,故前来相拦老兄,问个路道来。” 农家汉子闻听,方才安心,问道:“原来是问路数的,既如此,你且与我言说,你欲要去往何处,但你言说,我定是相告于你,不瞒你说,我家祖上三代俱在汉中一带,故汉中一带周遭,我甚是熟络。” 牛魔王笑道:“有劳,但我欲要去往那‘金鼎山’,不知老兄可知那金鼎山在何处?” 汉子一听‘金鼎山’,神色霎变,说道:“你这好汉子,如何要前往金鼎山?那处可非是个好去处,你若是无甚大事,便快些退去,不要去那金鼎山,那金鼎山如今可非同寻常。” 牛魔王不解问道:“老兄何以这般言说,那金鼎山有何非同寻常的,却该与我细细说来,不然我千里迢迢而来,怎能离去。” 汉子四下张望,瞧见过往行人许多,便是拉扯着牛魔王,行走至一角落之处,说道:“你这汉子,我与你言说,乃是贴己话,关怀于你哩。那金鼎山如今与往日不同,若是往日,那山上大可去得,未有甚出奇之处,然如今那山上有妖怪作祟,自是不可去得,若是教去了,定是害你性命。” 牛魔王一听,即是笑道:“老兄,不瞒你说,我乃是个修行的,若是那山中有妖怪作祟,我去往,却可降伏之。” 汉子摇头说道:“那金鼎山离城中甚近,太守不知遣多少能人异士上去,皆是亡命,此妖怪非修行的能降伏。你这汉子是个修行的,教我有惊,然你是修行的,便是更该离去,好生修行,来日若有本事,再来金鼎山不迟。” 牛魔王闻听,哭笑不得,再三劝得,与这汉子好生言说许多,这汉子方才选择将金鼎山之事与牛魔王讲说。 汉子说道:“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鬼’,既你这般欲要知得,欲要前往,我便是不拦你,且与你讲说其中罢。” 牛魔王说道:“老兄且安心,我有些本事,那金鼎山留不住我。” 汉子说道:“但去往那山中者,皆是这般言说,你非是头个哩。我便不再隐瞒,那金鼎山中,有个妖怪,那妖怪自称乃是玄阴大王,其妖法高强,刀枪不入,喜食人血,飞天遁地,其霸占山中,言称此山归他,若有人敢入,他必杀之,教汉中人心惶惶,最为可怕之处,乃是若教此人所碰所抓,则会变作妖怪,乃至于身死亦会变作妖怪复苏,十分恐怖。” 牛魔王说道:“教其所伤,会变作妖怪,教其打杀身死,亦会变作妖怪?此却有些古怪,老兄,烦你与我细细讲说这等一二。” 汉子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乃是从一人教那山中妖怪所害说起,那人教妖怪所害,尸首落在山下,其家人便是将之带回好生安葬,不曾想那尸首有变,其夜里鬓发眉毛齿爪悉长,穿肌着骨,便生毛发出,长五六寸,一变化便咬伤多人,又归于金鼎山中,故渐渐的,教人知得此事。” 牛魔王闻听,心中已是知得那金鼎山之事,他朝汉子拜礼,谢过其答话恩情,在问清楚金鼎山所在后,便是辞别。 不消多时,牛魔王即是回到王重阳身旁。 王重阳问道:“牛王,可有问出个路数来?” 牛魔王答道:“自有将金鼎山打探明白。” 说罢。 牛魔王即是将金鼎山的诸多事情与王重阳一五一十的说出。 王重阳得知,朝金鼎山所在张望而去,说道:“金鼎山竟有如此古怪的妖魔作祟,我等却是该前往一观。” 牛魔王说道:“那梁州鼎在金鼎山,我等自是该前往,但我方要一见,那妖魔有个甚本事,竟是这般古怪。” 王重阳说道:“师父曾言,梁州鼎与师父的缘法有些变数,说不得便是此妖魔于山中作祟,方才致使梁州鼎有变,此方争斗,必不可免。” 牛魔王点头说道:“便是他与梁州鼎无关,亦该除却,如此祸害生民,但是听闻,如何能留。” 王重阳笑道:“既如此,牛王,我等便且上路,去往那金鼎山所在。” 牛魔王应声,将黑龙辟岳槊抡起,牵着白鹿,便是朝着金鼎山所在而去。 二人在道上行得多时,至夜色将晚时,终是行近金鼎山地界,二人方才行入,便觉此带阴冷。 王重阳使白鹿停下,朝前方高山望去,说道:“此时乃四季之夏,外出烈日炎炎,便是夜晚亦是闷热不已,此处竟有违时令,阴冷至极,甚是古怪。” 牛魔王说道:“此等乃是妖邪之阴冷,那妖怪号称玄阴大王,倒也有些路数,玄者,黑也,水也,阴者,亦然,有此阴冷,恐其本事不小。” 王重阳笑道:“牛王可有把握降伏于此妖魔?” 牛魔王说道:“有无把握,老牛却是不知,总该与之对上一阵再说,正微,我等且上山而去。” 王重阳应答。 二人朝金鼎山所在之处而去,一炷香后,二人即是朝山道所在而去,欲要登山,二人方才要登山,忽是瞧见有个人朝他二人扑来。 王重阳朝那人张望,瞧见那人双目无神,身形僵硬,浑身长满生毛,朝他二人扑来,形若野兽。 牛魔王呵斥道:“何方小妖,胆敢袭扰!” 牛魔王抡起黑龙辟岳槊,朝那人便是打去,只是一槊,教金鼎山摇晃,威势滔天,那人教一击打杀。 王重阳说道:“那玄阴大王,其所伤之人,便会变得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更不似妖邪,古怪得紧。” 牛魔王说道:“此玄阴大王恐亦是这等古怪之物,且须当心。” 王重阳朝山上张望,笑道:“牛王一击,教山中震动,恐不消我等前往,那玄阴大王该是行下山来,寻得我等。” 牛魔王亦朝山上张望,他可见得那处有黑气正在往山下而来,他自知山中正主将至,他抡起黑龙辟岳槊,严阵以待,以防这妖魔伤着王重阳。 牛魔王等待不消多时,便瞧见有那山中正主已是来到山下,直奔他而来,他睁眼细细观之,但见此山中正主‘其躯魁伟逾丈,色若靛染冻铜,目眶深窅,内蕴两簇幽蓝尸火,口裂至耳,獠牙森白如冰锥,身披青铜殓旧甲,凶威赫赫真魔主’。 牛魔王观其身形,便知这厮本事恐不浅,绝非南瞻部洲可生的妖魔,西牛贺洲亦是少见,当是北俱芦洲之妖,他正是要上前与之攀谈一二,问其来路。 然不待他开口,那玄阴大王朝他便是攻来,直取他膻中,似要掏心。 牛魔王大惊失色,抡起黑龙辟岳槊便是挡在心口,玄阴大王利爪撞在辟岳槊前,竟是教牛魔王连退数步。 玄阴大王一击不成,又是追来,大有要将牛魔王打杀当场之样。 牛魔王骂道:“你这遭瘟的,既不愿多谈,便休怪老牛无礼!看槊!” 说罢。 牛魔王不再顾念礼数,抡槊便与之缠斗。 两家这场好杀,但见‘尸利爪,辟岳槊,金鼎山下逞刚强,分心劈脸抓,着臂照头伤。这个利爪刺命门,那个横丢黑龙槊。二人齐心来争斗,喷阴雾,吐毫光,二人俱是神通,怎能轻易分高低。 二人在山下打斗五十馀合,不分高低,若论气力,二人自是相差不大,若论武艺,牛魔王更胜一筹,可偏偏牛魔王难以奈何玄阴大王。 实在是这玄阴大王古怪得紧,其身躯刀枪不入,便是黑龙辟岳槊打在其身上,亦是难以奈何,如打在玄铁之中,无有作用。 反观这玄阴大王利爪若是碰着牛魔王,便教牛魔王感到阴冷。 这般下来,牛魔王着实难以取胜,此消彼长,却有战败之危。 牛魔王心中暗惊,说道:“这玄阴大王,怎个如我那贤弟一般,莫非也是个天生神圣不成,这玄阴大王,刀枪不入,正如贤弟那般,铜头铁臂,气力亦是源源不绝,甚是古怪。” 牛魔王一时分神,教那玄阴大王一爪再是攻心而来。 正是危难之时,忽有一鼎而来,落在牛魔王身前,阻挡玄阴大王利爪。 其一爪落在神鼎上,教其震退。 牛魔王细细一看,便知此乃豫鼎,是王重阳在相助于他,他来不及多想,便是要抡槊,再与玄阴大王争斗。 然他却见玄阴大王未有再朝他攻来,而是伸手拽着豫鼎,似乎想要将豫鼎夺走,可豫鼎厚重,怎是玄阴大王可取走的,任玄阴大王如何所为,皆无法撼动豫鼎半分。 牛魔王笑道:“你这厮,却是蠢笨!豫鼎乃何等神物,岂是你能撼动!且吃老牛一槊!” 牛魔王抡槊要与玄阴大王再是争斗一阵。 王重阳却是骑着白鹿上前而来,说道:“牛王,且住手。” 牛魔王转头道:“正微,你且先退去,我与这厮争斗,莫要伤着你了。” 王重阳说道:“牛王,且莫要再争斗,你朝那四周观望。” 牛魔王闻听其言,朝四周观望,他忽是瞧见四面八方不知何时,有许多长满生毛的死人在走来,若是教其围住,再有玄阴大王在,恐他亦是难有个好下场,更别提还有王重阳在。 不可与之争斗。 牛魔王即是有意离去,他说道:“正微,我且先带你离去,此山中妖邪,日后再来寻他。” 王重阳应允。 牛魔王不再多言,看了一眼仍在试图搬动豫鼎的玄阴大王,转身牵着白鹿,朝金鼎山外杀去,他只消一抡辟岳槊,即可打出一条道儿来。 霎时,牛魔王即带着王重阳而出,待是脱险,王重阳便是将豫鼎召回,二人离去金鼎山外,那玄阴大王未有追来,似返回山中而去。 二人在离去后,重新返回汉中城外,在此处收整歇息。 牛魔王将黑龙辟岳槊放置,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说道:“那厮到底是个甚来头,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气力绵长不绝,如贤弟那般,可那厮观其相貌,绝非天生神圣,更似那妖邪之物,老牛着实不知其来头,然观其路数,多半乃北俱芦洲妖邪,便只有那处,才可生出这般怪异妖邪。” (本章完) 第425章 玄阴大王来历,再见左良 第425章 玄阴大王来历,再见左良 却说汉中城外,牛魔王气喘吁吁,感叹那玄阴大王了得,他深知若是单打独斗,他绝非是那玄阴大王的敌手,便是那铜头铁臂,便教他束手无策,他攻那厮百招,那厮分毫不伤,反观他乃是个肉体,教那厮伤着,疼痛难耐。 故二者相斗百合以上,牛王必是败下阵来。 牛王心有猜测,那玄阴大王必是北俱芦洲而来的妖怪。 王重阳下了白鹿,有些疑惑,说道:“若如牛王所言,自是说得过去,那妖魔非同寻常,也便是北俱芦洲才说得过去。可便是北俱芦洲妖怪,何来这般铜头铁臂,力大无穷神通。” 牛魔王说道:“若是依靠我二人,恐难以敌得这厮,然这妖怪占据金鼎山,又作祟一方,我等无论如何皆该是将之除去,当是思量个法子,正微你以为如何。” 王重阳沉吟少许,点头说道:“牛王所言有理,自当思量个法子,才好对付那玄阴大王,凭借你我二人,最多保全己身,要将之降伏,却是万难。若依我所看,欲要降伏,须知其来路,从而寻得其命门,我等可寻此方土地,打探其来路,牛王以为如何。” 牛魔王说道:“正微你所言甚是有理,既如此,我便教土地而来,问清那厮来路,命门,我等再是做他等打算。” 王重阳拜礼说道:“有劳牛王。” 牛魔王不再犹豫,即是起身,施法相招此地土地而来。 少顷间,有一老儿而来,正是此间土地。 土地面朝二者拜礼,说道:“小神汉中郡城松风村土地,拜见牛王,拜见正微法师。” 王重阳笑着回礼。 牛魔王见之,亦是跟着回礼,遂道:“土神,我二人今召你来,乃有要事相问于你,请你能答之,此与我等却有大用。” 土地拱手说道:“牛王但请相问,小神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瞒。” 牛魔王说道:“土神,我与正微,今时乃奉真人法旨而来,欲要往那金鼎山走上一遭,怎料那金鼎山中有一妖怪,号玄阴大王,铜头铁臂,力大无穷,又作祟一方,老牛胜不得他,便是来问你,那玄阴大王究竟是个甚路数,自何而来,有些甚命门。” 土地说道:“不曾想牛王乃是因那玄阴大王之事相召小神,若是因此事,小神却是知得一二,可与牛王,正微法师讲说。” 牛魔王大喜,说道:“你且与我说来。” 土地拱手说道:“牛王,那玄阴大王来自于北俱芦洲极北之处万骨窟中,其如何所成,说来复杂,乃天时地利人和所聚集而成,来历非凡,其与天上一位大神,有着莫大渊源。” 牛魔王听着,有些不耐,说道:“老牛于三界亦有些名头,你且说得明白些,莫要尽说些谜语,教老牛有些糊涂。” 土地连声告饶,只道有罪,再是说道:“牛王,却是小神有罪,如此,我便与牛王细细说道,那玄阴大王实则为三坛海会大神一骨所化。故我言说与大神有莫大渊源。” 牛魔王不信,说道:“你这土地老儿,哄老牛不成?三坛海会大神不就是三太子哪吒,那乃是三界赫赫有名的神通者,你怎说此等妖魔与三太子哪吒有关,更言说乃是哪吒一骨所化,岂非胡言乱语。” 土地说道:“牛王明鉴,小神果真不曾胡言,那玄阴大王便是三坛海会大神一骨所化。” 牛魔王仍是不信。 王重阳上前,笑道:“牛王稍安勿躁,且待我问一问土神,我见土神模样,其所言不似有假。” 牛魔王只得按下性子,站在身旁,不再多言。 王重阳遂道:“土神,但你所言,我观之不曾有假,然其中明细,请土神与我细说。” 土神拜礼,口称‘正微法师’,说道:“法师,牛王。你二人且听我细细说道,便知其中缘由,昔年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尚未位列仙班,乃是那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子,昔时哪吒年幼,不知深浅,因烈日炎炎,不胜其烦,故入东海玩水,解得酷暑,其以混天绫蘸水清洗,惊动龙宫,有夜叉上岸问罪,要拿哪吒入龙宫受罚,哪吒遂打杀夜叉,后与龙宫结仇,抽得东海龙宫三太子龙筋,欲拿出给其父亲做个腰带。” “东海龙王得闻此事,本要前来问罪,又恐哪吒神通广大,法力高深,故其寻得三海龙王,同率得水兵,欲要水淹陈塘关,哪吒本欲与四海龙王斗法,保全陈塘关,不曾想李靖总兵一时糊涂,问责哪吒。” “那时哪吒见父亲如此,遂剔骨还父,削肉还母,龙王见哪吒身死,遂泄愤而使狂风,将其骨血刮飞而去,其一骨沾得心头精血,教北俱芦洲罡风而卷,落入其中,恰巧万骨窟,那万骨窟乃昔年天兵入北俱芦洲征战埋骨之处,那一骨得了许多怨恨,又有哪吒怨气在其中,时日长了,成了气候,变作一不人,不妖,不鬼,不神,不仙的怪异,自号玄阴大王,喜食人血,但教其所咬,所伤,则是身死,尸首为其兵将。” “此玄阴大王一向在北俱芦洲作祟,要么吞食人血,要么便是沉睡于地底,近些日子来,不知为何,出现于南瞻部洲,更是霸占金鼎山,作祟一方,其灵智低下,无法沟通,教人分不清其来由。” 说罢。 土地朝王重阳与牛魔王深深一拜。 牛魔王有些惊讶,说道:“不曾想这玄阴大王有此来头,乃是三太子哪吒幼时一骨所化,又得诸多造化,怪不得有此本事。” 土地说道:“今小神已将其来路说清,不知牛王与正微法师可还有何事,若是无事,小神便是告退。” 牛魔王说道:“土神莫急,但其可有甚命门?若是有甚命门,可须与我言说。” 土地摇头说道:“牛王恕罪,小神果真不知玄阴大王有甚命门,若是知得,定当与牛王讲说,可小神实在是不知。” 牛魔王只得作罢。 二人谢过土地后,土地便是离去,不再多留。 王重阳见土地离去后,问道:“牛王,如今我等知得那玄阴大王来头,该如何所为,牛王可有思量出法子?” 牛魔王沉吟少许,摇头说道:“我未有甚法子,如今便是知得那玄阴大王来头,可老牛我的本事不济,着实斗不过那厮,若是教我那贤弟前来,定能降伏玄阴大王。说来,这玄阴大王到底非真的铜头铁臂,说半乃是因其本是死尸死物,故不畏疼痛罢,比不得我那贤弟真切的铜头铁臂。” 王重阳摇头说道:“师叔远在西牛贺洲,若是相请,有些奔波,此事到底与三坛海会大神有所关联,若是能寻来三坛海会大神,便是最好。” 牛魔王闻听,眼前一亮,说道:“那三太子哪吒,乃是降魔好手,若是请得其来,一来可解其中缘法,二来可降伏此妖魔。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请三太子哪吒,我等皆无仙箓,不可入得天宫,若是实在不可,便该归于家中一趟。” 王重阳摇头说道:“不须归家,牛王,不若我等去往荆州走上一遭,如何?” 牛魔王不解其意,问道:“去荆州作甚?荆州有甚有道仙真可降伏玄阴大王不成。” 王重阳笑意盈盈,未有答话。 牛魔王见之,忽是醒悟,说道:“正微,你莫非是想要前往荆州,去寻正渊,那正渊手上有个五雷正法,可请得仙神,若是教正渊相请,定可请得三太子而来。” 王重阳点头说道:“我正是此意,我手上那天蓬尺本是正渊法宝,昔年他相助于我,故将之与我,护我周全,于我途中,有大功。如今我功成归位,自当前往道谢,更是该将宝物还于正渊。” 牛魔王说道:“若是如你所说,当是前往。” 二人商议些许,便是定下接下来的行程,将是前往荆州而去,如今他等身处梁州,荆州便在其东南之处,只管往东南而行,自可入得荆州。 …… 光阴迅速,不觉数日馀而去。 二人日夜不停的赶路,终是在数日之后,行至荆州一山中,此山正是左良天师府所在之山。 牛魔王牵着白鹿,在此处停下,朝山上看去,他有法眼,自可见得山上人气旺盛,定有许多人在山上,他笑道:“那山上人气了得,正渊恐是在此开宗立派,作那一派之祖哩。” 王重阳笑道:“师弟是个有本事的,便是在人间开宗立派,亦是当得。牛王,我等且莫要在此处多言,先是上山而去,去寻得师弟。” 牛魔王自是应声。 二人遂登山。 半柱香后,二人已是行至天师府前,但见往日的天师府,今时取下牌匾,只留下二字在门柱前,是以‘医家’。 王重阳翻身下了白鹿,见着门首旁有人看护,即是上前。 那门首处有二人在,见有人上前,便是走出,问道:“那来的是谁?” 王重阳答道:“我等来此处寻得正渊天师,不知正渊天师今时可在府中?” 那二人答道:“先生今时自是在府中,你若是要见先生,却须通报姓名,若有姓名,我等方可入内禀报,先生见与不见,便非我等说了算,须是先生应允,才能放你入内,与之相见。” 王重阳笑道:“此等礼数,我自是知得,若非事从权急,我当是递上拜帖才是,如今算是无礼。” 二人说道:“请见谅,但请你报于姓名与我等。” 王重阳说道:“请二位入内,便是报与天师所知,便是言说正微来访。” 二人即是应声,一人而去,另一人仍是在门前守着,不教他人擅自入内。 王重阳与那人交谈,笑道:“小友,我今见那里边,人声鼎沸,其中有多少人?” 那人有些困惑,不太明白,为何王重阳要问这等言语。 王重阳见出此人有些困惑,即是说道:“小友,不瞒你说,昔年是亦曾到来此处,然那时未有这般人声鼎沸,如今却有不同。” 那人说道:“府中一向如此,你却是记错,或是在胡言,自我十载前到来,此处一向如此,先生有恩德,准许我等入内,是以跟随学医,拯救世人,故先生名气极大,一向有人上山而来跟随,人数未曾少过,何来你这般所说。” 王重阳笑而不语,未有解释。 那人再是说道:“且不提那等,你称我为小友作甚?我观你之年数,约莫在三十之岁,而我如今年近四十,若是论起来,说不得我年数更胜过于你,你称我作小友,却有不可。” 王重阳闻听,笑道:“我若是真论起来,有数百岁,称你作小友自无不可。” 那人说道:“我却不信,若是天师先生,自可活那般悠久,你如何可为。” 王重阳未有再争辩,与牛魔王在府门前等候,不消多时,有人急行而来,走出府门。 王重阳朝那处张望,便是见着左良快步走来,其目有灵光,神舍安宁,修行远胜从前,其法力亦是日渐增长,足以见左良修行不曾有疏忽。 左良见着王重阳,行走上前,拜得大礼,欢喜道:“师弟正渊,拜见大师兄!大师兄,历经三世,你终是归来,教师弟好生欢喜!” 王重阳回礼一拜,微微一笑,说道:“师弟,我能归来,亦是要多谢于你,若非你往日相助,我说不得三世不得归。” 左良说道:“大师兄谈何这般言说,却是不该,师弟何时相助,皆是师父之功,更是大师兄自渡之功。” 王重阳笑道:“师弟莫非忘记天蓬尺?若非有师弟天蓬尺相助,我如何能有自渡之机,故师弟相助我许多,更别提有传学说之功。” 说着。 王重阳取出天蓬尺,递与左良,笑道:“此天蓬尺,今当还于师弟,请师弟收下,师弟之恩情,我悉数记着,不敢有忘。” 左良闻听,笑着点头,不再多言,接过天蓬尺。 (本章完) 第426章 左良相助,哪吒斗玄阴 第426章 左良相助,哪吒斗玄阴 话表荆州天师府中,左良与王重阳,牛魔王相见,亲是接见,将之迎入中堂,以大礼相待。 左良对于王重阳的归位,十分欢喜,他奉上许多灵果于王重阳,又与王重阳谈说。 二人在中堂相谈甚欢,牛魔王在旁,知得此师兄弟二人许久不见,必是欢喜,故他不曾言说,只在身旁站立,望着二人谈说。 二人谈说许久,左良很是感慨,说道:“大师兄,昔年与大师兄一别,大师兄因金丹之事,入地府走上一遭,今时不觉三世已过,人间数代而去,真令人唏嘘不已。” 王重阳笑道:“昔年我离去前,师弟尚未有今日这般高深法力,今时相见,教我有些认不出。” 左良摇头说道:“浅薄法力罢,不敢当得大师兄如此言说,请大师兄万万莫要再这般言说。” 王重阳说道:“此非虚言,师弟如今果真了得,非等闲能比。” 左良摆手说道:“罢,罢,罢。大师兄,是等莫要谈论这等,若说了得,大师兄方才是真了得,有如此毅力历经三世,不畏生死,今得修金丹正道,待是功成,那时方才是法力高深。” 说着,左良又是问道:“大师兄,那等法力之说,日后再谈不迟,今大师兄所来,乃为见我,亦或者有要事而来?” 王重阳拜礼说道:“不瞒师弟,我今所来,却是有要事而来,乃因受阻,故来请师弟能相助我一功。” 左良闻听,即是起身,教门外二随从而来,他说道:“你二人且去备得马儿,将我日常作法所备之物悉数收取而来,我将是外出,此后府中,你二人替我看护。” 二随从皆是应声,遂离去,为左良收整行李。 左良笑道:“请大师兄少待,我教随从取行李,待是备足,我即是与大师兄前往,无论乃是何事教大师兄受阻,我皆当全力相助。” 王重阳心中感激,说道:“我自知师弟之心,但请师弟听我讲说,再谈相助。” 左良说道:“请大师兄讲说,我定是听之。” 王重阳遂将真人法旨,以及金鼎山遇妖魔,玄阴大王来历之事,一一与左良讲说。 左良听完,即是明得,说道:“大师兄可是欲要教我请三坛海会大神来降伏那玄阴大王?” 王重阳说道:“正是。那玄阴大王与三坛海会大神有莫大缘法,故请得其来,乃是王道,特来相请师弟。” 左良说道:“自当前往相助,待那行李取来,即是与大师兄前往,于那金鼎山下,请三坛海会大神相助。不瞒大师兄,我与三坛海会大神有些交情,但我相请,三坛海会大神定会下凡而来。” 牛魔王有些诧异,在旁出声,问道:“正渊你竟是与三坛海会大神有些交情,此教我有些惊异。” 左良笑道:“常常请神,请得三坛海会大神,时日久了,自是有些交情,再者言说,我斜月三星洞所出,与三坛海会大神关系好,乃是常事。” 牛魔王沉吟少许,说道:“正渊所言有理,老爷与我那贤弟,同三太子哪吒皆有交情,若是如此,此事便是好办。” 左良笑着点头。 不待一众再说些甚,二随从即是走出,将一应物品,悉数教与左良。 一众遂是离去府中。 左良骑马而行,王重阳则是骑得白鹿,前者本欲为牛魔王备马,但教牛魔王拒绝,只得作罢,如此前往金鼎山。 …… 光阴迅速,不觉有数日过去。 一众再是返回汉中郡城一带,左良翻身下马,于官道旁眺望城中。 左良笑道:“那妖魔还算有些路数,不曾出得那山中太远,惊扰城中。如今以观汉中安然无恙,足以见之。” 王重阳摇头说道:“师弟有所不知,此非是那妖魔仁善,顾念苍生而不来祸害,而是那妖魔灵智低下,不知为何,久留在那金鼎山中,故而才不曾到来汉中之地,若是不能将之降伏,其早晚有一日,必是乱得汉中之地,那时恐生灵涂炭。” 左良说道:“竟是如此,如今前来,却是必须降伏这厮。” 王重阳点头说道:“当是如此。” 牛魔王笑道:“今若是能请得三太子哪吒而来,有哪吒与我,加上正微正渊,料想那厮断然绝无活路,定会教得降伏。” 王重阳笑着应答。 左良说道:“我等且先前往,去那金鼎山处,再谈其他。” 二人皆是应声。 一众再是朝金鼎山而去,不觉行至金鼎山地界,如今烈日炎炎,一如金鼎山仍是感到冰冷刺骨,此违反时令之地,必有妖邪作祟。 牛魔王叫停二人,说道:“正微正渊,且莫要再往前而行,若是再往前,那厮定是感知得我等前来,那时教其缠住,却有些麻烦。” 左良说道:“若是如此,我便在此处请得三坛海会大神,请大师兄与牛王少待。” 说罢。 左良在得二人应声后,即是取出包袱,于地上布一简易法坛,取天蓬尺镇坛,其口中念念有词,正是在那处念得告文,请得三太子哪吒而来。 在左良念得告文后,遂使五雷正法,他腰间有令牌而动,似助其一功。 念毕,半炷香间,但见天上有祥云而来。 一众朝张望,祥云之中,自有一仙而出,瞧见此仙身长六尺,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目运精光,炯炯如电,英气勃发,凛然有神威,脚踏风火轮,绝非等闲之辈。 一众细细一看,便知此乃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到来。 哪吒瞧见下边左良,即是按落云头,又见牛魔王,笑道:“我料正渊召我,乃寻我饮酒作乐,不曾想牛王亦是在此,如此看来,定是有妖邪在此,故你相召于我。” 左良说道:“三太子,今之所来,却有要事,此事那与三太子有关,故请三太子前来,细细听我讲说。” 哪吒说道:“下界之事,何时与我有关?你且与我细细说来。” 左良先是将王重阳引见于哪吒,而后再是将他等所来,以及金鼎山玄阴大王之事,同其来历,悉数与哪吒讲说。 哪吒听闻后,神色一变,说道:“此事果真?” 牛魔王上前说道:“此事自是为真,乃此方土地亲是讲说,若是三太子有何疑惑不解之处,且召来土地,向其问上一问,那时便是知得。” 哪吒即是召来土地,向其问得金鼎山玄阴大王之事,不出所料,土地所言与左良所说分毫不差。 哪吒在得知之后,心中有些愤慨,亦有些无奈,皆是对从前之事而心起念头,他说道:“往年之事,不知过去多少时候,教我有些记不得,如今教此事一提,我方是忆往年之事,那时我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散去魂魄,后来我方才知得,我留下的骨血,叫东海龙王泄愤,以狂风吹去,只是不曾想,竟有一骨,落在北俱芦洲,成了这般妖邪。” “如今时过境迁,从前许多波折,皆不必发生,都是因我所行所为不曾收敛而起,于我生父李靖而言,我能谅他,因我而导致陈塘关生民有倾覆之危,将责任于我,亦是常事,舍小家而顾大家,乃他经常所为。” “然其千不该万不该,李靖不该在我死后,毁我香火庙,与我结下仇怨。” “如今提起,教我感触许多。” 哪吒述说许多。 牛魔王说道:“三太子故事,我等自是曾听闻,托塔天王果真过错许多,若三太子不弃,我等可助三太子一功,三太子到底所惧怕之处,乃是托塔天王那宝塔,我等设法将那宝塔哄来就是。” 左良与王重阳沉吟少许,皆是点头,愿助三太子一功。 哪吒摇头笑道:“此事不必牵连你等,我亦不曾想过取那厮性命,今时得知玄阴大王之事,足以唬他一阵。” 牛魔王不解其意,问道:“怎个言说玄阴大王之事可唬得托塔天王?” 哪吒笑道:“我将那玄阴大王降伏,教其显化原型,作我昔日那骨,放置于他前,他定是吓得魂飞魄散。” 牛魔王闻听,赞叹哪吒。 哪吒说道:“今你等得真人法旨而来,不可耽搁,我等速去降伏那玄阴大王,待是降伏玄阴大王,我等再是谈说不迟。” 牛魔王应道:“太子有何说法?” 哪吒望向那金鼎山处,说道:“说法不敢当,但我先去与他一争,观其神通本事,若是其不怎地,我便将之降伏,若是其本事了得,我便借机寻他破绽命门,再请牛王与正微正渊相助于我,你等觉之如何?” 三者皆是答道:“我等听从太子吩咐。” 哪吒说道:“诸位,我等却前往山中,会一会那厮。” 三人应声,遂跟随在哪吒之后,朝着金鼎山而去。 少顷间,哪吒即是带着三人行至金鼎山下,一众正是要登山,朝山上而去。 不待一众登山,玄阴大王忽是自山上而来,朝哪吒一众扑来,其无有半点谈说之意,一心要打杀哪吒一众。 哪吒笑道:“这厮果真无有甚灵智,上来就打,牛王,你等且退后些,教我一观这厮本事如何。” 说罢。 哪吒朝那玄阴大王攻去。 牛魔王抡起黑龙辟岳槊,警惕四周,护着左良与王重阳退后,不教二人受害。 哪吒与那玄阴大王对上,其手中火尖枪一碰着玄阴大王,便是一惊,玄阴大王的气力与刀枪不入,教他惊讶,一时之间,他竟被压制。 玄阴大王得势不饶人,有攻无守,朝哪吒扑杀,要将哪吒打杀当场。 哪吒奋怒,叫道:“变!” 他的身形忽是一边,作三头六臂,持六般兵器朝玄阴大王打去。 二人争斗,真个地动山摇,一场好杀,但见六臂哪吒真太子,玄阴怨骨恶尸魔,二人相逢真对手,正是同根本源流,斩妖宝剑锋芒快,砍妖刀狠鬼神愁,缚妖索子如飞蟒,降妖大杵似狼头,火轮掣电烘烘艳,往往来来滚绣球,尽是太子显神通,尸魔怎知太子法,铜头铁臂来争斗,苦争数合难奈何,太子暗叹妖魔身,六般兵器难破之,玄阴难敌风火轮,利爪可怖不得近,发狠两家齐斗勇,不知那个刚强那个柔。 哪吒与玄阴大王争斗三十馀合,他难以奈何玄阴大王,实在是这厮似个死尸任他如何攻打,皆不为所动,这般他实在难以奈何。 哪吒不得已收回六般兵器,踏着风火轮往后退去,取出火尖枪,朝牛魔王那处望去,瞧见牛魔王正在使辟岳槊,将一些死尸打散,他说道:“牛王,正微,正渊,助我一功!” 牛魔王闻听,即是调转身形,一槊将周遭那死尸劈了个七八,朝着玄阴大王此处攻来。 王重阳取出豫鼎,左良则取出天蓬尺,皆是严阵以待,若有时机而现,他二人则会出手。 牛魔王与哪吒联手,朝玄阴大王攻去,霎时教原本攻势汹涌的玄阴大王转攻为守,怎奈二人俱是武艺精通之辈,三两下间,便是将玄阴大王气焰压下,屡次攻到其身中。 可任二人如何劈砍,玄阴大王皆不曾受损,真个‘铜头铁臂’。 牛魔王说道:“三太子,你可见这厮命门所在?我攻其膻中,又攻天灵,皆是无用之功。” 哪吒摇头说道:“尚不知这厮命门何在,且再与之斗上一阵,说不得能现其命门。” 二人正是谈说之间,忽见豫鼎从天而降,落在玄阴大王天灵之中,竟将之砸入地底,可玄阴大王又遁地而出,不曾有害处,不等其再是逞凶,左良持天蓬尺而出,朝其一指,有天雷而出,劈往玄阴大王。 玄阴大王躲闪不及,举起左手抵挡天雷,教天雷正中。 教豫鼎与天蓬尺而攻,玄阴大王发出嘶吼,似疼痛难耐,竟是朝着左良攻去。 哪吒见之,眼前一亮,说道:“牛王,拦住这厮,莫教他走脱去,我已知这厮命门,看我拿他!” 说罢。 哪吒急挺火尖枪攻去。 (本章完) 第427章 左臂,真人气机 第427章 左臂,真人气机 却说金鼎山山下,哪吒言说知得玄阴大王命门,教牛魔王阻拦,不许玄阴大王走脱。 牛魔王听得其言,如何肯教玄阴大王绕过去走脱,或是去攻左良与王重阳,心下发狠,抡起黑龙辟岳槊,只攻不防,硬是在半途拦阻玄阴大王,不教其前进。 一时之间,玄阴大王难以在牛魔王手上沾得便宜。 哪吒踏着风火轮,前来相助牛魔王,他手中火尖枪一挺,相助牛魔王,架开玄阴大王。 牛魔王气喘吁吁,说道:“三太子,这厮的命门何在,你且与我言说,不然其气力似无穷无尽,我等早晚教其战败。” 哪吒说道:“这厮命门便在其左臂之中,我等且斩他左臂,若他左臂受损,其再逞凶不得!那时却好料理了他!” 牛魔王闻听玄阴大王命门在左臂,虽感到诧异,但并未多想,深知如今非是相问的好时机,故他举起黑龙辟岳槊,便是朝着玄阴大王左臂攻去。 果不其然,但见玄阴大王左臂遭攻,不断发出嘶吼声,似疼痛难耐。 牛魔王可不给其缓和时机,不断发起攻势,朝玄阴大王攻去。 哪吒亦是挺枪来攻,朝其左臂攻去。 面对二者联手,玄阴大王怎能保全其左臂,教二人打得左臂断裂,不断发出嘶吼,玄阴大王气息动荡,却有不稳之相。 三者又是争斗十馀合。 哪吒忽是取出宝剑,一剑将玄阴大王左臂斩下。 但见那玄阴大王左臂遭斩,竟是气息奄奄,再无半点大妖气相,转身便要走脱而去。 牛魔王怎能教其走脱,其辟岳槊轻轻一挥,竟将那玄阴大王打杀在当场,其身躯化作怨气似散而去,那脱离的左臂化作一根白骨,掉落在地。 哪吒见之,将宝剑收回,俯身将白骨捡起。 牛魔王则是将周遭死尸悉数料理个干净,方才迎着王重阳与左良,走近哪吒身旁。 哪吒说道:“果如你等所说,这厮成了气候,难以应对,若非及时寻得这厮命门,恐我等难以为继,只得暂离,幸是如今寻到,将之打杀。” 牛魔王将黑龙辟岳槊放下,不解问道:“三太子,你如何寻得这厮命门在左臂的?老牛怎个不曾看得出来?” 他着实有些不明,他方才与玄阴大王争斗许久,根本见不得甚,就闻听哪吒言说寻得命门,此如何寻得,他不曾知得。 哪吒笑道:“方才正渊有天雷而击之左臂,其疼痛难耐,我忽是想起,昔年我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之时,第一剑所斩,乃左臂,若是论怨气,自以其为首,这般联想,便也明得,左臂便是那一骨,更是玄阴大王命门,坏其左臂,则他必败也。” 牛魔王闻听,方才醒悟,拜礼说道:“竟是如此,乃我不曾思虑得,太子果真了得。” 哪吒摇头说道:“谈何这般言说,盖因此事与我有关,故我知得罢,若是此事与牛王有关,牛王当是知得,而我不得知。” 牛魔王摆手说道:“这般之事,却是不知为好。” 哪吒与王重阳等人闻言,皆是大笑不止,并未再此间多提。 哪吒遂是望向左良,说道:“正渊,此间受你相召而来,今时事毕,我当是离去,他日若有要事,你可再相召于我,我定是全力相助于你。” 左良上前拜礼,说道:“此间之事,当是多谢三坛海会大神,若非你相助,我等奈何不得玄阴大王。然此间事毕,我等尚未曾以礼报你恩情,如何能这般离去。” 王重阳亦是在旁言说,他亦是如此之意。 哪吒笑道:“正渊,正微,你二人有所不知,我亦是欲要与你二人谈说论道,然果真有要事当是离去,待是来日,我再与你二人相遇,那时再是谈说论道不迟。再者言说,数十载后,真人将是开府,那时我等尚有谈说之机。” 左良听得其言,自是不再相拦。 牛魔王上前问道:“太子,你尚有何等要事?若是有要事,老牛可助你一功,不教你独木难支。” 哪吒望向牛魔王,说道:“牛王果真要助我一功?” 牛魔王说道:“若是三太子果真须相助,我自是当助你一功,你且言说,乃是何等之事,若是老牛力有不逮,却可去斜月三星洞中,请得贤弟那等来相助。” 哪吒说道:“牛王,不须他等,但你与我前往,便是足矣。” 牛魔王说道:“太子既是这般言说,我自是当前往,但太子尚未言说,我当是去往何处。” 哪吒笑道:“我今当是前往东海龙宫,去那处坐坐,见一见东海龙王,再是去西海,南海,北海那三处龙宫,拜会龙王,与他等见一见我这骨头可眼熟,待是拜会完四海龙王,还要去寻我父王,将这骨给他瞧瞧。” 牛魔王霎时不知所措,他如何能知,哪吒竟是欲要这般所为,若是他早知得,如何敢那般应答,哪吒此去,明显是得罪人去,说不得四海龙王忍不住,要与哪吒斗上一斗,他无事惹上这般祸来作甚。 牛魔王不知该怎个与哪吒所言。 哪吒笑道:“你这牛王,来日莫要随意应下,且先问清乃何等之事,再谈相不相助不迟!你今乃是真人护法,在外行走,他人所见,自是以为你奉真人法旨而来,若是今日我果真教你与我前往,四海龙王岂非以为,乃是真人在我身后,这般狐假虎威,教真人凭白恶了四海龙王,纵然真人不曾畏惧,然这般平添缘法,却是不可。牛王,当引以为戒。” 牛魔王拜得大礼,说道:“受教。” 哪吒遂不言,踏着风火轮,朝着东海所在而去。 王重阳与左良望其离去,皆是有所感慨,三太子哪吒真乃道心通透之辈,其深知己所为,故有劝导牛王之言,此方所去,恐多是吓唬,而非果真要和四海龙王决个生死。 牛魔王叹气说道:“近些年来,我修行却有懈怠,今教三太子劝说,方知其中,教我感慨不尽。” 左良笑道:“牛王今修行已是充沛,牛王之所言,乃是人之常情罢。” 王重阳亦是说道:“正是,牛王今时修行已经是了得。” 牛魔王说道:“你二人莫要宽慰我,我深知我修行之事,修行有懈怠,便是有懈怠,不可糊弄过去。我等今时已是将玄阴大王除去,当是离去,前往金鼎山,取那梁州鼎,你等以为如何?” 二人皆是应声,说道:“当是如此。” 三人遂不再多言,朝金鼎山上而去。 一众登山,沿途所过,见着有些死尸作祟,皆会教一众所除去,待他等到达山顶之际,山中残存死尸早已教他等悉数除去。 牛魔王到了山顶,朝四下张望,见死气沉沉,此山中之气,悉数教那玄阴大王毁去,他法眼窥探不得甚,问道:“正微,你可知梁州鼎何在?” 王重阳骑着白鹿,摇头说道:“牛王,我却是不知梁州鼎何在,昔日师父与我言说,只道梁州鼎在金鼎山,但不曾言说在金鼎山何处,故我不曾知得。” 牛魔王沉吟少许,说道:“若是我二人不知梁州鼎在何处,恐难以寻之。此山不算太大,若是我等寻得漫山遍野,用不着一日功夫,可神物自晦,更有藏匿之能,我等一日定是寻不得,恐有多时,不知这般可为耽搁了老爷。” 王重阳说道:“可有何法子?” 牛魔王摇头说道:“老牛如何能有法子,却是不曾有。” 左良说道:“大师兄,牛王。不若我将四方土地悉数唤来,向其问个路数,或可解决此事,你二人所觉如何?” 牛魔王与王重阳面面相觑,牛魔王问道:“若是等闲地里鬼,恐无有路数,正渊却是要清楚此处。” 左良说道:“南瞻部洲之九州土地山神,皆与我有些交情,我今可召来梁州境内土地山神,当是可问出个路数才是。” 牛魔王与王重阳听得其言,皆是瞠目结舌,不曾想左良竟有这般本事,与九州之土地山神皆是有情谊,更可一令而下,调动梁州土地山神来相助。 左良于人世间更名望,于神仙一流更是名望不浅,依靠师门威气,教其在地府亦有浅薄之名,可谓三界有名者。 然其神通如何,他等今时方才有见,乃可一言调得一州土地山神而来。 牛魔王说道:“若是如此,当是劳烦正渊,相召土地山神而来,助我等问个路数来。” 左良不曾犹豫,听得牛魔王所言后,即是言说将去山下摆个法坛,相召土地而来。 牛魔王与王重阳自是在山上等候。 待是左良下山而去。 牛魔王感叹不已,说道:“正渊此间真是了得,此五雷正法,教他练得炉火纯青。” 王重阳说道:“正渊师弟自是利害,然其如我所看,他利害处,非是五雷正法。” 牛魔王不解其意,问道:“正渊最利害之处,非是五雷正法?此话怎说,正微可能与我说个明白?” 王重阳笑道:“正渊师弟最利害之处,自非五雷正法,乃其心也。牛王不曾见得,师弟心怀慈悲,其在人间行走,多为人间受苦难之人而行,有心拯救,而其无力,但其并不会为无力而不曾所为,而是尽绵薄之力,亦要所为,这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慈悲之心,最是难得,亦最是了得。” 牛魔王沉吟少许,点头说道:“正微,你所言甚是有理,乃老牛狭隘。” 二人谈说之间,不觉一炷香而去,左良再是登山。 二人即是上前相问,此方土地山神,可有何法子,能寻得那梁州鼎。 左良说道:“大师兄,牛王。梁州土地山神皆不可寻得梁州鼎那等神物,盖因那等神物,乃承一州之气,更是与昔年禹王,今时水官大帝有莫大缘法,同是与如今师父有甚深缘法,故这等神物,纵是他等亦是不可寻之。” 牛魔王叹息说道:“若是那等地里鬼皆寻不得,我等又该如何找寻?” 王重阳摇头笑道:“牛王且莫着急,我观师弟胸有成竹,灵台镇定,当有法子才是。” 牛魔王说道:“正渊,果真如此?” 左良笑道:“瞒不过大师兄,却有个法子。” 牛魔王说道:“你这正渊怎个瞒着老牛,不曾快些说来,教老牛好生苦恼,正是思量该如何是好。” 左良说道:“非是有意相瞒,但请牛王见谅。” 王重阳笑道:“正渊,莫再与牛王胡闹,且将法子说来。” 左良朝王重阳拜得一礼,说道:“大师兄,今时我虽不曾从土地山神口中得知梁州鼎去处,但我曾在其口中得知一法,乃是个‘引气’的法子,此法子可寻物,以豫鼎之气,去寻梁鼎所在,然神物不可轻见,故我等须是请得师父降下些许气机,教我等可见神物,从而寻得梁鼎,大师兄以为如何?” 王重阳点头说道:“自是可为。” 牛魔王问道:“当如何前往,以得老爷相助?” 王重阳闻言,笑而不语,走上前去,面朝西方而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正微,蒙师法旨觅梁鼎,鼎迹渺然。今得秘术,须师真气为引,伏望垂降气机,以全法事,寻得神鼎。” 说罢。 其朝西方叩首。 王重阳方才叩首完毕,有祥雾自西方而来,落于王重阳腰间豫鼎之旁,此乃真人气机而降。 王重阳叩谢于真人深恩,他起身后,说道:“如今可为。” 左良亦是面向西方拜礼,礼毕,很是感慨说道:“今时师父,乃大法力也。” 王重阳笑道:“我亦觉师父乃成大法力,但师父便是言说未有所成。” 牛魔王说道:“你二人莫再议论老爷,老爷如今之法,定是可听着,可莫教老爷以为你二人懈怠,快些寻得那梁州鼎,我等可归去。” 左良笑着点头,说道:“牛王少待,我这便所为。” 说罢。 左良即是施法,以豫鼎,真人气机而寻山中梁州鼎所在。 (本章完) 第428章 神鼎沉重,真君相助 第428章 神鼎沉重,真君相助 话表一众前行,以真人气机,豫鼎为引,于金鼎山中寻得梁州鼎,在寻得多时后,终是于金鼎山中一山洞间寻得神鼎。 三人在山洞之前,瞧见里边忽有神光,他等三人即是知得,梁州鼎正在其中。 牛魔王抡着黑龙辟岳槊,四下观望,见无有妖邪,方才安心,他望向山洞之中,说道:“此处山洞于金鼎山中,甚是明晰,然我等便是不曾寻得,真乃怪事。” 王重阳笑道:“神物自有藏匿之能,若非有气机相引,便是其在我等身前,我等亦是找寻不得。” 左良却是摇头,说道:“我观之,此神鼎,不曾藏匿,先前听大师兄你言说,师父遣你而来寻鼎,又言九鼎与师父缘法越发深厚,而师父未有空闲而取鼎,故此横生变数。以我揣测,当是梁鼎正是呼应于师父,不曾想其气机教玄阴大王感应,故本能而来,梁鼎为求自保,方才藏匿,如今有师父气机而在,梁鼎即现。” 王重阳拜道:“师弟聪慧。当是如师弟所言。” 牛魔王亦觉有理,说道:“但那玄阴大王果真是个灵智低下的,感应梁鼎气机便来,那梁鼎岂是他可取得的?他乃一邪祟,神鼎怎愿服之。” 左良说道:“大师兄,牛王。我等且入内再说。” 二人应答,信步而入。 三者入得山洞,入目便见那前有座丈八神鼎,此鼎形制浑厚,气象雄深,鼎腹圆阔,若梁州之沃野平畴。其上纹章,镌刻精微,有象征岷嵋之险峻,亦有象征沱潜之奔涌,更曾在其中雕刻灵兽之形,或为犀象,或为巴蛇。鼎足三立,稳重如山根。其形略似夔龙,又肖巴蜀奇峰之柱石,真乃神鼎也。 牛魔王正是要走上前,但见梁鼎一震,自有五彩神光从鼎内而出,正中牛王,教牛王后退,不得近前。 牛魔王有所不解,正要说些甚。 王重阳却是拦住,面向梁鼎,又取出豫鼎,说道:“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大弟子,今承蒙真人法旨,谨以至诚,持豫州灵鼎为信,前来请梁州之鼎,归于府中,望请梁州之鼎随行,弟子不胜感激。” 说罢。 忽见梁鼎神光尽数敛去,再无动静。 王重阳见之,即是上前,梁鼎不曾有所动,安然于那处,他伸手轻轻触碰于梁鼎,此鼎不为所动,只是不曾攻击于他。 牛魔王问道:“正微,此间怎说?” 王重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曾知得,牛王,师弟,我以师父之名,相告于梁州之鼎,此神鼎当是知得,只是不知为何,此鼎似不愿为我所举动。” 牛魔王说道:“竟有此理?此神鼎自有灵性,当是知得你所言才是,怎有不愿为你举动之说,却是古怪。” 左良说道:“我等到底非是师父,神鼎与师父有莫大缘法,但与我等并无缘法,故我等今取鼎,此神鼎顾念师父,不曾伤我等,可要其作个轻小,却是不可。” 说着,他望向王重阳手中豫鼎,说道:“此豫鼎跟随师父许久,自有不同之处,我等可使之然梁州鼎不同,故我所观,我等要取梁州鼎,必是以力承载其去往家中。” 牛魔王闻听,说道:“正渊所言有理,该是如此,若是老爷在,此神鼎顷刻俯首称臣,而我等能教其敛去光华,已是天大的缘法。要教其化作小鼎,恐是不可。” 王重阳说道:“若是如此,我等须是以力承载其离去,可此等乃神物也,我等如何能以力承载,将之取走?” 牛魔王说道:“且教我一观,能否将之取走。” 说罢。 牛魔王即是走到梁州鼎之前,伸手握住鼎身,试图将梁州鼎举起,可任他如何搬动,皆是难以将梁州鼎举起。 牛魔王有‘担山’的神力,但担山之力,怎能撼动一州之气,此无异于蜉蝣撼树。 牛魔王尝试许久,只能无奈摇头,说道:“老牛我搬不得此梁州鼎,此鼎乃承载一州之气,老牛担山尚可,架海不成,更别提举此鼎。” 王重阳说道:“牛王之力尚不可得,我与师弟之力,更是绵薄,难以举得此鼎,这般该如何是好?” 牛魔王沉吟许久,说道:“若是老爷不得出,恐甚少有人可取得此鼎,该是请老爷相助才是,如若不然,此鼎我等带不得离去。” 王重阳摇头说道:“师父如今乃是将成大法力的关键之时,更是准备开府,我等请得师父气机,已是劳累师父,若是继续劳烦师父,还不如教师父亲是现身来取。” 牛魔王正是要言说,他等果真无法,忽是法眼瞧见山洞外边云雾之中有祥云而至,他细细一观,瞧见乃是二郎神带着梅山六圣,与一众草头神,正是途径此地,瞧着二郎神云势前往之处,乃是灌江口,当是二郎神欲要归于家中。 牛魔王眼前一亮,说道:“以我之力,举不得梁州鼎,但我观那外边,二郎显圣真君正是途径此地,显圣真君与家中渊源极深,我等若是求助,定能请得其相助,如此,梁州鼎可取。” 王重阳问道:“牛王可能前往,相请显圣真君相助?” 牛魔王说道:“自当如此,正微,正渊,你二人且在此处少待,老牛去去便回。” 牛魔王走出山洞,驾云而起,朝着二郎神所在那处走去。 他方才靠近,拦住一众草头神,那一众草头神见有人胆敢惊扰真君法驾,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并取出,气势汹汹对着牛魔王,大有一言不发,上前除妖的架势。 有草头神瞧见牛魔王非是作祟妖邪,厉声高叫道:“那来的是谁?何故惊扰法驾!” 牛魔王说道:“我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的牛王是也,今我奉我家老爷的法旨,前来办事,有一事办不得,见着真君到来,故来相请真君一助,请诸位代为通报,不胜感激。” 说毕,作揖。 草头神听说,即是禀报真君。 二郎神闻听有牛王来拜,他深知此乃真人护法,便传令停下法驾,列兵不动,他按落云头,出了阵列,来见牛王。 牛魔王拜得大礼,说道:“拜见显圣真君。” 二郎神笑道:“牛王兄弟,不必多礼,你今言说真人有法旨教你而行,但你办不得,须我相助一功,可与我讲说,乃是何等之事,我可为你办得,好教你早日回去禀报真人。” 牛魔王遂将金鼎山事,与玄阴大王,梁鼎等等,一并与二郎神言说。 二郎神听得哪吒左臂作妖邪,亦是有些唏嘘,说道:“我与三太子相识已久,其之事,我尽是知得,不曾想这般年数过去,他昔年之骨,竟是成了气候作恶。” 牛魔王说道:“那玄阴大王本事端是了得,等闲不可降之,我与三太子一同力战与他,竟是拿不得,幸是正渊以天蓬尺与其一击,教三太子知其命门,方才降伏。只是今时梁州鼎,果真举不得,不可将之送与家中去予老爷。” 二郎神说道:“既是如此,我且与你去那山洞一观,我有架海的本事,兴许可担得梁州鼎。” 牛魔王自是应答。 二人遂是朝那山洞而去。 少顷间,二人即是行至。 王重阳与左良出山洞拜礼。 二郎神笑着搀扶起二人,教二人不必多礼。 二郎神说道:“礼仪那般,来日再谈不迟,今我当是相助你等,搬得梁州鼎,你二人且领我入内,搬去梁州鼎,万万不可有误。” 王重阳与左良自是应声,遂是引着二郎神,朝山洞里边走去。 二郎神走入山洞,便是瞧见梁州鼎,他赞叹道:“好一神鼎,此鼎乃是承梁州之气而起之鼎,故欲要搬得此鼎,无异于搬动梁州,再者此鼎乃是个五行之金,若是一个不慎,教其所伤,便难以好全。” 王重阳说道:“显圣真君可安心,我与此鼎曾是言说,我等奉师父令来,故此鼎不会伤得,只须将此鼎搬运而归家中便是。” 二郎神笑道:“此当真是个难题,要将梁州鼎搬运而去灵台方寸山,无异于将梁州搬运而去方寸山,我且尽量一试。牛王,你来助我。” 牛魔王应声,说道:“当是如此。” 二人即是行至梁鼎之前,运足气力,便要将梁鼎举起,可任二人如何运力,梁鼎不为所动。 二郎神见之,心下发狠,以架海之力,又得牛王相助,方才将梁鼎撼动,缓缓举起。 王重阳二人见之,自是无比感叹二郎神神力。 二郎神举起梁州鼎,说道:“正微,正渊。你二人且去传唤梅山六圣前来相助,同是运鼎,再是教草头神在前引道,莫教不开眼的冲撞了。” 二人自是领命而去。 有二郎神相助,梁州鼎方才教他等朝灵台方寸山带着回去。 ……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而去。 王重阳等人在二郎神一众的帮助下,终是将梁州鼎运到灵台方寸山之下。 二郎神在瞧见前方正是灵台方寸山后,便是将梁州鼎放下。 牛魔王与梅山六圣跟着卸力。 牛王气喘吁吁,说道:“幸是老牛在此,若是那猪八戒,恐早便半途而废,此鼎果真难以运得。” 二郎神说道:“此处已至灵台方寸山,乃作功成,我等便先是归去。” 王重阳说道:“真君方才到山下家门,怎个这般便要走?今真君助得我等多矣,当是迎真君入家中,好生礼待才是。” 二郎神摇头说道:“今真人将是开府,乃是关键之时,我不必去往打扰真人,待是来日,再来拜访不迟,我且去也。” 说罢。 二郎神便准备要带着梅山六圣与一众草头神离去。 不待一众离去,忽有微风而来,拦住二郎神等离去,微风而过,竟将教他等觉沉重不已的梁鼎举起,朝山中送去。 微风中自有声起。 “真君既是到来,当是入府一叙。” 此乃真人之音。 二郎神闻听,稍有错愕,忽是大笑,说道:“真人相邀,我自当前往,乃恐打扰真人修行罢。” 说罢。 二郎神与王重阳等人皆是朝山上走去。 梅山六圣则是领着草头神在山外驻扎。 …… 话表斜月三星洞府门之前,真人正于此处静候二郎神等人到来,梁鼎此间正于他手。 梁鼎在他手中,已是化作一小鼎,与他腰间数鼎呼应。 姜缘赞叹道:“好一梁鼎,可镇天下之金,消弭兵灾,止息兵戈,但金之兵者,可教之化作风沙。” 他如今得数鼎,各有各的妙处,五行皆教覆盖其中,九鼎真乃不可多得之宝。 姜缘将梁鼎悬挂腰间,静候二郎神等人到来。 不消多时,他即是在府门外瞧见二郎神等人。 二郎神等众瞧见真人在府门内等候,皆有惊讶,快步走入其中。 王重阳与左良,牛魔王拜礼参见。 二郎神亦是紧随其后拜礼,说道:“怎劳真人亲是前来,这般大礼,教我该如何是好。” 真人笑道:“老友来访,我如何不能前来相迎?且去楼台,我当是相待于你,答谢你相助恩情。正微,正慈,牛王,你三人且归于府中,晚间我自会相召你等。” 王重阳等人皆是应声,不敢有违,归入府中。 真人则是亲带着二郎神,前往楼台,他说道:“真君,且随我来。” 二郎神说道:“真人,我自当跟随于你。只是真人,你如今将成大法力,为何这般所为?” 真人停下,笑意盈盈,问道:“如何所为?” 二郎神问道:“真人为何要亲是相迎,亲是带路,今你我法力差距甚大,不比从前。” 真人笑道:“从前,现在,未来,一般无二,真君,你着相了。” 二郎神闻听,沉默许久,答道:“真人所言有理,果真是我着相,日后自当引以为戒。” 真人说道:“真君,且与我来,我等去那楼台,再是叙旧不迟。” 二郎神欣然应允,与真人同往。 (本章完) 第429章 求,罗汉困扰 第429章 求,罗汉困扰 楼台之中,真人与二郎神在此处会宴,真人礼仪周全,二人相谈甚欢。 二郎神说道:“今时真人果真尚未成大法力?我观之真人法力高玄,天人合一,我见老君,见如来,如见你。” 真人道:“果真尚未成大法力,时机未到,不可强求,大法力为顺应自然之法,待时机到来,自是能成,今未成,安心修行。” 二郎神自觉真人此间谈说,自有玄妙,有时他饮酒一盏,恍惚间抬首,如见天地,又一恍惚,如见凡俗,真真假假,更显了得。 二郎神忽是问道:“真人,我有一事,请真人为我解惑。” 真人笑道:“真君,你助我取梁州鼎,本是恩情,既你有惑,尽可与我讲说。” 二郎神说道:“近日来,我有一后辈,性喜道,其于人间苦海,挣扎不得,我本欲相助,教其离苦海而去,但始终不可功成,实乃我修行浅薄,不知如何渡人,如真人所见,该如何所为?” 姜缘闻听,说道:“真君,可须我相助一功?” 二郎神摇头说道:“却是不须,但请真人与我讲说,该如何渡此后辈,便是足矣。” 姜缘道:“任是要如何渡,终是逃不得一个‘自渡’,真君只有相助之机,而无竟全功之能。须靠他自己。” 二郎神说道:“自渡可有个法子?” 姜缘笑道:“不曾相见,我不知其心,但若是常等,当是自渡须个‘求’字。” 二郎神说道:“求字怎说。” 姜缘道:“求字在身,若要自渡,不妨静下心来,以观从前所求,现在所求,未来所求。求钱,求爱,是贪欲也好,是怨恨也罢,但观得自身所求,方知自己为何等外相所束缚,被何等所困,其方知得,才能脱困。此等若有心,则有自渡之机,若无心,任我千万法,奈他何?” 二郎神闻听,说道:“我当谢于真人此方所言。 姜缘摇头,自是言称不必。 二人又在楼台之中谈说许久。 二郎神便是要告辞,他深知真人此间正值修行关键,不敢耽搁。 姜缘再三挽留而不得,只得转而教二郎神在府中歇息些时日,自有孙悟空等众作陪。 二郎神听得此言,只能应声。 姜缘送二郎神出楼台后,遂行至瑶台,召得左良,王重阳,牛魔王三人前来相见。 三人于瑶台之中,与真人会面,拜礼于真人身前。 真人端坐高台,道:“你三人不必多礼,,今你三人持梁州鼎而归,乃有相助于我,我心甚慰。” 说着,他望向左良,笑道:“你这正渊能相助,更教我欢喜,但你许久不曾归来看望家中,此乃何理?” 左良起身,走到高台前,拜得大礼,说道:“师父,此乃弟子之罪,弟子因人间种种之事,故不曾归来,其亦有修行未有大进,无颜相见师父之理。” 姜缘笑道:“但你能常常归来看望于我,便能教我欢喜,谈何修行未有大进无颜相见,却是不该,日后你可常常归来家中,若是你那处有甚难以处理的亦可归来家中,那时家中自会相助于你。” 左良拜礼,说道:“弟子记下,日后定常常归家,不敢有违。” 姜缘笑着点头,遂道:“正微,牛王。我教你二人前往取梁鼎,多有累你等。” 二人俱是摇头,说道:“不敢当此言。” 姜缘说道:“今你等功劳甚大,你等不曾因功自倨,我自是知得,但若是我问你等要些甚,你等定是言说不必,故我便为你等讲说些门道,教你等所知,再是去修行。” 三人俱是拜礼,答谢于真人。 真人遂在此处,与三人讲说门道。 …… 却说孙悟空静室之中。 孙悟空在此处与二郎神相会,二人相谈甚欢。 孙悟空在问及二郎神为何会到此处来时,二郎神自是将梁州鼎之事与其详细述说。 孙悟空在得知此事后,即是说道:“大师兄怎个不教老孙前往,却是多有累着真君,若是老孙前往,那甚玄阴大王,何至于教三太子来降伏,那梁州鼎何至于教真君来搬运。” 二郎神笑道:“若是事事须你操劳,岂非教你累及。”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真君所言有些理儿,若是事事须老孙前往,自是教老孙受累。然此间之事,乃大师兄取鼎之事,此事事关重大,老孙晚些定是要与大师兄好生讲说,若是他日再有这等之事,当是寻老孙才是。” 二郎神说道:“真人那般所为,定是有真人之理,大圣不必如此。” 孙悟空说道:“真君,此间之事,不提也罢,然晚些老孙定是要寻大师兄好生说道一二。” 二郎神说道:“我今前来,以观真人法力高玄,乃有道祖之风,又见大圣,似长进许多,今有许多空闲,不知大圣可赏面与我切磋一阵?” 孙悟空笑道:“既是真君相邀,老孙自是当前往,你我且去府外切磋,莫教惊扰大师兄。” 说罢。 孙悟空已是翻身,身形如风,朝府外而去,却是听着真君欲要与他切磋,心下火热,许多不曾尽兴动武,如今真君相邀,他自是欲要斗个尽兴。 二郎神瞧见,大笑数声,朝其追去。 少顷间,二人行至西行大路之中,于一山川间大打出手,二郎真君抡刃便刺,齐天大圣举棒就打,二人在其中好一场恶斗。 昭惠二郎神,齐天孙大圣,即兴相斗赛神通,变化无穷显真法,这个三尖两刃刀锋利,那个如意金箍棒沉重,二人相斗昏天地,日月无光狂风赫,两个钢刀有见机,一来一往无丝缝。金箍棒是海中珍,变化飞腾能取胜,强中更有强中手,怎有胜败来分晓。 二人这般相斗,便是斗得三百馀合,斗了数日不显胜败,然若论气力,孙悟空更胜一筹,再者法力而言,孙悟空亦是胜二郎神许多。 二郎神气喘吁吁,气力不济,一刀将孙悟空强行逼退,收刀而立,说道:“大圣,今时到此为止,算作你胜便是。” 孙悟空将金箍棒收回,说道:“真君,尚未有分个胜负来,怎言算作我赢?却是不可,却是不可!” 二郎神说道:“大圣,你乃是天生神圣,力大无穷,我气力而言,虽天赋异禀,但并不曾无穷无尽,我自是不如你,算作你赢,并无不可。” 孙悟空说道:“胜负未分,不可算作我赢。” 二郎神摇头说道:“我今时果真不如你,大圣,你法力已胜我些许,加上气力而言,再斗百合,我必为你所败。” 孙悟空正要再说些甚。 二郎神拦住,说道:“大圣不必再言,有道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自是输得,待我来日再是修行长进时,再寻大圣争斗切磋,那时再赢回来便是。” 孙悟空说道:“如此,我便等候真君晚些时候再来寻我,那时再是切磋。” 二郎神笑着应答。 孙悟空说道:“真君,我等且去府中谈说。” 二郎神摇头婉拒,说道:“我今出行有些时日,当是归去才是,不可再随大圣归于府中,待来日真人开府之日,我再过来不迟。” 孙悟空只得应下。 二人遂是离去,返回灵台方寸山。 少顷间,二人即是归于灵台方寸山之间,二郎神在山外与梅山六圣,一众草头神汇合,同是离去。 孙悟空则是在山外目送二郎神等众离去,在等得二郎神离去,他方才准备上山归家,然不待孙悟空上山,他走得一二步,忽是瞧见那山外南边,有佛光祥雾而过,将要穿过灵台方寸山上空,乃有灵山佛陀罗汉一类途径。 孙悟空暗道:“此间乃何方而至,既是途径灵台方寸山,怎个不来打个招呼,老孙该是瞧个明白。” 想罢。 孙悟空即是一驾筋斗云,朝那处飞跃而去,不消多时,他即是拦在那佛光之前,他朝那处细细张望,便是认出,那来人正是降龙罗汉。 孙悟空不解其意,降龙罗汉怎个会途径此处。 但若是仙神,大多皆知灵台方寸山之名,故而若是行云途径此处,多半会绕开,不会在灵台方寸山上空飞过,如今降龙罗汉却是欲要在灵台方寸山上边而过,此处又不是甚云路,这般失礼之为,不该是降龙罗汉所为。 孙悟空见着云势不曾止住,便是上前,说道:“降龙罗汉,为何上前!那前处乃是灵台方寸山。” 那云势教其一言而止住,降龙罗汉慌了神,往前张望,瞧见孙悟空,即是按落,双手合十,朝其拜礼,又望向下方不远灵台方寸山。 降龙罗汉说道:“斗战胜佛见谅!我因事而分神,不知途径灵台方寸山,乃有失礼之处。” 孙悟空说道:“若是情有可原,自是未有甚的,此间罗汉尚未过灵台方寸山。” 降龙罗汉松了口气,说道:“多谢斗战胜佛谅解,我果真非有意而为,实乃分神而不自知,浑浑噩噩而行。”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罗汉因何事而这般分神,可能与老孙讲说?” 降龙罗汉说道:“自能与斗战胜佛讲说,实乃因我私事,我因人间有尘缘尚未了断,故修行有误,此有些时日,斗战胜佛当是知得。这些时日,我前去落伽山寻观世音菩萨,寻求相助,菩萨劝我转生修行,断尘缘,而教修行更进,我正是思量此事,故而分神,险些失了礼数。” 孙悟空说道:“竟是这般,若是转生,却是可行,此间府中我大师兄门下大弟子正是转生而断尘缘,今时方才归来不久,以转生而断尘缘,定是可为。” 降龙罗汉说道:“我自知可为,然我心中尚有些许顾虑。” 孙悟空问道:“罗汉有何顾虑,可与老孙讲说,老孙定是与你解答。” 降龙罗汉摇头说道:“此乃我心中所想,我不知该不该舍弃此尘缘,若是真转生,尘缘便是真了断矣,心中有些不舍。” 孙悟空说道:“此等怎能有不舍之情?若是罗汉这般犹豫不决,恐他日必为其所害。” 降龙罗汉说道:“斗战胜佛,万般之理,你尽是知得,但我实在难以抉择,故请斗战胜佛容我再思虑些许时候。” 孙悟空说道:“若是罗汉实在难明,不若随我归于府中,我教我那师侄,与你讲说一阵,他方才转生归来,说不得能与你点拨一二。” 降龙罗汉闻听,沉吟少许,说道:“拜谢斗战胜佛,若是方便,我当是与斗战胜佛前往。” 孙悟空笑道:“兴许此便是该有的缘法,你途径此处,教老孙带你去寻师侄,降龙罗汉,你且随老孙来。” 说罢。 孙悟空按落云头,朝着斜月三星洞而去。 降龙罗汉自是随其而行。 少顷间,二人即是行至斜月三星洞中。 二人方才至府门前,便是瞧见王重阳正在府门处等候。 孙悟空问道:“师侄,你怎个在此?” 王重阳笑道:“早前我与瑶台前听得师父讲说门道,待是散班,师父忽是与我言说,教我来府门前,师叔你有事须我相助,我不明所以,故前来此处,我才来此不到半炷香时间,师叔便到来。” 孙悟空说道:“到底乃是大师兄,却知老孙之事。师侄,老孙果真有事找寻于你,你且随老孙而来。” 孙悟空带着王重阳,降龙罗汉行至一处瑶台之中,将事情与王重阳一五一十讲说清楚,请其能与降龙罗汉讲说些转生之事。 王重阳得知降龙罗汉所在后,即是拜礼,说道:“拜见降龙罗汉。” 降龙罗汉回礼一拜,说道:“请正微法师相助于我,此间难事,果真扰我许久,教我多时不曾得安宁。” 王重阳说道:“罗汉有何难处,可与我讲说,我自当与罗汉解答,然我修行浅薄,我之所言,又皆为一家之言,若有过失,请罗汉见谅。” 降龙罗汉遂将他心中种种困惑,悉数讲说与王重阳所知。 (本章完) 第430章 四鼎所在,人间扎根 第430章 四鼎所在,人间扎根 话表斜月三星洞,楼台之中,王重阳听得降龙罗汉讲说心中困惑,其乃为‘尘缘’而来,王重阳本以为降龙罗汉只是对转生断尘缘有些不了解,故来寻他问个明白,不曾想王降龙罗汉乃是不舍尘缘,故来寻他相问。 王重阳得知后,沉默不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降龙罗汉见其久久不曾答话,问道:“正微法师,可是有何难以明得之事,故教你久久不曾出声?” 王重阳说道:“非也。实乃我不知罗汉为何会有今日这般言说,怎有不舍尘缘之说?” 降龙罗汉听得其言,不知怎个与之言说,遂道:“正微法师,敢问你昔年之尘缘未断,乃何等尘缘?” 王重阳答道:“罗汉,我昔年乃是西牛贺洲宝梁国太子是也。若是讲说尘缘未断,自是与国中尘缘未尽,与那昔年生父尘缘未尽。” 降龙罗汉说道:“你如何能舍此尘缘?” 王重阳说道:“为何不舍?尘缘本为囚笼,何故有不舍之情,此不舍之情,正如沼泽,教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降龙罗汉,我曾闻你威名,伏毒龙于黑渊,诛夜叉于血海,镇旱魃于焦原,破邪阵于魔宫,法力高玄,非等闲能比。今何故会尘缘未尽之事,而心生不舍,不愿去断尘缘?此非罗汉所为。” 降龙罗汉如闻洪钟大吕,朝王重阳拜得一礼,说道:“正微法师所言,教我幡然醒悟,我自知不该有如此犹豫之情,实乃难以自制,今闻你言,我当是好生思量,做出决断,转生而去,以断尘缘。” 王重阳说道:“罗汉若果真能明,自是甚好。” 孙悟空在旁,忽是问道:“降龙罗汉,不知世尊近来如何?” 降龙罗汉答道:“世尊近来自是安好。然世尊之佛法,日渐衰退,恐用不着百年,其必是退无可退,世尊当为弥勒佛。” 孙悟空说道:“降龙罗汉所修,乃寂灭,亦或禅法?” 降龙罗汉说道:“斗战胜佛何故如此言说?” 孙悟空说道:“我观降龙罗汉未有昔年之修行,更是灵台浑浊,故有此问,可是因世尊佛法渐退,故教降龙罗汉修行有所衰退。” 降龙罗汉似有恍然之状,双手合十,朝孙悟空一拜,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言说他已知该如何去做。 三人又在楼台之中谈说许久。 降龙罗汉遂是辞别于孙悟空与王重阳,起身离去。 二人自是相送降龙罗汉出了斜月三星洞。 王重阳即是离去,前往静室修行。 孙悟空却未曾归去修行,而是蹑手蹑脚,寻得真人静室之处,他凑前一观,便是见得真人静室室门大开,真人正在静室内,此间盘坐于蒲团之中,目光平静的望着他,此教他唬得一跌。 真人说道:“悟空,且近前来,” 孙悟空从地上起来,走入静室之中,即是拜得大礼,说道:“师弟拜见大师兄!师弟可有惊扰到大师兄?若是师弟有惊扰之处,望请大师兄见谅。” 真人轻轻摇头,说道:“未有惊扰之处,你不必这般担忧。悟空,你今所来,有何事寻我不成?”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老孙今来,乃是有事欲要同大师兄好生讲说。” 真人笑道:“既是有事,你且与我讲说,我方听得,你要与我讲说些甚事。” 孙悟空说道:“老孙闻听大师兄与九鼎之缘法有变,乃是个梁州鼎事,大师兄遣得我那兄长与师侄前往,却是不知,大师兄为何不教老孙去得。” 真人说道:“悟空,你今所来,便是因这等之事,前来问我?”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正是,正是!但闻师侄与我那兄长前去,斗不过一妖邪,尚是须二师侄,三太子,显圣真君相助,方可取得梁州鼎,若是老孙前去,定是一力而功成。” 真人笑道:“我见你那时归来家中不久,自是不曾唤你,教你有些光阴修行,歇息,你这猴儿不领情,却是来罪我,此乃是个何理?”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今乃是你开府关键之时,我乃是你之师弟,若是你有难处,我自当全力相助,怎能说要修行,歇息那等言说?却是不可。” 姜缘说道:“罢,罢,罢。既你这般言说,我便不与你再多说些甚,若日后再有他事,我当是与你言说,教你前往,如此可行?” 孙悟空喜笑颜开,说道:“自是可行,自是可行!” 姜缘摆手说道:“你这猴儿,我今已应答你,你且离去,好生修行,莫要再多虑。” 孙悟空应声,正是要离去,其方才行得一步,忽是想得一事,转头说道:“大师兄,老孙尚有一事。” 姜缘没好气道:“有何事,速速道来。”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可还有九鼎之事须操劳?我见大师兄腰间只得五鼎,尚有四鼎未有取得,此四鼎可须老孙前往,替大师兄取得?” 姜缘说道:“你欲要替我取鼎,但你可知那四鼎在何处?” 孙悟空摇头说道:“老孙未有那般遥观三界的本事,自是不可知那四鼎何在,然老孙虽是不知那四鼎何在,大师兄却是知得,但大师兄指个路数来,老孙便是去替大师兄取得那鼎而来,若有老孙前往,纵有妖邪作祟,老孙自是将之尽数打杀。” 姜缘笑道:“那四鼎如今尚是安好,无须前往,若其果真有难时,我自会教你前往。” 孙悟空闻听,只得拜礼离开。 姜缘闭目养神,不再思虑此间之事。 …… 光阴迅速,不觉有十载光阴而去,离真人开府之期,只得二十馀载。 斜月三星洞再入安宁,早在五载前,左良便是拜别于真人,归去南瞻部洲,府中只得真见,孙悟空等众而在,又无大事,自得安宁。 却说真人正在府中静修,常常神游天外,又常常感悟得超脱之道,这般时日以来,他身中之法越发高深莫测。 一日,真人仍在静修,忽是有感南瞻部洲之处,有九鼎其一在与他共鸣,呼应他前往,正是有难之时。 真人笑道:“我今将成大法力,是以开府之期,已是快到来,事情越发而多,似教我定要外出,却是有趣。然越教我外出,我便越是不该离去府中。” “今既有一鼎有变,则当教悟空,再遣一弟子前往,取得此鼎。” 他朝府中张望,瞧见王重阳正在降伏心猿的关键时刻,待是静修些时日,王重阳心猿可定,此间不可轻动。 若是王重阳不可前往,他却该遣他人前往。 左良乃他门下二弟子,若是大弟子不得前往时,二弟子便可持他法旨前往,代他取鼎。 有孙悟空护持其前往,定是无碍,可安然前往取鼎。 真人念及此处,即是唤得孙悟空前来。 孙悟空得了真人相召,不曾有耽搁,少顷间即是行至真人静室之中。 孙悟空拜礼于真人身前后,方才是问道:“大师兄,今有何事相召老孙?” 真人笑道:“你十载馀前,曾来寻我,是以若有取鼎,当是唤你而去,今时可是作数?” 孙悟空错愕半响,即是心中明了,说道:“大师兄,可是有九鼎须前往取得?若是那般,老孙当可前往,为大师兄取来那神鼎。望请大师兄将神鼎所在与老孙前往,凭借老孙的本事,取鼎甚易,不消多时,便可取来。” 真人说道:“九鼎之一,荆州鼎乃在荆州之处,今我有感,其恐受难有变,故当教你前往,悟空,你可前往荆州南阳郡一带,寻得一江河,那江河乃作个白唐江,荆州鼎便在其中。” 孙悟空听完,转身便要离去,前去取那荆州鼎去。 真人无奈说道:“悟空,我尚未说完,你这般快而去作甚?且在此处少待。” 说罢。 他拂袖一招,自有微风徐徐而来,将孙悟空推回蒲团之前坐下。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还有何事?” 真人笑道:“莫要心急,你且听我讲说。” 孙悟空闻听,只得静下心来,听得真人讲说事情。 真人说道:“悟空,你今代我前往寻荆州鼎,然与九鼎到底无有缘法,恐荆州鼎不会教你寻见,故我当与你豫鼎,再与你一气机,教你可请得荆鼎。除此之外,你还须去荆州寻得正渊,其为我门下二弟子,有其在,方可代我,使神鼎可安宁,那时你再将之取来,便是功成。” 孙悟空说道:“老孙自是记下。大师兄,不若将其他三鼎,一并与我言说,老孙说不得便是将其他三鼎与大师兄寻来。” 真人道:“其馀三鼎未生变数,非我亲往,不可取也。”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将其告知于我便是,说不得老孙过去了,那三鼎便是现身,那时老孙却可将三鼎一并与大师兄取来,算上荆鼎,那时大师兄便是九鼎齐全。” 真人笑道:“既你执意要前往,我不拦你,馀三鼎乃兖州鼎,徐州鼎,扬州鼎。兖州鼎位于兖州东边,徐州鼎位于徐州西边,扬州鼎在扬州南边,你可前往找寻。” 孙悟空一一记下,说道:“如此,老孙这便前往,定是取来四鼎与大师兄,说不得可教大师兄开府之前,集齐九鼎,那时自有威风。” 真人说道:“悟空师弟且去,路途之上,须是当心,若有难处,可唤我之名,我自当相助于你。” 说罢。 他取豫鼎,又将身中气机安于豫鼎之中,交与孙悟空。 孙悟空应声,接过豫鼎,只道‘老孙去也’,即是出了静室,朝外而去。 真人望着孙悟空离去,又是行至祖师静室前。 祖师静室此间正是室门大开,正是知得真人将会到来,故而将室门打开,静候真人。 真人入得静室,面见祖师,拜礼完毕,遂是说道:“师父,弟子近日有感,似有各方缘法而来,欲要将弟子哄出府外。” 祖师笑道:“此有何困惑之处不成?昔年你功成之前,便有诸多劫难而来,你今时将成大法力,有这等小劫难,不足为奇。依我所看,这等小劫难,万万奈何不得你。” 真人说道:“师父怎个对弟子有这般信心。弟子所记,昔年功成之前,有诸多劫难,但大多数教师父所拦,乃身中劫难,方才教弟子亲是降伏,弟子从未应对过那般劫数。故今时弟子遇到些劫难,师父如何这般信弟子。” 祖师指定真人,笑骂道:“你这童儿,昔年尚未凡俗,未有功成,你修金丹本就难,若再有劫难加身,而无人护持,必然功败。而你今时如何相同?你今时功成多时,乃是将成大法力,这等劫难于你而言,甚易也。” 真人笑道:“师父,弟子自知,故而说说罢。” 祖师说道:“你这顽童,莫要玩闹,好生修行,尚有二十载馀,你便当开府,此间不可大意,功成垂败之理,不必教我多言。” 真人自是应声。 师徒二人于此处谈说。 …… 却说荆州,左良府前。 孙悟空一驾筋斗云,已是到此,他在府门前,朝里边张望,瞧见里边人气旺盛,笑着点头,暗赞左良有德行,更有能力,能立起此处来,此处与那人间修行之门,已是相差不大。 他朝那府门前而去,少顷间,即是近前。 府门前自有人看护着,不教他入内。 孙悟空便是言说乃是正渊师叔,那看门之人如何敢大意,即是遣人前往,入得府门相问左良。 左良得知,走出府门,便是瞧见孙悟空,急是走出,拜礼参见于孙悟空,迎着孙悟空入了府中,取来府中许多时果招待,其犹嫌不足,又取来一枚朱果,将之奉于前。 孙悟空瞧见朱果,有些惊讶,问道:“师侄儿,你这儿竟有这般灵果?” 左良笑道:“乃是从前相助龙虎山一些友人,有龙虎山友人所赠,仅剩此枚,望请师叔享用。” 孙悟空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享用朱果,暗赞左良已于人间扎根。 (本章完) 第431章 人间门派 翻江太岁 第431章 人间门派 翻江太岁 却说孙悟空到来荆州左良府中,在中堂与左良谈说,孙悟空深知左良于人间已是扎根,遂是相问其可知如今人间的各门各派,他欲要从中得知,左良如今在人间扎根,可是深厚。 左良在听得孙悟空相问,自当应答,他即是说道:“师叔欲要知得何等?人间各门各派,数不胜数,多如牛毛,是当听得道家亦或听得佛家?” 孙悟空笑道:“且先听得道家者,老孙自知人间门派多如牛毛,你且与老孙讲说些名望大的门派便是。” 左良拜礼,遂道:“若是论道家名望之门派,当以‘三山’为主,是以张道陵所传的龙虎山,陶弘景所传的茅山,葛玄所传的阁皂山。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初出茅庐,声名鹊起的门派,如神霄派,天心派,东华派,净明道,还有昔年大师兄在人间留下的传人,近来隐有整合之说,名作‘全真道’,我曾与其人谈说,修行不错。” 孙悟空笑道:“如此,你再与老孙讲说佛门之流。” 左良答道:“师叔,若是论佛门名望之门派,多是信奉师父所传的禅宗,有名望者,无外乎临济宗,云门宗,曹洞宗,法眼宗,沩仰宗。寂灭法如今鲜少于人间而现,我曾听过,雍州一带,似有其传承,但我不知具体。” 孙悟空感叹道:“正渊,你如今果真在人间扎根深矣。你可为一派之祖。” 左良即是言称‘不敢当’。 孙悟空笑了笑,未有再言,而是将他此所来之事,与左良言说个明白。 左良闻听,说道:“既是师父法旨,我自当前往,望请师叔在此处少待,我这便收整一番,随师叔前行,去取那荆鼎。” 孙悟空说道:“但不消急切,且在府中歇息一二,再是前往,师侄可会嫌恶老孙粗鄙,不教老孙在此歇息。” 左良无奈说道:“师叔这是说的甚话,但师叔能在师侄府中歇息,乃师侄缘法也,教我此处蓬荜生辉,师叔愿在我这儿歇息,无论多少日,师侄皆不敢有二话。” 孙悟空笑道:“我便不哄你玩儿,我在你府中歇息,乃是教你去打探些消息,待是有消息了,我等出得寻荆鼎不迟。” 左良说道:“不知师叔要打听些甚消息?”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曾是言说,荆州乃是在那白唐江,此乃荆州鼎所在,然此鼎有变数,老孙料那白唐江必是有变,故当教你前往打探消息,待是有消息了,我等再去取那荆州鼎。” 左良闻听,即是明得,记下此事,说道:“请师叔在此处少待,我这便前往,打探此间消息,待是有消息,我自当前来,与师叔讲说。” 孙悟空拦住左良,问道:“师侄儿,且莫着急,你与老孙言说,你当是如何去打探那白唐江消息?” 左良沉吟少许,答道:“师叔,我欲要遣一些弟子前往,去白唐江一带打探消息,再是教得土地山神一流,问个明白,此一暗一明,定是能打探消息,教我明得白唐江其中之事。” 孙悟空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正渊师侄但可前去。” 左良领命而去,其一出中堂,便是遣人去得白唐江,而后他又是前往府中法坛,请得周遭土地山神而来,向其问得白唐江之事。 …… 数个时辰后,左良便再是走入中堂,面见孙悟空。 孙悟空向其问得其中之事。 左良即是答道:“师叔,弟子遣人去往白唐江,亦是问得土地山神,但有言说,荆州白唐江一带,近来多了个恶蛟在那其中作祟。” 孙悟空得闻其言,再是问道:“那恶蛟是个甚来头?” 左良说道:“师叔,有一土地言说,那恶蛟乃是北俱芦洲来的,昔此蛟乃是个蛇身,因在南瞻部洲吞吃许多生人,故而成了个蛟身,自号翻江太岁,那时他吃的许多生人,教各方土地山神围剿,逃入北俱芦洲,许久不曾现身,近来似因将化龙,然其作孽多时,怎能化龙功成?故入南瞻部洲,欲要吞得生人,然闻土地言说,那恶蛟似在白唐江发现宝物,而后占据白唐江,作祟一方。”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这甚翻江太岁,定是在白唐江中发现那荆州鼎,欲要借那荆州鼎化龙,洗尽其罪孽。” 左良问道:“师叔,那荆州鼎乃是神物,神鼎。岂能为那恶蛟所用?” 孙悟空说道:“我等知得此等,那恶蛟如何知得,定是以为此神鼎能为之所用。” 左良说道:“师叔,今我等知得,该是如何所为?” 孙悟空笑道:“今此间已是明了,自是该前往降伏于他,取得荆鼎。师侄,你相问其来路时,可有问得,那恶蛟乃是个甚蛟?” 左良答道:“师叔,乃黑蛟,自是个水蛟也。” 孙悟空说道:“若是水蛟,便甚易降伏,我手中有大师兄豫鼎,那豫鼎最是克水,那黑蛟若是现身,定是难以敌之。” 左良闻听,恍然大悟,若有豫鼎在手,便是果真如孙悟空所言那般,那恶蛟能轻易降伏,九鼎神威,他自是知得的。 他即是拜礼,说道:“如此,便是当请师叔大展神威,是以降伏恶蛟。” 孙悟空说道:“那恶蛟难逃老孙之手。然还须请师侄领四方土地山神,布好天罗地网,若是那恶蛟逃走,师侄当是要将之拦下。” 左良说道:“请师叔安心,我定当领土地山神在外等候,若是那恶蛟果真走脱,我当是将之拦下。” 孙悟空笑道:“既如此,师侄,你且准备准备,与老孙前往,对付那厮。” 左良应声,便是前去准备,他方才出得中堂,便教一些随从前往,收得一些布置法坛的东西出来。 随从即是应声。 又有旁处随从问道:“先生,今欲往何处去,可能相告我等?我等却有些担忧先生。” 左良笑道:“我听闻荆州白唐江中,有恶蛟作祟,今我师叔到来,我当是与师叔前往,降伏恶蛟,与白唐江一带安宁,故当持法坛而去往。” 那等随从闻听,皆是应声,表示欲要与左良同往,去降伏妖魔。 左良说道:“你等皆是学医者,如何能降妖?安心在府中静候便是,不必与我前往。” 有随从答道:“我等皆是学医者,然有不少师兄弟乃是学得降妖伏魔者,自可与先生前往。” 那后边自是有学得降妖伏魔者走出,言说愿与左良前往,同是降伏妖邪。 左良原本只在府中教导医术,然后来有教妖邪所害者上山,愿学降妖法,降伏世间之妖。还生民安宁,故左良后来亦是传得降妖伏魔的本事与随从。 左良闻听那些随从所言,深感无奈,摇头笑道:“你等若是不惧,便是与我一道,然我可事先与你等言说,那恶蛟非同等闲,若是你等教吓着了,莫要怨我。” 那等随从自是笑着言说不惧,遂要与左良同行。 左良笑着应答,未有再多说些甚。 他待得府中随从准备好法坛之物后,便是前往中堂,与孙悟空言说已是准备充足。 一众便是下山而去,往白唐江而往,孙悟空瞧见左良带着一众弟子,未有多说些甚,只是叮嘱左良照看好这些随从弟子。 不消半个时辰,一众便是入了南阳郡,近了白唐江一带。 一众方才近得此处,便是闻得一股子腥臭味扑鼻而来。 许多随从皆是难以受得这股腥臭味,更有甚者,在旁干呕。 左良笑道:“早有言说,教你等不要前来,但你等非要前来,如今尚未见着正主,便是这般。” 有随从低声道:“先生,我等着实不知此处竟有如此恶臭,不知此恶臭何来。” 孙悟空在旁,笑着说道:“这等恶臭,自是那恶蛟身中之味。” 那随从朝孙悟空一拜,说道:“前辈,为何蛟龙会有如此臭味傍身?” 孙悟空笑道:“此乃常事,有何困惑?但你人间之处,便多有记载,老孙曾读一书,是以‘酉阳杂俎’,其中有言‘蛟状如蛇而四足,细颈,颈有白婴……大者数围,卵生,子如一二斛瓮,能吞人……其气腥臭’,此等便是说得蛟龙,再者言说,此等算不得龙,乃是个恶蛟,无望化龙。” 那后边有随从嘀咕,说道:“我等如今尚未到那白唐江,离其尚远,便有恶臭扑面,足以见此恶蛟本事。幸是此恶蛟不曾化龙,若是化龙,天底下,还有谁能将之降伏。” 孙悟空说道:“却莫要这般言说,那厮便是化龙又如何,老孙要降伏于他,甚易。” 说着,他望向身旁左良,说道:“师侄,此处离那白唐江有些距离,然在此处布置法坛刚好,老孙且去前方窥探那厮手段,若无甚本事,老孙便是降伏了,若是侥幸教其走脱,烦请师侄将之拦下。” 左良说道:“自当如此,望请师叔安心,若是那恶蛟果真走脱,我定是将之拦下,不教其有走脱之机。” 孙悟空不再多言,弄着狂风,便朝那白唐江而去。 一众随从瞧见孙悟空弄风的本事,皆是大呼小叫,颇为惊讶。 左良连声呵斥,方才教其定神。 …… 话表孙悟空弄风行至白唐江处,他踏风朝江河张望,但见此江河水色如墨染玄绡,森然不见其底,白雾裹挟腥气逆鼻,于江面弥漫,此正是有蛟龙于此征兆。 孙悟空踏风朝下呼喊,说道:“那翻江太岁,速速现身来!” 孙悟空呼喊一声,却并不见那江河之中有何回应,他在风中等待一炷香时间,仍是不见江河有动静。 如此场景,孙悟空怎能不明,乃是那江河恶蛟不想搭理他,他有些恼怒,即是从耳间掣出金箍棒,道声‘长’,便是作一定海神珍模样,长百丈馀,他抡起金箍棒,便捅入江河之中,搅动起来。 孙悟空骂道:“那恶蛟,速速现身来!若再不现身,莫怪老孙将你这江河倾覆!” 孙悟空不断搅动江河,要逼出那恶蛟来。 却说白唐江下,恶蛟此间施法,变作一丑陋汉子模样,双目似牛,正瞪着他面前一鼎。 那鼎沉于河底,周身光华内敛,平平无奇,然时不时有五彩流光从中闪过,教人惊讶。 恶蛟瞪着此鼎,不断揪扯着身旁一些虾蟹小妖,说道:“你,你,你!快去举鼎!” 那些被他点到的小妖惶恐不安,不敢上前。 恶蛟便是上前,扯住小妖,往竟神鼎前丢。 但有小妖靠近神鼎,便会教五彩流光打中,当场消亡,这般之下,死在神鼎之前的小妖有过百之数。 此间又见恶蛟强行捉住小妖丢去,馀下小妖怎还敢在此久留,皆是惊慌失措,朝四处逃去,便是有恶蛟在那威慑,亦是不管不顾。 恶蛟骂道:“你等这些无用的,竟还敢逃!还不速速过来!若再敢逃,我定将你捉回来烹杀。” 怎料那等小妖根本不曾听其言说,仍是四处奔逃。 恶蛟转身便要去追那些小妖,还未等他追得,忽觉江水倾覆,地动山摇,教他险些跌倒,他急是教来二三心腹,问其缘由。 那二三妖怪匆忙打听,少顷间便是归来,答道:“大王,那外头有个毛脸雷公嘴,身披袈裟的和尚,举着根棒子,正在搅动江水,教大王出去受死。” 恶蛟闻听,即是大怒,说道:“此等那里来的和尚,这般无礼,我从未听过人间有甚毛脸雷公嘴的和尚,那人间宗派,何时有这般人,竟来此教我受死!我定要教其知我翻江太岁的利害!来人,取我黑铁枪来,瞧我将之打杀,再是威慑此江中小妖!” 二三妖怪即取披挂,取兵器,将之奉上于恶蛟。 恶蛟得了披挂,兵器便是走出,要去江河外对付那和尚,他从前有缘法,曾听得些许佛陀讲道,故对佛法有些知得,素来不怎地惧佛法,如今知得有和尚前来,自是未有半分惶恐。 (本章完) 第432章 以礼待人,人必以礼相待 第432章 以礼待人,人必以礼相待 话表白唐江上,孙悟空弄风耍棒,搅得江水倾覆,那恶蛟终是忍耐不得,提着武器,便是朝其杀来,要见一见孙悟空这‘和尚’。 孙悟空见着这恶蛟上岸来,细细一看,但见这恶蛟身长数丈,遍覆玄甲,甲叶森森,乌光流转,若龙鳞倒生,肩披鲛绡幛,浸透怨煞,腥风鼓荡,其首如斗,双晴巨若牛目,爪攫丈二黑铁枪,玄铁凝霜,重逾鼎钧,真乃一恶蛟也。 那恶蛟亦在观摩孙悟空,细细观看,惊觉其怎是个和尚,这等神态,乃是个仙神之流,观其姿态,浑若天成,怎是个和尚能言? 小妖误我! 恶蛟心中埋怨,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得抡起黑铁枪,骂道:“那和尚乃是何来的?何故犯我白唐江!” 孙悟空冷道:“你便是那翻江太岁?” 恶蛟道:“我正是翻江太岁!你又是何人!” 孙悟空不答,反问道:“老孙方才呼喊你,你为何不曾应答,非要老孙用棒搅你这恶水方才肯现身?” 恶蛟说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所来又不曾递上拜帖,但你呼喊,我便要现身,此乃何理?” 孙悟空说道:“如你所言,老孙前来,却是须递上拜帖,才能与你相见?” 恶蛟说道:“那是自然,怎个观你身穿袈裟,身有灵气,乃是个佛门高人,这般之礼,你亦是不知?若无拜帖,便你喊我,我就要来与你相见,我岂非日日要见得多人?” 孙悟空骂道:“你这作恶多端的,好大口气,竟敢口出狂言,须老孙与你拜帖?老孙这便与你拜帖,且看你受不受得住。” 说罢。 孙悟空将金箍棒收回,拔两根毫毛,朝那前一吹,成了个纸张与毛笔,他在取毛笔在舌头蘸了蘸,在纸上书写起来。 但见他上书‘齐天大圣孙悟空致意于那厢白唐江中,自号“翻江太岁”的泼魔知晓: 兀那水底泥鳅,洞中王八!俺老孙数百年前大闹天宫时,玉皇大天尊、十万天兵尚且在俺金箍棒下讨不得好去。漫天神佛,见了俺这“齐天大圣”的名头,也要给三分薄面。不想今日倒要“拜谒”起你这藏头露尾,只在三寸浊浪里作祟的“太岁”来了?好笑!好笑!真真好笑煞人也。 闻得尊驾好大排场!于人间作乱多时,吞食生人,逃遁北俱芦洲,今又归于人间,白唐江上兴风作浪,两岸生灵视若草芥,然若论你手段,却似有几分当年那遭瘟的泾河龙王,当是与之同上黄泉路。 昔年老孙老孙西天路上,降的龙、伏的虎、擒的怪、捉的妖,哪个不比你名头响亮?哪个不比你手段高强?便是那狮驼国三王亦教老孙降伏,你这等腌臜水怪,躲在臭水沟里抖擞些小风小浪,欺压些凡夫俗子,土地山神,便自以为能称王称霸,受得起俺老孙一“拜”了? 今这封“拜帖”送来,你且捧稳当了!仔细掂量掂量,你那几片烂鳞甲,可经得起俺老孙一根毫毛的分量。 若还有些许自知之明,趁早归降,恕罪于万民,勿谓言之不预也! 尔外公齐天大圣孙悟空,打个问讯!’ 孙悟空将拜帖写完,朝那处轻轻一掷,朝那恶蛟抛去。 拜帖落在恶蛟手上,那恶蛟伸手一接,竟是险些接不住拜帖,须是用得浑身气力,方才承住此拜帖。 恶蛟心中暗暗心惊,道:“这厮好大的气力,怎个一纸在他手上,宛如座山那般,幸是我有近乎担山的神力,如若不然,恐接不住他这拜帖。” 恶蛟接住拜帖,细细一看,顿时亡魂皆冒,他手上一抖,竟是拜帖掉入白唐江而去。 恶蛟慌了道:“你乃齐天大圣孙悟空乎?” 孙悟空说道:“正是你外公。” 恶蛟战战兢兢的道:“昔闻你西天取经功成而归于灵台方寸山,常年于西行大路镇守,今时你为何会到人间来。” 孙悟空骂道:“你这泼魔,老孙去往何处,须与你言说?今你作祟多时,教老孙知得,老孙定不饶你,且来受死!” 恶蛟说道:“我虽作恶,但不曾冒犯于你,你怎个言说要来降我,与你却是无怨。” 孙悟空说道:“但你作恶,人人得而诛之,便是不论这等,谁言你与我无怨的?” 恶蛟说道:“我何时曾与你有恩怨,你且与我说来!” 孙悟空道:“你窃居白唐江,真以为他人不知你在白唐江作甚?你在白唐江,乃是窃居神鼎也!此神鼎乃禹王昔年所铸之九鼎,承九州之气运。” 恶蛟心下一惊,不曾想孙悟空竟是知得白唐江之底的神鼎,他自是欲要窃取此鼎,助他化龙,今孙悟空知得,恐不能善了此事。 他慌了道:“此等神鼎,乃无主之物,自是有缘者得之,你如何言说此事而与你结怨?” 孙悟空大笑不止,说道:“此九鼎往年自是无主之物,然无主之时,九鼎藏匿于人间,纵是满天神佛亦寻不得九鼎。如今九鼎有主,故多有现于世间,有气机于其主呼应,方才能教你这泼魔所窥见,你真以为你有缘得神鼎?此乃胡言也!” “若果真九鼎可取,你当满天神佛瞧不见这般宝贝,轮得到你一小妖窃取,果真是无知无畏。” 恶蛟问道:“你既是言神鼎有主,可与我言说,此神鼎之主为何人?” 孙悟空说道:“老孙且与你说,你当是听好!九鼎今主,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是也!” 恶蛟闻听真人之名,心神荡漾,如遭雷击,怎还有半分威气,他惶恐不安,说道:“我却不曾知得,此乃真人之宝也!今已知得此宝为真人所有,不敢窃居,我这便离去。” 孙悟空骂道:“你这泼魔,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你作恶多端,便是未有窃居神鼎,教老孙遇得,亦不可饶你!且束手就擒,如若不然,老孙定是将你打杀!” 恶蛟见孙悟空不肯饶他,十分气恼,然他如何敢与孙悟空叫板,作势挺枪要刺,惊得孙悟空掣出金箍棒来,要与之争斗,岂料他虚晃一枪,转身就逃,不敢在此处久留。 他如何敢与成名已久的齐天大圣逞凶斗狠。 孙悟空瞧见恶蛟逃走,惊怒不已,说道:“你这泼魔,胆敢如此戏耍老孙!饶不得你!” 说罢。 孙悟空猛得朝那恶蛟杀了过去,但他一纵身,便是追上,抡起金箍棒便打。 恶蛟一个驴打滚,避开孙悟空一棒,但见一棒落于地上,教地动山摇,威势滔天。 恶蛟怒道:“我果真无心与你争斗!你如何要置我于死地!” 孙悟空不语,抡棒就打,大有要将恶蛟当场打杀的气势。 恶蛟恼怒不已,挺枪与孙悟空战作一团。 如意金箍棒,玄铁黑霜枪,一个乃是定海神珍宝,一个乃是恶妖害人兵,今时双双来争斗,大圣气力当架海,恶蛟担山亦不足,一番争斗胜负显,大圣降妖神鬼伏。 二人争斗五合馀,孙悟空一棒打下,教恶蛟虎口发麻,黑铁枪脱手,如何能是大圣敌手。 大圣一棒将之兵器打落,又是一棒要落下,朝着妖邪天灵而去。 恶蛟唬得大惊,翻身要逃,但见其张口喷出一道黑雾来,正中孙悟空。 孙悟空教黑雾缠住脸上,一时迷了眼,等他将黑雾散去,那恶蛟翻江太岁已是逃之夭夭。 孙悟空骂道:“你这泼魔,本事不怎地,尽学些邪门歪道!老孙方观你如何逃得!” 他抡起金箍棒,不紧不慢的追上去。 …… 却说那恶蛟走脱而去,心惊胆战。 恶蛟弄云走脱之时,观望他双手,但见双手软绵,无力垂在两侧,气力已尽,他暗暗心惊,道:“这齐天大圣果真乃是强手,真是了得,真是了得!今我侥幸从其手中逃脱,万万不可再与之抵敌!我当是逃亡于北俱芦洲,好生潜修。” 恶蛟正是思量日后之事,忽是想到他窃居神鼎之事,他此间乃是恶了那广心真人,这厮名头可比齐天大圣要大得多,昔年曾闻这厮降伏过齐天大圣,于北俱芦洲荡魔过,更曾与灵山佛老如来斗过法,其威名太大。 他恶了此人,必是要思量个法子才是,如若不然,教其捉住,必是十死无生,更是不可能于今日这般,在齐天大圣手中走脱。 恶蛟思量之间,忽是大笑,说道:“我今能从齐天大圣手中走脱,来日当是名扬天下,若他日与我争斗,但我言说曾与齐天大圣相斗不败而走,定可教人心神荡漾,无力与我争斗。” 正当恶蛟准备离去之时,忽有大山自天而降,朝他横压而来。 恶蛟教一压,身形止不住的跌落,掉在一山中,他抬头一看,忽见四面八方全是土地山神。 一众土地山神围住恶蛟,各显神通,不教其走脱,说道:“我等奉正渊法师令,今来擒你!翻江太岁,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恶蛟慌了道:“正渊法师?那是何人!我与其并无过节,何故来拿我!” 土地山神之中,有一身穿法衣者,于众随从簇拥下走出,正是左良。 左良说道:“吾乃西牛贺洲广心真人门下二弟子正渊,齐天大圣乃我师叔是也。” 恶蛟闻听,如何能不明左良来意,他目露凶光,齐天大圣他难以敌之,此一老儿,纠集一帮土地山神,他还能斗不过不成。 但他先将这老儿斩去,定能教这些土地山神大乱,那时正好借机而逃,若是久不曾走,那齐天大圣恐是赶来,那他插翅难逃。 恶蛟说道:“一老儿,既敢来拿我,当教你知我翻江太岁的利害!” 恶蛟不欲与左良多言,忽是朝左良扑去,欲要打杀左良。 一众土地山神大惊失色,便要上前来相拦,岂料恶蛟根本不管,朝着左良扑去。 左良见之,微微一笑,取出天蓬尺,朝其一指,忽有天雷而降,直击恶蛟。 恶蛟嘶吼咆哮,教天雷直击,倒在地上,难以近前,他望着天蓬尺,自是知其神威,认出那乃是天蓬尺,得天蓬真君护持,若是他果真近身,恐伤不着左良,反而逼得天蓬真君前来相护,那他更是走脱不得,心中惊慌失措,不敢再战,朝外而逃。 “那泼魔,教你走脱一时,你今如何走得?吃老孙一棒!” 忽有声来,一棒自云间打来,正中恶蛟首级,乃是孙悟空赶来。 此一棒下,恶蛟如何能活,正是教脑子打出。 孙悟空瞧见,笑道:“这厮,这般不经打,我收了三分气力,不曾想还是将他打出脑子来了!若是脑子不曾打出,倒是可取几文衬钱,讨个膏药与他治治。” 左良上前拜礼,闻听其言,苦笑道:“师叔说的甚话,那膏药治得疮肿,而教师叔一棒下,便是脑子不曾打出,亦有个窟窿,膏药怎地治得窟窿?” 孙悟空笑道:“如此倒是便宜了他,这般就教我打杀,师侄,方才这厮可有伤着你?若是伤着你,老孙却无颜见大师兄。” 左良说道:“师叔,我不曾为其所伤,请师叔安心,我有天蓬尺护身,这等妖邪,万万近不得我身来。” 孙悟空细细看了看天蓬尺,点头说道:“却是老孙多虑,有此天蓬尺,自可护你无恙。” 左良说道:“师叔,今我等已是将这厮斩去,当是去取荆鼎,送还于师父。” 孙悟空说道:“当是如此。” 左良即是拜礼于四方土地山神,言谢此番相助围困恶蛟恩情,只道来日必有香火奉上。 土地山神尽是称不敢,遂是离去。 左良一一送别土地山神,待是将土地山神送别之后,方才转身与孙悟空同行,要归于白唐江,前往取得那处荆鼎。 孙悟空在旁笑着观望左良送别土地山神,他深知,土地山神之所以如此信奉左良,一来乃是五雷正法,二来乃是左良之礼,以礼待人,人必以礼相待。 (本章完) 第433章 取荆鼎,入扬州之地 第433章 取荆鼎,入扬州之地 话表白唐江旁,孙悟空与左良行至此处,张望白唐江水浑浊,面面相觑。 孙悟空有法眼,朝下边张望,说道:“师侄,此处江河之中,未有妖祟,多半是见那翻江太岁走脱,便是四散而逃,如今你可入得这水中,找寻那荆鼎。” 左良不解其意,问道:“师叔不与我一道入内不成?”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师侄,你有所不知,老孙性子不喜水,故不欲入水,如今妖怪尽除,料是有师侄一人,足以寻得荆鼎所在,老孙便是在岸上等你,待是你将荆鼎寻得,再告知老孙,那荆鼎在何处,老孙再去取来。” 左良摇头笑道:“师叔,你不喜于水,可亦是不该教我一人入水,此白唐江虽比不得那等大江大河,但此江河亦是宏伟,规模不小,若是教我一人入水,恐要寻得许久,方能知晓荆鼎所在。” 孙悟空沉思少许,说道:“正渊师侄所言有理,可便是老孙与你,欲要寻得此荆鼎,亦有些难处,此该如何是好,不若老孙教些地里鬼来相助?” 左良说道:“土地山神如何能窥探神鼎所在?不若由我起文以祭神鼎,教其现身,这般免去我等前往寻找,师叔以为如何?” 孙悟空说道:“师侄果真有那般玄妙之法,可教神鼎现身?若是那般,省却无数事。” 左良笑道:“神鼎本有灵性,但我等言说来意,以祭祀教为得知,其必自现,昔日大师兄亦是如此所为。” 说着,其望向孙悟空腰间豫鼎,说道:“师叔腰间豫鼎自有师父气机,师父多半便是此意,此当可为之。” 孙悟空望向腰间豫鼎,将之取出,奉于左良,说道:“既如此,正渊,此间便是教与你,一来老孙不善于此间之道,二来你乃大师兄弟子,你之名义,更可教荆鼎现身。” 左良领命,接过豫鼎,又朝后走去,教那些随从弟子上前,助他在白唐江前布置法坛,他则是取来纸笔,在地上写起文书来。 但见他上书‘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座下次徒正渊,顿首以拜。 伏以九鼎承乾,列玄象以镇八极,洪钧毓物,秉地灵而贯幽明。今弟子正渊,虔奉师命,恭持豫州神鼎为信契,禀方寸洞天广心真人玄元真炁为灵机。告于荆州神鼎,敬请神鼎以归位……’ 左良洋洋洒洒写下文书,这等文书于他而言,信手拈来。 少顷间,他即是写下文书,又是净手焚香,走到布置好的法坛之前,是以开坛,焚得文书,相告于荆州鼎。 但见左良焚得文书不久,尚未有其他举动,白唐江中游一带,即是有五彩神光而出,浑浊江水不可遮掩。 孙悟空即是指定那处,说道:“师侄,那荆州神鼎正在那处!” 左良说道:“神鼎有灵,今我等到来,其自是现身而来,烦请师叔施展神力,将神鼎取出,这般好教其归位,若是再晚些,恐神鼎又收敛光华矣。” 孙悟空说道:“自当如此,师侄你且在此处少待些许,老孙这便去将荆州鼎取来。” 说罢。 孙悟空一驾筋斗云,朝白唐江中游而去。 霎时,孙悟空行至五彩神光之上,他念了个避水法,便遁入白唐江中,入目便是瞧见江底有一神鼎,此间正有五彩神光从鼎口而出。 孙悟空落于江底之中,他细细朝前观望,但见此神鼎有丈八之身,其制则三足鼎立,象三才之正,双耳贯日,合阴阳之枢。又见鼎身之腹穹隆若云梦之泽,鼎壁崔嵬如荆山之势,鼎腹四象应分野星宿,真乃应荆州之神鼎也。 孙悟空笑道:“果真乃荆州之神鼎,便是不知其有何等效力。” 他自知九鼎各有效力,曾听得真人言说,其身中五鼎,有镇压五行之能,此荆州之鼎,又该有何神力,却是教人不得而知。 孙悟空走上前去,朝其一拜,荆鼎似知孙悟空所来,即是收去五彩光华,不再有所动静。 孙悟空自知荆鼎此间乃是教他收取,他双手握住鼎身,但他用力一举,荆鼎即教他举起。他举鼎过头顶,暗道:“这荆鼎果真沉重!若非老孙今时不同往日,还真举不得此鼎。便是老孙西天取经时的法力,都不可取得。” 孙悟空举着荆鼎,游出白唐江去,他一出白唐江,便是与左良汇合。 左良正在收整法坛,见着孙悟空举鼎而来,即是事毕,长松口气,说道:“师叔,今将鼎取来便好,我却一直忧虑此间有变,如今以观。未有变数。” 孙悟空笑道:“老孙前往,自是无变。” 说罢。 他将荆鼎放下,其落于地,却是无声,似与荆州相连,气于一体,故落地无声,又似孙悟空神力,微妙之际,举重若轻。 周遭随从弟子皆有些好奇的观望荆鼎,他等自是从左良口中得知,此鼎乃是昔年禹王铸九鼎之一的荆鼎,昔年九鼎流失,下落不明,不曾想今时他等得以见荆鼎,真乃莫大福气。 孙悟空瞧见这些随从弟子模样,笑道:“若是要见,便是上前来见,凑前些许。” 随从弟子不言,望向左良。 左良笑道:“若要近前,那便走来便是,无须多言,但莫要对神鼎不敬即可。” 随从弟子听得此言说,方才敢近前来,观摩神鼎,其见着神鼎,皆是议论纷纷,纵然此间神鼎未有光华流出,然见之鼎身,亦教他等感到震撼,见鼎如见天地,巍峨壮观。 有随从说道:“此果真为神鼎也!” 又有伏魔弟子说道:“常闻大禹治水之事,曾言其三过家门而不入,以诸多神通治得大水,后来方才铸得九鼎,自九鼎之一,便可见禹王神威,若是此生有幸与禹王相见一面,死而无憾。” 孙悟空听着此弟子所言,笑道:“但你若是好生修行,说不得来日有缘法与之相见,亦是说不准。” 伏魔弟子有所不解,但孙悟空却并未再解释。 左良走上前,说道:“师叔,今荆鼎已是取得,师叔可当归府,将此宝归于师父?” 孙悟空摇头说道:“此间尚未要归府而去。” 左良疑惑道:“师叔尚未要归府,可是还有要事要办?” 孙悟空笑道:“大师兄与九鼎有甚深缘法,然则此间算是荆鼎,不过有六鼎之数,我欲要替大师兄找寻馀之三鼎。” 左良问道:“师叔可知三鼎所在之处?” 孙悟空答道:“我曾向大师兄问过,大师兄与我言说三鼎大致所在,我可前往寻之。然见大师兄之意,我当是无法寻得,我却是不信,故我当是寻之。” 左良道:“师叔可能与我讲说,此馀之三鼎在于何处?” 孙悟空说道:“馀三鼎,乃兖州鼎,徐州鼎,扬州鼎也。大师兄曾言,是以兖州鼎位于兖州东边,徐州鼎位于徐州西边,扬州鼎在扬州南边。老孙便是要依照这般前去找寻。” 左良闻听,沉默许久,答道:“师叔,若是如师叔所言,此三鼎范围极广,当如何找寻?” 孙悟空说道:“不知,待是老孙前往观之,方才知得。然依大师兄所观,老孙却是找不得,老孙不信这等,定是要前往找寻。” 左良听言,已是知得,他师父言说找不得,那他这师叔,多半定是找不得三鼎所在了,他无奈拜礼,问道:“师叔,可须师侄相助一功?” 孙悟空笑道:“师侄若能相助,老孙自是乐意,我自知师侄有神通在身,四方为友,若是师侄相助,说不得怎能找到三鼎。” 左良说道:“非是师侄扰了师叔趣儿,既是师父分说,寻不得,恐我等果真寻不得三鼎。” 孙悟空说道:“有道是‘事在人为’,但我等全力而为,定是可功成,莫要气馁。” 左良闻听,沉吟少许,拜礼说道:“师叔所言有理,弟子受教。今弟子当是随师叔前行。” 孙悟空笑道:“莫要着急,我等先将荆鼎送往你府中,再是外出,去找寻馀之三鼎,荆鼎暂存于你府中,定是无恙。” 左良说道:“当是如此。” 孙悟空即是答道:“且与我一道,将荆鼎送去你府中,再是谈说外出之事。” 左良应声,即是与一众随从弟子收整法坛之物,便是要返回府中。 孙悟空双手举起荆鼎,便是要前行,期间有不少随从弟子见其一人举鼎,恐其累着,言说要帮其举鼎。 孙悟空笑着应答,将荆鼎轻轻放下,教一众随从弟子接着荆鼎。 一众随从弟子即是摩拳擦掌,要上前将荆鼎举起,一个个卯足全力,试图搬动荆鼎。岂料荆鼎根本不为所动,任他等脸色涨红,用尽浑身气力,亦难以撼动。 不消一时三刻,诸多随从弟子皆是气力用尽,瘫倒在地,瞠目结舌,他等如何能想着,这个荆鼎竟是这般沉重。 孙悟空笑道:“你等可还要帮忙?” 一众随从弟子皆是摇头,说道:“我等气力浅薄,无以相助,请先生见谅。” 孙悟空说道:“此鼎非有架海之力,不可举之,你等自是不能举得,且让开路来,我举之而行,你等当好生修行,说不得来日便有架海之力,那时便能举得,莫要因此气馁,今时教你等举鼎,乃是教你等以观鼎重,知得利害,来日勉励修行,须怀谦卑之心,须知,天地之广非目所能及。” 一众随从弟子皆是拜礼,说道:“我等受教。” 左良亦是朝孙悟空拜礼。 孙悟空笑着走过去,将荆鼎轻易的举起,而后教左良等众带路,往家中归去。 一众离去白唐江。 …… 光阴迅速,不觉数日而去。 却说孙悟空带荆鼎返回左良府中后,将荆鼎留在府中,又在府中歇息数日,这才与左良出来,欲要去寻馀下三鼎。 二人走出山中,腾云驾雾,便是准备去往扬州,先是去寻扬州鼎。 左良腾云驾雾,取一舆图所观,此乃扬州全境舆图,他取一笔,在舆图上一划,分出个南北来。 他指定那南边之处,说道:“师叔,你且来观看。” 身旁孙悟空闻听,即是将云雾靠拢左良,说道:“师侄,有何要事?” 左良答道:“师叔,今我等欲往扬州之南,然扬州之南亦是甚广,共有四郡之地,是以丹阳郡,吴郡,会稽郡,豫章郡。我等该去往何处找寻得扬州之鼎?” 孙悟空接过左良手中舆图,细细观摩,许久之后,摇头说道:“今老孙亦是不知,该往何处而去,不若我等先去这丹阳郡,闻得扬州境内地里鬼,问其何处有五彩之光,宝物之光,再是做打算,但有神光之处,神鼎极有可能在那,便是未有寻得神光,亦可问得,何处有妖邪作祟,兴许有妖邪欲要侵占神鼎。纵是终未有寻得,可我等所为,亦可解一地之灾。” 左良闻听,即是拜礼,说道:“师叔所言,甚是有理,当是如师叔所说那般而行。” 孙悟空将舆图送还于左良,笑道:“既如此,我等且往丹阳郡而去。” 左良应声。 二人遂是驾云,朝扬州而往。 不消半个时辰,二人便是不紧不慢的行至扬州丹阳郡地界,二人在一处山上而落,此间正值凌晨,日夜交替之际,山间瘴气弥生,教二人看不见前路。 孙悟空即是朝前吹了口仙气,顿作狂风,教瘴气尽去。 孙悟空说道:“此扬州之地,瘴气颇深,此与我等无碍,然若是凡俗,恐难免为其所害。” 左良点头说道:“此乃地理之因,无有法子。”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正是因地理,方才无法处置,罢,罢,罢。老孙且不消思量这般多,我且将土地山神唤来,师侄,且教你观老孙召神的法儿,看是你的高明,还是老孙的高明。” 左良笑着应声,说道:“静候师叔施法,师侄当是细心观之。” (本章完) 第434章 开山斧之缺,沉香八戒下山 第434章 开山斧之缺,沉香八戒下山 话表斜月三星洞之中,真人此间正在祖师静室之中,与祖师谈说妙法,时而落子棋盘,好不乐哉。 真人忽是心有所感,停下落子动作,朝人间之处张望而去。 祖师笑意盈盈,问道:“童儿,何故有此出神之举?” 真人笑道:“师父,乃是悟空师弟与正渊取得荆州鼎矣。弟子有些诧异,不曾想师弟竟能这般迅速取得九鼎。” 祖师说道:“悟空到底乃是有本事在身的,有你教他知得那九鼎所在,又有正渊在旁相助,若是其无法迅捷取得九鼎,方才是不对之处。” 真人说道:“师父所言有理,然师弟却是将我那时戏言当真,要去取馀下三鼎,却恐有无用之功。” 祖师笑道:“说不得此非无用之功呢?悟空所言,事在人为,却是有理。” 真人正是要答些甚话,忽是有所感应,朝扬州那处张望而去,他转头道:“师父法力高深,弟子不如,此教弟子敬服。” 祖师说道:“变数才常有,此亦是天地数之中,故万事皆怀得变数之心。” 真人拜礼说道:“弟子谨记。” 祖师笑道:“童儿,你自能观望得到那处之景,你觉悟空可能取来扬鼎?” 真人沉吟少许,说道:“恐有些难处,那守着扬鼎的妖邪,实力不弱,再者其跟脚不俗,更是南瞻部洲而生,悟空要对付,有些难处。师父,师弟到底乃是为我而行,我有意相助一功。” 祖师含笑点头,说道:“你既然有意相助,且去便是,无须与我多言。” 真人朝祖师拜得大礼,遂是起身离去。 真人出了静室,行至瑶台,相召猪八戒而来。 那猪八戒得了真人吩咐,不敢有违,即是走入瑶台,拜见于真人。 猪八戒行得大礼,说道:“拜见老爷!有些时候不曾相见老爷,老爷瞧着法力更胜从前。当真是可贺!” 真人哭笑不得,说道:“你这猪八戒,怎个上来便拍马屁。” 猪八戒嬉笑道:“非是拍马屁,乃是老猪道实诚之话,今时见老爷,自可知得老爷法力更胜从前。” 真人摆手说道:“莫要说这等言语,今我寻你而来,乃有要事与你,教你相助,你可愿助之?” 猪八戒闻听,即是拜礼,说道:“老猪自是愿助得老爷,望请老爷吩咐。然老猪本事或是不怎地,若有所不济之处,请老爷见谅,莫要怪罪老猪哩。” 真人笑道:“你且安心,非是教你去办难事,乃是教你去人间,相助悟空一功。” 猪八戒愣了愣,说道:“猴哥有难了?老猪寻得多时,不见猴哥,正是不知其去处,今时闻听老爷言说,猴哥这是为老爷办事去了,且有个难处不成?” 真人说道:“正是有个难处。我本教悟空前往人间,是以去取得荆鼎,悟空与正渊一同前往其本事了得,自是可去得荆鼎,然则其取得荆鼎后,还欲要前往,再去取得扬鼎,那扬鼎所在之处有变,那处有一了得妖邪在,恐悟空一时不察,难以敌之,故我今遣你前往,与之相助。” 猪八戒听得其言,慌了神,说道:“老爷,猴哥尚且不就是那妖邪敌手,老爷你遣我过去,亦是白搭,怎可如此?岂非去送与那妖邪一餐?” 说着,他忽是想到些甚,说道:“老爷,莫非你有法宝与我?若是有法宝与我,自可前往,与之相斗,闻听老爷有法宝,在以九鼎,还有那拂尘,真武剑那等,个个俱是了得法宝,老爷要将何等与我。” 真人笑道:“不须法宝,但我教你取去相助,自有其理,然此相助,非是真相助于悟空,而是护持一人,前往与悟空汇合。” 猪八戒不解其意,问道:“老爷,乃是护持何人?” 真人说道:“乃是沉香。” 猪八戒更是不解,问道:“为何要教沉香前往?沉香本事连老猪尚且不如,教沉香前往,有个何等用处?” 真人说道:“你且莫要多问,前去将沉香与我唤来,再是言说。” 猪八戒自是依令而行,走出府外,前去后山之处,寻得沉香。 他走入后山,便是瞧见后山之处,有橘树数不胜数,他四下张望,瞧见青牛在那处吃橘果,见着了他,未有与他打招呼,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是继续躺着。 猪八戒自是不曾过去找不自在,今时猴哥不在山中,若是与那青牛起了口角,那青牛要与他争斗,他可万万斗不过对方。 猪八戒绕开青牛,走到那府中,他在其中见着沉香,他望见沉香,自是可见,今时沉香较从前,沉稳许多,性子安定。 沉香见着猪八戒,倍感疑惑,即是问道:“先生今来,可有要事?” 猪八戒说道:“正是要事,老爷今教你前往府中参拜于他,有要事与他言说,你且快些准备,与我前往。” 沉香一听乃是真人教他前往,如何敢有违,他急是起身,朝那处走去。 二人绕过后山,行至斜月三星洞前。 猪八戒正是要从里边走入,沉香便是停住,朝斜月三星洞中一拜,不曾走入里边。 猪八戒问道:“沉香,为何不入内?” 沉香摇头说道:“先生,我昔日曾言,不会再入内,今时自是无颜以入,请先生见谅。” 猪八戒有些着急,说道:“你若是不入内,老爷如何见得你?” 沉香说道:“今果真无颜以见,望请先生与师伯言说其中,无礼之处,沉香当请师伯见谅。” 猪八戒摆手说道:“罢,罢,罢。既你如此言说,老猪不再与你多言,便是去寻老爷,教老爷知得此事。” 说罢。 猪八戒朝洞府之内走去,行至瑶台,其即是将事情与真人一五一十言说。 真人得知,未有多说些甚,而是亲自离开瑶台,行至府门前,以见沉香。 沉香在府门前瞧见真人,即是跪伏于地,行得大礼,说道:“弟子沉香教师伯前来,弟子有罪!” 真人摇头一笑,说道:“你无罪也,本便是我寻你,你有何罪?你且起来。” 沉香再三拜礼,感于真人之恩,方才起身,说道:“师伯,不知唤我而来,有何要事?” 真人遂将诸多事情与沉香讲说,言说九鼎之事,又是言即孙悟空须相助之事。 沉香闻听,沉默许久,提起身旁斧头,说道:“师伯,我的本事不怎地,乃是个学艺不精,然师伯即是言说师父有难,那我便是学艺不精,亦是该前往走上一遭,以报师父之恩情。” 真人摇头笑道:“我非是教你去与那妖怪逞凶斗狠,沉香,你且将你的斧头取来。” 沉香不解,但仍是取得手中开山斧,奉于真人身前。 真人问道:“沉香,你可知你手中之斧,乃何等之物?” 沉香拜礼,说道:“自是知得,但我手中开山斧,乃是昔年大禹治水三宝也。禹王治水有三宝,一者为河图,二者为定海神珍,三者便是这开山斧。” 真人伸手,接过开山斧,细细观望,笑道:“沉香,你可知得,你这手中开山斧有缺?” 沉香困惑道:“师伯,此宝物如何有缺?其有神威,开山断河,不在话下,怎个有缺失之处。” 真人指定开山斧斧刃一角,说道:“你且观此处,此便是其缺失的一角。” 沉香细细一看,遂说道:“我本以为,此乃开山斧征战时所留下的痕迹,昔年禹王持斧开山断河,留下斑驳,再正常不过,又或者是那二郎显圣真君征战时,留下痕迹。” 真人摇头说道:“此等法宝,岂会轻易留下痕迹?非是有缺,方才会如此。” 沉香说道:“师伯所言,那妖邪之事,与此开山斧有何干系?” 真人笑道:“自有干系的,那妖邪便是与此宝之缺有关,你乃如今此宝之主,故我教你前往,相助一功,一路之上,有猪八戒护持,你可愿意?” 沉香恍然大悟,即是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愿得,请师伯准许,弟子这便下山,前往寻得师父,相助其功成。” 真人说道:“你可前往,八戒,你当护持好沉香,一路之上,恐不曾平静。” 猪八戒笑呵呵说道:“如何能有不平静,但西行大路之处,有老爷法旨镇着,此间老爷春秋鼎盛,何人敢冒犯老爷神威?” 真人笑道:“西行大路无妖,可其他地方,妖怪多了去。” 猪八戒说道:“但我不带沉香去往他处便是。” 真人笑着点头,不曾多言。 猪八戒即是带着沉香,拜别于真人,朝山下走去,连包袱都不曾收拾,匆匆提着九齿钉耙便走。 真人仍是面带笑意,望着猪八戒离去。 …… 猪八戒与沉香沿着山道走下。 沉香提着开山斧,有些无奈说道:“先生,怎个这般着急?” 猪八戒则是提着九齿钉耙,说道:“老猪乃是关心那猴哥,待是猴哥瞧见你我二人,行李都不曾收拾,便是赶来,说不得感激涕零。” 沉香有些沉默,指定他身中的衣裳,说道:“先生,我这衣裳都未有更换之物,这可该如何是好?” 猪八戒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说道:“你且安心,有银子在,我路上替你买上些许便是。” 沉香不知如何言说,索性不言,便是应下猪八戒所说。 二人在下了山后,猪八戒遂是弄风,与沉香同是沿着西行大路,朝南瞻部洲而去。 …… 却说丹阳郡一山上,孙悟空与左良正在此处,山中瘴气教孙悟空尽皆去除。 孙悟空正在山顶,要卖弄本事与左良观看。 孙悟空笑道:“师侄,你可要看好,老孙亦有召得四方土地山神而来的本事。” 说罢。 孙悟空从耳间掣出金箍棒,只道声‘变’,金箍棒作二丈长短,碗口粗细,他抡起金箍棒,朝地上一杵,说道:“土地,山神!速来见老孙?若胆敢有迟的,慢的,懈怠的,莫怪老孙教你等孤拐打上五下!” 其言说方罢,郡中土地,山神,粗略一数,有上百,一齐来跪下道:“土地,山神来见。我等拜见大圣!” 孙悟空瞧见,转头说道:“师侄,老孙这法儿,可入得眼?” 左良说道:“师叔法力高深,我所不及也。然此间土地山神尚在拜礼,可能教他等先行起来。” 孙悟空说道:“既是老孙师侄开口,你等起来便是。” 一众土地山神拜谢大圣后,方才敢起身,其起身望向左良,皆是认出,喜笑颜开,再是拜礼,说道:“怎是正渊法师!我等不知正渊法师在此,不曾拜礼,望请法师恕罪!” 孙大圣瞧见一众土地山神见他时唯唯诺诺,诚惶诚恐,今见着左良便是喜笑颜开,真心诚意,有些恼怒,但他知得左良与土地山神一向关系密切,便忍耐下来,不曾多说些甚。 左良走上前去,与一众土地山神寒暄着,教其不必多礼。 待是寒暄之后,他方才是与一众土地山神言说,只道他与孙悟空召一众前来的原因。 土地山神闻听后,面面相觑,遂说道:“法师,大圣。我等皆是些鬼仙之流,如何能找得那等神鼎,却是不可,却是不可。” 孙悟空走上前,说道:“老孙自知你等不可寻得那等神鼎,但老孙问处,乃是你等有无瞧见神光绽放之处,或是妖邪作祟之处,若有这等,皆可言说,兴许神鼎便在其中。” 土地山神听着这般,彼此议论起来,似在讨论有无孙悟空所说的地方,许久之后,方才答话,说道:“如大圣所言之处,丹阳郡中有不少,然此神鼎可能在扬州任何一处,我等说不准丹阳郡之处,有无神鼎。” 孙悟空说道:“你等只管与老孙说来,老孙自会去辨别真假,但你等将消息悉数说出,便是有功。” 土地山神听着孙悟空这般言说,如何还敢隐瞒,将他等所知的消息,悉数与孙悟空讲说出来。 (本章完) 第435章 扬鼎所在,八戒遭难 第435章 扬鼎所在,八戒遭难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而去。 孙悟空与左良在丹阳郡中地界行走多时,一路所过,但有妖魔作祟,即教二人除去,日里见的是些商贾,市井之人,三教九流,夜里见的,是些鬼神之流。 然便是二人行过整个丹阳郡地界,教丹阳郡内再无妖邪作祟,亦无找到半点扬鼎踪迹。 孙悟空于山间一长亭而立,手边不知从何处摘了颗桃子,吃得津津有味。 身旁左良有些无奈。 孙悟空将桃子用完,问道:“师侄,此些日子,我等多有灭得妖魔,然果真不曾寻得扬鼎,倒是这些等闲宝贝,多有寻得。” 说着,孙悟空扬了扬身上袈裟,乃是一件丝绸所制成的袈裟,光滑细腻,遇水而避,却有个避雨的神效。 左良亦是取出一宝贝,乃是两颗鹅卵石类的宝贝,此乃火石,取之可温暖己身,不受风寒所侵。 这等皆是等闲宝贝,无有甚大用处。 左良摇头说道:“师叔,恐丹阳郡内,无有神鼎,我等该是去往他处才是。”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既是此地无有神鼎,我等便是离去罢。扬州之南,到底只有四郡,如今丹阳郡无有神鼎,那便在其馀三郡,如今我等虽未有寻得神鼎,然则一来,得了些等闲宝贝,二来,四郡之地,排除一郡,此亦是个好事。” 左良笑道:“师叔所言有理。然馀下三郡,乃吴郡,会稽郡,豫章郡是也。我等该去何地?”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师侄,你可有个看法?” 左良说道:“师叔,依我所看,不若我等先召来扬州境内土地山神,一众汇合,再是问出个来路,那时再是决定去处不迟。毕竟三郡之地可不小,若是我等继续在这些地儿寻找,难免费时费力,说不得还找不到。” 孙悟空说道:“如此,便要靠师侄你的本事,召来扬州土地山神。” 左良说道:“请师叔在此少待,容我去那前处,召来扬州土地山神,那时再是离去。师叔有莫大神威,更有齐天大圣之名,若是教土地山神瞧见,到底放不开,故请师叔恕我此间无礼。” 孙悟空说道:“未有无礼之处,但能所得便可,师侄你且去办便是,老孙在此等候。” 左良朝孙悟空拜得一礼,方才往前而去。 孙悟空则是在原地等候,他远远瞧见左良在前,使得五雷正法,相召扬州境内土地山神,但奉其令者,无不快速赶来,响应左良法令。 孙悟空见之,很是感慨,暗道:“正渊的五雷正法自是修行多时,十分了得,已是炉火纯青,然则能一法令而过,教一州土地山神响应,此绝非有法令便可,乃是其得土地山神之心,方才有此效力,等闲人便是五雷正法再如何了得,亦不可有如此效力。正渊,有此之心,便是足以出师。” 他深知,若是论‘仁义’之心,他已是不如正渊。 孙悟空远远的眺望左良。 许久之后,左良便是带着一土地归来。 那土地见着孙悟空,即是拜得大礼,说道:“豫章郡东濑村土地,拜见大圣!” 孙悟空摆手说道:“不须多礼。” 说着,他望向左良,问道:“师侄,此间可有收获?” 左良拜礼,答道:“师叔,自有些收获,我今得扬州境内土地山神所言说,若是以师叔之言说,五彩宝光,妖邪作祟之处,那于扬州境内却有许多,然则那等,依照我所观,多半非是神鼎所在。而此土神与我所言,教我觉那有可能乃是神鼎所在,故教其与我同来,与师叔言说。” 孙悟空眼前一亮,问道:“土地,你且与老孙言说,那神鼎何在?” 土地说道:“大圣见谅,小老儿不知那等神物何在,然若是依照法师所言,小老儿觉着豫章郡东濑村外,有一山,其山名作‘海关山’,据传乃是昔年禹王治水时,见着水路不通入海,故此开山斧劈得那大山,教江水入得海中,因此得名,那神鼎有可能在那儿” 孙悟空摇头说道:“老孙非是与你讲得这等山名何来,但你言说神鼎为何有可能在那山中。” 土地答道:“大圣,那海关山中,近来有一妖邪,其称霸一方,言及扬州之南,以及东海,尽数归他。其自号‘斧钺大圣’,本事甚是了得,曾屠得龙宫一龙,欲要逼迫龙宫服从,近来与东海龙宫打得火热,然龙宫节节败退,恐不日将有杀身之祸。” 孙悟空笑道:“那东海龙王怎个这般窝囊,连个山野精怪且敌不过。罢,罢,罢。老孙与他乃是个邻居,若是他实在难敌,老孙当是去相助一遭。然如土地老儿你所言,那扬鼎便在这妖怪窃居不成?” 土地说道:“正是,正是。不敢有瞒大圣,有闻龙宫节节败退,乃是因为斧钺大圣手中持得一鼎,有莫大神威,如法师所言,其手中之鼎,极有可能是神鼎。” 孙悟空摆手说道:“此绝无可能,九鼎非同等闲,岂是一妖邪可驱动使得?师侄,你当是知得,九鼎乃与大师兄有缘法罢,他人若要使之甚难,便是老孙亦是不可。” 左良笑道:“师叔,我自是知得,然如我所观,扬鼎最有可能在之处,便是这儿,若是这儿且无,扬州境内他处亦是难有。” 孙悟空沉吟少许,答道:“既如此,我等且去那处走上一遭,观望一二,且看扬鼎在不在那处,便是不在,亦可除妖,既是护一方安宁,亦是助那老龙王一功。” 左良说道:“师叔所言有理。” 说罢。 左良拜别土地,与之谈说许久,方才是离去,二人往海关山而去。 …… 话表西牛贺洲往人间一条小道上,猪八戒望着周遭,但见数不胜数的狼妖将他与沉香团团围住,蓄势待发,似随时要朝他与沉香扑来,将他二人打杀。 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严阵以待,不敢大意,他心下暗自叫苦,道:“苦矣。本欲要与沉香买些衣裳,闻听旁人言说此处往前有个卖华贵衣服的,本要买两件与沉香。怎料这卖衣裳的,竟是个妖窟,要拿吃人肉,此教老猪该怎个是好,若是老猪一人,也便是离去了,可偏偏如今有沉香在后,老猪如何能逃得离去。” 正当猪八戒思量法子时,他忽是想着真人曾与他而言,教他好生护持沉香,莫非真人早知他这一路所行,将有难处不成。 此乃是他大意之举,若是他不曾带沉香离开西行大路,断然无有妖邪敢侵犯,此乃他之过,今无论如何,都当保全沉香,若不能保全沉香,他绝无颜面相见真人,相见猴哥。 猪八戒心底已是准备好,发狠争斗。 身旁沉香却是沉稳,抡起开山斧,准备争斗,他说道:“先生,我等一同朝西行大路那处杀去,此地妖邪到底不成气候,但我等杀入西行大路,这些妖邪定然不敢追得我等。” 猪八戒摇头说道:“不可莽撞,此地妖邪虽弱,不成气候,但到底有人数之便,若是我等杀出去,伤着了你,却是不妥。” 沉香摇头说道:“先生,此处不宜久留,你且观他等后方,他等仍是在聚集,我等若是不能快速的杀出去,待是晚些,便是再无逃脱之机。” 猪八戒闻听,有些犹豫,似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香当机立断,说道:“先生,且随我一同,杀出去便是,莫要迟疑,若是迟疑,恐有受难。” 猪八戒听得其再言,方才是下定决心,说道:“既如此,老猪与你同是杀出去!” 沉香笑道:“当是如此。” 二人即要同是发力,杀将出去。 正当二人有所举动时,忽有一阵妖风而来,落至不远处。 猪八戒等二人细细张望,便是见一毛发黝黑的狼妖走出,其气势不俗,非是等闲之辈。 那狼妖走出,盯着猪八戒与沉香看了许久,着重在猪八戒身上看了看,笑道:“我料有小妖相报,今日有猪上门,得之可食数日,我本不信,如今相见,却是信极了。贵客上门,怎个这般快便是离去?不若与我离去,前往我那府中歇息些时日。” 猪八戒呸了一声,说道:“你这遭瘟的狼怪!你可知我等乃是何人,便敢来截我等!若是知得我名,我来头,恐教你吓得魂飞魄散!” 狼妖说道:“你且将你名与我报来,我方是听之,你如何将我吓得魂飞魄散。” 猪八戒说道:“你且听好,我乃昔年天蓬水神,今时灵山净坛使者,灵台方寸山广心真人护鼎道人猪八戒是也。但你敢动我等,三界上下,任你如何所为,皆无可逃处!” 说罢。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四下卖弄,耀武扬威,以壮威势。 狼妖一听,惊得跳起,问道:“你乃是天蓬水神?” 猪八戒说道:“昔年正是天蓬水神!” 狼妖盯着猪八戒看了许久,摇头说道:“你却是唬我,你绝非是那天蓬水神。” 猪八戒有些急眼,说道:“我如何不是天蓬水神,不是那统帅十万天河水兵的天蓬元帅?你且说个清楚!” 狼妖说道:“昔年我曾见得天蓬水神!其容貌俊朗,神威赫赫,你这一猪精,我吃着尚且嫌肥,须是搭着瘦的一起吃,你如何能是天蓬水神。” 猪八戒说道:“老猪昔年自是俊朗,然那厮昔年,你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猪且与你细细说来,老猪昔年正是那天蓬元帅,断然无错,我在那天庭因修行有误,玉帝陛下请我下凡修行,怎料我错投猪胎,方才至此,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狼妖一听,再是问道:“你果真是天蓬元帅?” 猪八戒拍着胸膛,说道:“如假包换!” 狼妖一听,双目赤红,说道:“既如此,你可记得昔年,天蓬水神曾率军下凡除妖,在西牛贺洲一带,除去一些狼妖?” 猪八戒沉思许久,说道:“不曾记得,但老猪昔年曾率军讨伐西牛贺洲,却有此事,但那是讨伐一些虎妖,非是狼妖。” 狼妖指定猪八戒,说道:“你果真是那天蓬元帅!然你可知,那时你讨伐虎妖,欲要归途时,曾见十数狼妖,那些狼妖不曾得罪你,乃是你见之,觉我等碍眼,便是将之悉数斩杀!” 猪八戒一听,顿感不妙,说道:“你,为何这般言说?” 狼妖说道:“我之族人,父母,便是昔年教你所杀的狼妖,我那时教躲藏于洞中,不曾教你所杀,苦修多年,今时方成气候,正是思量何时才能寻你报仇,不曾想你竟出现于我眼前,今你当与我报仇雪恨。” 猪八戒心下一慌,不曾想乃是昔年之事,今寻上门来了,他正要说些甚,糊弄过去,不曾想那狼妖根本不听他言说,忽是手持一大刀朝他扑来。 猪八戒只得抡起九齿钉耙,朝其攻去。 二人斗作一团,九齿钉耙呼作风,金铁钢刀寒作霜,二人本是无缘法,盖因往事结仇怨,这个本事胜从前,那个苦心修光阴,双双逞凶来争斗,岂有善罢甘休辈。 二人斗过二十合馀,竟是不显胜败,若要论个上下,便是猪八戒依靠与孙悟空等人常常修习武艺,占据了些许上风,然若要斗败狼妖,难之又难。 沉香自是看出这一点,他即是踏出,说道:“先生,我来助你!” 说罢。 沉香抡起开山斧,朝其劈去,要助猪八戒斗败狼妖。 狼妖瞧见沉香手中神斧威势汹汹,大惊失色,往后便退。 猪八戒瞧见,顺势追去,与沉香夹击于狼妖。 狼妖见着二人围攻,即是呼唤一众小妖而来,围攻猪八戒与沉香。 猪八戒见着那小妖乌泱泱的冲来,唬得大惊,威气全无,但见沉香仍在与狼妖缠斗,只得抡起九齿钉耙,上前助力,欲要寻个时机,与沉香同是离去,他深知有小妖相助,他难以胜得这狼妖,若不走脱,恐要教其捉拿。 (本章完) 第436章 八戒遭灾,真见现身 第436章 八戒遭灾,真见现身 话表西牛贺洲一小道之中,猪八戒与沉香正教那狼妖以及一众小妖,数不胜数的妖邪将猪八戒二人围困在中心,不断朝前攻去,要擒拿二人。 猪八戒本要带着沉香杀出重围,不曾想那狼妖是个善兵者,不知从何处学来些军阵,竟是指挥了得,将他二人围困住,根本不给他二人走脱的机会。 沉香一斧挥出,教四方小妖退散,不敢近前,其气喘吁吁,气力有些不济,到底非是力大无穷之辈,久战之下,必有难处。 猪八戒在其身旁策应,问道:“沉香,可有伤着?” 沉香摇头说道:“先生,我未有教伤着,请先生安心,然如今以观,我二人恐难以走脱,这些小妖善于布阵,且无有破绽之处,不若先生先行离去,我在此为你断后,若是有你一人,定能走脱得掉。” 猪八戒骂道:“沉香,不许你说这等话!但老猪既是与老爷言说,护持你一遭,便是不可教你为妖怪所伤!你且看好,老猪定是带你杀出重围。” 说罢。 猪八戒发狠,不顾那些小妖兵器,抡起九齿钉耙,以命搏命,要朝外围杀去。 那些小妖无不为猪八戒狠劲镇住,一时之间,士气受挫,竟真教猪八戒往前突进,有要杀出重围之势。 那狼妖见之,怒道:“莫要走了猪八戒!但能捉住猪八戒的,当为我府中‘二当家’,府中钱财,肉食,全凭取得!” 其一令之下,教小妖无不振奋,不顾生死组成军阵,要围困猪八戒,任凭猪八戒在阵中左突右进,终是难以离去。 沉香瞧见猪八戒伤痕累累,他此间已是无力持斧,气喘吁吁说道:“先生!莫要再往前,莫要再往前!你只管独自离去便是,莫要再管我!” 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将那前边阻拦之妖打杀,回首说道:“老猪既得法令,宁死不退!昔年老猪与猴哥他等取经,遇着妖怪,便是退得,教猴哥在前相斗,如今老猪却也要学着猴哥那般,在前相斗!今时决是不退!” 猪八戒心有战意,竟教威气再起,今乃相见,有三分天蓬元帅威风,其忽是道声法咒,呼来狂风,逼退前方聚众小妖,又是抡起九齿钉耙,向前争斗。 那狼妖见小妖实在难以围困,心中冷笑,暗道:“有道是‘山猪难擒’,此间正是这理儿,然其到底气力用尽,难以为继,我当是亲自出手,料理这厮,不然教其走脱,便是我之罪过。” 想罢。 狼妖取刀入阵,直取猪八戒所在之处。 猪八戒见着狼妖亲自前来,顿感不妙,其捻着诀,摇身一变,变做一个大猪,但见这大猪,好不威武,真是个‘嘴长毛短半脂膘,黑面环睛如日月,圆头大耳似芭蕉。修成坚骨同天寿,炼就粗皮比铁牢,白蹄四只高千尺,剑鬣长身百丈饶’。 狼妖瞧见猪八戒现了本相,自知猪八戒手段已是尽出,他却不与猪八戒硬碰硬,而是等待那些小妖围困,上前消耗猪八戒,待猪八戒馀劲用尽,他再是往前。 猪八戒朝四面八方乱拱,不知打杀多少小妖,然终是气力用尽,现出原身,抡起九齿钉耙,要再战一通,怎料狼妖忽是扑来,朝猪八戒攻来。 猪八戒一时不察,教其挑落手中九齿钉耙,又有小妖涌上来,将他擒拿。 沉香瞧见猪八戒教小妖擒下,大惊失色,便要上前解救,可周遭小妖如此之多,教他怎地过去,在打杀二只小妖后,教许多小妖围困捉拿。 狼妖将二人皆是拿住,大笑不止,说道:“小的们,且随我归家,今日我等做个全猪宴!” 一众小妖无不领命,簇拥狼妖同是离去。 …… 却说斜月三星洞中,真人静室,姜缘盘坐蒲团,忽是睁眼,心中已有感应,他倍感无奈,不曾想猪八戒还是出了差错。 此间猪八戒与沉香遭难,不正是逼他出手,乃应下劫数。 姜缘叹道:“八戒,若你果真一直于西行大路而行,你定是无祸,怎奈你要挑小路而行,此怨不得旁人。” 他此间修行,不可轻动,自是不能前去搭救,然若是不去搭救猪八戒,必会耽搁孙悟空那处,此中种种,皆是要他外出之兆。 姜缘说道:“此中劫数,于我而言,甚微矣。” 说罢。 他即是相召府中真见,请其前来相见。 真见得了真人相召,即是前来,与姜缘相见。 真见人未到,声先至。 “长夜恍然星斗移,浮云过眼未沾衣。松涛漫卷旧苔矶,一枕烟霞万古稀。” “大师兄,师弟来矣。” 其音落下,真见行至静室之前,手中往日叶扇不在,笑意盈盈,身中禅机浓郁。 姜缘见之,笑道:“师弟,既是到了,进来便是,不必在门前等候。” 真见说道:“恐是无礼,大师兄降罪。今有大师兄所言,我自是当入。” 说罢。 真见走入,端坐蒲团,不曾盘坐,而是姿态随意的坐在蒲团。 姜缘朝真见张望一眼,有些惊讶,说道:“师弟,今时为何叶扇不存?我忆往日时,你常常手持那叶扇,今却不然。” 真见笑道:“今不须叶扇而存,故不曾携于身。” 姜缘问道:“此间怎说?” 真见说道:“我早前常常持叶扇于身,乃是告诫于己,往年之事,不可再犯,一叶障目,有此一次,便是足矣。而观今时,叶扇告诫之用,已是无效,是以不必携带。” 姜缘说道:“如今来说,师弟乃有所得,师弟可能将所得,与我细细说道?” 真见笑道:“人若见,则不为一叶所障目;人若不见,则无叶亦为之障目。仅此而已。” 姜缘沉吟少许,点头道:“师弟今时,本事见长,远非昔日能比。” 真见说道:“浅薄修行,不敢言说长进,恐有卖弄之嫌,教大师兄见笑。” 姜缘摇头笑道:“此话不怎地,却万万不可如此之说。” 真见答道:“且不曾问,大师兄今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姜缘说道:“今果真有一事,须师弟前往走上一遭,就是不知师弟可愿得。” 真见笑道:“能为大师兄操持,乃我之幸,今请大师兄言说。” 姜缘遂将诸多事情,与真见言说,其中自是包含孙悟空左良寻鼎,猪八戒沉香遭擒之事。 真见听言,说道:“此乃大师兄之劫数也,些许微末劫数,欲要乱大师兄修行。” 姜缘笑道:“正如师弟所言,故我不得而出。” 真见说道:“大师兄且勿要忧心,此间之事,有师弟相助,定是无恙,师弟这便前往,将猪八戒与沉香解救而出,再是赶往悟空师弟那处。” 姜缘拜礼,说道:“有师弟操持,我自当安心,此间,便是劳烦师弟。” 真见急是回礼,说道:“不敢担大师兄之礼。昔年大师兄相助我多时,助我功成,乃至于一叶障目之时,亦是多亏大师兄成道之机相助,今大师兄将成大法力,我当全力相助于大师兄。” 姜缘说道:“如此,有劳师弟。” 真见说道:“大师兄不必这般言说,我当前往矣。” 说罢。 真见向姜缘问清猪八戒等人去处,即是走出府外,驾云往那处而去。 姜缘望真见而去,却是知得,今有真见前往,此事必然可定,他大可安心,此间真见之修行,他看在眼里,知其了得。 姜缘正欲关上室门,忽是见着祖师走入他室中。 姜缘见之,即是拜礼参见与祖师。 祖师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姜缘请得祖师落座。 祖师自是允之落座,遂是问道:“今你见着真见否?” 姜缘笑道:“师父说得甚话,师弟方才自我室中而出,如何不曾见得?” 祖师将姜缘桌旁戒尺取来,轻轻敲了敲姜缘天灵,说道:“莫要顽劣,答话便且答就是。你今见着真见,觉其修行如何?” 姜缘闻听,即是答道:“师父,今时真见师弟修行自是了得,远比从前利害,我以观之,其乃行得大路,虽是旁门,但其风采出众。” 祖师说道:“昔年之真见,如何?” 姜缘沉吟少许,说道:“五毒俱全。” 祖师笑道:“正是,昔年之真见,五毒俱全,然其于生死间得了道心,终有所功成。此间当与你讲说,来日你开府之后,弟子之事,全凭己身,你莫要过多干涉,生死自在其中。” 姜缘洞悉祖师所言,即是拜礼,道:“师父,弟子知得。” 祖师遂与真人谈说其开府后其他门道,真人洗耳恭听,不曾有误。 …… 话表西行大路过半之旁,有一山,山名藏墨山,那狼妖洞府老巢便在此处。 狼妖绑着猪八戒与沉香二人入内,便是将二人丢入中堂里,其高坐主位,下边一众小妖欢呼雀跃,乃为擒住二人而喜。 有小妖说道:“大王,今该如何处置这二人?” 狼妖看了看沉香,又看了看猪八戒,沉吟少许,说道:“先处理那猪八戒,那人日后再说。这猪八戒,我本是欲要做个蒸煮之说,然我观这猪八戒,皮糙肉厚,恐是一时蒸煮不得,若是蒸煮不了,便易生得变数,那时岂非得不偿失?我曾闻许多妖祟,捉得他人,不曾第一时间用食,非要追求那等‘鲜美’,导致终被人救走,不得而用,今我当三思而行。” 小妖问道:“大王,若是如此,该如何所为?” 狼妖说道:“便如同凡俗那般,来上几个人,摁住这猪八戒,取个刀来,捅入他脖子,放尽鲜血,再刮毛去皮,内脏分离,那时再上用之。” 大妖等皆是欢呼,应声而去,去取得刀来。 猪八戒教其绑在地上,脸色煞白,说道:“沉香,老猪此间却是将亡,你来年可要给老猪烧纸祭拜,莫教老猪做那无主孤魂!” 沉香气喘吁吁,说道:“先生,且待我恢复些气力,我定是解救于你。” 猪八戒说道:“莫要胡说,这绳索勒得紧,如何能出来?若是他教老猪去那蒸笼,也就作罢,那蒸笼里,一时半会,老猪不曾煮烂,还有个活路。今时这厮要做个‘杀猪放血’,老猪却是活不得。” 沉香还要说什么。 那处小妖已是走来,说道:“大王,今已取刀而来。” 那狼妖提起刀,便是朝猪八戒走来,说道:“猪八戒,昔年你杀尽我族人,今时我当杀你报仇雪恨,我当是取你这猪头,拿去族人坟前祭祀才是!” 说罢。 狼妖便是吩咐小妖过来,将猪八戒给摁在长凳上,又取个大铁盆,放在猪八戒脖子下边。 此番唬得猪八戒亡魂皆冒,只道‘老猪命休’,其闭目不观,战战兢兢。 狼妖正要一刀捅入猪八戒脖子,忽是瞧见刀锋凛凛,便是将刀放下,说道:“来人!且去换一把钝刀来。” 小妖有所不解,问道:“大王,为何要取钝刀?取这利刀,岂不更好?” 狼妖说道:“若是利刀,这一刀下去,猪八戒自当亡故,岂非白白便宜了这厮?若是取钝刀,一刀捅他脖子,他流血些许,疼痛万分,然未有害命,可多折磨他些许,岂非乐哉?” 小妖一听,即是明得,说道:“大王,小的这就去取一把钝刀来。” 那猪八戒一听,顿时睁大眼睛,骂道:“你这遭瘟的泼魔,这般折辱老猪!却莫要教老猪走脱了,若是教老猪走脱,老猪定与你不死不休!” 狼妖大笑不止,说道:“我方见你如何走脱!” 猪八戒正要再骂。 忽是听闻有阵阵佛音自洞府之外而来,传入府内,竟是少顷间,教那周遭数以百计的小妖匍匐在地,似难以忍受。 狼妖警惕而起,张望外边,却是有些困惑,不明为何会有这般声响。 猪八戒却是眼前一亮,他听得出来,这等佛音乃为何人而出,此乃府中智慧佛真见是也,定是老爷遣人来救助于他。 (本章完) 第437章 真见降妖,四海龙王激大圣 第437章 真见降妖,四海龙王激大圣 却说真见得了真人吩咐,即是行出府中,其少顷间行至西行一条路上,遂至‘藏墨山’,他慧眼一观,便知那些妖怪,正在其中,猪八戒与沉香,亦在其中。 真见又是见得猪八戒将是有性命之危,如何还敢耽搁,他即是张口,有佛音自其而出,一音而现,忽见漫天佛光,阵阵梵音入得洞府,止得兵戈。 他使梵文入得洞府,便不曾再有动静,而是在府外静心等候,似在等其中妖邪出得。 真见等候不久。 忽见那狼妖提刀而来,身后乌泱泱的汇聚一众小妖,那些小妖一出洞府,便是结成军阵,将真见团团围住。 真见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周身禅机浓重,眉宇间自有‘慈悲’,教人见之,心生敬仰,赞叹此乃活佛。 狼妖抡着大刀,直指真见,说道:“你乃何方佛陀!为何入我山府之前造次!” 真见双手合十,笑着一拜,说道:“我乃灵山禅定智慧佛也。今来府中,乃为猪八戒与刘沉香而行,望请大王放人,若是大王肯放人,我这便离去,再不打搅大王府中。” 狼妖一听,顿时双目赤红,说道:“我料你这一佛陀,为何等之事而来,不曾想乃是为那猪八戒而来!若是为那等而来,不却不必多说,猪八戒我定是要将之斩杀!若是你现在速速退去,我尚可宽恕于你,若是你不曾离去,便是莫怪我将你一并捉走打杀!” 真见笑道:“此间我所来,正为猪八戒与刘沉香,既是大王不欲放人,你我便是打过一场,各凭本事,若是我本事尚可,你便是放人,若是我本事不济,任凭你打杀。” 狼妖说道:“既如此,你便莫怪我将你一并打杀!小的们,给我拿下这厮!我曾听闻,若是食得佛陀之肉,可助长修行,免去不知道多少年苦修!” 一众小妖听得这般言说,无不以神色振奋,组成阵型,朝真见杀了过去。 真见望之,自地上轻轻捉起一把沙土,朝前一抛,沙土落地,竟是化作无量佛光,但小妖教佛光照耀,竟是灰飞烟灭。 霎时,上百小妖死于佛光之中。 那后头的小妖瞧见这等声势,大惊失色,士气不复,如何还敢上前,唯恐真见再是杀来,竟是转头就逃,一溃千里。 狼妖见着真见神通,亦是心惊胆战,但见着小妖逃离,骂道:“你等若再敢逃,我定不轻饶!莫要忘得,我曾与你等言说,若战时而逃,以逃兵而论,当斩!你等今如何敢逃得!” 可任凭狼妖如何呼喊,皆是无用之功。 士气教一击而溃,岂是狼妖呼喊可挽回。 真见微微一笑,说道:“大王,放下屠刀,莫再作祟。” 狼妖望向真见,目中带着三分惧怕,他自知此佛陀身中神通,他绝非敌手,此人绝不是猪八戒那等能比较,若是他与之争斗,恐不消三四合,他即当败下阵来。 他心惊胆战的问道:“常闻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我将大刀放下,可能宽恕于我?” 真见摇头笑道:“此言非是这般理解,屠刀非你手中之刀,乃心口意三业之恶。故纵你将你手中大刀放下,我亦是不可能宽恕于你。” 狼妖一听,顿时知得,真见不肯饶他,他作势要与之谈说,然就在他张口之时,忽是抡刀,朝真见砍去,欲要近身而战。 真见仍是摇头,根本不曾惧怕,他伸手朝前轻轻一推,有佛光自其手中而出,打在狼妖身上,教狼妖手中大刀掉落,倒在地上,却是昏阙。 真见望之,朝府中走去。 少顷间,真见即是行至府内,望见沉香与猪八戒教捆绑在中堂里。 猪八戒一瞧见,即是兴高采烈,呼喊道:“智慧佛,智慧佛!快些来救老猪!” 真见笑着点头,但不曾走到猪八戒所在之处,而是走上前,将沉香身上的绳索解开,说道:“沉香,可有教惊着?” 沉香站起身来,朝其拜礼,说道:“弟子沉香多谢二师伯救护之恩。今弟子未有教惊着,乃有些许力竭罢。” 真见说道:“既如此,你且好生歇息一二,而后去那后厅之处,取得你的宝贝。” 沉香应声,本是要上前,为猪八戒解开绳索,不曾想真见阻拦于他,教其在旁,不必有所举动。 沉香领命,自不敢违背于真见。 真见笑着走向猪八戒。 猪八戒喜笑颜开,说道:“智慧佛,快些放老猪出来!老猪自知兵器在那后厅之处,你且将绳索打开,老猪自个去取兵器便是,不劳你费心。” 真见摇了摇头,说道:“猪八戒,放你是事小,然我有事,欲要与你问得一二,你觉之如何?” 猪八戒说道:“若有要事,你尽管问得,我定是与你言说。” 真见说道:“此前我所来,乃是得大师兄法旨,自大师兄口中,我已是得了诸多事情来由,但大师兄教你好生护持沉香,你怎个懈怠大意?若你走得西行大路,有大师兄法旨在那,无有任何妖邪敢冒犯,你却是走得小路,还教妖邪所害,险些教你与沉香皆是亡命。一来,你对不住大师兄。二来,若是沉香亡命,你更是对不住悟空师弟。” 猪八戒闻听,只道‘羞煞老猪’,而后他低下头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言说。 真见目光如炬,望着猪八戒。 许久之后,猪八戒方才抬头,说道:“老猪知得,定不再犯。” 真见未有听着猪八戒言说长篇大论,在听闻此数字后,笑着点头,将猪八戒身中绳索解开。 猪八戒起身,松了松身子,便是走去后厅之处,取得九齿钉耙。 他在取了九齿钉耙之后,即是走出,说道:“智慧佛,那妖邪今时可在?可有教你除去了?” 真见摇头说道:“未有。其今昏阙,正在府外,你若是要将之打杀,如今正是好时机。” 猪八戒闻听,二话不说,便是抡着九齿钉耙,朝那府外走去。 真见望着猪八戒离去,未有多说些甚。 一旁沉香恢复些许气力,取得开山斧,便是走来,说道:“二师伯,我等今该如何所为?” 真见摆手说道:“你且去府中逛上些许,此府中有些宝贝,你若是有何想要的,尽管取走便是。” 沉香应声,无有不从,其领命而去,朝府中走去。 真见在中堂里等候,此方等候有一炷香的功夫,沉香方才是归来。 真见瞧见沉香归来,笑着问道:“沉香,今可有取得东西?” 沉香摇了摇头,说道:“未取一物。” 真见不解其意,问道:“为何不取,可是瞧不上府中之宝?” 沉香说道:“二师伯,非是瞧不上府中之宝,实乃其府中多为人间金银珠宝,那等之物于此而言,数不胜数,然于我,这等金银珠宝,自是无用,我一心修行,若是收得这等珠宝,乃是修行有误。” 真见闻听,笑着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强求于你,不收便是不收罢。我等且是出去,一观猪八戒如今怎样了,可有将那狼妖打杀。” 沉香自是领命,如何敢有违背。 二人走出府外,迎面便是见着猪八戒抡着九齿钉耙,站在那狼妖身旁之处等待,似在等其苏醒。 真见不解其意,即是上前相问。 猪八戒便是说道:“早前这厮凭借那诸多小妖而擒拿于我,着实是胜之不武,我若是就此将之打杀,自是快速了事,但我却不欲如此,我要等其苏醒,再是与之相斗,光明正大的将之打杀,一来解我心头之恨,二来教其知得,何为光明正大。” 真见与沉香闻听,自无不允之处,便是随了猪八戒之意。 猪八戒果真站在那处等待,他静心等着狼妖苏醒。 在狼妖苏醒之后,即是提出要与之光明正大相斗之言。 狼妖见其愚笨之言,自是应下。 猪八戒与狼妖相斗于府前,一人持九齿钉耙,一人持大刀,斗了两三百馀合,终是猪八戒更胜一筹,在狼妖分心之时,忽是一耙筑去,将狼妖打杀。 猪八戒在将狼妖打杀后,放下泄了怒火。 真见即是走出,教其与他一同前往南瞻部洲,去找寻孙悟空。 猪八戒婉拒,说道:“智慧佛,此事乃是老爷教与我之事,如何能教你与我一道前往?” 真见笑道:“大师兄教我前来,便是使我处理二事,一事乃在你之身,尚有一事,乃是悟空师弟那儿,故你莫要拒绝,与我同往便是。” 猪八戒闻听,只得应下,再说不得甚。 三人即是上路,此间有真见主导,自是未有大碍,其一心往西行大路而行,不教有妖邪入侵,顺利的朝南瞻部洲而去。 …… 却说,东海龙宫之中,孙悟空带着左良,行至此处,他二人本是要前往那海关山所在之处,不曾海关山中无有妖邪,二人只得入得东海。 他二人听闻那甚斧钺大圣与东海龙王打得火热,既如此,他二人来此,当是可寻得斧钺大圣消息。 孙悟空等二人方才到了东海龙宫前,便是见着龙宫门前,一队队虾兵蟹将正是列阵朝外而去。 有个老龟眼尖,远远的望见孙悟空与左良在宫门前,朝里走去通报。 那宫里的东海龙王此间正是召来三海龙王,同是相商要事,一听着孙悟空与真人门下二弟子前来,如何敢有轻慢,即是走出,前来与之相见。 但四海龙王一出龙宫,便是见着孙悟空二人,四海龙王拜得大礼。 孙悟空走上前去,说道:“你等怎个耳朵这般灵,听着老孙前来了不成?不然老孙在门前张望,你等如何知得?” 东海龙王拱手说道:“怎有那谛听之耳,乃是有个眼尖的龟将,认出大圣,故来相见。” 孙悟空说道:“竟是这等。老孙本要再观望一二,既是你等出来,便是不须再言说观望甚的,可请得老孙与老孙师侄入内一叙?” 四海龙王躬身相请,说道:“自当请得大圣与法师入内。” 孙悟空与左良见之,方才入得龙宫,四海龙王陪同入内,备下宴席以待二人。 四海龙王作陪许久,即是问得孙悟空前来之意。 孙悟空反问道:“闻你等教一妖邪所逼迫,其欲要逼迫你等龙王服从,可有此事?” 四海龙王一听此言,皆是低头,似有些羞愧。 东海龙王躬身一拜,说道:“大圣,不瞒你说,却是有此事,那妖邪本事甚高,欲要霸占我龙宫,驱使我龙族,我与其相斗过,却是斗不过,故我请得三位兄弟前来,不曾想还是思量不出个法子来,我等本是要上禀天宫,请玉皇陛下做主,遣兵马而来,降伏那妖邪,不曾想大圣到来。” 孙悟空说道:“你等四人,连同那般多虾兵蟹将,巡海夜叉,龙子龙孙,都斗不过那厮不成?” 东海龙王苦笑道:“大圣,那厮本事果真高强,恐与大圣有得一比,我等如何能斗得过?今调兵遣将,不过拖延些时间罢。” 孙悟空说道:“你这老龙王,竟是言说那厮本事能与我比?你这是何意?欲要教老孙相助你等,与那厮争斗不成?” 四海龙王一听,皆有些战战兢兢的道:“不敢,不敢。” 左良摇头笑道:“师叔,莫要再戏弄四海龙王。” 他等今来,本便为打探那斧钺大圣消息,若是打探到,自是要上前,与之相斗,谈何相助不相助之说。 孙悟空笑了笑,说道:“罢,罢,罢。老孙不戏弄你等,老孙今来,便是为了此妖邪而来,你等可有此妖邪消息?若是有消息,可与老孙言说。” 四海龙王一听,欢欢喜喜,若有孙悟空相助,他等却不须上禀天宫,他等深知孙悟空本事,昔年便曾大闹天宫,今时西行取经功成,又修炼不知多少年,本事远胜从前,若是有其相助,定能教那斧钺大圣降伏。 (本章完) 第438章 悟空斗斧钺,败阵而归 第438章 悟空斗斧钺,败阵而归 却说东海龙宫之中,东海龙王与孙悟空,左良讲说斧钺大圣之事。 这斧钺大圣正如土地所言那般,忽是霸占海关山,又是对龙宫出手,欲要将扬州之南,东海悉数割据,性子无法无天,然本事又是极为高强,扬州之南的修行之人与龙族皆无法奈何,反倒是教其打杀许多。 比之土地所言,东海龙王却是说得多了一些,东海龙王曾打探过,知得此妖邪乃是扬州之地诞生的。 孙悟空在听得后,骂道:“你这老龙王,莫要唬得老孙!若是依照你等所言,这斧钺大圣,有着莫大本事,乃是凶狠妖邪,这等妖邪,怎会是人间所生?人间万万难以生出这般妖邪,老龙王,你若是再胡言乱语,莫怪老孙不再相助于你。” 东海龙王慌了道:“大圣,果真不曾胡言!大圣明鉴,但那斧钺大圣,果真是扬州之地所生。” 孙悟空说道:“既你言说那妖邪乃人间而生,你且与我言说个清楚,他是怎个诞生的?” 东海龙王摇头说道:“大圣,其如何诞生,我却不知,但自知在扬州所生,其根源乃为庚金,或是自庚金而生。” 孙悟空闻听,抓耳挠腮,说道:“莫不是这斧钺大圣如老孙那般,自石中而出,乃是个天地精华所生的天生神圣不成?” 东海龙王说道:“此等却是不知。”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老孙自你此处,问不出甚,但你等可知如今那斧钺大圣何在,老孙去会他一会。” 东海龙王答道:“大圣,今那斧钺大圣正在东海龙宫往西三百里外一岛上,有许多兵马正在那处拖住斧钺大圣,但恐拖不得多时。” 孙悟空起身说道:“既如此,老孙且去一观,这斧钺大圣到底是甚来头,本事如何。” 左良起身,便是要随行。 孙悟空将之拦下,说道:“师侄,但不消你前往,且教老孙去一观,若是只有老孙一人,碰着危难,老孙亦可走脱,师侄你便是先在龙宫之中等待一二。” 左良闻听,即是应下,说道:“既如此,师叔前往,当是小心,莫要着了那妖邪的道。” 孙悟空说道:“师侄你但可安心,便是老孙不敌,但老孙若要走脱,三界内外,除大法力者,谁能擒得老孙?” 说着,他又是望向四海龙王,说道:“你等可要看好老孙师侄,若是有招待不周处,老孙定是要来寻你等讨个门道。” 四海龙王躬身拜礼,言说定是以礼相待。 孙悟空闻听,方才是离去。 四海龙王见着孙悟空离去后,面对左良,亦是不敢小觑,不说左良乃是真人弟子,便是单提左良如今于人间的声望,本事,便是值得他等以礼相待。 左良自是不曾倨傲,笑着与四海龙王攀谈。 双方谈说许久。 左良忽是望着腰间豫鼎,走上前问道:“四位龙王,不知你等与那斧钺大圣交手时,可有瞧见那斧钺大圣手中有一宝贝,乃是一鼎?” 东海龙王沉吟少许,答道:“那斧钺大圣最了得的,乃是一柄斧头,还有一宝,沉重不已,乃是一鼎。” 左良问道:“东海龙王,不知那斧钺大圣之鼎,与我这鼎比较,如何?” 说罢。 左良取出豫鼎,与东海龙王观看。 东海龙王细细一看,说道:“那斧钺大圣手中之鼎,与你这不同,然若是论本源,却是相似……此可是那禹王九鼎之一?” 左良笑着点头,说道:“此正是九鼎之一,乃是豫州之鼎。” 东海龙王不解其意,说道:“若是如此说来,那斧钺大圣手中岂不是九鼎?常闻九鼎只与真人缘法深厚,那斧钺大圣再怎地言说,亦不可取得九鼎,既如此,那斧钺大圣到底是如何取得九鼎的?” 左良闻言,思量许久,未再言说。 …… 话表孙悟空出了东海龙宫,一驾筋斗云,行至东海龙王往西三百里之处,他方才到达此处,便是瞧见此处有滚滚煞气于此,周遭海水教染红,他往前张望,许多水兵被打得支离破碎,有崩溃之相。 孙悟空见之,暗惊这妖怪杀气之重,比他往年修心不足时还要重,他驾云往前而去,少顷间,便是瞧见那岛上,有个妖怪正是抡斧追着水兵打杀,教其斧而过,水兵即是身首分离。 但见那妖怪身形魁梧,足有二丈馀,通体如岩杂糅精金,青黑为底,间以暗铜之色。甲胄森然,乃天生嶙峋石骨覆体。其首如巨碣,无眉无发,双目深陷,顶生三棱异角,锋棱似戟,寒芒流转,似斧钺刃口所化,左手持一巨斧,气焰滔天,行则地动山摇,双足踏地,辄陷深坑,土石如浪翻涌,静则周身散刺骨锋锐之气,草木触之立断,真乃一凶恶之妖。 孙悟空一瞧见,便知这妖怪不得了,其本事定然不弱,若是与之碰着,恐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来。 他正是要思量个法子,好来对付这妖怪。 可不等他多想,那妖怪似是知他所在,朝他张望而来,目光如炬,说道:“那儿来的小猴妖,胆敢窥伺!” 孙悟空一听,有些恼怒,即是按落云头,站于那妖怪身前,说道:“我乃你孙外公,你怎敢胡言。” 妖怪不曾为其言所动,望着孙悟空身上袈裟,说道:“你这小猴妖,自何处得了些修行门道,怎个学个空门,还穿上个袈裟,不伦不类,东施效颦。” 孙悟空说道:“你孙外公如何,须你言说?但你作恶一方,更打杀水兵无数,欲要占得扬州,东海,今时事发,你却当亡,还有此心,来言说老孙!” 那斧钺大圣一听,便道:“你是那几只泥鳅请来的援兵?” 孙悟空冷笑道:“你这泼魔,好大的口气,四海龙王虽无甚大本事,但到底乃是玉皇大天尊敕封,掌管四海者,到你口中,便是泥鳅?便如你所言,我便是那援兵,今我前来,便是要降伏于你。” 斧钺大圣说道:“那等泥鳅尚且不是我敌手,请你一猴妖,便要来降?但莫要说大话,闪了舌头,你一小小猴妖,如今退去,我尚可饶你一命,若是你不肯退去,我定是要将你如那水兵般打杀,说来,我许久不曾尝过猴肉,如今你若不退去,我却可试试猴肉。” 孙悟空心下大怒,从耳间掣出金箍棒,抡棒就朝斧钺大圣打去,要将之打杀。 斧钺大圣瞧见孙悟空被激怒,大笑不止,举斧与之争斗。 二人这一斗,棒斧相交,皆是心中大惊失色,不曾想对方气力如此,一招之下,竟是平分秋色,难分胜负。 孙悟空已是知得这厮本事,绝非等闲之内,其不再留守,舞弄金箍棒,朝其打去。 斧钺大圣亦是知得孙悟空本事,远非那四海龙王能比较,不再大意。 二人于岛上争斗,好一场恶杀,但见齐天孙大圣,恶妖斧钺怪,两个乍相逢,各人皆赌兴。从来未识浅和深,今日方知轻与重。铁棒赛飞龙,斧钺如舞凤。左挡右攻,前迎后映。杀得那空中无鸟过,岛内水兵奔,扬砂走石乾坤黑,拨土飞尘宇宙昏。只听兵兵扑扑惊天地,煞煞威威振鬼神。 二人争斗过百馀合,终是孙悟空占了上风,其武艺精湛,力大无穷,越是久战,越是凶猛,然斧钺大圣亦非等闲,其手中斧头一劈,自有庚金气随行,一往无前,便是孙悟空这等铜头铁臂,教其所伤,亦有些疼痛。 孙悟空又是一棒将斧钺大圣强行逼退,欲要趁其旧力用尽,新力未生时,攻其不备,然那斧钺大圣似亦是力大无穷,竟是防备过来,更是借机要反攻。 孙悟空暗自心惊,道:“这厮本事竟是这般了得,却似个力大无穷的,老孙若非武艺胜他,恐难以胜他一筹。只消这般争斗,待是斗上数日,其必是败得,可见之不曾畏惧,威气仍在,恐有些后手,老孙须是戒备一二。” 孙悟空正是有心戒备。 二人又是岛中打得五十馀合,孙悟空优势更盛,在斧钺大圣有破绽之时,便是一棒打下,教其伤疼。 然斧钺大圣身中坚固不已,金箍棒打下,竟如打中金钢,难以伤其根本。 二人斗得多时,对彼此实力已是知得。 斧钺大圣一击将孙悟空打退,说道:“你乃何人!竟有此本事!” 孙悟空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杵,说道:“我乃齐天大圣,斗战胜佛孙悟空是也!” 斧钺大圣一听,问道:“你便是那昔年教玉皇招上天去做弼马温的猴妖?我曾听闻你三心二意之事,先是做了个弼马温,后又反了,做了齐天大圣,还是不满意,教天宫责罚,再然后去做了斗战胜佛。此间之事,可是你所为?” 孙悟空听着此言,一时之间,竟是被气笑,说道:“你乃是头个如此言说老孙的!你既是这般来说老孙,老孙倒是要知得,你到底乃是何人,自何处而生,本源作甚!” 斧钺大圣未有答话,注视孙悟空。 孙悟空瞧其不语,又回味往前所言,心下怒火难抑,抡棒再是朝其打去。 二人一言不合,于岛中争斗,再有三十馀合,斧钺大圣自知武艺难敌孙悟空,但见其忽是伸手一翻,一座大鼎出现于身前。 斧钺大圣举起大鼎,便是朝孙悟空砸去。 孙悟空见着此鼎,心下大震,他如何认不出,此鼎正是那九鼎之一,其中有一州气数尽在其中,此朝他砸来,他如何能挡。 孙悟空急身躲避,不敢与之碰撞。 斧钺大圣见之,驱使神鼎来攻,神鼎于其手中,举重若轻。 孙悟空连连躲避,教其不断逼退。 斧钺大圣趁势逼上,孙悟空被逼无奈,只得抡棒试图抵挡,他金箍棒教那一鼎所砸,双手顿时发麻。 那斧钺大圣又是取斧头一劈,竟是将孙悟空手中金箍棒震得脱出手中。 斧钺大圣将大鼎放下,举起金箍棒,斧棒齐下,朝孙悟空逼来。 孙悟空大惊,身形一动,跳出战圈,一驾筋斗云,朝外而去。 斧钺大圣见之,暗赞这厮了得,竟有个这般腾云的本事。 他不曾追击,亦是知得追不上,他望着周遭逃窜的水兵,抡棒便是朝其打去。 …… 孙悟空脱身而去,远远眺望那岛上,心中惊讶,暗道:“这厮乃是个甚来路!老龙王言说他乃是庚金所化,然莫说乃是庚金所化,便是如老孙这般的天生神圣,亦是使不得九鼎,可这厮偏偏能使神鼎为其所用。” “再者言说,老孙那金箍棒,乃是定海神珍,重若万钧,等闲人便是有那气力将之拿起,亦不可舞弄,到底神兵有灵,可偏偏那厮能肆意舞弄老孙那金箍棒!” “这厮到底是个甚来头!若是不弄清,绝是降伏不得,我须是先回龙宫而去,问及四海龙王,再是请师侄相助,如今老孙无棒可弄,须借其豫鼎之能。” 孙悟空心中有数,却也感到无奈,自西行取经之后,他从未吃过这般大亏,如今碰着这个斧钺大圣,教他连连吃亏。 孙悟空驾云而去。 少顷间,即是归了东海龙宫。 四海龙王与左良一见孙悟空狼狈不堪的回来,即是败阵归来,皆是起身来相迎,问及情况。 孙悟空摆手,灰头土脸的将事情与四海龙王,左良言说。 四海龙王在听得孙悟空战败,又丢了金箍棒,惴惴不安,惶恐至极。 左良却是笑道:“师叔不知那厮路数,一时不备,乃常事也。然如师叔所言,那厮身中宝贝,果真是九鼎之一?” 孙悟空说道:“那正是九鼎之一!如老孙所料不差,那乃是扬鼎是也!其有莫大威势,老孙难以敌之,方才落败,连那金箍棒亦教其夺去,老孙今归来,便是要教师侄,将豫鼎与我,我前去与他再是争得一阵,定要将之降伏!” 左良闻言,沉吟少许,却是摇头,并不赞同孙悟空所言。 (本章完) 第439章 静心等待,定计降妖 第439章 静心等待,定计降妖 却说孙悟空败阵而归于东海龙宫,正是要与左良取豫鼎,再去与那斧钺大圣相斗。 左良却是将孙悟空劝阻下来。 孙悟空有些不解,问及左良,为何相拦。 左良说道:“师叔,稍安勿躁。如师叔所言,此斧钺大圣能使九鼎,又可使师叔金箍棒,此事有蹊跷,不可不察!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降伏此妖,若是不知其路数,决是难降。”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老孙亦是知得,然此斧钺大圣来路,我等如何知得?但这四海龙王,山神土地皆不可知,若是不知,该怎个去降伏。” 左良沉吟少许,说道:“虽无以知得,但我却有些猜测。” 孙悟空一听,即是走上前,问道:“师侄有何猜测之处,可与老孙讲说?” 左良说道:“自有些猜测,但不知真假,故请师叔听之,察觉其中。” 孙悟空应声,只教其快些讲说。 左良说道:“师叔,我觉其必与禹王有些关系,盖因其以妖身,可使九鼎,又可使得师叔如意金箍棒。那九鼎乃是禹王昔日所铸,如意金箍棒亦是禹王昔年治水留下的定海神珍,此中无不与禹王有关系,若是此妖与禹王有些关系,一切便是说得过去。” 孙悟空闻听,深觉左良所言有理,他有些急躁,说道:“莫不是此妖乃是昔年禹王所豢养?若是如此,老孙当去寻他问上一问,禹王乃是今时水官大帝,老孙前往,自可见得。” 左良摇头说道:“不消这般,师叔,莫要忘得,我有个五雷正法,自可问上一问,若是师叔允许,我可在此设坛,请水官大帝降恩,解答我等困惑。” 孙悟空说道:“既是如此,师侄你起坛相问便是。” 左良即是走上前,请四海龙王相助,为他在龙宫之中布下法坛。 四海龙王自是应从,调得水族而来,为左良布置法坛,少顷间,即是将法坛布置完毕。 左良见之,即是匆匆沐浴净身,写下文书,以备开坛,上启天听。 但见他于文书上书‘焚香稽首,叩水官解厄大帝尊前疏。 三元三品三官大帝座前,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弟子正渊,沐手焚香,百拜顿首: 伏以,玄穹垂象,水德司衡。大帝执九幽之纪纲,录万灵之功过;涤尘寰之灾厄,掌川渎之澄明。凡有血气,咸蒙化育,敢不肃虔? 今有惑事,上干玄听: 近闻世传妖灵,号曰‘斧钺大圣’,其生于人间扬州,啸聚山林,兵煞冲斗牛之宿,杀生无数,妖氛染清浊之流,欺压东海。今见妖灵,使之扬鼎,驱使定海神珍,故弟子斗胆揣测,妖灵缘法莫测,请大帝昭示……’ 左良洋洋洒洒写下许多,将文书放好,行走至法坛之前,便是施法。 四海龙王与孙悟空皆在法坛旁,观望于左良。 四海龙王战战兢兢的道:“大圣,要不,我等还是上禀玉皇大天尊,请其调兵遣将而来,降伏那斧钺大圣。” 孙悟空冷笑道:“你等若是要去,那便去罢。老孙方是要见你等能请来甚援兵,天宫天将连老孙尚且敌不过,你等能请来谁。若是你等能请来玄帝那等,便是当老孙未曾言说过,你等且去,此处老孙不再去理会,任由那斧钺大圣来攻你这东海龙宫。” 四海龙王一听,急是说道:“大圣,我等知错,不再前往天宫便是,望请大圣相助我等,渡此难关,我等定是谨记大圣恩情!” 孙悟空摆手,教四海龙王在旁待着,莫要多言,他自会等待机会,降伏斧钺大圣。 四海龙王闻听,只得应下,不再多言。 却说左良之处,其施法完毕,于法坛等待多时,不见有天兵到来。 孙悟空见之,正是要上前而去,左良轻轻摆手,教其止步,孙悟空正是有些不解,他忽是见着左良身前忽有一白纸而现,其中有文字现迹。 左良朝白纸张望许久,即是教孙悟空上得法坛来。 孙悟空应声,行走至法坛上,他朝那白纸上张望,即是见着白纸上有文字,但见上书‘莫问流光何日还,云深自有一痕山。半瓯春雪沉浮缓,忽见蟾光满盏间’。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师侄,此话怎个言说?” 左良说道:“如我所料不差,水官大帝当是受到我之文书,此为回话,教我等静心等待,我等所要知得之事,待是时机到来,自会现得踪迹。”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此乃是怎个言说?这水官大帝,尽是打这等谜语,教老孙有些急躁。” 左良笑道:“师叔,既是水官大帝教我等等待,我等便是在龙宫之中等待便是。” 孙悟空说道:“须是等得何时,若是那斧钺大圣打来,老孙金箍棒尚且不在手,如何能挡得?” 左良道:“师叔,若是那斧钺大圣果真不知死活而来,自有我在。再者,有豫鼎在,可为师叔所用。” 孙悟空听得其言,只得应下,便是教四海龙王收拢水兵,莫要再作抵抗,若是斧钺大圣前来,自有他上前去抵敌。 四海龙王只得依照孙悟空所言,匆匆将水兵收拢,又设下宴席,礼待孙悟空与左良二人。 孙悟空与左良二人于龙宫居住有数日。 一日,孙悟空有些按耐不住时,忽是有人禀报于四海龙王,言及有人求见四海龙王。 四海龙王于中堂会客孙悟空与左良,如何敢失陪去迎他人,即是教水兵打发那人离去。 那水兵闻听,十分为难,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言说。 东海龙王呵斥道:“我令已下,你何故在此犹豫?莫非讨罚不成。” 水兵惶恐不安,即是跪伏在地,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个答话。 左良站出,笑着问道:“龙王息怒,但见水兵犹豫,定有要事相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说,又为龙王威气所摄,方才口不能言,不妨等待一二,容我为其治理。” 说罢。 左良即是走到水兵身前,伸手在其身上轻点,但见他点了数下,水兵神色大定,朝其拜得大礼。 左良笑着点头,走回席间。 孙悟空迎上来,说道:“师侄,你何时有此神通,竟能霎时教一人心神安宁?” 左良摇头说道:“小道罢。” 东海龙王瞧见此等,只得问及水兵,乃是何事。 水兵即是答道:“大王,龙宫外,灵山禅定智慧佛,净坛使者与大圣弟子刘沉香一同前来。” 东海龙王一听,唬得大惊,说道:“既是这等之人前来,你怎个不放行,还犹豫些甚。” 水兵低声道:“乃是龙王教我将人打发去,故而我才犹豫。” 东海龙王指定水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甚才好。 孙悟空那处听得乃是真见,猪八戒等人到来,心中大喜过望,如今难敌斧钺大圣,若有这等相助,何愁降不得那厮。 孙悟空即是走出,说道:“此乃我二师兄等人前来,龙王快些前去相迎。罢了,老孙亲是前往。” 说罢。 孙悟空即是前往龙宫之外。 左良紧随其后。 四海龙王见之,如何敢不一同前往。 一众出了龙宫,便是瞧见真见等三人所在。 孙悟空大步向前,朝其拜礼,欢喜道:“二师兄!师弟这厢有礼。今二师兄所来,却是甚妙,却是甚妙!老孙近来正是遇着一妖怪,难以敌之,连那棒儿都教其夺去,若是能得二师兄相助,却能敌得那厮!请二师兄相助于老孙!” 左良笑着朝真见拜礼,又是与猪八戒,刘沉香见礼。 三人皆是先与左良回礼。 真见在礼毕后,方才笑道:“悟空师弟,莫要着急,此间之事,我皆是知得,此行我等来此,正是应了大师兄吩咐而来,助你一功,降伏那妖怪。” 孙悟空闻听一惊,正要再问些甚。 真见却是打断,说道:“悟空师弟,且不消着急相问,我等今是前来,定是会将事情原委,悉数讲说于你倾听。” 孙悟空方才是止住话头,说道:“乃是老孙着急。” 猪八戒笑道:“有道是‘猴急,猴急’,猴哥有些急躁,却是可谅得。” 孙悟空闻听,说道:“你这呆子,老孙许久不曾打你,却教你猖狂许多。” 猪八戒教其一唬,跳了起来,作势要躲。 左良与刘沉香急是走来,拦下孙悟空,一众这才朝龙宫里边走去。 不多时,一众皆是入得龙宫里,真见未有隐瞒,将真人与他所说之事,悉数讲说于孙悟空所知,并且言说,无论是猪八戒与沉香,亦或者是他,都是真人派遣而来,相助孙悟空降伏斧钺大圣。 孙悟空闻听,知了那斧钺大圣来头,一切已是明了,正是恍然大悟,说道:“这妖怪,不想乃是那禹王开山斧缺口所化,曾常伴禹王身,怪不得老龙王会言说其乃庚金所化,更是可驱使九鼎,金箍棒。这等本源,却是了得,老孙与之抵敌,甚难胜之。” 猪八戒笑道:“谈说甚难胜之,猴哥你连棒儿皆教其弄走,此乃大败而归矣。” 孙悟空骂道:“你这呆子,若再胡言,莫怪老孙收拾你。” 猪八戒道:“哥啊,你今连棒且无,却莫再多言。” 孙悟空说道:“老孙便是无棒,亦可收拾你。” 猪八戒笑道:“老猪自知猴哥本事了得,但如今乃是要以降伏那妖祟为主,待是取回棒儿,猴哥再说那等之话不迟。” 孙悟空不再多言。 真见走出,说道:“师弟,今时所来,便为降妖,你可与我等言说,该如何降伏此妖,但若论争斗之能,我等皆不如你,故以你为主。” 孙悟空说道:“承师兄之意,老孙却不多谦让,我与那斧钺大圣争斗过,那斧钺大圣身中庚金气甚是了得,力大无穷,然其武艺有破绽之处,其不知用招者,留三分而攻七分之理,单打独斗,老孙可胜之。然那斧钺大圣有个扬州鼎在手,方才是难以处理,那扬州鼎承一州之气,我等难以承之,若是我等有法子,处理了那扬鼎,我等再是一拥而上,那厮如何能敌。” 真见说道:“如悟空师弟所言,我等须思量之处,便是那扬州鼎。” 孙悟空应声。 左良说道:“我等有师父豫鼎在,豫鼎为中央之鼎,何曾惧怕那扬鼎。” 真见沉吟少许,说道:“硬碰硬乃是下下之选,若能将之快速降伏,不必以神鼎硬碰硬,那自是最好的。” 沉香亦是走出,取出开山斧,指定其缺口之处,说道:“师父,二师伯,诸位。那斧钺大圣乃是此斧缺口所化,其来历十分隐蔽,我等能知得,亦是因大师伯提醒,再加上龙王,土地山神相告,方才能知得。若是我等以开山斧与他一会,道破他命门,教他心神恍惚,再是群起而攻之,可能一战而定?” 一众听得其言,沉思少许,皆是点头,沉香的法子可行,若是那斧钺大圣有破绽,他等如今皆在此处,群起而攻之,斧钺大圣如何能抵挡。 他等定下对付斧钺大圣的法子。 孙悟空望向四海龙王,问道:“老龙王,你等可知那斧钺大圣今在何处?” 四海龙王面面相觑,终是东海龙王走出,拜礼说道:“大圣,自你与那斧钺大圣抵敌后,那厮似受得伤势,退回扬州海关山中,未有再现。”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我等且去往扬州海关山寻他,那时你等且在云间,老孙去叫阵,那厮教老孙打伤,定是恨极,待现身,老孙将之引出,我等再是一拥而上,定能降伏。” 猪八戒闻道:“哥啊,你可果真能将之引出,若是引不出,那时却是难处理。”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可安心,但那厮敢出来与老孙相见,老孙便是无棒子,亦有本事,教其出得那海关山中。故你等且是备好便是,只待他一出,断其后路,莫教其走得。” (本章完) 第440章 斧钺大圣败,取扬州鼎 第440章 斧钺大圣败,取扬州鼎 却说孙悟空等众商议完毕,知得该如何所为后,便是出行,到达海关山前。 一众腾云驾雾行至海关山上边,孙悟空即是出得阵中,说道:“诸位,便是劳烦你等在此看护,老孙且去那处,叫阵于斧钺大圣,待他出来,你等若是瞧见老孙将之引出,便是一拥而上。” 真见等人皆是应声。 猪八戒笑道:“哥啊,昔年你威气十足,何时曾惧怕过那等邪祟,今时怎个一再嘱托,却不似你这英雄。” 孙悟空说道:“你这呆子,老孙今时无棒可弄,自是该小心些许,若是兵器尚在手中,老孙定是不惧。” 猪八戒说道:“不若老猪将九齿钉耙借与大师兄,这般大师兄却不须再是惧怕。” 说罢。 猪八戒将九齿钉耙递与孙悟空。 孙悟空摆手说道:“不须这般,老孙用不惯你这钉耙,老孙手中无棒,待是老孙将那金箍棒夺回来便是。” 猪八戒闻听,只得作罢。 左良却是走出,将腰间豫鼎取下,说道:“师叔,此豫鼎可与你防身,那斧钺大圣手中多半有扬鼎在身,若是你一时不察,恐受其害,有此豫鼎可防备其一二。” 孙悟空沉吟少许,接过豫鼎,说道:“既如此,老孙便持豫鼎前去会他一会。” 他不再多言,按落云头,至那海关山上,他火眼金睛一望,见着那山顶有个洞府,煞气腾腾,即是知得,那斧钺大圣多半就在那洞府之中。 孙悟空即是走到那洞府之前,喝道:“那泼魔,快快出来受降!” 他见着未有动静,运足气力,朝地下一跺,自有地动山摇。 …… 洞府之中,斧钺大圣身前摆放一斧,又摆放一棒,其正中间,扬鼎立着。 斧钺大圣吞吐食气,借着扬鼎之能,在试图恢复自身些许伤势。 他正是心神稳定,伤势渐全,忽是地动山摇,教他洞府晃动,他即是止住食气,侧耳朝北,听得有人呼喊。 斧钺大圣细细一听,即是听出,此乃是那齐天大圣,这般动静,定是前来寻仇,他不曾有半分惧怕,收了扬鼎,抡起斧头,提起金箍棒,便朝外走去。 不消多时,其走出府外,便是见着孙悟空正于那外边叫阵。 斧钺大圣上前道:“你这猴头,你那时与我争斗,连着宝贝都弄丢了,教我所得,狼狈逃命去,今时如何还敢来与我抵敌?” 孙悟空说道:“你老外公那时不过尚未饱腹,又见你有个不错的宝贝,故暂饶一命,今时你老外公饱腹,自是要来取你性命。” 斧钺大圣说道:“猴头,莫要说了大话,闪了舌头。你有些本事在身,我自是知得,然你绝难敌我宝贝,更别论今,你连个兵器尚无,如何能敌?” 孙悟空说道:“你外公自有本事取你性命!但你且给老孙瞧好了。” 斧钺大圣不信,说道:“我且观,你有些甚本事,胆敢口出如此狂言!” 说罢。 斧钺大圣左手持斧,右手持金箍棒,作势便是要朝孙悟空扑杀而来。 孙悟空见之,未有半分惧怕,急纵身跳个满怀,劈脸打了一个耳瓜子,转身就走。 斧钺大圣愣了半晌,遂大怒,道:“你这遭瘟的猴头,胆敢辱我!且与我死来!” 斧钺大圣抡斧朝孙悟空追去。 二人一前一后,往海关山外去,斧钺大圣竟是快速的追上孙悟空,此教孙悟空大惊,不曾想斧钺大圣还有这等本事。 孙悟空教其追上,二人于山道间大打出手,但见孙悟空展足挪身,摆开解数,与之争斗。 斧钺妖魔斧棒重,齐天大圣长拳松,这处妖魔利斧劈,势大力沉最伤人,那处大圣鹿解脚,盖顶撒绕腰贯,两个相持数回合,一时难分真强弱。 此番争斗,教那云雾之间真见等人看得瞠目结舌,无不为孙悟空拳脚功夫所惊叹。 真见双手合十,说道:“悟空师弟这一路拳脚,甚是了得,本以为失了金箍棒,悟空师弟难以与这妖怪匹敌,我尚且有心搭救,不曾想还有这一路拳脚。” 猪八戒亦是惊讶,说道:“昔年猴哥去西天取经,路上亦曾展现拳脚功夫,然不及如今。” 左良说道:“诸位可看仔细,师叔如今正引其出来,待其离远洞府,到那山外平原之处,我等便是一拥而上,且莫给那厮机会,教其走脱。” 一众应声,四海龙王亦是在后边附和,只道会一同出手。 他等在云间观战。 但见孙悟空以拳脚相敌于斧钺大圣,然斗过十合,终是有所不敌,到底拳脚难敌兵器。 孙悟空却也不恋战,见着难敌斧钺大圣,便是转身弄风,朝外而去。 斧钺大圣如何能忍这孙悟空,急是纵身相追。 二人于山林之间一番争斗,终是出了海关山,行至山外一平原之中。 孙悟空一到此处,不再走脱,转身冷笑道:“你这泼魔,今时还不受降!” 斧钺大圣说道:“你这猴头有些拳脚,然我却不觉,你有这等本事,便能降我。而我如今,斧棒在手,你当是亡命于此。” 孙悟空笑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你那时追着老孙,今时却该轮到老孙了。” 斧钺大圣说道:“我方观你,还有些甚本事。” 孙悟空说道:“老孙本事不多,但有个本事,便是有诸多师兄弟,满天神佛相助!二师兄,呆子,师侄,沉香,四海龙王,还不速速相助!” 其话语方落, 忽见云间有数人而落,霎时间将斧钺大圣团团围住,孙悟空抬眼望去,真见,沉香,猪八戒,左良,四海龙王围住斧钺大圣,未有口子教其走脱。 孙悟空说道:“老孙便是曾言,今时轮到老孙了,斧钺大圣,你今降是不降?” 斧钺大圣环绕四周,不曾言语,举起斧棒,便是要朝外杀去,似并不曾将周遭之人放在眼里。 一众见之,即是各显神通,要上前缠斗, 斧钺大圣却是知得,若要杀回去,必是攻其一方,故其四下张望,见着真见平平无奇,手中无有兵器,即是朝那处杀去。 真见见着斧钺大圣气势汹汹杀来,不见慌张,微微一笑,双手往前一推,自有无量佛光而现,阻挡斧钺大圣,教其难以近得。 斧钺大圣心下一惊,不想真见有这般本事,正是要取扬鼎而出。 却见猪八戒忽是冲来,抡起九齿钉耙,乱筑乱耙,一时打得斧钺大圣难以招架,金箍棒脱手而出。 孙悟空趁势而起,取走金箍棒,与猪八戒一左一右,夹攻斧钺大圣。 三人斗作一团,相争有数合,打得斧钺大圣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斧钺大圣见着难以匹敌,取出扬鼎,便作势要以一州之气,击得孙悟空与猪八戒。 然不待其动手,有天雷而至,正中斧钺大圣天灵,又有无量佛光而来,横推其胸膛,将之逼退。 此乃左良与真见之功。 斧钺大圣教得连连攻伐,气喘吁吁,有些吃不消这般,他见着前方孙悟空与猪八戒再次接连攻来,转身要逃。 忽见沉香抡斧而来,他瞧着其斧势,尽显孱弱,心下大喜,正是要将之打杀,趁势逃离,可他瞧见沉香手中开山斧,亡魂皆冒。 此不正是他那本源之处? 这猴头知他命门,斧钺大圣明得这等,一时乱了分寸。 斧钺大圣险而又险方避开沉香一斧,望向孙悟空,惊问道:“你这猴头,到底为何而来!你绝非为这四海龙王出头而来。” 孙悟空抡着金箍棒,笑道:“你如今方知,却是晚了!老孙不瞒你,今我等奉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法旨,前来降你。” 左良自后走出,手持天蓬尺,说道:“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门下二弟子正渊在此。” 真见站于云间,双手合十,笑道:“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师弟真见在此。” 猪八戒与沉香皆是报得名号,无不与斜月三星洞有关。 斧钺大圣自是曾听得‘广心真人’之名,心下大惊,说道:“我何时得罪此广心真人,教你等来与我争斗!” 孙悟空说道:“你手中扬鼎,本便是真人之宝,你依仗你乃是开山斧缺口所化,身中有禹王残留之气,故教神鼎不曾排斥你,你便取之为用,更是作祟一方,今我等自是要来降你。” 沉香更是抡起开山斧而出,将之高高举起,说道:“斧钺大圣!今时还不速速归位!” 斧钺大圣听得其言,已是知得诸多事情,更知他的本源悉数教他人所知,他咬牙说道:“今我已知过错,原将神鼎还于真人,你等可饶我过错,我不再妄图窃居神鼎。” 孙悟空骂道:“你这泼魔,打杀不知多少修行人,更是不知有多少水兵折损于你手中,你如今便是要言说饶你,那何人饶得教你所害者?今时绝不饶你!” 斧钺大圣一听,不再多言,举起扬鼎,便是朝孙悟空打去,已是绝了和谈之心。 孙悟空瞧见,取出豫鼎,念得法咒,豫鼎现出丈八本相,朝扬鼎咋去。 二鼎相交,如二座高山相撞,下一刻,扬鼎教豫鼎所压制,若论厚重,扬鼎如何能与豫鼎比较。 孙悟空瞧见二鼎分出胜负,即是抡棒朝斧钺大圣攻去。 猪八戒等人瞧见孙悟空动作,争先跟随而去,大打出手。 斧钺大圣来不及多想,与之战作一团。 一众在山下争斗,斧钺大圣仗着其乃庚金所化,打斗起来,不顾孙悟空等人的攻势,以伤换伤,要逼退一众,逃入山中。 沉香在侧方缠斗,瞧见斧钺大圣这般姿态,心下也是发狠,打定注意不教其走脱,其抡斧以伤换伤,直劈斧钺大圣身后。 可不曾想,沉香一斧劈中,竟在斧钺大圣身中劈开一条口子,教其疼痛万分,竟是根本无力回击沉香。 孙悟空瞧见此处,眼前一亮,此斧钺大圣本为开山斧一缺口所化,今时正是惧怕开山斧,以本源克本源。 孙悟空即是说道:“沉香,开山斧与老孙一用。” 沉香闻听,自无不从,将开山斧一掼。 孙悟空顺势接过开山斧,朝斧钺大圣劈去。 斧钺大圣自知开山斧了得,不敢硬接,闪身躲避。 孙悟空怎会教其走脱,抡斧劈砍,乘胜追击。 少顷间,斧钺大圣躲闪不及,教孙悟空一斧枭首,竟是当场身亡。 斧钺大圣身死,倒在地上,竟是变作一小块金铁碎片,埋于尘土之中。 孙悟空见之,即是说道:“沉香,此乃你开山斧所缺,你且将之收好,莫要再丢失。” 说罢。 他将开山斧还于沉香。 沉香应声领命,收下地上碎片。 孙悟空遂与四海龙王言说,此间事了,斧钺大圣已教打杀。 四海龙王亲眼所见,自是知得,皆是大喜,便是邀请孙悟空等人前往龙宫。 孙悟空等人婉拒,只道须回禀于真人。 四海龙王闻听这等,不敢再言去龙宫之事,拜别于孙悟空后,即是离去。 孙悟空瞧见四海龙王离去,再是朝真见拜礼,说道:“二师兄,幸有你来,不然老孙果真难以降伏此魔。” 真见摇头说道:“乃是大师兄之令,大师兄自知你有难处,本是遣八戒护持沉香前来,相助于你。我料是大师兄已是看出,若有沉香持开山斧来,那斧钺大圣定不是敌手,只是不曾想八戒与沉香在中途遭难,故只得由我前来。” 猪八戒一听,低下头,不知该怎个言说。 沉香亦有些羞愧,暗恨本事不足,那时猪八戒与妖怪争斗,他半点忙没帮上,还险些累猪八戒身亡。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可遍观三界,知得老孙难处。如今我等已是打杀此魔,取得扬鼎,该是归家,将荆州鼎与扬州鼎交给大师兄。” 左良在旁打趣,说道:“师叔不是言及,要寻得馀鼎,再是归去,如今方才取得扬鼎,怎个便要走。” 孙悟空摆手说道:“却是老孙言过,那等神鼎难取。再者言说,如今有二鼎,便是难以取回家中,若是再有神鼎,尚且不知该如何取回。如今足矣。” (本章完) 第441章 七鼎归位,八戒兵器 第441章 七鼎归位,八戒兵器 光阴迅速,不觉近一月馀去。 孙悟空等人降伏斧钺大圣,取得扬州鼎后,在左良府中歇息许久,便是启程归家,他等须是搬运扬州鼎与荆州鼎归于斜月三星洞。 此二鼎甚是沉重,孙悟空有气力,可举得一鼎,但万万举不得第二鼎,故他举荆州鼎而去,扬州鼎则是交给猪八戒。 猪八戒得知此事时,大惊失色,幸是孙悟空言说真见与沉香会从旁相助,方才接受了此事。 一众耗费半月馀,将二鼎送到斜月三星洞,待是送至,已是筋疲力尽。 猪八戒将扬州鼎放于斜月三星洞府门前,气喘吁吁,说道:“哥啊,老猪着实是不行了,此鼎甚重,老猪借着巧劲,又有真见与沉香相助,方才能搬运至此处。” 真见亦是汗流浃背,坐在其身旁,一时难以开口,乃是个力竭之相。 孙悟空将手中荆州鼎放下,说道:“呆子,此间正是要功成,你且往前一观,府门正在此处,我等走入,便是完毕,那时再歇息不迟。” 猪八戒将头一摇,说道:“哥啊,老猪果真是无有气力,能走到府门,便是极限,再是走得一步不得。猴哥你若是不信,老猪且搬运于你观望,瞧着老猪有无懒惰,是否为真有馀力,老猪定是要将此鼎给搬入府中。” 说罢。 猪八戒不待孙悟空答话,即是站起身来,朝那扬州鼎而去,他行至鼎前,运足气力,便是双手抓住扬州鼎,要将之举起。 然其用尽全力,亦是难以将扬州鼎给举起来,只是堪堪举起半寸,便是再也撼动不得,神鼎落地,猪八戒连连后退,双手发麻,果真是气力用尽,不得半分保留。 猪八戒退后不到三步,忽有微风而来,不偏不倚,在他身后而过,将他扶起,教他愣了愣,有些错愕。 然他起身,便是瞧见孙悟空等人朝府门处拜礼。 猪八戒转头一张望,便是瞧见真人笑意盈盈的站在府门内,正是观望此处,方才微风,定是真人所为。 猪八戒即是拜得大礼,说道:“多谢老爷相助!老猪方才无礼之言,请老爷莫要怪罪老猪!” 真人于府门内站立,闻听其言,笑着摇头,说道:“怎有言罪之说,你气力本是用尽,我自能观望而出。你等今外出行走,乃为我身中之鼎而行,我当是谢于你等,你等自可受我一礼。” 说罢。 真人即是朝孙悟空等人所在之处拜得一礼。 孙悟空等人皆是一惊,如何敢受真人一礼,纷纷逼退,不敢相受。 猪八戒摆手说道:“老爷,莫要与我等拜礼,我等如何受得。若是教老爷这般躬身一拜,恐老猪折寿多矣。”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这呆子所言有理。” 真见道:“大师兄莫要拜礼,我等果真受不得。” 沉香亦是如此。 姜缘笑道:“无论怎说,今时你等取荆鼎,扬鼎而归,我皆该谢于你等。” 孙悟空说道:“谢之一字,不提也罢。若是大师兄果真有意道谢,闲暇时教我等些许门道便是。” 一众附和。 姜缘笑着点头,只道若有闲暇时,定会与孙悟空等人讲说门道。 孙悟空将扬州鼎搬运至府门前,又将荆州鼎一同搬来,遂是将腰间豫鼎奉上,说道:“大师兄,今三鼎在此,请大师兄受之。” 姜缘朝三鼎张望一眼,未有所动,三鼎似有感应,竟是一一化作三座小鼎,徘徊于他身旁。 真人伸手轻触小鼎,三座小鼎即是落于其腰间,荆鼎与扬鼎之效力,霎时教他所知。 荆鼎有‘定心’之能,可破除幻术,稳固神舍,抵御魔障,乃是不可多得的守御之宝。 扬鼎有‘辟秽’之能,可净化万毒,驱散疫病。 二鼎皆有独特之能。 真人低头一观,今他腰间已有七鼎。此七鼎化作小鼎,悬挂腰间,行走时七鼎环绕,自有道韵其中。 九鼎与他缘法深厚,已是不必多言,如今他有七鼎在手,馀二鼎落于他手,只是光阴之说罢。 真人说道:“悟空,你等且与我入府。” 说罢。 真人朝府里走去。 孙悟空等人除沉香外,则是跟随于真人。 一众行入府中瑶台之中,待是至瑶台之处,真人端坐高台上,孙悟空等人闪身入得班中。 真人在高台之中,问及一众此行详细。 孙悟空即是将他与左良之事,讲说于真人倾听。 真人听得孙悟空所言,点了点头,只道明矣。他遂望向猪八戒,要问及出行之事。 猪八戒有些忐忑,即是走出,说道:“老爷,此行我却是有违于你法旨,此乃老猪之过错,更是教老爷费时费力遣智慧佛前来,错上加错。” 真人笑道:“你且将事情原委,与我尽数道来。” 猪八戒闻听,自无不从,将他带着沉香离开三星仙洞后的事情,大大小小,皆与真人讲说出来。 半炷香后,猪八戒便将事情悉数讲完,他在说毕,即是低声说道:“老爷,此果真为老猪大错。老猪本是要与沉香买些衣裳,不曾想遇着妖魔,且本事不到家,这才教妖魔所擒拿。” 姜缘摇头说道:“个中缘由,我已知得,不必自责,但你到底为我而行,我有何等面目罪你?我见你力竭,且去好生歇息。” 猪八戒听着姜缘所言,感激涕零。 真人笑了笑,未有再言,即是教一众回室中修行。 孙悟空等人自是应声。 不消多时,孙悟空等人皆是离去,瑶台之处只剩下真见。 真人见着瑶台只得真见在下边,他即是走到瑶台之中,坐入班里,笑道:“师弟,此番多亏你前往,方才能将此事定下,我当是谢你。” 真见说道:“大师兄,你相助我许多,今我不过助一功罢,何须言谢。” 姜缘说道:“此等之事,不可同概而论。” 真见摇头笑道:“罢,罢,罢。既是大师兄如此言说,那大师兄此番之谢,我便是收之。但我此番收了大师兄之谢,我便是回去,要好生思量我昔日受了大师兄多少次相助,待是算尽,日日前往大师兄室前,那时大师兄可不能与我言说不必多礼,不必言谢那等说辞。” 姜缘笑了笑,说道:“我不与你言谢便是。” 真见方才点头,遂问道:“大师兄,今时修行如何?” 姜缘说道:“今时尚可,仍是静待时机,以待开府之时,我之长进不大,倒是师弟,长进许多,你今时虽修得旁门,但你的本事法力,胜得多人。” 真见摇头说道:“大师兄之所以言说长进不大,盖因大师兄已是将成大法力,然其长进一二,便是胜我多矣。反观于我,长进许多,可到底乃是浅薄之长进,算不得甚。” 姜缘笑道:“师弟,若以这般算,却有些着相。” 真见说道:“大师兄,我自是知得。然近些年来,我曾多有在书籍以观,是以天地自有生灭期,以一劫为限,一劫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待是终了,即是天地消亡,非大法力者,成金丹者,难逃一死,大师兄以为如何?” 姜缘说道:“天有日月,地有阴阳,人有善恶,心有荣辱,故天地有生,自是有灭。师弟你之所言,我自是知得,非大法力者,金丹者,必是消亡,然师弟你可安心,天地当灭时,自有我与师父在,府中安然,万劫不消。” 真见双手合十,苦笑说道:“佛说众生平等,然到底有所偏颇,于大劫之前,方是众生平等。” 姜缘说道:“师弟,莫教大劫而动心神。” 真见恍惚片刻,遂是拜礼,说道:“多谢大师兄。” 姜缘笑着摇头,未有多说些甚。 师兄弟二人遂在瑶台分别,真见前往静室,真人则是返回瑶台后边静室之中。 真人尚未归于室中,便是瞧见祖师静室室门大开,似在等候于他。 真人即是走出静室之中,以见祖师。 入内,拜礼,待是礼毕,祖师使真人落座蒲团之中。 祖师取一迭果子与真人,说道:“童儿,可用着这些果子。” 真人朝那果子张望,细细一观,乃是些许杏子,其中自有灵气,他说道:“师父,这是甚果子?” 祖师道:“乃是些杏子,未有甚特殊之处,因长在福灵之地,故蕴藏三四分气韵,凡夫食之,可得些奇异,曾有人食之,肋下生双翅,自此如飞鸟。然于童儿你而言,乃是些解馋之物,可用之。” 真人点头笑着拜谢祖师,遂用得仙杏。 祖师指定真人腰间七鼎,说道:“童儿,你今有七鼎于身,馀二鼎于你而言,但得空闲,即可取之,若有变数,有悟空他等相助,亦可取得,九鼎必是落于你手,你当是好生使之,九鼎非等闲宝贝。” 真人拜礼说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师父勿虑。” 祖师笑道:“你这童儿,若果真知得便好。然如今你劫数已去,尽可安心,待得开府便是。” 真人自是应声。 师徒二人于室中谈说许久,真人方才归于静室,静心修行,以待时机。 …… 岁序暗移,经冬涉春,看过了野渡横舟,孤鸿没远岫,不觉光阴迅速,十数载而去,距离真人开府,只馀三载光阴。 斜月三星洞于此些时日,一向安宁,府中各司其职,皆在静修,西行大路亦因真人法旨,始终无有妖邪敢于冒犯。 西牛贺洲此些年数以来,如来佛法渐退,又因西行大路有真人法旨坐镇,以至于西牛贺洲许多国度不再信仰佛法,多是信奉于斜月三星洞,又因未曾有多少人见过真人,不知真人尊容,故供奉不知该去往何处,是以胡乱供奉者,数不胜数。 真人对此并不曾有表态,潜心修行。 这些年数来,府中王重阳修行亦是大有进展,其心猿已是降伏安定,如今正在降伏意马,其路数与真人不同。 真人昔年乃因是降伏心猿后,再是降伏金公,以金公助长心猿,再用心猿助力,降伏意马。 而王重阳则有不同之处,其以心猿去降伏意马,盖因三世而过,其心中大定,心猿非同凡响,足以压制意马,故其所走势头,与真人往年不同。 一日,三星仙府门外,孙悟空正在指点猪八戒武艺。 孙悟空望着身旁抡着九齿钉耙,舞得虎虎生风的猪八戒,不曾开口。 那处猪八戒舞得一套,功毕这才收手,走到孙悟空身旁,说道:“哥啊,老猪已是舞完,你怎个不曾言说,老猪舞得如何。”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你这呆子,老孙不曾开口,自是因未曾想好与你怎地言说。” 猪八戒笑道:“可是老猪这般威风凛凛,故猴哥不知该用何等文墨用词,来形容老猪,觉着那等言辞,皆无法讲说老猪三分威气?” 孙悟空骂道:“你这呆子,胡说些甚。但老孙难以言语,乃是觉你这九齿钉耙,虽是个宝贝,但却与你不怎个搭得。” 猪八戒问道:“为何这般言说?” 孙悟空说道:“九齿钉耙,到底乃是个耙子,以有攻防一体之效力,技法武艺,多以拖,压,绞等为用。然此兵器须是个气力过人者,方能发挥其效力,盖因钉耙者,灵活性不足,多以势破敌。你这呆子,气力有些,但你非是甚力大无穷之辈,于此道亦无甚天赋之处,你使此等兵器,发挥不出其威能,多有受累于己。” 猪八戒听着孙悟空所言,陷入沉思,低头张望许久他的兵器,然其却是未有与孙悟空答复,似有些不甘心放弃九齿钉耙。 孙悟空笑道:“呆子,兵器总该是选合适的,方能助力于身,若是兵器不合适,你十成力难以有五成而出,如何能降妖伏魔?” 猪八戒又是说道:“哥啊,若是老猪无有九齿钉耙,却该去何处寻得宝贝?老猪这九齿钉耙非等闲宝贝,要寻得与此等相似的宝贝,却是甚难。” 孙悟空思量许久,未有答话。 (本章完) 第442章 以势攻敌,时机将至 第442章 以势攻敌,时机将至 却说三星仙府府门之前,孙悟空正在与猪八戒讲说兵器。 孙悟空言说九齿钉耙不甚适合猪八戒,猪八戒正是不知,该寻何等宝贝,更是不知,有何等宝贝,能媲美他那九齿钉耙。 二人正是思量谈说之间,见着那外边有个牛头探了过来。 猪八戒唬得一惊,往后倒退数步,细细一看,见着乃是青牛,方才松了口气,说道:“你这兕大王,怎个无声无息,便是走到此处来。” 青牛说道:“怎个言说我无声无息?分明是你二人魂不守舍,方才不知我前来。你二人这是在作甚,为何这般神态?” 孙悟空瞧见,便是将猪八戒的事儿,与青牛言说个清楚。 青牛闻听后,大笑不止,说道:“我亦早有此等困惑,这猪八戒为何时常提着个九齿钉耙,钉耙这等兵器,却是不好使,若是去耕作,倒是再适合不过。” 猪八戒急道:“我这九齿钉耙,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老君所炼制,你怎个这般言说。” 青牛说道:“我家老爷炼制的宝贝,不知多少,你这九齿钉耙算得了甚。兵器自是要选合适的,此钉耙虽是不俗,但却不适合你,不若与我这般,用个长枪,或是如猴头般,选个棍棒。”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说道:“你这青牛精,喊谁猴头?” 青牛不语,望着猪八戒那处,静等其答复。 猪八戒沉吟许久,说道:“如猴哥与兕大王所言,九齿钉耙,不适合老猪,盖因老猪未有那般大气力,不可以力破法。然老猪果真不知,该使何般武器,更不知何处去寻那等法宝兵器,等闲兵器,恐老猪挥舞一二,便是断得。再者言说老猪这身子,有些宽大,似那等长枪棍棒,恐不适老猪,那等太过灵活,老猪使不来。” 孙悟空闻听,围绕着猪八戒转两圈,深觉猪八戒所言有理,其动作笨拙,不似个灵敏迅捷的。 青牛则是说道:“猪八戒,你所言倒是有理,若是长枪棍棒,你身形却是不怎地灵活,亦有些难以使之,或是须用得他等。” 孙悟空说道:“兕大王,若是如你所言,这呆子,若是走刚猛路数,但其气力先天不足,后天亦难以补全,若是走那轻巧路数,又因身形宽大,不甚敏捷,难以为继。你干脆教他不再学武罢了。” 猪八戒哭丧着脸,说道:“猴哥所言有理。” 青牛说道:“不可如此讲说。既是猪八戒身材宽大,便是走不得长枪那等路数,可亦不怎地适合钉耙这等须力大无穷的。或是该取一些以势攻人的兵器。” 孙悟空问道:“何为以势攻人,你可与老孙讲个清楚。” 青牛沉吟少许,说道:“大刀如何?但若是使大刀者,可以势攻人,藏势刀中,使此等大刀,须得气力,然不须大气力,你二人觉着如何?” 孙悟空说道:“大刀?却是可行,然若是如你所言,以势攻人,却须要养势,教这呆子养势,不知他可能行得。” 猪八戒起身说道:“哥啊,莫要看低老猪,既是你二人如此言说,老猪便是要取个大刀养势。” 孙悟空闻听,笑着上前,便要将猪八戒手中的九齿钉耙取走,说道:“既你要练那刀,这钉耙便是无用,老孙且帮你将之拿走,以免你睹物思往。” 猪八戒紧紧抓着九齿钉耙,如何能教孙悟空取走,他说道:“此到底是个旧物,不可取走,但是留在老猪身旁,教老猪做个挂念。” 孙悟空笑道:“你若是不将九齿钉耙给老孙,如何能定决心?不下决心,你练刀有个甚用,便是你再多辛勤,下再多的功夫,皆是无用,你且听老孙的,将这九齿钉耙与老孙,定能够教你决心坚定,不再动摇。” 猪八戒仍是摇头,说道:“不可,不可。此物乃是老猪往年之物,见着老猪昔年为天蓬水神时的风光,亦伴着老猪投生猪胎,西天取经,投入老爷门下,此物不知伴老猪多少光阴,老猪须是留着,做个念想,猴哥莫要再劝老猪。” 孙悟空听着猪八戒这般言说,心知不好再劝,知得作罢,他即是望向青牛,说道:“兕大王,许久不曾与你切磋,今时可来与老孙切磋一二?” 青牛朝着孙悟空张望一二,说道:“你这厮本事如今了得,与你切磋,你又不许我用金钢琢,这般切磋,你本事多有胜我,无甚意思,我自是不愿与你切磋,你不必多言。” 孙悟空闻听,只得作罢。 三人在府门前谈说些许,即是散去。 待是散去,孙悟空便是走入府中,本要归于室中,却是忽在道上见着真见。 孙悟空即上前,拜礼说道:“二师兄。” 真见瞧着孙悟空,还礼一拜,说道:“师弟,你怎个在此处?” 孙悟空说道:“方才与八戒那等切磋,今时入府,倒是师兄,如何在此处。” 真见笑道:“我静修方成,欲要前往藏书处,阅得一二书籍。” 孙悟空说道:“竟是如此,说来,近些时日,二师兄去往藏书室却是多了些。” 真见双手合十,说道:“修行越往后,越知自身浅薄,故欲要从藏书中寻得些许,以全己身,只恨年少轻狂,不知所谓,如今只得以辛勤补全。” 孙悟空笑道:“闻听二师兄所言,教老孙亦是欲要前往藏书中一观。” 真见笑道:“若是师弟有意,你我一同前去便是。说来,师弟乃是天生神圣,如今已成金丹,大法力只是水到渠成之事,却不必如我辛勤。” 孙悟空说道:“不可如此言说,若因天生地养,已成金丹,便是偏安一隅,不思进取,此乃亡故之道,非是修行之道。莫说修行之人,但若人间,无有进取之意者,无论王朝,亦或是个人,皆是走向衰败。” 真见点头说道:“师弟所言有理。”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师兄与我一同去藏书室一观,如何?” 真见笑道:“自当如此。悟空师弟,且与我同往。” 孙悟空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即是朝着藏书室而去,行走途中,二人闲谈。 真见问道:“师弟,今你与兕大王,猪八戒相见,二人近来修行如何,你可是知得?” 孙悟空说道:“那青牛怪儿,老孙不曾知得,但老孙以火眼金睛观之,他修行不曾懈怠,有些懒散,然长进仍是不小。猪八戒那呆子,不提也罢。” 真见闻听,笑道:“猪八戒他怎说?见着悟空师弟你所言,猪八戒修行似有所误,可是如此。” 孙悟空摇头说道:“说不上有误,只是他不愿长进,心中有碍。” 真见问道:“此话怎说?” 孙悟空即是将猪八戒不适合九齿钉耙之事与真见言说,又是言说猪八戒顾念旧物,不肯放下,心中到底仍是觉着,自己乃是天蓬水神,此正如修行之人顾恋往世红尘,自是难以长进。 真见在听闻后,有些感慨,说道:“果真,人不可轻易见太过繁华之景,以至恋恋不舍,终成大错,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渐行渐近,方是真修行。” 孙悟空笑道:“二师兄所言,甚是有理。那呆子的情况,老孙知得,亦能谅得一二,那天宫果真是非同凡响之地,老孙初至之时,亦为其瑰丽而心惊,犯下许多过错。” 真见说道:“天宫非凡间能比。”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行至藏书室中,二人见已行至,便是纷纷入得藏书室中,苦心研读。 …… 光阴迅速,日月如梭,不觉又有二载馀去,此间离真人开府,乃有半载。 真人已许久不曾现身,是以室中静修,天人交感,在等候时机到来,以开府,亦是成大法力。 此间斜月三星洞中,虽十分安宁,但府中处处皆有道韵而生,府中在静修之人,皆是心知,此时乃是真人修行关键之时,大法力已是将成。 于府中修行者,但有心感悟道韵,皆能有所得。 一日,府中诸人皆是出关,是以于府中老柏树下会讲,言说自身于道韵中参悟所得。 孙悟空,猪八戒,真见,牛魔王等人皆是在列,下边小辈则有真人门下二位弟子,桌案之中,摆放着一些仙杏,灵果,乃至于有些个蟠桃,但每一颗流落在外,皆能教凡夫脱胎换骨,如今摆在案中,少有人用得。 孙悟空瞧见桌案上果子,此等果子皆是真见所取,笑着问道:“二师兄何来这般果子,竟是藏着许多,不教老孙用得。” 真见笑道:“悟空,此却是你误会于我,乃是师父知我等会讲,故取这些而来,教我等享用。” 孙悟空等一众闻听,即是起身朝祖师室中拜得大礼。 真见笑道:“师父早知你等会如此,教你等不必多礼,且享用后,再是谈说。” 一众自是应从,各自分了几颗果子享用。 待是用得果子,一众方才是论道会讲,言说彼此得道韵之中参悟所得。 孙悟空等人自是先讲,而王重阳二人则是倾听,孙悟空等人修行教王重阳二人而言,不知胜得多少,故其今所言,教他等听得,自是收获颇丰。 待是孙悟空等人讲完之后,方才到王重阳二人讲说门道。 王重阳与红孩儿二人面面相觑,许久,王重阳站出。说道:“我等道行浅薄,望请诸位若是听得我等讲说有何错误之处,请莫要怪罪我等。” 孙悟空笑道:“莫要谦虚,我知你二人本事,虽是晚辈,但你二人本事可不弱。” 王重阳摇头说道:“我二人本事比其三师叔,二师叔,牛王,护鼎道人,却是多有不如。但我如今所讲之处,乃是个金丹之道,请诸位听之。” 孙悟空等人闻听,如何能不明得,王重阳此间感悟府中道韵,竟是教金丹之道有所进展,然细细观想,亦觉有理,真人本为修成金丹者,今有道韵而出,修持金丹者,事半功倍亦是在理。 王重阳沉吟少许,说道:“诸位,若是讲些甚了得之言,高深之言,我却是万万说不出,故我只得以浅薄之言,将之道出修行。” 孙悟空说道:“师侄,你且言说便是。” 王重阳笑着点了点头,遂是说道:“我今所修金丹,是以降伏五人,我从前费得多光阴,以定心猿,今时所来,乃是降伏意马,得师父道韵造化,降伏意马有所得。今我初定意马,教其与心猿相并,曾闻师父降伏五人时,心猿牵定意马,不教其走散。而我今所为之,却有不同之处,我是以教心猿降伏意马,却不曾磨灭意马,是以心猿与意马并立,互成平衡,水火既济,以定得二人。” 孙悟空,真见等人闻听,皆是有些惊讶,他等皆知王重阳了得,降伏心猿时,听得王重阳以安抚心猿,便知王重阳必然走得自己之路。 如今瞧其降伏意马之举,即是知得,他等猜测不错,王重阳之路,截然不同,但其修心了得,日后多半可成金丹。 其中牛魔王与猪八戒最为感慨,他二人皆是修金丹而功败者,今忆往昔,他等修习金丹,要降伏五人时,按部就班,未有半点考究之心,根本比不得王重阳,更别说他等降伏一二,便是觉得金丹已成,心态宽松,终使功败。 今时见着王重阳之修行,多有感叹自身不足,又是赞叹王重阳的修心。 一众在老柏树下,听得王重阳讲说门道,许久,待其讲毕,又是听得红孩儿讲说自身门道。 此讲说,有数日方止。 待是数日之后,众人离去,孙悟空与真见于老柏树下眺望各处。 孙悟空笑道:“往年府中多有弟子,这些年来,冷清许多,然老孙观着,再有些时日,府中必再是热闹,可那时,尽是些师侄。” 真见双手合十,说道:“不知往年与我等同门进修者,今可还有潜心修行者。” 孙悟空摇头不语。 (本章完) 第443章 开府 第443章 开府 光阴迅速,暑往寒来,俄然又报新年。 此一年,乃第四十九载,乃真人将开府的一年。 此间乃新旧年交替之时,亦是真人将开府之际,大法力将成之际。 夜色蒙蒙,新旧于天地之间交替,孙悟空等人皆未有修行,而在府外,各执兵器,为府中护法,亦是为等候真人之时机到来。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驾起云来,朝外张望,但是见着晨光熹微,元日初临。东风暗度,蔼蔼然解冻长河;淑气潜升,融融焉温煦庭柯。蛰虫振而未动,已感阳和之先;草木萌而未发,早蕴青葱之意。 此等无不以应真人,时机将至,万千道韵已是暗藏于天地间。 孙悟空按落云头,笑道:“大师兄果真今时将成,我等且是看好,莫教邪祟惊扰府中安宁。” 猪八戒仍是提着九齿钉耙,尚未更换兵器,他朝四周张望,许久,说道:“哥啊,你所言果真。此处乃是老爷府邸所在,更有祖师在,何方妖魔敢侵犯?在此处护法,却是不必。” 孙悟空摇头说道:“你这呆子,若是疲倦,便是且下去歇息便是。如今乃是大师兄开府之机,便有任何危机,皆不可现,若是我等此间果真松懈,有任何妖邪教蒙心,前来冒犯,那时我等后悔亦来不及。” 真见双手合十,笑道:“悟空所言有理。八戒,你若是果真疲倦,便且是先归去,我等在此处等候便是。” 猪八戒闻听二人所言,又朝下边观望,但见孙悟空,真见,牛魔王,牛魔王幼子,刘沉香,王重阳,红孩儿皆是各执兵器,守卫在旁。 再是远观,青牛在那远边的树上,握着个橘果用着,手边却是放着钢枪,似随时将会提兵器上阵。 猪八戒说道:“哥啊,老猪发个牢骚罢,且当老猪不曾言说,我等在此等候着,以防妖邪便是。” 孙悟空说道:“呆子,你既是愿得,且好生站着,莫要再发牢骚。” 猪八戒不再做声,抡着九齿钉耙,站在旁处。 孙悟空望向真见,说道:“二师兄,你觉大师兄将在今年何时开府?” 真见摇头说道:“悟空师弟,你怎个这般看得起我,我若是有那般本事,可观看大师兄开府之机,那我岂非已成大法力乎?”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却是老孙孟浪。” 真见说道:“我虽不知大师兄何时开府,但我知大师兄开府之前,会有何等征兆,以征兆,我等可知大师兄可是开府了。” 孙悟空闻听,朝其张望而去,惊讶道:“二师兄还有这等本事?” 真见笑道:“这等本事莫说是我,你亦有,猪八戒亦有,我等皆有。” 孙悟空说道:“二师兄,且说个明白,莫教我云里雾里。” 真见笑道:“有闻昔时师弟你曾得大师兄吩咐,前往各处,以邀得他人,前来参与大师兄开府之礼,你邀得之人,多有大法力者,那等定是知得大师兄何时开府。故我等在府外等候,为大师兄护法,何时见着祥云四起,紫气东来,何时便是大师兄开府之机。” 孙悟空闻听,恍然大悟,说道:“二师兄所言有理!却是老孙一叶障目,而不知其中门道,此方多谢二师兄相告。” 牛魔王他等亦是朝着真见拜礼。 真见摇头说道:“不必多礼。但我不曾说出,你等亦早晚知得,故不必这般与我拜礼,更不必言说甚谢意。” 孙悟空等人闻听,自是未有再说些甚,皆是在此处等候。 一众在此处等候,待是日上三竿时,天地之间,新旧交替早已完成,他等在此护法,斜月三星洞自是无有任何妖魔胆敢侵犯。 随光阴而过,天地间新旧交替,斜月三星洞之中,道韵逐步而生,真人法力似在不断攀升。 此间纵然处于府外,但孙悟空等人,却又能感知得府中道韵的攀升,真人似乎将成大法力。 孙悟空感受着府中动静,暗自心惊,说道:“大师兄如今之法力,果真宏伟。此间法力,较为昔年所见世尊,亦是胜之。” 真见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说道:“世尊到底所修佛法,再者世尊佛法渐去,乃是迟暮落日,法力渐去,而今大师兄将成大法力,乃是元日初临,朝气蓬勃,此如何能比较,却是万万不可。” 孙悟空说道:“此理我自是知得,世尊如今佛法渐去,要降伏老孙,恐是不行,已非昔日天庭之时,然若是依照大师兄如今之法力,恐其旦夕之间,便可降伏老孙,此间足以见二者。” 猪八戒笑道:“哥啊。瞧你如此言说,我怎个记得,你昔时初学艺,曾多与老爷交手,往往尚未动手,便教其袖里乾坤给套去,万千本事皆是使不得。依老猪所观,老爷要降你,旦夕不须,只消一碰面,大师兄你便是教降伏,绝无半点反抗之能。” 孙悟空闻听,有些恼怒,暗道:“这呆子,怎个这般不会言说,老孙自知非大师兄敌手,然这呆子如此言说,岂非教老孙难堪?定不饶他,今要教他好看!” 想罢。 孙悟空上来便是抡着金箍棒,要来敲打猪八戒,那棒重卷起风流,惊得鬼神骇。 猪八戒大惊失色,朝外便逃,怎料孙悟空身手了得,少顷间即是追上来。 猪八戒眼见逃不掉,便顺势一转身形,朝着真见那边跑去。 孙悟空追上来,瞧见真见在边上挡着,不好动手,唯恐伤及真见,那时却是不好,他即是朝猪八戒呵斥,说道:“你这呆子,快些过来,伸出孤拐,教老孙打五下,老孙便是饶你,若是你不过来,教我无意间伤着二师兄,那时便不是五下。” 猪八戒躲在真见后边,说道:“你莫要哄老猪,老猪若是过去,方才是个死字。若是在此处,有智慧佛在此,你若是过来,难免伤着智慧佛,故你可莫要过来!” 孙悟空瞧见真见在那前边,果真不敢上前,便是在那前头停下,抡着金箍棒,气势汹汹,说道:“你这厮,便一直躲在我二师兄身后,老孙看你何时出来。”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若是如此言说,却莫怪老猪一直跟着智慧佛,便是智慧佛去安寝。老猪亦是跟随在身侧,绝不远离,你若是有胆子,便是上来打老猪,老猪绝不还手!” 孙悟空闻听,有些发怒,还要再说些甚。 真见走出,双手合十,无奈说道:“悟空,八戒。你二人莫要再闹,此间乃是大师兄开府关键之时,岂能胡来?且将恩怨收一收,来日再提不迟。” 孙悟空闻听,只得收敛性子,他深知此间之事有多大重,若是果真有妖邪闯入,惊扰府中大师兄与师父,他百死难赎其罪。 故而孙悟空不再上前打猪八戒,而是站在远边,瞪着猪八戒。 猪八戒也从真见身后走出,嘟囔说道:“老猪所言不曾有错,猴哥本来就不敌老爷,老爷有神威,但老爷一招而定猴哥,此乃常态也。猴哥怎个闻听便怒,来打老猪,莫非老猪果真说错?若是老猪说错,猴哥与我去见老爷,问个清楚,老爷可能一袖里乾坤而定你。” 孙悟空指定猪八戒那处,说道:“你这呆子,我自知大师兄神通高玄,我难以为敌,一袖而定我,乃是常事,但你言说可能委婉些许,怎个说得老孙那般不堪,老孙自是该打你,教你长个记性。” 猪八戒闻听,沉默许久,似在思量,半晌后,他即是说道:“竟是老猪言语之错,我却是知得,请猴哥莫再怪罪老猪,老猪定是谨记此间。” 孙悟空哼了两声,未有再言。 一众见着闹剧落幕,皆是笑了笑,未有过多评价。 孙悟空仍是在府门前站立,时不时回首张望,他能感知得到,真人的法力正如那‘大鹏’,此间扶摇直上,不知尽头。 孙悟空说道:“二师兄,兄长,你二人觉着,大师兄此番气机上涨,扶摇直上,何时到尽头?” 牛魔王摇头说道:“贤弟,我的本事你自是知得,我如今有感气机,只觉宏伟,如何能洞察老爷何时到尽头?” 真见双手合十,笑着说道:“依我所观,如今大师兄气机高玄,须得三日,方可到尽。” 孙悟空沉吟少许,问道:“二师兄所言,大师兄将在三日之后,气机到尽,是以开府?” 真见说道:“我自能窥见一二气机,然大师兄何时开府,我却是不知,故此等,我不可言。” 孙悟空自是不再相问,而是在原地等待,欲观真人气机可是三日后到尽。 众人在府外护法,此护法,再有二日而去。 二日馀后,孙悟空再是以观,瞧见气机仍在攀升,但已是宏伟不已,他心中有数,望向真见,说道:“二师兄好眼力,若是这般以观,大师兄恐明日便是气机到尽。” 真见点了点头,未有再说些甚。 他等皆在心中猜测,真人开府之机,可是在明日,若是明日,他等却须再是尽心些许,不可教府邸受侵扰。 正当一众皆是以为真人将是明日开府,忽是府中一震,真人气机竟是收敛,不再往上攀升,莫大法力自府中而现。 孙悟空等人感到困惑,即是朝府内张望而去,但他等张望而见,莫大金光自府中而现,霞光万道而生,自内而出,朝外冲去。 金光焰焰,彩气盈庭之间,孙悟空等人隐约见着真人身形出现于瑶台高坐,若隐若现,似超脱于外,不似三界中人。 真人笑意盈盈,朝府外张望,有微风暗度,风中自有真音。 “大法力,当在稳,过犹不及,法在六为弱,在九为强,法弱而衰,法强而败,故法在七八,为山。是以,不弱不强,不衰不败,不六不九,此为真法。尔等谨记。” 风过而音止,法过而天地静籁。 孙悟空皆是听得此言,自知乃是大师兄在与他讲说气机终止,不等到尽。 牛魔王,猪八戒等皆是有所不解,唯独孙悟空与真见有些明悟。 真见瞧见孙悟空明悟之色,即是笑着问道:“师弟有何所得,可能与我言说?” 孙悟空朝府内拜礼,方才说道:“大师兄今所言者,乃大法力之道,真正超脱不灭之理。” 真见问道:“师弟何以见得?” 孙悟空说道:“以道家之说,六为生,九为死,故七八为数,此乃不生不死,直指超脱。” 真见双手合十,拜得一礼,说道:“师弟今真了得,然师弟性子须收上一收,来日大法力定成。” 孙悟空说道:“承师兄吉言。然此等皆是大师兄所言,我不过转述罢,不可教师兄称赞。” 说着,他有些感慨,说道:“此间大师兄言说之道,已非等闲,言语虽短,但直指超脱,此乃大法力之道,我差之远矣。” 正当孙悟空言说后,一众皆要开口,忽有金光焰焰,射冲斗府,隐没黄泉,有音于府中而出,正是真人。 真人昭曰:“天行有常,地载无私。今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敬告皇天后土,周天星斗。” “吾常闻,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千年跏趺,始见心月照洞幽,万里孤征,方知天星即路标。” “今吾以开府,不设瑶台金阶,惟存苔径云梯,不悬玉册天书,但刻自然道纹。” “吾以告之,有缘者,可见三星引路,无心者,纵临洞门难窥。风送松涛即法旨,泉映月影是符召。云来云往皆定数,开落总天时。洞门常开如天心,去留无意似行云。四时流转监此誓,万古明月照玄枢。” “吾,广心,今开府。” …… 此间,三界震动,但有修行者,耳边皆闻听其言,数不清的仙山潜修出行,望不尽的祥云仙神朝贺。 四大部洲皆有缘法人,心神忽被牵动,朝灵台方寸山所张望,修行之根悄然而生。 (本章完) 第444章 万仙朝贺,春草不知王侯换 第444章 万仙朝贺,春草不知王侯换 话表真人开府,三界震动,法旨随东风暗度,但与之有缘法者,皆有所感应,数不清的神灵,古仙朝其拜贺。 灵台方寸山处西牛贺洲之中,离佛门灵山并不算远,故今真人开府,灵山自可得知。 一日,大雷音宝刹,世尊如来登坐上品莲台于大雄宝殿,座下有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 然此间较从前,却是比不得,阿罗,揭谛等诸佛未有从前那般多。环顾两厢,罗汉,菩萨等之位,蒲团虚设,殿宇空阔,足音回响,愈显其寂。 时有光华自外而来,教诸佛回首,以见灵台方寸山所处,正是个‘霞光冲霄汉,瑞霭覆层峦’,与大雄宝殿之萧索,判若云泥。 世尊如来慧眼以观,即知其中,笑道:“此乃广心真人开府,大法力已成之兆。昔以观此真人成道,如作梦耳。今昔真人已是为大法力,三界震动,来世以其为尊。幸以其为禅祖,与佛法有说不清的缘法。” 诸佛,比丘僧等众默然。 西牛贺洲真人法旨可镇妖邪,其威势滔滔,不知多少小国,推到金身像,拜以真人法。同处一部洲,真人法起,自会动摇灵山。 如来说道:“当贺真人。” 诸佛答道:“南无弥勒尊佛。观世音菩萨。已带诸多佛众前往,自贺真人。” 如来说道:“今我法去,我早有所感,不日将入轮回一遭。你等何不前往,以贺真人。” 诸佛起身以拜,道:“愿随世尊入轮回。” 如来不语,微微一笑,轻声诵读佛法。 乃寂灭法也。 …… 却说幽冥界中,但见‘金焰煌煌裂九幽,赤霞万道破玄牖。千重鬼火黯然熄,百丈铁城轰然朽。判官笔落簿籍焚,牛马噤声锁链抖。’ 十殿阎君齐出森罗,冕旒低垂拜稽首向外,道:“未闻天律降法旨,何来神光照冥薮?” 时有地藏王菩萨而来,说道:“非是天律降法旨,此乃广心真人成大法力,进而开府。此动静上映天宫,下照地府,不必惊慌。” 十殿阎君无不为之惊讶而惶恐,说道:“昔年曾与真人结得因果,乃勾死人胡乱勾真人魂魄。幸是因果早早了之,此乃万幸也。” 地藏笑道:“你等说来,亦有些福缘在身,若是你等往时不曾了得因果,恐此间微薄之因果,将成滔天之大罪。” 十殿阎君战战兢兢的道:“昔年因果已尽,我等此些年数,秉承真人法旨,不曾再有胡乱勾错人之事。” 地藏笑而不语。 …… 三界内外,任是天宫,地府,四大部洲,皆为真人开府动静所惊动。 那天庭灵霄宝殿中,此方动静,早教玉皇大天尊所知,时遣顺风耳千里眼二将,诸多灵官,以查验此间之事。 群神回禀,将真人成大法力而开府之事,讲于玉皇大天尊所知。 玉帝得知,笑道:“真人终是将归位,得此真修,位列仙班,教我不胜欢喜。” 文武仙卿无不拜礼,恭贺玉帝得‘将相’。 玉帝问道:“自真人成道后,潜心修行,今成大法力,其中人间可有万载光阴?” 二将答道:“未有万载光阴,不及其中一二。” 玉帝说道:“往昔相请,真人皆以潜修婉拒,今其功成,朕自教其归位。然真人今当开府,归位之事,不可急躁,待其开府事毕,再是归位不迟。” “今着天仙携礼下界,以代朕贺真人。” 天帝沉吟少许,垂帘昭曰:“敕令,即日起,期一日,南天门洞开。凡欲降凡界贺真人功成者,皆可降焉。” 诸仙卿为天帝玉旨而惊,躬身拜礼,称颂恩德。 时有天仙下界,有意朝贺之仙神,亦是下界而去。 …… 话表灵台方寸山中,真人成大法力而开府,法旨传遍三界,数不尽的仙家气相自府外而生,教府外护法的孙悟空,猪八戒,真见等人眼缭乱。 他等所见,府外云雾之中,层层祥云而至,又见天际环佩泠泠,鸾鹤清唳。此中正是有仙神将至,故有此气相。 猪八戒朝外张望,瞧见这般,惊道:“这是来的何方神仙,怎个这般大排场?猴哥,你可是知得?”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正是朝外边张望,说道:“来的可不止一路神仙,恐有许多。” 猪八戒说道:“哥啊,那时得真人邀请的,仅是数位神仙菩萨罢,怎个今时来得这般多仙神?” 孙悟空笑道:“恐是满天神佛,知得大师兄今功成开府,又是成大法力,故不请自来,祝贺于大师兄之功成。此等自是该是祝贺,这等神仙而来,不足为奇。” 真见双手合十,笑道:“我等不可泄了府中威气。八戒,师弟,你二人可莫要再胡闹。” 孙悟空与猪八戒皆是应声,说道:“我等知得。” 王重阳站在红孩儿身旁,说道:“自今日起,府中便渐是热闹,我等将为府中师兄,正慈,可要注重形象,莫要堕了威气。” 红孩儿摸着脑袋,说道:“师兄,我向来为府中最小,但如今师父开府,我乃是作个师兄,此教我不甚习惯,恐有堕威名,该如何持重,师兄可要教我。” 王重阳笑了笑,正要再说些甚。 孙悟空忽是凑前而来,笑道:“侄儿。若是要论个持重威气的,怎个不来请教老孙?老孙却是知得其中门道,可为你讲说。” 红孩儿闻听,即是拜礼,说道:“老叔若是知得,请与我讲说,侄儿不胜感激。” 孙悟空笑着点头,拉着红孩儿,便是行至旁处,与之讲说起来。 王重阳望着二人讲说,不动声色,心中思量着许多事儿。 真见走到其身旁,似看出其有心事,笑着问道:“师侄,何以心事重重,可有困惑之处?若有困惑,可与我讲说,许是我可与你解惑。” 王重阳望向真见,沉吟少许,说道:“师叔,今我有所困惑,是以师父将是开府,昔师父承祖师衣钵,法力高玄,今我又以承师父衣钵,为府中大师兄。自师父开府,府中必然有许多弟子将至,而我为大师兄,当为府中弟子而作表率。然我如今法力低微,难以为表率,若是府中弟子而来,见着我这般,岂会服我为府中大师兄?故弟子有所忧虑,教师叔见笑了。” 真见轻轻摇头,说道:“正微,你可知,昔年我拜入山中详情之事?” 王重阳摇头说道:“知得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不知其中详情。” 真见笑道:“昔年我拜入山中,以为大师兄本事该是高超,然我细细观摩,却不见大师兄有些甚本事,心中有些不屑,只觉名不副实。然后来,我学了些微末本领,自以为学得高深之法,已是得道,意得志满,出了山中,惹出许多事来,又因教妖怪所追,逃入山中,欲请师父相助,不曾想师父不在山中,那时我果真觉我命当休,可不曾想,平日里,平平无奇的大师兄,初次显露本事,打杀妖怪,而救我性命。” “自那之后,我才知,大师兄之本事,远非我所能想。我未修行时,视大师兄犹同俦,我初窥道径时,视大师兄若齐侪,我修行小成时,视大师兄如井鲵窥星汉,我今修行有成,回首再望,真乃蠛蠓叩九垓。” “师侄,我今与你言说,非是劝导你些甚,更非要求你作甚,而是与你言说,你修自身门道,无须理会他人,但你他年修行有成,门府中人,还剩得几人?那所剩者,何人不该称你作大师兄?” “我且赠你一诗,你当是听好。” “曾见朱门起金阶,满堂笙管宴豪客。忽传梁栋生苔藓,蛛网空悬旧匾额。春草不知王侯换,犹向残垣吐新碧。斜阳立尽皆过客,山河无言照今昔。” “他年你金丹功成,你即大师兄,人来人往,你无须理会。” 说罢。 真见朝旁处走去,不再多言。 王重阳有些出神,低声说道:“春草不知王侯换?” 他朝真见所在拜礼,已是知得其言之意。 那旁处的孙悟空与红孩儿讲说完毕后,即是走到王重阳身旁来,正是要与之搭话。 然不待孙悟空言说些甚,忽是抬头张望而去,瞧见祥云已是近了灵台方寸山。 时有春风暗度,法音而出。 “悟空,真见,你等且代我迎客至府中楼台,我已设宴,府门今启,入内者,皆当以礼相待,不可失礼。” 孙悟空等人皆是应声,只道‘我等遵法旨’。 孙悟空即是摆正身形,取出披挂,抡着金箍棒,威风凛凛于府外,同真见等人,以迎府外来客。 牛魔王,猪八戒等不敢大意,亦是摆正身形来,一时之间,府门前声势浩大。 孙悟空在摆正身形后,即是朝那天外张望,时见瑶池金母驾九光云軿而来,青鸾在前,素女分侍。又见太上老君乘紫气祥云而来,玄鹤翩跹,丹气氤氲。拂尘轻扫,乾坤朗朗,宝葫隐光,玄机深深。 往二人后边再是张望,有数不清的仙神正在赶来,见北斗星君,冠冕煌煌。步履所及,星河潋滟,周天星斗为之明。见四海龙王,联袂而至,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见五岳帝君巍巍乎齐临,岱宗持圭,衡阳捧圭,华阴执笏,恒山托印,嵩高奉图。山岳之精,凝为庆云。见镇元子大仙心欢喜,口中称赞真人法。见弥勒尊佛伴无量佛光,朝见禅祖。见河伯水官,驭玄鼋,驾碧浪而来。见雷部诸神,十洲三岛之散仙,或乘异兽,或踏祥云,或御剑光,缤纷沓至。 孙悟空等众瞧见这般多仙神而来,心中为之惊讶,他等从未瞧见有如此之仙神齐聚,只为祝贺一人。 孙悟空惊讶后,即是说道:“列位仔细!此等皆为大师兄而来,不可大意,教失颜面。” 真见双手合十,说道:“悟空,牛王,八戒,你三人与我,在此府门前,恭候他人前来。正微,你等待仙神到来,迎其入内,万不可失礼。” 孙悟空说道:“师兄,老孙知得。” 牛魔王,王重阳等人亦在旁处言说知得,打起精神,不敢大意。 一众仙神自各方而来,降临于灵台方寸山。数不清的仙神来到,教山中祥雾缭绕,一时之间,竟是教山中灵兽朝拜不止。 正当仙神到来府门时,见着自府门始,有山道往外,山道两侧,琪瑶草,尽吐芬芳,古柏苍松,皆垂璎珞。 此乃真人法力高玄,以迎仙神。 众仙神佛陀而至,为首乃太上老君。 在那树旁,用着橘果的青牛,一瞧见太上老君,喜不自胜,将长枪一抛,拿着还剩一半的橘果,便是走到太上老君身前,说道:“老爷,老爷!我可算见着你了,许久不见,十分想念。” 太上老君手持拂尘,微微一笑,说道:“牛儿,这般挂念于我,自是教我欢喜。既如此,待是此间事了,你即是与我归于兜率,那时你我再叙此挂念之情。” 青牛脸上一僵,说道:“老爷,其实也没那般挂念,大可不必归兜率,此间相见,足以尽得挂念之情。我今请老爷用得橘果,老爷就放我在山中玩耍罢。” 说罢。 青牛将橘果抬起,要将之交给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指定青牛,笑了笑,说道:“此橘果你且收着,自己享用就是,能不能留你在此,且待我与真人相见,我自是问及真人,若是真人言及你有何作乱之事,我定是要将你带回兜率,好生处罚,若是你安分守己,留你在此,无有大碍。” 青牛闻听,一时慌了神,仔细回味,这些年数以来,他可曾有得罪那真人之处。 可他细细一想,当是不曾有才是,这些年来,真人甚少出府,他见面都很少谈何罪了那真人,此间当是无碍。 青牛悄然松了口气,这才安心下来。 太上老君即使青牛与他同入府中。 青牛应从。 (本章完) 第445章 仙神献礼,宴席终了 第445章 仙神献礼,宴席终了 却说群神自各方而来,齐临灵台方寸山,洞府之前,琪瑶草,尽吐芬芳;古柏苍松,皆垂璎珞,是为真人玄法以迎群神。 孙悟空等人于府门之外,恭候群神,在瞧见群神到来后,无不以拜礼,敬重于群神,不敢失礼。 行至斜月三星洞前的群神瞧见孙悟空等人,皆有些为其威势所惊讶。 但见孙悟空顶凤翅紫金冠,束锁子黄金甲,足踏藕丝步云履。身如玄铁淬火,目似金灯灼空。手中抡着如意金箍棒,其势也:猿臂轻舒,筋暴若虬龙盘柱;金睛频转,光射如电裂层云。隐约间可窥见睥睨三界之狂。 此教许多曾经历‘大闹天宫’的神仙,皆不由回味昔年之景,教他等生寒,为之慌张,不敢张望。 其转目之间,又见猪八戒九尺熊躯峙如山,玄鬃钢髯戟指天。身披乌金连环铠,腹垂蟠龙锦绣袍。倒拖上宝沁金钯,九齿寒芒淬冰魄。昔年为天蓬时,尚未有这般威势,今时于真人府中修行,真是修行大进。 他等又见牛魔王,真见等人在旁,亦是威势不俗,十分了得。 群神为之惊讶,暗赞真人妙法,府中之人,皆是威势不俗。 群神为首之处,太上老君走上前去。 孙悟空躬身以拜,口称‘老君’。 太上老君笑道:“你这猴儿,怎个这般恭敬?我瞧着你模样,似要再大闹天宫,捽我个倒栽葱,你这般恭敬,教我惶恐。” 孙悟空陪笑道:“那时老孙不懂事,自是做得许多错事,老君莫要打趣老孙。今时老孙为大师兄护法于前,自当摆出个威势来。” 太上老君笑道:“竟是这般,我不为难你。且引个道来,我当去一见广心。” 孙悟空即是指向王重阳等人,说道:“二位师侄,还不速速前来引道。” 王重阳与红孩儿即是走出,拜礼于太上老君等群神,言说将为其引道。 群神自是应声,请王重阳与红孩儿二人为之引道。 二人得令,朝府内走去,群神皆在其后,其瞧见二人气定神闲,又见王重阳心猿初定,意马将降,暗自心惊,真人门下弟子真是了不得。 早年群神之中,有许多人,便曾见过左良风采,那已是个难得的真修,三界之中近来,也有许多人听闻‘正渊’之名。 如今又有个修金丹的王重阳,还有个灵性十足的红孩儿。 真人门下便是三个弟子,尽为龙凤。 不消多时,二人即是带着群神行至府中楼台中,但见真人此间设席于楼台,其立于主席,神凝太虚,气度渊渟岳峙,见群神毕至,稽首为礼,笑道:“感荷诸天仙真,不弃荒陬,惠然降临。” 群神回礼,祝贺真人开府,更贺喜于真人成就大法力。 真人遂使王重阳与红孩儿二人,请群神入座,调设各班座位,安排宴席,群神肃然,各依班序。 真人见群神入座,又赔罪于群神,遣王重阳去请孙悟空等人入座,再亲是离席,前去请祖师入座。 待是祖师行至,真人谦让,使祖师落座主席,教祖师驳回,使其落座,此宴席方才而始。 宴席而始,但见各群神坐座位,走斝传觞,簪鼓瑟,好不乐哉,一时祥光缭绕,瑞彩千条,琼香馥郁,鸾凤和鸣。众皆畅然喜会。正是个‘琼香缭绕群仙集,府内清平贺真人’。 宴席过半,忽见府外有玉皇大帝遣的天仙而来,天仙捧着宝盒而至,言得此乃玉帝贺真人,宝盒其中有颗颗蟠桃,见蟠桃‘半红半绿喷甘香,艳丽仙根万载长。紫纹娇嫩寰中少,缃核清甜世莫双’。真乃珍品也。 真人感念玉帝恩情。天仙又引一班仙子,仙娥,美姬,毛女而至宴席间,唱的唱,舞的舞。乃是个‘仙乐玄歌音韵美,凤箫玉管响声高。’ 天仙奉立完毕,即行至旁处,不敢惊扰。 时见太上老君递上贺礼,乃一宝葫,其中尽是‘九转大还丹’,凡夫得一颗,即白日飞升,乃仙丹也。 真人欣然谢过太上老君,躬身大拜,称其作‘老师’。 又见瑶池金母呈玉匣而来,其中自有千年之宝果,紫霞映不老之能。 真人又是称谢。 再见四海龙王联袂而至,东海献明珠,光耀斗室;西海擎珊瑚,色映琼阶;南海奉鲛绡,薄如烟霭;北海贡玄冰,凉沁仙骨。 五岳帝君奉得山岳之精,庆云朵朵。 镇元子大仙呈人参仙果而来。 北斗星君献璇玑浑仪,悬空自转衍四时明晦。 赤脚大仙敬交梨,火枣数不胜数。 河伯水官献九曲之玄珠,波光潋滟映洞天。 十洲三岛之散仙献奇异草,琼浆玉液,不可胜数。 真人一一拜谢于群神,感念其恩情,又见左良不知何时到来,朝贺于他,奉上一些异宝。真人笑着接纳,教其落座。 …… 试叩玄关,访道几度,几番春去秋来凋。枯松生菌,煮石成糜,消磨多少寒暑?袖藏昆仑,壶纳星汉,赤松拍手笑。一朝水火既济龙虎交,霎时脱却生死牢。悟彻即游八极六合,滞碍尽九幽三涂。 话表此一宴席,足有七十八日,方才完毕。 群神完毕,辞别了真人,依序离去,返回天宫,各司其职,只得太上老君还在府中。 楼台之中,只馀真人与太上老君,祖师尚在。 太上老君望着真人身中超然之味,赞叹说道:“广心乃真修也。不知多少劫中,不曾有人成大法力,你今为大法力,群神朝拜,三界内外,无不知你法名,但你法旨而过,无人敢阻。” 姜缘位居于下,先是拜礼于祖师,再是拜礼于太上老君,说道:“乃师父,老师之功。弟子不敢自居劳苦功高之言。” 太上老君指定真人,望向祖师,笑道:“菩提,你这弟子,今成大法力,为何仍如此自谦?昔年法力浅薄也罢,如今乃是大法力,不同于往日。” 祖师笑道:“早年其成道,我见其仍有童子相,便知此等非等闲能变,如今大法力仍为童子相。” 真人笑道:“师父,老师。赤心当长存,道有尽乎?道无尽也。故弟子不敢懈怠,任是成道也好,大法力也罢,弟子终不敢懈怠。” 太上老君捋须点头,笑道:“菩提,你有此弟子承衣钵,真乃你之幸事。” 祖师笑着点头。 太上老君即是说道:“广心,洞府瑶台之中,孙悟空他等正在那处等待于你,你可前往去那一遭,我与菩提在此谈说便是。” 真人自是领命,朝祖师与太上老君拜礼,遂是离去楼台。 太上老君瞧见真人离去,即是转头笑道:“菩提,你这弟子如今本事大进,你觉如何?” 祖师笑道:“童儿本事大进,我自欢喜,还能觉如何?” 太上老君说道:“今广心之法,遍布西牛贺洲。佛法渐教其去,紧那罗之事,到底未曾止歇,若是紧那罗再现,那时广心必是为之牵连。” 祖师摇头说道:“广心一直都在其中,自紧那罗现于西行大路时,广心便是与之抵敌。再者,悟空,真见他等,尽与灵山有所牵连,若是悟空他等受难,依童儿性子,必是现身相助。” 太上老君沉吟少许,点头说道:“你所言有些理儿。” 祖师笑道:“童儿本事我自是知得,紧那罗成不了气候,非是其敌手。若须忧虑,当是虑其下一劫以其为主之事。” 太上老君说道:“此间之事,我自有思量,待其开府事毕,我当引其前去相见元始天尊,灵宝天尊他等。然在此前,菩提,你当是与广心言说其中详细,莫教其不知此事。” 祖师说道:“此中之事,我自当与其言说,老君可安心。” 二人于楼台之中谈说。 …… 却说瑶台之处,孙悟空等人行至此处,王重阳,左良,红孩儿三人亦在其中。 孙悟空坐在班中,说道:“不想有那般多仙神而来,此等仙神如何下界而来?老孙自在天宫待过些许,知得他等各司其职,等闲不会下界而来。” 猪八戒说道:“哥啊,这便是你不知哩。能教这般多仙神下界而来,定是陛下开恩。再者陛下亦遣天仙贺喜,老爷的面儿,果真是了得。” 孙悟空点头,亦是想明白其中之理,他又是问道:“早前宴时,你等可见显圣真君?” 真见说道:“自是见得,在左边第七位,便是显圣真君。真君风采不俗,甚易瞧见,师弟不曾见着不成?” 孙悟空笑道:“自是见着,然你等可有瞧见,在显圣真君身后,有一女子,瞧着修行尚可。” 猪八戒说道:“哥啊,你怎个这般关注那真君后边有何人?莫不是猴哥不须元阳,动了凡心?” 孙悟空瞪了猪八戒一眼,说道:“你这呆子,胡说些甚,那后边的女子,老孙若是不曾猜错,乃是三圣母。” 猪八戒一惊,说道:“那三圣母不是在华山之下,怎个会在老爷宴中。” 孙悟空说道:“此当是显圣真君,以功绩求得玉皇陛下许可,宽恕其罪,放得三圣母出来。老孙瞧着真君似未有离去山中,当是去后山之处,与沉香相见。” 猪八戒说道:“沉香见其母亲?这般之事,猴哥你怎个不去看着,若是出了甚差池,那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摇头说道:“你这呆子,怎个会这般言说?那显圣真君乃是沉香舅舅,三圣母乃是其亲生母亲,能出甚差池?你尽是在此处胡言。” 猪八戒闻听,亦觉着孙悟空所言有理,他等一家子的事儿,若是真过去,反倒是不好,索性不再多言。 他探头而去,瞧见王重阳三人在谈说,皆是在言说,真人开府,第一位弟子,会在何时到来。 猪八戒凑上前去,笑着说道:“你等言说这些作甚?有这等疑虑,不若去问得老爷。此间老爷成了大法力,定是能知得此中之事。” 王重阳三人望向猪八戒,正要说些甚。 忽有声自瑶台外而来。 “但与我有缘法者,自会前来,望见三星仙洞,其在方寸之间。但无缘法者,任万千光阴,皆不可到来,不必强求,不必多问。” 一众闻言,皆是朝瑶台外张望,这般一望,便是见着真人正在走来。一众尽起身拜礼,恭迎真人前来。 真人走上高台,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等且落座班中。” 孙悟空等人即是依其法旨,各自落座。 真人笑道:“此间我开府之际,分身乏术,劳累诸位于府外,替我护法。更当谢于你等,为我招待群神,此教我感激不尽。” 孙悟空等人尽是拜礼,言说此乃他等应当所为之事,教真人不必言谢。 真人说道:“此中之事,不可不谢。今我得诸多贺喜之礼,其中不乏有珍贵宝物,你等可有所须之物?若有所须之物,你等自当开口,我将宝物与你等。” 孙悟空等人如何敢相受,皆是摇头,言说不须宝物。 真人见之,笑了笑,自袖里乾坤中,取出一些宝贝,将之分与众人。 众人瞧见真人心意已决,不敢违背,只得收下,再三拜礼于真人。 真人摆了摆手,教一众不须多礼,遂望向于左良,说道:“正渊,千里奔波而来贺喜于我,教我心中甚慰。” 左良闪身出班,说道:“师父开府,弟子不在府中相助已是大罪,今些许奔波算得了甚。弟子正渊,今在此,再贺喜师父开府!” 真人笑道:“你心意我自是知得。今时你到来府中,当是在府中多歇息一些时日。” 左良应声说道:“弟子谨遵师父法旨。” 真人还要再说些甚,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说道:“悟空。” 孙悟空站出,说道:“大师兄,老孙在此。” 真人说道:“府外显圣真君正是要前来,同行尚有三圣母,刘沉香,你将其带入此处来,我便在此处等候。” 孙悟空应声即是离去。 (本章完) 第446章 舅甥和睦,劫数之事 第446章 舅甥和睦,劫数之事 话表斜月三星洞府外,刘沉香一家子正在府外等候。 二郎神站在旁处,望着那府门前,正在与三圣母欢喜攀谈的刘沉香,其心中亦有喜色。 早在三圣母劝导之下,刘沉香便是放下了对二郎神的芥蒂,更是因二郎神以功绩抵罪,换取三圣母出来,教刘沉香心怀敬意,故此舅甥二人终是重归于好。 此间而来,便是为再贺喜于真人,亦是三圣母要来道谢,真人愿教刘沉香在山中修行,孙悟空愿收刘沉香为弟子。 三圣母说道:“等下我与你入内,你当是要为我引荐你师父。” 刘沉香面露犹豫,说道:“母亲有所不知,我却是入不得里边。” 三圣母不解其意,问道:“何出此言?莫非因你非真人门下弟子,故不得入内?” 刘沉香摇头说道:“非是如此,非是如此。” 沉香口中言说‘非是如此’,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明其中之事。 三圣母等待许久,仍是不明其中,索性问得二郎神。 二郎神自是不曾隐瞒,即是将沉香之事,与三圣母言说个清楚。 三圣母在得知刘沉香乃是信守承诺,故不曾踏入,一时无言。 刘沉香朝三圣母一拜,说道:“故请母亲宽恕,我不能与母亲同是入内。” 三圣母说道:“你不过一时戏言,何至于此?但你与我入内,真人必不会说些甚。” 刘沉香摇头说道:“母亲,南瞻部洲孔氏曾与弟子子贡有言论,是以国柱有三,乃食,兵,信。子贡曾闻孔氏,若必然要去之其一,可去何等。孔氏答得,当去兵。子贡再问,若必然要去之其二,可去何等。孔氏再答,去兵,去食。是以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请母亲恕罪,我不能从之。” 三圣母闻听,欲言又止,终是叹气,说道:“沉香。你有如此之说,足以见你的德行,我自不强求,既如此,我且入内便是,你当在府外等候于你。” 刘沉香应声。 二郎神见之这等,即是要上前叩门。然不待其叩门。 斜月三星仙洞府内,孙悟空忽是走出。 刘沉香一瞧见孙悟空,急是拜礼,说道:“弟子见过师父。” 孙悟空上前将刘沉香扶起,只道不须多礼。 二郎神与三圣母亦是拜礼,称是‘大圣’。 孙悟空先是与二郎神回礼,遂望向三圣母,说道:“早前便曾闻三圣母之名,神交已久,今时方才相见。” 三圣母笑道:“我亦曾听闻大圣威名。大圣骁勇善战之名,三界内外,人人皆知,但我于华山之下,亦曾听闻。” 说着,三圣母又是拜得一大礼,说道:“我方是谢于大圣。大圣收得我子沉香为徒,教导其成才,我不知如何言谢,只得拜此大礼,全一二恩情。” 孙悟空如何敢受,闪身躲开,说道:“三圣母,不必多礼,但我乃是得真君之言,方才受沉香为弟子。沉香成才,亦是其勤勉修行,老孙所助不多,故不必与我拜得此等大礼。” 刘沉香在旁闻听,朝二郎神张望一眼,心绪难宁。他这位舅舅,似乎曾做过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且都是相助于他,连他的开山斧都是对方的宝贝,他屡屡扬言要斩杀于对方,对方却不曾记过半分。 二郎神亦是知刘沉香所张望,其目光平和,与之对视。 沉香沉默许久,说道:“舅舅,为何如此?” 二郎神笑着问道:“你问得何等?” 沉香说道:“我曾多有无礼。更口出狂言许多,舅舅为何不曾罪我?” 二郎神说道:“舅甥何有隔夜仇?人间尚且有言‘娘亲舅大’,我如何会罪你。” 沉香闻听,跪伏在地,朝其叩首。 二郎神将沉香扶起,说道:“你且起来。但我往日对你所为,皆欲要教你好生修行,莫要有颠覆之危。” 沉香说道:“外甥知得,绝不敢有忘。” 一众在府门前谈说许久。 孙悟空遂请三圣母与二郎神走入府中。 刘沉香执意不入,便在府外等候。 不多时,一众已是行至瑶台之中。 三圣母与二郎神在瑶台中窥见真人,无不以大礼相待。 真人登坐高台,拂袖一招,二人即起,他笑道:“查圣母,真君。你二人所来之意,我已知得,那等道谢之言,不言也罢。真君与我相识许久,互为好友,今此微末相助,不必再提,真君以为如何。” 二郎神闻得此言,即知真人此间乃大法力,知得他等所来之意,任万般心意,皆难逃其眼,他笑着点头,说道:“真人既是如此言说,我自当不再多礼,然其中谢意,若不言说,教我难安。” 真人说道:“若果真如此,那便是更不须言谢。来日真君见着我之门人有难,可搭救一二,便是算作此谢礼。” 二郎神自是应从。 真人同二郎神,三圣母谈说了一阵,方才使其离去。 三圣母在离去之前,言说欲要将沉香带离山中,问及真人意。 真人笑而不语,指向孙悟空,意思再清楚不过,沉香说到底乃是孙悟空弟子,要去要留,他做不得主。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三圣母意思,老孙知得,但沉香去留,凭己心即可,若其不愿离去,不可强求,若其愿是离去,老孙纵有莫大神通,亦留不住他。” 三圣母明得其言,说道:“既如此,晚些我自是前去问得沉香。” 孙悟空应声。 真人深知二郎神等人此来,一为谢意,二为沉香,此间事了,自不必再留二郎神他等,他即是教二郎神与三圣母离去。 二人知得真人方才开府,成就大法力自有要事,不敢耽搁,再是拜礼后,离去府中。 真人则在瑶台之上,与孙悟空,猪八戒等人谈说开府之事,又是为他等修行之事,进行解惑。 此一来二去,不觉光阴迅速,有半月馀去。瑶台班中此方才散去。 真人离去瑶台后,即得祖师之令,相送太上老君出得府中。 待是出府,太上老君教真人止步,又是抬头朝灵台方寸山中望去,但见山中‘古松蟠虬,龙鳞鹤骨,承甘露而愈苍翠;琪吐馥,瑶草含英,沐灵风而自婆娑。苔痕沁玉,石髓凝膏,幽泉漱石,泠泠若环佩之轻叩;空谷传音,杳杳似天籁之初闻’。 自真人成大法力,而昭法旨后,山中仙家气相与日俱增,如今以观,果真是一上等福地。 太上老君笑道:“此灵台方寸山本是一处等闲福地,比不得些许天上洞府,然自菩提而来,有仙家之气孕育其中,教此有变,后又有你成道,福泽山中,今你成大法力,更是教此成一上等福地。此间,灵台方寸山可为胜境也。” 真人躬身道:“不敢当老师所言。” 太上老君摇头说道:“此山中今四时如一,无寒暑之侵,绝俗氛之扰。一尘一石,一一木,莫不涵泳道韵,吐纳真灵。足为胜境。” 真人说道:“山中今有些底蕴,然若是论胜境,弟子所观,尚是不足。” 太上老君说道:“如你所言,何为胜境?” 真人答道:“万劫不灭,府皆仙灵,可为胜境。” 太上老君闻听,错愕半晌,指定真人,笑骂道:“你却是敢想的。我却不与你多说这等,你且在此处少待片刻。” 真人遵令,站在身旁。 太上老君亦在旁处,似在等待些甚。 约莫半炷香后,见着青牛从后山那边走出来,行至太上老君身旁,毕恭毕敬见礼,又是朝真人拜礼,规规矩矩。 太上老君指定青牛,说道:“广心,你且与我言说,这厮如何,他在你这儿,可有作乱作祟,若是有那等所为,你便是与我言说,我定是要将之带走,教其归于兜率中受罚。” 青牛一听,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言,只能站在旁处。 真人望了望青牛,笑道:“老师,兕大王在我山中修行,十分安宁,未有惹出甚祸端来,但其多有相助之处。” 太上老君笑意盈盈,问道:“这牛儿竟有相助你之处?你且与我言说,他如何助你。” 姜缘沉吟少许,答道:“但若是我有难处,分身乏术时,兕大王便会为我而行,平日便是无事,亦会为府中管得后山,但今后山之处,嘉木森然,万木竞秀,青黛如泼,更是不知有多少果子自其而生,山下亦有不少人偶得果子,得了福缘。兕大王之功,自在其中。” 太上老君闻言,指定青牛,说道:“不曾想你还有这般功绩。” 青牛低着头,似有些心虚,说道:“些许功绩,些许功绩。” 太上老君说道:“既如此,我便不与你多言,不教你离去,你且在山中耍子,莫要给广心添乱,好生在此处修行,若是广心须相助,定要全力以赴,若事不可为,可遣人去往兜率。” 青牛拜得大礼,说道:“老爷,我自知得,定当遵从真人吩咐。” 太上老君笑道:“善。” 说罢。 太上老君即朝真人摆手,教其不必相送,止步于此,遂驾祥云离去。 真人目送太上老君离去,方才望向青牛。 青牛瞧着太上老君离去,大松口气,忙是起身,朝真人拜得大礼,说道:“多谢真人恩情,此方若非真人仗义执言,恐我便要教老爷带走,却不得自在。” 真人摆手,笑道:“可担不起真人一言,你当称我作‘广心’,我于你而言,乃小童尔,何以担你口称真人。” 青牛一听,即是说道:“真人怎个这般记仇?我昔年戏言罢,你怎个记这般光阴,我却不再言说。” 真人说道:“怎个戏言?昔年我尚未成道,你便是了得的兕大王,我于你身前自是小童,此无有错矣。” 青牛连连告饶,说道:“再不曾有此胡言,真人你便饶我,莫要打趣于我,若教老爷知我称一大法力作小童,其不知该如何取笑我。” 真人摆手笑道:“不与你多言,你且去后山之中修行,但来日若是偶遇登山者,其有难,或是不知路,你可相助一二。” 说罢。 真人便是要离去。 青牛上前相拦,问道:“真人,你且说个明白,怎个遇到登山者便要相助,可是因那登山者乃来拜师的?” 真人笑着点头。 青牛再是问道:“可无论如何登山者都相助,乃是个甚理,若是一些等闲误入的人,我亦当相助不成。” 真人摇头笑道:“昔开府之时,我便曾言,是以‘有缘者,可见三星引路,无心者,纵临洞门难窥’,故你可宽心,但能入灵台方寸山者,多少与我有缘法,若登山者果真有难,你可相助,此便劳烦兕大王。” 青牛说道:“登山者皆为有缘者,我便是记下,真人且宽心,若是我这一遭,果真瞧见有登山者,但其有难,我定是相助,只消他能踏入山中,任有何般危难,我皆会保全。” 真人笑着点头。 青牛不敢再阻拦真人,朝其再是拜礼,遂是朝后山而去。 真人则是入府,朝祖师静室而去。 少顷,真人行至祖师静室,瞧见静室室门大开,他即在室门前拜礼,遂是走入。 静室中,祖师静坐蒲团,闭目养神,似在等候于他。 姜缘走入静室,拜礼道:“师父,弟子到来。” 祖师睁眼,笑道:“你何以知我教你前来?” 姜缘说道:“弟子自有感应。再者,便是师父不教弟子来,弟子亦是要前来,与师父言说功成。” 祖师说道:“你这童儿。既你我师徒有感应,我便不与你故弄玄虚,我此方教你前来,乃有一事,须与你言明。” 姜缘即是跪伏,说道:“请师父吩咐,任何般之事,弟子皆当为师父操持,不敢有违。” 祖师指定姜缘,笑骂道:“非是教你去操持甚事,你今方才成大法力,更为开府,如何能离去?今我与你言说,乃是天地劫数之事,你当细心听之。” (本章完) 第447章 开天地事,缘法者至 第447章 开天地事,缘法者至 却说祖师静室,真人闻听祖师要与他讲说‘劫数之事’,自不敢懈怠大意,朝祖师一拜,洗耳恭听。 祖师道:“童儿,今我与你讲说劫数之事,但你可先与我讲得,今知得多少与劫数有关之事?”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只知,一劫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此乃天地之终了之数,故此数而过,天地即当消亡,是为一劫。” 祖师点头笑道:“你所说不错。此正乃一劫,但此一劫之后,天地即当消亡,万物寂籁,你觉当如何?” 真人未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沉吟许久,方才说道:“若一劫而过,天地消亡,日月不存,当以再开天地,此为新一劫,师父,弟子所言可有过错。” 祖师说道:“你言说不曾有错,若有人再开天地,自是新一劫,但我等修行者,不知历经多少劫,方有如今。童儿,往前劫数,暂且不提,你可知,此一劫,开天地,行教化者,乃何人?” 真人沉吟少许,说道:“乃老君乎?” 祖师含笑点头,说道:“正是老君,正是老君!此一劫,乃老君所开天地,所行教化。故此一劫老君为尊。忆往昔时,天地消亡,老君口吐真言化乾坤,其口吐‘开天经’一部,四十八万卷,一卷有四十八万字,一字辟方一百里。此终成天地也。” 真人闻听,赞叹老君玄法。他深知他与老君有莫大差距,若教他以修行,创作一四十八万卷经文,他或许可行。然则教他创作一部开天经,他却是做不到。 祖师说道:“此天地之间,亦终有一日,当是消亡,而金丹者,可于天地消亡后立存,是以万劫不灭。而大法力者,有开天地之能。每一劫后,都将选一位大法力者,以开天地,下一劫则以此为主,以此为尊。” “童儿,我曾与老君言说,下一劫,可以你为主。” 说罢。 祖师笑意盈盈的望向真人。 姜缘闻听,即是跪伏于地,说道:“师父,弟子方才凭三分运气,成得大法力。如何能教下一劫以我为主,弟子却万万不敢。” 祖师说道:“童儿莫要妄自菲薄,但你赤心一颗,我自见得,此劫消亡,尚有些时日,你修行之下,必然以你为主,故不须忧虑。再者,我与老君皆会相助于你,你如何不敢所为?” 姜缘只得应下,沉吟许久,拜得一礼,说道:“既是师父如此言说,弟子若再是拒绝,便是对不住师父所言,弟子应下便是。” 祖师笑道:“如此才是。童儿,你今时已非往日能比,莫要谦虚,今时之你,三界能胜你者,一手之数尚未有,便是太上老君欲要拿你,亦是难为。”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弟子可不敢如此言说。” 祖师说道:“我且不与你在此过多言。你如今成大法力,你觉之如何?” 姜缘答道:“成大法力,只觉我更似我,法者如山,不生不灭。” 祖师含笑点了点头,望着姜缘,目有追忆,昔年姜缘恳求拜他为师之景,历历在目,那时姜缘舍弃尘世,决裂红尘,执意追求长生。今时数不尽的光阴而去,昔年童儿,今已为大法力者,承他衣钵,又当开府,广收弟子。 祖师说道:“此间之事,我乃是与你暂且讲说一二罢。待你开府事毕后,你当是前往天宫,那时老君将会与你讲说其他。” 姜缘应声。 祖师遂是摆手,说道:“今你方才成就大法力,且先归去室中好生歇息,以我观之,拜师者,已是不远,你当是有收得弟子之心。”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请师父安心。” 祖师笑着点头,教姜缘离去。 姜缘再是拜得大礼,方才退去。 真人退去室中后,便是归于静室,定心修行,感悟自身法力增长。 …… 岁月如梭,历春徂夏,见了些落逐逝水,熏风满南楼。 一日,真人似心有所感,自静室而出,行至瑶台,召来王重阳,左良,红孩儿。 王重阳等人赶往瑶台,沿途遇见孙悟空与猪八戒,得知真人相召二人。 孙悟空自知定有要事,便是拉扯着猪八戒,朝着瑶台而来。 少顷间,五人行至。 真人此间登坛高坐,瞧见孙悟空与猪八戒,笑道:“悟空,八戒。你二人怎个与正微,正渊,正慈同来?” 孙悟空笑道:“但老孙本在外边与这呆子玩闹,见着三位师侄行走至此而来,料想大师兄此处必有要事,故是行至此处而来,见一见大师兄此处,可有甚须老孙相助之处,若是有须老孙相助的,大师兄便不须传唤老孙,便可言法旨,老孙定为大师兄而行。” 真人点头说道:“悟空,你却是有心。” 猪八戒在旁嘟囔:“老爷,老猪却也过来,怎个老爷不曾夸赞老猪。” 真人闻听,笑着说道:“八戒,你亦有心了,如此可足否?” 猪八戒大笑不止,说道:“足矣,足矣。” 真人说道:“此间乃有缘法者,将是入得山中来,故而我使正微他等到来,与缘法者相见一二。既是悟空你等亦是前来,便是在此处,与我一同等候,你等觉之如何。” 一众自是应声。 王重阳,孙悟空等众尽是闪身入得班中。 孙悟空等人坐在班中,以孙悟空为首,王重阳则是坐在真人身旁,此乃真人明言传衣钵之人。 孙悟空入座后,问道:“大师兄,此间缘法者在何处,何时上山?” 真人笑道:“一炷香后,即是入得灵台方寸山地界。”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可须老孙前去迎接一二,免得其不知山道如何所行。” 真人说道:“悟空且安心,但其既是与我有缘法,入得山中,定会知得府中。再者,悟空昔年你入山中,又何尝知得府中所在,可你不是寻得府中来。” 孙悟空抓耳挠腮,回味过往,说道:“老孙那时,却是不知府中所在,糊里糊涂走入,幸遇一人,得其指引,方才走入山中。那人便是正渊先祖。” 左良在班中端坐,闻听孙悟空所言,亦是感慨许多,他亦是得祖辈,方才有如今。 真人闻听孙悟空所言,亦是感慨,说道:“悟空你所言,我自是知得,但正渊先祖,亦助我许多。今时山中却未有此人,罢,罢,罢。我虽知其必然能寻到府中来,但你既是如此言说,便由你前往,走上一遭,去往山中接引一二。” 孙悟空应声,笑道:“大师兄且安心,老孙定是能将此弟子带得归来。” 说罢。 孙悟空便是拜得一礼,遂往外而去。 猪八戒目送孙悟空离去,说道:“老爷,你就这般教猴哥而去,若是那猴哥不靠谱,在山中耍子,不幸将那缘法者弄个身残,岂非坏事。” 姜缘摇头笑道:“你这八戒,莫要胡言,今时悟空修心有成,如何会胡来?你这般言说,若是教悟空知得,又要来罪你。” 猪八戒闻听,急是闭嘴,不敢再言,唯恐真教孙悟空知道,到时候又来收拾他。 左良闪身出班,拜得一礼,笑着问道:“师父,今有师弟将入山中,却不知此师弟性子如何?” 姜缘摇头说道:“稍安勿躁。正渊,待其来山中,你自是有与之相见之机,到时候,你便是知得。” 说着,真人又道:“今此缘法者入得府中来,尚有些时日,我且与你等讲说一二篇经文,你等当静心听之。” 一众应声领命,静下心来,听得真人讲说。 …… 却说灵台方寸山山脚之处,有一青年背着包袱,气喘吁吁的闯入山中,他初入山径,但见古木参天,虬枝蔽日,苔痕侵石,湿翠沾衣。行愈深,则雾霭渐生,氤氲四合,如行素绡之中。俄而,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青年走入后,只觉山中清爽,呼吸间教他身子轻盈,再一抬头,峰峦削玉,直刺青冥,流云萦绕其腰,恍若素带。日光映照处,仙府嵯峨,非金非木,隐有宝光流转。 “仙家福地!此乃仙家福地是也!” 青年忽是喜笑颜开,击掌欢呼,他自西牛贺洲一小国之中而来,因偶然知得世间有仙家之术,故抛弃家中,独自外出寻仙。 他找寻许久,拜访座座名山,皆不曾见得有甚仙家,直至行得数月,途径此地,忽是迷路,闯入此山中。 如今可见此山之景,他断定此山中必然有神仙居于此处。 青年只觉运气极佳,能找到此山,待他寻得神仙,拜师学艺,那时再是下山,定能功成名就。 青年朝四周张望,欲要寻个路途来,然见四处‘琪瑶草,遍生岩罅涧畔,吐纳异香,嗅之则神清气爽。石髓凝脂,自峭壁渗出,滴落寒潭,其声泠然如玉磬。潭水清冽至极,直视无碍,中有文鱼赤鲤,悠游自得,鳞甲映日,灿若流金’。 此等种种,皆是应证此山不俗,可他从何处可寻得神仙? (本章完) 第448章 莫执心舟,第二字辈 第448章 莫执心舟,第二字辈 话表青年入山,见着灵台方寸山乃是仙山,处处透着不俗,正是激动不已,深知自己到来仙家之地。 然他四下张望,不知该如何前行。 青年瞧不见山道,不知所措,若是从前的他,瞧见山中难行,他也便是下山离去了。 可如今身在仙山,他如何愿离去,但他所求,尽在此山中,只要他能遇到神仙,一切皆可得之。 青年不愿离去,遂四下张望,见着山顶之处,自有仙府气相,便是自顾自寻了个好走的路儿,便是朝那山上而去。 沿途见着有许多草木拦道,他不曾有畏惧,或有树枝开路,或是有双手开路,有些诚心。 其自行开道,更行半里,藤蔓钩衣,断柯啮踝。复行半里,芒屩尽脱,疼痛难忍。但其仍是不愿放弃。 青年气喘吁吁,在一树旁停歇,准备收整些许,再是前行。 如今入得仙山,他怎样都不愿放弃,他昔年常闻,亦有人误入仙山,但在仙山而不自知,最终下山,再想上山时,已是见不得仙山所在。 他若是离去,恐亦是如那等人一般,故他绝不能离去。 青年歇息了一阵,正是要再是前行。 忽是听闻耳旁有声响传来。 “你这厮,怎个不走大路,却是行此小道,教老孙好生寻找,今终是寻着你了。” 青年教这忽如其来的声响,唬得心下一惊,险些跌落山崖去。 幸是有一手突然而来,扶住青年,方才未曾教其跌落。 青年转头张望而去,但见有个毛脸雷公嘴,身披袈裟的和尚猴子正站在旁处。 青年瞧着这等,如何敢小觑,能忽然出现在山中,更能口吐人言,披着袈裟的猴子,此等定是不俗,他即是拜礼,说道:“神仙在上,弟子这厢有礼了。” 孙悟空即是摆手,说道:“你不须与我拜礼。” 青年说道:“神仙,弟子自西牛贺洲一小国而来,跋山涉水,历经沧桑,乃为寻仙拜师而来,今终遇神仙,望请神仙不弃,受我之礼,收我为徒。” 孙悟空说道:“神仙二字,老孙自可担得。但老孙与你未有缘法,收不得你作弟子,缘法之事,强求不得,你当知晓。” 青年闻听,便是有些惶恐,说道:“神仙,你有所不知,我本西牛贺洲一小国人,那国蕞尔如芥,国号‘安陵’,我乃国中之士,姓莫名执,家本小康,薄有田畴,妻子俱在。” “然我偶见仙家术法,知有非凡之道,故深知我今所有,皆为凡俗,得之无用。故我有一夜里,潜启柴扉,惟携一囊清水,数枚粗饼,半幅素绢,寻仙问道,欲要拜得神仙,求个仙家术法。” “今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多时,不曾见有神仙,如今幸得天大缘法,入得仙山,见得神仙,望请神仙莫要嫌我,收我作弟子罢!” 说罢。 莫执跪伏在地,叩首不计其数,请求孙悟空收他作弟子。 孙悟空急是上手将莫执扶起,说道:“你莫要心急,且听老孙一言。你与老孙果真未有缘法,然与山中另一位真神仙有缘法,此间便是真神仙知你前来,故教老孙来接引你一二。” 莫执喜道:“山中果真尚有神仙愿收我为弟子?” 孙悟空说道:“收不收你作弟子,乃是另一说法,但你与山中真神仙,果真有缘法,故你可与之一见。老孙可带你前往,若是你与之有缘法,能教山中真神仙收你作弟子,那便是你的本事。” 莫执连连拜礼,说道:“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孙悟空笑道:“不须这般多礼,你且与老孙前去。” 说罢。 孙悟空往山顶而去,沿途有草木拦道,但见他拔出一根毫毛,朝前轻轻一吹,毫毛而过,草木消失,竟作一道来。 孙悟空朝道上走去。 莫执瞪大眼睛,很是不敢置信,原本的崎岖山路,竟是转瞬消失,化作一平整道来。 他瞧见孙悟空已是远去,不敢耽搁,将包袱拿起,走到那山道旁,伸出脚来,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二,见着山道牢固,方才安心,朝孙悟空那处追了过去。 他心下无比火热,但今亲眼以见神通法术,他如何能不明白,此等乃是真真切切的神仙,若他能得一二皮毛,足以在他处称作‘仙师’,更可光宗耀祖。 然有些可惜,此神仙言说与他无有缘法,不知其口中所言真神仙,到底如何。 莫执大步追上孙悟空。 孙悟空瞧见莫执追来,点了点头,未有多言。 莫执在后,低声问道:“神仙,但有一言,不知神仙可能为我解答。” 孙悟空闻听,即是停下,说道:“你有何等”困惑,尽可与老孙言说。” 莫执问道:“不知神仙与我言说,那山中真神仙,与我有缘法,其可有神仙你这般,凭空变出道来的本事?” 孙悟空一听,即是说道:“你这厮,却莫要这般胡言,老孙的本事,比之这山中真神仙,连一二尚且不如,难以比较。若是这山中真神仙要与老孙争斗,老孙恐片刻便教降伏,你却莫要再言说这等。” 莫执心下一惊,说道:“果真有这般威气?” 孙悟空说道:“老孙唬你作甚?故你可莫要失礼了,若是持礼,说不得果真能教其收你作弟子。” 莫执急是拜礼,说道:“多谢神仙相告,我当是铭记于心。若我果真能教山中真神仙收为弟子,定是不忘今日之恩情。” 孙悟空道:“说甚恩情,谈甚报答。你且能静心修行,便是最大恩情,最大报答。莫要再说其他,且好生跟随,与我前来。” 莫执应声。 二人穿梭于山道之间。 走走停停,又是歇息又是用食,行得数个时辰的功夫,终是行至仙府之前。 莫执瞧见前方有座洞府,细细一观,心下一惊,但见‘那洞府灵光映斗,瑞霭浮空。半轮斜月吐清辉,三点寒星摇慧影。百尺苍松带露,虬枝挂月翠莹莹;千年垂藤含烟,萝蔓拂云影斑斑。洞前琪树凝碧,岩下芝兰吐芳。峭壁嶙峋紫气绕,幽潭澄澈玉波寒。时闻玄鹤清唳,每见彩凤回翔。玄鹤清唳处,声透重霄云路近;彩凤回翔时,振翅九霄霞光灿。细看方寸地,真个胜似玉京’! 莫执惊得颤颤巍巍,问道:“神仙,此乃何等仙府?” 孙悟空一指外边,说道:“你瞧那处。” 莫执转头一张望,便是瞧见,那崖头立一石碑,约有三丈馀高,八尺馀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莫执说道:“仙府之名,尽在其中!” 孙悟空说道:“你且与我来。” 说罢。 孙悟空向前走去,只听得呀的一声,府门教他推开,他朝里边走去。 莫执整衣端肃,同其走入,待是走入里边,见着洞府之景,又是教他大惊,称赞此为仙家之地。 少顷,二人临近瑶台,但闻有仙音自其而出,教人心旷神怡,浮躁尽去。 “夫水静则明烛须眉,心静则洞照乾坤。” “浊浪排空,非海之性;妄念纷扰,非心之本。” “众生沉浮于苦海,浪涌波翻,身作渡舟而不知其危,溺于欲浪而不悟,陷于尘网而不察。声色犬马,迷途之渊薮;得失荣辱,缚心之枷锁。”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岂假外求?唯在自知。” 孙悟空听着此等之音,即知乃真人所言,他拍了拍莫执,教其回神,与他入瑶台之中。 莫执不敢有误,规规矩矩,与孙悟空同入,但入瑶台,即见有人登坐高位,乃是真人。 莫执小心翼翼的望去,见此人有仙相于身,正是个‘三教至真清净体,慧相人间第一奇。不生不灭七八功,全真度世济济慈’。 莫执自知此便是真神仙,他即是朝前一跪,叩首不计其数,说道:“神仙在上,弟子诚心存仙问道,请神仙收我为徒!” 真人闻听,即止法音,朝其垂目,问道:“你是那方人氏?且说个乡贯姓名,再与言说。” 莫执道:“神仙!弟子乃西牛贺洲安陵国人氏。我姓莫,名执,乃是安陵国城北村之人。” 真人笑道:“安陵国乃在西牛贺洲之北,离我山府,有些距离,你如何行至?” 莫执说道:“一路过来,跋山涉水,历经沧桑,但见有高山,便上前窥探,有福地,便上前相拜,走走停停,迷离糊涂,便入得仙家府中。” 真人笑道:“若如此言说,你却与我有缘法,不然怎个会入得我山中,行近我仙府来。” 莫执喜不自胜,说道:“正是此理,正是此理!请神仙收我为徒!” 真人道:“你可果真要拜我为师,入我门下?” 莫执说道:“果真,果真!弟子跋山涉水,便为寻仙问道,今时入得仙山,自是要拜得神仙为师。” 真人笑意盈盈,未有多说些甚,点头说道:“既你愿拜我为师,便且入我门下。然莫执乃你凡俗之名,在府中不好呼唤,我当与你个法名,你可是愿得?” 莫执叩首说道:“弟子愿得,请师父赐法名!” 真人说道:“我门下有十四字辈,是以‘正心合礼存诚善,至静德方利永贞’,今排到你,乃是个‘心’字辈,你身在仙府,心在苦海,我便与你法名,作个‘舟’字,望你自渡。” 莫执有些不懂,但还是应下,说道:“师父,弟子自今日起,便为‘心舟’。” 真人笑着点头,便教孙悟空将莫执带下去,寻个静室与莫执歇息。 孙悟空领命,带着莫执离去。 真人目送莫执离去,片刻之间,便是收回目光。 瑶台班中,猪八戒闪身出列,说道:“老爷,这弟子,怎个瞧着不似个修行的。” 真人笑道:“八戒,你何故有此言?” 猪八戒说道:“老爷,我瞧着这厮,似对红尘恋恋不舍,寻仙问道更多乃是对于仙家术法的倾慕,而非欲要修行,故我观之,不似个修行的。” 真人笑着点头,望向王重阳,左良等人,问道:“你等觉之如何?” 王重阳拜礼说道:“师父,此师弟未有全心入山,正如护鼎道人所言。” 左良,红孩儿亦是如此言说。 他等皆是真修行的,能够看出莫执之心,其喜仙家术法,心恋红尘,而非有意真修行。 正如真人往年所说‘主客之分’,其修行为修‘客’而来,如何能算作真修行? 真人笑道:“你仍所说,我自是知得。但该是如何,我在与他法名时,便与他言说过,能否自知,全在己身,他人不可相助。” 猪八戒等人听得真人此言,皆有所思,尤其是王重阳等人,他等皆是回味昔年真人与他等取法名时,窥探其中深意。 真人说道:“正微,你乃门下大师兄,此师弟平日,你可照料一二,教他担山劈柴,自起炉灶。” 王重阳闻听,即是出列,拜礼说道:“师父,弟子明得,定会相助师弟。” 真人说道:“相助归相助,但不可干预其修行之事,这般言说,正微,你可能明得?” 王重阳应声,说道:“弟子谨遵师父言说,不敢有违。” 真人笑着点头,说道:“今日你等到此,我便且继续与你等讲说一二经文,望你等好生倾听。” 说罢。 真人即是讲说经文起来。 猪八戒等人皆是归位,静心倾听。 瑶台之中经文声不绝于耳。 …… 却说府内,孙悟空带着莫执行走在道上,要为其寻个静室。 莫执脸色潮红,十分激动,他今终是拜得神仙作师父,待他学成,定能光耀门楣,这般辛苦而过,终是值得的。 孙悟空似看出莫执所想,摇了摇头,未有多言,而是问道:“心舟,你在府中当寻一静室,你是要寻个清净的,还是寻个热闹的?” 莫执反问道:“敢问我有几位同门?” 孙悟空不假思索,答道:“你有三位同门。” 莫执笑道:“烦请神仙,将我静室寻在三位同门附近。” 孙悟空沉吟少许,未有言说,带着莫执前行。 (本章完) 第449章 以身克欲,乃真修行 第449章 以身克欲,乃真修行 话表斜月三星洞中,莫执入府,拜得真人为师,真人赐其法号为‘心舟’,真人未有第一时间传其法术,而是教孙悟空等人照看一二。 真人在瑶台之中讲说完毕,遂散去班中弟子,行至瑶台之后,祖师静室之中。 真人与祖师相见,拜得大礼,祖师即使真人落座。 祖师笑着问道:“童儿,可收得弟子?”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今已有一人入府而来,乃是西牛贺洲安陵国人氏,姓莫,名执,弟子与其法号‘心舟’。” 祖师说道:“莫执心舟,此定然乃其难以成道之处,童儿可是如此?” 真人笑道:“师父法眼,此等瞒不过师父,正如师父所言,此弟子,身在我府,心在苦海,有名莫执,心却偏执,若不明得自渡之意,必是难以得个真修行。” 祖师说道:“你既是知得,可有相助之意?” 真人轻轻摇头,说道:“师父明鉴,但弟子已是相助,与他法名时,便是道明,此盘中之谜,他若不能参悟,便乃其命数,弟子再助不得。” 祖师含笑点头,说道:“你能明得此理,不枉我与你之教导。” 真人说道:“师父昔年之教导,弟子不敢有忘。弟子之事,有盘中之谜以相助,已是足矣。其馀万般,全在自身,他人不可相助。正如昔年诸多同门,能否明悟,全在己身罢。” 祖师说道:“正是此理。弟子具贪嗔痴,此不足畏也。若矫情绝欲,反生异端。惟能于欲海中自渡,以身克欲者,乃真修行焉。” 真人笑道:“师父,弟子昔年亦为长生而行,本便与上山寻仙问道者,一般无二。” 祖师说道:“你是如此,真见是如此,悟空亦是这般。正如你所言,闻道者,同作一人也。” 真人朝祖师深深一拜。 祖师笑着将真人扶起,遂问道:“童儿,你如何教导此弟子?”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欲使其先行劳事,当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传得术法那等,不须急切。” 祖师说道:“若其耐不住,前来问你,你当如何?” 真人说道:“若耐不住,自当传其术法,断之缘法,全在己身,不可强求。” 祖师笑着点头,未有多言。 真人与祖师又在静室之中,谈说了许久修行门道,祖师方才使真人离去,前去静室修行。 祖师目送真人离去,很是赞叹,说道:“童儿类我,今童儿亦为祖师。闻道者,同作一人,今时童儿,便是往时之我。” 祖师心中感叹,真人承他衣钵矣。 …… 光阴迅速,不觉数日馀去。 府中多了个弟子‘心舟’,但并不曾过多扰得府中安宁,大多数时候,府中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安宁。 莫执在入门次日,便有孙悟空前来,教他日日操劳,平日须学礼法,讲经论道,习字焚香。闲时则须扫地锄园,养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 这等操劳,教莫执苦不堪言,可如今身在神仙府中,他如何肯放弃,只得不断然忍受。 一日,莫执忙活完诸多事情,蹲坐在静室门槛处,他朝四处张望,不见有人,此间他四肢酸痛,着实难耐。 莫执低声道:“怎个我入仙府,不曾得授仙法,反而是尽做这等无用之功,莫不是仙人不想传我仙法?还是说仙人此间正在考验于我。” 正当他思索之间。 忽是瞧见左良从一间静室之中走出。 莫执一见着左良,十分欢喜,即是走上前,拜礼说道:“师弟拜见师兄!” 左良见着莫执突然出现,有些惊诧,转头一看,与之回礼,问道:“师弟怎个在此,却教我有些惊得。” 莫执笑道:“此间许多劳事忙完,无所事事,故在门槛处坐着。本我欲要前往寻各位师兄交谈,以解心中些许无趣,但恐惊扰各位师兄,故不敢前往,今见着师兄现身来,便是相拦,有些无礼之处,请师兄恕罪。” 左良说道:“师兄弟间,谈何罪说。你入府不久,有些困惑无趣,我自能体谅,既如此,你今拦我便是要与我攀谈,在此处攀谈,多有不适,我等且去那处柏树下再谈。” 莫执自是应声。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那老柏树下坐下。 莫执对盘坐蒲团很是不适,坐立难安。 左良笑了笑,未有对此多言,说道:“师弟可有何欲要与我言说的,尽皆可说来。” 莫执听着左良所言,一时又不知该如何问话,急得抓耳挠腮,满头大汗,许久他方才说道:“师兄,我自入府以来,多有寻柴烧饭,然多是我一个人享用,灶台之处,不曾见得府中之人这是为何?” 左良笑意盈盈,说道:“我等皆是修行之人,辟谷乃小道尔,我等自是俱通,故不必去灶台,你自是不曾见我等。” 莫执闻听,心生向往,辟谷这等,于他这凡夫而言,已是仙家本事,然于他这些师兄而言,只是‘小道’,他忍不住起身,问道:“师兄,这些小道,可能教一教师弟?不瞒师兄,师弟这些时日,常常寻柴起灶,不胜其烦,师弟本来修行的,今为琐事缠身,如何能修行?若是师兄能教师弟这些本事,师弟便可专心修行。” 左良听得其言,心中无奈,暗道:“此师弟到底按耐不住,此交谈不过片刻,便是图穷匕见。” 莫执见着左良不动声色,不曾答话,不由开口问询左良。 左良捋须,摇头说道:“师弟,此番却是你着急了。寻柴起灶,可从不是琐事,乃是须用心去所为之事,不可大意,不可急躁。辟谷这等小道,更不须这般急切去寻找,待是时机到来,这等小道,你自是习成。” 莫执有些着急,说道:“师兄,我所做的琐事,可不止寻柴起灶,还须扫地锄园,养修树,挑水运浆,数不胜数。” 左良摇头说道:“师弟,你可知,我等初入门时,已曾所做这般之事,但我昔年曾跟随师父,自南瞻部洲,行走至西牛贺洲,一路所行,何止十万八千里,师弟口中之琐事,与之相比,大有不如。” 莫执闻听一愣,问道:“南瞻部洲,那是何处?” 左良指向东方,说道:“沿西行大路往东,即可至南瞻部洲。” 莫执再是说道:“昔曾听长者有言,往东有一大国,自号中华上国,又名大唐,可是那处?” 左良答道:“正是那处,正是那处!但那如今非作大唐,乃作大宋。” 莫执心中惊讶,那等地方,他只从长者口中得知,极为遥远,等闲之人,恐走得一生,都难以走过去,可他这师兄,竟是从南瞻部洲走来,与之比较,他这等琐事,却是显得甚易。 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言说。 左良瞧见莫执这般,即是说道:“师弟,你今不可将这般之事,悉数当成琐事,若果真是琐事,师父不会教你所为。故你当静心为之,莫生急躁。” 莫执听得其言,心中不以为意,但瞧着左良这般教导之言,却也不敢反驳,急是应声。 左良心中有些失望,便未有多言,与莫执又简单谈说了些许,便是各自离去。 左良方才行走离去,前往藏书室中,他他入藏书室,便是见着真见正在翻阅书籍。 其不敢失礼,走上前去,侍奉在侧,不敢惊扰,静心等候。 真见少顷即回神,望向左良,问道:“师侄前来,为何在旁而不出声?” 左良拜礼,说道:“睹师叔读书于内,不敢扰,故侍侧而候。师叔,我可有惊扰到师叔安宁?” 真见摇头说道:“未有惊扰,你却多礼。但你今前来,定是读书,便先落座,要观看何书。自行寻找。” 左良应声,寻得一书籍,坐在真见对面。 真见笑道:“你今有个师弟,可有与之相见过?” 左良闻听,摇头无奈,将方才与莫执的谈说,悉数与真见讲出。 真见听后,笑道:“此乃常事也。昔年师父开府,不知有多少同门之人,鱼贯而入,多是如心舟这般之人,便是我昔年未见生死之前,亦是如心舟这般。这等你劝说无用,不必在意,人来人往,云聚云散,待百年之后,你再以观,方知何为真修行,何为假修行。” 左良朝真见一拜,已是知得,故不再多想。 真见笑道:“此心舟,我料他必是不能按耐,到底他眷恋红尘,如何能定心修行。” 左良问道:“师叔慧眼如炬。若如师叔所言,有何般法子,能教此师弟幡然醒悟?” 真见笑意盈盈,点头说道:“有,有,有。法子有许多,数不胜数,但归根结底,有一步须所为,若心舟为之,则万千法子可行。” 左良不禁问道:“师叔,此一步为何?” 真见答道:“自渡。若其果真有自渡之心,万千法子皆可为,此一步而出,天地广阔。此一步不出,万法难救。此非你我所能抉择,全在己身。心死则道生。” 左良只道‘受教’,朝真见深深一拜。 真见笑了笑,摆手教左良品读书籍。 左良自是应声。 二人不语,各读手中书籍。 …… 流光易逝,秋去冬来,看了些朔风卷黄叶,暮雪掩柴扉。 莫执在府中,虽是抱怨许多,但其却不曾有离去之举,而是任劳任怨,在府中干着琐事。 然这些光阴以来,莫执愈发不耐烦,盖因府中常常无人,只得他一人在忙活,心中有些怨恨,只觉府中神仙有些不公,那府中之人尽在修行,那仙家术法,层出不穷,他就在这儿做些苦力活,日日都须寻柴起灶,入了仙府,却不得仙法,此教他如何忍耐。 莫执正是下定决心,待来日再见着真人时,定是要与之述说,他这些光阴的苦楚。他昔年在安陵国时,常常听闻神仙皆是慈悲心肠,若是他言说苦楚之事,兴许神仙便传他仙法,不教他再是做这些无趣琐事。 正当莫执心中思量之时,忽闻府中有金钟而响,教他心神震荡,一时竟有些恍惚,只觉眉心之间,似有甚物将脱身而出,但片刻之间,此感又消失不见。 莫执不明所以,朝外边走去,要一探究竟。 但他走出室外,便是瞧见左良,王重阳等人皆是出行,似受得相召。 莫执上前问道:“诸位师兄,此钟声自何而来?” 左良说道:“此乃师父相召之声,但闻此声,当是前往瑶台之处,师父定在其中,此声而出,师父相召,或是师父开讲大道,或是师父有事吩咐,当是去得,便是知晓。师弟,你可与我等同去,你意下如何?” 莫执答道:“当是如此。” 说罢。 莫执即是跟随在左良身后,他到府中来后,与左良谈说较多,再者左良面容乃一和蔼老者,较之王重阳与红孩儿,到底让他感到亲切。 王重阳与红孩儿二人并未对此有过多言说,只是与莫执回礼,便是朝瑶台而去。 一众行至半途,便是瞧见牛魔王,孙悟空等人,再是拜礼后,一同朝瑶台而去。 不消多时,一众即是走入瑶台班中,真人登坐高台,自是要开讲大道。 一众遂入班中,等候真人开讲。 莫执坐在最后边,瞧着王重阳坐在高台旁,即是凑上前,问左良,说道:“师兄,为何那位师兄,可以在师父身旁端坐?” 左良笑道:“那是大师兄,自是可在师父身旁落座,大师兄乃承师父衣钵者,乃理所应当之事,不必介怀。” 莫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未有再言,坐在班中后边,心中有些期待,师父会讲说些甚大道,可能教他得获仙法。 但见此处这般多人皆是到来,连那神猴师叔都已到来,且一副恭敬模样,料想此番必不简单。 莫执一想到此处,便心下火热,打起精神,洗耳恭听,欲要一听仙法。 真人端坐高台,瞧见班中人齐,即是开讲大道。 (本章完) 第450章 剪纸,菩萨旨意 第450章 剪纸,菩萨旨意 话表真人登坛高坐,唤集府中诸人,开讲大道。 “观彼求法者,双目炯炯遍阅三藏,十指勤勤数转念珠。然灵台雾锁,真言过耳如风穿破牖;心地尘封,宝相当前似月照寒潭。恰似盲人执灯照物,灯虽煌煌,目不能视;又如聋者抚琴求音,弦虽颤颤,耳不能闻。悲夫!无根之灯,终被业风吹灭;漏器盛露,难免劫火焚干……” “故真修者,当如固本之油,先润灯炷。妄念如风,护此心焰不摇;尘劳似雨,遮以慧盖不倾。待得灯炷坚凝,何惧千劫罡风?心光自然破暗,照破累世迷云……” “若忽此根本,纵使琉璃盏雕龙画凤,灯油尽时,不过朽木;任尔七宝台缀玉镶金,灯芯断处,终成焦炭!尔时灯台倾覆,火海滔天;身陷焰网,自焚其骸……” 真人讲说经文,正是个‘心灯乍现,慧月当空。妙谛传真印,玄机一脉通。拂尘轻扫灵台雾,法雨频滋性海莲。讲一会玄,论一会空,万法归元只此中。灵台方寸休外觅,性地光明自圆融。枯坐百年非究竟,心灯不昧是真功’。 班中诸人闻听真人讲说,无不心旷神怡,沉醉于真人所讲。 独是莫执急得抓耳挠腮,盖因他根本听不懂真人所说,到底为何等,只觉如闻天音,不明所以。 他本想问上一问,那前边不远的左良,此等所说,到底为何等,为何他会听不懂。 可莫执瞧见左良入定模样,一时不敢打扰,只得自己在旁,不断苦恼。 正当莫执坐立不安,苦恼无奈,忽有声起,乃真人朝其望来。 “心舟,你在班中静坐,听我讲道,为何坐立不安,神色癫狂,此乃何故?” 真人即言,班中诸人皆是自入定而离,朝莫执张望而来。 莫执走出班中,说道:“师父恕罪,师父恕罪!弟子有些愚钝,不明师父讲说之道,又见师兄等人皆能听明,有些着急,方才坐立难安。” 真人说道:“我自知你入府不久,故此间讲说门道,皆以基础为主,不曾想这般你亦难以听明,却为我之过。” 莫执说道:“乃师父有些疏忽,不曾教我甚门道术法,故我难明,若师父能教我,我此间定如诸位师兄一般,能听得明切师父所言。” 真人笑道:“你欲要学得门道,此等我自是知得,但你如今入门尚早,我若是此间传你门道,却是害了你,故我不欲此间便传你门道,望你自知。” 莫执说道:“师父传我门道,怎会是害我,请师父莫要忧虑,可传我门道。若我得门道,术法,必然可静心修行,那时再是遇着师父讲道,便能明得师父所讲。” 真人沉吟少许,问道:“你可是果真要此间学得门道?” 莫执说道:“师父,学门道,自是宜早不宜迟,此间正好,可学门道,望请师父怜惜弟子苦楚艰难,传得弟子门道!弟子定记师父恩情!” 真人再是问道:“果真?” 莫执不假思索,答道:“果真!” 真人闻听,笑道:“既如此,我传你门道又何妨。你今要从我学些什么道,你可有个说法?” 莫执心下大喜,不曾想真人竟是这般好说话,他只不过简单一说,真人便是同意传得门道与他,他本来以为,还要和真人掰扯许久。今真人传他门道,他有望得仙家术法,此真教他欢喜 莫执即是恭恭敬敬的朝真人拜礼,说道:“师父,弟子要学个威风的门道。” 姜缘问道:“威风门道怎说?” 莫执抓耳挠腮,思量许久,答道:“师父,弟子欲要学个术法,此须威风的术法,如一经用出,能教他人惊讶万分的本事。但弟子不曾修行,今来是头一遭,故凭师父教诲便是。” 姜缘笑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门门皆有其威风之处,你这般言说,教我不知如何教于你。” 莫执一听,心下焦急万分,唯恐说个不清楚,真人便不教仙家术法与他,他思量许久,急是说道:“师父,但我昔年在安陵国中,曾有听得那说话人讲说书本故事,那书本里有人可剪纸成兵,剪纸代月,威风极了。” 姜缘说道:“剪纸?此当如‘术’字门中,既如此,我传你术字门中,这般剪纸门道,你觉如何?” 莫执大喜过望,说道:“愿学这般门道,愿学这般门道!请师父教我!” 姜缘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且静心盘坐,我将与你讲说此门道。” 莫执应声,遂盘坐下来。 姜缘即是与莫执讲说起门道来。 莫执绞尽脑汁,将姜缘所说,悉数记下,他深知此等便是仙家术法,不敢大意,只要他能将这些记下,来日他便可功成,光耀门楣。 班中孙悟空与真见,左良等人望着姜缘传道于莫执,相视无言。 红孩儿凑上前,与左良攀谈,说道:“二师兄,怎个这师弟这般快便要习得门道?但我尚且可观出,此师弟心性未定,非是习全门道之机,若是强行习全,恐误了己身。” 左良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你所言说之意,我自是知得,但此间之事,我等不好干预。路在脚下,此乃师父昔年所教我等。” 红孩儿闻听,沉默许久,遂是点头,深知左良所言有理。 左良轻声道:“师弟,且莫忧虑,此间之路,乃是心舟自行抉择而出,师父再三提醒,便是我亦曾提点于他,其不曾幡然醒悟,怨不得旁人,苦海无边,唯自渡可出。” 红孩儿说道:“师兄,我自知得。此间师父所讲之道,尽是劝人修心,更是以常言讲说,便是为教心舟师弟知得其理,不曾想心舟师弟半句不曾听进去。此等之说,但心舟师弟肯静心,必能听进。” 左良笑道:“不必介怀。师弟,此师父讲说‘术’字门中之道,你为何不听着,此间师父可未有防六耳,你我皆六耳。” 红孩儿摇头说道:“二师兄,我自有我的门道,学这等作甚?门道非在多为贵,此等常理,我若是不知,才是个奇怪。倒是二师兄,你所学亦是个‘术’字门中,此亦是‘术’字门中,二师兄何不听之。” 左良说道:“‘术’字门中,博大精深,非是一二可讲说,剪纸有剪纸的路数,我有我的路数,不必多学,但修我的路数,便是足矣。” 二人谈说之间。 真人已是将‘剪纸’门道悉数讲说于莫执,未有半点藏私,他讲说完毕,再是叮嘱,说道:“心舟,此剪纸之术,有三要之处,亦是必修之门,一乃是个裁形,二乃是注魂,三乃是请神。裁形者,三寸裁天,一纸化兵,形字为重。注魂者,敕令九幽,魄从东来,乃在注字为重。请神一步,你暂是无须思量,可练至此步,便是不须我多言,你亦是可知其中之理。” 莫执回味一阵,即是拜礼,说道:“弟子拜谢师父传授门道。弟子已将师父传授,悉数记下。” 真人说道:“若你能静心修行便是,不须言谢。” 莫执应声,犹豫许久,说道:“师父,但弟子见传道时有言,欲教剪纸而成,法力必不可免,可弟子未有法力,此该如何是好?” 真人有些疑惑,说道:“既无法力,你便是修行,修成法力便是,我传与你之门道,自可修得法力。” 莫执抓耳挠腮,许久方才说道:“师父,但若是依照那等法门修行,恐须许多光阴,不知师父可有甚捷径,能教弟子以窥剪纸威能,而不至于苦修。” 说着,莫执似觉察无礼,急是说道:“师父,非是弟子无有耐心,而是弟子自知修行法力须甚久,故今若有法子捷径,能教弟子一见成效,这般弟子见了成效,更能专心修行。” 姜缘闻听,未有动怒,心中自有安宁,笑了笑,说道:“但若是法力,当是己修为好,然你既是这般言说,我为你师者,不可不传授于你。我可与你一法门,可借法于天地,然施展此法,须敬畏天地,不可人前显圣,心存卖弄,如若不然,此法定然无用。你可愿习之?” 莫执大喜过望,说道:“愿习之!” 姜缘闻听,即是将此法门,教与莫执,其闻听后,便是明得此法门,喜不自胜,只道有此法门,还有那剪纸的本事,他的仙术可成。 真人在教导莫执后,未有再讲大道,而是教班中散去。 班中诸多弟子得令,皆是散去。 真人则是准备返回静室,然不待他返回静室,似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他拦住那在后边行走的牛魔王。 牛魔王得令,即是行至真人身前,问道:“老爷,可有何事?” 真人说道:“府外有南海落伽山来客,其奉菩萨金旨来,其所为,乃与九鼎馀鼎有关,你且前往相迎,将其带来瑶台,我在此相见。” 牛魔王一听,拜礼说道:“老爷,我这便去府外走上一遭。老爷且在此处少待!” 说罢。 牛魔王朝府外大步走去。 少顷间,牛魔王即行至府外,将府门推开,其站在府外一观,不见有人靠近,然他知得真人既是有人,那府外便定是有人,故他站在府外等候起来。 等候有半个时辰,见着那山外南边有祥云而至。 牛魔王等待那祥云落下,细细一观,见着乃是惠岸行者,他拜得一礼,说道:“尊者,此处来!” 惠岸行者走上前来,与之见礼,遂道:“牛王,今得南海观世音菩萨金旨而来,求见真人,望请牛王能走上一遭,通报真人,教真人能与我一见。” 牛魔王说道:“我今在此,正是奉得真人法旨,你可与我前往,真人正在府中瑶台等候于你。真人已是言说你奉菩萨旨意来,只是老牛来早了些,在此处等了你半个时辰。” 惠岸行者闻听,十分惊讶于真人玄法,朝府中一拜,说道:“真人此间法力果真高深。” 牛魔王说道:“老爷如今乃是大法力,自有不同。尊者,且莫要在此多谈,老爷尚在里边等候,你且与我去里边,同老爷相见,尊者以为如何?” 惠岸行者说道:“当是如此。” 牛魔王遂引惠岸行者走入府中,朝瑶台而去。 二人于道上前行,一边前行,一边谈说。 惠岸行者朝府中四处张望,说道:“今时府中果真有不同之处,往年我到来过,但那时府中尚未有今时这般景象。” 牛魔王笑道:“府中老爷今为大法力,再有祖师在,如何能与往前一般?今府中有二位大法力,还有我那贤弟在,老爷大弟子亦是个修金丹,承衣钵的。府中已非从前!” 惠岸行者说道:“此等洞天福地,自非从前!” 牛魔王正要再说些甚。 猪八戒不知从何处探出头来,说道:“惠岸尊者,既如此,你且言说,是老爷这斜月三星洞好,还是南海落伽山好。” 牛魔王教猪八戒的出现,唬得一惊,又闻听其言,即是说道:“你这猪八戒,何时过来的,此来老爷亲是相召,你莫要在此胡言,速速离去!若是耽搁了老爷之事,你却是难以恕罪。” 猪八戒一听牛魔王抬出真人来,如何还敢再言,撇了撇嘴,言说路过,即是朝另一边走去。 牛魔王转头说道:“尊者,莫要理会这猪八戒,他平日便喜胡说八道,今来又是胡言,故不须听其言说。” 惠岸行者双手合十,笑了笑,不曾言说,他可不敢对猪八戒所问进行回答。 牛魔王瞧见惠岸行者未有交谈之心,也不再多说,带着惠岸行者前行。 二人在府中道上行得半炷香,即是行至瑶台。 牛魔王说道:“此处便是瑶台,真人在其中等候于你,你且与我入内。” 惠岸行者拦住牛魔王,整衣端肃,再三环视,见没有无礼之处,方才安心,说道:“请牛王带我入内!” (本章完) 第451章 徐州鼎事,龙华三会 第451章 徐州鼎事,龙华三会 话表斜月三星洞,瑶台之中。 牛魔王带着惠岸行者走入此处,真人正在高台端坐。 惠岸行者即是上前拜礼,又是贺喜于真人成大法力。 真人笑着点头,说道:“惠岸尊者,不必多礼。但你今行至此处而来,当是奉观世音菩萨旨意来见我。既今见我,可将观世音菩萨旨意与我言说。” 惠岸行者双手合十,再是一拜,遂道:“真人,今我奉菩萨旨意来,请真人前往南海落伽山一叙,菩萨将是与真人言说一事,此事与九鼎有关,乃是人间有试图窃居九鼎者,此事与菩萨亦有些关系,故菩萨遣我来请。” 真人闻听,尚未开口言说。 在旁的牛魔王开口,说道:“尊者,你言说有人试图窃居九鼎,这怎地可能?九鼎可非等闲宝贝,非老爷者如何可取?莫说那等妖邪,便是我那贤弟齐天大圣,不得老爷准许,亦难以举起九鼎。” 惠岸行者朝牛魔王一拜,说道:“牛王,但此窃居,非是果真教九鼎被取走。此窃居之言,乃是有人试图借着九鼎做些许事儿,但此难以夺取九鼎,却恐有污了九鼎。” 真人点了点头,说道:“此间之事,我已是知得,既如此,我便前往落伽山,前往与观世音菩萨相会。” 惠岸行者即是道谢。 真人摆手说道:“尊者。你且与我同往。牛王,你为我之护法,今我前行,你亦可与我同行,但是否要前行,全凭于你。” 牛魔王拜得大礼,说道:“愿随老爷前往落伽山。” 真人笑道:“既如此,你便与我同往。” 牛魔王应声。 真人说道:“牛王,你在离去前,且前往真见那处,与之言说,教他代我看护府中,若府中弟子有所困扰,则请其出手,为弟子解惑。若府中弟子心舟欲要离去,不必阻拦,放他离去便是。”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这便前去,与智慧佛言说,请老爷在此处少待。” 真人笑着点头。 牛魔王则是退出瑶台之中,前去寻找真见,传达真人之令。 真人望向惠岸行者,细细观望,即是说道:“近来尊者修行大有长进,我方是有些困惑,为何那时我宴得群神,尊者为何不至,但尊者那时当是在闭关修行,潜心以求精进,可是如此?” 惠岸行者双手合十,说道:“真人法眼,瞒不得真人,那时我未曾前来祝贺,便是在闭关。请真人恕我未曾到来之罪,我与真人交情甚笃,本该前来,此却多有不该。” 真人摇头说道:“此未有罪,但尊者修行可有长进便足矣,到不到来,并不强求。再者,我自知尊者祝贺我之意。” 惠岸行者笑道:“真人,我那时尚未到来,你如何知我祝贺之意,真人可莫要哄我。” 真人笑道:“我不曾胡言,但你心中起念,我即知得,你是否曾有祝贺于我之意,我如何能不知。” 惠岸行者听言,心中感叹真人玄法,再是拜得一礼。 二人在瑶台之中谈说些许,牛魔王便是抡着黑龙辟岳槊走来,与真人言说,已是可以离去。 真人说道:“既如此,我等同行而去。” 牛魔王与惠岸行者皆是应声。 三人遂朝外而去,但行至府外,便是瞧见白鹿正在府门处等候,白鹿见了真人,便匍匐在地,敬拜于真人。 真人望向牛魔王,笑道:“牛王,何时前来唤得这鹿儿来的?” 牛魔王说道:“老爷,我自知老爷将要出行,自是教这白鹿前来,以乘老爷前往,此乃我为护法该做之事。” 真人笑道:“却是有心。既如此,我等且前往落伽山。” 说罢。 真人即是坐上白鹿,衣袖轻轻一招,自有无量法光而起,少顷间,法光作祥云,托举着牛魔王,惠岸行者而起。 一众即是朝南海落伽山而去。 牛魔王与惠岸行者虽是知得真人法力甚深,但到底不曾亲自感受,今教真人法力托举,他等方才窥得真人一二法力。 二人教法力所聚祥云托举,竟是有感,身中轻盈无比,似体内浊气,悉数教排出体外,今只得清气,天地似在相助于他等,这等感受,教他等惊奇不已。 须臾间,二人一恍神的功夫,再是朝前张望,已是行至南海之中,离落伽山不远。 真人自鹿背回首张望,笑道:“莫要分神,今已将行至。” 二人皆是应声。 一众朝前张望,遥遥见着落伽山峙于沧溟之上,形如青莲初绽,瑞霭氤氲。紫竹森森,摇曳生烟霞之色;潮音浩浩,回荡演大悲之声。 真人笑道:“我等且往前去,与观世音菩萨相见。” 牛魔王与惠岸行者应声,分别侍侯在真人左右二侧。 一众近了落伽山,忽是见着天乐自空而鸣,异香弥布四野。金莲自海涌出,铺就光明坦途,宝幢从云垂降,昭彰无上威仪。 南海观世音菩萨带龙女,诸佛于落伽山外等候,礼仪俱全。 观世音菩萨亦是瞧见真人,其便是开口,梵音清越,说道:“广心真人!今我在此等候多时!劳驾真人前来,教我不胜感激。” 真人按落云头,与牛魔王二人同是落于海中,同观世音菩萨相见。 真人稽首以拜,笑道:“劳菩萨垂念,亲降法驾相迎,当是我感激于菩萨才是。” 菩萨笑道:“那等客套之言,且莫要多说。真人,且与我入得府中,再作谈说。” 说罢。 菩萨自玉净瓶中,取出杨枝,朝前轻轻一点,自有甘露而出,成金莲之径,引真人朝前。 真人自是与菩萨同是踏得金莲之径,入潮音洞中而去。落伽山外,惠岸行者则与龙女,诸佛请得牛魔王,白鹿入山中,与他等同会。 潮音洞中,菩萨请真人端坐蒲团,二人并立,未分主次。 真人笑道:“菩萨,你此方教我而来,乃为九鼎之事而来,我今已至此处,菩萨可与我讲说其中之事否?” 观世音菩萨说道:“自当与真人讲说。然则此为一事,还有另一事,须与真人言说。” 真人问道:“菩萨有何等之事,且与我言说。” 观世音菩萨说道:“过些时日,世尊有一会,是作‘龙华三会’,此邀得诸佛同往,真人乃禅法之祖,故世尊有意请得真人,赴得此会,教我来请得真人。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真人说道:“菩萨当是知得,我禅祖之名,名不副实,若论佛法,胜我者,数不胜数,有大会请我,此教我如何受得起。” 观世音菩萨笑道:“真人何出此言,但你禅祖之名,三界内外皆知,禅之一字,自你而始,若你不曾前往,但修禅法者,便不可前往。” 真人摇头说道:“既是菩萨如此言说,我便是前往就是。不知佛老此方龙华三会,乃是何等诸用意,菩萨可能与我讲说个明白?” 观世音菩萨说道:“此龙华三会,乃世尊与弥勒尊佛交替之会,自法筵之后,弥勒尊佛即为世尊。” 真人闻听,心有惊讶,即有法眼,遍观三界,少顷间,他即是知得,叹息说道:“此事与我有些关系。” 观世音菩萨摇头说道:“真人,不可如此言说。真人禅法而生,乃顺应天时,寂灭法的衰败,乃必然也。故真人不必如此言说。” 真人说道:“紧那罗之事,到底未有完毕,佛老何不出手。” 观世音菩萨说道:“佛老所想,我亦不知,但佛老必然有其深意。” 真人沉吟少许,说道:“菩萨,龙华三会,我自是会参与,菩萨可回禀于世尊。但不知此会,何时而始?” 观世音菩萨说道:“三百载后而始。” 真人问道:“龙华三会在何处而办?” 观世音菩萨说道:“弥勒尊佛自道场中显化其龙华树而落西牛贺洲,乃在天竺国中而办。” 真人应声,说道:“此等我已是记切,三百载后,我定会前往一会。” 观世音菩萨朝真人拜得一礼,说道:“得真人此言,我便当与世尊回禀。” 真人点头说道:“当是如此。但菩萨可与我讲说,九鼎之事为何,怎个会言说九鼎有变?” 观世音菩萨口中念得佛号,沉吟少许,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真人今已得九鼎之七,馀二鼎尚未得之。此二鼎便是‘兖州鼎’,‘徐州鼎’,此间便为徐州鼎之事。” 说着,菩萨即是将事情原委,与真人一一说来。 真人听之,即是明得。 徐州鼎坐落于徐州之东白龙山中,菩萨所说之乱,源自于白龙山下一庄子中,此庄子向来信佛,多为信徒,且大多拜得观世音菩萨。 此庄子之人,不知从何时学来些术法,意外得知徐州鼎所在,更知此乃禹王铸造九鼎之一,便意图窃取,可徐州鼎乃神物,怎会教其取走,便是千人亦难以撼动半分。庄中人见难以取走徐州鼎,便是心生邪念,试图用一些邪法,窃取徐州鼎之气,换取成佛成菩萨之机。 这其中又夹杂着许多妖祟蛊惑,作乱之事在其中,因此一事,教徐州之气大乱,有起灾殃的趋势。 真人得知此事后,摇头说道:“却是我之过。我乃因开府之事,有些耽搁,不曾取得徐州鼎与兖州鼎,方才致使这般之事而生,教徐州有大乱之相。” 观世音菩萨说道:“非是这般说,此等说来,皆是因庄人贪婪而起诸事。我请真人前来,一来,乃是欲请真人收取神鼎。二来,乃是请真人顾念此庄中人供奉我多年,与我个薄面,只惩戒罪恶者,无罪者宽恕,我在此多谢于真人。” 真人笑道:“菩萨此言何意,我素来不喜杀伐之事,何来这般之说,菩萨可安心。” 说着,真人起身,说道:“既是知得此间之事,我便是前往徐州一遭,收得徐州鼎,将此事解决。” 观世音菩萨亦是起身,说道:“真人此行,到底与我有些关系,那庄中人多有供奉我,我不可坐视不理,我当与真人同往,真人以为如何?” 真人笑道:“菩萨愿与我同往,此乃我之幸,自无不可。” 观世音菩萨点头说道:“如此,请真人在此处少待一二,容我备足,交代山府诸事。” 真人说道:“菩萨尽可前往,我便在此处等候菩萨归来。” 观世音菩萨应声,双手合十与真人一拜,遂是出得潮音洞中。 其离潮音洞中不久,有龙女捧灵果而入,代菩萨礼待于他。 真人笑着接过灵果,遂问得龙女修行之事。 龙女自是照实回答。 真人与之谈说,为其解答许多修行之事。 一炷香后,观世音菩萨即是归来,随行牛魔王,惠岸行者皆在。 观世音菩萨瞧见龙女模样,即知事情,笑着说道:“此番却多谢真人教导。” 真人摇头说道:“谈不上教导,龙女本有慧根,轻易点拨便可教他明悟。” 观世音菩萨摇头说道:“但无论怎说,真人教导有恩。” 真人说道:“莫说这些,今菩萨前来,可是已备足。” 观世音菩萨答道:“自是备足,真人,我等此间,已是可出行,前往人间。” 真人说道:“我便教牛王一人随行即可。” 菩萨道:“我有龙女与惠岸二人随行。” 二人即是说定,出了潮音洞,各自驾云,往南瞻部洲而去。 二人俱是大法力者,腾云速度,自是非等闲等比。 少顷间,二人即是带着牛魔王等人行至南瞻部洲地界之中,二人方才入得南瞻部洲,皆是一愣。 二人能看出,南瞻部洲此间已有乱相,此间三灾之气渐是浓郁,可南瞻部洲宋朝建国至今,未有多少年数。故而此间南瞻部洲按理来说不该有如此气相。 真人与观世音菩萨对视一眼,心中已是有所猜测,宋朝如此气数,其中牵扯之事,恐是许多,但此间事与他等无关,皆为人间之事,他等不必参与其中。 二人未有言语,朝徐州之地而去。 (本章完) 第452章 子见檀烟散尽,吾见十方莲开 第452章 子见檀烟散尽,吾见十方莲开 话表真人与菩萨携一二人行入南瞻部洲,欲往徐州而去,沿途所过,二人遍观,皆知宋朝气相有衰败。 腾云驾雾之间,牛魔王顺着真人目光,朝下边张望,未有瞧见甚变化之处,低声问道:“老爷,我有一惑,不知可能讲说否。” 真人止住云头,笑着问道:“我既是带你出来,自有教你修行历练之意,你可与我言说,是何等困惑,我自当为你解得困惑。” 牛魔王说道:“老爷,你与菩萨是如何观望得南瞻部洲气数有无变故的?莫非此须大法力方才可观望不成。” 真人笑道:“若有大法力,不过便利些罢。要观望气数,不须大法力,但有法眼,即可观望。” 牛魔王说道:“老爷,老牛我虽本事不济,但法眼那等,我却是有的。然老牛观来观去,看不出有甚气数之变。” 真人说道:“若以法眼观气,则须观入细微之处,方可见得气数之变。” 牛魔王抓耳挠腮,道:“老爷,此间怎说?” 真人笑了笑,指定前处,说道:“牛王,你一路走来,观望南瞻部洲之气,你觉之如何?” 牛魔王答道:“气数混淆,数不尽的气夹杂在一起,难以分辨。” 真人说道:“但你不曾细看,若你细看,便能察觉,此间南瞻部洲宋朝之地,王气如残烛将烬,紫垣星辉黯若蒙尘。” 说罢。 真人指向汴梁之处。 牛魔王顺势张望而去,但他以法眼相见,便是瞧见那汴梁气数黯淡,其气数黄霭氤氲而杂黑。 牛魔王恍然大悟,知得此便是气数大乱之相,他又是问道:“老爷,不知这气数大乱,乃至于将尽,与气数平稳而旺盛时,有甚区别?” 真人笑道:“区别甚大,你且听我讲说。若王朝昌隆时,紫微垣中金光冲斗牛,赤帝之气如华盖覆九州。地脉勃发若春泉奔涌,五色云霞昼夜笼殿阙。但昌隆时,有三点是其气数必然有的。” “一者乃‘凝’,王气聚为玄黄柱,百丈巍巍镇山河,虽罡风不能摧,更可震慑妖邪,魔障。二者乃‘通’,清阳之气上达璇玑,下贯坤舆,如金丝串连二十八宿。三者乃‘润’,祥霭所至枯木生华,赤地涌醴,贤良辈出,英雄不尽,风调雨顺。” 真人将此间与牛魔王讲说。 牛魔王再是问道:“老爷,若是气数将尽,衰败,又是何等模样?” 真人道:“若是衰败,其太微垣星芒涣散如沙洒,王气柱裂若朽木。其亦有三点。一者乃‘浊’,黑瘴自阡陌升,与黄霭相搏成赭色怨云,盘旋市井如饿鸦争腐。二者乃‘滞’,地气壅塞若淤塘,春夏草木带霜色,河渎流浊泛血沫。三者乃‘泄’,金銮殿瓦逸散灰烟,虽晨钟暮鼓不能聚,蛇钻九窍,白蚁蛀明堂。” 牛魔王应声,拜道:“谢老爷教诲,我却记切。” 身旁龙女与惠岸行者亦是拜礼,他等听得真人所言,有所明悟。 真人摆手,示意一众不必多礼。 菩萨笑道:“真人所言,一语中的,将望气之精,悉数讲说,此间真人所讲,我听之亦大有收获。” 真人说道:“些许小道罢,教菩萨见笑了。” 菩萨摇了摇头。 二人在此处谈说一阵,便再是启程。 不多时,一众已是行至徐州白龙山一带。 观世音菩萨止住云头,指定前方一庄子,说道:“真人,便是前方那庄子。” 真人顺着菩萨视线张望而去,便是瞧见那山下有一村庄,但见其‘卧白龙山之阴,朱楼灯火灼如昼,酒旗斜矗若招魂幡。夜市人摩肩,粉面郎君执玉壶,壶口涎垂猩红;珠翠妇人笑启檀盒,盒中珊瑚枝蠕若蜈蚣。百戏喧阗处,吐火术者焰泛青紫,吞刀壮汉喉结逆凸如鼠窜。食摊列炙豚,金黄油滴落火竟作啜泣声;画绘蟠桃,剔透处隐见血丝络’。 又见‘西街孤庙,苔侵石阶如拭净蒲团,蛛网封门似垂素纱幡。庭前古柏苍然,每片叶尖凝露若杨枝水未坠。此乃观世音菩萨庙’。 真人说道:“此庄有些繁华,但繁华之中,尽是败落之相,妖邪竟这般多。” 观世音菩萨摇头说道:“此繁华乃虚假之繁华罢,镜水月,何以为真?” 真人望向那孤零零的观世音菩萨庙,说道:“宝相蒙尘,信众不朝,菩萨其嗔乎。” 观世音菩萨笑道:“子见檀烟散尽,吾见十方莲开。” 真人朝菩萨一拜,说道:“菩萨修行,教我敬服。我不如也。” 菩萨回礼道:“我却不敢当真人所言,三界内外,鲜少有人敢言胜真人。” 真人笑了笑,不再多言,朝山上张望,自见徐州鼎与他呼应,他指定一处,说道:“菩萨,那徐州鼎便在那处,庄中人有二三在看护,但其奈何不得徐州鼎。” 菩萨说道:“真人可要去取鼎?” 真人摇头,说道:“不急。但我欲寻个土神,问清庄中人为何会对徐州鼎起心,又是听信何等邪祟之言。” 菩萨说道:“真人,可要我去寻个土神?” 真人说道:“如何敢劳烦菩萨前往。” 牛魔王遂站出,请命去寻土地而来。 真人应允。 牛魔王便是按落云头而去。 真人与菩萨一众则是行至另一山头,等候牛魔王归来。 等候一盏茶的功夫,牛魔王则是带一土地前来,与真人,菩萨相见。 土地见着真人,菩萨,战战兢兢的道:“白龙庄土地,拜见广心真人,拜见观世音菩萨。” 真人上前将土地扶起,说道:“土神不必多礼。今我遣护法前往,请土神前来,乃有一事须相问,不知可有惊扰到土神,若有惊扰,望请土神见谅。” 土地慌了道:“未有惊扰,未有惊扰!真人若有事须问,但请真人问之,我定答得,不敢有瞒。” 真人笑了笑,遂将事情与土地言说。 土地闻听真人乃是要问白龙庄中之事,即是将事情与真人言说,其拜礼说道:“真人相问那庄人为何窃取神鼎,又为何庄中多有妖邪作祟,此事我近来有所知晓。” 真人说道:“望请土神相告。” 土地说道:“真人,此庄中之所以生出这般多事,盖因庄中大户陈姓太公,其欲成菩萨,心生邪念,故生出这般多事来。” 菩萨听言,感到古怪,问道:“但其窃取神鼎,又使庄中多妖邪,此如何与成菩萨有关?” 土地说道:“菩萨有所不知。此陈太公,素来喜佛,近来年老,便常常为寿数而困扰,其便欲成菩萨,念着若为菩萨,便可免受生死困扰。此间因心起邪念,教妖魔感知,便趁虚而入,与陈太公见面,以谗言蛊惑陈太公,如此生出许多事来,更教庄中多妖魔,多人遭难。” 真人问道:“何等谗言?” 土地答道:“有妖魔曾与陈太公言说,欲成菩萨甚易。以人死后事进行蛊惑,言说若人死后,魂魄自脚底而出,死后将堕饿鬼道与地狱道,受尽苦楚。若魂魄自膝盖而出,死后将堕入畜生道。若魂魄自胸口而出,下一世可转生为人。若魂魄自眉心神舍而出,下一世可入天道,为天人。然若死后魂魄能从头顶即梵穴而出,则可成菩萨也。” “那妖魔又言说,山上有神物,若能取其气护身,则可教陈太公死后魂魄自头顶而出,即成菩萨。” 土地将事情悉数讲说。 真人与菩萨听完,并未第一时间答话。 牛魔王忍不住道:“那陈太公便是这般轻易信得此妖魔所言?” 土地说道:“起初自是不信,可那妖魔引着陈太公,前往那神鼎所在之处,教陈太公见着神鼎不凡,又是与陈太公讲说神鼎来历,陈太公自是信足了。” 牛魔王说道:“这妖魔却甚是聪慧,竟知使神鼎来引诱陈太公,若教陈太公信服,此庄中岂非任其作祟,而无人可制得。” 土地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此间白龙庄中,无人可制那妖邪。” 真人说道:“此间之事,我已是悉数知得。却是劳烦土神相告,望请土神安心,庄中之事,我定会妥善处置。” 土地闻听,急是与观世音菩萨,真人拜得大礼,说道:“小神在此,替白龙庄人谢过真人,谢过菩萨。” 真人将土地扶起,又是勉励其一二,教其莫要忘得职责。 土地自是应从,再三拜礼,方才离去。 真人目送土地离去,望向菩萨,说道:“既如此,菩萨,我等便先解决庄中之事,再是去取徐州鼎。菩萨以为如何。” 菩萨双手合十,说道:“自当如此。只是不曾想,庄中竟是因这等事,而教大乱。” 真人笑道:“菩萨以为,那妖邪所说成菩萨之法如何?” 菩萨摇头说道:“若菩萨有我相,人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真人说道:“菩萨以为,若有一人以香火供奉菩萨百年,直至寿终,其可为佛众否?” 菩萨说道:“不可为佛众。” 真人问道:“为何?” 菩萨答道:“香火空,荣寂同梦。真菩萨者,岂为外境所转?惟见众生迷故现寺塔,众生悟时虚空座。” 真人笑着点头,未再多言,与观世音菩萨一同朝庄子中走去。牛魔王牵着白鹿,惠岸行者,龙女在旁随行。 不消多时,已是行至白龙庄中。 真人与菩萨等人皆隐去仙相菩萨相,步入白龙庄中。 一众方才走入,便是瞧见有个老者,神色匆匆的走来。 那老者一瞧见真人一众,上来驱赶。 “止步,止步!” 老者拦住真人一众。 牛魔王上前,问道:“老先生,你何故拦我等之道?” 老者做出驱赶动作,说道:“异客勿入兹土,内有物怪非人世所有。尔等速速离去,此乃我好言相劝,若尔等执意不离,届时伤了性命,便休要怪得庄中之人。” 牛魔王笑道:“我走南闯北,不知见过多少东西,怎个你言说一些物怪,便不教我入内,此是个甚理儿。你且放开路来,与我进去,我却是不惧那等。” 老者说道:“我果真不曾哄你,但前路果真不好行走。” 牛魔王还要说些甚。 真人走得出来,说道:“老先生,不须拦我等之道,不瞒你说,我等俱有些降魔的手段,方才敢行至此处,我等入内,今便是听闻庄中之事,故来降伏妖魔。” 老者闻听,说道:“但其中物怪,非同凡响,不可大意,若是大意,恐害了你等性命。” 真人笑道:“老先生安心,那其中物怪,害不得我等性命。” 老者还要说些甚。 真人已是朝里边走去,牛魔王,菩萨等人俱是前行。 老者见之,只得站在原地跺脚,只恨他不曾阻拦得成,恐教妖怪害得他等异客性命。 真人等众走入庄中,此庄不输一些县镇,瞧着十分繁华,然一眼望去,多是一些小妖在街道之中,伪装做人形,四处走动。 真人扫视一眼,说道:“牛王,劳你走上一遭,但此处妖邪,皆为作恶者,尽可除之。” 牛魔王笑道:“真人在此少待!老牛这便将之除灭!” 说罢。 牛魔王抡着黑龙辟岳槊,朝那些小妖打杀而去。 菩萨双手合十,说道:“惠岸,你可相助一功。” 惠岸行者上前说道:“是。” 其二话不说,提棍便相助着牛魔王,一同打杀庄中小妖。 真人与菩萨在原地等候,但二人等候不久,牛魔王与惠岸行者即是行走归来,各自回禀,只道妖邪悉数除去。 真人与菩萨见之,方才继续前行,朝那陈太公家中走去,欲要除去此间蛊惑的妖邪,亦是要惩戒此陈太公。 二人行走不久,便见那前处有楼阁大户,此便为那陈太公家宅。 二人行至陈太公家宅前。 真人道:“牛王,且上前叩门,我等方与那陈太公一见。” 牛魔王唱喏,领命上前,气势汹汹,叩响门首。 (本章完) 第453章 九鼎将归位 第453章 九鼎将归位 话表白龙庄中,见着陈太公家宅好生气派,其‘琉璃作瓦玉为砖,九重飞檐挂金铃。朱门嵌着蟠龙钉,石阶雕出莲印。门前两座狻猊兽,眼嵌明珠放光明。紫檀匾额三丈阔,陈宅二字篆书成’。 此间,陈太公于中堂里,与一‘物怪’谈说,此物怪人首人身,是个老者模样,背后却长着一条狐狸尾巴,甚是古怪。 老狐狸说道:“陈太公,你可思量完毕?” 陈太公面若百年槁木,皱深如刀刻霜柏,垂垂老矣,说道:“但你所言之物,着实不好取来,教我如何能这般快便思量完毕。” 老狐狸道:“只须四物罢。一物乃是个故里之土,取你祖宅一捧泥土。二物乃是百牲之秽,取猪,牛,羊粪便。三物乃百阴之水,取百名阴日出生童女心头血。四物乃至亲之血,取嫡系鲜血。此四物于你而言,唾手可得也。” 陈太公说道:“一二物尚且好说,三物亦可取来,我到底于庄中可只手遮天,取一百名阴日出生童女心头血甚易。但四物教我如何能所为?将我嫡系如牛羊般,放尽鲜血,此若为之,我怎有颜面去见后人。再者,若是嫡系也就罢了,你所要之嫡系,必是长子长孙,这般怎能轻易所为。” 老狐狸闻听,指定陈太公说道:“你今寿数还有几年?依我观之,你寿数恐在一二载之间罢!一二载后,你必然大限将至,那时后悔尚且来不及。” 陈太公说道:“尚有一二载光阴,不须急切。” 老狐狸冷笑道:“既你这般言说,我自是不再劝阻于你。望你莫要心生悔意,我为庄中长者,在此庄中盘踞多年,不知做过多少恶事,害过多少路客性命,若你身死,魂魄必然自脚底而离,当堕饿鬼道,地狱道!” 陈太公身子一颤,似有些畏惧,战战兢兢的道:“我虽害人无数,但皆为庄中而为!庄中有如今繁华气象,皆乃我之功也!再者我念佛半生,莫非此等皆无法抵消我之罪不成。” 老狐狸说道:“自欺欺人罢。你作恶如何,你自己知得。若你果真能这般自欺而去,我不与你多说,这便离去。” 说罢。 老狐狸转身便是要离去。 陈太公心下一惊,如何敢教老狐狸走了,急是上前来拦,说道:“莫走,莫走。” 老狐狸说道:“你既是如此言说,我留下无用。” 陈太公说道:“我胡言乱语罢,你且莫走,我定是做个决断来。” 老狐狸说道:“你若是早下决断,如今四物早已备齐,你却是思量太久。” 陈太公咬牙说道:“先生,你与我言说四物,这最后一物,须是嫡系之血,且须长子长孙。不知长女可行?若是长女或长孙女可行,我可将二者皆取来。” 老狐狸摇头说道:“必是长子长孙。” 陈太公叹息一声,说道:“罢,罢,罢。既如此,便取我长孙来,作此第四物。” 老狐狸露出笑容,说道:“你早该如此决定。若你能成菩萨,那时你可庇护陈家万世,损一长孙而得万世,如何不可为?” 陈太公说道:“便依照先生所言,这四物,我这便教人去办,定在数日之间,将之置办完毕,交与先生。” 老狐狸说道:“正当如此!” 二人正是谈说之间。 忽闻府门教人叩响,其动静之大,便是他这后宅之中亦能听闻。 陈太公有些嗔怒,说道:“何人这般无礼,叩我府门,竟这般粗鄙。” 老狐狸不以为意,说道:“许是一些不长眼的庄人,你遣人一观,即知原委。” 陈太公点头,遂遣人前往门首一观。 半炷香功夫,那下人走来回禀,哭哭啼啼的说道:“太公,那门外有个汉子,抡着个兵器,教太公出去认罪伏诛,我等闻听其言,自是大怒,要驱逐于那汉子,不曾想那汉子武艺高强,我等非其敌手,其打入府中来,正在往这儿赶来。” 陈太公怒道:“何方狂徒,怎敢打入我府中,这般无礼!” 老狐狸笑道:“许你害的人里边,有些走脱的,请了些援手,想要来寻仇,但其能打入府中,必是武艺不俗。” 陈太公哼道:“武艺高强有甚用?先生,请你出手,教训一下,教其知得,武艺无有半点用处。” 老狐狸说道:“当是如此。” 陈太公说道:“我等且一同前去,一观此人到底如何,胆敢造次。” 陈太公与老狐狸朝外边走去,二人走出后宅,便是瞧见许多仆人,族人提着棍棒刀枪,往外走去,要围攻一汉子。 那汉子手中抡着一杆造型怪异的大槊,如入无人之境,任仆人有多少,皆非其敌手,只是轻轻一抡,数不尽的仆人被打倒在地。 陈太公见之,惊叹道:“好一虎将!从未见过如此武夫,竟有这般本事,真是万夫莫敌。” 老狐狸眯着眼,细细一观,说道:“此非人哉!乃与我一般,是个妖怪一类。” 陈太公心下一惊,说道:“我何时得罪过妖怪一类?先生,莫不是这是你仇家,是前来寻你的,只是牵连到我了?” 老狐狸说道:“却是不知,待我上去与他一问,看他路数如何。” 说罢。 老狐狸朝那前处走去。 那一众仆人族人瞧见老狐狸走来,急是让开道来。 老狐狸走到那汉子,即牛魔王身前不远,细细一观,试图看出牛魔王底细来,可任他如何观看,皆无法看出牛魔王底细。 他即是说道:“你乃何人,为何闯陈府而来?但你是个精怪,可是认得我,来与我寻仇?” 牛魔王瞧见老狐狸,大笑不止,说道:“寻仇?你有甚本事能教老牛寻仇的?” 老狐狸未有恼怒,只是问道:“你可露出本相来与我一观?” 牛魔王笑道:“有何不敢。” 说罢。 牛魔王身子一摆,现出牛王本相来,但见‘其形魁伟若山岳,身高丈六,角似铁塔,双瞳赤如熔金,开阖间电光迸射。披锦绣黄金甲,粼粼然耀日月光华;系赭红烈焰袍,猎猎兮卷八荒烟尘。手持黑龙辟岳槊,重一万八千斤,气势汹汹,其舞动时,真个日月无光,天崩地裂’。 老狐狸瞧着牛魔王威势,如何还有半点战心,战战兢兢,慌了道:“你,你乃何方大妖。” 牛魔王笑道:“大妖?我可非是大妖!我乃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护法牛魔王是也!” 老狐狸闻听‘广心真人’四字,已是惊得魂不守舍,生不出半点威气来,其转身便要逃走,不敢有半分争斗之心。 少顷间,老狐狸便消失于宅中,不知去往何处。 牛魔王说道:“我方见你能如何逃去。” 说罢。 牛魔王弄风,朝着老狐狸那边追了过去。 那陈太公瞧见牛魔王本相,已是吓得跌在地上,不知所措,见着牛魔王离去,方才能走动,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正是转身要逃。 然不待其走掉,忽有声响自后而来。 “那陈太公且慢。” 陈太公回首张望,但见有数人朝他走来,陈太公慌了神,只以为这些人又是如牛魔王那般,是一些妖怪。 陈太公如何敢停留,不顾呼喊,转身而逃,竟是片刻间便是逃出宅中去。 真人等一众走来,见着陈太公离去,相视无言。 惠岸行者走出,说道:“师父,真人。可要我前往,将之捉拿而来?” 观世音菩萨望向真人,正是要询问真人之意。 真人摇头说道:“此间之事,我已悉数知得,此陈太公恶业我亦明得。不必再劳烦尊者前往擒他,放他去便是。” 观世音菩萨笑道:“真人意欲何为?” 真人说道:“天地自有其数,作恶者,人间难报,但落入阴曹,该受的惩戒,半分少不得。我有法旨落阴曹,十代阎君定会秉公处置此事。故不必在陈太公处久留,待牛王将那妖邪擒拿便是。” 观世音菩萨笑着点头,未有再言。 一众在此等候些许,便见牛魔王到来。其弄着狂风而至,见着真人,即是拜礼,说道:“老爷,老牛下手重了些,将那妖邪不小心打杀去,但却问出其来头用意。” 说着,牛魔王即是将他所打探的消息,悉数告知于真人。 此老狐狸乃是白龙山中潜修的一妖怪,唐时因吃了人,堕入邪道,往后常常害人性命,成了气候,因偶然见得白龙山上徐州鼎,心起窃取之念,又因神鼎了得,他若近身必教神鼎镇杀,恰逢此时,有白龙庄陈太公心起邪念,故寻上门,提出有方法助陈太公成菩萨,口中言说是取四物相助,实则是取四物‘污秽’,要用来污了神鼎,教神鼎弱些,好为己所用。 真人得知后,只是点了点头,未有多言,望向菩萨,说道:“菩萨,此间之事,当是作了,我当去往取得徐州鼎,菩萨与我同行,亦或归去?” 观世音菩萨说道:“自当与真人前往。此徐州鼎收取,真人可要再去收取兖州鼎?” 真人说道:“自当要再去收取兖州鼎,此方九鼎,却该归位。” 观世音菩萨说道:“我陪同真人同往,真人可愿与我同行?” 真人笑道:“有何不愿,能得菩萨与我一道前行,乃我荣幸也。” 菩萨笑着应答。 真人遂朝白龙山上走去。 菩萨等一众紧随其后。 不消多时,一众即是走入白龙山中。 真人入白龙山,似有感应,望向山中,说道:“吾今既至,徐州鼎胡不归其位,更待何时?” 说罢。 忽有微风吹拂,无量神光自山间而出,照映诸天,徐州鼎伴风同行,宛若柳絮般,轻飘飘的落到了真人身前,似往日的万斤之重皆是虚妄般。 真人伸手一过,徐州鼎即是落于其手中,化作一小鼎,温顺不已。 真人接过徐州鼎,即知徐州鼎之能,此乃‘生息’之效力也。此鼎可滋养万物,抚平创伤,安魂息争之力,乃一温和之鼎。 真人得知此鼎效力后,笑道:“此鼎温和。” 菩萨说道:“今真人已是齐八鼎矣。再是走上一遭,取得兖州鼎,真人便可得之九鼎,自昔年禹王归位,为水官大帝,九鼎散去后,从未有归位之时,今终与真人手中归位矣。” 真人笑道:“尚未归位,祝贺之言,却不必提及,待九鼎果真归位,再是言说不迟。” 菩萨说道:“既如此,我等今当是前往,寻得兖州鼎。” 真人说道:“劳是菩萨与我同往。兖州鼎如今便在兖州一河中,但我等前往,其必是现身来。” 菩萨应声。 一众遂是驾云,朝白龙山外而去。 …… 却说白龙庄一民居之中,陈太公逃至此处,派遣仆人去打探家中,以观真人一众可有离去,再仆人回禀,真人一众早已离去后,陈太公方才有些安心。 但陈太公仍是不敢轻易前往,唯恐真人一众未有远离,故其夜里在民居安寝,绝不敢离去。 夜里,陈太公安寝后,只见那床边有两人,其拿一张批文,上有‘陈丹’二字。 两人走近身,细细观望,一人问道:“我二人领批而来,可莫要勾错,惹了祸端,确定是此人否?” 另一人说道:“绝不曾有错,便是此人。” 两人说道:“既如此,且将此人勾走,去森罗殿会审。” 两个勾死人即是将陈太公的魂灵儿索了去,踉踉跄跄,朝着地府而归。 那陈太公迷离糊涂,如何知道自身处境,其却是今日受惊过度,故不知勾死人将其勾走,待是缓过神来,便是瞧见那前边已是有座城关,上书‘幽冥界’。 陈太公唬得大惊失色,急是说道:“我这是在何处!你二人乃何人,怎个将我带来此处!” 勾死人不语,只是扯了扯链子,要将陈太公带进去。 陈太公如何能从,奋力挣扎,不愿入得幽冥界,恐是入得,便再无回头路可走。 (本章完) 第454章 心舟离山,叹众生不肯回头 第454章 心舟离山,叹众生不肯回头 话表阴曹地府,森罗殿中,陈太公再是不愿,到了此间,亦非是其说了算,被强拉硬拽的带到了森罗殿中。 此间,阎罗殿森然,青磷照壁。陈太公枷锁铿然,匍匐丹墀下,战战兢兢,惶恐不安。两侧牛头瞋目,马面吐息,判官持生死簿凛然而立。 在那殿上,有阎君端坐,其震堂木,喝道:“那殿前的,可是南瞻部洲徐州白龙庄陈丹?” 陈太公慌了神,一时不知该怎个答说。 牛头马面忽是呵斥,方才教其回过神来。 陈太公慌了道:“我正是陈丹!” 阎君道:“尔阳世为乡绅,假善敛财,害不知多少人异客性命,谋不知多少钱财,可认否?” 陈太公急声说道:“此中多有变故,请大王听我言说其中之变。” 阎君衣袖一摆,有勾死人上前,将一书薄丢在其眼前。 阎君道:“翻开。” 陈太公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将书簿打开,但见书簿首页朱篆灼目曰‘庚子年三月初七,谋害陇西客商事’。 书页自展,现当年场景,其见‘暮雨潇潇,外来客负笈叩门。陈太公假意留宿,温酒时暗投鸠毒。客七窍溢血犹握其袂:“某家有八旬母…”言未毕而气绝。太公剖其行囊,得纹银二百两并翠玉扳指,弃尸于枯井’。 陈太公瞧见书簿现他当年害人之景,越发慌乱不安,如堕冰窖,其无意间翻开第二页,见其上书‘侵夺孤田三百亩,害人绝户’,第三页‘饥年掺沙粥毙七命’,罪状连绵如血瀑倾泻。 阎君喝道:“谋财害命,累及无辜,勾结妖邪,不知损伤多少,你十恶不赦!此罪当堕铜柱地狱百载!百载后,判入地狱道百载,再转生入畜生道!” 说罢。 便有勾死人上前来,扯住陈太公便要带下去。 陈太公闻听阎君判决,不知从何处生出气力,挣脱开勾死人,问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无可救药。但不知我在阳世时,所见那牛妖,与在其后的一众,乃是何人?” 陈太公心有不甘,他有所猜测,他有如今这般地步,定与那一众有脱不了的干系。 阎君说道:“你口中牛妖,乃昔年平天大圣,今时真人护法也。与你相见者,乃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广心真人与南海落伽山观世音菩萨!” 陈太公闻听,如遭雷击,他一心求着成作菩萨,而真菩萨行至他身前,他竟分辨不得,一时之间,他心乱如麻,竟是大笑不止,说道:“求菩萨,求菩萨!不如菩萨求!我到底是错了!大错特错!” 阎君摆手,教勾死人将之带走。 勾死人牵着铁链,将陈太公拉走,陈太公不得反抗,随其而去。 阎君哼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 却说斜月三星洞中,一日,莫执自静室中出,志得意满,他却是修得剪纸小有所成。 莫执走出,四下张望,想要寻个人来,与之言说他之本事,可任他如何观望,却是寻不得个人。 他行走多时,终是在藏书室里,瞧见左良正在与真见共读书籍。 莫执大喜过望,即是走过去,说道:“弟子心舟,拜见师叔,拜见二师兄!” 左良与真见皆是望向莫执,不明所以。 左良笑道:“师弟,你今所来藏书室,可是要来阅览书籍的?若是要阅览,你可与我言说,你将是要阅览何等书籍,我可为你找寻而来,不消你亲是寻找。” 莫执说道:“非是为看书而来,乃是修行中,却有些困惑,故行走而来,欲要问上一二。” 左良与真见面面相觑,许久,左良问道:“师弟修行有何等困惑,可与我讲说来,兴许我能为师弟解惑。” 莫执说道:“请师兄观我剪纸,再是言说。” 左良笑着点头,捋须道:“师弟请施法,我自是观之。” 莫执闻听,即是喜笑颜开,自衣袖中取出一张白纸,迅速将之剪成一匹马儿形状,其朝纸马上吹了口气,嘴边念念有词,又是朝四处叩拜,做得许多举动,遂是朝前丢去。 那纸马落地,迎风见涨,竟是变作一白马来。 莫执笑道:“师兄,你觉我这法儿如何?” 左良笑道:“甚好,甚好。” 莫执笑意更胜三分,说道:“如此之法,比之师兄如何?” 左良这般一听,如何能不知他这师弟怎是来问得修行困惑的,分明是来卖弄本事的,得知此处,他哭笑不得,说道:“此法甚是了得。师弟是个有本事的。” 莫执翻身上马,又问真见,说道:“师叔,我这本事如何?” 真见双手合十,笑呵呵的说道:“你类我矣。” 莫执闻听,大喜过望,不再与左良与真见多言,匆匆离去,似乎要去寻得他人, 左良与真见目送其离去。 左良摇头说道:“这师弟,却有些卖弄之嫌。但今观其面容,恐在府中按耐不住,将要离去府中。” 真见笑道:“我亦观得,大师兄早有言说,若是其要离去,放其而去便是,不必强求留之。” 左良说道:“师父既是早有言说,我便安心。师叔方才言说,我那师弟类师叔,此乃何意?” 真见双手合十,答道:“我早年亦是这般,喜于卖弄,而不曾真修行。” 左良恍然大悟。 …… 那府中的莫执骑着马匹,四处行走,欲要一寻他人,再寻得多时,不见府中有他人,意犹未尽,目光忽是望向府外,有些蠢蠢欲动。 他如今得了仙法,本事不俗,该是离去,归于家中,教他人知他利害了。 然他那师父传他本事,他若是要离去,须是教师父允许才是。 莫执又起了心思,想要去找真人,可他不知该如何找寻真人,兜兜转转一圈,回到了藏书室,向其中的左良与真见,询问该怎样找到真人。 真见得知,说道:“大师兄今不在府中,已是出山而去,其离去前,曾有言及于你,其言若是你有修行困惑,尽可问得我等。” 莫执犹犹豫豫,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开口,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师叔,非是修行困惑之事,乃是我觉,我今修有所成,思及家人,故想要归去探望一二。” 真见闻言,笑道:“如此,你且下山去便是。大师兄离去前曾言,若你欲要下山,只管教你下山去便是。” 莫执欣喜若狂,说道:“果真如此?” 真见点头,意味深长说道:“自是如此,你若是要下山,便且是下山去。但你须是谨记,若是下山,便再无上山之机。” 莫执怎会知其意,急声说道:“请师叔安心,便是我下山,亦可修行,绝不会懈怠了。” 真见叹息一声,摆手说道:“既如此,你且去便是,不必在府中久留。” 莫执故作不舍模样,朝真见再拜,又是与左良道别,方才是离去。 左良目送其离去,摇了摇头,未有在意,取出一本书,与真见请教。 真见亦是不曾在意,笑了笑,与左良讨论其中。 …… 话表南瞻部洲,兖州地界里。 真人一众行至一河水之前,真人忽是驻足,朝灵台方寸山所在张望而去。 牛魔王见之,凑上前来,问道:“老爷,这是怎地?” 说着,牛王亦是顺着真人张望方向望去,瞧着那儿乃是家中所在,接着说道:“老爷,可是家中有变?” 真人摇头说道:“家中未有变故,乃心舟下山而去,此缘法已绝,教我有些感慨,故今在此张望。” 牛魔王说道:“老爷,人来人往,乃是常态,有何感慨之处?” 真人说道:“其为一缘法,而行数世,今得缘法,而不自珍,如何能不教人感慨。” 牛魔王说道:“不曾自珍者,无须感慨哩。” 观世音菩萨亦是走出,笑着说道:“牛王所言有理,不曾自珍者,不须教真人感叹。” 真人摇头说道:“苦海无边。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八苦交攻。此何等之苦难,自渡之机,已在身前,视而不见,何以不教人感慨,若其愿自渡,苦海即离。” 观世音菩萨似有感触,叹道:“众生执妄为真,逐欲如渴饮咸水,终不得解。贪嗔痴漫漶心田,造业无休,遂使业浪翻涌,苦海弥广。譬如迷舟行雾,愈进愈茫,不见彼岸之光。我叹众生不肯回头。” 真人说道:“说来,还有些许光阴,紫微帝君便当是要下凡以渡,不知此间可能功成。” 观世音菩萨笑道:“帝君昔时有功败,有前车之鉴,料是帝君此间,定会汲取从前,许是能功成。” 真人说道:“若帝君须我相助,我定当相助其一功。” 观世音菩萨说道:“真人有慈悲。” 真人摇了摇头,并未说些甚,而是将目光望向前方河中,沉吟少许,他即是说道:“今吾至矣,愿兖州鼎复其位。” 其话语方落,江河之中,忽有神光而出,声势浩大,竟教江河倾覆,险些殃及河边民居。 幸是观世音菩萨出手,杨枝轻轻一点,即教河水倒回河道之中,不曾有半点外溢。 真人亦是在神光之中得最后一鼎,此乃兖州鼎也。 真人望着身前悬空的丈八神鼎,心有喜悦,他细细观看此鼎,但见‘神鼎其形,三足鼎立若岱宗巍巍,双耳仰天似河济滔滔。腹廓如坤舆,纳兖野千里平川;纹深似龙脉,刻菏泽九泽波澜,真乃一神鼎也’。 真人伸手一握,神鼎即上化作一小鼎,轻轻的落在了真人手上,其少顷间即知此鼎效力。 兖州鼎有‘衡’之效力。可均平水土,平衡万物,丈量天地。 真人笑道:“好一兖州鼎,端是造化。” 说罢。 兖州鼎落于其腰间,九鼎至此归位,隐有光华于其中流动,似为真人贺喜,得禹王九鼎。 观世音菩萨见之,笑着拜礼,说道:“今当贺喜于真人得全九鼎。今时贺喜,真人当不会说些婉拒之言。” 惠岸行者那等亦在身后,跟随观世音菩萨拜礼,贺喜于真人。 真人一一回礼于众,笑道:“多谢菩萨贺喜,今我自是不再言婉拒那等,得些侥幸,方全九鼎,我亦喜说。” 观世音菩萨笑道:“今真人得九鼎,当是贺喜,此贺喜言语之间,难以为之一贺。真人可随我去往落伽山,那时设席贺喜。” 真人说道:“菩萨相请,我如何能拒?当是如此。” 说罢。 一众即是折返,朝落伽山去,行至落伽山,菩萨设席以待真人,遂彼此讲说门道,各有所得。 …… 光阴迅速,不觉二载馀去。 真人在落伽山待二载后,便是要离去,菩萨得知此事,即是相送真人出了落伽山,在山外海中与真人分别。 观世音菩萨说道:“此间与真人论道,自有妙处,教我收获颇丰,正是欢喜。真人何故此间离去,莫不是我有何失礼之处,故教真人早早离去,若有失礼,望请真人相告。” 真人摇头说道:“菩萨。非是你有何处招待不周,或是失礼之处。乃是我家中有长辈来访,我当是前往相待,再者,我心有所感,有一缘法者,近来将会行至,我亦是当归于家中,静候其到来。” 观世音菩萨闻听,点头说道:“既是如此,真人当是归去,若是强留真人,却是我的过失。真人且归府中去,来日若有空闲之时,真人当是前来落伽山中。” 真人笑着应下,说道:“菩萨此行,助我得九鼎,我感激不尽,若有空闲时,定会前来落伽山中。” 观世音菩萨笑着应和,说道:“便是如此说定,真人可莫要忘得此间相约。” 二人再是相谈些许,真人便是当离去,观世音菩萨本是要亲自送真人归于府中,教真人再三拒绝,方才作罢。 真人带着牛魔王,骑着白鹿朝灵台方寸山而归,然他感知得与他缘法者时,有些错愕,不曾想此缘法者,竟是这厮。 (本章完) 单章 单章 本书上了那个五折活动,有小伙伴前面剧情没订阅想看的,可以回头看看,订阅打五折噢。 另外本书剧情在收尾阶段了,预计月底或者下月初就会完结。 (本章完) 第455章 水猿拜师,心降百魔 第455章 水猿拜师,心降百魔 话表真人带着牛魔王,骑着白鹿,离了南海落伽山,归于灵台方寸山中。 二人方才行至斜月三星洞前,真人便是下了白鹿,教白鹿去山间歇息。 真人转头望向牛魔王,笑道:“牛王。此方劳你与我同往,今归至家中,你当好生去歇息,莫教累着。” 牛魔王说道:“老爷,你不是言说将有缘法者而至,老牛可在此处留下,为老爷接引那缘法者。” 真人摇头说道:“那缘法者无须接引,其有些本事在身,自会寻得来路。你今当是归去歇息便是,我亦当入府而去,府中有客而来,我不可不前往相见。” 牛魔王应声,又是问道:“老爷,那来客是何人,可能与老牛讲说?” 真人说道:“乃镇元子大仙是也。” 牛魔王闻听,自知不可再耽搁,真人该是去与镇元子大仙相见,其与真人拜礼,遂是离去。 真人见牛魔王朝静室而去,即是走入斜月三星洞中,他朝楼台而去。 少顷间,真人即走入楼台前,见祖师正宴客于镇元子,他走上前,与祖师拜得大礼,说道:“弟子广心,拜见师父。” 拜毕,他又与镇元子拜礼,说道:“广心拜见大仙!” 祖师与镇元子皆是教真人不必多礼。 镇元子目光落于真人腰间九鼎,大为惊讶,忍不住站起身来,说道:“广心好福缘!九鼎今已归位!怪不得菩提这厮言说,下一劫以你为主,依今时所观,下一劫自当以你为主!” 祖师笑意盈盈,目有喜色,亦是为真人得九鼎而欢喜。 真人笑道:“侥幸所得罢。当不得大仙如此称赞。” 镇元子说道:“今时可莫要谦虚,你已非昔日小道童,今时之你,足以与我平辈相交。” 真人说道:“我为师父弟子,师父与大仙乃平辈,我如何能与大仙平辈相交,此万万不可。” 镇元子说道:“各论各的便是,如今的你,教我唤你作晚辈,我亦唤不出口。” 真人摇头说道:“长辈晚辈,与法力高低,并无关系,若以实力为尊,那才是失了分寸。” 镇元子闻听,沉吟少许,点头说道:“广心,有你此言,便足以教我明得你意。既如此,你为我晚辈便是。” 真人笑着应答。 镇元子说道:“我今所来,乃为再贺你功成,那时群神恭贺,故我不得多说些甚,今时再来,与你贺喜。再者,我前来此处,亦有贺喜菩提之意,能得此衣钵,真乃莫大缘法。” 真人听得此言,便是知得镇元子来意,遂是入席,与祖师一同礼待于镇元子,与之攀谈。 师徒二人招待镇元子许久,至半载馀后,镇元子方才离去。 待是镇元子离去,师徒二人回到静室之中谈说。 祖师盘坐蒲团,笑道:“童儿,依我所观,你恐短时间内,难以再出府而去,许多缘法者,皆在赶来此处,离山中最近者,二三日间,便是抵达。”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本便无有再离去府中心思。今弟子已成大法力,当是常常于师父身旁侍奉。” 祖师指定真人,笑骂道:“你出去时,可莫要讲说这等言语,若是教他人得知,我教一大法力者作童子侍奉,不知该怎地看待我。” 真人笑道:“你乃我师父,侍奉师父,我本该为之。” 祖师说道:“莫要说这等。但你那缘法者,登山之日近在眼前,你当是思量如何教导才是。” 真人摇头说道:“师父,此缘法者,教弟子意想不到,此怎地与弟子有缘法。” 祖师笑道:“你知其来头,为何会言说无有缘法?” 真人说道:“师父,此缘法者,乃淮河水猿大圣是也。其昔曾作恶,我将之降伏,教其为善,镇四方水脉,不想其今来寻我拜师。” 祖师说道:“你引其为善,自是与其有缘法,今时你开府,他闻你法旨,心中有动,自是会前来寻你拜师。”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此水猿大圣自有本事在身,我能教导之处,实在甚少。” 祖师说道:“其既是来拜你为师,自有所求之处,待其到来,你便是知得,不须过多思虑。” 真人应声,自不再言。 师徒二人在静室之中相谈二三日。 待是二三日后,真人即是离去,他自知那水猿大圣将至,他前往瑶台之中,召来在府中嬉笑打闹的孙悟空与猪八戒二人,又将在藏书室的左良与真见召来,以待水猿大圣到来。 在待四人到来后,他便是教真见前往,去往府外,接那水猿大圣到来。 …… 却说斜月三星洞府外,水猿大圣正是朝里边张望,但见府中不俗,自有仙家气相,教他很是欢喜,只道真人所居,正是不凡。 水猿大圣欢喜过后,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叩门,若是叩门,可会那府中真人不喜,可会扰得其清修。 水猿大圣不敢叩门,只得站在府外边,正是思量间,忽见府门而来,有一高僧模样之人走出。 水猿大圣一惊,往后倒退数步。 那走出的真见伸手轻轻一点,有佛光自虚而生,托举其身,不教其倒,笑道:“你可是来访道?” 水猿大圣拜礼说道:“正是,正是。大师,我正是来访道的,但不知我可能入内?” 真见笑道:“我家大师兄正在瑶台等候于你,你自是可入内,我大师兄可是言说,此方来者不俗。” 水猿大圣急是道:“不敢当,不敢当。” 真见遂是引道,要教水猿大圣走入。 水猿大圣跟随真见走入府中,一路所过,见着府中景象,教他心中升起肃穆,不敢有半点失礼之处。 少顷间,二人行至瑶台之中。 水猿大圣望向瑶台,瞧着那班中有熟人,孙悟空,左良那等皆是熟人,本想着上前与之打个招呼,可一瞧见高台真人所在,他不敢过去,只得走到里边,跪伏在地,朝其叩首不计其数。 他说道:“南瞻部洲淮河猿猴,拜见真人!多年不见,真人可还记着我。” 真人拂袖一招,有微风而过,将水猿大圣扶起,他笑道:“水猿大圣,我如何能不记着你。” 水猿大圣慌了神,说道:“真人面前,不敢称大圣二字。” 真人摇了摇头,说道:“不须这般紧张。水猿大圣,你今所来,为之何事,可与我讲说。” 水猿大圣犹犹豫豫,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与真人言说,他是来访道拜师的。 真人笑意盈盈,未有急切,于高台坐着,等候水猿大圣开口。 许久之后,水猿大圣再是跪伏于地,说道:“真人!我今日冒昧谒见,乃为求道之故,我愿拜真人门下,乞蒙恩允。昔我常逞凶淮泗,兴涛作浪,肆虐生灵,罪愆深重。幸蒙真人七纵七擒,愚顽得化,幡然知悔。后承真人之命,镇守淮水,安澜定波,若四方水患骤起,我必现身救护苍生,平弭灾厄。自贞观以降,迄宣和之世,凡四百余载,兢兢业业,未尝怠忽,亦不敢忘当年之约。今闻真人开府弘道,有法旨曾言,有缘者皆可前来。故我敢竭微诚,叩请真人收录门下。我定当潜心修习,恪遵教诲,以报真人之德。” 真人动容,说道:“我见你身有神光,即知你造福一方,罪孽早已抵消,今有功在身。昔我开府曾言,有缘者,可见三星引路,无心者,纵临洞门难窥。你今能至此处,足以见与我有缘法,既你愿拜我为师,我自当收你入门下,但你可要思虑完毕,你本事不俗,若是入我门下,却有些屈才。” 水猿大圣叩首说道:“弟子愿拜入真人门下!” 真人说道:“果真?” 水猿大圣说道:“绝不有悔!” 真人说道:“既如此,我便收你作弟子,常闻你水猿大圣名号,不知你本来面目,你可有个姓,可有个名?” 水猿大圣摇头,说道:“未有姓名,盖因乃是水上猿猴,故得水猿大圣名号。” 真人沉思少许,说道:“你与悟空师弟,皆是个猿猴模样,皆似那食松果的猢狲,与你身上取个姓氏,不若便如悟空师弟那般,与你个‘孙’,如何?” 水猿大圣大喜过望,应承下来。 真人笑道:“既你应下,有姓不可无名,我与你个法号为名。但我门下有十四字辈,乃是‘正心合礼存诚善,至静德方利永贞’,到你乃是‘心’字辈,但还须一字。” 说罢。 真人细细观望水猿大圣许久,忽是问道:“昔年我曾在淮河中教导你一二修行,你可还记得?” 水猿大圣说道:“自不敢忘。” 真人说道:“你且说一句,教我听得。” 水猿大圣答道:“真人曾与我言,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 真人笑道:“你却记得。既如此,法号我与你一降字,望你降伏百魔,克制百念。你便作个心降,你觉如何?” 水猿大圣喜笑颜开,应得此法号。 孙悟空在旁观望,心中感慨万分,恍恍惚惚,他似回到他漂洋过海,行至灵台方寸山时。 真人将水猿大圣收入门下,便是言说府中有不少俗事,教其日日去完成,并未言说教导之事,便是离去瑶台,朝静室而去。 瑶台之中,一众瞧着真人离去,孙悟空等人即是围住了水猿大圣。 孙悟空笑道:“你这厮,竟是前来拜师了,教老孙甚是惊奇。” 水猿大圣朝孙悟空拜礼,说道:“师叔。” 孙悟空扯住水猿大圣,说道:“你我相识已久,说甚师叔的。” 水猿大圣说道:“师叔便是师叔,辈分不可乱了。” 孙悟空抓耳挠腮,说道:“何故如此。” 水猿大圣笑道:“师叔。师父方才与我法号‘心降’,是以降伏百魔,克制百念,我可不该犯了戒律。故辈分不可乱。” 孙悟空说道:“罢,罢,罢。老孙不强求便是。” 左良亦是走上前来,贺喜于水猿大圣拜入真人门下。 水猿大圣与左良见礼,口称‘师兄’,他望着眼前左良,笑道:“昔年见师兄,那时师兄可未有今时之修行。时过境迁,人间不知几代过去,王朝更替,乃属平常,师兄却再于我眼前而立,今师兄本事不俗。” 左良回礼说道:“乃师父教导罢,我不敢居功。” 说着,他回味水猿大圣,亦是感慨万分,昔年他机缘巧合,拜入真人门下,如若不然,他今时焉在,一捧黄土罢。 水猿大圣与左良等人交谈许多,皆是往日旧识,今时相见,自有说不完的话。 最后还是真见提醒,该为水猿大圣挑个歇息的静室,方才教一众回神,与水猿大圣同行,要为其挑个静室。 一众与水猿大圣在静室内行走许久。 水猿大圣挑选的静室,选在了昔日心舟的那间静室,此静室离左良他等静室皆离得近。 左良见之,即是将心舟之事与水猿大圣讲说。 水猿大圣闻听,说道:“竟有此不自珍者?与师父有缘法,更是拜入师父门下,传得法门,一心想着在那等苦海之中卖弄,怎有如此蠢笨之人。” 左良笑道:“路在脚下,其这般抉择,他人劝之无用。不瞒你说,师父已是不止一次劝说心舟师弟,便是临走之际,真见师叔亦在劝阻,可其执意离去,他人相劝,皆是无用之功。” 水猿大圣说道:“如此来说,其之离去,谁来劝阻亦是无用,同理,他在下山如何,若是醒悟,如何悔改亦是无用。” 左良点了点头,未有对此再多说什么,而是说道:“既是师弟选此静室,便且去歇息。你我静室相距甚近,待是师弟歇息后,再是谈说不迟。那时我可引见大师兄与三师弟与你相知。” 水猿大圣应声,拜礼说道:“既如此,我便先去歇息,待是晚些时候,再去拜访师兄,那时师兄可要引见二位师兄与我相识。” 左良笑着点头。 (本章完) 第456章 水猿豁达,紫微当降 第456章 水猿豁达,紫微当降 岁月逡巡,枫丹露白,看了些暮云含宿雨,寒鸦栖瘦枝。 话表水猿大圣得了姓,又得了法号,于静室安寝,往后时日,于府中习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又常常与众师兄,孙悟空等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更是日日扫地锄园,养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 如此光阴有数载而去,期间真人未有教导水猿大圣。而水猿大圣亦未有半点急躁,在府中忙活着。 此数载间,有不少府外之人行入山中,前来寻仙问道,一时之间,府中竟是热闹起来,大有往年之景。 然新入门的弟子,性子却都不怎地,急躁乃常态也。 一日,王重阳静室之中,王重阳,水猿大圣与红孩儿,左良等人正是聚在一起,谈说经文。 水猿大圣在这些时日里,与王重阳三人已是熟络,王重阳等人闻听水猿大圣曾作恶,后悔改,救护苍生四百馀载,皆很是佩服。 此理正如猪八戒那般,是以‘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此乃是个‘由恶入善难,由善入恶易’。 可偏偏水猿大圣便是做到了,虽其中有真人点化,但真人离去之后,水猿大圣但可我行我素,再是作恶,其却是选择从善,并且守诺,救护苍生,治理水患,此如何能不教他等感到敬佩。 一众正是谈说,他等谈说经文许久。 红孩儿忽是问道:“三位师兄,师弟。你等觉近来入府,来拜师之人,如何?依我所观,近来拜师之人许多,加上先前那些人,府中有十数人矣。” 左良说道:“若是论这些师弟,心降师弟最是知得,他日日在府中忙活,那些师弟亦然。心降师弟当是知得这些师弟。” 三人皆是望向水猿大圣,静候其言。 水猿大圣沉吟少许,说道:“若是依我所观,那些个师弟,皆非是真修行的,反倒多似那过路客。” 王重阳问道:“师弟此言何意?莫非十数人,皆是过路客,无一真修行的不成。” 水猿大圣点头说道:“无一真修行的。不瞒诸位师兄,但我日日在府中做些粗活,他等多是与我同行,其中多是心浮气躁的,来寻仙问道者,怎会甘愿去做这等粗活,故其非是真修行,其他人倒也还好,有几个是心中安宁,愿做粗活的。” 王重阳问道:“既是有几个心中安宁的,为何师弟会言说,尽是过路客?” 水猿大圣说道:“诸位师兄可曾听闻‘士气’之说?” 王重阳等人面面相觑,说道:“师弟,可将你要说的,与我等道来,不必隐瞒。” 水猿大圣笑道:“士气者,军之魂魄也。其本在情,其变在调,犹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其中便有言,士气之本质,乃在于情。此非军之有,乃众生皆有。有此情者,是以众人喜则不喜者亦喜,众人悲则不悲者亦悲。今府中便是如此,虽有许多师弟,但有那数人,心浮气躁,欲要学个门道,好下山卖弄,若果真有人得了门道,他人见之,如何能安宁?多是效应那等,故皆为过路客。” 王重阳等三人闻听,细细品味一番,皆是点头,认同水猿大圣所说。 王重阳说道:“师弟所言,甚是有理。今闻听你言,我方知你为何言说那等师弟皆是过路客。” 红孩儿与左良二人亦是觉之有理。 左良说道:“我曾与真见师叔谈说过此间。真见师叔言说,昔年祖师开府,那时所收的弟子,可不止十数人,多时府中有几十人,乃至于近百人。祖师十二字辈合起来,不止收徒多少。然最后所留者,只得三人,一乃是我等师父,二乃是真见师叔,三乃是悟空师叔。其馀者,皆无有所得,终是过路客。” 水猿大圣说道:“师父今有十四字辈,不知有多少人可留。” 红孩儿说道:“恐除我等外,无有一二人可留。” 左良笑道:“这等之说,来日便可知得,不必过多揣测。说来,近日我便是要与师父请辞,离去山中,你等可要前来与我送行,莫要教我孤零零离去。” 三人闻听,皆有心惊,不约而同问道:“为何这般快便离去,若在山中清修,岂不妙哉?” 左良自知三人好意,他笑着摇头,说道:“我道不在府中,而在人间,为我道而行,故我当是前往人间。” 三人得知,自是不好再劝左良。 王重阳起身一拜,说道:“若论修行修心,师弟乃我等之最。今师弟欲要前往寻个门道,我等自是不可阻之。” 红孩儿与水猿大圣亦是起身拜礼,皆是敬服于左良。 正如王重阳所言,他等之中,若论个修心,左良乃他等之最,其以年迈之躯,步入修行,所见所闻,自是不同,今走出自己的道,更是不同凡响。 左良回礼拜于三人,笑道:“既如此,我等可是要说好,待我离府之人,诸位可要来相送于我。” 三人皆是应声。 红孩儿又是问道:“心降师弟。说来,你在府中忙活许久,师父不曾传与门道与你,你不曾着急不成?” 水猿大圣摇头说道:“有何着急之处?但我按照师父吩咐,在府中忙活便是,若是师父要教导我时,自会教导我,不必焦急,既是师父不曾言说,我便完成自己的事情便是。师父乃是无上真人,总不可能忘记此中之事。” 红孩儿三人为水猿大圣心性‘豁达’而惊讶。 四人谈说一阵,便是各自离去,前往修行。 …… 却说祖师静室之中。 真人正在其中,与祖师谈说。 祖师面色无奈,指定真人,说道:“你这童儿,自成大法力来,便隔三差五前来寻我,这是个何理。” 真人笑道:“师父,那时弟子为成大法力,开府,自是要好生修行,懈怠了侍奉师父,近日功成,自当多与侍奉师父。” 祖师说道:“我何须你这童儿来侍奉。但你门下有十数弟子,你怎个不去思虑如何教导。” 真人摇头说道:“师父,但那些弟子,不须我去思虑如何教导。” 祖师说道:“为何这般言说?” 真人说道:“师父,如何教导,乃在于己身,而非在我身,纵入仙府,不可妄为,该为自渡而行,而非入仙府可懈怠。欲要学何门道,何时而学,何时离去,全在其身。” 祖师笑道:“你教徒这等,却是应个‘无为而治’,乃是个道家。” 真人说道:“三家如一。”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你有你的章法便足矣。那心降之处,你要如何处置?” 真人说道:“师父,如我所虑,当是教其与红尘断得缘法,今时其以诸多活计而为,我有妙法而生,教他偿还因果。然其在人间,到底存活不知多少年,其若是要完全断去,须漫长光阴,故我仍是将抉择权与他,看他能忍耐到何时,若其忍耐不得,我便教与法门,若其能忍耐,府中当有他一静室。” 祖师说道:“今你处事,我自心安,府中大小事宜,皆可交与你。任是何般之事,你大可为之,若力有不逮,我自当助你。” 真人拜得大礼,说道:“弟子拜谢师父!” 祖师摇头说道:“不须言谢。” 真人说道:“师父,有二百馀载,佛门将有一龙华三会而始,弟子当是前往,以师父所观,弟子对此该当如何?” 祖师说道:“你自己所感,当是如何?” 真人说道:“可去,当不须理会,此到底乃是佛门之事,静观其变。” 祖师笑道:“你既是说出,何须再来问我?” 真人说道:“但恐弟子思量有些差池,故弟子请师父教诲弟子,教弟子知得该如何所为。” 祖师说道:“童儿,你今时为大法力者,不必过多思虑,但你若不欲参与其中,便是天地不存,你亦能存,若你执意参与其中,三界上下,谁能阻你?你有身有九鼎,已非从前那般。” 真人若有所思,点头说道:“师父,弟子明得。” 祖师正要再说些甚,忽是朝府外望去。 真人亦是紧随其后,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 他有法眼,望向天界之中,但见‘太虚之极,紫垣煌煌。帝星耀彩,芒射八荒。其初也,若瑶池莲绽,琼蕊初张;渐如昆山玉裂,流辉溢芒。银潢为之倒泻,北斗为之低昂。二十八宿循轨而环拱,九重天阙震雷以颂扬’。 真人自知此乃紫微星有动,他以大法力遍观三界,少顷间,即知此乃紫微帝君有动,紫微帝君下凡之期已定,乃在二百载后。 他又见着人间秣陵之处,有王气而生,似在呼应紫微帝气。 人间秣陵便是紫微帝君日后将临天下时之处。 真人知得其中,望向师父,说道:“师父,紫微帝君却是在二百载后降生,此些年数,事情颇多,有龙华三会,有紫微帝君降生。” 祖师说道:“人间今有大乱之相,赤须龙侵入,教宋朝气数难存,然赤须龙的本事,难以教王朝气数尽灭,今时以观,宋朝当苟延残喘。至人间王朝更替。而有雄主自人间之北而生,其兵灾之气,隐有入得西牛贺洲之相。” 真人说道:“此雄主有些能耐。以弟子所观,自此雄主之后,当是到紫微帝君现身。”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正如你所想。” 师徒二人又在静室之中谈说许久。 ……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五十载馀而去。 真人仍是在府中清修,不曾有离去府中,反观那府中的弟子,来来去去,已是不知去得几人。真人之教导,正如其言,全在己身,真人会在与法号时,提点一二,在其忍耐不住,要习门道时,再是提点一二,往后便是不曾多说,去留自愿。 如此所为,府中弟子来来去去,辈分不觉已至第四辈,乃是个‘礼’字辈。 出乎真人意料的,便是水猿大圣,其一直在府中忙活一些粗活,未曾有半点抱怨,真人讲道时,便来听讲,不曾讲道时,便在府中忙活,向道之心甚重,教真人刮目相看。 真人对水猿大圣的期待,亦上了三分。 一日,真人再是开讲大道,唤集府中诸弟子。 孙悟空,牛魔王等人皆是行走而来,入得班中,要听闻真人讲道,孙悟空等人自是坐于班中最前。而他门下往日的三位弟子,左良早早离去,返回人间不在府中,王重阳则是在真人身侧而坐,剩下的红孩儿在孙悟空等人后边端坐,水猿大圣自是在红孩儿往后一些的位置。 在水猿大圣往后那处,则是府中二十几个弟子,这些弟子面对真人有些敬畏,不敢胡闹,故老老实实的端坐在那儿,只是坐立难安的模样,有些滑稽。 真人瞧见那些弟子,并未多说些甚,而是将目光望向水猿大圣,问道:“心降。” 水猿大圣走出班中,说道:“师父,弟子在此!” 真人说道:“心降,你入我门下,有多少光阴了?” 水猿大圣沉吟少许,即是答道:“师父,有五十四载矣。” 听闻此言,教那旁处的弟子无不惊讶,不曾想过,这猿猴竟在府中待了五十多载,此乃人之寿数大半有馀。 他等入门瞧着这猿猴,只以为早他等一二载入门,绝不曾想过,早他等这般多光阴。 真人笑道:“你却记得清。但你入我门后,一直未曾习得门道,你为何一直不曾开口?” 水猿大圣说道:“师父不曾教我,自有师父思量,弟子等待便是,无须多言。待是师父觉弟子可修行时,便是无须弟子言说,师父亦会教导弟子。” 真人点了点头,未有再说些甚,只是看了看班中那些弟子,便是讲说其门道。 他自知班中弟子,多为修行浅薄者,故他讲说门道,亦是多为讲说一些修心之言,只盼这些弟子能听得进去。 但他所说,能听进些许,来日兴许能教其护住性命。 (本章完) 第457章 再入兜率,真人当归位 第457章 再入兜率,真人当归位 常言‘士不通今,终为愚人;人不纳谏,终成妄鬼’。 真人好意相劝,终是无用之功,府中弟子无有知他意者,多是学个旁门本事,便是匆匆下山,对苦海流连忘返。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五十载馀而去。 水猿大圣一直于府中做着粗活,至今有百载馀,其见人来人往,不曾心急,此教真人十分赞赏。 而真人开府至今,已是到第七辈。七辈弟子寻不到一修心者,多为过路客,此教真人感叹不已,又是常常回味,往年祖师开府时,府中亦是未有留下多少弟子,此乃常态也。 一日,真人本于静室清修,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他即是行至高台,将水猿大圣唤来。 水猿大圣得令,即行至高台,与真人相见。 真人说道:“心降,劳你走上一遭。府外有兜率宫仙童而来,你引之前来见我。” 水猿大圣说道:“是,师父。我这便去府外,请师父在此少待。” 真人笑着点头。 其于高台静候片刻,便是瞧见水猿大圣引着二位仙童走来,此乃是个熟人,正是金角银角二人。 金角银角走入楼台,拜得大礼,说道:“我等拜见广心真人!” 真人亲是下高台,将金角银角扶起,说道:“二位师弟何故这般称我?若二位师弟拜礼,称作师兄,我定欢喜,怎个师弟今称我作真人,莫不是嫌我粗鄙,不愿认我作师兄?” 金角银角慌了道:“非也,非也。请真人明鉴!今真人乃大法力,我等不过仆童,如何敢与真人称作师兄弟。” 真人摇头说道:“你我师兄弟之间,何时以法力高低而论?若是二位师弟这般,却教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莫非二位师弟觉着我乃是个以法力视人之辈?” 金角银角闻听,面面相觑,皆是拜礼,称是‘师兄’。 真人笑着点头,带着二人落座班中,待是二人落座班中,他坐在其身旁,教水猿大圣作陪。 真人说道:“二位师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金角银角答道:“劳是师兄关怀,近来自是安好。” 真人笑着与二人谈说,关怀备至。 三人在此谈说许久,金角银角方才言说来意,此乃老君遣二人前来,来请真人前往兜率宫中走上一遭。 真人得知,即是说道:“既是老师教我前往,我自当前去,请二位师弟在此少待一二,我前去与师父请辞,再是随你二人前往。” 金角银角说道:“师兄请去。此方前往兜率宫,乃是老爷请来元始天尊与灵宝道君,欲教师兄与之相见,请师兄知悉。” 真人笑着点头,说道:“我明得。请二位师弟少待。” 说罢。 真人即是教水猿大圣陪伴二人,他则是朝祖师静室而去。 待他走入祖师静室,便是瞧见祖师端坐蒲团,却是知得其中诸般事。 祖师望向真人,笑道:“童儿,你尽可去得,你本该与此二位一见。” 真人说道:“是,师父。但师父,弟子与元始天尊,灵宝道君相见,不知有何忌讳否。” 祖师说道:“无有忌讳,但凭本心而去,足以应付。依你今时本事,便是元始天尊,灵宝道君见你,亦该有三分敬意。” 真人应下。 祖师遂是笑着教真人离去,前往天宫,不可教太上老君他等久等。 真人拜别于祖师,方才是离去,在离去前,他教真见代他坐镇府中,又教水猿大圣持之以恒,方才是与金角银角二人离去,朝天宫而往。 …… 真人驾云带金角银角而往天宫,不消多时,他等即是行至南天门。 那南天门内,四大元帅本要领一众吏兵上前来拦,忽是瞧见真人,即是教吏兵将兵戈尽去,率众来拜,说道:“我等拜见广心真人!” 真人回礼一拜,笑道:“列位元帅。” 四大元帅问道:“真人今来,可有要事?若有要事,我等可遣吏兵开道,教真人能快些抵达各处。” 真人说道:“不敢劳烦列位。今我所来,乃欲前往老君兜率宫处。” 金角银角二人适时走出,说道:“列位元帅,我等奉老君旨意,下界请师兄入天界,前往兜率宫。那处有元始天尊,灵宝道君正在其中,等候真人前往,望请列位元帅放行。” 四大元帅一听,即是让开道来,说道:“本意与真人言说些许,但不知其中之意,今即闻听此事,不敢耽搁,请真人前往。” 真人说道:“有劳列位。我今当前往兜率宫,请列位代我与陛下问安,我今无有仙箓在身,不可在天宫行走,不然定是亲与陛下问安,来日若有缘法再见陛下,定与之赔罪。” 四大元帅急是应声,教真人安心,定会转达其中之意。 真人遂与金角银角入内,朝兜率宫而去。 四大元帅目送真人离去,皆是朝其离去身影一拜,遂写文书,将真人之意写入,送往通明殿,呈于四大天师手中,不敢有懈怠。 却说真人带金角银角抵达兜率宫,他于外便是窥见其中仙光无量,说不尽的道韵弥漫其中 金角银角走上前,将兜率宫大开,说道:“请师兄入内,老爷他等正在中堂。师兄前往中堂,自可相见。” 真人应声,与金角银角二人道谢,遂朝中堂里边走去,少顷间,他即是走入中堂,待入中堂,他便是见着三人正端坐那处。 在最上边的,乃是太上老君。 在最右边的,乃一神人,但见‘顶负九色圆光,身披七十二相。眉宇间悬混沌之窍,呼吸中吐阴阳二仪,左手虚拈混元珠,右手轻托太极图。周身有金灯贝叶悬浮,每一盏灯似映照一方世界,真乃无上仙真’。 真人瞧见,心中恍然,此乃元始天尊是也。他又望向在左边者。 见其‘头戴九霄莲冠,身披万象云霞帔,腰悬玉如意,足踏九色祥云履,脑后悬五色圆光,光中隐现三千世界,有龙章凤篆沉浮而现,无穷妙法自生神通’。 此乃灵宝道君是也。 真人知得三人,走上前去,拜得一礼,说道:“广心拜见老师,拜见元始天尊,拜见灵宝道君。” 三人望向真人,即教其免礼。 元始天尊望着真人,笑道:“昔年我有法会,教群仙而来,那时曾在菩提,镇元子口中得知于你,不曾想今时与你相见,你却是成了个大法力,果真了得。” 灵宝道君望向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二人,抚掌笑道:“你二人,一者曾闻听此广心之名,一者更是为其老师。我却不然,静修不知光阴,恍惚半晌,回首而望,人间数万载而去,更是生出诸多事情,如紧那罗,孙悟空那等,又如广心这般,回首而过,已为大法力,教我不胜唏嘘。” 太上老君笑道:“却是你常常静修,不曾关切人间,若是你多加关切,定然能见。” 说着,其望向真人,说道:“广心,不必多礼,你且落座那前来。” 真人遵令,即是走到蒲团之中坐下。 太上老君问道:“广心,你来前,菩提那厮可有与你讲说我教你来乃何事?” 真人答道:“老师,师父曾言,乃是下一劫之事。” 太上老君说道:“正是如此。依我所看,下一劫,可教你为主。故我今寻此二人所来,与你一见,若是他二人言得可行,下一劫必以你为主。” 真人沉吟少许,说道:“老师,我虽成大法力,但我自知,我的本事尚弱,比不得你等,何故教以我为主。” 太上老君笑道:“你乃一劫而生的大法力,如日起之时,朝气蓬勃,以你为主,更能助长你之修行。若因难以为主之事而忧心,却是不必,你有我相助,更有菩提相助。今你能得此二人应承,此二人待是下一劫时,自当会相助于你。” 真人闻听,自是无法再是拒绝,他望向元始天尊二人,静候其言。 元始天尊笑着点头,说道:“既是老君这般言说,我自是可助你一臂之力,下一劫,可以你为主。正如老君所言,你虽心性安宁,但到底乃是此一劫而功成者,自有锐气其中,教你为主,自有妙处。” 灵宝道君则是说道:“广心,若下一劫以你为主,下一劫中,你欲如何所为?” 真人思量少许,答道:“道君,若下一劫以我为主,我当行二事,一者,开天地。二者,行教化。” 灵宝道君再问:“可还有其他?” 真人再答:“馀者,顺应自然。” 灵宝道君笑道:“你却是深谙老君门道。我且问你,若是教你开天地,你如何教天地而开?若是等闲,却是难以教天地而定。” 真人答道:“若我开天地,我可以九鼎为主,从而定天地。九鼎有不同效力,可定五行,亦有生息,平衡,定心,辟秽之能。当是足以定天地。” 灵宝道君说道:“若是九鼎,自是可定天地,然此等宝贝,非同凡响,你果真愿舍此宝贝,而定天地?” 真人说道:“有何不舍。” 灵宝道君目光炯炯望着真人,真人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目光中满是安宁,似天地消亡亦难以动其中之安宁。 灵宝道君忽是点头,说道:“能一劫而成大法力者,果真不一般。你的资质很出众,但三界之中,资质胜你,亦有不少。可若是论道心,三界无有胜你者。下一劫时,可以你为主,若有需求,我可相助于你。” 真人朝三人拜得大礼,言谢于三人。 太上老君等人将真人扶起,正要说些甚。 忽有仙童走入,说道:“老爷,太白星君奉玉旨而来。” 太上老君闻听,即是教仙童请太白金星进来。 太白金星走入中堂,依次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三人拜礼,而后又与真人拜礼。 太上老君问道:“星君为何而来?” 太白金星笑着拱手,说道:“不瞒老君,陛下得知真人前来,故教我来请真人前往灵霄宝殿,与陛下相见。” 太上老君闻听,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广心,你可前往灵霄宝殿,莫教陛下久等。” 真人朝太上老君等拜礼,便是要跟随太白金星离去,前往灵霄宝殿。 太上老君说道:“广心,待是事毕,且归来此处,我自有教导于你。” 真人应声,说道:“是,老师。” 太上老君摆手,教真人而去。 真人再是逐一拜礼,方才随太白金星走出。 二人行至兜率宫外,驾云朝灵霄宝殿而去。 太白金星一边驾云,一边笑道:“闻真人成大法力,教我惊讶不已,那时因事而不可离去,故不可前往贺喜,教我遗憾。今时在此,我当是再贺喜一番真人功成。” 真人笑道:“星君心意,我自领得。” 太白金星闻听,点了点头,遂是问道:“说来,昔年陛下多有请得真人归位天界,真人多以修行之事推脱,不知如今成大法力,可有归位之心?” 真人说道:“今既成大法力,自有些空闲,若陛下不嫌我粗鄙,须得用我,我自当归位,以助陛下。” 太白金星笑道:“若是陛下得知,定是心喜不已,陛下盼真人归位多时。” 真人摇头说道:“不敢当星君这般言说,陛下麾下,数不尽的仙神,有我无我,皆无有变化。” 太白金星说道:“陛下可非这般所想。”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行至通明殿前,太白金星即是领着真人走入通明殿。 待是走入通明殿,便见有王灵官在前,率一众灵官上前,参见真人,拜得一礼。 真人与之回礼。 太白金星笑呵呵的说道:“列位,我得陛下玉旨,请真人前来,列位可放行,教真人入得其中。” 王灵官说道:“自当放行。” 说罢。 其令一众灵官让开道来。 真人遂与太白金星走入通明殿中,又在那后边见着四大天师,过了四大天师那处,方才是走入灵霄宝殿,在其中与玉皇大天尊相见。 (本章完) 第458章 神霄九宸巡道监察使紫府玄天督法真 第458章 神霄九宸巡道监察使·紫府玄天督法真君 话表金星领真人入灵霄宝殿,直至御前,朝上礼拜。 太白金星奏道:“臣领旨,去往兜率宫请得广心真人。今已请得真人到来,特来缴旨。” 真人朝拜,说道:“劳陛下相召,我今前来。” 玉帝垂帘说道:“朕闻真人近臻大道,开府于斜月三星洞中,朕心喜说。然三界务殷,未克亲诣为贺,深以为憾。” 真人答道:“陛下虽未亲至,但陛下之意,我早已知得,盖陛下恩泽,准许群仙下界贺我,更有天仙献礼。我如何能不知陛下之意。” 玉帝笑道:“你近前来。” 真人已在丹墀前,若再往前,便是宝座,但靠近宝座,便是逾越,他如何敢这般所为,急是婉拒,说道:“陛下,我不可这般逾越,此乃天规。” 玉帝说道:“你非天宫神仙,谈何天规之说?朕教你上前来,你但可上前,不必介怀。” 真人仍是不愿,如此无礼所为,他绝不愿做。 玉帝闻听,见真人这般,只得作罢,遂道:“真人,昔你修成金丹,朕曾请你上天督兵,那时你以潜修婉拒,朕自谅你。而今你法天地,三界内外,法力胜你者甚少,朕欲再请你上天,朕自敕封你为神,你可愿从之。” 真人躬身以拜,说道:“臣本微贱之躯,法力未臻化境,陛下屡蒙天召,擢升仙班。昔感圣心垂怜,特许臣潜修之志。今复承天恩浩荡,殷殷相邀,臣虽愚钝,岂敢再辞?愿效犬马之劳,恭受陛下敕封。” 玉帝遂笑,说道:“朕知你今开府,暂未得空闲而归位天宫,能得你此一言,便是足矣。真人,朕与你相约,待你开府完毕,十四字辈功成,既是你归位之际,你觉之如何?” 真人说道:“得陛下体谅,臣当受之,不敢有违。” 玉帝点头,在灵霄宝殿与真人谈说许久,知得太上老君还在等候真人,不可久留,这才遣得天丁送真人离去,去往兜率宫。 真人拜礼而退。 金星见真人离去,起身拜礼,贺喜玉帝得真人。 玉帝垂帘问道:“今真人愿归位,如卿所言,真人当居何位?” 金星犹豫再三,方才说道:“如今之天宫,各宫各殿,各方各处,都不少官,若是低了,不配真人,若是高位,甚少空缺,果真难以抉择。” 玉帝说道:“朕知各处不少官。故朕欲再设一衔与真人。” 金星问道:“怎设一衔,可有个尊号。” 玉帝道:“可设尊号‘神霄九宸巡道监察使·紫府玄天督法真君’。” 金星一听,即知此名号恐来头不小,他拱手拜道:“陛下,此衔官品几何?” 玉帝道:“官品极矣。” 金星心中一颤,再是问道:“陛下,此衔有何效力?” 玉帝垂帘说道:“此衔直隶于朕与三清天尊,不受四御统辖,可见三清不拜,逢万神称尊。” 金星说道:“既有此能,必有实权,不知陛下与何等之权,有何职责?” 玉帝说道:“与之三权。一曰‘监察’,巡狩三界,无间天人。以彻照镜观其心,以律令尺度其行。仙官渎职,妖魅逆常,鬼神乱序者,皆录其罪,具本上奏。” “二曰:‘执法’,佩太上监法剑,先斩后奏。凡干犯天条,篡改阴阳,窃夺造化者,无论神魔,皆可褫其神格,废其修为,付雷狱勘问。情极重者,立斩形神,永锢北酆。” “三曰:立法,参议玄都律堂,得正天条疏谬。凡律法未彰,因果错乱之处,可呈《更定律疏》于御前,以正天道纲常。” 说罢。 太白金星已是瞠目结舌,不曾想玉帝与真人如此之权柄,若得此权柄,三界一切不法者,皆当知真人之威。 玉帝问道:“卿以为如何?” 太白金星说道:“陛下,如此权柄,恐有异议。” 玉帝说道:“今真人有甚深法力,你且安心。” 太白金星闻听,自不可再说些甚,拱手称是 …… 却说另一处的真人返回兜率宫中,与太上老君相见。 此间兜率宫中,元始天尊与灵宝道君早已经离去,此处只得有太上老君在。 老君于中堂见得真人,笑道:“如我所料不差,陛下当是教你为官,然否?” 真人拜得一礼,方才答道:“老师如何知得?” 老君笑道:“陛下屡请你上天为官,此事何人不知?今你成大法力,陛下自当再请,而你不可拒之,自是当上天为官,我所言可有错处?” 真人说道:“老师有法眼,所言不曾有错之处。” 老君说道:“你却是该做好个准备才是,今陛下教你为官,必与你莫大权柄,非同等闲。” 真人疑惑道:“老师,我初入天庭,陛下怎可给我大权柄?此却是说不通。” 老君捋须笑道:“若是他人,入得天庭,难以有莫大权柄,多是一些闲散小官。但你却不同,你有道心,更有法力,陛下定会与你个权柄极大的官儿。” 真人摇了摇头,他对于官品如何,并不在意。 老君自知真人心意,他说道:“今我教你而来,乃是要与你言说,开天地,行教化之事,此等皆我从前我所为之,你可听之,许是与你有些用处,若是无用,你权当听着解闷。” 真人说道:“老君所言珍贵,能得老君讲说,乃我之幸。” 老君笑着点头。 二人遂在此处谈说其下一劫之事,多是老君在讲说,而真人在倾听,学习于其中之道。 ……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真人于兜率宫习得门道,不觉有三日而去,下界自有三载馀去,真人在听完老君所讲后,又是与老君在兜率宫中谈说许久,方才是下界而去。 待是下界,真人即是归于洞府,将府中事情料理完毕,这才前往祖师静室,与祖师相见。 祖师瞧见真人,使其落座,笑道:“童儿今往天宫,收获颇丰。”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于天宫见得老师与元始天尊,灵宝道君,有些收获。再是老君亲是教导于我,讲说门道,教弟子明得开天地,行教化之要义。” 祖师笑道:“你今有此教导,下一劫必是以你为主,你可安心。” 真人说道:“弟子尽力而为,不堕府中威气。” 祖师说道:“谈何堕府中威气,你能教下一劫以你为主,乃是你的缘法。但你该是归于静室歇息一阵,你的缘法该是到来,府门该是大开。”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弟子自当明得。只是弟子却是不知,此些缘法者,可能再有个能出苦海者,若是弟子十四字辈而尽,而无一出苦海者,此开府却教弟子无奈。” 祖师笑道:“但你能开府,与你有缘法者,则是自渡之机已是显化,其不曾把握,你无可奈何,不必多虑,若果真有明悟者,你与之自渡之机,便是教其真正能离苦海。” 真人应声。 祖师遂不再多言,教真人去静室中歇息。 真人自是前往。 ……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近九十载馀而去。 真人自天宫而归后,便再也不曾离去府中,而是在府中教导着府中诸多弟子,光阴至今,府中字辈,已是到第九字辈,十四字辈完毕已是不远。 然此九字辈而去,府中仍是未有多出久留者,多是在府中修习个门道,便离去者,真人多有劝之修心,亦鲜少有人能听进去。 那‘忠言逆耳’之言,三岁小儿读之朗朗上口,可百岁老人亦难以为之。 真人对此,亦是无可奈何。 一日,真人照例,唤集府中诸人而落座班中,开讲大道。 真人今日所讲,仍是一些修心之言,于那数十心浮气躁者闻听,难以入耳,然若是于水猿大圣等人闻听,却是如闻天籁。 待是真人讲完,又有许多弟子欲要求学个门道,真人对此,皆是应得,一一问得要学些甚门道,待弟子言说,皆是教导。 真人在将弟子悉数教导完毕后,正是要遣散班中弟子,忽是瞧见那班中靠前的水猿大圣,忽是一笑。 此弟子耐心,却是出乎他所料,他不曾觉得此弟子能够持之以恒的做府中粗活,而不为修行门道而行。 可偏偏此弟子却是坚持下来,日日在府中做着一些粗活,不求修行。 此弟子可传门道,亦可不传。 盖因最好的门道,其已是习成。 真人取一烛教王重阳送与水猿大圣,他常闻水猿大圣多在夜里于藏书室中读书,以此烛火,教其可夜里读书,亦是勉励其所为。 王重阳接过烛火,将之交与水猿大圣,烛火送到水猿大圣身前时,恰巧熄灭。 王重阳倍感无奈,但只得与水猿大圣讲明其中原因。 水猿大圣得知,愣了愣,遂是接过烛火,谢过真人。 真人笑着点头,教班中弟子散去,待是弟子悉数散尽,他方才是离去高台,走回静室之中,他回静室自是静修,待是下一次开讲大道,他方才会现身。 真人常常一静修,便是数月光阴,此乃常态。 府中弟子亦多是习惯,便是有弟子要离去,亦会寻得真见,真见自是会为其放行,故无人惊扰于真人。 然此日,却是有变,入夜约莫一更天时,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走入了静室前,在那前处犹犹豫豫,不敢近前来。 真人自是感知得静室外有人,细细一观,瞧着是个猿猴猢狲模样,他本以为乃是孙悟空,但再是一观,却是发觉,此非孙悟空,乃是水猿大圣。 他觉之好笑,怎个这厮,还学着悟空了,鬼鬼祟祟摸过来,却是要观,这厮到底要作甚。 真人便是闭目坐于蒲团之中,不曾有所动。 那水猿大圣摸了上来,在窗边观望,他瞧见真人闭目,一时之间,不敢上前,唯恐惊扰到真人。 水猿大圣急得抓耳挠腮,又无可奈何,只得站在那处等候。 等得不知多久,忽闻耳边有声。 “你这心降,如今戌时,为何不安寝,而行至我这儿来,这是个甚理。” 水猿大圣唬得一惊,急抬头张望而去,瞧见真人不知何时,已是睁开双目,正是在观望于他。 水猿大圣急是拜礼,说道:“弟子无意惊扰,请师父恕罪!” 真人笑道:“你今且近前来,不必在外。” 水猿大圣闻听,走入静室之中,再是拜得一礼,说道:“师父,弟子失礼。” 真人说道:“且莫要说这般,你且是与我言说,你今所来,为之何事?” 水猿大圣扭扭捏捏的说道:“乃师父教我来此。” 真人感到古怪又好笑,问道:“我何时教你前来此处?” 水猿大圣沉吟少许,还是答话,说道:“师父,但你教大师兄取一烛火与我,烛火于我身前而灭一次,不正是教我一更天而来拜见师父,莫不是我领会有些错误之处?” 真人哭笑不得,问道:“这等你与何人所学?” 水猿大圣说道:“乃是悟空师叔与我讲说其昔日修行,故我方才知得。” 真人闻听,如何还不知得,乃是孙悟空与之讲说,教水猿大圣觉着,他送烛火,乃是教其一更天而来此处,他夜半传道。 真人无可奈何,说道:“我非是此意。但我闻听正渊有言,你常常于藏书室,读书至深夜,故我与一烛火,教你能看明,二来有勉励之意,非是你那般所想。” 水猿大圣听得此言,如何还不能明得,乃是他思虑太多,却是想了个错处。 水猿大圣急是拜礼,说道:“师父,却是我思虑不周,故而前来,请师父恕罪,我再不敢矣。” 真人轻轻拂袖,自有微风而过,将水猿大圣扶起,说道:“你且安心,我不曾有罪你之意。心降,你与府中修行多年,但我从来不曾教导门道与你,你可曾有过怨我之时?” 水猿大圣摇头,说道:“不曾。” 真人笑道:“非是我不曾教导门道与你,我本欲是要教导你,可后来思虑多时,想得你的本事本便不弱,若是教导一些旁门与你,却无大用,倒不如教你一直在府中忙活,以苦行而炼本心,此与你而言,许是最好的修行,待你若是修心功成,我再传些旁门与你,对你反而是更好,望你能明我之意。” 水猿大圣闻听,感激涕零,遂拜服于真人。 (本章完) 第459章 紫微降生,镜中采花 第459章 紫微降生,镜中采 光阴迅速,不觉数十载光阴而去。 真人于府中一直清修,不曾外出,府中弟子仍是来来去去,未有常驻者,字辈已是到了第十二字辈,水猿大圣亦不曾辜负真人期望,一直于府中清修,绝不敢有违。 水猿大圣持之以恒的修心,亦教府中孙悟空等人深为感叹其了得。 正如真人所言,最好的修心方法,水猿大圣已是习得,故水猿大圣的本事虽从不曾多加勤练,但却能节节攀升。 一日。真人于静室中修行,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但他有甚深法力,遍观三界,即知三界事宜。 他见着南瞻部洲王气沸腾,紫微星自三十三重天而落,隐入人间,伴随紫微星而落的,乃是天上数不尽的星宿同其而落,侍卫在紫微星身旁,在入得南瞻部洲后,便是各散他处。 真人见此,如何还能不明,此乃紫微帝君下凡。 他正要再仔细观望一二,忽闻耳边有祖师声音传来,他不敢有违,即是走出静室,行至祖师静室之前。 少顷间,真人即是行至祖师静室,与祖师相见。 祖师笑道:“童儿,可知外界之事?” 真人答道:“师父,弟子虽一直在室中静修,但弟子并非无有感知,今自是知得紫微大帝已是下凡,同行尚有许多星宿,浩浩荡荡,声势浩大。” 祖师笑道:“你可有相助之意?” 真人说道:“师父,若是帝君相邀,所须,我自是前往,若帝君不曾言说,更是无须,弟子观望便是。” 祖师笑着点头,对于真人所言,似乎并不感到惊奇,他自知这弟子性子,他即是说道:“你观帝君降生如何。” 真人答道:“弟子尚不曾细细观望,故并不知得。” 祖师即是教真人观望。 真人应声,以法眼遍观三界,他自是能见,紫微帝君降落人间,王气沸腾,教南瞻部洲妖魔俱惊,似在畏惧于这位紫微帝君的降生。 紫微帝君以大势而落,其落于江淮一带一农户家中,真人可见帝君降生时,有红光满室,更见周遭邻里以为‘走水’,无不前来帮忙。 真人见之,说道:“师父,弟子以观,帝君降生于人间江淮一农户,其农户乃朱姓,又有星宿伴随其身,当是其周遭前后光阴,定有孩童降生,此乃帝君来日助力。” 祖师问道:“你可能观得帝君来日如何?” 真人点头说道:“自可观望。” 祖师笑道:“你再是观之。” 真人闻言而动,自有法力而出,观望紫微帝君来日之数,其精通天地数,有心窥探,自是能观望而出。 但入其目中,紫微帝君降生于江淮凤阳朱姓人家,其生于戊辰年壬戌月丁丑日丁未时,命中‘伤官见官’‘四库俱全’,已是预示其势不可挡,其自幼贫苦,无有祖业依靠,在前朝宫阙灰飞之年,因贫苦而出家为僧,后又行乞,终是选择起义,一番波折后,在诸多星宿相助下,统一南瞻部洲,立得王朝。 然则紫微帝君之志,并未功成,昔年紫微帝君觉转生后,性子不够勤勉,更是不够关怀众生,故择此出路,可此出路,终是不可为之,紫微帝君出身浅薄,难有渡众生的大胸怀,最后只能功败。 真人观望完毕,遂道:“师父,弟子已观毕。” 祖师说道:“帝君来日如何?” 真人平静的答道:“功败。” 祖师笑道:“正如你所言,帝君来日功败矣。然如你所想,帝君知不知得此中之事。” 真人说道:“帝君自是知得,帝君的本事远在弟子之上,定是知得。” 祖师说道:“既知会功败,你以为,帝君为何会选择下凡?” 真人沉吟少许,答道:“师父,此中之事,非为功败而可弃,帝君有大慈悲,便知功败,亦欲所为,但求一线变数,若变数而至,帝君即可使众生而离苦海,故明知功败,亦是为之。” 祖师说道:“正是如此。此乃大慈悲也,便是我亦未有这等。” 真人说道:“师父亦有慈悲,但路数不同罢。” 祖师笑道:“你可莫要说那般之话,我自知其中。但我此间教你而来,一者,乃是欲要与你讲说紫微帝君之事。二者,乃是欲要与你讲说,往年旧事。” 真人疑惑道:“师父,乃何等往年旧事?” 祖师说道:“童儿,你可记得,往年时,你曾问我,南瞻部洲生人,昔年与今朝有何不同,你可记得?”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不敢有忘。昔年师父曾言,往年南瞻部洲多英杰,神人多钟爱,有帝不从,故起反抗,以至于如今这般,可是如此?” 祖师笑道:“正是此言。今我自是可与你讲说其中。你可愿知得?” 真人说道:“自是愿知得。” 祖师本要开口,忽是想到些甚,说道:“险些忘得,童儿你今乃是大法力,若是有事欲知得,你但有心念,即可通晓,何须我言说。” 真人笑道:“师父,弟子虽可知晓,但教师父与弟子讲说,却是更好。” 祖师指定真人,笑骂道:“你这疲懒的,罢,罢,罢。既如此,我与你讲说无妨。南瞻部洲从前便有许多人欲要助其脱离苦海,众生于苦海之中,此教人心中不忍。然往年之南瞻部洲,气候独特,自多英杰而生,天宫所有人喜此处,盖因此处可生出许多香火灵气而来,故有许多神人,不愿教南瞻部洲离苦海,便一直这般所为就是。那时欲助南瞻部洲脱离苦海的三皇五帝自是不从,宁是教南瞻部洲气泄,使那等神人再无物可图,亦不教南瞻部洲永陷苦海。” 真人听言,心中沉思许久,忽是笑道:“师父,说来弟子往年却是以为,陛下无道,方才致使,却是弟子胡思乱想。” 祖师说道:“若教玉皇大天尊知得你所想,恐要来拿你问罪。” 真人笑着言说‘年幼无知’。 祖师说道:“童儿,今闻我这般多言,你可有出山于人间走上一遭之念?” 真人摇头说道:“师父,弟子与帝君路数不同,弟子或许会入人间,但弟子非为渡得众生而离苦海,弟子会与众生自渡之机。” 祖师听言,说道:“果真如此?” 真人说道:“果真如此。人各有志,更各有路数。” 祖师笑道:“你能恪守本心,便是最好。来日你若开天地,那时以你为主,你若是心有慈悲,却路数易变,却恐酿成大祸,今闻你所言,我自安心。” 真人说道:“望请师父安心,弟子定会恪守本心,不敢有忘。” 祖师本要说些甚,忽是发觉出甚,说道:“童儿,府外有个有趣的弟子来寻你,你可前往以迎。” 真人亦有察觉,府外有缘法者而至,他说道:“既如此,师父,弟子便先前往。” 祖师摆手,使真人前往。 真人拜礼后离去。 …… 却说真人离去祖师静室,一路走到高台之中,唤来水猿大圣与真见。 此二人乃是府中如今不曾入定修行者,故真人唤得二人而来。 真见与水猿大圣赶来此处,与真人相见。 真人说道:“心降,门外有个访道的来了,你且出去迎之,好生礼待。” 水猿大圣应声,这般所为,他做过许多,故不足为奇,起身便是朝府外走去。 真见望着真人翘首以盼的模样,笑道:“大师兄,今时此弟子,可有不同之处,怎个教大师兄这般关切。” 真人笑道:“此弟子有些趣味,故我多观望两眼,许此弟子有个定心。” 真见闻听,大有惊讶,说道:“能得大师兄如此言说,此弟子定然不俗,这般而言,教我亦生出几分兴致来,当是与这弟子一见。” 真人说道:“我开府以来,收弟子许多,然未有一定心者,今终寻得一有些不俗的,自教我喜说。” 真见说道:“如大师兄所言,此弟子却有不俗。可如今大师兄字辈不过十二,十四方为个尾,若是个关门弟子不俗,我却能谅得,十二字辈有定心之弟子,甚是教我惊奇。” 姜缘说道:“师弟,极至非为上等,昔年我开府时,曾有言,法在七八为山,是以过犹不及。” 真见恍然,说道:“大师兄,我明矣。” 姜缘笑道:“此些年数,我于府中清修,劳是师弟替我看护,我当是在此拜谢师弟。” 真见急是道:“不敢当大师兄此礼,我从前不知受大师兄多少相助之处,如今回报不过一二,如何敢受大师兄谢礼。” 师兄弟二人在瑶台之中谈说起来。 但二人谈说不久,便见水猿大圣带一人走来,此人身穿布衣,衣衫褴褛,风尘仆仆,似赶路许久。 此人一见着瑶台真人,即跪伏在地,拜得大礼,说道:“师父,师父!弟子志心朝礼,今特来相拜,求师父收弟子为徒!” 真人拂袖一招,有微风而过,将此人扶起,风过而尘落,教此人风尘之气尽去,他说道:“师父二字,不可轻言,待是你将乡贯姓名,为何来此,说个明白,再拜称师。” 那人急是说道:“师父,弟子乃是南瞻部洲杭州路钱塘县赵氏之人,唤作赵世璠,字文瑾。今为寻个长生,故舍家而去,闻得仙山,跋山涉水,奔赴数万里而来。请师父收我为徒!” 为长生而来。 真人闻听,有些恍惚,面容自有笑意,说道:“我观你印堂之间,隐有赤黄之气盘旋,此乃残存王侯之象。你祖上可是王室?” 赵世璠急是拜礼,说道:“不敢欺瞒师父,弟子乃是前朝宋时远支,先祖乃是太祖匡胤,后王朝覆灭,弟子这一支,便隐于钱塘县中,虽是王室,但乃亡国之王室,故算不得甚。” 真人笑道:“如你所言,你乃是前朝王室。你既为前朝王室,便是亡国王室,亦非等闲能比,荣华富贵于你而言,定是轻易可取,何故要跋山涉水,而不享得荣华富贵。” 赵世璠答道:“荣华富贵乃烟云罢,与长生比较,等同虚设,弟子不求荣华富贵,乃求得长生,故跋山涉水而来。” 真人说道:“若我此处无有长生与你,教你归去,你当是如何?” 赵世璠拜礼说道:“若此处无有长生,师父果真不愿收弟子为徒,弟子便在山下结草为庐,了却残生。” 真人说道:“你乃前朝王室,何不再是归去,享受富贵。” 赵世璠说道:“师父,弟子来时,已断绝后路,教族谱除名,万般富贵,尽数散之,弟子决定求长生,故弟子要么功成,要么身败,仅此而已。” 真人有些动容,说道:“你果真有此恒心,求取长生?” 赵世璠叩首不计其数,说道:“弟子决意求长生!” 真人说道:“我与你一事,你若能功成,我便收你入门中。若是你不能功成,我亦传与一些旁门,教你有个本事,如何?” 赵世璠说道:“请师父言说,乃何等之事,我定是将之完成。” 真人未有直接言说,而是教水猿大圣去取一铜镜而来。 水猿大圣领命而去,不消多时,即取一铜镜而归。 真人将铜镜交与赵世璠,说道:“你若可在此铜镜之中采得一,我便收你入我府中。” 赵世璠错愕些许,即是应声,双手接过铜镜,说道:“是,师父。弟子定能完成此‘镜中采’之行。” 真人说道:“如此,你且离去府中,何时你可于镜中采,何时你再是入府,前来与我相见。” 赵世璠应声,双手捧着铜镜,转身朝府外而去。 真人目送赵世璠离去,端坐高台,笑意盈盈。 真见有些不解,正要相问一二。 真人却是摆手,说道:“师弟,无须多问,此与他一考验罢,但见其真我如何,可能相助一功,若能相助,方有真长生可求,若不能相助,终是求不得长生。” (本章完) 第460章 镜中可采花,真武转生 第460章 镜中可采,真武转生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馀而去。 赵世璠自得真人吩咐后,便是在府外结草为庐,一心研究‘镜中采’。 此一研究,便是一月有馀,其日间在山中寻些果子饱腹,待是能饱腹后,便是一直在研究。 可任他如何研究,都无法研究出甚门道来,镜中如何能生,又如何能采。 一日,赵世璠照例在外采摘果子,充饥饱腹,忽是见着一人,此人乃是在他之后,入山拜师的,赵世璠曾为其指路,二人便是有些情分。 此间赵世璠与此人相遇,自是好一阵谈说,在谈说之中,赵世璠得知此人已是拜入真人门下,教他有些恍惚,有些不明,亦有些不甘,为何他人拜入府中便那般简单,他拜入却那般困难,竟是要镜中采方才能拜入。 赵世璠心中很是不解,但仍是未有表露出来,而是与那人谈说了一阵,方才是归于草庐之中。 赵世璠回到草庐,望着身前铜镜,心中忍不住的泛起酸涩,说道:“这是为何?” 他双手捧起铜镜,细细观摩许久,见着镜中之他,面容疲倦,全无往日富贵神色。 莫非乃是府中神仙不愿意收他为徒的,只是不好拒绝他,故而提出一事,是以镜中采,教他能知难而退。 赵世璠虽知这不太可能,但心中还是难免的升起一个又一个念头。 正当赵世璠念头杂乱纷飞,难以自制时,忽有声响自门外而来。 赵世璠推门而出,便是瞧见水猿大圣正在庐外,他瞧见水猿大圣的猿猴样子,并不惊奇,到底是寻仙问道以来,见得妖魔许多,故这等模样,不足以使他失态。 赵世璠见着水猿大圣,即是拜礼,口称‘师兄’。 他虽未有拜师成功,但仍是称真人为师,水猿大圣为兄。 水猿大圣笑道:“世璠,我知你日里都是取一些果子为食,但恐你有些不惯,故取柴火时,便是多取一些,送与你使得,你若是缺甚物,皆可与我言说,我定可为你取来。” 说罢。 水猿大圣将背着的柴火放下来,赠与赵世璠。 赵世璠勉强一笑,拜谢于水猿大圣,又是言说他未有甚所须。 水猿大圣自是看出赵世璠的变化,未有离去,而是出声问其为何这般。 赵世璠犹豫再三,还是与水猿大圣讲说他心中的困惑。 水猿大圣闻听,笑道:“你所思虑,竟是这般。你觉师父教你镜中采,乃是刁难于你,而其他弟子能轻易拜师,此有不公,可是如此?” 赵世璠大惊失色,说道:“非是如此,非是如此。我并不曾言说师父不公,师兄,你可莫要胡言!” 水猿大圣说道:“师弟,你之意我大概是明得的,但你有此心念,却是万万不该。你若是转念一想,师父为何只对你有此考验,而对他人未有,此不正是与你的独特待遇,独特恩荣?” 赵世璠这般一想,沉默少许,竟是觉着水猿大圣所言有些理儿。 水猿大圣再是笑道:“师弟,师父常常教导于我等,人各有道,你的道,便在铜镜之中,何须思虑他人,只管顾好自己便是。若你果真能在铜镜之中采,师父定不会让你失望。” 赵世璠经其点拨,恍然大悟,遂是拜礼,说道:“多谢师兄教导!” 水猿大圣摆了摆手,未有再言,转身离去, 赵世璠望着水猿大圣离去,朝其再是一拜,遂是取得铜镜,仔细观摩,欲要研究明白其中之意。 镜中采。 镜中到底如何采! …… 入夜,赵世璠仍是在苦思,镜中到底如何采,他取着铜镜,走到庐外,高望明月,有些不知所措。 赵世璠望着明月许久,仍是无有思绪,又是低头观望铜镜,见铜镜中有明月倒影,忽是笑道:“人间常言镜水月,便是如此罢,镜中月亦好,水中月亦好,皆是虚妄,万万采不得。” “镜水月?” 赵世璠只觉有灵光一闪而过,竟是教他有明悟之感。 镜如水月,本是虚妄,怎能靠手采得? 赵世璠忽是大笑,似有明悟,镜本虚无,何须真采得,却是他钻牛角尖,教自己苦思良久,苦思了个空。 翌日,赵世璠未再苦思,而是请得水猿大圣借他一毛笔墨水等,而后在草庐之中苦苦钻研其书画技艺。 这一钻研,便又是一月过去。 在一个月后,赵世璠终于准备功成,从而叩响府中大门,入得府中。 真人得知赵世璠入内,便出静室,与之相见。 不消多时,真人便是在瑶台中,与赵世璠相见,行至此处而来观望的,有水猿大圣,真见,孙悟空,猪八戒等,皆是闻听‘镜中采’,从而来一探究竟。 真人于高台端坐,望着下边赵世璠,笑意盈盈,说道:“赵世璠,你今叩府门而入,可是已思及,该如何镜中采?” 赵世璠拜礼说道:“师父,弟子已知该如何镜中采。” 真人笑道:“既如此,你且采来与我看。” 赵世璠应声,即是取毛笔,快速的在铜镜上画一朵寒梅而来,画毕,其以指轻触画中瓣,说道:“今已采得。” 真人道:“此乃画中,而非真。” 赵世璠不急不躁,答道:“镜水月。镜中本无,弟子亦未采得。师父问能否采,未问采得真假。” 真人抚掌大笑,说道:“赵世璠,你能明得其中之意,我心欢喜。今你采得镜中,我自当收你为弟子,传你长生门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赵世璠叩首道:“弟子愿得,弟子愿得!” 真人说道:“今你入我门下,我当与你一法号,你乃我门中第十二字辈弟子,到你乃是个‘利’字,你心恋长生,似从前之我,恋长生为好,但不可过度为之,若是过度贪恋,则为大祸。故我与你个‘幻’字,正应一言是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若过度执着长生,如逐幻影,终将落空,望你好自为之。” 利幻。 赵世璠喜不自胜,再三拜礼,说道:“弟子拜谢师父赐法名。但今时弟子能拜入师父门下,实乃天大之喜,可弟子如今装扮邋遢,有些失礼,请师父恕罪。” 真人摇头笑道:“你且取铜镜,将之擦拭干净,细细观之。” 赵世璠依令而为,取铜镜,将寒梅擦掉,细细观看自身,但见他面容仍是充满疲倦,十分狼狈。 真人说道:“利幻,你当是谨记,富贵相乃你从前模样,风尘仆仆方为你今修行模样。” 赵世璠闻听,记了下来,拜礼道:“师父,弟子谨记。” 真人摆手笑道:“你且先入府中歇息,来日我再教你门道。” 赵世璠应声。 …… 光阴迅速,不觉三十馀载而去。 真人一直于府中教导弟子,字辈已是到了第十三字辈,开府之任,将要结束。 赵世璠自入门后,听得真人讲说门道许久,最终选择修金丹正道,其三十馀载间,并未修出甚门道。 至此,真人门下有二人选择修金丹正道,然对比其赵世璠,王重阳的修行却要快捷许多,王重阳已是收得意马,正在攻克金公。 除此二人外,便无人修持金丹正道,多是修行旁门,且来来往往,不知走出多少人,真人对此并不在意,一直于府中清修。 一日,真人修行时,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其法力甚深,自观得人间王气大盛,如日中天,再是一观,可见紫微帝君转世之帝王已是立国,率文武百官于一山中祭祀天地,隐有声响在他耳边而起。 ‘惟大明洪武元年正月丙子朔,皇帝臣元璋敢昭告于皇天后土,山川鬼神曰: 天命靡常,惟德是辅。自胡元猾夏,腥膻中土,九州板荡,百载陆沉。臣本淮右布衣,值乱起兵,赖天地之灵,仗鬼神之佑,十有八年,削平群雄,驱除胡虏。今中原已定,天命攸归,臣祗于金陵,即皇帝位,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洪武…… 伏惟上帝好生,恶盈而助顺;鬼神有知,祸淫而福善。谨以明水玄牲,昭告神祇:自今而后,祀典克修,春秋匪懈;法度既立,赏罚必明。若政有愆违,灾及黎庶,愿降殃于朕身;若民罹罪戾,实由朕躬,乞勿伤于百姓。惟神聪明,照鉴此心。冀舒阳阴之和,永锡邦家之庆。尚飨!’ 真人闻听,心中感叹,紫微帝君到底是紫微帝君,转生于一农户,却能在十来载间立国,但见南瞻部洲还未一统,紫微帝君要一统,估计还要些许光阴。 他有甚深法力,自能洞察,此皇帝朱元璋,似受帝君影响,自有护民之心,且曾思虑一代之力不能功成,故早早培养太子,欲教下一代亦是为之。 此乃愚公之效,代代相传,终有功成之日。 然其不曾想到寿数之说。 真人叹息,其走到祖师静室之中,与祖师相见。 祖师笑道:“童儿今来,可是为人间之事而来?” 真人说道:“师父,正是。” 祖师说道:“今帝君已是功成而立国,但其文书,你当是听得,你如此而来,有何事情?” 真人说道:“师父,但帝君所行已是明了,其恐自身难以功成,故教导后辈,欲以代代之功,而教众生出苦海。然其后辈寿数不长,难以为继,我虽不曾得帝君之言而相助,但如今知其须寿数,却该助其一功。” 祖师摇头说道:“童儿,此代代之功,本便有错处,便是你助其寿数,亦是难成,你当是知得。” 真人说道:“师父,若是相助,兴许能助一线功成之机。” 祖师笑道:“童儿,你果真是心怀莫大慈悲者。但你之所思虑,却是果真不必,今三界皆在相助帝君,若果真添一笔寿数,便可为之,早有人相助。” 真人困惑道:“师父,此言怎说。” 祖师说道:“童儿,你可曾见着真武大帝所在?” 真人闻听,即是朝武当山太和宫中观望而去,他所观望,却不见真武大帝所在,他自有法力而望天地数。 少顷间,他便是知得,真武大帝早已知得紫微帝君欲要代代传承之想法,故已转生为其子,欲要助帝君一功。 真人观望而去,便是见着金陵应天中,有一七岁稚童,其便是真武大帝转生。 代代之功,虽不知能否功成,但有真武大帝相助,必然可成二三代之功。 真人悄然松了口气,说道:“师父,却是弟子有些心急,而不知三界之形势。” 祖师说道:“你常年于府中清修,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不知三界形势,此无伤大雅。”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与那真武大帝乃是至交好友,却是不知其前往相助,若是弟子知得,定当问及,可须我前往。” 祖师笑道:“童儿,他等皆为天庭神仙者,相助乃常态,你却不同,你今尚未得敕封,所行之事,当以开府为主,故不曾相助,说得过去。” 真人闻听,沉吟少许,叹息一声,到底是未有在此处多言,他说道:“师父,但那佛老与弥勒尊佛交替世尊之位的龙华三会将始,弟子亦该前往走上一遭,但弟子有感,此事不会一帆风顺。” 祖师说道:“一帆风顺如何,不会一帆风顺又如何。我知童儿你的性子,若是与你无关之事,你便不会过多干预,可是如此。”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知我。然悟空师弟,真见师弟,护鼎道人等,皆与佛门有甚深因果,此事恐难以脱身,弟子若是果真见悟空他等受难,恐会相助。” 祖师笑道:“童儿,顺应本心便是,三界内外,少有胜你者,你有道心,若你想,便是参与其中,若是不想,无人可奈你何,该如何所为,你定是能轻易知得,更无须我过多教导于你。” 真人只得应声。 师徒二人又在静室之中谈说修行之事。 (本章完) 第461章 开府完毕,龙华三会 第461章 开府完毕,龙华三会 光阴迅速,不觉再有数十载而去。 真人于府中清修,于数日之前,终是开府功成,十四字辈尽去,府中大多弟子已是散去,各自下山,绝无一肯回首者。 他于开府以来,只得二弟子愿在府中潜修,一者乃是水猿大圣,二者乃是赵世璠,除此之外,竟无一弟子愿留。 真人默默观望其中,待是开府完毕后,他便是未有再收得弟子,而是在府中清修,闲时便是与府中弟子讲说门道,十分安宁。 一日,孙悟空入得静室,前来寻得真人,教真人回神招待。 真人教孙悟空入得静室,取些仙杏招待,笑道:“师弟,今来寻我,为之何事?” 孙悟空答道:“大师兄,今我所来,乃为龙华三会,老孙有闻大师兄亦是要前往参与,故是前来相问,大师兄可要与老孙等人一同前往。” 真人说道:“龙华三会之事,我自是知得,我本意晚些前往,既是悟空你前来,我自是当与你同往。” 孙悟空笑道:“既如此,大师兄,我等便是一同前往。真见师兄与那呆子都在外边等候,待是完毕,便可前往。” 真人笑道:“你且与我去拜见师父,得师父应允,我等再是出山而去。” 孙悟空说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真人遂与孙悟空出静室,拜入祖师静室,与祖师言说他等将去往灵山之处,参与龙华三会。 祖师得知,笑道:“童儿既是决意前往,便是去得便是,但随心意而行,莫要顾忌,今之三界,无有可教你顾忌者。” 真人应声,拜得一礼,说道:“师父,弟子已是知得。” 祖师点了点头,又望向孙悟空,说道:“猴儿,你且近前来。” 孙悟空应声而往前,拜得一礼,说道:“师父,弟子在此。” 祖师手掌轻抚于孙悟空脑袋,笑道:“猴儿,自你昔年拜入我门下,至今甚多光阴而去。你昔年从不曾听闻我与你师兄之劝,致使修心功败,曾祸乱三界,幸是后来幡然醒悟,西行取经,炼心有成,至今在府中修行多时,本事见长。而以我所观,你今修行有些难处,法力难以增长,盖因你尚有许多修行之道尚未参悟,今时龙华三会,与你有些相助之处,许能助你增长。” 孙悟空拜道:“弟子能有今时,多赖师父与大师兄。” 祖师笑道:“莫要说这等话,但你这猴儿,能记我所言,便是足矣。你等且去罢。” 说罢。 祖师摆手,教孙悟空与真人离去。 真人与孙悟空自不敢违背,皆是拜礼,遂离开静室。 二人行得小道,朝府外而行。 孙悟空沿途却有不解,抓耳挠腮,说道:“大师兄,老孙却有些不明,为何师父会言说,此龙华三会,可相助老孙?老孙却知,此龙华三会,乃为世尊与东来佛祖交替之会,如何有相助老孙之处。” 真人笑道:“悟空师弟,你既是有所不解,何不前往问得师父,怎个出来了,便是来问我?”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老孙恐扰了师父,故不敢多言,听师父教出来,便是出来,故未曾相问。” 真人说道:“此龙华三会,并不曾有那般简单,悟空,你须是当心,其中定是有变。” 孙悟空笑道:“有大师兄在,便是有变,又能如何。” 真人摇头说道:“我非灵山者,龙华三会有变,我不会出手,故我前往,只为观礼。” 孙悟空有些恍然,明得真人口中之意,他这大师兄非是灵山者,而他却是斗战胜佛,故此中之事,与他有关,是他无法改变的。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走到府门外,在此处与真见,猪八戒相会。 一众正是要朝灵山而去。 真人忽是停下,说道:“诸位,且少待一二。” 孙悟空等人应声,虽不明真人为何停下,但还是遵从其言。 真人指定前方,笑道:“有客前来,我等等候少许,与之一道前往灵山之处。” 孙悟空问道:“大师兄,乃是何方之客?” 真人笑道:“乃南海观世音菩萨,昔年便是其代佛老而来,相邀于我。今其前来,定是与我一道前往。” 孙悟空闻听,即是恍然。 一众在府门前等候少许,便是瞧见观世音菩萨乘祥云而来,同行的有惠岸行者,捧珠龙女等人。 真人瞧见菩萨,走上前去。 菩萨亦是携众按落云头而来,同真人相会。 他等一众在此处好一番谈说,方才同是往天竺国中而去。 一众驾云之时。 观世音菩萨与真人并是驾云,于其中谈说,菩萨道:“真人,此间龙华三会,在于天竺国灵山外十里,一龙华树影下所行,我等当是去于那处。” 真人说道:“既是如此,便往那龙华树而去就是。” 观世音菩萨说道:“此间三界隐有动乱之相,若是真人有意施法,三界乱不得,不知真人有何所虑?” 真人笑道:“菩萨,三界动乱是否,非在于我,而在于三界。紧那罗之事,我自是知得,菩萨果真以为,我将紧那罗降伏,便可解此危难?再者,我不曾以为,紧那罗之事,可教三界动乱,若是论个乱处,恐连悟空昔年大闹时都不如。” 观世音菩萨叹息说道:“真人,你须是知得,今时不同往日。” 真人说道:“菩萨,此话怎说?” 观世音菩萨说道:“真人,此间乃紫微帝君渡众生之际,天宫多有神仙相助,皆于凡间,连那真武大帝且在凡间,天宫馀神各司其职,甚少空闲者。若是此时,那紧那罗作祟,三界如何能不动乱。” 真人笑道:“天下修行者,了得者,数不胜数,紧那罗乱不得三界,菩萨安心。” 观世音菩萨自是听出真人口中之意,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一众皆是修行有成之辈,不消多时,便是行至天竺国一山之下,一众便是止住云头,朝下而去。 待是落地,猪八戒四下张望,忍不住道:“老爷,猴哥,菩萨。不是言说龙华树下办得宴席,怎个不见有树,只得有山?莫不是临时改了此间乃是个龙华山下办宴席?” 观世音菩萨笑道:“八戒,莫要胡言。龙华树乃菩提之树,此树自心而生,由心而见。此乃弥勒尊佛自其龙华树中投射而来,肉眼不可见,唯心可见。” 猪八戒朝真人那边张望,瞧见真人以肉眼正在观望那前处,似知得已望见龙华树,他即是说道:“菩萨,你瞧老爷,不是以肉眼观望得见龙华树。” 观世音菩萨无奈一笑,说道:“真人乃大法力,其法无边,欲要窥见龙华树,甚易也。” 真人笑道:“欲见龙华树,此有何难,我与你等同见便是。” 说罢。 真人拂袖轻招,一众只觉有微风拂面而过,再是睁眼望去,竟是窥见那前处正中处有龙华山,但见‘其枝干虬曲若龙形,皮皴似鳞,色苍古如铁。其叶狭长,革质青黛,叶脉密如梵网。如金盏,重瓣迭蕊,香闻数里,结实如铃,风过铿然有声。根盘巨石,荫覆半亩,望之森然有宝相’。 猪八戒等人皆是惊叹龙华树。 观世音菩萨赞叹道:“真人好本事。” 真人笑道:“小道尔。我等今既是行至,便且是前行,莫教他人久等。” 观世音菩萨应声答道:“当是如此。” 一众遂入宴席。 (本章完) 第462章 如来相邀,一代传一代 第462章 如来相邀,一代传一代 却说龙华树下,龙华三会将在此处而始,此间乃为初会,但见法筵设于龙华树下一堂中,七宝阶砌涌金莲,璎珞罗网演妙音。数不尽的佛陀,望不尽的菩萨,比丘尼,罗汉等尽是在此,更有如真人那等许许多多仙神。 真人坐于最前列,其位在诸佛之上,此一朝未有三清天尊而至,故他便是最高位者。 真人坐于此处,知此安排乃是何意,如今此法会,更多乃是为了佛老将世尊之位交与弥勒佛而所为。 从今往后,弥勒佛即为世尊,禅法当为现世佛法,而他一直被认定为禅祖,故他此位,自是靠前。 真人自席位间,朝下张望,与孙悟空他等张望而去,他瞧着孙悟空等人在四下交谈,笑了笑,未有过多干涉。 正当他观望之际,身旁忽有声起。 “真人,此间将座位安于此处,可有不妥之处?” 真人闻言,观望而去,即见着弥勒佛笑意盈盈走来。 真人起身拜得一礼,笑道:“弥勒尊佛。” 弥勒佛急是闪身避让,说道:“不敢受真人之礼,请真人莫要拜我。” 真人说道:“弥勒尊佛何故不受我之礼?” 弥勒佛说道:“真人乃禅祖也。此身份如何能教我这习禅法的受你之礼,故此礼,我万万受不得。” 真人说道:“便是我为禅祖,你亦可受得我之礼,盖因禅法自你等而发扬光大,与我无甚大关联。” 弥勒佛摇头说道:“此话不可如此之说。便是不谈禅祖之事,真人你曾点化于我,教我能修禅法,乃我之师,我拜礼于你,乃常态也。” 真人闻听,无可奈何,深知无论他如何讲说,弥勒佛皆会拜礼,他只得说道:“罢,罢,罢。你这一礼,我便是受之。但今乃弥勒佛你为世尊之会,莫要与我过多攀谈,当以正事为主。” 弥勒佛应声,自是不再多言,其行至那龙华树下而落座,但见其戴五佛宝冠,持金轮宝瓶,眉间白毫化现未来之景,无量佛光自其身后而现。 其落座于那之后,忽是闻其开口,讲说禅法之经文。 经文而出,教众等皆有所得,无不以感慨弥勒佛法之精湛,然若论收获丰富者,当是在法场外数以万计的佛门弟子,此等佛门弟子,皆是释迦如来往年教众弟子,今时在此听得禅法,皆有所得。 真人见之,自是明得,此乃佛老如来所为,此些弟子乃其教众,今此闻听禅法,即作弥勒门徒,往后寂灭作禅法,此为龙华三会初会。 真人未有所动,静心听得弥勒讲说禅法。 …… 光阴迅速,此一讲说,便是十数载馀。 弥勒佛讲说完后,那等寂灭旧徒无不跪伏于弥勒佛前,自此而始,此等便为禅法门徒。 弥勒佛见之,笑意盈盈,起身朝四方相拜,说道:“此间我以三会,此为初会也。劳是真人,群仙,诸佛,菩萨,圣众,人贤前来,此乃我之荣幸。至今而始,当为二会。” 说罢。 弥勒佛又讲说一禅法,此禅法较之先前,更为精妙。 此听之佛众,皆是有心皈依禅法者,静心听闻。 真人亦是对此静心听闻。 此弥勒佛讲说二会之佛法,又有十数载光阴而去。 在十数载光阴而去后,弥勒佛又是讲说三会。 此三会则教二十载光阴而去。 真人一一听闻,心中已是明得。弥勒佛此龙华三会,初会在于教化释迦旧徒,二会在于使有佛心者皈依,三会乃诵于万千苦海者倾听,来日若有佛心者,开悟者,许能以此自渡。 正当弥勒佛讲说三会完毕,忽有无量佛光照彻十方,时见如来法身而现龙华树旁,身后明月轮相,右胁卧狮王座,左手结说法印,右手垂放地印,周身流溢虹光,佛法无边。 法筵之中,除真人竟无一人有法能与之抗衡,见真人周身有神光而起,竟是半点不弱于如来,乃至于法中朝气,多有胜之。 如来见之,笑着点头,未有作何表态,他自知真人法力无边,昔年真人尚未成大法力时,他便曾与之比试,那时胜之便是不易,今时其成大法力,朝气蓬勃,如那卯时的烈阳,而他则是那日落西山者,今难以胜之。 诸佛群仙一众见如来法驾而至,无不以起身,拜得大礼。 如来笑着起身,朝诸佛群仙拜得一礼,未有过多寒暄,说道:“吾有一言,请列位听之。夫佛法者,不可思议,缘起性空,本无生灭。” “然今吾示现涅槃,过去佛法,寂灭佛法渐次流逝,今当末法,众生障深慧浅,魔强法弱,法灯晦暗,几近湮灭。寂灭之法,本无来去,而众生福薄,不能荷担;妙法莲华,竟成深谷幽兰,知者愈稀。” “吾不忍见魔强法弱,心有所感,吾灭度后,后五百岁,浊恶世中,佛法难护众生。故吾当择者,亦护众生。” “弥勒者,慈氏也,以慈心摄化众生,禅法成佛。现在说法,接引十方。娑婆世界众生,若愿往生,皆得见佛闻法,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末法之中,禅门一脉,尤为当机。何以故?禅者,佛心宗也,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正契合末法众生根器:不求广闻,而贵实修;不依文字,而依般若;不向外求,而返照自心。故曰:禅法者,当世佛法之枢要也。” “今吾以将世尊之位,转付弥勒。愿弥勒慈尊,早降娑婆,广度有情。亦愿一切众生,依禅修心,悟佛知见,不离当念,得见自性弥陀;不隔一念,面觐当来弥勒。” 如来将世尊之位,于列位前,悉数交与弥勒佛。 弥勒佛双手合十,拜得一礼,说道:“我当为世尊,在此立誓,永不弃五浊恶世苦,愿化娑婆成净土,愿续释迦末了缘,度尽贤劫一切数。” 如来笑道:“善哉。” 说罢。 如来忽是望向真人,说道:“久仰真人玄法通神,兼宗禅旨,心怀慈悲,向有伏妖济世,辟府度人之举。今见真人在此,老僧厚颜,请真人为佛陀,以为‘南无无垢妙慧佛陀’,此佛陀位列诸佛之上,与世尊并列,可总执佛门万法枢要,司掌佛门因果律库,教化诸佛菩萨,解惑传道之师,监察宏愿进程,主持佛门功过,应对劫难之法,沟通万教。请真人受之,老僧不胜感激。” 说罢。 如来不顾周遭诸佛群仙惊讶面容,便是要朝真人拜得一礼。 然如来到底拜不得此一礼,其拜礼尚未功成,有微风而来,搀扶着如来,任如来何般法力,难以拜下此一礼。 如来心中感叹,真人之法,远胜如今之他。 真人摇头说道:“谢过尊者好意,然我道行浅薄,智慧稀少,难为佛陀,恕我不能受之。” 如来说道:“却是我多言,请真人勿要见罪。” 真人笑着称不敢。 法筵诸佛群仙无不以心惊,一乃惊于如来竟会定下此一位佛陀,将之交与真人。二乃惊于真人面对此佛位,竟是巍然不动,果真是仙真心在山数,怎为些许权力所动。 如来正是要再勉励弥勒佛一二。 忽是瞧见那天边有黑气冲天,此正乃有魔现世之兆。 而黑气所在,正是灵山之处。 如来微微一笑,说道:“吾圆寂之日,在此。” 真人观望灵山,叹息一声,已知事情,乃是那魔罗破封而出,那魔罗在那处化作一黑莲,教孔雀大明王误吞,以至于化孔雀大明王法力为用,又得些许造化,其今法力高强,心入苦海,永无宁日,灵山的劫,已是始初。 一众在此处等候一二,便是瞧见有黑气漫漫,朝龙华树下而来。 少顷间,便是有人走来,但见那人黑衣玄冠,目如深潭,掌托黑莲,莲绽幽紫之光,吞吐魔焰,焰中竟有佛性,似魔似佛,真乃一怪’。 诸佛皆是心惊,口称‘魔罗’。 魔罗目视如来,说道:“我今非魔罗,乃无天是也。如来,你压得我一时,压不住我一世,今我法力高深,便是你死期。” 如来笑了笑,未作辩驳。 魔罗未有再与如来谈说,而是望向真人,说道:“真人,我知你成大法力,你昔年开府法旨,我在那灵山之下亦是听得,你的本事高超,我非你之敌手。但我如今不曾作恶,乃是寻佛门,而解其中因果,望请真人莫要干预其中,在下不胜感激,若是今日而来寻如来,有惊扰之处,请真人见谅,亦请真人莫要干预其中。” 真人未有言说,望向如来。 如来说道:“真人,此为佛门之事,真人不必干预其中。” 真人听言,自是不再多言,起身欲离,忽是望向筵中群仙,贤者,说道:“可有愿随我离去者?” 群仙无不应声,说道:“愿随真人离去。” 真人笑着应声,带群仙,贤者离去。魔罗不敢相阻,乃至于在真人离去时,拜得一礼。昔年其法力低微时,乃敢与真人起争斗之心,而今法力大增,却是不敢,其见真人,便知难敌,更别提有九鼎助身,若是招惹,更是会教菩提祖师,太上老君那等现身,他如何敢与之为敌。 真人起身,离去天竺国,群仙贤者在离天竺国后,便是各自谢过真人,纷纷离去。 真人即归于斜月三星洞。 在真人归位后,便是行至祖师静室之中,与祖师相见。 师徒二人在静室之中谈说。 祖师笑道:“童儿,你今在此,便是足以见,你不曾干预此事。” 姜缘答道:“师父,此事本与弟子无关,乃佛门之事,弟子若干预其中,才正是个怪。常言‘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弟子本不该干预,故弟子归来。” 祖师说道:“你有此心,我自是欣慰。你既是不曾干预此事,便在府中好生修行,你今开府事毕,我料玉皇大天尊教你归位之玉旨,不日便将到来。” 姜缘说道:“师父,我虽无意干预此事,但此事乃是悟空之缘法,我有些忧虑,故我意在等待其功成,再是前往天宫之中。” 祖师说道:“你体恤之情,我自知得,但若是玉皇大天尊有玉旨而来,你不可再拒之。自玉皇大天尊历经千辛万苦,登得高位以来,从未有人拒其敕封,你得大天尊数请,乃莫大恩泽也。” 真人说道:“师父,弟子知得其中门道,望请师父安心。” 祖师笑着点头,说道:“你心中有数便好。你门下之弟子,今时如何,你亦是当知得。” 真人答道:“师父,今我留之弟子有五,乃正微,正渊,正慈,心降,利幻。正微与利幻苦修金丹,不曾有误。正渊隐于人间潜修。正慈存思不绝。心降修心未止。弟子皆有个路数。” 祖师说道:“你知得便好。” 真人一拜,说道:“师父,但弟子过些光阴,便是须归于天庭,弟子本意将府中交与正微。然正微修行浅薄,难以撑起府中,弟子该如何所为?” 祖师笑道:“你这童儿,有些糊涂,往年你未有成大法力前,府中亦是我在看管,便是开府完毕,亦无须理会,府中冷清些罢了,便是撑着,待你功成,才将府中交与你。你今无须言说这等,你且撑着府中,待正微功成,再交与他便是,不须思虑。” 真人应声,说道:“师父,弟子明矣。” 祖师有些感叹,说道:“此间果真乃是一代传于一代。昔年你承我衣钵,我将府中传你于你,而如今,你开府完毕,教正微为衣钵弟子,来日便会将府中传于正微。” 真人笑道:“师父,我斜月三星洞,当是源源不绝。” 祖师说道:“不绝之言,却是虚伪,凡一切法,便无有不绝,天地有灭,法亦有绝。你这童儿,便是言说,以哄我欢喜罢。” 真人笑笑,未有对此多言。 师徒二人又是谈说其许多关于悟空缘法之处。 (本章完) 第463章 敕封,如见过往(大结局) 第463章 敕封,如见过往(大结局) 光阴迅速,不觉百载光阴而去。 真人于百载之间,一直于府中清修,鲜少外出。 魔罗化无天而乱三界之事,在百载之后,终是消弭于无形,其作乱三界,教三界有些祸乱,更是教佛门遭到重创。 昔无天自龙华三会而现,一出现便是逼得佛老如来涅槃,身入轮回,而后盘踞灵山,不知杀害多少佛陀菩萨,与弥勒佛分庭抗礼。 后无天一度力压弥勒佛,提拔许多妖魔鬼怪为诸佛,教佛门大乱,更乃至于有侵犯三界之心。 然纵然无天有侵犯三界之心,可始终不敢扰乱西行大路,于斜月三星洞更是维持安宁,故真人方才一直清修。 这般之乱,乃至于百载后,孙悟空等人历经艰辛,终是将无天所布局,悉数打乱,孙悟空更是明悟‘慈悲’,故无天功败。 此乱局终了。 真人在知乱局已了后,又是叹息,盖之前紫微帝君与真武大帝渡众生之事,已是功败,而今三界遭逢此乱,恐此一劫中,三界难有渡机,苦海无边。 真人对此,亦是无有法子。 一日。 孙悟空等人自灭无天而后,归于斜月三星洞,真人亲是出得洞府相迎,教一众受宠若惊。真人将一众接至瑶台,亲是相会。 真人登坐高台,目视班中孙悟空,真见,猪八戒,最后定格在孙悟空身上,笑道:“今师弟修行,果真高深,教我欢喜。师弟此方,却多受苦难。” 孙悟空说道:“大师兄言过其实,老孙这等本事,较之大师兄,多有不如。再者言说苦难,更是不该,我本为佛门者,今此苦难,乃我本该受的。” 真人说道:“任你如何言说,你今之修行,却是做不得假,你修行甚是了得矣。” 孙悟空即称不敢当。 真人又是望向猪八戒与真见,他自是能看出,此二人修行亦有精进,他再是勉励于二人。 一众于瑶台之中谈说些许。 孙悟空忽是问道:“大师兄,近来我等不在府中,乃在对付那无天,其曾作乱于三界,不知那无天可有扰得府中安宁?” 真人笑着摇头,说道:“师弟勿虑,府中一向安宁,无天未有扰得府中。” 孙悟空有些惊奇。 身旁那猪八戒大笑道:“猴哥你怎个这般蠢笨,那无天往年便是再猖獗时,亦不敢侵犯于西行大路,何况是斜月三星洞。那无天惧怕老爷多矣,昔年龙华三会,其不敢冒犯真人,你亦曾见着。” 孙悟空双手合十,朝其一拜,说道:“乃老孙思虑不周。” 真人说道:“今无天已降伏,三界得有安宁,二位师弟,护鼎道人。你等皆可在府中歇息,以得清修。” 三人皆是应声,遂在瑶台之中谈说许久。 有数个时辰后,孙悟空与猪八戒这才离去,真见则是留在瑶台中。 真人见之,笑道:“师弟留在此处,可还有事?” 真见双手合十,说道:“大师兄,有闻紫微帝君渡于众生,再是功败,不知大师兄可是知得?” 姜缘说道:“自是知得。真见师弟谈说这等作甚,可是有何欲要与我讲说的。” 真见说道:“大师兄。但今南瞻部洲到底未有功成,不知紫微帝君可还有再是下凡之机,若是有得,我定是前往相助。” 姜缘摇头道:“有又未有。但我所观,南瞻部洲今难以渡得。师弟,此间之事,待是晚些时候,若我有空闲时,定是前往天宫,面见紫微帝君,与之相问。” 真见拜礼说道:“不敢劳大师兄前往。大师兄到底非天宫之人,如何能前往。” 姜缘说道:“师弟有所不知,玉皇大天尊敕封我为天庭之神,恐玉旨便是快到来府中。” 说着,真人忽是观望于外,说道:“今玉旨已到。师弟可与我一同出得,以接玉旨?” 真见心中惊讶,拜道:“大师兄,我自当是与你前往。” 二人不再多言,行至府外。方至,时见霞光万道,仙童持幡盖前导,天女散琼为途,太白金星携对对天仙而至,朝府外真人拜礼。 真人笑着回礼。 太白金星即将手中玉旨一展,说道:“广心真人,可上前接得陛下玉旨。” 真人大步上前,面向天宫所在,再是拜礼,说道:“广心在此。” 太白金星道:“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诏曰:朕膺乾纲,统御万灵。兹尔广心真人,秉坤德而修至道,合天心以证玄功。慧镜常明,照三界而无隐;法源深湛,贯九霄以有恒。今特敕封尔为“神霄九宸巡道监察使·紫府玄天督法真君”,锡尔玉册金章,掌兹玄宪。” “其权有三,钦此奉行。” “一曰‘监察之权’,巡狩三界,无间天人。持彻照宝镜,洞观神鬼心髓;执律令天尺,衡度仙凡行藏。诸司渎职、妖逆乱常、幽祇越序者,皆录其愆尤,具本直奏通明殿。” “二曰‘执法之权’,赐太上监法剑,允先斩后奏。凡干天条、篡阴阳、窃造化者,无论神魔,得褫其神格,废其修为,付雷狱究治。罪极重者,立斩形神,永锢北酆无间之狱。” “三曰‘立法之权’,准参议玄都律堂,正天条疏谬。于律法未彰、因果淆乱之际,可撰《更定律疏》直呈御前,以匡天道纲常,补寰宇法漏。” “尔其克钦朕命,执律持衡。丹心贯日,则魑魅潜踪;紫炁凌霄,则乾坤肃靖。钦哉!” “广心真人,速速接旨,与我归天觐见陛下。” 太白金星按落云头,笑着将玉旨交与姜缘。 姜缘心中一时惊讶,不敢相接,说道:“星君,何以这般高权与我?若是真君之位,我自是接得,可此三权,我万不敢接。” 太白金星笑道:“真人接着便是,此等皆是陛下之意。陛下有言,真君之位,与真人却是小了些,故只得与真人些权柄,真人可持之,监察三界,待来日真人有功,自当以大帝之位相待。” 真人说道:“此权不在四御之下,诸帝君如何允得。” 太白金星道:“但闻真人之名,无有不应。” 真人道:“群仙莫不皆应。” 太白金星笑道:“群仙皆是应得。” 真人遂接玉旨,与真见交代许多,又是归府,拜别祖师,方才与太白金星离去,同是归天。 …… 少顷,真人法驾临灵霄宝殿,同太白金星入得宝殿,时见文武仙卿无数,皆位列殿中,有见真人,皆是拜礼,口称‘真君’。 真人笑着回礼,行至丹墀,与玉帝拜得君臣之礼。 玉帝垂帘说道:“真人今终归位,朕心喜说。” 真人说道:“得陛下数请,臣自当归位。臣当拜谢陛下数请。” 玉帝欢喜,即命九天营造使风火真人、璇玑匠圣,连同干官张、鲁二班,于弥罗天灵霄殿东南巽位,起一座无极玄穹督法真府,府内设七司,一名巡天勘律司。二名五雷劾恶司。三名玄文秘典司。四名镇魔神煞司。五名清明造化司。六名璇玑推演司。七名紫霄御雷司。 特许其府横贯三千里,纵摄八万寻,遣四大元帅率千二百雷兵常驻扈从,诸仙过此府百丈者,文仙下轿,武仙卸甲。 群仙闻听,无不心惊,深感真君威仪。 真人自知旨意不可违,坦然受之,拜谢玉帝。 玉帝遣太白金星,连同三官大帝,五方雷帝熟络天宫事宜。 真人等众自是应声。 …… 不觉三日馀去。 真人于太白金星,三官大帝等携带下,游历天宫,又与三清天尊朝拜,与四御相见,与那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元帅,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或是结识,或是相告他归位于天宫。 于三日馀后,太白金星即带真人行至其府中,真人果真于灵霄宝殿东南远处,见着一府,此府果真气派,但见‘其府横贯三千里,纵摄八万寻。正门悬“敕建紫府玄天督法真君府”金匾,门首列九头元辰镇煞狮,目含紫电,口吐丹霞。入府经九重玄阶,阶畔立三十六尊雷鼓云锣。’ 太白金星笑着带真人入府,又见‘正殿名“玄穹法御殿”,殿顶覆紫金琉璃瓦,每瓦刻一道雷纹。四柱盘绕混元锁妖链,阶前悬三柄打神鞭、五口斩仙铡。殿中设万劫不磨镜,照彻三界六道私隐。’ 往后更是瞧见‘后苑引银河支流为“洗孽池”,池心立八十一根困龙桩,畔植因果竹、报应松。东北角起雷云塔高九百丈,夜放毫光如白昼,有玉帝特赐匾额“法御寰宇”于其中。’ 真人瞧见,心中深为惊讶于玉帝手笔。 太白金星笑道:“真君,陛下于你起府于此,真君可在此处歇息,若想下凡之时,可自天门而下,不必通报。然陛下有言,真君乃下一劫之主,当是不忘修行。” 真人自是应声。 太白金星遂离去。 真人入住府中。 …… 如此光阴迅速而去,真人多于天宫修行,下凡有时为见祖师,有时为教弟子,有时为荡清三界,多是为下一劫而准备。 一日,真人行至南瞻部洲一山中,忽是瞧见一凡夫正踏山而行,其目光坚定,沿着荆棘往山上而行,真人少顷,即知其为寻仙问道而来。 真人跟随于后,欲观其能坚持到何等程度。 但见凡夫一山一山踏过,拜访群山,面容坚定,不为他念所动。 真人恍惚间,似见往年十六小童焚烧故居,志心寻道,拜访群山,如梦泡影,他似从未有变,似凡夫便为他,他便为凡夫。 真人于凡夫惊讶目光中,拜得一礼。 果真是‘闻道者,同作一人’。 (本章完) 完结感言 完结感言 完结啦!全书一百五十七万字,自2024年10月发书,至今也有接近一年了,我觉得对于一本书来说,这个字数刚刚好,不长也不短。当然了,也是因为我没有写大长篇的经验,所以觉得刚刚好。 本书是作者尝试写古典神话的一本书,此前未有写过,算是一次尝试,效果还是相当不错,成绩马马虎虎。 在作者写书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学习各种知识,但作者笔力可能有些不够,也容易受到影响,所以本书中期时,出现了节奏时快时慢的感觉,剧情创新度也不够,在此拜谢各位小伙伴们的支持与容忍。 嘿,不大会写感言一类,那就先说到这里。 有小伙伴们问下一本书的类型,多半也是古典神话一类,时间应该在半个月到一两个月之间,感兴趣的小伙伴们,到时候可以关注一下噢。 最后,再次拜谢各位小伙伴们的支持,万分感谢。 阿牛要吃菜,2025.8.31,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