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朕是假的,如履薄冰》 第1章 我叫朱祁镇,我不是大明战神 第1章 我叫朱祁镇,我不是大明战神 正统十四年,八月秋。 居庸关外,怀来城,已经是冷风刺骨。 这是一个边疆小城,设有怀来卫,辖沙城堡、土木堡、榆林堡。 最近,这个小城一下子多了很多人。 因为大明皇帝朱祁镇,就在前不久,率领二十万大军,奔着前方土木堡去了。 怀来城作为后方,城门口的守卫,都增加了不少。 此时,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正排队出城。 城门口的守卫都多看了他几眼,因为关外很少有这么俊朗贵气的年轻人。 为首的那个什长朝着青年伸手,又眼神示意了下他的口袋,已经显得十分明显了,可那青年好像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于是什长再抬了抬手掌:“不知道老子伸着手是什么意思?” 青年看着那只手,皱了皱眉,猛地抬头,像是懂了。 啪! 他抬手就与什长击了个掌。 那什长惊愣了一会儿,气得猛挥手:“把他给老子抓起来,重打十军棍!” 七八个守卫就朝着青年冲上去,青年拔腿就跑,转眼就不见了。 青年跑进一个巷子后,靠着墙壁喘气: “特么,老子朱祁镇,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学生,难道要命丧于此?” “老子讨厌穿越!” 没错,他也叫朱祁镇,跟那个大明皇帝同名同姓,但没有半点关系,他本是一个爱好极限运动的大学生。 那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他下午没有课,就去跳伞,当他从飞机上一跃而下,发现伞包打不开了。 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俯冲而下。 然后,就穿越到了这居庸关外。 已经五天了,没有等来系统。 他想进关,去京城闯闯,可都出不了关。 要想出关,要么有身份证明,要么有银子,刚刚那什长伸手就是问他要银子的意思。 之所以着急出关,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知道土木堡之变很快就要来了,那个朱祁镇,被后世网友调侃为‘大明战神,叫门天子’,懂个屁打仗? …… 他正喘气,几个泼皮从巷子头走来,围了上来。 为首的那人二十来岁年纪,是卫所什长的儿子,叫王东,后边跟着的那三个人都是他手下。 “小兄弟,面生啊。” 王东上前,一把搂住朱祁镇的肩膀:“是外乡人?第一次来怀来城吧?” 朱祁镇暗暗警惕,抱拳问:“这位大哥,有事?” 王东眼神示意身后的三个手下,而后朝着朱祁镇一笑:“我们兄弟几个最是好心,见你是外乡人,想帮帮你,需要什么帮忙的吗?尽管开口。” 朱祁镇脱口道:“我想出城。” 王东哈哈大笑:“这好办啊,我爹就是什长。” 朱祁镇连忙道谢,心想说不定这厮真能帮忙。 王东热情地搂着朱祁镇的肩膀,豪爽地笑道:“谢什么,我觉得与你有缘,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兄弟间总说谢谢,岂不是太见外了。” 他这样说着,同时巧妙地控制住了朱祁镇,而其他三人则迅速形成了包围之势。 “小兄弟。” 王东依然满面笑容,语气温和,“刚才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我说,咱们现在是兄弟了,对吧?既然是兄弟,互相扶持、帮助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说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朱祁镇伸出了手。 朱祁镇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什么?” 王东眉头一皱,语气中透露出不悦:“你这是在跟我装糊涂吗?” 旁边的一个泼皮急了,怒气冲冲地道:“大哥,别跟他废话!小子,直接告诉你,我们要抢钱!”朱祁镇故作犹豫地开口:“这样不太好吧?” 王东被他的态度逗笑了,但语气中却带着威胁:“好吧,看来你是真的打算继续装傻了。本来只是想让你破点财,现在看来,你还得挨一顿打。记住,这可是你自找的。” 朱祁镇听后,不禁露出了深意的笑容,同时暗暗握紧了拳头。 王东不再废话,果断地一挥手:“动手!” 话音刚落,那三个泼皮便扑向了朱祁镇。 …… 砰砰……啊啊…… 伴随着几声惨叫,四个泼皮鼻青脸肿蹲在墙角求饶。 朱祁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笑。 穿越而来,虽然没有系统,但是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似乎每天都在增强。 他也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金手指,但他没有证据。 这下有了,以一敌四,轻松碾压,这在以前,绝对不可能。 所以,金手指是日益增长的力气和速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他一边训斥一边伸手,“把你们的钱袋子交出来。” 四人恭敬的献上了钱袋。 朱祁镇收好钱袋,语重心长道:“为了给你们长记性,得罚啊,就一人先断一根手指。” “啊?”王东哭丧着脸。 朱祁镇抓住他一根手指,嘎嘣一声,硬生生掰断。 接着,他又掰断了另外三人的手指。 最后,他心满意足耸耸肩:“我刚才是不是跟你们说抢钱不好?知道哪不好吗?来钱这么快,会让我误入歧途的。” 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这下有银子了,可以出城了。 他快步走向城门口,刚出巷子口,就看到大批大批的溃兵从土木堡方向逃来。 怀来城,顿时一片混乱。 很快,各种消息传出: 兵部尚书邝埜战死。 户部尚书王佐、侍郎丁铭被杀。 四朝老臣英国公张辅,也陨落了。 这些溃兵带回来的消息中,可以确认的是大明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更有传言,皇帝陛下成了俘虏。 作为一个穿越者,朱祁镇当然知道这就是土木堡之变。很快,也先的大军就会从这里进关,一路南下,兵临京城。 “逃命要紧啊。” 他打算破财免灾,城门口守卫只要放行,他刚刚得到的四个钱袋子可以都不要了。 急匆匆的跑到城门口,正要掏出钱袋子。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盔甲满是血的老将军策马到城门口,猛地勒住缰绳,他急急大喊:“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城门口守卫们都被他气势所震慑,一时间都愣住了。 老将军从马背上跳下来,眼中含泪,仰天长啸:“太宗,仁宗,宣宗,臣有罪,臣对不起你们啊。” 站在一旁的朱祁镇,趁大家发愣,麻溜的往外跑。 在不跑,城门就关了! “站住!”老将军大吼一声,“谁都不要跑,跟老子上阵杀敌。” 朱祁镇吓得一个激灵,转身,一脸无辜道:“将军,我……路过……” 老将军正要怒斥,随即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陛……陛下?” 新书开始,求票啊,兄弟们。 (本章完) 第2章 敢不敢当皇帝? 第2章 敢不敢当皇帝? 老将军差点叫出声,但是他立马憋了回去。 他叫张辅,大明英国公,乃是靖难名将张玉的长子。 年轻的时候就跟着燕王朱棣靖难,自己在战场上靠本事挣战功,被封新城侯。 永乐年间,率领大军横扫安南,改安南为交趾,设交趾布政司,战后因功受封英国公。 之后,跟随永乐大帝北伐,封狼居胥。 宣德元年,帮宣宗平定汉王之乱。 英宗即位后,加号翊连佐理功臣。 四朝老臣,战功赫赫。 可这一世英名,就毁在土木堡了。 他眼睁睁看到皇帝的中军被也先大军包围,他发动了数次进攻,也攻不进去,身边亲卫全部战死。 “这年轻人不是陛下。”张辅镇定下来。 眼前的年轻人长的跟陛下一模一样,刚刚说话的声音都像。 可他不是陛下,因为陛下已经被也先抓走了,这是突出重围后的老将樊忠,留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他的。 所以,他才急急来到怀来城,要带兵回去救陛下。 可现在的怀来城,哪来的兵? “你!”张辅朝着朱祁镇一指,“跟本将军走。” “我……我不会打仗啊,将军,我纯纯的路过。”朱祁镇麻了。 张辅确定,这不是陛下。 因为他是四朝老臣,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更是认得他。 “再跟本将军废话,现在就斩了你。”张辅冷喝。 朱祁镇闭嘴了。 看上去,这是一个地位很高的将军,待会他一声令下,砍了我,那就完犊子了。 …… 朱祁镇跟着张辅来到一个军帐中。 张辅坐下后,大脑飞速运转。 陛下被也先抓走了。 兵没有了可以再召,大臣死了可以重新提拔,其实皇帝死了倒也没有什么,再立一个就是了。 现在棘手的问题是,皇帝被抓了。 他想起了宋时的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了,那是何等的耻辱。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岳飞他们后来的几代人,都没能雪耻。 最后,成了华夏之耻。 “不!”张辅猛地坐起来,“我不能做这样的臣子!大明不能有这样的耻辱!” 他这时候,甚至希望皇帝死了好。 皇帝没死,还成了俘虏,这是最麻烦的。 死了可以重新立一个,失踪也好,起码可以先立个皇帝,把当前的事情先解决了。 可是现在的情形恰恰是最差的一种,人不但活着,还做了也先的人质。 也先肯定会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利用手上的皇帝,向大明发号施令,明目张胆地要赎金。 赎金不是问题,大明给的起,问题是即使给了赎金,人估计也不会被放回来。也先尝到了甜头,他肯定长期利用,年年来要赎金。拿了赎金各种理由不放人,你要是敢不给,那就是不顾皇帝死活,让天下臣民怎么看? 大明王朝将会因此陷入绝境。 陛下啊,你怎么就不能以身殉国呢? 说了这仗不能打不能打,你偏要打,你还想学太宗,宣宗?那是你能学得了的吗? 还有王振那个死太监!奸佞误国啊! “将军,我能走了吗?”朱祁镇弱弱的举手。 他也急啊。 再不走,也先的几十万大军就来了。 ……张辅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人竟然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连我都分不出,足以以假乱真…… 等等! 他站了起来,上下打量朱祁镇,心中冒出一个绝对能诛九族的想法。 “如果让他假扮陛下呢?那就可以向外宣布也先抓的陛下,是假的!” “如此以来,所有难题都解了,困境也没有了。” 此刻,张辅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冒充天子,岂止是抄家灭族? 我身为大明臣子,受四代君恩,怎能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宣宗托孤之情? 不!不! 我就是为了保卫大明。 等眼前的困境解决了,再让这假皇帝禅位给郕王,那江山还是朱家的。 不行,绝对不行! 万一事发,我张家就完了。 可大明的完了,哪还来的张家?张家世代受皇恩浩荡,我不该只考虑张家。 大不了,老夫到时候杀了这假皇帝。 一切,为了大明! “报~”帐外传来声音,“将军,也先的大军朝着怀远城来了,他们……他们押着陛下!” 张辅猛然站起。 这就是他最担心的。 也先大军只要把大明皇帝放在他队伍里的最前头,明军投鼠忌器,自然不敢真打。 守也守不住,打也不能打,该怎么办呢? 那也先就会利用大明皇帝直抵京师。 大明,有亡国之危。 …… 张辅面色纠结到扭曲了,死死盯着朱祁镇,沉声道:“小兄弟,本将军有一场泼天的富贵给你!” “不要!”朱祁镇连忙摇头。 不用考虑,绝壁不是好事,糟老头子坏的很。 “哈哈哈!”张辅大笑,“小兄弟,你可知道本将军是谁?” “你老是哪位?”朱祁镇还真好奇。 “本将军乃是大明英国公,左柱国,张辅。”张辅眼中精芒闪过。 朱祁镇暗暗心惊。 他前世也是熟读《明史》的,当然知道张辅。可又不对劲,史书记载,张辅在土木堡之变中战死了啊。 特么,不是同一个大明? 谁改了剧情? “国公爷,根据我短暂的人生经验,突然无缘无故的好,后面准没好事。”朱祁镇摊手,“你肯定不是借钱,那估计是借我命了。” 他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别还没走出新手村,就嘎了。 当前什么情况?也先几十万大军来了,首要当然是逃命啊。 “难得有这么冷静的年轻人。”张辅目光冷冽,“借你命?呵呵,恕我直言,一条烂命而已,谁会在乎呢?” 朱祁镇一个激灵。 一条烂命? 老子活了两世,就不能壮烈点? “你就不想知道本将军要你做什么?”张辅眼中带着一种疯狂,“那是古往今来男人都想要的。” 朱祁镇被勾起了好奇心,问:“做什么?我特么一个小虾米能做什么?” 张辅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敢不敢做皇帝?” 新书开始,诸位兄弟,投下票啊。 (本章完) 第3章 疯了吧,假冒朱祁镇? 第3章 疯了吧,假冒朱祁镇? 朱祁镇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张辅那无比认真的表情,他觉得这老头铁定是疯了。 当皇帝? 这是说想当就能当的吗? 古往今来,为了争夺皇位,那是多么的血腥?不死个几万人,都对不起那个宝座。 “国公,你该吃药了吧?”他摊手。 “小兄弟,你听我说完。”张辅竟然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道,“因为你与陛下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一样,足以乱真。” 朱祁镇也惊了,伸手指了指自己。 卧槽,我不仅叫朱祁镇,还与朱祁镇长得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天意? “可也不能冒充皇帝啊。”他坚决摇头,“这要是被发现,还不抄家灭族?” 说完,他反应过来。 我特么就一个人,哪来的抄家灭族? 不如就冒险一试? 啧啧,皇帝啊,后宫佳丽三千,想想就带劲。 穿越一遭,还不放开胆子干?做一回皇帝,死了也值啊。 “此事,你知我知。”张辅道。 “放屁,那皇帝不是被也先抓了吗?到时候两个皇帝,信谁?”朱祁镇继续摇头。 张辅指了指自己,认真道:“我,大明英国公,四朝老臣,我说是我把陛下你救了出来,谁会不信?到时候就说也先抓的那个,是假的。” 朱祁镇:“!!!” 卧槽,你身为大明臣子,毫不顾忌你主子死活啊。 我要是假冒皇帝,你以后还不是随时会放弃我? “我是为了大明!”张辅面色坚决,“如果不这么做,大明这一关,恐怕是过不去了。靖康之耻,就在我大明朝发生了,那样,我有何面目去见太宗,仁宗,宣宗?”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是穿越过来的,所以知道大明其实扛过了这一关。 可张辅不知道啊,面对如此危局,铤而走险,也理解。 …… “你假扮陛下,也将获得等同于天子的尊荣与富贵。” “但是,这大明的天下,最后是要还给朱家的,所以,在此事了解之后,你禅位给郕王。” “到那时候,你退位,依然享受荣华富贵。” “小兄弟,我张辅,英国公,把全家性命老小,都搭在这上面了。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肯定不会害你。” 张辅面上的表情,无比的真诚。 朱祁镇心念电转。 他知道张辅请自己假扮皇帝的目的了,就是退瓦剌大军,保住大明。 但是,他身受四朝皇恩,是不会让朱家天下给到外人的。 所以,最后我要禅位。 可到那时候,他还能保住我的命?自古以来,那个禅位的皇帝有好下场?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对,假冒皇帝这事,是他安排的,之后,我和他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更何况,到那时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朕,要是不退位呢? “小兄弟,这机会错过了,你肯定会后悔。”张辅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朱祁镇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脚步声。 他知道,得尽快决定了。 其实,也没法选择了,如果不答应,估计走不出怀来城。 张辅是打了败仗,可要弄死他一个小流民,还是很容易的。 既然已经穿越了,那就拼一把! “我愿意假扮陛下!”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张辅,目光炯炯有神。 老天给了穿越的机会,他要活出一个不一样的彪悍人生。 大不了身死而已,反正就算不冒充陛下,搞不好现在就挂了。 “太好了!”张辅松口气,问,“小兄弟,本将还没问,你叫什么?”朱祁镇抬眼:“我叫朱祁镇!” 张辅先是一愣,而后大赞:“很好,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这个名字。” 朱祁镇:“!!!” 老子本来就叫朱祁镇,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 幸好在古代,这要是在现代,双胞胎都没法冒充。 ……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陛下没被俘虏的消息散出去。”张辅恢复了他名将的状态,“主力大军被灭,我们只有退回京师,但这一路,要收拢人马。” 朱祁镇点了点头:“很好,就按将军的意思办!” “那我们现在就去……”张辅迫不及待。 “等等!”朱祁镇上前一步,缓缓伸出双手,眼神凌厉又威严,“帮朕更衣!将士们需要看到毫发无伤的朕!” 张辅呆住了,恍惚间以为就是陛下。 “对对,我马上安排。”他连忙点头。 “跪下!”朱祁镇猛地一指,“在朕的面前,你不应该自称臣吗?” 张辅浑身一震,几乎要下意识地想要跪下去。 朱祁镇伸手扶住了他,一笑:“怎么样?有没有陛下的威严?” 张辅还是跪了下去,恭敬的一拜:“臣张辅,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朱祁镇抬了抬手。 “以后在人前,我们戏要做足了,千万不能出差错。”张辅站起来,“陛下你等一等,臣这就去给你安排更衣。” 他恭敬的退了出去。 朱祁镇呼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无比兴奋。 做皇帝,就是爽啊。 …… 半个时辰后。 怀来城,城楼。 英国公张辅向着刚刚聚拢起来的大军宣布,陛下被他救回来了。 接着,身穿盔甲的朱祁镇,登上了城楼。 全军先是大惊,而后是激动高兴,陛下没有被俘虏,陛下回来了。他们齐齐参拜: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目光扫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如火一般的豪情,朗声道: “诸位将士,此次战败,皆朕之罪!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 “大明到了危亡的时刻,朕绝不退缩!” “朕的大明,决不能重蹈北宋覆辙!” “朕,与你们一起,死战!”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声音激昂,如雷一般落下。 将士们听后,军心大振,纷纷高喊: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朱祁镇暗暗吸口气。 特么,前世看电视剧的台词,能想起来的,全说了。 新书开启,兄弟们,求票啊 (本章完) 第4章 瓦剌留学生朱祁镇 第4章 瓦剌留学生朱祁镇 瓦剌军大营。 篝火熊熊,正在举行庆功宴,作为瓦剌部大汗的也先,举着酒杯:“这一战,抢到了不少金银财宝,都是那个大太监的,全部赏给诸位!” 他口中的大太监,就是王振。 如果没有王振的怂恿,就不会有朱祁镇的匆忙之下的亲征。 这个梦想青史留名的太监,最后被老将樊忠锤死了。 “谢大汗!”诸将高兴的朝着也先举杯。 相比瓦剌诸将的激动兴奋,帐中有个人却垂头丧气,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镇。 “太祖高皇帝恢复了我们汉人江山,徐达大将军,常遇春将军勒兵大都,大军直抵燕云,把蒙元赶出了中原!” “永乐一朝,太宗皇帝五次出征,渴饮雪,饥吞毡,身先士卒,大破阿鲁台部。” “先帝也是多次出征,怎么到了本朝,就容几个跳梁小丑,随意杀害我朝官员?还把人头送来了,简直吃耻辱!” “一个小小的瓦剌,竟敢伤害我朝臣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我大明臣子?朕看瓦剌小丑,是在等我大明朝出兵,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王者之师,雷霆之怒。” 这些都是他出征前的豪言壮语。 现在想来,他觉得羞耻,这一败,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打仗。 打仗,拼的不是人多。 悔不听于谦之言啊。 出征之前,那于谦是站出来极力反对的。 可他朱祁镇还是率领大军出征了,因为他想做像他太爷爷,像他父亲一样有军功的皇帝。 …… 朱祁镇九岁即位。 但起初都是由太后孙氏摄政,内阁内阁文臣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辅政。 成年后,他想自己做主,可孙氏一直在背后影响他。 “朕是皇帝,朕要自己做主。” “皇帝?你是个什么皇帝?” “我已经不只是孩子了,我要像我太爷爷,我爹那样,做一个有军功的皇帝。” 太后孙氏告诉他。 太宗皇帝残暴,但明断是非。 仁宗皇帝庸弱,但有一颗菩萨心肠。 宣宗皇帝贪玩,但勇武,仁慈。 而他朱祁镇有什么? 朱祁镇想证明自己,他以为等来了机会,哪知道,一战丧失了大明主力。 军帐中瓦剌诸将的觥筹交错,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来来,让大明皇帝给我们倒酒,哈哈哈。”有瓦剌将军大喊。 其他诸将听了,都跟着起哄。 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来位自己倒酒,还有比这更畅快的事吗? “大汗,这大明皇帝在乱军中没死,说明有天佑。”伯颜帖木儿站出来一拜,“毕竟是大明的皇帝,给他应有的尊重吧。” 他是也先的弟弟,他这么一说,诸将都悻悻然,没有继续为难朱祁镇。 “大汗,大汗。”一个中原人冒了出来,朝着也先拜道,“大明二十万精锐主力被灭,如今大明京城空虚,连三万人都没有,只要快速南下,就能拿下大明京城啊。大汗,小的还知道明军的防卫图,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也先目光落在这人身上,大笑:“喜宁先生,此次南下,你是首功。” 朱祁镇死死盯着这位喜宁先生,因为喜宁也是他的太监,还是他宠信的太监。 这太监被抓后,直接投靠了瓦剌,数次建议也先南下进攻大明京城。…… 很明显,也先采纳了喜宁的建议,并且重用了他。 “诸位,你们想发财吗?”也先目光扫过诸将,“有大明皇帝在手,你们觉得我该向他们的朝廷要多少赎金呢?” “想啊想啊。”众将兴致大涨。 也先缓缓转头,眼中精芒闪烁,沉声道: “这次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大明京城。拿下京城后,也不要停止,兀良哈三部,一路过黄河,取山东。我亲率其他精锐,过直隶,下淮河,把他们彻底从长江以北驱逐出去。” “伯颜帖木儿的兵,进山西,肃清西北一带。江北一定入我手,到那时候,大明轻易不敢过来启衅。我们再也不用回漠北那苦寒之地。” 诸将听了,眼中满是向往。 也先站了起来,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举起: “长生天保佑,那些恶魔一样的大明皇帝,已经被上天诛杀,我们绝对不会再失去这个机会。诸位随我一起,大元皇帝一统天下的夙愿将再次实现。” “干!” 众将齐齐举杯,士气高涨。 喝完酒后,伯颜帖木儿向也先请示,让大明皇帝朱祁镇暂住他的营帐。 也先同意了,不过,他把喜宁留在了自己身边。因为这个太监,还会有大用。 朱祁镇被伯颜带到他的军帐后,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这个伯颜对他很有礼貌,不像其他粗鄙的瓦剌人,在这里,朱祁镇安心了不少。不过,也先还是派了三个人来看守他。 这三个人都是中原人,不过一早就入了草原,他们对朱祁镇也很客气。 吃过饭后,朱祁镇望着草原的夜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或许,活不了几天了。 …… 大明真皇帝朱祁镇,开启了他的留学生涯。 假皇帝朱祁镇,却在南下。 一路上,他们不断收拢残兵,也大肆宣扬皇帝没有被俘。 英国公张辅的意见是,尽快回京,召集各地勤王大军,要在也先兵临京城前,组织好防御。 再有就是,之前传言皇帝被俘,京城肯定也收到了消息,估计朝堂已经大乱,急需皇帝回去镇住群臣。 坐在马车里的朱祁镇,却是慌得一批。 “朕麻了啊!”朱祁镇手中拿着一本书。“回到皇宫,要是被识破了,咋整?我特么还没准备好啊,就这么着急忙慌的回去了?” 看了看手中的《起居录》,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背。 也不知道张辅从哪搞来的皇帝起居录,要朱祁镇尽快背熟,免得进了宫后,出现破绽。 “陛下,天色已晚,我们就在前方休息。”张辅的声音传来。 马车停下,朱祁镇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抬眼看到前方一个小小的驿站。 张辅来到他身边,一拜:“只能委屈陛下了。” “哪来的委屈?”朱祁镇朝着营帐走去,“朕与将士们同吃同住。” 张辅一愣。 这厮演的是越来越像了。 弱弱的求票,昨夜追乘风去了,起晚了。不错,老夫追的双陈,成双c。 (本章完) 第5章 也先懵了:抓了个假皇帝? 第5章 也先懵了:抓了个假皇帝? 暮色四合。 营地中燃起了篝火,众将士准备开餐。 朱祁镇却站了起来,拿起一杯酒,朝着北方弯腰拜下,痛声道: “土木堡之战,二十万大军阵亡,朕在这里向你们鞠躬了!” “尔等或为流矢所中,魂淹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 “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朕当表其功,勒于祖庙,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 说完,他眼中含着热泪,把杯中酒洒下。 众将士眼眶湿润,齐齐洒下杯中酒。 朱祁镇转身,朝着众将士道:“朕发誓,定会为他们报仇!” “陛下万岁!”张辅大声喊。 “陛下万岁!”众将士齐喊。 朱祁镇走摆摆手,让大家坐下,开吃。 张辅越来越心惊。 假皇上的谈吐,收买人心的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山野小子。 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这一路,原本士气低落的溃军,竟然提升了士气。 “你们谁最能打?”朱祁镇扫视一圈,苦笑着摊手,“朕这次死里逃生,意识到自己需要保命的本事,谁能教朕武道?” “石彪啊,军中第一高手。”有人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一个青年小旗身上。 朱祁镇拧了拧眉。 石彪? 《明史》上有这个名字,他是石亨的侄子,英勇善战。 不过,这叔侄两下场都不好。 “石将军,露两手,给朕开开眼?”朱祁镇一笑。 石彪还是个小旗,被皇帝点名,有些激动。他站起来,躬身一拜:“陛下,末将就献丑了。” 唰! 他拔出长刀,单足一点,一刀横斩。 刀气凌厉,招式简单,没有哨,但非常实用,一看就是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朱祁镇很满意。 “很好!”他抬手道,“还请石将军以后教朕刀法。” “遵旨。”石彪一拜。 朱祁镇之所以要学刀法,是因为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金手指就是每日增加的速度和力量。 可他光有蛮力,没有武功,那岂不是浪费? 学武,不仅强身健体,没准以后还能保命。 …… 也先的大军一路南下,到了宣府城下。 宣府是通往京城的东大门,可这里守军不多,守将叫杨洪。 土木堡之战后,他收到了两条消息,先是说陛下被也先俘虏了,后面又一条说陛下被英国公救出来了。 就在昨天,他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因为英国公派人来报,陛下已经在南归途中,令他一定要死守宣府,拖住也先。 所以,当也先的大军兵临城下时,杨洪做了死战的准备。可奇怪的是,也先大军到了,却并未发动进攻。 此刻,也先策马阵前,很是志得意满。 这一次,他不打算进攻,因为大明的皇帝在他手上,难道你杨洪还敢不听大明皇帝的圣旨? 于是,悲剧的留学生朱祁镇被押到阵前,他被迫对杨洪下令,要他打开城门。 也先高坐马背,等着宣府城门自己打开。 打了一辈子仗,就没怎么顺过。他已经在设想,用手中的朱祁镇扣关,一直扣到大明京城。 这时,一个如雷般的声音落下:“也先贼子狡诈,竟然用假陛下来欺骗本将?陛下已经明诏天下,正在南归。诸将士听令,死战!” 嗖嗖嗖! 阵阵破空声传来,万箭齐发,落在瓦剌大军阵前。 “什么?我手上的大明皇帝是假的?”也先大惊失色。 “不可能!”伯颜摇头,“当时抓他的时候,那些人护着他,叫的就是陛下。” 也先面色狐疑, 不是假的,那城楼上的杨洪敢对他们的皇帝放箭? “朕是假的?”正统皇帝也懵了,“朕怎么可能是假的?若朕是假的,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朕命休矣。” 这时,太监喜宁急急来到也先面前,恭敬的一拜:“大汗,他就是陛下!小的是陛下身边的太监,这还能认错?大明他们估计是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伯颜帖木儿劝道:“天色已晚,我们不如暂退,搞清楚情况再来。” 也先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大军退去。 城楼上的杨洪,其实慌得一批。 他是见过皇帝的,那瓦剌大军阵前站着的,就是陛下。 可他手中的确又收到了陛下明诏,说他在南归途中,令他守好宣府。 这是什么情况? …… 京城,皇宫。 坤宁宫,灯火通明,按说这里应该是皇后居住,可现在住的是太后孙若微。 朱祁镇九岁登基,幕后摄政的就是孙太后。 此刻,孙太后正在烧香祈福。 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袭宫装长裙勾勒出曲线完美的身材,端庄又华贵。漆黑的长发垂落,一张成熟绝美的脸,眼中的冷意尽数,透着一抹冷魅,带着几分侵略性。 “太后,陛下没事,不用几日就回京了。”宫女双喜柔声劝慰。 孙太后对着菩萨拜了三拜。 起初,听到皇上被俘的消息,后宫是乱做了一团。 接着,皇帝被英国公救出的消息传来,大家这才长松口气。 “太后……”一个侍女拿着一份谍报急急进来,“这是宣府八百里加急军报。” 孙太后面色剧变,难道宣府这么快就失守了? 她连忙打开看,面色更凝重了。 因为宣府守将杨洪在奏报中说,也先挟持一个假陛下来攻城,那个假陛下与陛下长得十分相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目光冷冽。 沉思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先要面对也先的南下。 保住大明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陛下宫里需要准备什么吗?”宫女双喜道,“陛下没几天,就回来了。这一次,陛下是受了大苦了。” “他苦?他差点葬送了大明!”孙太后揉了揉眉,“他死了,我没法向先帝交代,可大明亡了,我更没脸去见先帝。等他回来,就面对惩罚吧!” 她眉头皱起。 遭遇如此大败,皇帝就是回来了,如何面对臣子和百姓? (本章完) 第6章 英国公:我能后悔吗? 第6章 英国公:我能后悔吗? 风吹草动,人影翻飞。 呛! 朱祁镇一刀斩断了一棵大树,凌厉的刀气未消,贯穿了后面的竹子。 “石将军,咋样?”他收刀后问。 一旁瞠目结舌的石彪这才反应过来,躬身一拜:“陛下,你天赋异禀,已经超越末将了。以后,末将教不了陛下了。” 朱祁镇拍了拍石彪的肩膀,苦笑一声:“土木堡之败,是朕的耻辱。朕一定要雪耻,所以唯有苦练。多谢你,石将军。” “他日领兵雪耻,末将愿为先锋。”石彪拜道。 “好!”朱祁镇朗声道,“大明有石将军这般将帅,朕无忧矣!” 两人边说边走回营地。 朱祁镇回了自己的大帐,用冷水洗了把脸。 这段时间他看起居录,对那个正统皇帝的生活习惯已经完全了解了。 但要说不被人识破,他没有把握。 两个人长得再像,亲近的人或许也会发现破绽。 此次回京,最容易识破他的,就是太后孙氏,还有就是皇后钱氏。 知子莫若娘,孙太后把朱祁镇养大,定然无比熟悉。更何况,孙太后可不是简单的女人。帮仁宗处理过政务,是宣宗的贤内助。 能斗后宫,能镇朝堂。 至于那位钱皇后,史书记载,她和朱祁镇是帝后情深。 朱祁镇被抓,她夜哀泣吁天,倦即卧地,损一股,以哭泣复损一目。她做了15年皇后,8年皇嫂,4年太后。 也是奇女子! “应该长的很漂亮吧?”朱祁镇嘀咕一声。 …… “陛下,末将王东求见。”帐外传来声音。 朱祁镇心中一凛。 王东?怀来城被我掰断手指的那个?他怎么会在这? “进来!”他在椅子上坐下。 王东推开帐门,走了进来。 两人目光相视,王东嘴角微扬,而后躬身道:“陛下,我们是老熟人了吧。” “见到朕,还不跪下?”朱祁镇声音冷冷。 “呵呵,你真是陛下吗?”王东抬起头,“当时你掰断了我们的手指,我打听过了,你在陛下去土木堡后一天,就在怀来城了。” 朱祁镇面不改色:“朕的行踪,是你该过问的?” 王东摊摊手:“陛下,臣不是来揭发你的,臣是来表忠心的。只要陛下提拔臣,臣子自当效忠陛下。” “哦?”朱祁镇笑着站了起来,“你怎么会在军中?” “陛下,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么,臣爹是怀来卫什长,他让我跟随大军进京,谋个前程。”王东大笑,“没想到啊,会碰见……陛下。” 朱祁镇走近几步,问:“就你一个人?你的那些泼皮玩伴呢?” 王东面色得意:“他们哪有资格?肯定得留在怀来城守城啊。”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此,你可以去死了!” 他猛地抓起桌子上的刀。 唰! 长刀出鞘,只见一道刀芒闪过。 叱! 王东的头颅脱体飞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一蓬蓬血喷洒而出。 他看着地上的头颅,握刀的双手在颤抖。 王东的表情定格在惊恐,他到死都没想到朱祁镇会骤然出手,还能一刀就斩了他。 …… 突然,有人推门而进。 “谁?”朱祁镇长刀一指。“是我!”张辅看着地上的尸体,大惊,“怎么回事?” “他叫王东,怀来卫什长的儿子,发现朕是假的。”朱祁镇迅速镇定。 他简要的说了经过。 张辅听完,眸光锐利:“你做的对,不能留有任何后患。” 朱祁镇露出后怕的表情,指了指尸体问:“怎么处理?” “臣来处理!”张辅一拜,“王东以下犯上,谋害陛下,该死!臣会追查下去,看他是否还有同党。” 朱祁镇瞬间明白了。 张辅这是要给王东定行刺皇帝的大罪,之后好追究他的亲人。 亲人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到此为止。如果知道些什么,那就诛杀。 “将军,你去办吧,朕累了。”朱祁镇挥挥手。 “陛下,臣会加强大帐周围的巡卫,确保陛下安全。”张辅道。 他命人把尸体抬了出去。 走出军帐后,他眉头紧皱。 因为朱祁镇的表现,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够狠够果决。 这要的人,以后能否控制的住? “我的选择,难道是个错误?”他抬头望着夜空。 但事已至此,他唯有向前走了。 …… 宣府城外,瓦剌军大营。 啪! 伯颜帖木儿一巴掌扇飞喜宁,怒喝:“我们抓回来的大明皇帝是假的?你敢骗我们?” 喜宁捂着肿起来的脸,爬到一旁也先的脚下,磕头:“大汗,他就是大明皇帝啊,不可能是假的。我和他一起从京城出发,一直待在一起。” “那大明怎么又冒出个皇帝?”伯颜怒问。 就在刚刚,探子来报,大明英国公的确护送大明皇帝南归了。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天下。 “如果,我们抓的是真的。”也先冷冷道,“那大明那边那个就是假的。” “大汗,这怎么可能?他们给自己找个假皇上?”伯颜摇头。 “还真可能!”也先眼中精芒闪过,“这样一来,宣布我们抓的是假皇上,那我们手中这个皇上,就没有价值了。” 伯颜挠了挠头,想不明白:“那英国公胆子太大了吧?就不怕穿帮,那个假皇上总要见人吧?”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也先拧眉,“难道长得一模一样?” “啊?”伯颜大惊,“那我们抓的这个大明皇上,岂不是没用了?” 也先哼一声,摇了摇头:“当然有用,我们手上的才是货真价实的大明皇帝!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英国公走一招险棋,我们破他局,没准会引起大明内乱。” 他端起一杯酒,猛饮一口,大脑飞速运转。 伯颜抱拳问:“那我们还要继续南下吗?宣府守将杨洪他不听他们皇帝号令啊。” 也先轻笑一声:“那我们就换个地方,从大同走!” 他命令全军出发,前往大同。 大同是进入京城的另一个门户,恰逢土木堡之变,大同守军也是人心惶惶。 不管是宣府还是大同,他们都知道,最后是守不住的,就看能拖多久时间了。 时间越久,各地勤王兵马才能赶到京城。 (本章完) 7.第7章 先发制人,罪己诏! 第7章 先发制人,罪己诏! 大明京城。 文武百官列队站在城门口,要迎接的是战败归来的皇帝。 队伍最前方站着的是郕王朱祁钰,他左右分别是吏部尚书王直,内阁阁臣商辂。 他们的身后,是各部的大臣,比如阴沉着脸的兵部侍郎于谦。 要问内阁首辅呢? 首辅曹鼐战死土木堡,不仅仅他,还有内阁张益,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等一大批文官都死在了土木堡。 几十个文臣武将命丧土木堡,这对大明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二十万精锐全军覆没,对大明更是致命的打击。 可就在二十年前,大明在永乐大帝的带领下,横扫天下,之后又有了仁宣盛世。 三代人的积累,被一战葬送。 “王振就该千刀万剐!”商辂咬牙切齿。 这句话是很多大臣的心声,正是因为王振这个死太监的愚蠢无能,才导致了土木堡之战的失败。 大臣们不敢骂皇帝,一腔怒火对准了王振,虽然王振也已经死了。 当然,这也是多年来愤怒的积累。 自从王振这个死太监掌权,陷害忠良,多少大臣被他打入大牢?视文武百官为无物,何等的嚣张跋扈。 那又是谁纵容了王振? 大臣们都不敢说,但心中都知道,那个人是皇帝。 造成大明今日危局的是谁? 是皇帝! 皇帝亲征,轻率从事,尽丧三大营精锐,宠信竖,正道不行。 在多数大臣心中,该废帝。 “陛下,终于是回来了。”郕王朱祁钰望着那缓缓而来的车驾轻叹。 最近,有不少朝臣暗示,要他站出来。 可碍于太后的威势,他不敢,尽管大臣们几乎都认为朱祁镇没有资格做大明的皇帝了。 …… 皇帝的车驾终于到了城门口。 众臣的目光都落在了车驾之上,想看看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的,是不是皇帝。 因为无数传言,说皇帝已经被瓦剌也先俘虏了。 “臣等恭迎陛下回京!”群臣跪拜。 过了一会儿,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从车驾里传出:“朕是个战败之君,各位爱卿就不用这么大张旗鼓迎接朕了。” 是皇帝的声音! 跪着的大臣们左右互看,猜测马车里面的应该就是陛下吧。 不过,陛下为何不走出来? “陛下,臣弟,还有诸位大臣日夜担心,终于盼你归来了。”朱祁钰眼中闪过冷意,再拜,“陛下啊,你如何了?臣弟和大臣们都想看看你啊。” 这话,正合大臣们的心意。 就是要看看,马车里坐着的,是不是大明皇帝陛下。 “陛下一路舟车劳顿,甚是疲累。”张辅策马而出,“明日早朝,带陛下养足精神后,与诸位朝堂上见。” “不见陛下一眼,臣等如何安心?”商辂拜道。 张辅目光阴沉。 他心中自然是担忧的,万一被人发现皇帝是假的,那就全完了。 可这一天,终究是要面对的。 “也好,朕正好也有话对诸位说。”车驾里再次传出皇帝的声音。群臣都抬起了头,屏气凝神。 …… 车帘子拉开,朱祁镇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众臣发出一阵惊呼,有惊有喜甚至有憾有愤,面色各异。 朱祁镇心中慌得一批,但是,表面上带着一种后悔痛苦的复杂表情,他长叹一声,道: “此次大败,让大明陷入危局,皆是朕之过。” “朕以凉德,绩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 “我朝以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无奈夸诈得人,实功罕舰,虏乃三入。师徒暴露,黎麻颠连。” “朕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 “明日,朕下罪己诏,避居武英殿,减膳撤乐,除典礼外,余以青衣从事,以示与我行间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寇平之日为止。” “文武官也各省察往过,淬励将来,上下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 认错态度十分诚恳,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把跪着的大臣们,都给整不会了。 陛下,是你吗? 你以前可不是这个风格啊,都会主动认错了? “陛下万岁!”于谦突然拜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幡然醒悟,这是大明之幸。” “大明之幸啊,陛下。”都察院右都御史陈溢拜道,“君有过,臣当谏之!满朝文武多少人明哲保身?陛下有过,难道大臣们就没有了吗?我问问诸位,王振欺君瞒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敢站出来?” 这两人的话,震懵了全场。 朱祁镇都呆了下,心中万万没想到,这还有为自己说话的大臣。 原本,他以为多数的大臣们,肯定是恨不得他这个皇帝退位。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朱祁镇目光扫过,痛声道,“朕明日下罪己诏,诸位爱卿都不要劝朕了。” 谁特么劝你了? 你怎么不直接退位? 这是多数大臣们的真实心思,可皇帝都自己认错了,还能咋办? “大敌当前!”朱祁镇沉声道,“朕定然与诸位同在,共渡难关。诸位,拜托了!” 说完,他坐回了车内。 张辅猛地挥手:“起驾!” 皇帝的车驾进城,向着皇宫的方向。 大臣们这才起来,对于皇帝归来,并未有多少开心的表情。 皇帝回来了,后面跟着的也先大军,也要来了。 大明二十万精锐没了,这京城还能守得住吗? …… 皇帝的车驾到了皇宫。 车里的朱祁镇,更加紧张了。 对于那些大臣,他是有信心骗过他们的,可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太后,正统皇帝的亲娘。 知子莫若娘啊。 如何能骗得过一个母亲?一个摄政十多年的女人。 车驾终于在乾清宫前缓缓停下,朱祁镇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抬眼就看到宫门前站着一个女人。 正是大明皇太后! 她穿着宫装长裙,端庄又高贵,姿态优雅的将双手交叠在小腹,透着一抹太后才有成熟冷魅。 (本章完) 第8章 母后啊,儿子回来了 第8章 母后啊,儿子回来了 朱祁镇望着这个大明朝最尊贵的女人,心一横,是时候展现演技了。 他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皇太后奔了过去,就在要靠近的时候,他又慢了下来,一步一步向前,配合着面部悲痛悔恨的表情。 皇太后也看着奔来的儿子,她眼中泪闪烁。 没错,是自己的儿子! 我儿子没有被俘,他回来了。 “恭迎陛下!”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部都跪了下去。 朱祁镇终于到了皇太后面前,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握着皇太后的手,眼中泪水落下: “娘啊,儿子回来了。” 话音落下,他也跪了下去。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犯了错,跪在自己的母妃面前,仰着满脸泪水的脸。 皇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终是泪流满面。 “我回来了……儿子回来了。”朱祁镇跪着。 皇太后蹲下,摸了摸朱祁镇的脸,泪如雨下:“我儿可算回来了,老天可怜见,我们母子还能相见。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嘛,他们说你被也先俘虏了啊。” “娘,儿子不孝,让你担心了。”朱祁镇像是隐忍着泪水,“儿子去了战场,才知道,儿子以前是多么……幼稚……愚蠢。儿子应该……听娘的话,就不会……有今日之耻了,儿子是大明的罪人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太后捧着他的脸连连道。 她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天下做母亲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呢? 母子相拥,如释重负。 …… 武英殿。 朱祁镇沐浴更衣后,换上了舒适的常服,前后及两肩各织有金盘龙一,即四团龙袍。 他从后殿走出,就看到大殿上跪着一女子,素净的脸,五官精致,柔顺的秀发长垂至腰,一袭宫裙勾勒出优雅的身姿,气质平静安宁。 做足了功课的朱祁镇知道,这是钱皇后。 “皇后,快起来。”朱祁镇上前扶起她。 “陛下。”钱皇后仰起脸。 她眼眸泪浮动,深情的看着朱祁镇,柔弱的令人心醉。那双令人着迷的眸子泛着些许泪,让人心疼。 朱祁镇一冲动,就要把她抱到榻上去。 但是,他立马抑制住了。 谁知道皇后与正统皇帝他们这对夫妻之间有啥小秘密小嗜好? 夫妻之间隐秘的事多了,最容易穿帮。 “皇后,朕这段时间要自省。”朱祁镇轻搂着钱皇后的纤细腰肢道,“等退了也先,朕再去陪你。” 钱皇后抿了抿红唇,点头。 那神态,真是要命了,朱祁镇差点邪火冲脑。 “那臣妾告退了。”钱皇后欠身一拜,退了出去。 朱祁镇看着她那摇曳的身姿,差点把她叫回来。 次奥,祸乱后宫的好机会啊。 不行,老子得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子现在是皇帝,坐稳了皇位再说。 他环视左右,心神激荡。 这就是皇宫啊,朕的皇宫啊。虽然朕是个冒牌的,可周围一切都是真的啊。 …… “奴婢参见陛下。”两个太监走到朱祁镇面前跪拜。 朱祁镇目光扫过,他当然不认识这两个人。 可这回来的路上,张辅把宫里的情况跟他详细介绍了,他知道这两人是谁,胖点的叫毛贵,瘦些的叫王长随。 这两人,以前是跟着王振的,是王振的得力下属。 当然,也得到了正统皇帝的赏识。 “陛下,你可算回来了。”毛贵开始告状,“陛下你可不知道,之前有消息说你被俘虏了,朝中人心动荡,甚至有人暗中推郕王登基。” “是啊,他们要谋逆。”王长随附和。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沉声问:“都是哪些大臣要推郕王登基?” “礼部尚书王直,内阁商辂为首。”毛贵道“还有好多其他大臣。” “有没有于谦?”朱祁镇问。 “倒是不清楚。”王长随道,“兵部尚书战死,实际上是于谦主持兵部,他忙着从各地调军调粮。不过,陛下啊,于谦这个人之前在朝堂上顶撞陛下,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你们才不是好鸟! 朱祁镇心中冷笑,他要用这两个人给自己掰回点声誉。 “哎,王先生死了。”他轻叹一声,“朕身边就剩下你们了。” “奴婢为陛下效死。”两人齐拜。 “很好!”朱祁镇拍拍他们肩膀,“把王振的同……的伙伴,你们列个名单给朕,朕要提拔。你们也知道,朕现在处境危险,需要自己人。” 毛贵和王长随狂喜,连连点头。 他们都希望能像王振那样,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 …… 夜幕降临。 坤宁宫,太后单手撑着脑袋,身子靠着软垫。 宫女双喜站在她身后,一边给她温柔的捶着背,一边道:“陛下这回是真决心改过了,皇后去武英殿,都被劝了回去呢。之前,陛下和皇后总是腻在一块儿。” 太后那张冷艳的瓜子脸微变,眼底深处有着冷意浮动:“皇后被拒绝了?本宫这儿子痛改前非了?” 自从她与皇帝相见后,回到宫里,心中高兴,因为儿子回来了,吃了教训,明白了很多事理。 可又似乎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 “太后,陛下还有好多关要过啊。”双喜轻叹,“不说那一路南下的也先大军,就是明日朝堂,估计都很麻烦。太后啊,你不去帮帮陛下?” 这些天,关于如何面对也先的大军,朝臣们意见不一。 现在皇帝回来了,肯定是需要皇帝最后来定夺的。 “他爹把大明江山托付给了本宫。”太后坐直了,眼中寒芒闪过,“本宫要对得起他爹啊。如果,他要做对不起祖宗和大明江山的事,那本宫只能按照祖宗家法行事了。” 双喜手猛地一颤! 太后是想要干嘛? “不过,今日他在城门口那一番话,说的不错。”太后若有所思,“肯定事英国公教他的,不愧是四朝老臣,办事很妥帖。” 她眼中的冷意尽数,不知道在想什么。 双喜不敢打扰,默默的站在一边。 此刻,武英殿。 朱祁镇看着手中王振同党名单,冷冷一笑:“不好意思了,诸位,要用你们的命,为朕立立威。”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9章 敢言南迁者,犹如此案! 第9章 敢言南迁者,犹如此案! 翌日,奉天殿,早朝。 这是朱祁镇假冒皇帝后的第一次早朝,他做足了准备。 朝参之后,他傻眼了。 文武百官没有人站出来奏事,而是嚎啕大哭,嗷嗷哭,有的甚至还相互抱头痛哭,整个朝堂哭成了一团。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朱祁镇瞠目结舌。 他目光缓缓扫过,看到也有不哭的,有英国公张辅,于谦等。 于谦甚至面露鄙视,他很明白这帮大哭的大臣们心思。 也先的几十万大军要杀过来了,可大明精锐却在土木堡全军覆没,拿什么抵挡也先? 在他们心中,京城肯定是守不住了。 他们主张南迁! 对于这些人来说,到了南边,最起码还能保住半边江山,继续当官。 危难时刻,贪生怕死之辈,终究是多数。 国家大难算什么?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启奏陛下。”翰林院徐珵站了出来,“臣夜观星象,现荧星流火,参详历数,觉今日天命已逝,唯南迁方能解此厄难。” 南迁?跑路? 朱祁镇瞬间明白过来了。 搞半天,朝廷还没有决定如何应对也先啊。 是了,因为我被张辅抓来冒充了皇帝,所以这剧情的发展已经偏航了。群臣都在等着皇帝回来做决定。 “言南迁者,可斩也!”一声厉呵传来。 于谦大步向前,气得脸都在抖。 徐珵伸手指了指天,冷哼:“天象示警,若不南迁,大明就要亡了。” 于谦冷冷的盯着徐珵,吼声道:“天下大事靠天象,那太祖高皇帝就不用起兵了。等着天象示警,等着敌人自己完蛋得了。” 他声音如雷,振聋发聩:“京师乃是天下之本,一动则大事去矣!诸位,难道忘了宋朝南渡的教训吗?” 徐珵欲言又止,他想说那不还有半边天下吗? 许多大臣心中所想,跟他一个意思,都是没脸站出来说。 …… “于谦,是和是守,你们兵部是什么意见?”朱祁镇沉声问。 “启奏陛下,兵部的眼里没有和,也没有守,唯有战!”于谦高声道。 他的话,激起了部分大臣的斗志。 吏部尚书王直,他现在是朝臣中资历最老的了,首先站出来赞同于谦。 接着,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陈循等重臣均附和于谦。 徐珵万万没想到,这些大佬竟然不想着逃命,如果皇帝不下令南迁,他们这些怕死的大臣也是不敢逃的。 逃了,荣华富贵就没了,搞不好还没逃出京城,就被抓起来杀头。 “陛下,上天示警了啊。”他不死心。 原本用天象示警这样的说法,给皇帝给天下人都找好了最好的说辞。 附和他的大臣,也不算少数。 这时,朱祁镇站了起来。 群臣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他抓起准备好了的剑,缓缓走出,立在左边一个桌案前。 唰! 长剑出鞘,一道剑芒闪过。 叱! 桌案被砍去一角,吓得有些大臣一跳。“从今日起,敢言南迁者,犹如此案!”朱祁镇威严的目光扫过,“于谦加兵部尚书衔,统一指挥京城守卫战,凡有军令,所到之处,包括朕在内,军民一体遵行。” 群臣齐齐跪拜:“遵旨!” 朱祁镇收起长剑,走到于谦面前,把剑递给他道:“这是朕的佩剑,执此剑,你可先斩后奏。” 于谦抬头,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剑,拜道:“臣遵旨!” …… 朱祁镇目光扫过英国公张辅。 张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们在回京的路上,其实商议过此事,早就定好一战的策略。 至于谁为主帅,穿越过来的朱祁镇当然是想选于谦。可他担心张辅会有想法,就问张辅选谁为京城守卫战的主帅。 他本以为张辅会选自己,因为土木堡一战,大部分将帅战死,唯有他英国公能主持大局了。 哪知道,张辅说自己年事已高,当不了主帅。 他推荐一人,定能打赢京城守卫战,这个人,就是于谦。 “于谦!”朱祁镇摊手一笑,“朕有个要求。” “陛下请讲。”于谦拜道。 “京城九门,到时候,朕要亲守德胜门。”朱祁镇目光扫过群臣道,“朕愿立军令状!” “啊?”群臣惊呼。 因为大家都知道,德胜门在北面,正面对着也先大军,将会是最激烈的战场。 朱祁镇并不是突然头脑发昏。 要想坐稳这个皇位,必须展现自己的实力,他有金手指,通过这段时间的苦练,他有信心。 “诸位爱卿。”他缓缓环视,“这祸事是朕引来的,朕本该如此。更何况,朕要雪耻啊!这一路南下,朕跟着石彪学武艺,就是为了上战场。朕是朱家人,朱家人的血性还在,朕不能给太宗,给先皇丢脸!” “可是……不行,陛下,这太危险了。”于谦道。 张辅站了出来,朝着朱祁镇一拜:“陛下,就让臣做你的护卫。陛下说的没错,土木堡之败,要靠我们自己去雪耻。” 于谦惊呆了。 怎么,英国公你也来拱陛下? …… 朱祁镇心中冷笑。 张辅是巴不得我战死,如此,大明可以重新立一个皇帝。 顺道就把我这个假冒的解决了,看来,以后得小心张辅。 “于谦,不用担心朕的安危。”他朗声一笑,“朕死了,也死得其所!你要给朕机会,不然朕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朕万一战死,就由郕王即位。” 站在不远处的朱祁钰吓得一个激灵,而后连忙摇头:“臣弟何德何能?这是万万不行的,陛下,你可不能冲动,你身系天下安危啊。” 朱祁镇嘴角含笑,他就是试探一番。 朝堂的一切,都落在了边上侧殿太后的眼中。 “太后,陛下好威风。”一旁的双喜美目扑闪。 “是成熟了。”太后微微蹙眉,“一个人遭受失败,真的能激发出他的潜能?” “陛下真的要上战场啊?”双喜担忧的问。 “他才从战场上回来,怕什么?”太后眼神幽幽,“他的太爷爷,他的爹,都是马背上的皇帝,何曾怕上战场?” (本章完) 第10章 朕是举不动刀了? 第10章 朕是举不动刀了? 在宏伟的大殿之上,朱祁镇稳稳地坐在龙椅上,那种睥睨天下的威严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不过,他在心中提醒自己:清醒一点,蚂蚁竞走十年了,这个大明没有我的亲人。一不小心暴露,就只有死。 “决战的事敲定了。”他目光扫过,“接下来,说说朕的事!朕昨天进城的时候说过,要下罪己诏。来人,宣吧!” 太监毛贵小心翼翼地捧着罪己诏走出,声音洪亮地开始宣读: “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 群臣们静静聆听,整个大殿沉浸在肃穆的氛围中,只有毛贵的声音在回荡。 这罪己诏由陛下亲笔撰写,言辞恳切,情感真挚。许多大臣听后,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暗叹:“陛下历经此番磨难,终于成熟了。” 张辅听着,感触更加复杂。 他多么希望御座上的陛下是真的,如此,就真是大明之福了。 太监毛贵宣读完,退到一侧。 “朕的错,朕罪己。”朱祁镇站了起来,“那为臣的错,就该按《大明律》处置了。”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 臣子的错?陛下是要追谁的错? “王振欺上瞒下,朕就是被他所蒙骗,才导致今日之局面。”朱祁镇沉声道。 他这话音落下,瞬间群情激愤。 这些年,王振祸国殃民,作恶多端,多少大臣被他陷害? 都察院右都御史陈溢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喊道:“陛下,王振极其党羽,恶行累累,不灭族不足以安人心,平民愤!” 这话听了,朱祁镇背脊都发麻。 灭族?需要这么狠的吗? …… 朱祁镇之所以主动来追王振之罪,是因为他知道许多大臣心中都憋着怒火呢。 在这大敌压境的时刻,需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出口。 如此以来,大明皇帝已经罪己,朝中奸佞也被除了,就能上下一心抗瓦剌大军。 “马顺,你可知罪?”朱祁镇冷喝一声。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是王振的同等,两人沆瀣一气,干了不少坏事。 “陛下,臣……臣子冤枉啊。”马顺跪下。 你冤枉? 侍讲学士刘球就是你派人杀的吧? 这些年你锦衣卫和太监王振一起,欺压陷害朝臣,多少人被你们害死,多少家破人亡? 大臣们愤怒的火焰,被瞬间点燃。 户科给事中王竑,是学士刘球的好友,当年刘球被杀,他隐忍。因为当时王振权侵朝野,他不敢。 可现在,王振已经死了,陛下也罪己了。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忍不了了,撸起袖子就朝着马顺冲了过去:“还刘球命来!”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王竑是个文官,本不是马顺的对手,可这货疯了似的,张口咬。 由此可见,这仇恨得多大? 其他大臣看了,没有上去劝架的意思,都在撸袖子。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该出手时就出手! 多年来积压起来的愤恨,彻底爆发。 御座上的朱祁镇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只有让大臣们宣泄了心中的愤恨,那对自己的恨意就会少了。哎,怪就怪之前的正统帝,特么,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马顺,这会儿被群殴。 一向温文尔雅的文官老爷们,这一刻都亮出了獠牙,对马顺拳打脚踢。朱祁镇坐在御座上,冷冷的看着。 他撇了一眼不远处瑟瑟发抖的毛贵,道:“毛贵,把朕的刀拿来。” 毛贵一颤,连忙取了刀递上。 这时,大殿上还清醒的于谦连忙上来,拜道:“陛下,马顺是王振的余党,其罪该死。百官无罪啊。” 他以为朱祁镇拿刀,是要下令捉拿百官的。 这是奉天殿,这帮文官老爷们都被仇恨冲昏头了,在这动手? 朱祁镇看了一眼于谦,转头向跪在那的毛贵问:“毛贵,王振也是你干爹,是吧?” 毛贵麻了。 他现在知道昨天陛下为什么向自己要王振同党名单了,不是要提拔,是要杀人啊。 “不……不是……”毛贵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倏地,朱祁镇长刀出鞘,一刀横斩。 叱! 毛贵的头颅瞬间飞出,鲜血四溅。 一旁的于谦被吓得连连后退,而朱祁镇则稳稳地抓住飞落的头颅,猛地扔向大殿中。 砰! 毛贵的头颅滚到了正在打斗的大臣们脚下,这一下,他们作鸟兽散,吓得呱呱乱叫。 这帮文官老爷们打架,还是怕死人的。 朱祁镇提着带血的刀,从御座上缓缓走下,眼神冰冷,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他走到遍体鳞伤的马顺面前,冷冷地说:“你该去陪王振了。” 话音未落,一刀穿透了马顺的胸膛,鲜血汩汩流出。 两具尸体都在冒血,很快整个大殿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诸位爱卿,人是朕杀的!”朱祁镇冷声宣布,“百官无罪!” 大臣们终于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朱祁镇取出一个折子,宣布:“这里面是王振余党,着锦衣卫捉拿,王振的侄子王山,凌迟处死。” 百官先是大惊,而后拍手称快。 …… 侧殿中的太后,深深皱眉: “大殿上杀人,用两条命去除了百官的仇恨、百官似乎忘记了之前的种种,实际上是他造成的。” “本宫这儿子,不仅成熟了,还心狠手辣。” 一旁的双喜面色煞白,她没想到皇帝会在大殿上亲手杀人。 “太后,这场风波,过去了吧?”她问。 “过去了!”太后嘴角浮现一抹笑,“大大出乎本宫的意外,皇帝靠着自己的能力,不仅解决了风波,还凝聚了人心。” “陛下比以前厉害多了。”双喜抿了抿红唇,“我现在有些怕他。” 太后起身走了出去,回自己的坤宁宫,边走边道:“这才是大明的皇帝,自古以来,皇帝嘛,最后都是孤家寡人。” 双喜似懂非懂。 太后走出了大殿,抬头望向北方,驻足许久。 双喜上前,轻声道:“太后,今晚可要请陛下来坤宁宫用膳?” 过了一会儿,太后点头:“是该请他来吃饭了,我们母子俩,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呢。” …… ps:月初,求一张月票呢。 (本章完) 第11章 来自太后的试探 第11章 来自太后的试探 下朝后。 张辅和于谦并肩走在御道上。 “国公爷,你怎会怂恿陛下出战?”于谦一脸忧愁,“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陛下好不容易回来了。” “陛下要雪耻,我们得成全他。”张辅轻叹,“这一路回来,我是看到了陛下痛苦的。土木堡一战,是把他彻底打醒了。这个耻辱,他若不能亲手洗刷,将何以面对列祖列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就是死在战场上,也好过顶着耻辱过下半辈子。” 于谦闻言,终是点了点头,面色复杂道:“陛下确实成长了许多,但这成长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张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于谦,昨日你在城门口,为何会主动为陛下辩护呢?” “我并非是在帮陛下!” 于谦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但那些人的心思,你又怎能不知?他们既想确认马车内是否为陛下,又主张陛下南迁。在此关键时刻,我们自己绝不能乱了阵脚!” 张辅大笑一声,赞道:“好你个于谦,说话还是如此直接!不过,你做得对!那些文官老爷,若是我当年的脾气,定饶不了他们。” 于谦上前几步,向张辅深深一拜,认真地道:“国公爷,实话告诉您,要想打赢这场京城守卫战,非我于谦莫属。然而,我资历尚浅,虽有陛下的御赐宝剑,但恐难以服众。因此,我需要你的配合与支持。” “哈哈哈,这话听着对味!”张辅挥手笑道,“放心,有我张辅在,哪个敢闹事,我绝不轻饶。你先使唤我,我听话了,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于谦再次深深一拜,感激道:“多谢国公爷!” …… 武英殿。 朱祁镇下朝后,回到这里。 石彪跟在他身后,满脸的佩服:“陛下,你今日在朝堂上,亲手斩杀奸佞,实在是大快人心。” 朱祁镇微微含笑。 那些人是奸佞,也是棋子罢了。 在这大明朝,太监再强,皇帝要他死,就是一句话。在其他朝代,太监甚至恩能废立皇帝。 所以,王振明不可怕。 明宣宗在宫中设置“内书堂”,教导宦官们读书,是想太监们帮自己分担繁重的政务。 自从朱元璋废了丞相,天子直领六部,那天子要干的活自然多了。 朱元璋是个劳模,起早贪黑的干,不耽误事。 朱棣他有个好儿子朱高炽,活儿都丢给朱高炽去干。 到了宣宗朱瞻基,他想了个法子,让太监帮忙干,这导致太监的权力极速上升。 汉王朱高煦曾经这样评价过朱瞻基:论起虚伪残忍,他不输永乐皇帝;论起狡诈伪善,他超过仁宗皇帝。这样的人,心机太重,杀气太大,运气太好。 那么,夺了天机的朱瞻基,他会不知道启用太监会带来的后果? 他当然知道! 只是与那些狡诈的大臣们相比,太监更好控制。 所以,他要用这些太监去牵制那些大臣们。 “便宜老爹啊。”朱祁镇小声嘀咕,“你是没想到你的后世子孙,一个个的有多奇葩。” 他在御座上坐下来,看到眼前堆积起来的折子,头很大。 要不,我还是做个昏君吧。 看什么折子?老子要看宫女艳舞。 老子就是个冒牌的皇帝,这些折子,关我什么事? “陛下,英国公求见。”太监金英进来禀报。 朱祁镇看了看金英,又看了看石彪。 这两人,都可用! “金英,从今天开始,你出掌司礼监。”朱祁镇道。 “遵旨!”金英大喜。 他不是王振一党,曾经还被王振排挤,所以朱祁镇敢用他。“石彪,你出任锦衣卫指挥使。”朱祁镇道。 “臣遵旨!”石彪跪下磕拜。 朱祁镇眼中精芒闪过。 他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 “臣张辅参见陛下。”张辅进来一拜。 “快快请起。”朱祁镇抬手,目光扫过其他人,“你们都退下,朕与国公有要事商议。” 太监,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大殿中只剩下朱祁镇和张辅二人。朱祁镇起身,走到张辅身前躬身一拜:“拜见国公爷。” 张辅伸手扶着他,道:“以后不必如此!万一被人看见,那就麻烦了。” 朱祁镇自然是故意的,他现在得表现出听张辅话。什么根基都没有,目前还得依赖张辅这个四朝老臣。 “国公,你看,这么多折子,我怎么办?”朱祁镇指了指桌子上堆积的奏章,“我哪会批折子啊?虽然我的字已经模仿的跟陛下很像了。” 张辅看到那一堆折子,也麻了,他一个打仗的武将,更不会处理折子。 朱祁镇故作思考状,而后道:“要不,让吏部尚书王直,还有驸马都尉焦敬入内阁?他们都是重臣,来分担这些国事啊。” “好!”张辅点头。 朱祁镇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张辅过来,是交代他一些事的,当然最主要的是观察他。 他担心朱祁镇失去控制,可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掌控朱祁镇,幸好,这朱祁镇野心没有膨胀,很清醒自己的身份。 …… 黄昏。 太后的宫女双喜来拜,说太后请他用膳。 朱祁镇内心是拒绝的,可没有办法,便跟着双喜来到了坤宁宫。 “参见母后。”他朝着主位上的太后一拜。 “本宫的宫里,就不用端着了。”太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我们娘两,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朱祁镇坐下后,咂巴了下嘴:“母后,我早想吃这鹅肉巴子了。” 他拿起筷子就开吃,起居录记载,这是正统皇帝最喜欢吃的菜。 “小时候,你可不爱吃。”太后抬眼道。 “儿子小时候懵懵懂懂,分不出什么好吃。”朱祁镇边吃边道,“忽然一天,那才豁然开朗。” 正统皇帝,六岁才会说话,九岁即位的时候,话都还说不清。 这让朱祁镇有了个好理由。 太后想试探他,他小时候的记忆可没那么清楚。 九岁之后的事,起居录几乎都有记载。 “怎么没个吃相?”太后冷眉,“你以前可不这样。” 朱祁镇擦了擦满是油的手,苦笑一声:“母后,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的吗?生死逃亡的时候,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他是故意粗犷的吃相,进而说出自己逃亡的不易。 太后一听,心疼起来。 月初,求一张票呢 (本章完) 第12章 于谦:陛下竟然如此圣明 第12章 于谦:陛下竟然如此圣明 于谦站在城楼上。 他刚刚详细了解过了,京城人马全部加在一起,不到十万,很多还都是老弱病残。 为什么? 因为精锐主力都死在了土木堡。 面对如此一个烂摊子,他依然冷静,下令各地备操军,备倭军,运粮军等立刻从驻地出发,按照规定时间赶到京城。 若有违抗,必斩! 同时,他下令各地大军进京,在沿途官仓各自取粮,运送京师。 这一招,把大军粮食问题也解决了。 因为京城,没有那么多粮食了,如果被也先大军围困,有缺粮的危险。 解决了大军问题,于谦开始操练大军,修补城墙,部署防卫。 没几天,他整个人都黑瘦黑瘦的。 “于大人,陛下来了。”亲卫来报。 朱祁镇带着新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登上了城楼,于谦带着属下连忙上前跪迎:“臣等参见陛下。” “都起来!”朱祁镇抬手。 他亲自扶起了于谦,看着黑瘦了一圈的于谦,拍了拍他肩膀:“真是天授于谦予朕!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臣自当竭力守卫京城。”于谦躬身拜。 “与朕一起走走,朕听听防卫的进展。”朱祁镇沿着城楼走。 他向后挥了挥手,没有人跟上来,只有他和于谦。 于谦跟在他身后,汇报当前京城的情况,最后总结道:“陛下,现在大家都不慌了,知道你在京城,不会逃走,百姓们也都不走。” 朱祁镇望着城外万里江山,一笑: “这不是朕的功劳,是于谦你给了他们信心和勇气!” “谦之所在,必胜!” …… 于谦一阵苦笑。 朱祁镇停下脚步,凭栏远望,轻叹:“如此秀丽江山,天下枭雄你争我夺!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于谦听了,面色微变。 朱祁镇朗声一笑:“太宗皇帝说过,于谦心气太高,心思太重,你爱的不是朱家,是天下。若让你身居高位,最终不得好死。” “臣也不想身居高位。”于谦一拜。 “哈哈哈,朕知道,你于谦心中装的,是天下百姓。”朱祁镇摊摊手,“不是我们朱家一姓之天下,当皇帝的嘛,自然忌惮这点。” 于谦没想到皇帝说的这么直白,无奈笑着点头:“是!” 朱祁镇摇了摇头,指了指京城街上的百姓,道: “其实朕与历代皇帝有些不同的想法。呵呵,今日说你听听,你别觉得幼稚。反正,朕是不怕丢脸的。自古以来,还有比朕更丢脸的皇帝吗?朕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于谦,你有没有想过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告诉你,朕在梦里见过!” 于谦微微皱眉,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说这些有的没的。 千年后的世界? 眼下的京城,都不一定守得住啊,我的陛下唉。 “在梦中,千年之后,华夏十四万万人,人人胜我等百倍。” “将相无种,人人平等。” “读书人将不再视官如父母,他们在各行各业都有机会。”朱祁镇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抬手继续道, “一箭发射,可贯穿四海,一箭毁一城,甚至灭一国,华夏再不受外族欺凌。” “甚至,后世的华夏,能突破这头顶的苍天,成神舟扶摇而上,直达月宫,俯视苍生。” 于谦惊呆了。 这就是他心中向往的世界啊,虽然没有这么夸张。 “于谦,朕和你,还有这满城的将士,我们这一代人,肯定是做不到了。”朱祁镇看着于谦道,“朕希望我们君臣携手,有一个好的开端。未来的华夏,人人如龙。” “臣定当竭力辅佐陛下。”于谦跪拜。 朱祁镇笑着拉起他,一笑:“膝盖,不是用来跪人的。唉,不过在这世界,朕这个皇帝也不能太格格不入了。” 膝盖不是用来跪人的。 这句话,再次震惊了于谦,他心中惊诧,陛下竟然如此圣明。土木堡的失败,让陛下突然开窍了? 朱祁镇自然是想收服于谦,可他也明白,于谦这样的人连朱棣,朱高炽和朱瞻基三代皇帝都收服不了,何况自己? 不过,他有个优势,知道于谦是个什么样的人,追求的是什么。 这次见面,他就用后世的理念,先震一震于谦。 …… 返回武英殿。 他找来石彪,让他带一队锦衣卫好手过来。 “陛下,你要一个打我们十个?”石彪惊了,“不行啊,要是伤到了陛下,臣等死罪。” “别特么废话!”朱祁镇晃了晃手中没开锋的刀,“估计没多久,我们就要跟也先拼命了,朕不得好好练练?” “可你也不能打十个呀。”石彪扶额,“陛下,臣斗胆,你有点飘了。” “飘不飘,试试就知道。”朱祁镇目光扫过,“你们把朕打趴下了,人人有赏!” 石彪啐一口,朝着身后的锦衣卫道:“诸位,并肩子上!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别小看陛下,我不是陛下对手,一起上!” 十个人冲了上去! 嗖! 朱祁镇快到只看见他的残影,一拳就轰飞了石彪。 没多久,十个锦衣卫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 朱祁镇摊摊手,狂笑一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哈哈哈,虽然你们败了,但是朕依旧有赏。” “臣等谢陛下!”十个人爬起来拜。 石彪满脸的不解:“陛下,你的武道还是臣教的,你怎么就这么快超越臣了呢?简直是匪夷所思。” 朱祁镇傲娇的指了指自己,道:“因为朕,是天子!” 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又比以前强了不少。感觉自己全力轰出一拳,起码五百斤力量,能打死一头牛。 速度更是快到如鬼魅,不过,目前的他的体力,支持不了多久。 有金手指还是不够,依旧需要苦练,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 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炼体计划,一定要强大自身。 “吾日三省吾身!”他吩咐道,“石彪,以后每天三波,朕要与你们对练。” “啊?”石彪苦着脸,“意思是我锦衣卫排着队,来挨陛下你揍呗。” 朱祁镇耸耸肩:“有本事,你们也把朕打趴下啊。” 石彪:“!!!”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吧。 (本章完) 第13章 叫门天子:朕真是大明皇帝 第13章 叫门天子:朕真是大明皇帝 关外,瓦剌大营。 也先最近很暴躁,原本以为抓了大明的皇帝,就能恢复昔日大元帝国的辉煌。 哪知道,对方搞了个假皇帝,宣布自己抓的这个真的是假的。 中原人就是狡猾! 天无二日,九五之尊,这皇帝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 “大汗,我们只要进关,那明军很多人是见过陛下的,定然能认出我们的手中的皇帝才是真的。”太监喜宁哼一声,“他们居然立个假皇帝,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了,大明内部绝对大乱,弄不好,那些朱家的藩王就会起兵。” “恩,西宁先生说的有理。”也先眼中精芒闪过,“伯颜,你明日带着你的人马去大同,押着大明皇帝一起去。” “是!”伯颜抱拳道,“大同守将若是也不开城门,我直接进攻。” “不!”也先摆手冷笑,“你那是佯攻,拖住大同的守军。喜宁先生告诉我,紫荆关防卫空虚,我带领全部人马攻陷紫荆关,而后直抵京师。” 诸将听了,大喜,纷纷摩拳擦掌。 按照太监叛徒喜宁说的,土木堡一战,大明精锐尽失,京城只剩下些老弱病残。 大元要想再次入主中原,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角落里的朱祁镇面色颓然,短短一个月时间,他已经完全不像当初的皇帝了。胡子拉碴,双眼无神,整个人要死不活的样子。 “喂,小皇帝。”有瓦剌将军拔刀,“这回大同守将还不听你圣旨开城门,老子一刀斩了你。” 朱祁镇吓得发抖,连忙道:“大同守将郭登,朕与他有姻,他不会不管朕的。” …… 翌日。 大同关外,天地一片苍茫。 伯颜的大军到了关楼前,把朱祁镇押到了最前方,向着关楼喊话。 站在关楼上的大同守将郭登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大明的皇帝陛下,他心咯噔一声。 “楼上的守军听着,你们的皇帝在此,命你们速速开城门。”瓦剌人喊话。 “你们手中的陛下是假的!”郭登大吼一声,“少特么跟老子玩阴的,大同做好了死战的准备,有胆来攻!” 站在那的朱祁镇急了,大喊:“郭登,何拒朕若此!难道,你也不认识朕了吗?” 郭登听到他的声音,确认这就是皇帝的声音。 可他也收到了朝廷明告,皇帝已经回京,正在备战。 “臣奉命守城,不知其他!”郭登喊道。 关楼下的正统皇帝,的确对他起到了震慑作用。他与朱家皇室的确有姻亲关系,这以后朱祁镇万一回去,那不完蛋了? 但是,城门坚决不能开! “朕才是大明天子啊!”朱祁镇嘶吼。 他也是没办法,刀架在了脖子上,随时会没命。 关楼上的郭登听了他的话,眼中冷意闪过,吼声道:“我已经收到陛下明诏,死守大同,你怎会是天子?你是假的,是也先用来蒙骗本将的。” 朱祁镇绝望了。 守将不认朕,朝廷也放弃了朕,这些事,难道母后也不管了吗? “准备迎敌!”郭登下令。 高坐马背上的伯颜,眸光锐利,他从郭登的反应中确定,自己手上的这个皇帝,是真的。 不过,他没有下令进攻。 …… 京城,皇宫武英殿。朱祁镇启用原吏部尚书王直为内阁首辅,加上内阁大学士商辂、高谷、彭时,驸马都尉焦敬,他们一起处理政务。 这朝堂各部,总算是正常运转了。 “急报……急报……” 兵部尚书于谦,手中捧着一份谍报进来,“陛下,也先攻下了紫荆关,守备都御史孙祥战死。也先带着六十万大军,奔着京城来了!” 群臣大惊! 因为过了紫荆关,一路到京师,再无险可守。 “终究是来了!”朱祁镇猛地站起来,“一百年了,他们又跨过长城,窥测中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诸位,朕将会与京城共存亡。” 唰! 他拔出长剑,目光冷冽:“也先越过长城的这天,注定了他的必死之局!” 看着如今无比坚定的皇帝,老臣王直眼中含着泪光:“陛下,臣愿与京城共存亡,真到了那天,老臣也能上城楼搭弓挽箭!” “臣等与京城共存亡!”群臣齐拜。 于谦目光扫过,眼中带着泪,大笑:“哈哈哈,好好好,诸位大人,杀敌就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处理好后方的安稳,还有粮草。杀敌,就交给我们将士!” “朕是要亲守德胜门的!”朱祁镇沉声道,“今日起,政务交给内阁,朕去镇守德胜门,一日不退也先大军,朕一日不下德胜门。” “陛下……”群臣要劝阻。 “朕心意已决!”朱祁镇目光扫视,“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土木堡一战,朕丢尽了脸面。朕这次不单单要雪耻,还要鼓舞将士。朕在德胜门,大明将士就不会退!” “陛下圣明!”于谦一拜。 也先的六十万大军来了,京城这些从各地调来的守备军,其实都是预备部队,肯定会被瓦剌大军吓到。 那样,就会军心不稳。 皇帝亲自镇守德胜门,无疑会振奋军心。 …… 德胜门。 朱祁镇穿着盔甲上了城楼。 一身戎装,望着城外的万里江山,他心中升起如火一般的豪情:“如此江山,岂能落入敌手?” 这一刻,心中的华夏热血似乎觉醒了。 就算不是皇帝,亲临这京城守卫战,他一样会提刀入沙场。 “陛下,太后派人传话,让你回宫。”石彪来报。 “朕说了,不退也先,不下德胜门!”朱祁镇挥手。 他之所以来德胜门,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躲太后,他感觉太后似乎起了怀疑。 那还是不要多见面的好,见的多,穿帮越多。 “石彪,朕虽然上了这德胜门。”朱祁镇摊手,“但吾日三省吾身,每天三次对练,不能停。把那帮兄弟,也叫上来,到时候一起杀敌立功。” “陛下,他们求之不得。”石彪大笑。 这些天,他们与皇帝一起对练,越发觉得陛下如兄弟一般,虽然威严,但并不矫情。 锦衣卫这帮子人,都期盼着与陛下一起上阵杀敌。 (本章完) 第14章 真假天子战场相望:卧槽! 第14章 真假天子战场相望:卧槽! 正统十四年十月十一日。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就是地动山摇。 也先率领六十万大军来了,铁骑滚滚,气势雄壮如山,裹挟着漫天尘土,犹如一线大潮,汹涌而来。 朱祁镇立在城楼上,能感到城楼在震动。 他望着那如雪崩一般呼啸而来的大军,扶在城墙上的手微微颤抖。 两个月前,他还只是个大学生而已,哪见过这等场面? “他们会立刻发动进攻吗?”他沉声问。 “不会!”一旁的石彪道,“这可是大明京城,哪那么容易攻下?京师有九门,他们肯定会先试探,再做进攻方略。” “呵呵,无论如何,我们这德胜门将最惨烈呗。”朱祁镇一笑。 “陛下!”石彪一拜,“兄弟们都说了,要帮陛下雪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兄弟们能与陛下并肩作战,足矣!”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石彪肩膀:“这一仗打赢了,朕给你们升官!” 石彪大笑,身后的数百锦衣卫也跟着放声大笑。 朱祁镇目光扫过他们,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 很快,也先的大军到了城门前。 不过,六十万大军在一个城门前肯定摆不下,他们分散奔向了其他城门。 也先亲临大军,直奔德胜门下。 “那个,就是也先吗?”朱祁镇抬手一指。 敌军中军,雄壮的骏马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蒙元皇服,身形雄伟,气势凌厉,生得相貌堂堂,不怒而威,双目电光隐现。 “陛下,臣也不认得。”石彪道,“应该就是他,霸气外露!” …… 瓦剌大军在城门下摆开阵势。 而后,一个瓦剌将军策马出阵,身后还牵着一个人。当成楼上的一些将士看到那人后,大惊失色: “陛下?怎么会是陛下?” “之前传言陛下被也先俘虏……” “胡说什么呢?陛下不和我们一起站在德胜门城楼上吗?底下那个陛下,是假的!”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因为正统皇帝被那瓦剌将军牵到阵前,城楼上的守军顿时惊呼议论。 此刻,正统皇帝抬头,看着自己熟悉的京城,他心绪复杂。那瓦剌将军猛地扯了他一下,他吓得缩了几步。 “还不叫他们打开城门?”瓦剌将军猛地拔刀,架在他脖子上,“你个废物皇帝,城门叫不开,老子宰了你。” 正统皇帝瑟瑟发抖,他抬眼看向城楼,大喊:“朕是大明皇帝,给朕打开城门!” 城楼守军听了,都很懵。 那就是陛下的声音啊,怎么冒出两个陛下? “瓦剌贼子!”一声爆喝落下,城楼上的朱祁镇飞身而起,右手抓住大明战旗,立在了城楼之上,“朕在此,胆敢假冒朕?” 他看向城楼下的正统皇帝,正统皇帝也抬眼看来,两人目光相遇。 朱祁镇:“太特么像了,亲娘都分不出啊。” 正统皇帝:“他……他……竟然跟朕长的如此相像!” 瓦剌大军也惊了。 尤其是也先,他看着那城楼上手持战旗而立的朱祁镇,傻眼了:“还真是大明皇帝?难道我俘虏的,是个替身?” 城楼上的朱祁镇单手举着大明的战旗,大风吹过,战旗猎猎作响。 此刻,他心中战意飙升,声音如雷一般落下: “将士们,一百年了,他们再次越过长城,要夺我们中原江山!” “你们的子女在这里,你们土地在这里,你们的父母兄弟在这里,你们的祖先也埋在这里,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将士们!将士们!朕将与你们一起,血染战场!” “告诉他们,退出长城,保尔全尸!” “明军威武!”城楼守军看到皇帝亲自守城,心中热血被彻底点燃,齐齐大吼: “威武!” “威武!” “威武!” 全军气势高涨,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仇恨,激愤,也有恐惧。 但并没有畏缩! …… 传令官来传令,于谦召集诸将开会。 朱祁镇负责德胜门,他说过,军令也能调动他。 他下了城楼,急急来到中军大帐,诸将都到了,看到他,就要跪下拜。 “都免了!”朱祁镇挥手,“朕现在就是一个守将,这里的一切,都听于谦的。” 于谦站在一张京城的防卫图前,他召集诸将来,是讨论如何退敌。 左将军石亨认为,目前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坚守城池,待瓦剌大军攻城不下,自然就会退去。 大部分将军都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目前京城只有二十多万大军,都是从各地临时调来的,战力肯定不如之前的精锐。 但这一段时间的准备,京城里粮草,军械都很充足。足够守城。 “不!”于谦却反对,“我们要主动出击!也先大军挟大胜之势而来,何等嚣张?我们如果坚守不出,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现在心中都憋着一口恶气,如果这口气没了,气势就没了,那将会必败!” 他目光扫过诸将,眼中似乎燃烧着战意: “大军悉数开出九门之外,列阵迎敌!” “锦衣卫全面巡查城内,凡发现身穿盔甲之军士未出城作战者,即刻立斩不赦!” 诸将大惊! 朱祁镇最先抱拳:“末将领命!” 见他都这么果断,其他诸将也齐齐颔首:“末将领命!” 呛! 于谦拔出那御赐长剑,继续下令,杀气腾腾: “凡守城之将士,务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誓不退缩!” “临阵之际,将若不顾军令,先行退却者,立斩无赦!” “临阵之时,军若不顾将令,擅自退却者,后队当斩前队!” “敢有违抗军令之徒,不论何人,格杀勿论!” 诸将倒吸一口冷气。 谁能想到,这么严的军令,出自一个第一次掌军的人口中。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于谦还有最后一道军令: “大军开战之日,众将率军出城之后,立即关闭九门,有敢擅自放入城者立斩!” 听到这道命令,连久经沙场的英国公张辅都麻了。 这就意味着大军出城,只能死战打退瓦剌大军,方有生路,否则,就回不来了。 “不用怕!”朱祁镇摊手一笑,“朕与你们一道,能与诸位战死沙场,朕无憾!” 诸将心中热血开始燃烧。 于谦目光扫过,朝着大家抱拳: “瓦剌大军兵临城下,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若此战失败,大明必蹈前宋之覆辙,诸位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之人!” “唯有,死战!” 弱弱的求票呢,兄弟们,拜托。 (本章完) 第15章 太后:也先手中的皇帝才是我儿子 第15章 太后:也先手中的皇帝才是我儿子 朱祁镇回到了德胜门城楼。 石彪见他回来,急急喊道:“陛下,你快看,瓦剌大军要进攻了。” 朱祁镇眯眼看去,只见瓦剌一个万人队朝着城门奔来,可队伍最前端竟然是数百大明百姓。 “怎么办?他们把百姓顶在最前头。”石彪道,“我们城楼放箭,最先死的就是百姓了。” “那我们就出城迎敌,救回百姓。”朱祁镇道。 “出城?”石彪大惊,“我们不是守城么?” 朱祁镇脑海中还是刚刚于谦的话。 也先挟大胜之势而来,气焰嚣张,如果龟缩不出,只会助长他们的军心。 而明军这边,本就憋着一肚子屈辱,况且,土木堡之败,他们中很多人失去了战友,亲人,那满腔的仇恨正无处发泄呢。 “也先应该是试探性进攻。”朱祁镇目光冷冽,“朕亲率一万大军出城迎敌,打掉也先的幻想。” “臣为陛下先锋!”石彪抱拳。 轰隆! 一声巨响后,德胜门开了,一万明军出城。 朱祁镇一马当先,冲锋在最前。 此刻,那正冲锋的瓦剌万人队手中挥舞着弯刀,口中疯狂叫嚣。 在他们看来,土木堡之战中的明军精锐,都只是一群绵羊,那眼前的明军,连绵羊都不如。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击溃他们。 两军越来越近,即将撞上。 最前面的瓦剌大军感觉不对劲,这股明军一个个瞪着发红的眼睛,跟饿了十几天的狼似的。 …… 德胜门城楼。 太后孙若微匆匆上楼,可将士们都没注意到她,因为目光都落在了城外即将撞上的两军队伍。 大明的皇帝陛下,冲锋在最前! 将士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那冲锋的身影。 “陛下真亲自冲锋了!”太后大惊。 她身体明显一震,当然是担心陛下的安危,目光也落在了那冲锋的朱祁镇身上,情绪复杂,皇帝你一开始就这么成熟,那该多好? 身旁的宫女双喜,指着也先的中军前方,惊呼了一声,声音颤抖:“太后,那就是也先抓的假皇帝?” 太后猛地一顿,收回目光。 她举起西洋进贡的望远镜,看向也先中军阵前。 阵前站着一个男子,双手被捆绑着,太后通过望远镜看清了那男子,她面色剧变。 望远镜中,可以把那男子看的清清楚楚。 男子胡子拉碴,面色颓然,目光呆滞。 可她一眼认出,那就是她自己的儿子! 咣当! 望远镜掉在了地上,她差点没站稳,双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忙喊:“太后……太后,我还是扶你回宫吧。” 太后双手扶着城墙,眼中闪过慌乱,愤怒,杀机。 母子连心! 她不需要证据,就知道也先抓的那个皇帝才是自己的儿子。 那么,从前线回来的陛下,是假的! “陛下!”城楼将士们突然大喊。 太后回过神,抬眼看向那冲锋的朱祁镇。 两军已经对上,朱祁镇一刀斩了对方敌将,明军气势大振。“将士们!”朱祁镇长吼一声,“随朕杀敌!” 明军以以万钧不当之势,凿开瓦剌万人队,朱祁镇冲杀在最前,长刀在手,手起刀落。 “杀啊!” 明军看到皇帝陛下如此勇猛,那还等什么?一个个奋勇杀敌。 没多久,那个瓦剌万人队就崩了,四散逃窜。 朱祁镇趁机指挥:“不要追击,保护百姓进城!” 他在瓦剌大军中来回纵横,只见一道道刀光闪过,伴随着一蓬蓬鲜血喷洒。 直到那些被俘的百姓全部被护送进城,他才策马回城。 初战,明军大胜! …… “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德胜门上的守军齐齐欢呼,目光炽热,军心大振。 站在城楼上的太后看到这一幕,她心绪无比复杂。 如果这时候追究皇帝是真是假,那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军心,将会彻底崩盘。 况且,与这个英勇的陛下相比,那被抓的陛下,只能是耻辱。朝廷,还有全军上下,谁会相信一个被羞辱的陛下? 太后握紧双拳,额头青筋暴起,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快,朱祁镇上了城楼,盔甲上还满是血。 “母后?”他连忙奔到太后身边一拜,“这里太危险,你怎么上这来了?母后,你快回宫去。” 太后拍了拍他肩膀,一笑: “我儿都不怕,本宫怕什么?我儿英武,本宫高兴,太高兴了。你爷爷,你爹泉下有知,定然也会高兴的。” “你终于能担起大明这个重担了!” 朱祁镇摇了摇头,面色真诚:“不!母后,儿子还小,之前就是不听你之言,才造成了今日之祸。以后,还需要母后多多教导儿子。” “本宫心甚慰!”太后连连点头。 朱祁镇一边扶着太后下城楼,一边道:“也先这次只是试探性进攻,决战还在后面。一旦开启决战,大军会全部开出九门。届时,城门会关闭,不胜,就是死!母后,你要有心理准备。” 太后身体猛地一顿。 她现在有些恍惚了,眼前这个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若是假冒,他为了什么?出城决战,九死一生啊。 “若是败了!”太后苦笑一声,“本宫也只能从城楼跳下,以身殉国!” 这一战,大明败不起! 战败,那就是亡国! 她转头看向朱祁镇,目光又有些躲闪,道:“本宫相信你!我在坤宁宫,等你归来。” “母后,保重!”朱祁镇一拜。 太后点了点头,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回宫。 朱祁镇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想,太后应该是看到自己的儿子了,心中定然有了怀疑。不过,只要我在这次大战中建立威望,到时候她就是怀疑,也不敢妄动。 毕竟,朝野上下,都认为我才是真皇帝。 大明,更是需要一个勇猛建功的皇帝,而不是一个俘虏皇帝。 “用命拼前程啊。”他心中嘀咕,“如果不能在这一战中树立威望,之后就不是如履薄冰了,随时没命!” 他握了握手中的刀,像是在握自己的命运。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6章 也先的毒计! 第16章 也先的毒计! 也先命令大军在城外扎营。 今日试探性进攻,遭遇大败,让他意识到这一次明军是要死战了。最怕就是拼命的人,妇孺不要命起来,那也会发挥可怕战力。 这一战,很危险。 “大汗,我们抓的皇帝是假的,把他砍了!” “对,还有那个太监,一起砍了,竟然合起来骗我们。” 太监喜宁听了,吓得直接跪下,连忙求饶:“大汗,我们手上的皇帝才是真的,今日冲锋的那个皇帝是假的!如果皇帝那么强,还能有土木堡之败?” 也先手中端着一杯茶,缓缓喝了一口,眼中精芒闪过。 他相信喜宁的话,自己的抓的,就是真正的大明皇帝。可没想到,大明竟然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假冒皇帝。 如此一来,手上的这个真皇帝反而没用了。 “喂,那个小皇帝。”也先朝着角落里的朱祁镇喊了一声,“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了,你写一封信,说明自己才是真皇帝,让他们派人来接你回去。” “啊?”有将军愤怒,“还放他回去?一刀砍了就是!” 也先冷冷的一撇,那人立即闭嘴了。 跪着的喜宁,看出了也先的真实目的,连忙拍马屁:“大汗,妙计啊!这一计,是要让大明更多的人知道,我们手上这个才是真皇帝。他们如果派人来接,那就能谈了,我们起码能暂避其兵锋。” 也先目光扫过诸将,心中暗叹,草原上不缺勇武之人,就是缺少有脑子的人。 他这一计,就是要离间大明内部。 …… 奉天殿。 因为皇帝坐镇德胜门,暂由太后在这里主持朝政。 今日,瓦剌派来使者,太后亲见。 那瓦剌使者趾高气扬的进了大殿,手里捧着一份诏书,宣读: “唯大元脱脱不大汗之十六年,太师瓦剌也先,致书于孙太后:尔等妇人,拥兵不满五万之众,储粮不足一年之需,百姓纷纷逃亡,文武之心已离,大势去矣,何敢阻我铁骑之锋?念尔等不谙兵戈之事,平日不过以胭脂水红为伴,言辞或有不当,然未可深加罪责也。若肯南迁,则可解刀刃加身之难,天下万民,必皆赞叹太后之仁德矣。” 群臣听了,有些气得跳脚。 这不仅是侮辱太后,也是在侮辱大明。 “果然是草原蛮子,无礼啊。”太后目光如刀。 “无礼?”瓦剌使者讥讽大笑,“太师也先千里迢迢,把你们的皇帝陛下送回来了,你们还不打开城门迎接?” 太后站了起来,身上散发一股威严,冷声道: “那不是大明皇帝,我们的皇帝陛下,刚刚斩杀你们万人!呵呵,你们是怕了吧?所以,这是求饶来了?” “你们举着两把破刀,跃过长城,就以为赢了吗?回去告诉也先,退出长城,保尔全尸!” 瓦剌使臣没想到这太后如此坚决,根本不顾那被抓皇帝的性命。 他把诏书一甩,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开战!脱脱不大汗即刻就会攻克大同,到时候,看你们如何抵挡!” 说完,他甩袖而去。 群臣听了,心中骇然。 京城下有也先的大军,那北元的脱脱不又要来了?…… 太后回到了坤宁宫。 她进了宫门后,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 “太后!”宫女双喜吓傻了,“你怎么了?我现在就去叫太医。” “不用!”太后一把抓住她,“让所有人都退下,本宫要单独待一会儿。” 双喜虽然很担心,但还是带着所有太监何宫女都退出了大殿。太后一个人躺在大殿上,绝美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她今天拒绝了使者,那自己的儿子生死难料。 可她没有办法,在这样为难的时刻,她只能舍弃儿子,保大明。但她毕竟是一个母亲,怎会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呢? “儿子啊,怪只怪你是大明的皇帝。”她声音哽咽,“你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过了好一会儿,她坐了起来,擦干眼泪。 真皇帝被抓了,那假皇帝又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人配合,他就算是长得像,也不会演的那么像,差点连自己都被骗了。 配合他的人,唯有英国公! 英国公是四朝老臣,他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大明? 若是如此,那就还有更正的机会,不过,一切都要等退了也先再说。 …… 黄昏。 深秋的寒风,呼啸而过。 朱祁镇立在城楼上,望着天边那一轮残阳。 “陛下!”于谦走了过来,一拜,“听说你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朱祁镇一笑。 于谦上下打量后,松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就说!”朱祁镇挥手,“都这时候了,还有啥不能说的?弄不好,朕明天就看不到这夕阳咯。” “今天瓦剌派使者来了。”于谦禀报,“说要我们派人迎回天子,不过,太后严词拒绝了,说那天子是假的。” 朱祁镇暗暗心惊。 也先这一招,毒啊,要离间大明朝堂?离间我和太后? 太后应该是有所怀疑了,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会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可她竟断然拒绝了迎回正统皇帝,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 “陛下,现在城中有传言……传言……”于谦吞吞吐吐。 “传言被也先抓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大明天子?”朱祁镇朗声大笑,“于谦啊,朕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传言?决战开始后,朕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 于谦听了,恭敬的跪下:“臣相信陛下!因为只有陛下,才能救我大明!京城若破,最终苦的还是百姓,沦为异族奴隶。这满朝文武,又有谁会在乎百姓死活呢?” “老于啊!”朱祁镇抬手让他起来,一笑,“朕当初跟你说的,就是朕最真实的想法。呵呵呵,不过啊,能不能携手实现,朕看希望渺茫哟。” 于谦起身,站在朱祁镇的身后,望着远处的残阳。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落下两道长长的孤影,却无比的挺拔。 (本章完) 第17章 天气挺冷的,开团吧! 第17章 天气挺冷的,开团吧! 朱祁钰来到坤宁宫,说是要给太后请安。 太后正准备用膳,看到他招招手:“滚进来,这会儿跑到本宫这里来干嘛?” 朱祁钰恭敬的跪拜行礼后,欲言又止,面色很为难纠结的样子。 “不说,就滚!”太后一边喝汤一边挥挥手。 “太后,我听说也先抓的那个假皇兄,跟……皇兄长的一模一样。”朱祁钰皱眉,“要不,我们派人把他赎出来?假冒陛下,定然要我朝来处理,他现在被也先控制着,一打仗就押送到阵前,那丢的也是我们大明的脸面。” 太后眸光锐利,但心如刀绞。 那是她的儿子,她当然想把儿子救出来。 “不行!”太后摇了摇头。 “太后啊,万一……我是说万一……”朱祁钰不敢往下说。 “没有万一!”太后把汤勺往桌子上猛地一扔,又轻叹一声,“就是要赎回来,也得等击败也先。看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吧!” 朱祁钰不在坚持,点头一拜:“也是!大战在即,不能动了军心。” 太后撇了他一眼,杀意闪过。 她知道朱祁钰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试探,想知道哪个皇帝的是真的。 如果被抓的皇帝是真的,那说明现在的陛下是假的,那他就有机会揪出假皇帝,而后自己登基。 但是,她并不揭穿朱祁钰。 因为,击败也先之后,她儿子若是还没死,她是会想办法把儿子接回来。那就需要人去办这事,朱祁钰就是能利用之人。 …… 德胜门城楼。 熊熊火把,照亮了夜空。 朱祁镇和于谦二人围着火堆取暖,这夜里的寒风,更冷了。 “陛下,其实臣倒不希望也先立马败走。”于谦搓了搓手道,“如今我们城中的粮食,拖两个月没问题。到那时候,就冬天了,大雪纷纷,我们再反攻,他也先或许回不了草原。” “不是说脱脱不率领大军进攻大同吗?”朱祁镇皱眉,“如果脱脱不也破关,那我们就难了。” 于谦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脱脱不只是小股试探,他在等着京城之战的结果。呵呵,如果也先战败,信不信那脱脱不会对也先趁火打劫?” 脱脱不是名义上的蒙元大汗,实际上草原各部落被太师也先控制。 也先若败,脱脱不绝对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举击溃也先的瓦剌部。 “这么看来,也先虽然这会儿气势嚣张,如果大败,搞不好小命都不保?”朱祁镇长叹一声,“争霸天下,还真是如履薄冰。” 于谦眼中满是愤恨,冷哼一声:“都是为了私欲罢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成就霸业,那得死多少人?” 朱祁镇苦笑一声:“不是我们想打仗啊,那人家要打进来,能咋办?” 于谦把手中的柴火丢尽火堆,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曾经给太宗皇帝献过边疆策论,在我看来,其实草原人也不想打仗的。但是,漠北那地方苦寒,地里长不出庄稼,吃的用的都是问题,所以他们只能抢掠。” “如果开启互市,草原人能换到想要的物资,劫掠这种事肯定会大大降低。只要互市管理到位,商户们守规矩,草原不缺物资,谁还会去拼命打仗呢?”“互市能抵百万大军!” 作为穿越者,朱祁镇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中原的农耕帝国,与草原靓仔打了几千年,根本停不下来。 …… 朱祁镇回想了下前世的知识,组织了下语言道: “老于啊,互市或许能和平一段时间,但最终解决不了问题。像宋时给辽国岁币,的确有了一段时间和平,最后蒙元还不是打进来了?” “你这什么表情?看不起宋?如果你算算账,你会发现宋给的岁币,费的钱,远远比不上打仗的费。永乐大帝永乐大帝五征漠北,了多少银子,粮草?” 于谦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又坚决摇头:“我们肯定不能给岁币啊,那得多丢人!” 朱祁镇笑着点头,开始帮于谦分析分析: “那当然,我们不能屈服草原靓仔!我的意思是,你这个互市,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里面有最本质的问题没法解决。对于我们中原帝国来说,打仗那是纯消耗,我们有完善的制度,有税收,与草原靓仔开打,无论输赢,都是纯消耗,大军开拔粮草先行嘛。” “草原靓仔呢,他们没有税收,打仗成本很低,反正都是骑着马放牧,不如一起骑着马抢掠,来钱来粮还更快。” “对于我们中原帝国来说,就是强大到如太宗时期,他五刷漠北,把草原靓仔都打急眼了,投降了。最后,这才过去多久?他们又来了!” “哎,这是个死结啊!因为长城以北,就低过了400毫米降雨线,也就是说长城以北没法种地。我们就是打赢了,也没用,还得退回来。过不了多少年,草原靓仔又行了。” 于谦听了,不明觉厉。 虽然很多奇怪的词,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大概听明白了。 “陛下,你这么一说,臣豁然开朗。”他眼中闪过不敢相信。 之前的陛下,哪会懂得这么多?之前的陛下只会钓鱼,抓蛐蛐,听信宦官。 “陛下,那这问题还没发解决了?”他眉头紧皱。 “能!”朱祁镇摊手,“当火器发展到一定的程度,让草原靓仔的骑兵彻底失去优势,也就能让他们跪着唱征服了。老于啊,要等到那一天,还很遥远!” 他前世看史书,一直到后面的清朝,依旧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康熙还亲征噶尔丹,到乾隆时期才彻底平底准葛尔之乱。 “陛下,你跟以前似乎不一样了。”于谦道。 “自从土木堡大败,朕勤于修学,自然懂的多了。”朱祁镇耸耸肩,“朕每天都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比昨天更博学了吗?” 于谦:“!!!” 陛下真是臣等楷模啊。 忽然,天空下起了雨,气温更低了。 朱祁镇望着城外的瓦剌军大营,搓了把脸:“天气太冷了,早点开团吧!冷雨夜,大家都在雨里,不讲究啊。” 求票啊,兄弟们,拜托拜托! (本章完) 第18章 朕的最后一道旨意 第18章 朕的最后一道旨意 呜嗡……呜嗡…… 天刚刚亮,城外传来了瓦剌大军的号声。 也先终于是等不及了,命令博罗茂洛海率领大军进攻德胜门,其他大军佯攻京城其他门。 “终于是开团了!”朱祁镇策马出城。 明军也在等着这一天,从一个月之前,就等着这一天。 守卫九门的大军,全部开出城,列阵迎敌。 当厚重的城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唯有两个字: 死战! 朱祁镇坐在马背上,回望德胜门城楼,看到太后立在城楼之上,似乎是来送行,又或者是来监军? 根据于谦的军令,大军开出九门,唯有取胜,才能回城。 朱祁镇望着身后的大军,此刻,他不在害怕,反倒是生出一股‘大丈夫当马革裹尸’的豪情。他仿佛看到了永乐大帝的五次北伐,仿佛看到了宣宗亲征马哈木。 呼啸的寒风吹过,天色阴沉,一片肃杀之气笼罩而下。 “驾!” 他策马阵前,目光扫过列队的大军,声音如雷一般落下, “我知道你们害怕,但是我们没得选!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妻儿老小,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土地!” “一旦退后,我们的老祖宗会在地下抱头痛哭,因为他们的不孝儿孙,因为胆怯,沦丧了他们用鲜血换来的土地。” “一旦退后,我们的亲人将会沦为奴隶,终生饱受欺凌之苦。” “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会有很多人死去,朕的最后一道旨意,如若你们看到朕落下马来,不要哀悼,不要停止冲锋,紧紧跟随军旗,握紧长矛挥舞刀剑,誓死方修!” 唰! 他抽出长刀,振臂高呼:“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全军高举长刀,战意高昂。 “杀!杀!杀!” 站在城楼上的太后,目睹这一幕,面色复杂。 她多么希望,这个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 可惜,他不是! …… 如雷的马蹄声传来,瓦剌大军也越来越近。 石彪策马到朱祁镇身边,问:“陛下,瓦剌骑兵近了,我们该冲锋了。” 骑兵冲锋,会有个最佳距离,能发挥马的速度优势。 “不急!”朱祁镇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朕给他们准备了个大礼!” 瓦剌骑兵冲锋,经过一片民居,这里的人都被撤到了城内。 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瓦剌大军中间炸开了,接着,就是万枪齐发。 原来就在昨夜,朱祁镇何于谦商量,就把那最后的神机营埋伏在城外这片空旷的民宅区。这里,是去德胜门的必经之路。 瓦剌大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慌乱一片。 朱祁镇手握长刀,准备冲锋。 就是要等敌军在被神机营轰乱时,冲上去。 于谦昨夜说了三斧头作战,还是永乐大帝横扫漠北时创造的打法。 说起来很简单,就是面对草原靓仔,先用神机营轰,等他们冲锋队形被轰乱了后,骑兵冲上去彻底击溃他们,最后步兵压上,开启收割。 “杀啊!” 朱祁镇举着刀,策马冲锋。 滚滚铁骑跟在他身后,犹如海啸汹涌而去。 …… 当大明铁骑切入敌阵时,顿时一蓬蓬血雨飘落。 战场是最磨炼人的心智,如今的朱祁镇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滚滚,他心中没有任何不适。 谁能想到,两个月之前,他还是个大学生呢? “擒贼先擒王!”他对着身旁的石彪喊,“哪个是博罗茂洛海?” 石彪举着带血的刀往前方一指:“就是那个,举着一把七尺长刀的那个。”朱祁镇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七尺壮汉,挥舞着一把巨刀,所过之处,明军无人能挡。 “随朕冲过去!”他怒吼一声。 跟在他身后的,是这段时间一直与他对练的百余锦衣卫,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 “杀啊!”石彪大吼。 一百多骑,在朱祁镇的带领下,直奔博罗茂洛海。 很快,就杀到了他的面前。 “大明皇帝?”博罗茂洛海见到朱祁镇,狞笑一声,“很好,把你这个假的也抓回去。” “狂妄!”朱祁镇咆哮一声,“朕取你狗头!” 咻! 他从马背上弹身而起,直扑博罗茂洛海,一道凌厉无匹的刀气,摧枯拉朽而去。 坐在马背上的博罗茂洛海大惊失色,举起巨刀格挡。 铛! 一刀劈下,恐怖的力道笼罩而下。 轰! 博罗茂洛海连人带马,轰然跪下,震起一片尘土。 “仙人抚你顶!” 朱祁镇怒喝一声,又是一刀劈下。 博罗茂洛再也承受不住,虎口鲜血迸出,高大的身躯被压弯了腰。 “一刀断长生!”朱祁镇一刀横斩。 叱! 博罗茂洛海的头颅脱体飞出,伴随着一阵血雨飘落。 朱祁镇抬手抓住博罗茂洛海的头颅,举起来高呼:“博罗茂洛海已死,将士们,杀啊!” 瓦剌大军彻底崩溃。 此时,明军步兵压了上来,追杀那些四散逃窜的瓦剌兵。 …… 德胜门城楼上。 太后看到明军大胜,松了口气。 可她又有一丝遗憾,她心中盼着朱祁镇能死在这一战中,那样的话,大明可以重新立个皇帝。 但朱祁镇没死,而且,他亲手斩杀了敌将。 那么,此战之后,他的威望会空前高涨。到时候,就是她这个太后,也轻易动不了朱祁镇这个皇帝了。 “太后,我们胜了!”宫女双喜欢呼雀跃。 “只是暂时胜了。”太后望着城外,“也先的中军还未出动呢。” 这时,一个侍卫慌张的跑上来禀报:“太后,不好了,也先的主力在猛攻安定门。” 太后骇然失色。 安定门,是防卫最为薄弱的一门。也先眼睛就是毒啊,他对德胜门是佯攻,真正的目标是安定门。 “谁守安定门?”太后问。 “石亨将军!”侍卫答。 太后沉思片刻,挥手:“快,向陛下传消息,让他驰援安定门。” 说完,他匆匆下了城楼,赶往安定门。 正在追杀瓦剌残兵的朱祁镇,收到消息,也先率领主力大军正猛攻安定门。 “安定门守将是你叔叔石亨吧?”朱祁镇问身旁的石彪。 “是!”石彪点头,“叔叔也憋着一肚子火呢。” …… ps:弱弱的求票,兄弟们,给点动力。 (本章完) 第19章 陛下,石亨来也! 第19章 陛下,石亨来也! 安定门。 面对也先大军的主力,石亨丝毫不惧,亲率大军朝着也先的中军冲去。 他跟石彪一样,也是从土木堡逃回来的。 作为一个老兵,他比石彪逃的还快,最先逃回了京城。回来后,自然是被鄙视,因此他憋了一肚子的耻辱。 就想着有机会能找也先雪耻! 于谦大胆启用他镇守安定门,他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做准备。没日没夜的训练,训练出了一支骑兵,他要找也先报仇。 “杀啊!” 石亨破开瓦剌军阵,左冲右突,大肆砍杀,神勇无比。 跟在他身后的骑兵,士气大振。 草原靓仔,不过如此嘛! 石亨带着三万骑兵,硬是挡住了也先的十万大军,而且还势如破竹。 也先懵b了。 明军精锐在土木堡,都不堪一击,几乎全军覆没。这京城匆忙聚起来的守备军,有些人甚至都还没上过战场,战力怎么如此之强? 这就是于谦的厉害之处! 他让明军知道,没有退路了,京城一旦被破,家园都没了。 守卫家园! 这就是明军的信念,也是无敌的信念。 保卫自己的家园,为父母亲人而战,所以,不畏死! 也先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以为自己挟大胜之势,手中又有皇帝这个俘虏,定然轻而易举拿下京城。 并且,他梦想着能恢复大元帝国昔日荣光。 可仗打到现在这个时刻,他明白过来了,京城肯定是拿不下了,再不跑路,就轮到自己全军覆没了。 …… 也先下令全军撤退。 瓦剌大军掉头就跑,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势。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他们没跑多远,就碰到来驰援安定门的朱祁镇。 也先,你丫也有今天! 朱祁镇毫不客气,亲率大军猛攻也先中军。 也先这回急了。 后面是紧追不舍的石亨,前面是大明皇帝挡住去路。 “伯颜,冲过去!”也先下令。 瓦剌大军中的精锐,正是由也先的弟弟伯颜率领,他策马向前,长吼一声道: “勇士们,冲向那绵羊般的明军,用他们的血来清洗我们手中的弯刀!不要吝惜你们手中的刀和剑,长生天会目睹你们的英勇和无畏,草原祖先更会为你们自豪和骄傲。” 论起战力,自然是瓦剌兵要强。 他们几乎各个身经百战,在伯颜的带领下,冲向了明军。 双方陷入了鏖战,喊杀声,刀剑声,盔甲碎裂声,嘶喊声等汇合在一起,眼前已经是地狱。 朱祁镇浑身被血染红,握着长刀的手已经麻木。 “擒贼先擒王!”他喊一声,“石彪,叫兄弟们跟上,这回我们干票大的。” “杀也先?”石彪大惊。 “敢不敢?”朱祁镇挑眉。 “哈哈哈,有何不敢?”石彪大笑,“陛下,跟着你打仗,带劲!” 朱祁镇甩了甩刀尖的血,望向也先中军的方向。 “弟兄们,朕的后背就交给你们了!” 他单足一点,一刀横斩,瞬间斩杀三个瓦剌兵。 那百余锦衣卫,现在剩下不到六十人,紧紧跟在他后面,杀向了也先。 …… 没多久。 他们就杀到了也先中军前。 “神刀阵,护卫大汗!”有人大喊。几十个手持大刀的人冲了过来,挡住了朱祁镇他们,一个碰头,数名锦衣卫被斩杀。 朱祁镇大惊,挥手后面的锦衣卫兄弟警惕。 “陛下,这是专门保护也先的亲卫,定然都是高手。”石彪皱眉,“看他们的配合,还有每个人所站的方位,是个刀阵,要小心!” 朱祁镇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冷喝:“朕去破了这个劳什子刀阵,你们在外掠阵。” 石彪本想阻止的,可都这时候了,已无退路,大笑:“陛下,兄弟们今天就是跟着你,血染沙场!” 朱祁镇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凌厉无比,全身刀意汹涌澎湃,燃烧至极致。他单足轻点,毅然决然地主动跃入了那神刀阵中! “嗤!” 手中长刀猛然挥出,横亘虚空,势不可挡! 这一刀,刀气纵横,顺着他刀锋所向,凌厉无匹地横扫而去。 “锵锵锵!” 一阵短暂的刀兵相交之声后,最前方的五人被刀气掠过,衣衫瞬间破裂,皮肉外翻,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纷纷吐血倒地! “兄弟们,杀啊!”石彪见机大喊。 转眼间,神刀阵被破。 朱祁镇长刀指向也先,爆喝一声,冲了过去。 唰! 突然,一个人影闪现。 朱祁镇看到一个权杖朝自己砸来,他挥刀格挡。 铛! 一股巨力传来,朱祁镇的手中长刀差点脱手,他被震的连连后退,几十步后,才稳住身形。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翻涌,猛地喷出一口血。 …… 他抬眼看去,只见一雄壮僧人,身穿红色袈沙,面色白伫透红,双目开阖间精光闪过,手持法杖,神秘诡谲。 “太师,还不快走?”僧人大喊一声。 “多谢国师!”也先抱拳。 此刻,伯颜的大军也破开了明军的防御,也先带着大军向北逃去,。 朱祁镇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落在眼前的僧人身上,心中是惊涛骇浪。 特么,老子使出了全力,也被他一权杖打退,看上去,他还淡定的很,北元国师? “和尚,你谁啊?”他一笑。 “贫僧巴尔。”僧人凌厉的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大元国师!” 朱祁镇暗中戒备。 很明显对方是个会武的人,自己只有一身蛮力。 “我还能出一招,看能不能杀死你。”巴尔面无表情,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话音刚落,他飞身而起,举起权杖轰向朱祁镇。 朱祁镇心一横:“老子还特么怕你了?” 他举刀猛冲而上。 咣当! 朱祁镇重重摔在地上,感觉全身骨头都碎了。 那巴尔也连连后退几步,语气明显带着惊诧:“没想到,你居然能挡住!” “陛下!陛下!” 石亨带着人杀了过来,躺在地上的朱祁镇松口气。 巴尔看到明军冲过来了,朝着北边极速掠去,混进了北逃的大军中。 朱祁镇爬了起来,连续吐了几口血。 “陛下,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能驾崩啊。”石亨大急。 朱祁镇一脸无语:“朕死不了,你去看看你大侄子石彪。” 求票啊,没啥数据呢 (本章完) 第20章 追呀追呀我的骄傲放纵 第20章 追呀追呀我的骄傲放纵 石彪从一堆尸体里爬出来,大喊:“陛下,我没事!” 那最初跟随的百余锦衣卫,还剩下五十左右。朱祁镇又吐出一口血,环视一圈,见众人虽然各个满身是血,但眼中熠熠生辉,战意狂狷。 因为,他们胜了! “诸位,都还有力气?”朱祁镇洪声问。 “陛下,你想干嘛?”石亨目光警惕。 “干嘛?当然是追杀也先啊。”朱祁镇翻身上马,“在土木堡,我们被他追杀,这一回,岂能放过机会?” 石亨连忙摇头:“不行不行,陛下你刚刚还吐血呢?追杀残敌,这种事交给我们就行,你还是回城去吧。群臣估计心都悬着呢,拍你出事。” 朱祁镇坐在战马上,感觉自己没事了。 他起初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后来丹田处自动冒出一股温热,伤似乎就好了。 “朕要活捉也先!”他举起长刀,“你们有种的跟上!” 石彪带着剩下的五十来个锦衣卫弟兄,齐齐上马。朱祁镇策马狂奔而去,那五十多骑紧紧跟在他后面。 “都特么跟上!”石亨大声命令,“陛下要是少根手指头,老子宰了你们。” 他自己率领骑兵,紧追而去。 镇守九门的守军发现也先败逃,都没有回城的意思,全都追了上去。 没跑多远的也先,看到明军追了上来。 十几万明军,举着大刀,嗷嗷叫,喊打喊杀,极其疯狂,大有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罢休的势头。 …… 朱祁镇带着的那五十来人的队伍,速度最快。 很快就追上了一股两千余的瓦剌大军,朱祁镇冲锋在最前,猛地从马背上弹身而起。 一股霸绝无匹的刀意,笼罩在最后面的一个瓦剌将军身上,那人面色惊恐,慌忙举刀。 可惜,晚了。 呛! 一道寒光闪过,人头落地。 朱祁镇落地后,反手一刀,又斩杀一个。 跟在后面的石彪瞠目结舌,因为看到皇帝陛下一人一刀冲向了那两千多瓦剌兵。 他身法极快,霸烈的刀锋闪着寒光。 每一次闪动,都随着一蓬鲜血飞溅。 一边砍,他还一边大声念:“砍下头颅来盛酒呀,挖出心肝来红烧呀,抽筋剥皮来清蒸呀……” 茹毛饮血的瓦剌人都毛了,越来越胆寒,这特么是魔鬼吗? 后面五十多锦衣卫看到陛下如此生猛,士气大振。 他们握紧手中刀,冲了上去。 “杀啊!杀啊!” 五十多人疯狂冲杀,硬是把瓦剌两千骑杀得慌乱逃跑。 又是一场大胜。 众人聚在一起,准备休息下,哪知道,看到皇帝陛下又上了马,喊了一声:“曹贼哪里跑,拿命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休息个啥呀?追吧。 陛下这是杀疯了! 一通疯狂的追,又追上了一股瓦剌兵。 朱祁镇已经看到了那断后的瓦剌骑将。 他屏息凝神,将刀意飙到极致,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果决。 忽地,他从马上一跃而起。 一道霸烈的刀影横劈而过。 呛! 又是溅起一蓬血,那瓦剌骑将,被拦腰斩断。朱祁镇没有丝毫停留,落地后,即刻暴起,朝另一骑当头劈下。 砰! 那胡骑被连人带马被斩杀。 “追呀追呀我的骄傲放纵。” “追啊追啊我赤脚不害怕。” 他一边唱着,一边举着刀又追上去了。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杀意如此之强。 …… 天黑后,朱祁镇终于在一个河边停下。 跟在身后的五十骑下马后,直挺挺躺下,累瘫了。 “陛下,你是末将见过最疯的人。”石彪走过来拜,“臣服了!” “抓紧休息,我们还要继续追!”朱祁镇挥手。 “啊?”石彪扶额。 “不是朕一定要追杀。”朱祁镇皱眉,“我怀疑也先这厮不会轻易退入草原,他可能回进攻居庸关。居庸关是京城门户,万一被他攻了,那他就扼守住了通往京城的大门。” 石彪大惊失色。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是石亨带着几万骑兵追上来了。 “陛下啊,可算追到你了。”石亨急急跑上前来,“于谦大人传信来,一定要把你送回去,不然,他砍了末将脑袋。” 朱祁镇摆摆手:“京城守卫战,于谦是老大,他指挥。现在,都离京城百里地了,都听朕的。石亨,休整一会儿,命令你的人追上去,死死咬着也先。朕怀疑他不会轻易退回草原,有可能会攻打居庸关。” 石亨这种沙场老将,一听就明白了,立刻去安排。 没多久,大军重新出发。不过,没有像之前那么急了,那样会把马跑死的。 …… 朱祁镇和石亨并马而行。 他知道石亨之前其实一直在边关,曾经镇守过大同、红城、金山等地,多次击败蒙元大军。 “石将军,你了解那北元国师吗?”他问。 那和尚个人武力霸道,他心中忌惮也好奇。 石亨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道: “末将知道一些,巴尔在漠北很有威望。他还组了一群死士,专门保护北元大汗,据说各个武功了得。” “不过,再强的高手,在大军面前,什么都不是,末将从来就不在乎那些。” 朱祁镇嘴角浮现一抹笑。 特么,老子以后也要找些高手护卫自己。 “陛下,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些所谓的高手。”石亨眼中满是不屑,“他再强,难道还能面对骑军的冲杀?” “那定然不能!”朱祁镇摇头。 史书记载,石亨善战,虽然人品可能不咋地,最后的下场也是惨。不过,对于朱祁镇这个假皇帝来说,石亨就是可用之人啊。 “石将军,这回你立了大功,朕回头重赏。”朱祁镇一笑。 “臣谢陛下隆恩。”石亨面色激动,“臣愿为陛下效死!” 朱祁镇一笑置之。 效死?你特么骗鬼呢?史书上你可是背刺了景泰帝。 “陛下,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石亨皱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人头不保,就别提赏赐了,臣还想跟着陛下你,做个大将军呢。” 朱祁镇哈哈大笑:“放心,朕这回,死不了。你也一定能做大将军。” (本章完) 第21章 如此江山,岂不让人留恋 第21章 如此江山,岂不让人留恋 也先的确是想进攻居庸关。 可人倒霉起来,除了喝凉水都塞牙外,老天都跟他不对付。当也先率领大军抵达居庸关下,老天下大雪了。也先望着那冰冻的城墙,无语凝噎。 正统十四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 停靠在居庸关的红衣大炮,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正统十四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居庸关的情结。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居庸关的守将罗通充分利用了这场大雪,他命令守军不断往城墙浇水,于是,整个关楼都被冻成了冰,城墙变成了冰墙。 当也先看到整个居庸关变成了一块巨大无比的冰砖时,他仰头骂老天。这还怎么进攻?搭把手的地方都没有,走到关楼下都特么打滑。 可他还是不死心,气势汹汹的挺近大明京城,总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吧?他下令进攻,因为居庸关上只有不足一万人。 居庸关守将罗通一点儿也不慌,守军是不多,但他有火炮和火铳,在配合弓箭手,对也先大军一通乱炸。 也先看到自己的兵跟雪一样在空中飘过,他终于知道。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这时,伯颜急急策马到他身边,禀报:“大汗,明军追兵离居庸关只有三十里了。” 也先无奈下达撤退的命令,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他转头看了眼一直被带着的大明正统皇帝,心想,老子可不想当俘虏。 瓦剌大军全线撤退,不打了不打了,真不打了。 也先坐在马背上,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惋惜再次遥望大明京城。 他想不通! 土木堡,老子都能赢,为什么到了京城,反而输了呢? 本汗,还会回来的! …… 朱祁镇和石亨追到居庸关,也停下了。 他们登上了关楼,望着那茫茫大雪中的仓皇奔逃的也先大军。身穿盔甲的朱祁镇,握了握手中的刀,低声念: “隆冬飘雪时分,寒刀出鞘,横放竖锋,无人时切雪,有人时割头饮血。” 这段日子,他与众锦衣卫血染沙场,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们。他开始有点明白,什么是袍泽之情,或许和兄弟们在这守边关,比回去做皇帝自由多了。 “陛下,该回去了。”石亨拜道,“你再不回京城,于谦大人到时候肯定治末将的罪啊。末将这回立了功,还想当大一点的官呢。” “瞧你这点出息!”朱祁镇横一眼。 终于是胜了,他这会儿一身轻松,此刻望长城内外,万里雪飘。 “如此江山,的确让人留恋。”他喃喃道。 他立在雪中,让石亨传令大军在居庸关休整一晚,明日回京。 夜晚。 篝火熊熊,将士们举杯痛饮,朱祁镇与众将士同乐。 石彪带着那剩下五十来个锦衣卫,端着酒杯来到朱祁镇面前,躬身一拜:“陛下,臣等敬你一杯酒,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陛下一句话,臣等万死不辞!”“屁话!”朱祁镇举着酒杯,面色沉痛,“朕不希望你们赴死,好死不如懒活着。石彪,这次死去的兄弟,都记好了,回去后,抚恤他们的家人。” “都记着呢!”石彪眼中湿润,嘴角抽了抽,“为陛下你挡一箭的小石头,断气前,还很得意。那小子,到了地下,估计还跟其他兄弟吹牛呢!” 朱祁镇把杯中酒洒下:“我们先敬他们!” 这一战,不光光是这些追随朱祁镇的锦衣卫,全军上下,都崇敬皇帝陛下。 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差点斩杀瓦剌大汗也先。 如此英勇的陛下,足以让他们自豪。 …… 翌日,大军班师回朝,然归心似箭之情却已不再迫切。 朱祁镇拒绝了舒适的马车,选择了骑马而行。可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每前进一步,心头就添上一块巨石。 也先大军的铁蹄南下,如狂风扫过,所到之处,百姓家园沦为废墟,财物被抢掠一空。 加之今年天灾连连,旱涝相继,农作物枯萎,生计无以为继,这一路下来,是满目疮痍,凄凉异常。沿途村落,不说十室九空,偶有炊烟袅袅升起,也是稀疏零落,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无奈。 路过一个村子,一个牧童骑着青牛唱着一首歌谣: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 “不是有军户么?怎么还会要百姓从军?”朱祁镇问。 “陛下,这些念卫所军大量逃亡,朝廷不得不从百姓中征召。”石亨回答。 朱祁镇哼一声。 原本朱元璋那一套把人世世代代定死的户籍职业制,就不合理。 “朕这一路,碰到不少流民。”朱祁镇皱眉,“他们怎么不回去耕地?” “这……”石亨欲言又止。 “知道什么就说!”朱祁镇瞪眼。 石亨面色纠结了一会儿,而后摊手道: “陛下,臣说了,你可别怪罪,他们是没有地了,可不变成流民?” “哎,从仁宗爷开始建仁寿宫庄、清宁宫庄、未央宫庄等起,许多土地归皇家。那下面许多王爷、文武百官纷纷效仿,大量兼并土地。他们公然抢夺民田,或将百姓耕作后的熟地指为荒地报审下来,或以低价强行购买,导致百姓土地被大量掠夺。” “正统元年十月统计,宦官外戚所占的田地就达到了六万多亩。正统五年,根据户部调查,各地藩王占据了百姓的田地达到了一万多亩。” “还有,这些年天灾不断,更是血上加霜,百姓吃不上饭啊,被那些人低价卖走了土地。” 朱祁镇听着,眉头皱起。 这特么是个烂摊子啊,败家就是容易,仁宣之治才过去多少年,就堕落成这样了? 三杨死后,正统皇帝亲政,从宠信王振开始,大明的危局就注定了。 “我特么该怎么整?”朱祁镇心中嘀咕,“都做皇帝了,还不得潇洒?这些事关我屁事?老子这假皇帝还不知道能做多久呢。” 他目光扫过,尽是满目荒凉。 求票哟……各位走过路过的大哥!! (本章完) 第22章 太后是要垂帘听政? 第22章 太后是要垂帘听政? 大军进城。 于谦率领诸将在城门口迎接。 当朱祁镇策马进城后,诸将还有城楼守军齐齐跪迎:“恭迎陛下凯旋!” 猎猎寒风吹过,可每个人心中都如火一般炽热。 朱祁镇坐在马背上,目光扫过,他右手握拳横在胸前,沉喝一声:“明军威武!” 城楼上下,全军热血沸腾:“皇上威武!” “明军威武!”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如浪,席卷整个京城。 在坤宁宫外眺望的太后,都听到了,她眉头紧皱:“这一战,皇上不仅雪耻,威望更是扶摇直上。” “是呢。”一旁的宫女双喜高兴道,“满城百姓都知道,陛下这回可英勇了,万军中取敌将首级,还差点杀了那瓦剌大汗也先。” “的确让人震惊,惊到让人不敢相信。”太后淡淡道。 双喜抿了抿嘴。 她发现太后似乎不太高兴,为什么呢?陛下可是打了打胜仗归来啊,全城的百姓都欢欣鼓舞。 “去把郕王,内阁王直,商辂,驸马焦敬,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都请到坤宁宫来,本宫有话要说。”太后挥手。 “是!”双喜急急去了。 太后听着外面那越来越大的呼喊声,眼中的冷意尽数。 一袭宫装长裙凸显出玲珑浮凸的身姿,衣袖,裙角等地方都镶嵌着金色宽边,更是衬托了她的端庄和华贵,秀发如瀑落在身后。 “在亲儿子接回来之前,不能让他掌控朝政。”她低声冷冷道。 …… 朱祁镇终于是回到了属于皇帝的寝宫:乾清宫。 之前,他下罪己诏,住武英殿。如今已经击败也先,群臣都奏请他回乾清宫。 一进宫门,就看到许多太监和宫女跪在那迎接,朱祁镇皱了皱眉,摆手:“朕不需要这么多伺候,都出去吧。” “陛下,是太后娘娘安排的。”太监金英走了过来。 “太后安排?”朱祁镇扫视一圈,笑一声,“母后对朕,真是关心啊,那行吧,安排一下,朕要沐浴。” 他大步进了殿上。 心中暗想,这些人估计都是太后派来监视我的吧。刚打了胜仗,回到宫里,以后反而是步步惊心了。 乾清宫东西两个暖阁内,共分为上下两层,下层设有五间小暖阁,上层设有4间小暖阁,每个小暖阁内都安放了多张床,据说是用来迷惑刺客,保护皇帝安全。 负责伺候的太监会在皇帝选择了一张床睡觉后,将其他床的幔帐也放下,这样外界的人就不可能知道皇帝在哪一张床上睡觉了。 “暖阁倒是不错。”朱祁镇心中嘀咕,“跟前世暖气似的,到了冬天也不冷,到时候整个火锅,搞点小酒,啧啧,舒坦啊。” 他没有刻意去逛一圈,而是选择沐浴。 周围都是太后的人,免得出了破绽,以后有的是机会熟悉这乾清宫。 “陛下!”宫女们上来,“奴婢伺候你沐浴。” “不用了。”朱祁镇挥挥手,“朕以后都自己沐浴,都出去!”宫女还要说,被他冷冷一撇,她慌乱的退了出去。 …… 翌日,早朝。 这是打了胜仗之后的第一次早朝,诸将都很期待。 朱祁镇心中也高兴,这回老子能扬眉吐气了吧?不会再有人心中嗤笑了吧? 当他进到奉天殿,看到御座后面的垂帘放下,而太后已经在垂帘后面坐着了。他心中一惊,走到垂帘后面,恭敬的一拜:“参见母后。” “陛下,本宫受群臣所请,垂帘后听政。”太后无奈轻叹,“他们也是担心你年纪小,再犯错误。不过,以后大臣所奏,你只管决定,本宫只是听着,若是确有不妥,本宫再与你说。” “是!”朱祁镇点头。 他心中暗骂,次奥,老子打完胜仗,你来垂帘听政?这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还说群臣所请?估计是你要求的吧? 看来,这满朝文武还是很尊你这太后的啊。也对,正统皇帝才亲政多久?亲政之后,又交给王振嚯嚯。 群臣是巴不得你来垂帘听政吧? 老子这一场打胜仗,白打了? “朝参!”太监金英宣布。 群臣磕拜,朝参行礼之后,早朝正式开始。 内阁王直启奏:“太后,陛下,此次大胜瓦剌也先,该论功行赏。” 朱祁镇还未说话,后面传来太后的声音:“当然!加封于谦为‘少保’,总管军务。其他诸将的奖赏,都由于谦你来报。本宫和皇上看后,宣告即可。’ 于谦先是一愣,看了看皇帝,而后朝着垂帘后面的太后一拜:“臣遵旨。” 朱祁镇嘴角闪过冷意。 太后这不光是垂帘听政吧?不过,这百官看上去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们对太后竟然如此信服? 也是,毕竟正统皇帝九岁登基,那时候起,都是太后秉政。直到正统皇帝亲政,太后才尝试着放手,哪知道,这一放手,正统皇帝就放飞了。 …… 早朝之后。 英国公张辅来乾清宫拜见皇帝。 朱祁镇挥手让宫女和太监,全都退了下去。 “太后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怀疑你了?”张辅急问。 “应该是!”朱祁镇点头,“太后在城楼上看到被也先抓的正统皇帝时,应该就知道那才是她亲儿子。” 张辅缓缓点头,轻叹一声:“母子连心,太后认出自己的儿子也正常。不认出来,那才不正常。那接下来,就有些麻烦了。” “太后既然怀疑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朱祁镇假装疑惑。 “你刚刚率领大军打了打胜仗,威望飙升,尤其是在军中。”张辅苦笑,“你觉得大臣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被也先抓的陛下?” 朱祁镇面色慌张的问:“国公爷,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你知道的,这……这不是我本意啊。” 他是故作害怕。 张辅眉头紧皱,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得找机会,让你退位!” 朱祁镇听了,心中大骂。 你们真是会过河拆桥啊,打完胜仗,就要老子退位? 退位了,老子还有活路吗? …… ps:弱弱的求票,兄弟们,真心没什么票啊,好想唱一首忐忑。 (本章完) 第23章 五百年了,被绑到此处的也只有我了 第23章 五百年了,被绑到此处的也只有我了 漠北。 也先统帅大军归来,心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原来,在进关之前,他已精心布局,命脱脱不与阿剌在关外陈兵待命,一旦他进攻大明京城受挫,便由这两人进攻宣府和大同,甚至深入关内,形成配合之势。 哪知道,这两位根本没有出兵,他们心中甚至盼望也先回不来。 也先是强势惯了,他是北元太师,实际上掌控了草原诸部。可脱脱不毕竟是名义上的北元大汗啊。 黄金家族的子孙,岂有孬种?他早已对也先心存不满,只是碍于实力,一直未能动手。 至于阿剌,他和也先一样属于瓦剌部,地位仅次于也先和伯颜,他心中也盼着也先和伯颜都死了。这样,瓦剌就是他说了算。 于是,当也先在关内打了败仗时,这两位还派人与明朝廷通好,意思那是也先与你们打,跟蒙元其他部无关。 总的来说,蒙元诸部还是有点怕大明的。 为什么? 永乐大帝,还有宣宗皇帝,这两位都多次亲征漠北,杀的草原诸部是真臣服了。在他们心中,那都是恶魔一般的皇帝。 令脱脱不和阿剌失望的是,也先没有死,率领残部回来了。 就算如此,也先所属的瓦剌,依然是漠北草原最强大的部落。 也先没有承认失败,反而是宣布了自己此次是大胜,因为他连大明皇帝都抓回来了。 “五百年了,也只有我把中原皇帝抓了回来。”也先十分自豪。 崇尚英雄的草原勇士,很听这一套,年轻一辈对也先更是崇拜。 也先利用大明皇帝作为筹码,依旧稳坐太师之位,牢牢掌控着北元。而脱脱不这位大汗,还是傀儡,但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到来。 …… 也先举行了庆功宴。 他邀请了草原诸部大汗来参加,顺便欣赏下他抓回来的大明皇帝。 悲剧的正统皇帝,在宴会上成了大家围观的对象。 身陷敌营,面对如此耻辱,正统皇帝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他没有勇气去死,心中还有一丝期待,期待自己的母亲能派人把自己赎回去。 “五百年了,被绑到此处的皇帝,也只有我了。”他心中自嘲。 宴会结束后,他被安排进了一个破旧的帐篷。 也先还派了一个人来看守他,那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竟然是明人。 “臣袁彬,参见陛下!”那中年跪下,眼中含泪,“陛下,你受苦了,怎会到如此境地啊。” 正统皇帝被这一跪,整懵了,警惕的问:“你……你这是?” 袁彬环视一圈,确定帐篷周围没人,凑近后压低声音道:“臣是锦衣卫,宣德八年奉命潜入漠北。哪曾想,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竟然让臣碰到了陛下你。” “你……你怎么不回去?”正统皇帝不敢相信。 “陛下,臣当年奉的是先帝亲命,要查实一些事,才能回去。”袁彬拜道。 正统皇帝将信将疑,也不知道他要查什么,还是皇帝钦命去查。 咣当! 大门被踢开,一个人闯了进来,是太监喜宁。他投靠也先后,待遇还不错,穿着厚厚的袍子,趾高气昂:“哈哈哈,陛下,我来看你了。啧啧啧,陛下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一路上,他没少折磨正统皇帝。 喜宁冷笑着来到正统皇帝身边,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脖子。 啪! 袁彬一巴掌打开了他,挡在了正统皇帝身前,一双如鹰的眼睛,杀机毕露:“大汗命我看守他,没有大汗之令,你再来,我杀你!” 喜宁被袁彬那一身杀气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你谁啊?” 袁彬只说了一个字:“滚!” 他一掌打在喜宁身上,喜宁被震的连连后退,猛地喷出一口血,他慌忙的爬出了帐篷。 …… 袁彬走到身体微微颤抖的正统皇帝面前,拜道:“陛下,以后有臣在,不会让他在欺负你。” 正统帝看着袁彬,这一刻,眼泪落下。 被抓到漠北敌营,终于有人把他当人看了,不,是把他当皇帝看。 “陛下,你听臣说。”袁彬皱了皱眉道,“在漠北,他们崇尚强者,你越弱,他们越看不起你。从今以后,陛下,你不要把自己当成俘虏,你就是大明皇帝,要不卑不亢……” 他耐心的对正统帝详细讲解如何在漠北生存下去。 正统帝听着听着,心中的斗志终于重新燃烧起来。他要在敌营活下去,还要重返大明。 “陛下,从今天开始,臣教你一些防身术。”袁彬眼中闪过担忧,“草原各部的贵族,他们祖上几乎都被太宗皇帝征伐过,或者被先帝征伐过,许多亲人死在明军手中。他们对你,自然有着深仇大恨,我们一刻都不能松懈。” 正统帝站了起来,目光变得坚定,朝着袁彬一拜:“多谢袁先生,以后,朕就靠着袁先生了。” 袁彬恭敬一拜:“陛下,这是为臣的本分。” 正统帝沉吟了下,问:“你为何相信朕就是大明皇帝?你应该听说过,大明那边说朕是假的。” “从喜宁太监那边判断,你就是大明皇帝。”袁彬苦笑。 “这么说,那个叛徒还帮了朕。”正统帝哼一声。 两人在帐篷中坐下,袁彬从食盒里拿出酒菜。三杯酒下肚后,正统帝苍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 “袁先生,你潜伏敌营二十多年。”正统帝举杯,“朕实在是佩服。” “陛下,作为锦衣卫,这是臣的本分。”袁彬眼中熠熠生辉,“当年,先帝还给臣留下了一股力量,本是用来牵制察合台汗国的。现在看来,真是天意,以后可以帮陛下还朝!” 正统帝大惊:“先帝给先生留下了什么力量?” 袁彬朝天抱了抱拳:“关西七卫中有两卫是效忠大明的!定然是先帝在天有灵,为陛下你留下的。” “啊?”正统帝面色剧变,又大喜,“朕怎么没听说过?他们会效忠朕吗?” 袁彬沉思了片刻,道:“太后肯定是知道的,陛下,这事说起来复杂,到时候你去就知道了。陛下,我们先在这漠北活下来。” 正统帝没有再继续问,只是朝着袁彬道:“一切都拜托袁先生了”。 求票哟哟哟 (本章完) 第24章 于谦,朕请吃饭! 第24章 于谦,朕请吃饭! 转眼已是寒冬,京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雪纷纷扬扬,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宫殿的琉璃瓦上,落在红墙金瓦之间,也落在了朱祁镇凝视着远方的眼眸里。 他站在乾清宫的楼上,望着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大雪不仅掩盖了战后的疮痍,也似乎为这座城池带来了一丝宁静与祥和。 雪轻轻触碰着朱祁镇的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目光穿过层层雪,望着那些进出坤宁宫的大臣们。 太后垂帘听政。 朝中大部分大臣都去她那禀报政务,似乎忘记了他这个皇帝的存在。由此可见,太后在大臣们心中的威望。 “陛下,翰林院侍讲徐珵求见。”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报。 “徐珵?就是当初建议南迁的那个?”朱祁镇微微皱眉。 “就是他!”石彪冷哼,“他还有脸来见陛下?臣这就把他赶走。” “不,朕在暖阁见他。”朱祁镇挥手。 他转身回到暖阁,一下子暖和多了,因为这下面铺有地龙,跟前世暖气差不多。 没一会儿,徐珵进来,跪拜:“臣徐珵,参见陛下。” 朱祁镇撇了他一眼。 他前世读《明史》,是记得这个人的。此人的确有才,尤其擅长治河,不过,他素来追求功名,有些不折手段。 史书上记载,他后来参与‘夺门之变’,帮正统皇帝复辟成功,还诬杀于谦。 …… 徐珵刚从彰德归来,他是被派去招募军队的,并代行监察御史职权。在京城守卫战期间,于谦派出了十五科道官去外地招募军队,其中就有他。 说明,于谦也知道徐珵是个人才。尽管当时徐珵建议南迁时,于谦气得想打他。 徐珵从外地回来,发现另外被派出去的十四个御史回来后,都升了官,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升。不仅没升,同僚还是时常耻笑他,就是因为他那南迁之议。 在群臣的眼中,他就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啊。 “徐珵,朕给你改个名吧。”朱祁镇一笑,“从今以后,你就叫徐有贞。” “啊?”徐珵先是一愣,而后磕谢,“多谢陛下赐名。” 朱祁镇摊摊手:“朕知道你来求啥,可朝堂的事,还是要听太后的。你呢,招募士兵,监察地方,是有功的。过是过,功是功,朕都记得呢。” 徐有贞都要哭了,连忙磕头:“陛下啊,臣之后只效忠陛下。” 你特么忽悠鬼呢? 以为老子三岁小孩呢?这么容易被你忽悠? 朱祁镇在心中吐槽,嘴上却是道:“这样,回头朕跟于谦说说,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你别皱眉啊,于谦用人是出于公心,他不会给你小鞋穿的。” “臣谢陛下隆恩。”徐有贞再拜。 “回去等消息吧,不要急。”朱祁镇走近,拍了拍他肩膀。 徐有贞备受鼓舞,磕拜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见他走后,石彪来到朱祁镇面前,满脸不屑:“陛下,这等人,不用也罢。” 朱祁镇苦笑一声。 问题是,现在老子没有人用啊。 这个徐有贞是可以用的,有才,又够无耻够阴险。 “你去把于谦请来,朕请他吃饭。”朱祁镇道。 “是!”石彪领命而去。 ……寒风呼啸,雪飘落。 乾清宫的园子中的凉亭下,火锅正冒着热气。 朱祁镇与于谦对坐,碗中的酒已经倒满,火锅沸腾,香气四溢。 “老于,雪中饮酒,怎样?是不是别有风味?”朱祁镇举起酒杯。 “陛下……”于谦端起酒杯又恭敬的站了起来。 “嘿,烦不烦?”朱祁镇无语的表情,“朕刚刚说了,这儿就咱们两人,一切规矩都免了。就当朋友之间,喝顿酒,行不行?” 于谦点了点头,坐下。 他心中还有些感动,因为陛下很真诚,看上去心情似乎有些苦闷。 两人喝了一杯酒后,于谦主动给自己和陛下满上,哪知道,陛下拿起来就一饮而尽。他只好再倒一杯,劝道:“陛下,你这么喝,就辜负这番美景了。” 朱祁镇一笑置之,再次端起酒杯,不过不是豪饮了,小抿一口:“于谦,美景在前,我们作诗词如何?” “好啊。”于谦目光扫过,“臣先来。” 他连喝了几杯酒后,吟了一首词: 北风吹,吹我庭前柏树枝。 树坚不怕风吹动,节操棱棱还自持, 冰霜历尽心不移。 况复阳和景渐宜,闲野草尚葳蕤, 风吹柏树将何为? 北风吹,能几时! “好词啊,好词!”朱祁镇大赞,猛饮一杯酒后道,“轮到朕了!” 他看向园子中的石竹,沉思一会儿后,念了一首诗。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于谦听后,越琢磨越有味,不禁赞道:“陛下,好诗,好诗啊。听到陛下的诗,臣原本一肚子要劝陛下的话,都不必说了。” 两人举杯痛饮,笑声震落雪。 朱祁镇指着桌子上的菜,介绍道:“老于啊,朕这有三道菜,分别叫,吃的明白,看着糊涂,自己清楚。来,尝尝。” “好名字!”于谦拿起筷子就开吃,“味如其名。” “与你老于喝酒,朕痛快。”朱祁镇又猛饮了一杯。 于谦有些许晕乎了,脸也红了,望着漫天的大雪道:“如此酷寒的天,不知道会冻死多少流民。” 朱祁镇微微皱眉:“你不是奏了此事么?朝廷还没拿出方略?” 于谦无奈的苦笑:“大战之后,朝廷缺粮,哪来的什么方略?哎,怕是要等秋收之后才有粮了。希望明年不要是个灾年才好。 朱祁镇哼一声,扔下手中酒杯:“天灾可怕,人祸更可怕。朕了解过了,流民骤多的本质原因是他们的土地被侵占了。王公大臣,外戚甚至太监,都在侵占百姓土地,分封在各地的朱家王爷,更不知道强占了多少。这么下去,迟早出大事。” “陛下,你都清楚啊。”于谦道。 “额,之前被王振蒙蔽,现在都清楚了。”朱祁镇很后悔的样子。 要想从太后手中夺权,得先把于谦争取过来。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25章 太后:要把我亲儿子迎回来 第25章 太后:要把我亲儿子迎回来 于谦放下酒杯,眉头紧皱: “说起来,这还是仁宗爷开了个不好的头。先帝爷时,底下的人还不敢太放肆。现在,那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上上下下,涉及的人太多了,太后也一时间决断不了。真要追究起来,怕是朝野动荡,这大战刚刚结束,需要稳。” 朱祁镇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正面说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朕这段时间无事,仔细看了《太祖实录》,颇有所得。” “太祖高皇帝,以布衣身取天下,千古一人。”于谦赞道。 “可很多人都说太祖残暴好杀!”朱祁镇一笑。 于谦听了,都麻了,连忙看了下左右,确定无人,才松口气:“陛下,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你是朱家子孙啊。臣倒是能说说自己的见解,太祖高皇帝,刚愎雄猜,晚年是杀了不少人。不过,就凭他驱逐鞑虏,恢复中原汉家江山这一条,就当得起千古一帝。” 朱祁镇点头赞同,抿一口酒后道: “朕这次看,有了新的发现。太祖建立大明之后,面临过一个难题。那时候,豪绅氏族又起来了,尤其是江南。” “他们聚族而居,环数百里相接,绝无一家杂入者。那大部分土地,都是他们的,富商沈万三,田产遍吴下;丹徒曹定,占田万余亩。” “朝中的士大夫,好多就是他们的代表。他们的财产实力雄厚,上足以持公府之柄,下足以钳小民之财。” “可在四大案之后,他们几乎都消失了,田产大部重归了百姓。” 于谦听了,眼中精光闪过。 他略微一沉思,心中又一紧。对于熟读史书的他来说,当然知道太祖是怎么做的。洪武四大案,死了多少人? 怎么消失的?那是被太祖杀没的。 难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大开杀戒? “老于啊,那个徐珵来找过朕了。”朱祁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笑道,“这人贪生怕死,但又是个人才,用好了能办事。你回头给他安排个差事呗。” “遵旨。”于谦领命。 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也认为徐珵是个人才。 “对了,陛下。”于谦道,“太后派了使者去瓦剌。” “嗯!”朱祁镇非常淡定的点头,“母后自有母后的安排吧。” 他心中暗猜,太后肯定是派人去确定正统皇帝死了没有。看来,这做母亲的,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子,接下来,估计是想法设法把正统帝接回来了。 …… 大雪连续下了几天,终于停了。 朱祁镇换上便服,叫上石彪,带着十几个锦衣卫出城打猎去。 出了城,策马狂奔,望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心中畅然不少。石彪策马在他身旁,道:“陛下,这没外人,臣忍不住了,要说几句。太后对陛下,未免太不公平了。才打完胜仗,她垂帘听政,这不是分陛下之权么?” “放肆!”朱祁镇冷喝。 “陛下,臣有罪!”石彪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下马跪下。 朱祁镇策马到他身边,居高临下,沉声道:“这回暂且饶了你,得亏你不是在宫里说,要是被人传出去,你就完了。挑拨朕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朕都救不了你。” 石彪听了,磕头道:“陛下,臣再说最后一句,军中许多兄弟都是支持陛下你的。我叔也是这个意思。” “朕知道了,起来吧。”朱祁镇抬手,“以后不可再提。” 他嘴角微扬。 还是有支持自己的人的,不过,看上去,咋都不是什么好鸟啊。 石彪的叔叔石亨,史书记载,也是后来参与夺门之变的主谋,还诬杀于谦。…… 他们策马到山下,刚准备上山,看到一旁河边停着一辆马车。有四五个人正在冰冻的河边赏雪。 朱祁镇的目光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一位身披雪白狐裘的女子身上。她的秀发如瀑布般直垂至腰际,腰肢纤细,窈窕的身姿在一袭长裙的映衬下,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绝美气质。 “陛下,那是英国公的孙女。”石彪介绍道,“叫张静姝,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静女其姝。”朱祁镇一笑,“好名字,朕过去瞧瞧。” 他一勒缰绳,策马靠近河边。 这时,一名丫鬟猛地挡在张静姝身前,指着朱祁镇大喊道:“快停下!你大胆……竟敢冲撞我家小姐?” 张静姝抬起一双美眸,望向朱祁镇,随即面色骤变,连忙跪倒在地:“臣女参见陛下。” 竟是皇帝陛下? 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也吓得容失色,连忙跟着跪倒。 “你认得朕?”朱祁镇略感意外。 “那日陛下得胜归来,臣女随祖父在城门口迎接,有幸见过陛下。”张静姝脸颊微红,眼眸低垂。 朱祁镇跳下马,走到她面前抬了抬手:“你就是英国公的孙女吧,起来吧。” 张静姝缓缓站起,近看,她面容娇俏精致,眼眸乌黑狭长,修长的眼睫毛微微上翘。 朱祁镇目光灼灼,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要绑死英国公,那就娶了他孙女?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呀。 …… 坤宁宫。 太后正看着手中谍报,眼中冷魅闪过:“我儿子还活着,被带去了漠北。” 她那张成熟绝美的脸,冷若寒霜。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担心自己儿子,何况她儿子身陷漠北敌营。 漠北苦寒之地,一个俘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 “得想办法把他接回来!”她低声自言自语。 这时,丫鬟双喜端着热茶过来,太后立刻收起了神色,问:“陛下今天没过来请安,他干什么去了?” “出城打猎去了。”双喜禀报,“陛下一早来过,太后你还未醒。陛下给你请安,那是风雨无阻呢。” “他倒是做的滴水不漏。”太后声音冷冷。 双喜抿了抿嘴,小心试探着问:“太后,你对陛下是不是要求太严格了点?他不是比以前表现好多了么?” 太后揉了揉眉,眼中杀机闪过。 在她看来,如今这个假陛下已经被天下臣民认可,要想把他拉下皇位,还得从长计议。 “关键在英国公。”她心中暗想。 求票哟,各位走过路过的大哥,拜托! (本章完) 第26章 皇后不生孩子,朕要废后 第26章 皇后不生孩子,朕要废后 乾清宫。 朱祁镇躺在暖阁中闭目养神。 一个穿的圆鼓鼓的小孩蹦蹦塔塔的来到他面前,等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小屁孩,你谁啊?”朱祁镇睁开眼,端起一杯茶开喝。 “儿……儿臣……参……参见父皇。”小孩晃悠悠的跪下,奶声奶气,话还说不利索。 噗~ 朱祁镇一口盐汽水,差点喷死自己的便宜儿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盯着眼前的小屁孩,上下打量:“你就是朱见深?喜欢大你十几岁的万妈那个?” 话音刚落,宫女双喜急急跑进来,朝着朱祁镇一拜:“奴婢参见陛下,请陛下赎罪,刚刚没看住太子殿下,让他跑进来了。” 朱祁镇知道双喜是太后的贴身侍女,摆摆手:“无妨,怎么是你带太子?” 双喜愣了愣,道:“太子一直待在坤宁宫啊,太后娘娘喜欢,亲手调教。奴婢负责照顾太子殿下。” “???”朱祁镇目光落在双喜身上。 这姑娘看上去十五六岁,还带朱见深? “双喜,你不会姓万吧?”朱祁镇问。 “陛下怎么知道?奴婢的确姓万,小名贞儿。”双喜拜道。 朱祁镇看看她,又看看朱见深。 他心中暗骂,原来你就是那个万大妈啊,无耻,你搁这玩养成系男友? “没事了,退下吧。”朱祁镇摆摆手。 双喜带着朱见深退出了大殿,朱祁镇自言自语:“便宜儿子,老子不要,要有儿子,老子自己生。咦,不对劲啊,最近皇后没来,也没哪个妃子来请安。什么情况?朕要翻牌子!” …… 他立马把太监金英召了过来,问:“朕今晚要召妃子侍寝……” “陛……陛下……”金英连忙道,“太后把后宫所有妃子都召去了佛堂,让她们抄写佛经,为战死的将士们祈福。” 难怪! 这是不让朕碰正统皇帝那些妃子啊。既然都这么明显了,是得跟太后谈一谈了。 “摆驾,去坤宁宫。”他挥手。 很快,就到了坤宁宫大门前,太后正好从宫里走出来。他上前躬身一拜:“给母后请安。” 太后面带微笑,抬了抬手:“正好,宫里闷,陪本宫走走。” 朱祁镇面色担忧:“母后,这天寒地冻的,可别着了风寒。冬天得了风寒,最是磨人,没个十来天,都好不了。” “本宫穿的厚,不冷。”太后哼一声,“怎么?是觉得本宫老了?不中用了?” “母后你怎么会老呢?不知道的人看见你,谁会想到你是个母亲啊?你看上去比双喜都年轻。”朱祁镇脱口道。 的确,太后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显老,就是穿着冬天厚厚的狐裘,也难掩她那丰满玲珑的曲线,三千青丝随意的从香肩披散而下,垂落至纤细的柳腰之间。 那气质,将成熟女人的韵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哼,你以前可不会油嘴滑舌。”太后冷哼一声。 “儿子知罪。”朱祁镇一笑,“走,儿子陪你走走。” 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搞定了太后,不就搞定了大明? 打住打住!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母后,朕想废后!”朱祁镇沉声道。 “废后?”太后大惊,“为什么?” “一来是她没有生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往今来,哪个皇后没有孩子?”朱祁镇摊手,“还有,自从朕归来,也不见她来服侍朕。” 太后:“!!!” 不让妃子去服侍皇帝,是她的命令。还可以找了个理由,让她们去佛堂抄写佛经。 皇后没有生育,用这个理由废后,礼法都挡不住。太后内心有些小慌张,她想提议另立一个妃子为后,可难道要让正统皇帝的妃子去服侍这个假皇帝? “废了钱氏,你想立谁?”太后冷冷问。 “自然是从勋贵中的挑选德才兼备的女子。”朱祁镇一笑,“听说英国公的嫡孙女,才貌双全。母后,你看可以不?” 英国公? 太后听到这个名字,眼中冷意闪过。 她本就怀疑‘假冒天子’这事,是英国公幕后策划的,可她又不信英国公这样的四朝老臣会背叛朱家。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等英国公自己来说,可是英国公没有来。 难道英国公当真与这个假皇帝勾结,要谋夺朱家的江山?假天子立英国公孙女为皇后,那他们就是亲戚了。 “废后,兹事体大。”太后摆摆手,“本宫要好好想想。” “母后,那儿子就等你消息。”朱祁镇停下脚步,“儿子告退,要去修武了。” 他转身而去,昂首阔步,一身龙袍,气度威严。 “竟有几分天子气!”太后目光冷冷。 …… 英国公府。 张辅这几天身感风寒,没有去上朝。这段时间,他也是忧心忡忡,因为眼睁睁看着假皇帝树立了威望。幸好,还有太后掌控朝局,否则,这假皇帝就可能不受控制了。 “我要不要去把真相告诉太后?”他低声自言自语,“那样的话,我张家怕是彻底完了,怕是会被诛九族。最好的办法是,让假皇帝自己退位。” 他揉了揉眉,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他隐隐感觉,这事拖下去,迟早出大患。 “爷爷,喝药了。”张静姝端着煮好的药走进来。 “放那。”张辅挥了挥手。 张静姝把药端到他面前,一双美目怒瞪:“爷爷,我看着你吃药。” 张辅最疼这个孙女,无奈的把药端起来,一饮而尽。张静姝走到他身后,温柔的给他捶背,他心都要化了。 如果张家因为他自己,而惨遭灭族,他于心何忍? “爷爷,陛下说过两天来看你。”张静姝道。 “嗯。”张辅猛地反应过来,“什么?陛下?你在哪见到陛下了?” 张静姝面色含羞,抿了抿嘴:“上次去城外赏雪,碰到陛下去打猎。陛下听说爷爷你病了,很着急呢,要来看你。” 张辅感觉自己的病立马就好了,但心情瞬间不好了。 假皇帝来看我?这特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你们……还聊什么了?”张辅问。 “没……没什么,没有了。”张静姝摇头。 她脑中却想起陛下那天给她写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求票! (本章完) 第27章 呃,皇后 第27章 呃,皇后 年关将近。 朝堂也没那么忙了,朱祁镇还是坚持每天上早朝,乖乖做个吉祥物。大部分朝政,都是太后一言而决,美其名曰让皇帝多看多学。 朱祁镇看着满朝文武,那几乎都是忠于太后的。要想彻底掌权,只能把他们都换了。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慢慢来。 这日,是正统十四年最后一次朝会,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大家心情都不错。内阁首辅禀奏完最后一件事后,太后宣布退朝。 “等一下!”朱祁镇站起来。 “陛下,还有事?”太后冷冷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 朱祁镇目光扫过群臣,而后转身对太后一拜:“母后,大家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这都要过年了,总得给些赏赐……” 太后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大战之后,户部哪有钱?” “户部没有,内库还有些啊。”朱祁镇摊手一笑,“朕的吃穿用度,都可以缩减。大过年的,哪怕给臣工们发一袋米,那也是有个表示。太后,还有朕,都知道诸位爱卿今年辛苦了。” 这话说的,大臣们听了,心中暖洋洋的。今年大家可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尤其是武将,哪个没受伤?陛下平日里坐在龙椅上不说话,总算是还记得。 “那就依陛下的意思。”太后的声音传来,“本宫,还有后宫其他妃子,都缩减用度。金英,你和王首辅对一下,写个详细的新年赏赐折子递上来。” 太监总管金英和内阁首辅王直颔首领命。因为内库就是由内监在管理,库存还有什么,金英是很清楚的。 …… 下朝后。 朱祁镇叫住了英国公张辅,带他走在御道上。太监和宫女都没有跟上,就他们两个人。 “国公爷,身体好了吧?”朱祁镇问。 “都好了,还得谢陛下让太医带来的药。”张辅拜道。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就别来这些虚礼了。”朱祁镇满脸愁容,“太后估计准备收拾我了,怎么办?现在就是我想退位,她也不给机会啊。” 张辅也愁啊。 当初找他来冒充皇帝,就是冲动之下的决定,没想会这么复杂。 “先别慌,你才带领大军击败也先,威望大盛,太后暂时也动不了你。”张辅道。 “威望个屁啊,满朝文武哪个听我的?”朱祁镇无语。 “那还不是因为你之前瞎整?满朝文武看到你打仗还行,治国,他们肯定相信太后。”张辅瞪一眼,“难道让你再整出个王振?再把朝堂弄的乌烟瘴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 正统皇帝的锅,让我来背呗。 朱祁镇心中把正统皇帝骂了一遍,面上却是慌张忧急:“国公爷,你得帮我呀,我出事,你们张家也得完蛋。” “你敢威胁老子?”张辅差点急眼。 “不不不,这哪是威胁,不是你说的嘛,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朱祁镇摊摊手,“国公爷,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要不,我们结亲?我娶你孙女,立她为皇后,我以后肯定都听你的。” 张辅直接撸袖子了,眼中喷火:“你敢打我孙女的主意?老子今天打断你的狗腿!” “哼!” 朱祁镇突然冷喝,瞬间变得威严,“英国公,你难道是要弑君?不怕满门抄斩?” 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而下,张辅定住了,他又气愤又害怕。 朱祁镇突然咧嘴一笑,上前扶着他,道:“国公爷,就跟你开个玩笑,我癞蛤蟆哪敢吃天鹅肉呢?”张辅盯着他,背脊升起一股寒意,最后一拜:“陛下,臣告退!” 朱祁镇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今天就是要告诉张辅,大家在同一条船上,一损俱损,别想着躲起来。 …… 夜。 用膳后的朱祁镇,在暖阁中看《太祖实录》。 哒哒~ 脚步声传来,钱皇后急急走了进来,看上去是刚沐浴完,没有梳妆的乌黑长发直达腰际,腰肢纤细,一袭白色抹胸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陛下~”她扑到了朱祁镇面前,眼中泪闪烁,“你……你要废后?” 脖颈修长白皙,锁骨精致,再往下,不可直视。一股幽香随风而来,媚而不俗,却又饶鼻不散,朱祁镇顿时心猿意马。 “皇后,太后不是不让你们来……来伺候朕么?”他问。 “太后今天累了,早早安寝,我偷偷来的。”皇后眼眸泪浮动,柔弱的令人心醉,“陛下,你为什么要废后?臣妾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朱祁镇心一横,把她横身抱起来,走向了软榻。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搂着身材丰满玲珑的皇后,一时间大脑有些放空。娇柔无骨的皇后如小猫一般卷缩在她怀中,那双令人着迷的眸子泛着些许泪。 “我得回宫去了。”皇后微微抬起头,青丝滑落,遮掩住身前的春光,眉宇间流露着动人心魄的蜜意,“太后发现,会责罚我的。” “是不能让母后知道。”朱祁镇伸手轻抚她精致绝美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朕不是要废后,是因为朕……朕孤苦啊。” 皇后伸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口热情的吻献上,好一会儿道:“我知道,陛下,臣妾都明白。” 朱祁镇懵了。 你明白啥了?不过这皇后,真的很让人着迷啊。 但是,有机会,还是要废后,定要把张辅拉下水。 “还是你懂朕。”朱祁镇轻叹。 皇后依偎在他怀中,俏脸微红,美目之中的柔弱之色却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情和娇嗔。 温存了好一会儿,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 皇后走了,朱祁镇感觉身心舒畅。 人啊,就得适时释放,希望以后皇后多悄悄的来。特么,朕和皇后,合法夫妻,怎么跟偷情似的?不对,这事让太后知道,皇后估计会没命! 窗外寒风呼啸。 朱祁镇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偌大的皇宫,此时就像是一个庞然怪物,似乎能吞噬一切。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28章 朕要效仿太祖高皇帝 第28章 朕要效仿太祖高皇帝 大明京城,岁末寒冬渐退,春风悄然至矣。 宫城内外,柳枝轻摆,初露嫩绿。街巷之间,百姓衣衫渐薄,笑语盈盈,忙于春耕备种,市坊之中,货殖繁茂。孩童于巷陌嬉戏,放飞纸鸢,欢声笑语。 一个人微服出宫的朱祁镇,手里拿着个烧饼边走边啃。整天待在宫里,实在无聊,最近皇后又不来找他,他也不能运动。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憋得住?可身为大明皇帝,总不能去青楼吧?去了又如何?一个假冒的天子而已。 朱祁镇内心斗争一番后,站在了飞燕楼前。他正要迈步进去,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一脸惊诧:“陛……陛下,真的是你?” “徐珵?”朱祁镇面色尴尬。 “陛下,你不能去这种地方啊。”徐珵扶额。 “想到哪里去了?朕这是……考察民情。”朱祁镇一本正经道。 徐珵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朱祁镇也不好意思进青楼了,皇帝去青楼,这要是传出去,太后那边肯定发难。 他一边沿着街道向前走,一边问:“徐珵,你怎么也闲了?于谦没有给你安排活?朕跟他打过招呼了啊。” “安排了,陛下,臣听你的,现在改名叫徐有贞了。”徐珵一拜,“于少保让我做监察御史,巡视京城的粮仓。臣今天特意便服,就是去突击检查,看有没有猫腻。” 朱祁镇心中好奇:“粮仓?不是属于户部管么?” 徐有贞跟在朱祁镇后面半个身位,沉思下道:“大明有着一套粮仓仓储制度,京仓以户部官、御史等巡察,外仓则按都司关防之……” 听了徐有贞介绍,朱祁镇才知道粮仓对大明是何等重要。 …… 不务地利,则仓粮不盈,积于不竭之仓。 京城的粮仓分布广泛,规模宏大,除皇城四门仓外,还有旧太仓、新太仓、海运仓等共计11仓,且这11仓内共设有52个卫仓。 粮仓意义重大,它供养了京城的官员、军队和居民。在需要时,京城粮仓能够迅速调配粮食到各个地区,特别是在发生自然灾害或战争时,粮仓的粮食能够发挥重要的救济作用。 “你怀疑管理粮仓的官员们有问题?”朱祁镇问。 “是!”徐有贞点头,“臣最近碰到一个粮仓老工匠,给臣反应了个问题,着实把臣惊着了。所以,臣要去探查一番。” 朱祁镇来了兴致,挑挑眉:“朕闲来无事,与你一道去。” 徐有贞那是求之不得,正想在皇帝面前表现下自己。于是,他带着朱祁镇来到了兴平仓,这是一个中等粮仓。 到了大门口,就被仓卫拦住了。徐有贞掏出令牌:“本官是新任监察御史徐有贞,今天来巡视,把门打开!” 那几个仓卫脸上明显闪过慌乱,连忙去请仓场侍郎,也就是这个粮仓的负责人。没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出来,面色警惕的打量两人,目光最后落在徐有贞身上,问:“徐大人?本官没有收到上面通告啊。” “通告?”徐有贞气势凌厉,“本官负责巡查粮仓,还需要通告你?让你做好准备吗?” 仓场侍郎后退一步,换上了笑脸:“徐大人,下官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徐大人要巡查,下官带你们去便是。” …… 进到仓卫内,朱祁镇目光扫过,心中暗暗佩服古人的智慧。廒房全以土木结构建造,设计科学,构造精巧。其房顶屋架采用“人”字形梁设计,由大梁、檩条、椽子巧妙组合,通过通脚开铆套制而成。此结构坚固耐用,具备良好的通风与抗震性能,同时兼具防潮、防鼠、防虫害、防霉变等多重功能。 粮仓为了方便检查,在顶部开有窗口。朱祁镇还上期中一个看了,从窗口看下去,那是金灿灿的稻谷。他本以为结束了,哪知道,徐有贞站在期中一个粮仓前,命令:“把门打开!” 仓场侍郎面色剧变:“不行啊,徐大人,这粮仓不能随意打开,它需要保持干燥、通风,以防止霉变、虫害等问题。” “本官命令你打开!”徐有贞冷喝。 “哼,下官恕难从命!”仓场侍郎怒道,“你这是瞎整。” 一旁的朱祁镇也暗暗好奇,徐有贞刚刚明明上去检查过,看到粮仓是满的,为何还要打开? “你敢抗命?本官回去就参你一本。”徐有贞冷道。 “就是被参,我也不打开!”仓场侍郎面色倨傲,“谁参倒谁,还不一定呢!” 徐有贞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转身朝着朱祁镇一拜:“陛下,只能请你出面了。” 陛下? 仓场侍郎看着朱祁镇,麻了。 他们这些粮仓的小官,根本没有见过皇帝,当然不认识。 “陛下在此,还不跪下!”徐有贞爆喝一声。 仓场侍郎,还有周围的仓卫慌忙跪下。朱祁镇目光扫过,朝着那仓场侍郎沉声命令:“把门给朕打开!” “陛……陛下……”仓场侍郎瑟瑟发抖。 朱祁镇确定那粮仓里面肯定有问题,怒喝:“打开!” 仓场侍郎已经是大汗淋漓,连忙取出钥匙,打开了粮仓的大门。朱祁镇大步走了进去,抬眼一看,惊了。 因为粮仓内部,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粮食? 可是刚刚在顶部看,明明是满满的粮食啊。他抬头看去,而后明白了,这特么是两层。上面那一层的确放着粮食,但下面是空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他怒吼,“官仓的粮食你们也敢盗?找死啊!” “陛下,饶命啊,陛下!”仓场侍郎跪着慌忙拜,“臣……臣是无奈啊,陛下,臣……陛下,饶命啊。” 朱祁镇心中怒火飙升:“把其他仓库打开,朕要检查!” 徐有贞连忙上前劝阻:“陛下,有些仓库是真的装满粮食,打开,真的会受潮。让他们自己主动报吧,哪些是空的。臣最后再去抽查,如若再假,那就灭族了。” “臣说,臣什么都说。”仓场侍郎头磕出了血。 朱祁镇眼中寒芒闪过。 一个小小的仓场侍郎,肯定不敢盗走官粮,上面定然有人。 这是个机会啊,朕得学学太祖高皇帝,掀起大案,无数人头落地,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加更一章,弱弱的求票,一张票也是鼓励! (本章完) 第29章 太祖啊,你才是朕的榜样! 第29章 太祖啊,你才是朕的榜样! 翌日,早朝。 监察御史徐有贞禀奏了巡查兴平仓发现两层粮仓的事,群臣震惊。坐在帘子后面的太后,更是不敢相信,这天子脚下,竟然有人盗卖官粮。 “启奏太后,陛下,此事必须严查!”徐有贞继续道,“区区一个仓场侍郎,竟敢盗卖官粮,实在骇人听闻!背后没有人协助,他如何做到?” 户部尚书沈鼓站出,自责道:“官仓归户部管辖,此事臣有失职之责。臣自愿请命查办粮仓一案。” “沈大人,你是户部尚书,此事你需避嫌。”徐有贞提醒道。 沈鼓冷哼一声,不悦道:“怎么?你莫非还怀疑本官?” 徐有贞面无惧色,目光凌厉地扫过户部众人,沉声道:“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户部官员闻言,纷纷怒不可遏,开始指责徐有贞,更有人提及他之前的“南迁之议”,让徐有贞气得老脸通红。 “徐大人,你去检查粮仓,可有给我户部发任何文书?”户部尚书沈鼓冷冷地质问道,“这似乎并不符合规矩。” 几个户部官员开始起哄,指责徐有贞自己不守规矩,若人人都效仿他如此行事,朝政岂不是要大乱? “我无需向户部汇报。”徐有贞声音坚定,“我亦未有不守规矩之处,因为我所行之事乃是奉陛下旨意。” 此言一出,群臣的目光都落在了龙椅上的朱祁镇身上。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一直在默默观察,这会儿缓缓站起来,冰冷的目光扫过群臣,口中念了一段诗。 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 健儿无粮百姓饥,谁遣朝朝入君口。 …… “是朕与徐有贞亲自启仓查验!”朱祁镇的声音冷冽如冰,“所见之景,触目惊心啊!若非上次成功击败瓦剌大军,那我们完了!朕当时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京城各大粮仓皆是满满当当!”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凛,余悸难消。 试想,若未能击败也先,一开始就选择死守,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官仓中的粮食储备远非想象中那般充足。那全城就面对缺粮的状况。 “母后。”朱祁镇转向帘后的太后,语气坚决,“朕意已决,此事必须严查严办!都察院、刑部,以及锦衣卫,当联合侦办此案。” 片刻之后,太后的声音缓缓传来:“粮食乃国家之根本,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此事,便依陛下之意办理。” “母后,此案乃朕亲自发现。”朱祁镇躬身拜道,“朕欲多加关注,顺便也了解一下我大明的粮仓状况。” “陛下若想了解,自然可以。”太后语气淡淡。 朱祁镇的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故意做出卑躬屈膝之态,让大臣们看到他是如何受制于太后的。在大臣们心中,太后垂帘听政尚可接受,因为皇帝毕竟曾差点葬送了大明江山。但不能把皇帝架空了,不能让皇帝没有锻炼的机会啊。那样的话,皇帝岂不是永远没有长进? 大臣们并不知晓太后的真正心思,而朱祁镇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开始逐步插手朝局。他暗暗留意到,今日如此大事,那于谦竟半句话都未说,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 乾清宫。朱祁镇召见了三个人,分别是监察御史徐有贞,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还有刑部郎中李贤。其实他注意李贤很久了。 《明史》称“自三杨以来,得君无如贤者。”。李贤他后来是成华年间的内阁首辅,正君德、恤民生、进贤才、广言路、抑佞幸、却戎狄,皆他之力。 但是,这会儿的李贤,还只是个刑部郎中,颇为默默无闻。而且,他还是从土木堡逃回来的,一直深以为耻。 “这案子,有你们三人主办!”朱祁镇道,“肯定会遇到巨大的阻力,不过,朕会站在你们身后。” “遵旨!”三人齐拜。 他又详细交代了一番,而后徐有贞和石彪退下,他叫住了李贤。对于徐有贞和石彪,可以说是自己人了。至于李贤,还得收服。 “原德,坐下说。”朱祁镇指了指椅子,叫的是李贤的字。 “臣不敢!”李贤明显有些紧张。 朱祁镇笑着拍了拍的他肩膀,一笑:“原德,不必拘谨。朕留下你,是要告诉你,土木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抬起头向前看。朕都能从耻辱中走出来,你难道不能?兵部那些大老爷们不是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李贤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陛……陛下,你还注意到臣……臣的……” “杨阁老在世的时候,跟朕说过,说你有才,同时也傲气。”朱祁镇笑道,“当年到河津考察蝗灾,他要见你,你还不去。” 他口中的杨阁老,是已经过世的杨士奇。 李贤听到那些旧事,心中也颇为感慨,一拜:“陛下,臣一定会抬起头,好好办差。” …… 李贤走后,朱祁镇继续看《太祖实录》。 明初时期江南豪绅地主,实力的确强大,他们有着大片的土地。这跟宋南渡有关,江南地主豪绅进入朝廷,累世不断。 聚族而居和累世仕宦这两大特点,使江南地主豪绅之间关系盘根错节。不过,在四大案之后,他们几乎都被灭了。 如今朝廷面对很类似的局面,甚至更严重,因为强占土地的是王宫大臣,是各地的藩王。要想从他们手中把土地夺回来,需要更强硬血腥的手段。 太祖啊,你才是朕的榜样! “粮仓案,只是个开始。”他皱眉低声自言自语,“正好用这个案子,启用自己人,逐步换掉朝堂上那些忠于太后的大臣。” 他拧了拧眉,心中不断盘算。 太监金英匆匆进来,一拜:“陛下,于少保求见。” 朱祁镇眉头舒展,挥手:“让他进来,朕正好要找他呢。” 没一会儿,于谦大步进来,正要参拜,朱祁镇伸手拦住了他,推着往外走:“老于啊,走,喝酒去,朕最近找到一家不错的酒馆。” (本章完) 第30章 于谦的试探! 第30章 于谦的试探! 在太白酒楼之内,朱祁镇与于谦正对坐饮酒,几巡之后,二人面色均略显绯红。 “老于,你今日找朕,所为何事?”朱祁镇开口问。 “福建的邓茂七、浙江的叶宗留、广东的黄萧养,他们已聚众造反。臣的意思是派宁阳侯陈懋前去讨伐。”于谦眉头紧锁,神色显得尤为凝重。 “如此大事,你禀报太后定夺便是。”朱祁镇带着几分疑惑,“这些人怎还造反了呢?” 于谦连饮两杯,面色愤懑:“还不是因为百姓交不起赋税,被他们抓到了可趁之机!陛下,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宁阳侯陈懋老成持重,他前往,定能剿灭叛贼。” 朱祁镇更加疑惑:“这不得了,你咋还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看你当上了大官,怎么反而更郁闷了呢?” 于谦苦笑一声:“官越大,看到的东西就越多,烦恼自然也就越多。臣倒宁愿还是个兵部侍郎,只管兵部那点子事。” 朱祁镇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心中暗爽。于谦能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说明他开始相信自己了。这是朋友之间,才能敞开心扉的话。 “陛下,粮仓一案,你打算如何处理?”于谦又问。 “当然是一查到底,查到谁,就处理谁。”朱祁镇脱口道。 “如果牵连到当朝皇亲国戚,或者一些侯爷,也处理吗?”于谦抬眼问道,目光锐利。 朱祁镇心中明了,这于谦是来试探他。史书记载,于谦是一个‘重社稷,轻君王’的人。所以朱瞻基死前才说‘于谦心中装的是天下,而不是朱家’。 “当然要处理!”朱祁镇脸色忧愁,“老于,你比我看得远吧?如今大明,从朝廷到地方,王宫大臣,各地藩王都在侵占百姓土地,再不有所为,那造反的人可就不止你刚刚说的那些乌合之众了。” 于谦听了,眼中精芒闪过,对朱祁镇的话似乎有所触动,陷入了沉思。 朱祁镇等他接话,但于谦却不再言语,只顾饮酒。他心中明了,于谦这厮,也在观察自己这个皇帝。 …… 两人正饮酒间,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急匆匆地赶来。他刚要行礼参拜,却被朱祁镇挥手制止:“朕今日微服私访,只是想喝个酒,没想到也被你找到了。有何事禀报?” “陛下,那仓场侍郎死了!”石彪低声道。 “什么?他不是被关在锦衣卫诏狱吗?怎么会死了?”朱祁镇闻言大惊。 石彪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压低声音道:“昨夜有人去见过他,之后他就死了。” 一旁的于谦闻言,面露不解之色:“锦衣卫诏狱,若无你的命令,谁能进去见人?” “那人是锦衣卫都指挥同知,孙显忠。”石彪回答道。 “同知怎么了?他还能越过你这个指挥使?”朱祁镇怒目而视。 “孙显忠是会昌侯孙继忠的亲弟弟。”于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是太后的亲弟弟。” 原来如此! 朱祁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孙显忠去见了那个仓场侍郎,然后仓场侍郎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这说明什么? “陛下,这简直就是杀人灭口。”石彪焦急地道,“臣这就去拿了孙显忠。” 于谦挥手制止:“没用的!孙显忠敢去诏狱,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何况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有权过问案件,而你手上又没有证据。” “于大人说得对。”朱祁镇冷哼一声,“人在诏狱,他们都敢动手,真是有恃无恐啊。” “可是……仓场侍郎死了,一切线索都断了。”石彪摊手无奈地说道,“刚刚徐有贞、李贤他们过来审人,知道人死了,还把我喷了一脸。” “活该!”朱祁镇怒道,“让你执掌锦衣卫,你都干什么了?朕看你们锦衣卫现在真是大不如前了。以前百官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可是汗出如浆、颤栗不已!” 石彪恭敬地一拜:“臣知罪。陛下,臣现在就去查!”朱祁镇挥挥手,石彪颔首退了下去。 一旁的于谦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其实用锦衣卫监察百官,终究不是正道……” 朱祁镇笑着打断:“朕知道。可如今朕手上只有锦衣卫可用,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不过,这锦衣卫,朕最后还是会裁撤的。用察子监视百官,那是武则天干的事。” 他这话是专门说给于谦听的。很明显,于谦对现在的陛下越来越欣赏了。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继续研读《太祖实录》,立志要做一个太祖那样的好皇帝。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 太祖高皇帝在奉天殿,就杀了个血流成河,谁能比?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小太监来报。 朱祁镇眼睛瞬间亮了,猛地一挥手,大殿中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一袭长裙的皇后走了进来,身姿摇曳,长裙包裹着那丰腴曼妙的身躯,堪堪一握的小蛮腰,扭动间,尽显柔韧。 “陛下……”皇后喊一声。 朱祁镇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一把直接抱起,走向了一旁的软榻。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神清气爽的搂着皇后,依靠在软榻上。 皇后妩媚动人的面容挂着一抹醉人的红晕,目光迷离的靠在他怀中,轻咬着嘴唇,声音透着几分酥麻,语气有些复杂的轻叹:“陛下,你比之前,强多了。” 朱祁镇轻抚她清凉的发丝,嘴角含笑。 这皇后长的漂亮,但有点傻憨,不知道眼前这个皇帝是假的。 “太后准许你来了?”朱祁镇问。 “不,我偷偷来的。”皇后抿了抿红唇,“太后还要我们继续抄写佛经,我这手啊,都酸痛酸痛。” “朕给你揉揉。”朱祁镇握着她的纤纤玉手。 皇后微微提起了一些力气,身子微微撑起,青丝滑落,还透着几分红晕的脸颊更增几分美艳,倾吐香兰:“陛下,你还要废后么?” “不不!”朱祁镇摇头,“只要你时不时来伺候朕,朕怎么会废后呢?不过,一切小心,太后发现了,她可能要废后。” “我会小心的。”皇后连忙点头。 朱祁镇嘴角微扬,再次握住了她的小蛮腰。 不废后?那怎么可能?朕还要娶英国公的孙女呢,把英国公彻底绑定。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31章 陛下经过,狗都挨了两巴掌 第31章 陛下经过,狗都挨了两巴掌 户部大堂。 作为户部尚书的沈鼓正在集议,气氛十分压抑。因粮仓一案,整个户部都笼罩在嫌疑的阴影之下,众多朝臣纷纷投来质疑的目光。 “沈大人,听闻那位仓场侍郎在锦衣卫的诏狱中不幸身亡了?”一位堂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确实如此!”沈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等之人,死不足惜!” 户部众人心中暗自庆幸。仓场侍郎一死,便意味着死无对证,锦衣卫即便再强势,也难以对户部怎么样。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率领一群锦衣卫闯入大堂。他手中挥舞着三张画像,厉声喝道:“张敬、李丹、王寺,随本官走一趟锦衣卫!”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锦衣卫立刻冲上前去,将户部的三位堂官擒获。户部尚书沈鼓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何在我户部抓人?” 石彪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沈鼓,目光如刀般锐利:“凭何?锦衣卫办案,有权便宜行事!这三人,与粮仓案有牵连!” “你……本官定要前往太后处参你一本!”沈鼓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去啊!”石彪冷冷一笑,“这仨人进了本官的诏狱,他们会说点什么,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识相的,还是自己来投案吧。” 说完,他转身而去。 户部众人,几乎人人面色惨白。诏狱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心中都清楚,谁能在诏狱严刑逼供下挺过来? “走,我们去找太后!”沈鼓挥手,“太后向来是不支持锦衣卫胡来的。” 众人连连点头。 太后是一代贤后,曾经还想裁撤锦衣卫。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听徐有贞和李贤的汇报。 “陛下,锦衣卫这会儿大肆抓人,怕是不妥吧?”李贤忧心忡忡,“户部,吏部,还有都察院都有人被抓了。” “迟早是要抓的!”徐有贞皱眉,“我是担心那些人都跑到太后面前去参锦衣卫。毕竟,太后向来是不喜锦衣卫的。” 朱祁镇拧了拧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锦衣卫抓人,他当然是提前知道的,不抓人,怎么审案子?他甚至鼓励石彪大胆去抓,抓的越多越好。 现在这个朝堂,就该换一换! 如今的局面,对于太后来说,要的是一个‘稳’字,而他这个假皇帝就需要乱中取胜了,否则,绝无机会。 这时,殿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朱祁镇朝着徐有贞和李贤使了个眼色。 砰! 他愤怒的猛拍桌子,吓得徐有贞和李贤连忙跪下。 “仓场侍郎在诏狱中死了,摆明是有人杀人灭口!”他怒火中烧,“好嘛,对方手都伸进锦衣卫了,那是朕的亲卫!” 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太监总管金英看到,他是来传太后懿旨的。 朱祁镇拿起手中杯子,猛地摔下,咣当一声,杯子碎一地,怒吼:“欺人太甚!这是无视朕这个皇上啊。” “陛下息怒!”徐有贞连忙道,“臣等正全力追查!” “查!不管是谁,一定要给朕查出来!”朱祁镇挥手,“走,跟朕去一趟锦衣卫,朕要亲眼去看看。” 徐有贞和李贤急急起身,跟在气匆匆的朱祁镇身后,出了乾清宫。 来到院子中,一只狗对着他们叫了几声,愤怒中的朱祁镇抬手就是一巴掌:“连条狗,都要欺负朕了吗?” 啪! 那条狗被打飞,重重撞在墙壁上。太监总管金英麻了,他本要上前的,害怕的停了一下,再抬头,朱祁镇已经带着徐有贞和李贤远去了。 …… 金英只好急急回到坤宁宫。 此刻,户部好几个大臣都跪在大殿上,一脸悲愤的参锦衣卫。 太后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冰,见金英进来,冷冷问:“陛下呢?怎么还不过来?” “陛……陛下盛怒,这会儿去锦衣卫了。”金英拜道。 “盛怒?他怎么了?”太后冷眉。 金英便把刚刚在乾清宫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陛下出门的时候,愤怒的把一条对他叫的狗一巴掌打晕了,说现在连狗都欺负他这个大明皇帝。” 太后面色微变。 她现在反应过来,仓场侍郎死在诏狱之中,这事肯定有蹊跷。谁这么大胆?去诏狱把人害死了? 皇帝的愤怒,是要告诉群臣,有人把手伸进了锦衣卫。锦衣卫是什么?皇帝的亲卫,只能听命于皇帝。 手伸进锦衣卫,那就是挑战皇权。 这个罪名,她皇太后也不敢去担。 “诸位,都回去吧。”太后挥手,“陛下查粮仓一案,自有分寸。” “太后……”户部尚书沈鼓还要说话。 但是,皇太后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了。 …… 锦衣卫,诏狱。 随着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一阵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能穿透人的骨髓。朱祁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襟,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昏暗与凄凉。 诏狱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投下一个个扭曲的阴影。 四周的石壁湿漉漉的,仿佛能渗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湿和血腥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偶尔,从不知名的角落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或是低沉的哀嚎,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在呻吟。 他环视四周,只见一间间狭小的牢房如同蜂巢一般密布,每个牢房的铁门上都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和锈迹。 这里,是锦衣卫的天下,是权力的阴影,是恐惧的源泉。 朱祁镇这个假冒天子,在这一刻,他感受到那种生杀予夺的权力。 来到一个房间,见石彪正在审问犯人。 石彪看到他进来,连忙上前跪拜:“陛下,你咋来这种地方了?” “朕来看看!”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些压抑。 “陛下,这里有些血腥,我们还是去外面谈吧。”石彪拜道。 朱祁镇摇了摇头,一笑:“朕从战场上下来的,还怕这些?如何了?问出些东西没有?” 石彪阴笑着点头:“陛下,这些文官,没有一个硬骨头,还没上刑呢,就尿裤子,什么都说了。” (本章完) 第32章 怎么,朕寡恩了? 第32章 怎么,朕寡恩了? 户部尚书沈鼓的府邸内,后院凉亭之下,沈鼓与孙显忠对面而坐,周围还站着几位户部的官员。 “户部三位堂官被羁押至诏狱,孙大人能否设法将他们营救出来?”沈鼓询问。 孙显忠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回应道:“此番由石彪亲自审讯,营救之事恐怕无望。我猜测那三人或许已经招供了。” 此言一出,沈鼓及他身后的户部官员们面色骤变。 孙显忠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那三人所知的应该不多吧?顶多能牵扯出几个米商。沈大人,明日早朝,我们应当将那三人定罪,将所有罪都扣在他们三人身上。” “定罪?”沈鼓面色更加苍白,“难道他们要成为……弃子了?” “若能保全,自然是最好。”孙显忠摊了摊手,“但如今他们身在诏狱,情况不容乐观。” 沈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沉思片刻后,道:“明日早朝,我们相互配合,将那三人定罪。然后奏请太后,将他们从诏狱转至刑部大牢。刑部有我们的人,后续事宜便好处理了。” 他身后的户部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孙显忠起身抱拳:“沈大人果然果断,我会向国公爷禀报此事。你们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事牵扯到国公爷。” “那是绝对不会的!”沈鼓立刻表态。 孙显忠微微一笑,大步离去。沈鼓则招呼户部官员们坐下,开始商议明日早朝如何应对。 “太后应该会准许我们的奏请。”沈鼓皱眉道,“我只是担心陛下会突然插手。” “陛下也得听从太后的意见。”户部侍郎柳叶带着些许不屑,“陛下之前犯过大错,如今在朝堂上,也不过是个摆设……” “慎言!”沈鼓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 翌日早朝,群臣在朝参之后,纷纷开始奏事。 户部侍郎柳叶最先站出来,禀奏道:“启奏太后、陛下,户部张敬、李丹、王寺三人,竟联合仓场侍郎盗卖官粮,罪行滔天。臣请求将人犯交由刑部关押,并由都察院与大理寺联合审理,以定其罪,警示群臣。” 徐有贞闻言,立即站出来反驳:“粮仓一案,陛下已交由我们处理。尚在侦查之中,怎能中途移交?” “徐大人,此三人已被擒获,且已招供,你和锦衣卫的差事已然结束。”柳叶冷哼一声,“审案之事,自当交由都察院与大理寺。” “我锦衣卫亦有审案之权。”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挺身而出。 于是,两方人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朱祁镇端坐于御座上,目光冷峻。他昨日曾亲去锦衣卫,已知户部三人业已招供,然而他们所知的,只是案情冰山一角。 这粮仓一案,幕后必定还有大人物涉足。户部如此急于结案,显然心中有鬼。 朱祁镇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心中暗自冷笑:大臣们还真把朕当做摆设啊,以为朕是个傻瓜吗? 此时,户部尚书沈鼓上前一步,朝着帘子后面的太后拜道:“启奏太后,臣身为户部尚书,有失职之罪,请太后治罪。” 帘子后面传来太后冷漠的声音:“你的确有罪,就罚俸半年。” 沈鼓磕头拜谢:“多谢太后,臣有罪,甘愿领罚。然户部张敬、李丹、王寺三人更是罪无可恕,臣请求……” “他们的确罪无可恕!”朱祁镇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 群臣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朱祁镇站了起来,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沈鼓身上: “朕昨日去过锦衣卫,张敬、李丹、王寺已经招供,他们联合米商盗卖官粮。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任其贪欲无限膨胀,那大明就毁在他们这样的人手里了。” “他们是无可救药了,还有恃无恐。如此饿狼,要么不打,要打,就一棍子打死!” “传朕旨意,张敬、李丹、王寺三人,即刻斩首示众!其家族男丁,一律充军,女眷则全部发配教坊司。” 言毕,群臣面色骤变,惊恐万分。 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众臣无不愕然,难以置信这竟是皇帝陛下的圣裁。 “陛下,这……”沈鼓一时语塞,心中大乱。 他给三人定罪,本意是把他们从诏狱提到刑部大牢,然后再想办法营救。 朱祁镇目光如刀,冷冷的问:“怎么?觉得朕寡恩了?” “陛下……”内阁首辅王直站出来。 “此事朕已决断,无需再议!”朱祁镇冷然喝止。 这一刻,他身上散发的帝王之威,让群臣心头不禁一颤,仿佛置身于森严狱室之中。 帝威如狱,令人胆寒! 帘后的太后心中暗自惊诧,此子已初具王者风范。 她本欲阻止皇帝的旨意,但粮仓一案,无论如何,那三人都罪无可赦。户部尚书沈鼓的意图,明眼人一目了然。 因此,于谦、英国公等人均沉默不语,他们显然赞同皇帝的处罚。 “此案,便依陛下的意思办理!”她冷声吩咐。 沈鼓心如乱麻,转头望向孙显忠求助。可孙显忠却并未看他,而是看向了他的兄长孙继忠。身为会昌侯,又是太后的兄长,孙继忠面沉如水,未置一词。 …… 下朝后。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徐有贞,李贤和石彪都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大殿,石彪忍不住道:“陛下,沈鼓他们摆明了要把所有罪都推到张敬、李丹、王寺三人身上,把他们仨斩了,岂不是如他们所愿?” “不杀,人就被移交刑部了。”徐有贞道,“现在起码还能告诉那些幕后的人,这案子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不会打草惊蛇吧?”李贤问。 “朕要的就是打草惊蛇!”朱祁镇哼一声,“张敬、李丹、王寺三人被斩立决,他们幕后的人应该会立刻处理粮仓一案的尾巴,石彪,你的人要盯紧那些米商,对方只要一乱,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遵旨!”石彪抱拳一拜,“还是陛下你高明。” 朱祁镇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少来这些奉承话。你们听好了,不仅要尽心办事,还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朕现在能倚重的,只有你们了。” 三人闻言,郑重一拜,齐声誓言:“定不负陛下所托!”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33章 这回科举,朕要选几个人才 第33章 这回科举,朕要选几个人才 乾清宫内,太后摒退了所有侍奉的太监与宫女,单独召见了会昌侯孙继忠。 “兄长,如今这假冒的天子已开始插手朝政。”太后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群臣们尚不明真相,但随着支持他的人日益增多,恐怕日后将难以驾驭。” 原来,关于假天子之事,她仅向自己的兄长孙继忠透露过。 孙继忠闻言,面色也愈发阴沉:“今日朝堂之上,那假冒的陛下已初显君威,我猜想有些大臣心中必定是暗自欣喜,以为陛下终于有所长进。哎,可他们却不知,这位陛下其实是假的。” 孙太后深吸一口气,心中思绪万千。 前段时日,她曾派使者前往瓦剌,意图赎回被俘的正统皇帝。可也先却狮子大开口,索要五百万两银子作为赎金。 若数目不大,后宫或许还能自行筹措,悄悄将此事解决。但五百万两之巨,即便是后宫的妃子们也难以承担。一旦动用国库或内库的银子,大臣们势必会得知并出面阻止。 为了一个假天子,费如此巨额赎金,又有何意义? “对于也先那边,我们还需继续周旋。”太后语气冰冷地道,“唯有让他认为手中的皇帝已失去价值,我们才能有机会将其赎回。” “如此,我们在这段时间内就必须设法限制住这个假皇帝。”孙继忠皱眉道,“目前还好,六部都还听从太后的安排。” 太后嘴角突然浮现一抹狡黠的笑:“不过,若是能利用他解决当前土地兼并问题,倒也是好事一桩。” “太后是想利用假陛下去对付那些藩王?”孙继忠一惊。 “不只是藩王,还有王公大臣!”太后声音冷冽,“再这么下去,造反的可就不只是两广那边了,中原百姓也会揭竿而起了。” 孙继忠若有所思的点头:“假陛下,的确有这个魄力!而且,他不是想建立自己的威望吗?”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已经开春,京城也是满眼春色。 城内,柳丝轻拂,嫩绿的新芽点缀在柔韧的枝条上,随风轻摆。 街道两旁,嫩绿的草芽破土而出。护城河畔,冰雪消融,水面波光粼粼,几只野鸭悠然游弋。 朱祁镇微服出宫,手里捧着一个烧饼,边吃边哼: 吃完了馒头大烧饼啊,吃完了烧饼再上朝廷。 哎呦呦呦呦,上朝廷,上朝廷。 朝廷搁着个大烧饼。 吃它娘,喝它娘,吃完了太阳就出来哟。 出来哟,太阳出来就暖洋洋! 据说这是太祖皇帝吃烧饼时候哼唱的一首歌谣,朱祁镇最近研读《太祖实录》,言行举止都开始学太祖。 “朱重八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他边走边嘀咕,“老子开局比他好吧?假皇帝,条件比他好多了。” 吃完烧饼,站在街道口环视四周,发现京城突然多了许多读书人。有老有少,背着行囊,手里捧着书。 他一打听才知道,这都是来参加春闱的。 “高考啊。”朱祁镇一拍手掌,“太好了,朕正好需要用人,这一回可得选几个人才,为自己所用。” 他大步走向一个客栈,准备与那些赶考的士子聊聊。进入客栈,他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酒,三碟菜,自斟自饮起来。周围坐的,都是从各地来的考生。他们在讨论此次春闱。 “首辅王直大人那边,大家不用去了,闭门不见客。一般人,就不要想着拜他为座师了。” “礼部尚书胡濙那边,也一样!这次春闱是他主持,他那也是闭门谢客。” “这是好事啊,说明这一次春闱,公平!谁都别想着动歪心思!” …… 朱祁镇一边听着,一边暗暗观察。他发现旁边窗户下坐着一个士子,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对那些讨论是充耳不闻。 “兄台。”朱祁镇朝他喊一声,“今日酒要多了,要不,一起喝一口?” 那士子砸吧了下嘴,起身在他对面坐下,摊手一笑:“兄台,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不瞒你说,一个月没吃肉了。” “敞开了吃!”朱祁镇豪气道。 那士子也不扭捏,拿起就被猛饮一杯,而后大口吃肉,边吃边问:“兄台,高姓大名?这顿酒我记下了,他日回请你。” 朱祁镇一笑置之,抱拳:“钱塘朱无视!” 他瞎编了一个名字,总不能说自己叫朱祁镇吧。那士子听了,大笑:“兄台你这名字霸气,在下山东李秉。” 朱祁镇一愣,不会这么巧吧? 李秉?就是后来成华年间,与武靖伯赵辅率军兵征讨建州女真部,犁庭扫穴的那个? “李兄,怎么不像他们一样,去拜朝廷大官?”朱祁镇笑问。 “我倒是想。”李秉尴尬一笑,“奈何口袋空空如也啊。听说见尚书大人的门房,就要五两银子,够我吃很久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看来,这春闱也不干净。不过,礼部尚书胡濙不像是个贪官啊。 …… “李兄,你在这儿啊。”一个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翩翩少年走了过来,样貌俊伟,气度潇洒,让朱祁镇都感到惊艳。 李秉招呼那少年入座,朝朱祁镇介绍:“朱兄,这位小兄弟叫杨贵芳,他来头可不小,父亲曾是谨身殿大学士,内阁阁臣。” 朱祁镇心中疑惑,朝廷没有姓杨的大学士啊。 杨贵芳看起来十八岁左右,却无比从容,摊手一笑:“我爹杨荣已经过世十年了,谁还记得他哟。” 噗~ 朱祁镇一口茶水喷出,大惊:“你是杨阁老的的儿子?不对啊,阁老之子不是尚宝司丞杨恭么?” 杨贵芳上下打量朱祁镇,嘴角微扬:“朱兄对朝廷还挺了解啊,我那兄长的确是尚宝司丞。我是杨家最小的儿子,继室所生。呵呵,一出生,算命的说我不祥,就被父亲送去了少林寺。我在少林寺长大。” 朱祁镇对这个杨贵芳观感不错,小小年纪,气度从容,说起难堪的事,眼中虽然清澈,但犹如寒潭。 “来,相识就是缘分,喝酒。”朱祁镇举起酒杯。 弱弱的求票哟! (本章完) 第34章 于谦,抽烟喝酒烫头去不 第34章 于谦,抽烟喝酒烫头去不 乾清宫。 下了早朝,朱祁镇开始锻炼,反正也没有奏章送过来,都送去太后那了。对于批折子,他内心是拒绝的。 正经皇帝,谁看折子?日夜批折子的皇帝,那叫正经皇帝?就应该像太宗那样,把活儿丢给儿子和大臣,自己去五刷漠北。 “吾日三省吾身!” 他跑了一圈后,已经浑身是汗,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增加了。猛地一握拳,噼里啪啦的响,贼带劲。 为了试试自己现在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一棵水桶般粗的柳树。大步走到柳树前,扎下马步,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柳树的上截,腰猛地一沉,双手顿时发力。 “哇哇哇~”刚进来的于谦看到了这一幕,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只听见轰啦一声,朱祁镇把那棵柳树连根拔了起来。于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古往今来,唯有陛下倒拔垂杨柳。 咣当! 朱祁镇把柳树扔在一边,拍了拍手,很轻松的样子。于谦连忙上前一拜,满脸惊诧:“陛下,你这力气,起码得千斤吧?” “也就几百斤吧。”朱祁镇握了握拳,眼中精芒闪过,“朕,还可以更强!” 于谦砸吧了下嘴。 陛下知耻而后勇,一身神力,堪比楚霸王项羽了。 “老于,找朕有事?”朱祁镇问。 “臣来汇报两广平叛的事。”于谦拜道,“宁阳侯陈懋大军抵达两广,势如破竹,那群乌合之众连连溃败。” 朱祁镇听完,大赞于谦。 “老于啊,你办事,朕放心!”他挥挥手,“你等等朕,我们一起出去溜达溜达,不是说你于谦有三大爱好么?” 于谦:“???” 朱祁镇摊摊手:“抽烟喝酒烫头啊,朕也想试试。” 于谦懵b。 ……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带着于谦出了宫,走在大街上。于谦显得有些拘谨,他不知道陛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来到一家小酒馆,朱祁镇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点了三盘菜,两壶酒。 “陛下,臣还有很多公务呢。”于谦面色为难。 “老于,陪朕喝喝酒,不行吗?”朱祁镇没好气,“朕付钱!” 于谦一笑,端起了酒杯。 他比较喜欢现在的皇帝,那日在朝堂上,出现君威,已有王者之气。可平日里呢,陛下又显得很亲和,像个朋友。 “老于,知道对面是什么吗?”朱祁镇指了指酒馆对面。 那是一家米行,来来往往的马车正在向外运送大米,一大袋一大袋的叠在一起。于谦看了,眼中冷意闪过,哼一声:“奸商!多少百姓饿肚子,这些奸商呢,还在涨米价。难怪太祖高皇帝厌恶商人。” 朱祁镇一笑,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 这时,对面米行进了两个人,竟然是徐有贞和李贤。于谦看到这两人,心中警觉,他们不是查粮仓一案吗? 徐有贞和李贤到米行门口,就被拦住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米行一下子冲出来十几个扈从,把徐有贞和李贤给围了。 “陛下,不上去帮忙吗?”于谦问。 “不!”朱祁镇果断摇头,“人家人多势众,我们上去挨揍啊。”于谦:“!!!” 不过,也没打起来,徐有贞反应够快,又不要脸的赔笑脸,米行的人这才放过他们。 …… “这米行的人竟如此嚣张?”于谦的眼中腾起怒火。 “宰相门口七品官嘛。”朱祁镇含笑摊手,“你知道这米行背后的掌柜是谁吗?” 于谦一愣,意识到陛下是故意带他来看这场戏的。他问道:“是谁?” 朱祁镇放下酒杯,缓缓道:“是成国公。” 于谦迅速反应过来,追问:“陛下,粮仓里那些被盗卖的粮食,最终都流入了这个成国公的米行?” 朱祁镇点了点头,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通。 “陛下,你带臣来看这一出,究竟有何意图?”于谦抬眼问。 “纯属巧合。”朱祁镇举起酒杯,“来,我们继续喝酒。” 于谦默默喝了一口酒,内心斗争激烈。在他看来,太后对陛下仍然不放心,依然把持着朝政。而陛下呢,则急于证明自己。这母子间的争斗,他本不想参与,除非其中一方是真正为百姓办事。 “于叔?”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杨贵芳从楼梯口走过来,少年潇洒飘逸,引得酒馆内许多人侧目。于谦看到杨贵芳,感到非常惊喜:“小芳?你来京城了?” “于叔,别这样叫,行不?听起来像在叫一个姑娘。”杨贵芳的目光扫过,最终落在朱祁镇身上,惊呼道,“朱兄,你也在?你和于叔认识?” 于谦一愣,随后压低声音道:“不得无礼,你面前的是当今陛下。” 杨贵芳吓得后退了一步,面色惊骇:“陛……陛下?” 朱祁镇抬手示意:“朕只是微服出来喝酒,都别站着了,坐下吧。” …… 三人重新落座。 于谦说起杨贵芳,原来杨荣生前请他帮忙照顾杨家的小儿子。杨贵芳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并不因为皇帝在,而显得拘谨。 “于叔,这回我是来赶考的。”杨贵芳道,“等我考上了,就进入你的兵部。” “小子,口气不小。”于谦瞪眼,“兵部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杨贵芳少年朝气,自信道:“这些年我熟读兵书,将来一定辅佐陛下荡平草原。” 朱祁镇看着眼前傲气的少年,有一种遇到霍去病的感觉,不觉得他说的是大话。 啪! 于谦一巴掌拍在杨贵芳后脑勺,怒视:“别瞎说!等你考上进士再说吧。” 杨贵芳撇了撇嘴。 于谦看了眼外面的米行,起身朝着朱祁镇微微一拜:“陛下,臣就现告退了,带着这孩子去见见他大哥。” “好!”朱祁镇挥挥手。 于谦领着杨贵芳去了,朱祁镇继续小酌。 他揉了揉眉,小声嘀咕:“要想收服一个英雄,太难了!” 不过,他也不急躁,若是于谦点头就拜,表示归顺,那他反而不放心。 …… ps:求票啊,求票啊,求票~ (本章完) 第35章 朕的玉玺呢? 第35章 朕的玉玺呢? 乾清宫。 石彪,徐有贞和李贤来汇报了粮仓一案当前的情况。现在可以确定,成国公朱仪就是米行幕后的大掌柜。 朱仪是靖难名将朱能的孙子,他爹朱勇战死土木堡,所以他袭爵不久。朝廷对他们家才又是褒奖又是抚恤,并追封朱勇为平阴王,谥号“武愍”。 “陛下,若要动朱仪,必须慎之又慎,否则,群臣会指责陛下兔死狗烹。”徐有贞皱眉言道。 “是否有确凿的证据?”朱祁镇问道。 “尚未!”石彪回应,“成国公从未亲自现身米行,所有事均由其管家打理。所以,陛下,是否应先抓捕那位管家?” 李贤立即站出来反对:“不可,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届时成国公可能将所有罪行推给管家,此案便难以继续追查。” 朱祁镇缓缓点头:“李贤言之有理,你们继续暗中调查。为了麻痹成国公,朕将给他下一道圣旨,给予重重的褒奖。”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查出一个成国公。这案子,牵扯得越大越广,才越好。大案嘛,就应该像太祖高皇帝那时一样,不死个上万人,怎能配称为大案? 奉天殿上的大臣们,将有一大批要掉脑袋。正好科举在即,可以启用新人来取代他们的位置。 “你们继续查!”朱祁镇挥手示意,“一定要把证据都查实了。” “遵旨!”三人颔首领命,随后退了出去。 朱祁镇坐在御椅上沉思了片刻,然后喊了一声:“来人!” …… 太监总管金英上殿来,恭敬一拜:“陛下。” 朱祁镇手里握着一个折子,轻叹一声:“刚刚朕看了成国公朱仪的谢恩折子,颇为感慨,东平王朱能死在南征途中,才不到四十。朱勇又战死土木堡,可谓是两代忠烈啊。拟旨,朕要再赏成国公。” “陛……陛下,要不再等等?”金英拜道。 “你要朕等?”朱祁镇冰冷的目光落在金英身上。 当初他提拔金英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因为他不是王振的人,能为自己所用。现在看来,这个金英更偏向太后。 咣当! 金英连忙跪下,磕拜道:“陛下,奴婢不敢。只是……只是玉玺不见了,太后让重新做金玺,还没做好。” 朱祁镇懵了,急问:“玉玺怎么会不见了?” 一个皇帝,没有玉玺,那岂不是笑话?他心中立刻怀疑是太后搞得鬼,故意把玉玺藏了起来,将来好有它用。 “陛下,当初你亲征的时候,让王振把玉玺也带走了啊。”金英无奈的语气,“王振一死,玉玺也随之不见了。” 朱祁镇麻了。 卧槽!背锅的竟是我自己。 听起来,金英不像是在说谎,玉玺应该是真的失踪了。当初远征,王振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带着玉玺也正常。毕竟,一路上也要下旨。 玉玺失踪,对皇帝来说可是大事。如果有人站出来挑事,会说你这个皇帝来路不正。还有,将来玉玺被人找到,被人利用,都可能出大事。 特么,丢在了土木堡,想找也没法找啊。 “太后命做金玺,什么意思?”朱祁镇冷问,“为什么不重做个玉玺?” “玉玺乃是太祖高皇帝亲制,象征天命所归,当然得找回来。”金英道,“太后的意思,用金玺暂时替代下玉玺。”朱祁镇眼中冷意闪过。 也就是说朕是个没有玉玺的皇帝呗?不是天命所归呗?她是想着她儿子拿着玉玺归来吧? …… 金英退下后,朱祁镇亲自去了锦衣卫,有些事不能在乾清宫谈,里面宫女和太监,估计都是太后的人。 他不让通报,径直来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官廨。石彪正在见一个人,见到皇帝进来,惊了,连忙上前跪迎。 “起来吧,朕有事要说。”朱祁镇抬手示意。 他的目光扫过,注意到一个中年男子跪在石彪身后。这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杀气,面容饱经风霜,双眼却锐利如鹰。 “陛下,这是锦衣卫的暗卫丁秀,他刚从漠北回来。”石彪连忙介绍道。 “微臣丁秀拜见陛下。”丁秀磕头行礼。 “从漠北回来?”朱祁镇微微皱起了眉头。 石彪点了点头,继续介绍道:“从太宗时期起,锦衣卫就一直向漠北派遣暗谍。丁秀还是先帝在位时派往漠北的。他这次回来,带来了重要的军情。” 朱祁镇心中暗暗吃惊,锦衣卫的布局之广、之深,实在令人不寒而栗。幸好,目前锦衣卫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当然也并非完全掌控。 “什么军情?详细说来。”朱祁镇坐下问道。 “回禀陛下,臣进入漠北后,一直暗藏在脱脱不身边。”丁秀拜道,“脱脱不最近秘密会见了除瓦剌外的其他部落大汗,他准备攻打也先了。漠北,很快将会陷入大乱。” 漠北内部如果打起来,对大明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土木堡一战,大明元气大伤,正需要时间来恢复。 “丁秀,你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啊。”朱祁镇微微一笑,“这样吧,你不用再回漠北了。锦衣卫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就留在京城,暂任锦衣卫镇抚使吧。” “臣遵旨!”丁秀大喜过望。 …… 丁秀退下去之后,官廨只剩下朱祁镇和石彪二人。 石彪恭敬的站立在一旁,躬身一拜:“陛下,你有事传召臣去就好了,怎么还亲自来锦衣卫了?” “有些事不方便在乾清宫说。”朱祁镇拧了拧眉,沉声道,“朕的玉玺在土木堡丢了,你看有没有办法找回来。” 石彪闻言面色剧变,失声道:“啊?” 朱祁镇眉头紧锁,语气凝重:“此事必须找信得过的人秘密去办。” 石彪立刻点头应承:“臣明白,就算挖地三尺,臣也定要将玉玺找回。” 他深知玉玺丢失的严重性,面色变得极其凝重。相比之下,朱祁镇倒是显得轻松了些,自嘲一笑道:“其实也不必过于慌张,反正朕现在几乎不下旨,都是太后在发懿旨。” “陛下……”石彪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 朱祁镇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求票哟,没票哟! (本章完) 第36章 太后:此子越来越有王者之气 第36章 太后:此子越来越有王者之气 坤宁宫。 会昌侯孙继忠前来拜见太后。算起来,大明从太祖高皇帝开始,到现在,唯有他孙继忠这样一个外戚掌兵权。 孙继忠如今兼督十二团营,与于谦共掌京畿防务。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做事做人十分低调。 “兄长,有事?”太后正在插,抬眼问。 “太后,锦衣卫查粮仓一案,查到了成国公,还查到了……咱们小弟孙显忠。”孙继忠低头道。 太后的手猛地一顿,双眸瞬间冰冷:“看来本宫所料不错,显忠也参与了粮仓一案。那个仓场侍郎之死,就是显忠下的手吧?” 孙继忠无奈的点头:“是,臣昨晚严厉斥责他了,他也如实说了。京城的三大米行,都是他和成国公在幕后经营的。他们从官仓盗走粮食,再放到三大米行去卖。” 咣当! 太后愤怒的猛拍桌子:“他这是找死啊!” 孙继忠慌忙跪下,额头大汗冒出。他虽然是太后的亲大哥,但面对太后的盛怒,依然害怕。 “此案,朝中有多少人参与?”太后冷问。 “不少大臣都参与了。”孙继忠拜道,“如果严办,立马就是一场朝野动荡。” 太后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威严笼罩:“现在不是本宫要办,是陛下要办此案。他都查到了孙显忠,竟然引而不发。” “太后,我们该如何应对?”孙继忠问。 “等着陛下先出招啊。”太后嘴角浮现一抹冷意,“这么大的案子,要想把事情办好,可不容易。弄不好,朝野动荡,说明他依旧不适合亲政。” 孙继忠却是背脊发麻。 太后并不过问小弟孙显忠一句,说明她随时会把小弟当棋子一样舍弃。 …… 翌日,早朝。 群臣奏事,依然是太后拍板。当朝会到尾声,太后冷冷的声音从帘后传来:“陛下,今日朝议就到此为止吧。” 朱祁镇这才缓缓从御座上起身,朝着帘后的方向恭敬一拜:“母后,关于朕下令调查的粮仓一案,已有些许进展,朕想再言及几句。” 太后心中不由一紧,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她正盼着陛下冲动行事,将粮仓一案公之于众,如此一来,成国公、孙显忠等一众大臣便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她心中已有了计较,即便最后不得不严惩成国公和孙显忠,她也要等到最佳时机再出手收拾这烂摊子,先让陛下去面对那朝堂之上的汹汹舆论。 让大臣们看到一个仍然不会处理政务,只会脑子发热的陛下。 “陛下既是皇帝,自然由你说了算。”太后淡然回应。 朱祁镇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群臣,长叹一声道: “人人都说当朝大臣享受荣华富贵,公侯更是几代吃穿不愁。可是,你们当中很多人,依然不知足啊。” “强占民田还不够,还要盗卖官粮!老百姓说‘官字两个口,上面那张口若是没有吃饱,下面那张口就只有饿着。’,朕问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吃饱了?”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无比,一股无形的威严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笼罩整个朝堂。 帘子后面的太后紧紧皱眉,此子愈发显现出王者之气。可他还是太过冲动,心急难食热粥,在朝堂之上公然抖出大案,他如何能够收场? 朱祁镇目光如刀,继续道: “官商勾结,盗卖官粮,这么大的事情,内阁,御史台,六部官员,竟没有传出半点消息来。”“呵呵,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朕告诉你们,这个案子,朕一定会严办,否则,何以向天下万民交代?” “在我大明朝,下民不可虐,上不可欺。朕已经下旨,捉拿奸商。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有罪自首,否则,朕的屠刀就会落下了。” 让太后意外的是,朱祁镇并未点名哪个大臣,他只是威慑。这样以来,如果有人经不住吓,自己认罪,后面就好办了。 而且,殿上那些忠心清廉的大臣,会更加看好现在的皇帝陛下。 如此成熟的手段,是谁教他的?他这是在逼那些涉案的大臣们,自己上请罪折? 再这么下去,大臣们迟早有一天会上折子请陛下亲政的。 …… 乾清宫。 朱祁镇早朝回来后,继续啃读《太祖实录》,朱元璋就是他的皇帝偶像,跟朱元璋学如何当皇帝。 “陛下,礼部尚书胡濙求见。”太监来报。 朱祁镇也是一愣,而后摊手:“快请!” 算起来,这也是一位历经五朝的老人了,胡濙还是建文时期中的进士。后世史书记载,他曾经受永乐大帝之命,去寻找建文帝,这一找,就是十多年。 最后有没有找到,唯有永乐大帝和胡濙两人知道了。史书记载,在永乐二十一年的一个深夜,胡濙突然来拜见永乐大帝。 已经就寝的永乐大帝听到他的名字,不但没有生气,还立马召见。 “帝已就寝,闻濙至,急起召入,濙悉以所闻对。漏下四鼓乃出。” 两人密谈那么久,肯定有答案。 朱祁镇看到胡濙进来,就很想问他,当年你到底有没有找到建文帝?这特么可是千古之谜啊。 “臣胡濙,参见陛下。”胡濙跪拜。 “起来吧。”朱祁镇抬手,“来人,给胡先生赐座。” 对于这样的五朝老臣,他还是很尊重的,再说胡濙还是太子太师,他称一声先生也是应该。胡濙坐下后,禀报:“陛下,关于今年春闱的事,臣特来禀报。” 朱祁镇嘴角微扬。 这事不是都向太后禀报吗?怎么来朕这了?看来朕最近的表现,得到了一些老臣的逐渐认可。 “胡先生,你主持礼部二十多年了吧?”朱祁镇一笑,“朕当然信你啊,你全权拿主意即可。朕只有三点要说: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胡濙听了,不禁大笑:“陛下你说到点子上了,春闱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接着,他详细说了此次春闱的准备中的各项事宜。 朱祁镇听的很认真,他的确需要知道这些,最后摊手一笑:“朕认为很好,额,不过,最后定夺还是要看母后那边。” 他适时露出一丝苦笑。 求票哟! (本章完) 第37章 朕要重赏脱脱不花大汗 第37章 朕要重赏脱脱不大汗 英国公府。 此刻春色满园,生机盎然。各色鲜竞相绽放,红的热烈,粉的柔美,白的纯洁,黄的明媚,香随风飘散,清新宜人。 一袭碧青色长裙的张静姝立在丛中,一张完美的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白皙,清丽脱俗,漆黑的发丝随风垂落,脖颈和肩膀微微露出,显出她的美好曲线。 少女明媚动人,周围的都黯然失色。 这么美好的画面,突然蹦出一个人影,一刀劈下,凌厉的刀气扫过,周围草瞬间折断。一个少年扛着一把长刀,傲然而立。 “张伦!”张静姝气得俏脸蛋儿都是鼓了起来,像个小包子似的,“你毁了我的,我跟你拼了!” “别这么大呼小叫的,我是你亲哥。”少年一个白眼,而后十分自豪的挥了挥手中刀,“我终于练成了火焰一刀。” 张静姝插着小蛮腰,一双明媚的桃眸子睁的很大,气势汹汹朝着房间喊:“爷爷,哥哥他毁了我的。” 张伦听了,拔腿就要跑。但是,一个雄壮老人冲了出来,正是英国公张辅,他撸起袖子就给张伦额头一个暴栗:“叫你看兵书你不看,天天抱着一把破刀,以后怎么发扬老夫的英国公府?” “爷爷!”少年埋怨,“是你不让我进军中,否则,我已经是大明朝的霍去病了。” “嘿,吹牛本事是越来越强了。”张辅挥手就打,“老夫今天揍不死你。” 少年一个闪身躲过,拔腿就跑,转眼就跑出了府邸。 张辅靠在柱子喘气。张静姝来到他身边,乖巧的去捶背:“爷爷,你年纪大了,别闪着腰。” “谁年纪大了?”张辅站直了,“老夫还能上战场杀敌!” 张静姝抿嘴笑,明艳动人。 …… 张伦离了府邸,肩扛一把长刀,行走在街道上,嘴里不满地嘀咕着:“爷爷不让我投军,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去吗?以我如今的刀法,定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我得去找找谦大爷,让他帮我一把。” 他径直来到了于府。只见于府大门敞开,没有下人守候,他便扛着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刚进到院子中,就见一个少年正在打拳。 那少年容貌俊朗,拳法却刚猛霸道。张伦一看,顿时跃跃欲试,他扔下手中的刀,抬掌吼一声:“看招!” 俊朗少年挥拳便挡,两人瞬间交手。一时间,人影翻飞,拳风呼啸,周围的草被震得纷纷飘落。五十招过后,俊朗少年一拳击中张伦的肚子,震得他连连后退。 “拳脚不是我擅长的,我们换刀比试。”张伦不服气道。 “我不会用刀。”俊朗少年一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打都没打,就认输?真没劲!”张伦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满。 这时,于谦从廊下缓缓走来。他其实早就在了,看到两人对战,便欣赏了一会儿。心中对这两个少年的武艺和胆识都非常满意。 “张伦,你怎么来我府上了?”于谦问道。 “谦大爷,我要加入你的军中。”张伦挥了挥手中的刀,“我要杀敌立功。” “好啊!”于谦爽快地点了点头。 见于谦这么爽快,张伦反而有些怀疑了:“真的?你不怕我爷爷找你麻烦?他可不让我投军。” 于谦摊摊手,笑道:“我现在总督军务,你爷爷都得听我的。”“太好了,我终于能加入军中了。”张伦大喜过望。 于谦嘴角含笑,指了指一旁的俊朗少年介绍道:“张伦,这位是杨贵芳,刚从少林寺回来。他要去参加科考。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啊,你们一文一武,做我的左膀右臂。” 张伦与杨贵芳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他们看对方,都很顺眼。 …… 早朝。 今天主要商议如何应对漠北之乱。听到脱脱不要和也先打起来了,群臣都很高兴,最起码,短时间内,漠北是不会南下侵扰大明了。 军中武将建议,趁他们乱,大明朝出兵,坐收渔翁之利。但立刻有文臣反对,表示大明才经过两场大战,元气大伤,又出兵?国库已经没钱了! 双方争论不下,朝堂上吐沫横飞。 朱祁镇原本继续乖乖当吉祥物,听大臣们奏事,太后拍板。哪知道,于少保站出来问:“陛下,要不要战,你怎么想?” 群臣的目光这才落在他这个皇帝身上。朱祁镇转头看了眼帘子后面的太后,问:“最后还是得母后定夺。” “陛下,群臣问的是你呢。”太后淡淡道。 朱祁镇目光扫过群臣,一笑:“朕不主张打,历经两场大战,国库空虚,今年是个什么年成都还不知道。将士们总不能饿着肚子去漠北跟草原蛮子拼命吧?” 军中武将,听了他这话,都有些泄气。在他们看来,这是天赐良机,勒紧裤腰带也要打,一战灭了瓦剌和鞑靼,就是为了以后子孙不打仗。 “不过,不打,我们搞点破坏。”他狡黠一笑,“我们不成事,专门坏事。朕决定大张旗鼓的赏赐脱脱不,离间他和也先。他们实力相差不大,在漠北不死不休,也要个几年。到时候,我们恢复了,再出兵。” “妙计啊!”张辅站出来,“陛下,你这一计,胜过十万兵马。” 朱祁镇:“!!!” 朕怎么感觉你这是再讥讽朕呢?但是朕没有证据。 “臣也觉得此计可行!”于谦朝着帘子后面一拜,“还请太后定夺。” 帘子后面沉默了一会儿,太后那冷冷的声音才传来:“准!陛下大有长进,本宫心甚慰。” 说完,她就起身走了,面色阴沉的可怕。因为她在担心漠北的儿子,脱脱不和也先开战,她儿子的命运就充满了变数。 “得派人去漠北!”她暗暗决定。 可她脑海中闪过很多人,都觉得不合适。去漠北的这个人,要完全值得信任才行。 “太后,太常寺少卿许彬求见。”宫女双喜来报。 “许彬?”太后微微皱眉。 大声的求票! (本章完) 第38章 帝王一怒,杀一个户部尚书哪够? 第38章 帝王一怒,杀一个户部尚书哪够? 乾清宫。 朱祁镇正要开始每日的炼体,太监来报,说户部侍郎柳叶求见。也就是上次和户部尚书沈鼓一唱一和,与徐有贞对辩的那个。 粮仓一案,柳叶无疑牵涉其中,只是锦衣卫暂时还未采取行动将其拘捕。但是,锦衣卫已故意接触了他的家人,意在给予他震慑,迫使其主动投案。 这厮近来想必是心神不宁,惶恐不安,毕竟,上次被锦衣卫带走的三位户部堂官,均被判斩立决,而他们的家人则被充军或送入教坊司。 “带他进来!”朱祁镇命令,随即坐回了御座。 不多时,柳叶步入大殿,恭敬地跪拜下去。他面色苍白,神情显得极为憔悴,显然是因为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任何人被锦衣卫盯上,都会感到无比煎熬。 “柳爱卿,有何事需要禀奏,通常不都是去太后那里吗?”朱祁镇微微一笑,“怎么这次却来到了朕的乾清宫?” “启奏陛下,臣……臣……”柳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臣要参奏户部尚书沈鼓,他指示京仓的几个仓场侍郎盗卖官粮。” 朱祁镇的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声音冷冷:“这件事还需要你来告诉朕?朕早就知道了,而且你也有参与!” 柳叶的面色更加惶恐,连忙磕头求饶:“陛下,臣……臣都是被他逼迫的啊。” “不对吧?”朱祁镇抬眼望向他,“朕听说你还拜他为干爹了呢。” “如果不拜他为干爹,臣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主簿。”柳叶连连磕头,语气中充满了悔恨,“现在想来,臣还不如做个小主簿,起码不用每天担惊受怕。” 朱祁镇眼中冷意闪过,但面上却轻叹一声:“罢了,朕也知道你的难处。你就把沈鼓如何盗卖官粮的事情,细细道来。” 一个时辰后。 柳叶全部讲完,朱祁镇也问了许多细节。从柳叶的讲述来看,目前可以抓捕户部尚书沈鼓了。但是,对于那幕后的两个大掌柜,还是没有证据能抓。 “如此大罪,柳叶,你若是想保命,就按照朕的意思去办。”朱祁镇沉声道。 “请陛下吩咐,罪臣全力配合。”柳叶拜道。 “朕,明天请你喝茶。”朱祁镇眼中闪过狡黠。 …… 成国公府。 户部尚书沈鼓,还有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两人联袂拜见成国公朱仪。才袭爵不久的朱仪,可谓是春风得意。 “恭喜成国公。”孙显忠笑着抱拳,“陛下又厚赏了国公府。” “哼,陛下只不过是想拉拢老夫罢了。”成国公眼中满是不屑。 一直没说话的沈鼓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国公爷,我总觉得这是陛下的设的陷阱,意在麻痹我们。” 孙显忠干脆的摇头,轻笑:“陛下还会用计了?” 沈鼓显得忧心忡忡:“今日的陛下,已经不是土木堡之前的陛下了,他成长很快。” “成长再快,他也得听太后的。”成国公拍了拍孙显忠肩膀,“孙大人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啊,太后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那是自然。”孙显忠面色得意。 “不过,最近徐有贞,李贤,还有锦衣卫盯我们盯的紧。”成国公眸光冷峻,“今日你们来,我们正好商议下一步怎么办。”“无须担心,我和国公爷可从未直接参与过米行,要抓人,也抓不到我们。”孙显忠摊手,“大不了,把管家推出去顶罪。” 沈鼓听了,却是背脊发麻,因为他直接参与了粮仓一案。没有他这个户部尚书的命令,那些官粮怎么运的出去? 啪! 成国公一巴掌拍在沈鼓肩膀上,一笑:“你也放心,真有事,我们肯定保你。” 沈鼓笑着抱拳:“全靠国公爷,还有孙大人了。” …… 乾清宫内,朱祁镇在柳叶离去后,立即召见了徐有贞、李贤和石彪。他将柳叶方才弹劾户部尚书沈鼓之事,简要地向三人述说了一遍。 “那还等什么?”石彪拜道,“臣现在就去抓沈鼓。” “且慢!”朱祁镇微微一笑,“你若抓了沈鼓,他倒打一耙,声称柳叶是挟私诬告,那该如何应对?沈鼓身为户部尚书,帮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对,说不定还会有国公爷站出来帮他。”徐有贞拧眉道,“得让沈鼓自己认罪才行。” 朱祁镇目光扫过三人,摊手道:“朕有个办法,你们去安排一下。” 三人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心中都好奇陛下有何法子能让沈鼓自己认罪。朱祁镇环视了一圈,确认所有太监和宫女都不在殿内后,才低声说出了他的计策。 “毒……呃,妙计啊。”徐有贞听了大赞道。 “你想说毒计就毒计呗。”朱祁镇没好气道,“手段虽然阴毒了些,但朕也是为了破案嘛。” 李贤恭敬地一拜:“陛下圣明。” 朱祁镇摆摆手,缓缓站起来,微笑中带着一股冷意:“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朕这一怒,死一个户部尚书,哪够?” 徐有贞、李贤和石彪都感觉背脊隐隐发寒。皇帝陛下,终究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了。他们心中又暗自庆幸,得亏跟对了人。 “陛下,明天臣带锦衣卫在殿外候着。”石彪拜道,“敢有违逆者,杀无赦!” “你们明天就是来给朕助助威。”朱祁镇轻笑道,“至于杀人,不急,这才哪到哪?一个尚书不够,加上一个国公,依旧远远不够。” 跪着的三人,都麻了。 陛下,那你还想干嘛?在奉天殿上杀个血流成河? …… 三人出了乾清宫后,走在御道上,都在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徐有贞先开口:“陛下的手段,令我这个做臣子的折服啊。两位,我有一句真心话,对你们说。” “老徐,在我们面前,还卖关子?说啊。”石彪道。 徐有贞停下脚步,看了下周围,压低声音道:“以后,陛下可以把我们当朋友看,尤其是你,石彪,陛下可以把你当袍泽兄弟。但是,我们只能把自己当臣子。” 李贤深吸一口气,石彪也像是恍然大悟,抱拳一拜:“多谢徐兄!” 继续求票! (本章完) 第39章 太后:此子手段,类太祖 第39章 太后:此子手段,类太祖 翌日。 早朝结束后,太后乘坐凤轿返回坤宁宫。可在御道上,她注意到众多大臣纷纷前往乾清宫,不禁微微皱眉,问:“双喜,大臣们为何都前往乾清宫?” “回禀太后,据说是陛下召他们参加小朝会。”双喜回应道。 太后的一双美眸瞬间变得冷冽,她挥手示意:“我们也去瞧瞧,陛下这小朝会究竟所议何事,竟还需要瞒着本宫?” 双喜立即指挥太监们抬着凤轿前往乾清宫。不一会儿,她们便到了乾清宫大门前。太后下轿后,目光一扫,发现乾清宫外竟然站立着数百名锦衣卫。 “臣石彪,参见太后。”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迎上前来行礼。 “如此大的阵仗,陛下究竟意欲何为?”太后冷声问。 “禀太后,陛下此刻正在召见户部尚书沈鼓以及户部侍郎柳叶。”石彪恭敬地回答,“太后娘娘,你是否要进殿?” 太后那双冷魅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她大步迈进乾清宫大殿。一踏入大殿,她不禁感到惊讶。只见大殿上悬挂着两道巨大的帷幔,帷幔后面跪着群臣。 帷幔之内,传来皇帝朱祁镇的声音:“来人,给沈大人和柳大人赐座。” 太后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他是在设局。他在帷幔内召见沈鼓和柳叶,却让大臣们在帷幔后面旁听。想必那沈鼓和柳叶并不知道帷幔后面还跪着人吧。 “本宫也要听听!”太后冷声道。 石彪连忙命人搬来椅子,他本已想好如何阻止太后进入,却没想到太后并未打算进去,而是坐下来旁听。 这简直太好了,省去了他的麻烦。 …… 此刻,帷幔之内。 朱祁镇坐在御座上,正惬意的喝着一杯茶。 沈鼓坐在左侧,心中慌乱不安。他刚刚一进来,就看到柳叶已经在了,顿时心中猜测,难道柳叶出卖了自己? 否则,陛下不会专门召见。 “二位不必拘束。”朱祁镇的目光在两人间游走,“喝茶啊,怎么,莫非嫌弃朕的茶不成?” 柳叶连忙端起桌上的热茶,大口饮下。沈鼓表面故作镇定,也轻轻端起茶杯浅尝一口,笑道:“陛下,你召臣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品茶吧?臣在户部,还有许多公务等待处理呢。” “哦,其实并非朕有事。”朱祁镇指了指柳叶,“是你的义子柳大人有事要奏。柳爱卿啊,既然沈大人也来了,你要参他,就当面参来!” 沈鼓闻言,面色瞬间大变。果然,这柳叶已经背叛了自己。 柳叶站起身,向皇帝恭敬行礼:“启奏陛下,沈鼓指使仓场侍郎,盗卖官粮……” 他刚开口,沈鼓便吓得手中茶杯失手落在桌上,他猛地站起,厉声斥责:“你血口喷人!柳叶,老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敢诬陷老夫?” “哎哎!”朱祁镇摆了摆手,“沈大人,何必如此急躁?这可是你的义子啊,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呢?” 沈鼓极力压抑情绪,但身体仍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冷哼一声,坐下道:“柳叶,老夫劝你三思而后行!” 朱祁镇冷笑一声:“沈大人,在朕面前,你这是在威胁吗?”冰冷的话语落下,殿内温度仿佛骤降。沈鼓心中慌乱,连忙道:“臣不敢!”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难道还会怕你吗?”柳叶像是鼓足了勇气,“就是他指使盗卖官粮的,其中有些事,还是他逼我去做的……” 柳叶详细叙述了沈鼓如何盗卖官粮的罪行。跪在帷幔后面的群臣听后,无不面色大变,尤其是于谦,他恨不得冲进去痛揍沈鼓一顿。 去年两场大战之后,京城本就缺粮,多少百姓在忍饥挨饿?京城守卫战期间,百姓们更是饿着肚子帮忙守城。如果没有百姓的参与,京城的城墙哪能那么快修好? 如今虽然也先已退,但百姓依然缺粮挨饿。京城的百姓都饿肚子了,那大江南北的流民又会饿死多少呢? 而这个当朝的户部尚书,却仍在盗卖官粮!难怪没有粮食去开设粥棚救济百姓。 …… “陛下,当时土木堡兵败的消息传来,沈鼓竟还敢口出狂言……说陛下你可千万别死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当政,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柳叶继续说道,“他时常蔑视陛下,认为你什么都不懂,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他甚至辱骂太后,说女人当国,管得太宽!” 沈鼓闻言,气得从椅子上猛地蹦起,破口大骂:“柳叶,你丧尽人伦纲常,你……你不是人,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你才是一条疯狗!”柳叶毫不示弱地反骂道,“你自以为是,无视陛下,也看不起太后,自认为自己才华横溢,就该成为内阁首辅。” “那都是因为你平日对老夫的奉承!”沈鼓咬牙切齿道。 “哼,若非我奉承,你会让我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柳叶针锋相对。 朱祁镇看着他们对骂,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们父子俩这对骂,真是好听啊。哈哈哈,比泼妇骂街还要精彩。” 他一边笑着,一边挥挥手。 帷幔后面走出几个锦衣卫,缓缓拉开了帷幔。沈鼓转头望去,看到跪在那里的文武大臣,他脸色骤变。也就是说,刚刚他和柳叶之间的互咬,大臣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坐在最后面的太后时,他彻底绝望了,颓然瘫倒在椅子上。 “你们都看到了吧?”朱祁镇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大殿上的群臣,“都给朕好好看看!这就是大明朝的重臣?他们还是人吗?像狗一样互相撕咬,真是丑陋至极!” 群臣全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唯有太后,目光清冷,她看着朱祁镇,心中泛起一抹害怕。 此子的手段越来越毒辣了,杀人诛心啊。 这狠毒的手段,颇似太祖皇帝! “陛下,臣请求严办沈鼓!”于谦拜道。 “只是严办,未免太便宜他了。”朱祁镇冷冷地说道,“粮仓的案子还没完!朕今日批阅奏折,发现春荒非常严重!呵呵,朕的大明江山,都快千里饿殍了。太祖皇帝曾说过,大明与百姓共天下,你们当中有人让百姓吃不上饭,那么,朕不介意让奉天殿血流成河!” 他停顿了下,目光再次扫过群臣:“朕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当中若有人心怀不轨,好自为之!” 说完,他大步走向太后,恭敬地一拜:“母后,您看儿子这般处理,是否妥当?” 太后面色阴沉,冷冷地开口:“可。” …… ps:弱弱的求票啊,明天周二,求大家一定要追读到最新章啊,关系到能不能晋级。 (本章完) 第40章 于谦!不争一世争万世! 第40章 于谦!不争一世争万世! 沈鼓被下了诏狱。 朝野上下暗流涌动,大臣们都感觉到了,这只是个开始。皇帝陛下杀人还要诛心,今日把沈鼓拿捏的死死的。 内阁首辅王直与阁臣商辂并肩行走在御道上。王直眉头紧锁,苦笑一声,言道:“陛下这手段,颇有太祖之风。据传太祖当年审讯奸相胡惟庸时,也是采用了此等手段。杀人诛心,未免也……太过狠毒了些。” 商辂却摇了摇头,道:“这说明陛下已经成熟了!其实陛下逐渐理政是迟早的事,迈出那一步也是必然的。只是大战之后,太后对陛下似乎颇为防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王直笑道。 “阁老,要不我们联名……”商辂欲言又止。 王直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再等等吧,陛下毕竟还年轻,晚点也无妨。哼,有些顽疾,或许陛下能解开。” “那真是大明之福了。”商辂道。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在笑,一个人却一脸着急的急匆匆从他们面前经过,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 那人便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他本想去诏狱的,但看到诏狱全都是石彪的人,他选择退了回来。 他现在去兵部找成国公。还没到兵部,就看到成国公正好迎面走来,两人目光相视,都看出了对方的焦急。 “怎么办?沈鼓被关进了诏狱,我连进去都进不去。”孙显忠焦急地道,“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莫慌!我们从未亲身参与米行之事。”成国公安慰道,“再说,你是太后的亲弟弟,你的兄长是会昌侯,你何须惧怕?” 孙显忠似乎更加害怕了,道:“不瞒你说,米行之事,我大哥已经知晓,他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他也曾试探过太后的口风,他说太后……太后可能会大义灭亲!” “什么?”成国公闻言,脸色大变。 …… 京郊,神机营。 朱祁镇和于谦策马进营,顿时感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犹如寒风凛冽,让人不由自主地紧绷起神经。 演武场上,神机营将士列队而站,气势如虹。朱祁镇翻身下马,朝一边的于谦问:“什么情况?这是要演武?” 于谦摇头一笑:“真要演武,那得把五军营,三千营都拉来。今日只召集了神机营,是给陛下演示下新火铳。” 朱祁镇目光扫过,发现自己更喜欢军中的氛围,拍拍手道:“那直接开始吧!” 于谦挥手发令,神机营火铳队开始演练。 砰砰砰! 枪声大作,一片尘土飞扬。 朱祁镇揉了揉眉,其实明军的火器,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发达了。当然,火铳的劣势也很明显,他脑海中回忆燧发火枪的原理。 “老于啊,朕有个改造火铳的想法。”朱祁镇道,“你把工匠叫来,朕把原理讲解给他们听,能不能做出来,看他们的本事。” 于谦立刻把工匠叫了过来,朱祁镇就给他们详细讲解了燧发火枪的原理。一旁的于谦都惊呆了,按照陛下所说,制造出来的燧发火枪,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射击精度会变高,用起来更方便。 “陛下,臣服了,你是如何想到的?”于谦问。 “做梦!”朱祁镇摊摊手。 …… 黄昏。朱祁镇就在军营中用膳,与将士们同乐。一番热闹之后,他与于谦一人一壶酒提着,坐在一个小山包上欣赏夕阳。 于谦面色通红,连续猛饮了几口酒,吟诗道: 村落甚荒凉,年年苦旱蝗。 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 壁破风生屋,梁颓月堕床。 那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 “老于啊,听说这是你当年殿试时,在朕太爷爷面前所吟的诗?”朱祁镇笑问。 “是啊。”于谦带着几分神往,“永乐帝差点砍了我脑袋,还是仁宗爷救了我,后来是先帝保我出来的。” 朱祁镇摆摆手:“老于啊,他们爷仨摆明了演戏,忽悠你呢。” 于谦放声大笑,又饮了一口酒道:“我当时就看出来了,永乐帝收买人心也就那样。算起来,我也是四朝老臣了。这天下战争不断,灾荒也不断,最终是苦了苍生。” “老于啊,你到底想咋样?”朱祁镇摊手,“你也别试探朕,好吧?反正有时间,就看朕怎么做,朕不急。” 于谦明显一愣,没想到皇帝说的这么直白。 朱祁镇仰头猛一口酒,他知道于谦是个什么样的人。 “古人说,不争一世争百世。我的志气比古人更大,我争的是万世之名。” 这就是他于谦! “陛下,那你告诉臣,粮仓一案,你想怎么办?”于谦直接问。 “盗卖官粮,这只是开端。”朱祁镇眸光森寒,“朕要解决的,是朝廷的顽疾!” 于谦抱拳一拜:“臣定当支持陛下!” 朱祁镇朗声一笑,拍了拍于谦肩膀道:“老于啊,不急,咱们边走边瞧!你们这些文人,都很追捧唐太宗和魏征那样的君臣佳话吧?臣贤君明,携手创造大唐盛世,的确令人神往。” 于谦缓缓点头,沉声道:“魏征所说的‘君,舟也;人,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与臣所想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其实是一致的。” “你跟一个皇帝说君为轻。”朱祁镇瞪眼。 “孟子在千年前就说过了。”于谦道,“千年来,也唯有唐太宗做到了那么一点。” 朱祁镇也认同这一点,道:“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这是短短的大隋朝给李世民的教训,让他知道皇帝并不是高高在上。” “陛下能看到这一层,是大明之福。”于谦真诚一拜。 “那可不一定!”朱祁镇起身,“走了,回宫!”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下了山,上了马车,飞驰而去。于谦躺在山包上,望着夕阳,眉头纠结在一起。 “陛下啊,太后啊。”他低声自言自语,“臣该如何选择呢?” 他望着夕阳渐渐落下,黑暗降临。 求票啊! (本章完) 第41章 太后:此子阴毒胜过太祖 第41章 太后:此子阴毒胜过太祖 成国公府内,尽管春色满园,但园中的气氛却异常凝重。成国公面色阴沉,手指不断地敲打着石桌,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神情焦急,坐立不安,显然心中有事。 “今日我进宫面见太后,却被拒之门外。”孙显忠哼了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不满,“看来,我这个姐姐是真的会选择大义灭亲。不过,我已经拜托大哥去求情了。自小,她就比较听大哥的话,希望这次也能奏效。” 成国公眼中闪过一抹冷芒,他沉吟片刻后道:“春闱在即,陛下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我们还有时间,关键是要搞定沈鼓,不能让他乱说。” “人已经被关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孙显忠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得桌上的茶具都跳了起来,“石彪那个王八羔子,完全不给我们机会,诏狱里的人都换成了他的亲信,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沈鼓。” “我们可以声东击西!”成国公嘴角浮现出一抹冷意,缓缓道,“我们可以把春闱搞砸,甚至让陛下在春闱上出丑。呵呵,到时候,他就别想亲政了,更顾不上这个案子。” 孙显忠的眸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他紧盯着成国公问:“国公爷,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孙家怎么配合?” 成国公冷冷一笑,眼中闪过阴鸷:“这些年我们培养了不少人,你孙家也是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时候让他们报恩了。” 两人低头商议起来,密谋着他们的计划。 …… 锦衣卫。 朱祁镇便服上门,正站在桌子上训人的石彪,吓得差点摔下来。石彪挥手命令那些千户下去后,上来恭敬的迎接:“臣参见……” “行了!”朱祁镇抬手,“先说事。” 他在椅子上坐下,石彪弓腰站在一旁,拜道:“陛下,沈鼓那厮还是没开口,肯定是等着人救他。臣想对他用刑,进了诏狱,他还想端着?” 朱祁镇摆摆手:“不急!先把他晾着,你接下来去整一批水军。” “水军?” 石彪听糊涂了,满脸疑惑和不解,“陛下,臣管的是锦衣卫啊,水军那边归五军都督府管。再说,目前京师也没水军啊。” 朱祁镇揉了揉脸,穿越近一年,语言习惯仍未完全适应。他所说的水军,实则是前世的网络水军,用于网络造势。他决定在锦衣卫中创立这样一支“水军”,旨在搅动京城舆论。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设想,石彪终于恍然大悟:“哦,就是大家一起散布谣言呗。” 朱祁镇一头黑线:“不,不!我们要做的是正确引导舆论。比如沈鼓这案子,我们要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他的目的,就是要一舆论来给沈鼓幕后的人施压,给太后施压。他眼中杀机闪过:“都以为朕不会在春闱前杀沈鼓?不!朕会在天下士子前斩沈鼓,收服士子之心!” 经过一番讲解,石彪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去办。 …… “听说了吗?户部尚书沈鼓因盗卖官粮,已被关入诏狱。” “此事已传遍京城,连城门口卖烧饼的武爷都知晓了。据说沈鼓在粮仓做了手脚,使用双层粮仓,实际上下面都是空的。” “百姓正饿殍遍野,他们却盗卖官粮,简直罪该万死!可他仅仅被关入诏狱,还未被斩首,显然背后有人撑腰。” “我二大爷的儿子在朝廷任职,他说若非陛下用计,沈鼓至今还逍遥法外呢。难道陛下都不能杀他?他背后究竟是谁?” “哼,还能有谁?那被查封的三大米行,幕后老板是谁?我四舅的堂弟在锦衣卫当差,透露了内幕:三大米行的掌柜,实际上是成国公和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 “孙显忠,太后的亲弟弟!如此一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如今太后垂帘听政,陛下也做不了主啊。”“慎言……慎言……小心锦衣卫。” 酒楼里的客人们都在议论沈鼓的案子。靠窗的一位中年男子听了,面色极为难看。他匆匆结账,离开酒楼,直奔皇宫。 男子正是会昌侯孙继忠。他进宫后,直接前往坤宁宫求见太后。太后对这个大哥还是相当尊敬的。 “大哥,如果还是为了孙显忠的事,就不必再说了。”太后摆了摆手,“我会保他一条命。” “太后,出大事了。”孙继忠眉头紧锁。 他将刚刚在酒楼听到的话,详细地向太后复述了一遍。太后听后,面色大变:“怎么会一下子就传遍京城了呢?” “背后肯定有人操纵,好毒辣的计谋!”孙继忠冷哼道,“表面上说的是沈鼓,实际上矛头直指太后您啊。” “谁在背后操控?”太后眸光冰冷,“莫非……是陛下?他没这么大能耐吧!” 孙继忠恭敬地行了一礼:“臣这就去查!还有,臣打算派后军都督府的人马,去抓那些妖言惑众的人。” “不可!”太后挥手打断,“抓了人,岂不是告诉京城百姓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把幕后之人查出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办法。” “是!”孙继忠领命而去。 太后冷若冰霜,气得胸前起起伏伏,声音冷冷:“这是要把本宫放在火堆上烤啊。”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葛优躺,心情很不错,嘴里还在哼着歌:“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 一首忐忑,一旁的太监总管金英听的心惊肉跳。如果是换成别的小太监唱,他肯定上去扇他巴掌。 “陛下,于少保求见。”金英看到于谦站在大门口,连忙打断了皇帝陛下的哼唱。 “请!”朱祁镇坐直了,“以后于少保来,不用通报。” 于谦上殿来,恭敬的一拜:“臣于谦,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抬手:“于爱卿请起,找朕有事?” 于谦没有站起来,又一拜:“陛下,臣想从锦衣卫调个人用用。” “谁啊?”朱祁镇好奇。 “新镇抚使丁秀。”于谦道。 朱祁镇当然记得丁秀,刚从漠北回来,那一身杀气,绝对是个人才。他看着于谦,一笑:“朕准了!” 求票哟,今天4更!! (本章完) 第42章 斩户部尚书,血染春闱! 第42章 斩户部尚书,血染春闱! 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 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这是洪武时期的老臣钱宰的诗,嫌早朝太早。如今作为皇帝的朱祁镇也深有同感。他心中吐槽朱元璋:你丫是个劳模,后世子孙也跟着受累啊。 此刻,他很想学后世的嘉靖和万历,干脆不上朝得了。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要做一个圣明的皇帝,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年到头,就生日那天休息。 说好的后宫佳丽三千呢?说好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呢? “陛下,时辰到了。”太监总管金英提醒。 身穿正黄龙袍的朱祁镇,摆驾奉天殿。坐在轿子上的他,还连连打哈欠,可到了奉天殿,瞬间就让自己清醒。 坐在龙椅上,望着下方跪着的大臣,他握了握拳头。身后帘子后面传来太后冷冷的声音:“都平身吧。” 朝参之后,群臣开始奏事。大部分大臣,都是向太后禀奏,但也有几个大臣奏完后,会向皇帝总奏。 这其中包括内阁首辅王直,还有于谦等。不知不觉中,朝堂的方向开始改变,皇帝逐渐参与朝政之论。 “陛下,沈鼓一案,臣的意思是往后延一延。”王直拜道,“过两天就春闱了,朝廷大动干戈,会影响天下士子之心。” “臣复议!”会昌侯孙继忠一拜。 接着,十几个大臣都表示复议。 朱祁镇目光扫过他们,沉声一叹:“朕知道,像沈鼓这样的贪官,历朝历代都有。吃俸禄,守太平,哼,清官实在是太少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冷冽:“但是,朕不希望这一届春闱考生,以后做了官,都学他沈鼓,朕要警醒他们!” 群臣心中齐齐一凛。 陛下,你想干嘛? “就算要处置沈鼓,也不急于一时。”太后冰冷的声音传来。 朱祁镇缓缓站起来,朝着帘子后一拜,道:“母后,沈鼓一案已经传遍京城,不仅来赶考的士子,就是街巷百姓都知贪官之恶。甚至……还出了很多谣言,是在挑拨朕和母后之间的关系。” 群臣暗暗心惊,没想到皇帝会直接点破。街巷传闻,大臣们当然也都听说了,有些谣言那是直至太后啊。 “母后,这沈鼓必须杀!”朱祁镇不容置疑的语气,“只有把沈鼓正法了,才能安天下人心。” 帘子后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太后那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是皇帝,你决定!” 太后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可她也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么急着杀沈鼓。 …… 春闱的日子终于到了。 所有考生跑过跑过龙门桥,到了礼部贡院前。在这里,他们会被‘搜身检查’,‘物品检查’,以防作弊。而后,分发统一的考试用品,如蜡烛等。 但是,这次考生到了大门前,却看到一个戴着枷锁的犯人跪在通往贡院的路中间。考生中有人认出了那犯人。 原户部尚书沈鼓! “就是他盗卖官粮,简直罪该万死。我这一路进京赶考,看到多少人饿肚子?他竟然把官粮盗卖了。” “可他怎么跪在这?就算要砍头,这也不是法场啊。”“人家可不一定会被砍,你不知道啊,米行的幕后是谁?他们难道不会保这沈鼓?” 考生都很好奇,为什么沈鼓会跪在这。实际上,作为这次春闱的中正官胡濙,他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但是,人是被锦衣卫押送过来的,是陛下的旨意。胡濙眉头紧皱,心想会试马上开始,可别耽误了时辰。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捧着圣旨来了,当着所有考生朗声宣: 朕闻沈鼓,身为朝臣,不思忠君爱国,竟敢盗卖官粮,中饱私囊,其罪大恶极,罔顾国法,实乃朝廷之蠹,百姓之贼。此等行径,不惟辜负朕之厚望,更伤天害理,悖逆人伦。朕念及此,痛心疾首,誓必严惩,以儆效尤。 今当着天下会试考生之面,特颁此旨:沈鼓盗卖官粮一案,证据确凿,罪无可赦,着即斩立决,以示国法之威严,亦警诫诸生,须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若敢以身试法,必遭严惩,绝无宽贷。 望诸考生以此为戒,恪守本分,勤勉向学,他日登科入仕,当以国计民生为重,清正廉洁,忠孝两全,共襄盛世,勿负朕望。 钦此! …… “陛下有旨,贪官的脑袋砍下来后,就埋在贡院大道之下。所有考生,都踩着他的脑袋进贡院!” 石彪的声音落下,全场人都麻了,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但是,其中有些考生,却目光炽热。 在他们看来,陛下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要杀贪官沈鼓,同时也是在警醒后来之人,不要学沈鼓。 陛下,有圣君之相啊。 “来人,行刑!”石彪大吼一声。 在一片惊恐之声中,刽子手上前,大刀落下,一蓬鲜血喷洒而出。望着那落地滚滚的人头,四朝老臣的胡濙,身体也微微颤抖。 陛下这是在收天下士子之心啊,这手段够毒够狠。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个皇帝在贡院前砍脑袋的。 城楼做法场,斩问天地间。 当年太祖高皇帝为整肃军纪,惩治义军兄弟,在城楼前,当着百姓的面,斩了自己的义子。从此,赢得了民心。 当今陛下,这是在学太祖? “胡大人,接下来,交给你了。”石彪过来一拜。 深吸一口气,胡濙站起来挥挥手,他身后的礼部官员开始考试前的检查。考生们也都回过神来,排队入场。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埋着沈鼓人头的大道上跨过。当所有考生都进到了自己的号房之后,胡濙发现石彪他们还未走。 “石大人,考试马上开始,你们这是?”胡濙问。 “陛下有旨,我们留下来监督!”石彪抱拳道。 胡濙面色微变,哼一声:“陛下难道不相信老臣?” “陛下自然是信任胡大人的。”石彪十分有礼,“可这考场这么大,难免有纰漏啊,陛下让我等协助胡大人。” 胡濙眉头紧锁,心中不安。 第2更,求票哟! (本章完) 第43章 朕不介意再多砍几颗人头 第43章 朕不介意再多砍几颗人头 春闱分为三场进行,每场考试持续三天,且三场考试之间没有休息日,考生需要在贡院内连续住宿九天六夜。 九天六夜,可以发生很多事。 黄昏时,朱祁镇来到了贡院。胡濙带着礼部官员跪迎,朱祁镇抬抬手:“都起来,朕过来看看,你们该干嘛干嘛。” 他走到胡濙面前,亲手把他扶起来。 胡濙是建文时期的进士,如今已经七十五了,在古代属于长寿。史书记载,这货最后活了八十九岁,高寿而终。 “胡老啊,以后除了奉天殿,你就别跪了。”朱祁镇一笑,“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别伤着了。大明还需要你这样的老臣呢。” 这话听着舒坦,胡濙含笑道:“君臣礼仪,当然得恪守。” 两人在贡院大门前的椅子对坐,夕阳夕阳下,落在他们身上。朱祁镇浅喝一口茶道:“胡老,朕听说你醉心医道,曾与戴思恭讲《内》《难》诸经。” 戴思恭,是朱元璋时期的御医,后来又历经建文和永乐两朝。太祖杀过很多御医,却对戴思恭极其赞赏,因为人家医术高啊。 胡濙能与戴思恭讲经,是他非常自豪的事。他没想到当今陛下也知道这事,说起往事,他神采奕奕。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 礼部的官员点起了蜡烛,各号房中的考生,也都准备点燃蜡烛。朱祁镇闻了闻,皱眉:“怎么有一股火油味?” 他身后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闻言,立即拿起一根蜡烛折断,仔细闻了闻,随后禀报道:“陛下,这蜡烛里面掺杂了火油。” 胡濙闻言,脸色大变,失声道:“怎么会掺了火油?” 火油极易燃烧,特别是在这些狭小的号房内,四处都是易燃之物,如考卷、被褥等。万一有哪个考生不慎引发火灾,后果将不堪设想。 “胡老,不必惊慌。”朱祁镇摊了摊手,笑道,“这不是巧了吗?锦衣卫前段时间刚好进了一批新蜡烛。石彪,你去把你们锦衣卫带来的蜡烛分发给考生们。” “是!”石彪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锦衣卫们抬着一箱又一箱的蜡烛走了进来,胡濙见状,惊得目瞪口呆。 “陛下,你这是早有准备吗?”他疑惑地问道。 “是,锦衣卫有些发现,做了些准备,没想到派上用场了。”朱祁镇挥手,“把礼部负责这次春闱的官员都叫来,朕有话要说。” …… 很快,礼部的十几位官员便匆匆赶来,齐刷刷地跪在了朱祁镇的面前。 朱祁镇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沉声道:“礼部侍郎王景,蜡烛里掺火油的事,是你干的吧?”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吓得面色惨白,连忙磕头如捣蒜:“陛下,臣冤枉啊!臣都是按照要求去采办的,臣……” 啪! 石彪猛然将一个本子扔到王景面前,冷哼一声:“提供蜡烛的工匠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想狡辩?” “陛下饶命,饶命啊!”王景浑身瑟瑟发抖,“臣……臣也是不得已……” “带下去!”朱祁镇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两个锦衣卫上前,将浑身颤抖的王景拖了下去。朱祁镇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跪着的礼部官员,冷冷道:“春闱前已经死了一个尚书,朕不想再杀人了。朕只有一个要求,此次春闱,要公平,要安全!再有人想搞事情,朕不介意在这贡院下多埋几颗人头。” “臣等遵旨!”所有人齐声拜倒。 朱祁镇拍了拍惊愣中的胡濙,一笑:“胡老,此事跟你无关,打起精神,还有好多天呢。考完后,有还要阅卷,你可得盯紧了哦。”胡濙颤巍巍地站起身:“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他刚要跪下,又被朱祁镇抬手扶住。 …… 乾清宫。 朱祁镇要下旨,看着手中全新的金玺,微微皱眉。一个皇帝,没有玉玺,那还叫什么皇帝? “玉玺的下落,还没有消息吗?”他冷声问。 “陛下,臣已经派了几波人去土木堡了。”石彪躬身拜道,“根据已有线索推断,玉玺很有可能在……瓦剌那个假天子身上,之前瓦剌大军挟持假天子攻打大同时,那假天子给大同守将郭登传过一道圣旨,盖的就是玉玺大印。” 朱祁镇听了,后背发麻。 卧槽,玉玺在正统皇帝手上,这要是把他迎回来,他拿着玉玺,不是要把我赶下去? “对了,太后是不是派了一个叫许彬的人,去瓦剌了?”朱祁镇问。 “是!”石彪颔首,“瓦剌主动示好,朝廷派出使者也正常。” 正常个屁啊! 朱祁镇扶额,太后这是要接回他的亲儿子,我得想办法阻止才行。 “去把于谦叫来。”他挥手。 没多久,于谦进来,一丝不苟的参拜:“臣于谦,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手让他起来,晃了晃手中的折子道:“朕刚刚看了边报,漠北估计是要打起来了。于谦,我们是不是该向大同和宣府增兵?” “臣正要请旨呢。”于谦颔首,“是该增兵,漠北开战,可能会波及我们的边境。” 朱祁镇心中暗爽,只要大明往边境增兵,瓦剌也先就不会轻易放正统皇帝。 “很好,天授朕于少保,有你在,朕就放心了。”朱祁镇道。 “都是为臣的本分。”于谦话锋一转,“陛下,臣先跟你招呼一声,这次进京的学子,臣看上了几个,到时候,臣可是要用的。” 朱祁镇来了兴致,问:“哦?你看上谁了?” 于谦也没有瞒着,直接奏道:“一个李秉,一个杨贵芳。” 朱祁镇扶额。 你特么倒是会选人,那也是朕看中的人啊。 李秉,杨贵芳,再加上已经在军中的张伦,还有从锦衣卫调过去的丁秀,这于谦手上就有四大英才了。 特么,于门四少? “给朕留一个,行不?”朱祁镇摊手。 “陛下,他们在臣那,就是为陛下效力。”于谦道。 “行了,朕不跟你抢。”朱祁镇摆摆手,“你不要教他们抽烟喝酒烫头,就行。” 于谦:“!!!” 他听不懂,陛下自从土木堡回来,总喜欢瞎说。 第3更,求票哟! (本章完) 第44章 朕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第44章 朕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会试结束,有锦衣卫守着,没出什么纰漏。 之后就是阅卷,有胡濙这个执掌礼部二十多年的老尚书坐镇,谁还敢作弊?所有手段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终于,放榜之日来临,所有考生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清晨时分,礼部贡院前已是人头攒动,考生们或年轻或年迈,皆因一生的读书梦想而汇聚于此,期盼着高中的荣耀。 “来了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呼。 礼部的官员们抬着一个巨大的场布卷轴,缓缓走向牌楼。礼部尚书胡濙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学子们,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高中的激动时刻。 那种激动的心情,一生中仅此一次! “祝各位心想事成!”胡濙朝众学子抱拳祝福。 随后,他抬手一挥,悬挂在二楼的金榜轰然落下。学子们纷纷涌向金榜,仔细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我中了!我中了!”有人惊喜万分地大喊。 “我又没中啊。”有人则仰天长叹,泪流满面。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目光扫过榜单后,嚎啕大哭:“完了,全完了,寒来暑往,屡试不中,我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啊!” 他的哭声未落,旁边另一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却大喊:“我中了,苍天不负我啊!” 一时间,金榜前喜怒哀乐交织,人生百态尽显。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会试头名的名字上——杨贵芳! “这人是谁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那是杨荣杨阁老的小儿子。”有人回答。 众人一阵惊呼,杨阁老已经过世多年,没想到他的小儿子中了会元。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榜单上大部分人要么是豪族子弟,要么是官员子弟。” “是啊是啊,寒门学子寥寥无几啊。” “哼,这当中肯定有猫腻,这不公平!” “不公平!” 一股愤怒的情绪迅速蔓延。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手中的会试名单,心中满意,在他看来,此次会试秉持公正,所录取的应当皆是具备真才实学之士。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匆匆步入,神色紧张地禀报,“出事了!放榜之后,学子们发现此次高中的几乎都是豪族或官员的子弟,他们纷纷表示不公。” “怎会如此?带朕前去看看!”朱祁镇闻言,立即起身。 他匆匆赶往礼部贡院,只见聚集在那里的学子越来越多,都高声呼喊着不公平。年迈的礼部尚书胡濙站在门口,拍着胸脯向学子们保证,这届科举绝对公正无私。 “你们不能因为未能高中,就妄言不公。”胡濙大声吼道,“身为士,你们的廉耻之心何在?” “胡老言之有理。”朱祁镇走上前去。 胡濙见皇帝驾到,连忙跪迎。学子们见到那一身龙袍,也都知道是谁来了,纷纷跪下。朱祁镇目光扫过众人,抬手示意:“都起来吧!”这时,一个中年学子扑到他面前,大声喊道:“陛下,这考试实在太不公平了!” 朱祁镇的声音陡然变冷:“何以见得不公平?” “陛下,你看看这金榜,上面要么是高门子弟,要么是官员子弟。而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呢?几乎都被刷下来了。”中年学子泣声道。 朱祁镇沉声道:“这与考试是否公平,并无直接关系!” “有关系!”中年学子大声喊道,“我就是这榜单上的第三名王齐之,我之所以能中榜,是因为我了五十金从胡大人的门房那里买到了考题!” …… 晴天霹雳! 王齐之指着胡濙大骂:“他能卖考题给我们寒门子弟,肯定会给那些高门子弟给那些当官的。陛下,若不是我凑巧得了五十金,绝对不会高中的!如此不公,我豁出去命去,也要说出来!” 这下,朱祁镇都懵了。 胡濙卖考题?这怎么可能!没这个必要啊,他不是贪财之辈,以他现在的威望和年纪,不需要冒险走这一步。 “你胡说!”胡濙气得脸色铁青,“老夫若泄题,可砍了我头颅!” “就是从你门房那买到的。”王齐之眼中喷火,“我就是死,也要说出这不公。” 那些没有考中的学子,当然是听信王齐之的话,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胡濙,恨不得把他吃了。 朱祁镇沉喝一声:“王齐之,你既然告胡濙,朕肯定彻查!若是你说的属实,朕会严办胡濙,若你是诬告,朕依律严办你!来人,那他们都带走!” 锦衣卫冲上来,把胡濙和王齐之都带了下去,迅速离开了现场。朱祁镇心中暗赞石彪,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有了默契。这会儿不快点把人带走,等学子们怒气上头,那就出大事了。“诸位,都先行散去。”他哄声道,“十天之内,朕给你们一个交代,保证不影响接下来的殿试。此次春闱,朕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谢陛下!”学子们齐拜。 朱祁镇转身回宫,面色冷峻。 胡濙卖考题,这事出乎他意料,心中也是不信的。可那个王齐之,豁出了自己的前程,他又是为了什么? …… 回到乾清宫后,朱祁镇立马召见了徐有贞和李贤,说了胡濙卖考题的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贤摇头,“胡老主持礼部二十多年,要卖考题,会等到现在?” “我也不信!”徐有贞眸光锐利,“或许有人想陷害胡老。” 朱祁镇缓缓点头:“你们去锦衣卫,协助下石彪,把事情查清楚。朕还要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两人领命而去,由他们协助石彪,朱祁镇比较放心,尤其是徐有贞,玩阴谋诡计,他很擅长。朱祁镇坐在御座上,大脑快速运转:“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呢?胡老四朝老臣,为人和善,没有死敌吧?就算有,也被熬死了。朝廷水深啊,我特么想回农村。” “陛下,于少保求见。”太监金英来报。 “来的正好。”朱祁镇挥手。 他直接起身走了出去,朝着门口的于谦招呼:“老于啊,走,抽烟喝酒烫头去。” 于谦一脸无奈的跟在他身后,往宫外走去。 第4更,求票哟哟! (本章完) 第45章 朕和皇后的苟且,太后知道了? 第45章 朕和皇后的苟且,太后知道了? 朱祁镇这回并未带于谦去喝酒,而是上了德胜门城楼。站在城楼望去,京城内外,一片繁似锦。 “用不了多久,人们便会忘却我们曾在这德胜门前的浴血奋战。”朱祁镇轻声感叹。 “但至少将士们不会忘。”于谦郑重回应。 二人倚栏远眺,各有心绪。朱祁镇并非特意来此怀旧,只是欲寻一高处,吹风醒脑,使思绪更为清晰。 于谦在他身旁沉默片刻后言道:“陛下,那王齐之参胡濙卖考题之事,背后恐有人操控。” 朱祁镇闻言大惊:“你竟已知晓?” 于谦向远处的禁军挥手示意,两人应声而出,皆身披盔甲。朱祁镇定睛一看,认出其中一人是丁秀。 “参见陛下!”二人上前行礼。 于谦指着另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介绍道:“陛下,这位是张伦,英国公的孙子。” “原来是你,于少保曾向朕提过,英国公之孙,少年英才,练就了一身好刀法。”朱祁镇笑道,“朕亦善刀法,改日不妨切磋一番。” 张伦闻言跃跃欲试:“陛下,何须改日……啊……” 于谦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怒瞪:“你还真敢说,竟敢与陛下比刀?” 张伦撇了撇嘴,不再言语。于谦横了他一眼后,向朱祁镇禀报:“陛下,那王齐之,丁秀与张伦曾碰巧遇见过。” 丁秀躬身一拜道:“陛下,那日我与张伦饮酒时,偶遇成国公府的管家,他行踪诡秘,我们便跟踪了他。结果发现他在巷子中与一名中年书生会面。那管家态度凶悍,对书生扇耳光、口出威胁,说什么若不按他说的做,全家都将遭殃。” “那名中年书生便是王齐之。”张伦接话道,“他本是京城顺天府人,屡试不中,今年费重金拜在了成国公门下。” 原来如此! 朱祁镇眼中寒芒闪过。 幕后操控的是成国公,那他的目标就不是胡濙,而是朕!搞砸这一次科举,让朕不能亲政。 …… “陛下,此案线索清晰,查起来并不费力。”于谦眉头微蹙,“只是要让众考生信服,恐怕颇为棘手。” 朱祁镇心中暗忖,怎会如此凑巧?这于谦想必也一直默默关注着春闱,故而能迅速查明王齐之之事。如此看来,甚好,这表明于谦已逐渐向自己靠拢。 “尚书大人。”此时,楼下上来两人。 竟是李秉和杨贵芳,他们乍见朱祁镇,先是一惊,随即连忙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朱祁镇目光扫过二人,心中暗自思量:好你个于谦,你打算重用的人,都提前熟悉了啊。杨贵芳在此次春闱中拔得头筹,李秉也名列第五,皆是人才啊。 还有英国公之孙张伦,出身武将世家,有成为一代名将的潜质。而锦衣卫出身的丁秀,心思缜密,定会成为于谦的得力助手。 “陛下,出事了。”杨贵芳眉头紧锁,“一些寒门考生正在串联,意图罢考,以抗议科场不公。” “罢考?”朱祁镇闻言大惊。 “是的,考题泄露,使他们本就怒火中烧。”李秉补充道,“此时,又有一位老翰林站出来,自称是先帝时期的探,因无门路,在翰林院抄写了十多年,始终未能晋升。这下,那些寒门学子更加愤怒,纷纷表示要罢考!” 一旁的丁秀闻言,冷哼一声:“很明显,又有人在幕后操控。” 杨贵芳疑惑:“又?”嘴快的张伦,将王齐之之事说了一遍。杨贵芳听后,略一沉吟道:“陛下,其实此事并不难解决,我们可设个局,让王齐之自己吐出事情经过,这样最具说服力。” “哦?如何设局?”朱祁镇笑问。 杨贵芳便详细阐述了他的计策,众人听后,皆赞不绝口。朱祁镇看了于谦一眼,笑道:“于少保,你真会选人啊。于门四少,将来定然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听到皇帝亲口说出“于门四少”,杨贵芳、李秉、张伦和丁秀心中都涌起如火一般的豪情壮志。 …… 成国公府内。 孙显忠来访成国公,他心情愉悦,朗声笑道:“国公爷,这回陛下怕是自顾不暇了吧?满朝文武都亲眼目睹了他对这次春闱的热心,结果却搞得一团糟,哈哈。” “这只是个开始!”成国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们的目标,是要让他无法亲政!如此,太后那边自然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孙显忠连忙点头附和:“对!昨天我那大哥还向我暗示,只要这件事办妥了,粮仓一案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等着吧,陛下的麻烦还大着呢。”成国公冷笑一声,“他以为杀一个户部尚书沈鼓就能震慑住我们?科举搞砸,再被人扣上没有能力、冷血好杀的帽子,甚至可能被说成是暴君,这才是最致命的。他就别指望能亲政了!” 孙显忠笑得更加开怀:“哈哈哈,陛下还是太年轻啊。”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成国公提醒道,“让下面的人都盯紧了,不能有任何疏漏。” “放心,那个老翰林是我们孙家养的一条忠实走狗,听话得很。”孙显忠摆摆手,显得胸有成竹。 “王齐之也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成国公面露得意之色。 两人相视大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之后,立即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他把杨贵芳的献计,向石彪说了,石彪听后大赞:“陛下,还得是你,绝了!臣现在就去办!” “小心行事,别被人抓到把柄。”朱祁镇嘱咐。 “这种事,我们锦衣卫擅长。”石彪颔首领命而去。 朱祁镇嘴角微扬,他对那个杨贵芳十分看好,年纪轻轻,却腹有良谋,将来定然是个大才。出身也很好,杨荣的小儿子。 “陛下,太后请你过去。”太监总管金英上殿来。 “母后总算是想起朕了。”朱祁镇自嘲一笑,起身走出了大殿。 金英小步跟在他身后,小声道:“陛下,皇后也在。” 朱祁镇一惊。 难道和皇后的事,太后知道了? 求票哟! (本章完) 第46章 他竟已颇有帝王之风 第46章 他竟已颇有帝王之风 坤宁宫。 朱祁镇进来,抬眼就看到太后端坐在椅子上,秀发长垂至腰,一袭宫裙勾勒出优雅的身姿,气质端庄又华贵,眉眼间似笑非笑,将成熟女子的气质和风韵表露到了极致。 皇后则是恭敬的站在一旁,面容秀美温婉,一双明媚的桃眸子睁的很大,朝着朱祁镇眨了眨眼,似乎很高兴。 “儿子给母后请安!”朱祁镇恭敬一拜。 “坐吧。”太后绝美的脸透着一股冷魅,“你以后不用偷偷叫皇后过去了,她既然是皇后,侍寝也是应当。不过,其她的妃子还要为将士们抄经祈福,不能去。” 朱祁镇暗暗心惊,表面却是一拜:“儿子听母后的。” 皇后高兴的来到他身后,轻呼一声:“陛下,母后是开明的,我们之前错怪母后了。” 朱祁镇心中叫苦。 这个傻憨憨的皇后,她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太后的弃子。太后知道皇帝是假的,怎么可能允许皇后侍寝? 但是,皇后与假皇帝已然勾搭在一起,那她就顺水推舟,把皇后推了过去。那么,皇后就此被放弃,有可能还有生命之危。 朱祁镇对这位皇后,只图一时之欢,并无深厚情感。 “陛下,听说春闱出了些状况?”太后淡淡地问道。 “确实有些情况。”朱祁镇微微一笑,“不过,儿子有信心解决。” “很好!”太后点了点头,“本宫期待着陛下的好消息。春闱乃是朝廷大事,其重要性你应该清楚。陛下若做错了事,也是要承担后果的。” 朱祁镇嘴角闪过一抹笑。 太后这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威胁朕?大不了就是不能亲政嘛,朕光脚不怕穿鞋的。 …… 礼部贡院前。 考生们齐聚,因为陛下传召,关于胡尚书卖考题的事,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身穿正黄龙袍的朱祁镇从贡院内走出,众人齐拜:“参见陛下!” 朱祁镇面色亲和,抬了抬手:“都坐下吧,今日朕与你们好好聊聊。” 他在台阶上方的椅子上坐下,挥挥手,学子们都席地而坐。他目光扫过,喊一声:“把人带上来。” 锦衣卫带着王齐之来到台阶下方,那王齐之面色惊恐,看到皇帝,连忙跪下大喊:“陛下,救命啊,求你救救我一家老小啊。” 所有的考生都惊了,谁要杀王齐之一家老小?难道是胡濙?可他不是已经被关进锦衣卫诏狱了吗? “王齐之,你当着所有考生的面,说出实情。”朱祁镇冷道。“我说,我说!”王齐之转身对着考生们大声道,“我没有从胡尚书那买考题,是成国公府的管家给我考题。可我没想到,等我高中了,他要我诬陷胡尚书,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杀了我一家老小啊。我按照他们说的做了,可他还是不放过我,若不是锦衣卫及时赶到,昨夜我一家老小就被他们杀人灭口了……我……” 他把如何诬陷胡濙详细说了一遍,所有考生都惊了。但是,依旧有人不相信,认为此刻的王齐之定然受到了胁迫。 “诸位,这事其实很容易辨别。”朱祁镇朗声道,“科场卖考题,那是要杀头的,这么做,肯定有巨大的利益驱动才行。可胡濙快八十的人了,他图什么?功名利禄,他都有了!” “可成国公府的管家,又图什么?”有人发问。 “这话问得好啊!”朱祁镇摊手,“朕也想知道,最近传言颇多,朕已经在全力追查了。” 他适当的叹息一声,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众考生瞬间明白过来了,春闱之前,陛下抓沈鼓杀沈鼓,为了什么? 粮仓一案啊,那时候就传言,沈鼓盗的官粮,进了京城的三大米行,而三大米行的背后,正是成国公还有那太后的弟弟孙显忠。 “朕是大明的皇帝,你们可能都以为,朕是无所不能的。”朱祁镇苦笑着摇了摇头,“实则不然,罢了,不提了。” …… 众考生相信王齐之说的是事情,但是,又有考生站出来:“陛下,可科场不公啊,那老翰林也说了,就算我们侥幸高中,也只是抄抄写写,绝无出路。” 在座的考生也都是这么认为的,都附和。此时,于谦带着门下四人也过来了,他们是不放心陛下。 他们本要上前的,可看见朱祁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台阶上坐下,与考生们显得更近了。他摊手道:“朕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一户人家,祖上从未出过秀才,到了这一代,父亲决心让两个儿子读书考功名……” 终于到了春闱时,兄弟俩同时赴考,两个儿媳妇跟着婆婆在家蒸酒熬,烧菜做饭,等着他们一考中,就大摆酒席,宴请亲朋,婆媳几人是忙的汗流浃背。 突然,喜报传来,大儿子中举了,婆婆欣喜的对大儿媳说,好媳妇,你丈夫高中了,快出去凉快凉快吧。大儿媳妇解下围裙,去外面凉快了。可小儿媳却不能歇着,一边忙碌一边掉眼泪。不一会儿,又传来喜讯,小儿子也高中了。 “那小儿媳妇不等婆婆叫,就扔下锅铲,解下围裙,大声喊,我也到外面凉快去咯。”朱祁镇笑道,“天开始热了,朕想你们的媳妇也都在家里,等着凉快凉快吧?” 众考生听了,都大笑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于谦看了,心中惊诧,陛下一个故事,轻松解决考生罢考的问题。陛下没有向考生讲大道理,这个故事包含了八个字:父母期望,妻子等待。 考生们听了这个故事,心中怨气自然就没了。朱祁镇长叹一声:“十年寒窗,一朝高中,快何如之!朕相信你们不会放弃!” 他停顿了下,沉声道:“至于你们说的科场问题,寒门学子的前途问题,朕告诉你们,朕也在努力!朕希望,你们将来进入朝廷,与朕一道努力!” 这一番话,考生们听的热泪盈眶。 于谦看着就那么坐在台阶上的朱祁镇,低声自语:“他竟已颇有帝王之风!” 求票哟! (本章完) 第47章 陛下与太后之争,快摆在台面了 第47章 陛下与太后之争,快摆在台面了 早朝。 朝参之后,成国公即刻出列,跪伏于地,面带悔色,拜道:“太后,陛下,臣有罪!臣未能严加管束家中管家,致使其竟敢贩卖科举考题。虽其未得真正考题,仅为妄猜,然臣仍难辞其咎,管教无方,请太后、陛下治臣之罪。” 朱祁镇心中暗自冷笑。 成国公,你丫挺会玩啊,将罪责悉数推给管家,自己倒是撇得干净。那可怜的管家,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不过,如今却也无确凿证据能奈何成国公。 “卖考题之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太后之声自帘后传来,“然成国公的忠心,本宫向来深信不疑。你祖父东平王朱能逝在征途,你父平阴王朱勇亦战死土木堡,皆为大明江山鞠躬尽瘁。” “臣时刻准备着为大明捐躯。”成国公再拜道。 “起来吧,管家犯事,便只处理管家。”太后提高音调,“陛下以为如何?” “朕自当遵从母后之意。”朱祁镇一笑,目光转向成国公,“既然管家犯事,那便由锦衣卫去拿人,好生审问。” 成国公点头:“臣已将其绑缚,正待锦衣卫前来拿人。” 朱祁镇闻言,大赞:“成国公真是果敢决断,如此一来,还有谁敢与你成国公合谋办事呢?” 其口吻虽似戏言,但大殿之上众人皆留心倾听。因众人皆明,那管家实乃为成国公顶罪之人,成国公弃之如敝屣。 “陛下说笑了。”成国公声音陡转冷峻,“莫说是他,即便是老夫触犯大明律法,亦当同样被抓。” “说得好!”朱祁镇目光扫视群臣,“诸位爱卿,都当有成国公这般觉悟啊。” 心中暗骂,都特么是一群演员! …… 群臣齐齐颔首。 朝堂之前,是暗流涌动,如今随着陛下开始涉足朝政,这太后与陛下之争逐渐明显。诸多大臣心忧,这对大明来说,不是好事。 “太后,陛下,户部尚书沈鼓业已伏法。”吏部尚书王文躬身禀奏,“户部亟需重新任命一位尚书,以主持大局。” “户部尚书一职不可空缺。”太后沉吟片刻,问道,“王阁老,你有何人选?” 内阁首辅王直颔首一拜,道:“臣举荐陈循,他曾任户部侍郎,对户部事务颇为熟悉。” “这恐怕不妥吧?”朱祁镇眉头微皱,“陈循已入阁,政务繁忙,再兼管户部,恐其力不从心。总不能让陈循退出内阁吧?朕实难同意。” 他故意否决了陈循的任命,理由十分充分。因为陈循是太后的人,好不容易空出一个户部尚书的位置,岂能轻易让给太后的人? 陈循自己也站了出来,躬身拜道:“臣的确无暇分身,还是另选贤能吧。” “那臣举荐……”王直刚要开口。 “王阁老,户部尚书一职,关乎国家财政,至关重要。”朱祁镇摊了摊手,“不如你回去深思熟虑,写个奏折上来。太后和朕看过后,再做决定。” “臣遵旨。”王直躬身一拜。 大臣们也看出来了,陛下这是要把户部掌控在自己手里。可陛下身边有谁?徐有贞?李贤?他们资历都太浅。 …… 坤宁宫。 太后归来,其成熟绝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冷魅。她猛然一拍桌案,冷哼一声:“陛下这是要公然与本宫争夺权柄了吗?” 一旁的会昌侯孙继忠不屑地轻笑一声:“太后无需忧虑,陛下身边不过寥寥数人,谁又能有资格担当户部尚书之位?”“此事难料啊。”太后眉头紧锁,“英国公与于谦今日皆未表态,他们恐怕会倾向陛下那边。” 孙继忠摇了摇头,分析道:“于谦总领军务,户部事务本非其职责所在。至于英国公,自土木堡归来后,他便鲜有献策,上朝时亦常打瞌睡,毕竟年事已高。” “哼,这老狐狸!”太后冷言。 “臣稍后便前往内阁,户部尚书之位,自然应由我们的人来担任。”孙继忠道。 太后轻叹一声,叮嘱道:“与王阁老交谈时,务必注意言辞。他们尚不知陛下身份有假,在他们看来,由本宫听政,是为了让陛下逐步学习,避免重蹈覆辙。” “臣明白!”孙继忠恭敬一拜,随后退了出去。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徐有贞,李贤,揉了揉眉:“徐有贞,让你做户部尚书,你敢不敢?” 徐有贞眼睛瞬间明亮:“臣当然敢啊。不过,陛下,臣看没戏。太后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到臣的。” “是得想个法子。”朱祁镇眉头皱起。 他大脑飞速运转,发现这简直不可能,别说徐有贞资历不够,就是徐有贞资历够,太后那边也不会同意。 “陛下,要想我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倒是有个办法。”徐有贞眼中精芒闪过,“就是跟太后交换。” “怎么交换?”李贤问。 “我……暂时还没想到。”徐有贞摊手,“就是能抓到太后想要的东西,或者太后舍弃不了的东西。” 朱祁镇脑中似乎灵光一闪,但是又没抓住。他挥挥手:“你们也会去琢磨一下,朕先拖上一拖。朝廷六部,总得有一部在朕手中吧?” 徐有贞和李贤一拜,退了出去。朱祁镇闭目沉思,忽地,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他抬眼看去,只见皇后走了进来。 一袭粉白色长裙,身姿摇曳,长裙将身材勾勒的曲线惊人,那婀娜诱人的身姿,就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陛下~”皇后直接扑了过来,带着一阵香风。 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嘴角微扬,接下来,就是纣王时刻。 一番折腾过后,朱祁镇与皇后相拥而睡,此刻的他念头通达了,身子也轻松了,大脑无比的清晰。 用什么与太后交换?那就是成国公,得找到把成国公定死的证据,再去跟太后谈。一个国公换一个户部尚书,这买卖公道吧? “陛下,想什么呢?”皇后身子微微撑起,青丝滑落,还透着几分红晕的脸,美艳无双。 想废后! 朱祁镇心中暗想,朕堂堂皇帝,得有自己的皇后。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48章 祁镇,说说瓦剌留学咋样? 第48章 祁镇,说说瓦剌留学咋样? 罢考的事在朱祁镇一番话之后,考生都被说服了,他们决定参加殿试。而那些没有高中的考生,只能打包回家,三年后再来。 朱祁镇前世看史书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试要三年一次。经历了这一回,他觉得三年一次在这古代是很合理的。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考生赶考要费数月甚至半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一次,实际上不太现实。对朝廷来说,频繁地举行科举考试也意味着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来组织和管理考试。 “陛下,殿试将在十日后举行。”礼部尚书胡濙恭敬地禀报。 “胡老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朱祁镇抬手示意,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因涉及卖考题的案件,胡濙曾被关入诏狱。当然,朱祁镇早已吩咐锦衣卫好生招待,并未让他受什么苦。但即便如此,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诏狱的环境也足以让他感到煎熬。 “陛下如此信任臣,臣感激涕零。”胡濙真诚地再次行礼。 在被关入诏狱期间,他曾以为陛下会对自己不利,因为他在太后和陛下之间并未明确表态,很多时候还支持了太后的决定。可他没想到锦衣卫并未对他动刑,还说是陛下特意关照。 出狱后,他得知卖考题一案其实是成国公在背后操控。作为一个历经四朝的老臣,他明白有些人嫌弃自己年老又占位子。 “胡老,殿试的事情还得交给你来主持。”朱祁镇朗声笑道,“朕相信这次春闱会是公平的,朕还等着钦点状元呢。” “臣遵旨。”胡濙再次行礼。 朱祁镇对即将到来的殿试充满期待,他这个“假冒”的皇帝也能有机会钦点天下的士子了。 胡濙退出去后,石彪急急进来,面色阴沉的可怕。 “陛下,那成国公实在是……该死!”石彪拜道,“臣带锦衣卫去国公府拿那个管家,成国公交出了管家的尸体,说他因为害怕,自缢了。” 朱祁镇眸光森寒,冷哼一声:“杀人灭口呗!他在主动请罪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 石彪眼中喷火:“陛下,你下旨,臣带人包围国公府,把他抓紧诏狱。只要进了诏狱,臣一定把他罪行审出来。” “不可啊!” 朱祁镇摆摆手,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人家是国公,无凭无据,你怎么抓人?到时候,群臣又要上奏请裁撤锦衣卫了。接下来,你要把成国公犯罪证据坐实了。” “是!”石彪颔首领命而去。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想杀一个国公,可没那么简单,况且,他还要利用成国公的罪行跟太后谈判呢。 …… 漠北。 尽管冬日已逝,但寒风依旧呼啸不止。一位面容饱经风霜的男子,正挥舞着铁锤,加固着帐篷,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谁能料到,这位竟是大明的正统皇帝?来到漠北已近一年,从外表来看,他已完全融入了漠北人的生活。与初来乍到时的颓废相比,他如今显得更为健壮,眼中不时闪过一抹精芒。 “陛下,外面风大,请你进帐篷避一避。”袁彬走上前来劝道。 “袁先生,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应付的。”正统皇帝微笑着回应,“这段时间,多亏了袁先生。在你的指导下练功,我的身体壮实了不少,也不再畏寒了。” “这全是陛下自己刻苦努力,才有今日的小成。”袁彬赞扬道。 他亲眼见证了皇帝的变化,从最初的颓废、恐惧,到如今的镇定自若、待人诚恳。即使面对草原上的大汗,皇帝也丝毫不显慌乱。渐渐地,他赢得了漠北人的尊重。其中对他礼遇有加的,便是也先的弟弟伯颜。伯颜对这个身陷敌营的大明皇帝十分恭敬,时常前来探望。 “伯颜来了。”袁彬抬手一指。 正统皇帝抬眼望去,热情地迎了上去,大笑道:“伯颜兄,这次是不是又猎到了什么好东西?” 伯颜躬身一拜,恭敬地道:“陛下,大明朝廷派人来了,想见你一面。” 正统皇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见!” “是你母亲派来的,那人名叫许彬。”伯颜补充道。 “许彬?”正统皇帝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勾起了他儿时的记忆。他曾听母后提起过,说许彬是个可用之才,且是她那边的亲戚。 …… 半个时辰后。 许彬进到帐篷中,抬眼就看到了一脸胡须,满脸粗犷的正统皇帝,他连忙跪了下去,声音颤抖:“陛下……你受苦了。” 正统皇帝目光冷冷:“你相信朕是皇帝?大明朝不是有个朱祁镇了吗?” 许彬眼中热泪落下,泣声道:“临行前,太后对臣说了实情。太后她一直就知道,皇宫里那个陛下是假的,你才是大明皇帝。” 正统皇帝手微微抖动,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母亲没有放弃自己。来这里一年,他也都想明白了,之前那样危机之下,为了大明朝,母后也是不会认自己的。 “母后让你来接朕回去?”正统皇帝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彬拜道,“太后在努力推进,不过需要时间。因为漠北马上要内乱,太后担心陛下的安全,派臣来保护。” 正统皇帝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猛饮了一口,大笑:“朕现在,能保护自己!” 许彬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压低声音问:“陛下,玉玺是不是在你身上?太后说了,这至关重要。” 正统皇帝眼中精芒闪过,伸手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摆在桌子上。 “是玉玺!”许彬见了大喜,“太好了!” 正统皇帝又把玉玺收了起来,沉声道:“许彬,你跟朕说说如今大明的情况,尤其是那个假皇帝。” 许彬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讲。 一个时辰后,正统皇帝眼中满是痛楚,自嘲一笑:“这么说来,那个假皇帝,做的比朕好!” “陛下放心,有太后在,他就是个摆设。”许彬道,“等接你回去,正好取代假皇帝,一切都顺理成章。” 正统皇帝转头看了眼袁彬,眼中满是期待,因为袁彬手中还有一支大军,这让他更有自信了。 求票哟。。 (本章完) 第49章 天下英雄,皆入朕彀中矣! 第49章 天下英雄,皆入朕彀中矣! 殿试圆满落幕。 礼部尚书胡濙恭敬地将十份考卷呈至皇帝御前,请皇帝钦点一甲之名。朱祁镇审视着这些考卷,心中涌动着一股激动,未曾料到自己竟也有钦点天下士子之时。 “天下英雄,皆入朕彀中矣!” 他心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仔细审阅那十份考卷,对考生们的才华深感佩服。即便是八股文,也能被他们写成如此锦绣般的文章。 最终,他提笔钦点了状元之名。 “杨贵芳!” 朱祁镇对这位年轻士子一直颇有好感,他不仅武道修为高深,文采斐然,对朝廷时弊也有着独到的见解。不愧是杨阁老之子,将来必成大器。 他还注意到了李秉的名字,然而相比之下,其文章略显逊色,未能跻身前三甲,被点为第七名。十份考卷中,一甲为状元、榜眼和探,其余七份则为二甲的前七名。 “将名单呈给太后,让她也看看。”朱祁镇挥手示意。 “遵旨。”胡濙点头应允。 钦点状元之事,自然应由皇帝亲为,自古以来便无太后来钦点士子之例。太后亦不敢越此雷池,否则恐遭天下士子非议,斥其欲效武则天之行。 “殿试已毕,朕欲在文华殿设宴。”朱祁镇宣布道,“届时,将状元、榜眼和探一并请来,朕欲亲见其风采。” 胡濙闻此言,心中大喜,因他深知这体现了陛下对天下士子的深切重视。 …… 翌日,文华殿。 店内摆了十几桌,桌上是各式各样的珍馐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殿内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喜气洋洋。 乐师们坐在一旁,手执乐器,演奏着欢快的乐曲。群臣依次落座,谈笑风生,举杯共饮,欢庆这一盛事。 朱祁镇端坐在高台之上,目光缓缓扫过群臣,随后站起身,朗声笑道:“唐太宗首次举办科举时,激动得跑到厂子外面,观看各地举子入场,并志得意满地说:‘天下英雄,皆入吾彀中矣’。哈哈,朕此刻的心情与他一般无二。朕已审阅了今年的考卷,质量上乘,这些士子将来必成大才。” 群臣闻言,纷纷大笑,气氛愈发融洽。朱祁镇见时机已至,便挥手示意:“那就请今年的文曲星们上殿来吧。” 不久,太监引领着今年的状元、榜眼和探步入殿内。百官的目光瞬间聚焦于他们身上。状元郎杨贵芳,器宇轩昂,风采照人;榜眼则是一位中年士子,面色严肃,沉稳内敛。然而,那探郎却显得有些失礼,面色通红,仿佛刚刚饮过酒,走路时身形还略显摇晃。 三人行至台阶下,恭敬地磕头拜见皇帝。 “了不起啊!”朱祁镇从台阶上走下,来到三人面前,仔细端详着他们,“朕来看看本朝的文曲星,都长什么样。” 状元和榜眼都抬起了头,唯独那探仍趴在地上。朱祁镇走到他面前,太监连忙上前推了推那探。 那探郎这才勉强抬起头,面色依旧通红,一身酒气扑鼻。朱祁镇见状,轻笑一声:“探郎,你莫不是想做本朝的李白?” 他此言一出,本是为了幽默一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毕竟,这人明知道要面圣,却还喝酒,实在是无礼。不过,对于士子而言,有些小毛病也无伤大雅。 “陛下,学生做不了李白。”探郎昂着头,直言不讳,“但陛下你却能做唐玄宗啊。” 此言一出,百官面色剧变。唐玄宗?在多数人眼中,那等同于亡国之君啊。“呵呵,看来,这是对朕有意见啊。”朱祁镇冷冷一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威严,“说,都有什么意见。” …… 探郎抬起头,神色激昂,竟不顾礼仪,痛斥朱祁镇道:“陛下,学生虽不才,却敢直言。你喜好杀戮,曾无辜杀害户部尚书沈鼓等忠良之臣,此举实乃大失人心!再者,你自诩为才,然在学生眼中,你之才华实乃平平,难与历代贤君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百官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愤怒,更多的则是惶恐不安。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新科探竟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对皇帝进行如此直接的指责。 朱祁镇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冷冷地盯着探郎,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寒光。他并未立即发作,而是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好个直言不讳的探郎!既然如此,我们就比比,就以兴亡为题,作词作诗吧。古人有七步成诗,被后人赞颂,朕今天就效仿古人一回,朕先来!” 百官听了,都暗暗心惊。七步成诗?陛下你可别冲动啊,如果最后作出的诗,狗屁不通,那今天就没法收场了。 “来就来!”探晃悠悠的站起来。 朱祁镇从台阶上走下,开始迈步,很快的走了七步,而后开始念: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 “今晚如果有词能超过朕这一首,朕就受了骂名!”朱祁镇摊手。 全场陷入了死寂! 朱祁镇心中冷笑,还好这会是正统年间,这词的作者还未出生。跟一个穿越者比作词?老子还能背好几首。 “好,好意境,好词啊!”内阁首辅王直大赞。 群臣似乎才反应过来,纷纷大赞。朱祁镇目光落在了探郎身上,笑问:“怎么样,探郎,朕给你个一个时辰,不,给你一辈子,你能不能写出来?” 那探郎面色惨白,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成国公。他本就是受成国公威胁,故意来让皇帝陛下出丑的。 为了全家老小,他只能拼了! “两升酒没把你喝死,到朕面前求死来了,是吧?”朱祁镇目光陡冷,“那好,朕就成全你,拉下去,斩了!” 内阁首辅王直,还有礼部尚书胡濙等,连忙出来跪下求情,说探喝酒脑子不清醒。 “斩了!”朱祁镇爆喝一声。 锦衣卫冲上来,就要把探郎拖下去。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50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50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探郎这下彻底慌了,他朝着成国公大喊:“国公救我,救我!” 成国公这会肯定假装没看见,还救他?最希望他死的就是成国公了,免得把事情抖落出来。探郎见成国公根本不搭理自己,心一横,继续喊:“成国公,你不是说陛下不会杀我么?我可都是听了你的啊。” 大臣们都听到了这句话,目光齐齐看向成国公。成国公面色阴沉的可怕,他本想皇帝在这种场合被怼,是不会杀人的,起码得装装收服天下士子的样子。 当年,于谦就在殿试后怼了永乐大帝,言辞更是激烈,永乐大帝虽然愤怒,但最后并未杀于谦,反而重用了。 可他没想到,当今陛下竟真的在这种场合要砍人脑袋。 “胡说八道!老夫不认识你!”成国公怒喝。 “成国公,你控制了我家妻儿,亲口交代我在殿试后如何骂陛下,说还能高升。”探郎苦着脸,“你这会儿不能不认啊。” 成国公麻了。 群臣纷纷与他保持距离,把他空了出来,都不想遭受池鱼之灾。朱祁镇似笑非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成国公一向躲在幕后,这回怎么还亲自找探郎密谋了?是因为计谋接连失败,着急了? “把这醉汉叉出去,斩了!”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 太后带着一群宫女个太监,大步走了进来,气场强大。群臣见到她,纷纷躬身:“恭迎太后!” …… 太后穿过群臣,走向朱祁镇,一袭宫装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保养的是真好,肌肤白皙紧致,面容成熟冷魅。 “儿子拜见母后。”朱祁镇一拜。 “陛下,你怎么选了一个醉汉当探?”太后冷冷道,“竟然还敢当庭诬陷大臣,该杀!” 朱祁镇嘴角闪过笑意。 成国公对太后来说,很重要,因为握着右军都督府呢。目前大明军,是于谦总领军务,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可都是太后的人。 “母后,这……”朱祁镇面露难色,“今日是大喜之日,朕作为皇帝,若在此刻斩杀新晋太,恐怕不妥吧?” “他先是藐视陛下,现在又诬陷大臣。”太后冷声道,“难道不该杀吗?” 朱祁镇靠近太后,压低声音:“母后,这或许并非诬陷呢?” 太后那双美眸凌厉异常,直视朱祁镇问道:“陛下,本宫的话,如今也不管用了吗?” 朱祁镇并未退缩,微微一笑:“朕自然听从母后的,不过,朕也有一件小事需请母后允准。户部尚书一职尚空缺,朕认为徐有贞颇为合适。” 太后眼底深处冷意涌动,沉思片刻后点头:“好,就依陛下。” 她眼中的冷意尽散,缓缓转身面向群臣,冷声道:“徐有贞在粮仓一案中立下大功,即日起升为户部尚书。” 众多大臣皆感愕然,这两位刚刚私下交谈了些什么?怎会突然提及徐有贞,还直接提拔为户部尚书? “臣谢太后隆恩!”徐有贞连忙跪拜谢恩。 太后却未予理会,美目瞥了一眼身旁的朱祁镇。 朱祁镇躬身行礼后转身,冰寒的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瘫软在地的探郎身上,沉声喝道:“你明知要见驾,却一身酒气,不顾君臣之礼。还当面顶撞朕,接着便是诬陷大臣,无论哪条罪名,都足以砍了你的脑袋。”“陛下……陛下……”探郎磕头欲言。 朱祁镇挥手打断了他,怒喝:“来人,拖出去,斩了!” 四名锦衣卫上前,不顾探郎的呼喊,强行将他拖走。很快,探郎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一股血腥味弥漫至大殿之内。 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诸位,不能被坏了兴致。”朱祁镇摊手一笑,“接着奏乐,接着舞!” 半个时辰后,宴会结束,群臣走出大殿。 “太后与陛下之争,日渐明朗,这以后的日子,难啊。” “唉,怎么会这样,这绝非是大明之福啊。” 有些大臣边走边窃窃私语,议论如今的朝局,不免是忧心忡忡。 内阁首辅王直和会昌侯孙继忠并肩而走,孙继忠轻叹一声:“本是大喜事,搞成了这样。王阁老,那以后户部的事……” “陛下那首词,是真好,老夫现在都还回味无穷。”王直感慨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有意境,陛下的诗词,大有长进啊。” 会昌侯心中大骂老狐狸,故意转开话题,他也就不再追问了,抱拳告辞。王直看着会昌侯远去后,他立在御道上,发了会儿呆。 “太后?陛下?”他自言自语。 …… 成国公府。 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急急来到后院,看到成国公正在练刀,一身的怒气随着刀翻涌。孙显忠一笑:“国公爷,这事也算过去了。我大哥刚刚传来太后的意思,让你好好掌军,不要参合朝政。” 成国公收起长刀,问:“粮仓一案,真的过去了?陛下就此放手了?” “用你,换一个户部尚书。”孙显忠道,“陛下目的已经达到。” “哼,徐有贞这个户部尚书,坐不稳吧?”成国公冷笑。 “那就不是你的事了。”孙显忠轻笑,“陛下以为拿到一个户部尚书,就赢了一场?尚书的位置,哪有那么好坐?没两个月,那徐有贞就得乖乖滚出京城,甚至性命不保。” 成国公拿起丫鬟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在凉亭中坐下。孙显忠在他对面坐下,道:“米行的事,得断了!我大哥说了,不要留下尾巴。” 成国公喝口茶后,点了点头,声音淡漠:“知情的人,都已经被灭口,锦衣卫也查不到什么。担罪的管家,不也死了么,他们还想咋样?” 孙显忠也缓缓喝口茶,眉头紧皱的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我这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老夫也是啊!”成国公把茶杯一扔,“现在的陛下,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孩了,老夫感觉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孙显忠疑惑的摇头:“陛下还能怎么做?直接跟太后撕破脸?” 求票哟! (本章完) 第51章 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我穿蓝,图个干净 第51章 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我穿蓝,图个干净 乾清宫。 朱祁镇坐在御椅上,面前站着的是徐有贞和李贤。他摊手一笑:“徐有贞,你这都升官了,咋还愁眉苦脸的?” “陛下,这尚书位不好坐啊。”徐有贞苦笑,“臣不用想,接下来就会面对无数明枪暗箭,搞不好,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轰下去了。” 朱祁镇微笑着摆摆手,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道:“所以,你当尚书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方先乱阵脚。” “他们怎么乱?”徐有贞和李贤齐问。 朱祁镇没有正面回答,面色严肃的问:“当前我朝最大的顽疾是什么?” 徐有贞沉思片刻回答:“土地兼并加剧,因失去土地而流离失所的流民成为一大痼疾。” 朱祁镇摊摊手:“所以啊,你作为户部尚书,不得解决这个问题?朕可以先下一道旨,安抚流民,蠲免亏欠税粮,免其差徭。” “接下来,就是帮百姓夺回土地。”徐有贞眼中精芒闪过,“陛下,这事办起来,难度很大啊。土地其实被各地藩王,还有王公大臣等有权有势之人能够大肆兼去了。” 李贤却是一笑:“如此,对方就顾不上对付你这户部尚书了,一堆的麻烦要落在他们头上。” “这事最终要办成,肯定面对巨大阻力。”朱祁镇哼一声,“可这事不办,大明有亡国之危。两广之地已经有人揭竿而起了。” 他知道难,但也知道朝中有识的大臣肯定会支持,比如于谦。还有就是,天下百姓会支持,他需要民心。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群臣像往常一样奏事,当然几乎是向太后禀奏。快要结束时,新任户部尚书徐有贞直接略过太后,向皇帝禀奏:“陛下,臣有禀启奏。” 朱祁镇嘴角闪过笑意,挥手:“有事快说,别耽误众卿家下朝。” 徐有贞步至殿中间,面色凝重,跪拜而奏: “朝中王公、勋戚及部分专权宦官,大肆掠夺百姓土地,形成所谓‘官田’。此等官田之涌现,加剧了土地兼并之弊。某些王公贵族之庄田,竟广达数万顷之多。” “此状导致百姓失地,流离失所,成为流民。更令人忧虑的是,原本用于军事防御与自给自足之军屯土地,亦遭大量兼并,迫使军士为生计而逃亡,军队战斗力因之大减。” “近年来,土地兼并愈演愈烈,土地日益集中于少数权贵之手。百姓失地,生计无着,加之沉重赋税徭役,只能无奈沦为流民。” “陛下,若再不深究彻查,再不设法缓和,恐不需多时,流民便将在黄河之畔埋下独眼石人了。” 他话音落下,大殿炸开了锅。 有些大臣直接站出来驳斥:“胡说八道!谁侵占土地了?都是正常买卖!有些百姓要卖地,难道还不能买了?等着荒废?” “呵呵,土地是怎么买的,你们心里没数吗?”徐有贞冷哼,“旱灾、蝗灾和洪灾等频发,百姓生活艰难,你们趁机低价买了他们的地!” “《大明律》也没有规定不能买地吧?”有人反驳。 砰! 朱祁镇猛地拍桌子,冷眼扫过: “《大明律》也不会管人在黄河埋下石人!呵呵,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这才过去多久,你们都忘记了?”“朕准徐有贞所奏,决心彻查土地兼并案!” …… 很多大臣们不敢直接反对,但明显不服,更是没有人站出来表示赞同。只要群臣不表态赞同,皇帝想推进,也难。 就在这时,于少保于谦站了出来,向着皇帝一拜:“陛下高瞻远瞩,臣全力支持陛下!再不查土地兼并,中原就要遍地烽火了!” 群臣大惊失色,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皇帝的,是于谦。接着,他们更是不可思议,因为内阁首辅王直,阁臣商辂,还有礼部尚书胡濙,都站出来支持皇帝。 朱祁镇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 他知道,这些有识的大臣,肯定会支持自己,因为这关系到大明的未来,更关系到百姓的生死。 “很好!”太后的声音传来,“陛下有此魄力,本宫甚是欣慰。本宫也支持陛下,这是大案,本宫只有一句话交代:陛下行事要公允。” “谨遵母后教诲。”朱祁镇朝着帘子后面一拜。 他知道太后什么意思,这土地兼并的案子,涉及到很多藩王,那可都是朱家人。 朱家人?跟朕这个朱可不一样。太祖的那套封王制度,已经造成朱家藩王遍布天下了。朝廷需要费巨大的代价,去养这些藩王。 要朕的意思,统统贬为庶民。 …… 下朝之后,成国公与孙显忠并肩走在御道上。孙显忠冷哼一声,言道:“还在琢磨如何整垮那徐有贞呢?这下可好,他倒是先动手了。” “无需惊慌!”成国公显得异常镇定,“土地兼并之事,自仁宗时期便已初露端倪,宣宗在位时也未曾大力彻查。为何?此事棘手,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朝野动荡。哼,陛下毕竟年轻,此番彻查土地兼并案,与他亲征土木堡之举,本质无异,皆是急于求成,欲图表现。然而,结果恐怕也会如出一辙,必败无疑!” 孙显忠却摇了摇头,反驳道:“此番情形却有所不同,首辅与于谦均已表态支持。太后也已允准,彻查之事势在必行。” “那就先从那些藩王查起!”成国公冷笑一声,“太后的那句交代,实则暗藏锋芒。兼并土地最多的,正是那些宗室藩王。若不先解决藩王问题,谈何公平?” 孙显忠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哈哈哈,还是太后高明!仁宗、宣宗皆未能搞定那些藩王,当今陛下又怎能做到?” 两人相识奸笑,大步而去。 朱祁镇站在奉天殿前,望着御道上那些紫衣,红衣,蓝衣大臣们。他想起了于谦的那句话: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我穿蓝,图个干净。 “已经在局中,还怎么干净?”朱祁镇自言自语,“于谦啊,你可别让朕失望。” 求票哟。。 (本章完) 第52章 六王进京,这是要逼宫? 第52章 六王进京,这是要逼宫? 坤宁宫内,太后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身段婉约而丰盈,端庄之中难掩一抹艳丽之色。然而,她那成熟绝美的面容却阴沉得可怕,双眸犹如冰寒的深潭,透出一股不可逼视的寒意。 “太后,你为何不阻止陛下呢?”会昌侯不解地躬身问道。 “此乃好事,本宫为何要阻止?”太后冷冷地回应,“这些年来,王公大臣以及那些藩王,实在是太过分了!” 会昌侯面露忧色,道:“万一因此引发朝野动荡,那可如何是好?” 太后却轻笑一声:“那正合本宫的心意。届时,若陛下无法收拾局面,本宫再站出来,岂不更能说明陛下尚不能亲政?” 会昌侯无奈地点了点头,尽管他心中对此并不完全赞同。他已经察觉到,陛下的手段愈发老练,对付起来可不容易。 “下个月便是宗庙祭祀之时,祭拜仁宗。”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令藩王进京吧,一同回来祭拜,也不算破了规矩。” 会昌侯瞬间明白了太后的意图。只要藩王进京,他们对现任陛下难免会产生怀疑,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而且,天下的藩王或多或少都侵占了百姓的田产。 陛下若要查案,首先就得面对这些藩王。算起来,大部分藩王都是陛下的叔叔辈。 “臣这就去传信。”会昌侯躬身行礼道。 “也不必全部都来。”太后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郑王朱瞻埈、襄王朱瞻墡、荆王朱瞻堈、晋王朱美圭、秦王朱公锡、周王朱有爝,就他们六个。呵呵,来个‘六王进京’吧。”“是!”会昌侯颔首领命而去。 …… 乾清宫。 朱祁镇得知太后派人通知六王进京的消息时,眼中冷意浮动。 六王进京?这是要逼宫? 《皇明祖训》中规定,不能同时两个藩王进京,太后现在都不把《皇明祖训》放在眼中了? “陛下,要不要臣明天早朝提一嘴?”徐有贞问。 “不用!”朱祁镇挥手,“来就来呗,朕还想找这些藩王呢。你把这六个藩王详细情况查清,尤其是侵占百姓田产这部分,朕要拿他们当中一个立威!” 徐有贞略微沉思后,一拜道:“那就选荆王吧,他做得最过分,蕲州城三成的良田都被他强占了。” 荆王朱瞻堈,这个名字在朱祁镇的脑海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史书上对仁宗朱高炽的其他几个儿子的记载非常少。既然这位荆王如此嚣张,那就选他了。 “传石彪!”朱祁镇喊了一声。 这时候,肯定是锦衣卫出马,先把荆王犯罪的证据全部整理好。 徐有贞还是有些担心:“陛下,你与太后的斗争已经快摆在明面上了。对这些叔叔是不是应该采取怀柔政策?毕竟,他们都是皇家宗室,应该会站在你这边。” “如果不拿下藩王,那就收不回被侵占的土地。”朱祁镇苦笑道。 “陛下,是臣天真了。”徐有贞一拜,“臣这就去查这些藩王田产的具体情况。” …… 京郊,三千营。 于谦请朱祁镇过来看骑兵演练。这三千营,其实是由蒙古兵组成,战力极其强悍。从最初的朵颜三卫开始,在靖难中,就是最强骑兵。为什么强?据分析是因为福利待遇好,大明的雇佣兵,只要给钱,皇帝也干废! 随着一声令下,三千营的骑兵们犹如狂风骤雨般冲锋而出,铁蹄轰鸣,尘土飞扬。他们身着铁甲,手持利刃,如同黑色的洪流,席卷而来,带着一股无法阻挡的磅礴气势。 朱祁镇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内心着实震惊不已。他只见骑兵们身形矫健,如龙腾虎跃。他们的冲锋之势,似乎能撕裂天地。战马嘶鸣,铁蹄踏破虚空,带起一阵阵狂风,将大地都震得颤动起来。 在这股无敌的气势下,就连时间像是都为之停滞。骑兵们的冲锋之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汹涌而去。 “陛下,臣的心愿就是,有一天,中原骑兵能与漠北骑兵堂堂正正一战,不用神机营。”于谦豪气道,“战而胜之!” “会有那么一天的!”朱祁镇心中是如火一般的豪情,“到时候,朕亲征!” 听到‘亲征’两个字,于谦面色古怪。朱祁镇则是一头黑线:“别老想着土木堡好吧?过不去了是吧?” “陛下,真的很难过去!”于谦一笑。 “朕终将雪耻!”朱祁镇面色认真。 于谦抱拳躬身,重重一拜:“臣相信陛下,也会追随陛下!” ……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抹绚烂的金红。 朱祁镇在营地与将士们扯了会儿淡,准备用了晚膳再回宫。张伦在杨贵芳,李秉,丁秀的簇拥下,来到朱祁镇面前。 “陛下……臣……臣想与陛下比试刀法。”张伦鼓起勇气道,“听说陛下在德胜门时,险些取下也先的首级,臣对此实在心生向往。” “滚!”于谦不悦地挥了挥手,“陛下乃万金之躯,岂能轻易动手?” 朱祁镇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朗声一笑:“朕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万金之躯,皇帝嘛,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张伦,朕就与你比试一番。” 说着,他提起一把刀,走了上去。张伦也拔出长刀,目光炽热如火。朱祁镇微微一笑,嘴角闪过一抹狡黠:“咱们比试刀法,总得有个彩头吧?” 围观的将士们纷纷起哄,没有彩头,那多没意思。 “张伦,你要是赢了朕,朕就封你为都督佥事。”朱祁镇摊手道。 “陛下,臣……臣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啊。”张伦有些尴尬。 “你家有!”朱祁镇挑了挑眉,“若是朕赢了,就娶了你妹妹如何?” 围观的将士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大喊要张伦答应,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输了,妹妹能成为妃子;赢了,更是前途无量。 “好!”张伦心一横,“请陛下出刀!” 他对自己的火焰一刀,非常自信。 朱祁镇嘴角含笑,缓缓拔出长刀,紧紧握在手中。 弱弱的求票啊 (本章完) 第53章 朕的皇后,应该是这样的女子 第53章 朕的皇后,应该是这样的女子 两人瞬间拔刀相向,刀光一闪即至。 铛! 双刀猛然相撞,凌厉的刀气席卷而出,尘土被震得飞扬四起。张伦只觉虎口一麻,手中之刀险些脱手,被强大的震力逼得连连后退。 朱祁镇却稳如泰山,衣袂随风翻飞。他心中暗惊,张伦的刀法竟如此霸道。 “陛下,再来!”张伦毫不气馁,大声挑战。 “来便来!”朱祁镇应声而答,单足轻点地面,身形如飞燕般扑去。他的速度之快,众人只捕捉到一抹刀影,便已至张伦面前,一刀迅猛劈下。 铛! 这一击犹如泰山压顶,张伦一只脚已深深陷入土坑之中,他举刀全力格挡,却仍感压力如山。朱祁镇单手持刀,以力压人,还挑了挑眉,显得游刃有余。 “不可能,这不是凡人之力!”张伦惊呼。 “是吗?朕,本就不是凡人!”朱祁镇傲然回应,猛然加力。 张伦终于承受不住,轰然跪倒在地,持刀的虎口处鲜血渗出。然而,他全然不顾伤势,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陛下,臣输了,心服口服。” 围观的众将士皆是震惊不已。张伦自入军以来,便以一把刀挑战军中高手,未尝败绩。今日,却被陛下两刀砍得跪下。 陛下的刀法,较之往昔,更显精进。一旁的于谦站起身,躬身一拜:“都说‘羽之神勇,千古无二’,陛下,臣看你怕是要超越那楚霸王了。” 朱祁镇朗声大笑:“哈哈哈,朕可不做那西楚霸王!” 他招呼众将士继续吃喝,众将士对于皇帝陛下,是越来越佩服。 …… 朱祁镇端着酒杯与张伦讨论刀法,这时,一个家仆急急来到张伦身边,拜道:“小公爷,小姐来了,接你回去。” “滚!”张伦挥手,“我都已经从军了,是说回去就回去的吗?” 朱祁镇眨了眨眼。 小姐?应该就是张静姝吧?好久没见到这漂亮妹子了。 “这样,天色已晚,朕也要回宫了,朕顺便送你妹回去。”他起身。 “陛……陛下……”张伦面色尴尬,“你……你想娶我妹,可……可不能急啊,等我回去想想办法说服爷爷和爹。” 朱祁镇一笑置之:“朕不急,朕等你好消息哦。” 说罢,他大步流星而去,穿出军营,行至辕门之外。只见一辆马车静候于此,张静姝俏丽身影立于车旁,五官精致如画,眼神似脉脉秋水,秀发如瀑,长垂至腰际。一袭淡青色长裙,勾勒出她优雅的身姿,气质娴雅又不失明媚。 “陛下?”张静姝望见朱祁镇,连忙上前欠身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免礼。”朱祁镇抬手示意,“你不用再候张伦,他既已投身军中,自当遵循军中规矩。朕正欲回宫,你可愿与朕同行?” 张静姝面色微红,含羞点头:“臣女遵旨。” 于是,两人并未乘马车,而是并肩走在山间小路上,丫鬟们远远跟随在后。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两人身上,宛如一对初次约会的情侣,平添了几分浪漫与温馨。 朱祁镇望着眼前的夕阳美景,不禁轻叹一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 “陛下近来是否诸多烦恼?”张静姝轻抿红唇,关切地问道。朱祁镇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朕欲为百姓夺回被侵占的田地,原想循序渐进,从地方着手。未曾想,六王竟突然进京,迫使朕不得不先从藩王开刀。” 张静姝灵动清澈的眸子微微眨动,红唇轻启:“其实从藩王开始也有其益处,陛下只需搞定了藩王,后续事宜自会水到渠成。” “哪有那么容易啊。”朱祁镇苦笑一声,显得颇为无奈。 张静姝歪了歪脑袋,自信满满地说:“臣女闲暇时曾研读史书,面对此类情况,无非几招应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先分化他们,最后再逐一收拾。” 朱祁镇闻言,眼睛一亮,心中暗自赞叹。这姑娘竟有女中诸葛的潜质,若能娶回家中,定能成为贤内助。朕的皇后,应该是这样的女子。 “那该拉拢谁呢?”他故作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襄王。”张静姝答道,“他与先帝是亲兄弟,与陛下关系最为亲近。且在藩王中威望颇高。” 朱祁镇好奇地问:“你怎么对这些了如指掌?” 张静姝脸上露出得意的小表情,摊手道:“爷爷的很多邸报都是我帮着处理的,所以自然知道得多一些。” “英国公真是有个好孙女啊,以后谁娶了你,定是大福气。”朱祁镇大笑称赞。 张静姝秀美的脸庞瞬间染上了红晕,眼眸微微低垂,更显娇羞动人。 少女明媚如霞,朱祁镇看得有些痴了。 “陛……陛下,我们快走吧。”张静姝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丫鬟们已经跟上来了。” …… 进城后,朱祁镇与张静姝分开。张静姝坐在马车里,看着朱祁镇的背影远去,她秀眉紧蹙:“假皇帝,哎,英国公府是彻底与你绑定了。” 原来她通过观察自己的爷爷,已经猜出当今陛下是假冒的,而这主意还是爷爷出的。这要是被发现,英国公府就会被满门抄斩。 曾经,她很担忧,但熟读史书的她又镇定了下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假皇帝,发现他远比真皇帝更适合做皇帝。 “为了英国公府,只能帮他坐稳皇位!”张静姝心中暗暗决定。 其实她心中最担心的并不是假皇帝露出马脚,而是自己的爷爷,爷爷一生忠心,为了大明江山才让人假冒皇帝。 但是现在,假皇帝越来越真,爷爷定然心中煎熬。她担心有一天,爷爷会不顾一切,说出真相。 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是以亲情去感动爷爷,让他不要突然冲动,让他心中牵挂亲人。 “如果我能嫁给陛下,爷爷估计就会死心了。”她眉头紧锁。 马车缓缓停在了英国公府大门前,张静姝从马车上下来,正好看到爷爷归来。她立马换上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爷爷,哥哥他不回来,跟定于谦大爷了。” 英国公张辅一叹:“罢了,跟着于谦,总比跟着别人好。”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54章 皇叔,朕叫你跪着! 第54章 皇叔,朕叫你跪着! 乾清宫。 朱祁镇端坐在龙椅上,身后太监执大圭,上面有八个大字曰:奉天法祖,世世相传。因为今日襄王进京,按照《皇明祖训》的规矩:凡遇亲王来朝,虽长於天子者,天子执相传之圭以受礼,盖见此圭,如见祖考也。 襄王朱瞻墡与先帝朱瞻基乃是一母同胞,朱祁镇的亲叔叔,辈分长于天子。所以,天子执相传之圭以受礼。 没一会儿,一身便服的襄王进殿,朝着皇帝行五拜三叩头。这都是《皇明祖训》定下的规矩。朱祁镇见他行完拜礼,连忙上前亲手扶起:“皇叔,朕一直挂念你啊,身体可都还好?” “好的很!”襄王微微弓腰,“陛下啊,当初听说京城被瓦剌围了,把我急的呀,就要带着王府的侍卫来京抗敌。” “都过去了!”朱祁镇一笑,“太爷爷,爷爷,还有先帝在天有灵,让朕扛过了这一劫。” “天佑我我大明啊。”襄王感慨。 朱祁镇吩咐人给襄王赐座,叙家人礼。他最近仔细看过锦衣卫档房存放的襄王卷宗,发现两个有意思的地方。 当年仁宗突然驾崩,而太子朱瞻基还在南京。那时候汉、赵二王蠢蠢欲动。朝廷为防意外,秘不发丧,迅速派人迎接太子朱瞻基北上。同时,太后又密令襄王监国,户部尚书夏原吉辅政。 宗藩监国,那是大明有史以来第一次。但是,襄王对皇位似乎没有想法,老老实实的监国,等朱瞻基回来登基。 再就是土木堡之变,一开始传朱祁镇被瓦剌俘虏了。那时候朝野混乱,需要人站出来主持大局,有大臣建议召襄王进京。因为襄王是先帝朱瞻基胞弟,且贤明在外。不过,襄王上书拒绝了。 “请立皇长子朱见深为太子,请郕王朱祁钰监国,并招募勇智之士,来营救陛下!” 以上两点,朱祁镇看出来这位襄王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只想做一个逍遥王爷。 …… “陛下,此番为何同时召六王进京?此举似乎不合规矩。”襄王疑惑地问道。 “皇叔,那并非朕的旨意,而是太后的懿旨。”朱祁镇苦笑一声,随即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 襄王虽远离京畿,但对朝廷之事仍有所耳闻。他眉头紧锁,道:“臣在襄阳也有所听闻,陛下此次决心要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臣对此表示赞同,若再不以雷霆手段解决,大明恐将危矣。哼,那些人也不想想,没有了大明,哪还有他们的荣华富贵可言。” 朱祁镇故作感动,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皇叔啊,听到你这么说,朕心甚慰,总算还有人支持朕。不瞒你说,朕心里甚是焦急。先帝将大明江山托付于朕,朕若不将其治理好,以后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啊。” “陛下,臣愿全力支持你!”襄王恭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皇叔。”朱祁镇幽幽一叹,“不过,你还是去见见太后吧,否则,她那里怕是要生气了。据说荆王比你早进京,直接去了太后那里,到现在都还未来拜见朕呢。” 襄王猛地站起来,怒道:“岂有此理!他难道忘了《皇明祖训》?亲王入朝,理应先拜天子。” 朱祁镇无奈一笑:“毕竟是太后召你们进京的。” “陛下,臣这就去见太后。”襄王抱拳一拜,急匆匆地离去了。 朱祁镇望着他那怒气冲冲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襄王叔啊,果然是亲叔! …… 朱祁镇端起一杯茶,打开《太祖实录》认真看起来。没多久,太监总管金英来报,说荆王求见。“带他进来。”朱祁镇头也不抬,只是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荆王朱瞻堈步入大殿,目光掠过皇帝,心中虽有不甘,但仍勉强跪下,行了一礼:“臣朱瞻堈,参见陛下。” 他低头等待,却迟迟未闻陛下命他起身。抬头望去,只见陛下仍低头沉浸在书卷之中,仿佛未曾听见。于是,他提高嗓音,大声喊道:“臣朱瞻堈拜见陛下!” 可皇帝依旧没有回应,继续埋头看书。荆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他明白皇帝这是故意为之,意在给他一个下马威。 哼,本王身为皇叔,陛下竟如此无礼相待? 荆王正欲自行起身,太监总管金英重重咳了一声,眼神示意他不可破坏规矩。荆王咬牙切齿,只能继续跪着。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帝仍在看书,仍未命他起身。荆王语气中带着愤怒:“陛下,差不多得了吧?本王好歹是皇叔。” 言罢,他便要站起。 啪! 朱祁镇将手中之书重重摔在桌上,起身走向荆王,微微一笑:“皇叔?朕可没有叫你起来,跪下!” 说着,他伸手按住荆王的肩膀,猛然一用力。 咣当!咔擦! 荆王被强行按下跪倒,骨头碎裂之声随之响起,紧接着是荆王的一声惨叫:“啊……你……竟敢如此待我?我是你叔!” “难道你不知道?你先是臣子,再是皇亲。”朱祁镇的声音冰冷如刀,“朕今日便教你何为君臣之礼。” 他再次用力,荆王发出凄厉的惨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朱祁镇冷声道:“来人,扒了他的亲王服。哼,见朕之时,应着常服,这规矩你都不懂吗?” 荆王面色惨白,蜷缩在地上,痛得瑟瑟发抖。 朱祁镇居高临下,气势冷冽:“君前失仪,朕削你亲王之位,贬为庶民。来人,把他叉出去,关进大宗正院!” 四名锦衣卫应声而入,先是扒去了荆王的王服,随后将他拖了出去。 …… 坤宁宫。 太后正与襄王闲话家常,侍女匆匆进来,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冷眉:“有什么话就说,襄王不是外人。” “禀太后,荆王被陛下打了,被削了爵位,还关进了大宗正院。”侍女禀报。 “什么?”太后和襄王齐齐大惊。 侍女快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太后听了,面色如冰:“襄王,你也看到了,陛下还是如此孩子气,一怒之下,就把亲叔叔打了,还削了他的亲王爵位。” “臣去问问是何故!”襄王起身,急急去了。 求票啊,求票,求票。 (本章完) 第55章 凭什么?凭朕才是大明皇帝 第55章 凭什么?凭朕才是大明皇帝 乾清宫。 襄王急匆匆的进来,朝着朱祁镇微微一拜:“陛下,怎么还把老六给打了?他是你叔叔啊,你这样,天下臣民怎么看?” 朱祁镇故作面色沉痛,欲言又止。襄王见状,愈发焦急:“仅仅因为一个君前失仪,就要削去他的亲王爵位吗?陛下,这……这似乎有失仁君之风。” “皇叔,你真以为朕是在责怪他君前失仪吗?”朱祁镇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拿起御桌上的一个本子,递给襄王。襄王接过,翻开一看,脸色迅速阴沉下来,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些都是老六这些年所为?” “是的!”朱祁镇点头确认,“荆王不仅强占百姓的田地,就连军屯的田地也不放过。先帝在世时,他就已经如此,先帝驾崩后,他更是肆无忌惮!” 襄王合上本子,脸上露出痛楚之色:“我知道老六个性暴躁,但没想到他会强占田地,还害死了那么多人。哎,当年我和他一起监国,他……他曾经也是个贤王啊。” 朱祁镇知道襄王说的是仁宗驾崩那个时间,太子朱瞻基人在南京。为了稳住大局,太后张氏命荆王和襄王一起监国。 太后张氏也是个厉害的女人,荆王是庶子,襄王是嫡子,一庶一嫡的搭配监国,谁也坏不了事。 “皇叔啊,只能说明荆王在太后面前是装的。”朱祁镇摊手,“他就藩之后,就变了一个人,数次杖打打死人。” 襄王紧紧皱眉问:“陛下,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荆王?” …… 朱祁镇拉着襄王到旁边偏殿坐下,挥手斥退了所有太监和宫女。他幽幽一叹:“皇叔,朕再给你看个折子,这是锦衣卫最新的调查。” 他拿起桌子上的递给襄王,重重一叹:“触目惊心啊!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局面,就是因为从皇家到地方官吏,都在兼并土地。” 襄王看着折子,面色惨白,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所见逃民,动以万计,扶老携幼,风栖露宿。” “流民之入山者,北则取道西安、凤翔,东则取道商州、郧阳,西南则取道重庆、蘷府、宜昌,扶老携幼,千百为群,到处络绎不绝。” “荆襄地连数省,川陵延蔓,环数千里,山深地广,易为屯聚。如若坐视,必为大患。” 看着上面的内容,襄王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再任由这么发展下去,那用不了多久,各地会烽烟四起。 朱祁镇浅喝一口茶,面色无比真诚道: “皇叔,朕想过了,要想彻底解决土地兼并问题,就得从咱们朱家人开始。朕削了郑王,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朕这一次,是动真格的!可是,朕知道,将会面对巨大阻力,皇叔,还请你帮朕。” “朕自知自己不会成为古之圣君,但是,朕起码都守住老祖宗留下的大明江山吧?朕犯过错,朕决心悔改,哪怕是背负骂名,朕也要做!” 襄王听了,心潮澎湃,他站起来,而后恭敬的跪下:“陛下,臣定当竭力协助陛下!” 朱祁镇立刻伸手去扶起他,感动道:“皇叔啊,朱家的天下,最后还是得靠我们朱家自己人啊。” …… 坤宁宫。 太后慵懒的靠着软垫,气质清雅端庄,只是那双黛眉微微轻蹙:“陛下和襄王单独聊了一个多时辰,现在都还未出来?” 侍女双喜肯定的点头:“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太监总管金英都被赶了出来。” 太后坐直了,伸手玉手轻轻滑过垂落的刘海,双目如冰:“陛下这是在拉拢襄王啊,很好,有了襄王帮忙,他可以大干一场。”“娘娘,陛下把荆王打了,还废了他的爵位。”双喜面色担忧,“这是不是显得不顾亲情啊。” “呵呵,皇家哪来的亲情。”太后冷道。 双喜闭嘴了,不敢多问,总感觉太后与陛下越来越疏远。太后继续靠着软垫,闭目养神,一缕发丝自额前滑落,更增添了几分自信傲然。 “传会昌侯来见本宫。”她闭着眼睛低声道。 “是!”双喜立刻出去传令。 太后缓缓睁开双眸,看向北方,她在等北边的消息。 …… 翌日。 朱祁镇依旧召见藩王,不过这次不用太监执大圭,因为来的是郑王世子朱祁锳,与朱祁镇是同辈,但比朱祁镇小。 郑王年事已高,又有病在身,所以就派出了世子朱祁锳进京。郑王是仁宗此子,在藩王中居长,地位颇高。 不过,这对父子在藩地也不干人事,同样大肆侵占百姓土地,也霸占军屯。军屯中的将士失去土地,就大量逃亡,成了流民。 每每看到此处,朱祁镇心中颇为感慨,太祖朱元璋自以为创造了能行万事的制度,这才不到百年,很多已经名存实亡。 朱祁锳上到大殿,面色倨傲,他心中对这个在土木堡打败的皇帝,打心底看不上眼。他只是跪下一拜:“臣朱祁锳拜见陛下。” 不等朱祁镇说话,他径直站了起来。 朱祁镇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朕让你起来了吗?” “陛下,臣已经拜过了,还要去坤宁宫拜太后呢。”朱祁锳道。 朱祁镇起身,大步走向朱祁锳。朱祁锳毫无惧色,直视皇帝道:“陛下,臣告退,去晚了,恐太后怪罪……啊……” 他话未说完,朱祁镇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咣当一声! 朱祁锳整个人被拍倒在地,朱祁镇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冷冷道:“看来,朕得教你一番君前礼仪。藩王见皇帝,应行五拜三叩头之礼,何况你还只是个世子!来,磕头!” 朱祁镇收回脚,那朱祁锳气得咬牙切齿:“陛下,你凭何打人?” “凭何?凭朕才是大明皇帝,凭的是《皇明祖训》!”朱祁镇厉声呵斥,“朕今日不仅打你,还要拘你。磕完头,去昭狱待着。” 朱祁锳终于感到害怕,他连忙磕头求饶:“陛下,请恕罪,臣初次来朝拜,不懂礼仪。臣已知错!” “晚了!”朱祁镇挥手道,“来人,把他押进昭狱!” 四个锦衣卫冲上前来,把朱祁锳拖了下去。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56章 陛下,难道你要做建文帝? 第56章 陛下,难道你要做建文帝? 早朝。 御道上,大臣们三五成群,放眼看去,满眼都是红蓝。有资格进入奉天殿上早朝的,都是六品往上。 一品至四品官员穿绯袍,文官补子图案: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武官补子图案:一品麒麟,二品狮子,三品豹,四品虎。 五品至七品官员穿蓝袍,不过其中有个异类,就是于谦坚持穿蓝袍。他那句‘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我穿蓝,图个干净’,气得当时的内阁首辅杨士奇撸袖子就要揍他。 第一次跟着于谦上朝的杨贵芳,到了奉天殿前的石阶上,回头望,人头攒动,玉打玉,声琅琅。 他目光炽热,脑海中闪过历代名臣的画像,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如他们一般,名存青史,留下一段君臣佳话。 “陛下把荆王关进了大宗正院,把郑王世子直接下了昭狱。这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沉疴下猛药!我倒觉得陛下果决,若不这么办,那土地兼并案是办不下去的。” “陛下应该循序渐进,这一开始就动藩王,接下来局面就复杂了,搞不好,就是朝野动荡。” 杨贵芳听着大臣们的讨论,欲要插话,被于谦一把拉住了。在来之前,于谦就警告他,在朝堂上,只听只看不准说。 进入大殿之后,杨贵芳只能站在最末位,他对一切都好奇,目光扫过,见殿中设龙椅宝座,殿前为丹陛。当有资格入殿朝会的权臣大员就位站定,一身正黄龙袍的皇帝来了。同时,那帘子后面也是人影重重,自然是太后到了。 …… 朝参之后,群臣奏事。 往常都是群臣向太后奏事,皇帝专心听。这回礼部尚书胡濙,直接向皇帝禀奏:“陛下,臣听闻你把荆王关进了大宗正院,又把郑王世子下了昭狱。这……这不合规矩啊,陛下,他们都是天子至亲啊。” 朱祁镇微微皱眉,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礼部尚书胡濙。 这老头不是支持朕办土地侵占案的吗?这会儿第一个跳出来,他想干嘛?看他还一脸焦急的样子。 “胡尚书,陛下所为,符合《皇明祖训》。”刑部尚书俞士悦拜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这时候就需要陛下有雷霆手段。” “臣附议!”礼部尚书王文一拜,“臣之前还担忧,毕竟‘土地侵占’乃是三朝顽疾。看到陛下如此决心,臣放心了。” 内阁首辅王直却是摇了摇头:“陛下,不能严苛太过啊。《皇明祖训》对宗室规定,审问情由明白,然後治罪,重则黜为庶人,并未有刑罚。”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有些懵了。 今天站出来反对自己的,都是之前赞同自己大力办‘土地侵占’案的,胡濙和王直都是明确表示支持的。而今天站出来支持自己的,竟然是太后的人,比如刑部尚书俞士悦,礼部尚书王文。 朱祁镇目光扫过于谦,那厮竟然低着头没说话。 这时,太后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陛下秉公办案,本宫心甚慰。” 她这话一出,大部分朝臣纷纷附和。朱祁镇感觉更不对劲了,怎么看上去,像是在捧杀?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前脚刚到,那礼部尚书胡濙就跟了进来,很急的样子:“陛下,刚刚在朝堂上,臣有些话不好直说。” “这会儿,你可敞开了说。”朱祁镇一笑。 他命人给胡濙上一杯茶,胡濙根本没有心思喝茶,拜道:“陛下,臣知道你的决心,猜测你想那藩王开刀。但是,这太冒险了,到时候,天下的藩王都会反对陛下你啊。你知道大明现在有多少藩王吗?” 朱祁镇拧了拧眉。 多少藩王?还真没统计过,但是,从太祖封他二十多个儿子开始,到后来太宗,仁宗,宣宗接着封藩王。这天下起码也有几十个藩王了吧?遍布在大明各地。虽然他们从太宗之后,就没了兵权,可影响力还是巨大。 “朕心中有数,但此事已到了不得不办的地步。”朱祁镇面露无奈。 “陛下,不能如此行事啊!”胡濙情急之下,声音都高了几分,“你现在的做法,与当初急于削藩的建文帝有何异同?” 朱祁镇冷哼一声:“难道还有藩王敢谋反不成?” 胡濙弯腰一拜,沉声道:“并不是不可能!就算没有藩王敢造反,他们联合起来反对你,再加上大臣们推波助澜。陛下,到时候别说亲政,你……你……” “大位难保?”朱祁镇瞪眼。 胡濙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跪了下去:“陛下,你要三思啊。” 朱祁镇眼中寒芒闪过,挥了挥手,胡濙躬身退了下去。 …… 他伸手搓了把脸。 看的出来,胡濙是真心来劝谏的。如今六部中,户部尚书徐有贞是自己人,而这个礼部尚书胡濙也逐渐考向自己。 其他四部,都是太后的人。内阁那边,首辅王直,阁臣商辂算是两边都不帮,对两边都保持尊敬。 幸好,朕还有于谦! “陛下,于少保求见。”太监总管金英来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朱祁镇心中嘀咕一声,挥手:“说了多少次,于少保来,不用禀报,直接进来即可。” 金英面色为难:“奴婢跟他说了啊,可于少保一定要保持君臣礼仪。” 朱祁镇扶额。 作为皇帝,他也是想交个朋友,现在发现,皇帝交朋友,太难了。 “臣于谦,拜见陛下。”于谦进来一拜。 “老于啊,刚在朝堂上,你屁都没放一个。”朱祁镇摊手,“这会儿来找朕,何事?” 于谦咧嘴一笑:“陛下,臣总领的是军务,已经是木秀于林了,别的事,臣可不敢随便发言。不过,臣给你出主意来了。” 朱祁镇一头黑线,瞪眼问:“什么馊主意?” “不是臣的主意,是杨贵芳那小子的。”于谦压低声音道,“他说要想处置藩王,得先把藩王搞臭,民怨沸腾的那种,到时候谁还敢保藩王?就是这厮的主意,有点阴毒。” 朱祁镇眼睛亮了。 阴毒?朕喜欢啊! …… ps:正在存稿,上架爆发,上架后日更万字起步!!弱弱的求票啊。明天加更,都来追读啊,关系到晋级。 (本章完) 第57章 最牛皇叔:难道陛下是假的? 第57章 最牛皇叔:难道陛下是假的? “快,传杨贵芳。”朱祁镇命令。 “陛下,臣已经把他带来了,在殿外候着。”于谦道。 太监总管金英,立刻去把杨贵芳领了进来。杨贵芳进到大殿,恭敬的参拜,这是他第一次来乾清宫,心中不免激动。 当年,他的父亲杨荣,就在这里与太宗,仁宗,宣宗对奏。在太宗时期,杨荣就已经入阁,累迁至文渊阁大学士;仁宗时,谨身殿大学士兼工部尚书;宣宗时,进升少傅,是宣宗托孤之臣;正统初,升任少师,五年病逝,获赠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谥号“文敏”。 在杨贵芳心中,有着光辉一生的父亲,还是不够!他要比父亲做的更好,做那千古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进而实现他心中抱负。 “臣杨贵芳,拜见陛下。”杨贵芳一拜。 “起来吧,快说说你的毒计。”朱祁镇抬手。 他一直以来就比较看重杨贵芳,机敏又不被规则束缚。杨贵芳起身后,沉思了一会儿道:“陛下,你知道《大诰》吧?” 朱祁镇拿起御桌上的《大诰》晃了晃,最近正在读。 太祖为了惩贪,亲自写《御制大诰》,里面比较有意思的是鼓励民告官。说明开局一个碗的太祖,根本不相信官吏。 “十二布政司及府、州、县,朕尝禁止官吏、皂隶,不许下乡扰民。其禁有年矣。有等贪婪之徒,往往不畏死罪,违旨下乡,动扰于民。今后敢有如此,许民间高年有德耆民,率精壮拿赴来京。” 《御制大诰》颁布后,的确产生了效果。 “洪武九年,嘉定县民郭某等二人,手持《大诰》,赴京陈告本县首领弓兵杨某等谋害百姓,欺压良善。途经淳化镇,巡检何某故为刁难,遣弓兵马某索财。太祖终依《大诰》之律,何、马二人皆受重罚,弓兵马某判死刑,悬首示众;巡检何某则遭斩双足,枷号以儆效尤。” “常熟县吏顾瑛,欺压百姓,民不堪命。常熟县民共擒之,商议以陈寿六为首,领数十人赴京告状。太祖闻之,核实无误,乃赐陈寿六等人数财衣物,并免其三年徭役,以奖其勇。” …… 朱祁镇想到这里,有点明白杨贵芳的意思了。 《御制大诰》到后面变了味,是因为执行起来很难。一些百姓借《大诰》威胁官员,还有一些官员逼迫老百姓去诬告不肯贪污的官员,弊端丛生。 杨贵芳眼中闪过狡黠: “陛下,你可再下一道旨,宗室子弟犯法,与庶民同罪,百姓有冤不得伸张,可进京敲登闻鼓!” “到时候,让锦衣卫操作一下,来几波百姓进京状告藩王,把他们罪行大白于天下,受万民唾弃。陛下,你再要治罪他们,不就轻而易举了?” 一旁的于谦听了,道:“还是等百姓主动告吧?锦衣卫操作?那不是弄虚作假?” 朱祁镇摇头:“怎么能说是作假呢?百姓害怕,锦衣卫只是鼓励。” “对,鼓励还有保护。”杨贵芳附和。 这两人相视大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站在一旁的于谦,面色古怪,心中嘀咕:“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啊,看上去是暴君遇到了毒士,一拍即合。” 朱祁镇立刻颁布圣旨,鼓励百姓进京告状。 敢有邀截阻挡者,枭令! …… 坤宁宫。 会昌侯孙继忠急急来拜见太后。太后正在给浇水,美眸微微眨动:“什么事,这么急?本宫伺候,不想被打扰。” “太后,刚刚陛下颁布了一道圣旨。”孙继忠道,“各地百姓有冤无处伸,可持《御制大诰》进京告状。” 正在剪叶的太后微微一愣:“哼,他这是要学太祖?也没什么新鲜的嘛。”孙继忠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这回百姓不仅可以告官,还能告藩王。” duang! 太后手中的剪刀掉在了地上,她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图。这就是冲着藩王去的,以那些藩王的恶行,一旦有人起了头,告他们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这计,毒啊!”她冷冷道。 “我们要不要阻止?”孙继忠问。 “不用,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本宫看他如何收场。”太后冷笑。 孙继忠却是忧心忡忡,一拜道:“臣担心他最后真的做成了,那很多大臣都会倾向他这个皇帝了。届时,他的威望会水涨船高。” 太后弯腰捡起剪刀,眼中冷意浮动:“是得防备一下,去,把襄王请来。” “是!”孙继忠颔首领命而去。 …… 一个时辰后。 襄王从坤宁宫出来,面色阴霾。他脑海里还在回想刚刚太后的话,她有意无意提起也先手上的那个假天子。 假天子与陛下长的一模一样,甚至,当初也先裹挟假天子进攻大同时,还给守将郭登下了一道圣旨,上面赫然盖着玉玺大印。 “太后想说什么?”襄王边走边低声自言自语,“当今陛下,可能是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脑海中才冒出这个想法,就立刻逼自己打断。这种事,想都不能想!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乾清宫前,太监金英看到他,连忙上来请安:“拜见襄王爷。” “陛下在忙什么?”襄王问。 “今天只有户部尚书徐大人来拜见过陛下。”金英道,“这会儿陛下没事,正在看太祖亲制的《大诰》。” “陛下真是刻苦啊。”襄王道。 “是啊,土木堡之后,陛下越发刻苦,不仅坚持习武,还勤读书。”金英一叹,“说要雪耻,要大明再次强大。”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襄王进大殿。 朱祁镇埋头看书,手中还拿着笔时不时记录着什么。襄王到了他的身前,躬身一拜:“臣拜见陛下。” “皇叔?”朱祁镇起身热情招呼,“朕正想找你呢,朕这两天研读《大诰》,颇有所得,正想与皇叔聊聊,请皇叔指正。” 襄王微微含笑,问:“陛下,你下旨让百姓也能告藩王?” “是!”朱祁镇点头,眼中满是无奈和惆怅,“皇叔,朕做错了吗?哎,朕只是想要一个强盛的大明啊。” 弱弱的求票啊 (本章完) 第58章 朕的刀,先斩朱家人! 第58章 朕的刀,先斩朱家人! 成国公府内,后院正举办着一场宴饮。 成国公特邀了几位朝中大臣,一同饮酒作乐。他显然心情极佳,举杯笑道:“粮仓一案,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老夫在此,多谢诸位相助。” 但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却眉头紧锁,忧虑道:“不过,锦衣卫那边还未结案。被抓的几个米行掌柜,至今仍关在昭狱之中。” “呵呵,陛下现在正忙于土地侵占案,哪有时间顾及这个?”成国公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提及土地侵占,孙显忠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你们或多或少都涉及其中吧?实际上,锦衣卫那边早有调查,并留有卷宗。只是以前无人过问此事。现在,我总感觉形势不妙,迟早会被翻出来。” 成国公哼了一声,摊摊手道:“陛下若要查我们,得先把那些藩王都抓了、斩了!土地侵占,就是从皇家开始的。” 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 孙显忠苦笑一声,坦言道:“不瞒你们说,我现在真担心陛下会下狠心,拿那些藩王开刀。一旦他收拾了藩王,接下来就是我们了,到时候谁还敢说半句?” 成国公放下酒杯,面色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太后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就直说吧,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 “我大哥最近问我有没有霸占过百姓土地。”孙显忠无奈地摊手道,“太后那边,是支持陛下整治藩王的。” “啊?”众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太后虽然不姓朱,但她也不愿看到大明江山亡了啊。”孙显忠解释道,“土地被兼并,流民四起,这也是她不愿看到的。” 成国公恍然大悟,感叹道:“所以,太后是在利用陛下这个愣头青,最后她会站出来收拾残局!呵呵,还是太后棋高一着啊。” …… 乾清宫。 朱祁镇挥退了太监和宫女,和徐有贞,李贤,石彪三人议事。他交代石彪,小心安排状告藩王的那些百姓,一路上,锦衣卫要暗中保护他们。 “陛下,你放心。”石彪道,“这事,丁秀亲自去办了。” “他不是去了于谦的军中吗?”朱祁镇疑惑。 “于少保安排的,说丁秀当年入锦衣卫前,可是七省绿林总瓢把子,江湖上威望足。”石彪解释道,“这次护送那些百姓进京,肯定会与绿林碰上,有丁秀在,就稳妥了。” 原来丁秀还是个黑道大佬。 朱祁镇面色古怪,一笑:“朕有时候在想,虎啸山林,也是挺自由的。” 他只是感慨了下,继续说后面的安排。状告藩王的百姓进京后,更加危险,锦衣卫那边要做好万全的保护。 所有事都安排完后,石彪问:“陛下,那粮仓的案子,就这么算了?成国公和孙显忠这两个幕后之人,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不急!”朱祁镇冷哼一声,“到时候旧账新账一起算!死四五个户部官员,就想结束了?这才哪到哪?” 他身上一股凌厉的杀气散发,徐有贞,李贤和石彪都感背脊一寒。他们跟随陛下久了,越发感觉陛下帝威如狱。 ……徐有贞,李贤和石彪三人走后,襄王来了,他面色非常难看,朝着朱祁镇一拜:“陛下,你让臣去接秦王,晋王和周王,臣都把他们安置好了,他们等着你召见。” “他们都拜见过太后了吧?”朱祁镇一笑,“最近诸事繁多,风波不断,朕就晚些召见他们。” “陛下,你让臣执掌大宗正院。”襄王一叹,“臣最近收到不少藩王的信,都在问荆王和郑王世子的事,郑王更是说要亲自来京质问陛下……” 朱祁镇冷冷的打断:“那就让他来!他们父子在怀庆干的那些烂事,以为朕不知道?皇叔,朕让你执掌大宗正院,就是想你帮我震慑这些藩王。再不出手,大明就烂透了。” 襄王欲言又止,他当然明白大明当前的处境。可郑王是他二哥啊,小时候一起长大,汉王朱高煦造反那段时间,他们兄弟奉命留守京城,共患难过。 “皇叔,朕有时候在想,还不如死在了土木堡。”朱祁镇沉痛道,“朕回来干嘛?堂堂大明皇帝,举步维艰?” 襄王连忙跪拜道:“陛下,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臣定会全力支持陛下。” 朱祁镇心中暗笑,襄王叔,是个善人啊。 …… 这一日,早朝。 群臣奏完事,正要退朝,突然间,登闻鼓响起。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嘴角笑意闪过,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陛下,有蕲州来的百姓敲响了登闻鼓。”侍卫禀报。 朱祁镇看了眼太监总管金英,金英会意,沉声道:“传击鼓之人上殿。” 群臣暗暗心惊,这登闻鼓已经多少年没有响了?实际上,也就是在太祖爷时期,登闻鼓响过,那还是在应天城。 太祖设登闻鼓,百姓可直接进京告状,直达天听。据说,设登闻鼓后,太祖召见了二百多个状告之人,为他们洗刷了冤屈。 当今陛下,这是处处在学太祖高皇帝啊。 “学生刘定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中年进殿参拜,“恳请陛下为学生做主啊。” 这中年虽然穿的破旧,但眼神坚毅清澈,进入奉天殿,也不见他怯场。朱祁镇心中暗想,丁秀厉害啊,会选人。 “看来,你也是有功名在身。”朱祁镇沉声道,“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陛下,臣要状告荆王。他霸占了乡亲们的土地,甚至放火行凶,刘家村七十二口,都被他杀了啊。”刘定之双目如火,带着冲天的仇恨。 殿上的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荆王竟然灭村?杀了七十二口? 朱祁镇面色如冰,缓缓站起来,冰寒的声音落下:“你详细说来,若真是如此,朕为你做主!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案子了,事关社稷,朕绝不徇私。朕的刀,可先斩朱家人!” 凌厉的杀气陡然释放,奉天殿似乎瞬间寒冷。 帘子后面的太后,冷若冰霜。 弱弱的求票啊 (本章完) 第59章 天下藩王都反对朕? 第59章 天下藩王都反对朕? 蕲州南城县的刘家村,是一个依湖而栖的小村落,村民们拥有几亩薄田,辅以湖中捕鱼,生活尚能维持温饱。 可是,荆王就藩蕲州之后,看中了刘家村,先是强占民家池塘土地,再是纵军牧马伤民田稼。荆王的目的,就是要将刘家村据为己有,在那湖里建亭养鱼。 刘家村百姓自然不同意,祖宗留下的土地,世代居住在此,怎能拱手让与人?打死也不贱卖土地,不搬走。 荆王竟然在村口设店房,盘剥进出的村民,路过就要给银子。否则,就抓起来问罪。尽管如此,刘家村的人还是顽强的不搬走。 刘定之说到这里,泪如雨下,眼中带着愤恨:“可我们万万没想到,荆王竟然命人纵火行凶,烧了刘家村,村中七十二口被烧死!学生因为去乡试,这才逃过一劫啊。” 他话说完,奉天殿陷入死寂! 朱祁镇缓缓站起,额头青筋暴起:“刘定之,朕会派人查实,若是荆王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依律斩了他!” “谢陛下!”刘定之跪拜。 “石彪,把刘定之带去锦衣卫保护好了。”朱祁镇冷冷道,“他要有意外,朕要了你脑袋!” “遵旨!”石彪领命。 朱祁镇此举,意在警告那些想暗中对刘定之出手的人:人在锦衣卫的保护下,你们谁也别想轻举妄动。 石彪把刘定之带了下去。刑部尚书俞士悦站出来禀奏:“太后,陛下,也不能全听此人一面之词,山野出刁民。” “这么浅显的道理,朕不需要你来教!”朱祁镇冷哼,“俞尚书,这么大的案子,你刑部可有上报?朕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臣……臣也未接到蕲州的奏报。”俞士悦连忙道。 太后冷冷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事关皇家颜面,这案子,要谨慎处理。” 朱祁镇眼中的冷意更甚。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所做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过的好。可这屠村灭门,触碰了他的底线。 …… 一夜之间,荆王的事传遍了京城,民怨沸腾。 锦衣卫、刑部与大理寺迅速联合,组成了一支几十人的精悍队伍,连夜奔赴蕲州,誓要彻查此案。朱祁镇只等一个结果,就要拿荆王开刀。 此时,大宗正院内。 襄王携同秦王、晋王与周王,一同前来探望被囚禁的荆王。还未踏入门槛,便听见荆王在里面咆哮如雷:“人呢?都死绝了吗?本王乃皇叔之尊,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本王!若在蕲州,本王定用鞭子抽死你们!” “老六,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嚣张?”襄王厉声喝道。 荆王见他们进来,急忙上前问道:“陛下何时放本王出去?” 四位王爷目光闪烁,荆王一把拉住襄王,焦急地问道:“五哥,你莫非没有向陛下为我求情?不过是君前失仪而已,他还想怎样?难道真要削去本王的爵位?” “老六,蕲州的刘定之已经进京敲响了登闻鼓。”襄王冷冷地道。 “刘定之?他是何人?”荆王眉头紧锁。 “刘家村唯一的幸存者,他进京告御状了!”襄王冷哼一声,“你在蕲州的所作所为,太后、陛下以及满朝文武都已知晓。” 荆王闻言大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然还有活口,还闹到了京城?本王一旦出去,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一旁的秦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被锦衣卫保护着,你去如何宰他?事情已经闹大了,全城皆知。陛下有言在先,如若属实,他的刀,先斩朱家人。”“本王是他的叔叔,他竟要杀叔?”荆王怒吼道。 “杀叔?”襄王看着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咱们朱家,杀叔的人,还少吗?老六,你横啊,横到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在他看来,陛下与太后之争,已势同水火。陛下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更不会放过犯了滔天大罪的荆王。 “五哥,你可得救我呀。”荆王终于害怕了。 “我们最后再帮你一次。”襄王眉头紧锁,“这可能会遭陛下的忌!” …… 郕王府。 朱祁钰这段时间,格外的平静,不参与朝堂之争。在朝堂上不言一语,下朝后就急急回府,也不出门。 这会儿,他正在后院凉亭中,与一个中年儒生喝茶。看上去,他对中年儒生十分尊敬,亲自倒茶道:“邬先生,你说那些藩王叔叔会来找我?” “是!”中年儒生道,“那几个藩王会联合所有亲王,一起给陛下施压,要陛下放过荆王。” “那本王该怎么办?”朱祁钰问。 他话音刚落,就见管家急急过来,一拜:“王爷,襄王带着秦王,晋王和周王他们来了。” 朱祁镇心中暗惊,果真被邬先生料中了。 他这段时间的低调行为,都跟这个邬先生有关。当初,这个叫邬行道的中年儒生找到他,说要送给他一顶白帽子,把他吓了一个激灵。 但是,他现在相信邬先生能做到,因为最近的一切,几乎都在邬先生的所料之中。 邬行道,简直就是个神人。 “邬先生,他们来了。”朱祁钰拧眉。 “王爷,你就去应付一下,不答应也不拒绝。”邬行道一笑,“接下来这步棋,很关键。” “好!”朱祁钰点头,他起身而去。 …… 乾清宫。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正在向朱祁镇汇报。朱祁镇听着,揉了揉眉:“襄王叔四处活动,看来还是要救荆王。” “陛下,不止如此,各地藩王都有信进京。”石彪道,“都是襄王居中指挥的,臣猜测,他们是要联合起来,向陛下进谏。” “呵呵,是施压吧?”朱祁镇冷冷一笑。 石彪面色担忧:“陛下,虽然如今的藩王手中没啥兵权,可他们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有些都是陛下你的长辈。臣担心啊,他们全都反对陛下,那就麻烦了。” “还真是把天下,当成了朱家一姓之天下啊。”朱祁镇眼中精芒闪过,手轻轻敲打桌面。 …… ps:加更一章,求票啊。上架后,每天万字!! (本章完) 第60章 学生的血,擦亮陛下的眼睛 第60章 学生的血,擦亮陛下的眼睛 锦衣卫衙门。 刘定之正在一个小院中发呆。自从刘家村被灭,他去县衙,府衙,布政使司都状告过,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如今,终于走到了皇帝面前,他心中却生出不真实感。陛下真的会为刘家村做主?犯罪之人可是皇叔啊。 “喂,发什么呆?还不快来拜见陛下。”一个声音传来。 刘定之回头,看见皇帝站在院中,他连忙上前跪拜:“学生刘定之,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了抬手:“起来说话,朕想跟你聊聊。石彪,你去整些酒菜来。” 跟在他身后的石彪,领命去了。他在院子中的石凳子上坐下,看到刘定之还跪在那,颇为无奈:“朕叫你起来啊,怎么?要抗旨?来这坐下说。” 刘定之明显很紧张,颤巍巍的走到朱祁镇身旁站着,不敢坐下。朱祁镇心中暗叹,在这古代,皇帝果真是九五至尊,一般人看到,都会害怕。 “坐下啊。”朱祁镇指了指对面石凳子,“朕是来跟你聊天的。” “遵旨。”刘定之这才坐下。 朱祁镇一笑,表情十分亲和:“朕听石彪说,你猛的很啊,还单枪匹马闯过布政使司。这会儿,怎么就胆小了呢?” “学生初次得见天颜,如日当头。”刘定之道。 “嘿,少拍马屁,朕不爱这一套。”朱祁镇挥手。 刘定之听了,紧张的心舒缓了不少,感觉眼前的皇帝陛下,并不可怕。 没一会儿,石彪带来了酒菜,朱祁镇挥手:“石彪,你下去,朕与刘定之喝酒,别来打扰。” …… 三杯酒下肚,刘定之终于不再紧张,话也多起来。 “陛下,我从小就被乡里的豪绅欺负,这一路走来,碰到的官可不少。”刘定之面色微红,“就没见过几个好东西,不是想着整天往上爬的,就是天天想着怎么捞银子的。真真切切为百姓办事的,呵呵,没见过。” 朱祁镇闻言,眉头紧锁:“大明竟已至此了吗?” 刘定之端起酒杯,猛地一口饮尽,沉声言道: “看来,民间诸多疾苦,陛下并不知晓。正统八年,天下大旱,六省之内饿殍遍地。正统十一年,江南水灾肆虐,百万民众流离失所。哼,那年我由江南返乡,亲眼目睹河面上漂浮着百姓的尸体,而那些河道官员,却将朝廷拨下的修河堤银两贪墨,竟还驱使饥饿的百姓在河道上劳作。” “这些年,蕲州百姓的土地多被权势之家兼并,百姓无奈只能逃荒成为流民。曾有人试图进京告状,却遭拦截杀害,途中丧命者,不计其数。” 朱祁镇听闻此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刘定之又饮尽一杯酒,跪地道:“陛下,既然有幸得见天颜,这些事宜我必须坦言相告。” “你胆敢污蔑朕的江山,就不怕死吗?”朱祁镇冷冷地质问道。 “学生当然怕死!”刘定之摊手一笑,“不过,这世上总得有人撞的头破血流,学生死在陛下面前,这血总算溅的高些。学生的血,迟早会擦亮陛下的眼睛。” 他语气坚定,双眼清澈。朱祁镇看着他,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动,以前都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这样的人物,今日总算在现实中看到了。 “起来吧。”他抬了抬手,“再跟朕说说你这一路所见到的官。”“官啊,呵呵,用百姓的话说,他上衙门坐的是官轿,下衙门的是官银,端起碗来是官米,这么一张嘴,特么是官腔。”刘定之像是豁出去了。 朱祁镇没心情笑,冷然问:“那你就没见过好官了?” 刘定之躬身一拜:“就看陛下你了。” 朱祁镇端起酒杯浅饮一口,笑叹:“刘定之啊,你真是够大胆。如果,你这次大难不死,朕就封你个官,看你如何当官。” 说完,他起身大步而去。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朱祁镇开口:“《皇明祖训》规定,藩王犯罪,需经过朝议和奏议。今日,就议一议荆王之罪。” 群臣闻言,面面相觑。此案牵涉藩王,众人皆不敢轻易发言。 成国公挺身而出,禀奏道:“太后、陛下,荆王乃皇叔之身,依《皇明祖训》所定,即便藩王犯下重罪,亦不得加刑其身。” 众多大臣闻言,纷纷附和。多数人认为,即便荆王有罪,陛下只需训斥一番,或罚其俸禄,至多降低其爵位,便已足够。 “朕近日亦曾研读《皇明祖训》。”朱祁镇冷冷言道,“对于罪大恶极之藩王,朕有权直接赐死。” “陛下,那乃是针对谋反之大罪。”刑部尚书俞士悦拜道,“荆王之罪,尚不至死。” 他此言一出,赞同之声更甚。 襄王见时机已至,躬身一拜:“太后、陛下,臣执掌大宗正院,已询问过其他藩王,他们皆为荆王求情。请太后、陛下从轻发落。此乃我们三十二藩王联名之奏折,恳请陛下饶荆王一命。” 朱祁镇面色冷峻,太后清冷之声自帘后传来:“宗室藩王之罪,皆由陛下圣裁,本宫无权过问。” “请陛下开恩!”襄王跪倒在地。 大殿之上,半数以上之大臣齐齐跪下,齐声高呼‘请陛下开恩’。朱祁镇眼底深处冷意涌动,这是在逼迫于朕? “诸位爱卿请起!”朱祁镇抬手,“案子还没查清,待查清了,朕再定夺。不过,朕看了蕲州这些年的情况,天灾人祸接连不断。都是朕的子民,朕心痛无比!如果百姓都吃不上饭,朕枉为人君!” 群臣安静了,他们知道陛下不会轻易放过荆王。 这时,一直沉默的郕王朱祁钰站了出来,一拜:“陛下,臣弟愿为陛下分忧,这案子就交给臣弟吧,陛下不方便做的事,臣弟去做。” 群臣齐齐大惊,郕王你这是要干啥? 龙椅上的朱祁镇也被他整不会了,这是朕的弟弟? “郕王,这差事得罪人啊。”朱祁镇一笑。 “臣弟不怕,一切为了大明江山。”朱祁钰再拜,“作为大明的亲王,臣弟责无旁贷。”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61章 朕不是建文! 第61章 朕不是建文!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朱祁钰,摊摊手:“老二,你到底想干嘛?你突然支持朕,朕心里慌啊。” 朱祁钰恭敬的一拜:“皇兄,臣弟不支持你,还能支持谁?哎,臣弟也姓朱,咱朱家人的江山,总不能一直让外人说了算!” “不会是你娘逼迫你的吧?”朱祁镇半开玩笑地问道。 朱祁钰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陛下,你若不信,臣弟明日就离京,封地无所谓,臣弟就去就藩,总行了吧?” 朱祁镇嘴角含笑,起身走到朱祁钰面前,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朕当然相信朕的弟弟。” 朱祁钰面色恭敬,微微弯腰:“臣弟以后定当尽心辅佐陛下。” 他脑海中想起邬行道的话。 首先要联合皇帝,一起把太后赶下台,之后才有他朱祁钰的机会。只是把太后赶下台,趁机收拢太后的力量。 至于如何收拢太后的力量,邬行道没说,但是他相信邬行道。得此军师,他信心十足。 “老二,如今各大藩王都反对朕,朕是举步维艰啊。”朱祁镇轻叹一声,“要想做点实事,太难了。” “陛下,是时候用雷霆手段了。”朱祁钰冷哼一声,“那些藩王,已经成了大明的蛀虫!他们也不想想,没有了大明,哪会有他们的荣华富贵?” 朱祁镇缓缓点头,表示赞同:“朕在等蕲州那边的消息。” 朱祁钰面色微微纠结,随后一拜:“杀一个荆王,远远不够!陛下,臣弟得到消息,那郑王对陛下……他在王府对陛下破口大骂,臣弟去把他抓回来!他们父子作恶多端,可不输荆王。” 朱祁镇拧了拧眉。 郑王骂他,他是知道的,因为郑王的儿子被他下了诏狱。 “好,你去锦衣卫调人手,速去速回!”他挥手。 “遵旨!”朱祁钰一拜,退了出去。 …… 朱祁钰走后,朱祁镇一个人皱眉沉思,他是不相信朱祁钰会真心帮自己的。不过,相互利用,就看谁走到最后。 “如今的局面,倒是有点像建文时期。”他低声自言自语,“虽然现在的藩王,手中几乎没有实权,不过,也不得不防。朕可不是建文!” 他沉思了一会儿,命人传于谦来见。 现在,于谦总领军务,五军都督府也得听他的。让于谦把大军稳住了,监视各地藩王的动向,以防意外。 没一会儿,于谦进殿来,还是一丝不苟的拜见。朱祁镇起身去扶起他,一笑:“陪朕去殿外走走,哎,这宫里没有宫女艳舞,真是无趣。” 于谦:“!!!” 两人到了宫外,沿着廊下走,于谦始终靠后半个身位。朱祁镇边走边叹息一声:“今天朝堂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朕如履薄冰啊。” “陛下,你不会想放弃吧?”于谦问。 “那怎么会?”朱祁镇挥手,“刚刚朕已经命令郕王去抓捕郑王了。” 于谦听了,眉头皱起:“陛下,连续抓捕两大藩王,那其他藩王恐怕会不安了,臣担心他们会铤而走险。” “所以,朕才找你来啊。”朱祁镇一笑,“你要时刻监视各地藩王动向。你现在总领军务,说话比朕管用。” 于谦无奈一笑:“陛下,能不能少点试探?” 朱祁镇哈哈大笑:“朕自然是信得过于少保。”他反而喜欢于谦说话直接点,说明于谦已经靠近自己。 …… 黄昏时分,坤宁宫内。 太后慵懒地侧卧着,一袭宫装长裙勾勒出她修长曼妙的身姿,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细腰间。宫女双喜手持一封谍报匆匆而入,急切禀报:“太后,这是许彬大人自漠北传回的。” 原本闭目养神的太后猛然睁开美眸,长袖轻舞,双手优雅地交叠在小腹上,显得端庄而华贵。她环视左右,淡然吩咐:“把谍报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双喜将谍报轻轻放在桌上,随后带着众宫女和太监悄然退出。太后急忙拿起谍报,目光迅速扫过,眼中不禁泛起泪。 她极力抑制着哭泣的冲动,双手微微颤抖:“我可怜的儿子啊!” 原来,许彬在信中详细描述了正统皇帝在漠北的境况,太后看后既担忧又心痛。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太后迅速拭去眼角的泪水,将信件藏入袖中。 “母后,儿子前来给你请安了。”朱祁镇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恭敬地向太后行礼。 太后以清冷的目光审视着他,淡淡道:“陛下政务繁忙,以后不必每日前来请安。本宫并不看重这些虚礼。” “儿子可是真心实意想来看望母后。”朱祁镇上前一步,“听说母后近日身体不适,儿子愿陪你去御园散散步。” 说着,他伸手去扶太后。太后也习惯性地伸出手来,但当她的手被朱祁镇握住时,心中却猛然一凛。 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啊! “母后,平日里还是得多走动走动。”朱祁镇握着太后柔软的手,扶着她向外走去。 “陛下的孝心,本宫明白。”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夕阳西下,御园被一片金色的余晖所笼罩。 朱祁镇嗅着太后身上那淡淡的幽香,近距离地打量着她,心中暗自赞叹。这古代的保养之术真是了得,太后哪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她身上散发出的成熟韵味,绝非一般女子所能比拟。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些藩王?”太后突然问道。 “当然是依律处置。”朱祁镇毫不犹豫地回答。 来到凉亭下,太后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朱祁镇却微微用力,使得太后的玉指有些泛白。不过,他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并问道:“母后,你对此有何看法?” 他大胆地直视着太后,这种目光和语气让太后感到不适,眼眸微微低垂:“宗室之事,本宫从不干预,你自己看着办吧!” “朕只是希望大明能够强盛起来。”朱祁镇轻叹一声,“想必先帝也有这样的愿望吧?” 太后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先帝虽然贪玩,但在大事上却从不糊涂。” “儿子会超越先帝的。”朱祁镇一笑。 太后别过头,没有出声。 朱祁镇躬身一拜:“儿子还有几本折子要处理,就告退了。” 说完,他大步而去。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秀眉紧蹙。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62章 赐死皇叔! 第62章 赐死皇叔! 城门口。 一行人马进城,为首策马的竟然是郕王朱祁钰,立刻引起了百姓的注意。郕王身后是一队锦衣卫,他们押送一辆囚车进了城。 囚车里面坐着一个中年,他朝着人群愤怒的大吼:“本王是太宗亲封的郑王,仁宗次子,宣宗之弟,凭什么抓本王?” 他故意这么喊,就是要让百姓知道,当今陛下抓了他这个皇叔。可接下来的情况,让他目瞪口呆。 “这厮就是郑王啊,侵占百姓土地的那个?随手杖毙下人。” “对,还有郑王世子,他们父子是怀庆双害!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打他!” 臭鸡蛋,烂叶子齐齐砸向囚车。没一会儿,郑王就被砸了个满脸,狼狈至极。他歇斯底里咆哮:“本王杀了你们!” 被抓了还这么嚣张,迎接他的又是一波烂叶子和臭鸡蛋。有人还用上了石头,正好砸中郑王脑门,迅速肿了起来。 郑王又惊又懵。 他想不明白,在自己藩地怀庆府的事,怎么全传到京城了?这边百姓怎么跟怀庆百姓一样,恨不得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陛下英明啊,早早安排了水军造势,水军就是管用!”站在街角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看着经过的囚车,冷笑,“郑王啊,你该死!” 街边百姓追着囚车打,嘴里还议论。 “看郑王被抓了还这么横,由此可见,陛下面对多么大的压力。” “你不知道?天下的藩王都反对陛下,但是,为了天下百姓,陛下还是下旨抓了郑王,囚禁了荆王。” “陛下若动真格的,真处置了这两个藩王,那就是明君,是天下百姓之福。” “对,我们要支持陛下,陛下万岁!” 石彪看着那汹涌的人群,揉了揉眉。 特么,水军们的戏演的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 此时,奉天殿,正在早朝。 突然,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喊声:“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一阵一阵的喊声,声音越来越大。大臣们都听到了,一时间也不明所以。太监总管金英连忙出去打听情况。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淡定的很,他回头撇了一眼帘子后面的太后。虽然隔着帘子,但也能看到冷若冰箱的太后,她一双美眸紧蹙。 “启禀太后,陛下,是郕王押着郑王归来了。百姓们跟着囚车,盛赞陛下圣明呢。”金英进来禀报。 朱祁镇嘴角闪过冷笑,挥手:“那就把郑王带上来!” 群臣暗暗心惊,郑王是仁宗次子,先帝最大的弟弟,藩王之首。陛下竟然命令郕王把郑王抓了,押送进京。 没一会儿,一身狼狈的郑王上到大殿上。他大步走到丹陛下,眼中喷火:“陛下,我可是你亲叔叔,你就是这么对待皇叔的?先帝爷在世时,都对本王以礼相待。”砰! 朱祁镇猛地拍御椅,冷喝:“你还配提先帝?先帝爷在世时,是不是多次斥责过你,要你谨遵藩王的规矩,善待百姓。你呢?都干了些什么?” “天下本就是我朱家的!”郑王哼一声。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朱祁镇怒吼,“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作为皇子,六岁就开始学的东西,你忘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郑王面色铁青,欲言又止。 于谦,胡濙等一批大臣,听到陛下的话,眼中闪过炽热。 陛下啊,终于开始成熟了。 …… “皇叔,见到陛下,你还不跪下!”郕王朱祁钰吼一声。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郑王,终于是害怕了,重重跪下:“陛下,臣知罪,还请陛下看在先帝面上,饶了臣!” “饶了你?”朱祁镇猛地站起来,“怀庆被你杖毙,谋害,截杀的百姓,当初你可想饶过他们?皇宫大门外,民情汹汹,问问他们是否要饶过你?” 郑王咬了咬牙:“都是一群刁民而已,陛下,饶了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朱祁镇假装气得大笑:“到了今日,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放你归去,你一样会鱼肉百姓!再说,依《皇明祖训》,如你这般罪大恶极的藩王,就该赐死!” 群臣听了,倒吸一口冷气。 于谦抬头看着皇帝陛下,他知道,这是考验陛下的时候了,当前大明的局面,如果不杀两个藩王,那土地兼并的事,根本解决不了。 “陛下,你要杀我?”郑王大喊,“我姓朱!这是朱家的天下,你要杀朱家人?” “朕的刀,就先杀朱家人!”朱祁镇冷冷一撇,“你不配做朱家人!太宗,宣宗亲征漠北,用命换来的天下太平,就被你糟践了!流民四起,两广已经有人揭竿而起,而你呢?侵占了怀庆三成土地,还不知足,还要强占截杀!别说朕不能饶你,祖宗家法也不能饶你!” 郑王终于是慌了,他连忙向前爬几步,朝着帘子后面的太后拜道:“太后,你不能让陛下乱来啊。太后,救我!” “宗室的事,本宫无权顾问。”太后冰冷的声音传来。 郑王骇然失色,他以为此次进京,顶多做做样子,还是会被放回去。可现在,陛下要杀自己。 “陛下,饶命啊,陛下,臣以后不敢了!”他朝着朱祁镇连拜,“臣把侵占的土地全都退回去,臣自愿削爵,臣……” “皇叔!”朱祁镇冰冷的声音落下,“晚了!” 他站在丹陛之上,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郑王朱瞻埈,罪大恶极,削去亲王爵位,赐死!世子朱祁锳,羁押大宗正院,以观后效。” 群臣面色剧变,真的赐死皇叔? “还有,荆王的罪也已经查清。”朱祁镇声音如狱,“赐死!” “陛下,这……”襄王站出来要求情。 “襄王叔,朕心意已决,不必求情。”朱祁镇指了指殿外,“听到外面百姓的呼声了吗?民怨积累已久,再不用雷霆手段,难道要朕眼睁睁看到大明烽烟四起?” 襄王摇头一叹,看向帘子后面,里面的太后不发一言。严惩藩王这事,太后与陛下是一致的。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63章 磨刀霍霍向太后 第63章 磨刀霍霍向太后 三日后,乾清宫。 今天是郑王和荆王被赐死的日子,朱祁镇派朱祁钰去送他们最后一程。此刻,他坐在御座上,揉着眉头。 尽管他是假冒的皇帝,可赐死皇叔,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心中自问,我这是入戏太深了?把自己当朱家人了? “陛下,新科状元杨贵芳求见。”太监总管金英来报。 “宣!”朱祁镇挥手,坐直了。 没一会儿,英俊潇洒的杨贵芳走了进来,恭敬的参拜:“臣杨贵芳拜见陛下,臣奉于少保之命,来向陛下禀报三大营换防之事。” 朱祁镇目光扫过太监和宫女道:“你们都下去,朕要和状元郎单独谈谈。” 金英带着太监和宫女都下去了,朱祁镇起身朝着杨贵芳抬抬手:“起来说话,于少保怎么不自己来?” “他近来有些忙,每天都收从各地送来的谍报,关于各地藩王动向的。”杨贵芳禀报,“目前一切都还好,藩王反应激烈,但都没有具体行动。也有几个藩王私下通信联络,都在于少保监视之中。” 朱祁镇轻叹一声:“有于少保,朕就安心多了。” 杨贵芳比较大胆,直盯着皇帝道:“陛下,你气色不太好,是因为赐死两个藩王的事?” 朱祁镇苦笑着点头:“是啊,毕竟都是朕的叔叔。呵呵,将来史书上肯定会骂朕无情。以后到了地下,还不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陛下,你要做中兴之主,就要习惯。”杨贵芳面色认真,“本非守城之主,何需誉美之臣。陛下,你以后可能会面对满朝的反对,但那也不能阻挡你乾纲独断。” 朱祁镇眼睛一亮:“说的好!” …… 杨贵芳眼神幽幽,像是在回忆,一笑道:“陛下,臣自小在佛门修行,师傅说我颇有慧根。可他们不知道,臣修的是修罗道。欲拯苍生于苦海,必修修罗之法。修罗王降世之时,众生面对生死无所畏惧,无惧死则心灵无苦楚,无苦楚则无泪无悲,如此,则天下得以安宁矣。” “何为修罗之法?”朱祁镇皱眉问。 “修罗王降临,生者不能因之而喜,死者不能因之而惧。生者不贪恋生,生非真生也;死者不惧死,死非真死也。唯有如此,万物方能止争息斗,轮回之苦终有尽时。”杨贵芳眼中闪过狂热。 朱祁镇感觉这厮的想法有些可怕,笑问:“那你愿做那修罗王?” 杨贵芳恭敬一拜:“愿世间罪孽,尽归吾身。” 朱祁镇嘴角含笑。 杨贵芳这厮,一方面是用这所谓的修罗道提醒朕,一方面是表达他自己志向。这厮,有前途! “朕有所得!”他摊摊手。 两人正聊着,金英进来禀报:“陛下,郕王求见,他的差事已经办完,特来复旨。” “快请!”朱祁镇坐回御座。 “陛下,那臣告退了。”杨贵芳拜道。 “无妨,你在旁边听着。”朱祁镇挥挥手。 很快,郕王朱祁钰上殿来,看到杨贵芳的刹那,微微一惊。不过,他当杨贵芳不存在,朝着朱祁镇参拜:“陛下,郑王和荆王已经……已经去了……他们说……说到了地下,要在列祖列宗前参你。” “哼,列祖列宗可都是英明之人,岂能被他们所蒙骗?”朱祁镇冷哼。 “是啊,该被骂的是他们自己。”朱祁钰附和。 朱祁镇一笑,抬了抬手:“郕王,你做的很好,这样,今日起,你也入阁,为内阁次辅,帮朕分担分担。” “啊?这不合适吧?”朱祁钰大惊。“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此关键时刻,正是需要我们兄弟齐心。”朱祁镇一叹。 朱祁钰连忙恭敬一拜:“臣遵旨!” …… 朱祁镇对这个弟弟表达了一番鼓励,朱祁钰满意的退了出去。 “陛下,你这是要重用郕王?”杨贵芳皱眉。 “藩王们都说朕无情,朕只能对郕王加恩啊。”朱祁镇一笑,“再说,郕王还是很有用的,他也是个聪明人。” 杨贵芳若有所思的点头,朱祁镇招呼他到殿外走走。两人到了殿外,沿着廊下走,没有太监和宫女跟着。 “陛下,臣斗胆一问。”杨贵芳躬身道,“赐死了两个藩王,想必另外的藩王会主动退了侵占的土地,接下来,陛下是要对一些王公大臣出手了吧?” 朱祁镇微微含笑:“那你觉得朕接下来这一刀,应该砍向谁?” 杨贵芳略微沉吟后道:“成国公,还有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 朱祁镇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能领悟圣意。他接下来就是要对付成国公和孙显忠,表面上是冲着他们,瞄准的却是太后。 太后垂帘听政,已经一年多了,是时候让她退了。 “这两人,比藩王更难对付。”他无奈一笑。 “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其实比藩王大。”杨贵芳点头,“藩王看起来吓人,其实没有根基。不过,这两人这些年干的烂事不少,抖落出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啊。” “那就看太后的意思了。”朱祁镇摊手,“你好好帮朕琢磨琢磨。” 杨贵芳颔首一拜:“臣定当竭力!” 朱祁镇是很想把杨贵芳调到自己身边来,不过,转念一想,放在于谦身边也好。于谦现在手握重兵,他身边得放个人。 不过,首先得收服了杨贵芳。 …… 郕王府。 朱祁钰匆匆回来,直接来到军师邬行道的书房,兴匆匆道:“邬先生,陛下让我做内阁次辅了,参与机要。” 邬行道缓缓点头,并不意外,沉声道:“王爷,陛下也是在利用你。你千万不要以为陛下好忽悠,他不是土木堡之前的陛下了。” “本王明白。”朱祁钰点头。 “我若所料不错,接下来,陛下就要对付太后了。”邬行道冷笑,“母子争斗,真是悲剧啊。可在皇家,都是平常。” 朱祁钰坐下后,问:“邬先生,那本王接下来是继续帮陛下?” “当然,首先得把太后的势力剪除一部分,让她不能垂帘听政。”邬行道轻笑,“到时候,太后就该找你了。你在太后和陛下之间游刃有余,这才是你的机会。” 朱祁钰若有所思。 求票啊求票。 (本章完) 第64章 于谦:陛下圣明! 第64章 于谦:陛下圣明! 早朝。 朝参之后,襄王最先禀奏:“启奏太后,陛下,各地藩王都上了请罪的折子,主动退给百姓土地。有的还为百姓提供耕牛,种子等。” 朱祁镇心中冷哼。 特么,早干嘛去了?杀人了,你们怕了?一个个都是欠收拾,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刚杀了两个,不能再杀了。 “皇叔。”朱祁镇沉声道,“朕会通知各地官府,让他们主持退地的事。麻烦皇叔巡视各地藩王,让他们不要给朕打马虎眼,退一部分留一部分,做做样子。他们的账,朕都记着呢。” “遵旨!”襄王一拜。 朱祁镇站了起来,目光扫过群臣,冷冷道:“朱家的事,朕来解决,该杀的杀,该罚的罚!现在,轮到你们了。朕给你们十天时间,侵占了百姓土地的,主动交代退回。十天后,朕的刀可不认人,不讲情面!” 初夏的大殿,竟然寒气逼人,许多大臣们都低下了头。 朱祁镇站在丹陛之上,身上散发一股无形的威压,继续道:“朕下旨,号召流民返乡,蠲免亏欠税粮,免其差徭二年,被迫落草为寇的赦免其罪。离乡年久,产业已成的流民,可在当地附籍,并有权分得无主或者撂荒的土地。” “陛下圣明。”于谦高声拜道。 其他大臣也都齐齐跟着跪拜:“陛下圣明。” 朱祁镇叹息一声:“朕只是想让天下的百姓都有口饭吃,不要起了谋逆之心。诸位,大明的天下,还要仰仗诸位大臣啊。” 帘子后面的太后,双目如刀。在她看来,此子成长的实在是太快了。 …… 下朝后,朱祁镇微服出了宫。 他约了于谦到太白酒楼喝酒,虽然做了皇帝,他还是不习惯一个人在宫里吃。没一会儿,也是一身便服的于谦来了。 “老于,今天你请。”朱祁镇招呼道。 “陛下,臣一个月俸禄才几个子?”于谦摇头,“你请!实在要臣请也行,换个小酒馆,这太白楼死贵死贵的。” 朱祁镇无语白眼:“瞧把你抠的,大明于少保,就这么穷?平时给你送礼的人,应该不少吧?” 于谦连忙摆手:“臣可一次都没收过!臣就用自己的那点俸禄,心里踏实。” 两人一边扯,朱祁镇一边点了菜,倒也没有点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下酒的家常菜。很快,酒菜上桌,二人先对饮了一杯。 太白酒楼是京城生意最好的酒楼,大堂满满的,十分热闹。 “听说了吧?陛下赐死了两位藩王,其他藩王纷纷上请罪折了,主动退地。呵呵,接下来,陛下应该就要拿大臣豪绅等开刀了。” “咱是很期待的,之前被孙家强占了的地,能退回来。” “我家地也被成国公占了一部分。” “谁家没被占过?京城王公大臣多,不都要地吗?” 朱祁镇听着,眉头紧皱,这些人能来太白楼吃饭,表示他们家底还可以。他们的地都被占,那普通百姓的呢? “陛下,臣敬你一杯。”于谦举起酒杯,“你现在可是深得民心啊。” “扯犊子!”朱祁镇喝一口笑道,“朕知道,离那得民心,还差得远。朕以前干的糊涂事可不少,朕真心希望在有生之年,干几件实事。” 这句话,出自真心。 上次他与刘定之聊完,发现这个世界的百姓,实在是太苦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忙到头,把税粮一交,可能还熬不到明年。中间,他们还要服差徭。 “对了,有个人你安排一下。”朱祁镇道,“叫刘定之,敲登闻鼓的那个。”于谦疑惑了,问:“陛下,你自己安排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吧?” 朱祁镇笑着摇头:“朕亲自安排,他会被多少眼睛盯着。刘定之不像徐有贞,够阴险,能自保。他是个清官的料子,别折在了尔虞我诈的官场中。” “陛下现在考虑事情,是真周到。”于谦真心道。 朱祁镇一笑置之,举起了酒杯。 …… 坤宁宫。 太后似乎憔悴了些,但依旧美艳雍容,眉宇间阴霾缭绕。她那一双凤目带着冷意,朝一旁的会昌侯问:“孙显忠侵占了不少百姓土地吧?” “是!”孙继忠点头,“前些年大家都这么做,他也就占了些。” 太后美目又冷了几分:“那你呢?” 孙继忠连忙摇头:“臣没有,臣靠着俸禄和赏赐,足够了。” 太后微微松口气,沉声道:“陛下这回肯定会严查,孙显忠这一关是过不了了。” “啊?太后你……你也保不住吗?”孙继忠大惊。 “难道你看不出来?内阁王直,商辂,还有于谦他们,其实都是支持陛下的。”太后哼一声,“本宫怎么保他?既然保不住,不如主动弃之。如此,本宫还能继续保持威望。陛下的刀先杀朱家人,本宫就不能舍弃自己的弟弟?” 孙继忠背脊发寒,声音微微颤抖:“臣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轻叹一声,声音柔和了不少:“大哥,还好你没有陷进去。这样吧,你去跟孙显忠谈谈,本宫可以保他儿子富贵一生,希望他为了孙家,能够明白本宫的一片苦心。” “是!”孙继忠颔首。 太后挥了挥手,孙继忠退了下去。 她单手撑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起色走向宫外。宫女双喜跟在她的身后,不敢打扰。太后站在台阶之上,遥望漠北的方向。 “陛下最近没过来?”太后问。 “金总管说,陛下早朝之后,就出宫去了。”双喜回答。 太后眼中杀机闪过。 有那么一刻,她想不如想办法杀了这假皇帝,可她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假皇帝现在死了,那么她的亲儿子在天下人心中,也死了,她儿子或许永远回不来了。 必要要把儿子接回来,悄无声息的取代这个假皇帝,坐享他的成果。 “知不知道陛下总出宫干嘛?”她淡淡的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陛下出宫都不带侍卫。”双喜道。 太后成熟妩媚的眼眸微微眨动,若有所思。 兄弟们,月底了,还有月票的,赏一下呗,别浪费了,嘿嘿嘿。 (本章完) 第65章 朱祁镇麻了,太后斩亲弟! 第65章 朱祁镇麻了,太后斩亲弟! 夜,会昌侯府。 孙继忠屏退了下人,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眉头愁云密布。好一会儿后,他长长一叹:“做官难,做人更难啊。” 他拿起一壶酒,自斟自饮了一杯。这时,一声笑传来:“大哥,什么事啊,这么晚了把我们父子叫来。” 孙显忠带着他刚满十八岁的儿子孙连走了进来。孙继忠换上笑脸,热情的招呼:“来来,就是想与你们说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了孙连身上,眼中满是欣赏:“连儿是越来越英武了,以后肯定比你爹有出息。” 孙显忠面色不满,呵呵一声:“大哥,我倒是想有出息,可你不让啊。这么多年,把我放在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上。你要提拔我,我估计都入阁了。” 孙继忠只是微微一笑,轻叹一声: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显忠,这么多年我一直冷落着你,你恨我吗?” 孙显忠连忙摇头,强作欢颜:“哪能呢?” “哎,我作为长兄的一片苦心,你至今仍不明白啊。”孙继忠苦笑,“孙家乃外戚,自太祖以来,朝廷对外戚是何等防备?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你我兄弟若都身居高位,孙家恐怕早已不复存在了。” 孙显忠却不以为然:“太后掌权十多年,她也是孙家人啊,怎能摆平不了这点小事?太后的亲弟弟,却只是个指挥使同知,同僚们都笑话我。”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正因为她是太后,更要这么做。”孙继忠急了,“如非如此,当年杨士奇,杨博,杨荣他们,能信服她?她能有今日威望?” …… 一旁的孙连给两人倒上一杯热茶,道:“爹,你就别跟大伯争了,大伯是为我们孙家好。” 孙显忠气得,怒瞪:“你小子怎么胳膊总拐向你大伯呢?” “连儿比你聪明。”孙继忠慈爱的看着孙连。 孙显忠喝一口茶,一叹:“行了,大哥,我也不和你争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孙继忠面色变得严肃,沉声一叹:“显忠,孙家到了危亡的时刻,你得挺身而出,保住孙家。” “什……什么意思?”孙显忠立刻警惕。 “陛下赐死了两个藩王,接下来苗头直至你和成国公。”孙继忠摊手,“当初我苦口婆心让你不要干违法的事,你就是不听。现在,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孙显忠听了,猛地站起来:“太后是要大义灭亲?我可是她亲弟弟啊。” 孙继忠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的孙连道:“你保孙家,太后保你儿子,将来定然是荣华富贵。” “为什么是我?”孙显忠悲愤,“我这些年得到过什么?出事了,就让我出去顶?” 孙继忠目光陡然冰冷:“难道是我?我死了,你守得住孙家?” “那……太后她……为什么不救我?我离开京城都行。”孙显忠面色惊恐,身体在颤抖。 “陛下连亲叔叔都杀!”孙继忠哼一声,“太后难道就不能杀一个弟弟?” 孙显忠突然大笑,满脸狞色:“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只是个牺牲品罢了,哈哈哈,孙家,大哥?姐姐?哈哈哈,狗屁!” 咣当! 孙连跪在了他的面前,哭喊:“爹,大伯也是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孙家啊。你就答应大伯吧。” 孙显忠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说出这种话,他不敢相信:“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爹啊,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孙连磕头。 孙显忠额头青筋暴起,又悲又愤又绝望,他深吸一口气:“好,我去认罪,绝不连累孙家。大哥,你可得照顾好我唯一的儿子。”“那是自然!”孙继忠点头。 “爹啊。”孙连跪在孙显忠面前,泪流满面。 孙显忠一脚踢开了他,大步走了出去。 …… 翌日,早朝。 锦衣卫指挥同知孙显忠突然请罪,说自己侵占了百姓田地,而且,粮仓一案的幕后,也是他。 这一下,群臣都懵了。 朱祁镇也懵,看着跪在殿中的孙显忠,冷问:“孙显忠,你在跟朕耍什么把戏?” “罪臣是幡然醒悟。”孙显忠拜道,“太后最近为土地兼并的事,忧心忡忡,一再告诫孙家人千万不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罪臣回去后,思来想去,夜不能寐,最后来主动请罪。太后,陛下,臣辜负了你们的信任,臣死罪啊。” 朱祁镇心中冷笑。 盗卖官粮,当然是死罪,诛你三族都行。 “太让本宫失望了!”太后冰冷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盗卖官粮,何止是死罪?” 孙显忠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孙继忠,而后朝着太后一拜:“臣请太后,陛下治臣之罪。” 成国公连忙站出来,拜道:“太后,陛下,孙大人主动请罪,他是醒悟了的。就饶他一命吧,罚他退回田地,退回被盗卖的官粮。” 有些大臣也跟着附和。 朱祁镇目光冷冷,没有说话,他心中在猜测太后的意思。这时,帘子被掀开,太后走了出来,站在丹陛之上。 “王法无情!”她冷冷道,“依律,孙显忠处以斩刑!” 她话音落下,群臣愕然。 朱祁镇嘴角闪过冷笑,太后是个狠人,这是大义灭亲?继续树立她在朝堂的威望?她知道朕绝对不会放过孙显忠,居然让孙显忠主动认罪,还直接判了斩刑。 “已经死了两个藩王,本宫的弟弟也要被斩了。”太后冷冷道,“土地兼并的顽疾,必须处理!陛下给你们十天时间,你们还在等什么?等着本宫和陛下再举刀吗?” 群臣齐刷刷跪下。 内阁首辅王直,更是感动的老泪纵横:“太后圣明,是大明之福啊。” 朱祁镇一个白眼。 次奥,你丫是不是拜错人了?圣明的是朕!不过,由此看来,太后在群臣心中的威望,依旧很高。 毕竟,她是帮助仁宗处理过政务的,后来又辅佐宣宗。正统皇帝九岁即位,大部分朝政都是太后处理。她和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稳住了当时的朝局。 …… ps:月底了,弱弱的求月票呢,往我脸上砸过来。 (本章完) 第66章 朕的皇后,朕自己找! 第66章 朕的皇后,朕自己找! 乾清宫。 下朝之后,朱祁镇返回宫中,随即召见了徐有贞、李贤与石彪三人。 “陛下,太后此计虽狠,但确实瞬间扭转了局势。”徐有贞率先开口,“原本我们打算利用孙显忠来制衡太后,未料他竟主动请罪,将所有罪责一肩扛起,从而保全了成国公。更重要的是,此举让群臣见识到了太后的无私。” 朱祁镇缓缓点头,沉吟道:“一招破局,日后要对付她,只怕更难了。” 他心中早有计较,太后身边之人,最易利用的便是孙显忠,此人满身的毛病,容易对付。相比之下,孙继忠自律严谨,几乎无懈可击。 “慢慢来吧。”他挥了挥手,继续吩咐,“接下来,我们要顺势解决土地兼并这一顽疾。徐有贞,你居中调度,从朝廷到地方,都要严加整治。李贤和石彪协助你,尤其是石彪,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要大胆行事,先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大臣拿下。” “陛下,臣已暗中调查,此番若要动手,估计会有数百人涉案。”石彪禀报道。 “该抓就抓,该杀就杀!”朱祁镇眸光锐利,语气坚定,“奉天殿可以血流成河,只要大明繁荣昌盛。” 三人齐声应诺:“遵旨!” 朱祁镇皱了皱眉,又吩咐道:“徐有贞,若你人手不足,可去于谦那里调用杨贵芳、李秉、刘定之等人。他们都是年轻有为的人才,正好借此机会历练一番。” 徐有贞点头领命,心中明了,陛下这是在逐步启用自己的亲信。 此番朝野动荡,不知将有多少人头落地,届时需要大量新人来填补空缺。 …… 英国公府。 听说英国公张辅病了,朱祁镇大张旗鼓的来看望。张辅的儿子张懋率领一大家子在门口跪迎,一袭素衣长裙的张静姝微微抬头,看到了大步而进的朱祁镇,她连忙低下了头,面色微红。 “恭迎陛下。”张懋带着家人参拜。 “都起来,带朕去看看老国公。”朱祁镇挥手。 张懋起身领路,朱祁镇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静姝,还挑了挑眉。张静姝一双灵动明媚的大眼睛,微瞋。 来到房间,见张辅躺在床上,一脸病容。他见到朱祁镇进来,就要爬起来参拜,朱祁镇连忙上去扶着他,道:“老国公,不必了。” 两人目光相视,都很复杂。朱祁镇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朕和国公有要事谈。” 张懋带着所有人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朱祁镇轻轻拍了拍张辅的肩膀,问:“你真病了?朕还以为你装病,躲朝堂风波呢。” “你现在自称朕,是张口就来啊。”张辅冷哼一声。 “不是你说的嘛,自己得相信,不然,露馅了,怎么办?你们一大家子跟着我一起去死?”朱祁镇摊手。 张辅气得咬牙,他眼睁睁看着这假皇帝逐渐掌权,心中悔恨交加。他瞪着朱祁镇,压低声音道:“你答应过老夫,要主动退位的。” “你还答应朕,要保朕安全富贵呢?”朱祁镇无语的表情,“朕现在退,你觉得太后会放过朕?” 张辅心中煎熬。 他一方面想假皇帝退位,一方面有担心整个张家被连累。年级大了,对家中晚辈更是宠爱,哪舍得他们随自己赴死? “今日来找老夫,何事?”他冷问。 “呃,送你张家一场大富贵。”朱祁镇一笑。张辅面色警惕:“什么富贵?我张家已经够富贵了。” 朱祁镇指了指门外道:“朕想招你家孙女为妃,日后在为后……” “滚!”张辅大怒,“你什么心思,老夫还不明白?老夫警告你,你要连累老夫孙女,老夫就豁出去了。” 朱祁镇一头黑线:“老国公,别急眼啊。” 他心中暗道,朕迟早和你孙女生米煮成熟饭。 …… 张辅一口老血,平复了一会儿问:“你来找老夫,到底什么事?” 朱祁镇紧紧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不是想朕退位吗?为了大明江山,你得先帮朕把太后一党的势力彻底打压下去。你别瞪眼啊,你想想,朕现在退位,让郕王即位,郕王他坐得稳?太后容得下他?” 张辅欲言又止,他知道朱祁镇说的是事实。但是,他哼一声:“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目的,你就是想把假的变成真的。要老夫帮你对付太后。” “老国公,你还是不了解朕啊。”朱祁镇摊摊手,“朕就想在位的时候,干几件对百姓有利,对大明江山有利的事。这你都看到了吧?” 张辅端起茶杯猛饮一口茶。 他的确看到了假皇帝都是在干实事,尤其是土地兼并的顽疾,没有假皇帝的魄力,这事根本做不成。当然,正因为他是假皇帝,对朱家没有感情,杀起藩王来才那么果决。 “老国公,你考虑考虑,朕不急。”朱祁镇起身,“你好好养着,朕去找你孙女去了。” “你……你……”张辅怒瞪。 “传太医,给国公爷好好瞧瞧。”朱祁镇喊一声。 太医和张懋等人进来,张辅只能收起神色,免得显示出对皇帝的不敬。朱祁镇边走边得意的耸耸肩,来到张静姝面前:“静姝,朕看你们家园子有些江南园林的感觉,曲径通幽,能带朕看看吗?” “啊?好啊。”张静姝一双明媚的桃眸子睁的很大。 她领着朱祁镇走到了园子中,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一片翠竹环绕。朱祁镇顿感神清气爽:“好个所在,比朕的御园雅致多了。” 张静姝面色微红,嘴角含笑:“那片翠竹,是我特意移过来的。” 微风吹过,吹起了她的裙摆,那吹弹可破的白皙俏脸浮现出一抹红霞,充满了少女的秀丽清纯。 “静姝,朕很想你。”朱祁镇开始打直球。 张静姝明显吓一跳,脸更红了,眼神慌乱:“陛下,别瞎说。” 朱祁镇却是面色坦然,幽幽一叹:“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他临风而立,衣袂纷飞。 …… ps:月底了,还有月票的,砸我脸上呢。 (本章完) 第67章 血洗朝堂,暴君又何妨! 第67章 血洗朝堂,暴君又何妨! 六部衙署。 官员们正在办公,突然,数队锦衣卫冲进来,进入各部公廨。他们手里拿着画像,开始抓人,各部都有人被抓。 锦衣卫在六部衙署内穿梭往复,不断有官员被押解而出,哀声四起,“冤枉啊,冤枉!”之声不绝于耳。 吏部尚书王文与刑部尚书俞士悦并肩立于台阶之上,面色凝重,却也不敢轻易阻拦锦衣卫之行。近日来,锦衣卫已抓捕众多涉及土地兼并的官员,朝堂之上风声鹤唳。 “陛下这是要血洗朝堂吗?”王文冷哼一声,心中全是不满,“此举岂非胡闹?” 俞士悦压低声音道:“若不杀些人,如何安排自己的人上位?陛下的手腕,愈发类似太祖了。听闻他平日里最爱研读《太祖实录》。” 王文忧心忡忡,摊手叹道:“我们是否应去太后那里禀报?难道太后也放任陛下如此胡作非为?这损失的可是她的人啊!” 俞士悦摇了摇头,低声透露:“太后此举实则有深意,她在等待,等待局面更加混乱,一发不可收拾之时,她便会挺身而出。到那时,只能说明陛下还不能亲政。” 王文闻言豁然开朗,但眉头依旧紧皱:“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死很多人?” “哼,连太后的亲弟弟都死,还有谁不能死?”俞士悦苦笑不已,“我们终究只是棋子而已。太后,才是真正的执子之人。” “苦读十数载,熬过数十年,终成一部尚书,却仍只是棋子。”王文轻叹一声,满是无奈。 “陛下曾经也是棋子,何况我们呢?”俞士悦淡然一笑,“不过,现在的陛下已经开始执子了。等着吧,未来的朝堂,将会更加血腥。” 两人正聊着,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在台阶下,佝偻着腰,满脸愁容。王文眯眼看去:“那是曹鼎曹老吧?七十多的人了,每天还是风里来雨里去。” 俞士悦嘴角勾起一抹笑:“曹老估计有些麻烦,他名下有几亩地是当初王振硬给他的。那可是百姓的良田,被王振侵占的。” “几亩地而已,能如何?曹老一辈子为大明兢兢业业,历经四朝。”王文不解。 “这时候,被拿出来做文章,陛下也不能徇私吧。”俞士悦冷笑,“走,我们去找一找会昌侯,给他献一计。”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锦衣卫递送上来的要被处斩刑的犯官名单,他拿起笔,毫不犹豫的划下,冷声道:“该杀的杀,抄没家产,家中男丁流放女眷冲入教坊司。” 站在一旁的李贤有些背脊发寒,拜道:“陛下,你御笔一勾,百余人被斩,大臣们都说你要血洗朝堂了。臣担心……担心……” “担心朕被说成暴君?”朱祁镇哼一声,“朕可没杀过一个百姓,杀的都是贪官污吏!” 李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朱祁镇批完名单,沉声道:“地方上的更要抓紧,徐有贞,你挑选十三道监察御史,赶赴十三布政使司,盯着他们把侵占的土地退回去。” “遵旨。”徐有贞躬身一拜。 “告诉那些御史,别被收买了,朕还会复查的。如果有纰漏,朕砍他们的脑袋。”朱祁镇冷喝。 他挥了挥手,徐有贞和李贤,石彪都退了下去。 正要小憩一会儿,太后带着人上来了,朱祁镇立马起身迎接:“儿子拜见母后,呵呵,母后今日怎么想着到儿臣这来了?”他要伸手去扶太后,太后甩开了他的手,目光冷冷:“你想干什么?大臣们都闹到本宫那去了,说你要血洗朝堂?” “母后是觉得朕,做的过了?”朱祁镇朗声问。 太后面色冰冷,猛地挥衣袖:“短短几天?你就抓了一百多人,都要处以斩刑。其中证据确凿的,也就几十人,余下的,都是被人举发攀咬牵连出来的。无罪获刑,拿不出人证物证,就凭三两句供词,就要判人以罪。本宫问你,这算什么?瓜蔓抄吗?” 朱祁镇抬头挺胸,逼近太后几步:“苛政如虎,就要打虎!母后,百姓苦于苛政,久矣!” “国家自有法度,便是整肃纲纪,也要循着规矩来。明礼以导民,定律以绳顽,《大明律》可没让你这么杀人。”太后美目如冰。 “矫枉不可不过正,事急不得不从权。若非各部辜恩溺职,大明会有今日顽疾?”朱祁镇沉声道,“须知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百官哭好过百姓哭。” “百官哭好过百姓哭!”太后阵阵冷笑,“你是想做大明的暴君吗?好好好,本宫的话也不听了是吧?本宫不管了!” 说完,甩袖而去。 朱祁镇看着她摇曳的背影,眉头皱起。 太后是故意来吵一架的,显示她已经尽力,只有朕这个陛下一意孤行。 …… 黄昏。 德胜门城楼,朱祁镇站在楼上远望发呆,他总是想起那日在德胜门前的一战。 于谦来到他身前,一拜:“陛下,又犯愁了?” “老于啊。”朱祁镇一笑,“你想过做皇帝吗?” 于谦一顿,再一拜:“陛下,你要这么聊天,臣可告退了。” “慌什么?朕就是想说这皇帝真挺难做的。”朱祁镇摊摊手,“朕把你当朋友,感慨一下而已。想必你也知道朕的处境,弄不好,朝野动荡啊。” 于谦摇了摇头,表情认真:“不会的!陛下,你做的是有益于大明,有利于天下百姓。臣会坚定支持陛下。” 朱祁镇微微含笑:“你不觉得朕是暴君?” “百官哭好过百姓哭。”于谦轻叹,“陛下能说出这句话,怎么会是暴君呢?” 朱祁镇像是一舒胸中郁垒,吐出一口气道:“太祖皇帝说大明与百姓共天下,他想做,最后还是没做到。这太难了,你们读书人铁骨铮铮,最后维护的是谁?呵呵,谁进城,还能不听曲呢?” “陛下,你别骂人,臣可不是读书人。”于谦凑近了些道,“陛下,那个刘定之很不错,陛下你看人眼光真准。” 刘定之,读书是为了让自己血去擦亮皇帝的眼睛。 …… ps:月底了,有月票的,投我投我投我!! (本章完) 第68章 出大事了,逼死一个四朝老臣 第68章 出大事了,逼死一个四朝老臣 曹府。 锦衣卫镇抚使丁秀,带着一群锦衣卫来到大门前,猛烈敲门。他是来抓捕翰林院修撰曹鼎的,先是去了翰林院,没看到曹鼎,这才来他家。 一个中年开了门,看到锦衣卫,中年瞬间慌乱:“你……你们干嘛?” “你是曹鼎的儿子曹镇吧?”丁秀挥手,“带我去见曹鼎。” “今日父亲还没起来。”曹镇在前带路。 他们到了一个房间前,曹镇喊了一声‘父亲’,可房间内没有回应。丁秀感觉不对劲,猛地踢开了大门,而后,惊了。 只见曹鼎已经悬梁自尽,尸体掉在那微微晃动。曹镇看到父亲已经吊死了,吓得尖叫:“父亲……父亲……” 丁秀连忙命人把尸体取下来,他检查了一下,已然断气几个时辰,应该是昨夜就自尽了。曹镇趴在尸体前,泪如雨下:“父亲,你……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呢?要死,也是儿子去死啊,不就是因为那几亩田么?何至于此啊,父亲。” 丁秀眸光锐利,他感觉不对劲。等曹镇平息了一会儿后,他问:“曹大人为何自尽?”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们?”曹镇大怒,“父亲这几天终日惶恐,说当年不该受王振赠与的田。当年接受那几亩田,是为了给我这个儿子成婚。” 丁秀拧了拧眉:“你冷静点,我们以前可没找过曹大人,今日才来,他就……就自尽了,怎么怪我们?” “父亲本就不安,定然是因为你们查他,他压力大,所以自尽了。”曹镇大哭,“你们滚……滚出去。” 丁秀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还是带着锦衣卫走了。 …… 一个时辰后,乾清宫。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急急进来,一拜道:“陛下,出事了。今日我们锦衣卫去曹府抓翰林院修撰曹鼎,进去后,发现他悬梁自尽了。” “自尽?曹鼎?”朱祁镇大惊。 他当然知道曹鼎,历经四朝的老臣了,曾经跟随过三杨,一度还进过内阁。只是这些年,他年级大了,就去了翰林院专心做学问。 虽然他不怎么参政了,但在朝堂威望很高,而且他擅长写文章,在士林中影响很大。这样一位老儒,自尽了? “陛下,现在朝中许多官员都去了曹府,说是去祭奠曹鼎的。”石彪哼一声,“实际上,他们肯定是借着祭奠曹鼎,要搞事情。” 朱祁镇一听就明白了,冷道:“就是要把曹鼎之死,归罪与你们锦衣卫,实际上矛头指向朕。说朕逼死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 石彪点头:“陛下,这事闹大了,不好处理。” 朱祁镇拧了拧眉,闻到了阴谋的气息。这事背后怕是有人操控,用曹鼎之死,来阻止朕正式亲政。 还要向朕身上泼脏水! “快,把徐有贞,李贤他们都叫来。”朱祁镇挥手,“对,还有杨贵芳。” “是!”石彪抬头问,“要不要叫来于少保?” 朱祁镇摇了摇头:“他不好直接牵扯进来。”没多久,徐有贞,李贤还有杨贵芳急急进来了,徐有贞面色极其凝重:“陛下,已经百余官员前去曹鼎的灵堂了,他们聚在那里不散。很明显,他们是要利用曹鼎之死闹事。” “这事难办了。”李贤皱眉,“一个不小心,朝野上下的大臣们都会把火撒在锦衣卫身上,最终矛头直至陛下你啊。” 朱祁镇冷冷一笑:“怪朕逼死四朝老臣呗?没有能力亲政呗!” 一直不说话的杨贵芳站出来,眼中精芒闪过:“陛下,臣去骂退他们。” 徐有贞吓一跳,连忙阻止:“不可!你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放心,我要骂的他们无地自容,骂到他们羞耻,自行散去。”杨贵芳自信道。 徐有贞和李贤都很怀疑,这年轻人太自信了吧?但是,朱祁镇相信他,挥手:“好,那你去!有什么后果,朕顶着!” 杨贵芳一拜,退了出去。 …… 曹府,灵堂。 一百多朝臣聚在这里,都在痛骂锦衣卫逼死了人,有些人更是明里暗里怪陛下。他们一边假惺惺的在那哭,一边在那喊冤。 这时,杨贵芳大步走了进去,来到灵堂前跪下,沉声道: “曹公啊,汝之苦甚矣!生时艰辛,殁后更苦。此辈人等,不使君安息,若君魂魄未远,宜归来一视,视此孤儿寡母之状,更视那些借哭君之名以要挟朝廷之大小官吏之丑恶面目! 曹公啊,君生之时,无人问津,无人探视,区区数亩之田,竟致君丧生……然君既去,众人皆至,至而不去。曹公啊,君以为彼辈真哭君乎?非也!彼辈实哭其自身也!” 现场的官员都安静下来了,杨贵芳站起来,扫视全场,怒吼: “何不继续哭矣!昔日诸君,峨冠博带,出入庙堂之上,皆以高士自矜,自傲不已。然观诸君之所为,岂有高士之风范?高士者,何也?乃肩负天下兴亡之栋梁,仁义礼智信五德兼备之精英!” “哼!诸君心中皆知此事陛下无过,然皆惧失既得之利,故聚而不散,何其怯懦!若实难舍头上乌纱、朝堂之位,何不效仿龙逢、比干,至奉天殿前,以血溅地,尸谏以明志!” “然诸君竟以一死人之事要挟陛下,恐吓朝廷,何其卑鄙、自私、无耻!吾在此哭,非独哭曹公一人,乃为诸君哭,为士之光荣哭!当诸君以死人之事要挟陛下,捍卫那微薄之利时,诸君之精神已真正死亡矣……诸君不感羞耻?” “正是诸君,以卑劣之贪心,杀害了“士”这一无比光荣之名,推倒了一棵擎天之大树也!” 他这一番畅快淋漓的痛骂,在场官员都低下了头。他们当中多数人,都是考取功名上来的,以士自居。 还是要点脸面的! 这时,大风刮过,杨贵芳仰天长叹:“听兮!哭声起,撕心裂肺之哭声矣!此乃数百年来,轰轰烈烈,行走青史,真堪称士之人所哭也!彼辈为尔等不肖子孙,痛哭流涕矣!” 终于有人站出来,一拜:“我们走,还不行吗?” 月底了,还有月票吗,砸我,狠狠的砸!! (本章完) 第69章 百官叩阙?威胁朕? 第69章 百官叩阙?威胁朕? 百官从曹府出来,越想越不对劲,这事难道就这么完了?死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四朝老臣,是逼迫陛下放弃查土地兼并的最好机会,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不能聚在曹家灵堂,但我们能去奉天门。” “对,百姓有冤都能敲登闻鼓,我们也能!” “一起去,一定要让陛下严惩锦衣卫。” 于是,百官浩浩荡荡地前往奉天门,齐刷刷跪在大门前,请求拜见陛下,并要求陛下严惩锦衣卫。其中不乏气愤填膺者,甚至高呼废除锦衣卫。 越来越多的官员加入行列,不多时,奉天门前已跪了二百余人。从曹府回来的杨贵芳,看到这些人来逼宫陛下,心中大骂王八羔子。 他匆匆来到乾清宫,见陛下和徐有贞,李贤,石彪他们正在商议,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他恭敬的一拜:“陛下,臣……臣把事情办砸了。” “非也!”朱祁镇抬手示意,“你在曹家灵堂前的痛斥,堪称千古雄文,痛快至极。他们跪在奉天门前,总比跪在灵堂前要好。” 徐有贞望向杨贵芳道:“要不,你再去把他们骂走?” 杨贵芳苦笑着摊手道:“在曹家灵堂时,他们利用死人,我也是利用死人,大家毕竟都还要脸面,不能让曹公死得不安。现在情况不同了,骂不走了。” 石彪焦急地道:“我带锦衣卫把他们赶走。” 李贤连忙摆手阻止:“他们就是冲着你们锦衣卫来的,你们去了,岂不是火上浇油?” “百官叩阙,实际上都是冲着朕来的。”朱祁镇冷哼一声,“朕如果摆平不了这事,土地兼并的事就会半途而废,朕亲政更是遥遥无期。” 气愤瞬间凝重起来,这文官闹事,可能比武将哗变更可怕。 “金英。”朱祁镇喊了一声,“你去传朕的话,就说朕知道他们的意思了,朕会好好考虑。你好好说,让他们先回去。” “遵旨。”金英一拜。 …… 奉天门前。 二百多人跪在那,其中包括吏部尚书王文,刑部尚书俞士悦两位当朝大佬。太监总管金英来到众人面前,开始劝他们。 他态度非常好,苦口婆心,意思是大人们都辛苦了,你们的要求陛下都知道了,事情会解决的,你们就先回去吧。 这些官话,也就是废话,在跪的大臣们怎么看不出来?都特么官场老油条,怎么可能被忽悠?刑部尚书俞士悦大声喊:“今日不得谕旨,誓死不敢退!” 太监金英无奈,只能回到乾清宫禀报。朱祁镇听了,面色更是凝重,他知道今日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陛下,臣带锦衣卫上吧。”石彪道,“都是一帮软骨头,锦衣卫抽刀,他们肯定吓得屁滚尿流。”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点头:“你先带锦衣卫把他们围了,但是别动手,把他们吓走就行。” 石彪领命而去,信心十足。可是,朱祁镇知道,今天锦衣卫一旦动手,死了人,那太后肯定站出来了,难以善后。 “陛下,可以用锦衣卫把人赶走。”杨贵芳道,“但是石彪的分量不够,得有个足够分量的人,可以帮陛下顶锅。” 他的意思就是能有人站出来,赶走百官,最后,陛下在治罪那个人就行。可这时候,哪去找个有足够分量又能挺身而出的人? “别慌,先让他们跪着。”朱祁镇缓缓站起来,“太后那边,估计这会儿正看戏呢。” ……坤宁宫。 太后慵懒的侧躺着,曲线优美,她正听会昌侯孙继忠汇报。 “杨贵芳?这杨荣的小儿子,是个人才。”她美眸闪过锐利,“可惜了,一开始他就站在了陛下那边。” 孙继忠也赞同的点头:“的确,他在曹家灵堂前那一骂,足以流传后世!呵呵,不过,他也把百官直接骂到了陛下的面前。现在的陛下,孤立无援,他要如何面对百官的愤怒?” 太后慢慢坐起来,成熟冷魅的眼眸闪过华彩:“本宫也很期待!他要是一冲动,动用了锦衣卫,那本宫就该出场了。” 这时候,宫女双喜急急进来禀报:“太后,锦衣卫指挥使带着锦衣卫包围了奉天门。不过,只是包围,没有动手。” “陛下还不蠢!”太后冷哼一声。 “太后,你是不是应该准备下了?”孙继忠含笑道,“臣看陛下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急!”太后轻笑,“不见点血,本宫怎么好出场?” 孙继忠听明白了,他立马去安排。今日百官叩阙,本就是他幕后一手安排。 …… 奉天门。 石彪目光扫过百官,他知道不能动手,但是,记个名字总行吧?于是,他下令锦衣卫拿着本子去记名字。 目的很明显,就是告诉百官,你们名字都被记下了,秋后算账,有种你们别走。然而,实际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 跪着的官员们积极签名,有的甚至还把没来的同僚名字都签上了。原本就二百来人,可名单交上来,超过了五百人。 石彪麻了! 这帮书呆子是真不怕死啊。 “今日事已至此,各位万不可退走!若就此而退,如何对得起曹公?就是死了,如何面对先帝?”又是俞士悦大喊。 百官都明白他的意思,今天不把事办妥了,陛下肯定秋后算账。也不知道是谁,愤懑的冲到奉天门大门口,嚎啕大哭:“陛下,你还要纵容锦衣卫到何时啊?” 其他人见了,也都开始大哭。俞士悦更是撼门大哭,一边哭一边用头和手撞门,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两百多个大男人大哭啊,其实就是嚎,没有眼泪。哭是假的,就是为了造声势,宫墙内外,都被哭声掩盖。 石彪上阵杀敌不在怕的,可现在面对两百多男人大哭,他是真被吓着了。只能急急回乾清宫禀报。 朱祁镇听了汇报,眉头皱起:“还没完了,是吧?逼朕动刀是吧?那朕就再杀个血流成河。” 徐有贞,李贤,杨贵芳连忙劝阻。就在这时,郕王朱祁钰求见。 …… ps:弱弱的求票,准备这几天上架了,上架爆更啊,上架后,每日万字起步。 (本章完) 70.第70章 奉天门前,杖打百官! 第70章 奉天门前,杖打百官! 朱祁钰进殿来,感觉气氛有些怪。大殿上几个人看自己的目光,就跟青楼的老鸨看到了豪客似的,太特么别扭了。 他之所以来,是因为邬行道叫他来的。邬道说这个时候,要坚定的站在陛下这边,不能让太后一党胜。 否则,以后这大明天下,还是孙太后说了算。孙太后的弟弟会昌侯已经掌兵了,大明难道要重蹈汉时外戚专权的覆辙? 按照钨行道的预估,郕王这次会受些委屈,但是会得到陛下的信任。委屈只是暂时的,长远来看,收获巨大。 “臣弟拜见陛下。”朱祁钰一拜。 “快快请起。”朱祁镇抬手,“老二,你怎么来了?现在朕这里可是麻烦之地。” “臣弟就是为了帮皇兄解决麻烦来的。”朱祁钰面色认真,“奉天门前跪着的那些大臣,他们想干什么,臣弟清楚的很。皇兄,你不好动手,就让臣弟来,为了大明江山,臣弟豁出去了。” 朱祁镇扶额:“你想干嘛?” 朱祁钰眼中喷火:“臣弟亲率锦衣卫,该抓的抓,该赶的赶!所有后果,臣弟一力承担。” 一旁的杨贵芳大喜。 他想要的一个有分量的人,居然主动出现了。郕王出手,百官不敢反抗,胆小的自然会逃走,倔脾气的就被抓。 等这场风波过去,陛下只需要象征性的责骂惩罚下郕王即可。毕竟,那是郕王,大臣们还想咋样? “不可!”朱祁镇摇头,“老二啊,别冲动,这事跟你无关。把你卷进去,无法脱身,朕于心何忍?” “皇兄,臣弟是为了大明江山啊。”朱祁钰喊道。 徐有贞适时站出来,朝着朱祁钰一拜:“大明有郕王这样的藩王,是大明之福啊,天佑我大明啊。陛下,郕王此计可行,只是郕王暂时会受些委屈。等风波过去,陛下,你再嘉奖郕王便是。” 朱祁镇假装十分为难的样子。朱祁钰直接跪下了下去:“皇兄,不能再犹豫了。” “好!”朱祁镇点头,“老二,兄弟之间,话就不多说了,朕会记得。” 朱祁钰一拜,转身大步而去。 …… 奉天门前。 朱祁钰率领数百锦衣卫气势汹汹的来了。跪着嚎哭的百官看到他,都很意外,为首的刑部尚书俞士悦惊喊:“郕王殿下,你想干嘛?” “给我打!”朱祁钰抬臂砸下。 他身后的数百锦衣卫,没有用刀,而是举着杖冲了上去,朝着百官就打。这帮文官老爷,一看真要挨打,立马就乱了。 有人跑不及,挨了一杖,凄惨大叫。现场更乱了,棍棒之下,大部分人撒丫子跑。俞士悦还想继续组织,啪的一声,挨了一板子,昏了过去。 郕王抓了十几个,剩下的,都在他一通棍棒之下,跑了。皇宫,终于恢复了安静,没有一帮男人难听的哭声了。 此时,坤宁宫。 太后还在等好消息,准备自己闪亮登场,先骂皇帝再收拾群臣,再次立住自己的威望。这时,双喜匆匆进来禀报:“禀太后,奉天门前的百官都散了。” “什么?”太后和会昌侯齐齐大惊。 “郕王殿下率领锦衣卫,直接杖打百官,还抓了十几个,下了诏狱。”双喜道。 太后双眸陡然冷冽:“郕王?竟然是他跳了出来,怎么会是他?”会昌侯气得咬牙切齿,他一番精心策划,堪称天衣无缝,居然被郕王给搞砸了。他气得跳脚:“郕王?我要参他,要他付出代价。”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脸还肿着的刑部尚书俞士悦率先参郕王朱祁钰,吏部尚书王文等人纷纷附和,对郕王口诛笔伐。 朱祁镇眸光森寒,冷冷问:“郕王,这么多大臣参你,你不辩一下吗?” “那日杨贵芳在曹家灵堂骂他们的话,就是臣要说的。”郕王冷哼一声,“一个个口中说着大义,读的圣人书,实际上呢,为了自己那点利益,卑鄙无耻,世上最虚伪的人,莫过于你们这些文臣。” 他这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朱祁镇一头黑线,怒喝一声:“放肆!你是要气死朕啊,还不悔改是吧?今日起,去法海寺闭门思过,每天抄十卷经书。” “臣弟遵旨。”郕王一拜。 “陛下,这……就这么算了?”俞士悦问。 一旁的吏部尚书王文则是朝着帘子后面一拜:“太后,这事……” 朱祁镇猛地起身,打断了他,冷道:“怎么?觉得朕处理不公?郕王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们要逼朕给自家兄弟来个斩立决?那硬要如此,这满朝的红袍,怕是要死绝啊。” 帝威如狱! 整个大殿似乎瞬间冰冷,大臣们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于谦站了出来,一拜:“禀太后,陛下,臣有禀启奏,两广的义军首领邓茂七,逃去了闽东,与当地义军义军首领罗汝先汇合,已经控制了八闽。” 群臣大惊失色。 前段时间,宁阳侯陈懋还捷报频传,击败了义军么?怎么还搅到闽东去了?这是要天下大乱? “诸位,我只说一句,再这么闹下去,中原就烽火遍地了。”于谦冷冷道,“到时候,别说土地,你们的性命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军报上说,义军所过,先杀官员!”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太后冷冷的声音传来:“本宫支持陛下继续办土地兼并案。于谦,平叛的事,你要重视。” “臣遵旨!”于谦一拜。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还等什么?退朝,干活去!” 他起身从右边下去,没有给太后行礼。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上的决定,也都没有问太后。 回到乾清宫,招来朱祁钰,他热情的迎上:“老二啊,委屈你去法海寺住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朕招你回来。朝局复杂,朕需要你这个亲兄弟啊。” “臣弟遵旨。”朱祁钰一笑,“也没啥委屈的,臣弟正好躲清闲。对了,臣弟带个先生去,趁空闲,多学学。” “先生?”朱祁镇好奇。 “哦,臣弟府上的一个先生,平时让他给我讲讲史什么的。”朱祁钰一笑。 月底了,还有多余月票,砸我啊 (本章完) 71.第71章 上朝如上坟,比太祖还狠 第71章 上朝如上坟,比太祖还狠 初夏已至,天亮得愈发早了。 群臣匆匆赶往奉天殿上朝,总算不用摸黑了。但是,他们个个面色凝重,行走在御道上时,还不时地唉声叹气。 “锦衣卫昨儿又抓了三十多人,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整天提心吊胆的。” “可不是嘛?现在来上朝,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每天都跟我家娘子经历一番生离死别。” “上朝简直就像上坟一样啊!” “都小点声,别让锦衣卫听见了,不然搞不好就得被抓。” “再这么下去,我可要主动辞官了。” 内阁首辅王直与阁臣商辂并肩而行,他们听着百官的小声议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尤其是王直,一脸愁容更显苍老,他叹息一声道:“太祖曾说过‘奸贪无福的小人,总是行诽谤之事,都说朝廷官难做’,他们想辞官?真是太天真了。” “王阁老啊。”商辂忧心忡忡地道,“我们还是去劝谏陛下吧,不能这么一直杀下去了。” 王直却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夫觉得陛下心里有数,他会适可而止的。这些年,王公大臣、豪绅氏族的确做得太过分了。不用重典,是扳不回正道的。” 商辂紧皱眉头:“我是担心陛下会效仿太祖,一个大案就杀个几万人。但他毕竟不是开国之君,不能这么学啊。” 王直停下了脚步,捶了捶腰,大口喘息着:“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老夫豁出命也要阻止。哎,一把年纪了,活够了,老夫只希望大明能够安稳。” 商辂看着白发苍苍的王阁老,心中的担忧更甚。如今太后与陛下争斗激烈,若是王阁老有个三长两短,内阁首辅的位置岂不是会引发一场头破血流的争夺? …… 下朝后,文华殿。 朱祁镇今天在这里召开小朝会,参与的都是自己人。已经是户部尚书的徐有贞,还有被他今早提为文渊阁大学士的李贤和杨贵芳。 文渊阁大学士虽然也算是入阁了,但做的是给皇帝打杂的活,比如起草圣旨什么的。不像华盖殿大学士,谨身殿大学士,那可都是首辅次辅才有的头衔。 朱祁镇也不强行塞人,加他们两个进来,能起到秘书的作用。尤其是杨贵芳,头脑灵活,能帮忙出主意。 如今内阁共有十四个大学士,除了李贤和杨贵芳,几乎都是太后的人。当然,像王直,商辂他们几个重要阁臣,有时也会站在皇帝这边。 原本还有一个朱祁钰的,如今在法海寺关禁闭。朱祁镇对这个便宜弟弟,还是想大加利用的。 “陛下,这是臣列的名单,你看看。”徐有贞递上一个折子道,“这些人,在六部多年,多数都是主事之类的小官,没有被重用,但是才华都有。陛下,你启用他们,他们定然忠心办事。” 朱祁镇目光扫过名单,皱眉:“怕就怕太后那边不同意啊。朕还未亲政,太后的懿旨最大,她那边来个名单,内阁通过,朕也没辙。” 一直没说话的杨贵芳道:“臣去找找王阁老,这事也不难办,就是平衡嘛。王阁老追求的就是平衡。” “好,你去办。”朱祁镇挥手。 他心中暗道,终于是有可用之人了,不像之前,什么事都需要自己去想去做。 …… 法海寺。朱祁镇微服带着杨贵芳来看自己的便宜弟弟,在门口居然碰到了于谦。这让他很意外:“老于?你咋在这?” 于谦更惊,走上前一拜:“陛下,臣来拜拜菩萨。” “你不是不信佛么?”朱祁镇着实好奇,“有什么事,让你于谦来拜菩萨了?” 于谦轻叹一声:“今日是我母亲忌日,她生前信佛,我就来拜拜。” 朱祁镇有些尴尬的拍了拍于谦肩膀:“不好意思啊,老于,你母亲泉下有知,该高兴。因为她有一个好儿子。” 于谦微微一笑,问:“陛下,你这微服来寺庙,也是拜菩萨?” “是要拜拜佛,然后再去看看郕王。”朱祁镇一笑。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杨贵芳却道:“陛下你用不着拜佛,因为你是现在佛,现在佛不拜过去佛。” 于谦无语白眼:“你小子真会拍马屁。” “是啊,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佛?”朱祁镇笑问。 “当然知道,慈悲为怀是佛,普度众生是佛,救苦救难是佛。”杨贵芳摊手道,“陛下,杀贪官,救百姓,是不折不扣的现在佛。” 朱祁镇朗声一笑:“你这是妄谈佛法!朕最近正好读到一个佛门故事,讲与你听。” 有士子一人,虔心向佛,日日于南海普陀寺中焚香祷祝,切盼得见观音菩萨之圣容。一日,观音菩萨终现其身。此人欣喜若狂,百般叩首,忽萌异念,乃问菩萨曰:“菩萨,汝亦拜佛乎?”菩萨答曰:“诚然也。”其人复问:“汝所拜者,乃何尊佛也?”观音菩萨应曰:“吾所拜者,亦为观音菩萨。” 其人闻之,愕然曰:“菩萨岂非即是自身乎?”观音笑而答曰:“然也!求人不如求己矣!” “哈哈哈,求人不如求己!”于谦听了大笑,“陛下,你还精通佛理。” “杂书看多了而已。”朱祁镇摆摆手,“走了,我们去拜拜佛。” 他带着杨贵芳进了法海寺,于谦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皱起。 杨贵芳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杨贵芳知道,今天不是于谦母亲的忌日,于谦说了谎。他虽然不明白于谦为什么对陛下说谎,可他也不想多嘴。 朱祁镇拜了一圈的佛,杨贵芳跟在后面吐槽:“陛下,你这真纯粹瞎拜,送子观音你都拜了。”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朱祁镇无所谓道,“来都来了嘛,你小子要心诚,知道不?” “是。”杨贵芳无奈点头。 两人拜了一圈,这才去找郕王朱祁钰。 朱祁钰被禁在寺庙后面的一个院子中,这会儿他正和钨行道下棋。忽地,几声鹊鸣传来,邬道收起棋子一笑:“庭前鹊声频传,有客到。” “客?于谦不刚走嘛,还有谁?”朱祁钰疑惑。 还差5个人,书友榜破百,打赏两个币,或者投一张月票啊,差5个,拜托拜托。 (本章完) 72.第72章 莫非都知道朕是假的? 第72章 莫非都知道朕是假的? 朱祁钰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这院子清幽雅致,倒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朱祁镇带着杨贵芳走了进来,目光扫视。朱祁钰听到是皇帝的声音,惊的连忙站起来,带着钨行道上前迎接。 “臣弟拜见陛下。”他跪了下去,邬道也跪在他的后面。 “都起来。”朱祁镇抬抬手,“朕来看看你,老二,你这日子不错啊。要不,你跟朕换换?” 朱祁钰连忙磕头,面色紧张:“皇兄,这话可不能下瞎说。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免不了一场风波,你这不是把臣弟往火堆里推吗?” 朱祁镇朗声大笑,伸手让他们起来。他的目光落在邬道身上,有片刻的惊诧,眼前的中年男子给人一种静水流深的感觉。 “皇兄,这是臣弟新请的先邬行道。”朱祁钰连忙介绍。 “草民钨行道,拜见陛下。”邬道再拜。 “邬生免礼。”朱祁镇走向凉亭,“朕就来看看,大家都别拘着,坐下吧。” 他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朱祁钰跟着在左侧坐下,邬道就坐在他侧后。杨贵芳则是坐在朱祁镇的右侧。 四人围坐,像是形成了两方对峙似的。 朱祁镇注意到桌子上一本《御制大诰》,拿起来翻看了下,笑问:“老二,你最近也在看这个?” “臣弟哪读的进去,是钨现在在看,然后讲解给我听。”朱祁钰道。 “哦?”朱祁镇朝着邬道饶有兴致的问,“钨先生如何看待太祖皇帝的这本《御制大诰》?” 钨行道沉思了下,道:“这《大诰》中记载了一万多个罪犯的成案,太祖皇帝一片苦心啊,要普及律法。一本《大诰》警示世人,要尊王法,实在是高明,太祖真乃奇人。” “可惜啊,效果不咋地。”朱祁镇一笑。 “呃,实在是百姓不识字,推行起来难。”钨行道眼中满是佩服,“不过,太祖皇帝已经做的很好了,古往今来,哪个帝王有如此良苦用心呢。” …… 朱祁镇嘴角含笑:“看来钨先生是熟读史书,对太祖颇为了解。正好,朕有些疑问,还请先生帮解惑。太祖的确是奇人,他得了天下,还制定了一系列制度。这些制度甚至子孙都不能修改,要延续千秋万代,钨先生,你觉得可行吗?” 钨行道眼中闪过惊诧和意外,似乎没想到当今陛下会这么问,陛下似乎对太祖的一些制度很怀疑,这正合他心。 “陛下,你这么问,那草民就大胆了。”钨行道摇头,“这当然不可行!太祖废除了丞相,可将来或许会出一个比丞相更专权的位置;太祖规定百姓不能四处走动,现在不已经是流民四起了吗?太祖给子孙准备好了爵位合俸禄,可随着皇家人口急剧增长,这笔费甚至会拖垮大明。” 朱祁镇暗暗心惊。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当然知道钨行道所预测的,后来都特么成真了。钨行道能根据现阶段客观情况推测未来,说明这人有多可怕。 “钨先生,太祖把百姓分为民户,军户,匠户等,大家各司其职,农民只能种地,商人只能经商,官员按照规定干好自己的事。这不是挺好么?”朱祁镇假装疑惑,“为什么一切不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呢?都说太祖成法万年不变,朕最近犹豫了。” 钨行道眼中又闪过意外,他摇头一笑:“所谓时势造英雄,太祖是百年前的英雄,他一统华夏。他是英雄,是历史选中的人,可他不是历史的创造者。历史有自己的规则,太祖皇帝也逃不出这套规则。” “那谁是历史的创造者?谁制定历史的规则。”朱祁镇问。钨行道指了指寺外,朗声道:“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农,是那天下熙熙熙皆为利来的商贾,是朝堂上争权夺利的官员,是孤灯下苦读的学子,是天下百姓,是这些普通人支配和创造历史。” 朱祁镇豁然开朗,很有所得。在历史规则面前,太祖皇帝也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罢了。 …… “老二啊,你身边可有个了不得的人。”朱祁镇一笑。 “陛下,让你见笑了。”钨行道微微低头,“今日见到陛下,与传说中也颇不一样。土木堡之后的陛下,已有圣君之风。” 朱祁镇听了,却心中一凛。 这个钨行道如此聪明,或许看出了自己的底细?不,可能不止钨行道,那满朝的文武,谁又是头脑简单的人? 能进入奉天殿的,哪个不是人精?他们就没看出点什么吗? 莫非,实际上很多人都知道朕是个假的? “皇兄,这法海寺斋饭味道极好,用了膳再回宫?”朱祁钰看了下天色问。 “不了,下回再来。”朱祁镇轻叹,“今日朕还没去给太后请安的,晚上就陪太后用膳。” 朱祁钰像是十分感动:“皇兄一片孝心,是臣弟的榜样。” 朱祁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二,好好跟钨先生学,过段时间,朕就启用你。如今是多事之秋,需要你我兄弟齐心。” “臣弟遵旨。”朱祁钰一拜。 朱祁镇笑着大步而去,杨贵芳紧紧跟在身后。出了寺庙之后,杨贵芳突然开口:“陛下,这个钨行道,该杀!” “嘿,你小小年纪,怎么杀心这么重?”朱祁镇白眼,“朕是皇帝,也不能随便杀人啊。再说,人又没犯罪。” 杨贵芳紧紧皱眉:“此人类道衍,乱世之人啊。” 他口中的道衍,就是鼓动朱棣造反的姚广孝。朱祁镇听了,拧了拧眉:“这个钨行道的确深不可测,可他今日似乎说的有点多。罢了,以后再说吧,朕还需要用郕王呢,把他谋士杀了,算怎么回事?” 杨贵芳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街道上,朱祁镇买了几个烧饼,丢给杨贵芳一个,道:“朕请你!” 杨贵芳一脸无奈:“陛下,你是皇帝,不能在外面乱吃东西。” 朱祁镇大口大口的啃。 皇帝?朕是个假的啊。特么,这不会是楚门的世界吧?大家都知道朕是假的,在一旁看戏呢。 求票,各种票 (本章完) 第73章 太后,你寂寞吗?朕帮你 第73章 太后,你寂寞吗?朕帮你 黄昏,乾清宫。 夕阳落在宫顶,美轮美奂。 朱祁镇走动宫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吵闹声,他大步进去,正好看到太后被另一个女子猛地一推。 太后站在台阶上,一个没站稳,就倒了下去。朱祁镇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手抱住了倒下来的太后。 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肢,顺势将她搂入怀中,近距离看太后那美艳的脸,他双目侵略性十足。 太后心扑通扑通跳,脸瞬间红了。 灼热,力量感十足,给她这个寡了十来年的女人巨大冲击。 “母后,你没事吧?”朱祁镇问。 “没……没事。”太后连忙推开他,面色慌乱。 朱祁镇抬眼看向台阶上的女子,那女子一袭宫装长裙,风韵犹存,面色倨傲。他冷冷看去:“太妃,你这是要谋害朕的母后?” 宫装女子正是太妃胡善祥,朱祁钰的亲娘。她恶狠狠的盯着朱祁镇怒吼:“你凭什么把玉儿关进法海寺?是不是这个女人让你这么做的?” 朱祁镇目光如刀。 太妃与太后,那是斗了几十年了。这太妃都疯魔了,以为谁都要害她们母子。 “下次再让朕看见你伤害母后,”朱祁镇步步逼近太妃,气势凌厉无比,“朕就灭了你儿子满门。” “你……你敢!”太妃被吓得连连后退,惊慌失措。 “朕不敢?呵呵呵,朕已经赐死了两个叔叔,此事你是知晓的吧?”朱祁镇眼中杀机毕露,声音冷冽,“你觉得朕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太妃面色瞬间剧变,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恐惧。 朱祁镇冷喝一声:“还不快给朕滚出去!” 太妃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走下台阶,急匆匆地逃离了坤宁宫。 …… 太后看到这一幕,面色复杂。朱祁镇来到她身边,抓起她的双手,柔声道:“母后,你就是太善了,平日里让着她,才让她得寸进尺。” “毕竟是一家人。”太后轻叹。 “她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朱祁镇哼一声。 太后这才注意到自己双手被抓着,立马抽回,凤眸泛着一抹冷意:“陛下,你以前对太妃,可是很尊敬的。” “那是以前啊。”朱祁镇长叹一声,声音陡然严肃,“以前的朱祁镇,已经死在土木堡了。现在的朕,要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像太爷爷那样,开创盛世。” 太后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美目更冷了几分:“是啊,陛下不是之前的陛下了。” 两人相视一眼,差点就要捅破窗户纸了。朱祁镇朗声一笑:“母后,先帝过世后,这么多年,你应该很寂寞吧?要不,你出去走走?” “不必!”太后冷声道,“先帝把江山托付给本宫,本宫就要帮他看好了。” “母后何必这么辛劳,你又不姓朱。”朱祁镇道,“这毕竟是我朱家江山。” 太后在椅子上坐下,沉声道:“是朱家江山,陛下牢记了。” 朱祁镇扶了扶额。 这么打哑谜,有意思吗?你儿子回不来了。“母后,儿子告退。”他一拜,大步而去。 太后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冷意尽数。 …… 翌日,乾清宫。 朱祁镇下朝后,看到御桌上摆满了奏章,他惊了:“什么情况?今天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折子?” 太监总管金英过来一拜:“陛下,这是太后那边让送过来的。太后最近偶感不适,这些折子都交给陛下来处理。” 朱祁镇感觉没那么简单,太后一向是抓权的。她就是不能处理,也会把大部分折子交给内阁。他坐下,看着堆满的折子,再次感觉当一个明君,真是挺累的。像朱元璋那样的劳模,几乎没人可以做到。 “干活吧。”他自嘲一笑。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知道太后为什么把这些折子送来了。这些折子,都是各地布政使司,甚至州府的官员送上来的。 说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土地兼并案。长期以来,各地豪绅联合地方官员侵占了大量的百姓土地,现在要让他们全吐出来,怎么可能? “传徐有贞,李贤,杨贵芳。”他命令。 没多久,三人上殿来了,朱祁镇要他们都看看折子。看完,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朱祁镇摊摊手:“实际上,还是那个问题!豪绅地主和士大夫联合在一起,使劲坑百姓呗。历朝历代也都是这么做的,历代皇帝也改变不了。朕其实也没那么大志向,可是朕倒霉啊,倒了朕这个时候,土地兼并到达了高峰,不办不行!” 徐有贞也是满脸苦笑:“原以为从藩王入手,后面就能一蹴而就。现在看来,我们想的简单了。从朝堂道地方,大部分官员其实都是出身豪绅大地主家,当然不可避免的维护他们的利益。” “太祖其实尝试过,方法有点毒。”杨贵芳道。 朱祁镇眼中杀气陡升,他明白杨贵芳风意思。 …… “心急吃不了热粥。”朱祁镇一笑,“得布局好,才能动手。杨贵芳,上次那批名单,内阁那边同意了?” 杨贵芳连忙拿出一个折子,递给朱祁镇道:“这是内阁的折子,名单有些改动,不过,臣是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王阁老那边,会平衡,不愧是几十年的老臣。” 朱祁镇接过折子一看,目光扫过那些名字,哼一声:“那就这样吧,太后那边看过了吗?” 杨贵芳点头:“太后那边同意了。王阁老怎么说服太后的,就不得而知了。” 朱祁镇揉了揉眉。 要怎么一步一步把朝廷的人,换成自己的,那要何年何月去了?还是得从根上解决,直接把太后赶下去。 以后的大明,只认皇帝玉玺,不认太后的金印。 “特么,朕的玉玺,还特么在草原留学生身上。”朱祁镇心中嘀咕,“得把那玉玺搞到手才好。” “陛下,吏部尚书王文牵扯侵占百姓田地一案。哼,他们王家可是大豪族,这事干的多了。”杨贵芳冷冷一笑,“他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朱祁镇摊摊手:“那还等什么?把石彪叫来,锦衣卫瞄准王文啊。” 他想着,吏部尚书如果换成自己人,那在官员安排这一块就好办多了。 求票,各种票 (本章完) 第74章 暴怒的太后:无耻! 第74章 暴怒的太后:无耻! 坤宁宫。 太后屏退了所有人,手里拿着一封信。她颤抖着手打开,一字一句的看过去,看的极其认真,像是不想错过一个字。 这是去往漠北的许彬来信,信中讲述了正统皇帝在漠北的生活。太后看完,绝美的脸流下两行清泪。不过,也有如释重负之感。 许彬在信中说正统皇帝已经习惯了漠北的生活,也得到了漠北人尊重,尤其是也先的弟弟伯颜,对正统皇帝十分尊敬。 至少现在,正统皇帝无性命之忧。 但是,也先对接回正统皇帝,依旧开天价,张口就要五百万两。许彬在信中建议,不能急于一时。如今漠北内部已经开战,也先或许会有有求于大明的一天。 “传会昌侯。”太后冷声命令。 宫女急急去传令,没多久,会昌侯孙继忠上殿来,恭敬的参拜。太后直接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他,他匆匆扫过,长松口气:“陛下安好,实在是太好了。” “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他这次能吸取教训。”太后秀眉紧蹙,“待他回来,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皇帝。” 会昌侯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问:“太后,你的意思是去凑钱,赎回陛下?” 太后挥挥手:“陛下肯定是要接回来的,但也不急于一时,需要从长计议。我们把陛下悄无声息的接回来,再悄悄杀了这个假陛下,用真陛下来取代他。那一切,就完美了。” 这话听起来绕口,但会昌侯完全明白太后的意思。 难怪,太后现在有时候还支持陛下,比如这次任用官员,其中就有不少陛下的人。原来,太后所思深远啊。 到时候,真陛下取代假陛下,那假陛下的所有功绩,都是真陛下的。 “想办法,支持许彬,给他们送去些吃的用的。”太后低声道,“不过,要秘密进行,不能被发现了。” “是,太后放心。”会昌侯自信道,“臣有渠道直通漠北。” …… 翌日,早朝。 最近朝堂气氛都很凝重,因为锦衣卫不断在抓人。大臣们都知道这是陛下指使干的,太后去阻止过,但陛下还是坚持。 太后与陛下的争吵,都已经传遍了朝野。陛下那句‘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都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了。 百官对这句话,当然是怕。百姓对这句话,那就是大大的赞了。 当初太后之所以与皇帝争吵,为的是让百官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可太后没想到的是,这争吵的话传到了民间,反而让皇帝得了民心。 至于怎么传到民间的,那当然是锦衣卫‘水军’干的。朱祁镇当时就看穿了太后的意图,故意那么说的。 “陛下,臣有禀启奏。”都察院御史杨善站了出来。 “那就快说,要下朝了,你才出来?”朱祁镇瞪一眼。 杨善一拜后,道:“臣要参吏部尚书王文,他们王家霸占百姓田产,王文更是暗中支持。” 原本有些犯困的朱祁镇顿时来了精神。 王文?锦衣卫最近在查他,准备把他从吏部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证据还没整齐。没想到,已经有御史先参了。 “胡说八道。”王文站了出来,“我们王家有些田产,那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祖传?”杨善讥讽大笑,“王大人,那你祖宗很多啊?”群臣听了,哄堂大笑,王文气得跳脚:“杨善,你找死!” 杨善朝着皇帝一拜,气愤道:“陛下,王大人这是当着你的面威胁臣呢。由此可见,他们王家有多放肆!臣查过了,他们王家,占民田为私产,役百姓如使奴仆。百姓稍有不满者,轻则鞭笞加身,重则毁家杀人。有百姓上京告状,王家竟然派人拦路截杀,横死路途者,不知凡几。” 王文听了,面色铁青。 …… 朱祁镇目光落在杨善身上,之前没发现,这个御史还特么挺犀利,是个人才。他沉声问:“杨善,你所言,可有证据?诬告当朝尚书,可是大罪。” “臣有!”杨善取出一个布轴,双眼含泪,“这是被他们王家害死的百姓家人血书啊。臣请求陛下严惩王家,还百姓一个公道。” 朱祁镇朝金英使个眼色,金英连忙命令两个小太监把布卷打开。 果然是血书! 朱祁镇目光冷冷的看向王文问:“王大人,你有何话说?” 王文十分冷静,一拜:“陛下,臣对此一无所知,臣的家族是大了些,或许会出现几个败类。臣请陛下严查,臣竭力配合,也还臣一个清白。” 朱祁镇心中冷笑。 你特么当老子三岁小孩呢?没有你这个当朝吏部尚书在背后支持,你们王家敢这么大胆? “嗯,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跟你有关。但是,你是王家人,是吏部尚书,怎么约束家人的?”朱祁镇哼一声,“先革职,待案子查清后,再行处置。” 王文心中一凉,抬头看向帘子后面。 朱祁镇嘴角闪过冷笑,也看向帘子后面,道:“母后,王文是你选定的,还是你来处置吧。” 过了一会儿,太后冷冷的声音传来:“陛下处理的很好,王爱卿你就先回府呆着,待案子查清楚。” 群臣面色各异,都看出来了,陛下是想拿下吏部尚书了。 …… 坤宁宫。 太后面色阴沉的回来,会昌侯跟在她身后。 “哼,本宫没出手,他反而先出手了。”太后冷哼,“一个户部不够,他这是要拿走吏部?” 会昌侯皱眉一拜:“太后,这可能是个巧合。那个杨善不显山不露水的,没听说他效忠陛下了啊。” “还不去查?”太后怒道,“最近你们办事毫无章法。” 会昌侯只能赔罪,心中暗道,太后你最近更是阴晴不定,难道女人到了岁数,需要滋养?太后寡了十来年,想必难熬啊。 “太后,臣……臣要不去找……找人伺候你?”会昌侯鼓起勇气问。 “伺候?本宫……”太后一下子反应过来,一双凤眸失神了一下,旋即俏丽泛白了,“无耻,滚出去!” 会昌侯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退了出去。 (本章完) 第75章 天降于谦,上天对大明不薄了 第75章 天降于谦,上天对大明不薄了 转眼已经是盛夏,皇宫虽然也有凉屋,也有宫女摇扇,可朱祁镇还是热的受不了。他一边擦汗一边哀嚎:“不过了,这鬼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 正好,于谦来奏事,关于闽浙平叛的事,宁阳侯陈懋打了几个大胜仗,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平定叛军。 “乌合之众,本就翻不起风浪。”朱祁镇起身,“老于啊,城外走走去,吹吹凉风。” 随即,他换上便服,带着于谦直接出了城。沿着一条河策马,凉风吹来,顿时神清气爽。两人把马停在河边,沿着田埂慢走。 “看这禾苗长的不错。”朱祁镇伸手触摸禾苗,“看来,今年会有个好收成。” 跟在后面的于谦于谦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还要看老天开不开眼。若是不干旱不下暴雨,又没有蝗灾,百姓还能打出点粮食。但也得缴纳田赋,若是运气不好,往年碰到个蝗灾,还得把欠官府和大户人家的粮食还上。剩下来的,都不一定能扛到明年立夏。” 穿越而来的朱祁镇,极有感触,轻叹:“这还是好年景。哎,稼穑之难,民间疾苦,就这八个字,朕坐在文华殿看折子,是看不出来的。京城是一片繁似锦,这才出城几里?百姓的屋顶上,便一片瓦也见不着了。” “陛下,你走的还不够远。”于谦轻哼,“这毕竟还在京师周围。” “老于啊,别小看朕。”朱祁镇自嘲一笑,“朕走了一遭土木堡,还不远?一路归来,也算是见过真正的大明了。朕明白,京师是大明朝的面子,那些才是大明的里子啊。” 两人走到一个毛草凉亭下坐下,徐徐凉风吹来,朱祁镇环视四周。烈日下,有老农在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 …… 朱祁镇微微皱眉,轻叹:“太祖曾说过,天下初定,百姓财力俱困,譬犹初飞之鸟,不可拔其羽,折植之木,不可摇其根,要在安养生息之而已。可这都快百年了,百姓还是这么个光景。” “除了仁宗时期,哪个皇帝没打仗?”于谦哼道。 “老于啊,你怨气不小。”朱祁镇一笑。 于谦发现自己在陛下面前,不自觉的没了礼仪,像面对个朋友。他微微躬身:“太宗五征漠北,宣宗也亲征漠北。臣知道,他们想一战打出百年和平。可苦的,还是百姓啊。哪来的安养生息?这些年百姓日子更苦了,因为土地被兼并了。” “安养生息,重在一个安字。”朱祁镇道,“京城周边百姓的地,都会被侵占,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老于啊,朕力主推进夺回百姓土地,可现在想来,朕之前想的简单了。” 于谦一惊,抬眼问:“陛下,你是要打退堂鼓了?” 朱祁镇苦笑一声,摊手:“各地豪绅士族,联合各地官员,变着样阻碍。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利益士一体的。” 于谦当然知道这些事,面色变得凝重:“陛下,可……可不能放弃啊,不然大明江山危矣!” 朱祁镇摇头一笑:“朕不会放弃!朕想过了,要从根本上改变,就需要新政。” “新政?”于谦大惊。 朱祁镇沉吟了下,把他前世看过的张居正变法,还有雍正新政的主要内容,给于谦详细讲解了一遍。 考成法,一条鞭法,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摊丁入亩等。 于谦听完,眼放精光:“好啊,陛下,这些新政若能实施,太好了。提高朝廷办事效率,减轻百姓负担。” “可朕现在说了不算啊。”朱祁镇耸耸肩。 “陛下,臣全力支持你。”于谦一拜。朱祁镇嘴角含笑,他的目的就是得到于谦的支持,不过,新政还不是时候,特么,起码得自己真正亲政吧? “老于啊,还需要时间。”朱祁镇道,“朕能做主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了。” 于谦明白皇帝的意思,欲言又止。 朱祁镇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继续走在田间,于谦连忙跟上。 …… “对了,有个事你帮朕办一下。”朱祁镇开口,“苏州是赋税重地,王文他们王家也在苏州吧?朕想了解苏州实情。这样,你把苏州的富户,大户,小户,还有佃户,选一些,请到京城来。朕要在奉天殿,召见他们。” “臣遵旨!”于谦疑惑,“陛下,怎么不让锦衣卫去办?” “锦衣卫最近事多啊,他们也在风口浪尖。”朱祁镇挥手道,“你去办,朕放心,注意了,朕要的是真实,别找人糊弄朕。” “臣不敢!”于谦颔首。 朱祁镇一笑,像是轻松了不少,他朝着那清澈的河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脱衣,最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于谦看了,嘴角含笑,这陛下毕竟年轻,有时候还像是个孩子。 朱祁镇在河里游泳,冰冷的河水让他脑子变得更加清醒。 没人能收服于谦,可于谦为的是天下,那就可用!想想,老天对大明朝不薄了,前期有于谦,后面又来个张居正,最后还有孙传庭。 “陛下,小心水凉。”于谦站在岸上提醒。 “老于啊,天这么热,下来凉快凉快。”朱祁镇招呼。 “臣还是算了,臣帮陛下看着,别来人。”于谦环顾四周。 朱祁镇一头黑线:“老于啊,别端着啊!游个泳,你还怕被人看了?” 于谦打死都不愿下水。朱祁镇也不强求,在河中仰泳,望着天空的太阳,非常刺眼。他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首先得把太后赶下台,自己亲政,然后才能去执行新政。可太后的影响力巨大,谈何容易啊。 他想着想着,一头沉了下去。 岸上的于谦一个愣神,麻了,陛下呢?不会被淹死了吧? 他毫不犹豫的扎进了河里,然后才发现自己不会游泳,在河里使劲扑腾,大喊:“陛下……阿噗阿噗……” 朱祁镇从水里冒出来,看到于谦在水中挣扎,很快就要沉下去。他连忙上去拖住他,把他拉上了岸。 “哈哈哈,老于啊,原来你不会水。”朱祁镇大笑,“那你跳下来干嘛?” 于谦:“!!!” (本章完) 第76章 太后:假皇帝又玩阴招! 第76章 太后:假皇帝又玩阴招! 坤宁宫。 身穿凤袍的太后正靠在软垫上,绯色的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容貌秀丽端庄。但是,一双冷魅的双眸带着寒意。 堂下跪着的是会昌侯,他因为之前的失言,特来请罪。太后之所以对她的这个哥哥生气,是因为会昌侯的确言中了。 在这深宫,寡了十来年,她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不过,那她也没到需要男人来伺候自己的时候,她是太后之尊,天子的母亲。 “罢了,大哥,起来吧。”太后抬手,“以后就别提了!我们孙家,本就被人盯着,大臣们都担心本宫成为窦太后,担心你成为专权的外戚。呵呵,所以我们平时行事更要谨慎。” “臣明白了。”会昌侯站起来。 太后示意宫女给他搬椅子。她揉了揉眉道:“王文那边什么情况?能保得住吗?吏部尚书的位置,非常重要。” “王文估计是废了。”会昌侯道,“他们王家在苏州,犹如藩王,干的破事不会少。” 太后眼神陡然冰冷:“那要找好替代他的人,吏部尚书必须掌握在本宫手里。” “人选倒是有!”会昌侯皱眉,“陛下那边,不会轻易放手吧?” “哼,这一回,他拿什么根本宫换?”太后冷道,“现在还是本宫垂帘听政,本宫的金玺更管用。什么时候本宫的金玺停用了,那他的圣旨才管用。” 会昌侯颔首:“那明日早朝,臣安排人奏此事。” 太后淡淡的挥了挥手,会昌侯退了出去。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群臣刚要开始奏事,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一笑:“今日先别奏事,朕要召见一批人,诸位爱卿一起看看。” 群臣疑惑,陛下要在者奉天殿召见谁? 朱祁镇抬眼看向于谦,问:“朕要召见的人,都到了吗?” 于谦站出来一拜:“陛下,你要召见的苏州豪绅,百姓等,都已经到了,在殿外候着。” 群臣还有帘子后面的太后,都惊了,陛下和于谦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召见苏州的人?他们瞬间想到了王文,因为王文就是出身苏州王家。王家在苏州,那是家大业大。 “来了多少户?”朱祁镇问。 于谦沉思了下,禀报:“苏州每年纳粮一百担到四百担的,有六百五十户,来了一百户;纳粮五百担到一千担的,有一百二十户,来了二十户;纳粮一千担到两千担的,有五十七户,来了十户;纳粮两千担以上的有十户,来了一户。” “没有地种的百姓,来了吗?”朱祁镇问。 “按陛下的意思,来了十户。”于谦拜道。 朱祁镇抬了抬手:“那就把他们都请上来吧。” 很快,一群人上到奉天殿上来了,其中多数穿着绸缎,当中有十几个人穿的粗布麻衣,还有补丁。不过,他们各个都面色紧张,到了殿上恭敬的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目光扫过:“苏州每年纳粮四千担以上的,是哪位?” 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胖子站了出来,拜道:“陛下,是草民王昭。”朱祁镇走到丹陛前,微微含笑:“王昭啊?日子过得怎么样?” 王昭连忙拜:“托陛下洪福,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啊。” “哼,好一个丰衣足食。”朱祁镇指了指那十几个麻衣补丁百姓道,“你看看这边,他们十几个人,与你在同一块土地上,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丰衣足食吗?” “回陛下,草民说的是大多数人家。”王昭道。 朱祁镇目光微冷:“那就更不对了,这丹陛之下,他们是少数。可在苏州,他们这样的穷人是多数。苏州户口十二万三千户,能交一百担粮以上,称得上富户的,才一千户而已。” 群臣听着,不知道皇帝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朱祁镇目光落在为首的一个老农身上,招了招手:“老伯,来来,往前站。” 那老农上前了几步,朱祁镇看着馒头白发的老农问:“今年多大年岁了?” “回禀陛下,六十六咯。”老农一拜。 “六六大顺啊,今年过大寿了吗?”朱祁镇笑问。 “不瞒陛下,一年有半年吃糠菜,那有闲钱过大寿啊。”老农认真道,“活着有口气,就知足了。” 朱祁镇皱了皱眉,抬手掰手指算道:“河捐,陆捐,还有壮丁捐,都是你们替富户出,是吧?你们出人出工,富户出钱,对吧?” “我们出人又出钱,名目上是出工出力不再出钱。但官府怎么会向富户要钱呢?”老农道。 “朕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朱祁镇声音陡冷,“王昭,你交的四千担粮,有多少转到百姓佃户头上了?” 王昭麻了,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他刚要开口,朱祁镇挥手: “你不用说,朕知道怎么回事,肯定都是摊到佃户头上了。你也不用害怕,朕希望这天下富人越多越好。民富,才能强国嘛。” “可朕希望,大明朝的富人,是富的心安理得,穷人们能吃上饭,穿上好衣服。” “你们这些豪绅富户,要记住四条:不要欺凌佃户,不要趁灾荒之年低价兼并百姓土地,不要仗势欺人,不要勾结官府肥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沉声道:“谁要犯了这四条,就是皇亲,朕也绝不轻饶!” …… 帘子后面的太后,面若寒霜。 陛下的这番召见,肯定是冲着王文去的,因为那王昭就是王家人。陛下那一番话,肯定又会得到有识大臣的赞同。 这收买人心的手段,润物细无声啊。 “朕打算再苏州,推行新政,到时候需要你们的支持。”朱祁镇声音传来,“你们这些富户可能会受些损失,你们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那些富户连忙点头,谁敢说不愿意啊? 太后听着,眼中闪过锐利? 新政?什么新政? 她一直以为皇帝目标是王文,可没想到,居然还有什么新政。皇帝可从未跟她提起过。 月初第一天,求一张月票呢!!今天会确认一下哪天上架,应该就这两天,终于能爆更了! (本章完) 第77章 夷三族?陛下,三思啊 第77章 夷三族?陛下,三思啊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锦衣卫指挥使石彪送来的折子,目光如刀:“王家干的事,够诛九族了,难怪苏州称他们王家为藩王。” “陛下,如今证据确凿,是否可将王文缉拿归案?”石彪询问道。 “不急,再让他惶恐几日。”朱祁镇微微一笑。 石彪略显忧虑:“陛下,不会有什么变故吧?虽然锦衣卫前往苏州调查此案极为隐秘,但臣担心王文可能已有所察觉。” 朱祁镇笑着摆手:“朕认为,人有时或许能承受严刑峻法,但未必能经受住反复无常的恐惧折磨。对付王文这样的伪君子,此等精神上的惩罚,才是最为严酷的。无需急于将他投入大牢。” 石彪点头赞同:“监视王府的兄弟们回报,王文被革职后,这几日在家中消瘦不少,双眼布满血丝,足见他精神之疲惫。” “三日后,传旨让他上朝,朕要在奉天殿亲自审问。”朱祁镇轻笑,“朕现在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去找母后求情。” 他的意图是让群臣都明白,太后也无法庇护罪臣。 石彪离去后,朱祁镇开始批阅折子。近来,各地官员不断呈上折子,内容大同小异:处理土地侵占问题过激,导致百姓怨声载道等等。 朱祁镇心知肚明,真正怨声载道的,是那些官员和豪绅。 “陛下,太后请你过去。”太监总管金英前来通报。 朱祁镇微微皱眉。 太后?这时候找朕,什么事? …… 坤宁宫。 一袭宫装长裙的太后,看上去颇为清雅端庄,绝美的脸透着一股冷魅的味道,那双黛眉微微轻蹙,内心似乎有些烦闷。 “儿子拜见母后。”朱祁镇进来一拜。 “坐下说。”太后指了指椅子,“来人,把新鲜的瓜果端上来。” 朱祁镇坐下后,一笑:“母后,儿子刚刚吃过了。” 在这坤宁宫,他还真不敢乱吃东西,被下了毒,那不是完犊子了? 太后靠在软垫上,声音淡淡:“本宫这几日乏累,国事都交给你处理。听说锦衣卫那边已经查实了王文还有他们王家犯罪的证据,那怎么还不抓人?” 朱祁镇暗暗心惊。 特么,锦衣卫中还有太后的人?她消息这么灵通? 太后这是要放弃王文啊,为了不牵扯过大,希望王文死?她自己不好下令,所以希望朕下旨,杀了王文? “呃,还有疑点。王文毕竟是吏部尚书,总得要他心服口服不是?”他一笑。 太后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沉声道:“陛下,作为一国之君,当断不断是最大的忌讳。” 朱祁镇轻叹一声:“有些决断,未免太残酷了。” “你以为皇帝这么好做?”太后冷冷道,“本宫告诉你,作为皇帝,天底下所有的大事,只能靠你一个人的意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是皇帝,那就是孤家寡人。天下是你一个人的,也只有你可以心系天下,所以帝王之家无私事,没资格有私事。”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太后,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心中疑惑,今日太后说的有点多啊。 “儿子记住了。”他弯腰一拜。 “该杀就杀!”太后挥挥手,“这几日,本宫也不去上朝了,你看着办。” ……三日后,早朝。 被革职在家的原吏部尚书王文,也被叫来参加早朝。他穿上了尚书的绯红崭新官袍,一路上都热情的跟人打招呼。 他想表明,自己没事,王家没事。尽管,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中满是血丝,但他却带着一种兴奋。 朝参之后,朱祁镇目光落在王文身上,沉喝一声:“王文,你可知罪?” 王文立刻跪下,面色却很淡定:“陛下,臣不知。” 朱祁镇挥挥手,太监总管金英就把好几本折子送到王文面前。王文拿起来看,接着,面色剧变,双手开始颤抖。 “哼,王文,苏州知府都已经主动请罪了,他如何在你这买官,都一一招供。”朱祁镇冷冷道,“你王家厉害啊,在苏州称王啊,苏州府大小官员都听你的!侵占百姓土地,敲诈商户,不听话的,你们就杀人灭口。” “都是诬陷,臣要见太后。”王文急喊。 “别想了,太后昨日召见朕,问朕为何还不处理你。”朱祁镇讥讽大笑,“没人能保你了。” 王文颓然坐下,纵横官场多年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弃子。 “陛下,臣知罪,还请饶恕王家,臣的家人都不知道啊。”王文磕头。 “不知道?”朱祁镇猛地站起来,“你在贪赃枉法的时候,你的家人与你同享威福,他们可有出来揭发你,告发你?现在事发,你的家人理应与你同罪!” 他停顿了,威严的目光扫过群臣: “古人云,立朝之后,有六件事深深可畏:贤能之人藏匿起来,深可畏;四民迁业,深可畏;上下相询,深可畏;廉耻道消,深可畏;毁誉乱真,深可畏;直言蔑闻,深可畏。” “一个小小的苏州,六可畏都要占全了!像王文这等贪官若不严惩,何以镇百官?朕决定,王文处以斩刑,夷三族!” 群臣听了,大惊失色。内阁首辅王直站出来:“不可啊,陛下,夷三族,似乎太……太过了?” “朕依《大明律》处置!”朱祁镇冷道,“众卿不必再议,也不许求情。” 他本就是要大开杀戒,杀了王氏一族,震慑那些豪绅和官员。把王氏一族的土地,重新分配给百姓。 “陛下,三思啊……”礼部尚书胡濙站出来。 “退朝!”朱祁镇挥手,他大步而去。 而锦衣卫冲了进来,把跪在那的王文抓了起来,押进诏狱。 朱祁镇回到文华殿,于谦紧跟着进来,一拜:“陛下,夷三族这事是不是……” “老于,你心里比朕清楚,朕不用重典,事情能往前推进吗?”朱祁镇冷道,“他们能折腾,大明还能折腾几年?” 于谦无言了。 这时,太监金英进来,拜道:“陛下,郕王求见。” 朱祁镇轻叹一声,朝于谦道:“老于,朕也难做,好吧?这么下去,朕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于谦一拜,退了出去。 (本章完) 第78章 郕王,你想当皇帝吗?朕退位 第78章 郕王,你想当皇帝吗?朕退位 朱祁镇回到御椅上坐下,挥手让郕王进来。 没一会儿,朱祁钰上殿来,恭敬的一拜:“臣弟参见陛下。” “老二,你来的正好。”朱祁镇抬手,“朕现在是焦头烂额啊,你也在法海寺思过这么久了,回来帮朕。” 朱祁钰眼中精芒闪过,一拜:“臣弟也听说了,如今朝野局势复杂,陛下每走一步,都充满危险啊。不过,臣弟全力支持陛下,朱家的天下,只有我们朱家自己在乎。那些个大臣,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 “哎~”朱祁镇苦笑一声,叹息道,“太后那边,还是对朕不放心啊。”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朱祁钰环顾左右,欲言又止。 朱祁镇明白他的顾虑,挥挥手让所有太监和宫女退下。朱祁钰这才压低声音道:“太后一向贤明,但就怕她身边的人让她产生不该有的念头。臣弟斗胆说一句,我朝绝不能出现窦后,甚至武则天那样的情况!” “嗯?”朱祁镇抬眼,目光如冰。 朱祁钰立刻跪下,拜道:“请陛下治罪,但这话臣弟不得不说。即使陛下认为臣弟在挑拨你们母子关系,臣弟也要讲出来。” 朱祁镇沉默片刻,伸手示意他起身,轻叹道:“朕怎会怪罪你呢?你是在提醒朕。与大明江山相比,朕那点母子之情又算什么?只是朕……朕难啊。” “臣弟会竭力辅佐陛下。”朱祁钰坚定地说道,“陛下,臣弟还建议,多启用些朱家人。” 朱祁镇缓缓点头。 他心中暗想,相比之前,朱祁钰有了很大的变化,估计都是因为那个钨行道的军师吧。 “老二,朕在想给你个什么位子,才能更好的帮朕。”朱祁镇一笑,“上次你杖打百官,次辅的位子估计是不行了。” 朱祁钰摇了摇头:“臣弟只想为陛下办实事,进不进内阁都没关系。那王文死了,吏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吧?太后那边肯定要安排自己人吧?臣弟明日早朝自荐执掌吏部,如此一来,谁还敢来跟一个亲王争?” “妙啊。”朱祁镇大笑,“到时候朕在配合一下,正值朝局动荡,朕启用自己的弟弟,就是太后也没有理由反对吧?” 朱祁钰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臣弟执掌了吏部,就帮皇兄多安排自己人。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十分关键呢。” 朱祁镇嘴角含笑,心中愈发肯定,朱祁钰主动来要执掌吏部,肯定是钨行道的计谋。 不管了,先对付太后,就得有盟友! “郕王,你想当皇帝吗?朕退位得了。”他突然问。 “啊?”朱祁钰吓一跳,连忙跪下,“臣弟绝无此心啊。” “逗你呢,起来,别紧张。”朱祁镇抬抬手。 …… 朱祁钰走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 没一会儿,太监总管金英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陛下,襄王回来了,在外求见。” “快请。”朱祁镇站了起来。 很快,襄王大步走了进来,朝着朱祁镇就要拜。朱祁镇走上去扶住了他,面色真诚:“皇叔,一路辛苦了。来人,赐座,给襄王上茶。” 襄王在椅子上坐下,眉头紧锁:“陛下,为了大明江山,臣就是跑断腿,也乐意!哎,这回下去一趟,才发现事情有多严重。幸好陛下果断啊,否则,大明危矣!” “快跟朕说说。”朱祁镇急道。 襄王便开始讲,说各地方,土地兼并非常严重,多数良田都集中在了豪绅和掌权者手中,以至于流民四起。虽然朝廷开启严查,要退回那些被强占的百姓土地,可各地执行非常之难。若是没有那十三道巡查御史,那根本是执行不下去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朱祁镇冷哼一声,“那岂不是没凑效?” 襄王摇了摇头,一笑:“那还是很有效果的,起码部分百姓分得了田和地。陛下,臣估计,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皇叔啊,朕只怕上天不给我们时间啊。”朱祁镇摊手。 襄王面色也很凝重,一拜:“陛下,臣过几天再下去,起码朱家皇室得带好头!” 朱祁镇连忙拍了拍襄王肩膀,认真道:“皇叔,你就不用亲自下去了,留在朝堂帮朕。郕王说的对,朕现在需要多用朱家人。朱家人的天下,得靠我们自己。” 他心中暗想,以襄王的威望,让他留在朝中,那会是个大助力。当然,也有风险,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把太后拉下来。 “臣遵旨。”襄王一拜。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郕王朱祁钰主动站出来,自荐执掌吏部。群臣大惊,以亲王之尊,来亲管吏部,这是要干什么? 帘子后面的太后,面色剧变。 龙椅上的朱祁镇站起来,大赞:“很好!打虎亲兄弟,现在朝廷也需用人,郕王沉稳果敢,又熟悉政务,再适合不过了。”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朝着帘子后面一拜:“母后,你说是吧?” 过了一会儿,传来太后淡淡的声音:“准了。” 朱祁镇暗暗松口气,太后果然没有阻止,她若是阻止,那这个吏部尚书人选就难了,谁还敢与郕王争不成? “朕还有件事。”朱祁镇目光扫过群臣,“最近朝野变动颇大,朕决意留下襄王,协助朕处理朝政。他暂时就不用回藩地了。” 襄王从人群中站出来,恭敬的一拜:“老臣遵旨。” 大臣们都琢磨出味儿来了,陛下这是启用朱家人,目标很明显,就是要从太后那夺权啊。以后朝局就复杂了,襄王的威望,能顶半个太后。 下朝后。 会昌侯急急来到坤宁宫,满脸不解:“太后,你怎么不阻止呢?吏部尚书位子何其重要,被郕王拿走了。” “阻止不了的。”太后哼一声,“你们谁敢与亲王相争?再说,内阁首辅王直,还有阁臣商辂,多次暗示本宫,要多给陛下理政的机会。” “他们也开始认为太后你不愿放权了?”会昌侯皱眉。 太后幽幽一叹:“难啊!” 会昌侯狞笑一声:“大不了,就说陛下是假的,看到时候谁还支持他!” “闭嘴!!”太后冷喝,“没能接回我儿子前,不能暴露假皇帝。再说,就是要暴露,也得筹谋,不能冲动行事。” …… ps:本书5号中午12点上架,到时候10章起步,上架之后每天保持万字更新。兄弟们到时候来给首订啊。 (本章完) 第79章 又是夷三族? 陛下,收手吧 第79章 又是夷三族? 陛下,收手吧 会昌侯平复了心绪,躬身一拜道:“是臣一时气愤,失了分寸。可吏部岂能如此轻易拱手让人?” 太后轻笑一声,言道:“你以为郕王会对陛下忠心不二?呵呵,本宫亲眼看着他成长,他的本性如何,本宫心知肚明。陛下利用郕王,迟早会自食其恶果。” “原来太后心中早有计较。”会昌侯闻言大喜。 太后显得十分从容,淡淡地问道:“王氏一族,都已遭斩首了吗?” 会昌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是的,据说鲜血染红了河流。陛下此举,对那些豪绅士族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 “事情没那么简单。”太后轻啜一口茶,缓缓道,“土地是豪绅大族的命根子,陛下这是要剥夺他们的土地,无异于要他们的命。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呢。” 会昌侯眼睛忽地一亮:“还真有个麻烦要进京了,应天城那边也在遵奉圣旨,大力查办土地侵占案。不过,那边的官员有些过激,惹到了一个人。” “谁?”太后饶有兴致地问。 “魏国公徐承宗,”会昌侯一笑,“他并未侵占百姓土地,却也被牵连其中。这不,他一怒之下,从应天赶来京城,要告御状呢。” 太后微微蹙眉,问道:“徐承宗,算起来是魏国公徐达的曾孙,是吧?他们家在应天的土地确实不少,不过,那都是太祖皇帝赏赐的吧。” “是啊。”会昌侯笑道,“徐家家风很严,徐承宗一向守规矩。他这次一气之下,拿着丹书铁券来京城了。” 太后掩嘴轻笑:“得,让陛下头疼去吧。” …… 文华殿。 朱祁镇最近在这里,和内阁大臣们一起处理折子。其实,大部分活儿还是大臣们干,要紧的事才到他这儿。 “王阁老,出去走走,透透气?”朱祁镇朝着内阁首辅王直招呼。 “陛下可别嫌臣走的慢。”王直一笑。 他跟着朱祁镇走出了大殿,始终靠后一个身位。朱祁镇背着手,缓缓踱步,抬头看着烈日吐槽:“日头也太毒了点,看着大臣们在官廨挥汗如雨,朕于心不忍啊。”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臣子分内之事。”王直答道。 “阁老已逾古稀之年,七十三岁高龄了吧?”朱祁镇轻声叹息,“大明有阁老,实乃国家之福。” 王直闻言,误以为皇帝有意让自己退位,连忙躬身一拜:“陛下,臣确已年迈,早有告老还乡之念……” “且慢且慢!”朱祁镇伸手扶住额头,“朕并非此意!现今朝野,仍需阁老坐镇。朕只是感慨阁老辛劳,日后不必早朝,直接来文华殿理事即可。” “这……”王直心中暗自欣喜。 年岁已高,每日赶早朝,他的身体确实感到吃力。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摊手笑道:“别说阁老了,朕早上都起不来。太祖皇帝真是的,早朝定得那么早,难道大家都得像他一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皇帝当得真没趣。” 王直被逗乐了:“陛下,太祖皇帝勤政,方有洪武之治。” “朕心中自知,亦在效仿太祖。”朱祁镇一笑,“不过朕志向不大,做个平平凡凡的皇帝便好。” 王直再次笑了,感觉陛下更加亲切了许多。 …… 翌日,早朝。 朱祁镇连续下了数道圣旨,杀气腾腾。丹阳曹氏,夷三族! 宜州娄氏,夷三族! 溧阳端氏,夷三族! 大臣们听着,背脊都在冒寒气,他们等着有人站出来阻止陛下。最合适站出来的人,当然是首辅王直,可王直今天竟然不在。 “这些豪绅大族,养食客,勾结官府,侵占大片百姓土地,甚至还有军屯。”朱祁镇冷冷道,“他们财力雄厚,上足以持公府之柄,下足以钳小民之财!这是逼朕大开杀戒!” 户部尚书徐有贞站出来附和:“陛下,杀得好!此刻不用重典,难以遏制当前土地兼并之顽疾。” 他话音落下,又有好几个大臣站出来附议。不过,大部分大臣都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此时,襄王站了出来,拜道:“陛下,这些豪绅可恨,但最可恨的是与豪绅勾结的官员。地方上有,难道朝堂上就没有吗?臣请严查!” “臣附议!”郕王朱祁钰站出来。 他们两都开口了,一部分大臣也纷纷出来表示附议。 朱祁镇目光扫视一圈后,沉声道:“这事就由襄王负责,全力追查!” “臣遵旨!”襄王大声道。 群臣感觉到了不对劲,陛下联合襄王和郕王,这是要开始反击太后?可奇怪的是,帘子后面的太后,一言未发。 …… 太监总管金英走到朱祁镇面前,低声道:“陛下,魏国公徐承宗殿外求见。” 朱祁镇微微皱眉,挥手:“带他上来。” 金英走到丹陛前,洪声道:“宣魏国公觐见!” 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捧着丹书铁券上殿来了,一拜:“臣徐承宗拜见陛下。” 朱祁镇目光落在那丹书铁券上,冷冷问:“魏国公,你大老远的从应天城跑来,举着太祖赐你家的丹书铁券,要干什么?” “臣自请削爵!”徐承宗泣声道,“应天的那些个官员,把太祖皇帝赐给臣家的田,要收回去!臣可以不要田,但那是太祖赏给臣曾祖的啊。曾祖追随太祖,创建大明,就是让他们这么糟践的吗?” 朱祁镇拧了拧眉:“魏国公,有话好好说,他们办错了,朕自然给你做主。” “屈辱啊,陛下。”徐承宗磕拜,“应天本好好的,现在是一片大乱。臣实在是不得不说了,陛下,这么搞下去,是会天下大乱的啊。” 他这话一说,许多大臣开始附和。 朱祁镇目光冷冷,喝斥一声:“怎么?魏国公的意思,是朕在胡来了?天下大乱,都是因为朕了?” “臣……臣不敢!”徐承宗连忙道。 朱祁镇挥手就要让锦衣卫把他抓了,但又克制住了,徐承宗乃是功臣之后,不能随意抓捕。 …… ps:本书5号中午12点上架,上架起步10章起,求首订啊。上架后,每日万字更新。 (本章完) 第80章 太祖赐的丹书铁券?朕一样杀你 第80章 太祖赐的丹书铁券?朕一样杀你 朝堂之上,部分大臣怀揣“看客心态”,皆因陛下力推“土地侵占”案,彼等或深或浅皆有所涉。 土地兼并之弊,自仁宗朝已露端倪,宣宗时仅稍加遏制,至正统年间,兼并之风已然盛行。尤甚于王振当权之时,王公大臣与地方豪绅,何人未染指土地?真正安分守己者,寥寥无几。 因此,多数大臣不欲陛下深究此案,唯恐波及自身。今魏国公持丹书铁券以抗,彼等自然暗中附和,巴不得观陛下之失,或盼陛下严惩功勋之后,以激起朝野更大反弹。 此事,实为棘手。 徐承宗身为功勋后裔,其家土地乃太祖所赐。一旦处置不当,陛下恐被扣上不尊太祖之名。 不过,朱祁镇早有安排。 在徐承宗离开应天城时,锦衣卫就发现了,所以朱祁镇也早就知道了。官府要收回一部分魏国公府的田地,那是朱祁镇的安排。 如今大明朝,国公和侯爷一大堆,他们每年享受朝廷的俸禄,又有大片的田地。对朝廷来说,是个重大的负担。当然,都是功勋之后,祖上对大明朝有功,总不能亏待了。 但是,也不能纵容他们继续骄奢。 “不敢?”朱祁镇冰冷的目光落在徐承宗身上,“举着丹书铁券来见朕,哼,你可知道丹书铁券的意义?” 徐承宗被帝威笼罩,手有些颤抖,他心想丹书铁券就是能免死啊,还能有什么意义?他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 太后清冷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陛下,徐家家风严谨,魏国公并无错,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功勋之后,朝廷理应善待。”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后这会儿说话,真是会做人啊,那批老臣在心中都在感激吧?都会说太后识大体吧? “母后,儿臣哪里咄咄逼人了?”朱祁镇声音冷峻,“魏国公,你大声的把丹书上的内容,读出来!” 徐承宗拿起丹书,开始读: “魏国公徐达功绩显赫,威震四方。平定江南,西击陈友谅,东征张士诚,奠定大明之基业。智勇双全,战功卓著,鄱阳湖之战,败敌前锋,助主取胜。北伐中原,克元大都,灭元朝,再造华夏,一统天下。巩固边防,安定边疆,远征漠北,戍守疆土,修山海关,威震外敌。诚为大明开国之功臣,后世之楷模也。” 读完,他抬眼看向皇帝。朱祁镇站在丹陛之上,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 “创业艰难百战多!朕每每想来,颇为感慨!可这丹书上的内容,你徐承宗知道吗?你还记得你的先祖是如何九死一生,跟随太祖创建大明朝的吗?” “哼,你根本不记得!应天城高楼广厦,住着几十个国公,侯爷,他们养小妾赏妓女,生活奢侈。” “可就在应天城外,百姓流离失所,看着小民百姓饿死,他们是眼睛都不眨啊!徐承宗,你的曾祖看到麻木不仁,好吃懒做的你,他会在地底下痛哭!” “太祖皇帝赏下丹书铁券,不是让你拿来做免死金牌的。丹书上记载着你曾祖的丰功伟业,是让你谨记创业之艰难。丹书上,契着太祖的恩旨,是让你牢记朝廷之恩。” “你特么还有脸举着丹书铁券来威胁朕?以为朕不敢杀你?给朕拖下去,先抽三十鞭子!” 两个锦衣卫上来,把徐承宗往外拖。徐承宗吓得面无人色,大喊:“太后……救命啊……太后。” 但是,帘子后面没有声音传来。 朱祁镇训斥徐承宗的话,滴水不漏,太后这会儿站出来,那就是不通情理。因为陛下并没有要杀徐承宗,而是要他们记得祖上创业之难。 帘子后面的太后,冷魅的双眸闪过担忧。因为假皇帝,越来越有帝王心术。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面色阴沉,坐在御座上,冷喝:“大臣们都在等着看朕的笑话?” 徐有贞,杨贵芳,李贤和石彪四人,恭敬的站在他面前。徐有贞一拜道:“陛下,多数人都涉及土地侵占,他们自然希望这事推进不下去。” “陛下,所以你更要坚定!”杨贵芳道,“趁太后也想处理土地兼并的事,陛下你还要更大胆点。” 一旁的李贤麻了,瞪眼:“你在口出什么狂言?陛下最近已经好几个‘夷三族’,已经搞得人心惶惶了。” 杨贵芳立刻反驳:“就是要继续杀!不死点人,流点血,那些人会交出土地?” 李贤急了:“难道你要陛下大开杀戒,来个血流成河?” “有何不可呢?”杨贵芳道,“太祖在位时,四大案,杀了几十万人,这才哪到哪?若想解决顽疾,就应该如太祖那样的酷烈雷霆手段。” 朱祁镇心中是赞同杨贵芳的。他挥挥手:“朕不至于杀几十万人,但是,也不能只杀豪绅大族。案子是该更深入了,朝中的一些国公,侯爷逍遥的太久了。石彪,开始从地方向朝廷收网。” “遵旨!”石彪颔首拜。 李贤还想进谏,但是被徐有贞眼神制止了。朱祁镇交代一番,他们退了出去。 他们四人刚走,郕王朱祁钰上殿来,恭敬一拜:“臣弟拜见陛下。” “老二啊,起来说话。”朱祁镇抬手。 “陛下,这是臣选的一批新官员名单,你过目。”朱祁钰把手中折子递了上去。 朱祁镇接过折子,只是扫了一眼,道:“朕都准了!自家兄弟,朕相信你。” 朱祁钰眼中兴奋一闪而过,一拜:“皇兄,臣弟选的,都是些信得过的。没有太后那边的人,等过几年,他们成长起来,皇兄你做事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被掣肘了。” “恐怕太后不会同意这名单吧?”朱祁镇问。 “都是一些小官,不用经过太后。”朱祁钰苦笑,“若是三品往上,太后才会过问的。” 朱祁镇摊摊手:“咱们兄弟,真是难兄难弟啊。走,陪朕喝酒去!” 他揽着朱祁钰的肩膀,走向一旁的偏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菜。 …… ps:昨天搞错了,本书是5号中午12点上架。小作者疯狂存稿中。 (本章完) 第81章 此计毒是毒了点,朕喜欢啊 第81章 此计毒是毒了点,朕喜欢啊 进了偏殿,朱祁镇坐下,也招呼朱祁钰坐下。 “陛下,臣弟哪能与你对坐用膳?”朱祁钰连忙摇头。 “这殿中就你我二人,还讲什么君臣之礼?”朱祁镇瞪一眼,“朕就是你大哥,你就是朕的弟弟,快坐下。” 朱祁钰还是一拜,在椅子上坐下。 朱祁镇先举杯,朱祁钰连忙应着,三杯酒下肚后,气氛融洽了些。朱祁镇吃了一口菜,叹息一声:“老二,朕难啊,太难了!也就跟你能说说朕的烦恼,如今朝野这局面,朕一步走错,估计就是万劫不复。” “皇兄,没……没那么严重吧?”朱祁钰惊问。 “太后一直垂帘听政,你也都看到了。”朱祁镇皱眉,“朕想为大明做几件实事,可……哎……太后还是把朕当成儿皇帝啊。” 朱祁钰微微一笑:“皇兄,太后毕竟是你亲娘啊,她只是不放心而已。” 朱祁镇端起酒杯猛饮一口,横了朱祁钰一眼:“这里就你我兄弟二人,你还装什么呀?太后是朕亲娘,那武则天不也是皇帝亲娘么?” 听了这话,朱祁钰吓一跳,没想到陛下说的这么直接。朱祁镇似乎有些醉了,道:“老二,你得帮朕!咱们才是亲兄弟。” “皇兄,只要你一句话,臣弟万死不辞!”朱祁钰一拜。 朱祁镇心中暗道,跟这兄弟,还是交不了心啊。他拧了拧眉:“太后的事,主要是会昌侯在办,若能拿下会昌侯,那太后势力必定大受打击。” 朱祁钰缓缓点头,若有所思:“会昌侯这个人,向来是严于律已,身上还真没什么毛病。不过,他没有,他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咦,谁?他弟弟不是被斩了么?”朱祁镇道。 “他有儿子啊。”朱祁钰道,“还有他那个侄子,也就是孙显忠的儿子,是个狠人。不如,我们利用利用?” 他低声说了他的计谋,朱祁镇听了,大赞。 此计毒是毒了点,但是朕喜欢! …… 烈日炎炎,悬于碧空之中。 丁秀率领着一队锦衣卫,立在街口,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随意一甩,不巧正落在身后几名锦衣卫兄弟的衣襟上。 “啧啧,别说,丁哥,你这汗水,味道还挺咸的。”队伍中的一个胖子咂了咂嘴,苦着脸抱怨道,“咱们都在这蹲守了半个时辰了,到底是要干啥呢?” 胖子的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一声咣当巨响,紧接着是尖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撞死人了……马车撞死人了……” 丁秀抬眼望去,只见街口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将一个老者撞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个青年从马车中钻出,面色淡然,对着马夫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站在丁秀身后的胖子正要冲过去抓人,却被丁秀一把拦住:“你干什么?” “死人了啊,当然是去抓凶手。”胖子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不是我们的事。”丁秀眸光锐利,“这活儿应该交给顺天府。” 话音未落,就见十几个捕快从另一个巷子冲出,迅速将那青年和马夫当场擒获。那青年显得十分嚣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就敢抓我?” “撞死人了,天王老子也得抓!”捕快怒喝道。 那青年立刻大声嚷嚷:“家父是会昌侯!家父是会昌侯!家父是会昌侯!你们敢抓我?” 那十几个捕快显然有些惊讶,但为首的捕快依旧毫不犹豫地挥手命令:“带回去!” 丁秀目睹着那青年被顺天府的捕快带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开始!”…… 会昌侯府。 孙继忠正在后院凉亭中喝茶,眉头紧皱。这段时间,朝局动荡,他心中隐隐不安。多年以来,他都是谨慎行事,生怕被人抓到把柄。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青年慌张的跑进来,大喊:“大伯,不好了不好了!” 来人是他的侄子孙连,孙显忠被斩后,这侄子孙连就住在会昌侯府。孙继忠看他慌张的样子,冷喝:“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大伯,堂兄他……他撞死人了。”孙连道,“顺天府捕快把他和车夫,都抓走了。” “什么?”孙继忠大惊。 “都怪我!”孙连叹气,“堂兄他要去飞燕楼,我拦不住。我在外面等他,他喝的醉醺醺的出来,上了马车就命令马夫策马狂奔,说是魁娘子喜欢鲜衣怒马的公子。我在后面追啊,根本追不上,然后马车就撞飞了一个老人,那老人当场死亡。” 孙继忠猛地站起,就要去顺天府救人,可才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时间乱了方寸。儿子撞死人,是被很多人亲眼看见,后被顺天府捕快带走,这要救人,没那么简单。 “去,把刑部尚书俞大人给我请来。”他挥手。 “是!”孙连急急去了。 …… 顺天府。 府尹刘举刚从刑部回来,就看到捕头张顺在那焦急的来来回回的走。刘举瞪一眼:“张顺,你不去办案,在这晃什么?” “大人,你可回来了。”张顺面色惶恐,“来大麻烦了,我们刚刚抓了会昌侯的儿子孙振。” “什么?”刘举大叫。 张顺便把过程讲了一遍,无奈摊手:“那种情况下,属下只能抓人啊。” 刘举点头:“你做的对,先把人抓回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你要是把人放了,肯定会被参!不过,这当口,孙振就是个烫手山芋啊。” “大人,按说会昌侯府应该收到消息了。”张顺道,“可侯府至今没有派人过来打探消息。” 刘举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喝一口,眉头紧锁:“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呢?” 正当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时,一名侍卫匆匆进来禀报:“大人,刑部俞大人派人来传话,请你速去一趟。” “这么快就惊动刑部了?”刘举大惊失色,随即转头对张顺吩咐道,“给我看好了那人,谁也不许见!” “是!”张顺郑重点头。 刘举不敢怠慢,急忙离开大堂,匆匆前往刑部。 …… ps:本书5号中午12点上架,上架10章起步,疯狂存稿中,兄弟们到时候给首订啊。 (本章完) 第82章 皇叔,你就是大明靠山 第82章 皇叔,你就是大明靠山 刘举从刑部回来,满脸忧心忡忡。 因为刚刚在刑部,尚书俞士悦暗示他,尽快结束会昌侯儿子撞死人的案子,把罪名都推给那个车夫。让孙振无罪,放他回家。 张顺听后,眉头紧锁:“这……恐怕不妥吧?我已经审问过车夫,是因为孙振的命令,他才策马狂奔的。而且,车夫想停下来时,孙振还让他撞过去。大街上许多人都听到了孙振的呼喊。”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刘举摊开双手,“那可是会昌侯的儿子,太后的侄子。俞尚书都亲自出面了。” 张顺低下了头。他虽然只是个捕头,但在这京师之中,也深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更何况,那还是太后的亲戚,难道还真能依律处置吗? “此事要果断处理。”刘举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等到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就骑虎难下了。让车夫认罪画押,明天就把孙振放了。” 张顺无奈地一拜:“是!” 刘举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张顺,此事你亲自去办,这关系到我们两个的前途。你我共事多年,不用我多说了吧。” “大人,放心。”张顺抱拳回应。 他正欲前往顺天府大牢时,却见一个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刘举见到那人,面色剧变,连忙上前参拜:“下官参见襄王,王爷,你怎么来顺天府了?” 来人竟是襄王,他怒气冲冲地冷喝道:“本王怎么来了?本王的人被撞死了,听说你们已经拿了凶犯?” 刘举和张顺对视一眼,麻了。 那被撞死的老头,是襄王府的人? …… “是拿下了。”刘举的声音微微颤抖,“但被撞死的是……府上哪位?” 襄王面色铁青,眼中怒气升腾:“是本王的袍泽,曾在战场上救过本王的命。那撞人的是谁?本王现在就要砍了他!” 刘举连忙挡在他身前,拜道:“王爷,请别冲动。一切事情,都得按照《大明律》来处置。撞人的是……那马车是会昌侯儿子孙振的,他当时就在马车里,不过驾车的是个马夫。” “哼,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襄王目光如刀,“本王都打听清楚了,正是车里的那个人大喊,‘撞过去,撞过去!’” 刘举慌了,面色煞白。一旁的张顺连忙道:“王爷,时间紧急,我们也是才把人抓回来,还没来得及审问。” “对对,还没审。”刘举接话道,“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依律办理此案,绝不徇私枉法。” 襄王目光冷冷地扫过二人,哼了一声:“好,那本王就等你们的消息。” 说完,他甩袖而去。等他走了,刘举差点瘫软在地,是张顺一把扶住了他。刘举深吸一口气,站稳了脚跟,道:“这下麻烦大了,一边是会昌侯,一边是襄王。我们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全完了。” “把罪名推给车夫,怕是不行了。”张顺摇头道。 “得想个办法,既能向襄王交代,又能把会昌侯的儿子救了。”刘举沉思道。 …… 襄王走出顺天府,锦衣卫丁秀就跟了上来。 “依计行事!”襄王挥手,“盯住了顺天府,别让刘举玩样。本王现在进宫面圣。” “是!”丁秀一拜。 襄王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没多久,他就来到了乾清宫,朝着正在批折子的皇帝一拜:“臣拜见陛下。” 朱祁镇扔下手中的折子,抬了抬手:“皇叔啊,快快请起,来人,赐座。”有太监搬了张椅子过来,襄王坐下后,立马有宫女奉茶。朱祁镇笑问:“皇叔,这是刚进贡来的上好龙井,你喜欢喝茶,带些回去。” “谢陛下。”襄王咧嘴一笑,“臣还真好这一口茶。” “朕是真品不了,感觉跟街边茶铺的茶,没什么两样。”朱祁镇摊手。 襄王来了兴致,很享受的喝了一口茶后道:“陛下,这茶叶可是好东西!漠北各部落都需要,他们肉吃太多了,需要茶叶促消化。” 朱祁镇缓缓点头:“朕也知道,所以在太祖的时候,有了茶马互市,小小茶叶,可抵百万军呢。” 叔侄两聊了一会儿,这才进入正题。襄王把顺天府的事,大概说了下,朱祁镇听后轻笑:“这下该着急的是会昌侯,人一急,就容易出错。” “陛下,若是能拿下会昌侯,那对太后一党是巨大的打击。”襄王眼中精芒闪过。 “还得皇叔你出马啊。”朱祁镇大赞,“皇叔,你就是大明靠山!” 襄王眼中得意一闪而过,笑道:“陛下,你说的对,这天下还是得靠我们朱家自己人。” …… 乾清宫之内。 会昌侯将其子不慎撞死襄王府一位老者之事,毫无保留地向太后禀报,恳切请求道:“太后,臣仅此一子,望太后能施以援手,救他一命!” 太后眉宇间微露不悦,冷魅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沉吟片刻后,缓缓言道:“此事之巧合,令本宫心中颇感蹊跷。” “莫非其中暗藏阴谋?”会昌侯闻言大惊。 “此事看似针对你而来,但最终矛头无疑是指向本宫。”太后语气冰冷,“因此,你切不可自乱阵脚。” “可是……可是我那儿子他……”会昌侯忧心如焚,难以掩饰心中焦虑。 太后眼中寒芒再闪,吩咐道:“你何不去陛下那里求求情,试探一二,或许能探得些许虚实。毕竟,你作为大明老臣,一直兢兢业业,功不可没。” “臣即刻便去,即便舍弃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会昌侯说罢,起身匆匆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太后美眸中阴霾密布,自言自语,语气冰冷:“陛下这是要逐步剪除本宫的左膀右臂吗?” 她怔怔出神许久,随后下令道:“来人,速去将郕王请来见本宫。” 此刻,郕王朱祁钰正在给太妃胡善祥请安。 胡善祥看着自己的儿子,面色如冰:“听说你已经臣服了陛下?” 朱祁钰面色从容,一笑:“陛下是我大哥,说什么臣服呢?” …… ps:明天中午12点上架,最低爆更10章,求兄弟们来首订啊。上架后,每天万字更新。 (本章完) 第83章 母后,不管是谁,杀人偿命 第83章 母后,不管是谁,杀人偿命 乾清宫。 会昌侯跪在大殿上,进来之前,他就想好了借口和说辞,这会儿忙不迭的诉起苦来: “陛下,关于小儿不慎致人死亡一案,实属……冤枉至极。实乃马夫私下饮酒,致使马车失控狂奔,小儿亦在此事中受伤。” “臣对小儿管教素来严格,他实为孝顺且懂事的孩子。老臣膝下仅此一子,今却被那车夫所累及。臣愿赔偿一切,承认过错,恳请陛下大发慈悲,救救老臣的儿子。” “此纯属意外,那老者亦是横穿街道,加之车夫酒后脑子不清晰,才最终导致此悲剧。臣愿亲赴襄王府,以示赔罪之心。” 他噼里啪啦,诉说着自身的不易,描绘着儿子的憨厚老实,以及自己为大明江山所付出的辛勤与忠诚。 朱祁镇坐在御座上,只是沉默着,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的表演。 会昌侯仍是不知趣的继续说,说着自己的委屈。直至良久之后,他才察觉到氛围的异常,因陛下始终未发一言。 他缓缓抬头,正与陛下的目光相遇,那眼神冰冷而锐利。 这一刻,令人恐惧的沉默。 朱祁镇缓缓起身,踱步至会昌侯面前,仅吐出四字:“杀人偿命!” 言罢,他拂袖而去。 跪于大殿的会昌侯,只觉一股寒气自脊椎直冲头顶,双手开始颤抖,继而全身微微战栗。 恐惧! 一股令人绝望的恐惧从心中升起,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陛下比他想象的要强大。陛下就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带着凌厉无匹的杀气,不是他所能敌的。 …… 朱祁镇来到了文华殿。 内阁大臣们正在处理政务,他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他叫上了杨贵芳,走出了大殿,在廊下慢走。 “会昌侯的事,你知道了吧?”朱祁镇问。 杨贵芳微微一笑,答道:“臣已经知晓此事,想必是陛下的妙计吧?此番终于把会昌侯这个老狐狸引入了圈套。” 朱祁镇摇了摇头,道:“这并非朕的计策,而是郕王的谋划。几乎整件事情都是他在幕后操控的。不过,朕总觉得还不够,若逼得太紧,会昌侯恐怕会舍弃自己的儿子。” 杨贵芳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臣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会昌侯的侄子孙连,是个心思活络的人,前两日臣还与他一同饮酒呢。” “你打算怎么做?”朱祁镇好奇地问。 杨贵芳靠近朱祁镇,低声讲述了他的计谋。朱祁镇听后,双眸闪烁着光芒,赞道:“你小子,也够狠毒的,将来必定是个毒士。不过,朕很喜欢!” “呃,臣本就性情冷漠,陛下莫怪。”杨贵芳解释道。 “朕懂,你修的是修罗道嘛。”朱祁镇似乎毫不在意,心中反而更加看重杨贵芳。他认为此子虽与于谦同样才华横溢,但于谦守规矩、有底线,而杨贵芳则是不择手段之人。 “就按你说的办。”朱祁镇哼了一声,期望道,“希望这次能把会昌侯彻底打趴下。” “臣定当竭尽全力。”杨贵芳躬身拜道。 朱祁镇交代了几句,心满意足的走了。 …… 郕王府。后园,朱祁钰正与钨行道对饮。朱祁钰放下酒杯,道:“太后今天找我了,那是疯狂暗示啊,要本王帮她!钨先生,一切都被你料中了。” “太后与陛下争,王爷你在其中就游刃有余。”钨行道一笑,“不过,不能让太后垂帘听政了,只有那样,王爷你在朝堂才更无可取代。” 朱祁钰点了点头,亲自给钨行道倒一杯茶,问:“钨先生,这一次,能利用会昌侯拉下太后吗?” “难!”钨行道摊手,“不过,能够拉下太后的得力助臂,目的已经达到。” “多亏了钨先生你。”朱祁钰笑着举杯。 钨行道饮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正色道:“如今朝堂之上,太后与陛下相争不下。未来之局,当形成太后、陛下与王爷你三足鼎立之势。此路艰难,王爷在其中更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朱祁钰颔首微笑,自信满满地道:“本王有钨先生辅佐,犹如得诸葛孔明再世,何愁大事不成?本王等得起!” …… 黄昏。 双喜来到乾清宫拜见皇帝陛下,说太后请陛下用晚膳。朱祁镇嘴角微扬,心中猜测,太后肯定是为了会昌侯儿子的事。 他跟着双喜来到坤宁宫,见太后今日穿着一袭素雅长裙,但难掩婀娜的身姿,气质雍容华贵。 “儿子拜见母后。”朱祁镇恭敬一拜。 “坐下用膳。”太后招了招手。 朱祁镇看着满桌子的美食,有些不敢下手,怕有毒。不过,他刚刚注意到太后动过的两道菜,也就从容的吃那两道菜。 “母后,会昌侯儿子孙振撞死了人,还是襄王叔的袍泽。”朱祁镇主动提起,“哎,襄王叔是个出身军武的王爷,尤其看重袍泽之情。朕今天已经被他喷了一脸吐沫,头疼的很啊。” 太后表情十分平淡,语气也很淡然:“这有何难?依律处置便是!” “可那毕竟是母后你的侄子,算起来,跟朕还是表兄弟。”朱祁镇苦笑,“能救他一命,朕自然会救。” “那还不是陛下你一句话的事?”太后挑眉。 朱祁镇一愣,而后抬眼道:“母后,杀人偿命啊!” 太后手微微一顿,面若寒霜笼罩,冷冷道:“很好,陛下能秉公处理,本宫甚欣慰。以后碰到事情,都希望陛下能如此秉公办之。” “那是当然!”朱祁镇严肃道,“朕不是才赐死两个皇叔么?朝臣们都说朕无情呢,可朕不在乎!” 真不在乎! 特么,又不是我亲叔叔,我在乎个毛线? “母后,你若是相救那表哥,你下旨呗?”朱祁镇摊手,“毕竟,母后的金玺,比朕的管用啊。” “本宫是公私不分的人吗?”太后冷问。 “当然不是!”朱祁镇一笑,“大臣们,还有民间百姓,都称赞母后的贤德,你肯定不能为了救自己的侄子,而公私不分的。” 太后美眸寒意更甚。 …… ps:明天中午12点上架,兄弟们,求首订啊,10章起(可能会有些延时)。 (本章完) 第84章 上架感言 第84章 上架感言 兄弟们,今天中午12点上架,会一次放出10章。求首订,求首订,求首订!!! 上架之后,一般都会保持每天万字更新,恳请大家多支持啊。 最近看奥运,内心斗争挺激烈的。 写毛书啊——看射击——卧槽,金牌了——写毛书啊——看跳水——又是金牌——写毛书啊——看游泳——爽——写毛书啊——看乒乓球——气死我了——看个球啊——还是写书吧!! 房门已经锁死!! 从明天起,做一个合格的写书人。 码字,码字,还是特么码字。 从明天起,关心情节和逻辑。 我要写尽人间烟火,也描摹历史沧桑, 不再让主角无故愚蠢,情节断片似云烟。 我要构思精巧布局,让每一章都紧密相连, 从明天起,我要和拖延症说再见, 每日更文不间断,就像呼吸那么自然。 我要学会倾听批评,哪怕言辞锋利如剑, 我要让我的笔下世界,既有欢笑也有泪滴, 不再是一味洒狗血,或是无脑玛丽苏剧。 我要让角色鲜活起来,拥有自己的灵魂和脾气, 从明天起,做一个有态度的写书人, 不为流量折腰,不为名利失了本真。 …… 什么?决赛开始了?写毛书啊。 中国队,加油!! (本章完) 第85章 朕的大明朝还有利剑吗? 第85章 朕的大明朝还有利剑吗? 暮色四合。 朱祁镇用过晚膳后,待在乾清宫,觉得闷,就溜达着来到了翰林院。他见翰林院还亮着烛光,便大步走了进去。 太监们要跟着,他冷眼一瞥,让他们在外候着。做了皇帝后,只要不是微服出宫,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太监和宫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帝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是要有记录的。 他步入翰林院,发现其中一个椅子上点着蜡烛,刘定之正埋头奋笔疾书,似乎正在专心抄写着什么。抄写完毕后,他左手捧着书仔细检查,右手则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冷馒头,准备蘸酱食用。 可是,由于他太过专注,竟未察觉自己误将墨汁当作酱料,一口咬下,满嘴都是黑色的墨汁,他却依然浑然未觉。 朱祁镇目睹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 刘定之听到笑声,猛然抬头,惊慌失措,连忙起身跪拜道:“臣刘定之,拜见陛下。” “起来说话。”朱祁镇抬了抬手,“你怎么在这翰林院?朕跟于谦说,把你放在他身边啊。” 刘定之连忙拜道:“臣本是在于少保的军中,最近才入的翰林院。于少保说臣的学问,还是做文官比较有用。” “那就听于少保的。”朱祁镇目光扫过桌子上的本子问,“你这抄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刘定之依旧有些紧张。 他进京敲登闻鼓,告御状,成功告倒了一个藩王。不仅如此,他还当上了官,这是他进京之前不敢想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陛下,他心中无比感恩。 …… “臣在抄刑部的卷宗。”刘定之恭敬的站在一边道,“刑部从翰林院借人办差,臣对朝堂所有事情都不了解,只能格外用功学了。” 朱祁镇面色疑惑:“你是对刑名有兴趣?” 刘定之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那也不是,说实话,臣做了官后,发现自己是什么都不懂啊。在翰林院抄抄写写,后来被借调到户部抄写各地赋税记录,现在帮刑部抄卷宗。臣以前读的那些书,做过的文章,那是一点都用不上啊。所以,臣决定从头学起。” 朱祁镇听出了刘定之对翰林院差事的不满。若在以往,他或许也会认为这些抄抄写写的工作毫无价值。 然而,他现在的想法已有所不同。他意识到,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自有其深意所在。于是,他摊手一笑:“你说要从头学起,这非常好!不要小看这翰林院的抄抄写写,等你熟悉了朝廷的法令、钱粮、刑名等事务,将来出去做官时,便不会被胥吏所糊弄,也不会被刁民所欺。” 刘定之听后恍然大悟,拜谢道:“臣谨遵陛下教诲。其实……臣抄录这些卷宗,还有一点私心。圣人云,不可欺君。臣不敢隐瞒。” “那你说说看?”朱祁镇笑道。 “夜里抄写卷宗,一月可得一两银子,臣用来补贴家用。”刘定之面色尴尬道。 朱祁镇闻言朗声大笑:“哈哈哈,诚实不欺,好好好!你接着抄吧,朕不耽误你挣银子了。” 他拍了拍刘定之的肩膀,转身大步而出。 …… 翌日,早朝。 顺天知府刘举禀报了会昌侯孙继忠之子孙振撞人致死的案件。他特意选择在早朝上启奏,因为身为府尹,他已感到此案难以驾驭,索性在早朝上抖落出来。“此案发生在你的顺天府,自然应由你顺天府审理。”成国公冷哼一声,“早朝是议论军国大事的地方。” “是啊,你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刑部尚书俞士悦也冷冷地呵斥道。 刘举颇为狡猾,此时索性认怂,向皇帝拜道:“陛下,此案虽发生在顺天府,但牵涉到襄王和会昌侯,臣实在无能为力,请陛下治罪。” 此言一出,成国公和俞士悦都哑口无言。 朱祁镇心中暗自赞叹,这个刘举能在天子脚下担任知府,果然不简单。这招以退为进,实在高明,轻松将自己从漩涡中摘了出来。 “刘爱卿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他目光扫过群臣,“此案虽小,但牵涉到一位王爷和一位侯爷。这样吧,案子交给刑部主审,如何?” 刑部尚书俞士悦连忙跪下:“陛下,这不合规矩啊。不如,交给大理寺吧。” 大理寺少卿罗绮站出来拜道:“区区一个撞人案,还需要移交到大理寺?” 啪! 朱祁镇猛地拍龙椅,怒吼一声: “吵什么吵?这奉天殿是菜市场吗?哼,一个涉及王爷和侯爷的案子,你们就都不敢接,还在这相互推诿?” “朕的大明朝,还有利剑吗?再利的剑握在你们手里,不过是一把生锈的刀!” 说完,他愤怒的甩袖而去。 群臣齐齐懵了,陛下为何如此大的怒火? …… 愤怒的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后,即刻下令召见刘定之。今日他在朝堂上故意发怒,实则是为了顺势而为,借此机会让自己的人来审理此案。 不久,刘定之进来,恭敬地跪在大殿之上。 朱祁镇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你听说过吗?朝中有党有派,比如你是谁推荐的,谁保举的,或者说是谁的同乡故旧,他们就结为一党。” 刘定之坚定地摇了摇头:“臣虽有所耳闻,但对此并不了解。臣刚刚才告倒了一个藩王,同僚们……都畏惧不敢与臣为伍。” “哈哈哈,很好。”朱祁镇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刘定之,当初你跟朕说,一路上就没看到一个好官。现在你自己也身居官位了,朕现在就交给你一个案子,看你能不能做个好官。” “臣遵旨。”刘定之再次拜道。 朱祁镇将会昌侯之子孙振撞死人的案子交给了他,让这位新人去主办。 “这案子涉及到藩王和军侯,你自己要小心行事。”朱祁镇叮嘱道。 “臣定当秉公办案,不负陛下厚望。”刘定之坚定地表态。 朱祁镇微微含笑,挥了挥手,刘定之便退了下去。 在他看来,刘定之这个人用好了,那就是大明朝的一把利剑。 (本章完) 第86章 太后被背刺!你要疯啊! 第86章 太后被背刺!你要疯啊! 果然,刘定之不负所望。 他用了三天时间,就审毕了孙振案,直接判了孙振斩刑。 这案子,其实查起来简单,人证物证都有,就是缺少个敢判案的人。刘定之根本不受会昌侯一方的威胁,秉公判了案。 三日后,孙振就会押送西市斩首。 会昌侯孙继忠一脸阴霾的从坤宁宫出来,他刚刚去请求太后救救他儿子。但是,太后拒绝了,她认为案子已定,她不可能公然徇私。 孙继忠心在滴血,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怎么也不会让儿子去死的。可如今,案子已经被判,想正当救人,已经没有法子了。 回到侯府,他焦急的来回走,想如何把自己儿子救出来。这时,他的侄子孙连上前一拜:“大伯,事已至此,只能兵行险着了。” “你有办法?”孙继忠急切地问。 “顺天府大牢的牢头,你还记得吗?他算是孙家的旁亲。”孙连提醒道。 孙继忠冷哼一声:“老夫当然记得,上次去探监,还是他帮我们办的。但他只是个牢头,能做什么?” 孙连凑近,压低声音道:“牢头虽官职不大,但位置重要。我们可以找人把堂哥换出来,然后再买通监斩官,这事不就成了?” 孙继忠的双眼瞬间闪烁起希望的光芒。对于他来说,买通监斩官并非难事,因为届时监斩的将是刑部官员,而刑部尚书俞士悦是自己人。 现在,只需找一个人把儿子换出来即可,但这个人却难找,谁愿意去送死呢? “大伯,能换表哥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孙连低声说道,“乡下六九叔的傻儿子,你还记得吗?他跟表哥还有些相像。” 孙继忠激动地猛然拍掌:“太好了,连儿,这回你立了大功。” 孙连真诚地一拜:“大伯,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 但是,孙继忠根本没听他讲完,已经匆匆而去了。孙连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第二日夜晚。 刚刚从牢里被换出来的孙振回到了侯爷府。经历了这一番劫难,他整个人显得消瘦了许多。他一进门便大声命令道:“秋香,快去给少爷放洗澡水,你来伺候少爷沐浴。这些天,可真是把少爷我憋坏了……啊……爹,你为什么打我?” 孙继忠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冷冷道:“外面的马车已经等着了,你现在就必须出城。” “出城?为什么?爹,我哪也不去。”孙振摇头拒绝。 “那你就得死!”孙继忠怒喝道,“你是被换出来的,怎么能留在京城?我已经在苏州做了安排,你去那里躲一段时间。” 孙振一脸不解:“爹,我们怕什么?太后不能帮我们吗?不就撞死个老头吗?至于吗?” “哼,太后要是知道你被换出来,第一个就要你死!”孙继忠面色铁青,“还不快走?你想连累整个孙家吗?” 孙振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肃,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即使心中万般不愿,他也只能离家避难。他从后门溜出侯爷府,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城门驶去。虽然时间已晚,城门已经关闭,但孙继忠执掌后军都督府,夜晚开个城门,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可是,当马车快要到达城门口时,突然从旁边的巷子中冲出数百名锦衣卫,将马车团团围住。骑在高头大马上为首之人,竟然是襄王。 “孙振,你想去哪啊!”襄王冷笑一声,“好一个会昌侯,为了他儿子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 翌日,早朝。 襄王揪着孙振上殿,弹劾会昌侯孙继忠,说他用人换死囚。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所有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会昌侯的身上。 此刻,他已是百口莫辩。 朱祁镇的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微微侧头,目光穿透了帘幕,投向了太后。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她万万没有料到,一向沉稳持重的大哥,竟然会为了儿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臣有罪!”会昌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但臣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试问在场的诸位大臣,如果你们的儿子只是一时冲动犯了错,你们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 他悲痛欲绝,哭诉着一个老父亲的心碎,回顾着自己多年来为大明江山所做的种种贡献。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换回自己儿子的一条命吗? 众多大臣闻言,都不禁被他那深沉而厚重的父爱所触动。 朱祁镇心中冷笑。 特么的,都是好演员啊,这时候你来玩煽情? “会昌侯与国有大功,一时情急之下,为救子心切而出此下策,其情尚可理解。”太后的声音缓缓传来,“但是,犯罪就是犯罪,孙振依律当斩。至于会昌侯,便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太后圣明。”刑部尚书俞士悦躬身拜道。 众多大臣纷纷附和,齐声赞同太后的裁决。 朱祁镇目光扫视全场,然后悄悄向杨贵芳使了个眼色。杨贵芳会意,立刻站了出来,恭敬一拜:“禀报太后、陛下,关于会昌侯的案子,其实并未完全查清,还有人要对他进行弹劾。” 太后闻言,面色一冷,问道:“还有谁?” 杨贵芳沉声道:“正是会昌侯的侄子,孙连!他此刻就在大殿外等候。” 太后闻言,明显露出惊讶之色,会昌侯更是难以置信。朱祁镇见状,趁机挥手道:“那还不快请上来。” …… 孙连步入殿上,神情明显紧张,恭恭敬敬地行跪拜之礼。 朱祁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问道:“孙连,你身为会昌侯的亲侄子,竟要参奏你大伯吗?” “是的!”孙连不敢抬头,但声音却异常洪亮,“大伯他贿赂牢头,将孙振换出,又利用自己后军都督的身份,命令城门守将开启城门,私自送其子出城。还有,他还买通了刑部的监斩官,让我乡下的一个堂哥替他儿子受斩刑。” “住口!”会昌侯闻言大怒。 “大伯,你所做的这些事,侄子实在是……是不敢苟同。”孙连道,“这不仅是枉法,更是欺君之罪。侄子自幼读圣贤之书,深知此等行为不可为,因此只能站出来参你了。” 帘子后面的太后,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复杂了,这是有人利用孙家人背刺孙家人啊。 (本章完) 第87章 陛下,君不密,则失臣! 第87章 陛下,君不密,则失臣! 会昌侯目眦欲裂:“白眼狼,白眼狼啊!老夫斩了你!” “大伯,你杀了我吧。”孙连梗着脖子,眼中含泪,“侄儿这也是为了孙家啊,大伯,你糊涂啊,太后和陛下赐予我们孙家富贵,你……你怎么能枉法呢?怎么能欺君呢?” 朱祁镇心中暗赞。 特么,这个孙连会演,心机够深沉的,这一记背刺玩的漂亮。他完全占据了道德和律法的最高点啊。 “太后,陛下~”孙连磕拜,带着哭腔,“大伯虽然做了枉法的事,但臣认为大伯对太后,陛下是绝对的忠心。他已经位极人臣,这些年为了大明,劳苦功高。之所以枉法,还是那点私心,为了他的儿子啊。试问一个老父亲,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去死呢?臣恳请太后,陛下,饶恕我大伯。臣也会辞去官职,侍奉大伯后半生。” 漂亮! 朱祁镇笑容玩味,这个孙连够毒啊。这么一连套下去,会昌侯唯一的儿子死了,孙家不就是他的了?而且,他在群臣面前表示出了他的忠与孝,简直完美。 “会昌侯,你都听到了?你侄子的心思,比你明白。”朱祁镇缓缓道,“古话说的好,家有孝子,不绝其祀。你失去一个儿子,但你有个好侄子啊。” 会昌侯面色狰狞,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朱祁镇站了起来,目光扫过群臣,问:“诸位爱卿,该如何治会昌侯之罪?” 他心想,这回你们还有何话可说?会昌侯侄子都来参他了。 …… 内阁首辅王直挺身而出,躬身一拜,言道:“陛下,会昌侯因救子心切,一时行差踏错,情有可原。况且,幸得襄王及时发现,未酿成大祸,臣恳请陛下宽恕他这一次。” “臣附议。”阁臣商辂亦站出身来,言辞恳切,“其子即将面临斩刑,望陛下能体谅一位老父的苦心。罚其俸禄,以示警戒,便也足够了。” 随后,数十位大臣纷纷站出,齐声附议。 朱祁镇面色冰冷,未曾料到这些文官竟如此坚决地力保会昌侯,且由王直领头。 “呵呵,呵呵!”他冷笑连连,“仅是罚俸?朕倒想问问,若是换作他人,你们是否还会如此求情?” “有罪之人是孙振,他已被判斩刑,会昌侯仅犯小过。”尚书俞士悦躬身拜道。 “陛下以仁孝治天下,更应宽恕这位老父亲。”成国公亦附和道。 朱祁镇气极反笑:“这会儿挺团结啊,平时狼一窝,狗一窝的。很好,朕都喜欢!” 内阁首辅王直,躬身一拜:“陛下,臣等都是为了大明,并无私心。君不密,则失臣,陛下适才所言非君论臣之道。臣恳请陛下收回。” 姜还是老的辣! 朱祁镇意识到自己一时气愤,言辞有失,迅速镇定下来,道:“王阁老言之有理,朕失言了。会昌侯之事,还是请太后定夺吧。” 言罢,他转身朝向帘子后面,躬身一拜:“请母后裁定!” 他故意将此事推给太后,心中暗自揣测,太后此时定会假装避嫌,毕竟会昌侯是她的亲兄长。待太后再将此事推回,自己便可定会昌侯之罪。 片刻之后,太后清冷的声音传来:“削去会昌侯后军大都督之职,仅保留其侯爵之位,以后无需再理政事,于府中安享晚年吧。陛下,你以为如何?”“遵母后旨意。”朱祁镇微微躬身,应声道。 …… 会昌侯跪伏于大殿之上,眼中含泪,恭敬拜道:“臣感激太后与陛下之隆恩。” 朱祁镇心中念头急转。 此番虽未能将会昌侯彻底扳倒,但也削去了他的职位,无疑是断了太后一臂之力。况且,后军大都督一职如今空缺,正可安插自己的人手。 “陛下,后军大都督之位至关重要。”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本宫之意,欲让郕王执掌后军都督府。” 一直在看热闹的郕王朱祁钰惊了,没想到这大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不过,他面色为难的一拜:“谢太后,可臣现在还有吏部的差事呢。” “兼掌后军都督府,本宫对你充满信心。”太后语气淡然,随即问道,“陛下,你以为如何?” 朱祁镇有点懵,完全没想到太后会选朱祁钰。不过,以朱祁钰亲王之尊,执掌后军都督府也合适。 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朱祁钰不会这时候就背刺朕了吧? “朕也正有此意。”朱祁镇微微一笑,“老二,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朱祁钰心中涌起一阵兴奋,再次跪拜道:“臣定不会辜负太后与陛下的信任。” 朱祁镇微微含笑,目光落在了那孙连身上,道:“孙连,你大义灭亲,又忠孝仁慈。这样吧,你为会昌侯世子,以后为会昌侯养老送终。” “臣谢陛下隆恩!”孙连暗喜。 一旁的会昌侯恨不得杀了他。 …… 乾清宫。 朱祁镇在这里召开小朝会,当然召的都是自己人。户部尚书徐有贞正在汇报各地‘土地兼并’案的情况。 “陛下,能退出大部分被侵占的土地,已经是极限了。”徐有贞苦笑,“若不是陛下雷霆手段斩藩王在先,根本做不到现在的地步。” 朱祁镇翻看折子,深深皱眉,哼一声:“就算他们把侵占的土地全都退了,依旧是皇室宗亲、宫中宦官、各级官吏和豪绅所拥有的田庄占天下之半,且皆不纳赋,小民百姓能耕之田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 一旁的李贤一拜,道:“陛下,历朝都是与士大夫共天下,必定会有此等结果。宋朝养士三百年,君以士待我,我以命报之,所以才会有文天祥啊。” “那也只有一个文天祥!”朱祁镇哼一声,“所以在亡国时,那六十六岁的太皇太后谢道清,看着空空如也的临安城哭,我朝三百多年,对士大夫以礼相待。现在我与新君遭蒙多难,你们这些大小臣子,不见一人出来救国。” 徐有贞一拜道:“看问题角度不同罢了,士大夫和百姓,都不能丢!” 朱祁镇拧了拧眉:“是时候做些改变了,不过,在改变之前,朕要彻底亲政!” (本章完) 第88章 太后私通敌国? 第88章 太后私通敌国? 郕王府。 后园,朱祁钰正与钨行道喝茶。 “王爷,那一步棋可以走了。”钨行道眼中精芒闪过,“这是扳倒太后的机会。而且这步棋之后,太后必倒台。” 朱祁钰面带兴奋:“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用了。太后估计还以为她做的严密呢,以为谁都不知道呢。” 钨行道却面带担忧:“那许彬去漠北这么久没回来,就算皇上没注意,于谦他们几个老狐狸,肯定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故意没提罢了。” 朱祁钰缓缓喝杯茶。 许彬这个人不简单,和太后事青梅竹马。若不是太妃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许彬和太后有这层关系。那么太后派出许彬去漠北,目的就很明显了。 “会昌侯倒台,太后急需一个帮手,所以才推荐你执掌后军都督府。”钨行道皱眉,“不过,太后这决定似乎仓促了些?总感觉她另有安排。” 朱祁钰却是摇了摇头:“钨先生,太后一党的势力的确很大。可她真正信任的又有几人?何况,有些事是不能让朝臣知道的,所以她只能选择我。” “希望如此!”钨行道摊手,“无论如何,先让太后倒台,她才会真正依靠王爷你,到时候,就是王爷你的机会。” 朱祁钰猛饮一杯,道:“那好,明日早朝,本王就送太后一个大礼。” …… 坤宁宫。 会昌侯孙继忠和他的侄子孙连跪在大殿上。很明显,孙继忠处于极度悲伤之中,因为他的儿子孙振终究是被斩首了。 “兄长,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坐在椅子上的太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太后,臣想请求告老还乡。”孙继忠面色悲戚,显得颓然无助,“老家还有几亩薄田,足够我度过余生。” 太后凝视着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叹息道:“罢了,兄长就回乡养老吧。” 孙继忠闻言,连忙磕头拜谢:“臣谢太后恩典。” 言罢,他起身离去,头也不回。太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一刻起,他们兄妹之间的缘分已尽,恐怕再也无法相见。 她心中涌起一股悲伤,陷入了沉默。这时,跪在地上的孙连恭敬地一拜,道:“太后,大伯昨夜已将所有事务托付于我。我将如大伯一般,效忠太后。” “哼,就凭你?”太后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站出来参你大伯,是有人教你这么做的吧?” 孙连面色骤变,慌忙磕头辩解:“太后,臣……臣……” 太后并未听他解释,打断道:“既然你大伯最终选择了你,本宫便姑且用你!哎,终究还是孙家人,以后的孙家,就靠你来支撑了。” “臣定不会让太后失望。”孙连拜谢道。 “起来吧。”太后端起茶杯轻饮一口,淡淡地说道,“过几日,本宫就让你继承会昌侯的爵位。你先去后军都督府担任都督佥事,多学学。” 孙连闻言大喜:“臣遵旨!” …… 乾清宫。 偏殿被朱祁镇改成了书房,一列列书架上摆满了书。此刻,朱祁镇正在翻书,而杨贵芳爬到梯子上找书。 “陛下,臣能否借阅几本?”杨贵芳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这里有些可是难得的孤本啊。” 朱祁镇豪爽地一挥手:“朕就赏给你了!” 杨贵芳闻言大喜,连忙从梯子上下来,恭敬地一拜:“臣多谢陛下恩赐。”朱祁镇每次读书的时候,都喜欢把杨贵芳招来,因为这厮懂的多,儒释道都能信手拈来。朱祁镇把他当百度了,碰到疑惑处,就检索一下。 “杨贵芳,你入阁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朱祁镇突然问道。 “不过几个月而已,臣也未能为陛下分担太多。臣这个大学士品阶低啊,臣只能帮陛下抄抄写写,在内阁中尚说不上话呢。”杨贵芳无奈地摊了摊手。 朱祁镇皱了皱眉,说道:“郕王既掌管吏部,又执掌后军都督府,朕打算让他交出其中一个职位。你敢不敢去做吏部尚书?” 杨贵芳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敢!” 朱祁镇:“!!!” “陛下,臣的资历远远不够,在内阁中作用更大,虽然说不上话,但参与机要啊。”杨贵芳摊手,“至于吏部尚书,如果郕王能吐出来,臣觉得李贤合适。” 朱祁镇没好气瞪他一眼:“难道郕王还不想吐出来?” 杨贵芳若有所思,微微皱眉:“陛下,臣总觉得郕王成长很快,简直事突飞猛进。臣担心他以后不好控制。” 朱祁镇心中一凛,想起了郕王的军师钨行道。郕王的改变,估计就是因为他。 “哎,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啊。”他一叹,“你知道‘土地兼并’的案子,其实朕不满意吧?阻力太大,正是因为朕没有足够可用的人。” 杨贵芳却是摇了摇头,道:“其实差别不大的,百姓并不知道什么是朝廷,在他们心里,朝廷就是那些当官的。而天下当官的,陛下总不能每个人都能把控吧?” 朱祁镇点了点头:“朕是忧心啊。民失其田,国必失其民。国失其民则未见有不大乱而尚能存者!是以失田则无民,无民则亡国!” “这些道理,可惜百官不懂啊。”杨贵芳哼一声,“不,他们懂!只不过,这涉及他们的利益了。” 朱祁镇搓了把脸,若有所思。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郕王朱祁钰站出来,而后跪下磕拜,面色悲痛。 “老二,你搞什么?有话就说。”朱祁镇瞪眼。 “陛下,臣弟今天要做一个不孝之人了,可是为了大明朝,臣弟不得不做!”朱祁钰朝着帘子后面重重磕头,“臣弟今天,要参太后!” 群臣面色剧变。 朱祁镇猛地站起来,怒视:“老二,不得胡说,你喝酒了是吧?来人,把他叉出去。” “陛下,今日你就是杀了臣弟,臣弟也得说啊。”朱祁钰含泪道。 这时,襄王站了出来,一拜:“陛下,等郕王说完也不迟。他若是胡说八道,我就以皇叔的身份教训他。我还管着大宗正院呢。” 朱祁镇点头:“皇叔说的是!” 他撇了眼帘子后面,太后面带寒霜。 “老二,你参太后什么?”他沉声问。 “陛下,太后她与敌国暗中通信往来!”朱祁钰拜道。 (本章完) 第89章 终于能拿捏太后! 第89章 终于能拿捏太后!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惊四座。 群臣皆愕然,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朱祁镇猛地站起身,怒斥道:“放肆!她乃是大明的太后,天子的母亲,怎会与敌国私通书信?” 跪伏在大殿之上的朱祁钰磕头拜道:“臣弟也不敢置信,臣弟向来对太后敬重有加。然而……然而事实确凿,摆在臣弟面前,臣弟不得不违心而参她,实乃不孝之举。” “你有何证据?”朱祁镇冷冷地质问道。 殿上有些臣子看着这兄弟俩一唱一和的样子,感觉不对劲。不过,郕王参太后,若是手中没点真凭实据,绝然不会站出来的。 “陛下,这一年多以来,太后一直秘密与漠北通信。”朱祁钰拜道,“有一支专门的通信小队,直通漠北,臣弟最近终于把他们抓获,那为主调度之人就在殿外。” 什么? 还抓到人了? 殿上群臣又惊又疑,齐齐看向帘子后面。而帘子后面的太后,没有发一言,她也处在惊愕之中。那个秘密通信小队,一直是会昌侯在暗中把控。 会昌侯这两天因为儿子的事,毫无心思,更是要告老还乡,或许就是因为这,被郕王抓住了机会,逮住了秘密通信小队。 这一刻,太后也慌了。 “把人带上来!”朱祁镇沉喝。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被押了上来,男子看上去一脸风霜,十分镇定。他朝着皇帝跪了下去,又朝着帘子后面的太后一拜。 “贺齐之,到了这金銮殿,你还不如实招来?”朱祁钰冷喝。 中年男子叫贺齐之,他缓缓抬头。 …… “罪臣乃奉会昌侯之命,暗中与漠北通信,实则为了走私。”贺齐之一拜,恳切言道,“陛下,此事与太后无涉,请陛下明察治罪。” 朱祁镇冷冷问:“走私?” 贺齐之再次颔首拜道:“正是。售卖茶叶、丝绸等物于漠北,每次可获利百万两银子。会昌侯之所以不贪污、不侵占百姓田产却仍富足,皆因此走私之事。” “仅仅是走私吗?”朱祁钰怒声质问,“那为何抓捕你们时,你们要将书信吞入腹中?那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贺齐之无奈摊手:“不过是货单罢了。” 坐于龙椅之上的朱祁镇,眉头紧锁。他心中暗想,太后与漠北通信,定是为了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所幸贺齐之等人将书信吞毁,否则真假皇帝之事,必将公之于众。 “郕王,并无确凿证据表明太后与漠北有通信之举。”朱祁镇冷声道。 “陛下,抓捕之时,他们确已将书信吞毁。”朱祁钰拜道,“我们仅得一页信函,上书六个字:大明太后亲启。” 言罢,他取出那页信函,双手呈上。 太监总管金英走下台阶,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页信函,双手高举至朱祁镇面前。 朱祁镇目光扫过信函,沉默良久后,缓缓言道:“仅凭一页纸,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朕,始终不信母后会与漠北有所通信。” 他长叹一声,瞥了眼帘子后面,随即向群臣挥了挥手:“今日便至此吧,朕乏了。贺齐之等人,全部关入诏狱,由锦衣卫深入调查此案,定要还太后清白。”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立刻召来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命令:“你即刻捉拿会昌侯一家,呃,别抓那个孙连,也不要封府。”“遵旨。”石彪领命而去。 朱祁镇坐在御座上,心中暗喜。 他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朱祁钰这回是帮了大忙了。这一次绝对能治罪会昌侯,进而用会昌侯拿捏太后。 “陛下,郕王求见。”太监金英前来通报。 “快请。”朱祁镇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殿上的宫女和太监都纷纷退下。不久,郕王朱祁钰走进大殿,恭敬地行礼道:“臣弟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手示意:“快起来。老二啊,你今天在早朝上的那一出,朕到现在都还回不过神来。” 朱祁钰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犹豫:“皇兄,你……你为什么不趁机……” 朱祁镇站起身,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惆怅:“老二,她毕竟是朕的母亲啊。天子的母亲,即使有罪,也不能是私通敌国这样的罪名。” 朱祁钰面露疑惑:“皇兄,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可是你亲政的大好机会。” 朱祁镇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点了点头:“朕确实想亲政,但也得保住太后的威严。你让朕再想想,不过,无论如何,朕都要感谢你。” 朱祁钰面色真诚地一拜:“臣弟效忠陛下,理所应当,自家兄弟,何须言谢?” 朱祁镇在心中吐槽,真尼玛都是好演员啊。 …… 朱祁钰出了乾清宫,匆匆走在御道上,他急着回府与钨行道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走。陛下的反应,有些超出他预料。 “郕王殿下,太后有请。”一个宫女挡在御道上,一拜。 朱祁钰沉思了片刻,跟着那宫女来到了坤宁宫。他一进到大殿上,就朝着坐在那的太后跪了下去,磕拜:“儿臣参见太后,请太后治罪。” 太后目光清冷,抬了抬手:“起来吧,在本宫这,就不用演了。” 朱祁钰站了起来,弓着腰,很害怕的样子,道:“太后,儿臣也是……没办法啊……皇兄那边……” “不用解释,你说的话,本宫一个字也不会信。”太后轻笑,“找你来,是说点实在的,我们都不要藏着掩着。” “儿臣的话,句句属实啊。”朱祁钰再拜。 “你是想当皇帝吧?有野心,不是错。”太后缓缓站起,“但是,你没机会!除非,有本宫的帮助。今天,要说,就敞开了说。你若还是要演,那现在就出去。” 她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另朱祁钰背脊生寒。面对太后,朱祁钰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嫩了,根本不是对手。 “请太后吩咐。”朱祁钰犹豫了一会儿后,恭敬的一拜。 太后挥挥手,大殿上的所有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她们二人。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90章 百官劝进,请陛下亲政! 第90章 百官劝进,请陛下亲政! 会昌侯府。 石彪率领锦衣卫将侯爷府团团围住,正欲率众闯入,忽见郕王朱祁钰匆匆而至。他连忙上前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免礼!”朱祁钰抬手示意,轻轻一叹,“本王是奉太后之命而来。不过,你们不必顾忌本王,该如何搜查便如何搜查,该如何捉拿便如何捉拿。” “太后有何旨意吗?”石彪试探性地问道。 朱祁钰摇了摇头:“她只是让本王来送会昌侯一程,毕竟,他是太后的大哥啊。” 石彪心中暗自盘算,郕王此时出现,究竟有何意图?然而现在箭在弦上,已无暇向陛下请示,还是先捉拿会昌侯再说。 “都随我进去。”石彪向锦衣卫挥手示意,“诸位都规矩些,会昌侯乃皇亲国戚,不得无礼。” “是!”众锦衣卫齐声应命。 随后,石彪带着百余名锦衣卫冲进了会昌侯府。郕王朱祁钰紧随其后。进入府邸后,石彪立即下令:“将府中所有人,都集中到西苑去。” 锦衣卫迅速行动,很快,哭喊声此起彼伏,其中有女人、老人和孩子的声音。石彪和郕王来到了会昌侯的书房前。 孙连正站在门口,连忙上前向两人行礼:“禀告王爷、石大人,我大伯就在里面。” 石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道:“你就是孙连吧?陛下有旨,你与此案无关,也无罪。这会昌侯府,就交给你打理了。” 孙连急忙跪下:“臣谢陛下隆恩!” 郕王瞥了孙连一眼,眼中满是讥讽。他拍了拍石彪的肩膀道:“本王先去见一见会昌侯,你向陛下汇报时,务必如实说明。” “王爷,请。”石彪微微一笑。 …… 朱祁钰走进书房,见会昌侯孙继忠正坐在那品茶,十分从容。他还朝着朱祁钰招手:“王爷,没想到是你来送我,请。”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朱祁钰在会昌侯对面坐下,“侯爷,你让本王佩服啊。听太后说,你本是准备近日回乡的。” 会昌侯苦笑一声,指了指桌子上的折子道:“请辞的折子都写好了,奈何,没想到啊,东窗事发。我应该是没机会回乡了,估计,死了都葬不回去。” 朱祁钰摇摇头:“应该也不至于,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侯爷放心,本王去求陛下开恩,也会让你回葬乡里。” “那就多谢王爷了。”会昌侯站起来一拜。 “本王是奉太后之命来送侯爷的。”朱祁钰示意他坐下道,“侯爷,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本王定当竭力帮忙。” 会昌侯悠悠长叹,眼中湿润: “这么多年来,老夫严于律己,每一步都战战兢兢。作为外戚,执掌后军都督府,兼督十二团营。呵呵,大家都说因为老夫贤,哈哈哈,贤?贤有什么用?百无一用!什么人心,什么德望,到头来都是一钱不值。” “老夫现在倒是很佩服从土木堡归来后的陛下,他是越来越像太祖,那叫一个狠啊。郕王,老夫没别的意思,只是老来感悟,人这一辈子,应该怎样去争!” “王爷,你还是火候不够啊,老夫若是你,肯定向陛下请旨,对老夫满门抄斩!如此,你在朝廷才能树立威望。” 郕王听得心惊肉跳,一时间搞不清楚会昌侯是在讥讽还是有感而发。会昌侯摇头一叹,走到郕王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郕王道:“既然太后让王爷你来送老夫,想必你们之间已经谈妥了。这纸上面,是老夫这些年在朝中的盟友名单,身居要位者不少,你拿去,以后用的着。” 朱祁钰一惊,伸手接过,目光扫过名单,眼中明显闪过惊喜。 …… 会昌侯的案子,很快传遍了京城。 锦衣卫查出来的是会昌侯暗中联络漠北走私,这已经是石破天惊了,堂堂大明的侯爷,太后的大哥,竟然与敌国走私。 甚至有传言,会昌侯把大明的火炮卖给漠北。这还得了?到时候打起来,死的可是大明的兵。 更有甚者,传言会昌侯有不臣之心,联络漠北也先,是为了一起夺取大明的江山。传言嘛,一传就变味,最后矛头指向了太后。 如果没有太后,会昌侯敢如此大胆? 太后,莫不是要做本朝的武则天? 民间传言是越来越离谱,可朝野也不消停,更是什么猜测都有。 此刻,文华殿。 内阁首辅王直,召集了内阁大臣们紧急商议该怎么办?一向直性子的商辂首先开口:“不管怎么说,太后是不合适继续垂帘听政了。” 立刻就有人反对,说这事跟太后无关,但是,更多的人是赞成,他们表示就算这事跟太后无关,那会昌侯可是太后大哥,一直以来深得太后信任。太后把多少事交给了会昌侯去处理? “太后的确不能在垂帘听政了。”内阁首辅王直道,“而且,也是还政陛下的时候了。” 一直没说话的杨贵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联合上劝进表,请陛下亲政。” 王直点头赞同:“杨贵芳,你来写,我们联合署名。” 杨贵芳心中大喜,抱拳:“遵命。” 有王直这个内阁首辅开了口,尽管还有几个人心里不赞同,但表面都同意了。 …… 第二日,早朝。 王直率领内阁大臣上奏,请陛下正式亲政。 成国公站出来表示反对:“陛下做朝听政,是陛下之福,臣者之劳。陛下临朝亲政,是陛下之劳,臣者之福。为臣者,岂能只顾自己享福?” 这话,朱祁镇听了,都想打他,不过,他没有说话。 此时,总领军务的于谦站了出来:“陛下终究是要亲理朝政,这既是陛下之责,也是做臣者的福分。如果有人不想交权,阻碍陛下亲政,那我就要问问了,君臣之道何在?难道你们要一辈子替陛下做主吗?臣于谦,叩请陛下亲政。” 他这话杀人诛心,朝堂上多数大臣立马都表示赞同陛下亲政。 朱祁镇嘴角含笑,目光扫过,而后又撇了一眼帘子后面的太后。今日的太后,可是一句话没说呢。 (本章完) 第91章 朕要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是帝王气派 第91章 朕要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是帝王气派 朱祁镇站起来,目光环视一圈,朗声一笑: “诸位爱卿的美意,朕都知道了。朕是犯过大错的人,仍当以师学为主。再说,朕信得过你们,更是尊敬太后。朝政和国务还是拜托诸位爱卿鼎立协助太后处理。朕决定,暂不亲政!” 此言一出,殿上大臣们皆大惊失色,就连帘子后面的太后也感到惊诧。众人都知道陛下一直渴望亲政,如今却为何拒绝? 下朝后,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心情格外舒畅。 不久,徐有贞、李贤、杨贵芳三人进殿。一番拜见之后,徐有贞一脸焦急地问道:“陛下,你为何拒绝亲政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吗?” 朱祁镇嘴角含笑,神情淡然。 一旁的杨贵芳抱拳一拜:“陛下高明,你这是要让大臣们三请四奏吗?” “正是!”朱祁镇抬手道,“今日在朝堂上,你们也看到了,其实很多大臣内心并不希望朕亲政。哼,朕就等着,要大臣们都上奏,要太后亲自开口。然后,朕再三辞,让大臣们三请四奏后,朕再答应亲政。这是规矩,也是气派!朕要千呼万唤始出来!” 徐有贞、李贤恍然大悟。然而,徐有贞面色担忧:“这……会不会过于复杂?就怕中途生变啊。” 杨贵芳摆摆手:“太后经此一遭,肯定无法再继续垂帘听政了。陛下亲政,乃大势所趋,无人能挡。毕竟,朝堂上有识之士不算少。” “不过,的确也要有所防备。”朱祁镇皱眉道,“杨贵芳,你在内阁,那边由你盯着。徐有贞、李贤,你们适当串联六部。你们是朕的人,朕估计,最近会有很多朝臣主动靠近你们。” 徐有贞、李贤和杨贵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齐声一拜:“臣等遵旨!” …… 坤宁宫。 内阁首辅王直,阁臣商辂,还有礼部尚书胡濙,刑部尚书俞士悦以及成国公都来了。 太后目光扫过,问:“于谦呢?英国公呢?他们为何未到?” 王直一拜道:“禀太后,于少保有紧急军务,英国公今日就没来早朝。” 太后美目微动,冷眼成熟的脸阴霾笼罩,冷哼:“你们就这么急着要本宫交权?” 性子最急的商辂拜道:“太后,陛下已经改过,而且成年,没有道理不亲政了啊。陛下再不亲政,朝野上下京城内外,对太后怕是……怕是非议重重啊。” “谁敢非议?本国公去抓了他们。”成国公怒道。 “悠悠之口,岂能尽封?”胡濙哼道。 “都认为本宫要做大明朝的武则天?” 眼看他们要争吵起来,太后猛地挥手,缓缓站起来,轻叹:“本宫知道,因为会昌侯的案子,有些阴谋直指本宫。当然,本宫身边的人犯下如此大罪,本宫起码有失察之罪。罢了,本宫就还政与陛下吧。” “太后……”刑部尚书俞士悦想劝说。 “你们都下去吧,让本宫自己好好想想。”太后挥手。 群臣躬身一拜,都退了下去。 太后在软垫上坐下,眼中有着冷意浮动。 内阁和于谦都支持陛下亲政,那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了。 “去,把郕王请来。”她命令。…… 轰! 忽然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朱祁镇站在乾清宫廊下,望着外面的暴雨雷鸣,他身后的杨贵芳一叹:“陛下,今年的夏汛要来了,河道那边估计有的忙了。” “走,去景山!”朱祁镇挥手。 “陛下,这下着暴雨呢。”太监金英提醒。 “下雨怎么了?会淋死人吗?朕刚刚看奏报,河道那边许多人在黄河大堤上鏖战十来天了。”朱祁镇怒吼。 他大步朝着景山走去,也不坐轿子也不打伞,淋着暴雨急行。杨贵芳立马跟了上去,太监和宫女们只能慌忙跟上。 没多久,到了景山,朱祁镇向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他望着京城,望向南方,脑海中还是刚刚看的黄河雨情急报。 “朕问过钦天监了,今年是大明立国以来,雨量最大的一次。”朱祁镇眉头紧皱,“安定一日之内积水达六寸,宿州积水九寸,徐州更是达到了十二寸。河南那边的大堤已经溃决了五处,河道衙门也被洪水冲走。最新的河报显示,黄河大水已经威胁到了洪泽湖,水势汹涌澎湃,一旦黄河大堤溃决,下游的七州县将沦为泽国。” 杨贵芳一拜道:“陛下,这是天灾,天命如此,没法子啊。” “天命?”朱祁镇抬头看天,“朕就要亲政了,这是老天给朕的天命?” …… 从景山出来,朱祁镇去了太庙。 他让所有人都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了太庙。这座太庙,是朱棣迁都顺天后新建的,不过遵循了朱元璋时期天子九庙的规则:每一间为一室,并改‘都宫别殿’制为“同堂异室”制,即一庙多帝。 朱祁镇走进大殿,抬眼看去。 中室奉德祖朱百六,东一室奉懿祖朱四九,西一室奉熙祖朱初一,东二室奉仁祖朱世珍,西二室就是明太祖朱元璋了。再东三室是明太宗朱棣,西三室是明仁宗朱高炽,东四室是明宣宗朱瞻基。 如今的太庙中,是八个皇帝牌位,再来一个就满了。朱祁镇望着历代皇帝的画像,心中想着自己虽然是个假的,但还是拜一拜吧。 “老朱啊,人们都说大明朝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他首先向朱元璋画像行礼道,“不过,朕来了,定会改变这结局。今年恐怕会有大洪灾,你也保佑保佑我吧,好吗?” 他恭敬地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中。却不料,手上一用力,香炉竟意外脱落。 咣当! 香炉在他面前摔得粉碎,他心虚地看向朱元璋的牌位,摊了摊手:“老朱,砸了还生气了呢?看着吧,朕给你整出一个强盛的大明来。你就别气了,行吧?”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香灰被卷起。朱祁镇左右环顾:“老朱,是你显灵了吗?” (本章完) 第92章 朕亲政!停用太后所有印玺! 第92章 朕亲政!停用太后所有印玺! 盛夏的清晨,徐徐凉风吹过,带来一丝清新与惬意,令人神清气爽。 太后缓缓走在御道上,特意未乘轿辇,享受这片刻的凉风。但是,她的面色却显得阴沉,秀眉轻轻蹙起,透露出内心的忧虑。 今日早朝,陛下再次拒绝了亲政。 太后心中暗自思量,这位“假皇帝”的帝王之术似乎愈发精湛,他似乎在刻意营造一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帝王气派。内阁的大臣们对此心知肚明,纷纷予以配合,六部中的多数官员也随之附和。 陛下亲政,大势所趋,她这个太后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了。 回到坤宁宫,见孙连在门口恭敬的候着。孙连见到太后,连忙上去跪拜:“臣参见太后,臣特来谢恩。” 在早朝上,太后下旨让孙连袭会昌侯爵位,皇帝也赞同。孙连一下朝便匆匆赶来,向太后磕头谢恩。他没想到太后会支持自己,毕竟,当初是他背刺了大伯。 “都是孙家人,本宫自然要护一护。”太后声音冷冷,“你爹去了,你大伯估计也出不来了,孙家的未来就靠你了。切莫让本宫失望。” 孙连眼中闪烁着热泪,他颔首一拜,坚定道:“太后,臣定当像大伯那样,誓死效忠太后。”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随本宫进来吧,本宫有事要交代你。” 孙连跟着她,进了坤宁宫。 …… 此时,乾清宫。 朱祁镇下朝归来,一眼便望见御桌上堆满了奏折。太监总管金英上前禀报:“陛下,这些都是大臣们上奏请你亲政的奏折,不仅朝廷之中,就连各布政使司的官员也都纷纷上了奏折。” “大臣们一片忠心,朕已知晓。”朱祁镇挥了挥手,“去把徐有贞、李贤、杨贵芳三位大人请来。” 金英躬身领命,转身离去。 朱祁镇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是时候换掉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了。虽然金英办事颇有分寸,但他终究是太后的人。 不久,徐有贞、李贤和杨贵芳三位大人相继进殿。从他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心情都颇为愉悦,因为陛下即将亲政,而他们正是伴随陛下一路走来的人。 “陛下,明日早朝,是否该答应亲政了?”徐有贞恭敬地一拜。 “嗯!”朱祁镇豪迈一笑,“正因如此,我才找你们来商议。这最后一场戏,咱们可得唱好了啊!” 杨贵芳也恭敬地一拜道:“陛下放心,我们都已准备就绪。明日内阁将带头,百官联合上劝进表,恳请陛下亲政。” 朱祁镇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很好!”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嗞啦一声,电闪阵阵,接着是轰轰雷鸣。 “这雨是停不下来了吗?”他抬头看去,忧心忡忡。 “陛下,先办好眼前事吧。”杨贵芳拜道,“内阁那边已经行文各地衙门,全力救灾。” 朱祁镇缓缓点头。只有亲政了,这大明王朝才是自己说了算。 …… 后日,早朝。 朝参之后,内阁首辅王直举着劝进表磕拜:“陛下,请上顺天理,下应民心,临朝亲政。而今,举国上下,朝廷内外,俱翘首以待,陛下万万不可再辞。老臣今日以首辅之名,古今之理,圣人之训,代表天下百姓和文武百官,叩请吾皇临朝亲政!” 接着,百官跪拜:“臣等叩请吾皇亲政!” 满朝大臣都跪下了,朱祁镇目光缓缓扫过,但还是未说话。这时,帘子后面传来太后的声音:“请陛下亲政!” 朱祁镇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太后终究是开口了。他心潮澎湃,不过面色镇定,沉声道:“朕决定接受列位臣工的奏请,朕决定亲政!” 群臣齐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阁首辅王直大喜,喊道:“着即准备亲政大典!” 很快,太监奉上了玉玺,当然不是之原版,是新做的玉玺。朱祁镇拿着玉玺,手有些微微颤抖。 特么,终于有玉玺了! “大明朝自今日起,由皇帝亲政!”他洪声道,“凡下政令,均以圣旨和玉玺为凭,不须太后加盖玺印。” “遵旨!”群臣应声领命。 帘子后面的太后,眼眸微微垂落,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丹陛之上,朗声道:“朕亲政,不免诚惶诚恐,诸位爱卿都是朝廷栋梁,朕盼你们像辅佐太后那样,精忠体国,辅佐朕躬,继往开来。当前朝廷,万般要事,百业待兴,最近连日大雨,黄河多出决堤,洪灾肆虐,当从何着手,还请各位爱卿各抒己见。” 群臣听后,都沉默了,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当然不知如何开口。 朱祁镇目光扫过,摊手一叹: “既然众卿难开尊口,那就朕来说。朕问过钦天监了,这是立国以来雨量最大的一次,今年定然是个灾年了。老天爷,对朕不公啊!” “救子民必先救冤臣,开仓门必先开狱门。朕决定,赦免一批囚犯,包括会昌侯孙继忠,他对大明是有功的,犯错也是因为救子心切。” 群臣大惊,没想到陛下会赦免会昌侯。王直和于谦对视了一眼,陛下那句‘救子民必先救冤臣,开仓门必先开狱门’颇有深意。能悟到这一层,说明陛下已经非吴下之阿蒙。 …… 朱祁镇望着群臣,微微含笑: “朕知道你们疑惑,因为会昌侯以前多数时候都不支持朕。但是,朕要告诉诸位的是,尽忠于国,虽仇必赏;心怀异谋,虽亲必诛。” “尔等入朝为官,食朝廷俸禄,自当为天下尽力。朕亲政,更当广聚人才,招贤纳士。尔等之前不管是何出身,如今是朕的臣工,自当忠于朕。” “不必胆战心惊,更不必曲意逢迎,天下人才本就为大明造就,理应为朝廷所用。自今日起,尔等在朕心中,都是一样重要。朕将唯才是举。” 这一番话说出来,殿上那些本属于太后一党的大臣,稍微松口气。 (本章完) 第93章 内阁?司礼监?都别想蒙朕 第93章 内阁?司礼监?都别想蒙朕 接着,他一连下达了数条旨意。 加官内阁首辅王直太子太保。 商辂进谨身殿大学士。 郕王掌中军都督府,兼督十二团营。 擢升李贤为吏部尚书。 …… 一道道圣旨下去,不仅升了些自己人的官职,也照应了太后一党的官员。亲政的第一天早朝,就这么过去了,还算是皆大欢喜。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集内阁,还有六部尚书议事。 宫外仍旧是电闪雷鸣,大雨磅礴。大臣们进到大殿上,朝服都被淋湿了,颇有些狼狈。朱祁镇扫视一圈,轻叹:“朕刚亲政,难题就来了,这是河南递上来的六百里加急。黄河又决口三处,数十万百姓遭灾。” 他让太监金英把折子递给各位大臣传阅。商辂看完后,急道:“陛下,臣建议立马从邻省调粮送往灾区,还有,户部立刻拨款抢修河堤,救灾啊。” “商大人。”户部尚书徐有贞一拜,“邻省已经无粮可调,户部几乎无款可拨了。秋收未到,税粮都没上来。朝廷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什么?”商辂急了,“你们户部干什么吃的?” 徐有贞苦笑着摊手:“商大人,我才接手户部多久?我接手的时候,已经是烂摊子,这段时间是竭力维持啊。” “这的确怪不了徐大人。”朱祁镇自嘲一笑,“怪朕!这是上天降罪于朕啊,朕才亲政,就面对没钱没粮,还有大灾的局面。” 徐有贞一拜:“陛下,你才亲政,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户部现在最多能调出四十万两,而根据灾情,要救灾,最少缺银三百万两。”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上哪去找三百万两?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皇帝身上。 朱祁镇沉思片刻,下令: “户部先拨出四十万两,从京城富户买粮,急速押送灾区,解燃眉之急。还差的钱,立派钦差前往江南筹款购粮。” “徐有贞,你是户部尚书,就你去江南筹款购粮。” 大臣们暗暗心惊,陛下处理起政务来,十分干脆。 …… 坤宁宫。 太后这边也有个小朝会,来拜见她的有郕王朱祁钰,成国公朱仪,新会昌侯孙连,刑部尚书俞士悦等。 太后淡然言道:“本宫今后需避嫌,以免有人非议本宫不舍放权。以后,若无紧要事务,诸位便无需频繁莅临本宫这坤宁宫了。” 成国公躬身一笑:“太后此言差矣。即便你不再垂帘听政,臣等依然唯你马首是瞻,垂帘听政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太后摆手示意:“陛下已停用本宫玺印。也罢,本宫今后便安心养种草。若有事务,诸位可寻郕王商议。” 此言之意已十分明了,郕王即代表太后之意。 众人听闻,皆暗自心惊。毕竟郕王之前乃是站在陛下一边,正是他率先弹劾太后,才导致了眼下的局面。 太后沉声再言:“本宫与郕王,已成联盟。今后尔等皆需听从郕王之命,可都明白了?” 成国公、会昌侯等人相视一眼,随后纷纷点头:“谨遵太后旨意。”郕王嘴角含笑:“诸位,本王已经得到太后信任。本王也希望,你们要信任本王,以后的路,还长的很呢。” 他心中暗喜,一切都如钨先生的所料。 从坤宁宫出来,郕王与成国公并肩走在御道上。郕王摊手一笑:“国公爷,怎么还板着脸?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王爷,你是怎么说服太后的?”成国公问。 “有些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朱祁钰拧了拧眉,“本王听说陛下派徐有贞为钦差去扬州筹粮筹钱了,成国公,你在扬州有些人脉吧?” 成国公目光警惕:“你想干什么?” 朱祁钰凑近,压低声音道:“当然是不要让徐有贞顺利啊。他们把事情办的妥妥的,不是显得我们很没用?” 成国公奸笑:“老夫的确有些朋友在扬州。” …… 文华殿。 内阁最近在这里办公,朝廷的奏章都先到这里。 内阁大臣在收到臣下奏章后,会用小票写下自己所拟的批答意见,然后呈给皇帝审阅。这些意见最终需要皇帝朱笔御批。 而从明宣宗开始,为了处理繁重的政务,他设立了“内学堂”,专门供太监读书,从而诞生了秉笔太监这一职位。秉笔太监的职责是根据内阁的票拟代替皇帝批阅奏章,这一过程被称为“批红”。 后来,这一行为逐渐成为一种惯例,使得司礼监的宦官在皇帝怠政时能够代行皇帝的决策权。 司礼监掌印及秉笔太监负责掌理内外章奏及御前勘合,照内阁拟票批朱。他们名义上的职权是依照内阁阁臣的票拟进行批红,但实际上,他们的职权可以无限扩大,有时甚至能够影响甚至操纵政事处理。 内阁大臣通过票拟提出处理意见,而司礼监则负责对这些意见进行批红,使其成为正式的谕旨。这一过程中,内阁与司礼监相互制约。 所以,内阁和司礼监权力之争,关键还是看皇帝。 朱祁镇自认为不是劳模,不可能与太祖朱元璋相比。所以,他不想改变,延续这种制度。以后在看着能否改变吧。 “咳咳……咳咳……”王直一边看折子一边在咳嗽。 “来人,去给王阁老端一杯热奶上来。”朱祁镇看向王直道,“阁老,是朕思虑不周,这么大雨,还让你跑来跑去。” 王直摇了摇头,长叹:“陛下,是臣老了。臣的确该告老还乡了……” “阁老,怎么又提起这茬呢?”朱祁镇无奈的表情。 “陛下,臣说的是真心话。”王直很认真,“陛下你刚刚亲政,臣再顶一顶,不过,陛下你需要有所考虑了。” 朱祁镇看着满头白发的王直,心中突然一酸。 这老头七十多了,还在这殚精竭虑,自土木堡之后,如果没有他这个老臣坐镇内阁,那肯定会更乱。 “阁老,你把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办。”朱祁镇真诚道,“你哪怕每天在内阁坐着,喝喝茶,那就是大明朝的定海神针。” 王直朗声一笑,皇帝这句话,暖心的很。 (本章完) 第94章 警告太后,后宫不得干政 第94章 警告太后,后宫不得干政 朱祁镇与王直闲聊,气氛温馨,并不显得刻意礼贤下士。 这时,杨贵芳捧着一个折子急急进来,看到皇帝在,连忙把折子递了上去,拜道:“陛下,这是刘定之从河南上的折子。” 朱祁镇微微一惊,这么快就到了? 之前户部拨出四十万两银子,从京城富户处购买粮食,正是由刘定之负责押送前往灾区。他未曾料到,刘定之竟已抵达河南,这一路定是风尘仆仆,急急连夜赶路。 救灾之事,十万火急,刘定之出身贫寒,深知民间疾苦,自然不会耽误。这也是他选择刘定之的原因。 “希望定之能稳住那里的局面。”朱祁镇接过折子,缓缓打开。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折子内容,面色骤变。 “臣自出京南下南下入河南,行二十里,见道旁刮人肉者,如屠猪狗,不少避人,人视之亦不为怪。於是毛骨懔懔。又行半日,见老妪持一死儿,且烹且哭,因问曰:既欲食之,何必哭?妪曰:此吾儿,弃之且为人食;故宁自充腹耳。臣因此数日饮食不能甘。” 朱祁镇的手在颤抖,险些握不住那折子。折子上所描述的灾后惨况,令他难以置信。易子而食,这四个字在他而言,原本只是史书上的四个字。 难道灾民们,真的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河南的官员,之前为何不报?”他咬牙问道。 “陛下,河南的官员们其实也报了灾情,只是没有定之这般……这般血淋淋。”杨贵芳苦笑回答。 朱祁镇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惨烈的画面,他深吸好几口气,试图摒除那画面,但那画面却如影随形,不断浮现。 “朕决定,亲自前往灾区。”他沉声道。 “陛下,不可啊。”杨贵芳连忙劝阻,“你才亲政,需要坐镇京师,稳住大局。” 他的话意思很明显,陛下此刻若离京,京城万一有人图谋不轨,该如何是好? …… “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常闻鬼哭。”朱祁镇重重一叹,“朕坐在这文华殿,怎么会看到这些?若不出去走一趟,朕与那‘晋惠帝何不食肉糜’又有何区别?” 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王直听了皇帝这句话,他起身跪下,恭敬的一拜:“陛下有此心系苍生之念,实乃百姓之福。陛下,你就放心去吧,臣主持内阁,保证不会出茬子。” 朱祁镇伸手将其扶起,言道:“阁老,朕离京期间,你坐镇京师,朕自然放心。” 王直望着年轻的皇帝,眼中竟泛起泪光:“老臣虽然老了,但这条老命还能为大明遮风挡雨几年。陛下,你还年轻,老臣盼着看到一位圣君。” “阁老啊。”朱祁镇自嘲一笑,“朕没那么大志向,只想着天下百姓能吃口饱饭。家给人足,斯民小康,这就足矣。” 王直感受到年轻皇帝内心的真诚与决心,再次恭敬拜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 此次拜礼,满载真心。若皇帝只是夸夸其谈,他绝不会如此动容。 “阁老,咱们来商议一下朕离京的具体安排。”朱祁镇示意他坐下。 “陛下离京后,朝廷事务老臣将每三日一禀报,快马加鞭送至御前。”王直回应道。 敲定了安排之后,朱祁镇带着杨贵芳出了文华殿。杨贵芳还是忧心忡忡:“陛下,此时离京,真不是时候啊。” “你担心有人图谋不轨?朕就是要离京,跳出京城看看,看看朝野上下有多少支持朕的人。”朱祁镇一笑,“只要于谦站在朕这一边,京师就稳的很。” 杨贵芳一愣。跳出京城,才能看到真实的京城。陛下离京,并不是仅仅为了去救灾。 …… 中军都督府。 正在看地图沉思的于谦,听到脚步声传来,他转头一看,连忙上前一拜:“臣于谦,拜见陛下。” “于少保请起。”朱祁镇抬手,“朕来看看你,忙什么呢?” 于谦手指地图,忧虑地说道:“黄河多处决口,运河亦不畅通,导致南方漕粮运送受阻。北方将士正急需军粮补给。” “不可拖延,立即从京仓中调拨。”朱祁镇果断决定。 于谦嘿嘿一笑:“陛下,你这不开口,臣还真不好意思主动提。” 朱祁镇没好气的白一眼,沉声道:“朕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朕决定亲自赶往灾区。京师的防务,都交给你了。” “陛下前往灾区?太好了。”于谦道,“只有陛下亲眼目睹灾区惨况,才会真正知道,什么是救灾,如何救灾。也会看到一个……一个真实的大明。” 朱祁镇闻言,略感意外,未料于谦竟如此赞同。 于谦沉思了下继续道:“陛下,你此次去灾区,臣给你选些人随行。那个张伦,陛下还记得吧?那小子训练一批甲士,战力不错。” “哼,怎么不记得?”朱祁镇摊手,“上次他与朕比刀,输了,说要把他妹妹嫁给朕。这么久了,半点消息都没有,朕正要找他算账呢。” 于谦大笑,对身后侍卫下令:“去,把张伦叫来!” …… 坤宁宫。 朱祁镇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穿着一袭素雅长裙,手里拿着一把剪子,正在修剪盆栽。漆黑的长发垂落,秀美的脸蛋儿带着一种淡然。 “陛下不用日日来给本宫请安。”她头也不抬,淡淡道,“既然亲政了,就以政务为主。” 朱祁镇微微含笑:“母后,朕是来跟你道别的,朕决定要亲赴灾区。” 太后手猛地一顿,抬起冷魅的双眸问:“这会儿离京?” 朱祁镇肯定的点头:“朝廷政务有内阁处理,军务有于谦,朕很放心。朕还年轻,总得出去走走看看这大明的江山,朕不想只从折子里看,那都是底下官员想朕看到的,朕要看真实的大明里子。” 太后愣神了一会儿,点头:“很好!陛下有此心,是大明之福。” “朕不在,母后多多保重。”朱祁镇一拜。 “死不了!”太后摆了摆手,“你且放心去。”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朕还有一句话,母后,后宫不得干政!” (本章完) 第95章 连斩二十一名官员,杀气腾腾 第95章 连斩二十一名官员,杀气腾腾 黄河之上,一片波澜壮阔,滚滚黄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呼啸,势不可挡。河水汹涌澎湃,巨浪翻滚,向远方奔腾而去。 庞大的龙舟群在这样的气势下行驶,宛如巨龙游弋。朱祁镇立在船头,望着眼前的长河,不禁感慨:“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站在他身后的杨贵芳一笑:“陛下,这出来走走,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那是啊。”一旁的张伦摊手,“刚刚我朝黄河里一泡尿,都尿出了一代宗师的气势。” “你个粗鄙武夫。”杨贵芳无语。 张伦转向朱祁镇,恭敬一拜:“陛下,杨贵芳他是在骂你呢。众所周知,我这个武夫曾败给了陛下。那陛下你才是天下第一武夫啊。” 朱祁镇斜睨了他一眼:“别把朕拉到你那一边,朕可是文武双全。” 杨贵芳无奈地扶住额头:“史上就没有这么自夸的皇帝。” 朱祁镇一笑置之,指了指后面的龙舟:“这么大张旗鼓,肯定什么都看不到。不如这样,我们三人轻装简从,走陆路。龙舟嘛,就继续沿着黄河行进,吸引地方官的注意。” 张伦挥动手中的刀,表示赞同。然而,杨贵芳却面露难色:“陛下,你是万金之躯,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 “能有什么闪失?”张伦自信满满,“陛下一身武艺,谁也伤不了他。再说,不是还有我么?” 杨贵芳怒瞪了他一眼:“就我们三人,万一出点事,找谁?” 朱祁镇从容笑道:“在我们出京之前,于谦已经派石亨上任河南都指挥使。真到了用兵的时候,找他便是!” …… 祥符县,是这次黄河决堤被淹的一个县。 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三人策马要进城,可还未进城,城外那铺天盖地、绵延不绝的灾民,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些灾民,个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仿佛被无情的风雨和苦难剥夺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他们的面容麻木而绝望,眼神中空洞无神,像是已经对眼前的苦难习以为常,失去了抗争的意志。 有的人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泥泞侵蚀着疲惫的身躯;有的人勉强支撑着坐起,双手环抱胸前,试图从自己那单薄的身躯中汲取一丝温暖;更有甚者,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或是已然在无尽的折磨中悄然离世,遗体静静地躺在人群之中,无人问津。 天空此时并不作美,细雨绵绵不绝,为这本已凄凉的场景更添几分悲怆。城外,连一间能够遮风挡雨的屋舍都寻不见,灾民们只能无助地暴露在风雨之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湿他们本就单薄的衣衫,渗透到每一寸肌肤。 朱祁镇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如遭千钧重锤,痛楚难当。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多、如此之惨的灾民,这份震撼与悲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陛下,前方是个粥棚。”杨贵芳一指。 朱祁镇快步来到粥棚前,只见几十个衙门的人,正在煮粥。其中一个穿着县令官府的中年,正坐在一边,淡定的喝着茶。还有一个专门的侍卫,站在他身后,给他撑伞。 …… 朱祁镇走到那大锅前,抄起锅铲舀起一碗粥,定眼一看,怒喝:“这是粥吗?就是一锅清汤寡水。” “你谁啊?”衙役们围上来。 朱祁镇端起碗,愤怒的走到那县令面前问:“赈灾两条铁律,粥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你这也叫粥?” 那县令缓缓抬头,上下打量眼前的散热,皱眉问:“你们是谁?敢干涉本县的公务?” 朱祁镇气得就要上去打人,杨贵芳和张伦连忙拉住了他。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队穿着官服的人策马过来,那县令看到为首之人,连忙迎上去,恭敬的一拜:“下官王仲,参见万大人。” 杨贵芳低声向朱祁镇解释道:“这人应该就是万安,刚从河南参政升为河南布政使。幸好,他没进过京,不认识我们。” 朱祁镇想起来了,之前的河南布政使被罢免,内阁就从当地选了个参政直升为布政使,原来就是此人。 折子上说,此人是个干吏,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处理眼前的困局。 “王仲,怎么只有一个粥棚?”万安冷问。 “万大人,下官也没有办法,赈灾粮没有下来。”王仲苦笑,“下官这一个粥棚都不知道能撑多久。” 万安下马,到粥棚一看,眉头皱起:“王大人,你可知的什么是麸糠?” 王仲听了,立马点头:“知道,牲口吃的嘛。” “那本官教你一个办法。”万安道,“一斤口粮,可以换三斤麸糠,你可以往粥里加麸糠,如此,就能等到朝廷的赈灾粮了。” 站在不远处的朱祁镇听了,差点暴起,麸糠?那是给牲口吃的,怎么能给人吃? 但是,杨贵芳拉住了他,低声道:“陛下,我们再观察观察。这会儿就是上去把他杀了,也没有用。” “对,之后再跟他们算就是。”张伦附和。 朱祁镇心中意外,这张伦平时看着冲动,面对事时,倒是稳重的很。 …… 三人走到一个角落里,暗中观察。 朱祁镇蹲下,朝着旁边一个表情麻木的中年汉子道:“老兄,布政使大人来了,赈灾粮很快就到了,坚持住啊。” 那中年汉子摇了摇头,眼神依然空洞:“我娘子死了,儿子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了。” 忽地,他眼中怨恨骤升,面色狰狞:“可我不甘心啊,这什么世道?为什么饿死的是我们?” “兄台,天灾嘛,就是陛下也没办法啊。”张伦打断他。 “陛下?君父?呵呵,天下苍生无不视陛下若父。”中年冷笑,“可如今的大明朝,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两京一十三省,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君父,知否?” 朱祁镇死死的握紧双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雨下的更大了,可灾民们依旧一动不动,也许是没有力气起来去躲雨,也许是无所谓了,死了更好。 万安目光扫过雨中的灾民,而后发现了不像是灾民的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他眼中狐疑,大步走向三人。县令王仲连忙跟上解释:“这仨人刚到,还阻拦我们施粥。”朱祁镇注视着走近的万安,眼底泛起一丝寒意。万安见这三人气质非凡,便抬眼问道:“三位从何而来?到祥符有何贵干?” 杨贵芳深知陛下正怒火中烧,于是连忙上前一步,抱拳一笑:“我们兄弟三人来自江南,本是前往开封做买卖。没想到,此地竟遭遇了如此严重的洪灾。” “大雨倾盆,不妨到粥棚下暂避。”万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贵芳向朱祁镇和张伦使了个眼色,随后走向粥棚。几人在粥棚下坐定,县令王仲还命人奉上了热茶。 “万大人,我刚才听你提及要在粥中掺入麸糠?”杨贵芳目光冷峻。 “没错!”万安坦然点头。 一旁的朱祁镇终于忍不住插话,冷哼道:“万大人不觉得惭愧吗?” 万安摇头一笑,摊手道:“本官不但不惭愧,还打算将此方法推广至整个河南。” 杨贵芳反而显得更为镇定,不解地问:“为何?” 万安猛地饮下一杯热茶,神色复杂:“三位有所不知,一斤口粮可以换得三斤麸糠。这意味着,原本只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却能救活三个人。” 杨贵芳紧盯着万安,冷声道:“但麸糠是给牲畜食用的,并非人食。” “灾民还算得上是人吗?”万安伸手指了指外面遍地的灾民,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沉重。 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三人听了这话,满脸惊诧。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位布政使大人之口。 万安看着惊愕的三人,摇头一叹,语气中充满了沧桑: “一看你们就是没有经历过灾荒的人。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些行将饿死的人,已经不再是人了。他们就像畜生一样,只要能活着,什么都会吃,麸糠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好东西了。” “你们去问问他们,什么没吃过?草根、树皮、观音土,只要能填饱肚子,他们都会吃。” 朱祁镇猛地一拍桌子,冷哼一声:“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堂堂的布政使大人之口,真是令人震惊啊。” “你们当然会感到震惊。”万安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你们细皮嫩肉的,定然是没有挨过饿。所以才有精力在这里抨击我们朝廷命官。” “都这幅惨况了,难道你们不该被抨击吗?”朱祁镇怒问道。 “呵呵呵,”万安眼中闪过痛楚,“那本官问你们,你们看到过吃观音土活活胀死的人吗?” 杨贵芳冷着脸问:“什么是观音土?” 万安面色变冷,眼中满是讽刺: “你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观音土。本官再问你们,见过千里平原上所有树木的树皮和树叶都被啃光的情景吗?你们肯定知道易子而食的故事吧?史书里有写。但本官……亲眼见过!那就是锅里的一锅肉啊。” “往粥里加麸糠,你们以为本官毫无人性,是不是?呵呵,只有你们亲历过灾荒,才知道有多残酷。别说朝廷的赈灾粮发不下来,就是发下来了,也远远不够。如果本官不设法变通,那你们今天来看到的就不是灾民,而是累累白骨了。” 三人都沉默了,杨贵芳皱眉道:“赈灾钱粮不够,就请朝廷拨放啊。” “朝廷?”万安缓缓抬头看着漫天大雨,“本官也在等朝廷的赈灾粮,但本官没敢抱太大的希望。” 朱祁镇紧紧咬着嘴唇。 朝廷也靠不住,因为国库没钱了,钦差大臣还在江南筹粮呢。 …… 他站了起来,望着雨中的灾民,胸中愤懑又无奈。 “就让他们这样在雨中?”他转头问。 “又能去哪呢?这么多人。”万安道。 朱祁镇朝着杨贵芳使个眼色,杨贵芳猛地站了起来,抬起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怒喝:“万安啊万安,朝廷命你为河南布政使,你就是这么当差的?” “你们到底是谁?”万安冷问。 杨贵芳猛地挥手:“请王命旗牌!” 他身后早已做好准备的张伦,举起一个令旗,还把一个本子递给了万安。万安面色剧变,颤抖着手拿过来打开看,而后直接跪下:“下官不知道钦差大臣驾临,请大人恕罪。” 朱祁镇与杨贵芳相视一眼,原来他们早前就做了准备,到了灾区碰到突发状况,就让杨贵芳为钦差大臣。而朱祁镇自己,则是继续隐藏身份。 所以,一应证件都齐备。 粥棚周围的官员,见布政使跪下了,全都跟着跪下了。这动静,立刻引起了灾民们的注意,可他们也只是看着,没有过来。 “万安,你先起来。”杨贵芳抬手,“本钦差不赞同你刚刚的谬论,不过,之后本钦差再跟你算。现在,本钦要先处置他们。” 他伸手指着县令王仲,还有那二十几个县衙的官员,冷声道:“大明律法,粥厂施粥,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众人大惊,钦差这是要杀人? 杨贵芳眼中杀气腾腾,他要杀人,最直接的原因是他们麻木,眼睁睁看着这一片的灾民,他们悠哉的在那喝茶。 当然,他还要用这些人头来震慑河南所有官员。 “钦差大人,冤枉啊,实在是没有粮啊。”王仲连忙求饶。 杨贵芳语气冰冷如刀:“包括县令在内的这粥厂二十一个祥符县官员,全部斩首!” 万安麻了,连忙要求情:“大人……” “你敢抗本钦差的命?”杨贵芳气势凌厉,“本官连你一起斩了。” “是,下官遵命。”万安一拜。 他抬臂砸下,身后的甲士就把王仲在内的二十一人全部抓起来,按跪在地上。周围的灾民看到这架势,还有力气的,都围了过来。 “斩!”杨贵芳下令。 (本章完) 第96章 朕也难,大家就都勉为其难 第96章 朕也难,大家就都勉为其难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王仲等二十一人,万万没想到会被突然斩首。万安冷眼旁观,而后猛然挥手,甲士们刀光一闪,手起刀落。 叱!叱!叱! 二十一颗人头瞬间落地,血腥味刺鼻而来,四周的灾民惊骇万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杨贵芳。他们方才听得分明,此人乃是钦差大臣。 “万安,速派人去,命令打开祥符县的城门,让灾民们进城。”杨贵芳果断下令。 万安面色惨白,躬身一拜:“大人,数万灾民涌入,恐怕会引发大乱。” 杨贵芳怒喝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这大雨中饿死、淋死吗?” 万安显得十分为难:“可是,即便进城,也没有足够的地方安置这么多人啊。” “那你住在哪里?”杨贵芳冷冷地问。 万安欲言又止,觉得这位钦差大臣实在太过稚嫩。杨贵芳瞥了他一眼,果断下令:“城中的县衙、各个官署,还有寺庙、道观等,全部开放,给灾民们居住。” “这……”万安仍显纠结。 “这是本钦差的命令。”杨贵芳挥手坚定地说。 他大步向前,目光扫过众灾民,沉声道:“乡亲们,我叫杨贵芳,是陛下派来的钦差大臣,专为救灾而来。我将开放县城中的县衙、各个官署,还有寺庙、道观等,你们尽管放心居住。我还会命令开设粥厂,一日施粥两顿。” 灾民们听后,无不欢欣鼓舞。 杨贵芳的声音陡然变冷:“但是,本官要与你们约法三章。进城之后,不得抢掠,不得擅闯私宅,不得偷盗。否则,你们看看这地上的二十一具尸体,到时候我认得你,我的刀可认不得你。” 灾民们听后,纷纷跪下:“谢钦差大人。” 他们只求有个栖身之所,有口饭吃。 万安看着眼前年轻的钦差大臣,暗暗心惊,这人如此年轻,竟然恩威并施,就这么安抚住了灾民。 …… 夜深。 县衙的后院,杨贵芳送走了万安。他来到一间简陋的房间中,朱祁镇和张伦正窝在木板床上讨论什么。 “灾民们都安顿好了吗?”朱祁镇问。 “都有地方住了,虽然条件简陋,只能算是栖身之所,但总比露宿城外要好。”杨贵芳皱眉回应,“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朱祁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万安不住在这县衙里吗?” 杨贵芳摊手一笑,解释道:“他说城中有老友,便去老友家住了。再说,这县衙已经挤满了人。陛下,委屈你了,得和我们挤在这么一间破房里。” “朕没那么娇贵。”朱祁镇眉头紧锁,转而沉思道,“我们应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听说县衙的赈灾粮只够三天的了?” 杨贵芳点头确认:“如果都是那种插筷子不倒的稀粥,的确只够三天。” 一旁的张伦闻言急了:“那怎么办?朝廷的赈灾粮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吧。” 朱祁镇拧了拧眉,沉声道:“那唯有一个法子了。” 杨贵芳和张伦都好奇地看着他,心想这局面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谁有粮,我们就找谁。”朱祁镇摊手说道。 “富户有粮。”杨贵芳苦笑,“但是,我们总不能强行征收吧?” 朱祁镇摆摆手,否定道:“不,得让他们自愿捐。” …… 京城,郕王府。 朱祁钰正在后园与钨行道喝茶,茶香四溢,一派怡然自得的景象。朱祁钰放下茶杯,问:“钨先生,本王今天接到密报,陛下带着杨贵芳,张伦离开了龙舟,微服行动了。” 钨行道微微皱眉,又缓缓点头:“看来,陛下是想要看真实的灾区。” 朱祁镇凑近,压低声音道:“钨先生,陛下身边没有人护驾,出个意外,也正常吧?” 钨行道面色微变,沉思了好一会儿,道: “陛下若是意外,对王爷你来说,的确是好机会。不过,这事不好办,一来是陛下和那个张伦都是武道高手,没那么容易死。到时候万一失败,陛下查出点什么,那就得不偿失了;二来是陛下若是真没了,大明立马地动山摇,届时不仅内部会乱,漠北也会趁机南下,大明怕是又会遭劫啊。” “先生说的是。”朱祁钰点头。 他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寒暄了几句,就出了王府。没多久,他来到了城北的一个院子,进门后,立马百余人列队而站。 “参见王爷。”他们朝着朱祁钰齐齐参拜。 “都起来。”朱祁镇目光扫过,“诸君,十年了,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当本王开始训练你们时候开会,我们的性命就绑在了一起,生死与共,国士报之。他日若胜,本王必以救命之恩,厚报诸君。” 那百余人齐拜:“追随王爷,万死不辞!” 原来他们,是郕王养的死士。 …… 祥符县城。 朱祁镇一早起来,看到县衙外正在煮粥,这回是那种插筷子不倒的粥。他跟灾民一样,喝了一碗粥当早餐。 回到后院,见杨贵芳和张伦正在看桌子上的一摞本子。他挥挥手:“外面放粥了,你们去吃一碗,我们再干正事。” “陛下,我们刚刚吃了烧饼了。”张伦嘿嘿一笑,“早上我出去巡查,顺道买的。” 朱祁镇听了,没好气:“你们两居然背着朕吃独食啊。” 杨贵芳焦头烂额的样子,叹道:“陛下啊,还是干正事吧,你要我把县城富户,一些商贾大掌柜的名单找来,都在这了。陛下,你不会要打劫他们吧?” 朱祁镇摇了摇头:“不!你以钦差大臣的名义,给他们下帖,请他们吃饭。” “鸿门宴?”杨贵芳立刻领悟,“可也不能强逼他们捐款捐粮啊。” 朱祁镇摆摆手:“怎么能强逼呢?得跟他们讲道理呀,朕跟你们好好说说。” 他坐下来,说了自己的详细谋划。 张伦听完,眉头纠结:“陛下,这……是不是骗人啊?” “不是骗人。”杨贵芳眼中放光,“就这么办。” 朱祁镇狡黠一笑:“如今这局面,朕知道他们难,朕也难,大家就都勉为其难吧。”…… 后日,城中太白楼。 这是祥符县最好的酒楼。杨贵芳进入酒楼,目光扫过,楼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片觥筹交错。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香气扑鼻,丝竹之音绕梁不绝,身着绫罗绸缎的豪绅商贾们谈笑风生,或把酒言欢。 可仅一墙之隔的街道上,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灾民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佝偻着背脊,在尘土飞扬的街巷中蹒跚而行。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四处翻找着哪怕是一点点可以充饥的食物残渣,饥饿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锁住了他们的咽喉。孩童的啼哭声夹杂着老人的叹息,回荡在这冷漠的空气中。 “杨大人。”万安朝着杨贵芳热情地招呼道。 “万大人。”杨贵芳迈步进入雅间,微微一笑,“这祥符县比我想象中还要繁华啊。” “靠近黄河,土地肥沃,又是来往开封的中转渡口,祥符县还算过得去。”万安笑道,“杨大人,今日下官特为你接风洗尘。” 杨贵芳看着满桌子的佳肴,摊手一笑:“那就让万大人破费了啊。” 万安听了,心中暗喜。他还担心杨贵芳会拒绝,没想到杨贵芳坐下后拿起筷子就开吃了。 “下官敬杨大人一杯。”他举杯道。 “客气了。”杨贵芳豪饮一杯,酒香四溢。 三杯酒下肚,气氛愈发融洽。杨贵芳若有所思地问道:“我记得你出任河南布政使,是成国公推荐的吧?” “原来杨大人知道啊。”万安点头,“下官以前常听成国公讲述令尊杨阁老的那些传奇故事,实在是佩服之至。” 杨贵芳听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 他擦了擦嘴,喝一口茶道:“吃饱了,说点正事。万大人,请你用布政使的名义,明日召集本地的官员,豪绅和富商。” 万安一惊:“大人要做什么?” “感谢他们啊。”杨贵芳摊手,“你不是说他们都积极捐款了么?那官府理应答谢,毕竟,他们才是大明的根基啊。” 万安连忙点头:“好,下官待会就安排通知下去。” 他把不准杨贵芳的意图,是名义上答谢,实际上想收礼?或者,有什么别的企图? 所谓的捐款,那还是之前王仲操作的,根本没得多少银子。而且,拿到了银子,只有少部分用于救灾,大部分被他们分了。 “万大人无需多虑。”杨贵芳微笑道,“本官虽为钦差大臣,但为官之道,自当和光同尘。” “下官明白。”万安抱拳一笑,以示领会。 杨贵芳摆摆手:“如此便好,明日傍晚,就在这太白楼,由本官做东。” 言罢,他含笑离去。万安凝视其背影,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他匆匆下楼,登上一辆马车。 马车穿越数条街道,最终停在一座宏伟宅院前。这宅院乃是他老友钱茂之居所,随他而来的布政使甲士亦驻扎于此。 “大人。”为首的甲士孙萧向他行礼。 “孙萧,我即刻修书一封,你需亲自送往京城,交予成国公。”万安边说边步入宅内。 进入书房后,他迅速书写了一封信件,交予孙萧,并叮嘱几句,命他即刻启程,赶往京城。 孙萧上了一匹马,立刻出城。 出城后,他上了官道,策马狂奔,突然,从旁边大树上跳下一个人,一腿横扫,把他从马背上扫了下来。 …… 县衙,后院。 杨贵芳回来,看到皇帝正在练刀。刀光熠熠,伴随着咔擦一声巨响,院中一棵大树应声而断。朱祁镇这才收刀入鞘,摊了摊手,淡然道:“正好,把这木头拉出去给灾民们生火取暖。” 杨贵芳目睹此景,满脸敬佩之色,赞叹道:“陛下武艺超群,日后若上战场,必定所向披靡,成为万人敌。” 朱祁镇闻言,拿起一旁的瓢,从水缸中舀满清水,仰头畅饮一番后,道:“别拍马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杨贵芳信心满满地回答:“我这边一切顺利,现在就等张伦那边的消息了。” 朱祁镇缓缓点头,若有所思,抬眼又问:“咱们那位布政使大人的朋友,钱茂,据说是祥符的首富,对吧?” “没错!”杨贵芳冷哼一声,“臣已经查过了,钱茂这些年通过各种手段侵占百姓土地,是越来越富了。” 朱祁镇冷笑一声:“这次咱们先让他把钱吐出来,然后再杀了他。” 杨贵芳闻言,面色略显古怪。 他心想,陛下要杀人便杀人,为何还要如此周折?杀人抄家才是正常的流程啊。 正当此时,张伦的声音传来,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后院,手中挥舞着一封信,兴奋地说道:“我回来了。这是万安写给成国公的密信,有了这东西,他不得不听我们的。” 朱祁镇接过信,目光扫过,眼中杀机毕露。 …… 翌日,傍晚。 杨贵芳来到太白楼,朱祁镇和张伦扮演他的属下。皇帝扮属下,按说杨贵芳该紧张,可这厮好像爽的很。 进到大堂,看到祥符县的官员,豪绅和富商都到了,大家齐齐朝着杨贵芳一拜:“参见钦差大人。” 杨贵芳笑着挥手:“诸位,不必客气,都坐。” 站在人群前方的万安挥手:“钦差大人设宴请我们,是给我们天大的面子,都坐都坐。” 大家都在位子上落座后,杨贵芳目光扫过:“今天设宴,是答谢你们。多谢你们急灾民之所急,忧朝廷之所忧啊。可本官还是高兴不起来啊,因为你们之前的捐款已经一个铜板都不剩了,而灾民却越来越多。” 下面坐着的人听了,都反应过来,今天八成是宴无好宴,保不准,还特么是个鸿门宴。不过,他们并不紧张。 因为,在来之前,万安久找过他们了,告诉他们不要在捐款,要在钦差大人面前顶住了。他是钦差,但总不能逼捐吧? “禀大人。”万安一拜,“下官捐了一个月的俸银,下官知道那是杯水车薪,可下官也没法子啊,俸禄只有那么多。”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本章完) 第97章 朱祁镇:不死人,这件事办不了 第97章 朱祁镇:不死人,这件事办不了 杨贵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言道:“谈及俸禄,本钦差需先行处置一事。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此乃臣子之本分。然而,有人趁灾荒之际戕害百姓,实乃辜负君恩之举。” 言及此处,其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如刀,目光如炬,直射向一位身着官服的胖子,厉声喝道:“县丞王恒,你可知罪?” 那身宽体胖的县丞王恒闻言,连忙跪倒在地,惶恐道:“钦差大人,下官冤枉啊!” “冤枉?”杨贵芳冷喝,从袖子中抽出一卷长布摔在他身前,“看看,这是百姓血书,你那累累罪行都记在上面。” 这是昨天就准备好了的,今天这场鸿门宴,先拿县丞开刀。当时皇帝朱祁镇说了一句话,让杨贵芳都背脊生寒。 不死人,这件事办不了! “你平时助纣为虐,帮豪绅侵占百姓土地,灾年之时,更贪污朝廷赈灾粮。”杨贵芳眼中怒火中烧,“为官者,本应‘瘦吾身以肥天下’,而你却是‘损百姓而肥己’!来人,将他拖出去,斩首示众!” 大厅内众人,闻之色变,皆大惊失色。 杨贵芳不给众人喘息之机,转而冷眼看向万安,质问道:“万大人,莫非本钦差之令,你敢不尊?如此罪大恶极之徒,难道不该伏法?” “大人,即便他确有违法之行,亦需依律审理。”万安答道。 “本钦差手握先斩后奏之权!”杨贵芳气势逼人,“你莫非敢抗命?抑或这王恒之所作所为,你也参与其中?” 万安急忙摇头否认:“下官对此一无所知。来人,遵从钦差大人之命,将王恒拖出去,斩首示众。” 跪地的王胖子几近吓晕,慌忙高声呼救:“万大人,救命啊!万大人,下官所犯之事……” “快!拖出去,斩了!”万安急声命令。 有四个甲士冲了上来,把王恒拖了下去。很快,惨叫声戛然而止,有血腥味飘进来,整个大厅陷入了死寂。 …… 杨贵芳目光扫过,冷声道:“好了,言归正传,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事相求啊。灾民这么多,还请大家伸出援手,急朝廷之所急啊。” 大厅中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万安朝着钱茂使了眼色,那钱茂便站起来,朝着杨贵芳一拜:“钦差大人,我们也一样受了灾,但是我们不给朝廷添麻烦,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是啊是啊。”其他人纷纷附和。 此时,万安站了出来,表情无奈:“钦差大人,我们也实在是没银子了,自己也是饿肚子。” 杨贵芳冷冷一笑,瞥了眼身后的张伦。张伦心领神会,拿起昨日截获的信件,走到万安面前,压低声音道:“这可是你写给成国公的信?” 说着,他将信展开,让万安看了一眼。万安一见信的内容,顿时面色大变,这正是他昨日写给成国公的信,其中有些内容若被朝廷知晓,定会连累成国公。 “这信……”万安心中慌乱如麻,没想到这信竟落到了钦差手中。 “万大人不必惊慌。”张伦微微一笑,“只要你带头捐款,这信我自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嘛。” 万安连连点头:“好,下官愿意捐款……” 张伦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万大人慷慨解囊,捐款三万两!来人,把认捐簿子拿上来。” 厅中其他人一听万安要捐三万两,都愣住了。他们之前商议好要在钦差面前装穷诉苦,拒不捐款。可如今万大人带头捐了,而且还是三万两,他们还能不捐吗? “哦,对了,钱茂啊,万大人已经替你决定了,你们钱家捐款五万两,外加五千担粮食。”张伦转向钱茂说道。 钱茂看向万安,万安咬着牙点了点头。钱茂无奈,只好一拜:“草民认捐。” 见这两人都捐了,剩下的人也只能积极响应。祥符县虽小,但这些官员豪绅一共捐出了五十万两。 …… 县衙。 从太白楼回来后,杨贵芳就马不停蹄的拿着刚刚得到的五十万两去购粮,衣服等各种物资。 朱祁镇并没有多高兴,他看着县衙中那些灾民,各个表情麻木,有的甚至奄奄一息,他又想起刚刚太白楼中的豪绅富商,那可是油光满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孟子云: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或许不会理解。可他现在是皇帝,望着这些横七竖八躺着的灾民,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奶奶,奶奶,粥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着一碗粥走向墙角下的一个白发老妪。 她叫了好几声,那老妪都没有反应,似乎是睡着了。 朱祁镇看了,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伸出手探了下老妪的鼻息,发现已经断气了。 灾民们虽然被安置到了县衙,各官廨,寺庙等,有了各栖身之所,可他们有些人患病,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这个老妪,应该是病了很久了。小姑娘突然哇哇大哭:“我奶奶……是不是也死了?” 朱祁镇心中一痛,原来她小小年纪已经知道死亡。他看着小姑娘道:“孩子,奶奶已经去了,她会去天上仙界的。” “爷爷伯伯被洪水冲走了,爹娘被饿死了,现在奶奶也死了。”小姑娘泪水汹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一刻,朱祁镇突然觉得自己有罪。 天子,也就是万民的君父,可现在他这个天子,天厌之,万民弃之。 …… 黄昏。 杨贵芳和张伦从外回到县衙的后院,看到朱祁镇正在喝粥。张伦笑道:“陛下,出去吃吧,我做东,吃顿好的,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 “不!”朱祁镇摇了摇头,“朕就吃这个。灾民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杨贵芳和张伦对视一眼,决定都喝粥。 “陛下,锦衣卫一队暗卫进城了,我们终于有人可用了。”杨贵芳边喝边道,“对了,还带来了来自扬州的秘折。” 他拿出一个折子,递给朱祁镇。 朱祁镇擦了下嘴,接过来,连忙打开看,嘴角扬起:“徐有贞那厮,在扬州搞出了大动静。不过,已经筹款二百万两了,购买了粮食,正往灾区运呢。” 说完,他把折子递给杨贵芳,杨贵芳接过来看,惊了:“煽动灾民进城?给富户门口挂灯笼,灾民进有灯笼的人家要吃的。陛下,扬州那些富商可比这祥符的有钱。这回徐有贞发达了。” “我估计参徐有贞的折子会堆成山。”张伦道。 “放心,这个时候,内阁会有分寸。”朱祁镇喝了口茶道,“这里事情处理完,我们尽快去开封,与刘定之汇合。” 杨贵芳沉思了下道:“还得要个十来天,我已经让他们去临近县的富户买粮了。” …… 钱府大宅。 豪绅富商都集中在这里,望着那面色铁青的布政使万安。钱茂面色不解的问:“大人,都说好了不捐的,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这回我们亏大了!” 万安冷冷的哼一声:“诸位,这些年你们吃的够饱了吧?偶尔出点血,就不乐意了?告诉你们,这次捐款是保命钱!” 众人都不说话了,心中猜测万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钦差大人握着了。他们心中开始盘算,万一万大人有事,该怎么办? “诸位莫慌,本官已经得到消息,新任巡抚大人就这两天到祥符。”万安冷笑,“我不能参那所谓的钦差,巡抚可以!总之,会尽快把他们赶出祥符。” “一切都听万大人的。”钱茂带头道。 其他人都跟着表态,都听万安大人的。万安又交代了几句,让他们都回去,这段时间都要低调行事。 所有人都走后,万安坐下,从兜里掏出那封信。他缓缓松口气,这封信就是拿捏他的把柄,可他没想到,钦差大人竟然在捐款后,真的还给了他。 “这年轻的钦差,真的只是想完成捐款的任务?”他心中不解,“这么大把柄,他竟然不拿来威胁我,他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钱茂走上前,一叹:“今天损失真是大了,几年白干。” 万安回过神,冷道:“亏不了你,你不是看上了城外的良田吗?等这次事情过去,本官帮你办就是。” 钱茂大喜,连忙亲自斟茶:“多谢万大人。” “钦差还在,我总隐隐不安。”万安沉声道,“这段时间,你告诉那些人,都老实点。” “刚刚送他们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了。”钱茂一笑。 他心中也暗暗不安,因为刚刚去送那些豪绅富商,其中有些人认为万大人可能会出事,开始在想后路了。 如今钦差在城中,钱茂是真担心有些人会主动去抱钦差大腿,把前些年的事都禀报给了钦差,那就出大事了。 可这些情况,他不敢跟万安说啊。 “朝廷新派来的巡抚,是谁啊?”他问。 “怎么?想要去巴结?”万安恒道。 (本章完) 第98章 谁挑起大明两京一十三省 第98章 谁挑起大明两京一十三省 朱祁镇这两天走遍了祥符县城的大街小巷,当然不能与京城相比,但也还算繁华,毕竟是个中转码头,来往的商旅船只也多。 “这市集人还挺多。”张伦道。 “多亏了大明朝各地的这些集市,乡民们种植的桑麻才有了卖处。”朱祁镇边走边观察。 此次出宫,他见识颇广,收获颇丰。日后批阅奏折时,便能更洞悉官员们的把戏。两人正行进间,忽听有人高呼:“闪开闪开,巡抚大人驾到!” 一队人马自城门口而来,前方有人高举两块牌子,上书“回避”与“肃静”。张伦抬头望去,哼声道:“新来的巡抚,何人?排场竟如此之大。” “你的本家,张鼎。”朱祁镇目光冷峻,“锦衣卫已递来谍报,此乃内阁的最新任命。” 张伦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我想起来了,他之前是不是户部侍郎?太后的人,怎会让他当上巡抚呢? 朱祁镇摊摊手:“朕这段时日不在龙舟上,未曾批阅奏折,也不知晓内阁为何选了他。他这个巡抚,负责巡视灾区三省,权力可大着呢。” “不对呀,巡抚级别的官员,应由陛下你亲自钦定。”张伦表示疑惑。 “朕出京前,已赋予首辅临机专断之权。”朱祁镇一笑,“否则事事都需请示朕,而朕又在路上,那得耽误多少事。” 张伦面色古怪:“陛下,臣怎觉得你是想做甩手掌柜呢?” 朱祁镇横他一眼:“朕是那样的人吗?” 几句玩笑过后,他神色一正,认真道:“这张鼎是见过朕的,不能让他发现朕。否则,朕的行踪就暴露了。” …… 朱祁镇回到县衙,发现那巡抚大人并未来这里,而是去了开封设在祥符的臬司衙门。他也松口气,不来也好,免得不小心碰上。 这时,锦衣卫暗卫上前禀报:“陛下,巡抚大人一进臬司衙门,就将里面的灾民全部赶了出来。而且,他还以巡抚的名义发布了告示,对城中的灾民制定了十几条严格的规定。” “呵呵,新官上任三把火吗?”朱祁镇冷笑一声。 “难道他不知道钦差大臣正在祥符吗?”张伦感到无语。 杨贵芳正好从外面进来,自嘲的摊手一笑:“万安他们都去拜见巡抚大人了,嘿,我这个钦差大臣被冷落了。” “倒是不难理解,因为你这个钦差大臣,是朕临时任命,并没有明发谕旨。”朱祁镇一笑,“朕估计那巡抚保不准还以为你是假的。” 杨贵芳哼一声:“那个张鼎,之前我与他也打过交道。哼,明天本钦差就去会一会他!” 朱祁镇想了下点头:“也好!我们也不能在祥符耽搁太久。” “不行,明天上午我得先去码头。”杨贵芳皱眉,“从临近县购得的赈灾粮到了,接了粮,再去找那劳什子巡抚。” “粮到了?太好了,朕与你同去。”朱祁镇大喜。 因为这几天眼看着粮食没了,他正捉急呢,不然,灾民们又要挨饿了。 …… 翌日一早,他们仨就来到码头。 运送粮食的船正好到了,杨贵芳当即下令众人从船上搬运粮食。朱祁镇亲自上了船,想去帮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近千名甲士迅速向码头奔来,到达码头前沿后,为首的千户大声吼道:“所有人都不要动,否则,格杀勿论!” 正在码头指挥的杨贵芳闻言大怒,走上前去厉声喝道:“大胆!本钦差在此,你们是哪路人马?想干什么?” “钦差?”那为首的千户面露狐疑之色,“我奉巡抚衙门的命令,来抓这些人,他们私买粮食。” “私买?”杨贵芳更加愤怒,“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是赈灾粮?是用来拯救灾民性命的!” 那千户被杨贵芳的气势所震慑,他昨日刚随巡抚大人到来,并不认识钦差。他退后一步,解释道:“巡抚衙门昨日发布的告示,这段时间禁止买卖粮食。” “哪个巡抚衙门?叫他来给本钦差回话!”杨贵芳逼近几步,吓得那千户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甲士的后方传来:“杨贵芳,你好大的架子!” 所有甲士都站到了两边,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万安等一众官员。杨贵芳冷笑连连:“张鼎,你这个巡抚的架子更大啊。见到本钦差,还不跪下?” 他伸手就要掏出皇帝的令箭,却发现今天起得太早,忘记带了。 张鼎走到杨贵芳面前,目光阴沉:“杨贵芳,你什么时候成钦差了?陛下可从未明发谕旨,内阁和朝野上下都不知道此事。” “陛下临时任命!”杨贵芳气势凌厉地回应。 “那就等本官核实了再说。”张鼎冷哼道,“现在,这里本官说了算!” 杨贵芳怒极而笑:“你要干什么,这是灾民救命的粮食。” “干什么?你煽动灾民进城,强迫豪绅捐款,本官要参你!”张鼎冷笑,“你这个钦差最好是真的,否则,假冒钦差,等着被砍头吧。” 杨贵芳十分轻松的摊摊手:“所以呢?你要把这些粮食搬到哪去?还给那些豪绅富商?”“这事你管不了!”张鼎冷眼。 忽地,一个威严的声音落下:“那这个事就该朕来管了!” …… 朱祁镇从船上下来,一身杀气笼罩而下。 张鼎看到朱祁镇的刹那,吓得一个激灵,满脸不敢相信:“陛……陛下?” “大胆,你是不要命了?见到陛下,还不跪下?”杨贵芳大吼。 咣当! 张鼎慌忙跪下,磕拜:“臣张鼎,参见陛下。” 他身后的人,全都麻了。 陛下? 大明的皇帝? 他们也跟着跪下,齐齐磕拜:“参见陛下。” 整个码头上的人,全都跪下了。朱祁镇径直走到那张鼎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张鼎整个人被打趴下,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朱祁镇眼中凶光毕露:“是你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 “臣不知陛下在此,臣万死。”张鼎跪拜,面色惨白。 “你们都给朕跪着!”朱祁镇转头看向后面的百姓,声音柔了许多,“乡亲们,你们都起来。是朕来晚了,让你们吃苦了。” 百姓们看着他,都没起来,不断磕头。 朱祁镇心中一痛,沉声道: “上天把九州万方交给了朕,朕是天子,也就是万民的君父。可是现在朕的子民遭灾,流离失所,吃不上饭。而朕的这些大臣呢?还在断你们的活路,朕真要是这样的天子,天厌之!真要是这样的君父,万民弃之!” “朕答应你们,你们失去的,朕都会帮你们夺回来!” 百姓们眼中含泪,不断的磕拜:“陛下万岁,陛下万岁啊,陛下万岁。” 朱祁镇看着满地跪着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他心中默默决定,就算成不了伟大的帝王,或许也改变不了时代,可起码能让这个时代的百姓吃上饱饭。 他想起前世看剧的一句话: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是在我的肩上担着。 那是小阁老严世藩说的,他挑不起,也不是真心去挑。而他朱祁镇,大明的皇帝陛下,自然要挑起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千斤重担压下。 …… 县衙大堂。 朱祁镇坐在主位上,而堂上跪着的是张鼎,万安他们。 “一到臬司衙门,就把灾民赶出来,还下了告示。”朱祁镇冷笑,“你告示上的内容,不就是要把灾民们赶出去吗?张鼎,你就是这么救灾的?” 张鼎冷静了不少,一拜:“陛下,臣也是没有办法。祥符这边县城开着,还一天两顿粥,周边的灾民知道了,全部会涌向这里。到时候,肯定处大乱子,而且粮食远远不够啊。” 啪! 朱祁镇怒拍桌子,怒道:“所以呢,就把他们赶出去,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陛下,这是天灾,没办法的事。”张鼎拜道,“古往今来,都是这么做的,要保持豪绅士族的稳定啊。灾民们有口粥喝,就出不了大乱子,时间过去了,就过去了。” 朱祁镇大怒:“饿死的灾民,那也是朕的民!”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杀意,这才没立刻斩了眼前的张鼎,冷声道:“从明天开始,朕要灾区的粥棚,五里一个,所施的粥,都要插筷子不倒,毛巾包着不漏。” “是,臣就去办。”张鼎立马磕头。 “朕也知道,这么大的灾,不饿死人是不可能的。”朱祁镇声音冷冷,“可让朕再知道你们贪污克扣,朕砍了你们的头。” “臣不敢。”张鼎额头都冒汗了。 朱祁镇挥挥手,他们都下去了。 张伦走上前。面色不解:“陛下,为什么还用他们?直接砍了就是。” 朱祁镇苦笑一声:“砍了他们,谁去赈灾?就靠我们仨?千千万万的灾民啊,还是得靠大大小小的官员去赈灾啊。” “这里面,多数是贪官。”张伦咬牙。 一旁的杨贵芳淡定许多,轻叹:“官字怎么写?上面一个口,下面一个口,只有喂饱了上面那个口,才能去喂下面那个口。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朱祁镇端起茶杯,猛饮一口。 (本章完) 第99章 从这刻起,朕要做真皇帝 第99章 从这刻起,朕要做真皇帝 咣当! 朱祁镇突然把手中茶杯愤怒的摔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 “朕恨啊!锦衣卫已经查清了,万安还是河南参政的时候,就联合参议,按察使上下其手,侵占百姓田产,贪污受贿。” “都说河南穷,之前太后就免了河南的几年的税赋。可朕来了才知道,河南官员不仅没有免除百姓的税赋,还年年增加。” “每年数百万两银子,就这么被他们贪污了!他们建大宅,养小妾,眼睁睁看着灾民饿死。好一群忠君爱民的封疆大吏啊。” 他最近看的多了,知道的真相也多了。可就在刚刚,他还不能抓了万安,作为一个皇帝,他越说越气愤: “这些封疆大吏,手里握着皇帝给的权柄,脑袋上顶着为国为民的幌子。私底下呢?黑心黑肺,不知廉耻。搜刮民财,贪墨公银。” “艹!咱大明朝,快被这帮孙子王八蛋给挖干了,掏空了。一个个自持高士,他们缺德啊,他们也配活在这世上?” 杨贵芳和张伦面面相觑,没想到陛下发这么大的火。不过,也理解,因为明知道万安是个贪官,这会儿还得用他。 憋屈啊! “陛下,你消消气。”杨贵芳道,“等赈灾结束,立马拿下那万安。” 朱祁镇端起茶壶,咕嘟咕嘟猛饮好几口,心情这次稍微平复。 实在是这段时间情绪的不断积累,难以控制了,自从部分灾民住进这县衙,几乎每天都在死人。 可他从那些官员眼中,看不到半点自责,甚至是怜悯。 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这天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啊,有几个能做到? …… 夜深,钱府。 万安回来后,就一个人进了书房。钱茂看他似乎有心事,就提着一壶酒来找他。 “老钱啊,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万安问。 “十三年了。”钱茂一笑,“当年你还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巡查到祥符,我们就认识了。这么多年,得亏有你啊,我钱家才能成为祥符第一豪族。你呢,官也是越做越大。” 万安喝一口酒,眉头紧皱:“官大?呵呵,这头上的官帽,一不留神就掉了。甚至,连这条命,一不留神就没了。” 钱茂大惊失色,问:“万大人,你不是好好的么?钦差大人没有查你,新来的巡抚那更是自家人啊,都是成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 “哎,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万安揉了揉眉,“那个人竟然是陛下。说明我和成国公的事,陛下都知道了。” “可陛下也没拿你啊。”钱茂疑惑。 万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这时,管家来报,说巡抚大人张鼎来了。万安和钱茂大惊,就要出门迎接。 “本大人已经来了。”张鼎大步走了进来,朝着钱茂挥挥手,“你出去吧,离远点,本大人要和万大人单独谈谈。” 钱茂恭敬的一拜,退了出去。房间就剩下张鼎和万安两人。万安明显不安,问:“张大人,深夜造访,有何急事?” 张鼎长叹一声,拍了拍万安的肩膀,道:“你的事,陛下已经全部知道。如此……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万安面色瞬间惨白,后退了两步:“你……你要……要我死?” 在官场这么多年,他当然明白张鼎的意思。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成国公那边,才会放心。 “万大人,以你一人之身,换河南百余条同僚的性命。”张鼎沉声音激昂,“大丈夫死的如此壮烈,能不说是得其所哉。人生一世,不过是图个生荣死哀而已。除此而外,夫复何求啊。” 万安听了,如坠冰窟。 以前,都是他杀人灭口,今天,轮到他自己被灭口了。 张鼎上前几步,继续道:“万大人,你就放心的走向黄泉路吧。你的老父老母,我会待之如亲生父母,给他们养老送终。”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递向万安,道:“你就安心上路吧。”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了。”万安惊恐的大喊。 张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个聪明人,不要逼我,你该知道逼我的后果。现在死,只是死你一人。” 万安浑身颤抖,他当然知道后果,以前都是他这么去逼人死人。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瓶子。 咣当,门被推开,钱茂闯了进来,一拜道:“张大人,能否让我送万大人最后一程。放心,这府邸周围都是你的兵,我不会干蠢事。” “好!”张鼎一笑,“万大人,有老友相送,是你的福分啊。” 说完,他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等着。 钱茂盛来到万安身边,苦笑一声:“万大人,求求你了,我这一家老小的命,也在你身上了。” 万安似乎突然想开了,无奈大笑: “这样也好,一个‘死’字换来‘解脱’二字。我万安这一生,少时苦读,青年进士及第,及至中年,官场得志,出人头地,自问足以光宗耀祖,无愧平生之志了。” “可是又有谁知道,自从带上三品官帽那刻起,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心日子。先是为升官而忐忑,后又怕被朝廷觉察而彻夜难眠。做上二品布政使,表面风光,又有谁知道我内心苦啊。” “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不过也罢,倒不如一走了之!” 他拿起瓶子,打开瓶盖,一饮而尽。 …… 翌日。 朱祁镇起来后,刚喝完粥,张鼎就来拜见。 “陛下。”张鼎跪在朱祁镇面前,“昨夜,那万安畏罪自尽了。” 朱祁镇大惊:“什么?万安死了?” 张鼎颔首再拜:“是的,他留下了遗书,承认了自己这些年在河南的累累罪行。臣……臣实在没想到啊,他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他就是不自尽,也得斩立决,夷三族。” 朱祁镇目光如刀。 这特么就是杀人灭口,用一个死人来承担所有的罪。 “陛下,万安既然一家自尽了,再伤及三族,有失国体。”张鼎继续道,“臣请陛下饶了他家人吧。” 话,全部都让他一个人说了。朱祁镇眼中杀机闪过,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个巡抚都查清楚了,万安罪在不赦,朕对他的家人,不加恩宽免,夷三族。” 张鼎骇然失色,显然没想到陛下真的会夷三族。 朱祁镇目光冷冷:“怎么?觉得朕寡恩了?哼,不加恩,不是因为他干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而是因为他自杀。他把朕置于何地?以为轻轻一死,就可以把罪责和这个烂摊子都丢给朕?” “陛……陛下圣明。”张鼎慌乱磕拜,转了个话题,“陛下,朝廷的赈灾粮后天就能抵达祥符,灾民们总算有救了。” 朱祁镇淡淡的点头,冷声道:“赈灾粮一到,立马着手发放,然后劝灾民返乡。有了粮,他们回去能挽救一点庄稼就挽救一点。对于灾民返乡后的安置,你们巡抚衙门要出具体的措施。” “臣遵旨。”张鼎一拜,退了出去。 等他出去后,朱祁镇愤怒的猛拍桌子,眼中喷火:“在朕的面前杀人灭口,以为朕是傻子吗?” 杨贵芳连忙劝慰:“陛下息怒,现在还需要他们干活。”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来一次地方,才知道下面官吏违法情况有多严重。 …… 两日后,赈灾粮到了。 徐有贞在江南筹款两百万两,所购之粮,勉强能把这次洪灾对付过去。巡抚衙门出了告示,劝说灾民返乡,对于返乡的灾民给予福利。 朱祁镇一早起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前些天他根本睡不好。赈灾粮到了,他才睡的稍微安心了些。 “陛下,你出来一下吧。”张伦来到后院喊。 “什么事?”朱祁镇用冷水冲脸。 “乡亲们要跟你告别。”张伦道,“他们今天就要返乡了。” 朱祁镇快速洗了把脸,来到县衙之外。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惊了。只见大门外跪满了灾民,沿着街道,似乎没有尽头。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朝着他齐拜。 这一刻,朱祁镇眼睛有些湿润,嘴角扯了扯,想说话,发现声音哽咽。那跪在最前方是一排白发老者,他们举着一个长布轴,泣声拜道: “伏以皇恩浩荡,泽被四海,救灾恤患,爱民如子。臣等万民,沐浴洪恩,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昔者,天灾频发,疫疠肆虐,百姓困苦,生计维艰。皇上闻之,忧心如焚,即命群臣,广施援手,发仓廪之粟,赈济灾民;遣良医圣手,祛除疾疫。皇恩所至,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姓得以安生,无不欢欣鼓舞。 皇上爱民之深,如天之高,如海之深。臣等万民,皆沐浴皇恩,深知皇上之德,高于山岳,深于海洋。愿吾皇万寿无疆,永保百姓安康。 臣等万民,谨以此表,上达天听,恭颂皇上救灾恤患之伟绩,爱民如子之仁心。伏愿皇恩永驻,泽被万世,臣等万民,永矢弗谖。” 虽然朱祁镇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特么,这是哪个秀才代笔吧? 但是,他看到灾民们脸上都是真挚的感谢之情,他们或许自己都听不懂,可他们知道这回要感谢皇帝。 朱祁镇心绪复杂。 百姓的心,多么容易满足啊,他们只是想吃饱饭而已。 “陛下,草民等今日就返乡了。”为首的一个白发老者眼含热泪,“陛下,你可一定要万岁啊。” 朱祁镇上前扶起他,目光扫过百姓,抬了抬手:“都起来,你们安心返乡,先把今年熬过去。朕答应过你们的,朕一定会做到。” 灾民们再拜,而后转身缓缓离去。朱祁镇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忍着泪,心中吐槽:“我特么想做个昏君的啊,你们这不是逼我么?” …… 杨贵芳和张伦来到他身后,目送灾民离去。杨贵芳看着朱祁镇一笑:“陛下,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不丢人。” 朱祁镇擦了擦眼角,摆摆手:“朕怎么会哭?朕是高兴啊,好像找到了目标。你们把这万民表给朕带上,朕要带回去,挂在乾清宫,永远警醒朕。” 的确,他似乎模模糊糊的摸到了做皇帝的意义。尽管,以前他只是想自己逍遥过一生,可经历了这么多后,心态在不自觉的发生变化。 “陛下,刚刚收到消息。”张伦拜道,“龙舟明日抵达祥符。” “也好,我们也该归队了,坐着龙舟去开封。”朱祁镇挥手,“去把张鼎叫来,朕走前,要在敲打敲打他。” “是。”张伦颔首领命。 朱祁镇回到县衙,在大堂上看着那万民表,有些心潮澎湃。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肯定。 没多久,张鼎上来大堂,恭敬的跪拜:“臣张鼎,拜见陛下。” 朱祁镇收起心神,冰冷的目光落在张鼎身上,淡淡道:“张鼎,你很聪明,不过不要把朕当傻子。你给朕记住了,越聪明的人,越惹人讨厌!” “臣……臣知罪。”张鼎感到背脊发寒,不敢争辩。 “赈灾粮和赈灾款都到了,你都要在灾民们身上。”朱祁镇冷冷道,“若是再在朕面前玩招,那你不用自尽,朕的刀会更快斩你。” 张鼎额头都冒汗了,显然皇帝已经知道是他逼死了万安。他磕拜道:“臣遵旨,一定全部在灾民身上。” 朱祁镇哼一声:“给朕滚出去!” 张鼎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他有一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感觉。 “此事得禀报成国公,皇帝不好忽悠了。”他心中暗道。 …… 翌日。 龙舟抵达祥符码头,朱祁镇带着杨贵芳,张伦回到龙舟之上。果然,京城那边送来了许多折子,多数都是内阁的。 内阁首辅王直很有分寸,把重要的事情都汇报了。朱祁镇看过折子,心中十分满意。 “陛下,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秘奏。”杨贵芳递上一个折子道,“到了很多天了,估计是有什么大事。” 朱祁镇连忙接过来,打开看。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00章 有人要朕死啊! 第100章 有人要朕死啊! 汴京繁华天下无,百万人家春满城。 这是描写宋时开封的句子,据说那时候的开封人口就超过了百万,乃是当世第一城。如今的开封,自然比不上宋时。 朱祁镇进了城,环顾左右,城内商贾云集,市廛繁华,楼阁高耸,车马辐辏。他摊手一笑:“这开封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繁似锦呀。” “古都之地,自有其独特之气派。”杨贵芳笑着回应。 “陛下,我们此次又是微服进城。”张伦眉头紧锁,警惕地环视四周,“臣心中总有些不安,尤其是看了石彪的秘奏之后。” 朱祁镇却显得颇为淡定,他边走边看,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微服私访,方能察觉谁对朕有不轨之心。咦,悦来客栈,走,我们就住这家了。” 入住客栈后,他们要了三间上房,随后前往大厅用膳。朱祁镇拿着菜单,兴致勃勃地点起菜来:“汴京烤鸭、鲤鱼焙面、套四宝,这些在《东京梦华录》中均有记载,今日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陛下,你最近看的闲书可真不少啊。”杨贵芳无奈地扶额。 不久,酒菜上桌,三人开始享用。此时客栈内人声鼎沸,周围皆是满座的食客,不断有交谈声传来。 “哎呀,城外的那些灾民终于走了,开封总算清净了。幸好开封知府陈大人不像祥符县的那些狗官,否则若打开城门让灾民进城,我们可就得烦死了。” “祥符县据说是因为有钦差大人驾到,才命令打开城门的。而且那个钦差心狠手辣,连斩了二十多个官员,还逼迫豪绅和富商捐款。” “次奥,那他可千万别来我们开封!我们豪绅今年也没有多少余粮啊。” “别怕,开封有周王在,而且知府陈狩也不是一般的知府,他之前是太后钦点来开封的,后台硬得很。” “不是说陛下已经亲政了吗?太后的话还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你想啊,太后前前后后摄政十来年,从朝廷到地方,多少官员都是她任命的?陛下想要真正亲政,还为时过早呢。” 朱祁镇听着这些议论,眼中冷意浮动。 …… 忽然,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群衙役冲了进来,他大吼一声:“都给本官站起来,别动。” 大厅中的食客都站了起来,掌柜的匆匆上前,朝那中年一拜:“同知大人,这是为何?这些可都是来用膳的食客。” 中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猛地一挥手,他身后的衙役就全部上前,去到每一桌检查什么似的。 没多久,检查完,并未有什么发现。那中年男子冷声道:“本官是开封府同知赵靖,过几日陛下会到开封。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碰到陌生人,不要乱说话。” “赵大人放心,我们都明白。”有人笑道,“开封,国泰民安啊。” “对对对,我们定然不会说开封不好。”有人附和。 “很好,算你们懂事。”赵靖哼一声,带着衙役走了。 朱祁镇面色阴沉,压低声音道:“难怪,我们进城后没有看的一个灾民,街道又干净,八成是他们准备好了迎接朕啊。” “陛下若是随龙舟进城,那么看到的开封,就是这些官员想让陛下看到的。”杨贵芳皱眉,“根本看不到真实的开封。” 朱祁镇若有所思,道:“开封知府陈狩,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他的考评都是优吧?” 杨贵芳点头:“没错,他今年在干一年,想必明年就能高升了。” 朱祁镇揉了揉眉。 刚刚有个食客说的没错,太后摄政十来年,从朝野到地方,多少官员是她任命的?朕的亲政之路,还真是艰辛啊。 呵呵,若是到时候政令出不了乾清宫,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亲自出来走一趟,还被蒙在鼓里呢。 …… 用过膳,三人在开封的街上溜达。不知不觉,到了周王府前,王府宏伟,颇有气派。朱祁镇远远看着,皱眉道:“那日在龙舟上看折子,说周王病重。” “陛下,要不去看看?”杨贵芳道。 “等龙舟到吧。”朱祁镇一笑,“也不差这两天。周王当时在京城虽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朕,但也没反对朕。不过……” 他之前在龙舟上,就详细看过周王府的资料。第一代周王朱橚,他有十六个儿子,十多个女儿。是太祖皇帝那些儿子中,留下后代最多的。 到了这一代,周王府一系竟然一千多人了。而这些人,都是大明宗室,由朝廷供养,这特么是多大的开支啊。 以至于开封许多土地,都属于周王一系。不仅如此,太后当政的时候,还把开封的一些税给了周王府。 “朝廷养的闲人,实在是太多了些。”朱祁镇嘀咕一声。 杨贵芳和张伦听了,都不吱声,这特么是宗室的事,外人最好闭嘴。杨贵芳岔开话题道:“陛下,来到了开封,必须去看看铁塔寺啊。”开封铁塔,素有‘天下第一塔’的美称,朱祁镇也是心生向往。三人也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到了铁塔寺。 抬眼看去,铁塔高耸入云,朱祁镇心中感慨,华夏古代的建筑技术之高超,这塔起码得五十多米。 秀丽挺拔,琉璃构件光彩亮丽。 “走,进去瞧瞧。”他挥手。 …… 进入寺庙后,发现没什么人,估计是黄昏,这会儿大家都回家了。三人如塔后,开始攀登,塔一共十三层,到第七层时,三人凭栏远望。 忽地,楼上楼下都传来脚步声。转眼间,二十几个黑衣人堵住了他们上下的去路。朱祁镇目光扫过:“卧槽,还真有刺客啊。” 张伦大步走到最前面,没有半点慌张,拔出长刀一指:“别废话了,老子还要赶着回去用晚膳,一起上吧。” 他面对楼下上来的那一波,朱祁镇则是面对楼上下来的那一波。他根本没有说话,拔刀就冲了上去。 叱! 手中长刀横亘而过。 锵锵锵! 一道短暂的刀兵交接之声后,伴随着黑衣人的惨叫声,衣衫破裂,皮肉外翻,鲜血喷涌而出,吐血倒地! 眨眼间,地上倒下了四五个。 黑衣人全都麻了,这么猛的吗?问都不问下,就开杀? 朱祁镇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只见刀光闪闪,很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他的长刀架在了最后一个黑衣人脖子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他冷声问。 那黑衣人猛地一咬,像是把什么吞了下去。片刻间,黑衣人嘴流黑血,断了气。朱祁镇踢了踢尸体,皱眉:“嘴里含着毒药啊。” 他立马转身,对着另一头的张伦大喊:“他们嘴里有毒药,留下个活口。” 叱! 张伦一刀砍下这边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头颅,擦了擦刀尖的血,哼道:“本大侠刀下,从无活口。” 啪! 站在中间的杨贵芳,上前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怒道:“不留活口,怎么知道他们的来历?” 张伦无语瞪眼:“很明显,这些都是死士,不会给我们机会留活口的。你行,刚刚你上啊?你丫武功不比我弱。” “呃,我这不给你们警戒么?”杨贵芳摊手。 “呵呵,你强啊,让陛下亲自上,你警戒?”张伦白眼。 杨贵芳一脸无奈:“不是……我是想上啊,可陛下不给机会,拔刀就冲上去了。” 朱祁镇走到两人面前,横一眼:“别扯了!哼,看来真的有人希望朕死啊。” …… 夜。 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三人在客栈的阁楼中喝酒赏月。杨贵芳酒量最差,面色通红:“陛下,要不还是早日回京吧,臣有些担心。” 朱祁镇猛饮一口道:“朕这次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赈灾。朕要亲眼看看大明真实的样子,唯有如此,朕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还不能回去。” “可是……”杨贵芳皱眉,“那些刺客幕后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张伦满不在乎的样子:“怕啥?有我在,谁也伤不了陛下。” 杨贵芳很想给他一拳,怒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陛下身系天下安危,你懂不懂?这要是有了闪失,你和我都是大明朝的罪人。” “没那么严重!”朱祁镇轻笑,“皇帝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死了,重新立一个就好了。” 他目光凌厉,心中在猜测是谁会派人刺杀自己,谁最希望自己这时候死?太后虽然知道自己是假的,可她现在反而不会出手,因为她的亲儿子还在漠北。 那么,只剩下两个人:英国公和郕王。 因为只要他死了,八成就是郕王登基,对于英国公来说,大明天下又回到了朱家人手中。至于郕王,他本就暗藏野心。 “陛下,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大明好不容易开始焕发生机,怎么能缺少陛下你啊。”杨贵芳道。 朱祁镇瞥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言不由衷呢。” 杨贵芳站起来,认真的一拜:“那臣就说点真实想法,陛下,臣还想着靠你,最后能裂土封王呢……哦不不,大明没有异姓王,臣还想着封个国公呢。” 朱祁镇微微含笑。 (本章完) 第101章 陛下驾临,周王当天就薨了? 第101章 陛下驾临,周王当天就薨了? 开封府衙。 后堂,知府陈狩和同知赵靖正在喝茶,赵靖轻置茶杯于案,言道:“大人,开封城内已无一灾民,诸事皆已妥帖安排。陛下驾临,所见唯有开封之繁华景象。” 陈狩缓缓点头,然眉头紧锁,似有忧虑:“京城来信了,虽然太后不再垂帘听政,但我们这批人都是太后提拔起来的,理应忠于太后。” 赵靖肯定的点头,可面带疑惑:“大人,会昌侯退去,太后现在居幕后,那京城那边现在谁领头?” “郕王!”陈狩沉声道,“太后亲自指定了郕王,要我们以后都听郕王的。” “居然是他。”赵靖闻言,颇感意外。 陈狩眼中精芒闪过,拿出一封信递给赵靖道:“这是郕王给我的私信,若是按照郕王所说,那我们以后前途光明啊,他比太后大方,哈哈哈。” 赵靖接信,匆匆阅过,面色顿时大喜:“好,那吾等今后便皆听郕王之令。” 陈狩取回信件,抬手便将其置于烛火之前,刹那间,信纸燃起火光,转瞬即化为灰烬。赵靖见状,不解地问:“大人,此举何意?” “谨慎为上。”陈狩笑道,“老赵,你我共事多年,我自然信你。此事唯你我二人知晓,无需告知下面的官员。他们只需随我等行事即可。” 赵靖感激地行礼道:“下官明白。” 陈狩微微一笑,示意继续品茶,并言道:“龙舟明日抵达,我们去码头亲迎陛下。” …… 翌日。 开封的大小官员齐聚码头,望着那靠岸的龙舟,准备恭迎皇帝陛下。可龙舟靠岸后,半个时辰过去了,上面并未下来人。 众官员脚都站酸了,最前面的知府陈狩低哼一声:“这是要给我们下马威?” 一旁的赵靖抬眼看着龙舟,问:“我们要不要上去迎接?” 陈狩摇头:“没有陛下旨意,上不了龙舟。等着吧,天子年轻,手段也稚嫩啊。呵呵,可我们不能没了礼数。” 又过了一会儿,龙舟上终于下来一个太监,那太监来到众人面前,道:“诸位大人,不用等了,陛下得知周王病重,已经去周王府看望周王了。” 众人大惊,陛下什么时候去的周王府? 此刻,周王府。 周王朱有爝携府中众人,跪迎皇帝陛下的到来。身着便服的朱祁镇连忙上前,扶起周王,道:“王叔,快快请起。听闻你病重,朕一路担忧不已。一到开封,便立刻前来探望你。” “陛下还如此挂念着老臣啊。”周王面色苍白,虚汗直流,显得十分虚弱。 “快,把王叔扶到榻上去。”朱祁镇挥手示意。 他看得出,周王的病情确实严重。待丫鬟们将周王扶到榻上躺下后,朱祁镇走到榻前,关切道:“王叔,朕待会就叫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周王喘息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老臣这个病,自己心里清楚,恐怕活不了几天了。能在死前再见陛下一面,老臣已经知足了。” “别这么说,王叔,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朱祁镇安慰道。 “陛下啊,你称老臣一声叔。”周王抓着朱祁镇的手道,“那老臣死前有几句话托付。” 朱祁镇面色悲伤的点头:“王叔,你说。” 周王托付的,就是他的子孙后代。他知道陛下在整治土地兼并,可他希望周王府的土地,不会被影响。 “王叔,你且放心。”朱祁镇回应,“王府的土地,有的是太祖爷赏下的,有的是太宗,仁宗,宣宗爷赏下的,本该属于周王府。” 周王听了这话,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朱祁镇看着他,叹息一声道:“王叔,那朕也有件事请你帮忙。根据祖制,王叔你……你百年之后,需要妃子侍妾殉葬,朕不忍也,妃夫人以下不必从死。” 周王听了,连连点头:“老臣死后,丧事从简,无须殉葬。” 朱祁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他对殉葬这种陋俗早就深恶痛绝,如今就从周王朱有爝开始,尝试废除这一恶俗。 …… 皇帝驾临开封,下榻周王府。 开封各级官吏,还有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以知府陈狩为首的众官员要去王府拜见皇帝,但是被拒绝了。 王府后园,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在正围着桌子看一堆文书。朱祁镇看过几本后,面色越来越难看,冷哼:“开封小民百姓能耕之田,不足一半,却要纳整个开封的税。周王府占了快三层,豪绅官僚占了三层,他们什么税都不用承担。” 杨贵芳眉头紧皱:“奇怪的是,朝廷这几年是对河南免赋税的。那百姓交的赋税,这些钱粮,哪里去了?”啪! 朱祁镇把文书扔在桌子上,对张伦道:“丁秀随着龙舟到了吧?你去传令给他,暗查开封所有官员。” “是。”张伦匆匆去了。 朱祁镇重新做下,沉声道:“朕也好奇,那些钱粮哪里去了?还有,这些事,太后她知不知道?像陈狩这些官员,可都是她启用的。” “太后多精明的人啊。”杨贵芳一笑。 他没有多说,但是这句话,足以让朱祁镇明白了。太后肯定知道下面的猫腻,但是没有追究,这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 “陛下……陛下……”周王世子朱子垕急急跑来,“陛下,父王他……他薨了。” “啊?”朱祁镇大惊。 …… 周王薨,皇帝悲伤过度,暂不见开封大小官员。 实际上,朱祁镇倒是没有多悲伤,他是要等丁秀查出结果,再出现。周王的突然薨逝,给了他理由。 他下旨周王世子朱子垕袭爵,厚葬周王。周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处理丧事。朱祁镇住在周王府深处的院子,却在指挥严查开封的官员。 此时,杨贵芳和张伦都外出办事,朱祁镇独自一人在廊下品茶。院子中一个仆人正在扫地,他时不时偷瞄朱祁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朱祁镇早已察觉,笑着招呼道:“这位老伯,你有何事?” 那仆人先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后鼓起勇气上前,扑通一声跪在朱祁镇面前,磕头拜道:“草民拜见陛下,请陛下为草民做主啊。” “起来,慢慢说。”朱祁镇抬手示意,表情温和。 老伯恭恭敬敬地跪着,连续磕头后说道:“陛下,草民和乡亲们都快活不下去了,我们的田地全都被侵占了。那些豪绅和官员勾结,强行低价收购了我们的田地……” 他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朱祁镇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站起身来说道:“走,带朕去你的村里看看。” 为了不被发现,他下令侍卫不许任何人进入院子,然后带着老伯从后门悄悄离开王府,直奔城外而去。 老伯名叫刘安,是开封城外刘家村的人。因土地被侵占,他进城寻找活计,意外地进了周王府做仆人。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皇帝,经过一番纠结,最终决定向皇帝申诉冤情。 …… 刘家村。 朱祁镇进入村子后,以为自己又进入了灾区。 这里,房屋无一完好,皆破败不堪。屋顶塌陷,墙壁裂痕斑斑,有的甚至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村中之人,面若枯槁,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而紧绷,眼窝深陷,双目失神。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像是被无尽的苦难所吞噬,再也无法找到出路。 四处是散落的家具、农具和破碎的生活用品,它们无声地躺在泥泞中,与周围的荒凉景象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变的味道。 整个村落,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破败房屋发出的呜咽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低沉的哀叹。 朱祁镇的心,被这眼前的景象紧紧揪住。 “这里遭遇了洪灾?”朱祁镇问。 “是啊,大水过后,没剩下一间完整的房屋。”刘安道。 朱祁镇面色凝重:“官府不是发了赈灾粮还有赈灾款吗?怎么不重修房屋?” 刘安眼中愤怒的火焰燃起:“官府只是发了部分赈灾粮,而且要求我们必须回乡才能发放。至于赈灾款,那是一个铜板都没看到。” “难怪开封城一个灾民都看不到。”朱祁镇紧咬着牙,“都被他们赶出来了,好一个繁华的开封。” 刘安朝着乡亲们招呼大喊:“乡亲们,快过来,快过来拜见皇帝陛下,他来为我们做主了。” 村里的人都朝着这边走来,没多久,就围了几十个人,也只有几十个人了。他们看向朱祁镇,面带狐疑。 “他是皇帝?”有人怀疑。 “还不快磕头?”刘安紧张的大喊,“他就是当今陛下啊,我在周王府做事,你们不是不知道吧?我好不容易把陛下带来,请他为我们做主啊。” 村民们都相信了,全部跪下,磕头:“天在上,陛下在上。请为我们做主啊。”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抬手:“乡亲们,快快起来,朕定然会为你们做主。” (本章完) 第102章 太后布局深啊! 第102章 太后布局深啊! 周王府。 朱祁镇回来时,见到杨贵芳和张伦正在院子中焦急的来回走。看到朱祁镇回来,他们齐齐松口气,杨贵芳上前,语气带着些许埋怨:“陛下,你可不能单独行动,太危险。” “说正事。”朱祁镇面色难看。 他把今天去刘家村的事说了一遍,杨贵芳和张伦听后,倍感震惊。原来开封府官员,欺上瞒下,做的都是表面文章。 “还有更大胆的事。”杨贵芳皱眉,“锦衣卫那边查到,三个月前,会昌侯孙继忠指使开封知府陈狩,要他重新规划开封今年的赋税申报。说白了,他们要暗中挪用国库和地方财政的税款,上下一起,搞一个隐蔽的小内库。幸好,会昌侯孙继忠被拿下了。” 张伦大惊失色:“什么?他们……也太大胆了吧?小内库?他孙继忠想干嘛?他有这么缺钱?要钱不要命?” 朱祁镇面色微变。 他心中有个猜测,那孙继忠搞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太后。太后需要一笔巨款,去赎回自己的儿子。 太后布局深啊,就是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会昌侯之后,有人接手吗? “这次回京,把孙继忠再次下诏狱。”他冷冷道,“朕亲自审。” “陛下,那这开封的事?”杨贵芳沉吟了下道,“丁秀带着锦衣卫,应该很快查出他们的罪状,我们该怎么处理?臣估计,上上下下的官员,大部分都牵扯进去了。这要是处理起来,整个河南的官场都会动荡。” 朱祁镇目光如刀,哼一声:“不杀一批,如何平民愤?” …… 开封府,后堂。 知府陈狩和同知赵靖正在喝茶,脸色都有些阴沉。陈狩眉头紧皱:“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行事,老夫总有些不安。” 赵靖点了点头,拧眉:“那郕王交代的事……我们不能停吧?” 陈狩摇了摇头:“当然不能,郕王接手小内库,这对我们来说是大好事。呵呵,我们做事隐蔽,想必陛下也查不出什么。” “太后对郕王是真信任啊。”赵靖十分不解的表情,“可陛下才是太后的亲儿子吧。” 陈狩眼中带着讥讽:“他们皇家,还有所谓的亲情吗?史书上记载,父子,母子相杀的事,还少了?” “那也是。”赵靖一笑,“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什么都可以抛弃。” 陈狩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他们上面争,我们在下面跟着发点财。郕王所图甚大,小内库可不仅仅在我们开封有。” “这么看来,陛下还真是孤家寡人。”赵靖轻笑。 “陛下虽然亲政,但依然是被架空的。”陈狩哼一声,“谁让他九岁登基?太后把持朝政十多年。而后他登基没多久,就搞出一个土木堡之败,太后接着垂帘听政,陛下真正当家才多久?老夫都怀疑他的圣旨出不了文华殿。” 两人相视大笑。 …… 刘家村。 朱祁镇带着杨贵芳,张伦再次来到这里,这回他们带来了银子,先帮村民们重建家园。刘安带着他们仨在村外走走看看。 “就是这里决堤了,大水才淹了我们村。”刘安指了指黄河大堤一处。 如今洪水退了下去,那决口处也只是被草草堵住。朱祁镇疑惑的问:“这河堤多少年没有修了?” “七八年了。”刘安道。 朱祁镇眼中寒芒闪过:“朕记得朝廷每年都给河道衙门拨款,就是用于河堤的修补加固。” 一旁的杨贵芳点头:“臣离京之前查过,给河南拨款更多,因为这里是黄泛区。哼,八成又是被那帮贪官给贪了。” 朱祁镇立在河堤上,望着远处的黄河,冷道:“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这黄河是清不了了,但是可以染红。” 离他不远的杨贵芳和张伦,陡然感到一股寒意。 刘安更是吓得一颤,差点跪下去。朱祁镇注意到他,微微一笑:“老刘啊,朕帮你们,你该请朕吃个饭吧?” “好啊。”刘安大喜,“请陛下去我家,我家老婆子手艺不错呢。” 张伦翻个白眼:“老刘,你还真敢啊。这天底下请皇帝吃饭的百姓,就独你一份。” 朱祁镇横了他一眼,上前拍了拍老刘肩膀道:“走,尝尝你家老婆子的手艺。” 刘安尽管心中不安,可他是真心想请皇帝吃饭。因为他打心底感谢皇帝,可又不知道如何感谢,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他老妻炒菜的手艺了。没一会儿,来到刘安家,实际上就是木质的小院,还被大水冲走了一边。不过,院子里倒是干净整洁。 刘安的妻子,听说是皇帝来了,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朱祁镇笑着抬手:“不用多礼,今天朕是来蹭饭的,你们是主人家。” “还不快去?”刘安把妻子扶起来。 他妻子是那种典型的乡下女人,胆小,没敢说话,欠身一拜后,就去厨房忙活了。 …… 不到一个时辰,香喷喷的饭菜就上桌了。 朱祁镇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熏肉吃,嚼了几口后大赞:“果然美味,这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 杨贵芳和张伦一开始还以为陛下故意夸赞,当他们吃了几口后,也都齐齐大赞。刘安还真没吹牛,他家老婆子手艺的确是好。 “陛下,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刘安高兴道,“还有这粗茶淡饭,你们别嫌弃。嘿嘿,能请陛下吃饭,以后够我吹牛一辈子了。” 说着,他给三人倒酒。 朱祁镇在这里并没有帝王架子,刘安也逐渐不紧张。几杯酒下肚后,朱祁镇开始问村里以前的情况。他当然不是单纯的来蹭饭。 “之前家里是有几亩薄田的,每亩一季在丰年可产谷二石五斗,歉年产谷不到两石。所产稻谷摊到家里每个人丁,全年不足三百斤。脱粒后,每人白米不到二百五十斤。”刘安面色通红道,“摊到每天,每人不足七两米,老人孩童尚可勉强充饥,壮丁则已远远不够。得亏靠山有水,种些茶叶桑麻,产些桐漆,河里能捞些鱼虾,卖了才能缴纳赋税,倘有剩余便换些油盐购些粗粮勉强度日。” 杨贵芳轻叹一声:“民生之苦,已然苦不堪言。那后来呢?你怎么去王府当仆人?” 刘安面色凄苦,眼中带着愤恨的泪水,猛饮一口酒道: “有一年洪灾,我们家断了粮。豪绅和官府联合,低价买走了我们家的田。那之后,我们只能租田种,成了佃户。” “按五五交租,则每人每年的稻谷只有一百五十斤,脱粒后,每人每天只有白米三两五钱。那哪够啊?我只能去大户人家做仆人,交给儿子们去种地。” 朱祁镇把酒杯猛地一扔,沉声道:“老刘,朕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把田夺回来。” …… 回到周王府,朱祁镇立刻召见了刘定之。他任命刘定之为河南布政使,这把刘定之吓一跳,拜道:“陛下,这……这臣怕是担不起这么大的重任啊。” 一省的布政使,那就是封疆大吏,很多人考取进士入朝,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可刘定之两月前还是个进京告状的书生而已。 “定之,朕相信你。”朱祁镇认真道,“你出身底层,知道百姓疾苦。朕这次回京后,会推行新政,到时候就在河南试点。你要帮朕扛起来。” 刘定之看出了皇帝的决心,他重重一拜:“臣遵旨。” 朱祁镇抬了抬手,转头对杨贵芳道:“关于那什么小内库,你跟定之说说。朕去看看周王,丧事结束了吧。” “遵旨。”杨贵芳颔首。 朱祁镇摆摆手,离开后院,来到周王府的前殿。新周王朱子垕看到他进来,连忙上前参拜:“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朱祁镇抬手,他径直在主位上坐下。 朱子垕站起来,恭敬的站在一旁。朱祁镇先问了些丧后的事情,而后话锋一转:“朕要开始大力整顿河南土地兼并的事,你是周王,请你带个好头,把部分土地归还给百姓。” “啊?”周王大惊,“可……我们没有侵占过百姓土地啊。” 朱祁镇面色陡冷:“别以为朕不知道,那些低价买进的是怎么回事?周王府占了开封快三层土地,朝廷还把一些渔税给到了你们。” 朱子垕暗暗咬后槽牙,他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快来逼周王府,自己的父王可才下葬啊。 陛下,你就丝毫不顾及亲情吗? “臣遵旨。”他只能接受。 “很好,对于朱家人,朕还会提前招呼一下。”朱祁镇起身,“对于那些贪官和欺压百姓的豪绅,朕唯有杀。” 他大步而去,朱子垕看着他的背影,想起父王薨逝前的交代:“当今陛下,类太祖,千万不要与其相抗。” 朱祁镇刚回到后院,就有侍卫上前来禀报:“陛下,河南巡抚张鼎求见。” “他总算是来开封了。”朱祁镇哼一声,“叫他进来。” 没一会儿,张鼎大步进来,走到朱祁镇面前跪拜:“臣张鼎,拜见陛下。” 朱祁镇目光落在他身上,冷道:“来的正好,朕要你去杀几个人。” (本章完) 第103章 黄河大刑,斩首七百余,震慑天下 第103章 黄河大刑,斩首七百余,震慑天下 张鼎吓了一个激灵,忐忑的问:“陛下,你要杀……杀谁啊?” 朱祁镇抬抬手,道:“你先起来,在一边坐着,朕召锦衣卫过来,你们一起去抓人。你是河南的巡抚,河南的事理应你去处理。” 张鼎更加忐忑了,他这个巡抚才上任啊。他是成国公的人,当然属于太后一党,这次离京前,成国公跟他交代了许多。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经营好小内库。 “陛下,这会儿天色已晚,能不能明日再处理?”他试探着问。 “朕等不了。”朱祁镇冷道。 张鼎没在说话,只好安静的坐在一旁。没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锦衣卫镇抚使丁秀带着一批锦衣卫进来。 “参见陛下。”他们齐齐参拜。 “好,人都到了。”朱祁镇指了指张鼎道,“丁秀,你跟着巡抚大人去抓人。” 张鼎实在忍不住问:“抓谁啊?” 丁秀上前一步,拉起张鼎笑道:“巡抚大人,卑职路上给你看名单啊,还有他们的罪证。” 他一边说,一边拖着张鼎出去了。 朱祁镇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冷冷,他是故意要张鼎去抓人的,因为抓的都是太后一党的人。抓人这个大锅,得扣在张鼎的头上。 “陛下,那臣就回布政使衙门了。”刘定之过来一拜,“开封这边开始抓人,臣着手布置整个河南官场。”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是得准备一下,朕要在刘家村的黄河大堤上处决他们,你回去后好好安排。朕要让开封的百姓去观刑。” “遵旨。”刘定之退了出去。 …… 一夜之间,开封知府,同知等几十个官员被下了大狱。开封官场,一片人心惶惶,豪绅富商更是惊恐不安。 此刻,巡抚衙门。 作为巡抚的张鼎,他彻底慌了,连忙写信让人快马送回京城。开封这一大批官员被抓,有些事怕是藏不住了,他得给京城提个醒,同时也让京城那边有所行动。 “大人,布政使刘定之求见。”属下来报。 张鼎平复了下心绪,挥手:“请他进来,正好有事找他。” 没一会儿,刘定之进来,张鼎热情的迎了上去,抱拳道:“刘大人,恭喜恭喜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封疆大吏,前途不可限量。” 刘定之面色冷淡,一拜道:“下官拜见巡抚大人。” 巡抚和布政使的官阶均为从二品,但巡抚乃是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统筹一省的军政。刘定之自称下官,并不是谦虚,但他那表情,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定之,你我何必这么客气。”张鼎一笑。 “大人,下官此次来,是关于锦衣卫抓的那些官员的审讯。”刘定之道,“明日开审,大人你得去主审啊。” 张鼎连忙摆手:“有你这个布政使就够了。” 刘定之面色严肃:“一省的吏治,刑狱,那都是你主管,何况,这回抓的都是一省之要员,你不主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避嫌呢。” 张鼎心中一凛。 这个刘定之就是来逼老夫去主审,然后给他们定罪。因为老夫是太后的人,他们要用太后的人去治罪太后的人。 审就审,没准还能护下他们,或者拖延时间,等来京城的指示。 …… 周王府。 朱祁镇和杨贵芳正在对饮,杨贵芳一脸疑惑的问:“陛下,你让张鼎去主审,就不怕什么都审不出来?” “锦衣卫把证据都定死了,他还能怎样?”朱祁镇冷笑,“朕就是要他去审,去判,还要造成他投靠了朕的假象。” 杨贵芳恍然大悟:“陛下,你要收服张鼎?” 朱祁镇摇头,哼一声:“这个张鼎在祥符县,逼死了万安。此人心机深处,手段歹毒,断不可用。朕也要让他步万安的后尘。” 杨贵芳听明白了,一拜:“陛下,明日我去陪审,有我在,那张鼎玩不出样。” “好!”朱祁镇大笑,“审讯完,让张鼎当场判那些人斩刑。而后,你带他来见朕,朕请他吃饭,以示恩宠。” 杨贵芳心领神会。 朱祁镇浅喝一口酒,道:“朕这次出来,颇有所得。大明朝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否则,用不了几年,天下大乱。朕决定了,要推行新政。” 杨贵芳深深皱眉:“可这朝野上下,多数都是太后的人啊,他们肯定站出来反对。虽然有识之士也不算少数,可要推行新政,力量还是差了点。” “朕也想等,可等不起啊。”朱祁镇摊手,“所以,朕决定,就从河南开始试点。” 杨贵芳听明白了,抱拳一拜:“所以,陛下你要在这河南大开杀戒,到时候全部启用新人?” “不仅如此!”朱祁镇朗声道,“朕还要河南的百姓看到朕的决心,朕要得到他们的拥护。所以,朕需要一场大刑。” 杨贵芳感觉背脊一寒。 陛下上次说黄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但是能红,莫非要用贪官们的血去染红?那要杀多少人啊? …… 第二日,傍晚。 杨贵芳带着张鼎来到王府拜见皇帝陛下,朱祁镇已经收到消息,今天张鼎亲手判了河南一百七十八人斩刑。 因为证据确凿,他不判也得判。 “张爱卿,你果然不负朕望啊。”朱祁镇朝着跪着的张鼎大赞,“今天你秉公办案,抬手间惩贪,判了一百多个贪官斩首,有魄力!” 张鼎心中那叫一个苦啊,今天判的都是自己人,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去跟成国公和郕王爷解释。他苦笑着一拜:“陛下,那……都是臣职责所在。” 朱祁镇摇了摇头:“说明你实心办事,那么多贪官,还有那些证据,你这了多少心血啊,一一把他们查出来。” 张鼎听了,感觉不对劲。这些事不是锦衣卫查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陛下……”他就要解释。 可是,一旁的杨贵芳站了出来,大赞:“张大人深明大义,殚精竭虑,这才查出了这些贪官。张大人识大体,顾大局啊。陛下,臣在一边看着,都暗自佩服。” “是吗?”朱祁镇接话,“那当赏啊!朕会专门下一道圣旨,赞你的功劳,让百官都看看,这才是朕大明的官员。” 张鼎麻了,拜道:“陛下,臣不敢居功,就不用特意奖赏了。”杨贵芳又出来插话了,道:“陛下,你的这道旨意要刊印天下,这样既能彰显张大人之功,又为天下官员树立个榜样。” “杨贵芳你说对,就这么办。”朱祁镇当即道。 “臣……谢陛下隆恩。”张鼎只好再拜。 半个时辰后,张鼎出了王府。他面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咬牙切齿:“陛下和那杨贵芳,这是把我当猴子刷啊。陛下这么大力奖赏我,是告诉所有人,我臣服了他。完了完了,也不知道京城的成国公和郕王会怎么想。” 他急急会巡抚衙门,开始写信,派人急送京城。 …… 张鼎走后,杨贵芳来到朱祁镇面前,问:“陛下,如今贪官都已落网,是不是要准备行刑了?” 朱祁镇却是摇头:“还不够!你明日继续去督促张鼎,要他把那些参与侵占百姓土地的豪绅全都抓了。还有,传旨刘定之,河南其他地方的贪官全都押送至开封。” “陛下,这动静是不是忒大了?”杨贵芳问。 “朕就是要震动天下。”朱祁镇沉声道,“秦时商君渭水大刑,斩首七百余,大秦自此变法变强。朕这一次,要让大明重回正轨。” 杨贵芳听了,眼中炽热,一拜:“臣定当追随陛下。” 朱祁镇微微一笑,抬手道:“黄河大刑之前,朕还要等一个人到来,以防万一。” “谁?”杨贵芳惊问。 “当然是石亨啊,这厮爷该来开封了吧。”朱祁镇皱眉。 石亨现在是河南都指挥使,掌握河南的兵马。朱祁镇这一次要杀那么多人,当然需要石亨派兵来镇场。 “陛下,你这一次清洗河南官场,之后刘定之这个布政使就好办了。”杨贵芳道,“他可以选满意的人去任职。” 朱祁镇摊手一笑:“他好办,但是会更累,毕竟一下子空出那么多位子。不过,朕早已知会过他,他也在做准备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一个干净的可控的河南官场,到时候推行新政,用河南试点,这样才更有把握。 …… 五日后,石亨率军抵达开封。 进城后,他直接来到周王府拜见皇帝。朱祁镇看着跪在大殿上的石亨,抬抬手:“石将军,起来回话。” 石亨站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精神,一拜道:“陛下,臣刚收到边境急报,漠北也先击败了脱脱不,他在漠北势头越来越盛。漠北东西万里,无敢与之抗者。” 朱祁镇淡定的一笑:“看来也先接下来就是要篡位了,他要自立为漠北大汗。黄金家族是要彻底没落咯。” “陛下,不得不防啊。”石亨面色凝重,“如果也先称霸漠北,等他下次再南下,那大明将会面对灭顶之灾。”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是穿越者,当然知道也先自立为大汗后,变得荒于酒色,恃强益骄。那些跟随他的部落,先后离去。最终,也先被部下所杀,一生也未有机会南下。 可这个大明,是历史上那个大明吗?或者是因为他的到来,这个大明已经发生了改变。也先没准会再次南下。 “于少保那边都知道了吧?”朱祁镇问。 石亨肯定的点了点头:“于少保一直注意漠北,已经派出使者去见脱脱不大汗了。” 朱祁镇听了,朗声一笑:“对嘛,脱脱不是大明的盟友,我们大明可以伸出援手嘛。有于谦,朕放心,朕这次召你来,先解决河南的事。” “臣遵旨。”石亨一拜。 …… 这天。 开封的榜房、榜廊、申明亭、旌善亭等,贴满了告示。百姓们都围在前面看,有人高声念道:“开封知府陈狩等,身居官位,不思忠君爱民之道,反行贪婪不轨之谋。其贪墨无度,侵占百姓田产,致使民怨沸腾,天怒人怨。又欺君罔上,瞒报实情,淆乱朝纲,罪大恶极,实乃国之蠹虫,民之巨蠹。 朕闻之,痛心疾首,誓除奸佞,以安天下。今据律法,明正典刑,明日午时在刘家村黄河大堤斩陈狩等七百余贪官豪绅,以儆效尤。愿诸官以此为戒,清正廉洁,勿蹈覆辙,共守社稷,以安万民。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百姓们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激动的大喊:“明日午时,刘家村黄河大堤,看陛下杀贪官咯。”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 翌日。 刘家村黄河大堤,石亨率军布控了周围。那七百余贪官和作恶的豪绅,都被押到了刑场。 刑场中间,一片空旷的土地上,竖立着一排高大的木桩,显得格外突兀。四周,密密麻麻的士兵手持长矛,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他们的铠甲在微弱的晨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刀斧手们,身形魁梧,已然就位。他们手中的兵器在晨光下闪烁着寒光,更添了几分杀气。 此时,无数的百姓如同潮水般涌进了这法场。他们或站或坐,挤满了每一个角落,目光都落在刑场上那些贪官豪绅身上。 “他们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陛下圣明啊。” “看以后谁还敢贪,还敢强占我们田地。” 高台上,坐在主位上的朱祁镇,撇了一眼杨贵芳,沉声道:“行刑!” 杨贵芳走到高台前,开始宣读犯人的罪行。念完之后,他目光扫过刑场,喊道:“人犯就桩,验明正身。” 刑场上传来声音:“人犯验明正身,无一错漏。” “鸣鼓!” 威严的鼓声响起,似乎敲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上。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行刑手就位。” 那些刀斧手举着斧头,到了犯人的身后。 “举斧!” 转眼间,斧头落下,伴随着七百余人头落地。 全场沉默了许久,有人突然大喊:“陛下万岁!” (本章完) 第104章 太后:他是假的,本宫这次也支持 第104章 太后:他是假的,本宫这次也支持 京城,中军都督府。 于谦正在看边境谍报,李秉急急进来禀报:“大人,这是石亨从河南递送来的急报。” 自从中了进士后,李秉就一直在于谦的军中效力,不像杨贵芳,已经入阁了。但是,于谦就看中了他的沉稳,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当时于谦大力启用的四个新人:杨贵芳,张伦,李秉和丁秀,京城官场上的人戏称他们为‘于门四少’。如今,这四少只剩李秉了。 “开封不会出事了吧?”于谦接过急报,立马打开看。 看着看着,他身体明显一顿,脸瞬间白了:“斩首七百余,陛下这是清除了河南大半个官场?” 李秉再接急报的时候,就问过那信差了,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面色依旧震惊:“陛下这回,可真是震动天下。天下的贪官们,该胆寒了。” 于谦眉头紧皱,沉默许久,轻叹:“陛下的手段,未免也太过激了。他是要干嘛?血洗官场?那也不能蛮干。” “大人,陛下已经启程回京,到时候你问问就知道了。”李秉一笑,“陛下对大人你,那是十足的信任。” 于谦缓缓点头,又低头把急报看了一遍。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陛下八成是为了即将推行的新政,这才在河南大开杀戒。 现在的河南,主政的布政使是刘定之,这是陛下的人。 …… 坤宁宫。 一袭素雅长裙的太后,气质愈发淡然,整个人还年轻了不少。她慵懒的依在软垫上,手上捧着一本书。 旁边是一个精巧的香炉,一缕烟缭绕而上。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宫女双喜走进来一拜:“太后,成国公求见。” 太后秀眉微微蹙起。 自从不再垂帘听政后,她就极少召见大臣,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郕王。可成国公竟然主动求见,估计有要事。 “宣他进来。”她淡淡道。 没一会儿,成国公上殿来,恭敬的参拜之后,道:“太后,这是张鼎从河南急递过来的急报。河南出大事了。” 太后目光一凛,拿过急报,美目匆匆扫过,手微微一抖:“黄河大刑?斩首七百余?陛下这是在学秦时商君?” “据说河南的百姓,都在磕谢圣恩。”成国公皱眉,“自从黄河大刑后,河南那些侵占了土地的人,都找官府主动积极的退还。” 太后成熟冷魅的双眸闪过寒光,冷问:“那个张鼎,还可信吗?” 成国公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不管他是不是被设计了,这个人,也不能留了。他知道的太多,万一转投了陛下……” “那还不赶紧去做?”太后冷喝。 “臣这就去办。”成国公一拜,退出了大殿。 太后抬起素手,把手中的谍报伸向一旁的蜡烛,顷刻间,就化为了灰烬。 “郕王今天没有来请安?”她冷冷问。 “是,郕王殿下有三天没来了。”双喜答道。 太后轻哼一声:“去,把他叫来。” 此时,郕王府。 朱祁钰正与军师钨行道对坐,扬了扬手中的急报道:“钨先生,本王那哥哥这回又大开杀戒了,他还真以为自己类太祖了?” 钨行道接过急报,仔细看过后,沉声道:“陛下可不是莽撞,他要一个干净的河南,进而来推行自己的新政。他这次出去走了一圈,看到了真实的大明,想必他心中已经决心推行新政了。” 朱祁钰缓缓点头,问:“钨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 “支持他!他也需要你。”钨行道一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小内库彻底稳住。” “嗯!看来,陛下回来,我得亲自去迎接。”朱祁钰大笑,“得让朝臣们明白,我们兄弟情深。” …… 这一日。 京城承天门前,站满了文武大臣。他们都是来迎接陛下回京的,在城门口列队而站,最前方的是郕王朱祁钰,内阁首辅王直。 没多久,马蹄声传来,天子的车队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大臣们面色各异,他们都知道皇帝这回在河南的黄河大刑,已经传遍天下。 京城里茶馆说书的,都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说陛下神目如电断案如神,贪官无处可逃。 “咳咳……”王直时不时咳嗽,面色有些发白。一旁的朱祁钰担忧的一叹:“阁老,你何必来吃这个苦呢?你就是不来迎接,陛下也不会怪罪你啊。” 王直摇了摇头:“天子归来,作为臣子的,理当迎接。” 朱祁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关切道:“要不,你先去一旁歇会儿,等陛下銮驾到了,我再叫你?” “不碍事。”王直一笑。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子銮驾就到了眼前了。皇帝的龙辇停在了城门口,朱祁镇掀开车帘子,走了出来。 郕王朱祁钰和内阁首辅王直领头跪下,拜道:“臣等恭迎陛下还京。” 后面站着的文武百官也都跟着跪下,参拜:“臣等叩迎圣驾。” 朱祁镇站在龙辇之上,目光扫过,心中颇为感慨。一年之前,他从土木堡归来,当时群臣迎接,他心中是无比忐忑的。 现在,他觉得自己稳了不少。他目光落在了白发苍苍的王直身上,朝身边的侍卫道:“去,把王直扶到朕的马车里来。” 那侍卫走到王直面前,小心的把他扶起来道:“阁老,陛下叫你过去呢。” 在群臣羡慕的目光中,王直坐进了皇帝的龙辇。很快,龙辇里传来皇帝的声音:“起驾!” 銮驾行驶而过,两边的大臣们全都跪着,直到銮驾进了城,他们才能起来。郕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 黄昏,坤宁宫。 朱祁镇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单手撑着头,素净的脸,五官精致,眼神似脉脉秋水,秀发如瀑长垂至腰,一袭宫裙勾勒出优雅的身姿,气质平静安宁。 “你在河南的事,本宫都听说了。”太后淡淡问,“你想干嘛?斩首七百余,眼睛的不眨下,就不怕朝野动荡?” 朱祁镇嘿嘿一笑:“母后,眼睛不眨那是不可能的。” 太后面色陡冷,眼中的冷意尽数:“不要在本宫面前嬉皮笑脸。” “好吧,那儿子就跟母后汇报一下。”朱祁镇耸耸肩道,“朕这次下去,看到了真正的大明。国库空虚,可地方上的贪官呢,他们把大明朝快要吸干了。朝廷挥霍无度,官场贪墨横行,大明朝再不整治,亡国有日啊,母后。” 太后缓缓起身,漆黑的长发垂落,身姿婀娜有型,气质冷艳,一张绝美的脸透着一股冷魅的味道:“那你想怎么做?” “推行新政。”朱祁镇沉声道。 太后走到他面前,哼一声:“新政?古来推行新政,有几个成功的?弄不好,会更乱。” 朱祁镇上前轻轻扶起她的手臂,一笑:“母后,你起码听我说说新政内容啊。” 太后缓步走向殿外,轻叹一声:“那你就说说。” 朱祁镇一边扶着她,一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道: “我这新政,包括三大方面,一是整顿吏治,二是经济改革,三是军事改革。” “吏治方面,推行‘考成法’。要求六部和都察院将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这些账簿分别由六部和都察院留底、送六科、呈内阁备查。通过设定明确的完成期限,确保了政务的高效执行。” “六部和都察院需按月对账簿登记的事项进行检查,每完成一件便注销一件,未完成的事项必须如实申报,否则将论罪处罚。此外,六科也可要求六部每半年上报一次执行情况,违者将按事例进行议处。” “年终时,根据工作完成情况对官员进行严格的考核评价。对于尽职尽责、治绩显著的官员,将实施重奖,包括赏银提俸、破格擢升等;而对于不尽职守、不按期完成任务的官员,则严加惩处,如住俸、降俸、降级乃至革职为民等。” 太后原本认为皇帝的新政不会有什么新意,可听了考成法,她暗暗心惊。如果这能实行,定然能大大提高官员办事效率。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她蹙眉问。 “嗯,儿子琢磨一路了。”朱祁镇谦虚一笑,“当然,还有很多不成熟之处,朕会召集内阁商议,先跟母后你说说,免得朕在内阁那丢脸不是?” 太后有片刻的失神,漂亮的大眼睛之中带着几分惆怅,道:“你把你的新政内容都写出来,本宫看完之后,你再去跟内阁提。” “好呢,就知道母后会同意的。”朱祁镇爽朗一笑,“朕现在就回去写出来。” 他一拜,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复杂神色闪过,轻声道:“为了大明,这回本宫支持你。”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拿起笔就开始奋笔疾书。他脑海中时不时闪过当初在祥符县,百姓跟他告别的场景。还有,在开封刘家村黄河大堤上,百姓欢呼万岁的场景。 “陛下,于少保求见。”太监金英来报。 “快请。”朱祁镇放下笔。 (本章完) 第105章 美艳太后突然主动,朕扛不住啊 第105章 美艳太后突然主动,朕扛不住啊 于谦大步进来,朝着朱祁镇跪拜:“臣于谦,拜见陛下。” 朱祁镇起身走到于谦面前,抬了抬手:“老于啊,起来说话。朕这段时间不在,是不是格外想念朕?” 于谦:“!!!” 他手里拿着一份折子,递给朱祁镇道:“陛下,这是宁阳侯陈懋送来的捷报,闽浙地区的叛乱已经彻底平息。他已经班师,再过十几天就回京了。” “大喜啊。”朱祁镇接过折子匆匆扫过,“老于,你们要准备一下,朕要亲自迎接宁阳侯凯旋归来。” “遵旨。”于谦颔首。 朱祁镇把折子扔在桌子上,转身向殿外走去。于谦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沿着大殿的廊下慢走,倒像是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说说漠北的情况吧。”朱祁镇边走边道。 于谦沉思了一会儿,禀奏:“也先和脱脱不已经撕破了脸,不久前,也先打了一次大胜仗,他在漠北的实力更加强大了。不过,他终究不是黄金家族的人,漠北一些部落还是向着脱脱不的。臣估计,漠北双雄的争霸,段时间内不会结束。” 朱祁镇缓缓点头,笑问:“你觉得谁会最后取胜?” 于谦没有犹豫,道:“也先!他若从漠北争雄中胜出,再次南下,那就是大明的灾难。” 朱祁镇拧了拧眉。 如今的大明朝,国库空虚,经不起大战的折腾了。他想推行新政,那就需要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 “老于,朕难啊。”他苦笑一声。 “陛下,太宗时,朝廷用计让漠北的瓦剌部和鞑靼部内斗。”于谦一笑,“臣不才,也能让也先和脱脱不斗个几年。” 朱祁镇拍了拍于谦的肩膀,朗声一笑:“知朕者,于少保也,哈哈哈,走喝酒去。” 关于新政的内容,他要与于谦深入讨论一番。 …… 回到乾清宫,已经是午时后。 朱祁镇打算舒舒服服的睡个午觉,可太监金英来报,说郕王求见。对于这个暗藏祸心的弟弟,他目前还得利用,所以即刻召见。 “臣弟拜见陛下。”郕王恭敬的一拜。 “老二,快起来。”朱祁镇抬手,“朕这段时间不在,是不是格外想念朕?” 郕王:“……” 他面色十分关切的问:“皇兄,听说你在开封的时候,还遇刺了?查清楚是谁没有?这是大事啊,皇兄你咋没跟大臣们提呢?” 朱祁镇嘴角含笑,心想那幕后策划刺杀的,不会就是你吧? “也不一定是刺杀,打劫也有可能。”他洒脱一笑,“没有任何线索,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搞出大动静。” 郕王立刻摇头:“不行!这是一定要查清楚,皇兄,你交给臣弟去查。皇兄你身系天下安危,岂能儿戏?” “既如此,那你便去查吧。”朱祁镇摊手。 “遵旨。”郕王一拜。 朱祁镇走到他面前,笑容亲和:“老二,朕这次出去,颇有所得。朕决定推行新政,到时候,你得多帮帮朕。” 郕王果断的点头:“皇兄你只管下令便是,什么难办的事,都交给臣弟去办。臣弟是个不中用的王爷,起码是个亲王不是?能挡点事。” “哈哈哈,很好,还是得靠亲兄弟。”朱祁镇高兴大笑。 两人扯了会儿淡淡,显示兄弟情深。 郕王走后,朱祁镇立刻召来锦衣卫指挥使石彪。 “前会昌侯孙继忠,是不是回乡了?”他问。 “是的,回了济南府邹平县。”石彪道,“臣有人在那边盯着他。” 朱祁镇挥挥手:“你派心腹去邹平县,把他秘密抓了,押到京师来,关进你的诏狱。记住了,这事要悄悄的,不能让人知道。” 石彪颔首领命:“陛下,你就放心吧,臣这就去办。” 朱祁镇挥了挥手,石彪就退了出去。他之所以要秘密抓捕孙继忠,目的就是要搞清楚那小内库。他怀疑会昌侯走后,接手他的,是郕王。这厮,游刃于皇帝和太后之间。 …… 这一日。 朱祁镇率领文武百官,在德胜门亲迎宁阳侯陈懋凯旋归来。陈懋看到皇帝亲迎,吓得连忙从马背上下下来,急急跑到皇帝面前跪拜:“臣陈懋参见陛下。” “哈哈哈,将军起来。”朱祁镇拉起他,朝着众臣道,“宁阳侯平叛有功,朕晋封他为泾国公,加至太子太保。” 不仅百官意外,就是陈懋自己也颇为意外。但是,他心中是高兴的,泾国公乃是他父亲陈亨的封号。如今,他终于靠着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这个国公的封号。 “臣谢陛下隆恩。”陈懋一拜。 “来,陈老将军,上朕的马车。”朱祁镇抬手。 陈懋连忙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老臣怎么能与天子同乘。” 朱祁镇一把拉着他,就上了龙辇,大声道:“朕在武英殿设庆功宴,与诸位将士同饮。” 他挥了挥手,起驾。龙辇向前,大臣们还有南征的部分将士们跟在后面。龙辇里,陈懋坐在一边,有些拘谨。 “老将军,不必拘谨。”朱祁镇摊手一笑,“此次平定叛乱,朕实在是高兴。大明终于能和平一段时间了。” 他这次给陈懋这么高的礼遇,自然是要收服他。因为陈懋挟战功归来,定然是会掌军中实权。朱祁镇早就想换掉五军都督府中的两个大都督了。 以后在军中,有于谦,有陈懋,那就能压过太后一党的人。 “陛下对臣的隆恩,臣感激涕零,誓死效忠。”陈懋拜道。 “真不必死。”朱祁镇一笑,“人啊,活着才是最好。” 陈懋爽朗大笑,他喜欢直爽的人。 没多久,到了武英殿,文武百官和众将士落座后。朱祁镇端起酒杯,朝着将士微微颔首:“诸位将士,受朕一拜。” 将士们齐齐躬身:“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 从武英殿回到乾清宫,已经是暮色四合,朱祁镇多喝了几杯,头有些晕乎乎的。进了宫,就看到一个太监跪在那,拜道:“奴婢拜见陛下。”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年轻太监,觉得眼生,问:“你是新来的?” 那太监连忙点头道:“奴婢曹吉祥,刚随宁阳侯,现在应该称泾国公了,跟他南征归来。” 曹吉祥啊,明代著名太监。 朱祁镇擦了擦眼,大笑:“泾国公在庆功宴上还跟朕提起过你,说你南征负责火器,也是有功的。很好,以后就跟在朕的身边。” “奴婢谢陛下隆恩。”曹吉祥高兴的磕头。 朱祁镇嘴角含笑,他本就想把金英换掉,如今来了个曹吉祥,正好。虽然这曹吉祥在史书上名声不好,但也得看谁用他不是? “曹吉祥,你跟朕说说南征所见所闻,要真实。”朱祁镇坐下道。 “那臣就从出征开始说。”曹吉祥十分恭敬。 …… 翌日,清晨。 朱祁镇拿着写好的新政方案去见太后,有一种前世去见投资人的错觉。他来到坤宁宫前,看到宫女们都在门口跪着。 “出什么事了?”他问。 “陛下,太后娘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宫女双喜眼中含泪,“陛下,你进去看看吧,太后她……她在哭。” 朱祁镇一愣。 嘿,这种情况少见啊,太后向来都是女帝范儿,还会哭? “好,你们在外待着,没有命令,千万别进来。”朱祁镇冷道。 说完,他大步进了大殿,走到屏风后面,才看到坐在地上的太后。一袭长裙将身材勾勒的曲线惊人,白皙秀美的脸略显憔悴。几缕秀发凌乱的落在白皙袖长的脖颈上,肌肤晶莹如玉。 “母后,这……这是怎么了?”朱祁镇连忙上前。 他伸手扶起太后,趁机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哪知道,眼中泪闪烁的太后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母后,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朕说啊。”朱祁镇柔声安慰。 太后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流泪。朱祁镇伸手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道:“是奴婢们惹你生气了?” “不是。”太后摇了摇头。 朱祁镇轻轻将她搂进怀中,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是对一个孤苦又强大女人的尊敬,绝对没别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终于恢复了神色,美眸浮现出一抹苦涩:“本宫好了。” 她轻轻把朱祁镇推开,面色变得端庄又冰冷,问:“这么一大早,怎么来本宫这里了?” 朱祁镇很好奇,太后今天怎么突然崩溃?不过,他也不问,拿出一个本子道:“母后,这是朕的新政,你抽空看看。” “嗯,放桌子上。”太后缓缓点头。 朱祁镇把本子往桌子上一放,见太后现在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便一拜:“朕去早朝了,明日再来。” 说完,他转身而去。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呆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桌子上的本子看。没一会儿,她那本来带着悲伤的双眼,竟然光芒连连。 “每一条都切中要害,这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她不敢相信,“若是真能推行下去,大明有救了。” 她坐下来,开始逐条细读。 朱祁镇走在御道上,微风吹来,脑子清醒了很多。只是,衣服上还有淡淡香气,是刚刚抱太后留下的。 太后太美艳,可怎么办哟? …… 文华殿。 朱祁镇召集了内阁所有大臣,与他们商议推行新政之事。内阁共十四个大学士,他们看完新政内容后,都沉默了。 内阁首辅王直,低垂着头,似乎入了定。其他人面色各异,有惊有忧有急,可就是没人站出来说话。 “诸位,这些都是朕初步想法,你们对此有何理解,畅所欲言啊。”朱祁镇一笑,“朕又不会怪罪你们,别搞得这么凝重。” 阁臣商辂第一个站出来,拜道: “陛下,新政中有些条款,臣觉得极好,比如‘考成法’,能整顿吏治,尽管推行起来会遇到巨大阻力。但是,臣定然竭力支持。” “可另外一些条款就……恕臣直言,就过于激进了,你比如那‘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怎么行呢?天子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难道让那些举人,进士老爷们去服徭役?” “千百年来,历朝历代都在养士啊,陛下,大明朝治理天下,靠的也是士绅。如果推行这样的新政,他们肯定会站出来反对。”其他内阁大臣们听了,几乎都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阁臣陈循一拜道:“陛下,还有那摊丁入亩,这也不可行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都是按人头交税,搞这摊丁入亩,那岂不是很多百姓不用交税了?因为他们没有田。” 朱祁镇心中怒骂。 特么,你丫什么逻辑?人家没有田,凭什么交税?那些士绅,有大量的田,凭什么不交税? “陛下,还有这条,重新丈量土地。”又有大学士站出来反对,“如今朝野诸事繁多,没必要浪费人力物力在这方面吧?” 朱祁镇表面波澜不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实际上,他心中大大意外,之前跟于谦说,于谦是坚决表示支持。 就是太后,看了也说支持,怎么到了内阁,他们就都反对了呢? “诸位爱卿别急,朕既然拿出来,就是让大家议一议。”朱祁镇起身,“这样,你们再好好琢磨琢磨,我们改天再议。” 众臣领旨。一直没说话的王直终于也站了起来,躬身一拜。 …… 朱祁镇带着杨贵芳回到乾清宫,不解的问:“什么情况?他们怎么都不赞同?你丫也不出来为朕说句话。” 杨贵芳一拜:“陛下,臣在内阁,那是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不如不说,我不表达立场,那些人以后还可能跟我说实话。陛下,他们之所以反对,说白了,这次新政削弱的是士绅的利益,他们就是士绅啊,臣也是。”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的新政,都是来自前世看的《清史》雍正的推行的新政。雍正那样霸道的皇帝,在推行新政时都遇到了巨大阻力,何况自己。 尤其是“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一条,直接触动了士绅阶层的利益。这一政策要求士绅与普通百姓一样承担赋税和徭役,打破了士绅阶层长期以来的免税特权,肯定会遭到士绅阶层的强烈反对。 雍正那么多黑料,估计就有士绅的造谣。 “朕有个想法。”朱祁镇道,“内阁处理政务有些条条框框,但有些事需要朕快速决断,朕打算成立军机处。” 杨贵芳疑惑:“什么是军机处?” 朱祁镇摊手一笑:“就是帮朕处理紧急的政务及紧急军务啊,朕打算亲自挑选三五个人入军机处,随时听朕召见,处理军国大事。” 杨贵芳顿时听明白了。 那这军机处岂不是凌驾内阁之上?如此,皇帝的权力就会大大加强。有了军机处,推行新政就更方便了。 “这段时间,你和朕一起无色下人选。”朱祁镇道。 “臣遵旨。”杨贵芳一拜。 陛下这么说,他杨贵芳肯定会是军机处中的一员。 …… 早朝后,朱祁镇走在御道上,后面跟着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朱祁镇微微皱眉问:“英国公什么情况?朕这次归来,就还没见他来上过朝。” “说是病了,英国公戎马一生,身体上的刀伤箭伤不少,这一上了年纪,可不折磨么?”石彪轻叹。 朱祁镇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相信:“那老头真的病了?一年前他还提着刀在战场上砍人呢。” 石彪肯定的点了点头:“陛下,锦衣卫在京城大臣们府邸都安插了暗子,英国公府也有,臣那每天都有反馈上来的情报。英国公是真病了,对了,太后还亲自去看望过,嘱咐他好好休养,不要管军务了。” “太后去看望过?什么时候?”朱祁镇问。 “陛下你还在开封的时候。”石彪道,“太后亲去英国公府,十多年了,还是太后第一次出宫呢。” 朱祁镇沉思片刻,挥手:“走,去英国公府,你去太医院带上一个太医,还有些补药。” 石彪颔首一拜:“遵旨。” 一个时辰后,朱祁镇驾临英国公府。 英国公的儿子张懋,带着全府上下的人跪迎皇帝陛下。朱祁镇抬了抬手:“都起来,快带朕去看看老国公。” 张懋带着皇帝来到了英国公的房间,进门后,朱祁镇抬眼就看到躺在榻上的英国公张辅。 他静静地躺着,身形虽依旧挺拔,却因病痛而略显消瘦,宛如一柄历经风霜的老剑,锋芒虽敛,威严犹存。他的面容苍白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潮红,那双曾经洞察战场风云的眼睛,此刻半眯着。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藏着一段过往的故事,讲述着无数次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峥嵘岁月。 银发如霜,散乱在枕边,还有他身上那件略显陈旧的战袍,似乎都在说着一个事实:英雄迟暮。 朱祁镇缓步上前,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伤。他轻声唤道:“英国公……” 张辅缓缓睁开眼,目光虽显疲惫,却依旧锐利如昔,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像是要以最后的礼数迎接君王的到来。 …… “你们都下去。”朱祁镇挥手。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来到张辅的榻前,伸手扶着他躺好,一叹:“你怎么突然老成这样了?” 张辅哼一声,语气疲惫:“老夫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你心中高兴的很吧?” 朱祁镇摇了摇头:“老国公,朕还真不希望你死。你是唯一知道朕身份的人啊,朕也担心有一天,朕彻底活成了别人,失去了朕自己。唯有看到你,朕才会想起,朕不是正统皇帝,朕就是朱祁镇。” 张辅听得有些懵,那双眼睛也浑浊了不少。朱祁镇岔开话题,问:“到底什么病?朕带太医过来了,帮你好好看看。” “年轻时候受的伤,到了我这年纪,都开始发作呗。”张辅摆摆手,“不用再看了,上次太后也带太医来看过了。人老了,总是要面对的。哎,可惜了,老夫戎马一生,最终还是卒与榻上,没有死在马背上。” 朱祁镇没好气:“你要真想死在马背上,朕现在就派人把你送到漠北去。” 张辅咧嘴一笑:“算了,那不丢死人了?老夫是大明英国公,不能让那些晚辈兔崽子看到老夫不中用的样子。” 一缕白发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嘴唇更白了。 朱祁镇摊摊手问:“老国公,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吗?” “有!”张辅盯着他道,“你下诏退位。” “怎么又提起这茬呢?”朱祁镇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冷,“老国公,朕在开封被一群黑衣死士刺杀,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张辅听了,眼中明显闪过惊诧:“有人行刺你?谁?查清楚了吗?” 朱祁镇摇了摇头:“死士,嘴里都含着毒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回京后,郕王说去查,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张辅那浑浊的双眼又变得锐利:“绝对不是老夫安排的,这事你要放在心上。老夫虽然希望你退位,但是不希望你死啊。” 朱祁镇呵呵一声:“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 与英国公扯了半个时辰,朱祁镇才出来,因为老头精神不济,要休息了。 他来到园子中,看到一袭淡青色长裙的张静姝站在凉亭中,似乎知道他会来,已经煮好了茶。她看到朱祁镇过来,欠身一拜:“臣女参见陛下。” “朕来讨一杯茶喝。”朱祁镇走过去坐下,“一段时间不见,朕甚是想念。” 张静姝俏脸瞬间红了起来,白皙的肌肤迅速弥漫上了一层红霞,颇为可爱娇俏。她那双明媚的眸子却是泛起了一抹羞意:“陛下,你这出去一回,怎么还成浪荡子了?” “那也只是对姑娘你啊。”朱祁镇很不要脸道。 “别瞎说。”张静姝气呼呼的,一双明媚的桃眸子睁的很大。 朱祁镇没有继续逗她,收起神色,认真的问:“老国公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上次太后带来的太医怎么说?” 张静姝眼眸微微垂落,轻叹:“都是旧伤引起的,太医说只能调养,根治那是根治不了的。” “那就好好养着,需要什么药,跟朕说。”朱祁镇道,“他的长命百岁才行。” 张静姝起身一拜:“谢陛下。” 朱祁镇与她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张静姝望着他的背影,面色复杂。她有事没有跟朱祁镇说。 上次太后来,与她爷爷秘谈了一个多时辰。她再去送茶的时候,隐约听到‘假皇帝’三个字。也就是说,爷爷和太后已经挑明了,可他们具体又密谋了什么呢?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 太后在寝宫中,依旧素雅,可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身上有一股荷的清香,不同于胭脂水粉的味道,淡雅芬芳,让人越闻越上瘾。 “母后,今日朕与内阁商议新政,没有一个赞成的。”朱祁镇无语的摊手,“哎,看来新政之路很遥远。” 太后似乎并不意外,淡淡道:“你的新政触犯了士绅的利益,他们当然会反对。” 朱祁镇很苦恼的样子,问:“可事情又需要他们去做,朕该怎么办呢?” “不要来问本宫。”太后头也不抬,“你是皇帝,自己去解决。” “母后,朝野上下许多官员都是你提拔起来的,要不,你跟他们招呼一声?”朱祁镇笑道。 太后这才抬起头,美眸冷冷:“本宫可以去打招呼,但是,本宫的这个招呼,只能用一次。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用在什么时候,才最管用!” 朱祁镇拧了拧眉。 那肯定是在控制不住局面的时候,才能用啊。 “母后,朕今天去看了英国公,哎,他也彻底老了。”朱祁镇叹息一声后道,“朕看他很担心自己的孙子和孙女,要不,朕把他孙女纳为妃?” 话音刚落,朱祁镇就感觉气氛瞬间冷了下去,太后哼一声:“你还在打他孙女的主意?后宫……行了,本宫让妃子都去伺候你。” “呃,真不是那个意思。”朱祁镇扶额。 两人都不说话了,现场很安静,只听见筷子的声音,朱祁镇吃了两口,起身:“母后,朕吃好了,回去批折子了。” 太后看着他离去,眼中阴霾笼罩。 …… 乾清宫。 朱祁镇在纸上写下了五个名字:泾国公陈懋,太子少保于谦,中军都督府同知石亨,户部尚书徐有贞,文渊阁大学士杨贵芳。 首批军机大臣,就他们五个。 为了推行新政,他决定明日早朝就宣布成立军机处,表面上的原因是为了应对漠北之乱。实际上,以后军机处会凌驾在内阁之上。 “陛下,该休息了。”曹吉祥端着一个盘子上来,“今夜要哪个娘娘侍寝?” 咦? 特么,朕终于可以翻牌了? 朱祁镇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名字,他拿起其中一个,道:“就这高淑妃吧。” 他对正统皇帝的妃子只有大概的了解,很多都不知道长什么样。选中高淑妃,主要是看到一个淑字。 “奴婢这就去通报淑妃娘娘,让她做好准备。”曹吉祥笑呵呵道。 …… ps:成绩不好,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06章 于谦:陛下,臣太想进步了 第106章 于谦:陛下,臣太想进步了 夜,月光郎朗。 朱祁镇和高淑妃折腾一番后,相拥而睡。高淑妃是那种古典且柔弱的温婉女子,此刻霞飞双颊,娇媚柔弱,微微卷缩着柔软的身子,紧紧靠在朱祁镇怀中。 “爱妃,太后怎么突然同意你们来伺候朕了?”朱祁镇柔声问。 高淑妃抬起美丽是双眸,抿了抿红唇:“臣妾也不知道,之前是说要抄经,后来是说陛下近来过于劳累,不允许我们前来打扰。” 朱祁镇轻抚她清凉的发丝,微微皱眉。 他心中猜测,若是将来自己这个假皇帝身份被识破,那太后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伺候了假皇帝的妃子的。 她们啊,一只脚都迈进了鬼门关,她们不自知哟。 “陛下,以后可以多来臣妾宫中么?”高淑妃仰着她那成熟妩媚的脸道。 朱祁镇微笑着点头,抬起手落在她的身上。她俏脸微红,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朱祁镇作怪的手掌,轻咬着嘴唇,带着颤音:“我……不行了。”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 翌日。 朱祁镇神清气爽,在乾清宫召见了于谦。内阁那边对新政是完全不积极,反馈上来的意见,都是说不合适。 “老于啊,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新政对大明朝的好处?”朱祁镇摊手,“朕实在是不明白了,你帮朕分析分析。” 于谦沉思了一会儿,道: “他们反对,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是士绅的代表,当然得维护士绅的利益。陛下你那‘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是大大损害了士绅的利益。” “当然,他们当中也有明白事理的,比如王阁老,可他为什么也不说话呢?因为他心中认为陛下的新政是肯定推行不下去的。” “去推行新政的人,就是士绅,怎么可能会认真去推行?不是有句话么,叫皇权不下县,在县以下,乡村社会往往由地方宗族士绅通过乡规民约处理日常事务,官府主要控制财税、军队等大事,将部分琐碎事务管理权交给地方自决。” “而新政推行,就是要下县的,到时候面对的阻力会非常大。就一条,上有政策,他们下有对策,就够朝廷折腾了。” “陛下的新政,还面对一个阻力,那就是皇室宗亲。从大明朝开国至今,亲王,郡王等皇室宗亲遍布天下。按照规制,一个亲王一年就要供禄米五万石,钞两万五千贯,锦缎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绢五百匹,纱一千匹,冬布一千匹,夏布也是一千匹。其他各种开支,更是不胜繁举。” “一个亲王耗费如此之巨,那么多的皇室宗亲,耗费又是多少?这些皇室宗亲,加上各地豪绅,所占的田地占天下之半,却皆不纳税。陛下,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反对你的新政啊。” “等陛下推行新政的时候,他们一反对,太后那边的人再推波助澜,陛下,搞不好就是一场针对你的大风波。” 朱祁镇听完,愣住了。 他没想到于谦噼里啪啦分析了这么多,其中一些是他根本没想到的。 新政之难,没想到会这么难。 “老于啊,你彻底提醒了朕。”朱祁镇道。 “陛下,是你的新政,让臣看到了希望,臣才会去想这么多。”于谦面色认真,“陛下,臣太想进步了。” 朱祁镇:“!!!” 你丫不经意间,玩了个梗。 “难道不推行了?”他问。 “当然要推行,关键是怎么有效的推行。”于谦一拜,“陛下,也不急这一时,我们多推演几番。” 朱祁镇缓缓点头,他在想史书上记载的“张居正新政”和“雍正新政”,他们是怎么推行下去的。 …… 国子监。 朱祁镇微服而来,带着杨贵芳,目的是要找些个学子谈一谈新政,问问他们对新政内容的看法。 进了国子监,发现学子们一群一群的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两人也不惊动他人,靠近想学子们在说什么。 “听说了吗?新政要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那我们还考什么功名?难道我们也要跟乡野村夫那样去服徭役?这不是作践我们读书人么?” “是啊,古往今来,就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士大夫本就该免除赋税的,难道以后修河堤,还需要我们这些举人进士光着膀子上?” “真要有官员这么做,那就是天下第一酷吏!天下的读书人,都会反对。” “是啊是啊,这所谓的新政,太不切实际了。”朱祁镇听着,面色如冰。这时候,国子监祭酒刘温出来,抬眼就看到了皇帝陛下,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上去参拜:“臣刘温,参见陛下。” 国子监的学子们听了,全都恭敬的跪下参拜。朱祁镇换上温和的笑,抬手道:“都起来,朕就是过来看看。” 祭酒和学子们都站了起来,面色忐忑。朱祁镇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他笑容亲和:“刚刚朕听到你们在讨论新政,朕倒是有几句不同意见,跟你们说说。” 众学子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他们都知道,就是陛下要推行新政的。朱祁镇微微含笑,问:“你们可知道?朕的朱家皇室,加上士绅,所占之田地,超过天下之半,而他们是不用纳税的。也就是说,小民百姓能耕之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这公平吗?” “或许你们觉得理该如此,那便如此!可你们想过没有?小民百姓还在不断失去田地,田地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中。” “百姓没了田地,吃不上饭,换成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办?” “民失其田,国必失其民。国失其民则未见有不大乱而尚能存者!是以失田则无民,无民则亡国!” “呵呵,国都没了,哪来的士绅?你们想想前元,我们汉人是第四等民,元人杀了我们,只需要赔一头牛!” “前元入主中原百年,士和绅,又在哪里?” 他心中还有半句没说出来,特么,士绅几乎都投敌卖国了。 …… 坤宁宫。 郕王朱祁钰来拜见太后,面色凝重:“太后,儿臣收到消息,回到济南府邹平的老……老会昌侯失踪了。” “什么?”太后大惊,“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了?” 郕王摇了摇头:“邹平县那边禀报上来,说他晚膳后出门溜达,就再也没有回来,连同仆人一起失踪了。县衙那边几乎把整个县城找遍了,也没找到。太后,此事有蹊跷啊。” 太后深吸一口气,镇定下心神,冷道:“你是怀疑有人把他抓走了?” “对!”郕王肯定的点头,“就是谁会暗中抓会昌侯?是侯爷之前的仇人?可侯爷为官谨慎,没有生死大仇吧?” “也不一定,身居高位,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太后眼中寒芒闪过,“也有可能不是仇人,不管如何,抓他的人,应该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郕王若有所思,道:“这事锦衣卫那边也知道了,肯定会追查的。” 太后微微蹙眉:“本宫是担心那抓他的人,不是冲着他去的,而是冲着我们来的。小内库的事,前期可是他操作的。” 郕王面色剧变,一拜道:“那必须在锦衣卫之前找到他,这事,我去办。” “抓紧!”太后挥手。 …… 朱祁镇从国子监出来,怒气未消:“这帮读书人,都是废物。” 跟在他身后的杨贵芳扶额:“陛下,你咋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呢?臣也是个读书人。别气了,臣请你喝酒去,行了吧?” 两人上了太白酒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对饮。杨贵芳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陛下,咋这么大火气呢,那些学子有那些想法,也正常啊。” 朱祁镇猛饮一口酒,道:“朕急啊!这个时候的欧洲,已经文艺复兴了,在数学、天文、物理、医学等领域快速发展了。他们也开始大航海了,那之后,他们将会迎来飞速发展。而我们呢?还特么这么愚昧。” 杨贵芳听的很懵:“陛下,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对牛弹琴。”朱祁镇挥手。 “行行,骂吧骂吧。”杨贵芳继续倒酒,“消消气,新政的事,还是得继续推行。他们反对呢,也给我们提了醒,幸好没有一股脑的强行推。” 朱祁镇又一口干了一杯酒,气消了不少,也冷静了不少。 自己前世只是个爱好极限运动的大学生,对于政治,经济肯定不懂,他也不认为自己一个穿越者,能比古人聪明多少。所以,不冲动行事,即便推行新政,也要与心腹大臣们商议清楚了。 对内推行新政,对外解决北边的威胁,开启大航海,不要落后与欧洲等等,都是他想做的事。可这每一步走起来,都举步维艰啊。 “说来说去,还是少了自己人。”朱祁镇,“两京一十三省,有多少人尊朕的圣旨?” 杨贵芳拧了拧眉,抬头一笑:“陛下,臣有个不成熟的小主意。” 朱祁镇横一眼:“有办法你就说,别跟朕这卖关子。” 他真是有些急了,尤其是听了国子监那些读书人的讨论之后。 天下的读书人都这般愚昧,大明还有何希望? (本章完) 第107章 朕愿为太后倾囊相授! 第107章 朕愿为太后倾囊相授! 杨贵芳放下酒杯,压低声音道: “陛下,开恩科吧。选一批人才,充实官场,河南刘定之那边可缺人呢。还有,从国子监那边选一批清流,先让他们做个县令还是可行的。” “清流嘛,都一个德行,自以为德行高洁,这些士大夫通常洁身自好,以天下为己任,厌恶腐败,敢于直面弹劾权贵。所以,用他们去河南帮刘定之,推行新政。” 朱祁镇拧了拧眉。 清流,让他想起了前世看明史的东林党,他们都是自认为的高洁之士。可晚明就是陷入了东林党与阉党之间的党争,特么,都要亡国了,还在争。 “尔辈东林,犹借口防江,欲纵左逆入犯耶?北兵至,犹可议款,若左逆至,则若辈高官,我君臣独死耳。” 如果“阉党”是“害国”的话,那么东林党人就是“误国”。所以,悲剧崇祯临死时前说了一句“文人皆可杀”。 不过,现在启用一批清流去推行新政,应该可行。朱祁镇浅喝一口酒道:“那你帮朕物色下人选,最好是刘定之那样的,出身底层百姓,知道民间疾苦。” “遵旨。”杨贵芳颔首。 朱祁镇心情轻松了不少,一笑:“回吧,朕要召见礼部尚书胡濙,跟他说说恩科的事。” 杨贵芳起身,哼一声:“胡濙这老狐狸,也是狡猾的很,两边不得罪。他都快八十了吧?该告老还乡了。” “你懂个屁。”朱祁镇瞪一眼。 在他看来,有些老臣坐镇朝堂,作用大大的。况且胡濙虽然老了,但是没有老糊涂,脑袋清醒的很,大是大非面前,从不走错。 …… 乾清宫。 礼部尚书胡濙进殿来,一头白发的他,还是健步如飞。一番参拜之后,朱祁镇朝他抬了抬手:“起来说话,来人,给胡大人搬张椅子过来。” 胡濙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扭捏,很坦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一笑:“陛下体谅老臣啊,老臣这老腰,站久了还真不行。晚上睡觉,疼的厉害,哎,终究是年纪大了。” “要不,朕在奉天殿也给你设一把椅子?”朱祁镇挑眉笑问。 “使不得使不得。”胡濙连忙摇头,“王阁老都没椅子,给老臣一把,那到时候王阁老还不妒忌死?弄不好还对老臣使出他的王八拳。” 朱祁镇听了,朗声大笑:“哈哈哈,王阁老打王八拳,恐怕先会把自己绊倒了。” 君臣之间,扯了会儿淡淡,气氛融洽。朱祁镇这才进入正题,道:“胡老啊,大明朝百废待兴,朝廷急需人才,朕决定了,开恩科,加恩于天下士子。朝廷也好多选些人才。” 胡濙听了,有些浑浊的双眼瞬间发光:“陛下圣明!老臣早想奏请陛下开恩科,可恩科需要银子,如今国库缺钱,老臣才不敢说。” “朕想过了,这笔钱从内库出。”朱祁镇摊手,“朕和后宫的销,都可以减少。” “圣明无过于陛下,陛下以俭朴为德,垂范天下。陛下仁慈之心,深似海,广如天……”胡濙激动的噼里啪啦。 朱祁镇无语白眼,挥手:“停停停,胡老你不会拍马屁,就别硬拍。” 胡濙嘿嘿一笑,拜道:“老臣这就去准备恩科事宜。陛下,这可能是老臣最后一次为大明朝主持科考了。” 朱祁镇看着满头白发的胡濙,点了点头:“朕拜托你了,为大明朝再选几个像你这般的良才。” …… 胡濙刚走,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急急进来禀报:“陛下,孙继忠被秘密押送进京了,已经关进了昭狱。” “这次时间有点久啊。”朱祁镇皱眉。 “为了不被发现,兄弟们昼伏夜走,路上耽搁了。”石彪拜道,“不过,没人发现,邹平县那边还以为他被什么仇人掳走了呢。” 朱祁镇起身,挥手道:“走,去昭狱,朕要亲审孙继忠。” 两人悄悄的出了宫,直奔昭狱。朱祁镇不是第一次来自昭狱了,可当他看到孙继忠被关押的地方,他心中依然暗惊。 特么,昭狱也是别有洞天啊。 孙继忠被关在一个石室,他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朱祁镇走进石室,让所有人都离远点。 “陛下,还真是你啊。”孙继忠看到朱祁镇,似乎并不意外。 朱祁镇在一旁石凳子上坐下,一笑:“看来,你料到会有这天?” 孙继忠十分疲惫,表情却很淡然:“河南那帮官员什么德行,老夫还是知道些的。陛下去河南,肯定会查出点什么。呵呵,不过,也就只知道些表面。” “劳烦你详细跟朕说说?”朱祁镇摊手。 “你觉得可能吗?”孙继忠一叹,“老夫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陛下,让他们把锦衣卫那些刑讯手段都用出来吧。老夫,只求一死。” 朱祁镇微微皱眉:“何必呢?” 孙继忠苦笑一声:“人嘛,总得有些东西需要去守护。哦,提醒下陛下,老夫万一受不住刑讯,说了不该说的,怕是也会连累陛下你啊。” “不急不急。”朱祁镇轻笑,“朕有的是时间,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 他没有继续问,起身而去。 孙继忠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松口气。 朱祁镇走出昭狱,面色阴沉的可怕。石彪一时间都不敢上前,他犹记得当初徐有贞的那句话:陛下可以把你当袍泽兄弟,你可千万别把陛下当袍泽兄弟,你就是陛下的臣子。 “石彪,你的人看好了孙继忠。”朱祁镇冷声道,“没有的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见他审他。” “臣遵旨。”石彪颔首。 朱祁镇背着手向前走,道:“听说你锦衣卫什么消息都有,今天就让朕见识见识。” 石彪跟在他身后,疑惑的问:“陛下,你想知道什么?臣去给你找来。” 他带着皇帝来到了锦衣卫的档房。 …… 黄昏时,朱祁镇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晚膳。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来陪太后用晚膳,太后似乎也习惯了,给他备了饭菜和碗筷。 两人对坐,自顾自吃着,话依旧不多。朱祁镇心中好奇,那天早上的太后怎么突然那么脆弱?是因为会昌侯失踪? 应该不是! 会昌侯失踪,早前邹平县那边就上报了,太后应该早知道了。再说,亲人应该很难影响到太后的心绪,之前她还亲自下令斩杀了她的弟弟。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漠北草原的那个儿子? 也不是!之前太后那支与漠北通信的队伍已经被铲除,她应该还没来得及重建通信,而且漠北这会儿在打仗呢。 “母后,邹平县那边奏报,老会昌侯无故失踪。”朱祁镇抬眼道,“朕已经派专门的锦衣卫去追查了。母后且宽心,会昌侯吉人自有天相。” 太后面色淡然,那双黛眉微微轻蹙:“生死有命,陛下也不用特意安排。” “终究是母后你的亲人,朕怎么能不关照?”朱祁镇轻叹一声,“会昌侯老家那几个邻居,乱嚼舌根,污蔑母后,朕绝不轻饶。” 太后面色微动,长而翘的眼睫毛微微轻颤,透着几分冷意:“陛下,连这些小事,你都知道?” 朱祁镇长叹一声:“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不敢不知啊。” 这话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太后听出了其中警告的意味,她轻哼一声:“陛下,果真是长进了啊。不过,国事为重,本宫家那些私事,就不用陛下操心了。” “呵呵,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也不是全知呀。”朱祁镇笑容玩味。 “本宫就更不知了。”太后眼眸垂落。 两人又都沉默了,各自吃饭。朱祁镇吃完后起身,恭敬的一拜:“母后,朕还有一堆折子等着批,估计又得熬夜了。” 太后坐在椅子上,优雅的喝一口茶,抬起那双美眸,问:“明天你想吃什么,就吩咐双喜。免得说在本宫这里吃饭,还不合你胃口。” 不知不觉,她似乎习惯皇帝陪自己用膳了,自己也不再那么寂寞。 朱祁镇一笑,朝着一旁的双喜道:“双喜,朕要吃的,你给朕听好了啊,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 一段相声贯口,把双喜和太后都听懵了。他挥舞着手,扬长而去。 双喜苦着脸朝太后道:“太后娘娘,陛下这说都是什么呀?他能吃下这么多?” 太后突然噗嗤一笑,掩嘴道:“你管他呢,他是在逗你呢。” 双喜暗暗心惊,太后竟然笑了,她笑了,太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了。不过,她也不动声色,语气带着些许埋怨:“陛下都这么大了,也没个正行。” 太后收起神色,抬眼望向北方。 许彬已经很久没有来信了,她实在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所以上次才突然崩溃了。 “太后,那奴婢明天准备什么呀?”双喜皱眉,“陛下好像每次都吃的很少呢。” “你去乾清宫找那边的人问问,陛下平日里都爱吃什么。”太后道。 双喜颔首领命,心想以后陛下都来坤宁宫用膳吗? …… 夜色如墨。 朱祁镇今夜翻的是杨安妃的牌子,这是个御姐。杨安妃比朱祁镇大好几岁,在他少年时就服侍左右了。 软榻上。 杨安妃贴近朱祁镇,清凉的薄纱却难掩肌肤的细腻,青丝滑落,散落在他的胸口,幽香撩人,精致妖艳的面容对着他的脸,伸出一双柔夷捧着他的脸,声音柔腻又透着几分哀怨:“陛下,你终于想起臣妾了。” “朕怎么会忘记姐姐你呢。”朱祁镇嘴上浮现老司机的笑容。 杨安妃美目微动,这段日子,她也很想皇帝,可是太后那边不允许她主动来找皇帝。 她也是憋的太久了! “陛下……”她亲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 她慵懒的趴在朱祁镇怀中,玉背迷人。 朱祁镇单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搂着杨安妃,她面色绯红,美眸之中透着几分慵懒和满足。 她的脸极为精致,眼眸狭长,眼尾上翘,时刻散发着媚意,嘴唇水润小巧,配上脸颊旁的两抹晕红,真是要人命了。 朱祁镇休息了一会儿,起身,一定要降服这妖孽。 特么,终于过上皇帝该有的日子了。 …… 翌日,他差点没赶上早朝,坐在龙椅上,都感觉腰子隐隐发痛。 早朝之后,他召见了郕王朱祁钰。兄弟俩见面,还是表面热情,朱祁镇一手扶着腰,一边走在乾清宫的廊下,道:“哎,感觉自己年纪大了。” 朱祁钰嘴角含笑,一副‘我懂得’的表情,道:“皇兄,臣弟那有不错的丹药,吃了后,保证龙精虎猛。” “不行不行,是药三分毒啊。”朱祁镇连忙摆手,“老二,朕劝你也少用。平日里多锻炼,增强体质,那才是王道。” “皇兄你这个王道,用的真是入木三分。”朱祁钰大笑。 朱祁镇一笑置之,扶着柱子道:“你待会去朕的书房,选几本书回去,送给你那军师钨行道。别说朕送的,是你自己从朕这儿求的,送给他的。读书人嘛,都爱书。” “臣弟谢陛下。”朱祁钰一拜。 他暗暗心惊,陛下怎么突然提起钨行道呢?肯定不是教自己怎么去收买人心,几本书,也收买不了钨先生。 “听说钨先生来亲戚了?”朱祁镇扶着柱子坐下,像是随口道,“对于钨先生这样的人才,老二你得用真心去换。”朱祁钰麻了。 钨先生家乡来了个亲戚,陛下是如何知道的?陛下派人盯着钨先生? “臣弟知道了。”他一拜,“皇兄日理万机,还能关心到臣弟,臣弟感激涕零啊。” 朱祁镇笑着摆摆手:“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不敢不知啊。” 朱祁钰听了这句话,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陛下像是话里有话,警告我? …… 武英殿。 朱祁镇在这里召开了军机处的第一次会议,商议的就是新政推行。 泾国公陈懋,太子少保于谦,户部尚书徐有贞,中军都督府同知石亨,文华殿大学士杨贵芳,他们五人是初代军机大臣。 对于推行新政,陈懋和石亨是武将,他们无所谓。既然皇帝要推行,他们全力支持。朱祁镇需要的就是他们手中的兵,到时候出了乱子,得有兵出来镇压。 于谦,徐有贞和杨贵芳,他们都明白新政的利弊,鼎力支持皇帝推行。朱祁镇目光扫过他们五人道:“朕也知道,推行起来有千难万难,可大明朝等不起了啊。所以,朕决定,在河南县试点推行。” “陛下圣明。”于谦一拜,“河南那边是刘定之当政,他有这个能力。” “臣管着户部,对于河南的税赋,赈灾等,会优先支持。”徐有贞道。 “还得给刘定之选几个得力的助手去帮忙。”杨贵芳道,“臣在国子监物色了几个人,你们参考看看。” 说着,他拿出了五份资料,递给众人。 朱祁镇很满意这样的氛围,军机处要的就是办事高效。看过名单后,众人都赞同,朱祁镇立马下旨,给这五人封了官,送去河南。 “陛下,臣会给河南新都指挥使打招呼,有他的兵在,就是刘定之的底气。”石亨道。 朱祁镇心中豪气顿生。 如果河南试点成果显著,那大臣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复新政的推行? …… 皇帝早朝时宣布,要在河南试点推行新政。 内阁和六部大臣,也都不好反对了,一是因为皇帝说的是试行,总不能反对皇帝试试吧?二是因为在河南,跟他们都没关系。河南布政使刘定之,是皇帝的心腹,做不好,那也是丢皇帝的脸面。 内阁大臣们回到文华殿后,除了杨贵芳,其他各个面色难看。性子最直的商辂道:“陛下设立军机处,什么意思?分内阁之权?内阁还需要票拟,军机处直接下令?” 杨贵芳弱弱的道:“军机处,主要是处理紧急军务政务嘛。陛下可没有削弱内阁的任何权力哟。” 其他大学士齐齐鄙视他,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皇帝现在是说处理紧急军务政务,随着时间发展,肯定会削内阁之权。 “好了,我们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王直挥手道。 “行吧,就看看河南新政推行的如何咯。”陈循轻笑。 在他们看来,新政肯定是推行不下去的。尽管陛下做足了准备,可那是要削士绅利益的呀,那些人绝对会反抗。 尤其是地方,本就是士绅管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官最会这一套,能玩晕你。 …… 郕王府。 成国公,新会昌侯,刑部尚书等,都齐聚在这。 “王爷,陛下设立军机处,那都是他的人。”成国公皱眉,“陛下这是想集中他的权力,以后军机处上承下达,没我们什么事了。” 刑部尚书俞士悦点头附和:“是啊,内阁大学士多数还是我们的人。陛下竟然搞出一个军机处。”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郕王朱祁钰一笑:“大家也不要慌,军机处毕竟刚刚设立。陛下也不会那么快去削弱内阁,况且,内阁就不会争了么?这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新会昌侯孙连道:“现在我们更应该关心那河南新政,万一试点成功,陛下肯定全国推行下去。” “哼,不可能成功的。”俞士悦挥手。 “万一呢?和刘定之可是一根筋啊。”孙连道, 成国公站了起来,道:“会昌侯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样,派人去河南,牵制刘定之。陛下在那边大开杀戒,以为换去的人,都是他的人?” “国公,河南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你曾经在那边做过都指挥使。”郕王抱拳,“你有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 成国公信心十足:“放心吧,诸位,新政绝然推行不下去的。呵呵,那刘定之弄不好还要丢官帽。” 会昌侯孙连大笑:“那就有意思了,刘定之失败,丢的可是皇帝脸面。” 众人嘴角都扬起了玩味的笑容。 郕王向着大家摆摆手:“不要忘了正事,马上就要收赋税了,记得充实我们的小内库。” …… 黄昏。 朱祁镇来坤宁宫吃饭,发现宫女和太监们都不在。太后一个人正在煮粥,一袭素雅长裙,却难掩清丽之资。 “母后,这……什么情况?”朱祁镇环视一圈问,“她们人呢?” 太后双目清雅冷淡,看都没看他一眼,注视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小砂锅,淡淡道:“本宫今天让她们休沐了。” 朱祁自己坐下,问:“一个人都不留下啊?” “有问题吗?”太后撇一眼,“她们不在,我们今晚就喝粥。听说你在祥符的时候,与灾民同吃同住,喝了十几天的粥?” 朱祁镇摸了摸肚子,满脸怀疑的表情:“给灾民的粥,起码是熟的,母后你……熬过粥么?要不,还是让御膳房做吧。” “不行!”太后面色寡淡,声音冷冷。 说完,她起身,用湿布包裹着砂锅,端到朱祁镇的面前。她很自信的打开锅盖,一股热气冒了出来。 朱祁镇低头看去,表情凝固了。 你管这个叫粥?黏糊糊的,还烧黑了。 “自己拿碗。”太后似乎没有觉得自己的粥有问题,瞪一眼,“自己盛。” “呃,母后,你先。”朱祁镇扶额。 太后自己盛了一碗,把勺子递给了朱祁镇。没办法,他只好也盛一碗。太后低头小口小口吃起来,面色平静。 朱祁镇只好硬着头皮开吃,心中吐槽,次奥,这比祥符灾民的粥还难吃啊,烧糊了,还有点苦。 “嗯,是不是水放少了点?”太后十分认真的表情,“下回改进。” “还行。”朱祁镇违心道。 太后看着大口吃的朱祁镇,清冷的眸子浮现一抹柔意:“你年轻,吃的多,把剩下都吃了。” 朱祁镇差点呛死:“啊?” “不好吃?”太后美目陡冷。 “好吃!”朱祁镇心一横,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闷,终于吃完。 太后那双美眸清冷依旧,偶尔还透着些许温柔。因为恍惚间,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儿子。 …… 已然入秋。 朱祁镇主要心思还是放在河南推行新政之上,秋收之后,就要开始征收赋税,正好推广开来。而且,整修河道,也需要人,那就让那些士绅大户按照新政出钱出人。 当然,他也重视这次恩科,实在是缺少可用之人。礼部尚书胡濙,一把年纪了,还被他拉着加了几次夜班。 这日黄昏,朱祁镇匆匆来坤宁宫用膳,吃完,他还得去找胡濙商议科考题目的事。哪知道,一进门,又只看到太后一个人。 “啥情况?又让她们休沐了?”朱祁镇扶额。 “不行吗?”太后正端着锅,准备煮粥。 朱祁镇连忙上前接过铁锅,挥手道:“那还是朕来吧,不吃粥,朕炒几个菜。” 没办法,上次的粥吃出心理阴影了,黑乎乎的,那也能吃? 他前世是跟老妈学过炒菜的,手艺还不错。太后慵懒的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朱祁镇围着一个围裙在那忙活,她嘴角微微扬起。 半个时辰后,三菜一汤上桌了。 太后看着桌子上冒着香气的菜,美目明显有些意外。朱祁镇已经饿了,拿起碗就开始盛饭,道:“尝尝,应该不难吃。” 他因为还约了胡濙,就大口开吃起来。太后拿起筷子,小尝了一口,美丽的大眼睛瞬间亮了,竟然有些可爱。 “还行。”她连续往自己碗里夹菜。 “缺少很多料,盐也不够精,不然会更好吃。”朱祁镇埋头边吃边道。 太后小口吃着,保持着优雅,反正她已经把菜夹进自己碗里了,她清冷的眸子微微眨动:“这几道菜,你能不能教教我?” “当然能啊。”朱祁镇脱口道,“为了太后,朕倾囊相授。” 太后那水润嘴唇微微抿动,声音轻柔:“那待会就教吧。” 朱祁镇果断摇头:“不行,朕约了胡濙,朕要是去晚了,胡老头会喷朕一脸吐沫,你信不信?” 太后噗嗤笑出声:“胡老是四朝老臣了,你尊敬点,也是应该。” 不知不觉,两人吃饭的氛围和谐了不少。朱祁镇麻溜的吃完,碗筷一扔,大步去了,声音传来:“母后,朕炒菜,你洗碗啊。” 太后抿了抿嘴,慢悠悠的吃着,小声嘀咕:“味道是真不错。” 吃着吃着,她那双美眸骤然变得冰冷,把手中的筷子猛地扔下。 …… 礼部大堂。 朱祁镇大步进来,看到礼部尚书胡濙正在那奋笔疾书。 “胡老,整完了没有?”他笑问。 “陛下?”胡濙放下笔,就要参拜。 朱祁镇连忙摆手,示意别多礼了。他来到胡濙的桌子前,上面堆了厚厚的书,都是四书五经,科考的题目就从这里面出。 “胡老,咱们这次恩科,能不能搞点创新,不要从这里面出题?”他问。 “这哪行?读圣人书,当然是从四书五经出题。”胡濙道。 朱祁镇拧了拧眉,而后点头。 他知道,改变不是一时间就能改的。虽然他希望未来的大明,有人懂科学,有人懂医学,有人懂经济等等。 (本章完) 第108章 假天子降服真太后! 第108章 假天子降服真太后! 河南,开封城外刘家村。 布政使刘定之站在黄河大堤上,满脸的泥土,对着身后的官员怒视:“怎么来这么少人?河堤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大人,我们已经发下告示了,实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那些士绅得按照田亩数出工来修河堤,田多的出工就多。”参政谢贞眼中喷火,“可那些士绅视若无睹,根本没有派人来出工。” 刘定之大怒:“岂有此理!把兵都派出去,不来的,抓也给本官抓来。” 谢贞颔首领命:“是,就等大人你这句话了。” 他立刻召来四个都指挥佥事,命令他们把手下的兵都分派出去,按照文书中的规定,去那些士绅家抓人。 一个时辰后。 开封城中的许多士绅,都被押上了黄河大堤。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哪能干活啊?对着刘定之就破口大骂。 “酷吏啊,酷吏,刘定之,老夫要参你!老夫进士及第,做过户部主事,归乡来还被你糟践。老夫定要参你。” “古往今来,士绅都是免差役的。你想干什么?” “凭什么糟践我们读书人?我们要跟这些乡野村夫一起修河堤?” 刘定之怒吼一声:“这是朝廷新政,本官的告示已经发下一个月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你们凭什么不能修河堤?这下游你们的田最多,大堤决口,淹没的是你们的田。” “我们是读书人,不用修!他们……就该他们修河堤,这是他们该做的。”为首进士边指着修河的百姓边大吼。 刘定之知道跟这些人费口舌是没用的,他大手一挥:“来人,他扰乱新政,给本官重打十大板!” 四个甲士冲了上去,把那中年进士按在地上,就开始打板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周围的士绅瞬间安静下来了。 “刘定之,你给老夫等着,老夫会联合河南士绅,参你!”中年进士怒吼。 …… 京城,乾清宫。 太监曹吉祥捧着一摞折子过来,禀报:“陛下,这是河南来的折子。” 听到河南两个字,朱祁镇连忙招手示意拿过来,他最近时刻关注着刘定之在河南推行新政的情况。 他打开第一本折子,是河南巡抚张鼎的,他在折子里参刘定之,说刘定之强逼士绅修河堤,引起河南读书人联合反对。他们请求朝廷,罢免布政使刘定之。 “这个张鼎,还没死啊。”朱祁镇眼中寒芒闪过。 他拿起另外十几本折子,都是河南官员,也都是弹劾刘定之的。朱祁镇冷哼:“看来上次清洗河南官场,还是有作用的,弹劾刘定之的官员,也就这么十几个。” 把剩下的折子随意翻了翻,就仍在了一边。他抬眼问:“刘定之没有折子上来?” 曹吉祥摇了摇头:“内阁那边没有,也没有直接递到军机处的。” “司礼监呢?”朱祁镇问。 “刘大人向来守规矩,从未把折子直达司礼监。”曹吉祥道。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倒是想刘定之不要那么守规矩,面对河南那么复杂的情况,他得灵活,得让人明白他身后站着的是皇帝。 “有刘定之的折子,立马送来。”朱祁镇挥挥手。 曹吉祥颔首领命,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杨贵芳进来拜见,面色凝重:“陛下,河南巡抚张鼎他们上折子参刘定之,陛下是不是不打算处理?” “当然不处理,要处理,也是处理张鼎他们。”朱祁镇哼道。 “陛下,那内阁那边,还有朝中部分清流一派的大臣,明日早朝就会联名参刘定之。”杨贵芳急道,“内阁大学士商辂,陈循为首,六部大臣纷纷跟随啊。” 朱祁镇猛地拍桌子:“这个商辂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杨贵芳苦笑道:“他反对的其实是‘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在他看来,‘士’是高贵的,国家就应该养士,怎么能去服差役?就应该免赋税。” “哼,也是觉得朕在作践读书人?”朱祁镇目光冰冷。 “肯定不会直接说陛下。”杨贵芳道,“现在他们的愤怒,都撒在刘定之头上。刘定之在河南,怕是难办了。” 朱祁镇脑海中闪过当初河南灾民的场景,眸光冷冽。 谁也不能阻止新政的推行! …… 翌日,早朝。 先是内阁首辅王直询问河南巡抚张鼎参布政使刘定之的折子,什么时候有批复。朱祁镇说在等刘定之的折子,之后再定。 商辂听了,心想陛下你这是要和稀泥啊。于是,他站了出来,禀奏: “陛下,刘定之在河南,为了推行新政,竟然鞭笞进士,这让读书人颜面何存?‘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只是试行,说明不一定正确。可这个刘定之为了逢迎陛下,他糟践河南读书人啊。千百年来,士绅不当差不纳粮,已经是成例啊。陛下,请废了‘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弊政,罢了刘定之这样的酷吏,还天下太平。” 朱祁镇听了,心中愤怒,可他只能竭力隐忍,缓缓言道: “商辂卿家,此言差矣。朕推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怎成了弊政?实为江山社稷计。自古以来,国家兴衰,皆系于民力之盛衰。昔日士绅不纳粮,差役皆由百姓承担,长此以往,国库空虚。为什么?士绅所占之田,超过天下之半,却不纳税。小民百姓能耕之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这就是为什么国库空虚的根本原因!新政旨在公平税负,使国家得以长治久安。” “至于刘定之在河南之举,诚然方法或有不当,但其心可悯,意在速行新政,以解国家燃眉之急。鞭笞进士,非朕所愿,亦非新政之本意。然,法行之初,难免有波折,岂能因噎废食?” “卿家所言‘士绅不当差不纳粮,已成成例’,此言非是。成例亦需与时俱进,方能适应国情之变。若固守旧制,不顾时局,国将不国。朕意已决,新政当继续推行,但对于执行中之过激行为,朕亦会严加惩治,确保公正施行。” “至于刘定之,朕会令其反思,改进施政方式,但若因此而全盘否定其功,罢黜其人,则失之偏颇。国家需才,当奖惩分明,不可因一事之失,而废其全局之功。” “卿家身为重臣,当与朕共谋国是,助朕推行善政,以安天下,而非拘泥于旧习,阻改革之路。望卿家深思。” 他这是各大五十大板,希望这些大臣退却。哪知道,阁臣陈循站出来,拜道:“陛下,请遵祖制,废弊政,勿要留千秋骂名啊。” 这话,就很重了。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朱祁镇缓缓站起,目光冷冷的扫过:“千秋骂名?很好,朕不惧!你们这些折子全部带回去,朕一个字都不看!” 他大手一甩,把弹劾刘定之的折子全部甩飞,大步而去。 ……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心中那涌动的怒气还难消。 世人都以为皇帝至高无上,什么都能做,其实不然,他这个皇帝面对群臣,就得忍。什么都不忍的皇帝,那是杨广,最后什么下场? “臣等参见陛下。”徐有贞,杨贵芳两人进来一拜。 朱祁镇抬了抬手,哼道:“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朕看大臣们不会善罢甘休。” 徐有贞眼中杀机闪过,一拜:“陛下,臣看这事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商辂怕是被人利用了。这事要办,也好办,把他们打成朋党。” 朱祁镇心中暗赞。 历代朋党之争,带来的危害,众臣都清楚。尽管朝野上下,还是一个个的小团体,可这些大臣不会承认自己有朋党。 朋党,是历代皇帝的忌讳。 如果把这帮人打成朋党,那就好处理了,什么大帽子都能扣下去。 “陛下,下朝之后,臣专门打听了下,他们接下来会联名上奏,一起参刘定之。”杨贵芳皱眉,“这是故意把事情闹大。” 朱祁镇面色如冰:“一顿炮指的是刘定之,打的是朕,打的是新政。” 杨贵芳沉思片刻道:“陛下,你这回要顶住了。马上是秋收后的收税,希望刘定之那边能干出政绩,堵住百官的嘴。” 朱祁镇缓缓点,他也在等这个时刻。 亲政之后,徐有贞跟他禀报了一件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在太后摄政期间,主张宽仁,可底下官员趁机贪得无厌。 国库为什么空虚?因为多年以来,各省竟然还欠着国库的钱。他们上报各种原因,拖延向国库交税。 到现在,各省都欠着国库的钱。 朱祁镇需要河南站出来,不仅填补亏空,还要能收上来更多的税。怎么做到?就是新政,彻底落实新政。 …… 黄昏。 朱祁镇一脸疲惫的来到坤宁宫。太后这回没有在煮粥,而是在浇,一袭紫色的长裙,勾勒出丰满玲珑的曲线,犹如成熟的水蜜桃一般。 “累死朕了,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朱祁镇瘫倒在椅子上。 太后成熟冷魅的双眸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学太祖么?太祖皇帝说过,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 朱祁镇扶额叹气:“不是谁都能像他那样做劳模啊,皇帝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呀。” 太后看了眼身旁的宫女双喜,道:“给陛下先盛一碗莲子汤。” 双喜端了一碗莲子汤,放到朱祁镇面前。朱祁镇还真是饿了,边吃边朝双喜道:“双喜,饭还没好么?今天晚上吃什么?” “都是陛下你爱吃的呢,很快就好了。”双喜眉开眼笑。 “那还不快点端上来?你家陛下,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差,干的比驴多。”朱祁镇惨兮兮道。 双喜被他逗的咯咯笑,太后走过来,带着一阵香风在朱祁镇对面坐下,美目一瞪:“其他本宫就不说了,怎么就吃的比猪差了?” 朱祁镇没有正面回答,看着双喜,像是告状似的,小声道:“你是没吃过太后娘娘熬的粥吧?朕在灾区喝的粥,都比她熬的好。” 双喜噗嗤一声,极力憋着笑。太后刮了她一眼,她连忙去厨房端菜了。没一会儿,饭菜上齐,朱祁镇和太后对坐开吃。 朱祁镇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太后一如既往的优雅。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冷道:“你是皇帝,能不能别像饿死鬼一样?吃有个吃相。” “母后,你要是跟灾民一起吃,你连汤都喝不到。”朱祁镇白眼,“人饿极了的时候,一拥而上,那场面,朕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朕保持这个吃相,是要记得什么是饥饿感。孟子云: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 太后美目晶莹,带着些许柔意,嘴上却是哼一声:“歪理!孟子要是知道他这话被这么曲解,会被气得爬出棺材。” “朕的歪理,也是正向的,不像那些大臣,歪理是真的多。”朱祁镇擦擦嘴,“气得朕想杀人。” 太后放下手中筷子,优雅的擦了擦红唇,道:“本宫听说了,百官一起上奏参河南布政使刘定之。你这就怕了?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读了几句书,就妄谈圣人之言。”朱祁镇摊手,“朕等着他们!朕也学学诸葛亮,舌战群儒。” 太后似笑非笑:“有魄力!本宫猜的不错,你是想把他们打成朋党,然后各种大帽子扣下去,是吧?” 朱祁镇面色微变,这你也能猜到? …… 太后不等他回答,轻笑一声:“宋时欧阳修有篇文章,叫《朋党论》。里面有句话叫‘君子有党小人无党’,本宫问你,大臣们用这句反驳,你如何辩?” 朱祁镇被问住了。 他就没看过那什么《朋党论》,但也明白‘君子有党小人无党’的意思。大臣们都说自己是君子,是为了大明朝,还真不好去反驳。 忽地,他灵光一闪,脑海中想起一篇文章,是雍正的《御制朋党论》,前世看剧,剧里面雍正推行新政,也遇到类似的情况,专门提了《御制朋党论》。 “你呀,先回去好好看看《朋党论》。”太后淡淡道,“免得在朝堂上丢脸。” 朱祁镇收回心神,问:“母后,朕若是实在压不住了,你能帮朕吗?” 太后眼眸垂落,面色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抬起美眸轻声道:“为了大明,本宫会帮你。但是本宫也只能帮你镇一镇百官。” “多谢母后。”朱祁镇一拜,“母后,我吃好了,要去文华殿了。” 他起身而去,步履匆匆。 太后低着头,用筷子拨动碗里的菜,继而幽幽一叹。 若是这个假皇帝把大明朝治理好了,等真皇帝回来,就享受现成的果实吧。 “太后,现在陛下可真勤快呢。”双喜边收拾碗筷边道。 “是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太后道。 双喜心中疑惑,陛下不就是大明的皇帝? …… 第二日,早朝。 果然,一大批官员联名上奏,参河南布政使刘定之。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折子,冷冷道:“朕昨天已经说过了,叫你们不要阻碍新政,你们为何变本加厉结党乱政?” “回陛下,上疏言事,是臣等的职责,不是闹事也不是乱政。”陈循拜道。 “那就承认是结党咯。”朱祁镇冷问。 “陛下说是结党,就是结党吧。”陈循低头。 一旁跪着的商辂拜道:“陛下,君子有党,小人无党。” 朱祁镇等到了这句话,他缓缓站起来,冷哼一声: “宋欧阳修朋党论创为邪说。且如修之论、将使终其党者。今日而为此论。朕必诛之以正其惑世之罪!这是朕的《朋党论》,你们都拿回去好好看看,再来与朕说。” “朕一再说过,要以朋党为戒,为什么呀?因为一旦结成朋党,不管近在咫尺还是远在万里,朋比胶固,牢不可破,祸端丛生。是其党者,不管贤与不贤,就百般庇护,不是一党,不管好与不好,就百般攻击。视朋党荣枯为性命,置国家大局于不顾。” 他训斥完后,太监曹吉祥带领一群太监走向群臣,太监们手上捧着的是皇帝亲手写的《朋党论》。内阁首辅王直,打开一看,面色剧变。 “朕惟天尊地卑。而君臣之分定。为人臣者、义当惟知有君。惟知有君则其情固结不可解。而能与君同好恶夫是之谓一德一心而上下交。乃有心怀二三、不能与君同好恶。以至于上下之情暌。而尊卑之分逆。则皆朋党之习为之害也……” 朱祁镇这篇《朋党论》,雍正才是原作。他前世看史书,把它记下来了。 群臣看了,无不惊叹,陛下对朋党理解的如此透彻。朱祁镇之所以颁布这篇《朋党论》,是要告诉世人,破除一切利益团体,所有人要支持皇帝,全身心投入到整治颓风、刷新吏治、强国富民的新政之中。 …… 郕王府。 成国公,会昌侯,内阁陈循,刑部尚书俞士悦等聚在这里,成国公叹息一声:“可惜了,本来百官弹劾刘定之的势态已成,哪知道,被陛下一篇《朋党论》给打散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篇雄文。”陈循轻叹,“陛下是越来越成熟老练了。” 俞士悦哼一声:“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郕王朱祁钰笑着向大家招手,十分平和道:“不急不急,河南那边保不准还会出事呢。都说皇权不下县,这新政推行,哪那么容易?你们要是县乡的士绅,会乖乖接受?” 众人都摇头,怎么可能接受? 朱祁钰继续笑道:“这件事,我们不要太冒头,推波助澜就行。让陛下与那帮清流对着干去。” 成国公哈哈大笑:“那帮清流,认死理,陛下有的头疼咯。来来来,我们喝酒。” 众人举杯畅饮。 这时,一个王府的侍卫手里拿着一份邸报急急进来,到了朱祁钰身边,禀报:“王爷,这是河南加急送过来的。” 众人一惊,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看着郕王。朱祁钰立马打开,目光匆匆扫过,而后拍手大笑:“本王所料不错,河南出大麻烦了。那些原本要参加恩科的举子,现在联合起来罢考,针对的就是刘定之。说他是酷吏,用鞭子抽举人去修堤,作践读书人。这个刘定之,在河南引起公愤了。” 众人听了,大喜。陈循站出来道:“那我们何不趁机,再次联名参刘定之?一定要把新政打成弊政。” “是啊是啊,天下举子都反对了。”俞士悦道,“难道陛下还能不顾天下人的意见?” …… 乾清宫。 朱祁镇也收到了河南急报,知道了举子们罢考的事。他眉头紧皱:“这个刘定之,有些时候,是不是也过激了点?还真那鞭子抽人啊?” 一旁的徐有贞道:“陛下,你不在一线,可能理解不了。臣曾经主持过修河,有时候被下面人气得,杀人的心都有。刘定之是个急脾气,容易被人利用。” “如今民情汹汹,事情闹大了啊。”杨贵芳皱眉,“那些士绅们肯定会趁机联合反对刘定之,甚至把他赶出河南。” 朱祁镇猛地一拍桌子:“他们敢!谁也不能动摇了朕的新政,传旨河南都指挥使,让他派兵进驻开封,给刘定之镇场子。” “是,臣这就去办。”徐有贞领命而去。 朱祁镇做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头。杨贵芳站到他面前,低声道:“陛下,河南刘定之有他的麻烦,朝中有朝中的麻烦,臣估计,那帮清流大臣,又会有行动了。” “哎,都是清流,怎么就不能像当初去河南的那批人呢?”朱祁镇扶额。 “出身寒门的清流,只占少数,他们知晓民间疾苦。”杨贵芳苦笑。 朱祁镇搓了一把脸,尽量让自己清醒,道:“他们无非就是趁河南举子罢考,再次上疏弹劾刘定之呗。” 杨贵芳面色凝重:“这一次,难保刘定之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心想,只有请太后出来镇场子了。 …… 又是黄昏。 朱祁镇来坤宁宫用膳,见太后正在做衣服,动作十分娴熟,手中的针线来回穿梭,看上去赏心悦目。 今天她穿的长裙有些像旗袍,包裹着那丰腴曼妙的身躯,眉眼温柔,盯着手中的绸缎。似乎感知到了朱祁镇的目光,她头也不抬道:“饭菜还没熟,你坐着等会儿。” 朱祁镇四仰八叉的躺下,喊道:“太累了!” 太后微微蹙眉:“有苦,找你的大臣去,别来这儿烦本宫。” 朱祁镇起身,乐呵呵的来到太后身边,抓起她的手臂,嘿嘿笑:“母后,得你出场了,朕顶不住了。知道吗?河南考生要罢考,那不是打朕的脸吗?朕开恩科,他们罢考!” 太后放下手中针线,修长的眼睫毛微微上翘,眨动将微微轻颤,透着别样的万种风情,冷冷道:“说详细点!” 朱祁镇噼里啪啦把罢考的事,清流找茬的事,都说了一遍。他最后摊摊手:“朕要做些实事,都这么难,那地方上的官员,岂不是更难?”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明日,本宫召些老臣来坤宁宫。” “多谢母后。”朱祁镇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后美目瞬间如冰:“起开!” 朱祁镇搂了搂小蛮腰,适可而止,连忙起来朝着厨房喊:“双喜,好了没有?朕要饿死了!” 太后看他像个孩子似的,嘴角微微扬起。 …… 后日,早朝后,太后在坤宁宫召见了一批大臣。自从太后不再垂帘听政,就没召见过大臣,这还是头一回。 一身凤袍的太后,端坐在主位上,气质华贵又威严。她那双凤目冷冷的扫过,沉声道: “你们想干什么?陛下日夜忧虑,为的就是新政推行。关于新政,本宫是赞同的!怎么?你们是不是也要反对本宫?”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外有强敌,内有叛乱,国库又空虚,你们还在想着你们自身那点蝇头小利?” “本宫告诉你们,陛下的新政,就是大明朝新的规矩!你们不舒服,本宫知道,可天底下只有一个理,那就是江山社稷为重。别天天看这个不满,看那个不满。” “陛下,要开创盛世!你们有能力的,就多多辅佐陛下,没能力的,别瞎捣乱!关于新政,你们都给本宫记下了,多帮忙少找别扭!” 群臣被她这么直接训斥了一番,齐齐一拜:“臣等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挥了挥手,群臣都退出了坤宁宫。郕王朱祁钰和成国公并肩而走,成国公一脸疑惑:“太后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这么支持陛下?陛下把太后降服了?” “她支持的不是陛下,是大明啊。”郕王轻叹,而后眼中寒芒闪过,“陛下就是抓住了太后这一点,才得到太后的支持。” 成国公皱眉:“太后出来说话了,大臣们肯定不敢再上奏参刘定之了啊。” 郕王面色阴冷:“那就要刘定之自己出事,还得是大事,死人的那种。” 成国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章完) 第109章 漠北朱祁镇:后宫假龙真凤? 第109章 漠北朱祁镇:后宫假龙真凤? 漠北,也失八秃儿。 这里是也先的大本营,自从上次击败了脱脱不,也先在漠北诸部的威望空前高涨。一些部落纷纷投靠他。 但是,脱脱不是黄金家族的大汗,这就像是中原的皇帝,在漠北是正统。虽然脱脱不败了,可主力还在。 双方都在寻找机会,要一举灭掉对方。此时的漠北,比中原更乱。按说那被俘虏的正统皇帝日子应该更难过,恰恰相反,他现在比初来漠北时要好多了。 大营处的某个帐篷,一个满脸胡须的青年男子钻了出来,皮肤被晒的黝黑,可那双眼睛极为锐利清澈。谁能想到,这就是大明的皇帝呢? “陛下,许彬回来了。”袁彬从远处走来。 “在哪?”正统皇帝急问。 上一次,许彬带着太后的信来道漠北,最终在漠北留了大半年,目的就是要保护正统皇帝。前段时间,因为通信小队失联,许彬决定回大明。 可没想到,才两个月,许彬又回到了漠北。 “在拜见大汗,待会就来了。”袁彬一笑,“陛下莫急。” 正统皇帝轻叹一声:“一晃都两年了,多亏了袁先生,朕现在不急。哎,甚至,朕都不想回去了。只是,朕想念母后,想念皇后,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袁彬心中欣慰,眼睁睁看着陛下从颓废,变得如今这般从容。他弯腰一拜:“陛下,我们一定会回到京城的,你才是大明的皇帝。” 正统皇帝苦笑一声:“朕还真没那个自信咯。” 袁彬环视了下左右,凑近正统皇帝,压低声音道:“陛下,之前臣跟你说过的关西七卫,最近那边有人来找臣了。太后,应该也联系了关西七卫。” 正统皇帝一脸的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 袁彬拉着正统皇帝在小山包上坐下,开始讲宣宗皇帝与关西七卫的故事。 当年,蒙古高原有两个强大的部落,分别是退入草原的元庭本部,称鞑靼部,还有就是崛起的瓦剌部。 瓦剌部的马哈木,和北元太师阿鲁台争霸,其他小的部落只能选边站,否则,就会被他们吞并。 而在大明的西北,就有好多个小部落,他们一边受到阿鲁台或者马哈木的攻击,一边受到西域东察合台汗国的攻击。 此时,宣宗皇帝亲赴西北,与西北七个部落首领歃血为盟。大明支持他们物资,军用器械等,他们归顺大明,联合起来抵御东察合台。而大明的皇帝,要亲率大军,远征漠北,彻底消灭瓦剌和鞑靼。 “宣宗皇帝,他做到了。”袁彬目光炽热,“他亲征漠北,斩杀马哈木。关西七卫,再也未受到攻击。那七大首领以长生天起誓,若是有朝一日,见到宣宗皇帝的盟书,关西七卫会齐聚在皇旗之下,为大明而战。” 正统皇帝总算明白了,急问:“那盟书呢?朕怎么从未见过。” 袁彬沉思了下道:“应该在太后手上,这些年,臣奉命进入漠北,暗中与关西七卫通信。他们那边也有了变数,哎,老一辈的首领,只剩下三个了。不过,长生天的誓言,他们的子孙都会遵守的。陛下,若是有机会离开漠北,我们又回不了中原,就可以去关西。” 正统皇帝缓缓点头。 …… 他还想问的更详细些,只见伯颜带着许彬过来了。他和袁彬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用草原的礼仪,热情招呼。 “伯颜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正统皇帝面色真诚,“朕一直在为你担心。” “草原勇士,随时会回到长生天的怀抱。”伯颜爽朗大笑,“不过这次,我又打了胜仗,那脱脱不往东边跑了。” 正统皇帝大喜:“伯颜兄弟,那今晚该庆贺。” 伯颜摆摆手:“改天吧,我来找你们。今晚,我要去大汗那边,大汗摆了庆功宴。” 他笑着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正统皇帝目送伯颜离去后,才转头看向许彬,问:“怎么回事?你这么快就从大明回来了?” 许彬看了下左右,低声道:“我们还是进帐篷说吧。” 三人进到帐篷理,围着桌子坐下,许彬喝了一口茶,开口:“我没有回到大明京城,只是到了宣府,与那里的通信小队联系上了。原来,京城发生了大事。” 他讲了一个时辰,终于讲完。正统皇帝听完,深深皱眉:“太后不再垂帘听政,这么说,那假皇帝逐渐掌握大权了?” “没错,他要把自己变成真的。”许彬哼一声,“他通过赈灾,还有新政,得到了朝中一批大臣的支持。” 正统皇帝急了,心中怒气飙升:“朱家的江山啊,难道就这样落入外人之手?” 许彬鼓励道:“那也不至于那么快,陛下,这是太后给你的信。通信断了,太后那边派人直接到了大同,还带来了一些物资。臣这次,都带来了,不过,部分送给了也先。”说着,他掏出一封信。正统皇帝一把夺了过去,立刻打开来看,看着看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太后在信中说了,为了稳住假皇帝,只能后退几步。如今,假皇帝在后宫,就是真皇帝,皇后嫔妃等,都要伺候他。 “朕……朕的……皇后……”正统皇帝额头青筋暴起。 好一会儿,他才平复心情,对着袁彬和许彬道:“两位爱卿,帮朕,朕一定要回去!” …… 京城,皇宫储秀宫。 这是周贵妃的寝宫,她是皇长子的生母,在宫中地位颇高。朱祁镇今天就翻了她的牌子,在他看来,后宫这么多妃子,得雨露均沾。 周贵妃也是一个熟透了的御姐,知道皇帝要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白色薄纱的落地长裙,身材被束缚的凹凸有致,傲人无比,成熟妩媚的脸,妖娆美艳。 “陛下,臣妾给你熬了汤。”她微微欠身一拜。 “爱妃,朕不需要喝汤!”朱祁镇走上前,直接把她横身抱起,走向软榻。 半个时辰的狂风骤雨,终于停歇。 周贵妃卷缩在朱祁镇怀中,双颊绯红。朱祁镇一手拥着她,闻着空气中那醉人的幽香。周贵妃爱好香薰,寝宫之中,有一个金色的小巧香炉,熏香如云烟一般升起,缭绕而上,随后融入殿中的空气中。 周贵妃下床,身着轻薄的纱质睡裙,隐约透露出春日的气息,腰肢轻摆,缓缓移至香炉旁。她以纤细的手指轻轻掀开香炉盖子,凝视着其中即将燃尽的香料,眼眸中流露出慵懒而妩媚的神采,微微眨动。她弯下腰肢,身体呈现出一种惊人的曲线美,侧过头,目光落在侧身躺着的朱祁镇身上。 皇帝陛下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周贵妃绽放出勾魂摄魄的笑容,媚眼如丝,紧紧盯着他,轻启朱唇:“陛下,以后可要常来臣妾的宫中,这香薰能提神醒脑呢。” “好啊。”朱祁镇嘴角挂着笑意。 周贵妃笑容更加灿烂,轻轻打开香粉瓶,手指轻敲瓶身,将香粉缓缓倒入香炉中。随后,她优雅地站起身,将一缕乌黑的发丝挽至耳后,目光温柔地看向皇帝,轻声问道:“陛下,听说你有意废后?” 朱祁镇轻叹一声:“皇后未能诞下子嗣,朝野对此议论纷纷。” 周贵妃掩嘴轻笑,眼中的媚意更浓,这正是她想听到的话。她加入新的熏香后,起身以近乎台步的妖娆步伐走到皇帝身边,身子微微前倾,依偎在皇帝怀中,眼中的媚意愈发浓烈:“陛下,那你有意立谁为后呢?” 朱祁镇似笑非笑:“那就要看你们的行动咯。” …… 自从太后出门训斥大臣后,就没人站出来上奏参刘定之了。但是,朱祁镇不敢掉以轻心,新政之路,依旧艰难。 他受到刘定之的奏报,尽管河南官场大部分官员,都是他启用的,可问题也不断。很多官员经验不足,被那些士绅算计。 最令人头疼的是,到了县以下,那些办事的吏可不是朝廷指派的。这些胥吏,都是当地人,与当地士绅紧密联系,说一套做一套,还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新政的推行,进展很慢。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朱祁镇皱眉,“到时候,朝野上下,都会说新政根本不合适。” 一旁的杨贵芳拧了拧眉,道:“刘定之啊,还是太老实了。那帮士绅们无耻,玩阴的,那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搞点阴的,这事办不下去。” “什么阴招?”朱祁镇问。 杨贵芳扶额,摆摆手:“这阴招,臣不能跟陛下你说啊,陛下是大明皇帝,当然得行正道。臣还是给刘定之写信吧。” “朕看好你哦。”朱祁镇挑挑眉。 这厮不愧修的是修罗道。 愿天地罪孽,尽归吾身! “大臣们都等着看朕的笑话,朕始终相信刘定之。”朱祁镇摊手,“朕要打大臣们的脸,尤其是那帮清流,比贪官还遭人恨。” 太监曹吉祥急急进来,一拜道:“陛下,王阁老求见。” 朱祁镇扶额,清流老大来了。 (本章完) 第110章 朕要选秀女!太后:你敢? 第110章 朕要选秀女!太后:你敢? 白发苍苍的王直进到大殿上,就要参拜。朱祁镇挥手:“阁老,免礼,来人,给阁老搬一把椅子。” 快八十的人了,还要早六晚六,朱祁镇是真担心他哪天突然猝死。那朝野上下,为了首辅的位子,又会搞事情。 上次王阁老的提醒,朱祁镇一直放在心上。可他现在想来想去,还真没有合适的人取代王阁老,成为首辅。本来,于谦最合适,可那厮是不可能来做这个首辅大臣的。 “阁老,有啥事递个折子就好了,不用你辛苦跑一趟。”朱祁镇笑道。 “有些事还得当面说。”王直抬眼看向皇帝问,“陛下,你如火如荼推行新政,臣没有站出来说半句支持,你心中在怨臣吧?” 朱祁镇摊摊手:“可不是?只要你老一句话,哪会有这么多麻烦?朕在心里,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王直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好好好,陛下骂都骂了,气也该消了。臣今天就与你说说臣的苦衷。” 朱祁镇放下笔,挥挥手,殿上的太监和宫女,还有杨贵芳他们,都退了出去。既然是谈心,当然只能两个人。 “哎~”王直先是长叹一声,而后道,“臣是永乐二年的进士,算起来,也是历事四朝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王家也是豪族。臣在士绅中的威望的确是高,正因为如此,臣还真扛不住。” 朱祁镇听明白了。 说起来,王直就是现在士子林的领袖人物啊。他保持沉默,已经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了,如果站出来为新政说话,他会被喷死。 “朕理解!”朱祁镇一笑,“朕就是当时气,也不会怪罪你。” 王直那苍老的脸带着沉重的疲惫,一拜:“陛下,臣想请辞,告老还乡。” “不行!”朱祁镇果断拒绝,“阁老,朝堂还需要你。哪怕你沉默,朕也需要你。” 王直欲言又止。 他的本心是想再为大明朝为陛下,再遮风挡雨几年。可最近,他承受了士绅许多恶毒的攻击,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家乡。 “王直老儿不死是为贼。” “他沉默不语,就是为了逢迎陛下新政。” “王直哪有半点士的风骨?” 面对谩骂,王直他扛不住了,这才决心来请辞。 朱祁镇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怅然一叹:“朕知道你难,朕也难。其实在这世上,谁都在忍,谁的心上都有一把刀啊。朕是大明皇帝,不也被他们背后骂?呵呵,弄不好,还会成千古骂名。可是,朕只能向前啊。” 或许是因为突然的感同身受,王直刹那间老泪纵横:“陛下……你比臣难啊,臣收回刚才的话,臣……” 他哭的眼泪鼻涕齐飞,朱祁镇被他给整懵了。 这是怎么了?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阁老,朕是如履薄冰啊。”朱祁镇开始演戏,眼睛湿润,“你就再帮帮朕,再勉为其难两年。” “老臣遵旨。”王直颤巍巍的跪下。 情绪到了,君臣之间差点就抱头痛哭了。 …… 夕阳西下。 朱祁镇心情不错,去坤宁宫吃晚饭,边走边唱还边扭: 普通的disco我们普通的摇 旁边普通的路人在普通的瞧 我普通的灵魂在普通的出窍 在普通的动次打次中普通的燃烧 然后,他抬眼就看到台阶上目瞪口呆的太后。一袭长裙的太后,端庄华贵,美目盯着朱祁镇,秀眉紧蹙:“你唱的是什么?” “呃,朕随口哼哼的。”朱祁镇捂脸。 “你是大明的皇帝,请保持皇帝的威严。”太后凶巴巴道,“怎么像个市井泼皮?” 朱祁镇快步跑到太后身旁,伸手挽着她的手臂,笑呵呵道:“母后,这又不是在朝堂,朕整天端着,也累啊。这后宫,又没外人,就让朕做自己吧。母后,你也是累吧?听说你当年也是个侠女呀。” 太后脑中闪现许多回忆,她年轻的时候也会舞剑的,还想闯荡江湖呢。可自从嫁入宫中,这么多年,深宫反而成了她的牢笼。 “做自己?”太后幽幽一叹,“别幼稚了,你是大明的皇帝,只能做大明的皇帝。而本宫,只能是大明的太后。” 朱祁镇耸耸肩,脸是垮下了:“儿子明白。” 太后那双清冷的美眸撇了他一眼,漆黑的发丝随风垂落,秀丽无双的绝美脸蛋儿闪过一抹温柔之色:“听说你今天与王阁老抱头痛哭了?” “瞎说,朕怎么会哭?”朱祁镇轻叹,“阁老年纪大了,想告老还乡。这时候,朝廷哪离得开他啊,朕挽留了他。” 太后眸子中带着好奇:“他去意已决,你怎么挽留的?” 朱祁镇拍了拍胸口:“用真心!” 太后:“!!!” 她横他一眼,哼道:“本宫支持你推行新政,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你选择现在河南试点推行,那是正确的。在河南都这么难,那到了江南,会更难。自宋之后,许多豪族都迁徙到了江南,如今的江南才是士绅豪族扎堆的地方。” 朱祁镇一边挽着她,一边点头:“朕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就容易扯着蛋。” 太后身子一顿,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怒道:“你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母后,莫生气,容易起皱纹。”朱祁镇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走向坤宁宫,“该用膳了,吃完,朕还要找胡老对一对恩科的事。” 太后被他牵着,成熟妩媚的脸有些微红。 …… 用完膳,朱祁镇来到礼部。 礼部尚书胡濙举着一本文书,凑仔蜡烛旁,瞪着眼看。朱祁镇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心酸。不管是胡濙还是王直,他们本该都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啊。 “胡老,朕帮你看看。”朱祁镇招呼一声。 “陛下?”胡濙参拜,“这是恩科的章程,各项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你看看。” 朱祁镇接过文书,目光快速扫过。对于胡濙主持恩科,他是放心的,毕竟这老头都主持了好多届了。 “陛下,河南那边,罢考的风波依旧没有解决。”胡濙深深皱眉,“老臣有些担心,这背后是不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在操控。臣建议,朝廷得派人去表达朝廷的立场。” 朱祁镇沉思片刻,问:“派谁去呢?” 胡濙一拜道:“杨贵芳啊,他为钦差大臣,去了河南,还能帮刘定之推行新政。他这个人啊,跟他爹不一样,脑子活鬼点子多。” 朱祁镇含笑点头。 胡濙在清流们弹劾刘定之时,没有站出来说话,可他还是支持新政的。“陛下。”胡濙走上前,看着皇帝,目光清澈,“我们这代人啊,已经没什么选择了。可陛下你有啊,这大明的天下,以后由你执杆,眼界放宽些。” 朱祁镇内心有些感动,一笑:“朕只不过追求‘家给人足,斯民小康’八个字罢了。” 胡濙连连点头:“足矣足矣啊。” …… 后一日早朝,朱祁镇便封杨贵芳为钦差大臣,携王命旗牌去河南。有了那王命旗牌,他就有先斩后奏之权。 群臣也都看到了陛下推行新政的决心。几乎没有人再上奏反对新政了,不过,朱祁镇并未掉以轻心,更大的风波会在后面。 他也在等,等河南推行新政后的效果出来。 下朝后,朱祁镇准备回乾清宫,在御道上碰见太后派来的宫女双喜。双喜恭敬的一拜:“陛下,太后请你过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朱祁镇边走边问。 “今天太后宴请大臣们家的女眷。”双喜道,“这才请陛下过去。” 朱祁镇拧了拧眉:“既然是女眷,朕去不合适吧?以前都没请过朕啊。” 双喜也面带疑惑,微微欠身:“奴婢也不知道,之前这种宴席,的确未曾请过陛下。或许,太后有什么事?” 朱祁镇快步来到坤宁宫,听到园子中传来莹莹笑声。是大臣家的女眷们,被安排在坤宁宫的园子中游玩。 一身凤袍的太后,立在殿中的窗户前,望着园子中那些美丽少女。朱祁镇来到她身边,抬眼看去,啧啧,莺莺燕燕,都是美丽姑娘。 “母后,朕是不是该选秀女了?”朱祁镇瞪着大眼睛问。 “你敢?”太后那双美丽的眸子冷意尽数,气势汹汹,“后宫妃子还不够?你还要选妃?把心思都放在政务上。” 朱祁镇撇撇嘴:“朕就这么一说啊,母后你别气。不选秀女,你叫朕过来干嘛?这都是女眷,朕在这里,不方便啊。” “每年都会给她们一些赏赐。”太后美目一瞪,“这回,就由你来赏赐吧。推行新政,需要大臣们的支持。” 原来是笼络人心。 朱祁镇扶额:“可是朕什么都没准啊。” “本宫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再说,女儿家的东西,你知道怎么准备吗?”太后哼一声,“就是告诉你一声。” 朱祁镇一边点头,目光一边扫过园子,看到了张静姝。 太后注意到他的目光,冷冷的问:“那就是英国公的孙女吧?你想立皇后的那个?” 朱祁镇一头黑线,咋感觉你像是吃醋了呢? …… 郕王府,后园。 钨行道正在看皇帝写的那本《御制朋党论》。朱祁钰走了过来,很不解的问:“钨先生,怎么还在看这个?” “我听说陛下要天下的官员都看他的《御制朋党论》?”钨行道问。 “是啊。”朱祁钰点头,“现在是人手一本。” 钨行道合上书,面色凝重: “我们之前还是小看陛下了,他这一招,厉害啊。一篇《御制朋党论》,正告天下臣工勿要结党,都要听他的。臣子义当惟知有君。” “通过反对朋党,他实际上是要整顿吏治,推行新政。以后谁在敢一起上折子反对,那就是朋党。” 朱祁钰这才意识皇帝的《御制朋党论》,后面还有这么多的谋划。他眉头皱起:“陛下封杨贵芳为钦差大臣,去河南了。” “王爷,不能让新政这么顺利。”钨行道眼中精芒闪过,“阻止了新政,王爷你就得到了士绅的拥护。”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钨先生,河南很快会出大事。到时候,就是皇帝也挡不住那汹汹民意啊。” 钨行道好奇了:“什么大事?” “当然是死人啊。”朱祁钰摊摊手,“人命关天嘛,而且,死的还不是普通人。” 他信心十足,这次河南定然会出大乱子。 …… 乾清宫。 朱祁镇每天的惯例,都要听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汇报。因为锦衣卫那边,每天都在收集各种情报。 “关西七卫有人进京,去见了英国公。”石彪道。 “怎么不来拜见朕?”朱祁镇皱眉。 石彪解释道:“这次来的是几个退出行伍的老头,应该是英国公的老友。当年,英国公在关西与他们一起打过鞑靼。” 对于关西七卫,朱祁镇只是大概了解过。当年先帝与七卫的首领有盟约,大明对付瓦剌和鞑靼,关西七卫则是为大明守住西北边疆。 名义上看关西七卫是属于大明,实际上,他们是自治。大明对关西七卫,并不能完全控制。朱祁镇看过《明史》,这关西七卫后来有的还反过大明。 “盯一下吧。”朱祁镇道,“若是老友相聚,就不要去打扰。” “遵旨。”石彪颔首。 朱祁镇继续交代:“河南那边要加派人手,有什么消息,要及时传回京师。” 他现在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了河南。石彪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颔首领命去了。朱祁镇批了会儿折子,猛地抬头: 英国公?那老头上次病入膏肓的样子,咋还会老友了?不会是要交代后事了?那也不用见关西七卫的人吧? “来人,传张懋来见朕。”他喊一声。 没多久,英国公的儿子张懋来到乾清宫,张懋现在是左军都督府的同知,从一品大员。他恭敬的参拜:“臣张懋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抬手:“起来说话,张爱卿,国公爷病情如何了?” 张懋沉思了下道:“还是那样子,吃不下太多东西。不过,吃了陛下上次带去的补药,精神头好些了,这两天能去园子里训斥孙子了。” 朱祁镇扶额,倒霉的张伦啊。 他起身,嘴角含笑问:“张爱卿,朕与你们家结个亲,如何?” (本章完) 第111章 皇后:你是假的 第111章 皇后:你是假的 河南,开封。 夜色如墨,巡抚张鼎的府中,只有那书房亮着烛光。张鼎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额头上冒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烛光太暗,看不清样貌。那人声音低沉:“张大人,你当初是怎么劝万安赴死的?所以,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鼎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用,老夫知道有今日,是用毒还是刀?” 那人摇了摇头,从口袋拿出一个锦囊,道:“这里面有写了你的死法,张大人,我就回京了,在京城等你的死讯。” 说完,那人跃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张鼎颤抖的双手打开锦囊,目光匆匆扫过,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连老夫的死也要利用。好好好,这样死,好过被毒死。” 他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闪过自己的一生。而后,他又想起了自己逼死万安时候的情景。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冷冷一笑。 此时,布政使府邸。 作为钦差的杨贵芳,正与布政使刘定之对饮。刘定之是真高兴,举起酒杯道:“杨大人,你能来河南,我这心就放下了。” “别别别,我是钦差,就是来给你壮壮声势。”杨贵芳挥手,“你别把事情往我头上扣啊,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做。” 刘定之猛饮一杯道:“你给我出出主意啊。推行新政,现在官员反对是少了,可依旧难以执行下去啊。到了县一级,干活都是那些胥吏,他们嘴上一套,做一套,根本不会认真去执行的啊。” 杨贵芳浅喝了一口酒道:“原本我也要写信给你,这回来到了河南,我就把我那几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跟你说说。” 刘定之连忙凑近:“快说快说。” “这法子是我想的,可是那词都是陛下编的,你到时候可得感谢陛下。”杨贵芳道。 刘定之听了更懵,咋还有词呢? …… 翌日,开封府在各处张贴了新告示: 你们都听好了,本大人奉陛下的旨意,免了河南的人头税。不管你家里有多少人,每人每年二钱银子的丁税,不用交了。那么,这二钱银子的丁税到哪里去了呢?都到田里去了,以后每亩田,加收二钱银子的税。田多的多交,田少的少交,没田的就不用交。 这就叫摊丁入亩! 本大人知道,这样以来,那些田多的,就会不高兴,就会变着法不交税。那你们就给本官等着! 你们有田,老子有权,你们有银,老子有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种了陛下的田土,岂有不纳税的道理,你们不纳税,朝廷拿什么来治国,拿什么来养兵。从明天起,你们给老子都到衙门里登记,把税如实地交上来,有不来交税的。老子就把朝廷养的兵和差役都派到你们家里去吃饭,一天不交就派十个人去吃,十天不交就派一百个人去吃,吃到你们交税为止。招呼打了,你们好自为之。 “官府告示居然是这样,头一回见啊。” “直白,咱们老百姓听了,懂是什么意思。” “新来的布政使大人,希望他说到做到。那我们小老百姓就服他。” 这边在议论告示,很快听到街上一伙叫子在边打快板边唱曲: 今天不把别的表, 唱一段摊丁入亩新政好。 北边有个李阿狗, 一分田地都没有。 打谷赚来几吊钱, 讨个老婆很忧愁。 很忧愁,也喜欢, 传宗接代有帮手。 头一年,生了一个大胖小, 第二年,一个胖小又出生。 第三年,第四年,叽里咕噜, 放了屁了又有两个小的出了生。 别看穿的破袄, 五个儿子满地跑。 没吃没穿管他娘, 唯有这人头税可没法交。 一个儿子两钱银, 五个一两上哪找。 穷的穷,富的富, 空了大明的国库, 北疆打仗无兵饷, 黄河发水难救助。 陛下着了急。 一道圣旨到河南。 免了百姓人头税, 二钱税银田里出。 要问这是什么法, 这叫做摊丁税入田亩。 …… 没几天,整个河南都是这种告示,还有唱曲的。何为摊丁入亩,百姓一下子就清楚了,至于那‘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最好理解,百姓心里清楚的很。 百姓们都知道,这新政是对他们好,河南各地百姓纷纷支持新政。杨贵芳又给刘定之出了主意,就是考核吏胥吏,谁对新政理解的透彻,就选谁。一些县换上新选的胥吏,新政推进速度果然加快了。 刘定之总算松口气,抱拳朝着杨贵芳拜:“还得是你,你要不来,我这儿就给陛下丢人了。” 杨贵芳一笑置之:“老刘,麻烦的还是要罢考的那些进士。恩科快要到了,他们还不进京,到时候就赶不上了。” “读书人,都是厚颜无耻之徒。”刘定之怒骂,“整日高谈阔论,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为了他们自身那点利益。” 杨贵芳捂脸:“老刘,你咋把自己也骂了呢?你也是读书人啊。” 刘定之瞪眼:“你才读书人,你全家读书人!” 杨贵芳:“!!!” 他忍不住笑了,这刘定之当初状告藩王,都没这么愤怒过。看来,这段时间,河南这边的士绅着实把他逼急了。 “老刘,你胆子还是要大点。”杨贵芳摊手,“明日你不是要去见那些罢考的考生吗?我把王命旗牌借给你。该抓的就得抓,甚至,开杀戒。” 刘定之却是眉头紧皱:“顶多定他们乱政之罪,怎么能杀人呢?都是读书人,我还是尽量劝说。就是陛下,也不能得罪天下读书人啊。” 杨贵芳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他其实想表达的是,为了新政,大开杀戒又如何?只要新政推行下去了,大不了,到时候陛下杀了你便是。 秦时商君,不就是如此吗? 愿天地罪孽,尽归吾身!他杨贵芳能做,可刘定之却不一定。所以,他最后没有去点明,如果到了不得不点明的时候,他会点醒刘定之。 你就是死在河南,也要把新政推行下去。 …… 翌日,巡抚衙门。 数百举人齐聚,他们今天要面对布政使刘定之,要他废除‘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之所以选在巡抚衙门,是因为巡抚张鼎是支持他们的。 “待会刘定之来了,先给他个下马威,给我们跪下。” 为首的那个举人,举着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孔子之位。 他们把圣人的灵位搬出来,目的就是要压过刘定之,并且给刘定之冠上不尊至圣先师的罪名。很快,马蹄声传来,布政使刘定之率领一队人马来了。 当刘定之走进衙门,就看到数百举人列队而站,他们每人手中捧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面色恭敬虔诚。而最前面的那个举人,双手端着圣人的牌位。 “刘定之,还不跪下拜见至圣先师?”那人朝着刘定之吼一声。 作为读圣贤书的人,刘定之看到圣人牌位,他只能跪下拜。数百举人看到他跪下了,心中暗爽,有的甚至掩藏不了笑意。 刘定之磕拜完之后,站了起来。那为首的举人正要发话,要把刘定之鞭笞读书人,糟践读书人的行为,在圣人牌位前说出来,再定他的罪。 “且慢!”刘定之猛地一挥手,目光扫过,沉喝一声,“请王命旗牌!” 他身后的士兵,把王命旗牌抬了上来。他眼中阴冷闪过:“王命旗牌在此,如朕亲临,你们还不跪下?” 几百举人都懵了,只能齐齐跪下。此刻的刘定之终于明白,想劝说这些人,是不可能了,他抬臂砸下:“张琦,王众,李思,居心叵测,乱朝廷新政,来人,把他们拿下!” 十几个甲士冲上来,直接把举人队伍中的三个人绑了。这时,巡抚张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大喊:“刘大人,使不得啊,他们都是读书人。” 刘定之冷冷的看着张鼎,哼一声:“张大人,不躲了是吧?读书人乱政,一样得抓,把他们押进大牢。” 甲士把那三人押了下去,剩下的举人,都麻了。刘定之心中冷笑,杨贵芳说的没错,这些人根本没有血性,整天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说着一些莫名不沾边的空话来欺世盗名。 “本官告诉你们,有本事就在这次恩科去考个进士回来。”刘定之对着举人们冷道,“苦读几十年,在这跟着别人完罢考,你们是猪脑子吗?别人罢考了,依旧有门路,你们呢?手无缚鸡之力,回去靠老父老母?本官把话放在这里,若还要罢考,就取消了你们的考试资格。” 说完,他策马而去。 站在那几百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慌张。 巡抚张鼎,突然愤怒的嘶吼:“酷吏,酷吏啊,本官还就不相信了,他能一手遮了河南的天?本官就是死,也要参倒这酷吏。” 翌日,一个恐怖的消息传出。 河南巡抚张鼎死了,是被布政使刘定之逼死的。张鼎以死明志,上了一份遗奏,请皇帝治刘定之的罪。……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看完杨贵芳从河南上来的折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折子上说张鼎死了,还是刘定之带兵上巡抚衙门那天的晚上死的。现在,整个河南都在传巡抚张鼎是被布政使刘定之逼死的,一个布政使居然能逼死一个巡抚,为什么? 因为他手中有王命旗牌! 这等于把矛头直至皇帝,就是因为皇帝要推行新政,而下面的人为了迎合圣意,竟然不顾读书人死活,还硬是逼死了一省的巡抚。 “张鼎的遗奏呢?”朱祁镇问。 太监曹吉祥把一个白色的奏折递了上去,朱祁镇打开,目光扫过: 臣张鼎,今以冤屈之身,上此遗奏,恳请陛下垂听。臣本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布政使刘定之,实乃酷吏也。其一手遮天,横行霸道,河南之地,百姓怨声载道。 刘定之强逼士绅修河堤,不顾民生疾苦。彼又鞭笞读书人,摧残文化,破坏风化,令人痛心疾首。臣屡欲参劾,然其势大,臣力微,未能如愿。今臣被逼致死,实乃刘定之所致。 臣死不足惜,但望陛下能明察秋毫,治刘定之之罪,以慰臣在天之灵,以安河南之民。臣张鼎,顿首再拜,谨奏。愿陛下垂怜,严惩酷吏,以正朝纲,以安天下。臣之死,亦能瞑目矣。 “哼,还以为他张鼎会列出刘定之十宗罪呢,就这?”朱祁镇目光凌厉。 他猜想张鼎之死,必另有蹊跷,可现在朝野上下,定然都会说是刘定之逼死了张鼎。那帮反对新政的大臣,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参刘定之。 “这回是真麻烦了。”朱祁镇扶额。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急急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折子,道:“陛下,这是杨贵芳从河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走的是锦衣卫信差。” 朱祁镇大惊,连忙取过来,看时间,是杨贵芳在发出第一封折子的后一天,用八百里加急,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事。 他连忙打开,目光急急扫过内容,面色大喜:“还是杨贵芳这小子会办事。” …… 翌日,早朝。 果然,朝参之后,成国公率先参刘定之,言辞激烈:“陛下,一个堂堂巡抚,竟然被逼死了,古往今来,闻所未闻。由此可见,刘定之是何等的嚣张,能逼死巡抚,那他对河南的士绅,还有百姓,岂不是更凶残?请陛下严惩刘定之。” 一批大臣纷纷附和。 这一次,他们有着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参倒刘定之。 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朕这里还有个折子,是钦差大臣杨贵芳送来的,这上面说了,张鼎是畏罪自杀!” “这怎么可能?”成国公道,“他明明是被逼死的,还上了遗奏啊。” “陛下,那个杨贵芳,一样要严查,他和刘定之莫不是勾结在一起?”刑部尚书俞士悦道。 大臣们又纷纷赞同。 朱祁镇轻笑一声:“你们就这么急着给刘定之定罪,急到不能让朕把话说完了?这里也有一份张鼎的遗言,是张鼎的夫人给到杨贵芳的。张鼎夫人说了,有京城去神秘人,去见过张鼎,自那之后,他就写下了遗言。现在,张鼎的夫人已经在进京的路上,到时候真相如何,一审便知。诸位,还急着给刘定之定罪吗?” 群臣都不敢说话了,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你这时候急着给刘定之定罪,那那个从京城去的神秘人,八成是你派去的吧? “陛下,真相如何,查!”内阁首辅王直站出来,“锦衣卫连同大理寺,一起查!看到底是谁逼死了张鼎。” 朱祁镇挥手:“准奏!” …… 夜。 已经是深秋,风从窗户吹进来,凉意阵阵。 朱祁镇今晚召的是皇后侍寝,一番折腾之后,她全身绵软如烂泥,无力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白皙的双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脖颈,两人相拥而眠。此刻,朱祁镇的思绪却异常清晰,他思考着明日如何安排刘定之升任河南巡抚,全权掌管河南政务。 皇后轻轻地抬起头,青丝如瀑滑落,遮掩了她身前的一片旖旎风光。她的眉宇间流露出动人心魄的柔情蜜意,一双乌黑狭长的眸子凝视着皇帝,眼眸微动,长而翘的睫毛也随之轻轻颤动。她薄唇微启,对着皇帝吹了一口气,轻声说出了一句话,让朱祁镇瞬间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陛下,其实我知道你是假的。” “你说什么?” 皇后有片刻的失神,伸手捧起皇帝的脸,幽幽轻叹:“你们长得虽然一样,可他哪有你这般样多?他是很被动的。” 朱祁镇:“!!!”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瞎说什么呢?”朱祁镇按住她圆润的双肩,“欠收拾了是吧?” 又是半个时辰的折腾,皇后求饶了:“陛下,我是想告诉你,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要帮我,我一个弱女子,只是求个活命罢了。” 朱祁镇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假的,冷道:“朕的皇后,朕自然保你一生平安。” 他拿不准皇后的心思,还得再观察。 但是,先得让她服! …… 各地已经开始收赋税了,由于新政还未开始全国推行,朱祁镇感觉自己错失了几个亿。他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不能造成天下士绅读书人一起联合反对的局面。 朱祁镇看着江浙上来的折子,眉头皱起:“朕总感觉这税赋不大对啊,江浙可是大明赋税重地,是不是少了点?” 一旁站着的石彪一脸懵:“陛下,这些玩意,臣看不懂,要不,臣派人去江浙查?谁这么大胆子,敢贪污朝廷的赋税?” 朱祁镇扶额:“哎,大明缺少经济人才啊。” 这时候,他肯定没有精力去查江浙的税,等河南的事了解了再说。他抬眼问:“张鼎的夫人,快要到京师了吧?” “应该是后天。”石彪道,“陛下放心,臣命锦衣卫严加看守,不会出事的。” 朱祁镇满意的点了点头。 杨贵芳不在身边,只能使用石彪这粗鄙武夫了。他沉思了下道:“等那女人到京,你找大理寺少卿罗绮,还有都察院的杨善一起审。” 他对那个杨善有印象,当时在朝堂上,杨善参吏部尚书王文,犀利的很。 “陛下,要不要我锦衣卫独办此案?好……好操作。”石彪道。 “那样群臣会信服吗?”朱祁镇瞪眼,“关键是群臣信服,懂吗?” 石彪一拜:“臣明白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这粗鄙武夫真的明白了?体会到朕的意思了?有些话,朕不能直接挑明啊。 …… 坤宁宫。 郕王朱祁钰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屏退了所有太监和宫女,冷冷的问:“本宫只需要五百万两,让你经营的小内库,早该够了吧?” “呃,还差一些。”朱祁钰面色为难,“太后,你也知道,这是要从各地税赋里面抠出来。陛下现在看的紧,我们也是安全为上。” 太后面如寒冰,冷声道:“差不多就得了,本宫知道你们要分!本宫不想小内库影响大明的财政。” 朱祁钰再拜:“太后放心,我也是朱家人,不至于去作死自家的江山。” 太后是不信他的,可也没有办法,轻叹一声:“本宫答应你的,都会做到,而本宫只不过是要自己的儿子平安而已。你答应本宫的,希望你记得。” “太后,儿臣牢记在心。”朱祁钰恭敬的拜。 “本宫在最后交代一句,做事不要太过分,这是你们朱家的江山。”太后声音如冰。 朱祁钰面色真诚的一拜,退出了大殿。他走在御道上,落日余晖落在他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后啊,到了本王手中,你还想掌控?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他走出没多远,迎面碰到皇帝朱祁镇,他连忙上前参拜:“臣弟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抬手:“老二啊,是来给太后请安?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朱祁钰摇头,眼中带着惶恐:“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怕太后。每次来请安,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又考我什么。” “你还这么怕呢?”朱祁镇一笑。 朱祁钰不仅怕太后,也怕他娘太妃胡善祥,宫中每个人都知道。 “皇兄,你比我好不了多少,就别取笑我了。”朱祁钰白眼。 “哈哈哈,朕现在可不怕了。”朱祁镇摆摆手,“走了,朕要去坤宁宫用膳了。老二,改天你把你老婆孩子带进宫来,咱们一家人聚聚。” 朱祁钰摇头拒绝:“算了吧,那不是要我命?皇兄你要想人陪你喝酒,臣弟奉陪。” 两人扯了几句,分开。朱祁镇来到坤宁宫,感觉像是回家了似的,大喊:“饭好了没有?” 太后捧着一本书,清冷的眸子一撇:“你给我把鞋子穿上,这成何体统?” 他光着脚走到太后面前,抬起脚丫子。太后看了,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朝他打去,气势汹汹:“站住!还敢跑?” 她追了没几步,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咣当一下,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12章 英国公气吐血:你想变真天子? 第112章 英国公气吐血:你想变真天子? “母后,母后。” “太后,太后。” 众人一阵慌乱,朱祁镇伸手把太后抱起来,大喊:“快,叫太医!” 他把太后抱到软榻上,伸手探了探了鼻息,还有气,没死。尽管晕了过去,可她眉头蹙着,似乎烦恼不去。 “这都愁什么呀。” 朱祁镇嘀咕一声,凑近看,太后保养的可真好,肌肤胜雪,黛眉似娇。一缕秀发落在精致的锁骨上,他伸手就要去拿。 此时,太后秀眉抖动了下,缓缓睁开了双眼。朱祁镇满脸关切的问:“母后,好点了吗?刚刚你晕过去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太后轻咳了一声。 这会儿的她,显得柔弱,没有了平日的太后架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柔色,微微歪着脑袋,似乎不愿和朱祁镇对视。 朱祁镇是极少看到太后柔弱的一面,他很自责的摊摊手:“母后,那你罚我吧。哎,母后终究是年级大了,以后我不气你便是。” 太后原本带着些许柔情的双眼,瞬间凌厉无匹:“嫌弃本宫老了?” “没没!”朱祁镇连忙摇头,“朕的意思是,母后你得好好保养身体。” 果然,女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年纪。 这时,脚步声传来,双喜带着太医来了。朱祁镇朝着太医招呼:“别行礼了,快给太后诊断,怎么会突然晕了呢?” 太医一番诊脉之后,跪下拜道:“陛下,太后是因为心力交瘁,太过疲累所致。臣开个方子调养便可,但是,太后不能这么下去了,得放宽心,否则,长此以往,会……会有大问题。” “朕知道了。”朱祁镇抬手,“你去开方子吧,双喜,随太医去拿药。” 双喜带着太医退了出去。 朱祁镇走到太后床前,看着病容满面的太后,他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好好养着,朕最后如你所愿便是。” 说完,他转身走了,挺拔的背影显得无比孤寂。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微垂落。皇帝的话,让她心绪复杂。 朱祁镇走在御道上,嘴角浮现一抹笑。 趁太后病,要她命,哦不,用演技征服她,她不就是担心远在漠北的亲儿子么。 …… 张鼎的夫人被送进京了,由锦衣卫看管。 早朝上,刑部尚书俞士悦禀奏:“陛下,真相大白之前,刘定之就是嫌疑人,那他起码该被罢免。哪有一个嫌疑人,还为一省布政使的?” 一部分大臣纷纷附议。朱祁镇眼中寒芒闪过,他本还想升刘定之为河南巡抚呢。可俞士悦刚刚的话,占据了一个‘理’字,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太子少保于谦站了出来,一拜道:“陛下,刘定之之前是臣的手下,是从臣的都督府走出去的。所以,臣愿意为刘定之作保,他日真相大白,刘定之有罪,臣同罪。请陛下不要罢免刘定之。” 群臣听了,大惊失色,没想到一向只管军务的于谦会站出来为刘定之作保。而且,以于谦的威望,谁还能有异议? “于少保,请三思。”成国公哼道。 于谦目光扫过,眼中带着鄙夷和嘲讽,沉声道: “三思?不必!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当你们在这参刘定之时,他带着百姓在日夜抢修河堤。当你们高谈阔论时,刘定之在为百姓讨回被侵占的田地。河南的百姓对刘定之,那是有口皆碑,我不相信百姓们眼都瞎了,看错了人。” “你们整日在这大殿上高谈阔论,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为谋官求爵,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着一些空话来欺世盗名,还有脸参人家为民做事的刘定之?”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都有些懵。 老于啊,咋突然发飙了呢?受什么刺激了? “既然于少保作保,朕当然相信刘定之。”朱祁镇挥手,“待真相大白之后,再行定夺。眼下,先审张鼎的夫人,大理寺,锦衣卫和都察院联合审,以示公正。” 群臣只能遵旨,刘定之的危险总算过去了。 …… 乾清宫。 朱祁镇早朝回来,立即召见了于谦。他朝着走进来的于谦,张开怀抱:“老于啊,受什么刺激了?朝堂上怼群臣?” 于谦拿出一封信,一叹:“这是刘定之给臣的信,他应该是实在扛不住了,才跟臣来诉苦。臣读了后,惭愧啊。早朝看到那些光说不练的大臣们,臣就来气。” 朱祁镇拿过信,匆匆扫过。 敬启吾师: 自吾受命于朝,忝为河南巡抚以来,日月如梭,新政推行之路,实多坎坷。皇恩浩荡,寄望颇深,欲以此番变革,兴利除弊,安邦定国。然则,重压之下,步履维艰,个中滋味,实难言表。 地方士绅,固步自封,视新政如寇仇,联合而攻之。辱骂之声不绝于耳,攻击之辞满目皆是。吾虽心怀社稷,志在苍生,然面对如此困境,亦不免心生寒意,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然吾深知,国之大计,非一时之利害所能动摇。苟利社稷,虽死生以之,亦无悔矣。故吾默默忍受,矢志不渝,期以诚心与毅力,感化顽石,使新政之光,终能照耀河南之地,惠及万千百姓…… “刘定之也是不易。”朱祁镇轻叹。 “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于谦认真一拜,“刘定之不会放弃,陛下,莫要辜负他。” 朱祁镇摊摊手:“老于啊,你看朕是那样的人吗?” 其实,他心中的确想过,刘定之就是死,也得在河南把新政推行开来。自古以来,变法新政,哪有不死人的?只要新政推行开了,最后杀他刘定之来平息士绅之怒,值得! 可这种想法,只能放在心里,刘定之不死,自然最好。 …… 于谦走后没多久,很久没出现的英国公求见。朱祁镇还懵了片刻,立马让太监把老国公扶进来。 白发苍苍的英国公张辅,是真的老了,佝偻着身子,面容憔悴,完全没有了当年驰骋沙场的英姿。太监搬来椅子,扶着他坐下。 “老国公,什么事需要你拖着病躯来见朕?”朱祁镇问。 “趁臣还能动,来看看陛下,保不准哪天,臣就去见太宗,仁宗和先帝了。”张辅一笑。 朱祁镇挥挥手,殿中的太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他走到张辅面前蹲下,望着那张苍老的脸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张辅浑浊的双眼,陡然变得锐利,盯着他道:“老夫后悔啊,当初不该让你假冒陛下。如今,你是想把自己变成真的吧?”朱祁镇伸手握着英国公粗糙的双手,冷声道:“哪来的假冒皇帝?朕就是大明皇帝!” “你……你……咳咳……”英国公剧烈咳嗽。 朱祁镇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一把年纪了,何必管这么多?天下百姓,后世史书,都不知道什么假天子,有何区别?” 英国公气的面色通红,目疵欲裂:“老夫下去,如何面对朱家列祖列宗?” 朱祁镇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道:“那你要如何?捅个天翻地覆,然后你们张家被诛九族,你下去就能面对你张家的列祖列宗了?” 英国公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逐渐平复下来。他冷冷的看着朱祁镇问:“那你下一步,想要怎么做?太后定然是有所察觉的,难道你要杀了她?” “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开杀戒。”朱祁镇语气带着怒意,“这么久了,你难道没看到?朕一心为大明,为天下百姓做事。” 英国公哼一声:“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就是要让群臣和天下百姓知道,你会是一代圣君,你就是要得到他们的拥护。” “朕做错了吗?”朱祁镇死死盯着英国公问。 英国公欲言又止,最后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抬眼道:“我应该没多久可活了,算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太后。” “她不逼我,我不会伤她。”朱祁镇道。 “我去看过太后了,她病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罢了。”英国公叹息。 朱祁镇拧拧眉。 他总感觉英国公今日突然来说这么多,有些刻意。 …… 英国公从乾清宫出来,慢慢的走在御道上,寒秋的风刮过,他似乎都有些站不稳。于谦从一旁冒了出来,伸手扶着他。 “于少保是在等老夫吧。”英国公撇一眼。 “哼,你个老狐狸,能骗皇上,却骗不了我。”于谦哼一声,“搞出这病怏怏的样子,给谁看?陛下?你想干什么?” 英国公咳嗽几声,哼道:“老夫是真的老了!” 于谦瞪一眼:“老了,那就老实在家呆着。你个老不死,一会儿见郕王,一会儿见太后。我告诉你啊,陛下正在推行新政,你们别折腾。” 英国公停了下来,转头盯着于谦,冷问:“于谦,老夫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跟老夫说句真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于谦放开英国公,沉思了一会儿,笑道:“我于谦心中先有天下,再有陛下。不管我于谦怎么想,你英国公,当诛九族!” 说完,他大步而去。 英国公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竟然浮现一抹畅意的笑:“于谦啊于谦,你最终还是会选择老夫这一边。” …… 郕王府。 朱祁钰来到后园,朝着凉亭中的钨行道抱拳:“钨先生,本王已经派人把你二叔送出城了,你尽管放心。” “多谢王爷。”钨行道一拜。 他这次是故意请所谓的二叔进京来看自己的,郕王还赏赐了二叔不少金银。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郕王放心,他钨行道不是孤身一人,可控。 “本王刚去给太后请安,她病了。”朱祁钰皱眉,“她在催促本王去把漠北的大哥赎回来,本王推脱还差点银子。” 钨行道嘴角含笑:“以太后的聪明,她早知道小内库的银子已经够赎回皇帝了。她现在也是无奈啊,这事只能靠王爷你去做。” “钨先生,你说我该如何应对?总不能一直说银子不够吧?”朱祁镇道,“太后虽然不管事,可毕竟从朝野到地方,很多官员都是她提拔上来的,威望肯定还在。” 钨行道沉思片刻道:“人肯定是要赎回的,不然怎么把假皇帝赶下台去?虽然太后答应你,她只要人平安,不要其他。可老夫是不信她的话的,所以,需要一个对我们有利的时机。” “本王也担心啊。”朱祁钰无奈道,“真等假皇帝推行了新政,到时候,他可就深得民心了。本王肯定是没机会了。” 钨行道若有所思,开口道:“人秘密赎回来,先控制起来也行,那我们就占据了主动。” 朱祁钰眼睛一亮:“本王这就开始安排。” …… 他刚出郕王府,就碰到急急而来的成国公。 “王爷这是要出去?”成国公面色凝重,“张鼎夫人那边审问,快有结果了。张鼎这个王八羔子,把我们害了。他表面听我们的,去赴死,实际上给她夫人也留下了遗书。原本,是给她夫人保命用的,哪知道,他夫人听到张鼎死了,就直接找到杨贵芳,全盘托出了。” 朱祁钰大惊:“会连累到你吗?” 成国公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我派出去的人,只见过张鼎。但是,就怕锦衣卫查到点什么。” “那还不把你派出的那个人除了?”朱祁钰冷道。 “我这就去办!”成国公面露狞色,“来个死无对证!” 他急匆匆的去了,朱祁钰看着他的背影,面色阴沉,低声自言自语:“成国公这莽夫,迟早会连累本王。” 在他看来,成国公早被皇帝盯上了,迟早出事。可成国公一直是太后阵营的人,还掌控着左军都督府,位子十分重要。否则,他早甩开着莽夫了。 “还是让太后提点下这成国公吧。”他轻叹。 他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经过城中的街道,到了城东一个宅院前停下。他下了马车,走向宅院,门口两个守卫看到他,躬身一拜:“拜见主公。” “人都到了吗?”他问。 “主公,他们两天前就从营地来了,等着主公你的命令呢。”其中一个守卫回道。 朱祁钰眼中寒芒闪过。 (本章完) 第113章 太后病了,朕得怜香惜玉 第113章 太后病了,朕得怜香惜玉 坤宁宫。 太后的病还未好,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精神,半躺在软榻上,微微闭着美目,憔悴的惹人怜爱,完全没了平时的高贵冷漠,倒是像极了一个小娇妻。 “母后,该喝药了。”朱祁镇端着药碗上前。 他没来由的想起了那句‘大郎该喝药了’,要不心一横,把这美艳太后毒死算了?若是那样,英国公定然会跳出来,不要命的说出实情。皇帝把太后毒杀了,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人都知道朕是假的了。 “本宫不喝。”太后扭过头,像个孩子似的苦着那俏脸,“这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呀。”朱祁镇开始哄,声音轻柔,“不吃药,身体怎么好起来?母后,你可是还有很多重要事情要办,朕也需要你。” 太后抬头看来,虽然在病中,她那双眸子也是极为清冷:“喝就喝!” 朱祁镇亲手喂她,他倒是没有多想。太后表情却有些尴尬不自然,那双清冷的眸子很快便是绷不住了,轻咬着嘴唇:“叫双喜来喂。” “那怎么行,这么展示儿子孝心的机会。”朱祁镇挑挑眉,“来,乖,张口。” 太后撅了撅嘴,明媚的眸子之中,不满之意几乎要溢出。不过,她还是乖乖张口,朱祁镇拿起勺子就灌。 “咳咳,你想呛死我?”太后怒瞪。 “你不是怕苦么?大口喝,几下就完事。”朱祁镇连续拿勺子灌。 太后终于喝完,嘴角上满是药水珠。朱祁镇拿起一旁的手帕,给她小心擦掉。隔得太近,两人抬眼间,目光相视。 太后那成熟秀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白皙的肌肤迅速弥漫上了一层红霞。 “朕走了,明日再来。”朱祁镇起身。 他走出坤宁宫,一阵寒秋的冷风吹过,他清醒了不少。 特么,迟早把持不住! 不对,现在就把持不住了。 已经是暮色四合,他急匆匆来到了皇后的寝宫。皇后看到他,十分意外:“陛下,没有通知臣妾今夜侍寝啊。” 朱祁镇管不了那么多了,饿狼扑食一般冲了过去。 皇后双手轻撑于窗台之上,扬起那张秀丽无双、娇俏可人的脸蛋儿,脸颊上染着一抹动人心魄的红晕。她微微轻咬着嘴唇,像是在强忍着某种情绪,媚眼如丝,眼神迷离而深邃,唯有一丝清明勉强支撑着。 “陛下,臣妾上次说的,你可记得?” “记得记得。” “臣妾的命,现在都系在陛下你身上了。” “一条绳上的蚂蚱嘛,朕知道,所以,你要听朕的话,来,转过身来。” “臣妾会帮你监视太后的。” …… 寒秋已至。 天空高远而清澈,偶尔有几朵薄云悠然飘过,却遮不住那越发显得清冷的日光。街巷间,落叶纷飞,它们在秋风中轻轻飘落,铺满了青石古道,踏上去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寂寥。 城墙上的青苔在这季节里似乎也变得更加深沉,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护城河的水面泛起层层细碎的波纹,倒映着两岸稀疏的柳影,显得格外清冷。偶尔,一两只迟归的雁阵划破长空,留下几声凄厉的鸣叫,更添几分秋日的哀愁。 市井之中,行人的步伐似乎也因这寒秋而变得匆匆,大家都裹紧了衣衫,面庞上带着几分寒意。商铺的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曳,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叫卖,却再也难掩这季节的萧瑟。 朱祁镇微服出宫,手里拿着一个烧饼边走边啃。经过一个客栈前,看到许多学子要么窝在廊下,要么蹲在门下,手里捧着一本书专心致志的读。 恩科在即,这些都是来自各地的考生。其中一些寒门子弟,没有多余的钱,要不起炭火,只能边走动边读书了,以此抵御寒冷。有钱人家的考生,这会儿肯定在房中烤着火,看着书呢。 廊下有一少年,读书声格外洪亮。他左右的人都被他影响了,无语的劝他声音能不能小点,吵死人了。 朱祁镇看那少年面容俊朗,眼神清澈,上前笑问:“少年,你也是来赶考的?” 那少年点头:“正是!” “你中举人了?”朱祁镇一脸不信,“你才多大啊。” 少年眼中满是傲气,还没回答,他身旁的一个人抢先道:“兄台,那你就小看他了,他是西浒李东阳,能作径尺大的书法,乃是神童,十三岁就中了举人。” 李东阳? 这货不是后来朱厚照时期的内阁首辅么?是个人才,当然也有人说他依附大太监刘瑾。 “才子啊,来来,坐下聊聊,我请大家喝酒。”朱祁镇挥手。 他是很愿意和年轻学子们交流的。 …… 朱祁镇从客栈出来,看到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在路口等着。他朝着石彪使了个眼色,边走边道:“里面那个叫李东阳的,你派人看着点。” “是。”石彪颔首,“陛下,这次来参加恩科的学子,臣给你删选了下,到时候给你个名单,都是能用之才。”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 在这之前,他就吩咐过石彪了,对来参加恩科的学子,调查他们的过往,选一些可用之人。新政要彻底推行,靠一个刘定之是不够的。 “陛下,张鼎的案子基本清楚了。”石彪继续禀报,“他夫人说张鼎在河南,受京城某个大佬的命令,搞一个小内库,暗吞朝廷赋税。张鼎生前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所以做了两手准备。一是自己主动死,保全娘子,二是给自己娘子留下保命符。没想到,他娘子这么刚烈,一定要为夫报仇,把事情都抖落了出来。陛下,关于小内库,要不要在朝堂上公开爆出来?” 朱祁镇沉思片刻,点头:“好,明日早朝,就由都察院都御史杨善上奏吧。是该让搞小内库那些人害怕了。” “遵旨。”石彪领命。 “滚吧,朕一个人再溜达溜达。闷在宫里,朕迟早闷出病来。”朱祁镇挥手。 石彪一笑,麻溜的走了。 朱祁镇一个人独自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看秋风扫落叶。这一刻,他才感觉到真实,在皇宫中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 …… 不知不觉来到城楼之下,他望着这寒秋的城头,听着瑟瑟秋风,一股巨大的悲伤毫无征兆的涌出。 他扶着城墙,蹲了下来,双手搓了把脸,也不知道这悲伤从何而来。他想起了很多人:京城守卫战时,一起冲杀的将士;去灾区时,看到的灾民;来到这个世界,杀的第一个人;甚至想起了前世的亲人。 “年轻人,哭什么?”一个白发老卒走了过来,把手中的酒葫芦抛给他道,“喝一口,暖暖身子。年轻人,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朱祁镇接过那酒葫芦,举起了豪饮了一口,那酒够劲道,瞬间感觉心窝子都燃烧起来了。他抛回给老卒,笑道:“多谢老伯,你这把年纪,还在这守城?” 白发老卒摇头一笑:“老夫孑然一身,就跟我那当了都督同知的小兵要了个差事,来帮陛下看城门。” “吹牛吧?你的兵都是都督同知了?”朱祁镇不相信的样子。 “那可不!”老卒似乎来了兴致,挨着朱祁镇蹲下,叹道,“想当年,老夫跟着先帝远征漠北,那也是立过功的。如今午夜梦回,袍泽们被草原蛮子砍下头颅的瞬间,历历在目;敌军铁骑的马蹄声,时刻在耳畔回响。” 朱祁镇收起玩笑神色,对于老卒,他都会保持尊敬,不过,嘴上是打趣道:“老伯,那你后来混的不咋地,不然,怎么还会孑然一身呢?” 白发老卒乐呵呵一笑:“用命换战功,的确没啥了不起。老夫那一代,可出了不少名将。当然,最强的还是先帝。你是不知道啊,漠北之战,先帝身批太宗皇帝传下的战甲,亲自敲响战鼓,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讲到这些,老卒面色自豪,眼中含泪。他举起酒葫芦猛饮了好几口,接着道:“那年我听说当今陛下兵败土木堡,老夫气啊,气得几天不合眼。后来,瓦剌也先兵临城下,听说陛下身先士卒,斩杀敌将,把也先赶回了草原。老夫又高兴,喝了一壶好酒。先帝的儿子,不是孬种。” 朱祁镇面色古怪,心想先帝的亲儿子,就是个孬种。 “老伯,所以你就为陛下来守城门了?”他问。 “不是因为这个,大明的皇帝善战,本就应该。”老卒又喝一口酒道,“老夫听说陛下在推行新政,河南的老袍泽给我来信了,他高兴啊。老夫也终于知道什么是新政了,可那些狗日的读书人,就知道瞎掰扯,诋毁陛下。老夫要年轻些,非得扇掉他们满嘴的牙不可。老夫一个落魄老卒,是帮不了陛下了,那就为陛下守城门吧。只盼着陛下,把新政推行到整个大明。” 朱祁镇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卒,听着他那简单的愿望,眼眶湿润了:“老伯,一定会的。” …… 回到皇宫时,已经是黄昏。 朱祁镇直接来到了坤宁宫,进到大殿上,看到太后在浇。一袭素雅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漆黑的长发垂落,双目清雅冷淡。 这是病好了?不管好不好,朱祁镇都需要表达关心。他紧张的上前,一把抓过太后手中的瓢,气冲冲道:“怎么出来吹风?病未痊愈,尤其不能吹风。” “本宫……就是觉得闷。”太后被他气势镇住了。 “闷?你也是一把年纪了,这都不知道?这会儿吹风,明天肯定加重病情。”朱祁镇怒瞪。 原本太后感受到了关心,可一听到‘一把年纪’四个字,双目瞬间如刀:“要你管?今天坤宁宫没你的饭,你回你乾清宫去。” “嘿,朕就管了!”朱祁镇走过去。 他一把搂着太后的腰肢,推着她往殿里走,直接把她按坐在软榻上。太后推开他的手,柔夷轻轻滑过脸颊,面色微红:“行了,本宫不出去,行了吧?”朱祁镇搬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抬眼直勾勾看着太后。太后往后缩了缩,美目如冰:“怎么了?你还不走?” “母后,有件事朕得跟你说。”朱祁镇表情严肃,“小内库的事,你知道吗?” 太后面色微变,而后摇了摇头:“什么小内库?本宫已经不理政务,你怎么来问本宫?” 朱祁镇松口气:“那朕就放心了,朕到时候杀起人来,就不会伤到母后你的门下了。母后,你知道吗?前河南巡抚张鼎被人逼死了,他留下了遗书,揭露出一个小内库,暗吞朝廷的税赋。这还得了?定然是朝中大员,才能做到。朕要是抓到,绝不姑息!” “后宫不得干政,是你说的。”太后声音冷冷,“以后朝中政事,不要拿来跟本宫说。” 朱祁镇颔首:“好嘞!” 说完,他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喊:“双喜,饭菜好了没?你家陛下饿成狗了。” 太后听了,一个白眼差点把自己翻晕过去。 …… 翌日,早朝。 都察院都御史杨善,禀奏了‘张鼎一案’的审讯结果,把小内库一事爆了出来。朝堂上的大臣们,无不惊讶。有些甚至义愤填膺,张口开骂。 朱祁镇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表演,他知道这里面许多人知道小内库的存在,甚至有些人参与其中。 “启奏陛下,这种事闻所未闻,历朝历代都没有谁敢这么大胆。”内阁首辅王直道,“臣请陛下严查!” “臣附议。”于谦一拜。 这两位大佬表态,其他大臣都跟着附议。朱祁镇站起来,目光缓缓扫过,沉声道:“张鼎的夫人说,是京城去的人逼死了他丈夫。呵呵,或许那幕后之人,就在这朝堂之上。能够指挥巡抚,那他的地位显赫啊。” 群臣听着,都不敢抬头乱看。 朱祁镇的声音继续落下:“搞小内库,暗吞朝廷税赋。逼死张鼎,陷害刘定之,目的是阻挠新政推行。这两大罪,足以抄家灭族了,朕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锦衣卫,大理寺和都察院,你们全力追查。” “臣等遵旨。”群臣一拜。 …… 下朝后,朱祁钰急急来到坤宁宫,说是给太后请安。 太后屏退了所有人,大殿上只剩下她们二人,朱祁钰语气有些慌乱:“太后,陛下今天下旨追查小内库的事了。” “本宫早叫你们收手,你们就是不听。”太后眼中的冷意尽数,“本宫只需要五百万两,也知道你们会贪,本宫也认了。可是,你们竟然要把小内库长期经营,你们当皇帝和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吗?” 朱祁钰慌忙一拜:“太后,儿臣知错了。我回去后,就命令下面的人收手,可陛下这边,太后有法子顶一下吗?” “没有。”太后冷然道。 “可……太后,那五百万还在从各地汇聚呢。”朱祁钰面色为难道。 实际上,他这话就是威胁,太后如果不阻止皇帝,那五百万也别想得到。太后听了,轻笑一声:“好,本宫不要了。” 朱祁钰:“???” 太后忽地站起来,杀气腾腾:“本宫还会支持陛下,到时候,你这个亲王能不能保命就难说了。你以为你做的事,陛下全然不知吗?” 朱祁钰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终于知道,太后依旧是太后,自己根本不是她对手。 “不要以为你能威胁本宫。”太后居高临下。 “太后恕罪,儿臣一定保住那五百万两。”朱祁钰连忙磕头,“小内库的事,儿臣自己去解决。” 太后冷冷的挥手:“滚!”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手中的折子,都是各地税粮的征收情况。关于税粮,他这个皇帝有些也是才知道。 税粮分配主要遵循“起运”与“存留”的原则。起运粮是指征收后需运往朝廷或其他指定地点的粮食,主要用于朝廷的开支、京师及边防军队的粮饷等;存留粮则是地方政府留存的部分,用于地方政府的开支、地方驻军的粮饷以及赈灾等。 “起运”与“存留”之间的比例,会根据具体情况,而有所变化。朱祁镇也看出来了,由于土地兼并严重,大量免税田地的存在使得朝廷税粮减少。 如今的税粮,还比不上太宗时期。 “希望河南这次能执行新政,把那些士绅的税粮也收上来。”他自言自语。 他心中是担心的,因为各地税粮已经陆续进京了,而河南那边仍是没有动静。他担心刘定之最终还是收不上来,那新政就无法推行了。 “没有河南的折子吗?”他沉声问。 “回禀陛下,奴婢去内阁,还有军机处,都看了,没有河南来的折子。”曹吉祥禀报。 朱祁镇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有什么意外,那杨贵芳肯定会上折子的。这厮也好多天没上折子来了。 “去把内阁大臣都叫来,是该商议下明年的开支了。”朱祁镇挥手。 曹吉祥领命,小跑而去。 …… 郕王府。 朱祁钰把见太后的事,告诉了钨行道。 “王爷,你不该威胁太后。”钨行道皱眉,“太后摄政十多年,谁也不知道她手中还掌控着什么。” 朱祁钰十分后悔:“当时本王急了,冲动了。现在该怎么办?皇帝在查小内库,太后随时会放弃本王。怎么突然间,本王就立与危局了呢?” 钨行道缓缓喝了一口茶,道:“王爷,倒也不至于是危局。太后那边,依旧需要你去赎回她儿子。至于小内库,其实好办,大部分事情都是成国公做的,万不得已,舍弃他便是。” “就怕他是第二个张鼎啊。”朱祁钰担忧。 “不会!”钨行道十分肯定,“成国公他家大业大,得为家族考虑。张鼎,他只有一个夫人,所以他豁得出去。成国公则不可能,这已经是第三代成国公了,你知道他们家族有多庞大了吗?大家族延续最为重要,到时候自然有人教他逼他如何选择。” 朱祁钰听明白了。 其实成国公这样的家族,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皇室,家族延续是第一重要的事。所以,那成国公反而好控制。 “唉,皇帝都逼我们舍弃成国公了。”朱祁钰轻叹,“还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有多艰难。” 钨行道摊手一笑:“九死一生!” 要想成大事,哪个人不是九死一生?他钨行道做好了准备,可这个郕王似乎还没有准备好,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 朱祁镇跟内阁大臣们算了一天的账,心里拔凉拔凉的。 特么,搞半天,明年国库可能会继续亏空,还得上天保佑不要有什么天灾。那些武将还叫嚣打仗?到时候军饷都发不出来。 他唉声叹气的回到坤宁宫,直挺挺的躺在椅子上,双目失神。太后头一回看到他这么安静,迈着修长绣腿来到他面前,微微蹙眉:“怎么了这是?” “母后,要不你还是继续垂帘听政吧?”朱祁镇摊手,“大明的这个家,朕当不下去了。” 太后嘴角微扬,绝美倾城的面容带着一抹得意的笑:“这会知道当家不易了吧?你是看到了今年的赋税情况?” “入不敷出啊。”朱祁镇挠头。 “没钱,日子就过的俭朴点。”太后幽幽一叹,“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她在朱祁镇面前坐下,带着一阵香风。朱祁镇闻着那阵阵幽香,清醒了不少,狡黠一笑:“母后,宫廷每年开支是多少?” 太后那双娴静的美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悲伤:“宫廷的费包括多个方面,如膳食、脂粉钱、柴炭、床帐舆轿、毯等日常用品以及修建宫殿、陵墓等大型工程的费用。真要都齐了,数字会吓着你。可是,自从本宫执掌后宫,妃子们都过着清苦的日子。” “那能在清苦一点吗?”朱祁镇眨眨眼。 “你自己跟她们说去,都是你的妃子。”太后没好气。 朱祁镇拧了拧眉。 开源节流,总是节流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直苦一苦朕的百姓,苦一苦朕的妃子吧?天下那么多贪官呢。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14章 英国公:假天子篡明,该说真相了 第114章 英国公:假天子篡明,该说真相了 清晨。 朱祁镇走出乾清宫,迎面一阵寒风,如同利刃般切割着面颊,差点把他送回去。 天边初露的晨光似乎也带着几分寒意,无法驱散这满宫的清冷。寒霜遍地,银白一片,覆盖着宫砖,覆盖着御道,每踏出一步,都发出细碎而寂寥的声响。 御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它们的枝桠裸露,如同老人的手指,枯瘦而颤抖,那些曾经繁茂的绿叶,如今已被霜冻侵蚀,化作片片枯黄,随风飘落,铺满一地。 远处,宫墙的阴影里,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鸣,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凄厉。整个皇宫,在这霜冻的早晨,显得比以往更加孤寂、沉重,似乎连时间都在这严寒中凝固。 霜杀百草! 朱祁镇没有坐轿子,而是自己走着到了奉天殿前。他站在台阶之上,望着御道上赶来上早朝的群臣。 其中有些老臣,也是须发如霜了,在冷冽的寒风中蹒跚向前。朱祁镇心中暗叹:“霜杀百草,可别带走了朕的老臣们。” 御道上,内阁首辅王直和礼部尚书胡濙两人缓慢的走着。他们都是快八十的人了,王直朝着胡濙挑挑眉:“胡老哥啊,你这身子骨,还扛得住么?” “老王,老夫官没你大,但肯定比你活得长。”胡濙哼一声。 “咱们两个老不死的,挡住年轻人的路了。”王直边走边笑,“老而不死是为贼,呵呵,也不知道他们以为我们偷了他们什么?” 胡濙已经有些气喘了,眼中满是讥讽:“那群年轻人懂个屁!阁老,就算我死了,你可得在撑几年。” 王直吹胡子瞪眼:“你这是什么话?” 胡濙轻叹一声,望向奉天殿,道:“陛下也年轻啊,你为陛下在遮风挡雨两年。” 两人停在了御道上,站在寒风中,却像是看到了朝阳,浑浊的双眼变得熠熠生辉。 “你怎么不挡?” “我官没你大啊。” “嘿,要不,你也入阁?” “一起挡一起挡,行了吧?咱们两个老不死,也没几年可活了。” …… 早朝。 户部尚书徐有贞汇报了各地赋税征收情况。大明各省,都在向京师运送税粮,唯有河南还没消息传来。 内阁商辂站出来禀奏:“陛下,那刘定之一味推行新政,莫非是忘记了征收税粮这等大事?那要他这个布政使干嘛用?一个折子都没上,请陛下治刘定之渎职之罪。” 一群大臣纷纷站出来附议,表示要治刘定之的罪。 “治你妈个头!” 朱祁镇心里暗骂,你们这帮臣子,怎么就这么好战呢?每次早朝,特么都嚷嚷着要治人罪。不是治这个罪,就是治那个罪。 “朝廷也没有限制各地交税粮的时间。”朱祁镇表面还是一笑,“我们就在等等嘛,各地有各地的不同。朕这个皇帝,总不能动不动就治罪大臣,那以后谁还敢出去办实事?只要去做事,就会碰到问题。除非不去做事,动动嘴皮子,谁都会。” 他这话是带笑说的,实际上就是讥讽。 你们这帮大臣,天天在奉天殿,屁事不干,还特么有脸治罪别人? “陛下有信心,臣等就等那个刘定之,就怕等到下大雪啊。”成国公不咸不淡道。 他是要看陛下笑话。 不仅是他,反对新政的大臣们都在等着看笑话。刘定之没收上来税粮,那新政就是个笑话,定然推行不下去。 朱祁镇知道一些大臣的心思,他也只能忍着。 …… 乾清宫。 朱祁镇早朝回来后,就下令让曹吉祥给王直和胡濙专门送个火盆过去。他早朝的时候,看到两个老臣站在大殿上,冷的发抖,真担心他们厥过去。 曹吉祥带着两个太监匆匆去了,朱祁镇把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叫到跟前来,问:“河南到底什么情况?杨贵芳和刘定之玩什么把戏?你锦衣卫那边也没消息?” 石彪嘿嘿一笑:“有好消息,杨贵芳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估摸着,这两天该进京了。陛下,你可别怪臣啊,是他说要给陛下一个惊喜。” “特么是惊吓吧!”朱祁镇怒瞪。 一直以来,他对杨贵芳是充满信心的,如果有情况,杨贵芳早就来折子了。他暗暗松口气,转而问:“那张鼎的案子进展如何了?逼死他的那个人,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石彪摇了摇头:“能做这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做事,向来严密,不会留下线索的。臣估计,去逼死张鼎的那个人,八成已经死了。” 朱祁镇冷哼一声:“你接着查,排场要大,持续给他们高压,不怕他们不露出马脚。” “臣已经派人监视他们府邸了。”石彪拜道,“总会有蛛丝马迹。”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 这方面,锦衣卫是专业的,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定然会有结果。 “如今,部分大臣都等着看朕的笑话。”他轻笑一声,“最后,看谁看谁的笑话。” 石彪眼中杀机毕露:“这些人,就该杀!陛下,要不臣去抓一批,诏狱最近空了不少。” 朱祁镇:“!!!” …… 太阳出来,京城暖和了不少。 一个长长的车队进京,押送着一辆一辆的板车,看不到尽头。原来是钦差大臣杨贵芳从河南回京,他这阵仗,震动了京师九门。 “这装的都是什么?据说是河南布政使进献给陛下的。” “河南不是穷么?一下子送这么多礼?从城门口都要排到送别亭了。” “是啊是啊,这大手笔,江浙都没有这等手笔。” 杨贵芳高坐马背,意气风发,他就是要震动整个京城。他这次押送来的,就是河南的税粮,还有部分税银。 这一次,河南推行新政,把那些士绅大户的税粮也都收了上来。不做不知道,结果吓他一跳,河南的税粮竟然超过去年的一倍多。 这体量,都快赶上江浙那些富庶的省份了。由此可知,士绅富户们占据了多少土地,往年他们都不用纳粮。 杨贵芳亲自把税粮押进太仓之后,来到乾清宫拜见皇帝。朱祁镇看到他,也高兴:“你小子终于是回来了,快跟朕说说,都什么情况?” “陛下,在河南,新政几乎推行下去了。”杨贵芳拜道,“当然还有些问题,需要时间去消磨。不过,大局已定,河南的百姓都在磕谢天恩了。陛下,你终于让臣知道,什么是皇恩浩荡。” 朱祁镇扶额:“别怕马屁了,详细说说。” …… 翌日,早朝。 从河南归来的杨贵芳,向众臣说了河南的情况: “今年的税粮是去年的一倍还多,河南欠国库的亏空是能补上了,明年就有盈余了。” “河南的粮价,现在是三钱四,跟江南丰年时的粮价差不多了。还有,河南市场上的绸缎布匹竹器,油醋柴茶菜等,都降低了近一半。” “最重要的是,黄河大堤也修好了,百姓总算不用提心吊胆了。” 他一句一句话说出来,那就像是一巴掌一巴掌扇在那些反对新政的大臣们的脸上。新政不但推行下去了,还获得了巨大成功。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了沉默。 朱祁镇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过群臣,朗声道: “刘定之差事办的很好,这才是朕要的封疆大吏,为地方为百姓办了这么多好事,这样的官是越多越好啊,那朕真就高枕无忧了。” “你们有些人,老说什么祖制,反对‘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呵呵,如果一直是遵循祖制,那我们现在还处在周时的分封制。” “你们又跟朕提圣人说。亚圣可是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朕都能轻,那士绅们怎么就不能改变了?” “你们平日里出入庙堂,口里喊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到了触及利益的时候,怎么?就都忘记了?” “诸位爱卿,给读书人给士绅留下点脸面吧!别让天下百姓看不起你们,别让后世读书人以你们为耻。” 群臣全都低下了头。 …… 朱祁镇目光落下,带着一股威压,沉声道:“朕决定了,明年开始全大明推行新政。内阁出个详细的方略上来。” “臣遵旨。”内阁首辅王直拜道。 朱祁镇立在丹陛之上,继续道:“地方有地方的新政,朝堂也该有新政了。朕决定,新年之后,实行‘考成法’考核各级官吏。” 许多大臣听了,都很懵,什么是考成法? 内阁那些大臣是早就知道的,皇帝与他们讨论过,皇帝的一揽子新政本是要一起全部实施的,可最后还是决定一条一条来。 内阁首辅王直站出来,向群臣大概解说了下什么是考成法,实际上就是两部分。 立限考事: 六部和都察院将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 一本留底,一本送六科,一本呈内阁。 每月由六部和都察院按账簿登记进行检查,每完成一件注销一件,未完成则如实申报,否则论罪处罚。 逐级考成:上级官员定期对属官进行评定,考核结果作为升降赏罚的依据。 六科每半年要求六部上报执行情况,违者限事例进行议处。 内阁对六科的稽查工作进行查实,形成以内阁统领监察机构、再以监察机构监督朝廷六部、并以六部统率文武百官及地方官员的完整体系。 “这……” 有些平日里摸鱼的官员听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目光像是穿过了奉天殿,到了京城之外,到了大明各地。 上天让朕做了大明皇帝,好吧,那就让朕来让大明再次伟大。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集内阁和六部尚书,召开小朝会。他高兴啊,差点就要把双脚搁在御桌上,抖着腿跟大臣们议事了。 “诸位爱卿,河南的情况说明了新政的可行。”朱祁镇摊手,“所以,朕希望明年全力推行。你们拿出个详细章程出来,上个折子给朕。” 内阁首辅王直皱了皱眉:“陛下,各地情况不一样,我们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朱祁镇挥手:“朕知道,所以才让你们出详细章程,因地实施。朕也不催你们,这不离新年还有三个多月吗?年前我们就讨论这个章程,如何?” “臣遵旨。”王直颔首。 朱祁镇目光落在那低着头的商辂身上,道:“商爱卿,你也说几句。” 商辂一直是反对新政的,尤其是那‘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会儿被直接点名,他抬起头,梗着脖子一拜:“臣还是反对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朝廷就该养士。” “养一群蛀虫,搞个小内库,暗吞朝廷税粮?”朱祁镇反问。 商辂老脸胀的通红,欲言又止。 朱祁镇望着他,突然不想再讥讽他了,轻叹一声: “朕知道,治国需要士,老百姓哪知道什么治国呢?朕也知道,读书人心眼小,朕触犯了他们的利益,百年之后,那些读书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朕。可朕管不了这些了!” “刘定之还被关在大牢里的时候,跟朕说,这世上总得有人撞得头破血流,他要用他的血,擦亮皇帝的眼睛。” “朕想说,这世上总得有个皇帝站出来,也要撞的头破血流,告诉天下人,皇帝应该与百姓共天下。” “其实,士绅何尝不是百姓呢。” 商辂听了,恭敬一拜:“陛下,臣还是想提醒你,没那么容易!河南的士绅怎么能与江南士绅相比?新政面对的阻力,会超出陛下想象。” 朱祁镇一笑置之。 他怎么会不知道?江南士绅的雄厚实力,“上足以持公府之柄,下足以钳小民之财”。他们聚族而居,累世仕宦,还相互通婚,可谓是盘根错节。 新政推行,难在江南。 …… 英国公府。 王直和胡濙下朝后,齐来拜见英国公。张静姝把他们二人带到后院的暖房,英国公张辅躺在软椅上打盹。 “国公爷。”两人一拜。 可英国公躺在那一动不动,张静姝上前轻轻拍了拍,喊道:“爷爷,王大人和胡大人来了。” 英国公这才缓缓睁开眼,朝着两人招呼:“行俭,源洁,快坐。唉,年纪大了,时常犯困,这耳朵也不灵了。” 他称呼两人的字,显得十分亲切。王直和胡濙看着白发苍苍的英国公,心中不免一阵心酸,昔日的英国公,可是英明神武啊。 “叫你们来,也没啥事,就是聊聊。”英国公轻叹,“太宗时期的老臣,也就我们仨了。我呀,保不准哪天就去见太宗了。” 王直忍不住道:“国公爷,你得长命百岁,大明朝需要你镇着呢。” 胡濙也附和着点头:“要去见太宗,也得是我先去,我是最没用的。” 英国公表面无语一笑,实则很开心,道:“我们三个老头子,怎么争起了这个?我呀,是不怕死的,就是放心不下大明啊。” 王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带着兴奋:“我反倒是不担心了,陛下真是成熟了,只要这一系列新政推行下去,我相信大明会如日中天。” 胡濙也接话道:“是啊,陛下有太祖之果决,也有仁宗的仁慈,难得,实在是难得啊。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带着大明走向盛世。” 英国公听着,心里是五味陈杂。 可这个陛下,是假的啊,这厮竟然已经得到了老臣们的心。再这么下去,大明就真的被他篡了。 “我还真想再多活几年,看看盛世的大明。”胡濙继续道,“这次恩科的考生,都很佩服陛下,等他们进入官场,会是陛下的一大助力。” 王直笑着点头:“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我们这一代,该逐渐消亡了。就盼着陛下带着年轻一代,铸就盛世大明。” 英国公听着,倒吸一口气,剧烈咳嗽:“咳咳咳……” 王直连忙去拍他的背,道:“国公爷,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英国公:“!!!” 我特么哪里激动了?我是怕了! 是该要说出真相了,在这么下去,我去地下无法面对太宗,仁宗和宣宗皇帝,是我把朱家江山给了外人。 …… 朱祁镇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坤宁宫,在太后面前来来回回的走,语气嘚瑟:“母后,河南新政大获成功,今天朕在朝堂上打大臣们的脸,爽!” 太后横他一眼:“别在本宫面前晃来晃去!这才成功第一步,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朱祁镇耸耸肩:“不该高兴吗?万事开头难嘛。朕能成功第一步,后面也一样能成功。咦,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喝几杯?双喜,给朕把酒拿来。” 双喜麻溜的去了,十分听话。 太后咬了咬红唇,这厮来坤宁宫久了,这宫里的宫女都听他的了,本宫的颜面何存? 没一会儿,酒菜上桌。 朱祁镇与太后对坐,烛光摇曳,像是烛光晚餐。朱祁镇举起酒杯:“母后,来,为朕干杯。” 太后无奈举杯,浅喝了一口,淡淡道:“别得意,麻烦还在后面,新政关键在江南。” “朕也就在你这坤宁宫得意下。”朱祁镇喝一口酒道,“内阁大臣们都在给朕警醒,朕知道难在江南。” 太后看了他一眼,声音比起以往少了几分冷意:“有直言的大臣,那是你做皇帝的福分。也是你能推行新政的根本。” 朱祁镇大口吃着,头也不抬道:“可有大臣故意给朕使绊子。” 太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微微蹙眉:“人心二字,岂是那么简单?” 朱祁镇忽地放下筷子,抬头直直看着太后,苦笑道:“当局者明知是戏却下不来台,旁观者心中暗笑却盼着登场,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朕,是越来越明白了。” 太后躲避了他的目光,岔开话题问:“恩科如何了?” 朱祁镇拿着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道: “所谓恩科,施恩天下士子,结天下读书人以欢心。其实科举第一要义,既不是选才,也不是化育天下。” “牢笼志士,让天下的聪明人全都进到八股的牢笼里,让他们钻研章句,白首穷经。这样的话,这些人就不会异想天开了,也不会被歪门邪道所迷惑。读书人安定了,天下再有人要造反,不过是草寇之流。” “历代的帝王们,想的是太好了!朕照着做就行了,还能如何呢?” 太后心中暗惊,这假天子对帝王之道,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她也放下筷子,抬起双眸冷问:“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本宫怎么看你还是不开心?” 朱祁镇摊摊手:“我贱啊!” 说完,他擦了擦嘴,起身而去。太后看着他,瞬间就怒了,对着身旁的双喜道:“嘿,他这什么态度?在外受气了,来本宫这发火?” 双喜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太后,陛下估计是压力过大,你就原谅他吧。” 太后瞪眼:“你什么时候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 天气越来越冷。 朱祁镇也不咋出去了,在乾清宫暖阁待着,十分惬意。他最近都在看江南士绅的资料,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上足以持公府之柄,下足以钳小民之财。” 这并不是一句虚话,在县一级,士绅的权力或许还大过皇权。一个县衙,只有县令和县丞是朝廷任命,吃朝廷俸禄。 大明的县衙,有六个老爷,分别是大老爷知县,二老爷县丞,三老爷主簿,四老爷典吏,五劳爷班头,六老爷牢头。 除了知县和县丞,剩下的四个老爷都是靠县衙自己养。按照大明官吏的俸禄,大老爷和二老爷想养活自己都难,其余的老爷岂不是更难? 对于他们来说,晋升是无望的,索性就自己找门路搞钱了。对于朝廷来说,他们这些胥吏啥也不是,可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就是朝廷本廷。 这些老爷收入低,但有实权,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些胥吏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们肯定舔着士绅,往死里压榨百姓啊。 “河南那边能成功,是因为先扫清了官场,又倾注了资源,这才成功。”朱祁镇自言自语,“全国推行,难度会几何倍数增加啊。朕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派出信得过的钦差啊。” 他伸手搓了把脸。 这时,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魅惑的声音:“臣妾参见陛下。” (本章完) 第115章 皇后:姐妹们都知道你是假的 第115章 皇后:姐妹们都知道你是假的 恩科终于结束。 礼部尚书胡濙站在那贡院前,望着一群群离去的学子,他咧嘴笑。 他们平凡,可当中会有人不为外界纷扰所动,坚守内心之善,以高尚品德影响世人,如此,是为立德。 他们初出茅庐,可当中会有人不畏艰难险阻,勇于担当,致力于造福苍生,以实际行动书写人生华章,如此,是为立功。 他们学识尚浅,可当中会有人勤于探索,敢于创新,以笔墨传承文明,启迪后世,留下不朽篇章,如此,是为立言。 读书人有三愿:立德,立功,立言。快八十的胡濙心中无比坚信,大明朝的这些年轻人,会比自己做的好。 “真是羡慕啊,神采飞扬的年纪。”他喃喃自语。 “先生,你可是他们的座师。”商辂走过来恭敬的一拜,“先生,我替他们感谢你。正因为有先生你坐镇礼部三十多年,才有了科举的公平,我等寒门子弟才能入朝。” 胡濙谦虚的摆摆手,心中却是高兴的。 这个商辂也是他在正统十年主持科举的时候,成为状元的。如今的商辂,已经是内阁大臣了。这三十年多年来,要说谁学生最多,当属他胡濙。从朝堂到地方,都有他胡濙的学生,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 “这应该是老夫最后一次为大明主持恩科了。”胡濙轻叹,“老夫很知足,这些年看到不少有为的年轻人。” 商辂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师,悲从中来:“先生,我们都会记得你。” 胡濙横他一眼:“这是陛下的恩科,你们该感谢陛下。对了,听说你小子又上折子反对新政?老夫的话都不听了?找捶是吧?” 商辂站在那不动,挨了胡濙两拳,一笑:“先生,你知道的,我商辂其实没有什么治国理政的本事。我就是个读书人,我也只会做个读书人,会不断给陛下提意见,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当然,陛下可以不听。” 胡濙怕了怕他肩膀。 他懂商辂的意思,皇帝身边需要这样的读书人,能不断的给皇帝提醒。如此,皇帝才敢去任用刘定之那样的人,才敢去推行新政。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礼部呈上来的十份考卷,他要在其中点出前三甲。他目光扫过,没有发现李东阳的卷子。不过,他也没多问,提笔点了前三甲。 点完之后,他才朝着胡濙问:“有个叫李东阳的,他考的如何?” 胡濙有些意外:“陛下也听说过这个神童?此次他落榜了。” “啊?”朱祁镇意外了。 “他文章还是不错的,可显得稚嫩,显然是凑起来的,华丽的文采下没有实际的东西。所以,臣就让他落榜了。”胡濙道,“不过,臣会给他机会入顺天府学为诸生。过几年,再录取他也不迟,毕竟他还小。” 朱祁镇心中暗暗佩服,胡濙这种经验老到的礼部尚书,甚至能为学子的一生着想。李东阳这样年少成名的,的确需要些考验。可他又不会让李东阳自此沉沦下去,给他机会为诸生。 “天下学子有胡老,是他们的福分。”朱祁镇真诚道。 胡濙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臣最后一次为大明主持科举,算是圆满了。” 朱祁镇走近,鼓励道:“三年后,你继续啊。” 胡濙却是摇了摇头:“老了,再说,总得给年轻人机会吧?” 朱祁镇点了点头,问:“那你之后,谁合适为礼部尚书,主持科举?” “商辂啊,他可是我朝唯一一个三元及第。”胡濙没有犹豫回答。 朱祁镇却是皱起眉头:“商爱卿才华肯定是够的,可他那脾气,有时候朕说一句,他顶朕三句。” 胡濙哈哈大笑:“陛下,这是你的福分。陛下身边有商辂这样的大臣,陛下就会时刻警醒。” 朱祁镇一愣,而后也跟着大笑。 他想起前世看的一个剧,乾隆对纪晓岚说:朕希望你永远是纪晓岚,在朕的身边告诉朕,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了你这个读书人纪晓岚,朕才敢有和珅这样的朋友啊。 …… 恩科放榜,全城震动。 此次恩科状元叫柯潜,榜眼吴汇,探沈曼青。 打马游街的队伍浩浩荡荡,状元、榜眼、探身着华丽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不时向两旁的人群挥手致意,引来阵阵欢呼和喝彩。 沈曼青朝着柯潜和吴汇道:“两位,待会游街结束,去太白酒楼喝酒去。我爹在那边摆下流水席,不吃白不吃。” “你爹在京城摆下流水席?还是太白酒楼?”吴汇大惊。 “你们家做什么的?”柯潜好奇问。 沈曼青摊摊手:“江南沈家,你们不知道吗?江南首富。” 柯潜和吴汇齐齐扶额。沈曼青耸耸肩:“唉,没想到我会中了探,我爹当年也是探。这回,够他回去吹牛了。” “你爹还中过探?”吴汇惊呼。 “可不是,那还是先帝时候。”沈曼青道,“他中了探,进了翰林院,发现自己不合适当官,就辞官回家了。” 柯潜眼中满是羡慕,道:“一门双探,也是一段佳话咯。” 沈曼青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佳个屁!他不想当官,逼我读书考取功名,以后好跟我官商勾结,把沈家做大做强。” 柯潜连忙看了下左右,无语瞪眼:“沈兄,别瞎说。” 沈曼青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挥手:“好了,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柯兄,吴兄,要不要从飞燕楼叫几个姑娘?魁?” 柯潜和吴汇对视一眼。 “呃,只要你出钱,魁不魁……我还是很在乎的。” “悄悄地,我们现在是名人,注意影响。” …… 乾清宫。 这里没有皇宫外热闹,朱祁镇窝在暖阁里看江南士绅资料。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进来汇报:“陛下,今天放榜,可热闹了。” “那是,正是上榜学子春风得意时嘛。”朱祁镇随口道。 “这回有些不一样,那探郎的爹,在太白楼摆下流水席,京城任何人都能去吃。”石彪感慨,“不愧是江南首富,有钱,豪气!” 朱祁镇抬头,疑惑的问:“什么首富?谁这么豪?” 石彪一脸惊诧的看着皇帝,道:“陛下,你点的探,你不知道?探郎沈曼青,江南首富沈一欢的儿子。”卧槽,沈一欢?这么巧? 朱祁镇看着手中的本子,上面写的就是沈家,是锦衣卫才送来的。沈家在江南,是头等豪门,他们还帮宫里做事。江南织造局就是和沈家合作的,宫里每年的丝绸,多数出自沈家的织布坊。 沈家在江南,有大量的土地,庄园。朱祁镇看资料的时候,还想着在江南推行新政,就从沈家开刀。 “这个沈家,有没有问题?”朱祁镇问。 “陛下,这要看你怎么看了,这么大家族,或多或少都会有问题吧。”石彪道。 朱祁镇横他一眼:“嘿,老石,你现在回答朕的问题,也是滴水不漏啊。” 石彪嘿嘿笑:“陛下,臣这就派人先去江南,到时候,你想他们家有什么问题,臣就查出什么问题。” 朱祁镇:“!!!” 瞎说什么呢?朕是那样的皇帝吗?朕就是做个准备。古往今来,朝廷亏空,要么打百姓的主意,要么打商人的主意。 朕不是留个备选么? …… 夜,一轮弯月挂在星空。 月色下,已经是一片寒霜,阵阵寒风呼啸而过。此刻,房间内却是很温暖,窗幔下两个人影紧紧相拥。 半个时辰的折腾,皇后慵懒的靠在朱祁镇怀中,脑袋枕在他肩膀,脸蛋酡红,眼儿迷离,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浑身更是酸麻。 “臣妾告诉你个秘密。”皇后娇声道。 “什么?”朱祁镇有些心不在焉。 皇后微微提起了一些力气,身子微微撑起,青丝滑落,她直勾勾盯着朱祁镇道:“其实,姐妹们都知道你是假的。” 朱祁镇猛地坐起,大惊:“啊?” 皇后眨巴着美目,一双眸子泛着狡黠之色:“你这么猛,她们能不怀疑吗?她们都知道漠北也先抓了个假皇帝。一开始,我们也是不信的,可太后行为古怪啊。不让我们来伺候皇帝,还曾想凑钱。” 朱祁镇捂脸。 男人啊,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后宫的妃子都知道了?可她们很配合啊。 “那你们……”朱祁镇疑惑。 皇后眼眸微微垂落,面色黯然:“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太后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世人或许都羡慕我们成为了高贵的皇妃,可是,唉,朱家的妃子,能有什么呢?搞不好,还会殉葬。” 朱祁镇伸手抱紧她,心想这些妃子其实也挺悲剧的。皇后靠在他怀中,或许是太疲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 朱祁镇毫无睡意。 他小心翼翼的起来,走出寝宫,在后宫的小道上边走边看。太监和宫女都睡着了,根本没有大小他。 经过高淑妃的寝宫,他发现宫里还亮着灯,便大步走了进去。站在寝宫外的宫女看到他,吓一跳,连忙上来参拜。 “淑妃还未就寝?”朱祁镇问。 “娘娘最近难入睡,在看书。”宫女道。 她正欲起身去禀报,朱祁镇挥手阻止,轻步走了进去。 寝宫内置有炉子,相较于外面,这里温暖宜人。地面上铺展着名贵毛毯,脚踏其上,感觉柔软而舒适。室内装饰典雅雍容,淡淡的香弥漫在整个卧室之中。 高淑妃正立于窗前,身着一袭白色衣裙,裙摆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轻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之姿,上身曲线则被完美勾勒,呈现出夸张的弧线之美。发间插着一支红色发簪,映衬得她的面容如芙蓉般娇艳,一双杏眼媚意天成,艳丽无比。 “咳!”朱祁镇轻咳一声。 高淑妃闻声转头,面露大惊之色,连忙上前,柔柔地弯腰行礼,轻声细语地道:“臣妾参见陛下。” 她的丰腴身姿中透着一股成熟少妇的独特韵味。 “朕突然想你了,来看看。”朱祁镇谎话张口就来。 高淑妃明显一愣。朱祁镇上前抱起了她,走向一旁的软榻。 半个时辰后,高淑妃双眸微闭,绝美的俏脸带着一抹红晕,紧紧靠在朱祁镇怀中,轻声道:“陛下,臣妾的安危,全系在你身上了。” “朕知道。”朱祁镇还抱着她道。 高淑妃是最早服侍朱祁镇的女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朱祁镇心中暗想,这么一来,后宫的女人其实被动站在了朕这一边啊。 …… 京城突然下起了大雪。 朱祁镇一早从乾清宫走出,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驻足凝望。只见宫墙内外,白茫茫的一片,雪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 雪覆盖了宫殿的琉璃瓦,使得原本威严庄重的宫殿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柔和。远处的山川、近处的楼阁,都在大雪的映衬下变得模糊而祥和。 “瑞雪兆丰年啊。”他感慨一声。 大雪来了,也快年底了,他今日召集内阁大臣,商议明年的各项计划。 文华殿中,燃烧这个好几个火炉子。 内阁大臣们穿着厚厚的袄,站成一排,齐齐朝着朱祁镇跪拜:“臣等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抬手:“都坐下说,今日咱们需要好好过一过这明年的各项计划了,有些事,这一开春就需要去办。” 朝廷大事,看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从秦时开始,到明朝,历经一千多年,大部分政务都有了具体的流程,大约按照流程办就行。 最终,讨论的重点还是在推行新政上。内阁大臣们一致觉得,还不能全国范围内大肆推行,万一出了差池,就是大麻烦。 朱祁镇沉思许久,道:“那就从江南开始,不是说难在江南吗?从最难的地方开始。” 内阁大臣们这回都赞同了,这是关于地方新政的最终决议。而朝廷要推行的‘考成法’,大臣们都没有意见。 “希望明年,大明有个新的开始。”朱祁镇最后总结。 弱弱的求票啊 (本章完) 第116章 与英国公摊牌,要么助朕要么诛九族 第116章 与英国公摊牌,要么助朕要么诛九族 年关将至。 朝野上下也轻松了许多,大家都累了一年了,总得有放松的时候。朱祁镇把新政推行都放到了明年,吩咐内阁和六部,年前只做些总结和明年计划。 官员们也难得有时间,又恰逢大雪,正是访友赏雪的好机会。他们四下走动,喝酒赏雪。皇帝朱祁镇也去拜访了英国公。 这一次,他带了许多赏赐,亲临英国公府。英国公儿子张懋带着全府上下,跪迎皇帝。府中的家仆们都知道,这一年内,不仅太后亲来看望英国公,皇帝更是来了好几次,由此可见,英国公圣恩日隆啊。 “都起来,忙你们的去。”朱祁镇目光落在张静姝身上,“静姝,你带朕去看看老国公。” “遵旨。”张静姝一拜,缓缓起身。 她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面容秀美温婉,双眉修长,肤色白皙,姿形秀丽,清丽脱俗。她小步在前带路,漆黑的长发垂落,随着走动,发髻间的步摇随之晃动。 “静姝,一段时日不见,你是越发美丽了。”朱祁镇笑道。 “陛下……”张静姝停下,美目含羞,“你这让人听见,岂不是……说陛下你……” 朱祁镇无所谓的摊摊手:“朕在你爷爷,你爹,你弟面前,都表达过对你的爱意,朕怕啥?爱一个人,就要勇敢呀。” 张静姝那吹弹可破的白皙俏脸瞬间浮现出一抹红霞,檀口微张。她一个古代女子,哪曾碰到过这么直接的表白? “你……你……”她只感觉脸已经发烫了。 “静姝,你对朕到底有没有感情?”朱祁镇上前几步,凑到她身前道,“若是有,朕定然排除万难也要娶你,还要封你为后。” 过了一会儿,张静姝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冷艳动人的脸颊,红润的嘴唇有着莹莹光泽,淡淡的幽香扑鼻,她抿嘴一笑:“陛下,你要娶我,不光是喜欢我吧?” 朱祁镇嘴角含笑:“当然还因为你是英国公的孙女。” 接着,他长叹一声:“哎,朕在后宫是如履薄冰啊,也需要一个知心之人。” 张静姝似乎不在紧张,目光极为清澈:“陛下,臣子女愿意助陛下。” 两人目光相视,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 来到英国公房间,白发苍苍的英国公半躺在软榻上。朱祁镇挥挥手,让所有下人都下去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陛下,你是来看老臣,怎么还没死吧?”英国公抬眼道。 朱祁镇在他面前坐下,无语的一笑:“怎么说呢?朕其实不希望你死,毕竟,你是唯一知道朕真正身份的人。好像你死了,朕就再也不是自己了似的。” 英国公猛地坐直了:“那你就还位于朱家,你退位。” “咋还这么暴躁呢?”朱祁镇微微含笑,“朕也姓朱,该说的,上次朕都跟你说过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张家百余口考虑吧?” 英国公面色悲戚愤恨:“老夫没脸去见太宗皇帝。”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国公爷,地下什么都没有,别说太宗,就是太祖,死后都只是白骨一堆。朕今天来,是想跟你说点实在的。” 英国公目光警惕:“什么实在的?” 朱祁镇一字一句道:“朕娶你孙女,在你百年之后,依旧保你张家荣华。” “休想!”英国公怒道。 朱祁镇嘴角含笑,十分淡定:“国公爷,你都这样了,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了。朕与张伦,会如亲兄弟一般,若是娶了静姝,那就是亲上加亲啊。国公爷,张家的未来,全在你一念之间,别冲动反对,好好想想,行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 走出英国公府,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跟了上来。一拜:“陛下,臣的人一直监视英国公府,除了上次那几个关西七卫的老袍泽来看他,其他倒是没什么特别。” 朱祁镇目光冷冷:“朕让你准备好的东西,你准备了没有?” “一切都准备好了。”石彪颔首,“只要你一声令下,臣就能交上英国公暗通关西七卫,图谋不轨的证据。” 朱祁仰起头,四十五度角望天空。 朕啊,还是太善良! …… 临近年关,宫里的氛围都欢快了不少。 朱祁镇也舒舒服服的过上了帝王该有的日子,白天在乾清宫暖阁看折子,晚上就翻妃子们的牌子。后宫假龙真凤,日子不要太刺激。 呼呼呼~ 窗外寒风呼啸,朱祁镇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来,伸展了下四肢。他伸手去抓桌子上盘中的点心,发现没有了。 “来人,朕的点心呢?”他喊一声。 太监总管金英从外走进来,看着空空的盘子,他连忙朝小太监们命令:“快,去御膳房拿点心过来。” 朱祁镇目光落在他身上,问:“今日怎么是你?曹吉祥呢?” 自从他重用曹吉祥,一般都是曹吉祥伺候在乾清宫,金英日常来请安,比较少呆在乾清宫了。不过,金英依旧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是总管。 “曹公公他得了风寒,正在养病,怕传染了陛下。”金英道。 朱祁镇心中了然,太监们也是争权夺利。曹吉祥肯定遭了金英的妒忌,他这是在试探朕呢,今天曹吉祥得了风寒,弄不好哪天,就突然病死了。 “金英啊,你也一把年纪了,在宫里服侍了这么多年,该享福了。”朱祁镇沉声道,“这样,去应天养老吧,做应天守备太监。” 这是直接勒令金英退休。虽然,金英在大事上不糊涂,可这个人毕竟是太后用起来的。如今,朱祁镇已经逐渐掌控朝堂,这后宫,也该整顿了。 “奴婢遵旨。”金英跪下,眼中含泪。 对于他来说,能去应天城养老,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朱祁镇挥挥手:“去吧,不必来辞行,也不要去打扰太后。你走后,朕会让曹吉祥暂领司礼监。” 宫中的权力架构,是该改一改了。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用膳。太后披着雪白狐裘,也难掩她那傲人的身姿。她正在殿中翻看一本书,似乎没有休息好,素净的脸,带着疲倦。 “母后,儿子带你去外面走走。”朱祁镇走过去直接上手,把太后拉了起来,“北风那个吹,雪那个飘,雪那个飘飘,年来到,爹出门去躲帐,整七那个天,三十那个晚上还没回还……” 太后美目怒瞪:“唱的什么乱七八糟?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她嘴里训斥着,人已经被朱祁镇拉出了宫殿。冷风一吹,她立马缩了缩身子,朱祁镇挽着她的腰肢,笑道:“朕时常溜出去宫去,跟百姓学的呗。母后,你不知道,这过大年,对于富人是团员喜庆,可对一些穷人来说,是痛苦。欠了地主的租子还不上,搞不好还要卖女儿去抵债。” “有……有这等事?”太后蹙眉。 她是女人,对于女人的悲惨遭遇,总会敏感些。 “比这严重的都有。”朱祁镇把手伸进了她腰间的兜里,暖和了不少。 太后面色冷冷,缓缓走在雪地上,哼一声:“你把金英弄到应天去了?” 朱祁镇揽着她腰肢的手,稍微用力,含笑道:“你没看他都满头白发了?当了一辈子奴才,总该享福几天吧?应天那边,适合太监们养老。” 太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眼神带着忧愁:“给他们个晚年,也是应该。” 朱祁镇眨了眨眼,嘴角浮现一抹坏笑,他突然抬手,朝着太后猛地一推,太后整个人栽倒在雪地里了。“混蛋,你敢推本宫?”太后怒气冲冲的爬起来。 朱祁镇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推,太后又四仰八叉的倒下了,朱祁镇爆笑:“母后,你还怪可爱的呢。” 太后抓起雪,就往他身上打去。 不远处的太监个宫女看着,有点懵。朱祁镇朝他们喊一声:“愣着干什么?分成两队,我们打雪仗。跟朕一队的,朕重重有赏。” “跟本宫一队,本宫赏赐翻倍。”太后再度爬起来。 朱祁镇表面上打雪仗,脑中却是在盘算,如何重置后宫的权力架构?需要一个强势的皇后才行,现在的皇后和那些妃子,哪是太后的对手? …… 腊月二十四。 今天是祭灶,皇宫每年都会由皇帝主持亲祭。当然,前些年太后主政,就是太后主持。 坤宁宫前,已经布置好祭坛或神龛,将灶神像安放在中间。前面摆好了香炉,周围点燃了红烛,供桌上摆着瓜、清水草豆等,这些祭品分别用于祭祀灶神及其所乘之神马。瓜等甜食是为了让灶神“嘴甜”,以便在上天言好事;清水草豆则是为了祭祀神马。 朱祁镇举着香,口中念着祭文: 伏惟灶神,司命下民,察人间善恶,定福祸吉凶。朕承天命,牧养万民,日夜忧勤,惟恐有失。今值祭灶佳节,特备祭品,虔诚祭拜,以表朕心。 愿灶神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保佑我皇家宗室,子孙昌盛,国运绵长;保佑我天下苍生,安居乐业,五谷丰登。使风调雨顺,灾害不生;使百业兴旺,民富国强。 朕知灶神威严,功高德重。故诚心祈求,望灶神垂怜,赐福于朕,赐福于民。使朕心之所愿,皆能如愿以偿;使民之所求,皆能得其所愿。 “他真是越来越有帝王气了。” 太后跪在皇帝后面,望着皇帝那挺拔的背影,心绪复杂。 腊月二十四了,又是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漠北的儿子怎么样了。上次终于收到许彬来信,说皇帝一切安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曹吉祥。”朱祁镇祭祀完后,命令道,“今天宫里的所有人都有赏赐,这下甜点和祭灶果,都赏下去,都是灶神的恩赐,会保佑大家平安。” “遵旨。”曹吉祥领命。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都很高兴,因为往年太后都只是赏赐皇室中人,没想到陛下会连宫女和太监都一起赏了。 太后却心中冷哼,这厮很会收买人心。 …… 腊月底和正月,会连着有好几场祭祀,都需要皇帝亲祭。朱祁镇倒是没有不耐烦,想着快点搞完,正月能有五天休息。 腊月三十这天,是祫祭,所谓“祫祭”,就是将列祖列宗的牌位供奉在太庙里面,举行合祭。这是很重要很庄重的祭祀。 这天,朱祁镇率领皇室成员和群臣到太庙。 祭祀仪式开始,先是盥洗与上香,行礼时,皇帝需先进行盥洗,以示清洁身心。随后至神位前行三上香礼。接着就是献玉帛,皇帝需向祖先敬献玉帛等礼物,以示供奉与感恩。 再是进俎,又称进熟,斋郎将所要进献的馔品举至坛前,由皇帝亲自进俎至祖宗神位前,表示将美食供奉给祖先享用。 然后是三献礼,即初献、亚献和终献。每次献礼时,皇帝需至爵洗位受爵、涤爵、拭爵、进爵,并分别至各神位前行献爵礼。 献礼后,朱祁镇对着列祖列宗开始念祝文: 朕承天序,统御万方,夙夜忧勤,惟恐失坠。今值祫祭之辰,特备祭品,虔诚致祭,以表朕心。 溯自祖宗开创以来,功烈昭彰,德泽深长。朕仰赖祖宗之庇佑,得以安坐龙庭,治理天下。然朕知,非祖宗之遗训与庇荫,无以有今日之安。是以祫祭之时,朕心惴惴,惟恐失敬于祖宗。 今国家昌盛,百姓安乐,五谷丰登,万邦来朝。此皆祖宗之遗德,佑我皇家,庇我臣民。朕愿祖宗在天之灵,永保我江山社稷,使之稳固如磐,绵延万世。 又愿祖宗赐福于朕,使朕心明眼亮,洞察秋毫,以治天下。赐福于民,使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赐福于军,使我将士英勇善战,保卫疆土,无有侵凌。 朕知祖宗之威严,功高德重。故诚心祈求,望祖宗垂怜,赐福于朕及朕之臣民。使朕之所愿,皆能如愿以偿;使民之所求,皆能得其所愿。 …… 一群老臣看着祭台前年轻皇帝那挺拔的身影,有些人已经热泪盈眶。两年了,年轻皇帝再也不是之前的儿皇帝了。 打赢京城守卫战,推行新政,皇帝已经初露圣君之姿。那批经历仁宣之治,甚至还有永乐盛世的老臣们看了,当然激动,他们想再次看到强盛的大明。 “起驾回宫!” 繁杂的祭祀完毕之后,太监曹吉祥宣道。皇帝和皇室的车马在前,大臣们的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回宫。 坐在龙辇里的朱祁镇终于轻松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明天开始放假。要到正月初六才开朝去了。 这古代的假期,跟前世现代差不多。若是换做他,他想直接放假到元宵后,可这祖宗的规矩也不能随便改。 回宫后,宫里是一片喜气洋洋。宫里今晚也是要吃团圆饭的,在京的皇室成员都会来到宫里过年。按照惯例,在坤宁宫设宴。因为前些年,都是太后设宴,朱祁镇今年也没改地方。 傍晚时,坤宁宫的灯都被点亮了,年夜饭开始。 朱祁镇和太后坐在高台的主位上,下方是宫里的嫔妃们还有皇子公主,再下面就是在京的王爷,比如郕王朱祁钰。 几十桌,十分热闹,看上去也很和谐。 “今天晚上是大年夜,团圆夜。”朱祁镇开始发言,“古人常说家国天下,对朕而言,无家便不成国,更谈不上天下。于皇家,一家不宁,便是举国难安。所以,朕希望皇家子弟,时刻铭记君臣大义和我们的亲情,来,大家举杯同饮。” 他说这话时,目光先扫过朱祁钰,而后落在了太后身上。一袭宫装长裙的太后,高贵优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 年夜饭结束,朱祁镇有些昏昏的,他左边拥皇后右边拥着高淑妃,走向乾清宫。虽然昏,但是脑子非常清醒。 新年第一炮,可不得打响了? 太后望着他左拥右抱的身影,眼眸微微垂落,她心中升起一股寂寞之感。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强烈。 “陛下,是去臣妾那吗?”皇后问。 “去臣妾那吧。”高淑妃道。 朱祁镇闻着她们身上的幽香,摇了摇头:“你们一起去朕的乾清宫。” 皇后和高淑妃成熟妩媚的脸,瞬间通红。朱祁镇回头看向太后,正好,太后也抬眼看来,两人目光相遇,太后立马低下头。 朱祁镇嘴角微扬,喊道:“母后,朕明早可就不去给你请安了啊。朕要做一次纣王。” 太后顿时气得龇牙:“滚滚滚!” 朱祁镇心中畅快啊,大笑着走了。 翌日,清晨。 朱祁镇缓缓睁开眼,轻轻推开左边的皇后,又拿下右边高淑妃的玉臂,轻手轻脚的下床。他搓了一把脸,想起昨夜的荒唐。 咦,这才是皇帝过的日子嘛,还是做纣王好,我特么做什么圣君明君。天天不上朝,享福,不好么? 不行,朕唯有做圣君,才能把假的变成真的,才能得到群臣和百姓的支持啊。 哎,还是去给太后请安吧,她应该挺寂寞的吧。 (本章完) 第117章 太后与假天子醉酒,荒唐 第117章 太后与假天子醉酒,荒唐 朱祁镇清洗一番,神清气爽的来到坤宁宫。 太后像是刚起来,没有梳妆的乌黑长发直达腰际,腰肢纤细,一袭白色长裙委地,整个人慵懒中带着一种仙子般的脱俗气质。 “给母后请安,给你拜年了,红包拿来。”朱祁镇拜完伸手。 太后撇了他一眼:“什么红包?” 朱祁镇很惊讶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怨气:“压岁钱啊?你昨晚大年夜不给,今天正月初一,朕一早来拜年,你也不给?” “不给!”太后果断的摇头。 “你是堂堂太后啊,能别这么抠吗?”朱祁镇瞪眼,“普通百姓家,都会给个一串铜钱当压岁钱。” 太后不搭理他,在椅子上坐下,双喜给她端上来一碗粥。她小口喝粥,动作十分优雅,每次她低头的时候,柔顺的秀发垂落,挡住了她绝美的脸。 “双喜,给朕来一碗。”朱祁镇挥手。 “陛……陛下,今天没有你的。”双喜小声道,“太后说你应该起不来。” 朱祁镇怒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刹那间,腰间传来阵阵酸痛,他连忙捂着腰。太后又撇了他一眼,轻笑:“你还年轻,要知道节制。” “我……”朱祁镇坐下,“朕好的很!” 太后给双喜使个眼色,没一会儿,双喜就端上来一碗粥。朱祁镇也慢悠悠的吃着,道:“母后,接下来是休沐,我们出去玩几天吧。整天待在这深宫,你不腻的吗?” “本宫都待了二十多年了,习惯了。”太后哼一声。 朱祁镇见她不答应,抬头看了眼窗外,心想这皇宫啊,就是个巨大的牢笼。 太后看着他的眼神,又开口问:“你想去哪里玩?这大冬天的。” 朱祁镇来了兴致,摊手:“香山静宜园啊,那里不是有行宫么?我们去那住几天?呼吸下山野的空气。” 香山静宜园,其实是皇家园林。太后那美丽的眸子微微眨动,最后点了点头:“好吧,你安排,带着嫔妃们都去。” …… 当天下午,一个车队浩浩荡荡从皇宫出发,前往静宜园。都在京城内,其实也不远,那边什么都有,也不需过多准备。 没多久,便到了。 冬日的香山,被皑皑白雪覆盖。主峰香炉峰,俗称“鬼见愁”,海拔高耸,雪后更显巍峨壮观。山峦起伏间,白雪与青松交错,枝头挂满霜雪,美不胜收。 静宜园内,古建筑群在雪的映衬下更显古朴典雅。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漫步,脚下是软绵绵的白雪,耳边是偶尔传来的松涛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和谐。小径两旁,古木参天,虽已落叶,但在雪的覆盖下仍不失其苍劲之美。 朱祁镇与太后都没坐轿子,并肩走着。太后看着眼前的美景,心情似乎明朗了不少,道:“是得出来多走动走动。” 正说着,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朱祁镇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了她,一笑:“母后,你悠着点,这要是摔下去,可就直达山脚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阵慌乱,迅速站稳了,成熟妩媚的脸闪过一抹红。 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道:“走吧,朕扶着你。” 太后本想拒绝,可看着眼前的山道,也任由他了。她边走边道:“待会,你随我一起去永安禅寺祈福。” “好嘞。”朱祁镇点头。 永安禅寺就是后世的香山寺,没多久,到了永安禅寺,平时不怎么运动的太后微微喘息,胸前起起伏伏,白皙的脸上有一层细细汗珠。 朱祁镇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柔声道:“母后,拜完你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这冬天,内衣湿了,容易感风寒。” 什么内衣?这都是什么词? 太后秀美的脸瞬间红了,眼神有些慌乱。幸好,这时寺里主持领着一群僧人走了过来,向着两人躬身拜:“拜见太后,陛下。” “都准备好了吗?”太后问。 “跟之前一样,都是按照太后你说的准备好了。”主持颔首道,“太后,请。” 太后看了眼朱祁镇道:“跟本宫一起,为大明祈福。” …… 香山的夜晚,比宫里还要安静。 朱祁镇坐在炉火边上,看着手中的谍报。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刚刚送来的,他看完后,无语道:“瓦剌使者?给朕拜年?特么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一旁站着的石彪面色古怪:“陛下,你怎么能说自己是鸡呢?” “别在朕面前抖机灵。”朱祁镇挥手,“去传旨,叫那几个军机大臣明日来香山行宫,跟朕一起见瓦剌使者。” “是。”石彪领命,急急连夜下山去了。 朱祁镇打了个哈欠,把手伸向火炉上。这山里,什么都好,就是比宫里冷多了。 “陛下,夜深了,该就寝了。”皇后的声音传来。 她身披雪白狐裘走了过来,直接坐在朱祁镇的腿上,狐裘微动,露出一片雪腻。原来,她刚刚沐浴完,只是套了一件狐裘,里面什么都没有。 朱祁镇堂堂热血男儿,哪招架的住? 一番风雨后。 朱祁镇拥着皇后,脑海里思考着明日召见瓦剌使者的事。那帮草原蛮子,不会一上来就说朕是假的吧? “别动,漏风,好冷。” 皇后慵懒的睁开了眸子,长而翘的眼睫毛轻颤,白了一眼他,调整了一下睡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太后知道瓦剌使者进京吗?”朱祁镇问。 “没听她提过啊,也没做什么准备。”皇后蹙眉,“这次瓦剌使者来,估计跟太后没关系。” 朱祁镇拧了拧眉。 这回来的瓦剌使者有些奇怪,都特么到京了,才上报?他们是怎么来的? “你明日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提一下,说朕要召见瓦剌使者。”朱祁镇道。 “嗯。”皇后白皙的皓腕紧紧的抱着他,靠在他的怀中,很快就沉沉睡去。 …… 翌日,中午。 于谦,石亨,徐有贞还有杨贵芳抵达行宫。朱祁镇热情的招呼了他们,疑惑的问:“泾国公呢?他怎么没一起来?” “国公病倒了。”于谦一脸无语,“他大年夜跟人拼酒,倒在雪地里,幸好被人发现。否则,我们今天就去吃席了。” 朱祁镇扶额。 不过,泾国公陈懋没来,倒是不影响事。他招呼大家入座,道:“召大家来呢,一是让你们来香山轻松轻松,二是商议下明年的重要事项,三是和朕一起见瓦剌使者。” “陛下,那我们就抓紧吧。”于谦摊手,“臣还想在家陪孩子呢,大过年的,谁愿意来陪你呀。” 朱祁镇:“!!!” 老于啊,你可真会说实话。 “于少保说的,就是臣想说的。”徐有贞一笑。 他心中羡慕于谦,跟陛下像是朋友一般。可他自己不行,这里的军机大臣,唯有于谦可以这么说。杨贵芳虽然总是跟在陛下左右,也不敢这么说。 朱祁镇丝毫不在意于谦的话,而是看向石亨问:“这次瓦剌来的使者,什么情况,你那边应该知道些吧?大同和宣府的守将,多是你的属下。使者们来,肯定经过这两个关口。” 石亨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拜道: “陛下,按说我们会提前收到消息的,但是因为前段时间大雪,我们的信使也就比瓦剌使者早几个时辰进京。” “这次来使者,之所以悄悄的,是因为他们不是也先派来的。是瓦剌阿剌知院派来的,阿剌,就是也先的丞相。臣估计,阿剌与也先,应该是有矛盾,他们是来求助的。” 原来如此! 朱祁镇眼中精芒闪过,那就有可操作空间了。 …… 半个时辰后,瓦剌使者到了,共四个人。为首的一个雄壮汉子叫孛来,是他们的首领。他们进到大殿后,面色倨傲,根本不拜大明的皇帝。 石亨那小暴脾气蹭的就上来了,正要喝斥。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太后驾到!” 太后大步而入,后面跟着一群太监和宫女。朱祁镇看到太后来了,起身相迎:“母后,你怎么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别感了风寒。” “本宫没那么弱。”太后目光扫过,“听说瓦剌来了使者?本宫也来听听。” 于谦,石亨,徐有贞和杨贵芳,一起拜见太后。太后淡淡的抬了抬手,便在主位上坐下,目光落在了大殿上的四个瓦剌人身上。 朱祁镇给于谦他们四人使个眼色,让他们站在两侧去。他自己则是在太后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瓦剌人,来我大明何事?”太后冷冷问。 那个孛来目光来回在太后和皇帝身上扫过,而后嗤笑一声:“我奉也先大汗之命,劝你们上贡。否则,大雪融化后,漠北的五十万铁骑就会南下。” “你们漠北的使者,都这么横吗?”朱祁镇抬眼问。 孛来猛地拔出弯刀,咆哮着一指:“中原人,就是绵羊,漠北铁蹄,无人能挡。” 朱祁镇心中疑惑,怎么瓦剌派出这么一个莽夫为使者? “绵羊?”朱祁镇站了起来,“你们成功激怒了朕。” 他上前一步,拔出了手中的长刀。太后见他要亲自出手,冷喝:“陛下,你无须……” 朱祁镇转头朝着太后挑了挑眉:“母后,看好了,这一刀,会很帅!” 唰! 只见一阵寒芒闪过,他单足一点,弹身而起,一刀劈下。那孛来大惊失色,他身后的三个人反应迅速,连忙挡在他的前面。 铛! 叱! 一蓬鲜血喷洒而出,伴随着一声惨叫,那瓦剌四人被直接震飞了出去。倒地后,其中一人的左臂被硬生生砍断。 孛来慌忙跪地:“请大明皇帝恕罪。” 朱祁镇甩了甩刀尖的血,冷道:“新年不宜杀生,朕就饶你们一命。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包扎一下。” 曹吉祥领着几个太监上来,把瓦剌四人领了下去。 …… 朱祁镇来到太后身前,一拜:“母后,这什么劳什子瓦剌使者,都是粗鄙武夫。朕把他们逐出去,免得影响我们赏雪的兴致。” 太后脑海里还闪现着刚刚他那惊艳的一刀,愣了下,而后收起神色道:“也先要我们大明上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要谈,就派个正常使团来谈。” “是。”朱祁镇点头,“母后,你去休息吧。” 太后起身,目光扫了一眼于谦他们四个,大步而去。朱祁镇在椅子上坐下,招呼于谦他们四个重新坐下。 “不是说是阿剌派来的吗?怎么成了也先?还特么这么横?”徐有贞气道。 朱祁镇若有所思,转头对石亨道:“你去外面盯一下,交代禁军兄弟,不准任何人靠近这大殿。” 石亨没有多问,领命而去。 朱祁镇招呼于谦,徐有贞和杨贵芳继续喝茶,商议政务。 这时,太监曹吉祥领着孛来进来了。孛来朝着朱祁镇直接跪下,拜道:“大明皇帝陛下,外臣有事跟你单独谈。”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对于谦,徐有贞和杨贵芳他们仨道:“你们先回去,朕再召你们。” 三人心中虽然无比疑惑,但都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 朱祁镇命人把瓦剌四人直接送下了山,他们没有在京停留,当天就北上了。 站在行宫前的朱祁镇,望着北方,低声自言自语:“那个孛来看上去是个莽夫,实则极为聪明,还能配合朕在太后面前演戏,朕看好他。” 他再次把于谦,石亨,徐有贞和杨贵芳四人召来。 “孛来的确是阿剌派来的,简单的说就是阿剌想夺权,想得到我们大明的支持。”朱祁镇摊手,“朕答应了。” 石亨惊诧:“这就答应了?” 一旁的于谦大笑:“口头答应,又不损失什么。看来,漠北的内乱,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如此,我们就可以好好谋划一番。” “挑拨离间什么的,都用上。”朱祁镇道,“我们今天就好好议议。” …… 暮色四合。 朱祁镇才从行宫出来,吩咐曹吉祥安顿于谦,石亨,徐有贞和杨贵芳他们四个。他自己则是来到了太后的行宫。 到了大门前,看到太监和宫女都站在外面,他惊了:“什么情况?” 双喜急急上前:“陛下,太后把我们赶了出来,一个人在里面。” 朱祁镇扶额:“又犯病了?每个月都有莫名不高兴的时候?”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大殿上燃烧着几个炭火炉子,十分暖和。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 转头就看到太后窝在窗户下,一个人举着酒壶在那喝酒,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头发乱糟糟的,没了以往的高冷端庄。 朱祁镇看着她,突然笑了:“得,改走文艺女青年的颓废路线了。” 太后没听清他的话,抬眼看来:“不是你说不能一直端着,要做自己么?怎么?看不惯了?” 朱祁镇一头黑线。 他也拿起桌子上的一壶酒,走到她身旁,一屁股坐下:“来,朕陪你一起喝。” 也是许久没有喝酒的他,几杯酒下肚后,脸也红了。太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站在窗户前,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天空的弯月,眉眼冷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色之下,一张绝美的瓜子脸更显清冷绝艳,双眸宛如深邃的泉水,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一抹红润,犹如初晨露珠,娇嫩欲滴。 一双小巧的朱唇,在月光的映照下盈盈泛光,引得朱祁镇心头一动,竟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轻咬一口。 太后突然转头看来:“我们做个约定吧!” 朱祁镇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笑眯眯点头:“好啊。” “我没说是什么,你就说好?”太后薄唇微动,声音轻柔了些。 因为我随口答应啊。 反正酒后说的话,我是不认的。不,不是酒后的话,朕也随时不认。 他微微含笑,摊了摊手:“你我也算共同经历了生死,总不能害对方吧?” 今夜,他没有称呼过一句母后。 太后望着他,身后的月光洒下,像是月宫仙子,她只是轻笑了一声:“待本宫想想,来,把酒喝了。” 朱祁镇扶额,太后不会是多重人格吧?这会儿又跟侠女似的。平日里在深宫,压抑太久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窗户里吹来一阵冷风。已经昏睡过去的朱祁镇猛地惊醒,他低头看到了怀中的太后。她发出了一声呢喃的声音,然后调整了一下睡姿,似乎感到冷,往他怀里钻。 朱祁镇拍了拍脑袋。 卧槽,假天子和太后醉酒,这尼玛酒荒唐了。 怀中的太后也醒了,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太后立马往后一弹,站了起来,明显慌乱:“喝……喝多了。” “呃,朕先告退了。”朱祁镇也站了起来。 他躬身一拜,大步走了出去。殿外的宫女和太监,都在打瞌睡,朱祁镇伸手捏着双喜的脸颊,把她捏醒,道:“太后喝多了,你进去看着。” 双喜脸一红,连忙拜:“是,陛下。” 朱祁镇走在夜色中,头脑清醒了不少,心中暗道,能在荒唐一点么?不过,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将来,总会是要撕破脸的。 求票,求票,求票 (本章完) 第118章 太后英国公齐崩溃,假天子立英国公孙女为妃 第118章 太后英国公齐崩溃,假天子立英国公孙女为妃 正月初五。 按照惯例,皇帝在保和殿举行宫廷宴会,宴请群臣。这事在年前就定下了,由礼部负责宴会流程的策划,光禄寺则负责具体事务的执行,包括宴会的布置、菜品的准备等。 不仅仅是皇帝宴请群臣,还有太后在坤宁宫宴请群臣家的女眷。那些女眷会在这一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因为很有可能会被太后看中,万一来个赐婚,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所以,这天的皇宫是最热闹的。 百官提前到午门外排队等候,待鼓声响起后,引礼官引导百官进入宫殿。身穿龙袍的朱祁镇坐在龙椅上,意气风发。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进殿后,依序排列,齐齐的向着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朱祁镇抬了抬手:“今日就都不必多礼了,吃好喝好。” 百官再拜,而后入座。这座位也是有讲究的,分为上桌、上中桌、中桌、下桌四个等次,按照官职高低安排座位和菜品。上桌菜品最为丰富,包括瓜果蜜饯、烧炸小吃、大菜、多种酒类及马牛羊肉等;而下桌菜品则相对简单。 入座后,教坊司的舞女们开始跳舞奏乐。光禄寺官员会按照礼仪程序逐一上菜、上酒。 随着乐曲的改变,百官就知道应该向皇帝敬酒了。 襄王与郕王,作为在京的亲王,身着华贵的礼服,走出席位,手持精心雕琢的玉杯,杯中盛满了清澈醇厚的御酒。他们面带恭敬之色,缓缓走向皇帝的御座。在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先是深深一躬,以示对皇上的无上尊崇。随后襄王朗声开口,声音浑厚而充满诚意:“陛下英明神武,泽被四海,臣愿陛下龙体康健,国祚绵长!” 郕王紧接着道:“臣亦祝陛下万寿无疆,江山永固,社稷安康!” 言罢,二人将玉杯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地敬酒。 朱祁镇微微含笑,也举起酒杯,轻轻品尝,随即龙颜大悦,对两位亲王大加赞赏,并赏赐金银和绸缎。 紧接着,便轮到国公军侯们了。成国公手持金杯,内盛美酒,步至御前,行大礼后,朗声道:“臣恭祝陛下德政光耀乾坤,武功震慑四夷,愿我大好河山,在陛下治下更加繁荣昌盛!” 而后,轮到内阁大臣行礼。内阁大臣们身着朝服,集体上前,每人手持银杯,杯中酒液波光粼粼。他们齐声颂道:“臣等,共祝陛下圣寿无疆,智慧如海,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朱祁镇望着群臣,心中升起入伙一般的豪情。 特么,终于有天子大权在握的感觉了。 …… 保和殿热闹非凡,坤宁宫也是其乐融融。 一身凤袍的太后,端庄贵气,面带笑容,与群臣的女眷对饮,聊家长。在这里,没有军国大事,女人间的话题,无非是嫁人和孩子等。 “太后,臣妇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襄王妃面色为难道。 她是这群女眷中地位最高的,也是年纪最长的。太后自然要给面子,微微含笑:“襄王妃但说无妨。” 襄王妃轻叹一声:“襄王爷最近时而叹息,说陛下至今只有四个皇子,需要继续开枝散叶啊。太后,陛下还年轻,再立几个嫔妃吧。” 太后听了,面色微变。 站在她身旁的皇后,立马恭敬的跪下,拜道:“太后,襄王妃说的是。儿媳有罪,没有能为陛下诞下皇子,儿媳也不想成为朱家罪人。” 她这一拜后,杨安妃,高淑妃等妃子,都齐齐跪下了,都请太后为陛下再立嫔妃。 太后眼底深处的寒冷一闪而过,她感觉眼前这一幕,应该有人背后操控,故意在这大宴面前提出。如果她不答应,那就是她这个太后的不懂事了。毕竟,这是为了皇帝多有皇子,有句话说‘皇子就是王朝的龙脉’,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是头等大事。 “是该给陛下再选几个嫔妃了。”太后缓缓点头,“本宫这几年太忙,倒是疏忽了。襄王妃提的好啊。” 襄王妃眼中精芒闪过,立马道:“臣妇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 太后心中冷哼,嘴上笑问:“看上哪家姑娘了?” “英国公的孙女啊,贤淑又有才华,还是门名之后。”襄王妃道。 太后眼中冷意浮动。 果然,是那张静姝! …… 太后微微蹙眉,一笑:“虽然皇家指婚,是大臣的荣幸,可本宫听说英国公格外疼爱这个孙女。这事,还得先问过英国公吧。” 襄王妃笑着摇头,指了指下方一个端庄妇人道:“已经问过了,那是英国公的儿媳妇刘氏,太后你问问她。” 呵呵,这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啊。 太后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朝着刘氏问:“英国公可愿意?” 那刘氏连忙上前跪下拜道:“他愿意,我家夫君也愿意,这是我们家的荣幸。” 太后知道,这事阻止不了了,她眼眸垂落,沉思了片刻,朗声笑道:“很好,这是大喜事啊,本宫就给他们赐婚,既然立嫔妃,就再多立一个,本宫的一个侄女,也是端庄识大体,本宫就一起赐婚了。” “太后圣明。”众人齐拜。 “都起来,今天不用多礼。”太后看向襄王妃道,“赐婚后,就是陛下成婚大典,还请襄王妃多帮忙。” 襄王妃含笑微微欠身:“是。” 宴会继续,坤宁宫园的凉亭下,两个女子聊的正欢。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裙,清丽脱俗,正是张静姝。而另一个穿着淡红色长裙,华贵秀丽,她是太后的侄女,叫孙蓁蓁。 “说起来,我们的名字都来自诗经呢。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是啊,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两人正笑着,很多人朝她们这边来了。 “恭喜,你们都要被赐婚了。” …… 夜深。 朱祁镇与皇后一番折腾后,相拥而睡。皇后仰着她那带着一抹红晕的脸,媚笑:“陛下,今天太后答应赐婚了。果然如你所料,在襄王妃的配合下,太后也不得不答应赐婚。只是,她把自己的侄女也推了出来。” “她侄女?哪来的?”朱祁镇皱眉。 “今日刚进宫的,是从太后老家来的。”皇后也蹙眉,“莫非太后也早有预料?她的侄女来的也太巧了。” 朱祁镇哼一声:“无妨,只要取了英国公孙女就好,彻底绑定了英国公。” 皇后双眸透着浓浓的情意:“陛下,你可别忘记答应过臣妾的。” “放心,你肯定是皇后。”朱祁镇语气坚定。 他心中还有后半句:迟早把你废了。在他看来,只有把张静姝那样聪明的人抬到皇后的位置,才能与太后争。 这后宫,才会真正掌控在他这个皇帝手中。到现在为止,内库财权还在太后手中,搞得他这个皇帝要用钱要赏赐大臣,还得先跟太后打招呼。 “陛下,太后的侄女孙蓁蓁,也是个大美人呢。”皇后道。 朱祁镇搂紧了她,一笑:“朕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缺的是真正忠于朕的美人啊。” 他凑到皇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皇后那双妩媚的美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挣扎,不过,还是乖乖的将脑袋埋入了被窝之中。 …… 初六,开朝。 新的一年,正式开始。早朝之后,朱祁镇召集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开小朝会,商议新的一年各项事的推进。 有两点是确定的:一是实行考成法考核官吏;二是在江南三省推行新政。 内阁首辅王直禀奏:“考核关键在吏部推行,吏部尚书李贤,实心用事,足以承担。臣等再配合,应该不会有大错。” 朱祁镇缓缓点头,因为李贤是自己人啊。 王直皱了皱眉继续道:“江南推行新政,那就难办多了。臣以为要委任一个江南两江三省的巡抚来统筹全局,这个人,至关重要。” 其他大臣听了,也纷纷点头。 朱祁镇其实也是这般想的,江南范围大,包括江苏,浙江和安徽,被称两江三省。推行新政,需要一个总巡抚来把持。 关键是,选谁呢? 这个人选,必须是他的心腹,可他现在的心腹大臣,有这个能力的,只有那么几个,而且资历还都不高。 “陛下,臣有个人选。”于谦站出来道。 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朱祁镇催促:“快说。”于谦指了指不远处的户部尚书徐有贞,道:“就是徐大人,他曾经去扬州筹措过赈灾粮,算是与江南士绅大户斗过,还胜了。徐大人对新政的理解,也最为透彻。” 众人听了,面色古怪。 徐有贞已经是户部尚书,再外放巡抚,岂不是给人降官了? “臣愿前往!”徐有贞站出来一拜。 朱祁镇心中也是满意他这个人选的,因为徐有贞对官场那一套够清楚,他还够阴险。并且,他也是朱祁镇为帝后,收的第一个心腹。 徐有贞也明白此时皇帝的难处,所以果断站出来。 “好,那就徐有贞为两江三省的巡抚。”朱祁镇朗声一笑,“朕再为你选个帮手,于谦,把你那的李秉借朕用用。” 于谦很为难的表情:“啊?李秉……臣……” 朱祁镇瞪一眼:“李秉做事稳重,就当个巡查御史吧,跟在徐有贞身边。” 于谦只能一拜:“臣遵旨。” 一直没说话的商辂站出来禀奏:“陛下,臣还有个建议,不如让恩科的状元柯潜和探沈曼青也跟去,就做徐大人的主簿,锻炼锻炼年轻人嘛。” 朱祁镇眼睛一亮:“准!” 沈曼青是江南首富沈一欢的儿子,是一张可利用的牌啊。 …… 郕王府。 朱祁钰下朝后回来,直接来到后院钨行道的房间。 “陛下今天任命徐有贞为两江三省的巡抚,主持推行新政。”朱祁钰摇头一叹,“内阁现在我们的人,都说不上话了。” 钨行道听了,十分淡定的一笑:“王直这个首辅已经偏向了陛下,其他大学士说话也不管用。” 朱祁镇面色忧愁:“江南是我们小内库的主要财源,本王实在是担心啊。” “王爷,不必过于忧虑。”钨行道笑道,“那两江三省的布政使,都指挥使以及上上下下的官员,可都是你的人。” “准确的说是从太后那边接手过来的。”朱祁钰道。 钨行道摇头:“现在听王爷你的,那就是你的人。江南可不是河南,刘定之在河南之所以能成事,主要是因为陛下先扫清了河南的官场,一场黄河大刑把那些贪官都下傻了。可如今的江南,呵呵,可以说是铁板一块啊。” 朱祁钰听了,眉宇舒展开来。 这时,管家从外进来,一拜道:“王爷,江南的那个首富沈一欢求见。” “王爷,这个沈一欢,你要好好用。”钨行道摊手,“他在江南的实力,会让你惊讶。” 朱祁钰笑着点头:“江南沈家,也算是老熟人了,本王就亲自去接待他。” …… 黄昏。 朱祁镇伸着懒腰走进了坤宁宫,边走边喊:“双喜,饭菜好了没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没有!”太后冰冷的声音传来。 她正在浇,清冷的眼眸闪过寒光,哼一声:“你有皇后,有妃子,怎么老来本宫这用膳?” 咣当! 朱祁镇掏出一块银子摔在桌子上,摊手:“朕给伙食费,还不行吗?” 太后翻了个白眼,今天的她打扮的颇为清雅端庄,那双黛眉带着凌厉:“好,双喜,收下!以后陛下来用膳,每次都要收银子!” 一旁战战兢兢的双喜,只好把银子收起来,小声道:“陛下,你坐,待会就上菜。” 朱祁镇大剌剌的坐下,闭上眼睛,自己在那做前世的眼保健操。等他睁开眼,看到太后坐在了对面,正好奇的看着他。 “这叫眼保健操,能够保护眼睛。”朱祁镇摊手解释。 “哦。”太后目光冷冷,“本宫已经下旨给你赐婚了,英国公的孙女张静姝,还有本宫的侄女孙蓁蓁。” 朱祁镇乐呵呵道:“都听母后你的。” 太后哼一声:“这下满意了?” 朱祁镇一脸无辜:“这不都是母后你一手安排么?母后你满意,朕就满意。” “本宫真是太满意了。”太后起身,“不吃了,今天没胃口。” 她大步进了后面的寝宫,朱祁镇耸耸肩,开始大口吃,还赞:“双喜,今天的菜不错。” “双喜,进来。”太后冷冷的声音传来。 朱祁镇大口吃完,擦了擦嘴,走出坤宁宫。刚出门,迎面碰到一个女子,两人差点撞上。那女子一袭红裙,明媚动人。 “啊?”女子惊呼一声后,跪下一拜,“臣女孙蓁蓁,参见陛下。” 这就是孙蓁蓁? 朱祁镇上下打量,身材丰满玲珑,气质华贵,大美女! “起来吧。” 他声音落下,人已经走出。孙蓁蓁起来,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 …… 又开始了上朝,批折子的日子。 朱祁镇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皇帝做的,比普通人还累。他偶尔抬头,看向乾清宫外的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寒风呼啸而过。 “陛下,郕王求见。”曹吉祥一拜。 “快请。”朱祁镇放下手中笔。 没一会儿,郕王朱祁钰上殿来,恭敬的参拜:“臣弟拜见陛下。” 朱祁镇抬手,笑道:“老二,上次年夜饭,人太多,咱们兄弟都没能好好喝酒。你来的正好,今天就在这乾清宫用膳,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 “臣弟遵旨。”朱祁钰颔首笑。 两人相互说了些官话,朱祁钰才进入正题:“陛下,臣弟想求个恩赏,保一个人。这人是扬州的一个司法参军,被人妒忌陷害下了大狱,押送了京师刑部大牢。” 朱祁镇心中好奇,一个小小的司法参军,需要你一个亲王来作保?他摊手一笑:“老二,这事你直接去办不就得了?还需要专门向朕来讨个恩赏?” “陛下,臣弟虽然是亲王,也得遵守大明律啊。”朱祁钰严肃道,“不敢徇私,只能求皇兄你了。” 朱祁镇点头:“朕准了!咱大明要是多向老二你这样的亲王,朕也就舒心咯。” “谢皇兄。”朱祁钰拜。 “行了,走,陪朕喝酒去。”朱祁镇挥手。 …… 虽然已经是开年,但还未开春,日子短,天黑的快。 暮色四合,坤宁宫已经亮起了灯,太后坐在饭桌前,微微蹙眉。双喜从外进来,一拜:“太后,今日陛下应该不会过来了。” “不来就不来。”太后哼一声,拿起碗筷就开吃。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鬼哭狼嚎一般,太后吃了几口,心中十分烦闷。双喜给她盛了一碗汤,轻声道:“太后,估计是你上次骂了陛下,说他老来坤宁宫用膳,陛下他就不敢来了。” 太后停下筷子,眼中复杂神色闪过。 往日陛下每次来,这坤宁宫都鸡飞狗跳的,热闹的很,这会儿瞬间清净了。 “太后,陛下来坤宁宫陪你,也是一片孝心。”双喜道。 “他哪是什么孝心?哼,是……”她想说是贼心,但停住了,低头自顾吃起来。 (本章完) 第119章 假天子大婚,洞房花烛夜 第119章 假天子大婚,洞房烛夜 乾清宫。 朱祁镇把石彪召来,问:“昨天郕王来保了一个人,说是扬州司法参军,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石彪回忆了下,点头:“臣知道,这个司法参军叫沈丛,还是上回刘定之在河南把他抓起来的。是因为贩私盐的事。” “一个扬州的司法参军,跑河南去贩私盐?”朱祁镇疑惑。 “具体怎么回事,臣就不知道了。”石彪皱眉,“好像很多官员都打招呼要保他,说他是个好官,是被冤枉的。怎么还请郕王出面了呢?” 朱祁镇感觉十分不对劲,一个司法参军,惊动了一个亲王。他拧了拧眉道:“朕已经答应了郕王,赦免了那个司法参军。你派人盯一下,朕总感觉太蹊跷了。刘定之那边你也招呼一声,免得他一根筋的上折子。” “遵旨。”石彪颔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道,“陛下,那个江南首富沈一欢,前两天去拜访过郕王,不会是他请郕王出面的吧?郕王府现在谨慎的很,属下的暗子都不管用了。郕王与沈一欢谈了什么,我们没有得到具体消息。” 朱祁镇若有所思:“这个沈一欢,还在京城啊,够高调的。” 石彪点了点头:“他与织造局有来往,与京中很多大臣也有往来。首富嘛,很受欢迎的。” 朱祁镇眼中带着讥讽。 这会儿那帮大臣怎么不保持士的高贵了?与商人往来了? 不对,沈一欢还真不能算是商人,这厮还做过官。辞官后,与织造局合作,一步一步成了江南首富。 “盯着他。”朱祁镇命令。 …… 转眼就到了元宵佳节。 皇宫从从正月初八开始上灯,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七,宫中各处摆放各种精美的灯,这些灯设计精巧、造型各异,既有传统的莲灯、鱼灯等,也有结合宫廷特色的龙凤灯、麒麟灯等。 到元宵节这天,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各种彩灯和红灯笼将宫殿装点得如诗如画,节日气氛拉满。作为皇帝的朱祁镇,带着嫔妃们在后宫赏灯。 他与太后是六天没见了,两人在元宵节碰面,似乎都带着怨气。不过,朱祁镇还是行礼拜道:“祝母后,元宵快乐。” 太后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怅然,眼眸垂落:“愿此良宵,家家户户皆美满。” 他们自然要坐在主位上,莺莺燕燕的嫔妃妃们在周围,欣赏美丽的灯。中间还安排了杂耍表演,引来阵阵惊叹。 太后低着头,时而蹙眉,似乎有些讨厌场内气氛。 “陛下,时辰到了。”太监总管曹吉祥过来道。 朱祁镇起身,猛地抬臂砸下:“开始!” 突然,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划破夜空,紧接着,一朵朵五彩斑斓的烟在皇宫上空绽放。它们如同流星般划破黑暗,又似繁般在空中盛开,将皇宫的夜空装点得如梦似幻。 烟的形状各异,有的如巨龙腾空,气势磅礴;有的似凤凰展翅,绚烂多姿;还有的仿佛天女散,将无数绚烂的光点洒向人间。 皇宫内的人们都在仰望这盛大的烟表演,就连太后也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 朱祁镇走到她身边,柔声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太后嘴角微微扬起,又瞬间消散。 “陛下,本宫已赐婚,下月大婚吧。”她抬头看着漫天的烟道,“本宫……不拦你了。” 说完,她转身而去。 …… 元宵佳节,皇宫热闹,京城更热闹。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式灯争奇斗艳,有栩栩如生的生肖灯,有精巧细腻的走马灯,更有寓意吉祥的莲灯,引得游人驻足观赏,啧啧称奇。 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售卖着热腾腾的汤圆、香脆可口的画,还有那各式各样的元宵小吃,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孩童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手持灯,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年轻男女则借着赏灯之机,或低语交谈,或相视而笑,情意绵绵。夜空中,不时绽放的烟如同流星划破天际,绚烂夺目。 太白酒楼,一座独栋的阁楼之上,一位白衣儒雅男子坐在琴前,正在弹奏,曲子是那《霓裳曲》。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奏完,阁楼里的人纷纷大赞,白衣男子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沈丛留下。” 男男女女都下了楼,只留下一个青衣男子,他朝着白衣男子一拜:“沈丛多谢四爷救命之恩。” 白衣男子走到一桌准备好的酒菜前坐下,招了招手:“都是沈家人,就不用说客气话了,我是家主,自然要护着你们。” 原来他就是江南沈家的家主沈一欢,一袭白衣飘飘,儒雅从容,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配合著有若渊渟岳峙的身才气度,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领袖人物。 “若是在江南,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沈丛道。 “所以,我们还得努力啊。”沈一欢盯着沈丛问,“这次出来,该有所体会吧?” 沈丛眼中寒芒闪过,重重点头:“我们沈家需要不断壮大,四爷,我这次受点苦,不算什么,反而让我清醒。” “很好!”沈一欢指了指阁楼外热闹的京城,“迟早有一天,我们沈家会来到这里。” 沈丛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那皇宫里的皇帝,他也不知道,江南是我们沈家的吧。” 沈一欢站了起来,凭栏而立,望着远处那庞大的皇宫,轻笑:“我沈一欢当年辞官时,就告诉自己,我不去跃龙门,不出将入相,一样可以呼风唤雨!哼,拿百官当儿戏,视王法如粪土,岂不壮哉!” “四爷,听说皇帝要在江南推行新政。”沈丛皱眉。 “那要看最后谁说了算。”沈一欢眼中精芒闪烁,“江南会埋葬的他的新政,甚至能埋葬新君!哼,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啊,不过是棋子罢了。” 他的手一伸一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间。 …… 宫里在为皇帝准备大婚。不过,也不是皇帝的头次大婚,宫中的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二十四衙门,他们都知道要干嘛,并不慌乱。 宫中很久没有办喜事了,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朱祁镇自己也没觉得多重要,心思都放在政务上。今天召见了徐有贞,李秉,柯潜和沈曼青,因为他们四个明天就要去江南上任了。 一番交代之后,朱祁镇目光落在沈曼青身上,笑道:“探郎,你是当地人,去了可得尽地主之谊啊。能动用的人脉资源,就用用,多帮帮徐有贞。” 沈曼青毫不紧张,一拜:“陛下放心,臣定当倾力辅助徐大人,他就是要江南各地的魁,臣都帮他找来。” “君前奏对,注意用词。”徐有贞瞪眼。 朱祁镇朗声大笑:“好好好,有你这个有钱公子哥,朕还能省点儿。探郎,你们家是江南首富,到底有多少钱啊。” 沈曼青摊摊手:“这得问我老爹!我是真不知道,他防儿子跟防贼似的。” “你小子还挺逗。”朱祁镇笑问,“假如啊,假如你爹真是个巨贼,你会怎么办?” 沈曼青耸耸肩:“那臣一定绑了他,好好尽尽孝心。” 朱祁镇含笑点头:“真孝子!” 他大笑着,目光转到柯潜身上,道:“状元郎,你的文章写的不错,朕看过几遍。这次跟着徐大人,好好学。” “臣遵旨。”柯潜一拜。 朱祁镇目光扫过四人,道:“你们去了江南,多给朕上折子,什么事都能说。” 四人再拜,而后退出了大殿。 朱祁镇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其实很忐忑,他不知道这个四人组合,能不能在江南把新政推行下去。 …… 英国公府。 今天是纳吉与纳征的日子,太后派来了正,副二天官,她们手捧奉节、奉诏,在仪仗队和鼓乐队的陪同下进了英国公府。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闻自古帝王,慎简淑德、备秩宫闱、以襄内政,咨尔徐氏,乃英国公张辅之孙女也,孝敬性成,淑仪素著,金以册宝,立尔为贤妃。”一袭红衣凤袍的张静姝一拜。 “授册!” 天官把贤妃册,呈给张静姝,她伸手拿在手中。 “拜!” 张静姝躬身跪拜:“臣妾张静姝,谢陛下隆恩。” 这就算是册封礼成了,之后就是在定期之日,拜堂成亲了。送走了两位天官,张静姝来到了祖父张辅的房间。 “爷爷,事情已定,你就不要再纠结了。”她柔声道。 张辅那浑浊的的双眼含着热泪:“静姝,苦了你了。” 张静姝摇头微笑:“都是为了张家,唯有如此,不管未来谁胜利了,都能保全张家。至于孙女自己,就是为张家牺牲,我也愿意。” “都是爷爷惹的祸啊。”张辅泣声道,“结果还连累了你,咳……咳……咳……” 张静姝连忙走到他身后,轻轻拍拍他的背。 她心中暗暗道,爷爷,我会帮假皇帝坐稳皇位的。唯有如此,才能保全张家。你啊,是有些愚忠了。 …… 二月十九,宜大婚,开业,动土,祈福。 今日是皇帝大婚的日子,晨曦初照,紫禁城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宫门之上,悬挂着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红毯自宫门一路铺展,直至乾清宫前,两旁站立着身着华丽朝服的文武百官,他们手持笏板,面带恭敬之色,等待着新人的到来。 乾清宫内,更是布置得金碧辉煌,中央设有一座特制的龙凤呈祥喜堂,上面覆盖着绣有龙凤图案的织锦。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宫墙内外,香四溢,宫女们手捧鲜,穿梭其间,不时地将篮中的瓣轻轻撒向空中,瓣如雨般飘落。 终于,新人来了。 朱祁镇身穿五爪龙纹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平天冠,威严又贵气。 张静姝和孙蓁蓁,头戴九翠四凤冠,身穿四合如意云纹婚服,配以金秀云凤连珠纹青霞帔,端庄又优雅。 朱祁镇左手牵着张静姝,右手牵着孙蓁蓁,缓步走向了大殿。大殿上,太后身着燕居冠服,望着那靠近的新人。 “行同辂和亲之礼。”女官的话语悠扬落下,拜堂仪式的正式开始。 大殿中间,一张红色的桌子赫然在目,其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碟子。朱祁镇、张静姝、孙蓁蓁三人一同走向桌子,从正中间的那个碟子中各夹起一块食物,共同品尝,象征着他们从此结为一体。 随后,宫女们手捧佳酿上前,将酒液缓缓倒入专为拜堂准备的双口酒杯中。朱祁镇首先端起酒杯,从一侧杯口轻酌一口,然后递给宫女。宫女再将这双口酒杯转递给另一侧的张静姝和孙蓁蓁,她们也依样从另一侧杯口品尝了酒液,寓意着三人共享此刻的喜悦与祝福。 “复位。”女官的声音再次响起,三人由跪坐改为跪立,准备进行下一步的仪式。 “拜!”随着女官的指令,朱祁镇与张静姝、孙蓁蓁同时抬手作揖,向对方低首行拜礼,表达了夫妻间的相互尊重与敬爱。 夫妻对拜之后,便是拜高堂的环节。三人转身面向太后,恭敬地行拜礼。 “敬枣栗。”仪式继续进行,三人都捧起一个碗,太后则亲手抓起一把红枣和栗子,分别放入他们的碗中,寓意着祝福他们早生贵子。 最后,女官高声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太后看着新人的背影,美丽的脸庞挂着一抹虚假的微笑。忽地,胸口一阵痛涌上来,她差点没站稳,一旁的双喜扶住了她。 “太后~”双喜紧张的喊。 “没事。”太后咬了咬牙。 …… 长春宫。 这以后就是贤妃张静姝的寝宫了,朱祁镇进到婚房,红色蜡烛增添了浪漫的氛围。他的目光落在了新娘身上,曲线婉转玲珑,腰肢被束缚得极为纤细,展现出令人向往的完美弧度。尤其是她端坐的姿态,腰杆笔直,尽显优雅高贵。 “娘子~”朱祁镇掀开红盖头。 张静姝抬头看来,凤冠霞帔的她,明艳动人,双眸眨动间,勾人心魄,红唇轻启:“相公~” 朱祁镇心一动,伸手把她拉起来,拥在怀中:“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要喝交杯酒呢。” 两人举起酒杯,双臂交错,目光盈盈,都是对方的身影。喝完交杯酒,张静姝扶着他进屏风后面,道:“相公,先洗洗身上的酒气。” 她温柔细心,朱祁镇心中感慨,朕终于有老婆了。他躺进了浴桶中,雾气腾腾的情况下,双目微闭,心中洋溢着幸福。 细微的脚步声悄然传入耳畔,朱祁镇闻声而望,只见张静姝不知何时已换下了端庄的婚裙,身着一袭白色的亵衣。她的一对白嫩脚丫轻踩地面,微微踮起脚尖,使得身段更显高挑婀娜,肌肤犹如凝脂般细腻。 那漆黑如墨的长发,用一根簪子巧妙地盘卷在脑后,几缕发丝不经意间洒落,为她增添了几分少妇的风情。绝美的容颜在此时更显得动人无比,五官线条优美至极。 “你好美。” 朱祁镇直接把她拉进了浴桶。 没多久,水面起了层层涟漪。 …… 坤宁宫。 太后站在窗户前,所有蜡烛都被吹灭了,她站在黑暗中,巨大的空虚和寂寞袭来,似乎要把她吞噬。 “本宫是大明的太后!” “本宫是大明的太后!” “本宫是大明的太后!” 她脑海里在不断提醒自己,以此来摒除那不断闯入的杂念。她蹲下来,卷缩在窗户之下,黑色秀发被她抓的乱糟糟的。 可是,那该死的杂念不断袭来,她越不想,画面越是清晰。 煎熬! 直到深夜,她才在无比的疲惫中睡去。 此刻,永和宫。 孙蓁蓁的寝宫,她穿着新婚服,呆坐到深夜,她知道皇帝今晚是不会来了。她缓缓起身,打算去洗漱。 忽地,门被推开,朱祁镇走了进来,声音带着歉意:“久等了吧?朕也没办法。” “臣……臣妾明白。”她小声道。 朱祁镇走到她的面前,掀开她红盖头。孙蓁蓁秀美的脸上,还有泪痕,她朝着皇帝灿烂一笑:“陛下,你居然来了,还以为你会在静姝姐姐那边。” “呃,今天也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他指了指酒杯道,“来,我们喝个交杯酒。” 孙蓁蓁抿了抿红唇,端起酒杯,两人目光相视,双臂交错,喝了交杯酒。朱祁镇摊手一笑:“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妃子了。” “嗯。”孙蓁蓁含羞点头。 朱祁镇揉了揉腰子。 大喜的日子,不能冷落了新娘啊,再苦再累也要坚持。 …… 翌日。 朱祁镇带着张静姝和孙蓁蓁来到坤宁宫,来给太后请安,这是礼数。宫女双喜匆匆上前,一拜:“陛下,太后她……她不舒服,今天就不用来请安了。” “啊?怎么了?请太医了没?”朱祁镇问。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20章 百官请奏立太子!假天子麻了:朕还没亲儿子 第120章 百官请奏立太子!假天子麻了:朕还没亲儿子 朱祁镇说着,就要进坤宁宫。双喜挡在了他的前面,拜道:“陛下,太后说了,今天不见任何人,你和娘娘们还是先回去吧。” “连朕都不见了?”朱祁镇声音陡冷。 双喜吓得连忙跪下,拜道:“太后的旨意,请陛下莫要为难奴婢。” 此时,张静姝上前拉了拉朱祁镇,示意他稍安勿躁,她朝着双喜抬抬手:“起来吧,那太后到底如何了?请了太医没有?太医怎么说?” 双喜跪在地上,点头:“回贤妃娘娘,已经请过太医了,还是之前的老毛病,已经开了药,好好休养便好。” 孙蓁蓁上前:“我去给太后熬药吧,之前在坤宁宫,就是我给她熬的药。” 双喜又摇头:“回禀德妃娘娘,太后说了,你现在是德妃,要做好妃子的本分,熬药这种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朱祁镇看看孙蓁蓁又看看张静姝,摊摊手:“得,太后是不想见我们了。” 就在这时,周贵妃带着皇子朱见深也来给太后请安。她看到皇帝在,连忙带着朱见深跪拜皇帝。 “贵妃,回去吧,太后今天不舒服……”朱祁镇挥手。 哪知道,双喜急急喊道:“太后说了,周贵妃带皇长孙过来,可以进去。” 朱祁镇:“!!!” 双喜朝他再一拜,领着周贵妃和朱见深进了坤宁宫。 张静姝来到惊呆的朱祁镇面前,挽着他的手,一笑:“陛下,我们晚些再来给太后请安吧。” 一旁的孙蓁蓁也是微微颔首:“陛下,皇长孙是在坤宁宫长大,太后最疼了。” 朱祁镇撇撇嘴,左拥右抱着回宫。 …… 扬州,巡抚衙门。 新任的两江三省的巡抚徐有贞到任,今日召见两江三省正四品以上的官员,也就是起码得是知府。就算如此,这巡抚衙门也是挤满了人。 “哟,陈大人,好久不见啊。” “刘大人,上回见,我们还是在吏部那会儿吧?” “可不是,我们这一群人,哪个不是得太后看重,外放为官的呀。” “这些年过去,都成一方封疆大吏了啊。” 众人在院子里寒暄,一个个都是意气风发,聊的那叫一个欢。 此刻,二楼窗户边,徐有贞正从窗户往下看,沈曼青站在他身旁,指着下面的官员,一一介绍:“那个是江苏布政使任长安,跟他搭话的分别是浙江布政使陈昌和安徽布政使何常胜……” 徐有贞一一记下,又伸手指了几个人。沈曼青摊摊手:“那些我也不认识,这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 “行了,那我们就去会会他们。”徐有贞挥手。 他大步而下,李秉,柯潜和沈曼青都跟在他身后,下到了院子里。 “巡抚大人到!” 随着一声宣后,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朝着徐有贞齐齐一拜:“参见巡抚大人。” 徐有贞目光扫过,嘴角含笑:“都不用多礼,今日找大家来,是见个面,认识认识。以后啊,我们可就一起搭伙过日子了哟。” 他面色亲和,众人听了都大笑。 一番官话之后,徐有贞进入正题:“诸位,本官奉陛下之命来江南,为的是推行新政。以后,还要仰仗诸位啊。” “愿为徐大人效力。”任长安语气敷衍。 徐有贞目光扫过,哼一声:“这话本官就不爱听了,你们做的是朝廷的官,心里只能有朝廷,而不应攀援私门,暗存党见。但凡时时处处以朝廷大局为念,就能存心公正,处事清明,这官就能做好。” 任长安眼中满是轻视,嘴上不咸不淡道:“徐大人教诲,乃至公至正之理,谁敢说不对?” “敢不敢说是一回事,愿不愿做,又是另一回事。”徐有贞微微含笑,声音提高,“本官有言在先,对那些口是心非,阳奉阴违来阻碍新政推行之人,本官可先斩后奏!” 任长安猛地站起来,一拜:“下官还有紧急公务,就不奉陪了,巡抚大人有事下令即可。” 说完,他扬长而去。 接着,浙江布政使陈昌和安徽布政使何常胜也都说还有紧急公务,告辞而去。剩下的许多官员,都以这个借口走了。 这园子里,剩下不到二十个人。 徐有贞面色难看,没想到江南官场这么不给他这个巡抚大人面子。 一旁的柯潜自嘲一笑:“大人,这倒是好事,剩下这二十几个人,没准有大用之才。” “你还真说对了。”李秉插话道,“我离京前,找过锦衣卫,江南有一批官员,一直被布政使压着,始终得不到晋升,估计就是他们了。” 徐有贞平复了下心神,摊手:“那就跟他们好好谈谈。” …… 徐有贞单独见了扬州下辖的泰兴县的知县王泳忍。因为这个王泳忍是和他同一届科举中的进士,算是同窗了。 一番寒暄叙旧之后,徐有贞直接问:“老王,你跟我说说,这江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记得你在泰兴知县任上起码有五年了吧?” 王泳忍长叹一声:“是啊,五年了,当初我初来泰兴的时候,可是立志要干出一番事业的呢。现在,也被收拾的老实了。” “我记得你那时候就要为百姓夺回他们被侵占的田地。”徐有贞皱眉,“后来发生了什么?” 王泳忍一脸的苦笑:“那我就跟你们说说江南士绅门的那套把戏。” 江南士绅,虽然经过了元末之乱,又被太祖皇帝狠狠打击了一次。但是,从仁宗时期开始,他们迅速恢复。 聚族而居,累世仕宦,盘根错节相互通婚,已经形成了一片整体。到了正统年间,整个大明都在兼并百姓土地,江南士绅趁机扩张。 到如今,可以说是铁板一块了 国库空虚,边关打仗,天灾不断,皇帝焦头烂额,百姓饥寒交迫,这些对于他们来说,谁在乎?当初也先兵临京城,巡查御史来筹备军饷,他们根本不关心。 哭穷,隐瞒财产,实在不行就交一点税,拖欠大部分。 王泳忍就是在那时候站出来,要士绅们补交税,因为朝廷需要军饷打仗啊。可江南士绅接下来的一通操作,让他傻眼了。 士绅们联合一起,去哭庙。 他们都自称是圣人弟子,痛斥新来的知县收苛捐杂税,欺压百姓。接着,就是号召百姓集体抗税,百姓们容易被煽动,就跟随了。 于是,他们打着为百姓的旗号,在圣人庙哭天抢地,大骂官府,压榨百姓啊。这动静闹大,扬州其他地方的士绅立马纷纷响应。 “哎,我这个知县差点就没得做了。”王泳忍轻叹。 “当时朝廷就没派人来管吗?”徐有贞问。 王泳忍摇了摇头,面色颓然:“估计管也管不了,你想想,事情闹大,闹到陛下面前,陛下能怎么办?朝野上下,多数都是士绅出身啊。” 徐有贞倒吸一口冷气。 也是,新政最大的阻力,不就是士绅么?至今为止,就是内阁中,也依然有很多人反对新政。只是在太后和陛下的高压下,他们都不说出来了而已。 “看来,江南新政,难于上青天。”徐有贞苦笑。 …… 京城。 已经开春,天气终于暖和了些。朱祁镇下朝后,没有坐轿子,走在御道上,已经能看到些春色。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淡淡的香,他抬眼望去,只见御园的方向,几株早开的桃已悄然绽放,粉嫩的瓣在枝头簇拥,宛如片片轻云。偶尔,一两片瓣随风飘落,轻盈地舞动着,最终静静躺在了青石铺就的道路上。 不远处,几声清脆的鸟鸣穿透宁静,那是御林中的鸟儿也开始欢歌,它们或在枝头跳跃,或在空中翱翔。 回到乾清宫,他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这才进入大殿。天天批不完的折子,他也不得闲去欣赏春景。 “陛下,这是江南送来的。”曹吉祥指了指其中几本折子道。 “你去把杨贵芳叫来。”朱祁镇挥手。 他打开折子,开始认真看,没一会儿,深深皱眉。折子上,徐有贞说了刚到江南碰到的情况,其中还说了泰兴知县当年收士绅税的事。哭庙,再忽悠百姓,后联合其他士绅,继续哭庙,打着为民请命的幌子,而在百姓看来,他们就是正义的化身。实际上,他们声势浩大,最终倒逼官府,甚至倒逼朝廷。 “还真一通操作猛如虎啊。”朱祁镇心惊。 如果没有徐有贞的折子,他根本想不到这些。那么,接下来推行新政,江南的士绅,肯定还是会用这一套。 那到时候,该如何应对? 他思考许久,惊恐的发现此问题好像无解。 杨贵芳上殿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把江南送来的折子,都给杨贵芳看,需要他帮忙出主意了。 “任长安他们也太嚣张了!” “哭庙,打着为百姓请命的幌子?” “这……” 杨贵芳看完,眉头也深深皱起,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苦笑着摊手:“陛下,幸好先发现了他们的套路。” “是啊,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朱祁镇道。 两人想了好一会儿,都面露苦涩。 …… 黄昏。 朱祁镇回到长春宫,他最近都在这里用膳。 “累死朕了。”他直挺挺的躺下。 一袭素雅长裙的张静姝,秀丽无双,柔顺的秀发长垂至腰,气质温婉贤淑,她来到朱祁镇身后,伸出那双纤纤玉手,温柔的给他捶背。 朱祁镇像个大爷似的享受,嘴上吐槽:“朕头都大了,江南那边有大麻烦啊。” 张静姝微微蹙眉:“什么麻烦,还能难倒陛下?” 朱祁镇噼里啪啦说了一遍。张静姝安静的听着,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事关键在士绅的威望,百姓们对他们很尊重,所以才会被他们利用。只要打破士绅的那些所谓的威望,打碎他们在百姓心中的高大形象,那就好办了。百姓自然不会再相信他们。” 朱祁镇坐直了,把她搂在怀中,缓缓点头:“爱妃说的有道理,可要怎么打碎士绅们的形象呢?他们可一向代表了正义。” 张静姝白皙的皓腕环抱着朱祁镇的脖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道:“不如,陛下编个《贰臣传》吧,宋时投降元的,那可有很多士绅啊,他们那时候有多无耻多不要脸?都写出来,传颂天下。让百姓知道,士绅就是这个德行,他们都是为了自己。” “卧槽,釜底抽薪啊。”朱祁镇大赞。 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搞个《贰臣传》贬低士绅,专门在江南去发行。江南百姓识字率高,传播起来快。但是,这个《贰臣传》不能官方来搞,得想个办法,让民间的人去搞。 “饿了,先吃饭。”朱祁镇心情突然好了。 张静姝眼眸微微眨动,一笑道:“陛下,你最近可没去陪太后用膳了。今天还是去陪太后吧,我朝注重仁孝,天子当为表率。” 朱祁镇捏了捏她的俏脸:“还是你懂事!后宫有你,朕以后就省心多了。” 他们温存了一会儿,朱祁镇起身去坤宁宫。 …… 暮色苍茫。 朱祁镇进到坤宁宫,里面已经亮起了灯。 烛光摇曳,一袭长裙的太后依在软垫上,青丝滑落在胸前,面容秀美温婉,给人高雅静谧的感觉。 “双喜,饭菜好了没?”朱祁镇喊了一声。 太后听到他的声音,明显一惊,但是她未抬头看,而是继续假装看书。朱祁镇走到她面前,一拜:“给母后请安。” 太后头也不抬,轻哼一声:“来蹭饭就蹭饭。” 她也没有之前的冰冷,成熟秀美的脸上带着一种淡然。朱祁镇凑近几步,问:“母后身体可好些了?” “死不了。”太后继续低着头。 朱祁镇扶额,轻叹一声:“这么聊天,容易聊死啊。母后若是不想见我,我以后少来请安便是。” “你……”太后终于抬头,美目一瞪,“那还想怎样?” 此时,双喜领着几个宫女,端着饭菜上来了,她连忙拜道:“太后,陛下,菜都好了,可以用膳了。陛下,可有你最爱吃的呢,太后每天都备着。” “那是本宫爱吃。”太后起身。 朱祁镇笑着上前扶着她,道:“好好好,朕顺便蹭吃,行了吧?” 两人在饭桌前对坐,各自开吃,又没了话语,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太后居然先开口:“如今你又立了妃,是该把太子之位定下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立妃,跟立太子,有关系吗?再说,朕现在立什么太子?都不是朕的亲儿子。要立太子,也要等朕有了亲儿子再立啊。 “母后,自古立嫡。”朱祁镇一笑,“皇后还未有出,不急不急,等皇后有了儿子也不迟。” 太后一双美目瞬间冰冷:“皇后如果能有,早该有了!没有嫡,便立长,皇长子可立为太子。” 朱祁镇暗想,太后这是为以后考虑?立了太子,起码皇帝还能回到朱家人身上。太后这就面对现实了? “不着急吧?” “当然急,早立太子,稳固国本。”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内阁首辅王直站出来,禀奏: “伏惟皇恩浩荡,泽被四海,然国本之固,在于储君之立。今皇嗣未建,臣心忧如焚,敢请陛下早定大计,以安天下之心。 自古以来,太子者,国之根本,民之望也。早立太子,则朝野安定,百官有依,万民乐业。储位未定,恐启奸臣觊觎之心,动摇国本。臣虽不才,窃为陛下忧之。 愿陛下以社稷为重,以祖宗基业为念,自古立嫡立长,皇长子人品贵重,宜立为储君,以固国本,安人心。” 他这话音落下,群臣都站出来附议。 朱祁镇心中骂娘。 你大爷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朕立个屁的太子?那都不是朕的亲儿子。 “不用这么急吧?”朱祁镇摊手,“朕春秋鼎盛,皇后……最近也调养身体,朕可能会有嫡皇子啊。” 于谦站出来,禀奏:“陛下,早立太子,以安人心啊。” 朱祁镇没想到,就连于谦也要请立太子? “容朕想想,退朝。”朱祁镇挥手。 他感觉不对劲,太后昨天说要立太子,今天大臣们都来请立太子了。 …… 郕王府。 朱祁钰下朝后,急急回来,找到军师钨行道,语气很急:“今日早朝,以内阁首辅王直为首,突然请奏陛下立太子。” “啊?”钨行道大惊,“看来,这事是太后指使的。哎,还是太后想的深远啊。” 朱祁钰哼一声:“她对朝臣的把控,依旧是那么强。接下来,本王该什么态度?” 钨行道思考了一会儿,道:“不能立太子,立了太子,以后乱局再来,王爷你只能是皇弟,彻底没了机会。” 朱祁钰重重点头:“所以,本王要阻止立太子。” “如今王爷你已经能掌控一部分大臣了,让他们启奏,暂缓立太子。”钨行道冷笑,“陛下需要支持他的人,如此,他便能顺势否了立太子的事。” “本王这就去办。”朱祁钰明显很急。 (本章完) 第121章 废皇后,后宫众妃争后!太后:又中假天子计矣 第121章 废皇后,后宫众妃争后!太后:又中假天子计矣 永和宫。 孙蓁蓁穿着一袭优雅高贵的紫色长裙,漆黑长发及腰,纤细的发簪束缚,华贵的气场,精美的五官。 “陛下~”她看到朱祁镇进来,整个人扑了上去。 朱祁镇顺手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抱进怀中,一笑:“爱妃,怎么还清瘦了呢?” 孙蓁蓁靠在他怀中,眼中尽是柔情蜜意:“陛下不来看臣妾,臣妾日思夜想,自然就瘦了。” 她与张静姝不同,妩媚热情,也够大胆,什么话都敢说。朱祁镇将她横身抱起,走向软榻,他决定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感情。 有时候,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无力的! 一番风雨后,他真的有些累了,最近白天忙着政务,晚上来回长春宫与永和宫,操劳过度。 孙蓁蓁感觉到了他的疲惫,坐起来,伸手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轻轻的给他揉捏了起来:“陛下,政务繁忙,也要注意休息,身体要紧。” 朱祁镇舒服的躺着,闻着那醉人的幽香,闭着眼睛道:“是该休息,等忙过这阵子,朕带你们出宫踏春去。” “好呀。”孙蓁蓁眸光微动,很是期待。她从山东老家过来,直接到了京城,其实哪也没去,就进入了这深宫中。 朱祁镇睁开眼,摸了摸自己肚子:“朕突然有些饿了。” “等着。” 孙蓁蓁缓缓起身,修长的双腿轻落于名贵的毛绒地毯之上,随即随手披上一件红色的薄纱长裙,身姿在轻纱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她优雅地向着殿外走去,并吩咐宫女去准备吃食。 没一会儿,饭菜端上来。 孙蓁蓁亲手喂他,朱祁镇乐得享受。在孙蓁蓁这里,与在张静姝那儿,是完全不同的。他心中幽幽一叹,眼前的和睦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毕竟,后宫甄嬛传,才是后宫正确的打开方式。 …… 御园,已经是春色满园关不住。 柳丝轻拂,如同少女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桃、杏、樱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芳香,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在间翩翩起舞。 草坪上,嫩绿的小草探出头来,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偶尔有几朵野点缀其间,虽不起眼,却也开得热烈。 远处,假山石旁,一泓清泉潺潺流过,水声清脆悦耳,为这御园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水面上,几片落悠然飘荡,带着几分诗意。 皇后与周贵妃并肩走在草坪之上,都是熟透了的女人,人比更娇艳。周贵妃挽着皇后轻叹:“自从两个新妃进宫,陛下就都在她们宫里,咱们姐妹都被冷落了哟。”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皇后语气倒是淡然的很,“妹妹啊,你得看的开,那是宫里女人的宿命。” 周贵妃蹙了蹙眉:“我是为姐姐你担心啊,就怕……她们冲着皇后位子来的。一个是英国公孙女,一个是太后侄女。呵呵,这身份,我们没法比。” 皇后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凄苦:“我早就看开了,身为皇后,没有所出。我这个皇后的位子,迟早是坐不稳的。” 周贵妃听了,面色剧变。 那岂不是要从张静姝和孙蓁蓁她们中产生一个皇后?凭什么?我是皇贵妃,还生了皇长子。 皇后为什么不能是我? …… 京城外。 朱祁镇微服,与杨贵芳策马踏青,缓缓行在一条河边。阳光明媚,春光正好,朱祁镇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舒畅了不少。 “朕刚刚跟你说的《贰臣传》,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朱祁镇道,“要让这本书在江南流传开来,最好是说书先生四处说。” 杨贵芳摊手笑道:“陛下,你这是釜底抽薪啊,暴露所谓士绅可耻自私的一面。如此一来,到时候那些士绅再去忽悠百姓,就没那么容易了。” 朱祁镇下马,走在河边,吹着微风。这会儿,他的脑子非常清晰,道:“朕还有个想法,以往去收那些士绅的税,之所以难,其中一个原因是收税的吏,都是当地人。就是出动当地臬司衙门的兵,那也是当地人,都不好办。” “难道从别地儿调兵?”杨贵芳问。 “无论从哪个地方调兵,都会是向着士绅的,因为他们的领导就代表士绅啊。”朱祁镇一叹,“难怪当年太祖皇帝都没能彻底解决士绅问题。” 杨贵芳心中好奇了,问:“陛下,那你的办法是?” 朱祁镇拧了拧眉。道:“不是有很多蒙古人投降了我们吗?其中还有帮我们打仗的,从太宗时的朵颜三卫开始,明军中就一直有蒙古人。所以,朕打算启用一部分蒙古人为官,让他们带着一批蒙古兵去江南协助徐有贞。” 杨贵芳又惊又怕。 如果是一群蒙古人去江南,那他们只听朝廷命令,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士绅。 “这……有些歹毒啊。”他扶额。 “走,去找于谦。”朱祁镇挥手。 …… 这日,早朝。 朱祁镇还在想着怎么继续拖延大臣们提出的立太子之事,他心中已经有好几个理由,拖个半年都不是问题。 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大臣站出来反对这时候立太子。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一是陛下还年轻,龙精虎猛;二是皇子都还小,陛下没有嫡子,那所有皇子都该有机会,应该择贤而立。 反对的大臣们不少,给出了各种理由。与主张立马立太子的大臣们,在朝堂上争了起来,一时间吐沫横飞。 朱祁镇心中暗爽,宣布退朝,立太子的事以后再议。回到乾清宫,他立马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 “今天朝堂情况,你知道了吧?”朱祁镇皱眉,“这什么情况?” 石彪沉思了下,拜道:“陛下,应该是郕王幕后操控的。那些站出来反对的大臣,几乎都是与郕王有来往的。” 朱祁镇眯起双眼,若有所思。 如今这朝堂上,大概分成了三个派系,其中之一当然是支持他这个皇帝的。另外就是太后党和郕王党,这两个派系有些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郕王党本是实力最为弱小的,可太后不再垂帘听政后,就扶持了郕王。朱祁镇心中猜测,太后与郕王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所以之前支持太后的人,转而支持郕王。但是,这些人最终是支持太后的,不过,郕王通过自己的手段,收服了其中一些人,这些人已经只认郕王了。 “呵呵,郕王反对立太子。”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这个弟弟,所图甚大啊。” 石彪抱拳一拜:“陛下,你一声令下,臣就围了郕王府。” 朱祁镇横一眼:“多用用脑子,要是事情都这么简单,朕派兵乱杀一通不就结了?” 石彪面色疑惑:“难道不是吗?” “滚!”朱祁镇无语,“你平时多读读书,不要跟你那粗鄙叔叔石亨学。” 石彪麻溜的滚了。 …… 朱祁镇坐下来批折子,没一会儿,内阁首辅王直求见。 “王阁老,最近身子骨还好吧?”朱祁镇起身相迎,并且让曹吉祥给王直搬来椅子。 白发苍苍的王直,精神头还不错,捧着一个折子就要禀奏。朱祁镇打断了他,道:“若还是关于立太子的事,朕可不议。” “是关于户部尚书人选的事。”王直拜道,“徐有贞外放了,户部总该选个新的尚书吧?”朱祁镇接过折子,打开看。 户部尚书的提名是陈循,是太后的人,已经是内阁的大学士。 “陛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陈循在正统十年前,主理过户部,他最为合适。”王直继续道,“现在朝野上下都在推行新政,户部得有人镇得住。” “呃,商辂呢?”朱祁镇问。 他宁愿选择商辂,脾气是直了点,但不会什么都靠向太后。 王直面色古怪,笑道:“商辂去买个菜,都会被老妇骗了,他哪会算账?户部尚书,得会筹算。陈循的筹算能力,甚至超过徐有贞。” 朱祁镇点头:“行吧,你不为难朕,朕也不为难你。户部尚书就陈循了,你待会让他过来,朕有事交代。” 王直听明白了皇帝前半句的意思,就是让自己不要在拿‘立太子’说事呗。他恭敬的一拜,退出了大殿。 朱祁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这老头最近连续出手,是因为太后的意思吗?不过,这老头大事不会糊涂,还是能信任的。 “陛下……陛下……”王直又回来了。 朱祁镇一头黑线:“阁老,你慢点,要是摔死在朕的乾清宫,朕没地儿说理去。” 王直跑上前,一拜,一脸八卦的表情,压低声音道:“老臣还是得提醒下陛下,陛下你决定暂不立太子,有些大臣已经在商议,要上奏请陛下废后了。因为皇后至今无所出,他们要陛下重立皇后,这样,不就有嫡子了?” “啊这……”朱祁镇扶额。 “老臣告退。”王直转身退下了。 …… 坤宁宫。 德妃孙蓁蓁来给太后请安,她是太后的侄女,当然得到太后的喜爱。 “最近朝野有传言,大臣们要上奏请陛下废后。”太后目光冷冷,“如果真是那样,本宫会支持你为新皇后。” 孙蓁蓁大惊,面露怀疑:“可……陛下更喜欢贤妃姐姐吧。他不会答应的。” “哼,选妃立后,这种事只要本宫还在,那就是本宫说了算。”太后冷道,“你给本宫听好了,本宫会为你争,但你自己也得争!” “是!”孙蓁蓁颔首,她心中是有些怕太后的。 就在这时,朱祁镇进来了,朝着太后一拜:“给母后请安,呀呀,母后你气色好多了,和德妃站在一起,都像是一对姐妹。” 太后清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油嘴滑舌,你是天子,别像个泼皮。” 朱祁镇耸耸肩,孙蓁蓁来到他面前,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陛下,太后说的没错,你会来坤宁宫蹭饭。太后都让双喜准备好了你爱吃的菜呢。” “你也是来蹭饭的?”朱祁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陛下到哪,臣妾就跟到哪。”孙蓁蓁眨了眨眼,那双明媚的桃眸子,干净清澈,没啥心机的样子。 太后目光扫过他们,眼眸微微垂落,闪过黯然。她想起了刚嫁入皇宫的那段日子,和当时还是太孙的朱瞻基,也是你侬我侬。 “听说你要废后?”太后冷声问。 朱祁镇假装一脸无辜,摊手:“朕没有啊,皇后虽然没有所出,可她对阵情深义重。” 太后轻叹一声:“关键就在这无所出!看你能不能顶住大臣们的压力吧。” “朕的家事,他们也管?”朱祁镇哼道。 太后声音陡然提高,威严冷峻:“天子无家事!” …… 王直果然没有再提立太子的事。大臣们也没有把废后的事正式提出来,不过,石彪禀报,的确大臣们在联络,准备上奏。 朱祁镇暂时安心,他的心思还是在江南的新政推行上。江南的四人小组一直有折子过来,新政推行进度几乎还没有下沉,只是从巡抚衙门下到了各个布政使衙门,知府衙门。但是,下面的人都在拖延。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朱祁镇冷哼,“真要这么推,几年都推行不下去。” 一旁的杨贵芳看完折子道:“臣看徐有贞也不着急,他心中应该有对策。只是,目前还是在观察。所以他才折子中说,会动些邪门办法,到时候弹劾他的折子肯定很多,要陛下你做好准备。” “你帮朕给他回信,让他放心大胆干。”朱祁镇一拍桌子,“朕在后面给他顶着。” 杨贵芳沉思了下道:“陛下,他们四个还是势单力薄了。关于《贰臣传》的事,臣已经在江南找到了合适的伙伴,他们会出版,全力发行。陛下,你上次说的启用一批蒙古人,让他们去江南,臣看要尽快了。” “于谦那边已经在调人了,还要点时间。”朱祁镇道。 “那臣先去给他们回信。”杨贵芳拜道。 …… 郕王府。 朱祁钰拿着一叠信,递给军师钨行道,一笑:“都是江南送过来的,徐有贞他们在江南寸步难行,新政根本推行不下去。本王觉得,在过两个月,就让江南的官员一起上折子,说新政根本不可行。” 钨行道一封一封的仔细看过去,而后端起茶杯缓缓喝一口,沉声道:“王爷,你得去信让他们不要大意。观徐有贞此人,是有些手段的,他现在隐忍不发,应该是在观察。王爷,你不要忘了,当初他在扬州筹集赈灾款,不就搞了灾民进城那一套吗?后来那些盐商和大户,不得不捐钱来平息。” “先生提醒的对。”朱祁钰颔首,“待会本王就回信。” 钨行道嘴角含笑:“不过,江南的大局在我们手上,晾他徐有贞也翻不出大浪来。江南官场就够他应对的了,何况还有个沈一欢。” “先生,那沈一欢的儿子沈曼青也在徐有贞身边,应该是用来针对沈一欢的吧?”朱祁钰拧眉,“陛下也是够毒的,用儿子去对付老子。” 钨行道满不在乎的摇摇头:“像沈家那样的大家族,可不缺少儿子。呵呵,家族大了,生的人多,死几个人很正常。沈一欢的儿子,一样可以去死,如果死的对沈家有价值,那沈一欢会毫不犹豫。” 朱祁钰听着,哼一声:“怎么跟我们皇家似的,他也配?” …… 夜色朦胧,月华如练。 朱祁镇今日于长春宫用膳,膳食皆由张静姝亲手烹制。餐毕,他立于窗前,悠然赏月。 张静姝沐浴之后,身着一袭轻盈长裙,缓缓步入。她微微躬身,精致白皙的足踝轻踏于柔软的毯上,乌黑长发如瀑布般随意垂落,难掩其倾城之姿。 她走近朱祁镇,高挑的身姿几近与他下巴平齐。微微仰首,那双如梦似幻的眸子深深凝视着他,精致绝美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妩媚。 “陛下~”她轻启朱唇,白皙的手臂缓缓环上他的颈项,吐气如兰,声音柔媚入骨,“臣妾愿为陛下诞下龙子。” “好。”朱祁镇搂紧她的腰肢,笑道,“如此,朕便有望得嫡子了。” 张静姝面色微红,眼眸轻眨:“臣妾尚未册封为后,陛下之后宫,欲争后位之妃嫔甚多。太后那边,臣妾料想她必会支持德妃,毕竟德妃是她的侄女。” “确是有些棘手。”朱祁镇轻捏她的脸颊,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张静姝正欲言语,却被他突然堵住了唇。她美眸微睁,迷离片刻,随即紧紧搂住朱祁镇的脖颈,热烈地回应起来。 “谁先诞下皇子,谁的机会就大。”朱祁镇眨眨眼,“所以,我们加把劲。” 他把张静姝横身抱起,走向后面的内殿。 没一会儿,内殿的卧榻上,两道人影若隐若现的依偎在一起。一声凤鸣之后,张静姝倒在了朱祁镇的怀中,犹如一朵盛开的朵,娇艳动人。 (本章完) 第122章 太后害怕了:史上最毒皇帝 第122章 太后害怕了:史上最毒皇帝 春天的早晨。 阳光温柔地穿透薄雾,轻轻地拂过紫禁城的琉璃瓦,落在了坤宁宫那片被春意盎然包裹的园子里。园内,各色卉竞相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 一袭粉白色长裙的太后,立在园中,身姿摇曳,长裙将身材勾勒的无比诱人,素净的脸,五官绝美,眼神似脉脉秋水,细细欣赏周围的春景。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拂过一朵初绽的瓣,动作中带着几分温柔,几分哀愁。这秀美的,如她一样,被关在这深宫之中,美的无人问津。巨大的空虚,在她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使劲摇头,要把脑中画面摒除出去。她轻叹一声,那声叹息在春风中消散,只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她低声自言自语。 徐徐微风吹来,吹起了她的长裙,吹起了她的秀发,周围百黯然失色。 “太后,陛下来给你请安了。”双喜走来一拜。 “带他来这里。”太后收起神色,恢复了端庄和威严。 没一会儿,脚步声传来,一身龙袍的朱祁镇走来,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令他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光芒,衣袂飘飘,器宇轩昂。 “给母后请安。”朱祁镇一拜。 太后愣神了片刻,抬了抬手:“今日怎么一早就来了?” 朱祁镇摊手一笑:“今日要和内阁论江南新政的事,估计要到晚上,到时候肯定是没空来请安的。” “勤政是好事,饭总得吃吧?”太后眼眸垂落。 “那必须吃,朕给内阁准备好了烧饼,到时候边吃边吵,今天总得把新政推行方略定下来。”朱祁镇哼一声,“不然,谁也别想睡觉。” 太后嘴角浮现一抹笑,一闪而逝,蹙眉问:“江南新政推行,碰到难处了?” “难啊,难于上青天。”朱祁镇叹息,“当地官员和当地士绅勾结在一起,拒绝新政,简直是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太后眼中冷意浮动:“要不要本宫出面?” 朱祁镇没想到太后会这么主动,他想了下,道:“母后你肯定关键时刻登场,这时候就训斥他们,估计也没管用。新政动的是他们的利益,你的旨意可能还真不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表面听,实际上阳奉阴违。” 太后缓缓点头,轻叹一声:“晋时衣冠南渡,后来的几朝,中原士绅不断迁移江南,宋时更甚,以至于形成了如今江南士绅扎堆的局面。陛下,你要做好长期打算,新政不是一时能推行下去的。” “朕就怕没那么多时间啊。”朱祁镇一拜,转身而去。 太后立在丛中,面色极为复杂。 …… 文华殿。 朱祁镇把江南的折子给到内阁大臣们看,其中有徐有贞他们四人组上的,也有江南其他官员上的,都是关于新政的。 商辂看完那些折子,一拜道:“陛下,江苏布政使任长安说的也在理,如今国库空虚,等他先收了今年的税,再来推行新政,不耽误朝廷大事。” 朱祁镇似笑非笑,心中骂娘。 这特么叫在理?到了明年,他还会这么说,那何年何月才能推行新政? “朝廷大半官员出自江南,那地方读书人多啊。”王直呵呵笑道,“读书人,说白了,就是士绅代表,江南新政遇到困难,也正常,这都是一时的。” 朱祁镇也跟着呵呵,心中大骂,你个老狐狸,这会儿和稀泥? 内阁大臣们说了一个时辰,根本没有具体方案。朱祁镇宣布休息,带着杨贵芳出来透气。 “听他们吵架,浪费朕的时间。”朱祁镇无语道。 “陛下,朝堂不就这样么?永远吵来吵去。”杨贵芳一笑,“江南的事,还是得靠徐有贞他们四个。” 朱祁镇拧了拧眉,问:“《贰臣传》那些都搞好了吧?可以发行了。于谦那边已经调好了蒙古军队,朕这就下令他们去江南,交给徐有贞。” 杨贵芳眼中精芒闪过:“《贰臣传》马上就发了,书里面的一些人,还是现在江南一些士绅的先祖,臣有些期待了,那些江南士绅会如何应对?” 朱祁镇驻足远望。 江南的事,不会那么简单。 …… 与内阁讨论到了下午,也没得出什么条款,朱祁镇回到了乾清宫。 于谦带着三个蒙古人来拜见。一番参拜之后,于谦介绍,这三个蒙古人就是这次去江南的领队,他们都来自兀良哈部。 从太宗时期开始,兀良哈部就投降了大明,明军三大营中的朵颜三卫,也来自兀良哈部,是明军中战力最强的骑兵。也可以说是雇佣兵,只要钱给到位,漠北大汗也干废。 当然,他们选择大明,不仅仅是太宗和宣宗把他们打服了,大明与兀良哈部从洪武时期开始,就比较友好。 而且,大明与兀良哈部保持互市关系,允许他们在指定的地点进行贸易活动。这满足了他们部落对生活必需品的需求,也就不用拼命去抢了。 “阿古拉,阿拉坦,巴雅尔。”朱祁镇目光落在三个蒙古将领身上,“你们这次去江南,一切听朝廷命令行事,记住了,不能扰民。” “陛下放心,于少保都跟我们说了,我们知道轻重。”阿古拉一拜,“江南虽富饶,也不是我们能住的地方,我们的家乡在草原。赚了银子,买了中原丝绸,茶叶,瓷器送回家乡。” 朱祁镇嘴角含笑。 这阿古拉话的意思很清楚,此行肯定听朝廷的,毕竟兀良哈依靠着朝廷。江南虽然富有,也动摇不了他们。 “那就出发吧,直接去扬州的巡抚衙门,听徐有贞安排。”朱祁镇挥手。 于谦带着三人退了下去。 这回去扬州的五千蒙古人,都是于谦挑选的,朱祁镇很放心。 …… 半月后,扬州,沈家大宅。 沈一欢手里捧着一本书,叫《贰臣传》,他看着看着,面色变得凝重,问:“这书从哪来的?” 一旁站着的管家连忙回答:“扬州,甚至整个江南都在传,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也在说。已经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沈一欢猛地站起:“用心歹毒啊。” 他起身急急出了府邸,管家在后面紧紧跟着。很快,来到了街边一茶摊,沈一欢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果然,周围的小老百姓都在谈论那《贰臣传》。 “什么狗屁士绅?他们哪有半点风骨?都是忘恩负义的国贼,大宋朝养了三百年士,就养出了这些狗娘养的?” “他们不在乎朝廷,也不在乎百姓,只在乎自己。你看,前元的时候,所谓的士绅,帮着元庭压榨百姓,连一把菜刀都要收税。” “哼,前元时期那大大小小的中原世侯,不都是士绅么?他们联合在一起投降元庭,还打着保护百姓的幌子,压榨百姓,各种税,一部分交给元庭,一部分落在他们自己口袋。” “如今江南那些大大小小的豪族,就是那帮人的后代啊。都改朝换代了,他们继续坐享富贵,无耻啊无耻。” 沈一欢听着,手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士绅的威望,就会被击的粉碎。他顾不上喝茶,起身急急赶往布政使衙门。 …… 布政使衙门。 沈一欢是这里的贵客,守卫都认识他,不用通传,便放他进去了。他轻车熟路,来到了衙门的后堂,找到布政使任长安。 任长安拿着手里的一份公文,眉头紧皱。他见到沈一欢进来,一叹:“沈掌柜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是《贰臣传》的事?”沈一欢急道,“大人,必须封了这本书。”任长安一愣,苦笑着摇头:“你说的那本书,本官也看了,不重要,过段时间,也就无人再谈了。” “不!”沈一欢大声道,“这本书影响会很大,甚至会毁了我们的根基。” 任长安把手中的文书递给沈一欢,道:“这才是当务之急!” 沈一欢拿过文书,目光匆匆扫过,面色更为凝重了:“蒙古人?来协助巡抚衙门推行新政?” 任长安一屁股坐下,冷道:“这些蒙古人,只听朝廷命令,在他们眼中可没有士绅,也不怕当地势力会影响他们。他们也不会考虑自己的前途,官声等等。” “这一招,毒啊。”沈一欢咬牙道,“我就知道徐有贞在等,若是猜的不错,接下来,他会在江南实行刘定之在河南的那一套,贴满大白话的告示,告诉百姓什么是新政,甚至会编成小曲,走街串巷,下乡传唱,用不了多久,百姓就会明白新政是对他们大大的利好。得了民心,再配合执行的蒙古人,士绅们还真不一定扛得住。” 任长安哼一声:“像之前那样,所有士绅联合起来,去圣人庙哭!打着为民请命的幌子。” “你觉得百姓还会跟随吗?”沈一欢气笑了,“布政使大人,你应该多出去看看,而不是一直待在这衙署里看公文。” 任长安看一向冷静的沈一欢这么慎重,他有些慌了:“那怎么办?” “立马封了那本书,把传播的人抓进大牢。”沈一欢冷道,“你把我们的人召集起来,我们需要商议出一个对策。” “我……去这就去办。”任长安连连点头。 看起来,他像是沈一欢的下属。 …… 京城,郕王府。 朱祁钰拿着最近邸报递给钨行道,急眼了:“陛下好手段,他居然派出五千蒙古人去协助徐有贞。那些蒙古蛮子到了江南,管你是士绅还是百姓?他们只听朝廷的,谁都敢得罪。” 钨行道看着邸报,眉头紧皱:“《贰臣传》配上蒙古人,真是绝了。当今陛下的毒计,令人佩服。” “钨先生,就别佩服了。”朱祁钰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爷,博弈才刚刚开始,不用急。”钨行道一笑,“你不要小看江南的那些人,事关他们切身的利益,他们会有办法应对。” 朱祁钰一屁股坐下:“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江南也关系到我们的切身利益,小内库的钱,主要来自江南啊。” 钨行道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们不要匆忙决定,看看江南那边先怎么出招。不过,王爷可以去见见太后,皇上用蒙古人,大军还去了江南,这有违祖制啊。” “对对对,本王这就去找太后。”朱祁钰起身而去。 钨行道继续坐着,缓缓喝茶,嘴角勾起一抹笑:“越来越有趣了,过瘾啊!陛下,你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 坤宁宫。 郕王朱祁钰前来拜见太后,太后挥退了所有宫女和太监。 “说吧,又出什么事了?”太后冷冷问。 “太后,陛下他为了推行新政,在江南搞出了个《贰臣传》。”朱祁钰说着,掏出一本书递上去,继续道,“他还派了五千蒙古兵前去江南协助徐有贞。蒙古人啊,自从被太祖皇帝赶出中原后,竟然再次到了江南,这……这不仅让百姓惊慌,也让大明朝蒙羞啊。” 他说完,发现太后根本没有听,而是在专心看那本《贰臣传》。太后暗暗心惊,她万万没想到皇帝为搞出这么一套组合拳,击中了江南士绅的要害。 这一计,够毒够狠! 她突然发现那假天子的成长速度,让她害怕。不管是谋略,还是心机,或者治国理政的方略,假天子都飞速成长,展现出一代圣君雄主的潜质。 可惜了,他终究是个假的。 “若是他把那些毒计都用在本宫身上……”太后想到这个问题,突然感觉背脊发寒。 现在看来,假皇帝并未全力对付她这个太后,如果最后撕破脸,假天子会用什么阴毒手段?她不敢想象。 “太后?”朱祁钰喊一声。 “本宫知道了。”太后缓缓抬头,双眼如冰,“本宫跟你说过,本宫支持陛下的新政!非常之时行非常之策,这很好。” 朱祁钰急了,上前一步:“可是,太后你不要忘了,陛下他是……” “本宫没忘!”太后打断了他,冷冷的盯着朱祁钰道,“所以,你要听本宫的,否则,你永远没有机会!” 朱祁钰心中愤怒翻涌,最后还是一拜:“儿臣明白,请母后放心,五百万两已经准备好了,儿臣已经在联系漠北也先。” “本宫等你的好消息。”太后挥了挥手。 朱祁钰再拜,退了出去。 …… 近来,朝野上下,都有废后的传言。 作为皇帝的朱祁镇,并没有去阻止,而是任其发酵。这废后的传言,在后宫都传开了。后宫的宫女们,时而窃窃私语。 不过,身居储秀宫的皇后,似乎淡定的很。 贤妃张静姝前来拜见皇后,皇后笑吟吟的热情相迎,两人手挽着手在储秀宫的园里散步。宫女们都被她们挥退了。 “来之前,我还担心皇后,这一见,妹妹踏实多了。”张静姝微微含笑,“皇后,你就别管宫里那些流言蜚语。” 皇后笑着摇头:“也不能算是流言蜚语,我这个皇后没有所出,迟早是要被废的。或许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不用顶着巨大的压力,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陛下。哎,陛下的确需要一个嫡子啊。” “姐姐心胸,妹妹佩服。”张静姝微微欠身。 皇后明媚一笑,挽着张静姝道:“妹妹,你我投缘,就跟你说句实话,我倒是希望你能为后。如此,后宫安宁,那才是陛下之福。” “姐姐说笑了,怎么会轮到我呢?”张静姝道,“我才进宫多久?太后那边也不会选我的。” 皇后微微蹙眉:“姐姐帮你想想。以你的才华,足以执掌后宫。” 张静姝无奈一笑。 …… 夕阳西下。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他进门,看到饭菜都已经上桌,太后坐在了桌前,似乎就在等他了。 “别行虚礼了,坐下。”太后道。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朱祁镇疑惑的坐下,“母后你的生辰还未到啊,再说,母后你一把年纪,还是不要过生辰的好。” 太后听了,气陡冷,那张冷艳的瓜子脸都是僵硬了几分,怒瞪:“你不欺负我,就浑身不自在是吧?” “我哪敢?”朱祁镇笑着摇头。 两人这段对话后,都发现不对劲,都齐齐低下了头,各自吃着。过了一会儿,太后淡淡的问:“你用蒙古人下江南?靠得住吗?不怕引起江南士绅的反对?” 朱祁镇冷哼一声:“蒙古人,比江南士绅靠谱!朕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江南那复杂局面,不用点邪门法子,新政是推行不下去的。” “哼,是够毒的!”太后冷眼看来,“以后,保不准也会用在本宫身上吧?” 朱祁镇停下了筷子,轻叹:“我们之间,不至于吧?你上次说我们之间做个约定,你想好了没有?” 太后眼眸微微垂落,而后摇了摇头,继续优雅的吃饭。 (本章完) 第123章 贤妃:陛下和太后,不太对劲 第123章 贤妃:陛下和太后,不太对劲 春宵一刻值千金,有清香月有阴。 长春宫中,随着衣扣的解开,张静姝的长裙逐渐滑落,她那如凝脂般白嫩的肌肤在朦胧烛光下泛着醉人的光泽。她身姿妖娆,一手遮掩着春光,另一手轻踩着毛茸茸的地毯,向屏风后走去。她的美眸中闪烁着羞涩与嗔恼。 此刻,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温水之中坐着的朱祁镇有些迫不及待,他对着屏风外催促道:“贤妃啊,快点啊,再不来,水就要冷了!” 今天他从坤宁宫回来,执意要和她一起沐浴。尽管张静姝出身名门,自幼读圣贤书,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在朱祁镇的劝说下答应了。 “你把眼睛闭上!”张静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这是她作为女子最后的矜持。 “好的,我闭上了,你进来吧。”朱祁镇假装乖乖地闭上眼睛。 随后,屏风外归于寂静。片刻之后,轻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接着便感觉浴桶的水位略微上升。 朱祁镇睁开了眼睛,然后,瞪的大大的。 再然后,水哗声不断响起,张静姝双手撑着浴桶,秀发随风飞舞。 半个时辰后。 张静姝躺在朱祁镇的怀中,绝美的俏脸带着一抹红晕,问:“江南的事情解决了?陛下你今天兴致这么好?” 朱祁镇摇了摇头:“哪那么容易?还是你上次跟朕说的法子,不过,还要看效果。” “江南士绅肯定会联合起来反对的。”张静姝蹙了蹙眉,“无非也就是那几招,江南的官员一起上折子呗,给朝廷压力。” “朕就不信了,江南官场的官,各个都站在了士绅那边?”朱祁镇道。 张静姝抿了抿红唇:“还真有可能!陛下,你需要多推演几步,走在他们的前面。” 朱祁镇环抱着她的纤细腰肢,心想,还真是娶了个贤内助。 …… 扬州。 布政使任长安,在他自己的府邸里秘密见了一批官员,除了如扬州知府高寒这样的本地官员,还有浙江布政使陈昌和安徽布政使何常胜两个外省大佬。 “徐有贞来势汹汹,接下来,我们要步调一致!否则,他搞完江苏,肯定就要对付浙江和安徽了。” “老任啊,我们都明白,两江三省肯定要一致。四爷那边,是怎么说的?今天他怎么没来?” “四爷定然是全力支持我们!只是从现在开始,他不好经常露面了,毕竟,巡抚衙门的人就在扬州。若是被他们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有四爷的财力和威望,我们怕什么?那徐有贞要搞事,我们就送给他个大动静,然后联名上折子,罢免了他。” “这些事,肯定要去做!不过,四爷说了,为了更稳妥,我们需要把……把江南织造局拉下水!”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 织造局,是为宫里当差的,他们的身后,就是皇帝,就是太后。如果把织造局拉下水,那么就是他徐有贞也不敢随便拿问。 “任大人,江南织造局的总管叶公公,你们老熟人了吧?”浙江布政使陈昌问。 “哎,从宫里来的人,都难说啊。”任长安皱眉,“明天,本官再去拜访下他。呵呵,这些年他也从四爷那拿了不少东西,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 安徽布政使何常摊手:“那还怕什么?设个套,让徐有贞先碰上织造局。让叶公公去收拾他。宫里的人,他那个巡抚也得让三分。” 任长安缓缓点头,与他们继续商议细节。 …… 巡抚衙门,后院。 徐有贞,李秉,柯潜和沈曼青正在喝茶。因为新政终于向前推进了,四人心情都不错。徐有贞朝着沈曼青问:“江南官场,还有士绅们口中的四爷,是你父亲?” “是啊。”沈曼青点头,“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四,开始是家中下人这么称呼,后来传着传着,外面的人也都这么称呼了。” 李秉面色冷峻,哼一声:“你爹面子也够大的,布政使都叫他四爷。” “一种尊称嘛。”柯潜含笑道,“沈一欢这些年在江南,可做了不少好事啊,修桥,修庙,那在百姓心中,是个大善人。” 沈曼青摊摊手:“就是虚荣!” 其他三人齐齐扶额,怀疑他不是沈一欢亲生的。徐有贞放下茶杯问:“你爹与江南织造局有合作,还有参与开中,有盐引,能够售卖盐。河道漕运,海关道与西洋人买卖,你爹也都有参合。这买卖做的,果然是首富。” “我那个爹啊,心气大的很。”沈曼青眼中闪过晦涩。 “你回去招呼一声,改天我巡抚衙门摆一桌,请他这个大善人。”徐有贞一笑。 沈曼青抬头:“不会是鸿门宴吧?要是,徐大人你早说,我可以做那项庄舞剑,意在亲爹。” “滚犊子!”徐有贞无语,“既然你爹是最大的士绅,当然跟他谈谈,你赶紧回去通知。” 沈曼青不情不愿的走了。 在他走后,徐有贞面色阴沉下来,沉声道:“锦衣卫的消息,这些年江南官场大部分官员,都从沈一欢那儿或多或少得了不少好处。” “他行贿朝廷命官?”柯潜问。 “表面上还不能这么说。”徐有贞冷冷道,“看上去是正常交易,比如说,一个宅子,十万两是卖,一百两也是卖。” 柯潜和李秉瞬间明白了。可他们不明白的是,沈一欢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介商人,纯粹为了挣钱?那可是大半个江南官场。 “还有条消息。”徐有贞皱眉,“江南织造局的叶公公和江南这些人纠缠的太深了,这事我需要秘奏陛下,毕竟牵扯到宫里。” 李秉点了点头:“徐大人,立刻上奏,我担心他们会利用织造局,把屎盆子往宫里扣,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我去写折子,你们准备下宴请沈一欢。”徐有贞挥手。 三人分头行动。 …… 京城。 朱祁镇看着手中从江南送过来的折子,眼中寒意弥漫:“曹吉祥,朕问你,江南织造局的总管叶金水,你可了解?” “启禀陛下,那是金公公的干儿子。”曹吉祥拜道,“叶金水去江南快两年了吧,之前每次回来,都给宫里的小太监们带不少玩意,大家都羡慕他呢。” 朱祁镇拧了拧眉。 江南织造局,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集丝绸生产、管理和贸易于一体的官方机构,竟然交给啥都不懂的太监去管? 也能够理解,织造局负责督造和采办宫廷所需的丝织品。太监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了,所以都派太监去管。 但是,织造局随着发展,已经不单纯了。织造局还主管江南地区的丝绸贸易,包括与西洋等大客户进行丝绸交易。 规模已经变得空前强大,苏州织造署与江宁、杭州织造署并称“江南三织造”。以苏州织造局为例,已经达到了拥有房屋近300间、匠人1700余的庞大规模。 “这特么就是个集团公司啊。”朱祁镇若有所思,“还做海外贸易!想到这样的公司被一个太监领导,朕都要裂开了。”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对曹吉祥道:“你派人把叶公公召回来。” 曹吉祥面色为难:“他估计不会听奴婢的,他会听太后的。陛下,要不你直接下一道旨意,那他不敢不尊。” “你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能不能拿出点气势?朕不需要你权侵朝野,起码得把太监们都搞定吧?不然,要你何用。”朱祁镇无语。 曹吉祥:“!!!” 奴婢权侵朝野?陛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朱祁镇急匆匆来到坤宁宫,进门看到张静姝也在。她和太后正在闲聊,时不时发出笑声,像是一对姐妹。 “给母后请安。”朱祁镇一拜。 “大老远就看你垮这个脸。”太后清冷的目光落下,“这会儿你应该在批折子,怎么来本宫这里了?” 朱祁镇上前一步,摊手:“母后,宫里的奴婢放出去,实在是不像话,你得管管。江南织造局那个叶金水,在江南与地方官,商人搅合在一起。那影响的是宫里的名声。” “什么叫本宫管管?”太后蹭地就站起来了,也上前几步,“宫里的奴婢,不是你的奴婢?织造局是宫里的,他们在外当差,也是为了宫里。” 朱祁镇气也上来了,又逼近进步,道: “你这么说,朕就不爱听了。织造局的事,朕从来没有过问。这玩意就不应该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监去管。织造局,必须要改变,它现在对百姓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江南织造局通过匠籍制度征发大量工匠,这些工匠被强制为宫廷生产丝绸,害了多少家庭?为了满足宫廷对丝绸的需求,江南地区需要承担更重的赋税,特别是丝绸生产相关的税收,增加百姓多少负担?” “织造局在生产过程中需要大量资源,如生丝、染料等,这些资源几乎是用掠夺手段得来的,严重破坏地方经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懂什么叫经济吗?” 太后被这一通狂怼,气得她张牙舞爪的朝着朱祁镇掐去。朱祁镇没有躲,直接被她掐住了脖子,正要劝慰几句。 哪知道,太后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朝着朱祁镇扑倒。朱祁镇连忙搂着她的腰肢,一个没站稳,咣当摔在地上。 朱祁镇摔了个结实,而太后完全没事,因为摔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双手还掐着他的脖子。 此刻,两人脸对着脸,只有0.01公分,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朱祁镇鬼使神差的道:“这么气?你咬我啊。” 太后俏脸通红,听他这么挑衅,张口就咬向了他的脖子。 “啊~”朱祁镇发出惨叫。 这会儿,张静姝和宫女们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拉开两人。可太后这回真被气着了,死死咬着朱祁镇的脖子,就是不松口。 “撒嘴!”朱祁镇急喊。 太后咬的更用力,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张静姝和宫女们手忙脚乱的去拉,但太后死死抓着朱祁镇,就是不撒口。 忽地,朱祁镇感觉脖子一热,明显是泪水滴落在他的脖子上。他心中一动,怎么你还哭了呢? …… “等等,让太后娘娘平息下怒气,是朕活该。”朱祁镇朝着张静姝她们挥手。 宫女们都后退了几步,看着两人。张静姝微微蹙眉,这画面有些古怪,太后靠在陛下怀中,头埋在陛下脖颈间,秀发凌乱。 过了一会儿,太后终于站了起来,嘴角上是血迹,双眼通红。一缕发丝自额前滑落,她伸手轻轻滑过,带着一抹御姐才有成熟冷魅,美目刮了一眼:“看你以后还敢说本宫!” 朱祁镇伸手摸了摸脖子,居然被太后咬出一道口子。张静姝上前扶起他,瞪眼:“陛下,还不快向母后赔罪?” “太后属狗的,差点被咬死。”朱祁镇爬起来。 太后伸手抓了抓凌乱的秀发,吩咐:“去,把太医叫来。” 张静姝连忙一拜:“太后,我还是带陛下去长春宫后,再请太医吧。这里……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太后与陛下不和呢。” “走吧,血止不住了。”朱祁镇转身就走。 张静姝跟上去,扶着他。太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眸垂落。 回到坤宁宫,张静姝命令宫女去把太医请来,太医过来处理好伤口后,疑惑的问:“谁这么大胆,咬了陛下?” “呃,被兔子咬的。”朱祁镇挥手。 太医也不敢多问,开了药方,退了下去。张静姝亲自去熬药,她坐在那,看着药壶升起的热气,脑海里想着是刚刚的画面。 “太后与陛下,不对劲啊。” …… 月光落在坤宁宫,添上了一层朦胧之美。 太后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夜,漫长而深邃,如同她心中那无法言说的秘密,被紧紧地锁在这坤宁宫的每一砖一瓦之中。月光虽美,却照不进她心底的角落,那里藏着寂寞与苦闷,像是冬日里永不消融的冰。 太后轻轻翻身,锦被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她内心挣扎的回响。她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纷扰的思绪赶走,但白天的那一幕幕却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无处可逃。她后悔,后悔那一时的冲动,可那份冲动背后隐藏的情感,却是她长久以来压抑的释放,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痛快与苦涩交织。 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边,也湿润了她那颗孤寂的心。她的哭声,细微而压抑,像是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更像是害怕被人听见,那哭声里藏着太多不能为人所知的情感。 在这深宫之中。她的心事,如同这夜色一般,深沉而复杂,只能独自品味,无法与任何人分享。 她坐了起来,头埋在双膝之间,黑色秀发垂落。 夜,继续它的深沉,而太后的心,也在这份煎熬中渐渐沉静。 …… 翌日。 早朝上,群臣都看到陛下脖子上贴着一块纱布,都惊了,陛下怎么受伤了。为了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朱祁镇宣布,自己是玩兔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 大臣们也没敢多问,陛下你没事就好。 早朝后,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开始一天枯燥的批折子。太监总管曹吉祥禀报:“陛下,太后那边的侯公公一早过来,说太后已经传令,让那叶公公归京了。” 朱祁镇摸了摸脖子处的伤口,点头:“那叶金水一回来,马上带到朕这里来。” “遵旨。”曹吉祥颔首。 朱祁镇拧了拧眉,心中想着如何改造一下织造局,没准就会成为一个跨国集团啊。等新政推行结束,就该开海了。 开启大航海,不能让西方走在前面。 “朕来让大明再次伟大,奥利给!”他给自己加油打气。 一旁的曹吉祥目瞪口呆,总感觉现在的陛下怪怪的。 朱祁镇批了一天的折子,黄昏时,他本是要去长春宫的,想着和贤妃玩点新样,解锁些新动作。转念一想,还是去给太后陪个罪。 女人嘛,容易记仇,一口气顺不下来,会一直记在心里。 他来到坤宁宫,双喜看到他,都惊了,心想你还敢来?他所谓的走进大殿,抬眼就看到太后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书在看,恢复了她的端庄华贵。 “给母后请安。”朱祁镇一拜。 太后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嘴角微扬:“听说陛下被兔子咬了,好些了吗?” 朱祁镇一愣,而后道:“没事,幸亏那兔子没毒。” 太后美目闪过羞愤,挥手:“留下来用膳吧,双喜做了你爱吃的。” 双喜:“???” 朱祁镇一屁股坐下,心想,太后这是不生气了? “江南织造局的事,本宫不在管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太后抬眼看来,“但是,宫里的丝绸用度,你要保证供应。” 朱祁镇摊摊手:“朕先打压下织造局,是不想织造局卷入江南的斗争中去。到时候江南那些官员和士绅,把屎盆子往宫里扣,损失的可是太后你的颜面啊。” “本宫哪还有什么脸面?”太后哼一声,“宫里都快待不下去了。” 朱祁镇扶额。 又来?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 (本章完) 第124章 暴君?朕就先赐死三千士绅 第124章 暴君?朕就先赐死三千士绅 没一会儿,饭菜上桌。 两人对坐,默默吃饭,太后还是优雅的小口吃着,没有梳妆的秀发只是简单的挽着,几缕发丝自然垂落,双目清雅,少了几分以往的高冷端庄。 夕阳从窗户上落下,照在他们身上,增添了些许温馨。朱祁镇抬眼柔声问:“母后,最近有些憔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太后美目之中的柔弱之色一闪而过,摇了摇头:“只是睡的不好。” 空虚寂寞冷呗。 朱祁镇心中吐槽,脸色却满是关切:“平日里还是得多走动,烦心事就不用去想了,不管是太后还是母亲,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哦。”太后抬眼看去,“本宫可能是太孤单了。” 两人目光相遇,太后连忙躲闪,稍显慌乱。朱祁镇有点懵,这话是能说出来的么?他眨了眨眼:“哦。” 太后等着他下文,结果他埋头吃饭了。她连续扒拉几口,没了刚才的优雅,冷问:“江南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阻力那么大。” “朕有办法!”朱祁镇哼一声,“哪怕承担恶名,朕也不在乎,只要新政能推行下去。秦时变法,嬴渠梁和商鞅,不都被骂?朕一心为了大明,为了百姓。” 太后听了,漂亮的眸子比起以往多了几分柔色:“需要本宫的时候,就说!本宫现在掌控不了大局,但是吓唬一下人,还是可以的。” “哦。”朱祁镇埋头吃饭。 太后气得咬了咬牙,本宫真心要帮你,你就一个‘哦’? “母后,朕吃饱了,还得去文华殿。”朱祁镇起身一拜,转身而去。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努了努嘴。 不对啊,他不在乎名声,宁愿背负骂名,坑的是本宫儿子啊。后世史书,骂的是正统皇帝朱祁镇。 …… 开春了。 大明各地开始春耕播种,一片生机勃勃。坐在乾清宫中的朱祁镇,批折子累了,抬眼看看窗外的春色,心情都好了不少。 “陛下,这是江南急件,一早直接送到了司礼监。”曹吉祥捧着一本折子上来。 朱祁镇连忙拿过,目光迅速扫过。 原来江南士绅组织了三千举人去圣人庙哭,骂的是徐有贞,实际上矛头直至新政。当地的士绅还在联合,要搞出更大的动静,惊动朝廷。 “去把内阁大臣都叫来。”他挥手。 曹吉祥连忙去请,没一会儿,内阁大臣们都来了。朱祁镇把江南的折子递给他们看,首辅王直的反应却是:“怎么直接递到司礼监了?” 按照正常流程,大臣们的折子要先到内阁,内阁票拟之后,再送司礼监。最近,江南四人组的折子,有些是直抵御前的。 “看内容!”朱祁镇声音冰冷。 王直一惊,听出了陛下有火气,连忙看内容。看完之后,面色剧变,递给一旁的商辂。朱祁镇坐在御座上,面色阴沉的可怕。 “陛下,三千举人哭庙,这可是大事。”商辂皱眉,“臣以为派出钦差大臣前往安抚吧。” 王直想了下,也是满脸担忧:“是啊,陛下。江南是读书人最多的地方,一旦传播开来,肯定会引起其他读书人效仿,这会严重影响朝廷的权威啊。” 内阁中两个大佬主张安抚,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只有杨贵芳站出来道:“如果朝廷安抚,那就中了他们的计了。这事明显就是士绅鼓动,目的就是阻挠新政。” “对!”朱祁镇冷喝,“他们这是聚众乱法,以为法不责众?传旨徐有贞,立刻革除那三千哭庙的举人功名。” 王直,商辂齐齐大惊,就要劝谏。朱祁镇挥手打断,冷冷道:“再告诉徐有贞,接下来推行新政,收士绅的税,再有纠众抵抗的,全部抓起来,抄没家产,把他们人流放岭南。” “遵旨!”杨贵芳拜。 …… 扬州。 那三千举人本要看巡抚徐有贞的笑话,等着他被朝廷罢免。哪知道,等来了自己举人被革除的消息,他们惊愣当场。 当中有些人,是苦读几十年才中举的。一夜之间,变成了庶人。别说考功名,以后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了。 这时候,有人站了出来,义愤填膺: “徐有贞就是酷吏!我们要继续把事情闹大,让朝廷知道,要让朝廷恢复我们的举人身份。” “是是是,闹个天翻地覆。” “我们去包围巡抚衙门,去堵他!” 他们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浩浩荡荡去了巡抚衙门。到了巡抚衙门前,他们大喊大骂,要见巡抚徐有贞,要他给出说法。 徐有贞这时候,肯定不会露面。举人们更加愤怒了,他们当中有人开始朝着巡抚衙门扔石头,噼里啪啦,连衙门大门都被砸破了。 接着,有人开始点火。就在这时,阵阵马蹄声传来,数千甲士冲了过来,把举人们团团围住。为首的甲士明显是一个蒙古将军,手中举着一把寒刀:“全部抓起来!” 举人们都不敢动了,有的甚至瑟瑟发抖,因为他们听说蒙古人杀人不眨眼啊。 很快,三千举人被抓的消息传到了沈家大宅。 正在后院喝茶的沈一欢惊的手中茶杯掉在了地上,面色凝重:“敢直接抓人?徐有贞没有这个胆子!看来,在京城的皇帝是铁了心了!” 坐在他身旁的是布政使任长安,他却笑了:“四爷,这不正好嘛,事情彻底闹大了,我看他怎么处理这三千举人。” 此刻,巡抚衙门。 徐有贞的确很急很慌,一下子抓了三千人,他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按照陛下意思,他必须先抓人。 “八百里加急,把折子直送司礼监。”他拿出一个折子命令。 …… 朱祁镇难得偷闲半日。 他带着众嫔妃在御园赏,一片莺莺燕燕,赏心悦目。皇后是那种大家闺秀,气质端庄;周贵妃华贵;杨安妃和高淑妃都是御姐;新进宫的贤妃张静姝,气质娴雅,而德妃孙蓁蓁就明媚动人。 看着这些后宫佳丽,朱祁镇感觉这趟皇帝没白干。御园是春色满园,妃子们在丛中嬉闹,人比更艳。 朱祁镇在凉亭中喝茶,只有皇后陪在他身侧。皇后幽幽一叹:“陛下,大臣们要你废后,你就答应了吧。我反而乐得清净,过几天平淡日子。” “还没到那时候。”朱祁镇一笑,“真有那么一天,朕也不会亏待你。你我休戚与共,夫妻嘛,以后的日子虽然长,能相伴在一起,就够了。” 皇后抿了抿红唇,眼角带着些许泪令人心醉。朱祁镇伸手握了握她柔软的双手,道:“你我命都绑在了一起,有些话,无须多说,朕都明白,希望你也明白。” “嗯。”皇后不由得咬住了嘴唇,眼眸泪浮动。 这时,太监曹吉祥带着一个折子急急跑过来,一拜:“陛下,江南八百里加急!” 朱祁镇起身,皱眉:“徐有贞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八百里加急?他以为打仗啊?走,回宫,朕看看是什么事。” 他向皇后使个眼色,带着曹吉祥出了御园。之所以不在御园直接打开看,是因为那些人多嘴杂,怕传出去。 八百里加急,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他对徐有贞还是了解的,不碰到大麻烦,不会这么急。他在回乾清宫的路上,就打开了折子,急急扫过。 “去文华殿。”他看完后道。 …… 文华殿。 内阁大臣们看完折子后,都麻了。 “这……徐有贞真抓了三千举人?”王直惊了,“这不闹大了么?” 商辂一拜:“陛下,得立刻下旨,让徐有贞放了那三千举人。再派大臣去安抚当地举子,去祭拜圣人庙。陛下,千万不能失去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啊。” 啪! 朱祁镇怒拍桌子,眼中喷火:“这就妥协了?这帮人包围巡抚衙门,打砸放火,公然藐视官府,这还得了?现在放了他们,那就是纵容,以后他们胆子会更大!朕不仅不妥协,还要严惩,直接赐死!” 咣当咣当! 内阁大臣们全部跪下了,包括杨贵芳。 陛下要是赐死三千举人,那绝对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以后不会再有人出仕了。王直急急道:“陛下,三思啊,历朝历代,皇帝治理天下,都离不开读书人啊。” 朱祁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也想起太祖皇帝的一句话:文臣士子,可用之而不可亲之,可使之而不可信之。 大开杀戒?那还不到时候。 朱祁镇也是刚刚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了,他抬了抬手:“朕可以不杀他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赦’,传旨,把这三千人流放岭南。” “陛下……”商辂急了,“陛下,三思,如此,臣担心陛下会留下骂名啊。” 朱祁镇冷冷道:“暴君是吧?朕不在乎!朕心意已决,不必在议。” 说完,他刷袖而去。 王直和商辂相视一眼,满脸忧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杨贵芳身上。杨贵芳后退一步,摆摆手:“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就是个小小的文华殿大学士,根本劝不了陛下。” “你才是天子近臣,这一次劝谏,必须你去。”王直吹胡子瞪眼,“否则,老夫到了地下,找到你老子,让他回来教训你。” 杨贵芳一头黑线,这王阁老是真急眼了。 (本章完) 第125章 太后:本宫,要坏掉了! 第125章 太后:本宫,要坏掉了! 朱祁镇回到坤宁宫,还怒气未消。 内阁那些大臣,就是王直,他也有他的私心。这一刻,朱祁镇明白,什么心系天下,真正心系天下的,只有皇帝一人。 因为这个天下,是皇帝的,天底下所有的大事,最终只能靠皇帝用意志去解决,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当然,昏君庸君除外。 “太后驾到~”曹吉祥匆忙的声音传来。 朱祁镇立刻收回心神,没想到太后会这个时候来乾清宫。自从太后不再垂帘听政,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乾清宫。 “拜见母后。”朱祁镇上前,换上笑脸,“母后今日怎么得闲来朕的乾清宫了?” 太后一袭紫色长裙,凸显出修长曼妙的身姿,衣袖,裙角等地方都镶嵌着金色宽边,衬托着几分华贵的之气,秀发乌黑如瀑垂落在细腰间。 “内阁大臣们都跑去本宫那了,本宫能不来吗?”太后冷哼一声,“你真要流放那三千举人?” 朱祁镇没有犹豫,点头:“是!如果这次朕妥协,那么他们就会知道朕的底线,江南的士绅以后只会变本加厉,新政根本无法推行。” 太后美目微动,眼底深处有着冷意浮动。她知道皇帝说的是对的,江南士绅明显是在试探朝廷的底线。 “可是……流放三千人,是不是太多了?要不,流放那些领头的?”太后眉头紧蹙,“本宫是担心天下士绅联合起来,闹出大事。” 朱祁镇轻笑着摇头,眼中满是讥讽: “不过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惟知大话空洞,欺世盗名而已!国有急难,邦有乱局,那些士绅何曾拿出一个有用主意?” “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田可耕,他们又在哪里?朝中那些文臣信誓旦旦,称‘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事实上却维护周礼、贬斥法制,竟要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使万千平民有冤无讼、状告无门,天下空流多少鲜血?” “至于他们会联合起来反对朝廷,那更不用担心。他们一个个深藏利害之心,却将自己说成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但观其行,却是孜孜不倦的谋官求爵,但有不得,便惶惶若丧家之犬!” “朕再开个恩科,保证天下读书人进京赶考,如过江之鲫。” 太后看着眼前的皇帝,心绪极为复杂。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皇帝,可又不想他是真的皇帝。 “你啊,越来越像仁宗皇帝了。”她轻叹一声,“可手段又类太祖。你还知道你是谁么?” 说完,她那双美目直直盯着朱祁镇。 朱祁镇被她盯的有些心虚。 是啊,我是谁?我特么是个假皇帝啊,怎么演着演着,如此入戏了? …… 扬州。 那闹事的三千举人被全部流放岭南。这下,整个江南的士绅都傻眼了,朝廷竟然动真格的了,如此强硬。 他们都不敢闹了,抓人的是蒙古人,那些蛮子才不管你是哪家的老爷。要是再闹,被关进大牢,他们这些老爷哪受的了那份苦? 一些士绅的代表,聚到了沈府。他们希望沈一欢能给出个对策。要向朝廷交税,那是不可能的,必须想办法阻止。 “四爷,江南大半个官场都听你的,你给他们一句话,他们也不会真的来找我们交税吧?实在不行,我们交一点,意思意思,应付过去。” “是啊,四爷,这事你得出面啊。我们是没法子了,朝廷这回是真狠啊。派来的徐有贞,一心媚上,协助他的还是蒙古人。特么,我们什么招都不好使。” “四爷,你就让江南的官员一起上折子,参徐有贞,把他赶出江南。他这条过江龙,也太嚣张了。” 沈一欢坐在椅子上,目光缓缓扫过,面带微笑:“诸位,莫要慌,该争的,我都会帮你们去争。你们都回去,等我的指令行事。” 他这话就像是个定心丸,众人听了,都如释重负。 送走了那些士绅之后,沈一欢独自坐在凉亭中,闭目沉思。沈曼青来到他身边,倒一杯茶道:“爹,你这又是何苦呢?咱家过自己的日子,逍遥的很,你何必管那么多?” 沈一欢缓缓睁开双眼,冷哼:“你胸无大志,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沈曼青摊手,“我给你提个醒,陛下是铁了心要推行新政,你是阻止不了的,好好想想沈家的后路吧。” 沈一欢嘴角浮现一抹阴冷:“陛下?呵呵呵,他也配!你老子还有招,他逼急了我,我让他做不了那个皇帝。” 沈曼青骇然失色:“爹,你疯了吧?” …… 巡抚衙门。 徐有贞还是焦头烂额,虽然把那三千举人流放了,士绅们暂时安静了,可他知道,巨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就是眼前,他也有处理不完的麻烦。虽然有蒙古人协助,可两江三省这么大,那些官员现在不敢不推行新政,可进展极慢。 “不下来不知道,下来一看,吓一跳。”李秉苦笑,“江南官场烂成了这个境地,我呀,以后还是去翰林院老老实实做个编修,我怕被和光同尘。” 徐有贞摊手一笑:“做官嘛,就要和光同尘,如果不是跟了陛下,我可能也会那样子。出淤泥而不染,那太难了。” 最年轻的柯潜哼道:“有什么难的!我看就是那些人心智不坚定。哎,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人太少啊。就算是分清主次,先从扬州府这样的地方开始,那也不知道何年马月去了。” 三人正说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还未到,粗犷的声音传来了:“嘿,老徐啊,你这衙门不错啊,雅,太特么雅了。” 话音落下,石亨大剌剌的走了进来。 徐有贞又惊又喜:“石将军,你咋来了?” “来帮你啊!”石亨摊手,“最近于少保把两江三省的都指挥使全换了,都是老熟人,老徐啊,以后有活儿,你尽管开口。” 徐有贞大喜,刚还说缺人呢,朝廷就把人送来了。 石亨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陛下要我跟你们带话:你们辛苦了,朕都知道,还是那句话,大胆干,有什么事,朕在后面给你们顶着。” …… 京城,诏狱。 朱祁镇一身黑色便服,来到了这里。在石彪的带路下,到了一个单独的牢房前,里面关着一个消瘦的男子。 那男子看到朱祁镇,立马上前跪拜:“奴婢参见陛下。” “叶金水啊。”朱祁镇目光凌厉,“朕和太后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原来这男子就是江南织造局的太监总管叶公公,不久前,他还在江南呼风唤雨。现在,是个待死之人。 石彪给朱祁镇搬来一张椅子,朱祁镇坐下后,冷声道:“你跟朕说说沈一欢,要详细,不得有半句隐瞒。” “是!”叶金水跪着,不敢抬头,开始说。 朱祁镇静静的听着,面色逐渐凝重。半个时辰后,他离开诏狱,眼中杀气腾腾。石彪紧紧跟在他身后问:“陛下,要不要臣派锦衣卫去江南捉拿沈一欢?” “不急!”朱祁镇冷道,“不要打草惊蛇,朕看中了他那数不尽的家产。还有,沈一欢当年中了探,做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你好好查一查他这段时间的事。朕很好奇,他怎么就突然辞官了呢?” “遵旨。”石彪颔首。 朱祁镇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下了,道:“这诏狱还有个老朋友,他怎样了,没死吧?” 他说的是前会昌侯孙继忠,被秘密抓进京后,一直关押在诏狱深处。石彪禀报:“好吃的供应着,他好的很。” “看好了他,将来朕有大用。”朱祁镇道。 …… 黄昏。 落日的余晖落在坤宁宫。 宫门轻掩,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与外界渐渐暗淡的天色融合,更显得坤宁宫内幽深莫测。风,似乎也放慢了脚步,穿过空旷的庭院,带起一阵阵细微的回声,如同低语。 宫内的木,虽在春日里绽放了,却在夕阳下也显得无精打采,它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映在清冷的地面上,增添了几分凄清。太后独自坐在窗前,身影与这暮色融为一体,她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中模糊不清。 “太后,陛下来了。”双喜上前,“虽然陛下前几日对太后不敬,可陛下还是想着太后的,每日都来陪太后用膳呢。” “谁需要他陪?就是来蹭饭。”太后成熟妩媚的眼眸闪过光芒。 朱祁镇进殿来,张口就喊:“饿了饿了,双喜啊,饭菜好了没有?朕这个皇帝,比狗还累。下辈子投胎,朕要做一头猪。” 双喜被逗笑了,太后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去端饭菜。 太后起身走到朱祁镇面前,美目一瞪:“你以为皇帝那么好当的?什么叫孤家寡人?皇帝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朱祁镇坐直了,摇头:“不对吧,朕觉得坤宁宫就是家啊。每天回来吃晚饭,朕都习惯了。” 太后定住了片刻,她心中的复杂情感,就像是蜘蛛网,瞬间爬满了心中的各个角落。 “江南的事,解决了?”她岔开了话题。 “哪那么容易,估计江南的士绅憋着什么大坏呢。”朱祁镇揉了揉眉,“朕豁出去了,就算被骂暴君,也得把他们全部打趴下,服服帖帖的那种。” 太后在他面前坐下,沉思了下道: “只要你做到了,本宫相信这世上总有君子,他们会记下真实的你;未来的读书人读到我们这一篇,肯定会有读书人赞你这个皇帝。” “对士绅,对百姓,我们别抱有太大的希望,可也不用太失望。” “这世上自私利己的人多,可你相不相信,真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有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会站出来,不惧敌人的弯刀。不止是他们,还有街边的商贩、流民、剑客、泼皮等,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会站出来,慷慨赴死。” “但是,平日里,他们就是普通人,有钱的惦记着临街的漂亮小娘,却也害怕家里的母老虎,街边的商贩费尽心思想要多挣点钱,泼皮收着保护费,小偷偷了许多东西,等着锅里的狗肉熟透。” 朱祁镇安静的听着她说完,心绪平静了许多,摊手一笑:“还是母后你懂的多,真是智慧真是会随着年纪增长而增长的。” “你说谁年纪大了?”太后怒瞪。 肌肤胜雪,黛眉似娇。 朱祁镇心中暗叹,看上去,哪像是生过孩子的? …… 暮色四合。 刑部尚书俞士悦刚从成国公那边回来,下了马车,正要进门。一个人从旁边巷子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封信道:“俞大人,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信。” “滚!”俞士悦冷喝着挥手。这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送信,他这个刑部尚书肯定不会接,鬼知道是不是替哪个犯人来求情的。 “我家主人说了,你记得百官行述吗?”那人低声道。 俞士悦面色剧变。那人则是把信递了过去,俞士悦伸手接过,正要发问,那人已经转身匆匆走了。 “十多年了,终究是来了吗?”俞士悦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在这个黄昏,京城的许多官员都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要他们去办一件相同的事。 光送信的,就有好几十个。 不过,他们这般异动,肯定吸引了锦衣卫的注意。锦衣卫镇抚使丁秀,当即命令抓了几个,押入诏狱。 但是,令他震惊的是,这些送信的人,都是从京城普通百姓中找的,他们去送信时说的那句话,也是被幕后之人教的。而教他们的那幕后之人,他们都不认识,对接的时候,那人带着斗笠,脸上蒙着面。 丁秀感觉要出大事,立刻汇报给了指挥使石彪。而石彪则是进宫,禀报给了皇帝。 “百官行述?”朱祁镇皱眉,“听上去,像是那些官员有什么把柄捏在了别人手上。” 石彪点头:“陛下,要不要抓几个官问问?”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要抓,你得用别的名义抓,抓一两个审审,别打草惊蛇。” “陛下,臣懂得。”石彪颔首。 …… 早朝。 内阁首辅王直禀奏,两江三省共三百二十三位官员上折子参巡抚徐有贞,参他是个酷吏,纵容兵马强迫士绅交税,欺压百姓。还有,参他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朱祁镇望着那端上来的三百多份折子,心中冷笑,这特么才叫结党吧?若是没有人幕后操控,会有三百多个人同时上折子参徐有贞?这帮人,是要来侮辱朕的智商吗? “好好好,很好,三百多个人参徐有贞。”朱祁镇阵阵冷笑,“看来徐有贞在江南,那是天怒人怨啊,是该诛九族吧?堪比谋反啊。” 他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可刑部尚书俞士悦站出来,一拜:“陛下圣明,徐有贞罪大恶极,他在江南所作所为,就是给朝廷抹黑,有损陛下的仁德。臣也要参他一本。” 说着,他也举起了一本折子。 他这话音落下,几十个大臣站了出来,都举着折子,表示附议,要参徐有贞。请皇帝陛下立刻召徐有贞回京受审。 朱祁镇目光扫过,发现当中竟然有些平日里很正面的大臣,比如都察院御史杨善,还有大理寺少卿罗绮等。 他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也站出来参徐有贞?他们可是支持推行新政的啊。 “都是参徐有贞的?朕头一回看你们这么团结。”朱祁镇眼中满是讥讽,“很好,等朕看了你们的折子,再来决定。” “陛下……”刑部尚书俞士悦一拜,他想当庭敲定徐有贞的罪刑。 朱祁镇打断了他的话,轻笑:“不会不让朕看你们的折子吧?你们参他,加起来好几百份呢,到底是个什么罪,总得等朕看过啊。这么霸道,看都不让看了?那你们上折子干嘛?” 俞士悦低头退了回去。他也知道皇帝这是故意拖呢,几百份折子,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去了?可陛下给的理由太充分,既然上折子参,当然得等皇帝看完。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面色铁青。他面前一张御桌子上,堆着如山一样的折子,都是江南和朝堂那些官员参徐有贞的。 “这算不算是威胁朕?”朱祁镇摊手。 站在他身后的杨贵芳和石彪,不敢答话。朱祁镇心中愤怒在燃烧,冷笑:“谁在江南这么强?能指挥三百多人来参徐有贞?那几个布政使也没这个能耐吧?” “陛下,有这个能耐的人,可能就是沈一欢。”石彪禀报,“陛下,你上次让朕查他十几年前在吏部的情况。臣有个发现,那所谓的‘百官行述’应该就是那时候他完成的,记录着当朝百官的各种隐私秘密。” 朱祁镇连连点头:“原来如此,也就说他用‘百官行述’抓了百官的把柄,进而掌控百官?难怪那些人收到信后,就上奏参徐有贞。” “这个沈一欢,胆大包天!”杨贵芳冷道,“其心可诛!” 朱祁镇反而镇定下来,轻笑:“这个人够聪明也够阴险!他当时是怎么做到的?百官行述,都是官员隐私,不好收集吧?石彪,把你查到的情况反馈给徐有贞,让他去跟沈一欢斗。跟他说,朕只要一个结果,就是沈一欢的家产。” “是。”石彪领命而去。 杨贵芳上前一步,问:“陛下,朝堂这边怎么办?百官弹劾,陛下你总得给他们一个答复啊。” 朱祁镇耸耸肩:“几百份折子呢,朕看都要看好几天。让他们等着先!” 杨贵芳扶额:“陛下,拖也只能拖一段时间。” 朱祁镇当然知道,他在等江南那边传来最新消息而已。 …… 累了一天,暮色苍茫时,朱祁镇才回到长春宫。都已经天黑,他就不去坤宁宫给太后请安了,只想吃饭睡觉。 进到长春宫,闻到那独有的香薰味,他顿时精神了不少。正坐在那看书的张静姝看见了他,巧笑嫣然间,缓缓放下撑着下巴的纤纤玉手,轻轻摇摆的双腿缓缓落下,缓缓起身,淡青色长裙缓缓垂落,高挑极美的身姿摇曳着走了过来:“陛下,用过膳了吗?” “没呢。”朱祁镇伸手搂着她的腰肢,“今天没去太后那,太晚了。” 张静姝探出双臂,极为依恋的搂着他的脖子道:“臣妾这就让她们去给你做。” “随便弄点,困了,朕吃了就歇息。”他蹭了蹭她道。 “好,你坐下,我给你揉揉。”张静姝一边吩咐宫女去弄吃的,一边拉着朱祁镇坐下,自己则是站在他身后,给他捶背。 没多久,饭菜上来。 朱祁镇像个大爷似的躺着,张静姝端着碗喂他。他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后,就不要了,拉着张静姝一起窝在软垫上。 宫女们见状,都退了下去。 可能是吃了饭,朱祁镇又来了精神,不知不觉就抱紧了张静姝。张静姝面色绯红:“陛下,去内殿吧。” “不,这里宽敞的很。”朱祁镇道。 …… 太后今天有些烦闷,等了许久,也不见朱祁镇来用晚膳。她自己吃了几口,在坤宁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想着皇帝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就来到了长春宫。 天已经黑了,一群宫女打着灯笼,跟在她身后,倒也是亮的很。到了长春宫外,太后看到那些宫女和太监都在外面,问:“陛下在里面吗?” “在……”宫女和太监们都跪下了。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跟着自己的宫女们也都在外等着,她进去看看。她一个人进了大殿,而后,就看到那软垫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她惊了,可她没有发出喊声,也没有立刻走,而是瞪了片刻。这才转身,急急出了宫殿,对着外面等着的双喜她们道:“回宫。” 双喜不明所以,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太后的脸怎么通红通红的? 太后回到坤宁宫后,脸都还是滚烫的,她吩咐:“双喜,准备下,本宫要沐浴。” 双喜领命,过了一会儿,就把内殿中的浴池里放满了热水。 太后屏退所有人,走到浴池旁,玉指捻住腰带,轻轻一拉,伴随着腰带的脱落,衣襟向两侧滑开,长裙顺着圆润的香肩滑落,白嫩如凝脂的肌肤似乎没有摩擦力。她把秀发盘好,跨入浴池中。蒸汽升腾中,她微微仰起绝美的脸,闭上眼。 但是,刚刚在长春宫看到的画面闯入她的脑海,任她怎么摒除,那画面却更清晰。她轻咬着红唇,脸更红了。 十多年来了,她空虚了十多年。这一刻,她想放任自己。她那靠着浴池壁的双手,缓缓伸进了水里。 下一刻,一股舒适感像是瞬间荡涤了她的灵魂,脚底板刹那绷紧。 她紧紧咬着红唇,双颊滚烫绯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凤吟后,太后瘫软下来,靠在浴池壁上。白皙的额头上,是一层细细的汗珠。 “不知羞耻!”她又懊悔的暗骂自己。 因为她刚刚脑海中想着一个人,幸好,这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脑海中还是不断冒出长春宫中的画面,她的脸又红了。 浴池外的双喜,等着太后召唤,可她这次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太后叫自己,她走进去,看到太后套着一件长裙,单手依着柱子,似乎有些疲惫。 “过来,扶本宫一下。”太后招手。 双喜连忙上前扶着太后,太后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她身上。双喜面色疑惑,又带着担心:“太后,是不是水太烫了?你好烫呢。” “呃,没有,没事。”太后摆手。 “太后,奴婢明天还是找太医来给你看看。”双喜皱眉,“太后你太容易疲累了,沐浴都精疲力尽了似的。” 太后面色古怪:“是么?整个人都坏掉了似的?” 双喜认真的点头:“得让太医开个方子,好好补补。” 太后尴尬的笑了笑:“那倒也不用。” …… 此时,长春宫。 帘纱之内,两道人影相拥在一起。 张静姝漆黑柔顺的长发垂落在朱祁镇的身上,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咪,靠在他怀中,眼眸微微眨动,清澈的眸子泛着柔情蜜意:“陛下,臣妾上次与皇后长聊了,她也不想继续做皇后了,总感觉被人盯着,还说承担不起没有嫡子的罪。臣妾看,她说的是真心的。” “她现在不做皇后,太后肯定扶持孙蓁蓁啊。”朱祁镇皱眉,“朕当然是希望你能坐上皇后的位置,由你执掌后宫,朕才放心。” 张静姝眼波流转,手指捏着一缕发丝轻轻的挠着他的脸颊,略带几分娇憨的笑:“臣妾觉得孙蓁蓁,也是识大体的。” “可她毕竟是太后的侄女啊。”朱祁镇道,“若是以后……有什么大变,她自然会站在太后一边。” 张静姝美目眨动:“臣妾看陛下和太后,情谊很深啊。” 朱祁镇愣了下。 太后有多深,朕不知道,但是朕知道,那摄政十几年的女人,要是狠起来,绝对理性,不会被感情左右。 (本章完) 第126章 假天子暴行,大明要变天了 第126章 假天子暴行,大明要变天了 早朝之后。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急急来到乾清宫,最近他用别的理由抓了几个在京的官员,都是收到过那神秘人信后,参徐有贞的官。而后,有了些惊人的发现。 他参拜之后,发现陛下正在揉眼睛,看上去有些疲惫。他一拜道:“陛下,是不是病了?那得请太医来看看。” 朱祁镇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累啊,大臣们相争不断,都是为了他们自己,没有一个为朕想的。” “陛下!”石彪重重一拜,“陛下,你要时刻为大明着想。” 朱祁镇抬眼看去:“这话何意?” 石彪面色认真严肃,拜道:“陛下,你刚刚所言的语气,意兴颓废,臣听了,都会心情不振。陛下,你是大明的天子,自会龙精虎猛,一往无前。” 朱祁镇心里震了下。 他没想到一向粗鄙的石彪竟然会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心绪。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对,正直新政推行关键时刻,朕不能颓废。” 谁都可以有崩溃的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在一瞬之间。 但是,皇帝不能! 作为皇帝,他只能比所有人更狠,才能战胜敌人。皇帝的心,要磨的比生铁还要硬。 这就是皇帝的命! “陛下,臣抓了几个人,审出了一些东西。”石彪面色凝重,“百官行述,的确存在。是沈一欢做吏部侍郎的时候收集起来的。” 朱祁镇疑惑的问:“他一个人,能收集这么多?” 石彪摇了摇头:“他不是一个人,沈家当时在江南就是头等家族,养了很多门客,其中有许多江湖人。沈一欢做了吏部侍郎之后,利用职务之便,再加上那些江湖人的支持,收集到了百官行述。” “此人有了百官行述,应该志在官场才对,怎么后来辞官了呢?”朱祁镇问。 石彪继续回答:“是因为杨溥杨阁老,他十分厌恶沈一欢,做了一句评语:此人貌若温玉,言辞和煦,而心怀崄巇,机变深沉,颇类曹操,不可大用。因为这句话,沈一欢不可能在官场再有进步。” 原来如此! 朱祁镇总算明白了,杨溥是‘三杨’中活的最久的,他当时的威望,就是太后也得礼让三分。被他这么一点评,沈一欢官场之路自然断了。 “沈一欢后来是主动辞官,回到了江南。”石彪道,“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与织造局合作,成了皇商,沈家的织布坊,纺纱坊,很快雄霸江南。后来,沈一欢有参与了河道,海关道,开中售盐等,十年过去,他已经是江南首富。这些年,他用手上的财富,贿赂了大半个江南官场。可以说,在江南,他是呼风唤雨。布政使见到他,都得恭称一声四爷。” 朱祁镇面色如冰:“把你查到的,都反馈给徐有贞,江南再加派锦衣卫。呃,就把镇抚使丁秀派过去,协助徐有贞。一定要把那所谓的百官行述找出来。” “遵旨。”石彪一拜,退了出去。 …… 扬州。 最近不断有从江南各地赶来的读书人,他们都是为了那被流放的三千举人而来。 “暴秦才有焚书坑儒,大明怎会发生此等事?我们要去圣人庙,要痛斥酷吏之恶,痛斥恶政。” 巡抚衙门里,徐有贞听了柯潜的汇报,眉头紧皱。他就知道,会有更大的麻烦,现在终于要来了。 “这明显有人幕后操控。”李秉冷笑,“那些士子举人来扬州,包膳食和路费。” 徐有贞哼一声:“幕后之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柯潜十分担忧:“这回,那些读书人已经去号召百姓了,到时候一起去圣人庙哭,那就麻烦了。” “我也担心啊。”徐有贞苦笑,“陛下的意思,谁闹事,就抓谁。” 他们正聊着,下属来禀报:“大人,京城来人了,是锦衣卫。” 徐有贞一惊:“还不快请?” 没一会儿,锦衣卫镇抚使丁秀进来,朝着他们抱拳:“诸位,你们在江南搞的好热闹,陛下派我来凑凑热闹。” “还是陛下圣明,知道我们难,派锦衣卫兄弟来支持。”徐有贞大喜,“丁大人,陛下有什么旨意?” 丁秀摊摊手:“能不能先给口茶喝?” 徐有贞亲自端起一杯茶,递了上去。丁秀举起来,一饮而尽,而后开始噼里啪啦的说。 半个时辰后。 徐有贞和李秉都在沉默,柯潜一脸愤怒:“这个沈一欢,当诛!” “要杀这样有威望的人,需要实实在在的罪名。”徐有贞眼中寒光闪过,“丁大人,你既然来了扬州,查案的事就拜托你了。”丁秀颔首:“理当如此。” 他这次离京,皇帝亲自召见,有过详细的交代。 …… 十日后,圣人庙。 千余读书人聚齐,他们今天来哭庙,痛斥酷吏徐有贞和他的恶政。他们原本以为会有很多百姓跟随,到了现场,发现百姓都没来。 一本《贰臣传》,已经让百姓看清了士绅嘴脸。还跟随?百姓眼中只有厌恶和嫌弃,恨不得吐吐沫。 没有百姓跟随,那也没办法了,对于这些士绅来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们抱着圣人的牌位,开始大哭。 大骂官府,苛捐杂税,欺压百姓,酷吏酷法。他们这是要替天下苍生请命,要求朝廷严惩酷吏。 很快,马蹄声传来。数千蒙古军包围了圣人庙,那为首的蒙古将军已经得到指令,只要没有普通百姓,那就大胆抓人。 那蒙古将军冲入人群,抓起那个带头的读书人,抬手就是三巴掌,满脸不屑:“虚伪无耻的读书人啊,当年我们的先祖进入中原,也没见你们哭。这会儿,哭上了?老子可不吃你们这一套,全部拿下!” 尼玛,抓人还诛心! 蒙古军冲上来,把千余士绅全部抓了。尽管他们大喊大叫,大骂朝廷,可周围的百姓只是冷冷的看着。 他们懵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愚蠢的百姓,怎么不跟随了呢?官府抓了一批,还敢继续抓? 可那些蒙古人才不管他们,全部拿下,不听话的,就赏几个大耳刮子。刚刚还气势汹汹,要为民请命的读书人,瞬间老实了。 …… 江南的事,传到京城,那真是石破天惊。 许多官员再次上奏,请陛下立刻召回酷吏徐有贞,否则,天下就要大乱了。朱祁镇坐在龙椅上,望着下方跪着的百官。 他心情很平静,两年前他面对这种场面,还会有些害怕。如今,他心中已经泛不起丝毫涟漪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陛下,你说要给百官一个答复的。”刑部尚书俞士悦拜道,“这都十天了,大臣们上的折子,你该看完了吧?” 朱祁镇缓缓站起来,走到丹陛之上,冷声道:“朕是看完了,是该答复了。俞士悦,你收江南富商沈一欢的贿赂,暗中串联百官,弹劾徐有贞,企图阻挠新政,你可知罪?” 俞士悦跪下,十分淡定:“陛下,臣是冤枉的,你要立威,要处置臣,臣无话可说。但是,徐有贞这样的酷吏,一心媚上,不顾百姓死活,臣就是死也要参他。” 这话,说的义愤填膺。 另外一些大臣,也都点头附和,请皇帝不要冤枉正直大臣,严惩徐有贞。 砰! 朱祁镇怒拍龙椅,猛地站起来,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而下,冷笑: “今天朕就告诉你们,只要朕还是皇帝,就绝不允许你们这些只会说假话,说空话,不干实事,不顾大局的读书人,在这妄言乱政。” 刑部尚书俞士悦也不装了,继续道:“陛下,士绅不当差不纳粮,是千百年来的成例,是祖制啊。陛下,你要试行,那现在也看到结果了,天下读书人都反对。还请陛下恪守祖制,罢了徐有贞这样媚上的小人啊,取消‘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弊政,则天下太平。” 朱祁镇气笑了。 好一帮读书人啊,国库空虚,你们看不见,所有赋税压在只拥有不到半数之田的百姓身上,你们也看不见。 新政只是从你们那巨大的利益中,挖开一个脚,你们却半点不让步。只是要你们一点小利益,去换取百姓安居,你们竟然百般反对。 没有吞天意,岂能坐龙椅! “来人,把俞士悦拿下!”朱祁镇厉呵,“交给刑部,大理寺审讯定罪。” 锦衣卫冲上来,就要把俞士悦拖下去。俞士悦也是豁出去了,大喊:“陛下,你这是要杀忠臣吗?” “带走!”朱祁镇怒喝。 锦衣卫直接把俞士悦拖了下去。那俞士悦被拖着,还在喊:“陛下,你这样做,就不怕千秋万代之后,留下骂名吗?” “问的好!”朱祁镇洪声落下,“朕就没想过名垂千古,只要能造福百姓,延续我大明江山,就算朕死后封魔又如何?” 群臣都安静了,都知道陛下是动真格的。 这人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皇帝豁出命来玩,这大明朝,要变天了。 刚刚朝堂热闹的一幕,于谦站在那,半句话都没说。 (本章完) 第127章 太后:罢了,只能任你欺负了 第127章 太后:罢了,只能任你欺负了 郕王府。 朱祁钰大笑着来到后院,朝着钨行道挥手:“哈哈哈,钨先生,今天早朝可热闹了。皇帝被俞士悦气得不轻,已经把俞士悦下狱了,要大理寺和刑部审讯定罪。先生,一切都在你所料之中啊。” “俞士悦要受些苦咯。”钨行道笑道,“不过,只要他扛住了,将来出来,那他会直接成为士绅的领袖,说不定还真能成为内阁首辅。” 朱祁钰坐下,挑挑眉:“钨先生,你就是这样劝说他去直接顶撞陛下的吧?本王没想到,他还真听了你的。” 钨行道却是摇了摇头:“不仅仅是这样,我还跟他说,他已经被锦衣卫盯上,迟早出事。那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俞士悦,是个敢赌的人。” 朱祁钰心中暗暗佩服,这钨行道拿捏人心的本事,强的可怕。 “钨先生,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朱祁钰问。 “当然是全力支持沈一欢,让他在江南一定要顶住了。”钨行道眸光锐利,“他顶住了,新政成为一个笑话,陛下也将会是个笑话。” 朱祁钰缓缓点头,而后抬眼道:“受太后的压力,本王已经在接触漠北了。根据现在的情况,本王猜测那瓦剌也先,其实也想放了我那可怜的皇兄,只要我们给出五百万两,也先估计会立马放人。” “一百万两,他都会放人。”钨行道摊手,“太后聪明一世,关系到自己的儿子,还是关心则乱。实际上,也先放不放人,并不在于多少银子,而是在于时机。” 朱祁钰赞同的点头:“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接回来?” 钨行道沉思了一会儿,道:“就算接回来,也要保证控制在我们的手里。如此,我们就彻底掌握了主动。” 朱祁钰连连点头:“钨先生,我们就好好议一议。” …… 黄昏。 朱祁镇气呼呼的来到坤宁宫,一屁股坐下:“这帮人,摆明了就是朋党,一起上折子,这是要逼朕?” 他一想到今日早朝的情形,心中的怒气就直接飙升。太后本在看书,看他那气得跳脚的样子,她放下书本,走了过来,没有像往常那样讥讽皇帝,声音还很柔和: “大臣结成朋党,自古有之,那是消灭不了的。作为皇帝,你可以超然其上,分辨是非,利用他们,制衡他们。你莫非幼稚到要灭了朋党?” “作为皇帝,切记脑子要清醒。能够进入金銮殿的,那各个都是人精,如果你这个皇帝容易被自己情绪左右,那么你会反被他们利用。” “今日早朝上的刑部尚书俞士悦,为什么突然那么勇?敢连续直接顶撞你这个皇帝,你想过没有?” 朱祁镇刹那醒悟。 他发现自己早朝的时候,的确被愤怒的情绪左右了,一怒之下就把俞士悦下了大狱。现在想来,那俞士悦有问题。 “莫非这事有人背后操控?”他眼中寒芒闪过,“那他们的目的就是朕,是朕的新政!” 太后嘴角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又瞬间消失,她沉声道:“能醒悟过来,说明你还有救。” 朱祁镇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面带颓然:“太累了!这皇帝不是人做的,没有一天舒心日子过。” 太后忽地俯身,凑近他,美目盯着他,面色严肃又认真:“是谁从灾区回来,说要为百姓做实事的?说自己没有大志向,只希望‘天下家给人足,斯民小康’,怎么?碰到这么点困难,就忘了?” 朱祁镇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尴尬道:“朕那时候不懂事嘛,经历这么多,朕发现自己,当初是天真了。” 说完这话,他面现颓然之色。 “不磨不成器,这才哪到哪?想想太祖皇帝,从乞丐到皇帝,他经历了多少磨难?还有太宗皇帝,藩王起兵,他又经历了多少?”太后盯着他道,“记着,你是大明的皇帝,这天,由你来撑,这地,任你来踏。” 朱祁镇被太后打了一阵鸡血,还挺管用,一下又斗志昂扬了。 …… 双喜带着宫女端上来饭菜。 朱祁镇和太后对坐,开始边吃边说,这吃饭的氛围不知何时开始改变了,之前都是默默的吃。但是,现在朱祁镇会把朝堂上碰到的困难拿出来说。太后也会给出自己的意见。 “江南那边,还是很难办。”朱祁镇道,“士绅盘根错节,与当地官吏勾结在一起。徐有贞他们也只能在扬州附近推行,其他地方,依旧处在表面……” 太后一边优雅的吃着,一边安静的听着,狭长的眸子流转间闪过柔情,看到朱祁镇碗里没菜了,便抬手给他夹菜。 “江南士绅,都几百年了。”太后轻叹,“你也别想着一朝就能成功,总得循序渐进。” 朱祁镇哼一声:“我还想他们补税呢,如此,国库就充实了。再碰到打仗,天灾,朕也不会担心了。如今,这国库空着,朕都睡不着啊。” 太后听了,脑海中闪过那日长春宫的画面,撇撇嘴,哼一声:“是么?陛下你是睡不着?你节制点吧!要想成为一代雄主,不能沉溺温柔乡。” “啊?”朱祁镇扶额,“朕……不是为了多有几个皇子么。” 太后美目一瞪:“你骗鬼呢?” 此时,夕阳通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拉下两个影子。双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心中欢喜,坤宁宫这般祥和,多好。 “你最近身体还好吧?双喜说你最近容易犯困啊。”朱祁镇关切的问。 太后转头狠狠瞪一眼双喜,而后对朱祁镇道:“本宫没事,你顾着你自己吧。” 朱祁镇疑惑太后脸红啥?抬眼:“若是你累,可以把后宫的一些事交给贤妃去办,她脑子灵光,也识大体。” 砰! 太后一拍桌子,面色瞬间如冰,冷冷道:“这是要本宫交权?本宫碍你事了?” “没那个意思。”朱祁镇一头黑线,“真没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劳累了。” 太后猛地站起来:“就知道你纳妃,就是要夺本宫的权。本宫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 说完,甩袖而去。 朱祁镇无语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我的目标的确是夺权,可刚刚这句话,还真没那好意思,纯纯的关心啊。 …… 刑部尚书俞士悦,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这也是个奇谈了。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汇报,俞士悦关进大牢后,什么都不说。朱祁镇早有所料,道:“你们锦衣卫就暗中盯着,什么都别管,俞士悦还有刑部那些人,自己会露出破绽。主审俞士悦,就交给大理寺少卿罗绮和都察院杨善。” “遵旨。”石彪颔首领命。 “江南那边你盯紧了,一有消息,立马禀报朕。”朱祁镇哼道,“朝廷这边怎么斗,最终是延伸在江南。只要新政推行下去,一切都好办。” “丁秀去了,会给那些士绅惊喜的。”石彪很有自信。 朱祁镇又交代了一番,石彪退了出去。 他则是继续批折子,今天的折子相对较少,他在中午前,就批完了。正要出去走走,就看到贤妃张静姝提着食盒进来了。 “陛下,臣妾给你煲了汤。”张静姝走进,眼中满是温柔,“给你补补身子,近日陛下都消瘦了些呢。” 朱祁镇面色古怪:“你这是嫌朕不够持久?” 张静姝横了他一眼,俏脸瞬间红了起来,颇为娇俏:“陛下,瞎说什么呢?” 她纤纤玉手端出汤来,推到朱祁镇面前。朱祁镇摇了摇头:“朕要你喂。” “这么多人呢?”张静姝面色含羞。 可朱祁镇就是不依,没办法,张静姝在他面前跪坐下来,玉指温柔的拿着汤勺,递送到朱祁镇的嘴边,眼眸盈盈尽是他的身影,那抹爱意几乎要溢出了。 “下午朕无事,我们去看看英国公吧。”朱祁镇道。 “好啊。”张静姝大喜。 自从她嫁进宫里,就还没回去过,她也担心爷爷的身体。 说走就走,喝完汤,朱祁镇就带着张静姝摆驾英国公府。 …… 英国公的儿子张懋,带着全府上下迎接了他们。张静姝上前去扶起自己的父亲,她这次回来,感受很不一样了。 府邸里的人不再称呼她小姐,而是叫娘娘。就连她的爹娘,还没弟弟妹妹,都得下跪了,她仿佛成了一个外人。 寒暄了一番之后,他们来到了英国公的房间。白发苍苍的英国公,这回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个竹椅上,摇啊摇,旁边有个侍女给他扇风。 “爷爷。”张静姝喊了一声。 英国公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含泪:“静姝啊,你回来了。” 张静姝眼中泪闪烁,不断点头:“爷爷,你可还好?” “好,都好。”英国公咧嘴笑,“一把年纪了,能不好到哪里去?只是一些老毛病罢了。” 站在一旁的朱祁镇,看着他们亲人团聚,心中突然升起阵阵悲伤。 在这个世界,他一个亲人都没有! “陛下也来看你了。”张静姝指了指朱祁镇。 英国公看到朱祁镇,先是一冷,而后挣扎要起来行礼。朱祁镇连忙拍了拍他肩膀,道:“不必多礼。” 他在英国公面前蹲下来,望着他那苍老的脸。 两年前,就是这个老头,逼着他假冒皇帝的,转眼两年过去,可谓是物是人非。 “陛下,你陪爷爷一会儿,我去和姐妹们见见。”张静姝道。 她带着下人退了出去,房间只剩下英国公和朱祁镇二人。两人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英国公哼一声:“你得偿所愿了。” “老国公啊,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朱祁镇一笑,“你放心,朕会真心对待静姝,还要扶持她为皇后。” 英国公抬头望着窗外,压低声音喊道:“造孽啊。” 朱祁镇站起来,居高临下的问:“老国公,朕问你,当初先帝与关西七卫结盟,是不是有个盟书?盟书在哪?” 英国公低着头,淡淡道:“自然是在太后手上。” 朱祁镇拧了拧眉。 太后啊,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么久了,你还是不信朕啊。关西七卫的事,你是一个字都没提过啊。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跟朕说? …… 夜色正浓。 朱祁镇抱着孙蓁蓁呼呼大睡。谁说他睡眠质量不好?每次运动之后,他都会进入深度睡眠。前提是得抱着个美人。 轰! 忽地,一声巨大雷鸣,惊醒了他。他猛地睁开眼,怀中的孙蓁蓁也被惊醒了,妩媚的脸还带着红晕。 “打雷了,下雨了。”朱祁镇温柔的拍拍她。 她迷迷糊糊的靠着朱祁镇,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曲线曼妙,哪怕是薄被都遮掩不住。外面的雷声不断传来,朱祁镇轻轻下了床。 “陛下~”孙蓁蓁柔腻的喊了一声。 “朕出门看看。”朱祁镇一笑,“你安心睡着。” 他披上衣服,出了大殿。外面守夜的太监和宫女,也都被惊醒了,看到他出来,连忙上前参拜。他摆了摆手:“继续打盹,不用管朕。”嗞啦……轰隆…… 电闪雷鸣之后,下起了瓢泼大雨。朱祁镇站在廊下,望着那漆黑的夜空,心中暗叹:“夏汛又要来了,希望今年不要有洪灾才好,国库里没有多少银子啊。” 他揉了揉眉,又自嘲一笑。 我真是入戏太深啊,代入皇帝角色,忧国忧民起来。但是,这也是我不得不要走的路,唯有赢得民心,得到那些明事大臣的认可,朕这个皇帝才能做的稳当。 此刻,坤宁宫。 太后也醒了,她缓缓坐起来,双腿划过床单,感受一团湿润。她那成熟绝美的脸红彤彤的,滚烫滚烫。刚才,她做了一个梦,羞耻的梦。 “不知羞!”她脑海中还是梦中的画面。 她又羞又怒,咬着自己的红唇,很用力,甚至咬出了一丝血。她眼中带着自责和哀伤,仰起美丽的脸,两行清泪流下。 嗞啦!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寝宫,她那白皙紧致的脖颈如同天鹅一般,黑色秀发垂落,随风微摆。 …… 早朝之后,朱祁镇召集内阁和六部尚书,还有钦天监的监正开小朝会。 “周云翼,你们钦天监有什么结论没有?”朱祁镇问,“今年会不会有大的洪灾?” “启禀陛下。”周云翼站出来禀奏,“臣夜观星象,哎,月茫茫,水满堂。而且辰星悬与坤位,都是预示洪灾。”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对于用星象来观测天气,肯定是不信的,这玩意不科学。不过,历代钦天监都会监测天气,细到每天,甚至连雷声都需要详细记录雷声频数、大小、方位等。 所以,他们的经验是可以参考的。再说,朱祁镇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宁可信其有。他无奈一叹:“那我们该做好面对大灾的准备。” 如今这局面,国库空虚,真是经不起大灾的折腾。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朕有个想法,江南在推行新政,朕要江南士绅补税,也就是交他们之前欠的税。” “陛下,江南已将够乱了,士绅们本就在抗拒新政,抗拒交税,还要他们补税,这不更乱?”商辂急道。 杨贵妃站出来道:“反正都乱了,还能更乱吗?臣觉得可行,把他们税收上来,足够应付大灾了。每次大灾,他们吃香喝辣,灾民却被饿死,凭什么?灾民可年年交税。” 内阁首辅王直深吸一口气:“难收啊!” 朱祁镇心一横:“把于谦叫来,让他给朕再调一万蒙古军南下。”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你这是要硬抢啊。 …… 内阁和六部大臣走后,没多久,于谦到了。 朱祁镇热情的招呼:“老于啊,朕不召你,你是不来见朕是吧?哎,咱们间的情分,淡了。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于谦:“!!!” 他老脸一红,拜道:“陛下,别瞎扯,行不?军务都压在臣一个人身上,你还把臣身边的李秉借走了,臣实在是分身乏术。” “大明两京十三省还在朕身上担着呢,谁都不容易。”朱祁镇摊手,“说正事,朕要一万蒙古军南下,协助徐有贞。” 于谦大惊失色:“陛下,你想干什么?江南叛乱了?” 朱祁镇无奈的摇头:“没叛乱,但是也差不多了,新政推行不下去啊。还有,朕刚刚召见了钦天监监正,他说夏汛马上来了,估计有大洪灾。国库又没钱,朕能怎么办?谁让江南那些士绅富的很呢?” “呃~”于谦担心,“不会激起民变吧?” “朕又不针对百姓,哪来的民变?”朱祁镇冷笑,“古往今来,改朝换代都是因为百姓受不了了,起兵了,你有听说士绅率先造反的吗?朕只是收税,又不是逼他们去死。放心,他们惜命的很。” 于谦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陛下,士绅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臣建议,对于那些配合的士绅,朝廷应该嘉奖,甚至,陛下你都能把他们的代表召进京,亲自嘉奖。” 分化! 朱祁镇瞬间听懂了,从士绅的内部分化他们。 “老于啊,还的是你。”朱祁镇大赞,“走,喝酒去,你请。” …… 连日下雨。 天气是会影响心情的,朱祁镇感觉自己都阴郁了不少。实在是有些烦闷,他走出乾清宫,趁着雨变小了,来到了御园。 “朕一个人进去待会儿,你们别跟着。”他在御园门口冷道。 跟着他的太监和宫女,都停在了外头。他一个人走了进去,由于是连日大雨,御园也是一地的狼藉。 朱祁镇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水。昔日里繁似锦、绿意盎然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残败叶,它们被雨水无情地打落,粘贴在泥泞的地面上。 亭台楼阁被一层薄薄的水雾笼罩,显得格外冷清而幽远。风吹过,带来一阵阵凉意,也携着树叶和瓣上未干的水珠,轻轻洒在他的衣襟上。 “咦?”他看到不远处凉亭中站着一个人,竟然是太后。 身着一袭洁白长裙,裙摆曳地,修长曼妙的腰肢以细带轻束,更添几分柔美,同时巧妙勾勒出上半身一道引人注目的弧线,发间插着一支玉簪,映衬得肌肤愈发白皙。 他径直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太后?怎么一个人在这?” 原本在愣神中的太后,转头看来,明显意外,淡淡道:“下雨烦闷,就出来走走,想一个人待会儿。” “巧了,朕也是。”朱祁镇摊手。 他走到太后身旁,两人并肩而立。 太后幽幽一叹:“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朱祁镇闻到太后身上的幽香,不是那种胭脂水粉的香气,类似香,他有些沉迷,道:“夏汛要来了,国库又空虚,朕担心啊。” 太后转过身,美丽又倔强的眸子看着他,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担起这么多呢?” “还不是为了大明?”朱祁镇皱眉。 他知道,太后的意思是,你又不是真正的皇帝,何必呢? “你自己信吗?”太后问。 朱祁镇突然被激怒了一般,上前一步便伸手抓住她的双臂,霸道又野蛮,怒视着那双美目:“那朕为了什么?为了你?” 太后失神了片刻,又立刻恢复清醒,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挣扎反抗,道:“你是为了你自己!” “我图什么?图个被诛九族?”朱祁镇逼近。 太后看着眼前生气的皇帝,心忽地一痛,美目含泪,微微摇头:“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放开本宫,你弄疼我了。” 朱祁镇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她的胳膊,都抓出了红印子。他轻轻松开:“对不起!” “哼,每次只知道欺负本宫。”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 …… 嗞啦! 轰! 顷刻间,又下起了大雨,还刮起了大风。大风裹着大雨,穿过亭子,太后差点没站稳。朱祁镇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进了怀中。 “放开!”太后抬头,怒目而视。 “湿透了,朕给你挡着。”朱祁镇侧身,挡住刮来的大雨。 他温柔地凝视着怀中试图挣脱的女子,强势地将她紧紧搂住,双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丝毫动弹,同时感受着怀中那份温软,呼吸也随之变得沉重,语气似乎带着几分怒意:“别再闹腾了,免得又染上风寒。” 太后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既柔软又倔强,她紧紧地闭着嘴唇,偏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 “又欺负我。”她泪水落下。 “别不识好人心,给你挡雨挡风呢。”朱祁镇瞪眼。 这时,宫女和太监们终于过来了。他们举着伞,可哪打的稳?被风一吹,就吹飞了。朱祁镇想了下,蹲下身来,转头对太后道:“快,朕背你回去。” 太后眼眸柔情了不少,可愣在那,有些不知所措。朱祁镇急了:“还等什么?背你回宫,不然你这湿透了,肯定得风寒。” 双喜过来了,也是催促:“是啊,太后,赶紧回去吧。除了陛下,这会儿也没人能背你。” 太后这才没有犹豫,趴在了朱祁镇的背上。 朱祁镇背着她,冒雨小步跑向坤宁宫。太后白皙的皓腕环抱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十分安心。 忽地,朱祁镇一个打滑,差点摔倒。 太后也是猛地抱紧他,头偏向了一侧。 朱祁镇感嘴角闪过笑容。 这挤压,有点重。 没一会儿,终于回到了坤宁宫。 …… 宫女们七手八脚的把太后扶去沐浴,太后转身看朱祁镇。朱祁镇正脱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赤着精壮的上身,猛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那视觉冲击力,看的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热,连忙低下了头。朱祁镇并未发现,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步出宫。 他冒雨来到长春宫,准备在这里沐浴。张静姝看着他浑身湿透进来,蹙了蹙眉:“怎么还冒雨来了呢?” 她取一块毛巾,就上前帮他擦拭。朱祁镇站在那,摊手:“去御园待会儿,哪知道碰到太后,又突然刮风下雨,只好把她背回去,淋朕一身。” “以后臣妾多去陪陪太后。”张静姝一遍擦一边道。 忽地,她手停了一下,因为她看到朱祁镇脸上有个淡淡的唇印。这一刻,她想了很多。朱祁镇抖了抖:“可以了,帮我准备沐浴。” “是。”张静姝点头。 “一起哦。”朱祁镇挑挑眉。 张静姝心乱如麻,脸唰的就红了,含羞进内殿了。朱祁镇走到窗户前站着,也不想把椅子坐湿了,脑海中回想着刚刚背太后的画面。 “陛下,可以了,进来。”张静姝的声音传来。 朱祁镇大步来到屏风后面,看着浴桶冒着热气,他快速脱下衣服,舒服的躺了进去。张静姝站在他身后,用那双纤纤玉指卖力的给他搓背。 “进来吧。”朱祁镇转头。 张静姝面色通红,跨了进来。 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28章 糟了,天下人都知道朕是假的了 第128章 糟了,天下人都知道朕是假的了 大雨瓢泼。 朱祁镇看着眼前挂着的天下长河图,脑海中不断闪过洪水汹涌而过的画面。他去年是亲自巡视过灾区的,也视察过黄河,心中对黄河大堤是个什么情况,非常清楚。 有的省份,已经好几年没有加固河堤了,有的甚至在大堤上种菜。若是真有大的洪水,挡得住?他这个皇帝根本没有信心。 “黄河年年泛滥,三年决两口,为患最大,为功最艰,黄河就是天下苍生。”他边看边道,“等新政推行了,朕决心治河。” 站在他身后的杨贵芳和李贤对视了一眼,没敢说话。他们都是皇帝的心腹大臣,杨贵芳虽然没有在六部,但已经入阁,文华殿大学士,天子近臣。 李贤现在是吏部尚书,最近正忙着推行‘考成法’。他和徐有贞,都是最先投靠朱祁镇的,深得皇帝信任。 “咋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朕太急了?新政还没推行下去呢,又想着大修黄河。”朱祁镇瞪眼。 李贤沉思了下,躬身一拜:“治河是大事,历朝历代,没有不想治河的君主。自古事功易,成功难,成功易,终功难。慎于始者,比谨于终。大禹治水之所以成功,在于他得到了帝王的信任,且万众一心。而其他帝王虽有治河之志,却往往半途而废,空耗国力,徒劳无功。隋炀帝虽打通了永济渠和通济渠,治水有成,但他自己也因此国破身亡。然而大唐的繁荣,却又离不开运河的基石。这其中的功过得失,实在难以一言蔽之。” 杨贵芳接过李贤的话茬,继续道:“治河之难,有五:人事难,方向难,坚持难,财政难,百姓难。河道上钱如流水,大把银子投进去,却往往连浪都起不来。黄河流经九省,各地险情各异,每个河臣都能说出一套治河法子,古书上也是众说纷纭,到底该听谁的?治河需要君臣一心,官民一体,不经几十年的辛勤努力,难以见到成效。陛下,此事不可一时兴起,务必三思而后行。”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难,何况朝廷现在也拿不出钱。盛世才敢去治河,隋炀帝接手他老爹的大好江山,因为运河,国破家亡。 可黄河不治,洪灾来临,又会多少人遭灾? 朱祁镇最近看了不少关于黄河的书,轻叹: “自古黄河号忧患,源于星宿海之域,流经陕甘之黄土高原,波涛汹涌而下。观其斗量之间,沙石居其六分。及至开封,地势渐趋平缓,水流亦随之徐缓,沙石淤积于河床。豫东、皖北、鲁南、苏北之地,皆受其肆虐之苦。自宋以降,河道难以更易,黄淮二水交汇于清江,复涌入运河之中,致使运河泥沙沉积,堤坝频崩,漕运受阻。历代官员,皆苦无良策以根治之。” “黄河几乎年年决口,而河臣只知道清沙排淤,耗费万千人力物力,汛期一来,化为乌有,实在是可惜。清了又淤,淤了又清,反反复复,一万年也治不好河。” 杨贵芳没想到陛下知道这么多,好奇的问:“陛下,可是有治河良策?” “倒是有些想法,到时候请河道衙门那些人来议一议。”朱祁镇苦笑着摊手,“放心,朕谨慎的很,知道当前的重点是推行新政。” 杨贵芳松口气,拿出一个折子道:“陛下,江南送来的,动静是越来越大了。” …… 扬州。 一辆辆板车运进了仓库,都是蒙古兵押送,里面装的都是刚刚从士绅那边收上来是税粮。闹腾了这么久,其中一批士绅服软了,愿意接受新政,补交税粮。 巡抚衙门大堂。 徐有贞坐在主位上,两侧坐的是李秉,柯潜和沈曼青。而大堂上站着的,是被请来的士绅,他们都是愿意配合新政的,刚刚补交了税粮的。 “诸位,本官在这里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急朝廷之所急。”徐有贞起身抱拳,“本官已经向朝廷奏明了你们的功劳,陛下甚是高兴,已经下旨,召你们进京,陛下要赏赐你们。” 这些士绅,其实也是被逼的,他们算不上那种顶级豪族,所以认了。可没想到,还会被皇帝亲自召见?还有赏? “不过陛下也招呼了,朝廷现在穷啊,赏不起金银。”徐有贞一笑,“可没准陛下能赏下墨宝,你们带回来,那是大大的荣耀啊,能传之后世。” 士绅们听了,各个大喜。 金银他们反而没那么在乎,可若是真的得到皇帝的赏几个字,那绝对能光耀门楣。 “谢大人。”他们朝着徐有贞齐齐拜。 徐有贞含笑点头:“那就准备一下,明日一早,进京。” 他心中越来越佩服陛下,想出这么个分化士绅的法子。等这批士绅进京,拿着皇帝的赏赐回来,后面就会有更多的士绅出来拥护新政。 …… 沈家大宅。 江南部分士绅都聚在了这里,想着如何继续对抗朝廷。不过,他们都没有了当初的豪横自信,是各个面色凝重。 已经有四千举人被革除了功名,被发配。如今,他们再怎么去号召,都没有读书人敢站出来了。十年寒窗,一朝成庶人,谁付得起这么大的代价? “已经有部分人拥护新政了,那帮人胆小如鼠,败类!四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群蒙古兵上来催收税粮,我们真扛不住啊。” “朝廷用蒙古人来征税,歹毒!陛下年级不大,倒是有了杨广之姿。” “慎言!”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难道我们心里不清楚,固执的要违背祖制的,强行推行新政的,就是皇帝陛下?刑部尚书都敢当庭直谏皇帝,从而被抓,我们远在江南,还顾忌什么?” “四爷,你说句话啊。我们这些人,都是以你为首领,你说怎么办?我们上下一心,就不相信逼迫不了朝廷。” 沈一欢听着他们吵闹,目光缓缓扫过,摊手一笑:“我也让江南官场的三百二十人上折子参徐有贞了,可他被皇帝力保。呵呵,陛下决心大啊。不过,你们且放心,马上会有一个大雷落在陛下头顶。你们回去,无论如何要扛住,再坚持几天。” “是什么雷啊?”有人问。 “具体是什么,你们现在不必知道,到时候也就清楚了。”沈一欢沉声道,“听着,这段时间扛住咯,蒙古兵又如何了?难道他们还敢胡乱杀人?” 众人纷纷点头。 …… 怡红院,是扬州最大的青楼。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扬州的青楼,那是名震天下的,原本怡红院并不是最大青楼,可自从去年恩科之后,青楼来了一个狂生,与魁相恋,写了许多缠绵悱恻的词曲。 这一下,引得无数文人墨客,游侠前来,让怡红院一跃成为了扬州最大的青楼。而那狂生,成了人们口中的白衣卿相。 此刻,白衣卿相曾咏,正在雅间饮酒。怡红院的魁柳诗诗在弹琴,曾咏似乎有些醉了,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口中朗朗道:“烟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咣当! 突然,大门被撞开。几个提刀壮汉冲了进来,不过,没有动手,而是站在了两侧。接着,一个中年儒雅男子垮了进来,手中拿着折扇,朗笑一声:“白衣卿相,这日子过得,神仙都得羡慕。” 那曾咏和魁柳诗诗看到中年男子,面色大惊,连忙起身拜道:“四爷。” 来人就是江南首富沈一欢,他朝着柳诗诗笑道:“柳姑娘,你先出去,我和白衣卿相有事要谈。” “是。”刘诗诗欠身一拜。 她退了出去,那群提刀壮汉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站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房间中,只剩下沈一欢和曾咏。 “四爷,你找我有事?”曾咏主动倒茶。 沈一欢微微含笑,喝一口茶后,道:“我知道,你恩科不中,心中对那科举不公十分怨恨。眼下,我给你个名留青史的机会。” “四爷。”曾咏一笑,“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沈一欢轻笑:“难道你曾咏,不敢?那还自称什么狂生?” 曾咏面色变冷:“我曾咏有什么不敢?就是没有机会,否则,我血溅金銮殿。” “好!”沈一欢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 京城。 朱祁镇看着手中河道衙门送来的折子,无奈叹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山东那边,有黄河大堤决口,十几万百姓受灾。”“山东他们自己没能赈灾吗?”商辂问。 已经是户部尚书的陈循摇头:“去年他们就遭灾,哪有余粮?” 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江南正好收了一批士绅的补税粮,原本是要送来京师的,这样,直接运往灾区。” 群臣大喜,那这个难题就解决了。 朱祁镇却是喜不来,夏汛才开始,鬼知道后面哪里会再来洪灾。他望着群臣,讥讽一笑:“你们当中有些人,还在反对朕的新政,如果没有新政收上来的税粮,朕拿什么去赈灾?天下士绅的新政交税,他们只是损失了一点儿利益,却能安民,可这怎么就那么难?” 群臣都低下了头,反对新政很激烈的商辂,他开始有些理解皇帝了。 处理完政务,已经是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自从上次御园之后,两人之间缓和了不少。不过,气氛又变得有些怪。 一袭素雅长裙的太后,越发的高贵娴雅。自从不再垂帘听政,她多数时间都在读书,或许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怎么了这是?愁眉苦脸的?”太后会主动问了。 朱祁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山东有黄河大堤决口,十几万百姓受灾。” 太后微微蹙眉:“那边去年也遭灾,是没有粮食救灾?” “朕把江南刚收的,士绅的补税粮,运往灾区了。”朱祁镇揉了揉眉头,“眼前是对付过去了,后面看老天爷了。朕这个皇帝,实在是憋屈。” 太后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清冷,沉声道:“那就让徐有贞加快征收士绅的补税粮,不是派去一万多蒙古兵了吗?要再大胆点,该杀则杀,不杀几个人,他们怎么会怕?” “啊?”朱祁镇惊了。 太后你一下子变得这么激进了吗?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真大开杀戒,天下士绅都会骂朕吧?” “不是骂你,骂的是徐有贞。”太后抬起美眸,凌厉无匹,“只要新政推行下去,到了最后,士绅反对声太大,你就杀了徐有贞来平息怒气。” 朱祁镇惊得后仰了下:“这……” 太后却逼近,盯着他道:“听着,这就是帝王之术。杀了徐有贞,你将来还可以为他平凡,给他的子孙加官进爵,那样,在百姓心中,你依旧是圣君。” 朱祁镇麻了。 …… 从坤宁宫回到长春宫,朱祁镇脑海里还想着太后的话。 “朕还是太天真啊。”他喃喃自语,“天子就应该有太后这般手段。” 张静姝端着一盘水果过来,跪坐在他身旁,含情脉脉的递上新鲜瓜果,道:“陛下,烦心事天天有,别愁眉苦脸,吃个瓜果吧。” 朱祁镇张嘴吃着,伸手把她拉进怀中。嫁入宫中后,她的人妻感是越来越强了,乖顺的靠在他的怀中,薄唇轻启,轻柔好听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情意,那双眸子都是发光的,倒映着陛下的身影,似乎再也容不下其它。 “还想着带你们出去玩,一晃夏天都要过去了。”朱祁镇轻抚她清凉的发丝,“都说深宫似牢笼,朕不想禁锢你们。” 张静姝抬起美丽的脸,白皙的皓腕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良久,唇开。 朱祁镇拥着她,心中安宁了不少,柔声道:“平平淡淡过日子也挺好的,哎,朕是没机会咯。” “臣妾不强求那么多,你是陛下,当然以国事为重。”张静姝靠在他怀中,面色绯红,“臣妾只想为陛下生下皇子。” 朱祁镇秒懂。 他抱起她,走向内殿的软榻。 …… 翌日,早朝后。 朱祁镇刚回到乾清宫,曹吉祥就捧着一个折子,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陛下,扬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秘奏。” 秘奏? 朱祁镇大惊,这是他给徐有贞的权力,如果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就秘奏。他连忙拿过折子,一把打开,目光快速扫过。 咣当! 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椅子上。曹吉祥暗暗心惊,从未看到陛下这么紧张,陛下的双手双脚都在颤抖。 “陛下~”他要上前去扶。 朱祁镇挥手打开了他的手,冷喝:“全部都滚出去。” 一股凌厉的威压,吓得曹吉祥连连后退,他带着所有宫女都退出了大殿。朱祁镇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继续看那折子。 折子上面的内容,石破天惊。 一个叫曾咏的狂生,写了一篇文章,几乎传播了江南。文章的内容说的是,当今皇帝是假的,漠北被也先抓去的那个才是真天子。 文章中描述了假天子冒充的过程,竟然与他真实的过程几乎一致。朱祁镇心中无比慌乱,怎么办?怎么办? 江南的百姓几乎都看了这篇文章,那岂不是都知道了? “朕才是大明的天子!”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文章既然几乎传遍了江南,那说明隐瞒是隐瞒不了了。 不如,把这篇文章向大臣们公布,把所有脏水泼向江南的士绅。就说他们为了抵抗新政,居心叵测,找一个狂生来污蔑陛下。 徐有贞在信中说,已经抓捕了那个曾咏,锦衣卫正在押送京师的路上。这一点,徐有贞做的非常好,够果断。 曾咏控制在手,才会把握主动。如果这个曾咏无缘无故死了,那就更麻烦了。 “曹吉祥,去把内阁大臣,还有六部尚书,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都叫来。”他下令。 …… 没多久。 内阁大臣,还有六部尚书都到了。 朱祁镇坐在椅子上,已经变得从容,他把手中的折子拿出来,一笑:“诸位爱卿,朕看你们都没怎么有精神啊,来,给你们看个东西,精神精神。” 曹吉祥把那折子拿起来,先递给了内阁首辅王直。白发苍苍的王直看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一旁的商辂扶住了他。 商辂没好气:“阁老,你也是历经四朝的老臣了,什么事还能把你吓成这样?我来看看。” 他拿过去,看完后,面色剧变,双手在那颤抖。其他人都好奇了,什么事把你们这些阁臣都吓着了? 当所有人传阅之后,大殿陷入了死寂。 还是太子少保于谦最先站了出来,拜道: “陛下,这等狂生的狂吠之言,臣一个字都不会信。臣建议,立即捉拿归京,交由刑部,大理寺定罪。” “诸位,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大家以国事为重,切不可私下妄议此事。免得遭了奸人之计,而涉及此事的人,必须严惩。” 朱祁镇听了,心中有些温暖。 (本章完) 第129章 太后:赎回漠北假皇帝,以正陛下清白 第129章 太后:赎回漠北假皇帝,以正陛下清白 朱祁镇嘴角闪过一抹欣慰的笑。 于谦啊于谦,关键时刻,还是你站出来定力支持。有你于少保支持,那就稳住了一半。 “陛下,臣附议。”内阁首辅王直禀奏,“贼人要乱我大明,其心可诛!” 接着,所有大臣都附议,甚至,他们都没有犹豫。 朱祁镇着实有些意外,他目光扫过,云淡风轻的一笑:“朕自然不会这等诬言所影响,那个叫曾咏的狂生,锦衣卫已经把他抓了,过几天就会进京,到时候刑部,大理寺审讯即可。呵呵,也还朕一个清白。” “臣等遵旨。”众人齐拜。 送走了这批大臣,朱祁镇坐在椅子上揉眉。 他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结束,朝野中定然有人会利用这事兴风作浪。 郕王那边,会作何反应? 太后那边,又会作何反应?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曹吉祥进来禀报。 “请她进来。”朱祁镇挥挥手。 没一会儿,一袭淡紫色长裙的皇后走了进来,身姿摇曳,长裙包裹着那丰腴曼妙的身躯,她笑意吟吟:“陛下,臣妾做了糕点,带来你尝尝。” 朱祁镇微微含笑,心想这皇后知道自己是假的,先把那折子给她看看。他一手接过糕点,一手把折子递给她,轻叹:“朕遇到麻烦了,你看看。”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摇头。 “朕让你看。”朱祁镇瞪眼。 皇后这才打开,目光扫过后,并未有多惊讶,随意的一扔,道:“陛下,臣妾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 朱祁镇被她整的有些懵,问:“这还不算大事?” “臣妾敢断定,这肯定是江南那些绅士幕后整出来的。”皇后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陛下,你不觉得这东西出现的时机很不对么?说明不是京城这边大人物有心搞出来的。从江南爆出,没准对陛下是好事呢。”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对皇后有些刮目相看了。 皇后给他倒上一杯热茶,继续道: “陛下,首先你就是大明的皇帝,满朝文武中……至少大部分会这么想。从京城保卫战,到救灾,到新政,那些真心为朝廷的大臣,都看在眼里。他们心中,其实比谁都明白。就像后宫的妃子,谁又不明白呢?” “还有,太后,这个时候也不会相信这种诬言的。” 她强调了这个时候。 朱祁镇明白了,这个时候把他打成假皇帝,对太后半点好处都没有。因为她的儿子还远在漠北,什么好处都捞不上。 那么,把这场乱局搞乱搞大,唯一获得好处的,就是郕王。 “看来,朕得去见见太后。”朱祁镇起身。 …… 坤宁宫。 太后正在浇,面容秀美温婉,柔顺的黑色秀发垂落在细腰间,窈窕的身姿在一袭长裙的衬托下,说不出的绝美娴雅。 “拜见母后。”朱祁镇一拜。 太后一愣,转头看来,一双美目满是疑惑:“这会儿,怎么来本宫这了?折子批完了?” 朱祁镇微笑着摇了摇头,摊手:“突然想母后了。” 太后身子一顿,轻咬了下红唇,瞋一眼:“少来!不用逗本宫开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直说。” 朱祁镇眨眨眼,把折子拿出来,递了上去。 太后接过折子,伸出玉手,轻轻滑过垂落的刘海,再缓缓打开折子,美目扫过,瞬间寒意笼罩。 她眼中的冷意尽数,看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抬眼问:“就这点事?一个狂生的胡言乱语,难道你都搞不定?” 朱祁镇:“……” 太后,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这可是你说的啊,狂生胡言乱语。 “朕会处理。”朱祁镇从容一笑,“只是让太后你也知晓,免得到时候传到你耳中,你没心里准备。” 太后绝美的脸,冷若寒霜:“怎么?还要这些胡言乱语传到宫里来?你这个皇帝当然要果断,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那个曾咏,还需要审吗?凌迟处死,夷三族。至于幕后之人,交给锦衣卫去查办,有些就不用押送京师了,就地杀了便是。” 太后,还是你懂做皇帝。 朱祁镇心中佩服,一拜:“朕承教了。” 他转身就要走,被太后叫住了,道:“你晚上要吃什么,自己跟双喜说,免得双喜每次都说是本宫为你准备的。” 双喜:“!!!” 朱祁镇上去捏了捏她脸颊,道:“太后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 郕王府。 朱祁钰手中拿着一份邸报,急匆匆来到后院,找到钨行道,大笑:“钨先生,江南搞出大动静了,陛下有大麻烦了。” 他把邸报递给了钨行道,钨行道看完后,骇然失色:“这东西,传遍江南了?” “是啊。”朱祁钰激动,“钨先生,你叫本王不要小看了江南那些士绅,本王之前还不以为意。现在本王对他们刮目相看,这谁整出来的?陛下现在顾不上新政了吧?” 钨行道立刻问:“这东西陛下肯定也知道了,他有没有召见大臣宣布此事?” “召见了,但是没有召见本王。”朱祁钰不以为意道,“内阁,六部,还有五军都督府,他们那些大臣都知道了,陛下把徐有贞的折子给他们看了。” “那大臣们什么反应?”钨行道追问。 朱祁钰开始回过神来了,道:“本王得到的消息,那于谦和王直率先支持皇帝,说那些都是狂吠之言,半个字都不会信。剩下的大臣们,至少在表面上表示相信皇帝。” 钨行道缓缓坐下,沉声道:“看来这两年陛下的作为,还是得到了一批大臣的认可。” “什么意思?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朱祁钰瞬间急了,“这可是把他拉下来的好机会。” 钨行道紧皱眉头:“于谦,掌控军权;王直,百官之首。他们两个都支持皇帝,我们要想成事,得好好想想。要么不做,要么一击必中。” 郕王若有所思的点头。 …… 坤宁宫。 郕王前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屏退了所有宫女和太监。 “那个曾咏,是你安排的?”太后冷冷的问。 “不是!”朱祁钰面不改色,十分真诚,“本王就是要暴露陛下,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时机。我是措手不及,啥都没准备。我还以为是太后你……安排的。” 太后目光清冷,语气中带着怒火:“江南那些绅士,想要干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陛下……” 她突然停下了,看向郕王,郕王疑惑的摇了摇头:“太后,虽然目前时机不好。不过,这事情既然暴露出来了,那么我们也趁机做些事。” “你别乱来!”太后声音陡然提高,“眼下正是新政推行关键时刻,本宫会支持陛下继续推行下去。” 郕王连忙道:“太后,我也支持陛下推行新政啊。也没想去阻止他,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暴出这个消息,那么,我们趁机把在漠北的……陛下,赎回来啊。对外,我们可以说赎回假皇帝,以正陛下清白。” 太后猛地站起来。 是啊,可以先把人赎回来,总比呆在漠北好啊。只要人回来了,后面一切都好操作。 “陛下,应该不会同意吧?”她皱眉。 “陛下不得不同意啊。”郕王摊手,“明日早朝,我就以亲王的身份请奏,说把那假皇帝赎回来,目的是为了证明陛下的清白。如果他不同意,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太后缓缓点头,眸光锐利:“好,那你就去办!” “是,太后。”朱祁钰低头一拜,眼中闪过得逞的笑。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郕王朱祁钰请奏: “启禀陛下,臣弟昨日得知曾咏那无耻之徒,竟然诬陷陛下,臣弟恨不得杀了他。陛下,你是臣弟的大哥,外人不知道,难道臣弟不知道?臣弟会认错自己的大哥吗?后宫里的娘娘们,会认错自己的丈夫?太后,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陛下,臣弟看根本不用审那曾咏,直接杀了,夷三族。这厮竟然敢对皇家狂吠,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祁镇微微含笑,看着他的表演。 特么,朕的好弟弟?你会这么好心?这么支持朕?朕宁愿相信世上有鬼,都不相信你那张破嘴。 “郕王,朕也不是那好杀之人。”朱祁镇一笑,“曾咏既然那么写了,那就让大理寺和刑部去审,还朕一个清白。” 郕王再一拜,继续道:“陛下,人言可畏啊。臣斗胆,建议把漠北那个假皇帝赎回来。曾咏不是说那个才是真的吗?我们就让那假皇帝亲口说自己是假的,还陛下你清白。” 他这话一说,群臣都觉得有道理,纷纷表示赞同。 朱祁镇麻了。 卧槽,把那个真的弄回来,哪是还我清白?这是要诛我九族啊。 “也先要五百万两,为了一个假皇帝,这……”他故作犹豫。 “陛下,也先那时候要五百万两,现在就不一定了。”郕王继续拜道,“他现在拿着假皇帝也没用,能有点好处,估计就放了。” 阁臣商辂站出来道:“臣附议,要不了多少银子,那就赎回来。关系到陛下的声誉,该就。” 朱祁镇:“!!!” 要你这时候来多嘴?完犊子了,满朝文武都同意赎回漠北朱祁镇。朕还不能拒绝,这要是拒绝了,态度模糊了,不就说明朕有问题? “好!”朱祁镇朗声道,“那这事就交给郕王去办。” 郕王大喜:“臣遵旨。” ……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感觉脚指头都是麻的。 怎么整?那真皇帝回来,我这个假皇帝绝对穿帮啊。不能让他回来,不能让他活着回来。让他暴死在漠北。 “传石彪。”他喊一声。 没多久,石彪上殿来,恭敬的一拜:“陛下,等那曾咏来,你让臣去审。臣保证把那幕后之人审出来,一锅端了。他大爷,竟然敢污蔑陛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朱祁镇十分轻松,“朕这有封信,你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大同。上次来京城的瓦剌使者孛来,他在大同等朕的信,交到他手上。” “是!”石彪颔首,“陛下放心,臣派心腹前往。” 朱祁镇很满意石彪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你就没有怀疑过朕?” 石彪直接跪下:“陛下,臣跟着你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切都不用多说。臣心中的大明皇帝,就是陛下你。” “好!”朱祁镇挥手,“去吧,朕不会让你们失望,朕就是朕!” 石彪再一拜,退了出去。 朱祁镇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突然有一个惊恐的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心腹,所有心腹,都是用皇帝这个身份发展的。 如果他只是普通人朱祁镇,谁还会跟谁? 徐有贞,石彪,李贤他们还会跟谁吗?于谦,王直他们还会信任自己吗? …… 扬州。 沈家大宅后院,沈一欢正在优哉游哉喝茶。他的对面坐着的是布政使任长安,任长安猛饮一杯后,满脸佩服:“四爷,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天被捅出个窟窿。哈哈哈,本官看徐有贞这会儿是热锅上的蚂蚁,慌的很,再也没有心思去推行新政了。” “先别高兴太早,这事还要看。”沈一欢哼道,“哪天徐有贞走了,那些蒙古人和锦衣卫都走了,那才是真的安全了。” 他前些天,本想转移一些资产,离开扬州。可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锦衣卫盯上,所以他果断放弃。 “四爷,假皇帝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任长安好奇问。 沈一欢目光陡然冰冷:“什么假皇帝?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最近一直在家养病。” 任长安一愣,而后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们都什么不知道。” 两人聊了会儿如何应对徐有贞,任长安才离开。 等任长安离开后,一个中年男子从后院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他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受过风吹雨洒的。 “四爷,多谢你。”中年男子一拜,“我为我儿子报仇,终于有了希望。” 沈一欢淡淡一笑:“也只有碰到我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才会帮你。” 那中年男子摇头:“真正胆大包天的,是那假皇帝。我儿子王东,就是被他杀了。谁能想到,当时怀来成的一个游民,居然成了皇帝。” 原来,这中年男子曾经是怀来城的什长,是王东的爹。 …… 京城。 朱祁镇一如既往的上朝,完全看不出半点不安。内阁王直,还有总领军务的于谦,像往常一样向皇帝奏事。 在这种气氛下,大臣们也都没有大的波动,管他什么真皇帝假皇帝,坐在金銮殿龙椅上的,就是真皇帝。 朱祁镇心里慌,可表面上也得装啊。 黄昏,他依然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太后穿的素雅,整个人显得清丽,一头黑发如瀑,垂落在细腰间。 两人对坐吃饭,朱祁镇边吃边问:“把漠北假皇帝赎回来,是你同意的?” 太后一顿,点了点头:“嗯。” 朱祁镇继续低着头,扒拉了几口,道:“好吧,我也没欠你什么了。” 太后突然停了下来,那双清冷的美眸盯着朱祁镇,道:“难道是本宫欠了你?好,你要这么认为,到时候,本宫用这条命还你就是。” 朱祁镇终于抬头,看着太后那张素净的脸,似乎带着无比的疲倦。他突然一笑:“谁要你的命啊,好好活着吧。要死,也轮不到你。” “本宫……”太后目光倔强又闪过柔情。 她想说,大不了,本宫与你一起死了。 “朕……”朱祁镇想起了一些往事,轻叹,“朕……本不是冲着这些来的,朕只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他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到了殿外,他使劲揉了把自己的脸。 我特么动情了?不是利用吗?把自己坑进去了? ……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皇宫,为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披上了一层柔和而哀愁的金纱。朱红色的城墙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重。宫檐下的琉璃瓦闪烁着温暖而又冷寂的光芒。 朱祁镇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御道上,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响,显得格外寂寥。他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投射在光滑如镜的石板路上,那影子既深邃又孤独,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四周,是沉默的宫殿、紧闭的宫门和无声的石像。 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穿过空旷的庭院,似乎在低语。朱祁镇,他,作为这庞大帝国的君主,此刻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是这广阔天地间唯一的行者,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夕阳最终沉入地平线,天色渐暗,皇宫内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那份孤寂。 “朕该去哪?”他茫然四顾。 他没有去长春宫,也没去永和宫,没有选择任何一个妃子,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乾清宫。躺在椅子上,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陛下,贤妃求见。”曹吉祥来报。 朱祁镇拧了拧眉。 是她?也好,与她敞开心扉的谈一谈。 (本章完) 第130章 贤妃,你也知道朕是假的? 第130章 贤妃,你也知道朕是假的? 贤妃张静姝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一袭淡青色修身长裙,更显傲人的身姿,娴雅的眸子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陛下,臣妾给你熬了汤。” 朱祁镇伸手把她拉到身旁,笑问:“这两日朝野的传闻,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张静姝目光扫过殿上的宫女和太监,道:“你们都下去。” 曹吉祥带着宫女和太监们都下去了,张静姝一边盛汤一边柔声道:“陛下,在你从土木堡归来之后,臣妾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朱祁镇:“!!!” 你知道朕是假的?那你还嫁给朕?英国公安排的?不会,英国公只希望朕退位。 “陛下~”张静姝把汤放在朱祁镇面前,微微含笑,“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从我爷爷那段时间的行为举止,还有陛下你突然间变得那么强,其实不难猜。在也先押着正统皇帝到阵前时,臣妾几乎就笃定了。” 朱祁镇伸手握着她柔软的双手,挑眉:“那你还愿意嫁给朕?” 张静姝轻叹一声,清澈的美眸看着他,认真道:“因为我爱上了陛下啊,当然,臣妾想救自己的家人。我担心我爷爷一冲动之下,就揭开真相,那我们张家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英国公不知道你……你的心思?”朱祁镇疑惑问。 张静姝幽幽一叹,瞋了朱祁镇一眼:“爷爷病重,陛下你说服了我爹,再让襄王妃和皇后配合,逼的太后下旨赐婚,你心里不清楚?爷爷是在赐婚之后,才知道的。” “原来你都清楚啊。”朱祁镇嘴角含笑。 张静姝缓缓抬头,与他对视,美目温柔:“陛下,我们英国公府现在已经与你彻底绑定了。臣妾,会全力支持陛下。” 朱祁镇伸手把她搂在怀中,苦笑:“朕,如履薄冰啊。” 张静姝轻轻拍了拍朱祁镇的背,柔声道:“其实,有办法。” 朱祁镇一惊,双手抱着她的肩膀推开,盯着她的眼眸急问:“你有什么办法?” “陛下,你和太后一起去凤阳祭祖,这事要昭告天下。”张静姝道,“而刑部,大理寺那边,要给曾咏定罪,最好是让他承认自己胡言乱语。如此,天下人自然也就不会怀疑了。” 朱祁镇眼中精芒闪过。 好办法!双管齐下,他这个皇帝本人不用特意去说什么,就能彰显出他的身份。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漠北的假皇帝,不能回到京师。”张静姝道。 “朕有些安排。”朱祁镇给了她一个自信的眼神。 …… 翌日,早朝。 朱祁镇在奉天殿召见了江南的那部分士绅,他们都向朝廷补了税粮。 一番官话之后,朱祁镇朝着那些士绅们道: “朕希望这天下,富人越多越好,朕不怕你们富,民富才能强国啊。朕的大明朝,就是要让你们这些富户们都富的心安理得,同时,让穷人们吃上好饭,穿上好衣服。” “你们就做的很好,以后要记得四条:不要欺凌佃户,不要趁荒年低价兼并他们养家糊口的土地,不要仗势欺负穷人,不要勾结官府肥己。” “朕的新政,短期来看,你们是损失了一点点,但是,从长远看,对你们是有利的。你们能执行,朕甚欣慰。” 那些士绅们连忙磕头,表示一定拥护新政,执行新政。朱祁镇抬了抬手:“朕这个皇帝很穷啊,没有什么能赏赐你们,就赏你们几个字。” 太监曹吉祥带领一群太监上来,每个太监手中都捧着一个卷轴,他们把卷轴递给了殿上的士绅们。 那些士绅们激动啊,颤抖着双手打开,上面四个大字:公忠体国。 这可是皇帝的墨宝,拿回去,挂在家里,能当传家宝。朱祁镇目光扫过他们,朗声道:“民间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说朕的新政,是要抢你们的财富,朕告诉你们,朕希望你们能一直富,做开明的士绅。你们要牢牢记住,只有大明强大了,才会有你们的荣华富贵。” “草民等牢记。”众士绅跪拜。 殿上大臣们,心思各异。 他们都知道,这是陛下在分化江南那些士绅了。如此一套连招下去,估计会有更多的士绅拥护新政了。 …… 暮色四合。 朱祁镇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坤宁宫,直挺挺躺在椅子上。 太后正忙着针线活,撇了他一眼,她拿起篮子里一个绣好的香囊,走到朱祁镇面前,俯身,漆黑的长发垂落到了朱祁镇的眼前。 朱祁镇闻到一阵幽香,睁开眼,看到太后那秀美成熟的脸。太后把手中香囊递给他,道:“给你的。” “好香啊。”朱祁镇拿过来闻了闻。 “你带在身上,可以提神。”太后微微蹙眉,伸手按了按他的眉头,“最近憔悴不少。” 朱祁镇有些意外,没想到太后会突然这么亲密的举动,懵住了。太后嘴角闪过笑意,在他对面坐下来,吩咐双喜上菜开饭。 夕阳从窗户上落下,增添了几分温馨。 朱祁镇一边埋头吃着,一边道:“郕王已经派人去漠北了,顺利的话,很快会把……把人赎回来。” “哦。”太后也埋头吃饭。 见她没有回应,朱祁镇放下筷子抬眼问:“母后,下月二十八祭祀太祖,朕想和你一起回凤阳祭祖。自从迁都顺天后,我们也很久没有回朱家祖地祭祖了。” 太后猛地抬头,眼中寒芒笼罩:“你什么心思,本宫不知道?不可以!本宫已经容你很多了,你还要去朱家祖地祭祖?别太过分。” “朕过分?”朱祁镇怒道,“朕要是过分,这两年早就大开杀戒,你还能……” 太后打断了他的话,那双清冷的美眸带着愤怒:“把本宫杀了?屠了朱家皇室?来啊,现在就把本宫杀了,你最好亲自下手,本宫就要死在你的手上。” 她脸都气红了,胸前起起伏伏,甚至微微颤了几下。朱祁镇看的失神了片刻,心中暗骂自己,都这时候了,瞎看什么呢。 “谁要你死了?”朱祁镇面色黯然,“你明知道我不会动你的。不去就不去,朕把最后几件事办完,等死呗。” 说着,他起身而去。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紧紧咬着红唇,两行清泪流下,划过她那绝美的脸庞。她声音哽咽:“本宫宁愿死了。” …… 漠北。 几十匹骏马正在向西奔驰,到了一个河边,他们齐齐停下。为首的壮汉飞速下马,跑到河里,双手捧着水就开始喝。豪饮了好几口水后,他又冲洗了脸,洗去了脸上的尘埃后,露出了清晰的面目。他竟然是正统皇帝。 离他不远处的袁彬,走了上来,拜道:“陛下,现在应该安全了。” 正统皇帝环视左右,眼中还带着后怕:“若不是伯颜报信及时,我们就死在了大营。阿剌知院竟然要置朕于死地。” 袁彬眉头紧皱:“也先不在,都是阿剌知院说了算,他与也先之间的矛盾,几乎都快摆在明面上了。可阿剌知院为什么突然要杀陛下?” 这时,趴在河边喝足了水的许彬站起来,沉声道:“我听说阿剌知院秘密派人去了大明京城,莫非是与那假皇帝达成了某种交易?” “要朕死?然后他的皇位就坐稳了?”正统皇帝面色阴沉。 “现在都是推测。”袁彬苦笑,“不过,我们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漠北我们是待不下去了,既然伯颜帮我们逃了出来,不如,我们就……” 正统皇帝大喜:“回京城?” 袁彬和许彬同时摇头。许彬面色凝重:“我担心去京城之路,全是埋伏,我们这几个人,还没入居庸关,就没命了。” “去找关西七卫。”袁彬道,“是该让他们兑现诺言了。” 许彬点头,表示赞同。正统皇帝翻身上马,一笑:“那还等什么?待会追兵要来了。” …… 瓦剌大营。 也先率军归来,他又与脱脱不打了一仗,大胜。原本,他心情大好,可伯颜向他禀报,说阿剌知院突袭正统皇帝,那正统皇帝跑了。 也先大怒,立刻召见阿剌知院。 阿剌知院进来后,反口就指着伯颜,道:“伯颜,你是我们瓦剌人,你对那个大明皇帝为何那么尊重?他一个俘虏,在我们瓦剌,享受着皇帝的待遇,凭什么?还有,我怀疑那个许彬是个奸细,与大明一直暗中联络。伯颜,你是不是已经投降大明了?他们给你许诺了什么?漠北大汗的位置?” “你放屁!”伯颜气的跳脚。 也先目光冷冷。 伯颜对那大明皇帝的尊敬,也先是知道的,心中极其不满。尤其是看到那大明皇帝在部落里,逐渐得到许多人的尊敬,也先甚至起了杀心。 反正,这个皇帝留在这里,也没啥用了,纯浪费粮食。 “别吵了!”也先吼一声,“立刻派人,去把那皇帝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剌知院和伯颜恭敬的一拜,退出了帐篷。在他们刚刚退出去,就有侍卫来报,说大明来了个使团。 “又来使者,他们来干什么?”也先冷哼。 “这回说是要赎他们的皇帝。”侍卫禀报。 也先猛地一拍桌子。 我的钱啊,快把人找回来,我要拿去换赎金。 …… 大明京城,夜色正浓。 长春宫,内殿,帷幔中两个人正在纠缠,朱祁镇虎躯一震,躺在了张静姝身上。两人都大口大口喘气,张静姝霞飞双颊,娇艳动人。 “太后不同意去祭祖。”朱祁镇躺下来,拉过被子。 张静姝卷缩在他的怀中,秀眉紧蹙:“太后心中装着她儿子,装着朱家的大明啊。陛下,你得想办法,让她去。” “她不愿意,朕能咋办?”朱祁镇轻叹。 张静姝抬起头,娴静的眸子微微眨动:“陛下,这时候就需要展示你的魄力了,甚至,你逼都要把她逼去。性命攸关,容不得半点儿女情长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 贤妃说的对,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我特么还柔情起来了? “陛下,你刚刚是不是想着太后呢?”张静姝意味深长的挑眉。 “瞎说什么呢?”朱祁镇瞪眼。 张静姝咯咯笑,笑容玩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女人嘛,就需要征服。你和她,又不是真的母子关系,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去征服她,一个寡居了十几年的女人,寂寞空虚的很呢。” 朱祁镇扶额。 这些虎狼之词,是你该说的吗?欠收拾是吧? …… 早朝之后,朱祁镇在乾清宫前舒展筋骨。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急匆匆的跑过来,差点没刹住,几乎要撞上朱祁镇。朱祁镇抬起一脚,把他踢开:“毛毛躁躁的,都特么锦衣卫指挥使了,能不能镇定?你是朕提拔的人,别给朕丢人。” “陛下,漠北锦衣卫传来的急报。”石彪递上谍报。 朱祁镇一把接过来,快速打开,目光扫过后,嘴角有不易察觉的笑闪过。谍报上写,瓦剌的阿剌知院要刺杀那个假皇帝,那假皇帝现在已经逃亡,生死未卜。 “等着,朕写封信,你立刻派人送给孛来。”朱祁镇道。 他回到乾清宫,写了封信,交给了石彪。石彪没有问半个字,拿着信就去了。 “生死未卜?”朱祁镇看着手中谍报,“那这个消息得告诉太后去啊。” 他转身就往坤宁宫去,到了御道上,看到郕王在前面,急匆匆的小跑,看方向也是去坤宁宫。朱祁镇就停下来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朕的弟弟也知道了漠北的消息,急着去给太后报信。” 他果断转身,回到了乾清宫,并召见内阁大臣。 内阁大臣们到了,他把刚刚锦衣卫的谍报,给他们看,轻叹:“那个假皇帝可别死了,朕还等着他来还朕的清白呢。” “这……”商辂皱眉,“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内阁首辅王直横他一眼:“什么阴谋?远在漠北,有阴谋也是瓦剌人对我们有阴谋。” 杨贵芳假装很郁闷的点头:“哎,我们要去赎人,人就不见了。这还怎么赎?茫茫漠北,去哪找人啊。” “等等郕王那边消息吧。”朱祁镇一叹,“朕真是难啊。” (本章完) 第131章 太后流下屈辱的泪:你杀我了吧 第131章 太后流下屈辱的泪:你杀我了吧 坤宁宫。 郕王急急向太后禀报了漠北的消息。太后听了,面色煞白:“生死未卜?” “太后,你也别太担心。”郕王道,“使者传回消息,跟在那……皇帝身边的,有袁彬和许彬,应该能护他周全。” 太后眼中寒芒阵阵闪过,她是了解许彬的,一定会倾力护佑皇帝。可那茫茫漠北,她还是担心啊。 “现在,人一时半会是接不回来了。”郕王道,“太后,陛下那边,你得想好怎么应对。” 太后恢复镇定:“本宫知道,漠北那边,你派人盯着。” 郕王肯定的点头,又眉头皱起:“这事,太巧了,不会是有人不想赎人回来吧?”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怀疑陛下。太后听了,沉思起来,她想不到陛下如何去指使瓦剌的阿剌知院。 “应该是瓦剌内部矛盾。”太后皱眉,“毕竟我们这边,谁又能指使的到那个阿剌知院?阿剌知院与我们,从未接触过吧?一向都是也先派人与我们接触。” 郕王也点了点头,在他所有的情报中,的确没有阿剌知院与大明联系的任何蛛丝马迹。他再一拜:“儿臣告退,我还得去禀报陛下。” 他退出了坤宁宫。太后在椅子上坐下,她抱着自己的头,低声抽泣。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能不能回来。 …… 乾清宫。 朱祁镇并未在漠北假皇帝失踪的事上,费太多时间,只是提了几句后,就与内阁大臣们继续商议江南的新政推行。 “扬州附近几乎已经全面铺开。”杨贵芳禀报,“等刚刚受到赏赐的士绅回去后,推进速度会更快。扬州推开后,其他地方就是按部就班了。” 朱祁镇面色如冰:“那个沈一欢,让锦衣卫那边可以收网了。要把他的各项罪行,都坐实了,再宣告江南。打掉他,其他士绅应该就彻底老实了。” “遵旨。”杨贵芳颔首。 内阁首辅王直禀报:“陛下,那个狂生曾咏,这两天就杯押送到京师了。陛下,你要不要亲审他?” “不必!”朱祁镇挥手,“这样的人,别污了朕的眼睛。” 杨贵芳拜道:“陛下,臣倒是认为,陛下你可以见他一次。陛下真龙现身,一定会震慑他,他会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朱祁镇拧了拧眉。 是该见见这曾咏,他文章中写的那些细节,他是如何得知的?听谁说的?这些都需要查清楚,因为这些背后,藏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再说吧。”朱祁镇摆摆手,问,“山东那边有折子上来吗?运往灾区的粮到了吗?那边的父母官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灾,就上了一个折子?” “还没收到折子。”王直一叹,“臣也是在盼啊,或许是他们忙于救灾。” 朱祁镇扶额。 这种话,就别来忽悠朕了,写个折子,能要多少时间? …… 两天后,刑部大牢。 曾咏被关了进来,自从被抓,他一言未发,不管什么人来问,他都沉默。任凭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刑部和大理寺,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况且,这个案子本就不好审,如果审出一个皇帝不想要的结果,那他们这些官员可能会丢命。 所以,曾咏不说话,反而是好事。大理寺少卿罗绮来过之后,看到曾咏的状态,轻笑:“看来,你是被告人指点过啊,很好。” 罗绮也没多问,直接就走了。 而后,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了,他就不一样了。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曾咏所写文章内容的真伪,他要知道曾咏的幕后指使是谁,文章内容是怎么来的。 可任凭石彪如何威胁,那曾咏就是不开口。他不但不开口,眼中还带着一种嘲讽,似乎在鄙视石彪。 “你知道本官是谁吗?”石彪冷问。 那曾咏终于开口了,语气极其轻视:“锦衣卫罢了,听说你们锦衣卫有几百种刑,怎么不把我带到诏狱去?我想试试。” 石彪似笑非笑,走到他面前,眼中也满是讥讽:“自以为是硬汉是吧?不怕刑罚是吧?” 曾咏虽然是囚犯,但是衣服很干净,手中还拿着他的折扇,轻笑:“你可以试试。” 石彪嘴角含笑:“放心,我不准备对你用刑。” “哦?那大人还能有什么手段?”曾咏挑眉。 “你既然知道诏狱,那你知道诏狱有多少层吗?”石彪摊摊手,“其实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层,因为已经深入地下了。不过,我可以命人在最底下,再挖出一个暗间,把你关进去。” 曾咏耸耸肩:“听起来,还不错,多谢大人照顾。” 石彪走到他面前,伸手挡了挡那狭窄窗户照进来的光,牢房瞬间暗了很多,他冷冷一笑:“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没有光,也不会有声音,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沉默。呵呵,曾先生,哦不,白衣卿相,你相信我,你在那样的空间里,会疯的。” 曾咏面色瞬间苍白,眼中惊恐连连。 石彪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白衣卿相,哈哈哈,别在老子面前装。你都被关进了牢房,还那么注重自己的仪态,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去死?进了牢房,是不是有很多放不下了?白衣卿相,你还很年轻啊,有太多的希望,而希望,才是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你……你……”曾咏身体开始颤抖。 “我今天也不打算审你。”石彪摊手,“既然你想去诏狱,本大人就成全你,让你去诏狱最底层的暗室体验两天。” 他抬臂咋下,就有两个锦衣卫上前,把曾咏拖了出去。 这会儿的曾咏,彻底没有了刚才的信心,整个人瘫软,瑟瑟发抖,被两个锦衣卫拖着前进。 “呸,狗屁白衣卿相。”石彪吐一口吐沫。 …… 夕阳西下。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用膳,见到太后依在软垫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头埋的很低。 “怎么了这是?”朱祁镇问双喜。 双喜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啊,郕王爷来过之后,太后就这样了。一天了,太后都没吃东西。” 朱祁镇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吩咐:“你把饭菜端上来。” 他来到太后面前,柔声道:“朕也收到了锦衣卫的谍报,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太后猛地抬起头,一双美目泪闪烁,那抹水润的嘴唇此刻显得有些干燥,一头秀发凌乱在四周,没了以往的高冷端庄,冷道:“你开心了。” “你这样,朕怎么开心?”朱祁镇也是很疲惫的样子,“朕朝堂上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事,回到这里,也还要担心你,朕……谁来体谅体谅朕?” “担……担心本宫?”太后眼神有些躲闪。 朱祁镇朝着她伸手:“起来吃点东西,行不行?朕吃完,还要去文华殿等山东河道衙门的折子,那边又下暴雨了。” 太后轻咬着嘴唇,伸出白皙的玉手。朱祁镇伸手牵住,把她拉了起来,用力过猛,两人差点鼻尖碰鼻尖。 “我吃。”太后连忙低头。 朱祁镇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下来,大喊:“双喜,快点,朕饿了。” 双喜给太后上了一碗粥,太后黑白分明带着几分柔色,微微歪着脑袋,小口吃着。朱祁镇就不一样了,大口朵颐。 “那么多事,你也不愁,胃口还这么好。”太后撇撇嘴。 “吃饱了才有精神做事。”朱祁镇摊手,“我若像你这样,我得昏死在文华殿。” 太后听了,欲言又止。 朱祁镇大口吃了几口,道:“朕还是决定去凤阳祭祖,顺便巡视河道还有江南新政推行,你若……不去,就不去吧。” “本宫当然得去!”太后抬头,盯着他道。 如今,漠北的那个皇帝生死未卜,她得多做两手准备。如果江南的那些传言没完没了,影响新政,那她就助一下眼前的陛下。 “就是嘛,你在后宫呆了多少年了?出去走走,看看大明的锦绣山河,都会变年轻呢。”朱祁镇笑道。 肌肤胜雪的太后,双眸似一泓清水,哼一声:“嫌我老呗。” …… 皇帝要回凤阳祭祖,朝野上下当然得准备。好在也不是皇帝第一次外出了,大家都有了经验,政务交给王直为首的内阁,军务自然是于谦总领。 朱祁镇亲自去城外大营,见了于谦。于谦向他展示了新研究出来的火枪,还是根据那年朱祁镇说的原理研发出来的。 “这也不像啊。”朱祁镇拧眉。 “陛下,按照你说的,大明目前还做不到。材料,精细锻造等都还不行。”于谦解释。 朱祁镇缓缓点头。 他想要的那种燧发枪,是在差不多百年后才在欧洲被发明出来。那个时候的欧洲,锻造,精密业,都有了一定的水平。 “老于啊,朕以后每年都拨款。”朱祁镇道,“专门用于发展火器,或许再过个百年,以后打仗大家都不拼刀了,都用火器。” 于谦这段时间也了解火器,有着深刻的认知,颔首:“这太好了,陛下重视,明军的火器定然会有大的发展。” 以前,他也想好好搞火器,可是缺银子啊。朝廷军费都缺,哪来的银子做研发?皇帝拨转款,他当然激动。 “老于啊,一步一步来吧。”朱祁镇一笑,“等有钱了,还要专门钱研究战船,大明,需要出海,那才有活路。” 于谦这就听不太懂了。 朱祁镇就是解释了,他也不一定能理解。穿越而来的他,深知满清被西方帝国爆锤的耻辱。 那是百年屈辱啊! “朕去凤阳祭祖,军务都交给你。”朱祁镇拍了拍于谦肩膀,“只有有你于谦在京师,朕放心的很。”这是一句实话。于谦听了,一拜:“陛下,速去速回。最近朝野,不太平。” 朱祁镇一笑置之。 不太平?那些个宵小,又能折腾出什么浪来?手中没有兵,他们敢干什么? …… 长春宫,张静姝正在看《大明律》。 “娘娘,皇后驾到了。”宫女轻声通报。 张静姝闻言,眼眸微抬,望向缓缓步入的皇后,连忙起身,热情相迎:“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快别多礼。”皇后温婉一笑,伸手扶起张静姝,“宫中琐事繁多,偶感憋闷,便想出来走走,透透气。” 张静姝亲昵地挽上皇后的手,笑道:“那臣妾陪姐姐去园子里逛逛如何?近日臣妾特地移栽了些翠竹,正盼着能与姐姐共赏呢。” “好主意。”皇后欣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她轻轻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女们不必跟随。两人并肩而行,步入园中,一阵凉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心旷神怡。 园中,一片翠竹随风轻轻摇曳。那竹叶密密匝匝,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微风拂过,竹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们漫步在竹林中,时而传来笑声。 “妹妹,陛下要去凤阳祭祖,太后也会去。”皇后眨眨眼,“到时候,这后宫就需要一个人来代管。” 张静姝连忙道:“那当然是皇后娘娘你啊。” 皇后立刻摇了摇头:“我是什么样,我心里清楚,哪管得了后宫?到时候,肯定出乱子。所以,我会称病。并且,向太后建议由你暂管后宫。” “我?”张静姝暗惊。 “我看的出来,你是我们这些妃子中,最有才华的。”皇后轻叹,“陛下也最喜欢你。” 她多次向张静姝表示善意,也是为了自己以后有个好未来。 张静姝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缓缓点头:“谢谢姐姐信任。” …… 下午,太后果然召见了后宫众嫔妃。 她宣布了要去凤阳祭祖的事,她与陛下同行,其她妃子都不带。张静姝听着这话,总觉得怪怪的。 “本宫不在,后宫不能乱了套。”太后目光扫过,“需要一个人替本宫暂领后宫,皇后……” 皇后连忙一拜,捂着头,显得十分疲倦的样子,道:“母后,臣妾最近身子不适,承担不起这个重任。” “那姐姐得多保重身体啊。”周贵妃连忙道。 在她看来,皇后不管,那就轮到她这个贵妃了呀。替太后暂领后宫,以后不就有机会真的统领后宫? “母后,臣妾看贤妃知书达理,又年轻有精力。”皇后道,“不如,就让她暂领后宫吧。” 其他众妃,面色剧变。 那周贵妃站起来,就要说话,太后挥手打断,道:“甚好,那就由贤妃暂替本宫管管这后宫。” 贤妃张静姝恭敬的一拜:“臣妾尊母后懿旨。” 这事,就这么定了。在后宫,太后就是一言九鼎,谁也不敢反对。就算那些妃子妒忌,那也只能藏在心里。 从坤宁宫出来。 妃子们都向张静姝道喜,张静姝体面的回应。最后,她德妃孙蓁蓁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拉着孙蓁蓁道:“妹妹,你可得帮我,这么大担子落在我身上,我现在想想都怕。你我是一起进宫的,可得帮我啊。” “太后信你,表示你有这个能力。”孙蓁蓁笑道,“不然,太后咋不选我?因为她知道选了我,我会把后宫闹个鸡飞狗跳。” 张静姝轻轻掐了下她,瞋目:“我都急死了,你还取笑。” 孙蓁蓁挽着她的手臂道:“好了好了,我帮你,但是,我只能做些上传下达的事啊。” 两人边走边说,显得十分亲密。 …… 醉人的夜。 朱祁镇和张静姝相拥睡在一起,一番折腾过后,他念头通达了,身子也轻松了,怀中的张静姝霞飞双颊,娇媚柔弱。 “皇后懂事,把暂领后宫的位置交给了你。”朱祁镇轻叹,“以后我们可得对皇后好点儿。” “臣妾明白。”双臂还抱着他的脖子,眼神幽幽,“其实臣妾想跟陛下去凤阳祭祖。这一路上,总得有人伺候陛下你啊。” 朱祁镇搂着她纤腰,一笑:“朕又不是第一次出行了,这次朕先要去山东,视察那边的灾情,再去凤阳祭祖,还要巡查江南新政推行情况,辛苦着呢。” “那太后她……”张静姝意味深长的笑,“能顶得住么?” 朱祁镇摊摊手:“早看不惯她养尊处优呢,这回外出折腾折腾,也好让她知晓民间疾苦。” 他嘴角浮现一抹得逞的笑。 张静姝看着,面色古怪,她心中暗想,这两人较劲,不会是较出感情了吧? “后宫的事,你多操心。”朱祁镇交代,“女人多,是非就多,你不要小看后宫,到时候有你头疼的。” 张静姝却是十分自信:“陛下,你看臣妾的。保证让后宫和和睦睦,女人其实很容易满足的。” 朱祁镇嘴角含笑。 真该跟她讲讲后宫甄嬛传的故事,让她不要掉以轻心。 “英国公那边,你也要注意着。”朱祁镇道。 “陛下放心,上次御医去看了,说我爷爷那情况,小毛病多,但是能熬。”张静姝苦笑。 朱祁镇拧了拧眉。 之前他希望英国公早点挂,现在不一样了,娶了他孙女,真正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能利用。 …… 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出了城,一路南下。 太后坐在那豪华加长版马车里,有双喜陪着她,马车里面很宽敞,不仅能躺着睡,还有各种小巧的物件和书,供太后路上解闷。 朱祁镇也有一辆豪华马车,不过,他多数时候还是骑马。一路赏景,那比在皇宫舒服多了。太后心情也好多了,整个人都明媚了不少。 这一日,队伍到了山东阳谷,也就是黄河决堤的灾区。天还下了大雨,灾民们在简陋的棚子里躲雨。 太后掀开车帘子,望向窗外,看到灾民们蜷缩在简陋至极的棚户中,试图躲避倾盆而下的雨水。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孩子们因饥饿和寒冷而啼哭,老人们则因体力不支而颤抖。 队伍停了下来,朱祁镇召见了山东布政使董与昌。这货来拜见皇帝,官服上还满是泥。朱祁镇一笑:“董与昌啊,朕问过了,运来的救灾粮,你都用在了灾民们身上。粥棚十里一个,都是插筷子不倒的那种粥。你做的不错。” “陛下,这是臣的本分。”董与昌拜道,“臣不敢说没有饿死人,但是臣能帮他们熬到秋收。” 朱祁镇嘴角含笑:“你是不是故意把灾民放到朕车队经过的地方?” 董与昌先是一愣,而后点头:“是!眼见为实嘛,陛下,山东连年遭灾,臣请陛下免除了山东今年的赋税。” “好嘛,在这儿等着朕呢。”朱祁镇抬了抬手,“行了,朕就免了山东今年的税粮。但是,你得答应朕一件事,朕决定大修黄河,到时候你山东可不能抠门。” 董与昌听了,大喜,拍着胸脯道:“陛下真要大修黄河,我山东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出钱出力。” 朱祁镇笑着点头。 这次出行,有个好开头,碰到一个不错的官。 …… 召见完山东的官员,朱祁镇来看太后。双喜站在马车下,面色着急,看到皇帝来了,连忙上前一拜:“陛下,太后一个人在车里哭呢。” 咋又哭了? 他擦干净鞋子,钻进了马车里,看到太后坐在那抹眼泪。她轻咬着嘴唇,眼中泪闪烁:“百姓们,实在是太苦了。” 朱祁镇看着她流泪,柔弱的令人心碎,上前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柔声道:“比这更惨的还有呢,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常闻鬼哭。” 太后伤心的靠在他怀中,美眸浮现出一抹凄苦:“本宫是该早来灾区看看。” “你身居宫中,有你的事。”朱祁镇大手贴着她的腰肢,温柔又体贴,“那些年,你也做的够好了。” 太后眼泪不断的流,紧靠着他。 朱祁镇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苦,我知道。” 太后的身体变软了,整个人都靠向了他,他也抱的更紧了。太后此刻也是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轻咬着水润的下唇瓣,小声的反抗道:“放……放开我。” 朱祁镇低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成熟妩媚的脸。他正要俯身,太后猛地转过头,道:“你……你想干什么?不如杀了我。不要忘了,本宫是大明的太后。” 呼~ 朱祁镇轻轻放开她,镇定了下心神。 太后秀美的脸上,两行清泪流下,轻声道:“不要逼我,不然我就把自己永锁坤宁宫,再也不相见。” “对不起。”朱祁镇道。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32章 于谦:我知道皇帝是假的 第132章 于谦:我知道皇帝是假的 皇帝的车队停在了阳谷驿站。 朱祁镇要视察灾区,还要巡视这一段的黄河。一行人上了黄河大堤,随行大臣杨贵芳边走边介绍:“沙湾这段,七年来屡屡决口,朝廷派来好几个河道大臣,都没能治理好,平息河患。” “知道什么原因吗?”朱祁镇问。 “有些复杂,这一段接连运河,运河那边常年淤塞,汛期一来,可不就全堵在这段了么。”杨贵芳皱眉,“当然,治理的方法,还有河道官员也有问题。” 朱祁镇看着远处茫茫黄河,道:“待会召见河道官员,并不急于动工治理,先停工休整,一来趁机考察水利,二来修整治河队伍。” “遵旨。”杨贵芳点头。 巡视一圈下来,朱祁镇认识到黄河急需大修,否则,可等着年年救灾吧。他怅然一叹:“要做的事太多了,朕担心时间不够啊。” “陛下,你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杨贵芳一拜,“臣听陛下语气,有颓然之势。陛下,大可不必,臣还想跟着陛下你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话呢。” 朱祁镇扶额:“别特么想跟朕炒cp。” 杨贵芳:“???” 他听不懂皇帝那些古怪的词,继续道:“河道衙门的人已经等着了,陛下,我们该过去了。” 一行人下了河堤,进了旁边一个帐篷,里面站了一排官员,朝着进来的朱祁镇齐齐跪拜:“参见陛下。” “都起来说话。”朱祁镇抬了抬手。 …… 他走到众河道官前,目光扫过后一笑:“诸位都黑不溜秋的,看来终日在河道上,晒黑了。京城那帮养尊处优的京官老爷时常参河道官员,说河道油水多。他们以后再参,朕就先让他们来河道体验体验,去黄河大堤上晒特么一个月。” 众河道官员都笑了,皇帝终于是看到了他们的辛苦。朱祁镇朝着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道:“王涞,是徐有贞推荐你来做河道总督的,朕看过你的折子,‘分水势,寻水源’,说的非常好。” “臣定当竭力治河。”王涞一拜。 朱祁镇微微含笑:“朕知道,治河需要银子。河道上钱如流水,大把银子泼到水里,连浪都不起。你们再给朕点时间,朕给足你们银子,彻底治好黄河。” 众河道官员眼中满是期待。 朱祁镇说着说着,直接在台阶上坐下,也招呼大家席地而坐。他摊摊手:“关于治河,朕看到过一本书,今天与你们讲讲,或者能开拓思路。” 他要讲的,其实是前世看过的明嘉靖年间潘季驯的《河防一览》,还有清朝靳辅《治河方略》。这两人,都是治河名臣。 他们治河的核心原理,就是:束水攻沙。 收窄河道,提高流速。当河道被束窄时,相同流量的水体在更小的空间内流动,自然会导致流速的增加。流速的增加意味着水流具有更强的动能,能够更有效地冲刷河床底部的泥沙。 增强水流挟沙能力。根据水力学原理,流速越快的水流具有更强的挟沙能力。因此,通过束水提高流速,可以显著增强水流携带泥沙的能力,使更多的泥沙被冲刷并输送到下游。 利用河流底蚀作用。河流在流动过程中会对河床底部产生侵蚀作用,这种侵蚀作用随着流速的增加而增强。束水攻沙正是利用了这一原理,通过提高流速来加强河流对河床的侵蚀作用,从而冲刷掉河床底部的泥沙。 减少河床沉积。通过束水攻沙的方法,可以有效减少河床上的泥沙沉积。这是因为被冲刷起来的泥沙大部分会被水流携带到下游或海洋中去,而不是沉积在河道内。这样一来,就可以保持河道的畅通无阻,提高河道的行洪能力。 “这就是朕看到的法子,你们好好研究研究。”朱祁镇站起来,“朕絮絮叨叨说了半个时辰,大家都饿了吧?朕与你们一同用膳。” 众河道官员还在思考中,被刚刚皇帝说的‘束水攻沙’给惊艳了。河道总督王涞惊叹:“陛下,这书太好了,叫什么书?臣要让河道衙门人手一本。” 朱祁镇扶额:“额,朕就是偶尔看到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找不着了。你可以把朕刚刚说的,整理出来,然后刊印。” 王涞急眼了:“这么重要的书,陛下你怎么就找不着了呢?” 杨贵芳连忙上前:“那是陛下上次出行的时候,在一个旧书摊看到的,后来再去找,就不见了。老王,走走走,吃饭去。” 他心中猜测,这八成是陛下自己想出来的,瞎编说是从书上看到的。 …… 用完膳,回到驿站,已经是黄昏。 太后站在廊下,一袭淡紫色长裙,身姿婀娜,阳光落在她身上,婉约动人,只是秀美的脸,满是愁容。 站在她身后的双喜看到朱祁镇过来,一拜:“陛下,你可算回来了,太后等你用膳呢。” 朱祁镇一愣,而后尴尬道:“母后,朕巡视河道,就与河道官员一起用膳了。” 太后缓缓转身,成熟清澈的眸子微微眨动,双手姿态优交叠在小腹,眉眼舒展开来:“陛下潜心政务,本宫心甚慰。” 上次马车里的事后,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朱祁镇一拜:“那朕就先去……” 太后打断了他的话,美目一瞪:“本宫等了你这么久,你就不能陪本宫用膳?又不让你吃。” 她主动缓和气氛,朱祁镇自然下台阶。饭菜桌子就摆在廊下,看着夕阳,迎着风,别有一番风味。太后小口吃着,依然是那么的优雅,柔声问:“你巡视河道,是想大修黄河?” “是啊。”朱祁镇点头,又深深皱眉,“不治好河,那就是年年决口,年年赈灾。这还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影响漕运。自从定都顺天后,为满足边防和京都消耗,每年漕粮不下数百万石,南粮北运都是通过黄河,运河啊。哪天河道出问题,京师饭都吃不上。” 太后伸手捋了捋垂落的发丝,秀眉紧蹙:“你爷爷当初是想还都应天的,你爹也是犹豫不决。” 朱祁镇坚定的摇了摇头:“当然不能还都应天,咱大明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太后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眼中光华闪过。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个假天子,反而像朱家人,像太祖,像太宗。 …… 夜色笼罩。 这次皇帝的车队里,还有一辆囚车,里面坐着的是曾咏。这个狂生被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关在诏狱最底层的暗室两天后,彻底老实了。 那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中,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他在里面两天,却感觉过了一辈子,出来后整个人都颓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傲。 杨贵芳端着一碗饭,来到囚车前,道:“没死吧,没死就起来吃饭。” 在打盹的曾咏,猛地坐起来,取过碗,大口大口吃起来。杨贵芳靠在囚车旁,眼中满是鄙夷:“知道陛下为什么把你带出来吗?” “怕我死在牢里。”曾咏道,“现在盼着我死的,是那些士绅,是那些等着看陛下笑话的人。陛下离京,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 杨贵芳轻笑:“哟,你丫心理门儿清啊。” 曾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在诏狱那个黑暗的暗室里,我什么都想明白了。我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杨贵芳心中还好奇了。 石彪那厮,这些年长进很快啊,是个什么暗室,让一个狂生彻底改变了? “我能见陛下吗?我要向他请罪。”曾咏道。 “陛下不会见你。”杨贵芳道,“有什么话,跟我说。” 曾咏吃完了,放下碗筷,想了会儿道:“我文章的内容,都是那个沈一欢告诉我的。就这么多,哎,吃饱喝足,我睡会儿。” “嘿,你丫比我还松弛。”杨贵芳无语。 他抬头看了眼星空,朦朦胧胧,看不清。 …… 京城,于府。 成国公,会昌侯,新任礼部尚书陈循,内阁大学士商辂等,齐齐来拜访于少保。他们消息也是灵通,于谦才从大营回来。 一番寒暄之后,成国公最先站出来,直接道:“于少保,今天我们来,是关于曾咏那篇文章的事。我当然认为那是胡言乱语,可万一呢?” “是啊,万一呢?”陈循道,“那我们就是大明的罪人了。” 商辂也附和着点头:“我们都是先帝爷时期的人,有些还跟过太宗皇帝。可以说是受了皇恩浩荡的,所以,绝不能有万一。” 于谦目光扫过众人,问:“所以,你们想干嘛?” 成国公摊手:“起码得验证一下吧?于少保,最合适去试探陛下真伪的,就是你了。陛下对你,是十分信任。” “对对对。”其他人都赞同。 于谦猛地站起来,点头:“好!等陛下回来,我就去验一验陛下真伪。” 大家都愣住了,没想到于少保答应的这么爽快。原本,他们还准备了一套说辞,从各种角度去劝于谦。现在,用不上了。 一下子,大堂陷入了安静。于谦微微一笑:“诸位大人,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需要休息了。这几天忙着换防,都没有睡。” “告辞,于少保你好好歇着。”成国公连忙道。 只要于谦答应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就都告辞而去。 于谦看着他们的背影,紧紧皱眉。 麻烦事还是来了,就不能在等几年吗?陛下真伪?老夫两年前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133章 太后放纵:是我不知羞了 第133章 太后放纵:是我不知羞了 西北,敦煌城。 大明在这里设立了沙州卫,辖境包括甘肃瓜州县以西。蒙古,藏族、撒里畏兀儿杂居其中,他们的首领是牙罕沙,原大元西宁王后裔。 包括沙州卫在内的关西七卫,实际上是自治。比如这沙州卫,就是首领牙罕沙说了算。当然,关西七卫也是大明的西北屏障。 正统皇帝一行人,从漠北逃亡到了这里。袁彬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非常熟悉,他引领着队伍,穿梭在敦煌繁华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西域商品琳琅满目,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绸缎、珠宝、香料、药材,还有那些来自遥远国度的奇珍异宝。 驼铃声声,商队络绎不绝。虽然近年来战乱频仍,使得商队数量锐减,但敦煌的繁华依旧可见一斑。那些来自西域的商人,身着色彩斑斓的长袍,头戴高高的毡帽,骑着健壮的骆驼,缓缓行进在街道上。 “这里的确热闹非凡。”许彬感叹道,眼中闪烁着对这座异域城市的好奇。 他看到了一家家热闹的茶馆,里面坐满了品茗的客人;看到了街头艺人表演着精彩的杂技和舞蹈,引得观众阵阵掌声;还看到了那些身着华丽服饰的西域美女。 “想当年,这里更是盛况空前。”袁彬缓缓道来,“敦煌作为连通西域的重要枢纽,商队如织,贸易繁荣。那时,来自各地的商人、使节、僧侣都汇聚于此。敦煌的夜市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各种美食、美酒、戏耍等让人流连忘返。只可惜,这些年战乱不断,商路受阻,昔日的繁华已有所减退。” 正统皇帝紧随其后,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上的每一处景象。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穿过几条街道后,他们到了一座宏伟的府邸前。袁彬上前,那大门前的守卫看到他,惊喜大喊:“袁将军?你回来了。” “对,回来了。”袁彬一笑,“我要见指挥使大人。” 那守卫匆匆进去汇报,很快,一个蒙古人带着一群人急急走了出来,那蒙古人朝着袁彬激动抱拳:“老袁啊,你可算回来了。” 这个蒙古人就是沙州卫的首领牙罕沙,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语。 “大人,我还给你带来了尊贵的客人。”袁彬道。 他说着,指向了后面的正统皇帝。 …… 皇帝的车队继续南下。 朱祁镇不喜欢坐在他的龙辇里,与杨贵芳策马而行。杨贵芳禀报:“陛下,那个曾咏被石彪收拾的服服帖帖,他说了,他文章的内容是那个沈一欢告诉他的。” “沈一欢,好一个江南首富。”朱祁镇眼中杀机闪过。 “陛下,曾咏想见你。”杨贵芳道。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摇头:“到了江南,朕再见他。朕不杀他,就让他去江南各地书院去讲学,专门讲新政的好。” “妙啊。”杨贵芳大赞,“如此,天下人知道他是胡言乱语,也看到了陛下你的仁慈。” 朱祁镇哼一声:“朕知道,那些士绅,那些等着看朕笑话的人,都等着朕杀了曾咏,他们也以为朕肯定会杀曾咏。毕竟,谁受得了被那么污蔑?可朕偏偏不杀,还要曾咏做朕的新政宣传官。” 杨贵芳若有所思:“那曾咏不会再次被收买吧?臣担心他再来一次胡言乱语啊。” “有锦衣卫跟着呢。”朱祁镇轻笑,“再说,等朕到了江南,杀了那沈一欢,倒是要看看谁还敢站出来。” 杨贵芳依然担心,叹息:“陛下,读书人心眼小啊。这次陛下你得罪了士绅,他们现在嘴上不说,以后不知道怎么编排你。” 朱祁镇心中当然明白。 雍正皇帝就是个例子,尽管雍正勤政,苦心经营大清,死后后,被各种编排。 “朕不怕。”朱祁镇洒然一笑,“未来,只要还有读书人读到这段历史,不禁拍案而起,要为朕说几句公道话,那就足够了。” 杨贵芳听了,眼中熠熠生辉。 …… 车队中途休息,朱祁镇来到太后的豪华马车,冲着双喜道:“双喜啊,下去骑骑马,你不是会骑马吗?别老呆着,你看你,都胖了一圈了。” 双喜:“!!!” 她只好下了马车,乖乖的去骑马了。朱祁镇在双喜的位子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一直在看书的太后,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欺负双喜就算了,你还说人家胖,得,双喜又要开始节食了。” “女孩子骑骑马,英姿飒爽,多好?”朱祁镇道。 太后优雅的端坐在一旁,双手捧着一杯散发着清香的茶,小口小口的抿着,闻言,微微眨了眨美眸:“本宫也是会骑马的。” 朱祁镇连忙摇头:“太后你就不要去骑马了。” “为什么?”太后瞪眼。 “你就这么美丽,我担心士兵们会傻眼。”朱祁镇一本正经的摊手。 今天太后化着淡妆,精致的五官,细腻的肌肤,更显的优雅。她听了朱祁镇的话,脸微微发红,移开目光:“休要胡言。” 朱祁镇伸了个懒腰:“我在这里躺着,歇会儿。” 他直接躺下,头枕在了太后的双腿上。太后先是一愣,本能的要把他推开,可看他闭上了眼睛,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她停驻了。 没一会儿,朱祁镇沉沉睡去。 太后近距离,大胆的看着他,低哼一声:“还真睡着了。” 她拿起那精巧的扇子,给朱祁镇轻轻扇风,眼中满是柔情。 …… 皇帝一路南下,也一路召见各省的官员。不过,皇帝并不需要他们安排行宫,都是住驿站。有时候会在一个地方多待两天,体察民情。 这一日,下起了小雨,朱祁镇依旧来太后的马车里歇息。太后没好气,撅着嘴巴,有些小女儿家的可爱,小嘴巴嘟哝着:“要不,本宫去你的龙辇,我们换换?” “呀,太后你这是要篡位啊。”朱祁镇摊手。 太后俏脸蛋儿都是鼓了起来,低头看书。朱祁镇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大口吃着,道:“考成法推行,下面的官员效率明显变高了。不像我第一次出行,看到那些官,我都觉得大明没希望了,就没看到几个好官。” “你微服试试?”太后抬眼看来,“我们这次南下,路线是确定的,沿途官员肯定有所准备。很多东西,我们看不到。”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点头:“算了,等回京,我微服。” 太后美目瞬间亮了,刚要开口,朱祁镇就挥手打断:“你就别想微服了,再说,微服很辛苦的,我也照顾不了你。” “哦。”太后委屈巴巴。 自从出来后,她少了在宫里的威严和端庄,偶尔还有几分少女的娇憨。朱祁镇定了定神,继续道:“朕有个想法,要提前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太后有些好奇。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建庶人的儿子朱文圭,不还关在凤阳吗?都五十年了,朕想赦了他,在凤阳给他赏一座宅子,每月提供廪饩。” 太后幽幽一叹,点了点头:“本宫没意见,只要你自己不怕被骂。皇家的一些事,着实残酷了些。” “嗯,还有那嫔妃殉葬,朕到了死的那一天,一定废除。”朱祁镇面色如冰。 太后清丽的脸柔和几分,她早就想废,可没这个权力。当年,她自己差点都要殉葬。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着,朱祁镇说完事,侧身一躺,很快睡着了。好像在这里,闻着那特有的幽香,他容易入睡。 太后拉开车帘子,望着窗外的雨,怅然一叹。 …… 扬州,沈家大宅。 本地的士绅又齐聚这里,他们实在是扛不住了。那一批进京面圣的士绅回来了,还得到了皇帝的赏赐。 皇帝的御笔:公忠体国。 这四个大字,不仅是家族荣耀,还足以传后世。之前有些反对的士绅,已经开始补交税粮了。巡抚衙门那边,也给出了最后的时间期限,再不交,那就会派兵前来强制征收了。 “四爷,你上次说的那个,落在陛下脑袋上的雷,不管用啊。如今太后和陛下,已经南下,去凤阳祭祖。这是告诉世人,曾咏所说,就是胡言乱语。” “还有那个曾咏,送进京城后,京城那些老爷们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事情也没闹大啊。” “怎么闹?皇帝把曾咏带走了,此次南巡队伍里有一辆囚车,里面关着的就是曾咏。” 士绅们七嘴八舌,沈一欢坐在那,面色阴沉。他最近感觉气氛不对,他想离开扬州,可被锦衣卫盯着。他心中猜测,只要自己离开扬州,肯定瞬间被抓。 “诸位,都回去吧,我再想想。”沈一欢摊手,“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谁还有我家大业大?” 士绅们还要说话,管家带着几个家仆出来,请他们走了。沈一欢坐在亭子里闭目养神,实际上非常害怕,手在微微颤抖。 那个曾咏被皇帝带着?万一曾咏把他供出来,那就完了。不过,那柳诗诗在他手中,他感觉曾咏不会出卖自己。 当初,之所以选择曾咏,就是因为看中了他那固执的专情。柳诗诗在他失意之时,帮了他,他对柳诗诗极为执着。 “我有百官行述,还能指挥百官,我没那么容易输。”沈一欢面露疯狂。 …… 凤阳,又称中都。 当年朱元璋想定都凤阳,于是召集百万能工巧匠,民夫等,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韩国公李善长主持修建中都。 修了六年,后来是停止建造了,但是建成了一半。所以,中都城看上去,也是宏伟的很。当皇帝的车队进城后,朱祁镇看着那些宫殿,都有些不敢相信。 “太祖时期,皇子都会被派到凤阳来练兵。”太后解释道,“你太爷爷,就在中都练兵好几年。” 朱祁镇笑着点头:“太祖希望儿子们有出息,封王后能镇守大明边疆。哪知道,我那太爷是太有出息了,夺了侄子的江山。” “你这口不择言的毛病,得改改。”太后冷道,“让大臣们听了,会如何看你?” 朱祁镇一笑置之。 这时,车队停了下来,杨贵芳策马过来,禀报:“太后,陛下,中都的官员,还有住在这里的国公,侯爷们来迎接了。” 凤阳,不仅仅是太祖皇帝的故乡,还是一大批开国功勋的故乡,当中有一批人的后代,就住在这中都城。 “母后,你歇着,朕去见见即可。”朱祁镇起身。 “都是功勋之后,本宫也见见。”太后也跟着起身。 两人下了马车,抬眼看去,前面跪了一百多人。他们齐齐参拜:“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陛下。” 朱祁镇上前几步,到了他们的面前,抬手:“都是自家人,起来说话。” 众人都站了起来,令朱祁镇意外的是,前面还站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十分美丽,一袭淡红色长裙,身姿傲人,媚态天成。“臣妾汤翠儿,参见陛下。”女子欠身一拜,胸前宏伟,十分惹人,媚笑,“臣妾兄长去年薨逝,侄子还小,臣妾代为管家,只能抛头露面了。” 朱祁镇嘴角含笑,抬了抬手:“东瓯王之后,你们家的事,朕知道了。你好好培养你的侄子,等他长大,朕给你们汤家续爵。” 汤翠儿是汤和的玄孙女,因为汤和的儿子,孙子,曾孙都早逝,所以属于汤家的信国公爵位,断了几十年了。 “臣妾谢过陛下。”汤翠儿再拜,那笑容勾魂夺魄。 站在不远处的太后,目光冷冷,对这个汤翠儿十分不喜。朱祁镇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入住了中都的宫殿。 …… 两日后,凤阳皇陵。 神道两侧,各种石像排列得整整齐齐,它们雕刻精美,形态各异。有的威严如武将,手持兵器,目光如炬;有的温婉似文臣,手持笏板,神情肃穆。 穿过神道,来到陵墓的核心区域,宫阙殿宇、壮丽森严。高大的陵墓建筑耸立在眼前,陵墓前设有祭台、祭殿等建筑,供祭祀之用。 陵墓周围,古木参天,郁郁葱葱。 朱祁镇与太后率领群臣,到了祭台前,开始祭祖仪式。太后身着华贵的祭服,神情肃穆,低声道:“今日祭祖,希望你对得起先祖。” “我们之间的话,方便在先祖面前说吗?”朱祁镇侧头。 太后眼眸垂落,面色复杂。之后,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而朱祁镇只是按部就班的走流程,祭祖对于他来说,就是坐实自己的身份。 祭祖流程,非常繁琐和复杂,整完一切,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全部弄完,大臣们都退出了皇陵。 朱祁镇站在那大明皇陵之碑前,看着上面的碑文。据说,这是朱元璋亲手写的,描述了他创业之艰难: 昔我父皇,寓居是方,农业艰辛,朝夕彷徨。俄尔天灾流行,眷属罹殃,皇考终于六十有四,皇妣五十有九而亡。孟兄先死,合家守丧。田主德不我顾,呼叱昂昂,既不与地,邻里惆怅。忽伊兄之慷慨,惠此黄壤。殡无棺椁。被体恶裳,浮掩三尺,奠何肴浆。 …… “太祖皇帝也是个可怜人。”朱祁镇轻叹,“少年丧父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立在他身旁的太后,微微蹙眉:“你处处学太祖,别只学他的刻薄寡恩。” 朱祁镇瞪眼:“嘿,能不能放尊重点?这还在皇陵呢,就不怕太祖他爹,娘爬出来?吓死你。” “要是真爬出来,也是吓你。”太后美目一瞪。 “行了,不想在这里跟你吵。”朱祁镇略显疲惫,“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好好歇着。” 太后美目一挑:“回哪去?京城?” 朱祁镇翻了个白眼:“不急着回京,朕要处理江南的事。你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不放松放松?别老把自己当太后端着,这里不是京城。你就不想过过普通人的日子?在凤阳到处逛逛?” 太后抿了抿红唇,眼中闪过期待。 一行人出了皇陵,回到城中,朱祁镇下了马车,就看到汤翠儿在那等着。她见到朱祁镇下来,上前一拜:“臣妾参见陛下,今日是老祖忌日,臣妾斗胆请陛下去府邸祭祀。” 这么巧? 今天是汤和的忌日? “好。”朱祁镇笑着点头。 那汤翠儿大喜,起身后上前,伸出纤纤玉手主动扶着朱祁镇。 这一幕,太后看在眼里,她清冷的眸子中闪过怒火。 …… 夜色正浓。 太后在宫里等着朱祁镇回来用晚膳,但是朱祁镇一直未归。她没来由的越想越气,脑海中想象着那汤翠儿肯定是勾引皇帝了。 朱祁镇还真没被勾引,他去祭奠了汤和,还与到场的国公侯爷一起喝酒,时间就耽搁了。他回到宫里时,都比较晚了。 “双喜,咋站在外面?”朱祁镇看到双喜站在太后寝宫之外。 “陛下,太后又一个人喝酒了,把奴婢们都赶出来了。”双喜颇为无奈。 朱祁镇扶额。 太后要是活在现代,一定是个文艺女青年,喜欢微醺。 他朝着双喜摆摆手,走进了太后的寝宫,烛影摇曳,宫里弥漫着香气,是太后喜欢的香薰。不过,没看到太后。 “太后~” “咋又不开心了?你出来,把你的不开心都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朱祁镇环视左右,他头有点昏昏的,因为刚刚在汤府,被那些国公和侯爷敬了不少酒。都是功勋之后,他也得拉拢拉拢。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太好从屏风后面走出。她穿着一袭寝衣,类似那种抹胸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同时也凸出了各个部位的轮廓。她面色绯红,走路还有些晃,明显是喝多了。到了朱祁镇面前,没有一丝羞涩,极为傲然,好像在展示她的身材。 黑丝如瀑,垂落在细腰间,增添了她的高贵之气。 脖颈修长,似一直高傲的白天鹅,精致的锁骨处,悬挂着一颗圆润的明珠,再往下,一片白皙如玉。 “太后?”朱祁镇都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不再直视。 身材高挑傲人的太后径直走到了他面前,驻足,一股幽香随风而来,没有脂粉气,似香,饶鼻不散,能撩拨你内心最深层次的欲望。 “你还知道回来?不陪那狐狸精?”她微微弯腰,语气带着醋意,带着委屈? 朱祁镇抬起头,直视太后道:“哪来的狐狸精?朕去和国公侯爷们喝酒了。” “你骗鬼呢?”太后逼近。 朱祁镇居然后退了几步。太后看他后退,嘴角浮现一抹笑,眼眸微微眨动,修长的眼睫毛轻颤:“现在知道怕本宫了?晚了!” 朱祁镇拍了拍自己脑袋,心中暗骂,这时候,我特么咋拘谨起来了?这不是我啊。 啪! 太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美目笑意越发浓郁,似乎让他拘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会儿的她,酒壮了胆,不仅不觉得羞涩,反而声音越发柔媚哀怨:“本宫等你用膳,你知不知道?你为何不回来陪本宫?” “算了,你这会儿是不清醒的,我……忍了。”朱祁镇还是保持了理智。 他伸手去扶着太后,转头就要喊双喜。 突然,太后推开了他,目光微凝,笑意收敛,眼神渐渐恢复了平静:“本宫乏了,你走吧。” 朱祁镇愣住了。 太后刚刚醉态,不会是装的吧?我错过了什么? “太后,好好歇息。”他退了出去。 等朱祁镇走后,太后披上一件外衣,面色黯然,哪还有半点醉态。她面色极为复杂,轻声自言自语:“他倒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是我自己不知羞耻了,以后万不能如此作践自己。” …… 翌日。 太后早早起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昨夜之事,就当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待会儿见到皇帝,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皇帝没来陪她用膳,她心中的火一下子又起来了。她淡淡的朝双喜问:“陛下呢?昨夜没回来?” “太后,昨夜陛下来看你了,你喝多了。”双喜继续禀报,“今早陛下接见从扬州赶来的巡抚大人,这会儿在大殿谈事呢。” 原来如此。 太后猜测皇帝见的肯定是两江三省的巡抚徐有贞,为的是新政推行。她心情瞬间好多了,叫双喜把粥端上来。 此刻,朱祁镇的确在见徐有贞,李秉还有柯潜。沈曼青这次没有来,徐有贞找个理由把他下县推行新政去了。 “陛下,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子。”徐有贞一拜,“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几个月了,还没能彻底推行开来。” 朱祁镇朗声一笑:“朕已经很满意了。江南是最难的地方,只要江南搞定,其他省就好办多了。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议一议,需要加快步伐了。” “就等陛下旨意了。”李秉道,“我们已经做足了准备,就从拿下沈一欢开始。” 朱祁镇点点头:“那个沈一欢,自认为控制了大半个江南官场。这事我们得配合一下,那些官,朕恨不得都杀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后面逐渐替换。” “臣明白。”徐有贞拜道,“到时候,肯定能从沈一欢府邸里搜出名单。臣会当众献出名单,陛下你一把火烧了,安抚那些官员的心,他们也会感激涕零,彻底执行新政。如此,新政推行就再也没有阻碍。” 朱祁镇微微含笑。 就喜欢徐有贞这样的臣子,不会给皇帝添麻烦。当然,他会把名单暗抄写一份,递给皇帝,方便皇帝以后拿人。 “那就这么定了。”朱祁镇挥手,“你那边要收官了,朕就驾临。” 江南这一局,该收官了,有徐有贞,还有石亨带着大军在,他胜券在握。 …… 送走徐有贞他们,朱祁镇回到内殿。太后坐在软垫上,慵懒的倚着,手中捧着一本书,白皙修长的玉指轻轻一揽长发,柔顺的青丝滑落,耳垂下的明珠轻轻晃动。 “母后,不出去走走?”朱祁镇笑问,面色十分坦然,完全看不出尴尬。 “懒得动。”太后抬眼看来,“你刚刚是见了江南巡抚?” 两人都装坦然,不约而同的忘记了昨夜的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朱祁镇点了点头:“江南新政到了关键时刻,朕得盯紧了呀。对了,母后,我们从江南绕一下,再回京?顺道看看江南美景啊。” 太后美眸微微眨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她知道朱祁镇为什么要带着自己走一圈。他是要向天下表示,他就是正统皇帝,和太后好着呢。 “嗯。”她还是答应了。 不过,在她心中的想法是,帮朱祁镇彻底推行新政,这有利大明江山。 “对了,你上次送我的香囊,我都带好几个月了,你能不能再送我一个?”朱祁镇眨眨眼,“我能换着带?” 太后那黑的眸子之中透着几分柔情,微微低头:“好。” 朱祁镇揉了揉眉:“朕得时刻精神,江南还有一场大考验。不过,朕也许会发个横财呢。” 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求票哟 (本章完) 第134章 朕还能走到对岸吗? 第134章 朕还能走到对岸吗? 扬州,沈府。 布政使任长安从后门进,悄悄拜访沈一欢。面色凝重的任长安,看到沈一欢在凉亭中弹琴,一袭白衣飘飘,气度潇洒。 “四爷哟,都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弹琴?”任长安上前。 沈一欢停下,朗声一笑:“越是关键时刻,越要镇定。呵呵,任大人啊,你其实大可不必从后门进,我沈府周围不知多少锦衣卫,肯定能发现你。” 任长安坐下,摊摊手:“有些事不上称没四两重,上称了一千斤也打不住。我们的事,还没有上秤,如果这事最后我们赢了,周围的锦衣卫就是摆设。不过,大家都要做做样子,我这时候大摇大摆从你家大门进,那就打破了平衡。” 沈一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任长安能为一省的布政使,自然有他的能力,对官场那一套是十分清楚。 “任大人此次来,是要交代沈某什么吧?”沈一欢笑问。 任长安沉思了一会儿,抬眼道:“我们之间就不用遮遮掩掩了,首先,我们江南官场肯定力保你四爷。不管是臬司衙门,还是蒙古兵,或者锦衣卫,一有风吹草动,我们都会提前通知你。” 这一点,沈一欢相信。江南官场虽然控制不了那些兵,但提前得到行动消息还是可以的,况且,不止江南官场,还有在京的官员,都会帮忙。就是锦衣卫,也会有传出消息的人。 “陛下想动我们,也不容易。”任长安哼道,“那可是大半个江南官场,搞不好还会导致朝局动荡。” 沈一欢眼中寒芒闪过:“所以,任大人是担心沈某咯?” 任长安抬眼直视沈一欢,轻叹一声:“四爷,我们相交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说了保你,自然会保你。但是,你手上的贿赂江南官员的名册,账目往来,还有那百官行述。这些如果被搜去,那我们都完了。” 沈一欢听明白了任长安的意思,微微一笑:“你们放心,沈某就是死,也会把这些带走,绝不会影响你们。” 任长安就这么盯着沈一欢,好一会儿后,点头:“好,我信四爷你。” 他本是来要这些东西,或者说毁了这些。可现在看来,沈一欢是不会交出来的。 “四爷,这段时间风声紧,你要时刻准备着。”任长安起身,“一有动静,我会派人提前通知你。” “有劳。”沈一欢摆摆手。 他望着任长安远去,眼中杀机毕露,冷哼:“沈某的消息,还需要你来告知?” …… 入夜后,沈一欢依旧在后院弹琴。 忽地,阵阵马蹄声传来,他面色大惊。这时,管家急匆匆跑上前来禀报:“老爷,不好了,外面好多兵,把府邸包围了。” 沈一欢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哪来的兵?石亨带兵去了浙江,那群蒙古兵去了安徽,扬州哪来的兵?是锦衣卫?不可能,那丁秀下了县。” 管家慌乱如麻:“老爷,不是锦衣卫,都穿着盔甲呢,把府邸团团围住了。”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来?”沈一欢还是不敢信。 “老爷,快想想怎么办吧。”管家提醒。 沈一欢像是突然醒悟过来,大喊:“快,把东屋密室里的账册烧了,一把火烧了。” 这时,一群甲士已经冲了进来,为首的年轻将军大喊:“谁都不许动,否则,就地斩杀。” 那年轻将军径直走到了沈一欢面前,抱拳一笑:“这位是沈掌柜?” “你是谁?为何包围沈某的府邸?”沈一欢强装镇定。 “本将张伦,去东南抗倭的,路过扬州,奉旨顺便办点事。”年轻将军摊手一笑。 沈一欢明白了。 原来不是本地的人马,难怪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那伪帝好手段。 “凭什么抓沈某?”沈一欢厉声喝斥。 他在本地素有威望,就是被抓了,也要把自己装成无辜的样子,甚至要当场驳斥抓自己的人,要这些事传出去。 哪知道,张伦不给他机会,举了举手中刀:“凭什么?凭本将军手中有刀啊。来人,把他拿下。” 而后,张伦直接走了,不给沈一欢大骂的机会。他来到了东屋,看到了那一排排的箱子,里面都是账册,名册。 他拿出几本看,眼中寒芒闪过:“这都是要命的东西啊。” …… 翌日。 布政使衙门,任长安一早起来,就听到沈一欢被抓的消息,瞬间,他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谁抓的?臬司衙门,巡抚衙门,锦衣卫都没动啊。”他不敢相信。 “属下打听清楚了,是新任抗倭参将张伦,他去东南抗倭寇,路过扬州,奉旨办案。”属下汇报。 晴天霹雳! 任长安吓得面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他连忙下令:“快,搬个大火盆到院子里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和沈一欢来往的信件,账册等全部烧了。沈一欢被抓,绝对会让整个江南官场震动。 此刻,巡抚衙门。 作为巡抚的徐有贞也一样很懵:“什么?沈一欢被抓了?谁抓的?本官怎么不知道?” 李秉回道:“是新任抗倭参将张伦,他带兵路过扬州,奉旨抓了沈一欢。” 巡抚衙门官员都惊了,这事他们事先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朝廷,这是故意隐瞒?不相信巡抚衙门? “大人,抗倭参将张伦来拜见。”有守卫来禀报。 “快请!”徐有贞挥手。 没一会儿,张伦大步走了上来,朝着众人抱拳:“诸位,不好意思啊,在下一到扬州,就给你们整个大的。” “什么情况?”李秉上前急问。 他和张伦,杨贵芳,丁秀四人之前都是在于谦门下做事,被称‘于门四少’,关系很好。所以,他张口就直接问。 “奉旨办事呗。”张伦一笑,“不是陛下不相信你们,陛下是不相信江南官场,你巡抚衙门也是人多嘴杂。所以,这事就交给我来办。现在人都抓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人和所有证物,都转交巡抚衙门。” 说着,他猛地挥手,就有甲士把沈一欢押了上来。还有一批甲士,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上来,堆满了巡抚衙门大堂。 “箱子我昨晚当场就上了封条,包括我在内,没有任何人看过。”张伦摊手,“一并交给你们了,我还要赶路,告辞。” 徐有贞连忙上前:“我送送你。” 他与张伦并肩而行,压低声音问:“陛下有什么交代吗?” “依计行事!”张伦也低声道,“箱子里的东西,我都抄写了一份,你大胆办。” 徐有贞长长松口气,抱拳一拜。 张伦一笑置之,大步而去。 ……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朱祁镇站在船头,望着两岸的风光,心情大好。从凤阳去扬州,他选择了坐船,当然不是他初次出行的那种龙舟,但凤阳官府准备的大船,也优雅大气。 一袭淡绿长裙的太后,站在他身旁,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清新脱俗。发丝如墨,用一支精致的玉簪轻轻挽起,几缕青丝不经意间垂落肩头,添了几分柔情与婉约。 “本宫是该多出来走走,这些年尽在宫里闷着,现在想想都后悔。” 她的面容清秀,眉眼如画,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远处山水,嘴角挂着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似是藏着千言万语。阳光透过轻纱般的薄雾,洒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肌肤胜雪,气质非凡。 手中握着一把绘有山水图案的扇子,偶尔轻摇几下,又更显其风姿绰约。周围是潺潺的流水,远处是朦胧的山影,还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渔歌。 朱祁镇心中暗赞,真是美啊,美的动人心魄。“是吧?太后你心情好,人都更年轻了呢。”朱祁镇张口就来。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带着本宫四处走的用心。”太后美目一瞪,“本宫配合你,是为了新政的推行。” 朱祁镇十分无奈的摊手:“我们能不能做个约定?在外游玩这段时间,不提……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心中明白,太后指的是,他带太后四处游历,是想向天下表明,他就是真天子。 “好。”太后眼眸微微垂落。 “据说这江里的鱼,味道是一绝。”朱祁镇笑道,“今晚边欣赏夕阳,边吃鱼,要不,再小酌几杯?” 太后漆黑的眼眸瞬间亮起:“好呀。” 朱祁镇嘴角含笑:“说好了,就小酌几杯,你别喝多了,到时候又发酒疯,我可扛不住。” 太后那成熟秀美的脸,瞬间就红了。 …… 黄昏时分,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将江面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 江面波光粼粼,像是撒满了无数的金色鳞片,随着船只的行驶,荡起一层层细腻的涟漪。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变得柔和而模糊。山脚下,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与天空中的云霞相融。 站在船头的太后,被眼前的绚丽美景迷住了。朱祁镇喊了好几声:“吃鱼了,快来啊。” 太后这才反应过来,走到桌子前坐下,一双美眸华彩连连:“吃着美食,欣赏着美景,人生啊,不过如此了。” 她心中暗暗欢喜,这段旅程,留下些美好回忆也好。不然,以后剩下的,尽是痛苦的纠葛。 “哇,这鱼又香又嫩。”朱祁镇惊呼一声。 太后不急不慢,优雅的夹起一块鱼肉,张开樱桃小嘴,慢慢的咀嚼,美丽的眸子发亮:“是好吃,比御膳房的还好吃。” 夕阳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华。 朱祁镇举起酒杯:“来,喝一杯。” 档! 两人碰了一杯,气氛融洽。 “本宫年轻的时候,也是走过江湖的。”太后眼神幽幽。 “哦?说说你做侠女时候的故事。”朱祁镇来了兴趣。 太后的话似乎变得多了起来,开始讲她年轻时候的事,滔滔不绝,不知不觉,已经是月上中庭。 …… 扬州,巡抚衙门。 这一天,整个两江三省的官员都被召集而来。因为今天,要公审沈一欢。这两江三省几百官员,都是心中忐忑。他们当中大部分,都与沈一欢有过往来。 但是,那也不得不来,总不能畏罪潜逃,先不说逃不出去,就是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况且,三个布政使都来了,他们也都跟着赌一把。 四五百人,齐齐站在巡抚衙门的大院里,等着巡抚徐有贞的到来。没多久,徐有贞一行人来了,众人齐拜:“参见巡抚大人。” 徐有贞目光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时他初上任,也是在这个院子里见江南三省的官员,当时的这些人,可谓目中无人。以任长安为首,竟然说走就走,不给他这个巡抚半点面子。 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恭敬了。徐有贞冷冷一笑:“诸位,本官就不耽误时间了,来人,把沈一欢押上来。” 很快,就有甲士把沈一欢带了上来。曾经的江南首富,此刻带着镣铐,穿着囚服,没了首富的风采,不过,双眼依旧锐利。 “跪下!”徐有贞沉喝一声。 “请问大人,可是给沈某定罪了?没有定罪,沈某可站着受审。”沈一欢大声道,丝毫不惧。 徐有贞一声冷笑:“依大明律审讯条例,三品以上坐着受审,三品以下站着受审,你已经无功名在身,算个什么东西?跪下!” 沈一欢额头青筋暴起,但还是跪了下去。 …… 此刻,巡抚衙门的侧堂。 朱祁镇站在窗户边,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切,轻笑:“这个沈一欢,有点意思,从容不迫啊。” 站在他身旁的太后,微微蹙眉:“你到底想好了怎么办没有?真要全部处理这江南三省的官员?那江南就乱套了,还怎么推行新政?” “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办?”朱祁镇摊手。 太后眉头紧锁。 这事实在是难办,不惩罚吧?不仅便宜了那些贪官,还让他们看到了朝廷的态度,他们之后更会有恃无恐。 惩罚吧?一下子处理几百人,整个江南官场定然乱套,别说推行新政,什么事都办不了了。朝廷也没有办法,一下子补齐这么多官员。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朱祁镇轻笑,“这帮狗日的,已经吃的够好了,朕需要他们把事情办完。” 太后看他成竹在胸,知道他有了主意,就不再继续问。她嘴角微扬:“你说的可能发一笔财,是这个沈一欢的家产吧?” 朱祁镇点了点头,取出一个折子递给她,乐呵呵道:“这回发财了!” 太后接过来,目光匆匆扫过,大惊:“这么多?五百万两白银?这还不算珠宝古玩?还有他名下的织坊,布坊等。” “这回朕有钱了!”朱祁镇一笑,“有句话咋说来着,‘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掠之于商啊,来钱这么快,会让朕养成坏毛病的。” 太后刮了他一眼。 朱祁镇挑挑眉:“这五百万两,往内库转一百万两,剩下的,朕要用来大修黄河。哎,大修黄河,这点钱,还有远远不够哟。” 说着,他又贪婪的看向了院子中的那些官员。 …… 院子中,徐有贞已经宣布了沈一欢的罪状。而沈一欢呢,除了贿赂,其他一概不认。江南的那些官员,听他承认了贿赂,一个个都麻了。 “抬上来!”徐有贞喊一声。 甲士们把那些账册的箱子,全部抬了上来,堆满了院子。徐有贞站起来,沉声道:“这些,都是沈一欢这些年的账册,你们当中谁与他往来,都在这里面。” 当中有些人听了,差点昏死过去。 “好一个沈一欢啊,这些年在江南,呼风唤雨。”徐有贞讥讽大笑,“你们这些拿了他东西的人,大明朝的官员,就听他驱使。他一介白衣,拿百官当儿戏,视王法如粪土。好啊,好的很!” 沈一欢听了,哈哈大笑:“徐大人,凭这些,你杀不了沈某吧?” “是么?”徐有贞冷笑,“你以为只有这些?来人,带证人!” 甲士们又带着一批人上来,当中有普通百姓,有商人,甚至还有沈府的仆人,沈家的亲人。沈一欢看到这些人,面色剧变。 “侵占百姓田产,杀人灭口,霸占商人资产。”徐有贞轻笑,“沈一欢,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不会被爆出来?你太小看锦衣卫了吧?哪一条罪,都够杀你。你就在一边等死吧,今天公审你,但是重点不是你,你必死无疑。” …… 侧堂,朱祁镇看到这里,伸展了下手,道:“该朕出场了。” 太后此时无比好奇,皇帝到底唱哪一出? 朱祁镇带着杨贵芳,李秉他们,走出侧堂,走向院子。他跨过门槛,正好,太阳光落下,非常刺眼。 他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心中一叹:朕还能走到对岸吗? 过了一会儿,他才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了院子。 “陛下驾到~” 一声宣之后,徐有贞率先跪下,参拜:“臣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章完) 第135章 太后:本宫只能以身为饵 第135章 太后:本宫只能以身为饵 侧堂中的太后,看着院子中的这一幕。 群臣跪拜,年轻的天子气度从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实际上,这小小的院子中也是暗流涌动。 那些江南的官员,明显不知道皇帝来了,仓促的跪拜。他们有的惊恐,有的担忧,有的期待,各种复杂表情都有。 “难办呀。”太后低声道。 站在她身后的双喜抿了抿嘴:“都是贪官,有啥难办的?” 太后转头一笑:“成是你,你怎么办?” “把他们统统都埋了!”双喜挥舞着拳头。 太后轻叹一声,眼中闪过忧愁:“若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么多官员尽数受贿,不抓吧,无以振纲纪。可要是都抓了,那就会兴起大狱,朝野上下会人心惶惶。而且,大半个江南官场一旦垮掉,将会勾起多少人事纷争?弄不好,就是朝局动荡,光摆弄人事,就会搅得天昏地暗,还谈何推行新政?” 双喜听了,目瞪口呆,没想到抓贪官,还会涉及这么多事。她抿了抿红唇:“陛下,可太难了。” “皇帝,是天下最苦的差事。”太后目光微凝,“他还想做个好皇帝,那最后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了。” 双喜轻轻挽着太后的手臂道:“不会啊,陛下还有太后娘娘你呢。” 太后微微一顿。 有我?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我的?罢了,不管如何,先支持他推行新政。将来的事,大不了一起死罢了。 …… 院子中,朱祁镇坐下,望着跪着的百官,他微微含笑: “朕这次去凤阳祭祖,顺便游览江南,本没想惊动过多,可到了这江南,恰巧碰到一件大案子。巡抚衙门抓了江南首富,一个商人,居然在江南兴风作浪,实在是令朕惊诧莫名。” 巡抚徐有贞恭敬的一拜:“启奏陛下,此案牵连颇广。” 跪在院子里的那些官员,有的已经额头冒汗,有的在那颤抖。朱祁镇冷眼扫过,朝着徐有贞问:“你拿到什么真凭实据没有?” “臣拿到了。”徐有贞再拜。 “很好,那你就据实参奏吧。”朱祁镇冷道。 徐有贞一拜,指了指院子里堆着的箱子,道:“臣在查抄了沈一欢府邸后,得到了这些秘账,账册里记着的是沈一欢这些年所行贿赂,包括受贿人的名字和账目。” 朱祁镇站了起来,望了一眼那些箱子,问:“有多少人?” 徐有贞沉思了片刻,拜道:“五品以上,超过三百人。” 跪在院子里的官员,其中几个年长的,直接昏死了过去。朱祁镇目光冷冷,继续问:“这些人,都在你参奏之列吗?” 跪着的官员,齐齐抬头,看向徐有贞。 徐有贞弯腰跪着,缓缓抬头,沉声道:“臣只参一个,那就是臣自己。” 所有人都惊了,都不知道徐有贞为什么只参自己。徐有贞轻叹一声: “臣本打算有一个参一个,可臣想到,那箱子里有一本账册,是关于臣的。那是沈一欢送给臣的一座园子,臣当时为了迷惑他,也就收了。臣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算是买,实际上这院子的价码,在十万两以上。” “以卖为名,实行贿赂,是沈一欢惯用的手段。臣是巡抚,也上了他的账册,实在是奇耻大辱啊,罪不可赦。” 站在皇帝身后的杨贵芳站出来,道:“徐大人,你这是为了办案啊。” 徐有贞摇了摇头,转头看着那些跪着的官员,一笑: “办案是不假,可当官受贿,有哪个是明来明去的?有哪个不是明公暗私在桌子底下做交易?问问这跪着的老爷们,都能给你说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沈一欢给了,臣也收了,那就别想跑。臣跟名单上的一样,就是贪赃枉法,就是鱼肉百姓,就罪该万死。” “所以,臣要先参自己,请陛下先治臣之罪,杀一儆百也好,有一个杀一个更好。陛下啊,千万别手软。” …… 江南百官都傻眼了,这徐有贞什么路子?为了把我们拉下马,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侧堂里的太后,似乎看出了点端倪。她身旁的双喜都看急了:“这个徐有贞,不是陛下的心腹大臣么?他这不是为难陛下么?” “哼,哪是为难?”太后哼一声,“他给陛下递梯子呢,这君臣二人,在这儿唱双簧。本宫大概猜出他想干嘛了。” 双喜完全听不懂,瞪大眼睛看着院子里。 皇帝朱祁镇走到徐有贞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而后转身进了内堂。所有人都跪在那,不明所以,等着皇帝最后的旨意。 过了一会儿,杨贵芳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圣旨:“有旨意!” 群臣都跪在那,等着皇帝最后的裁决。杨贵芳声音落下: “奉旨,此案罪魁祸首乃是沈一欢,依律处理。尔等值守江南,于份内之事,尚属勤勉,市井繁荣,输赋充足,为我大明盛世之一柱。秘账一事,朕叫户部开一账户,尔等所收贿赂,自行清点,自行交纳,朕将不再过问。尔等凭良心就是。院子里的秘账箱子,立刻销毁。” “钦此!” 跪着的官员听了,大喜,连连磕头:“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 杨贵芳收起圣旨,扫一眼,叹息一声:“你们啊,可得感谢徐大人,他拿自己开刀,救下了你们啊。” 那些官员爬起来,围向徐有贞,有的甚至是老泪纵横:“徐大人啊,以后你但凡有句话,我们肝脑涂地。” 徐有贞向着他们抱拳:“不要感谢我,我们都要一起效忠陛下,这都是陛下仁慈啊。” 官员们连连附和,这都是陛下开恩。 …… 徐有贞看火候差不多了,大喊一声:“来人,取火把来。” 数十个甲士举着火把上来了,在徐有贞一声令下后,他们用火把点燃了那一堆箱子,里面的账册燃了起来。 浓烟滚滚而上,沈一欢十几年的心血,眨眼间,毁于一旦。官员们各个露出了笑容,而一旁被烤着镣铐的沈一欢,面色惨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忽地大喊。 他没想到当今陛下,根本看都没看这些账册,竟然直接销毁了。那个徐有贞,也没用这些账册来做文章,掌握这些东西,可是能控制大半个江南官场啊。 “沈一欢,陛下心胸,不是你能想向的。”徐有贞冷眼道,“你啊,就等着砍头吧。” 布政使任长安走出来,朝着徐有贞一拜:“大人,沈一欢罪大恶极,他所犯之罪,就该夷三族。” “任长安!你无耻!”沈一欢气得大叫。 “不过一介商人,还自以为是枭雄,我呸!”任长安朝着沈一欢鄙视一眼,吐一口吐沫。 一向自负的沈一欢,哪受过此等耻辱?目疵欲裂。他自以为能与当今陛下比高,可皇帝出现,压根就没看他一眼。 “我要见陛下,我还有话说。”他大喊。 “想什么呢?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徐有贞冷哼。 沈一欢眼中闪过狞色,大喊:“我还有百官行述,陛下见我,我就告诉他百官行述在哪。” 徐有贞眼中满是讥讽:“痴心妄想!陛下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百官行述,陛下说了,这种微末伎俩,不值一提。你啊,等着问斩吧。” 沈一欢额头青筋暴起,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自以为是皇帝的对手,可皇帝压根就没在意过。 …… 侧堂,太后目睹了这一切,面色复杂。 伪帝这一通操作,江南的官员定然倾力拥护他,会竭力去推行新政了。徐有贞也能彻底把控江南官场。 新政,在江南再无障碍。 “娘娘,陛下就这么放过了那些贪官?”双喜不解的问。 “怎么可能!”太后哼一声,“陛下是要秋后算账,也用这些人把新政推行下去。” 双喜瞬间就高兴了,大赞:“陛下可真是狡猾。”太后却是心中幽幽一叹。 伪帝的手段越来越高明,拥护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假的,最终会变成真的。没有办法再阻止他了么? 他对我好像……好像…… 实在没办法,本宫只能以身为饵。 “怎样?怎样?”朱祁镇大步走了进来,像是个邀功的孩子,朝太后道,“朕这戏演的,如何?” 太后横一眼:“还不错!江南的事,终于成了定局,新政定然能推行下去了。这回你是真发财了,不仅抄了沈一欢的家产,还有那几百贪官主动上交赃款。最主要的是,新政推行下去,江南交上来的税粮会翻倍增长。” “哈哈哈,朕富了!”朱祁镇大手一挥,“咱们一路回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全场朕来买单。” 太后没好气的白眼:“瞧你这暴发户的德行。” 朱祁镇摊摊手:“朕还要处理些事,估计要在扬州待几天。太后,你可以四处逛逛,现在有钱了,别给朕省钱。” “好耶,都说扬州好,正想看看呢。”一旁的双喜雀跃。 “双喜你也有赏。”朱祁镇道,“照顾好太后,就是你最大的功劳。” 太后微微含笑,心中得意。 …… 朱祁镇带着杨贵芳,微服了解民情。 扬州的确是繁华,之前他只是在古诗里读过,今日算是见着了。 街市上,人声鼎沸,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店铺琳琅满目,绸缎庄、茶楼、药铺、书店,一应俱全。朱祁镇和杨贵芳穿行其间,不时驻足观察,或是品尝一些街边的小吃,感受着这座古城独有的韵味。 他们来到一座石桥之上,俯瞰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河面上船只往来不绝,有装载货物的货船,也有游弋的画舫,船工们的号子声与水波荡漾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扬州的繁华,比诗中描绘的还要动人。”朱祁镇感叹道。 杨贵芳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赞叹之色:“是啊,陛下,这里的百姓生活安定,衣食丰足,实乃我大明之福。” 朱祁镇购置了些小物件,直至夜色降临,方才归家。 刚踏入门槛,他便瞧见太后正忙着整理物品,今日的她全然一副江南女子的装扮,肌肤白皙而紧致,即便未施粉黛,面容亦显得极为精致,黛眉细长,气质温婉中透着贵气。 她身着的裙子既端庄又不失风韵,却难以完全遮掩她那婀娜的身姿以及胸前鼓鼓。 “这些都是今天买回来的吗?”朱祁镇问道。 “是啊,扬州确实有许多精致的物件呢。”太后笑得明媚动人。 女人啊,不论身处哪个朝代,都钟爱购物。今日与双喜外出购物一整天,太后此刻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朱祁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本能地伸手捂住了胸口,美目警惕地望向他,微微侧身,仿佛被冒犯了一般,轻咬着红唇问:“你在看什么呢?” “啊?呃,你买的那块玉很不错。”朱祁镇连忙回应。 他其实是在看她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太后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旋即明白自己是误会了他,顿时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放在胸口的手也顺势拂过肩膀上的发丝,化解了这份尴尬。 “这是今天买的。”她笑道,“我也给你买了一个。” 朱祁镇愣了一下,也从兜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盒子,说道:“真是巧了,我也给你买了一个。” 两人的目光相遇,却又都迅速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给你!”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像是交换礼品,朱祁镇接过后,打开看,里面也是一个精致的玉坠。他立刻拿起来,就挂在了脖子上。 太后把自己脖子上原来的玉坠取下,准备带上朱祁镇送给她的。 “我帮你。”朱祁镇走到她身后。 他拿过玉坠的线,温柔的给她带上。闻着她发丝间的幽香,他不自觉的伸手揽了下太后纤细的腰肢,她瞬间一颤,整个人软倒在他的怀中。她慌了神,连忙又站直了。 朱祁镇也很合事宜的松开了手,转到前方,摊手一笑:“真好看。” 太后俏脸瞬间有些泛红,美目微微眨动,和他对视了一眼,便是连忙地下了脑袋,不敢对视了,因为他的目光太灼热了,让她有些难以自控,声音有些颤抖:“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了。” 这时,双喜进来:“好了,可以用膳了。” 太后暗暗松口气,幸好双喜来了,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 …… 朱祁镇在扬州,也不想待太久,他在这里,徐有贞反而展不开手脚。 这日黄昏,他单独召见了徐有贞。就在巡抚衙门后院的凉亭下,没有很正式,朱祁镇坐在栏杆上,徐有贞站在他面前。 “一晃都快三年了。”朱祁镇一笑,“你是朕从土木堡回来后,第一个来效忠的大臣,朕当时还给你改了个名字。” 徐有贞回忆起当时的场面,眼中湿润:“没有陛下,臣这辈子都会淹没在都察院。” “跟着朕,辛苦啊。”朱祁镇面色真诚,“才来江南几个月,瘦到眼睛都凸出来了。” 徐有贞忽地又跪下,拜道:“臣之前,也是想着怎么向上爬。自从跟了陛下,臣懂得也多了,还想着跟着陛下,多为百姓半点实事。” 朱祁镇点了点头:“江南的新政,还不能掉以轻心,对于那些顽固的士绅,你要拿出点雷霆手段。还是那句话,出什么事,朕在后面给你顶着。民穷国弱,他们却发财,对于这些人,你不要手软。” “陛下放心!”徐有贞目光湿润,语气坚定,“臣心理从来只有两头,上头是陛下,下头是百姓。对于那些坑害国民,没心没肺的东西,臣不会放过他们。” 朱祁镇伸手把他扶起来,大赞:“很好,有你在江南,朕就放心了。等江南稳定了,朕再把你调回朕的身边,将来,还需要你撑起内阁啊。” “陛下!”徐有贞感动的快哭了。 朱祁镇拍了拍他肩膀,道:“朕明天就离开扬州了,你多给朕上折子,勤快点。” 咣当! 徐有贞再次跪下:“陛下,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啊。” 他心中知道,京城也是暗流涌动,可他不能在皇帝身边。 …… 翌日,皇帝的船队离开扬州。 朱祁镇站在船头,望着那岸上跪着送行的大臣,心中有些难受。 君臣君臣,那肯定是不会有真友谊的,可他还真想能有几个知心的朋友。毕竟,孤家寡人,谁愿意承受呢? 太后来到他身边,沉声道:“陛下,皇帝是不能有朋友的。” “朕知道,况且,谁那么大胆子,敢跟天子交朋友?”朱祁镇苦笑,“所以,朕只能是孤家寡人。” “古来帝王,都是如此。”太后声音变的柔和了些。 朱祁镇转头,看着太后,笑中带着一丝请求似的:“所以啊,太后你可得好好的,要是哪天你不在了,朕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要我跟你吵架?”太后眼眸垂落。 朱祁镇微微含笑,语气怅然:“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在一起,互相取暖啊。”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太后转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第136章 再不杀伪帝,他就成真的了,天下百姓拥护 第136章 再不杀伪帝,他就成真的了,天下百姓拥护 扬州,布政使衙门。 身为江苏布政使的任长安,此刻正在秘见浙江布政使陈昌和安徽布政使何常胜。三人在一间密室,都是眉头紧皱。 “郕王给你们都来信了吧?”任长安掏出一封信,摆在桌子上,“这是他给我的信,说的还是小内库的事。” 陈昌也掏出一封信摆在桌子上,哼一声:“我也收到了,江南出事的时候,不管我们死活,要钱他这么及时。” 何常胜同样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摊手:“这里我最小,我先说,我肯定是不会再听郕王的了。陛下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我们还不趁机偏向陛下?何况,那账册虽然当着我们的面烧了,谁知道有没有早被抄了一份?” “也就是说陛下以后随时能拿捏我们。”陈昌道,“不过,陛下走的是圣君之道,也不会无故拿捏我们,其实就是要看我们以后表现的意思。如此,那我也不再听郕王的。” 任长安缓缓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还有关键的一点,我们这批人都是太后提拔起来的。如今,看形势,太后是支持陛下的,起码是支持陛下推行新政的。” “是啊,太后与陛下一起南下祭祖,还游历江南,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陈昌道。 任长安目光扫过二人,面色认真:“我们哥仨同进同退,从今日起,支持陛下。但是,小内库的事,我们就装不知道。从此,不再理会郕王就是。” 陈昌和何常胜连连点头。 …… 巡抚衙门。 徐有贞正在分配任务,现在下面的官员十分主动,推行新政也积极。任务分配完后,他留下了沈曼青。 “陛下开恩,没有夷你们沈家三族。”徐有贞轻叹,“对于你呢,更是降恩留用。你自己怎么想的?” 沈曼青坐在那,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一拜:“徐大人,我再留在你身边,肯定不合适。扬州已经是伤心之地,我也提不起精神。我想去浙江台山县任知县,请徐大人帮我推荐。” “台山?”徐有贞大惊,“那边倭寇闹的厉害。” “正因如此,我才要去。”沈曼青拜道,“上次听张伦说了沿海倭寇猖獗之事,我愿投身抗倭。” 徐有贞大赞:“好!大明朝的年轻人,都如你这般,何愁不能中兴?” 沈曼青深深一拜,退了出去。 徐有贞在椅子上坐下,眼中寒光闪过。沈曼青是皇帝要留他一命,若是他的想法,斩草要除根。 这时,锦衣卫丁秀走了进来,躬身:“大人,任长安秘见了陈昌和何常胜,谈了什么,不知道。” 徐有贞不在意的一笑:“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如今,本官随时能拿捏他们。就看他们在推行新政方面的表现了。” 丁秀点了点头,再拜:“江南事情已了,我要回京师了。” “恩,你是该回去了,陛下身边需要人。”徐有贞站起来,望着丁秀,严肃道,“陛下的处境,依旧是危机四伏,我们这些人都是最早跟随陛下的,命运早已相连,拜托了!” 丁秀摊手一笑:“徐大人,矫情了不是?” 两人相视大笑。 …… 运河上,一个船队缓缓航行。 朱祁镇站在船头,望着这条古老的运河,心中颇为感慨。 他凝视着那波澜不惊的水面,像是能看到历史的波澜在其中涌动。运河两岸,古老的树木苍翠挺拔,它们见证了古往今来朝代的兴衰更替,也见证了这条运河的繁华。 运河始于春秋时期,吴国为伐齐国而开凿邗沟,形成了运河的雏形。到隋朝时,隋炀帝开凿贯通并大幅度扩修改建至都城洛阳且连涿郡,使运河成为南北交通的大动脉。元朝时,对运河进行了翻修,弃洛阳而取直至京城,形成了现在的运河。 自太宗皇帝迁都顺天后,运河就显得尤为重要。漕运几乎都是通过运河,保障了京城的物资供应,维护京城稳定、满足皇室和官员需求。京城及其周边地区的军队需要大量粮饷军需,运河成为这些物资的重要运输通道。通过运河,朝廷能够迅速调集物资,支援前线。 “这些年,运河淤堵成了大问题。”太后来到他身边,望着河面道,“朝廷也是想尽了办法,终究是根治不了。” 朱祁镇摇了摇头:“办法不对啊,淤了就只知道清,清了又淤,每年费那么大,就只能保持一段时间。” 太后美目一瞪:“那么多治河大臣都苦无根治之法,你行你上!” 朱祁镇被她的小表情逗的噗嗤一笑,眼中满是柔情:“朕还真有个想法,要想根治,得把黄河,运河和淮河,放在一起治。不能哪段淤了,就治哪段,那一万年也治不好。黄河,淮河和运河,已经形成一个水系,需要整体治,这才能最终解决。” “说的好听,都是空话。”太后撇撇嘴。 朱祁镇微微含笑,看了眼天色,道:“听说他们捕到了新鲜的鱼?那朕就边吃,边跟太后娘娘你说说朕那不成熟的治河策略?” 太后翻了个白眼,走到船头桌子前坐下。 …… 夕阳西下,映照河面,绚丽无比。 朱祁镇与太后对坐吃鱼,还小酌几口,十分惬意。过了一会儿,太后没好气的抬头:“别光顾着吃啊,不是要说你的治河策略吗?” “好!”朱祁镇擦了擦嘴。 他拿起一双筷子,平行的放在桌面上。然后,提起水壶往筷子中间倒水,水在两筷子中间的桌面上,缓慢的流。 太后那成熟妩媚的眼眸眨动,带着无比的疑惑:“什么意思?” 朱祁镇一笑,双手握住那两根筷子,慢慢的靠近,中间的水被挤压,转眼间就流的很快,顺着桌面滴下。 “这叫束水攻沙。”朱祁镇解释道,“通过特定的工程手段,如修筑堤防、调整河道等,使水流集中,增加流速,从而利用水流的力量冲刷河床,减少泥沙淤积。河道变深了,水流畅通无阻,直奔大海,再加上加高的河堤,就不惧洪水了。” 太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桌面,带着惊诧:“听起来是这么回事,那你赶紧让河道衙门去做啊。” 朱祁镇苦笑着摊手:“哪那么容易,要黄河,运河和淮河三河并治,才能确保漕运的畅通无阻。没个三十年,难有成效,朕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活三十年。” “你不行,还有后世之君!”太后清冷的眸子盯着他,严肃道,“这……这是关系到华夏未来的大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个人得失了。你尽管去做,哪怕开个头也好,这套治河方略得传下去。黄河安澜,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啊。” 朱祁镇伸手搓了把脸:“你不是老问我,何苦来着?”“你……”太后别过头去,“就知道气我,拿话刺我。本宫说了,大不了以后本宫陪着你一起死,行了吧?” 朱祁镇摇头:“咱们啊,都不小了,别死啊死的,我不希望你死。” 这时,双喜端着鱼汤上来,两人都低下了头。 …… 夜幕降临,穿上挂起了灯笼。 两人都吃完了,坐在船头吹着风,欣赏河上夜色。看了一会儿,朱祁镇拿起今天送过来的折子,开始批。 他人虽不在京城,但有些折子还是送到了他这里,需要他这个皇帝来决断,当然,内阁给出了建议。 “回京是要经过山东吧?”太后突然问。 “是。”朱祁镇点头,“河道总督王涞在那边督修大堤,朕要跟他再过一过方案,在大修黄河之前,他能沿着黄河走一趟,实地考察。” 太后缓缓点头,心中暗赞,这家伙做事是稳重,又有魄力。大明在他手上用不了几年,或许真会中兴。 可惜……哎…… “要行之有效的推行,需要官员们的通力配合。”朱祁镇看着手中的折子道,“太祖爷设计了很多制度,恨不得天子能直接掌控大明每个地方。可惜啊,事与愿违。” 太后微微蹙眉:“怎么突然有这种感慨了?” “山西的地方三司,又在相互推诿责任了。”朱祁镇晃了晃手中的奏折,一笑,“太祖时期,废了丞相,天子直领六部和地方行省。在地方就设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分别继承了行中书的民政,司法和军事权力。” 太后面带疑惑:“这有问题吗?” 朱祁镇拧了拧眉道:“太祖爷本意是要这三司相互牵制,比如都指挥使司管军事,可按察司的副使,也有监督与操劳军队的职责。但按观司的本职工作是刑事司法,那布政使这边管民政,大案要案,也能参与。如此,三司不就内耗了么?遇到大事,三司都推诿逃避,遇到干旱,洪灾,需要及时调配各种资源去救灾,三司都怕担责,更是不能配合。可不就等着出乱子?” 太后暗暗心惊,伪太子对大明制度了解的如此之深了。 “那该怎么办?”她问。 “能怎么办?只能搞个巡抚,放在三司头上。”朱祁镇无奈,“可新的问题又会出现,巡抚权力过大,若是与地方豪绅勾结在一起,又是麻烦,朕太难了。” 太后面色有些复杂,轻声道:“你能想到这些,才能做个好皇帝。” 朱祁镇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 这一趟带着太后出来祭祖,在游历江南,向天下百姓展示皇室亲情。特么,作秀嘛,前世可以给我很多经验,手段多着呢。这要是有网络,到每处地方,都要摆拍几张照片,流传出去。 …… 京城,郕王府。 朱祁钰把手中的邸报递给钨行道,眼中杀机毕露:“江南那些狗官,现在都不回本王了,肯定是臣服那伪帝了。” 钨行道看完邸报内容,面色凝重:“伪帝这一趟祭祖真是高明!如此,天下百姓都不会怀疑他伪帝的身份了。而且,他还带着太后游历江南,这一趟下来,声望大涨。百姓也看到了太子和太后母子情深。” “呸,狗屁的母子情深。”朱祁钰大骂。 “王爷,你别气,要冷静。”钨行道轻叹,“这一趟在江南,伪帝展现出的帝王手段,让我也惊诧呀。他竟然只杀了沈一欢,其他一个都没杀,还收服了江南官员。” 朱祁钰一屁股坐下:“本王的小内库,在江南肯定是没了。那帮王八羔子,全投靠了伪帝,江南新政也再无障碍。” “江南我们输了。”钨行道眸光锐利,“就看京城了。” 朱祁钰猛地拍桌子:“想办法,直接把他杀了!本王不能眼睁睁看他夺了朱家的江山。” 钨行道扶额:“王爷,冷静!别说杀不了,就是成功杀了他,那大位也轮不到王爷你啊。” “本王是气糊涂了。”朱祁钰眼中喷火,“就这么看着那伪帝一步一步,快成真了!” 钨行道摇了摇头:“还远不到认输的时候,你要知道,太后最终也是要拿下伪帝的。她都不急,我们更要藏得住。” “也不知道太后到底在想什么。”朱祁钰哼一声。 “太后啊,精的很!”钨行道冷笑,“她在等着她亲儿子,来摘了伪帝创造出来的果实。” …… 英国公府。 于谦前来拜访英国公。 英国公张辅亲自迎接了他,热情的招呼:“于谦小老弟,你还知道来看老夫?” “嘿,你这可不像病重的样子啊。”于谦上下打量。 英国公哪有病入膏肓的样子?看上去,精神的很。他朝着于谦摊摊手:“装病,那不是为了应付陛下么?对于你于谦,老夫不用装。” “你个老狐狸!”于谦瞪眼,“你到底想干嘛?一切都是从你开始的,你倒是好,躲在府邸里,什么话都不说。” 英国公收起玩笑神色,面色严肃的问:“于谦,老夫要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于谦摊摊手:“我还是那句话,为了大明,为了百姓!好不容易有个皇帝,一心为百姓做事,是我等做臣子的福分啊。” “你大爷!”英国公大骂,“你是谁的臣子?” 于谦面不改色:“陛下的臣子啊,难道你不是?” (本章完) 第137章 太后,你别咬啊! 第137章 太后,你别咬啊! 山东,济宁。 皇帝的船队停靠在这,要在这召见山东官员还有河道官员。 龙舟缓缓靠岸,朱祁镇正要走出船舱,看到迎面而来的太后。她今天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透着那与生俱来的优雅高贵。 “朕要在这待两天,你和双喜可以进城逛逛。”朱祁镇道。 “不需要本宫帮你助助威?”太后眼眸秋波流转。 朱祁镇轻轻吸了一口从太后身上飘来的幽香,很清淡,似香,是他喜欢的味道,一笑:“你是想给我捣乱吧?不需要!再说,我堂堂男人,哪需要女人帮忙?” 太后深邃的眼眸微微眨动,哼一声:“不识好人心,双喜,我们走,钓鱼去。” 她带着双喜走了,身姿摇曳。 朱祁镇定了会儿神,走出船舱,抬头就看到码头上站着的百官。他微微吸口气,下了船,走上码头。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参拜。 “都平身吧。”朱祁镇抬手,“换个地方说话,朕这一路,都晒黑了,快到京了,再不注意保养,回到后宫,娘娘们该认不出朕了。” 百官附和着笑,皇帝还是那么亲切。他们当中有些人,在一个月之前,就见过皇帝了,那是在黄河大堤上。 半个时辰后,济宁知府衙门大堂。 朱祁镇在这里与山东各地方官,还有河道衙门的官员寒暄,当然也作出了要求。而后,他在内堂召见了山东布政使董与昌和河道总督王涞。 …… “王涞啊,朕这回在江南发了笔横财。”朱祁镇摊手一笑,“不过,朕只是过过手,最后都要给你河道衙门。” “真的?”王涞眼睛瞪的大大的。 一旁的董与昌也不敢相信:“据臣所知,陛下你在江南光银子就得了五百多万两啊,这么多钱,真要给河道?” 朱祁镇没好气:“嘿,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咣当! 王涞直接跪下了,激动拜道:“陛下,有了这五百万两,就可以开启大修黄河第一期工程了。上次听了陛下的治河策略后,臣后来又和河道同僚仔细商议了,已经做出了一个方案,正要提给陛下你呢,就担心没银子。现在有银子了,太好了,五百万两啊。” “等等……”朱祁镇面色尴尬,“是四百万两。” “不对啊,陛下,你刚刚说的是五百万两。”王涞抬头。 朱祁镇扶额:“朕说了吗?” 董与昌连忙道:“陛下,你说了,你还说你是天子,一言九鼎。” 朱祁镇:“!!!” 特么,朕还答应转一百万两到内廷,都已经跟太后说过了。这可咋整? “陛下,你放心,臣会把每个铜板都在河道上。”王涞拍着胸脯道,“臣要是贪污一个铜板,你杀了臣。” 董与昌很默契的配合,大赞:“王总河大气啊,这就是立军令状啊。陛下,有王总河如此决心,还怕治不了河?陛下,你得成全他!” 朱祁镇目光扫过他们两个。 丫丫的,你们两是合起来坑朕的钱是吧? “好,朕说五百万两,就五百万两。”朱祁镇沉声道,“治河需要几十年,朕现在也不敢承诺你们什么,但是,朕会与你们一起,一心治河。” 他心中郁闷啊,回去可等着太后发飙吧。 …… 王涞激动的递上了他们河道衙门商议出来的治河方略,朱祁镇仔细看过,与他又讨论了一番。实际上,他是不懂治河的,但是他得把方案吃透,免得被蒙。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河道衙门领悟了‘束水攻沙’的原理,朱祁镇相信他们会做出很好的方案。 讨论完治河,朱祁镇目光落在董与昌身上,笑道:“董与昌,你也看到朕的决心了,你山东总不能还一毛不拔吧?” “臣说了,陛下决心治河,我山东砸锅卖铁也支持。”董与昌嘿嘿一笑,“不过,给臣一点时间啊。臣看到了河南和江南推行新政的情况,臣决定,在山东也开启推行新政。把士绅们的税收上来,不就有钱了?” 朱祁镇笑着点头:“你想的倒是挺明白,朕提醒你啊,新政推行,困难重重。” “陛下放心!”董与昌面色坚定,“河南与江南都推行开了,山东也一定能。臣在这里也呆了几年了,有些了解。下面的人敢阳奉阴违,就别怪臣不客气。” 朱祁镇很满意:“回头你与徐有贞,刘定之通通信,他们有些心得,都告诉你。” 董与昌感激的磕头,这说明皇帝陛下对他的信任,不怕他们这些官员私下勾连。 “今日就到这里。”朱祁镇看向王涞道,“明日朕要与你们河道官员再碰一碰,朕会当众给你王命旗牌,以示支持。” 王涞大喜,再磕拜:“臣谢陛下隆恩。” …… 回到船上,已经是黄昏。 上船就看到太后站在船头,迎风而立,黑发如瀑随风飘散开来,衣袂飘飘,宛如仙子。 “回来了?”太后看到他,招呼一声,“正好,可以开饭了,今天吃的,可是本宫亲手钓上来的鱼。” 朱祁镇一愣,上下打量,一脸‘我信你个鬼’的样子。太后看他那表情,瞬间就怒了,双手叉着小蛮腰,气呼呼道:“你不信?那你问双喜,是不是本宫亲手钓的。” “信信信。”朱祁镇笑容敷衍。 “就是不信是吧?”太后秀美的脸都气红了。 朱祁镇上前,伸手挽着她的手臂,笑道:“朕信,真的信了。呃,朕也有件事跟你说,你应该也信吧?” “什么?”太后目光警惕。 “给内廷的一百万两银子,没有了,朕都给了河道。”朱祁镇摊手,“都怪董与昌和王涞,这两厮联合起来,把朕架起来了,朕只能给了。” 太后听了,并没有发飙,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其实,这些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怎么能不解释呢?我们是一家人嘛。”朱祁镇道。 “嗯,那本宫原谅你了。”太后笑道,“本宫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女人,你钱在正途,本宫为何要生气?” 说完,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朱祁镇听了,顿时放松:“那就好了,走,吃你亲手钓的鱼去,一根渣渣都不剩。” 太后那绝美倾城的面容浮现一抹笑意。 …… 翌日。 朱祁镇请二十多个河道官员上了龙舟,在船上商议他们提出的治河方案。听了各河道官员的讲解,朱祁镇发现自己不懂的地方还是太多了。 黄河源于星宿海,流经陕甘之黄土高原,波涛汹涌而下,流经九省,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一样。 就拿山东来说,黄河在山东境内的河流特征显著,其河道比降上陡下缓,输沙能力上大下小,泥沙沿程淤积,河床逐年淤高,形成地上悬河。此外,黄河在山东的洪水特性也较为复杂,按照出现时期的不同划分为桃、伏、秋、凌四汛。 桃汛,每年三至四月,正值桃盛开之时。上中游冰雪融化,形成洪峰;伏汛,每年七至八月,暴雨集中期,由暴雨形成。洪水发生时间短,含沙量高,水量大,容易形成大的洪灾;秋汛,每年九至十月,同样由暴雨形成。秋汛与伏汛时间相连,通称“伏秋大汛”。这一时期也是暴雨洪水频发的季节;凌汛,每年十二月至次年二月,河道封冻和解冻过程中,冰凌阻塞河道,形成凌洪。凌洪的另一显著特点是流量沿程递增,因为在河道封冻以后,拦蓄了一部分上游来水,使河槽蓄水量不断增加,解冻开河时这部分水量被急剧释放出来,形成凌峰洪量。 “这特么一整年就没消停过啊。”朱祁镇皱眉。 “都说我们河道衙门清闲。”王涞突然声音哽咽,“去年,光被洪水冲走的河道官员,就有十多个,尸体都找不着。” 朱祁镇目光扫过,看着这些汉子虽然穿着官府,但一个个都是饱经沧桑的脸,赞道:“河道有你们,是百姓之福。” 王涞苦笑一声,看着自己身后的同僚,道:“千里来做官,为了吃和穿。你们跟着我王涞干,不但捞不着油水,还累个半死。干的好呢,别人看不见,出了事,还得担责任。” 其中一个年轻的官员站起来,一拜:“以前的河道总督都是王八蛋,我们也只能混日子。王总河,你不是来治河的,是来拼命的。那我们也没话说,跟着你干了,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跟河道都有渊源,呵呵,我家就是被大水冲走的,连带冲走了我娘,我妹子。我比谁都想治好河。” “对,我就是黄河边长大的,就不信治不了它。”有人站出来道。 朱祁镇连连点头,望着他们道:“都说治河之难,有五:人事难,方向难,坚持难,财政难,百姓难。朕现在不敢跟你们保证什么,但是,治河是朕定下的国策,碰到什么难处,朕与你们一起来解决。” 王涞咧嘴一笑:“陛下,你要是张口就许诺,臣反而怕!有臣在,河道上下,定然与陛下走到黄河安澜的那天。” “好!”朱祁镇举起茶杯,“朕以茶代酒,敬你们。” …… 在济宁待了三天。 朱祁镇换陆路回京,毕竟离京城也不远了。 他骑了会儿马,就钻到太后的马车里歇息。太后已经习惯了,捧着一本书,撇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书。 “朕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朱祁镇叹气,“在河道官员们面前,大口承诺他们的方案。这回去后,还不知道内阁那帮大学士会不会同意。” 太后缓缓抬起美目:“你是皇帝,最后还不是你乾纲独断?” 朱祁镇扶额:“毕竟是国策啊,没有内阁和六部的真心支持,怎么整?再说,这治河跨度大,起码三十年,每年都要银子。” “你自己愁去,本宫也帮不了你。”太后嘴角闪过笑。 “我咋感觉你在幸灾乐祸呢?”朱祁镇瞪眼。 太后忍着笑,连连摆手:“真没有!” 朱祁镇没好气,靠着车壁,开始做眼保健操。太后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道:“本宫想学骑马,整天坐在马车里,闷的慌。” “好呀,我教你。”朱祁镇睁眼。 没多久,朱祁镇牵着一匹马,带着太后到了一块草坪前。他先把太后扶上马背,而后自己也垮了上去。两人同乘一匹马。 朱祁镇坐在太后身后,看着她完美的后背曲线,失神了片刻。他双手穿过她的腰肢,握着缰绳,明显感到太后身体微微一颤。 太后轻咬着嘴唇,眼中有着几分羞恼,心扑通扑通的跳。 “腰挺直了,手抓紧缰绳。”朱祁镇凑在她耳边道。 太后心乱如麻,手紧紧抓着缰绳,而朱祁镇却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掌控缰绳。 “两只手拉好,左右控制方向。” 马已经向前跑出,速度不快。太后逐渐平静下来,她感觉朱祁镇是真在教自己骑马,并未有过多的举动。 “拉这边,拉这边,你咋怎么笨呢?扶好了。”朱祁镇放开手,由太后自己去控制缰绳。 马突然加速,疾驰而去。 朱祁镇立马抱紧了太后的腰,靠在了她的背上,闻着她秀发的清香,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太后学的很快,控制住了马,语气十分冰冷:“放开你的手!” 这段时间,她时而冰冷时而热情,朱祁镇被搞的有些心烦,这时候突然激动了几分,他伸手握住了太后的肩膀,直接用力将她身体板过来,神情愤懑的盯着她,质问:“是你要我教你骑马的,又这般冰冷。” 太后清丽秀美的脸离的很近,双目清雅冷淡,红唇在阳光下莹莹有光泽,几缕秀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成熟又带着几分妩媚。 “那是因为你……不老实。”太后低头。 “行吧,我让双喜来教你。”朱祁镇哼一声。 太后突然抬头,朝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朱祁镇吃痛,差点叫出声,但还是忍住了,任由她咬着。 过了一会儿,太后抬起头,秀美的脸上挂着泪珠,她一把就把朱祁镇推了下去:“滚,你就知道欺负我!” 朱祁镇坐在草地上,嘴角浮现一抹笑。 …… 京城。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听属下汇报。 “大人,关西七卫那边,又有几个老卒来拜访英国公。带的都是些当地特产,没啥特别的,英国公见到他们很高兴,还喝了一碗酒,睡了三天。”那锦衣卫忍不住笑。 石彪瞪一眼:“有啥好笑的,人年级大了嘛。英国公当年在关西,与七卫一起对战东察合台,赢得了关西七卫的尊重。有些老袍泽过来看他,也正常。” “属下是担心他把自己喝死过去。”那锦衣卫继续道,“今早,英国公亲自把那些个老卒送到城门口,真是依依不舍啊。” 石彪眉头皱起:“检查了么?那些人带什么走了吗?” 那锦衣卫摇头:“谁敢啊?老国公提着刀呢,去搜他的老袍泽,他不拿刀砍啊。” “罢了,几个老头,应该也没什么。”石彪摆摆手。 他揉了揉眉,挥手让属下退下。陛下很快就要回京了,他要做些安排。 “丁秀,你啥时候回来的?”他正准备出门,见丁秀急匆匆进来。 “陛下到哪了?”丁秀没有回答他,而是急急问。 石彪指了指桌子上的谍报道:“快到济南了,啥事?” “有大事,我要去见陛下。”丁秀转身就走了。 石彪有点懵。 我特么是锦衣卫指挥使啊,你小子什么态度?于门四少了不起啊? …… 天空下起了雨。 朱祁镇命令加速前进,离济南城不远了,尽快进城。下完命令之后,他钻进了太后的马车里,太后坐在那,冷若冰霜。 “还生气呢?都几天了。”朱祁镇白眼,“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以后都不说话了?” 太后漂亮的大眼睛之中带着几分怒意:“请保持距离。” 朱祁镇哼一声,直接一趟,头枕在她的双腿上,挑眉:“你大喊吧!” 太后气得伸出双手就要去抓他,他连忙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是我想到咱们能如这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就……就……对不起,行了么?” “哼!”太后停住了手。 朱祁镇伸手抓住她垂落的发丝,闻了闻,道:“我歇息会儿就走,马上到济南了,这旅程也没多少天了。” “耍无赖。”太后拿起扇子,轻轻扇风。 朱祁镇很快沉睡过去,在这儿,他的确容易睡着。太后看着消瘦了不少的朱祁镇,伸手要去抚摸他的脸,又停下了。 她幽幽一叹,心中希望旅程不要那么快结束。回京后,或许就只剩下尔虞我诈了。 “陛下,陛下,臣丁秀求见陛下。” 没多久,车外传来喊声,朱祁镇猛地坐起来,他朝太后道:“可能有急事,你歇着。” 他钻出了马车,外面雨已经停下。 丁秀风尘仆仆的样子,骑着马站在不远处,朝着他一拜:“陛下,西北急件。” 朱祁镇给他使了个眼色,策马到了一旁,他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江南吗?” “江南的事已了,徐大人让臣回京。”丁秀解释道,“臣回京后,收到西北密报。陛下,你知道的,臣一直负责暗中监视西北,那边有大情况。” 朱祁镇拿过谍报,急速扫过,面色剧变:“这……是真的?” “关西七卫,也有我没的暗探,定然是真的。”丁秀道。 “竟然去了关西!”朱祁镇冷笑,“难怪漠北没了他们的消息。” 丁秀一拜:“陛下,要不要出动大军?” 朱祁镇摇了摇头:“你继续探查,不要轻举妄动。以后关西的消息,直接禀报朕。” “遵旨。”丁秀颔首。 …… 车队进了济南城,住进了驿站。 朱祁镇当然照例接见济南的一些官员,说了一些官话,让他们配合布政使推行新政等等。 忙完这些,他来陪太后用膳。 “本宫最近有些疲累,我们能在济南多呆几天吗?”太后低着头问。 朱祁镇语气带着紧张:“朕去请太医来看看。” 太后这才抬起头,瞪一眼:“不用,本宫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朱祁镇似乎猜到了,太后这是想多玩几天呗?他含笑点头:“当然可以多待几天,朕也要召见地方官员议政呢。” 太后抿嘴一笑,继续优雅的吃东西。 朱祁镇一边吃一边假装不经意的问:“太后,当年先帝与关西七卫结盟,是不是有一个盟书?是在你那保管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太后目光瞬间警惕。 “哦,听随行的那些兵讲当年先帝是如何定西北,亲征漠北的事,很是佩服。”朱祁镇喝一口汤道,“朕还真不知道有盟书。” 太后眼眸垂落,淡淡道:“盟书不在本宫手上,本宫也不知道在哪。” “啊?”朱祁镇假装大惊,“先帝爷也不是那么相信你嘛。” 太后声音冷冷:“皇帝,谁都不信!还有,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在本宫面前提起先帝?” “好!”朱祁镇答应的干脆利落。 他笑呵呵的给太后盛一碗汤,道:“晚上喝点汤,养颜的呢。” 太后撇了撇嘴,脸上重新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朱祁镇自己也端着一碗汤,小口喝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因为丁秀送来的谍报上说,漠北的朱祁镇,已经跑到了敦煌城,那里属于沙州卫,首领牙罕沙接待了他们。 正统皇帝到了敦煌,这里面肯定有事。 “阿剌知院也是个废物,没有把正统皇帝杀死在漠北。”他心中暗骂。 太后看他在那沉思,抬眼问:“想什么呢?是不是西北出事了?” 朱祁镇摇了摇头:“西北安稳的很,漠北也平静。朕希望还能在安稳个几年,给朕时间发展大明内部。” 太后蹙了蹙眉头:“居安思危,你得有所准备,漠北那帮蛮子,说不定突然就南下了。” 朱祁镇放下汤碗,点头:“这次回京,得跟于谦商议一下,训练新兵!” (本章完) 第138章 伪帝病重,太后日夜照顾,暗流涌动? 第138章 伪帝病重,太后日夜照顾,暗流涌动? 太后决定歇息几日,朱祁镇心领神会,便带着她前往大明湖游玩。早秋时节的大明湖,风光别有一番韵味。 湖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蓝天白云和四周的山色,清澈而深邃。早秋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湖面,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细碎的银子在闪烁。湖畔的柳树依然绿意盎然,但已不似盛夏那般茂盛,枝条轻摆,为这宁静的湖泊增添了几分柔美。 他们沿着湖边漫步,只见湖中的荷虽然已过盛开之季,但仍有几朵迟开的荷亭亭玉立,粉嫩的瓣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 荷丛中,偶尔有几只蜻蜓或蝴蝶翩翩起舞。远处的山峦在秋色的渲染下,层林尽染,五彩斑斓。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美景,没来由的念出了那句台词:“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站在他身旁的太后转头,瞪眼:“夏雨荷是谁?” “呃,一个可怜的女子。”朱祁镇挽着太后的手臂,笑容温和,“太后,一边赏景,朕一边给你讲个故事,一切都要从一个叫夏雨荷的女子说起。” 于是,他和太后游湖的同时,讲了还珠格格的故事。到了中午,众人在凉亭中休息,太后已经被故事深深吸引。 “皇帝还什么时候知道紫薇是自己的女儿?”太后催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朱祁镇喝了口茶道。 太后凤目一瞪,叉着小蛮腰,气势汹汹:“还下回?今天你就给本宫把故事说完咯。不然,本宫晚上怎么睡得着啊。” 她话音刚落,天空传来一声霹雳。 嗞啦! 一道闪电落下,接着就是一个炸雷。 “暴雨要来了,我们回去先。”朱祁镇看了下天色道。 众人匆匆忙忙,回到了驿站,在济南,并没有专门的行宫。当然,朱祁镇离京之前就下诏,沿途官员不必专门设行宫。 把太后送回驿站,朱祁镇就要冒雨出门。太后叫住了他,皱眉问:“你这时候出去干嘛?” “估计是伏汛要来了,今天河道总督王涞他们也到了济南,朕找他们去巡查下黄河大堤。”朱祁镇道。 说完,他带着杨贵芳和丁秀,冒着倾盆大雨出去了。 …… 河道衙门。 王涞正跟一帮河道官员开会,看到皇帝来了,率领众官员跪迎。朱祁镇抬手:“都起来,咱们也是见过三次了,都免了这些虚礼。是不是伏汛要来了?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陛下,臣正在分配任务,让他们分管境内的河道。”王涞面色凝重,“境内的大堤都是很多年没有修整了,臣也担心啊,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准备了人力还有堵决口的物料,时刻准备着。” 朱祁镇走到哪河道地图前,问:“哪段最危险?” 王涞在地图上连续指了好几个位置道:“平阴、长清、槐荫、天桥这几个地方都危险,最危险的是宋家桥段的河堤。” 朱祁镇盯着地图沉思了片刻,道:“那这样,你和朕,就去这宋家桥!” “啊?这不行!”王涞吓得直接跪下,“陛下,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涉险呢?这万一……臣担当不起啊。” 嗞啦! 轰隆! 外面电闪雷鸣,雨势更大了。朱祁镇沉声下令:“别特么废话了,行动!” 王涞没有办法,站起来,对着河道官员强调了一遍抢险重点,最后道:“战场上打了败仗,要丢脑袋,河道也是战场,决口了,我要你们的脑袋。陛下也和我们一起,扛不过这场伏汛,先掉我王涞脑袋。” “遵命!”各河道官员齐拜。 一旁的朱祁镇扶额。 谁特么要你们的脑袋?能不能别老把脑袋挂嘴上?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需要士气,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 入夜后,雨越下越大。 太后站在驿站的廊下,还没有用晚膳,她在等朱祁镇。这时,双喜匆匆跑到她面前禀报:“太后,奴婢去问过了,陛下已经去了宋家桥,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什么?”太后大惊,“他去那边干什么?” “伏汛要来了,宋家桥是最危险的地段,陛下去督战了。”双喜道。 “胡闹!”太后大怒,“堂堂皇帝,坐镇指挥就行,需要他亲上一线?来人,去把他给本宫叫回来!” 喊完,她顿了下,摆摆手:“算了,由他去吧。” 大风刮过,卷着雨水飘进了廊下,太后躲闪不及,衣裙被淋湿了一块。双喜连忙上前护着,急急道:“太后,回屋用膳吧。” 太后脱口道:“陛下没回来,本宫怎么吃得下?哼,他就是要我担心他。” 她又气又恼,眼神幽怨愁苦。 双喜上前劝慰:“太后,陛下不会有事的,他身边很多人保护着呢。等他回来,你再收拾他,先用膳吧,不然到时候收拾陛下,都没力气。” “用膳,本宫还能把自己气着了?”太后转身进了屋。 她到餐桌前坐下,双喜给她递上来毛巾,擦了擦淋湿的头发。双喜边给她盛汤边道:“今天还是陛下最爱喝的鱼汤,可惜了。” “那时他没口福。”太后端起来,自己喝。 嗞啦嗞啦! 外面雷电纵横,天幕似乎被撕开了。 太后喝了小半碗,没有胃口,让双喜安排沐浴。沐浴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道道闪电划过。 皇帝还是没有回来,太后躺在软榻上,没有半点睡意。到了深夜,外面的雷电还是没有停下来,太后实在是担心。 半梦半醒间,到了第二天清晨,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皇帝回来了,连忙起身,打开房间门,看到双喜在断热水。 “陛下还未回来?”太后问。 双喜摇了摇头:“奴婢一早就去问了,说河道衙门在大堤上鏖战了一夜,说洪峰可能上午就会经过济南。陛下,还在宋家桥那边。” 太后眼眸垂落,单手捂着胸口。 …… 宋家桥。 朱祁镇当然没有上黄河大堤,他是想上去看看的,那王涞跪在他面前阻止:“陛下,你就在下方坐镇,你要上去了,臣就是死罪!再说,你在,大家可能反而束手束脚。” 于是,他就在黄河大堤的下方,看着周围的百姓,还有河道衙门召集起来的河工,他们赤着膀子,冒雨往上面运送石料,草料等。 大雨下了一夜,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随行的杨贵芳和丁秀,万分焦急,杨贵芳道:“陛下,你还是走吧。万一决口,我们都会被冲走。” “你去传令,朕身边的侍卫们都压上去。”朱祁镇沉声道,“去告诉王涞,朕哪也不去,就在这等着!” “臣去!”丁秀一拜,“臣带来的锦衣卫,也都压上去。” 说完,他带着几十个锦衣卫,冲上了大堤。此刻,大堤上,千余人严阵以待,他们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宛如一群无畏的战士,正用沙包、木桩等物料迅速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他们紧握绳子,眼神坚定,望着那汹涌而来的洪水,只见洪水如猛兽般肆虐,浊浪滔天,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仿佛要将一切阻挡之物吞噬殆尽。那可怕的势头,让人心惊胆战,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有胆小的年轻人,吓得双腿发软,转身就要跑:“我家中还有老娘啊。” 王涞一把抓住了他,道:“小兄弟,大家都有老娘,可这一旦决口,大家都得死。皇帝陛下,就在下面,会跟着我们一起死,你要是条汉子,就站在队伍里去。” 说完,他冲到了最前面。众人看到河道总督站在最前,也都来了勇气。这时候,阵阵脚步声传来,皇帝的侍卫,还有锦衣卫都上来了,加入了他们。 王涞目光扫过,手中紧握绳索:“拉紧了!” 轰隆……轰隆……轰隆…… “洪峰过境!洪峰过境!洪峰过境!” “护堤!护堤!护堤!” 站到了王涞身边的丁秀,望着那汹涌而来的洪水,叹道:“好大的浪头啊!” 王涞此刻却升起一股豪气:“丁大人,比起你上过的战场如何?” 丁秀摊摊手:“都是拼命的活,王大人,陛下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就在下面,哪也不去!” “陛下也是个不要命的主!”王涞抓住麻绳,“丁大人,站稳了,洪峰来了!” 轰隆……轰隆……轰隆…… 那洪水铺天盖地而来,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肆意地奔腾、肆虐。浪涛高耸,仿佛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每一声轰鸣都像是死神在咆哮。 大堤在洪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崩溃。众人拼尽全力,拉着绳索,试图稳住这最后的防线。 洪水中夹杂着各种杂物,树木、房屋、牲畜……一切都被无情地卷入其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大堤下方,朱祁镇站在雨中,听着那怒涛声,心在颤抖。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杨贵芳问:“害怕吗?” “当然害怕!”杨贵芳苦笑,“要不是陛下你在,我肯定跑的没影了。” 朱祁镇摸了摸脸上的雨水,道:“人总是要经历下生死瞬间的,刺激吧?” 杨贵芳死死盯着大堤:“刺激,都快刺激死了!” 洪峰过境,地动山摇。但是,没有决堤,那恐怖的轰隆声逐渐变小。丁秀从河堤上下来了,跑到朱祁镇面前禀报:“陛下,守住了!最大的洪峰过去了,王大人带领大家在加固河堤,应该不会有事了,这雨势也变小了。”“把吃的准备好,他们会分批下来吃东西。”朱祁镇松口气,“鏖战一夜,需要补充体力。” 杨贵芳颔首:“河道那边都准备好了。陛下,雨也变小了,你也一夜没睡了,先回驿站吧。” “嗯,那朕就不在这里妨碍大家了。”朱祁镇颔首。 他明白自己来,起不了大作用。但是,他还是来了,说白了,他是来鼓励的,也是来作秀的,这件事,很快会传出去。 天下百姓都会知道,陛下为了百姓,也是水里来火里去。 “哈欠!”朱祁镇打了个喷嚏。 一夜未合眼,他还真是有些累了,一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 驿站。 太后看着窗外的雨变小了,可依旧不安。忽地,双喜急急推门进来,禀报:“太后,陛下回来了。” 铛! 太后手中的杯子掉在桌子上,她立马起身走出房间,正好看到浑身湿透的朱祁镇进来。朱祁镇看到太后,抬手就要行礼。 忽然,一阵头昏目眩。 咣当! 他整个人摔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太后急的大喊:“快,叫太医,太医!” 她上前抱起朱祁镇,喊:“怎么了这是?睁开眼看着我。” 朱祁镇完全没有反应,太后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她面色瞬间煞白:“太医来了没有?” “已经去叫了,太后,先给陛下换衣,放到床上去吧。”双喜提醒。 随行宫女一阵忙乱之后,朱祁镇躺在了软榻上,依旧昏迷不醒。太医来了,一番诊脉,面色凝重:“陛下是淋了一夜的雨,受了风寒,高热不退。臣这就开药,得尽快退热,不然就危矣。” “快,熬药!”太后下令。 宫女们忙录起来,太后坐在床边,亲手用冷毛巾敷在朱祁镇的额头,并下令撤幔开窗、前后左右各置冰块。 很快,双喜端着熬好的药上来,太后挥手:“双喜,你把陛下抱起来,本宫来喂药。” 因为朱祁镇还是昏迷状态,她们两只能配合着喂药,半个时辰才喂完。太后拿着药勺的手都在颤抖,眼中泪闪烁。 “好了,双喜,你下去吧,本宫守着。”太后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太后,还是奴婢守着吧。”双喜轻声道。 “本宫自己守着,你去准备好冰块,还有药,有事,本宫唤你。”太后道。 双喜颔首领命,退了出去。 …… 夜色正浓。 朱祁镇缓缓睁开眼,口渴的厉害。他左右看了下,房中只亮着两个灯笼,光线幽暗。他回想了下,从宋家桥回来,看到美丽太后,然后就昏过去了。 他想喊人,张了张口,只发出含糊声。他只好自己坐起来,而后,惊了。 只见太后半躺在软塌的另一头,一袭素白的长裙包裹着丰满娇躯,凹凸有致的曲线,顿时让朱祁镇清醒了不少。睡姿真好看,双手交叠在小腹,透着一份优雅娴静。 朱祁镇凑身靠近,本想叫醒她。恰巧,太后睁开眼,他对上了她那双黑亮且清冷的眸子。 “你醒了?”太后美目闪过惊喜。 “水……水……”朱祁镇声音沙哑。 太后下了床,连忙去倒一杯茶端过来,递给他。朱祁镇拿起来,一饮而尽,道:“再来一杯。” “好!”太后乖乖的又去倒一杯。 朱祁镇看着她美丽的背影,心中暗爽,她还会伺候人? 连续喝了三杯茶,朱祁镇干燥的嘴唇都湿润了,不过,真是虚弱,他半躺着,可怜巴巴的卖着惨:“差点连命都没了。” 太后美目温柔,清冷绝美的面容似乎也柔弱了下来:“叫你不想后果吧?你是皇帝,以后不许这么不计后果了。” 朱祁镇点了点头,伸手握着太后的手,轻叹:“若微,还好有你在,遇到你真好。” 太后美目顿时闪过一抹异色,这回并没有抽回手,表情略微认真了几分,反而握紧了朱祁镇的大手,像极了大姐姐教育弟弟的口吻:“不是你说的么?两个孤独的灵魂啊。” 朱祁镇想着要不就敞开心扉聊一聊,可眼皮却越来越重,他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太后握着他的手,幽幽一叹:“这段时间不管了,等回京了,我再做太后。” 她在一旁趴着,美目看着朱祁镇那棱角分明的脸,迷迷糊糊的睡去。 “若微……” 太后猛地惊醒,看到朱祁镇像是在说梦话。她凑近,想听他说什么,可惜,只是听到他叫自己名字,后面就模糊不清了。 …… 皇帝病重,随行大臣可吓坏了。 杨贵芳和丁秀在外面守了一夜。一早,河道总督王涞也带着河道官员来了,都是来看望皇帝陛下的。 太后现身,召见了他们。一袭紫色长裙的她,威严端正,目光扫过,宣布:“陛下已经醒了,总算退了热,不过太医说了,还需要静养。” 大臣们听了,都松口气。 杨贵芳朝着太后一拜道:“太后娘娘,要不要直接回京,京城药物齐全,太医院也好给陛下好好调养。” 太后却是摇了摇头:“高热退了,就是风寒,身子弱,经不起长途跋涉,就在济南休养吧。陛下年轻,身子骨不差,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众臣听了,都觉得太后说的在理。 河道总督王涞突然走出来,跪在太后面前,磕头:“太后,是臣没有阻止陛下,让陛下涉险,臣有罪,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轻叹一声:“罢了,陛下那脾气,本宫知道,你也拦不住。但是,本宫还是有几句话要说,陛下终究年轻,他要开创盛世,有你们相助,本宫也很欣慰。但是,他有时候一腔热血,你们该拦还是得拦,拿出点古之名臣的风范,决心要拦,还是能拦住的。陛下也不是个分不出好烂话的人。” “臣等知罪。”众臣齐拜。 “好了,本宫没有要治你们罪。”太后挥挥手,“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群臣,这才退了出去。 …… 三天后,清晨。 朱祁镇在院子里练拳,赤着上身,大汗淋漓。他想起自己这场风寒,都不敢相信,吾日三省吾身,怎么还感了风寒?杨贵芳那文弱书生都没事,还有丁秀也没事。 看来,还是练的不够! 他在那练拳,健硕的身体龙精虎猛,完美的肌肉线条彰显着无限活力。不远处走来的太后瞧见了,那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让她脸红。 “才好,你就不怕再得风寒?”她喊一声。 “朕已经完全好了。”朱祁镇挥手,“我现在就去冲个冷水澡去。” “喂,你……你不要太任性了,再敢风寒,我可不照顾你……你回来!”太后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气得跺脚。 朱祁镇真的去冲了个冷水澡,感觉神清气爽。他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每次感冒了,就反其道而行之,冲冷水澡。神奇的是,他冲完冷水澡,感冒就好了。后来,整个寝室的兄弟,都学他这个偏方,然后,都去打点滴了。 他收拾好,换上了一袭白袍,气度潇洒,丰神如玉。 “朕活过来了!”他大声宣布。 双喜扶着太后站在廊下,她看着皇帝陛下,双眼放光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太后,这说的就是陛下吧?陛下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太后微微愣神,其实这个伪帝与自己儿子完全不一样,为何大臣们不怀疑?看久了,发现他们样貌也是有差的。 …… 朱祁镇召见了杨贵芳和丁秀。 “陛下,看到你活蹦乱跳的,臣就放心了。”杨贵芳拜道,“臣这几天吃斋念佛,终于感动了上苍。” 一旁的丁秀翻个白眼:“昨夜喝酒,那一盘猪头肉,给狗吃了?” 杨贵芳扶额:“老丁,你这样,以后会没朋友的。” 朱祁镇横了他们一眼,道:“说正事,朕病的这几天,有什么要事吗?” “有!”杨贵芳道,“现在百姓都在传,皇帝陛下亲上大堤,督战,大家这才上下一心,堵住了洪峰。还说陛下你真龙现身,吓跑了那黄龙。” 朱祁镇面色古怪:“夸张了吧?” 杨贵芳摆摆手:“不夸张,有几篇,还是我传出去的。陛下,你本就是真龙啊,带点神话色彩,百姓会更容易信服。” 朱祁镇明白杨贵芳的意思,真龙天子传说,那所谓的假皇帝就不攻自破了。 “就没点正事吗?”他问。 “有!”丁秀拿出一份谍报,“漠北也先,可能要南下了。” 朱祁镇大惊! 他最怕也先这个时候来,因为大明内部还没准备好。 (本章完) 第139章 谁还说他是假的?伪帝圣名直逼仁宗 第139章 谁还说他是假的?伪帝圣名直逼仁宗 杨贵芳和丁秀走后,朱祁镇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眉头紧皱。 太后走了过来,身姿摇曳,三千青丝随意的从香肩披散而下,垂直至纤细的柳腰之间。她微微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朱祁镇把桌子上的谍报递给她,道:“也先建号称汗了!漠北终于出现一个不是黄金家族出身的大汗。” 太后接过谍报,美目迅速扫过。谍报上说也先再一次击败脱脱不,并且抓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而且,也先把脱脱不的仆人和牲畜都奖赏给了部下。漠北的各大部落,都已经臣服了也先,东到建州、西到赤斤蒙古、哈密各部。 “也就是说瓦剌几乎一统草原。”太后眸光锐利,“那离他南下不远了!也先是个有野心之人,想恢复大元的荣光。” 朱祁镇摊摊手:“老天终究是不给朕时间啊。” 太后放下谍报,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严肃道:“作为皇帝,你不可能永远准备好的。国家这么大,每天都会有各种事。” “朕也明白。”朱祁镇起身,“所以,明日启程回京,要为也先南下做准备了。” 他心中其实是有个小庆幸的,就是也先不会再南下。史书记载,也先称汗之后,荒于酒色,恃强益骄,致其众日益离心,瓦剌内部矛盾重重。 最终,也先被他的部下阿剌知院所杀。而阿剌知院,被孛来所杀。没错,就是上次悄悄来大明的那个孛来。 之后,瓦剌分裂,漠北陷入了混战。 可朱祁镇又不敢肯定这个世界的大明会按照历史发展,毕竟,他这个假皇帝都出现了,这个世界也早已偏离原本的轨迹。 …… 京城,德胜门。 百官齐聚,因为今天太后和皇帝归京,他们在这里迎接。站在最前方的还是郕王朱祁钰和内阁首辅王直。 “听说了吗?陛下在宋家桥亲守黄河大堤,与河道官员,还有百姓鏖战一夜,终于守住了大堤。” “有人说陛下现真龙身,吓走了了引起洪水的黄龙。” “济南百姓都在感谢陛下圣明仁慈,当地士绅主动表示用户新政。董与昌这个布政使做的舒服啊,新政刚推行,赶上这么个时候。” “新政推行是大势所趋了哟,江南那帮势力最大最顽固的士绅,都服服帖帖了,其他地方形成不了阻力。” “还是陛下厉害,这才几个月?朝野上下齐齐反对新政,现在,新政成了大势所趋,再无阻力。” “听说陛下决心大修黄河,河道那边已经铆足了劲儿!哎,若是黄河真能安澜,陛下可比肩古之圣君。” “现在江南百姓都在说,陛下最像他爷爷仁宗皇帝,心里装着的是天下百姓,有那仁爱之心。” 朱祁钰听着这些,心中暗骂。 伪天子仁慈?特么,你们是忘记黄河大刑了吗?忘记他那朱家亲王开刀了吗?还有,你们都不怀疑他是个假的吗? “郕王殿下,自从襄王回到藩之后,你是在京唯一没有就藩的亲王了吧?”王直面带微笑,“按照太祖制,殿下,你该就藩了。” 朱祁钰麻了,很想暴揍王直。但是,他面上是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阁老,本王早就想就藩了,这不是皇兄委以重任,本王才不得已留在京城啊。” 王直脸上挂着笑容:“如今朝局稳定,殿下,你该主动提就藩了。违背亲王制度,你如何面对太祖,太宗?” “是是是。”朱祁钰只能点头。 他心中惊涛骇浪,不知道这是王直自己的意思,还是皇帝授意。如果按照太祖定下的藩王制度,他必须就藩。 离开京城,去往藩地,那他彻底没戏了。 “陛下到了!” 众臣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车队浩浩荡荡而来。没多久,就到了城门前。 “恭迎太后,陛下,回京!” …… 夜色醉人。 朱祁镇躺在浴桶里,十分惬意,似乎缓解了这一路的劳顿。他喊一声:“贤妃,差不多了,快进来吧,朕这几个月,日日夜夜都想你啊。” 谎话张口就来,不过,这几个月也实在是憋太久了,尤其是那美艳太后在身边,还只能看。 “陛下,臣妾也想你呢。” 贤妃张静姝走了过来,她裹着一根浴巾,曼妙的身材曲线,婀娜动人。她和太后气质相似,娴雅秀美,可太后又带着一种冷冽,但她多了如水般的温柔和娇羞。 “爱妃,你真美。”朱祁镇伸手去拉。 张静姝轻抿着唇瓣,万般柔情萦绕在眉眼间,含羞瞪了他一眼。朱祁镇微微动了动身子,浴桶并不大,很轻易的便从后背搂住了贤妃,抱着那纤细细腻的腰肢。贤妃靠在浴桶边缘,眼眸妩媚迷离。 浴桶中的水,动荡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躺在了软榻上,朱祁镇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关心的问:“后宫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还好,就是周贵妃闹腾了几次。”张静姝俏脸绯红,“其她姐妹都很懂事。” 朱祁镇哼一声:“周贵妃仗着生了皇长子,一直就嚣张的很,要不要朕警告她一下?” 张静姝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来让她服气。” 朱祁镇就喜欢她这自信的样子,有执掌后宫的气度。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本正经道:“恢复力气了么?朕可是素了几个月,你还行么?” 贤妃俏脸红晕似乎越发浓郁,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白皙的皓腕勾住了他的脖子。 …… 翌日清晨。 朱祁镇神清气爽的去上早朝。还个月没上早朝,发现大臣们似乎逼以前还恭敬了,也更踊跃了,上奏都十分积极。 早朝之后,朱祁镇照例召集内阁大臣,还有六部尚书进行小朝会。首先,对他们大大夸赞一番,皇帝不在的日子,政务是有条不紊。 夸赞之后,他提出了大修黄河的事,并且把河道提上来的方案给他们看。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大臣们反对的准备。因为这个方案,不仅费钱也费时间。 果然,大臣们看完后,脸都垮了下来,大殿陷入了沉默。足足过了起码十分钟,首辅王直最先站出来:“陛下,臣全力支持大修黄河,臣可以不要俸禄!臣觉得河道的方案做的十分详细,且可行,臣也相信王涞这个人。”朱祁镇:“!!!” 不愧是阁老,在这种大事面前,从不糊涂。朕都想给你磕一个了。 “只是臣担心……”王直抬眼直视朱祁镇。 “担心什么?”朱祁镇问。 “臣反而担心陛下你不够坚定。”王直浑浊的目光变得清澈,“还是那句话,自古事功易,成功难,成功易,终功难,慎于始者,必谨于终。陛下,你不能一时兴起啊,最后有头无尾。” 朱祁镇微微含笑,目光扫过其他人。大学士商辂一拜:“臣和王阁老一个意思,陛下,好不容易碰到了治河的法子,你到时候半途而废,那还不如不做,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以前时常反对皇帝的户部尚书陈循也拜道:“陛下,你要真决心治河,臣也豁出去跟你干!若是黄河能安澜,我们这一朝,可比肩先贤。” 朱祁镇笑了。 他万万没想到大臣们都是这个想法,他们并不反对治河,而是担心皇帝半途而废。 “我说诸位,陛下亲自巡视黄河,还差点死在黄河大堤上。这决心,还不够?”杨贵芳道,“那‘束水攻沙’的法子,就是陛下想出来的。” 群臣大惊失色。 朱祁镇云淡风轻的摆摆手:“没那么夸张,朕是在宋家桥淋了一夜的雨,感了风寒。不过,还真差点要了朕的命。这些不重要,朕是想告诉你们,朕走了一圈,深刻理解到,黄河就是天下苍生,治好黄河,就是得民心。” “陛下都这么说了,臣等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直一拜,“老臣再扛几年,虽然老臣看不到黄河安澜的那天,但是臣的子孙能看到。” 朱祁镇心情大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内阁和六部都支持大修黄河。 ……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换了便服,召见太子少保于谦。 对于于谦,他和别的大臣不一样,朱祁镇想像个朋友一样对待。不过,于谦始终是保持君臣礼仪,恭敬的参拜。 “老于啊,朕看你又瘦不了不少啊。”朱祁镇笑问,“咋地了?没少去飞燕楼?” 于谦无奈的笑:“陛下,军务繁忙,你能不能把李秉调回来?就算李秉不能回来,杨贵芳和丁秀,给臣调一个?” “想什么呢?”朱祁镇瞪眼,“朕身边不一样缺人?” 于谦摊摊手:“说好的‘于门四少’,最后跟我没半点关系。” 朱祁镇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人才,你自己发掘去。今天找你来,是说说练兵的事,朕估计,也先迟早南下。” “陛下,没钱啊!”于谦一脸妒忌道,“臣听说陛下你抬手间,就给了河道衙门五百万两。哎,咱们兵部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份福气哦。” 朱祁镇一头黑线:“老于,你咋还酸了呢?你放心,河道那边的确费钱,但那也是分期的。五百万够他们第一期工程了。现在新政推行,税收肯定翻倍,朕再支持你。” 于谦收起神色,认真一拜:“臣也赞同大修黄河!尤其是陛下你说的黄河,淮河,运河一起治理。漕运畅通,对边疆至关重要。” 朱祁镇示意他坐下,道:“说半天,终于进入正题。朕找你是关于练兵的事,太祖那套卫所制度的世兵制,已经废了。不过,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但是,募兵肯定要开始了,朕会下旨‘民间果有怀材抱德者,有司以礼举荐赴京,照例考用’。朕希望你能练出一支无敌之师。” “臣遵旨。”于谦眼中精芒闪过。 他是跟随过太宗皇帝北伐的,当时的明军三大营,是多么的强大。 …… 郕王府。 朱祁钰回来后,面色极其难看:“军师,今日接太后和陛下回京,那王直向本王提起亲王应该就藩的事。也不知道这是那伪帝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一旁的军师钨行道皱眉:“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伪帝经历假皇帝这一遭,威望反而更高了。现在是百姓拥戴,士绅也臣服。那百官自然也会做出选择,王爷,王直不提,也会有别的大臣提出来,让你去就藩。” “本王去就藩,那所谋划的一切都是空谈。”朱祁钰道。 钨行道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得找两个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一个是太后,我认为她终究还是不想朱家江山落入外人手中,留你在京城,是个备用。她的第一选择,肯定还是她的儿子。” 朱祁钰点头,沉思了会儿问:“还有个人呢?是谁?” “于谦!”钨行道冷笑,“于少保不忠朱家,他心中装的是天下百姓。不过,他与先帝交情深厚,我相信他最后也不会选择伪帝。” 朱祁钰起身:“本王明白了!” …… 黄昏,坤宁宫。 朱祁镇来陪太后用膳,还是像以前一样,进来后也不请安,直挺挺的一趟:“累死朕了,朕这日子,还不如狗呢。” 穿着一袭华贵紫色长裙的太后走了过来,身姿婀娜傲人,黑丝如瀑,几只精致的发簪束缚着柔顺的长发,垂落在细腰间。 “皇帝就有个皇帝样。”她清冷的眼眸撇了一眼。 朱祁镇撇撇嘴。 这一回来,你就女王范儿了是吧?装啥装呀?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在江南的时候,温柔贤淑的样子,还有些娇憨。 “大修黄河的方案,内阁那边怎么说?”太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带着一阵香风。 “朕万万没想到,他们都赞同。”朱祁镇摊手,“他们反倒是担心朕不会坚持。哎,朕这个皇帝能做多久,就坚持多久。” 太后目光冷冷:“到时候下一道旨,后世皇帝遵循便是。” 朱祁镇看她态度又变冷淡了,哼一声,不再搭理她,转头看向双喜问:“饭菜好了没有?还不端上来?你要把朕饿死啊?你个大胆的奴婢,回头朕就把你赐婚给哪个将士。” 双喜:“???” 她苦着脸看向太后。 (本章完) 第140章 瓦剌留学生朱祁镇:朕机会来了 第140章 瓦剌留学生朱祁镇:朕机会来了 敦煌城。 关西七卫的首领齐聚,上一次聚的这么齐,还是大明宣宗皇帝来敦煌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当初的七个首领,如今只剩下三个,有四个已经去世,换成了他们的儿子。威望最高的牙罕沙站在大堂上,热情的迎接了他们。 “卜列,你个老不死的还活着呢。”牙罕沙朝其中一个老者热烈的拥抱。 这个老者就是哈密卫的首领,前元忠顺王的后裔。哈密卫是关西七卫中最为重要的一卫,它不仅是大明经营西域的“桥头堡”,还在经济上起到了促进茶马互市的作用。 当然,如今的大明无力经营西域,还要靠着关西七卫组成西北屏障,抵抗西边的东察合台汗国。 卜列看上去已经是满头白发,可整个人带着一种凌厉无匹的气势,朝着牙罕沙道:“你都还没死,老夫怎么会死呢?” 七大首领寒暄一番后,牙罕沙请他们入座,终于说出了这次召集他们来的目的,他面色严肃道:“诸位,十几年前与宣宗皇帝的盟约,是时候兑现了。” 七人齐齐变色,卜列惊的站起来问:“大明皇帝来了?” 牙罕沙躬身一拜,朗声道:“恭迎大明皇帝陛下。” 这时,身穿龙袍的正统皇帝从后堂走了出来,袁彬和许彬跟随他左右。七大首领也像牙罕沙一样,躬身一拜。 “都平身。”正统皇帝抬了抬手。 卜列抬头看向正统皇帝,带着怀疑之色问:“前几天京城传信,陛下你不还在巡视江南吗?怎么突然到了敦煌?” 正统皇帝目光扫过,沉声道:“因为此时在大明的那个皇帝是假的,朕才是真正的大明皇帝。” 他这话说出来,七大首领也并未有多惊讶。大明真假皇帝的传说,早就传到了西北。 “这么说,陛下是从漠北来的?”卜列问。 正统皇帝从容不迫:“正是!” 卜列猛地凑近几步,气势凌厉:“怎么证明你才是真正的大明皇帝?我看你才是假的,把你拿下,献给大明皇帝。” “朕当然能证明!”正统皇帝丝毫不惧。 他还上前逼近了几步,面对久经沙场的卜列,气势更盛。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正统帝了,历经这几年,磨炼出了他的心智和勇气。 “把朕的东西拿出来!”他猛地挥手。 他身后的许彬上前一步,把手中的盒子打开,取出了一个东西。当七大首领看清那东西时,齐齐变色。 “是玉玺!” 他们都知道,如今大明皇帝陛下的玉玺,是后来新做的,曾经有段时间,还用金玺代替。直到亲政之后,才用上新玉玺。 “没错,就是玉玺!”正统皇帝冷声道,“玉玺一直就在朕的身上,朕虽然兵败土木堡,但玉玺没有丢。这是证明朕身份的第一个东西。” 卜列听了,没了之前的强势,但怀疑并未消失,接着问:“还有呢?” 正统皇帝再次挥手,他身后的袁彬捧着一个盒子上前。袁彬目光扫过:“诸位,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我也能证明眼前的陛下才是真的大明皇帝陛下。” 袁彬当年跟随宣宗皇帝到关西,见证了关西七卫与大明的结盟。而且,宣宗皇帝留下袁彬与关西七卫通信。后来,袁彬潜入漠北,也一直与关西七卫秘密通信。 “袁老弟,这不是小事,你就把手中证据拿出来吧。”卜列道。 “好!”袁彬打开盒子。 他从里面取出一个卷轴,卜列一眼就认出了,惊道:“盟书?” 袁彬点头,大声道:“这是当年宣宗皇帝与你们关西七卫的盟书,你们以长生天立过誓言,只要宣宗击败马哈木,你们就会是大明的盟友,会全力助大明皇帝一次。” 卜列从袁彬手中拿过盟书打开,双手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豪情:“是盟书!当年与宣宗皇帝结盟,我们西挡察合台,东击瓦剌,多么让人怀念啊。宣宗皇帝,一代英主也!” 其他六个首领也都围了上来,他们当中有四人虽然是二代首领,但十几年前也都知事了,知道那段峥嵘岁月。 正统皇帝看他们的表情,暗暗松口气。 只要整合关西七卫的势力,那他就还有回京城的机会。况且,漠北传来消息,也先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南下。 到时候,朝廷与漠北开战,就是他左右渔翁之利的时候。 总有一天,他会昭告天下,他才是大明的皇帝,号召天下兵马跟随他一起,打进京城,拿下伪帝。 …… 京城。 朱祁镇又过上了早朝—批折子—翻牌子,这样三点一线的日子。 说实话,身心俱疲,懂的都懂。当然,每天黄昏去坤宁宫撩下太后,惹她气恼,也是件乐事。逐渐的,他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这日,他实在是太闷了,于是带着杨贵芳去了于谦的大营。自从沉迷火器之后,于谦一般都待在神机营。 轰!轰!轰! 看了最新火炮的威力,朱祁镇赞赏的点头。其实,在太宗时期,明军火器已经很先进了,史书上记载,因为土木堡之败,明军元气大伤,以至于火器也像是断了层。 现在,有于谦的努力,再加上朱祁镇提供的燧发枪原理,兵部加大投入研究火器。火炮和火枪都有了新改进。 “老于啊,明年朕给你拨款,成立一个兵工厂,专门生产火炮和火枪。”朱祁镇道。 “陛下,口说无凭,你要不写下来?”于谦抱拳。 朱祁镇扶额:“朕一言九鼎……”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得吸取上次的教训,因为一句‘一言九鼎’,被山东布政使董与昌和河道总督王涞整去五百万两。 “明年大明各地,都推行了新政,税收肯定翻倍嘛。”朱祁镇一笑,自己心里都没底。 于谦当然知道陛下张口就来,没有继续追问。他领着皇帝,还有杨贵芳看了营房,鼓励鼓励将士们。皇帝好不容易来一次,得好好利用。 转了一圈后,回到中军大帐,商议最近的军事安排。杨贵芳突然朝着朱祁镇跪下,面色严肃又恭敬的一拜。“你什么情况?突然就跪拜?”朱祁镇问。 “陛下,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军中。”杨贵芳认真道,“看情形,也先定然会挥兵南下,这一回,我们不能让他进关。到时候,于少保肯定是要北征的,臣要跟于少保北征,臣要做大明朝的霍去病!” 朱祁镇哼一声:“口气不小!” 他转头看向于谦,瞪眼:“老于,你是不是背着朕,从朕身边挖人?嘿,你长的一副忠臣的样子,怎么能干这种事?” “呵呵!”于谦无语的表情,“陛下,他原本就是臣的属下,是你从臣这里借走的。还有李秉,丁秀,张伦,都是你借走的。” 朱祁镇摊手:“不都是朕的臣子嘛,老于啊,分什么你的,朕的呢?” 杨贵芳心中羡慕于少保跟陛下之间的那种君臣感情,看起来像是朋友。他知道自己还到不了那一步,再一拜:“陛下,是臣自己的想法,于少保没有找过臣。” 朱祁镇一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好,朕就准你入军中,跟着于少保好好学!做不成大明的霍去病,也没关系,你做大明朝的李靖啊。那霍去病下场不好,英年早逝。” “谢陛下!”杨贵芳大喜。 朱祁镇虽然想着把杨贵芳放在身边,但为了给大明未来留下个将才,还是放他入军中。他深信杨贵芳的能力,一定会大放异彩。 因为这人不仅聪明,还足够腹黑,名门之后,但不会被声名所束缚。他修的是修罗道,还够狠。 特么,名将之姿! …… 不觉间,已是深秋时分,天高云淡,风带凉意。 朱祁镇下朝后,缓步至乾清宫廊下,举目四望,只见皇宫之内,亦是满目秋色。金黄的银杏叶如同散落的碎金,铺满了宫道两旁,偶尔随风轻舞,旋落而下,添了几分寂寥。红墙碧瓦间,几株枫树挺拔,枫叶如火,燃烧着最后的绚烂。 远处,御园内的菊正盛,虽不似春日繁似锦,却以一种坚韧之姿,绽放于这渐凉的秋风中,给这萧瑟之景添上一抹生机。 朱祁镇望着这一幕幕秋景,心中不禁涌起淡淡的萧瑟之感。宫墙之内,虽无民间那般秋收的繁忙与喜悦,却也在这份宁静中,感受到了时间的流转与自然的更迭。 他轻叹一声,没有进殿,而是走向了一旁的院子。秋风吹过,落叶纷纷。 “你们都别进来!”朱祁镇挥手。 他自己一个人进了一旁的院子里,曹吉祥带着太监和宫女们站在外面,他们都不知道陛下在院子里做什么。 上个月,陛下叫来工部的人,在那院子里建了个窑炉,不知道陛下再烧什么。每天都会进去看看。 轰! 突然一声巨响,院子中炸了,火光冲天。曹吉祥吓傻了,连忙往里冲,大喊:“陛下……陛下……” 他还没到门口,就看到皇帝跑了出来,浑身凌乱,但面色兴奋:“朕,成了!” 太监和宫女们,吓得齐齐跪在地上。朱祁镇还在兴奋中,他其实在试做混泥土。之前视察黄河大堤,想着如果有混泥土就好了。 混凝土原理倒是不复杂,主要成分是水泥、水、砂和石子。但是,这世上没有水泥。不过,石灰石和黏土经过煅烧可以得到类似水泥的物质。可这需要高温煅烧,需要在窑炉中进行。对窑炉的要求很高,朱祁镇这段时间就试了试。 “快,把工部那帮人给朕召来。”朱祁镇下令。 曹吉祥确定陛下没事之后,命令小太监去传旨工部。 …… 太后听到爆炸声,从坤宁宫急急赶来。这会儿的朱祁镇,一个爆炸头,身上的龙袍全是口子,他脸也是黑色痕迹。 “怎么了这是?”太后急问。 “没事!”朱祁镇仰着黑黢黢的脸,可一双眼睛却是清澈明朗,“太后,朕做出了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曹吉祥拜道:“太后,陛下差点把自己炸上天,太危险了!” 朱祁镇抬腿就是一脚:“嘿,你个奴才,还告朕的状?” 曹吉祥委屈啊,他也是没办法,皇帝陛下你再这么玩下去,迟早把奴婢们都玩死。可不得告诉太后,让你以后不得冒险。 “陛下都干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告诉本宫。”太后冷道。 曹吉祥便把这段时间皇帝陛下干的事,都告诉了太后。太后听了,气得抬手就打向朱祁镇,又气又后怕:“你要死啊!改天把皇宫也炸了得了!” 朱祁镇灵活的躲开,还很得意的解释:“太后,你是不知道朕做出了多么伟大的东西。” “你给本宫站住!”太后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怒指朱祁镇。 她今天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冷艳端庄,一头黑发散落在身后,在乌黑发亮的发丝衬托下,更显肌肤的细腻白皙,只是这会儿被气红了。 “太后,陛下。” 皇后,贤妃,德妃等后宫的妃子都跑了过来,也是听闻爆炸声后来的。她们一听这都是陛下整出来的,齐齐撸袖子。 朱祁镇一头黑线,今天有一劫啊。 幸好,那传旨的小太监回来了,说工部的人到了。 “都回去吧,朕要与工部商议大事。”朱祁镇挥手,“朕这回做出来的,叫混泥土,能造福万世的。哼,你们这些女人啊,啥都不懂。” 说完,他麻溜的跑了。 贤妃上前扶着太后道:“陛下把我们全都鄙视了,母后,他鄙视我们就算了,还敢对你不敬,这不能忍。从今天开始,我们谁都不搭理他。” 太后看着朱祁镇远去的背影,在愣神,她心想陛下莫不是真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厮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不会瞎做事。 “母后?”贤妃轻轻摇了摇太后道,“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谁舍不得了?”太后目光瞬间清冷,“那是你们的事。” 说完,她大步而去,对这帮皇帝的妃子,看都没看一眼。 (本章完) 第141章 太后受惊了:伪帝不能使女人怀孕 第141章 太后受惊了:伪帝不能使女人怀孕 夜色正浓。 朱祁镇像个大爷似的直挺挺躺在软榻上,今夜他决定全程被动。 一旁的贤妃身着一袭由薄纱与几片布帛巧妙拼接而成的亵衣,她那白皙的肌肤在白色薄纱的映衬下更显细腻柔滑。朱祁镇微微侧头,紧抿着嘴唇,给人一种被迫无奈之感。 “陛下,别这样一副表情嘛。” 贤妃轻盈地贴近,尽管身着清凉的薄纱,却仍难掩其肌肤的娇嫩。青丝如瀑,滑落肩头,散落在他的胸前,幽香袭人。她秀美精致的脸庞贴近他的脸,一双柔荑轻轻捧起他的脸颊,将他的脸转正,吐气如兰。 “姐姐,求放过。”朱祁镇故作害怕之态。 “真讨厌。”贤妃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与媚意,随即抿了抿嘴唇,更显妩媚之姿。 半个时辰之后。 贤妃慵懒地依偎在朱祁镇的怀中,玉背迷人。 “陛下。”她幽幽一叹,“臣妾进宫好几个月了,还未能怀上龙种,臣妾担心啊。” 朱祁镇轻抚她那柔顺的发丝,眉头皱起。 也是奇怪了,自己宠幸了不少后宫的妃子,她们没有一个怀上的。特么,难道朕有问题?不可能是她们有问题,况且,像周贵妃,那是有过孩子的。 “不会是朕有问题吧?”朱祁镇一下子紧张起来。 贤妃微微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秀美的脸也有同样的担忧:“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这有点丢脸啊。”朱祁镇眨眼。 “你是陛下,谁还敢说你?”贤妃瞪眼。 她心中也急啊,陛下来她这里的次数最多,也是希望她诞下皇子,将来好晋封皇后。 …… 坤宁宫。 太后不再垂帘听政后,就很少召见大臣。但是,她今天召见了工部尚书高谷,问他陛下到底做出了什么东西。 高谷也是个老臣了,为人清正刚直,还是个雅士。他竟然有些激动:“禀太后,陛下做出来的叫混泥土,这东西可造福万世啊……” 他吐沫横飞的说一通,太后听完,美目闪过光彩:“这东西如此稳固,岂不是可以用在很多地方?房屋建筑,道路桥梁,河堤大坝等等?” “是啊,陛下简直是神人。”高谷道,“他也是巡视黄河后,觉得需要更稳固的材料,这才试做出来的。现在工部正按照陛下提供的原理,在继续试呢,用不了多久,就能大规模使用了。” “很好,那你们就按照陛下的旨意去办。”她挥挥手。 高谷退了下去,看的出来,这个尚书也被皇帝折服了。 太后单手撑着脑袋,蹙眉沉思。 这伪帝懂得太多了,政务方面提出了新政,治河提出了束水攻沙的核心方案,这回还做出了什么混泥土。 当朝大臣和天下百姓,是越来越拥护他! “太后,德妃娘娘求见。”双喜来报。 “请。”太后收回心神。 德妃孙蓁蓁是她的侄女,与她关系自然亲近。孙蓁蓁一番参拜之后,坐在太后身旁,聊起后宫的一些事。 “本宫不在,贤妃替本宫执掌后宫,倒是紧紧有条。”太后淡淡道,“她有些才华,可野心也大。” 孙蓁蓁抿了抿红唇:“贤妃跟姐妹们都挺亲近,挺好的啊。” 太后没好气的瞪一眼:“你以后肯定不是她对手,没有本宫,你肯定做不上皇后的位置。” 孙蓁蓁挽着太后的手臂,亲昵道:“皇后还没废呢,再说,废皇后的主要原因是她没有所出。可……可我和贤妃,也没怀上龙种啊,其他娘娘也没有。” 太后听到这里,猛地一顿。 是啊,都快三年了,伪帝没能让一个妃子怀上,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 朱祁镇这两天有点心神不宁,脑子里总冒出一个问题:朕是不是哪里有毛病? “陛下,太后娘娘召你。”曹吉祥来报。 “这会儿召见?”朱祁镇皱眉,“出什么事了?” 曹吉祥拜道:“听说是太医院院使谈复也在,太后莫非是病了?” 朱祁镇立即起身,匆匆赶往坤宁宫。进门后,看到太后好端端坐在那,与院使谈复谈笑风生,哪像是病了? “陛下来了。”太后招手道,“谈院使来给本宫诊脉,你也来诊诊,上次你在济南感了风寒,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朱祁镇不管自己,先向谈院使急问:“太后是病了吗?” 谈院使摇了摇头:“太后娘娘身体没有大碍,比以前还好了不少。” 朱祁镇松口气,太后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嘴角笑意闪过。谈院使伸手道:“陛下,臣给你把把脉。” “好。”朱祁镇伸手。 谈院使把住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面色微变。他又让皇帝陛下换一只手,又把了一会儿,还盯着皇帝端详了好一会儿。 “看什么看?朕有疾?”朱祁镇心里发毛。 “哦,没有,陛下身体强壮的很。”谈院使连忙道。 朱祁镇无语瞪眼:“那你看这么久?医生看人,吓死人,你知道不?” 谈院使慌忙一拜:“臣知罪,臣见陛下身体强壮,有些好奇怎么练出来的,请陛下恕罪。” “陛下这是吓唬你呢。”太后抬抬手,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朱祁镇心中温暖,知道太后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他退出坤宁宫后,急急赶往文华殿,约了内阁大臣谈事。曹吉祥跟在他身后,道:“谈院使是太医院老人了,深得太后信任,他最近得了个孙女,太后还专门赏赐了呢。” “对医生好点,应该的。”朱祁镇一笑。 “太后还给他孙女赐名了,叫谈允贤。”曹吉祥道。 朱祁镇一愣。 特么,女医明妃传?谈允贤是历史上少有的女名医。当然,电视剧都是瞎编的,谈允贤与朱祁镇那是没有半点交集。 不过,这时间线也不对吧?谈允贤才出生?还是太后赐名?果然,大明已经偏出了正常的历史轨道。 …… 坤宁宫。 朱祁镇走后,太后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谈院使。 “谈院使,说吧,陛下身体是不是有疾?”太后沉声问。 她是相信谈院使的,因为谈院使不仅医术高,而且还专研道家养生,对医和道有着独到深刻的领悟。 谈院使沉思了一会儿,道:“奇,太奇怪了!陛下的身体健康的很,但是他的精气神有些问题。用道门的话说,人有三魂七魄,陛下的其中一魂跟他的身体,有一些排斥。” 太后听懵了,冷眼:“这跟他不能生育有关吗?” “有!” 谈院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继续道:“男子传宗接代,是靠精元,那是男子身体的精华。陛下他神魂出了问题,导致精元紊乱,所以不能让女子怀孕。” 太后:“???” 她似懂非懂,感觉自己也不会真懂,直接问:“有办法治吗?” “用药是没法治的。”谈院使皱眉,“主要是要找出陛下神魂出问题的原因。据臣观察,陛下应该是土木堡之后,三魂就出了问题。可臣也想不通啊,魂魄对本体是不可能产生排斥的,除非那不是陛下的魂魄。但,那也不可能啊,魂魄寄生,在道家上说,是极其严苛的。除非那魂魄原本的本体与现在的宿体极其相似。难度陛下在土木堡丢了一魂,恰巧被一个合适的魂魄寄生了?那丢失的那一魂哪去了?不不不,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太匪夷所思了。” 太后:“!!!” 老头你学医就学医,非要去学什么道?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本宫完全听不懂了。你以后还是别修道了,会影响你的医术。 “那会影响陛下健康吗?”太后最后问。 “哦,那不会!”谈院使肯定道,“只是一点点排斥,对陛下健康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要传宗接代,就难了!” 太后挥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此事你知本宫知,不要传出去,明白吗?” 谈院使恭敬的一拜:“臣明白!” 太后看着他走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心中暗道:“那家伙不能使女子怀孕,这样也好,后宫不会诞生新的皇子,朱家血脉不会乱。” …… 郕王府。 朱祁钰和钨行道在园子中漫步,两人都面色凝重。 “太后不给正面回复,不过,她说会保本王继续在京。”朱祁钰皱眉,“军师,你说的没错,她在等她的儿子来摘取伪帝的成果。” 钨行道若有所思,长叹一声:“太后的反应,在我所料之中。只是,那于谦,到底怎么想的?之前,他与我们可是有过初步约定的。” 朱祁钰冷哼,眼中杀机闪过:“于谦,就该死!如果没有他一直支持伪帝,我们大明朝会有今天?他可是手握兵权。” “王爷,不用生气。”钨行道一笑,“于谦这个人,宣宗皇帝有句话说的极对,他忠的不是朱家,而是天下。我只希望他还记得宣宗对他的恩情,于谦啊,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朱祁钰缓缓点头。 钨行道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道:“王爷,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找到正统皇帝。我是觉得有些奇怪啊,正统皇帝失踪,最着急的应该是太后了,因为那可是她亲儿子。可太后也只是一开始着急,现在怎么不急了呢?”“除非她已经知道我那皇兄在哪了。”朱祁钰脱口道。 “很有可能!”钨行道眼中寒芒闪过,“那说明太后在利用王爷你之外,还有别的盟友。” 朱祁钰面色愤恨:“这女人,厉害啊!”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听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汇报:“陛下,西北传来消息,那假皇帝召见了关西七卫,还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就这么被认可了?”朱祁镇大惊。 “因为假皇帝手上有玉玺和盟书。”石彪皱眉,“陛下,那关西七卫跟着假皇帝恐怕要搞事情,我们不得不防。” 朱祁镇暗暗心惊。 玉玺在正统皇帝身上,他不奇怪。那盟书也在正统皇帝身上?难怪太后说不知道盟书在哪。正统皇帝有玉玺,万一哪天昭告天下,说他才是真皇帝,还真不好办。 “陛下!”石彪突然跪下拜道,“请你不要被那假皇帝所影响,朝野上下,还有天下百姓都不会信的,哪怕他手上有玉玺。比如臣石彪,只认陛下你。” 朱祁镇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抬手:“朕当然明白!” 石彪站起来,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要不要臣派人去斩了那假皇帝?” “恐怕没那么容易!”朱祁镇微微含笑。 石彪目光坚定:“臣试一试!陛下,你同时想别的办法。关西七卫,其实也就是几个小部落,他们真要整事,也不会那么快。”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点头。 先下手为强,召关西七卫首领进京?他们估计会各种理由不来。 那就分化他们!关西七卫,他们的内部结构也复杂的很,有蒙古人,藏人,回回人,撒里畏兀儿人等。 朕就再封他几个首领,让他们内部斗去。 “杨贵芳。”他喊一声。 喊完,他才想起来,杨贵芳已经去了于谦军中。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喊:“曹吉祥,去把柯潜叫来。” 柯潜是恩科状元,本是在江南协助徐有贞。要么说徐有贞懂事呢,当他知道杨贵芳去了军中,就让柯潜回京。其实,就是给皇帝一个可用又可靠的年轻人。 没多久,柯潜上殿。 “柯潜啊,你这次在江南办差有功,朕还没赏赐你。”朱祁镇一笑,“这样,朕封你为文华殿大学士,以后帮朕起草圣旨。” “谢陛下隆恩。”柯潜惊喜的磕拜。 朱祁镇抬手让他起来,道:“拟旨,朕要召几个西北部落的首领进京,朕要赏赐他们。” …… 圣旨拟好,柯潜去安排人去西北传旨。 朱祁镇坐在御座上闭目沉思,这时,礼部尚书李贤求见。吏部乃是六部之首,李贤最近忙于推行考成法。 李贤,也是与徐有贞一样,早期就支持了朱祁镇,可以说是心腹大臣。朱祁镇对自己人,语气轻松很多:“最近够你忙的了吧?” “都是臣分内之事。”李贤拜道,“自从推行考成法,朝野上下风气焕然一新。” 接下来,他开始汇报具体推行进度。朱祁镇听着,还是比较满意的,从朝廷到地方,都动起来了。 李贤汇报完后,欲言又止的样子。朱祁镇摊手一笑:“还有啥事?吃饭就不行,朕要陪太后用晚膳。” “陛下!”李贤表情严肃,“臣觉得,郕王该去就藩了。亲王就藩,那是太祖定下的祖制。” 这事,终于有人提出来了。 朱祁镇最近也想着,把朱祁钰赶出京城,让他就藩去。他拧了拧眉:“可是这事不能拟提出来啊,你是朕的人,大臣们还以为朕要赶走自己的弟弟呢。” “臣有个人选。”李贤道,“礼部尚书胡濙。” 朱祁镇听了,十分赞同,因为亲王不就藩,有违礼法,胡濙确实也能管。他皱眉:“可胡濙会站出来说吗?” “陛下,这事交给臣去办。”李贤十分自信。 “好!”朱祁镇颔首。 身边有几个得力的人,办事就是顺。 …… 翌日,早朝。 礼部尚书胡濙站出来禀奏: “郕王殿下,自幼受皇家之教养,才德兼备,早应就藩以承先祖之志,固皇家之基业。按太祖皇帝之成制,藩王之封,乃国家之大事,所以安天下之民心,固社稷之根本。今郕王殿下已至就藩之年,而尚未蒙陛下赐命,臣心实有未安。 臣闻,天子之职,在于守成创业,安民定国。而藩王之任,亦在于辅佐天子,镇守一方。今若迟迟不就藩,恐失祖宗之遗训,亦恐动天下之人心。是以臣斗胆,伏乞陛下圣裁,速赐郕王殿下就藩之命,以遵祖制,以安社稷,以慰天下臣民之望。” 朱祁钰目瞪口呆的看着胡濙,心想本王什么时候得罪你这老头了? 群臣听了胡濙所奏,许多都表示赞同。因为胡濙给出的理由,没人能反对,那是太祖定下的规矩。 谁特么敢反对太祖啊?郕王自己都不敢。 “启奏陛下,亲王就藩,此乃朝廷大事,不能仓促决定。”户部尚书陈循禀奏,“再说,藩地都还没定呢。此事,可从长计议。” 他是站在郕王一边的,明显使用缓兵之计。成国公等人站出来,表示附议,还举了例子,之前就又藩王不满意封地,后来又换封地,徒增朝廷消耗。 朱祁镇心中冷笑,成国公虽然也是配合缓兵之计,但是例子十分恰当。 “好,朕想想,给二弟选个好的封地。”朱祁镇道。 他巴不得快点把郕王赶出京城。 …… 深秋的皇宫,被夕阳染上了一层绚烂的金辉,却也在这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寂寥。 御道两旁,枫叶如火,梧桐叶黄,它们在这最后的绚烂中挣扎着,似乎要将一生的色彩都在这片刻间绽放。风,轻轻掠过,带走了几片落叶,它们在空中盘旋,最终静静地躺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朱祁镇走在这铺满落叶的御道上,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夕阳如血,正缓缓沉入地平线,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忧伤。 他批了一天的折子,心中确实有些疲累,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到了坤宁宫,一袭紫色长裙的太后正侧靠在软垫上,尽显身材曲线,单手撑着秀美精致的脸颊,美眸慵懒且随性的看着一本书,心思却明显不在书上,神色都有些百无聊赖。不经意间透露的华贵之意却是极美,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韵味,令人心神动摇。 “今天回来早些。”太后抬眼看来。 “因为想早点回来。”朱祁镇瘫在椅子上,“还是这里令人心安,在朝堂上,朕尽与大臣们斗法了。” 太后似乎来了兴致,美眸眨动:“哦?说来听听?” 朱祁镇坐直了,道:“察其言可比观其行难上太多了,有时候他想告诉你的,恰恰是他没有说出口的。有时候他跟你说的,恰恰是他希望你以为事情就是那样。” 太后捧着书本,微微含笑,气质娴静淡雅,有带着一抹雍容华贵,道:“本宫那十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累死个人啊。”朱祁镇感慨。 …… 太后缓缓起身,走向餐桌道:“累了就多吃点,今天有你最喜欢的鱼。还瘫在那干嘛?起来趁热吃。” 朱祁镇懒洋洋的起身,走到她对面坐下,闻了闻,顿时来了精神,朝着摆碗的双喜道:“双喜啊,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朕给你赐门好婚事。” 双喜脸瞬间红了,乖巧的站在一边。太后瞋了他一眼:“你别老欺负双喜,她为了给你做菜,去御膳房学了许久呢。” “所以朕要给她找个好婆家嘛。”朱祁镇拿起筷子开吃。 太后也慢悠悠的开吃,一如既往的优雅。朱祁镇边吃边道:“今天礼部尚书胡濙请奏,要郕王就藩。” “这事还是晚些。”太后低着头边吃边道,“太妃最近在病中,这时候让她儿子就藩,她会恨我的。” 朱祁镇拧了拧眉。 太妃又病了?她莫不是在装病吧? “行!”朱祁镇点头,“听你的。” 太后抬起头,眉目如画,问:“郕王就藩,你打算把他封到哪里去?” 朱祁镇摇了摇头:“没想过,给他在江南找个地方,山清水秀,做个逍遥王爷。” “西北吧!”太后道,“大明还是需要个塞王,等你击败也先,大明也会经营西域,那就先安排个亲王去就藩。” 朱祁镇感觉不对劲,虽然太后提起这事,像是临时想起来的。可他知道关西七卫已经与正统皇帝混在一起,再送上一个亲王,他们岂不是连成了一片? “你觉得不行?”太后见他沉默,追问。 朱祁镇一笑:“朕就这么一个弟弟,朕改天再问问他,反正这事也不着急。” 太后眼眸垂落,清冷的眸子闪过不悦。 “朕吃好了。”朱祁镇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 ps:弱弱的求票,月底了,月票别浪费啊。 (本章完) 第142章 陛下擅长大义灭亲,杀朱家人不手软 第142章 陛下擅长大义灭亲,杀朱家人不手软 长春宫。 朱祁镇头枕着贤妃的双腿,享受着她那双妙手的按摩,微眯着眼睛。贤妃那双清澈的眸子满是浓情蜜意,红唇抿动:“又惹太后生气了?” “也没有。”朱祁镇伸手握着她的玉手,睁开眼睛,“内忧外患啊,朕思绪有些乱。” 贤妃温柔的一笑:“漠北不是短时间能解决问题的,太宗皇帝,宣宗皇帝都未能彻底解决。陛下,你先要保持大明内部的安稳。” 攘外必先安内! 朱祁镇坐直了,缓缓点头:“对,这朝堂是该再动一动了。” 他心中想着,太后一党还有郕王一党的人,必须清除了。这大明朝上上下下的官员,只尊皇帝旨意。如此,以后才能一心对付漠北也先。 但是,漠北也先是不会给朕时间的。不过,大明与漠北的战争,也不是短时间能结束的,太宗皇帝打了几十年,都没彻底解决。 先派得力干将去戍卫边疆,挡住也先。朕坐镇京师,先解决了内部问题,那就能专门去对付也先了。 去边疆的主将人选,尤为重要,于谦肯定能当得起这个大任,但是他也得坐镇京师。泾国公陈懋年纪大了,也不合适。 唯有石亨了! 石亨为主将,再让杨贵芳为参将,让他们去镇守边疆。有他们二人的配合,应该能挡住也先。 “陛下,上次臣妾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没有?”贤妃美目微微眨动,声音温婉轻柔。 朱祁镇却面色尴尬,因为贤妃说的是请太医给他看病的事。 “再等等吧。” “陛下,不能讳疾忌医哟。” …… 西北,敦煌城。 牙罕沙面色凝重的来拜见正统皇帝。正统皇帝当然十分热情,他现在是客人,虽然他对关西七卫都有承诺,但那要等他回到京师,才能实现。 “西宁王,以后你见朕,就免了那些虚礼。”正统皇帝一笑。 牙罕沙的祖上,曾经有西宁王的爵位。正统皇帝这么称呼,是想表达以后他也会封他为西宁王。 “陛下,有情况。”牙罕沙道,“最近,关西七卫下许多部落首领,接到了大明皇帝的圣旨,传他们进京受封。” “什么?”正统皇帝大惊。 牙罕沙眉头紧紧皱起:“我怀疑陛下你来敦煌的消息已经泄露,大明那个假皇帝也知道了,他召那些部落首领进京,肯定另有所图。” 一旁的许彬哼一声:“就是分化我们呗!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假皇帝会设立更多的卫所,册封那些部落首领。到时候,这西北不仅仅只有七卫了,或许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卫所。” 正统皇帝和牙罕沙齐齐变色。如果那样的话,关西七卫会很快陷入内斗。正统皇帝猛拍桌子:“好歹毒的一招,西宁王,就不能阻止那些首领进京吗?” 牙罕沙苦笑着摊手:“我们西北情况不一样,比如我沙州卫下除了我们蒙古人,还有藏人,撒里畏兀儿人等,他们几乎也都是自治的。我作为首领,只是在军事行动上有权力指挥他们。况且,他们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 听了这些,正统皇帝反而冷静下来,挥手道:“等他们回来,我们再召集他们,不就是给好处么?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 许彬暗暗点头。 皇帝陛下这些年,终于是成长起来了。 …… 转眼已经是寒秋,朱祁镇一早起来,推开窗棂,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夜之间悄然更迭。寒霜如一位无情的画师,以其冷冽之笔,勾勒出一幅肃杀之景。 晨光熹微中,皇城被一层薄薄的银纱轻轻覆盖,屋檐、宫墙、石板路,皆披上了一层洁白而又冰冷的霜衣,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这霜,似一位冷酷的君王。它无情地侵袭着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霜杀百草,不留余地。宫城内外,原本还顽强地挂着几分绿意的草木,此刻皆在寒霜的抚摸下,变得枯黄萎靡。 寒风吹过,卷起地面上的薄薄霜层,带起一阵阵细碎的声响,如同低语,又似叹息,在这清冷的早晨,更添了几分孤寂与荒凉。朱祁镇伫立窗前,望着这被寒霜装扮的皇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匆匆赶往奉天殿,作为皇帝,上早朝也不能任性的迟到啊。到了奉天殿前,他抬眼看去,群臣走在御道上,迎着冷冽的寒风。当中有不少头发斑白的老臣,在风中似乎摇摇欲坠。 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 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朱祁镇突然觉得,是该放一些老臣回去享受田园之乐了,比如内阁首辅王直,比如礼部尚书胡濙,都是快八十的老臣了。 之前,还需要他们帮着镇朝堂,如今,朱祁镇觉得自己行了!让老臣们告老还乡,再清除太后和郕王一党。 …… 早朝。 都察院都御史杨善禀奏:“陛下,巡查御史在巡查河南,发现庄定郡王不仅暴力抗拒新政,还依然强占百姓土地,还杀人灭口。这是庄定郡王的犯罪的罪证,还有供词。陛下,庄定郡王无视王法,顶风作案,请陛下严惩。” 朱祁镇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记得这个庄定郡王乃是周王一系。第一代周王儿子就有十多个,现在都特么第五代了,封他们一系的郡王就好几十个了。 “人证物证可都有了?”朱祁镇道,“可不能冤枉人啊。” 这时,内阁商辂站出来禀奏:“陛下,河南巡抚刘定之的折子今天刚来,也是弹劾庄定郡王的。证据确凿,请陛下严惩。” 接着,好几个大臣附议。 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杀人偿命!大理寺核准无误后,命刘定之抓捕人犯,在当地处斩,不必押送进京。”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希望陛下严惩庄定郡王,但没想到陛下直接下令处斩。 陛下圣明啊,陛下这是大义灭亲啊,陛下太不容易了,这得多痛苦啊…… 大臣们开始脑补,站在殿上的朱祁钰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他大爷的大义灭亲,他是伪帝,哪来的亲? “诸位爱卿,朕还是那句话!”朱祁镇冷声道,“朕要推行新政,谁也不能阻止乱政!朕的刀,先杀朱家人,天下臣民该知道朕的良苦用心啊。” “陛下圣明。”群臣跪拜。 朱祁镇轻叹一声,很痛苦的样子。 …… 这一日。西北部落的首领们进京,皇帝朱祁镇亲自接见。 朱祁镇龙袍加身,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群臣及远方来客,朗声而言:“朕闻西北之地,山川壮丽,物产丰饶,而诸部落之民,英勇善战,忠诚于国。自太祖皇帝以来,大明与西北诸部,同气连枝,共御外侮,实乃天作之合,地造之缘也。” 言毕,朱祁镇起身,缓步走下丹墀,至西北首领之前,尽显亲和之态。他继续说道:“诸君乃大明之挚友,亦是西北之屏障。尔等守土有责,护国有功,朕心甚慰。愿吾大明与西北诸部,永结同心,共享太平。无论风雨变换,岁月更迭,吾等之友谊,当如磐石之坚,不可动摇。” 在座之西北首领,闻听此言,无不感动涕零,纷纷起身拜谢,誓言效忠大明,共守边疆。 朱祁镇见状,心中大悦,知此番接见,已收拢人心,稳固边疆。他挥毫泼墨,御笔亲书“永结同好”四字,赠予西北首领。 并且,他宣布,在西北增加十五个卫所,选当中的十五个人担任首领。同时,他承诺,大明与他们各部通商。 朱祁镇的目的很简单,这些人回去,西北多了十五个卫所,跟现在的关西七卫同等级别。如此,他们绝对会内斗。 而他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些金银赏赐,还有就是赏一些虚名。这里面要是有人能解决那正统皇帝,他都能赏一个西北王。 反正,以后再收拾他们就是。 …… 朝廷很隆重的迎接西北各部的首领,给了他们大国使臣的待遇。朝廷还专门为此举办了宴会,给足了西北诸部首领面子。 相比朝廷的热闹,太后却低调的驾临英国公府。英国公已经很久没有顾问朝政军务了,一直在家养病。 听到太后驾临,英国公亲自迎接。太后看到白发苍苍的英国公,轻叹:“你现在是太国丈,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老臣先是大明的臣子,然后才是皇亲国戚。”英国公拜道。 “好了,起来说话。”太后抬了抬手,“本宫听贤妃说,你们家院子有一片翠竹,你带本宫去看看。” “是!”英国公起身。 太后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和太监们别跟着。英国公领路,带着太后进了后院。小太监曹铉目光跟随,可也不敢上前了。 他是曹吉祥收的义子,当然想知道太后与英国公谈了什么,他好上报曹吉祥。曹铉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说英国公病了么?看上去,不像是病了的样子啊,精神矍铄啊。 太后与英国公在后院聊了半个时辰,这才回宫。 …… 黄昏。 朱祁镇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坤宁宫。 太后端庄的坐在桌案旁,双手交叠,轻放在双腿之间,冷艳温婉,那双漆黑的美眸在看到朱祁镇的瞬间,眸光微闪,声音温婉轻柔:“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儿才是家啊。”朱祁镇坐下,伸手揉着眉头。 太后秀美精致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笑意:“你召西北诸部的首领,是为了分化关西七卫?” 朱祁镇继续揉着眉头,道:“是,关西七卫若是连成一片,上下一心,对朝廷来说不是好事。朝廷应付一个也先,已经够吃力了。东南还有倭寇,西北就更不能乱了。” 太后缓缓点头,不再继续问。 朱祁镇睁开眼,端着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口道:“你今天去看英国公了?老国公身体还好吧?朕也该去看看他的,他不但战功赫赫,现在还是朕的太国丈。” 太后美目一柔,低声应了一声:“老国公还是那些老毛病,战场上留下的老伤,好是好不了,太医说只能养着。” “漠北也先蠢蠢欲动,朕渴望如老国公一般的将帅啊。”朱祁镇叹息一声。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太后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吃饭吧,不谈政事了,免得你又生闷气。” 朱祁镇走上前,在她对面坐下,摊手:“我哪里生闷气了?是你阴晴不定,我怕说错话,又惹你不高兴了。” 太后冷艳妩媚的眸子一瞪:“我哪有!” 朱祁镇无奈耸耸肩:“好吧,你没有,不吵了,我们安静吃顿饭,好吧?” 落日余晖洒下,两人低头吃饭。 …… 吃完饭,已经是暮色四合。 “朕还要去文华殿看看。”朱祁镇起身。 “你也不用事事亲为,你是皇帝。”太后抬起双眸,提醒。 朱祁镇无奈的语气:“今夜是王阁老当值,他都快八十了,朕可不得去陪陪他。” 他大步而去,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天黑后,冷风呼啸。朱祁镇没有坐轿子,自己走到了文华殿,看到王直坐在桌案前,身旁已经放了一个火盆。 “王阁老。”朱祁镇喊一声。 王直见到是皇帝陛下,连忙起身,就要拜。朱祁镇上前扶住了他,一笑:“不必了,怕你把朕磕死。” “陛下瞎说,臣子跪陛下,陛下受得起。”王直一笑。 朱祁镇让王直坐下,自己却站着。王直有些许的拘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前,他面对年轻皇帝,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以前,在乾清宫,他都会有座,在那坐着,也不会拘谨。近来,看到皇帝,居然拘谨起来了,或许是因为皇帝陛下越来越有圣君之姿。 “阁老,你老家是哪里?”朱祁镇随口问。 “江西泰和。”王直眼中满是回忆,“不过,老臣已经几十年没回去了,老臣家里,也是有百亩地的呢。” 朱祁镇一笑:“还是个小地主。” 王直说话很慢了,道:“也不知道那些不肖子孙会不会把地荒废了,老臣还想着回乡后,能亲手种些瓜果。” 朱祁镇嘴角微扬。 (本章完) 第143章 太后你突然这么温顺,我把持不住啊 第143章 太后你突然这么温顺,我把持不住啊 这些天,每天早上看到那浓霜,朱祁镇就想起这些老臣。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王阁老,他直接道:“阁老,朕可以放你归乡了。” 王直抬头,对上了朱祁镇那真诚的眼神。朱祁镇一笑:“朕不是要贬你啊,朕赐你荣归,回去享几年清福,含饴弄孙。” “陛下~” 王直沉默好一会儿,眼中含泪,“老臣……老臣遵旨。” 朱祁镇坐在他对面,面上带着微笑:“阁老,朕赐给佃户五百家,回去后,也要给朕上折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提醒朕不要犯错。” “老臣家里的地足够了,请陛下收回赏赐。”王直眼中泪浮动,这时候看着皇帝,像是在看家中的一个晚辈,“陛下,老臣回乡,唯一想念的就是陛下了。陛下,你还年轻,老臣期盼着大明在那你手上中兴啊。” 朱祁镇本想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来一场庄严的谈话的,结果,被这老头给整感动了。他感觉到了王直的真诚。 “陛下,臣要走了,就给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王直一笑。 “嘿,以前对朕还是说了许多假话咯?”朱祁镇笑道。 王直似乎放松了许多,道:“倒不一定是假话,都经过臣三思后说的,满朝的大臣对陛下,应该都是这么说话的。” 朱祁镇摊摊手:“所以朕难啊,天天跟你们内耗去了。” 王直微微含笑,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你跟太祖很像。太祖狠贪官,杀伐果决,他想要世界按照他的规则来,那就太平了。” “朕没那么自信,并且,太祖也高看自己了。”朱祁镇一笑,“在历史规则面前,太祖也渺小的很,是个失败者。” 王直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道:“陛下,其实臣想说的是,你是少有的真心为百姓想的皇帝。这一点,古之圣君或许都比不上。正因如此,陛下你未来困难重重。老臣是帮不了你了,陛下,你要小心啊。” 朱祁镇有点懵:“朕难道还会有危险?” “皇帝难道就没有危险了吗?”王直认真道,“陛下啊,有一点你可以学太祖,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人,作为皇帝,你是用人。” 朱祁镇:“!!!” 这老头像是话里有话啊,一个历经四朝的老头,肯定不会是随便说说的。你就不能说直白点?让朕猜? “陛下,臣走后,内阁首辅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王直道,“按说臣这时候推荐人,是犯了大忌,不过,老臣还是要为国举贤。” 朱祁镇摆摆手:“朕希望你推荐,你举荐谁?” 王直沉声道:“商辂。” …… 翌日,乾清宫。 朱祁镇召见了商辂,一想到这个老怼自己的大臣要成为内阁首辅,他就有些犹豫了。难道以后朕每次都要和他互怼? 但是,昨夜王直说了李世民和魏征的故事,很明显,王直期待他这个皇帝成为李世民那样的圣君,而商辂就是他的魏征。 “王阁老要告老还乡了。”朱祁镇道。 “臣知道,他也该告老还乡了,臣都担心他那天突然死在御道上。”商辂道,“那就出大事了,将来史书记载,当朝首辅死在上朝的路上,陛下你脸面也无光啊。” 朱祁镇:“!!!” 你特么真会说话,咋谈话还没开始,朕就来气了呢? “他推荐你来当首辅。”他盯着商辂道。 商辂抬头,目光清澈:“他很有眼光!” 朱祁镇:“……” 朕不仅来气,朕现在还想抽你。 “陛下,经过了这么多事,臣也不是当年的臣,陛下更不是当年的陛下了。”商辂面色极其认真,“臣为首辅,或许会不断进谏陛下,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干,但是,臣可以保证,臣心中的陛下,唯有陛下你啊。” 这话听起来有点绕口,但是朱祁镇听明白了。 商辂继续道:“还有,陛下,臣之前有多反对新政,之后,更会加倍支持推行新政。臣现在明白了,陛下你是真心为百姓着想。这样的皇帝,千百年来,能有几个?臣碰到了,是臣的福分……” “打住打住!”朱祁镇挥手,“再说下,就肉麻了。” “陛下,臣的情绪刚上来,你让臣说完啊。”商辂急了。 “内阁首辅就是你了,好吧?别说了。”朱祁镇扶额,“你组织一下,我们好欢送下王阁老,让他开开心心荣归故里。” 商辂恭敬的一拜:“臣遵旨。” …… 送走商辂,朱祁镇单手撑着脑袋沉思。如今的内阁,还有六部,他几乎都能掌控了。朝堂上还有两个人需要处理,那就是郕王和成国公。把这两人弄走,朝中大臣就算再党争,那也是在他这个皇帝的控制之下。 “陛下,礼部尚书胡大人求见。”曹吉祥来报。 “快请。”朱祁镇挥手。 没一会儿,胡濙上殿来了,朝着朱祁镇跪拜:“臣胡濙,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手:“平身,起来说话。” 哪知道,胡濙没起来,满是皱纹的脸还带着怨气,道:“陛下,你都准王直那老头告老还乡了,为什么不准臣?老臣比他还大四岁呢。” 朱祁镇一头黑线:“可你比他精神啊,礼部事情又没那么多。” 胡濙似乎更气了,表情十分倔强,又带着老小孩的可爱,道:“陛下,你今天不准老臣告老还乡,老臣就不起来了。” 朱祁镇无语,起身走到他身边,道:“王阁老可是给朕推荐了合适的人,朕这才同意。你走了,谁来管礼部?” “这是陛下你的事啊,跟老臣无关。王老头犯忌讳,朝堂用人,陛下你一言而决,哪轮得到我们说话?”胡濙理直气壮道。 “你少来!”朱祁镇瞪眼,“从朝廷道地方,多数官员都是你们这些大臣举荐的。这会儿,你跟朕提犯忌讳?” 胡濙眉头紧皱,他本来是要举荐商辂为礼部尚书的,哪知道,被王直抢了先,推荐商辂为内阁首辅了。 “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来。”胡濙道,“就是都察院的都御史杨善,这人合适。” 朱祁镇知道这个人,也是个嘴炮,比商辂还能怼人。当时在朝堂上,杨善狂怼吏部尚书王文,把人怼进了大狱。 …… 坤宁宫。 郕王朱祁钰先去见了自己的母亲太妃胡善祥,而后来坤宁宫拜见太后。他虽然是亲王,但也不能随意进宫。 太后挥退了所有太监和宫女,与郕王单独谈。郕王开门见山,语气显得十分急躁:“太后,你还有什么后招,就快用吧!不然,来不及了,王直和胡濙都告老还乡,接替他们的人,明显都是站在伪帝那一边。” “本宫能有什么办法?”太后声音冷冷,“本宫把权力都下放给了你,让你去经营,然后呢?形成如今的局面,就你这样,还想登基为帝?你连一个伪帝都对付不了。” 郕王一听,火气上来了,冷道:“这会儿怪本王?要不是你支持伪帝,他会有今天?” 太后冷冷的打断:“本宫没有支持他!” “好,不争这个了。”郕王摆手道,“现如今,内阁听伪帝的,朝中六部也听他的,就是那个陈循,居然也听伪帝的了。” 太后目光清冷,面色带着讥讽:“知道为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他是皇帝!”郕王怒道,“他如果没有皇帝这个身份,他不可能赢!” 太后轻笑着摇头:“罢了,你还是这么理解,本宫说的再多也无用了。说到底,本宫只是个女子,是个外人,不是朱家人。你以后,爱怎么着就怎么地,就不要再来找本宫了。” “太后,你这是想踢开本王?”郕王眼中闪过狞色,“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肯定留有后手。你不可能不管你的儿子!” “本宫还能有什么后手?”太后苦笑。 郕王死死盯着太后,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颓了,不可能啊,她摄政十多年,那十几年,她才是大明实际上的皇帝。 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输? “你走吧!”太后疲倦的摆了摆手。 朱祁钰冷笑一声:“太后,不要玩阴的,否则,本王会跟你鱼死网破。” 说完,他转身大步而去。 太后换换靠在软垫上,修长完美的双腿盘曲在一旁,面若寒霜: “朱家人,都这么愚蠢吗?如今这局面,只能先示弱,迷惑伪帝,再致命一击。” “本宫实在是……折磨……太累了!” 她缩起双腿,双手抱着脑袋埋下,身体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惹人怜惜的漆黑眸子泛红,透着几分憔悴,还带着几分坚忍。 …… 朱祁镇这些天很忙。 他本想等于谦的新兵练成了,在派石亨和杨贵芳去北疆,可最近不断有谍报传来,漠北已经有小股部队骚扰边境了。 于是,他果断把石亨从江南召了回来。他看着风尘仆仆的石亨道:“石将军,你就是大明朝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陛下,是不是要臣去打倭寇?”石亨兴奋道,“臣早就想去了,尤其是上次听张伦说了倭寇的嚣张,臣恨不得飞过去。咱大明朝,还能让一群倭奴给欺负了?让臣去,臣要用他们的脑袋填海!”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最近也收到谍报,沿海倭寇的确气焰嚣张。这个时期的东瀛,虽然结束了南北朝,处在室町幕府时代,但是幕府将军已经逐渐控制不了地方大名。各地大名为了争夺权力和资源,纷纷支持海盗活动。 “倭寇,交给张伦去打。”朱祁镇沉声道,“朕要你去北疆,去面对你的老对手,也先蠢蠢欲动要南下了。” 石亨重重抱拳一拜:“陛下,臣等着雪耻呢!你就下旨吧,臣带兵直捣漠北。”朱祁镇扶额,瞪一眼:“你给朕听好了,叫你去,重点是守!明白吗?也先现在势大,你只要把他挡住就好。再给朕点时间,到时候定让你有机会封狼居胥。” “遵旨!”石亨颔首。 “这回朕给你配一个参将。”朱祁镇喊一声,“杨贵芳,进来。” 杨贵芳从外进来,参拜之后,看向石亨道:“石将军,末将以后就跟着你捞军功了。” 石亨当然知道杨贵芳的身份,咧嘴一笑:“是你小子做我参将,那可以!现在朝野上下的年轻人,也就你和张伦,能入本将军的眼。” “末将的荣幸。”杨贵芳抱拳,“朝野上下,也只有你和于少保,才能让我服气。” 两人相互抱拳。 朱祁镇见了,无语的摆手:“行了行了,朕怎么感觉两个狐狸碰一块了呢。你们回去好好准备,三天后,朕亲自送你们。” 两人一拜,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 京城外,有个送别亭。 朱祁镇身着便服,在这里送别王直和胡濙。这两老头会享受生活,不急着回乡,说华夏之大,要去看看。 自京城启程,首往泰山之巅,观日出之壮丽,红霞满天,云海翻腾。继而西行,至华山之巅,览奇峰怪石,云海苍茫,感受其险峻之姿。再向南行,赴嵩山少林寺,观古刹之幽静,聆禅音之妙。 复东行,至黄山,赏奇松怪石,云海温泉。继而南下,游庐山,观瀑布飞流,湖光山色,品味其文人墨客之遗韵。再至武夷山,品茗香,赏九曲溪之美,探岩茶之源。 终至江南水乡,漫步苏杭,赏烟雨朦胧之美景,品园林之精巧,听吴侬软语,感受江南之温婉与雅致。至此,方得此行圆满,览尽华夏之秀美山川。 “听你们这么一说,朕都想禅位了。”朱祁镇摊手。 “陛下,正因为大明有你这样的皇帝,才会有我们闲情山水。”王直认真道,“陛下,不管碰到什么,你都是大明的皇帝。” “臣和老王一路南下,会见一些人,让他们知道当今陛下,乃是圣君。”胡濙拜道。 朱祁镇扶额。 特么,你们两个都辞职了,还在这pua朕呢。 “只要手还能写,记得给朕上折子。”朱祁镇笑道。 “放心吧,各地民情,臣会如实上奏的。”王直起身,“陛下,回去吧,我们要启程了。” 胡濙伸了个懒腰:“真是期待啊,听说江南小娘,嫩啊。” 朱祁镇:“!!!” 这两老头,在路上不会被人打吧? …… 朱祁镇目送他们远去,也不急着回去,坐在凉亭中独思。 接下来,就是把成国公整下去,再让郕王去就藩,那朝中的人事问题,就差不多解决了。至于政务,按照新政按部就班的去办就好。 哒哒哒~ 马蹄声传来,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狂奔。到了亭子边,那人一个急停,翻身下马,急匆匆跑进亭子,惊了:“陛下,真是你啊。” 朱祁镇懵了。 他盯着眼前的汉子,瘦不拉几的,还黑黢黢的,脸和嘴唇都是裂的。一看,就是在关外被经常风吹日晒的那种。不过,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卧槽!”朱祁镇上下仔细打量,“王涞?是你?你咋变成这样了?” 王涞跪下磕拜:“陛下,臣沿着黄河一直向西,到了星宿海。这一路观测,测水位等,这不才回来嘛。” “对,你上次上折子说要一步一步走一遍黄河。”朱祁镇抬手让他起来,“你丫还真走了一圈啊。” “不止臣,河道衙门好几个兄弟呢。”王涞道,“这一趟,收获颇丰。河道会把上次的方案,再改一下。明年,就正式开始第一期工程。” 朱祁镇拉起他道:“走走走,边吃边说,去太白楼,朕请你!” 王涞一本正经道:“那必须陛下你请,咱河道衙门的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乱。” 朱祁镇放声大笑。 把五百万两交给这样的官员,他很放心。 …… 暮色四合。 朱祁镇才回宫,有些晕晕的,背上还背着王涞给的黄河改道图。他一路走,脑子里也一路想了很多。 起初,他冒充皇帝,的确只是想吃口饭,想赌一把,总能过过皇帝瘾吧。当然,也没想做一个什么圣君明君,只想潇洒一把。 后来,当他看到了那么多贪官,看到了那些灾民,他想做个好皇帝了。尤其是,那次在祥符县,那些灾民们来跪别,深深打动了他。 再后来,经历的事情更多了,比如,这大明朝有王涞,有刘定之这样的官,他想做他们的后盾。 “哎,其实朕还是为了自己。”他小声嘀咕,“不做成真皇帝,朕会没命的呀。那就顺便做个好皇帝吧。” 由于天色已晚,他没有去坤宁宫,也没有去哪个妃子的宫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乾清宫。他把背上的卷轴递给曹吉祥道:“把图给朕挂起来!” 而他自己,往椅子上一趟,着实有些困了,他朝着曹吉祥挥手:“挂好了,就出去,别来烦朕。” 曹吉祥只好命令小太监把图挂好,而后全都退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祁镇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太后走了进来,她是听双喜说陛下今天出宫去了,这么晚才回,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她的目光先被墙上的图吸引了,好大的一张图,几乎占满了一面墙。她凑近看,惊呼出声:“这么精细的河道图啊。” …… 太后美目泛着光。 这就是天下长河图,如果不亲自走过,是画不出如此精细的图的。她现在开始相信,皇帝那五百万不会白,或许真能让黄河安澜。 “推行新政。” “治河。” “平漠北。” “平倭患。” 卷缩在长椅中的朱祁镇在说梦话,说完这几句,还砸吧了下嘴。太后看着他那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她走到朱祁镇面前,附身,秀发垂落,眉头微微蹙起:“就这么躺在这里,也不怕得风寒?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乾清宫的奴婢也是该罚。” 说着,她伸出白皙的玉手,轻轻放在朱祁镇的额头上感觉了下,咦了一声:“不会真发热了吧?”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确定不了。于是,她凑近朱祁镇,直接靠了上去,额头碰着额头,这样就能感觉他到底有没有发热。 这一刻,朱祁镇醒了,四目相对,彼此之间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两人都懵了,定了好一会儿,太后立马坐回,秀美的脸瞬间红了。 “我一定在做梦!” 朱祁镇嘀咕了一句,“反正是在梦里。” 他一把抓着太后的手,猛地一拉,太后倒在了他的怀中。太后想要挣脱开来,可却挣脱不开他那蛮横用力的双臂,那挣扎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最终认命般的任由他抱着。 “别过分,把你的狗爪子拿开!”太后冷道。 “不是梦啊。”朱祁镇眨眨眼,松开了她。 太后坐起来,狠狠刮了他一眼:“又去哪里鬼混了?就这么躺着,你不怕再得风寒?” “若微……”朱祁镇坐起来。 “别想得寸进尺,这是宫里,你还叫本宫名字?”太后冷眼。 朱祁镇搓了把脸,清醒了很多,摊手:“你刚刚那么温顺,我还以为你是假的呢。” “胡说什么?”太后哼一声,岔开话题,“你那河道图怎么来的?” 朱祁镇转头看了一眼,道: “是王涞他们了几个月时间,沿着黄河走,一直到星宿海,一路测量,一路画下来的。我还是借来的呢,明日让工部照这个图多画几幅,这原图,我还得还给河道。” “朕要把这图挂在朕的寝宫,时刻提醒朕,治河是国策,不能半途而废。” 太后闻言,目光柔和了不少,仰着那张无暇绝美的面容,红唇轻启,声音也轻柔了:“你有这个决心,一定能办成。好了,本宫回了。” 她起身而去,裙摆及地,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 朱祁镇坐着没动,揉了揉眼。 太后近来,有些奇怪,她似乎都不再担心她儿子了。人也温柔了,特么,她不会真是个假的吧。 他摸了摸额头,似乎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本章完) 第144章 伪帝彻底坐稳皇位了,藩王们都被杀怕了 第144章 伪帝彻底坐稳皇位了,藩王们都被杀怕了 一条运河通南北,通州作为大运河的北大门,这段时间非常繁忙。 因为秋收后,有些地方的漕粮陆续抵京。而通州作为京城漕运的大门口,是南方地区水路进京的必经之地,河道两岸码头密布,一片繁忙景象。 进京漕粮在石坝码头卸粮,然后验米,检查所运漕粮的米色、干湿等情况是否符合标准,验粮合格后,漕粮将被装船沿通惠河运到京仓进行收储。 漕粮入仓后,户部会组织人员进行详细的数量登记。记录每批漕粮的来源、数量、品种等信息,确保数据的准确无误。 除了数量登记外,户部还会对入仓的漕粮进行质量评估。通过抽样检查等方式,评估漕粮的整体质量水平,为后续的分发和使用提供依据。 根据登记和评估的结果,户部会编制详细的漕粮入仓册籍,记录每批漕粮的详细情况。这些册籍将作为户部管理漕粮的重要依据。 除了常规的造册上报外,每年年终时,户部还需将全年漕粮的收储、分发、损耗等情况进行汇总,编制年终报告。 朱祁镇彻底了解后,感觉这套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他也不自以为能去做什么改进,作为穿越者,他从不小看古人的智慧。 早朝时。 户部尚书陈循,详细禀奏了今年各地税粮情况。总结起来就是:税粮比起去年翻了一倍还多。群臣听了,都大喜,朝廷不会发不出俸禄了。 “陛下,最大的原因就是各地新政推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摊丁入亩等,如今这些新政都铺开了。”陈循道,“当然,也还未彻底推行开来,臣相信,再有个两三年,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国库充盈,陛下和臣等也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大臣们看着他,面色古怪。 因为这厮之前是竭力反对新政的,做了户部尚书后,竭力推行新政了。 成国公看着他,恨不得把他撕碎,因为陈循之前是站在他和郕王这边的,如今已经彻底倒向了皇帝。 “新政初见成效,朕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朱祁镇目光扫过,“朕知道,底下的士绅心中是不服的,将来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朕。但是,朕顾不了那么多了,漠北也先蠢蠢欲动,东南倭寇横行。诸位爱卿,你们说,没有钱粮,朕拿什么去打仗?也先雄心勃勃,难道朕眼睁睁看着他们入主中原?那朕和你们,就是千古罪人!” 内阁新首辅商辂站出来奏道:“陛下,臣等追随陛下,上下一心,兴我大明!” 群臣齐拜:“臣等追随陛下,上下一心,兴我大明!”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心潮澎湃,相比三年前,他现在更从容更自信了。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见了吏部尚书李贤,还有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以及文华殿大学士柯潜。自从徐有贞和杨贵芳不在身边,他一般找他们三人议一些秘事。 “这是王阁老递的折子,你们看看。”朱祁镇道。 太监总管曹吉祥,把御桌上的折子,拿起来先递给了李贤。李贤一边接过一边道:“王阁老和胡先生,致仕后,不是去游山玩水了么?怎么还上折子?” 朱祁镇一笑:“这两老头,日子潇洒着呢,是朕让他们游览的时候,也顺便上折子,说说各地新政推行情况。他们现在布衣之身,下到地方,反而看的清楚。” 李贤看过折子后,眉头皱起来,递给了一旁的柯潜。柯潜看过后,递给了石彪。石彪快速扫过,大怒:“这些大胆的士绅,陛下,臣这就派人去把他们抓起来!” 李贤立马反对:“他们背后议政,朝廷怎么能抓人呢?定什么罪?而且,还都是些有名望的大族。” 柯潜点了点头,附和道:“他们还都交了税,就是心中不服,背后诋毁新政,诋毁陛下。” 石彪眼中喷火,不赞同:“现在他们就敢诋毁陛下,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会变本加厉。” “那也不能动辄抓人啊!”李贤反驳道,“况且,这些个豪族在当地很有影响力,有的表面上还是大善人,又纳了税,这会儿大动干戈,与新政不利。” 朱祁镇挥手,制止了他们的争论。 他其实并不意外,新政损害了士绅利益,他们肯定会不服。前世看史书,那雍正因为新政,名声更坏,被各种编排。几百年后,雍正也没得好名声。弑父篡位,不孝,好色等各种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朕倒是不怕骂。”朱祁镇一笑,“不过,的确不能任由这些人背后编排,到时候传出去,百姓分不出真假,一传十十传百,就更变味了。” 石彪一拜:“所以,还是得抓人!” 朱祁镇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抓,朕不仅不抓他们,还要赏赐他们!这样,你们下去统计一下,江南,中原,这些地方的一些豪族,整个名单上来,朕要下旨,把他们迁入京师。” “啊?”石彪懵了,“给他们脸了?还要把他们迁入天子脚下?” 李贤和柯潜却是双眼齐齐闪亮,李贤大赞:“陛下妙计啊!迁徙这些豪族大户入京,不仅能充实京师人口,经济实力,还能把他们放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看他们还敢乱说?” “还有呢,这京师的田可不比地方,寸土寸金啊,肯定补不齐,田地是会少的。”朱祁镇摊手,“他们迁徙京师后,还能把地方上的田释放出来,衙门可用这些田来激励百姓。” 柯潜皱眉:“他们要是不愿呢?虽然是京师,但江南可比京师舒服啊。” “那可由不得他们,朕降下隆恩,他们还敢抗旨不成?”朱祁镇冷笑。 “毕竟是京师,有些人肯定是愿意的。”李贤道,“陛下,臣等这就去办。” 朱祁镇挥挥手。 他这一招,其实太祖和太宗皇帝都用过。洪武初年,太祖皇帝下令迁徙天下富户到南京,可以迅速增加南京地区的人口和经济财富。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太祖担心地方上的豪族地主势力过大,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迁徙富民到都城附近,可以削弱他们在地方上的影响力,防止他们形成割据势力。 太宗皇帝迁都京师后,连续下令将直隶、苏州等十个郡以及浙江等九省的富户迁往京师。除了要充实京师人口和财富,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地方豪族势力太强。 这些人离开祖地,到了京师,没了根基,那就不得不老实了。 …… 李贤和柯潜退了下去,朱祁镇叫住了石彪。 “诏狱里,还有个朕的客人,他还好吧?”朱祁镇问。石彪愣了下,想起陛下说的是前会昌侯孙继忠,连忙点头:“好的很,那厮都现在白白胖胖的。” “你最近审审他。”朱祁镇道,“他之前和成国公走的近,成国公干的那些烂事,他肯定都清楚。哦,还有那个原刑部尚书俞士悦。” 石彪明白了,陛下这是要开始对付成国公了,可他有些拿不准,道:“陛下,你不让我对会昌侯用刑,臣觉得他不会开口啊。” “嘿,你个猪脑子,你就不知道想想别的办法?”朱祁镇瞪眼,“你上次对付曾咏那招,不就很有用么?现在曾咏在各地讲学,讲新政的好,可积极了。” 石彪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一拜:“臣明白了!” 朱祁镇挥挥手:“不要急,先把成国公违法的罪证找出来,他毕竟是手握兵权的国公,要动,就得一击必中!” “臣遵旨。”石彪领命,退了出去。 朱祁镇坐回龙椅,闭目沉思。 没一会儿,内阁新首辅商辂觐见,手上还抱着一批折子。朱祁镇看到折子,就头疼:“咋这么多?内阁都票拟了?” “陛下,这些都是各地藩王上的折子。”商辂道,“他们折子中,也没说什么大事,无非就表示拥护新政,赞扬陛下。” 朱祁镇眨了眨眼:“藩王们这是咋了?突然都这么主动了,朕倒是不习惯了。” 商辂面色古怪。 陛下你从土木堡回了,赐死了两个藩王,又废了两个为庶人,前不久就下旨处斩一个郡王。他们能不怕吗?上折子,是为了表忠心,求安心。免得哪天屠刀落到他们脑袋上。 “陛下,藩王们拥护你,这是幸事啊。”商辂道,“陛下,你可下旨,夸赞他们,以示皇室和谐。” 朱祁镇眼睛瞬间亮起。 对啊,藩王们的拥护,也间接表明他这个皇帝是真的。对于假皇帝的传言,他从未去正面回应,通过和太后一起祭祖来间接回复。如今,藩王也是可利用的。 前世看史书,雍正就是正面回复了那些谣言,还写了一份《大义觉迷录》,最后反倒是越描越黑。 “朕这就下旨,颁行天下。”朱祁镇道,“皇家安宁,这天下安宁。” “陛下圣明。”商辂一拜。 朱祁镇知道,商辂是故意来提醒的。这也表明,商辂站在了自己的一边。 …… 郕王府。 咣当! 朱祁钰把手中茶杯猛摔在地上,怒道:“陈循,本王找他喝茶,他都婉拒了。看来,是彻底要跟本王划清界限。” “王爷,冷静啊。”钨行道继续再倒了一杯茶道,“幸好,陈循对王爷的事,知道的不多。否则,麻烦就大了,陛下正想让王爷你去就藩,你这会儿可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朱祁钰无奈叹息一声:“本王估计,就藩之期不远了。今日,各地藩王都上了折子,内容都是拥护新政,赞颂伪帝的。哼,伪帝已经坐稳了皇位,轻易动不得了。实在不行,本王就认输,还能去封地做个逍遥王爷。” “王爷,这就认输了?”钨行道笑道,“还不到时候!现在此局的关键,在太后!一个摄政十多年的人,她不会认输的。” “可太后已经不信本王了。”朱祁钰冷哼,“她好像越来越信任伪帝,哼,她终究不是朱家人,最后认命也是可能的。” 钨行道肯定的回答:“断然不会!太后定然有后招,并且是厉害的后招。王爷,你接下来就是等待,太后与伪帝相争,最后你渔翁得利。” “但愿如此!”朱祁钰点了点头。 钨行道端起茶杯喝一口,眼中精芒闪过。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王爷,我现在担心的事成国公啊。陛下现在大权在握,肯定会排除异己,首当其冲的就是成国公。而成国公呢,行事冲动,容易被人捏着把柄。” “这个盟友不能失去,他手握兵权。”朱祁钰道,“先生,本王该如何提醒成国公?” 钨行道陷入了沉思。 …… 坤宁宫,在初冬的落日余晖中,被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辉。红墙金瓦,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得庄重而又不失温馨。 宫门轻掩,光影交错间,可以看到宫内古树参天,枝叶间透过的光斑在地上跳跃,如同点点星光,为这寂静的宫殿添了几分生动。 朱祁镇从文华殿,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这里,站在大门前欣赏远处的夕阳。忽然,闻到一阵香风,原来是太后来到了他身边。 她穿着一袭紫红色长裙,体态曼妙,眉目如画,举止端庄华贵,淡淡的问:“据说今年的税粮比起去年,翻了一倍还多?” 朱祁镇点了点头:“新政初见成效,朕明年就不担心灾难来了,国库没粮赈灾了。” “年底前,还是得把明年的各项开支算清楚了。”太后道,“大修黄河开启了,增加了那么多河工,都是要粮要钱的啊。” “那必须的,还得留出足够的粮,以备不时之需。”朱祁镇摊手,“户部那边会上个折子,朕再和内阁讨论。” 太后眼眸微微垂落,这家伙是越来越有皇帝样儿了。 冷风吹过,两人都不说话,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他们心中都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终有一天会被打破。 “该用膳了。”太后开口。 “今天吃什么呀?”朱祁镇问。 (本章完) 第145章 妖后,看朕的降妖枪,服不服! 第145章 妖后,看朕的降妖枪,服不服! 大同城。 杨贵芳与郭登并肩立于城楼之上,目光投向那片辽阔而苍茫的关外。初冬的时节,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萧瑟之气。 远处的山峦,在薄雾的缭绕中若隐若现,透着几分孤寂与荒凉。山上的树木,早已褪去了夏日的繁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摇曳,发出阵阵低沉的呜咽。 关外的草原,一片枯黄,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昔日那随风起伏、绿意盎然的景象,如今已被这一片萧瑟所取代。草尖上挂着霜白,闪烁着清冷的光芒。远处,几群迟归的鸟儿,在低空中盘旋,它们的叫声在这空旷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凄清。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草,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杨贵芳紧了紧衣襟,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佩服:“郭将军,你在大同好几年了吧?” “不记得了!”郭登一笑。 “陛下有意召你回京啊。”杨贵芳道,“你们郭家与皇室,是亲戚,陛下正在用人之际,你回京定然得到重用。” 郭登是武定侯郭英之曾孙,武定侯府,那是太祖皇帝亲定的与皇室是亲戚。所以三年前,也先押着正统皇帝来大同叩关,正统皇帝才说与郭登是姻亲。 “我这脾气,还是待在边疆比较好。”郭登一笑,“到了京城,肯定得罪人,到时候陛下也难做。” 杨贵芳微微含笑:“郭将军,要说咱大明朝现在的将帅,最有儒帅之风的,就是你了。你的诗,在京城国子监都流传开了。有个叫李东阳的年轻人,还说你是大明武将能诗之冠。” “过奖了啊。”郭登眼中闪过得意。 杨贵芳初来乍到,还真不是拍郭登马屁。郭登与其他粗鄙的将军不一样,有儒将之风,能写诗,好几首被传颂。 满地飞春已阑,溪风山雨更生寒。 浮云蔽日终难散,腐柱擎天恐未安。 西北兵戈犹扰攘,东南民庶半凋残。 先朝遗老惭无补,独对西风把泪弹。 “郭将军,也就你敢这么写了。”杨贵芳笑着摊手,“我们以后就要在这边疆搭伙过日子了,你得多带带我。” “你小子是名门之后,又是陛下心腹大臣,还需要我?”郭登道,“我呀,没有升官的想法了,就待在这关外。” 他那双眼睛陡然犀利。 这么多年,多少袍泽死在了这关外,他想陪着他们,还想为他们报仇。 “陛下说了,再给他点时间。”杨贵芳面色激昂,“总有一天,我们会横扫漠北,封狼居胥。” “好,希望本将也能等到那天。”郭登大笑。 这时,一个亲卫上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禀报:“将军,这是从西北来的信。” 郭登一惊:“西北?” 他接过信,并没有打开,朝着杨贵芳招呼了一声,下了城楼。 杨贵芳眉头皱起。 西北?难道是关西七卫?不会是那假皇帝给郭登信吧?那就需要防范了。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坐在温暖的书房内,手中翻阅着古籍,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寒风如刀,肆意切割着空旷的街巷,卷起阵阵黄沙,让这座古城更显苍凉。枯枝在风中颤抖,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许彬推开门走了进来,面色略显凝重道:“陛下,那些进京的部落首领回来了,伪帝果然增加了十五个卫所,这关西内部要乱!” “意料之中。”正统皇帝倒是淡定,“就看牙罕沙,卜列他们能不能镇得住。” 许彬摇头:“牙罕沙已经传令那些首领来聚,但是,部分没有来,看来是不可能全部镇住的。陛下,我们还是得多做打算。” 正统皇帝苦笑一声:“在这里,已经比漠北好多了。我们现在能如何打算?目前只能等,等也先南下,那样我们才有可趁之机。” “说起漠北,陛下你给郭登,杨洪的信,他们应该收到了吧。”许彬皱眉。 “不要有太多的期待。”正统皇帝一笑,“不过,至少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而这颗种子会发芽,壮大,总有用到的那天。” 许彬一拜:“陛下,现在的你沉稳坚韧,臣都不如了。” “许先生,朕有今天,多亏了你和袁先生。”正统皇帝面色认真,“我们三个患难与共,朕相信会有回京的那天。” 许彬重重的点头。 …… 京城。 天空泛着淡淡的青灰,仿佛被一层薄霜轻轻覆盖。街道两旁,房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偶尔滴落的水珠声在这寂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清脆,却也带着几分寒意。 锦衣卫镇抚使丁秀坐在街边的小摊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蒸腾起袅袅白雾。他吃面的速度极快,几口之间便已碗底朝天。 吃完面,他抬头望向对面的陆府,那是刑部主事陆巡的府邸。此刻,陆府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上也覆上了一层薄雪,显得格外庄重而沉默。寒风再次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冷意,路边的大树在风中摇曳,仅存的几片枯叶终于无法抵挡这冬日的侵袭,依依不舍地从枝头飘落,旋转着落入尘埃。 丁秀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陆府的方向走去。从周边摊位上,跟上来几十个锦衣卫。他们到了陆府大门前。 咣当! 大门被撞开,几十个锦衣卫冲了进去,接着,府邸里传来尖叫声,哭声。没多久,锦衣卫就押着陆家十几口出来了。 街边小贩看着,轻叹一声:“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还是做个小老百姓好呀,踏实。” “嘿,你还感慨起来了?”有食客大笑,“朝廷的事,水深的很。听说啊,最近锦衣卫又抓了四五个大官了。” “指不定又要出大事咯。”小贩感慨。 “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照样吃我的面。”食客大喊,“小哥,再给爷来一碗汤。” …… 京城的小老百姓还在悠哉悠哉吃早点,金銮殿已经下早朝了。 成国公紧紧跟在郕王的后面,面色凝重:“殿下,我的人被抓了五个,陛下摆明冲着我来的。你可得帮我啊。” “怎么帮?”郕王皱眉,“你不觉得奇怪吗?锦衣卫抓人,搜证都无比的精准。你的那几个人,能在京城这么久,算是很谨慎了,怎么就被一下子端了呢?” 成国公猛地一停:“有人出卖我?” 郕王又摇了摇头:“能知道这么细的,就没几个人,不应该啊。” “是啊,不应该啊。”成国公疑惑,“难道我们漏了谁?” 郕王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去查?” 成国公匆匆而去,火急火燎的,谁看,都知道他出事了。郕王眼中冷芒浮动,咬咬牙:“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盟友,迟早被他连累。” 他也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因为陛下对付了成国公之后,肯定就会对付他这个亲王了。 “幸好本王没有直接涉过什么案子,有的是办法拖延。”他低声自言自语,“像钨先生说的,就是拖,拖到伪帝和太后决裂。”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没一会儿,迎面碰到太子少保于谦。他热情的招呼:“于少保,这么早从大营赶来的?” “参见王爷。”于谦抱拳一拜,“是,最近各地都指挥使调换,我去给陛下名单。” 郕王嘴角含笑:“于少保真是实心用事啊。” 于谦面色淡然,道:“得陛下信任,不敢不卖力。” “希望于少保还记得先帝之恩。”郕王摆摆手,大步而去。 …… 乾清宫。 于谦参拜之后,递上了一个折子,道:“陛下,这是各地都指挥使调任的名单。” 曹吉祥接过折子,送到朱祁镇面前。朱祁镇一边打开折子一边挥手:“来人,给于少保赐座,上茶。” 他目光扫过那些名单,其实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所谓各地都指挥使调任,实际上就是把各省的都指挥使换个地方,毕竟,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容易拉帮结派。尤其是军中,那些兵只会知将,而不知朝廷。 “名单你定的,朕直接批了就是。”朱祁镇大笔一挥,一个‘准’字。 “那臣就去安排了。”于谦拜道。 朱祁镇放下笔问:“漠北,西北,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于谦颔首道:“有谍报过来,不过,各方没什么大动静。关西七卫内部有些摩擦,因为陛下你多册封了十五个卫所。” “怪朕咯?”朱祁镇摊手。 “臣不敢!”于谦继续道,“不过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卫所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向东察合台扩张了些。现在察合台也是内乱,倒是个机会。” 朱祁镇一愣,这是他没想到的,笑道:“西北就由着他们闹去。你精力还是放在漠北,也先才是心腹大患。石亨和杨贵芳都到边疆了,你的新兵练好后,就给他们送去。”“遵旨。”于谦道,“谍报上说,杨贵芳那小子和大同守将郭登,亲自深入草原探敌情,陛下,你可得下旨训斥他们。臣已经去信,严惩他们。” 朱祁镇笑着点头。 杨贵芳的情况,他都清楚,因为杨贵芳来了秘奏。 朱祁镇本想与于谦多聊几句,可于谦公务繁忙,急着走了。朱祁镇撇嘴吐槽:“搞得好像你比朕这个皇帝还忙。” 他也只好坐下继续批折子,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曹吉祥来报,说礼部尚书杨善求见。胡濙归养前,推荐的杨善,朱祁镇还是采用了他的推荐。 “臣参见陛下。”杨善进来拜。 “杨善啊,从都察院到礼部,可还习惯?”朱祁镇笑问。 杨善一本正经的点头:“习惯,礼部嘛,也就三年忙一回,其余时间,闲出鸟来。” 朱祁镇扶额。 礼部三年忙一回,说的是科举,平时的确没有其他部忙。朱祁镇摊手:“那你今天来朕这儿,找活干来了?” “臣有正事。”杨善道,“陛下,下月就是你的万寿了啊。前两年,你都说天下不安定,不办。今年,臣问了下大臣们的意思,得办了!科举都搞了两回了,没理由不给陛下你办万寿了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 特么,那又不是老子的生辰,是那个正统皇帝的。这万寿,真办起来,朕都觉得别扭。 “不办!”朱祁镇道,“斋居素食,不受朝贺。” “不行啊。”杨善道,“陛下你再不办,天下百姓还以为大臣们亏待你了呢,以为后宫妃子们不懂事。普通百姓生辰,都会庆祝一下。陛下,又不是大办,不铺张浪费,小小的办。你给百官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啊。” 你特么真会说话,不愧是都察院的喷子。 朱祁镇扶额:“那行吧,朕受朝贺、宴群臣,但不受献,不赋诗,不赐酺,不斋醮。” “陛下圣明!”杨善大喜。 …… 英国公府。 一个中年英武男子到了大门前,守卫通报之后,客气的把他领了进去,直接领到了英国公的书房。 “晚辈谭祐,拜见国公。”中年一拜。 “小祐啊,你可算来了。”英国公招呼,“来来,老夫看看,啧啧啧,你比你太爷爷还要英武。” 谭祐是靖难名将谭渊的玄孙。谭渊骁勇善战,乃是燕军中第一勇士,可惜,在夹河之战中牺牲了。 太宗登基之后,封他的儿子谭忠为新宁伯,子孙世代承袭。谭祐就是这一代的新宁伯,他跟他曾祖一样,勇武过人,能拉开两石的弓,射无不中。他靠着自己立功,为四川都指挥使。 这次,各地都指挥使调换,他被于谦派去了陕西任都指挥使。谭家和张家,世代友好,他进京了,当然会来拜访英国公。 “小祐,你这个都指挥使,我老夫特意跟于谦打招呼的。”英国公道。 “啊?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谭祐大惊。 英国公面色变得极其严肃,沉声道:“有件事,需要你去做!这件事,关系到大明江山。” 谭祐惊的后退了几步。 …… 夜,寒风呼啸。 朱祁镇虎躯震了三震,直挺挺的倒在了贤妃的身上。贤妃绝美的脸上飘着两朵红晕,紧紧闭者眼睛,因为刚刚朱祁镇样太多,太新奇,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只能闭着眼睛,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羞耻。 “礼部要给朕过万寿。”朱祁镇轻搂着她道,“真是麻烦,还不如给朕放天假呢。” 贤妃一双水润这才缓缓睁开,面色红润,轻抿着嘴唇:“陛下,你也该过万寿了,太后那边也吩咐了,让我们为陛下准备寿礼。” “啊?太后也说了?”朱祁镇有些意外,前两年,她可是半个字都没提。 贤妃点了点头,白皙的皓腕抱着朱祁镇的脖子,脸贴的很近,道:“太后说为陛下庆祝万寿,但寿礼不比贵重,有心就好。” “节俭是没错的。”朱祁镇眨眨眼,“会有什么节目吗?” 贤妃摇了摇头:“都是太后亲手操办,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 朱祁镇倒是有些期待了,热闹热闹也好。 贤妃贴近他的耳朵,柔声道:“陛下,臣妾在外面找个名医,来给你看病吧?你要是难为情,我们出去看,全程保密。” 朱祁镇大囧。 贤妃担心他有问题,不能让人怀孕。她本身着急怀上龙种,好继续后面的计划。 …… 之前下旨,迁徙部分富户进京,第一批已经抵达。 在地方上,他们是豪族,当地影响力很大,就是地方的布政使都得给他们面子。可到了京城,什么都不是。京城这地方,一块板砖下去,可能砸中三品大员。 这不,有些个刚迁来的豪族少爷,以为自己还在地方,依然我行我素。从安徽来的刘氏,他们家嫡长孙,在万楼要强行带走唱曲的姑娘。 正好,被在那喝酒的内阁首辅商辂碰见,当时就叫来顺天府捕快,把刘氏嫡长孙下了大狱。这事传出去之后,那些迁来的豪族瞬间老实了。 朱祁镇听了这事,只是冷冷道:“他们在京城老实,依旧能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果不老实,那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大臣们都看出来了,这就是陛下对付士绅豪族的法子。谁要再敢污蔑新政,诽谤陛下,那就一道圣旨让你迁进京。然后,就等着挨宰吧。 这事很快传到地方,新政推行的阻力,又变小了很多。地方士绅都怕等来皇帝陛下的一道圣旨,让迁进京去。 新进文华殿大学士柯潜劝陛下:“如此,士绅还是会编排陛下,现在不敢,以后会敢。” 朱祁镇一笑:“当朕赐死两个藩王开始,就已经不在乎名声了。” 柯潜被深深打动! …… 这天,朱祁镇在下午就批完了折子。他缓步走出乾清宫那沉重的朱红大门,迎面却撞上了一阵刺骨的寒风,不禁让他瘦削的身躯微微哆嗦起来,仿佛连心也跟着颤抖了几分。 天空不知何时已悄悄布满了铅灰色的阴云,沉重而压抑。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如同天界细碎的忧愁,轻轻拂过琉璃瓦顶,再缓缓滑落,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发出细碎而清冷的声音。这雨,虽不大,却似乎能穿透衣物,直抵骨髓,让本就寒冷的空气更添几分寒意。 皇宫内的景致在这初冬的小雨中显得格外阴郁,金碧辉煌的宫殿被一层薄薄的水雾笼罩,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变得朦胧而遥远。宫墙下的枫叶早已红透,此刻在雨中更显凄美,几片落叶随风飘舞,最终无力地落在湿漉漉的石径上。 朱祁镇揉了揉脑袋,他突然想淋雨,就这么直接走进了雨中。他身后的曹吉祥见了,吓一跳,连忙喊:“陛下,这雨太冷,会得风寒的。” “都别跟着!”朱祁镇挥手。 淋着雨,感受着这一刻的清醒,他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病态了,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就这么走到了坤宁宫。 太后慵懒的倚着软垫,面前是一个小火炉,里面的木炭红艳艳。其实,即使没有着小炉子,着房间也很温暖,因为地下有地龙。 她单手乘着精致白皙的下巴,美目落在书卷上。朱祁镇这个方向看过去,能看到那精致无比的锁骨,以及那完美的弧度。 太后听到了动静,抬眼看去,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朱祁镇。她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淋雨。”朱祁镇一笑,“双喜呢?给朕拿衣服来。” “本宫今天放他们出宫去采办了,省得打扰本宫看书。”太后急急起身,去内殿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此时,朱祁镇已经脱下衣服,那健硕的身材给人极强是视觉冲击,太后连忙把衣服扔给他,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朱祁镇去内殿换了衣服,湿漉漉的头发只是擦了擦,随意的落在肩膀上,显得他极为豪迈。 太后心有些微颤,微微有些失神。 朱祁镇直接在她身旁坐下,猛地凑近,挑挑眉:“若微,你刚刚在偷看我?” 太后轻咬着嘴唇,不敢与他对视,冷道:“你别太放肆了,这是宫里,本宫是太后。” “妖后嘛!”朱祁镇忽地握住她的手,“民间可都说你是妖后,你还怕什么?妖给他们看啊。” 太后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忽地抬起了头,美目含泪:“你要知道,后世史书只会记载你是正统皇帝。你想如何?你敢对本宫如何?你就不怕被万世唾骂。是,本宫是妖后,那你呢?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圣明,是不是要毁在在我这个妖后身上?你敢吗?” 朱祁镇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忽地掐住了她精致的下巴尖:“你以为我不敢?朕学了降妖枪,为你这妖后准备的。” 太后眼中泪水流下,划过秀美的脸庞:“不要逼我了,好吗?我不想再作践自己了。不要逼我有一天,永锁坤宁宫。” 真会装可怜! 朱祁镇收回手,冷冷道:“你不会的,因为你还在等机会!孙若微,那我们就等吧,看谁臣服谁!” 太后擦拭一下眼角,眸子带着泪水,而后她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轻咬着嘴唇,盯着朱祁镇,一声不吭。 多余的月票,投给小作者啊 (本章完) 第146章 当朝天子,是假的!英国公悔恨:伪帝,你只不过是个流民 第146章 当朝天子,是假的!英国公悔恨:伪帝,你只不过是个流民 西北,河西走廊。 在十一月的苍茫中更显萧瑟。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漠的灰蓝,只余下这最后一抹未干的色彩。寒风呼啸而来,带着刺骨的冷意,穿梭在枯黄的芦苇和稀疏的胡杨林间,发出阵阵呜咽,如同大地在低诉着千年的沧桑。 新到任的陕西都指挥使谭祐,身着厚重的铠甲,披风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他迎风策马,铁蹄踏破晨霜,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却又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沉重。谭祐的眼神深邃,凝视着前方那片模糊不清的地平线,面色凝重。 他脑海里,一直在回想英国公说的话。那一切传说,竟然是真的!老国公,你糊涂啊! 没办法,谭家从太宗皇帝开始,就世受皇恩,岂能让大明江山让与外人? “大人,快到敦煌了。”亲卫禀报。 谭祐深吸一口气,对随行的三个心腹亲卫道:“记住,这次来敦煌,不要跟任何人说。” 三亲卫颔首:“大人放心,标下明白。” 谭祐似乎并不放心,他不是放心不下这三个心腹,而是忧心未来。 当朝天子,是假的! 他心中装着这个巨大的秘密,连日来都处于紧绷状态。当时英国公跟他坦白一切时,他甚至以为英国公老糊涂了,胡说八道。 英国公说明一切后,他信了!而他之所以能成为陕西都指挥使,也是因为英国公的安排。要他来这西北,帮助大明真正的皇帝陛下。 谭祐抬头看了看辽阔苍茫的天空,暗叹:“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宣宗皇帝,你们在天之灵,护佑大明。” …… 敦煌城。 谭祐策马进城,这十一月的敦煌,不比南方,这里已经是寒意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仿佛能穿透厚重的衣物,直抵骨髓。 街道两旁,商铺的招牌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的驼铃声,行人们裹紧衣物,匆匆走过。 谭祐的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没多久,他到了一个宫殿前。他跟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那守卫急急进去汇报。 没多久,许彬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看到谭祐的那一刻,他惊了:“新宁伯?竟然是你来了,太好了。” “进去说!”谭祐打断了他。 许彬反应过来,带着他进了宫内,并吩咐人安置好谭祐带来的三个随从。两人走在宫中的廊下,许彬压低声音问:“英国公派你来的?” “是!”谭祐点头,“老国公一世英名,哎,最后招来一个大祸。” 许彬苦笑:“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谭祐无奈的摊摊手:“起码,保住了大明江山。老国公当时也是没办法了,才出了下策。他现在是悔不当初。” 许彬目光凌厉,沉声道:“希望我们能矫正回来。老国公已经在尽力挽回错误,如果没有老国公,我们也不能在这敦煌扎下来。” 谭祐深吸了一口气,问:“我要见……他在吗?” “当然,一直在等你!”许彬做了个请的手势。 …… 漠北草原。 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空气,远处,雪山巍峨,近处,草地被霜雪覆盖,泛着银白的光泽,一望无际,直至天边。 一股三千余人的明军,正在打扫战场。身穿盔甲的杨贵芳,站在一处山包上,英气勃勃。他甩了甩带血的刀,入鞘。 一个亲卫跑过来,禀报:“将军,刚刚被我们灭的,应该是瓦剌太尉的一部。将军,我们还要再深入吗?” 亲卫虽然身上沾血,手腕上还有伤口,但是他目光囧囧。因为这一次跟随杨贵芳将军深入草原,神出鬼没,连战连捷,让敌人莫不着他们的踪迹。他从军七八年,就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对这个新来的杨将军,十分佩服。 “不能再进了。”杨贵芳一笑,“再深入,本将军没有里面的详细地图。” 原来他此番敢这么打,是因为出发前,他已经做足了准备,看了历年来探子收集的漠北草原的地图资料。 然后,经过缜密分析,他制定了这条进军路线。所以,他们才来去如风,反而把瓦剌人打了个晕头转向。 “回去后,本将给诸位报功。”杨贵芳朗声道。 “将军,功不功的再说。”一个校尉高声道,“将军你下回出征,一定要带上标下,跟着将军你打仗,带劲!” 众军士大笑,他们对这个看起来像是个书生的年轻将军,有了全新的认知。杨贵芳目光扫过,而后看向漠北。 他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人,汉时的卫青霍去病,唐时的李靖,这些先辈都在这片土地留下了传奇,现在,轮到他杨贵芳了。 …… 京城,凛冬已至。 阳光似乎也畏寒,光芒黯淡,无力穿透厚重的云层。寒风如刀割,肆意穿梭于街巷之间,发出阵阵刺耳的呼啸。 街道两旁,树木裸露的枝桠在寒风中颤抖,几片顽强的枯叶终于不堪重负,随风飘落,旋转着融入那片无垠的苍白之中。 一骑入京,直入兵部,口中喊着“大捷”。没多久,兵部尚书于谦带着漠北最新谍报,急急赶往乾清宫。 此刻,朱祁镇正窝在乾清宫的暖阁,打着哈欠批折子。他决定明日还是得去文华殿和内阁大臣们一起办公,这暖阁是舒服,可特么容易犯困。 “陛下,于少保求见。”曹吉祥来报。 朱祁镇坐直了,搓了把脸,挥手传于谦。没一会儿,于谦进来,参拜后,把谍报奉上道:“陛下,杨贵芳深入漠北,三战三捷,俘获无数,抓了一个御史大夫。” “咦,就知道这小子莽。”朱祁镇大喜。 他拿过折子,快速扫过,更是大赞:“这小子带着三千人就敢深入漠北,有种!” 于谦点头,眼中也满是欣赏:“是,他想做霍去病,有点那意思了。” “不对啊,你不是一向反对他冒进的吗?”朱祁镇问,“这回怎么支持他了?他深入漠北一千里,可比之前还要冒进呢。” 于谦摇了摇头:“不!这小子进入漠北前,是做足了准备的。而且他这次不仅打了胜仗,还得到了许多情报,是有大功的!臣也要反省自己,咱们大明的将军,总不能都是臣这个求稳的风格。也得有像杨贵芳这样敢于堵的将军,也得有郭登那样的儒将,百齐放,那才是大明之福。” “好话都被你说了,朕只能下旨奖赏了。”朱祁镇道,“你们兵部研究一下,给这次深入漠北的将士们报功。朕要帮杨贵芳竖立起他的威信。” “遵旨。”于谦颔首领命。朱祁镇眼中精芒闪过,对于他来说,于谦是过去是现在,而杨贵芳他们年轻一代,那才是大明的未来,也是属于他这个时代的将军。就如汉武帝卫青霍去病,唐太宗李靖,后世会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闪耀一个时代。 …… 暮色苍茫。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用晚膳。虽然还与太后冷战之中,见面后也不打招呼,吃饭的时候各吃各的,不说话。但是,他还是来。 游戏已经开始,最后谁玩的过谁! 太后穿着一袭狐裘,衬托的她更加白皙动人,长发低束,别一根发簪,另缀精致宝石首饰,更显高贵典雅,气质雍容。 “双喜,帮朕给太后请安。” “双喜,给皇帝把碗筷端上来。” “双喜,这碗汤给太后。” “双喜,这盘菜本宫不吃,放他面前去。” 可怜的双喜在两人面前忙碌,她噘着嘴,又不敢发怒怼,因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她就是个小小的宫女,夹在两人中间。 但是,她实在忍不了了,低着头弱弱道:“太后,陛下,奴婢突然肚子疼。你们自己吃吧,奴婢告退。” 她捂着肚子,转身跑了。 朱祁镇和太后呆了片刻,各自低头吃饭。过来一会儿,太后先开口:“五天后,就是你的万寿,礼部那边拟好了流程,你得看。你不看,他们递到本宫这里来了。” “生辰而已,搞的那么复杂。”朱祁镇哼一声,“早知道,不过了。” “皇帝生辰,也不单单是生辰。”太后抬眼看来,“天下臣民都看着呢,你现在不是圣名远播么?得向天下臣民展示皇家和睦,君臣一心。” 朱祁镇放下筷子,道:“好,朕待会就看!希望到时候,太后你也能陪着朕演戏,演那皇室和睦一家亲。” 太后低着头,几缕发丝垂落,她姿态优雅的伸手轻捋了下,淡淡道:“本宫知道,会给你一个温馨热闹的万寿。” 朱祁镇撂下碗筷,起身大步而去。 …… 这一天。 皇宫布置的非常喜庆,因为今天是陛下的万寿。红绸缎高高挂起,随风轻轻摇曳,灯笼挂满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庄严的皇宫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按照流程,皇帝先在后宫接受嫔妃贺喜,再去太后宫里行礼,最后去奉天殿接受百官朝贺,再赐宴。 嫔妃娘娘们更是打扮得艳丽非凡,她们身着华美的宫装,头戴珍贵的珠宝,脸上洋溢着喜悦。她们或手持精致的扇子,或轻抚着柔顺的长发,步履轻盈地穿梭在宫殿之间,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朵,为这万寿之日增添了无尽的春色。 朱祁镇打发了这些妃子们后,来到了坤宁宫。太后今天身穿凤袍,冷艳端庄,眉目如画,她拿出四个香囊,声音没了往日冷淡,带着柔情:“这是我……本宫绣的,送你,以后带着会提神。” “谢太后。”朱祁镇接过来。 “去吧,百官朝贺后,再来坤宁宫。”太后眼眸垂落,“过一个只有……家人的生辰。” 朱祁镇一拜,出了坤宁宫。 他走在御道上,竟然碰到贤妃扶着英国公走来。贤妃向着朱祁镇欠身一拜:“陛下,爷爷今日进宫给你拜寿,也来看看臣妾。” 英国公面色阴沉:“老臣参见陛下。” 朱祁镇嘴角含笑,上前扶起英国公,转头对贤妃道:“你回去吧,朕扶英国公去奉天殿。” “是!”贤妃向他使了个眼色。 …… 朱祁镇挥退了跟着的太监和宫女,扶着英国公走向奉天殿。寒风冷冽,朱祁镇一笑:“老国公,你这身子骨,可以啊。上次你病重,朕还以为你扛不过去了。” “知道你盼着老夫死。”英国公冷道。 “你老老实实的活着,朕怎么会盼着你死呢?再说,你现在可是朕的太国丈。”朱祁镇一笑。 “朕?” 英国公冷哼一声,停了下来,浑浊的双眼变得凌厉,“你现在说的可真是顺溜,没有老夫,你只不过是怀来城的一个流民。老夫没想到啊,一个流民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朱祁镇抓着他的胳膊,冷道:“看起来,你很后悔?不要忘了,当初是你威胁我,逼我假冒皇帝的。” 英国公一口老血:“可我们也说好了,退了也先,你就退位!” “退位,我就是死!”朱祁镇怒道,“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罢了,我反过来利用你,这过分吗?” 英国公又一口老血,眼中喷火:“好好好,你卑鄙无耻,要篡大明江山,即便我收不了你,上天也会收你。” “朕等着!”朱祁镇抓着他胳膊的手,猛地用力,冷声道,“老国公,你可别冲动。你们张家和朕,现在是连在一起的,朕出事,你们就当诛九族。别说贤妃,那还有张伦他们,你的子孙都会被诛。” 英国公沧桑的脸垮了下来,像是颓了,道:“老臣哪敢啊,你现在是一言九鼎,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就是嘛。”朱祁镇松开手,“走走,今天是朕的万寿,百官还等着朝贺呢。到时候祈年殿设宴,你老多喝几杯。老都老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享受享受人生,你也没几年可活了。” 英国公:“!!!” 朱祁镇摊摊手:“朕其实希望你多活几年,看着朕,如何中兴大明。” 英国公“咳咳咳……” 朱祁镇再次扶起他,一笑:“你看,朕能罩着你,也唯有朕,才能罩住大明啊。” 英国公一顿,眼中复杂神色闪过。 (本章完) 第147章 太后:本宫什么都愿意,只要你还朱家江山 第147章 太后:本宫什么都愿意,只要你还朱家江山 奉天殿。 因为是陛下万寿,今天大殿都被特意布置了一番,非常喜庆。 殿门之上,悬挂着绣有金龙祥云图案的华盖,流光溢彩。殿内,一根根巨大的红柱上缠绕着红色的绸缎,随风轻轻摇曳,绚丽夺目。 地面上铺设着崭新的红毯,柔软而厚实。御座上,更是用织金绣凤的锦缎覆盖,两旁摆放着象征权力与威严的龙凤呈祥烛台,烛火摇曳,映照出满室辉煌。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寓意吉祥的书画与绣品,每一幅都蕴含着对陛下万寿无疆的美好祝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特地从各地精选的香料所散发,令人心旷神怡。 高处,一串串精致的宫灯缓缓垂挂,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 身穿崭新龙袍的朱祁镇,在龙椅上坐下。百官整齐划一的跪拜:“敬祝陛下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的声音响过之后,殿外也传来恭祝声:“敬祝陛下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来拜寿的,不仅仅是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还有各布政使司派来的代表。奉天殿上跪着的几百人,那都是三品往上的大佬,还有勋贵。殿外的广场上,还有近千人,他们没有资格进入大殿。 朱祁镇缓缓起身,抬眼看去,望着那跪着的所有人,心中豪情顿生。三年前,他还只是一介流民,生死难料。而现在,他是大明的皇帝,万万人之上。 他沉浸在回忆中好一会后,这才开口:“平身。” …… 群臣站起来,开始向皇帝祝寿。内阁首辅商辂最先站出来,一拜:“陛下万寿,说了不收贺礼,臣写了一幅字,送给陛下。” 说着,他挥挥手,就有两个太监抬着一个卷着上来,缓缓打开。上面写着: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 朱祁镇扶额。 朕今天过寿,你特么都不放过朕?还要给朕上眼药水? “很好,朕会挂在乾清宫,时刻提醒朕。”朱祁镇微笑道。 接着,是太子少保于谦献上贺礼,他的贺礼是西洋战船模型,是最近从一个西洋商人手中购得的。 朱祁镇看着那些模型,大赞:“这是好东西,于少保,这东西,朕就转送给工部了。高谷,你们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结合我们的战船,研究出性能更优越的战船!要比当年郑和出海的战船还要优良。朕以后有大用!” “遵旨!”工部尚书高谷,也不客气的接受了。 大臣们一一献礼祝贺陛下万寿,不过都不是金银那些贵重用品,比如笔墨字帖什么的。吏部尚书李贤站出来,禀奏:“大家的献完礼了,该轮到河道衙门献礼了,河道总督王涞他人没来,礼却到了,还是二十箱,震动了京师九门。陛下,臣等都想知道是什么。” “王涞怎么不亲自来?他现在排场大啊。”成国公哼道,“河道就是有钱!” 成国公这是在讥讽,谁都知道皇帝给了河道五百万两银子。 朱祁镇微微含笑,挥手:“抬上来吧!” 河道衙门的人,把那二十几箱东西抬了上来,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又瘦又黑,但是精神奕奕,拜道:“陛下万寿,河道衙门进献的是天下长河沙盘图!” 众人听了,大惊。朱祁镇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道:“这可不容易啊。” “这是河道兄弟们踏遍山河后,做出来的,请陛下准臣把沙盘摆出来。”年轻人一拜。 “你是?”朱祁镇问。 “微臣王昊,在河道任河库。”年轻人再拜。 朱祁镇想起来了,抬了抬手:“王涞的儿子是吧?你本是可以去做知府的,后来自请去河道风水日晒。” 王昊摊摊手:“做儿子的,没办法啊。我爹身体不好,我只想在他身旁照看着。” 众人大笑。王昊领着河道的人,很快就在奉天殿上摆出了天下长河沙盘图,弯弯延延,饶了整个大殿。 朱祁镇在沙盘前缓缓走过,双手轻轻抚过,轻叹:“这是朕的尺寸河山啊!” 王昊跪下,磕拜:“河道上下不会辜负陛下期盼,也希望陛下把黄河时时刻刻记在心上。陛下要开创盛世,臣等襄助于后,愿用毕生之力,让黄河安澜。” “说的好!”朱祁镇含笑,目光扫过。 他挥了挥手,太监曹吉祥捧着圣旨出来,开始宣: “朕念天下臣民,皆朕子民,或困于囹圄,或受限于法网,朕心甚悯。今朕万寿之际,欲示皇恩浩荡,泽被四海,特诏大赦天下。自诏书颁布之日起,除谋逆、叛国等大罪不赦外,其余罪犯,皆得赦免,重归乡里,改过自新。望尔等臣民,仰体朕心,共沐皇恩,安居乐业,以副朕望。钦此!” 群臣大惊,皇帝陛下这是大赦天下啊。 …… 百官朝贺之后,祈年殿设宴,皇帝与群臣同乐。 宴会还没有散,英国公却提早退场,于谦更上去,扶着他走在御道上。寒风呼啸,英国公回首望,望着那热闹的祈年殿。 “陛下如日中天啊。”他叹息一声,“大赦天下,他是越来越会了。” “国公爷,大明也会如日中天。”于谦道。 英国公冷冷哼一声,甩开于谦的手,问:“于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明确表个态?” “我怎么想,不重要!”于谦皱眉,“要看朝野上下,还有天下百姓怎么想。” 英国公大怒:“荒唐!你不觉得现在很荒唐吗?” 于谦面色平淡,还眨了眨眼:“国公爷,这荒唐还不是你造成的?” 英国公:“!!!” 他气得大步向前迈,差点栽倒。于谦眼疾手快扶着他,一笑:“你急什么呀?只要大明蒸蒸日上,就没大事。再说,时间不还长着吗?我看你一时半会也不会死,慢慢来。” “滚!”英国公气呼呼的走了。 于谦站在寒风中,望着英国那苍老的背影,轻叹:“哎,还真是老了,我也老了,老了老了,就怀念从前咯。” 他想起了那次远征漠北,满头白发的太宗皇帝依然气势逼人,年纪轻轻的皇太孙英气勃勃。 那时候,真是美好! …… 宴会散去,已经是黄昏。 朱祁镇头脑有些昏昏的,不过还是来到了坤宁宫。 太后换下了她的凤袍,换上她喜欢的一袭紫色长裙,秀发如瀑垂落在细腰间,肌肤的细腻白皙,凤眉明眸。 “你大赦天下?”太后抬眼问。 “呃,头脑一热,就做了。”朱祁镇摊摊手,“重犯肯定不在赦之列。” 太后眼眸冷冷:“就是收买人心嘛。天下百姓更要赞你是圣君了。你何不向唐太宗那样,跟死囚也做个约定,放他们回乡,到时间再回来受死。” 朱祁镇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的确是作秀,给自己立一个圣明仁慈的人设。比起李世民,那还差元了,李世民那才叫会作秀。 “怎么还惹你生气了?”他抬眼看向太后。 “我没有!”太后别过头去。 她最近心烦意乱,尤其是这伪帝越来越得民心,得朝臣心,她就更烦。 朱祁镇淡淡道:“我不想跟你吵,不是你叫我来过个家人的生辰吗?” 太后愣了片刻,缓缓起身,走向后殿,声音传来:“你等会儿。” 过了没多久,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放到他的面前,道:“吃吧,生辰都是要吃长寿面的。” 这下,朱祁镇愣了。他想起前世,自己每次过生日,也是要吃长寿面的。 太后松开一缕发丝,伸手捋了下,嘴角微微含笑,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泛着些许柔情:“吃啊,没毒,吃饱了有力气接着吵。” 朱祁镇拿起筷子大口吃,咂巴了下嘴,抬头问:“有醋吗?” 太后看着他的表情,噗嗤笑出声。 …… 漠北,也失八秃儿,这里是瓦剌也先的大本营。 跟遥远的大明京城一样,这里也在举行盛大宴会,因为也先又打了大胜仗。如今在漠北,他就是霸主。 篝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映照着周围人们的脸庞。火光之下,人们围成一圈,随着欢快的节奏,踏着鼓点,开始了热烈的舞蹈。男子们豪迈地挥舞着手臂,女子们则以轻盈的步伐旋转。 酒香四溢,人们举杯共饮。也先坐在篝火旁的高台上,身穿华丽的战袍,不时举杯向部下致意,感谢他们的英勇与忠诚。 “大明皇帝逃去了敦煌。”阿剌知院举着酒杯朝也先道,“大汗,我们或许可以跟关西各部联盟。” “跟叛逆联盟?”伯颜已经喝的面色通红,“关西各部已经背叛了祖先,我瓦剌勇士绝不与他们联盟。”他说的也没错,关西各部的首领,几乎都是当年大元贵族后裔。但是,他们投靠了大明,接受了大明皇帝的敕封。 “与他们联盟,一起南下中原。如此,大明会两线作战,有利我们。”阿剌知院朝着也先问,“大汗,你觉得呢?这是个好机会。” 也先的目光一直在下方那些跳舞的人身上,冷哼一声:“关西七卫,是我草原的耻辱,本汗羞与他们联盟。况且,他们才多少人马?不足挂齿。” 阿剌知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伯颜见大汗拒绝了阿剌知院的提议,十分高兴的问:“大汗,我们何时南下?” 也先眼中精芒闪亮,信心十足:“明年开春,大军南下!这一次,我们的铁蹄要横扫中原。” 阿剌知院微微皱眉。 也先南下,就是他留守大本营,这也是他的机会。他心中觉得也先有些过于自信了,以为成了漠北霸主,就天下无敌了? 前段时间,他收到谍报,说有一股明军深入漠北,连战连捷,犹如入无人之境。他把这个情况禀报给也先,也先竟然丝毫不在意。在也先看来,只不过是明军探子凑巧罢了。 “孛来。”阿剌知院朝着一个青年招手,“走,去给勇士们敬酒。” 他起身,与孛来走向了下方的人群。两人敬了一圈酒后,站在一个角落。阿剌知院压低声音道:“与那大明伪帝的还能联络吧?” “能!”孛来点头,“那边有专门的锦衣卫暗卫对接我们。” 阿剌知院面色如冰,冷冷一笑:“很好!看来,我还是得与那伪帝联盟。” 孛来却是面色疑惑:“大人,我们没能杀了那大明皇帝,还让他逃去了敦煌。伪帝那边,肯定不会轻易与我们结盟了。” “他会的,因为他才是假皇帝。”阿剌知院哼一声,“只要我能帮他解决麻烦,他会乐意帮我,再说,他巴不得我们瓦剌内乱。” 孛来点头:“那我明日就去大同,与那边的锦衣卫暗卫联络。” …… 朱祁镇一早起来,头还是昏的。 不过,他还是得去上早朝,尽管昨天是生辰,可朝廷没给他放假。上完早朝,他来到文华殿,和内阁一起,见了六科给事中。 六科给事中的职责是: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只有七品,但是权力却大。尤其是执行考成法之后,六科作用就更大了。 在考成法的执行过程中,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其中一本送六科。六科根据账簿登记的内容,逐月对六部的工作进行检查,每完成一件就注销一件,未能按时完成的则必须如实申报,否则将受到论罪处罚。 内阁控制六科、六科督察六部、六部督察地方藩臬等司及抚按官的层层督察机制,形成了一个从朝廷到地方严密的考核考绩体系。 因为快年末了,六科得对官员有个考核评价。今天,朱祁镇和内阁,就是来把京官考核的事定一下。 朱祁镇本不用亲身参与,但是,他要了解考成法的各个环节,所以就亲自来了。六科给事中见皇帝在,都很紧张。 因为这份考核出来,直接影响到京官的去留。对尽职尽责、治绩显著的官员实施重奖,如赏银提俸、破格擢升;对不尽职守、不按期完成任务的官员则严加惩处,包括住俸、降俸、降级乃至革职为民等。 搞了一上午,还未搞完。内阁首辅商辂一点儿都不累的样子,跟打了鸡血似的,道:“陛下,臣实在没想到,一个考成法,大大提高了朝廷到地方的办事效率。新政在考成法的加持下,可以得到更快的推行。陛下,你简直就是天才!” 朱祁镇扶额:“行了,别拍马屁了。有件事,与你们议一议,朕不是大赦天下了吗?之前抓的那些官员,很多也被赦了。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当中有些人还是能用的。” “陛下圣明。”商辂再拜。 朱祁镇嘴角含笑。 他提起这个,是有原因的。成国公和郕王都非常狡猾,要对付他们,得用些非常的办法。他打算启用之前的刑部尚书俞士悦去查成国公和郕王。石彪之前汇报,最近那俞士悦非常配合。那几个被抓的成国公的人,都是俞士悦供出来的。 那这个俞士悦,可用啊! 恶人就要用恶人去磨。 …… 下午,朱祁镇回到了乾清宫,他要召见王昊,也就是河道总督王涞的儿子。王涞让他儿子来献礼,肯定还有事。 王昊进到乾清宫,明显很紧张,参拜之后,跪在那,不敢乱动。朱祁镇笑着抬手:“起来回话。” “臣就这么说吧。”王昊低着头。 “起来!”朱祁镇无语道,“你这么说,朕看着也累。” 王昊这才站起来,依旧是低着头。朱祁镇笑问:“你爹身体怎么样?” “回陛下,我爹都是老毛病,常年在水里泡的。”王昊语气带着心疼,“郎中看了,老毛病好不了,要他养着,可他哪闲得住?这不,还是会亲自下水。” 朱祁镇皱眉:“你这当儿子的,就不能替你爹?” 王昊没有那么紧张了,摊手:“他不放心啊,怕我们弄错,我是他亲手教出来的,还是他儿子,他都不放心,他能放心谁?” “这个王涞!他不培养新人,以后他老了,怎么整?”朱祁镇道。 “陛下,臣是劝不了,要不你写封信劝他?”王昊说完,感觉自己大胆了,连忙又低下了头。 朱祁镇认真点头:“好,朕写封信,你带给他。你这次进京,你爹还有事交代吧?” 王昊犹豫了下,点头:“是!现在我们河道碰到些问题,那狗日……那些地方衙门不配合啊。还以为我们抢了他们的油水,恨不得吃我们的肉!这修大堤,改河道,都是需要地方衙门配合,有个知府,他送来的料都是废料,银子全被他们贪了。我爹气的吐血,说了要把五百万两一个铜板不少的在河道上的。” 朱祁镇听明白了,眼中杀机闪过。 …… 靠近年关,折子终于变少了。 朱祁镇这天从乾清宫出来,外面虽然冷,但太阳出来了。他立马回去换上了便服,准备去街上逛逛。 他走在御道上,看到一辆马车行驶而来,谁这么大胆子,在宫里驾马车?马车靠近,驾车的竟然是双喜。 “哟,双喜,你还会驾车?”朱祁镇惊讶。 “太后要去寺庙上香,不想大张旗鼓,就奴婢驾车了。”双喜解释道。 朱祁镇一听,直接跳上马车,钻了进去。果然,一袭素雅长裙的太后端坐在那,今天的打扮,有一种娴静淡雅的韵味。 太后见他进来,也是一惊:“怎么是你?” 朱祁镇摊手:“我经常偷偷溜出宫去的啊。” 太后一个白眼,命双喜继续驾车。马车驶出了皇宫,缓缓行在大街上。忽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感觉似乎要与马车撞上,双喜一个急转弯。太后没坐稳,整个人倒在了朱祁镇怀中。 朱祁镇直接把她抱紧了,挑眉:“若微,我抱着你吧。” 太后娇柔的身躯微微一僵,开始挣扎。这时,双喜的声音传来:“太后,陛下,你们没事吧?刚刚有几个锦衣卫横冲而去,惊着马了。” “没……没事。”太后连忙道,她怕双喜进来。 朱祁镇轻拥着她,欣赏着她白皙柔嫩的肌肤,她这年纪,依旧美的动人,精致而美丽。太后微微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目光定了定,冷道:“可以放开了吧?” 朱祁镇眉头扬了扬,目光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的容颜:“现在是宫外,你是太后,我是个假皇帝,这不犯罪吧?” “哼,你终于说出这三个字了。”太后目光凌厉。 朱祁镇用手轻轻滑过她的锁骨,这一刻,她的身体有些发颤。她挣扎不得,冷眼道:“既然你都说了,怎么样,你才愿意把大明江山还给朱家?” “你觉得呢?”朱祁镇轻抚她的脸颊。 她并未躲闪,只是冷冷的盯着他,道:“只要你还朱家江山,本宫什么都……都愿意做。” “是吗?”朱祁镇猛地凑近。 太后呼吸一窒,旋即心跳加速了起来。此刻,朱祁镇却放开了她,道:“我不需要交易!” “那你需要什么?”太后追问。 朱祁镇没有回答,而是掀开车帘,直接跳了下去,吓得双喜急拉缰绳。 “我去逛了,去寺庙烧香,最是无聊,就不陪你们了啊。”他摆摆手,进了一旁的街道。 双喜转头看向车内的太后,太后倚着软垫,一张泛着红霞的绝美脸蛋儿带着怒气:“谁要他陪了,双喜,我们走。” 太后掀开车帘,冷风吹进来,她面色逐渐恢复,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问:“双喜,陛下他经常偷出宫来,干什么?” 双喜瞬间换上八卦的表情,道:“陛下在宫外,不会是偷养了女人吧?奴婢听说京城的男人,都喜欢干这事。” “胡说!”太后瞪眼,“他是皇帝,还……缺女人?你都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 双喜继续八卦:“太后,这你就不知道了,家没有野香啊。他们男人都这样,坏的很。” 太后翻了个白眼:“双喜,你刚刚骂的是陛下?小心他哪天真把你赐婚了。” 双喜面色剧变。 (本章完) 148.第148章 天下藩王:京城那个皇帝是假的 第148章 天下藩王:京城那个皇帝是假的 法海禅寺。 太后上完香后,在后院禅房歇息。 寺内古树参天,枝叶间稀疏地透出几缕阳光,斑驳陆离地洒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院子中几丛菊在寒风中傲然绽放。 太后坐在禅房内,透过精致的木窗棂,可以望见窗外的一树红叶,在初冬的阳光下如火般绚烂,却又带着几分寂寥之美。 屋内暖意融融,炭火在炉中噼啪作响。太后手捧一杯热茶,轻轻吹拂着水面上的浮叶,茶香袅袅升起。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笔墨简洁而意境深远,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之感。 “实在是不方便,不然本宫倒是愿意在这里小住。”太后轻叹一声。 这时,双喜从外进来,欠身一拜:“太后,先生到了。” 太后收起神色,端做起来,挥了挥手。没一会儿,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走了进来,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面容。 “参见太后。”男子一拜。 “行了,到了这里,可以摘下斗笠了。”太后眸光锐利,“本宫有事交代。” 男子拿下斗笠,恭敬的站在一旁。 太后浅浅喝一口茶后,道:“陛下要对成国公出手了,你让成国公主动退。” 男子犹豫片刻道:“成国公那性子,估计不会主动退。” 太后目光冷冷,拿出一个本子丢给男子,冷道:“他干的那些破事烂事,足够杀他好几回了,如果他不主动退,你说这东西就会出现在御前。” 男子打开本子看,骇然失色。 太后哼一声:“那所谓的《百官行述》在本宫手上,哼,那东西对许多官员没用,但是对成国公这样的,却有大用。若不是本宫……若是以前,本宫先杀成国公。” “是!”男子连忙点头。 太后继续喝一口茶,声音威严:“你是本宫留的一步棋,虽然在朝的大部分官员不知道你的存在,可陛下和锦衣卫定然注意到你了,还不到揭开的时候,你要继续隐藏。” 男子恭敬的点头:“臣明白!谁都不会想到,臣是太后你的人。” 太后挥挥手,男子退了出去。 …… 窗外寒风呼啸,太后一个人在禅房呆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出了禅寺,回宫。依旧是双喜驾车,马车缓缓行在街道上。 “咦,那不是陛下吗?”双喜停住马车。 太后掀开车帘子,探出脑袋,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街边,朱祁镇与一帮泼皮对上了。看架势,要打起来。 “太后,怎么办?对方十几个,陛下就一个。”双喜急了。 “你忘记了?他在战场上,可是差点斩了也先。”太后很淡定,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看看,这家伙要干嘛?堂堂皇帝,怎么还跟泼皮较劲上了?” 此刻,朱祁镇的确与泼皮较上劲了,准确的说是与鱼龙帮对上了。因为那十几个泼皮自称是鱼龙帮的,来这街上小摊收保护费,被朱祁镇碰上了,这哪能忍? “鱼龙帮?你们谁是帮主?”朱祁镇气势嚣张的问。 “老子朝小天,鱼龙帮帮主。”一个少年上前一步,“别特么废话,你丫一个人,还这么横?兄弟们,给我打!” 十几个人冲了上去,转眼间,十几个人趴在地上惨嚎。朱祁镇一脚踩在那朝小天身上,挑眉:“服不服?” “服你大爷!”朝小天怒喊,“有种你放开老子,再来。” 朱祁镇放开了他,然后,一招就又把他摔在了地上。来回往复,放了七次,摔了七次,他有些不耐烦了,道:“诸葛亮也就七擒七纵孟获,你该服了吧?老子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趴在地上的朝小天举起双手:“服了服了!大侠,你能收我为徒么?从此以后,大侠你就是鱼龙帮帮主。” 朱祁镇嘴角微扬:“帮主就算了,你继续做你的帮主。不过,本大侠倒是可以指点你几招,但是,你得听本大侠的。” 朝小天连忙爬起来,一拜:“大侠,你说!” 朱祁镇环视四周,特么的也太乱了,垃圾乱扔,整个京城,一个垃圾篓都没有,太影响市容市貌了。 “这样,你们以后啊,继续收保护费,但是,你们也得保持街道的整洁干净。”朱祁镇一边指一边教他们怎么做。 朝小天面色为难:“大侠,我们是黑道,怎么能去做捡垃圾收垃圾的活?” 朱祁镇气势陡升:“不愿意?” “愿意愿意!”朝小天连忙道,“只要你能指点我,我什么都愿意。” 朱祁镇一副高人做派:“你现在罩几条街道?” 朝小天面色尴尬:“就这临近的两条,我们鱼龙帮势力还小,等我学了你的武艺,一定壮大……” “那就从这两天街开始,按照我说的做。”朱祁镇挥手,“十天后,我来看成效。做得好,本大侠传你无上神功。” “是!”朝小天大喜,“我们现在就开始。” 说着,他转头命令那些小弟:“还不快去捡垃圾?谁敢再乱扔垃圾,打他!小六,你跟我去准备垃圾……桶。” 朱祁镇双手抱在胸前,很满意。 这京城的市容市貌早该改变了,衙门那边做不好,就让这所谓的帮会去做,看看成效。 不远处的太后和双喜,看皇帝竟然让那些泼皮去捡垃圾,都有些懵。 “政务那么多,他还有闲心管这些。”太后哼一声。 “太后,其实京城街道是有点脏,真有人专门维护,那是好事啊。”双喜道。 太后放下车帘子,哼道:“他是皇帝,该管的是军国大事。” 双喜嘿嘿笑:“太后,陛下刚刚以一敌众,好迷人哟,像个潇洒的大侠呢。” 太后没好气:“小妮子,别春心荡漾。” …… 翌日,早朝。朝参之后,成国公站出来,跪下拜道:“陛下,臣有罪,臣这些年,疏与约束家人,他们有的背着臣开商行,参与盗卖官粮;有的侵占百姓土地,有的霸占商人商铺。桩桩件件,臣都查清了,臣也难逃干系,请陛下削去臣的爵位,贬为庶民。臣愿意把所有所得,退还百姓退还商人,臣已经绑了臣家族犯罪的族人,交给刑部处置。” 群臣惊呆了。 皇帝朱祁镇也惊呆了。 这特么什么路子?朕准备整你,你自己跳出来了?良心发现了?这不可能啊,那玩意你没有。 “这……是真的吗?”他假装不可思议。 太监曹吉祥把成国公的折子拿上来,递给了他,他打开,目光扫过。实际上,石彪已经收集了成国公的罪证,但有一条,罪证还真都是在他的族人身上,成国公狡猾,从不亲身参与。 “触目惊心啊。”朱祁镇看过后,冷冷道。 他正想着怎么顺水推舟把成国公打入大牢,这时,好几个大臣站出来,表示成国公自查自省,还勇于认错,可以从轻处罚。 这其中有内阁的大学士,也有六部的官员,甚至包括陈循和高谷这两个尚书。朱祁镇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大臣们的进谏。 “削去成国公的爵位,在京养老吧。”朱祁镇轻叹,“不过,你那些犯罪的族人,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审理,依律处置。” 成国公跪拜:“臣谢陛下隆恩!” …… 早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见了吏部尚书李贤,文华殿大学士柯潜,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他们三个心腹大臣。石彪最先开口:“太巧合了吧?我这边收集了他的罪证,他就主动请罪了。” “估计有高人指点过他。”李贤眉头皱起,“臣觉得奇怪的是,竟然有那么多大臣帮他说话,有的还是……” 他想说的是,有些大臣还是皇帝这一边的。柯潜一笑道:“这个结果也可以了,我们不就是要拉下成国公么?” 朱祁镇微微含笑:“有点意思,成国公都能主动出了认罪,看来他背后的高人不简单。不急,这事慢慢来。朕不是大赦天下了么?前刑部尚书俞士悦不是也被赦了么?这样,朕下一道旨,启用他为刑部主事,负责审理成国公族人的案子。” “太好了!”石彪道,“现在那个俞士悦,绝对听陛下你的。你本想保命,陛下你现在重新启用他,那他还不感恩戴德,戴罪立功?成国公那些烂事,他清楚的很。” 李贤和柯潜对视一眼,陛下这一招,毒啊,让俞士悦去审成国公的家人,绝对能审出点什么。 朱祁镇挥手,让他们去安排。 三人一拜,退了出去,朱祁镇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冬日的寒霜。 成国公是不会再翻身了,那朝堂上就只还剩下一个乱因,郕王朱祁钰。 …… 襄阳城。 清晨寒意笼罩,寒霜遍地。襄阳王却早早起来,手里拿着一封邸报,面色阴沉的可怕。王妃拿着一件厚厚的服出来,给他披上,道:“王爷,天这么冷,注意身体啊。” “王妃,我们真帮错人了。”襄王道。 “什么帮错人了?”王妃疑惑问。 襄阳王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王妃,王妃很懵的接过来,看完后,面色剧变:“这……这是陛下的信?” “对!”襄王目光如刀,“这个才是真的陛下,而京城里的那个天子是假的。” 王妃不敢相信:“不会吧?我们在京城住了近一年,陛下他……他英明果敢,又有仁慈之心,一心为大明啊。” 襄王一拳捶在桌子上,眼中喷火:“当时,本王被他骗了啊。本王和皇帝本就没多少机会见面,辨不出来,可是看他一心为振兴大明,本王就没往那方面想。哎,谁敢冒充皇帝?这简直匪夷所思。” “那这信上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啊。”王妃道,“这个远在敦煌的皇帝,他可能是假的。” 襄王摇了摇头:“所有藩王都收到了他的信,本王已经派人跟各地藩王核实过了。你再看他信中的内容,再加上玉玺,应该是真的了。现在回想,太后当初不放权,应该早就指点皇帝是假的。” “这……这……”王妃慌了,“那怎么办?” 襄王苦笑:“怎么办?现在难办了!假天子已经稳坐了皇位,他还百姓土地,推行新政,已经得天下民心。现在,就是朱家的藩王,也都怕他。这事,得从长计议!” 他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大明江山落于外人之手。 …… 京城,郕王府。 被削了爵,免了所有职位的成国公,气得要摔杯子,朝郕王朱祁钰道:“王爷,陛下竟然让俞士悦审案,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之前我的人,被抓一个准一个,原来是俞士悦出卖了我们。” 朱祁钰也深深皱眉,看向一旁还有闲心喝茶的钨行道问:“钨先生,我们主动退了一步,看样子,陛下还是不打算放过啊。” 钨行道微微一笑:“王爷,国公爷,不必担心。查来查去,也不会查出国公爷什么的,再说,国公爷你都被削爵了,还想怎么着?你家三代忠良,陛下会考虑的,他不会让大臣们寒心。” 听了他的分析,成国公稍稍松口气,道:“眼不见为净,我打算出去游历,就像那万阁老还有胡先生,寄情山水,舒服的很。” “不行!”钨行道抬头,“陛下让你在京城养老,你不能离开京城。” “什么意思?软禁?”成国公大惊。 朱祁钰插话:“国公爷,你急啥啊。再说,我们这边也需要你,你人虽然被削爵,可你在军中的关系仍在。成国公府三代,受到你们家恩惠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军中。” 成国公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他就是要他们明白,自己还有大用。 “俞士悦那边,本王会找机会警告他。”朱祁钰眼中杀机毕露,“他这个叛徒,别以为本王收拾不了他。” “派人把他暗杀了?”成国公喜道。 朱祁钰一脸无语:“怎么可能?他身边绝对有锦衣卫,别说杀不了,就是能杀,也不能,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是你干的吗?杀一个朝廷命官,事就大了。” 钨行道微微皱眉。 让成国公主动请罪,非常正确,否则,迟早被这人害死。 (本章完) 149.第149章 太后忍辱:骂我妖后,不知羞耻,本宫也认了 第149章 太后忍辱:骂我妖后,不知羞耻,本宫也认了 进入了腊月,京城被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天色阴沉,连光线都被这刺骨的寒意冻结,难以穿透云层。寒风冷冽,如同锋利的刀刃。街道两旁,树木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万物沉寂。 早朝之后,朱祁镇身披厚重的龙袍,却依旧能感受到寒风透过层层衣物,侵扰着他的身躯。他迎着那几乎能凝固血液的寒风,走在御道上。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侍卫脚步声和远处宫殿檐角的风铃声,一片寂静。这寂静与寒冷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又挺拔。 他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去了兵部。太子少保兼兵部尚书的于谦,正在给兵部的官员们开会,看到皇帝来了,连忙带着大家相迎。 “参见陛下!” “都平身,朕就是来看看大家。” 朱祁镇伸出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一笑:“京城都这么冷,你边关将士不得冻成冰块?他们的冬衣都送过去了吧?” “上月就送过去了。”于谦禀报,“过冬的粮草,也都送到了边关各营。” 朱祁镇点头,摊手一笑:“除了这些,还给他们送一次年货,他们在边关过年也得有年味儿。” 于谦听了,大喜:“臣替边关的将士们,谢陛下。” 朱祁镇摆摆手,抬头望向北方: “不用谢朕,应该是朕还有天下的百姓谢谢他们。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没有他们,哪来我们安心过年?” “边关年年死人,京城人人享太平!朕今年会举行一场大祭,要让百姓知道,我们的太平,是怎么来的。他们在年终祭祀的时候,也能为战死的将士上一炷香,烧一篇祭文。” 兵部的大老粗们听了,眼中含泪。 多少年了,他们这些从边关回来的大老粗,每次过年,看到京城的繁华祥和,他们想起的是战死关外的袍泽。 有谁,还记得他们? 原来,皇帝他记得! …… 太后和双喜又出宫去了,还是去法海禅寺烧香祈福。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双喜看到街边有卖葫芦的,她砸吧了下嘴,小时候家里穷,她想吃,可爹娘哪会舍得买? “你要想吃,就去买,这嘴砸吧的,比马叫声还大。”太后的声音传来。 双喜大囧,她把马车停在路旁,欢快的跳下车,跑过去买了一串葫芦。她张口就吃,顺口就把核吐在了路边。边吃边走边吐,来到了马车旁,正要上车。 “那个姑娘,你站住!”一个声音传来。 双喜转身看去,一个少年扛着一把刀,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大吼:“谁让你乱扔垃圾的?路边就有垃圾桶,你不扔,你瞎啊。” “你……你……”双喜惊诧。 她倒不是怕,因为眼前的少年就是上次被陛下奏的那个少年。的确,这厮正是朝小天,带着鱼龙帮在这两条捡垃圾,替商户倒垃圾,收点‘保护费’。 “你谁啊?”双喜瞪眼。 “老子鱼龙帮帮主朝小天,你乱扔垃圾,罚款!”朝小天伸手,“两个铜钱,交出来。” 跟着太后多年的双喜,怎么可能被威胁?她立马就要开杠,但是马车里传来太后的声音:“给她,是你不对。” 双喜不情愿的拿出两个铜板,递给了朝小天,鄙视一眼,就要走。朝小天叫住了她,道:“还没完呢,按照规矩,你要在这里,逮到下一个乱扔垃圾的人,就能走了。” “没玩了是吧?”双喜叉着腰。 “嘿,小姑娘你还挺横,要不你是个姑娘,老子早动手了。”朝小天道。 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双喜,听他的。” 朝小天看向那豪华马车,道:“你家夫人明事理,对了,提醒一下啊,明年开始,你这马车就不能乱停了。我师傅说了,人要走人行道,车要走车行道,这样就不会乱,不会出事故。” 太后饶有兴致的问:“你师傅是谁啊?” 朝小天十分得意:“我师傅,向天问,武功天下一。” 马车里的太后一个白眼。 向天问,那家伙也就骗骗这些泼皮,向天问,还真是要向老天问。 …… 一个时辰后,双喜驾着马车到了法海禅寺。她还气鼓鼓的,嘴里嚷:“什么鱼龙帮帮主?太后,你要不叫住我,我今天把他打到满地找牙。” 太后从马车里下来,嘴角含笑:“你没发现那两条街道的确不一样了么?干净整洁,沿街都摆着垃……垃圾桶,有了他们维护,大家都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而不是乱扔。” 双喜眨了眨眼,光顾着气了,没注意。她哼一声:“那也是陛下的功劳,那些个泼皮懂什么?陛下真厉害,几句话就改变了那些泼皮,还改变了那两条街。” “若是整个京城都能那样,一定清新干净,京城都会变得漂亮。”太后道。 “还不简单?多找些泼皮呗?”双喜摊手。 太后微微摇头,迈步进了法海禅寺。跟上次一样,上了香之后,在后院禅房休息。没多久,那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来拜见。 “禀太后,陛下用俞士悦审案,这是不会放过成国公啊。”男子担忧道。 “成国公,可弃之。”太后冷道。 “他虽然被免了职,削了爵,可军中不少人受了三代成国公恩惠啊。”男子道。 “没有用。”太后摆摆手,“你做好弃成国公的准备,不要遭到牵连。” 男子只好点头:“是!” 太后挥挥手,男子就退了出去。 ……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永和宫却是温暖一片,凤榻上,德妃孙蓁蓁轻咬着嘴唇,白皙的皓腕紧紧的勾着朱祁镇的脖子,她正要开口,薄唇便是被堵住了,顿时美眸微微睁开,迷离了一会儿,便热情回应了起来。 渐渐的,两道人影相拥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随着一声凤鸣,孙蓁蓁无力的躺在软榻上,犹如一朵盛开的朵,娇艳动人。 朱祁镇轻拥着她,道:“近来没去看太后?” 他心中有些奇怪,近来去太后那用晚膳,再也没碰到过德妃。德妃轻咬着嘴唇,娇嗔一笑,语气柔媚慵懒:“臣妾哪能天天去太后那蹭饭?那不合规矩。不过,臣妾每天都有去给太后请安的。” 朱祁镇扶额一笑:“那也不必,你们不烦,我估计太后都烦。” 德妃乖顺的靠在他的怀中,薄唇轻启,轻柔好听的声音:“陛下,那是后宫的规矩啊。不过,今天没去,太后出宫了。” 朱祁镇微微皱眉:“太后最近常出宫吗?” 德妃摇了摇头:“也不经常,碰到过几次,说是去寺庙烧香祈福。太后信佛啊,碰到一些特殊日子,都会去的。” 朱祁镇伸了个懒腰,枕着自己的双手。 德妃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妩媚撩人的眸子微微眨动,水润嘴唇微微抿动,声音轻柔酥雅:“陛下,姐妹们都在暗暗比呢,看谁能先为陛下诞下龙子。” 朱祁镇一头黑线,你们把朕当啥了? …… “哈欠!” 早朝后,朱祁镇回到乾清宫,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柱子在那连续打喷嚏。站在他身后的曹吉祥面色古怪,弱弱的提醒:“陛下,敬事房那边提醒说陛下你最近翻嫔妃牌子频繁了,陛下,注意龙体啊。” 朱祁镇扶额:“你丫一个太监,懂个屁。” 实际上,皇帝召妃子侍寝,有着严格的流程,只是他这个皇帝不遵守。但是,敬事房那边对他召妃子侍寝的记载可是清清楚楚,特么,连时间长短都有记录。 “陛下,山东布政使董与昌求见。”曹吉祥只是提醒了下,转到了正事。 “快请!”朱祁镇挥手。 他走到御座上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腰子,暗暗决定,是得休养几天。没多久,董与昌上殿来,一番参拜。 “平身。”朱祁镇很高兴,“董与昌啊,咋又黑了呢?” 董与昌十分无奈的样子,摊手:“上个月,河道总督王涞到山东,整天拉着臣巡查河道,给晒黑了。他现在可厉害了,要臣配合这个配合那个,烦死了。” 朱祁镇微微含笑:“朕也听说了,黄河九省的官员,都怕他王涞去。董与昌,你和王涞,患难兄弟啊,咋也怕他了?” “臣不是真怕他。”董与昌面色变得严肃,“有些个官员,是真怕,不过也不是那种害怕。因为王涞要求严格,他们配合不上,甚至,有的官员本想着从河道捞钱。陛下,王涞在底下做的辛苦啊。他那个人,还是太善了。” 朱祁镇冷哼一声:“朕给了他王命棋牌,他不知道用?底下的那些贪官,他不杀几个,不震慑一下,以后会更辛苦。你回去跟他说,朕给他兜底,他要大胆的干!不然,要等到何年何月,黄河才会安澜?” “遵旨!”董与昌颔首。 朱祁镇轻叹一声,挥手道:“说说你山东的情况吧。” 董与昌就是来禀报的,他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朱祁镇听了后,缓缓点头:“董与昌,要不,你留京吧?山东那边已经上了轨道,交给其他人。”“啊?”董与昌大惊。 朱祁镇的确想把他留在京师,首先他是个好官,还很狡猾。 “你先去刑部做个侍郎,过个渡,朕会把刑部交给你。”他认真道,“京师不比地方,你先埋头做事,好好学。” 董与昌恭敬一拜:“臣遵旨!” …… 董与昌退下后,朱祁镇想着王涞的事,提笔给他写了封信。他对这个河道总督最为重视,不想他纠结在地方官的斗争里,耽误了正事。 “陛下,工部尚书高谷奉旨来见。”曹吉祥禀报。 朱祁镇把信交给曹吉祥,让他安排人直接送到王涞手中去。曹吉祥退下,叫来了工部尚书高谷。 “臣高谷拜见陛下。”高谷参拜。 “平身。”朱祁镇端着一杯热茶,一笑,“今日折子不多,朕正好与你聊聊京城的交通。” 高谷很明显没有听懂。朱祁镇也不着急解释,过了一会儿,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李庄,都察院巡查御史柳编,锦衣卫镇抚使丁秀都来了。 “好了,人到齐,开会。”朱祁镇目光扫过,“京城的道路交通主要是你们工部,五城兵马司,巡查御史,还有锦衣卫官校共同管理。今天,我们要明确下各部的职责,还有就是确定一些亲规则。现在交通太乱了,上次太后偷溜宫去,差点被撞死。” 四人吓傻了?太后偷溜出宫?差点被撞死? 朱祁镇继续道:“还有,驿站,急递铺,负责传递军事情报,传递紧急公文,都在京城内。如果没有好的管理,怎么传递及时?发生事故,丢了正要谍报,怎么办?” 四人还处在‘太后差点被撞死’的阴影里,没有意识到他后面说的更重要。经过他的一番梳理,最后确定: 工部全权负责道路交通设施的建修工程,包括道路、桥梁的修建和维护。五城兵马司除了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还要负责京城的交通秩序和市容市貌。巡城御史主要负责道路巡查工作,确保京城街道的整洁和交通的顺畅。锦衣卫官校也参与道路巡查,维护交通秩序。 “这个人和车,马分开。”朱祁镇继续道,“人走人行道,马和马车走车行道。五城兵马司你们要把这些新规则推行下去。” …… 靠近年关,折子少了,朱祁镇最近都是与各部讨论些政策方面的事,轻松许多。 黄昏时,他来到坤宁宫。 太后穿着长裙,上身披着一件雪白狐裘,更显肌肤白皙,气质雍容。她见到朱祁镇进来,放下手中书本,哼一声:“你说本宫偷溜出宫去,还差点被撞死了?” 朱祁镇一愣:“哪个王八羔子传话传的这么快?朕诛他九族。” “曹吉祥,你去诛他九族吧。”太后道,“他作为太监总管,是来教育本宫宫中那些小太监和宫女的,因为本宫偷溜出宫了,他那个总管完全不知道。” 朱祁镇扶额,嘿嘿一笑:“朕就是吓唬吓唬大臣,让他们知道交通管理的重要性。京城交通太乱,环境也差,简直就是脏乱差,急需改变。不然,以后有别国使臣来,看见上国的京城,不过如此,容易生出不敬之心。” “呵呵。”太后美目一撇,“听说你找工部,五城兵马司,巡查御史,还有锦衣卫要搞什么新交通规则?” 朱祁镇走到她面前坐下,兴致勃勃:“是啊,人走人行道,车走车行道……” 他噼里啪啦的说,太后安静的听着,心想这家伙的脑袋瓜怎么会有那么多妙想?她慵懒的倚着软垫,时而点头表示赞同,修长完美的双腿盘曲在一旁。 咣当! 外面的寒风突然吹开了窗户,一阵寒风吹进来,冷的太后一抖。朱祁镇伸手握住了惊她那双小手,双手合着,用嘴吹了吹热气,捂了捂。 “差不多行了,涂抹吐我手上了。”太后瞪一眼,抽回手。 朱祁镇一头黑线,起身朝着后殿喊:“双喜,饭菜还没好吗?你最近是越来越慢了,真没用,改天朕就把你赐婚出去。” 双喜端着盘子出来,小表情十分委屈。 太后横了他一眼,对双喜道:“别被他吓住了,只有本宫能决定你的归属。” 双喜眼中泪闪烁:“奴婢愿一直伺候太后。” “傻姑娘。”太后轻叹,“你也需要有自己的人生的。” …… 边关,大同城。 天降大雪,第一次来这边关的杨贵芳,从未看到过这么大的雪。雪大如席,它们一片片、一层层地堆积起来,将大地、城墙、营房乃至每一寸空气都覆盖得严严实实。不远处的长城蜿蜒伸展,宛如一条巨龙在风雪中沉睡。 尽管这么大的雪,依旧有探子小队从漠北归来,因为要防止草原大军趁下雪发动偷袭,这种事曾经就发生过。 杨贵芳进到中军大帐,郭登正在听刚回来的探子汇报。他面色凝重:“你们一路都看到饿死冻死的瓦剌人?” “是。”探子首领确定的点头。 经验丰富的郭登判断:“今年漠北风雪更大,估计冻死了不少牲畜,他们应该是缺粮了。” “缺粮?那不是好事么?”杨贵芳插话,“开春后,我们趁机杀进去。” 郭登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杀进去,而是他们会南下破关抢掠。我们要面对一群饿极了的狼,你想想会有多可怕。” 杨贵芳心中一凛。 如果漠北缺粮,那他们大军南下,是为了吃饭为了不饿肚子,他们会不顾一切。 “得把这个消息传回京城。”郭登道,“开春后,我们将会迎来一场大战。” 杨贵芳点头:“我明日要去宣府,正好跟那边的石将军说下这个情况,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石亨坐镇宣府,统筹整个北疆军务。 …… 京城,也下雪了。 雪纷纷扬扬,自铅灰色的天幕中悠然飘落,静静覆盖在每一寸土地上,将喧嚣尘世缓缓包裹进一片洁白的宁静之中。 朱祁镇一早起来,推开窗棂,眼前的世界已被大雪装扮得银装素裹,一片苍茫。天空呈现出一种茫茫然的苍白,天地间只剩下这单一的色彩,既广阔又孤寂。雪无声地堆积,一层又一层,渐渐地将宫墙、屋檐、街道乃至远处的山峦都掩埋,使得整个京城显得更加深沉。 他凝视着这漫天飞舞的雪,心中却泛起一阵莫名的压抑。这雪,虽美,却也有无形的重量,铺天盖地的笼罩而下。 “都说瑞雪兆丰年,怎么朕有种不祥之兆啊。”他喃喃自语。 此刻,于坤宁宫之内。 太后身披华贵的狐裘,亦立于窗前,手中紧握着一封信笺,此乃襄王特意遣人送来的。信中,襄王言辞激烈,竟大骂她为妖后。作为先帝的亲弟弟,身份尊贵的亲王,他对她这位太后毫无敬意,言语间甚至不乏粗鄙之辞。 太后心中悲恸难抑。自先帝崩逝,将大明江山之重托于她,她便未曾有片刻懈怠。而今,却遭此“妖后”之骂,被指责不知羞耻,意图与伪帝共谋篡夺大明江山。 腰间柔顺的秀发随风轻舞,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划过她白皙秀美的脸庞。此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凄苦的笑意,尽显心中的无奈与哀伤。 眼角的两行清泪,如同晨露般晶莹,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与哀愁。唇色如樱,紧抿的唇角透着倔强。那柔顺的秀发随风轻舞。 太后的身姿婀娜而优雅,站在那,宛如冬日里的一株寒梅。 脚步声传来,朱祁镇走进来,喊了一声:“太……你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太后慌忙的收起信,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太后摇了摇头:“我……没事,看到下雪,感伤罢了。” “你这年纪,还悲春伤秋呢?”朱祁镇走到她面前。 被提起年纪,太后不像之前那样炸毛,而是抿了抿嘴唇,眼中泪说有就有:“是啊,我就该死去。” 小声且自卑,擦拭一下眼角,眸子带着泪水,柔弱的令人心碎。朱祁镇伸手把她拥进怀抱,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开个玩笑嘛,你是最美丽的,依然艳冠后宫。” 太后这次没有躲开,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那带着些许泪的修长睫毛微微轻颤,一双水润的眼眸缓缓闭上,泪水汹涌而下。 朱祁镇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泪水打湿,他正要松手看她,被她制止了:“别动,我只是想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没有动,轻轻抚着她那柔顺清凉的发丝。过来一会儿,太后轻轻推开他,低着头,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秀美的脸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朱祁镇直接伸手,捧着她的脸。 “一把年纪了,我悲秋伤春,不行吗?”太后拿开他的手。 朱祁镇巧妙的躲开,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咧嘴一笑:“可是,现在是冬天啊。” 噗嗤~ 太后被逗笑了,横了他一眼。 她心想,骂我妖后,骂我不知羞耻,本宫也认了,本宫还是得继续忍辱负重,直到夺回大明江山。 估计有错别字,上传后再改。 (本章完) 150.第150章 刺杀正统皇帝,真假皇帝只能留一个 第150章 刺杀正统皇帝,真假皇帝只能留一个 敦煌城,夜。 暴风雪犹如怒吼的巨兽,席卷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可一世的威势。风声呼啸,如同千百个幽灵在夜空中尖叫,雪被狂风裹挟着,疯狂地拍打在城墙之上,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 整座城池在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中显得风雨飘摇,街巷间,原本微弱的灯火在狂风中摇曳欲灭,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更添几分鬼魅与不安。 十几个人影朝着城中的宫殿掠去,如幽灵一般,很快就到了那宫殿前。犹如风雪太大,宫殿的守卫都去躲避风雪了,十几个黑衣人轻易的就进入了宫殿。 他们的目标似乎十分明确,而且对宫殿内部很熟,掠过曲折的回廊,到了一个寝宫前。他们没有丝毫犹豫,拔出了寒刀,冲了进去。 接着,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惨叫声。没多久,有个声音传来:“中埋伏了,撤!” 只有五六个黑衣人从寝宫里冲出来,追兵也跟着冲出,大喊:“来人,拦住他们!” 但是,风雪太大,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宫殿的守卫都躲避风雪去了。那五六个黑衣人速度极快,很快就消失在黑夜的暴风雪中。 “穷寇莫追!”许彬喊一声。 这么大暴风雪,又是夜里,也没法追。他转身回到寝宫里,里面躺着数十具尸体,袁彬正在查有没有活口,最后摇了摇头:“一个活口的没有,这帮人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幸好,我们早有防备。”许彬感到后怕。 这时,内殿墙壁传来‘咚咚’声,袁彬在墙壁某处一按,竟然有机关。墙壁有个暗门开了,正统皇帝从里面走了出来。 “陛下,惊着你了。”袁彬一拜。 正统皇帝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尸体,冷问:“这些,都是来刺杀朕的?” 袁彬和许彬齐齐点头,他们早就想到会有被刺杀的一天。正统皇帝眉头皱起:“是谁的人?” “看服饰和外貌,应该就是关西七卫的人。”许彬面色凝重,“看来,关西内部分歧很大,有人想我们死。” 袁彬却盯着那些黑衣人尸体,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这些人的手法,行事方法,很像锦衣卫。我出身锦衣卫,这个感觉不会错。” “啊?”许彬大惊,“意思是那伪帝要对我出手了?” 袁彬点头:“有可能,你不是说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是那伪帝的心腹么?这手段,够阴的,用当地人来刺杀我们。如果我所料不错,敦煌城中肯定进了许多锦衣卫暗卫,我们以后出行定要小心。” “也对!”正统皇帝倒是十分淡定,“直接刺杀了朕,一切问题就解决了,不需要大动干戈。” 许彬一拜:“陛下,这事明天还是得知会一下牙罕沙,看看他的态度。” 三人目光相视,都点了点头。 …… 京城,阴霾笼罩,寒风呼啸。 朱祁镇早朝之后,就窝在了乾清宫的暖阁里,有暖气,就是舒服。他差点就准备搞个小火锅,独自小酌几杯了。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汇报,狗狗祟祟的。朱祁镇心领神会,挥手让太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石彪这才压低声音道:“陛下,刺杀敦煌那假皇帝失败,他们早有防备。不过,陛下放心,我们还有手段。” 朱祁镇拧了拧眉。 能刺杀正统,当然最好,成本最低,真假皇帝只剩下一个,假的也都是真的。可敦煌是别人的地盘,没那么简单啊。 “陛下,得防止关西七卫作乱。”石彪道,“他们敢收留,肯定有了谋逆之心。陛下你虽然多封了十几个卫所,但那些都是小部落,被七卫压着。” 朱祁镇缓缓点头:“是得做些准备了,明年漠北也先应该会南下,到时候我们与漠北作战,关西七卫在乱西北,那就麻烦了。” 他心念电转。 与关西七卫相连的是陕甘,那么陕甘的军队防卫就尤为重要。目前是由那边的都指挥使负责陕甘军事,这个人是谁? 新宁伯谭祐! 这个人是靖难名将谭渊的玄孙,怎么会是他?于谦亲选的? “河南布政使刘定之,还没进京吗?”朱祁镇突然问。 “陛下,奴婢一早问过了,说是今天会到。”曹吉祥禀报,“按照规矩,他进京会先来见陛下。” 朱祁镇点了点头,挥手让曹吉祥退下。 …… 他之所以召刘定之进京,是心中已经有个安排,那就是让刘定之这个自己人,为陕甘巡抚,总领陕甘政务和军务。 并且,要把巡抚这个职位确定下来,成为定制。如今大明朝十三省的布政使和都指挥使,他都是不大信任的,那就搞几个巡抚按在他们头上。 读过历史的朱祁镇制度,皇帝是一直警惕地方官做大做强的。 在永乐时期,太宗皇帝就派遣尚书蹇义等26人“巡行天下,安抚军民”。但那时候,永乐皇帝还是坚持他爹的三司制度,也就是他爹搞出来的‘布政使司,监察御史司,都指挥使司’的三司相互制衡的制度。 那时候的巡抚,是朝廷派出去到地方,任期都比较短,处理完事,都是要回到朝廷的。 但是,三司那个内耗的制度,到了宣宗时期,实在是扛不住了。于是,宣宗派遣于谦等6位侍郎巡抚各省,督理税粮及与税粮有关的地方事务,这标志着各省专设巡抚的开始。 于谦在巡抚任上,干了十几年。不过,这时候的巡抚依旧不是地方官,他们要一年或者两年回到朝廷禀报工作。 直到成华十年,明宪宗宣布,巡抚就别回京了,呆在地方吧。巡抚自此成了常设的地方最高长官了。不过,从制度上被落实,还是到了嘉靖十一年。大明都察院拟定了巡抚的职权与礼仪,嘉靖帝批准了这份新规,下令永远遵守。 巡抚的权力极大,万一与地方豪强士绅联合,那就是大麻烦,必须给出各种限制。朱祁镇揉了揉眉,低声自言自语:“没办法啊,陕甘必须搞个巡抚去总领那边的军政,防止关西七卫作乱。” …… 下午。刘定之来了,风尘仆仆,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消瘦,可又带着一种精干的气质。他参拜之后,朱祁镇抬了抬手:“定之,你还没找媳妇吧?” “啊?还……没有。”刘定之没想到皇帝会先问这个问题。 “那得赶紧找啊?要不朕给你赐婚?”朱祁镇一笑,“朕有个人选,那姑娘烧的一手好菜,知书达理,是太后的贴身宫女……” 刘定之麻了,连忙摇头:“陛下,臣还不打算成家,臣许多事才铺开,风里来雨里去的,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朱祁镇微微含笑。 他其实也只是试探下,不可能把双喜赐婚给刘定之的,那岂不是给刘定之身边安插了个太后的眼线? “行吧,等你以后想成亲了,朕给你赐个郡主什么的。”朱祁镇大笑,“不过,那你得当大点的官,那样才门当户对。” 刘定之面色坚定:“当官的,无非就是两头,一头是朝廷一头是百姓,只要能为百姓做些实事,臣就知足了。” 朱祁镇赞许的点头:“河南这两年在你的治下,百姓生活水平明显改善。” “陛下,臣正要向你汇报呢。”刘定之眼中精光闪过,“陛下大修黄河,河南是重中之重,臣与河道总督王涞也见过了,臣会竭力配合他……” 朱祁镇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河南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 刘定之大惊失色:“为……为什么?” 朱祁镇目光直视他,沉声道:“朕决定升你为陕甘巡抚,全权主持陕甘的军政。” “这……不行啊,河南的很多事,臣才铺开,臣……”刘定之急了。 朱祁镇嘴角含笑,还是头一回看到不想升官的人,他叹口气:“定之,河南的事已经基本定型,找个人按部就班去干就行了,但是陕甘需要你,朕需要你啊。” 刘定之看到面色真诚的皇帝,他恭敬的一拜:“臣遵旨!” “来,朕跟你说说陕甘的情况。”朱祁镇走到地图边轻叹,“关西七卫蠢蠢欲动,朕实在是担心啊。朕不希望西北乱,因为朕当前主要精力要放在漠北。如果大明两线开战,那就危矣。” 刘定之听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两个时辰之后,刘定之退出了乾清宫,他没有任何停留,当天离京,赶往陕甘。离去之前,他给皇帝磕头,认真道:“陛下,你要保重!不管这天下人怎么造谣,你都是臣心中的大明皇帝,是河南千万百姓中的大明皇帝。” …… 英国公府。 郕王朱祁钰来看望英国公,两人并肩走在后院。大雪初霁,天空湛蓝如洗,一抹淡淡的阳光穿透薄云,洒在皑皑白雪之上。 原本挺拔的翠竹被厚厚的大雪覆盖,枝头低垂,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而微凉的气息,偶尔有几声远处的鸟鸣穿透寂静,更添几分生机。雪地上,偶有几行不知名小兽留下的足迹,蜿蜒曲折。 “国公爷,还是你会享受啊。”朱祁钰看着雪景,“你这院子,清幽雅致,文人骚客定然喜欢。” 英国公朗声一笑:“是老夫那孙女之前弄的,老夫一介武夫,哪会欣赏这些。” 朱祁钰假装微惊:“原来是贤妃娘娘,难怪难怪。你们英国公府,圣眷日隆,本王这个亲王都羡慕了。” “呵呵,王爷,你有话就直说。”英国公摊手。 虽然对方是亲王,可在他眼中只是个晚辈,先帝对他都客客气气的。朱祁钰收起玩笑神色,道:“本王刚从太后那出来,得到一个消息,陛下刚刚任命了一个陕甘巡抚。” “陕甘巡抚?有这个必要吗?”英国公面色微变,“是谁啊?” “原河南布政使刘定之。”朱祁钰摊手,“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啊,当年在河南,就和士绅闹得水火不容,不是陛下撑着他,估计早就被罢官了。” 英国公目光冷冷:“原来是他!陛下用这个人,是不放心关西七卫?” “仅仅是关西七卫吗?”朱祁钰笑问。 “不是吗?”英国公反问。 朱祁钰摊摊手:“本王消息已经带到,国公爷,告辞。” 他转身而去,英国公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太后让郕王来传话的目的。但是,他一直不喜这个郕王。 …… 靠近年关,朱祁镇最近与各部开会,倒不是布置什么具体任务,就是聊。这天,他召集了礼部的官员,他想聊的是教育话题,因为礼部管着教育。 他想过教育改革的,因为现在大明依旧是科举制,学子们只读四书五经,其他领域,比如数学,物理,化学,天文等,几乎都没有涉及。而西方在文艺复兴后,各个方面都迎来了飞速的发展。 要教育改革,很难,尽管他是皇帝。首先改变这些官员对其他学科认知就很难。物理,数学,化学等对大明的重要性,他们根本不理解。 他打算设立专门的自然科学考试科目,鼓励士子学习并研究物理、数学、天文等学科。他们通过考试,一样可入朝为官。 当然,需要逐步引入现代物理、数学、天文的基础课程。例如,可以从基础的力学、光学、几何学、代数学开始,逐步深入到更复杂的领域。 实际上,这些课程资料是可以获得的,因为古希腊文明已经取得了显著成就,尤其在天文学、数学等领域。如今东西方交流不比以前,只要心思,就能获得课程,甚至人才。 第一步,就是说服眼前这帮人。他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大多数人都是云里雾里,或者是根本不在乎。 礼部尚书杨善似懂非懂:“陛下,你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定然要做,臣建议先不要搞的声势浩大,一步一步来。” “朕也知道,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这些事,也不是朕这一代人能做成的。”朱祁镇轻叹,“但是,先要走出这一步。” 其他户部官员也都赞同,毕竟是皇帝交代嘛。 (本章完) 151.第151章 妖后,妖艳的贱货,作践自己 第151章 妖后,妖艳的贱货,作践自己 腊月二十五,天寒地冻,法海禅寺却人声鼎沸,香火缭绕。这一天,皇帝亲临此地,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以缅怀为大明战死的将士。 寺内,钟声悠扬,梵音阵阵,为这场祭祀增添了几分庄严与肃穆。僧侣们身着袈裟,手持法器,面容庄重,他们知道今天这场祭祀的重要性。 祭祀台上,香烛高燃,烟雾缭绕。一系列仪式之后,皇帝亲自宣读祭文: 维腊月之廿五,朕躬临法海禅寺,致祭于我大明阵亡将士之灵前。呜呼哀哉,痛何如之! 昔我将士,奋勇当先,披坚执锐,以卫社稷。彼等战于疆场,奋不顾身,斩将搴旗,功烈显赫。然天不假年,彼等竟于战火中捐躯,壮志未酬,身先死矣。朕闻之,痛心疾首,泪湿衣襟。 今朕亲临此地,设祭以慰英灵。彼等之功绩,昭昭在天,不可磨灭。朕当铭记于心,永矢弗谖。愿彼等之灵,得以安息,永享太平。 呜呼哀哉!阵亡将士,汝等之忠勇,为我大明之荣光。朕当秉承汝等之遗志,继往开来,以安天下。愿汝等之灵,佑我大明,万世不衰。 “都说边关年年死人,京城人人享太平。”一个老卒热泪盈眶,“陛下他没有忘记为大明阵亡的将士,终于在这京城的年关,这些享受太平的人,他们知道有人为这太平而死。” 站在他身旁的于谦,拍了拍这老卒的肩膀,道:“秦把头,明年你再来,有可能为我上一炷香。” 叫秦把头的老卒大惊:“怎么?于少保你也要去边疆?” 于谦轻叹一声:“前些日子收到石亨来信,漠北今年冬天遭了大灾,也先他们开春后肯定南下,不然活不下去。” “带上我!”秦把头脱口道。 “行了,你都这把年纪了,上战场给瓦剌人送军功?”于谦瞪一眼,“你好歹也是跟着太宗皇帝打到斡难河的人,别老了去丢脸。” 秦把头不服气:“别小看老子,到了战场上,老子绝对不差你训练的年轻人。” 于谦再次重重拍了拍秦把头的肩膀,认真道:“活着吧,总有人得替那些死去的袍泽,看看以后的大明。陛下不是说了么?他要创造盛世。” “我相信陛下!”秦把头哼一声,“这样的陛下,才是太宗之曾孙,先帝之子,他身上有朱家人的血性。下回再有人说陛下是假的,我秦把头撕烂他的嘴。” 于谦一笑置之。 …… 黄昏,温度更低了。 朱祁镇小跑着进了坤宁宫,瞬间感觉暖和多了,这里的地龙明显比乾清宫的还要旺,温度要高些,可能是因为太后怕冷。 由于这室内温度高,太后并没有披狐裘,而是穿着一袭素雅长裙,裙摆及地,落落大方,长发低束,别一根发簪,随意中带着优雅高贵。 她倚在软垫上,修长的双腿盘曲着,手中捧着一本书,冷艳温婉,抬眼看来,眸光微闪:“把门带上,好不容易暖和下来。” 朱祁镇直接跑到她面前,伸出被冻得发红的双手,捧住了她秀美的脸。太后瞬间被冻了个寒颤,龇牙咧嘴:“你要死啊。” 她伸手掰开朱祁镇的双手,发现他的双手冻得有些发紫,也并未推开,两手握着,像是给他些温暖。不过,面上却是带着怒气,问:“这是去哪鬼混了?你就不怕得了风寒?这天气得了风寒,有你好受的。” “去法海禅寺祭奠啊。”朱祁镇任由她抓着双手,也不抽回来,感觉暖和多了。 太后似乎才想起来,今天皇帝是去祭祀了,祭奠为大明阵亡的将士。她眼眸冷冷:“又是一手收买人心的好手段,估计那些将士们都会感动吧。”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驳。”朱祁镇坐下来,“三年前,朕从关外回来时,就跟将士们说过,要让那些战死的袍泽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朕说了,当然要做到。” 太后眼眸微微垂落,松开了他的手。朱祁镇反手抓住,挑眉:“再暖暖。” “听说开春后,也先会南下?”太后也不挣扎,微微用力捏了捏,“你做好准备没有?也先现在一统漠北,实力比三年前更强大了。” 朱祁镇直接躺下,头枕在她盘曲着的双腿上,一叹:“大不了,朕亲征,朕这个假皇帝战死沙场,也如了你的愿。” 太后伸手在他额头上拍了下,哼道:“你也只会拿话刺我,有本事你去斩了那也先。” “朕困了,睡会儿,今天可是天没亮就起了。”朱祁镇打个哈欠,“祭祀活动,真是累死个人。” 说着,他抱着她的手臂,眨眼间就呼呼大睡了。 太后眼眸眨动,那修长且翘的眼角毛似乎泛着一抹心痛,面色复杂。 …… 年底了,皇帝要进行各种祭祀,但是过了腊月二十五,也就少了。朱祁镇终于可以轻松几天了,这几天也没什么折子。 于是,他微服出宫了。首先是要去找朝小天,这货最近把他的鱼龙帮发展的不错,因为他们愿意处理垃圾,那些商户也愿意给他们钱。 到了那条街上,正好看到朝小天趾高气扬的拦住了一个人,大吼:“你瞎啊,街道这么干净,你乱扔垃圾?没看到这里有个垃圾桶吗?” 那人居然是内阁首辅商辂,也是年关了,闲着没事就出来逛逛。他看到这两条街,比别的街干净整洁多了,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 “小哥,你是谁啊?”商辂问。 “老子鱼龙帮帮主朝小天,这里是老子地盘。”朝小天摊手,“你乱扔垃圾,罚款两个铜钱。” 商辂似笑非笑的继续问:“就是你们负责捡垃圾处理垃圾,是吧?这些垃圾桶也是你们摆的?” “什么负责?我们是黑道,我们收的是保护费。”朝小天道。 “保护费啊?那老夫要是不给呢?”商辂挑眉。 朝小天抖着腿:“你丫还挺横,不给?那就得挨顿打了。老子看你也不是缺两个铜板的人,何必呢?” 商辂瞪眼:“老夫不但不给,还要报官。” “嘿,那就别怪我了,给老子打!”朝小天挥手。 几个泼皮从旁边巷子里冲出来,把商辂给围了。朱祁镇一头黑线,连忙冲上去,喊了一声:“住手!” 朝小天看到是他,立马上前:“拜见师傅。” 商辂傻眼了。 陛下,你是这群泼皮的师傅?你可真会玩啊。 …… “你这老头,乱扔垃圾,就是错了。”朱祁镇朝着商辂眨眼,“那就得按照人家规矩来。” 商辂无奈的问:“就是两个铜板对吧?我给。” 朝小天摆摆手:“不单单是两个铜板哦,你还得在这里抓到一个乱扔垃圾的人,我们才能放你走。” 商辂咬了咬牙,认了。 于是,当朝皇帝蹲在街边,看着当朝首辅在街上逮乱扔垃圾的人。过了小半个时辰,商辂才逮住一个乱扔垃圾的。 朱祁镇乐呵呵的上前道:“走,去太白楼喝酒去,老商啊,你请。” 商辂又叹了口气,没办法,出门没看黄历,今天被皇帝讹上了。他们来到了太白酒楼,朱祁镇熟练的点了一桌子菜。 “陛下,你没少来啊。”商辂无语。 “御膳房菜吃多了,偶尔也得换换口味。”朱祁镇笑道。 没一会儿,酒菜上来,两人开吃。商辂无比好奇的问:“那个泼皮,真是陛下你的徒弟?” 朱祁镇点头:“是啊,咋样?人家泼皮就能把两条街管的紧紧有条,干净整洁。而顺天府拿着朝廷的银两,把京城搞的脏乱差。” 商辂若有所思的点头:“也是啊,顺天府是得检讨。但是,陛下你也不能用帮会来做这种事啊。” “放心吧,朕也只是试试。”朱祁镇摊手,“他们算哪门子帮会?朕看他们倒是可以成为协会,以后帮朝廷解决垃圾,物流什么的,正规经营。” 商辂眼睛瞬间亮了:“陛下,臣觉得这个可行!朝廷,官府,要做的事太多,哪能方方面面都做好?民间如果有能力参与,是好事。” 朱祁镇含笑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效。他跟商辂说了些现代城市管理的理念,让他们内阁年后好好商议,上个折子上来。 “陛下,这些都是小事。”商辂一叹,“臣还是担心漠北啊,也先南下,我们挡得住么?” 朱祁镇豪饮一杯酒:“挡不住?朕就御驾亲征!” 商辂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别别别,陛下你还是不要御驾亲征了。” 这一刻,他们都想起了三年前的土木堡。朱祁镇一头黑线:“老商,你还是不相信朕啊。现在的朕,已经不是吴下阿蒙。” “老臣知道,陛下你现在有圣君之风。”商辂急道,“正因如此,你才不能轻易御驾亲征。你身系天下安危,只要你在,大明就在。” 朱祁镇浅喝一口酒。 他也知道,皇帝御驾亲征,要么是不得已,要么是一定能胜。否则,真没那个必要。皇帝去了前线,将士们反而处处被束缚。 …… 腊月二十八。 城外神机营提前吃年夜饭,朱祁镇亲临。虽然是在神机营,但是于谦练的新兵几乎都来了。他们在年后,就会开向北疆。 这是一支由于谦亲力亲为练出来的大军,其中包括骑兵,步兵和神机营。于谦倾力而为,朱祁镇十分期待。 他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的大军,心中升起如火一般的豪情。 高台之下,数万大军列队而站,宛如一片铁血的海洋。鲜红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犹如烈焰般燃烧,映照着将士们坚毅的脸庞。骑兵们骑着骏马,排列成整齐的方阵,马蹄声此起彼伏,如同雷鸣一般震耳欲聋。他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眼神中闪烁着骁勇。 步兵方阵,他们手握长刀,身形挺拔,如同一座座不可动摇的山岳。他们的眼神燃烧着炽热。 神机营的将士们则手握火枪,站立在方阵的一侧。他们的火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杀气。 “明军威武!”朱祁镇右手横与胸前,声音如雷般落下。 “陛下威武!” “明军威武!”“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的声音直冲云霄,朱祁镇心潮澎湃。于谦在一旁一拜:“陛下,兵演指挥使请陛下示。” 朱祁镇拿起一面旗帜,沉声命令:“开始!” 骑兵方阵瞬间发动冲锋,骏马奔腾,如潮水般汹涌而前。他们手持长矛,高声呐喊,气势如虹,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敌人刺穿。 步兵方阵则迅速变换阵形,形成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手持长刀,稳如泰山,无论骑兵的冲锋如何猛烈,他们都坚守阵地,寸步不让。 神机营的将士们则找准时机,迅速破阵。他们手持火枪,一发发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出。 整个兵马演习场面气势恢弘,令人震撼。骑兵的冲锋、步兵的防守、神机营的破阵,三者相互配合,展现出这支大军的强大战斗力。 “老于啊,你这两年的辛苦,没白费。”朱祁镇豪情顿生,“朕等着你封狼居胥的那天!” …… 夜色如墨。 营地燃起了篝火,连绵不绝,犹如星海。朱祁镇并未回去,而是与将士们同乐。今夜是杀猪宰羊,共吃年夜饭。 朱祁镇与于谦对饮了几杯,有些胆子大的将军也来向他敬酒,他是来者不拒。他豪饮一杯后,朝着于谦问:“对了,朕要见见你新军的主将。” 于谦朝身后亲卫示意,那亲卫就去把三个主将请了过来。朱祁镇抬眼看去,都是年轻人,各个跃跃欲试的样子。 “臣三千营主将王越参见陛下。” “臣五军营主将朱永参见陛下。” “臣神机营主将白圭参见陛下。” 读过《明史》的朱祁镇,对王越这个名字有印象,他是大明首任三边总制,还封了爵,算是成化,弘治两朝的名将。 “平身。”朱祁镇挥手,“赐酒。” 台阶给他们三个端去酒,朱祁镇也举着酒杯道:“三位,朕期盼着明年,与你们喝的是庆功酒。” 说着,他举杯一饮而尽。三人也跟着一饮而尽,眼中满是炽热。朱祁镇目光扫过,朗声道:“朕与你们,算是同龄人,朕希望,朕有自己的卫青,李靖。朕不会差李世民的气度,封国公,封侯,就看你们自己了。” 王越目光如火:“陛下,那你现在就可以想想给臣一个什么封号了,往大了想。” 于谦立马横一眼:“放肆,酒喝多了是吧?” “老于,骂谁呢?”朱祁镇没好气,“说到底,他们可以陪朕走到最后。你这也是一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告老还乡了。” 于谦摊摊手:“陛下,你这是过河拆桥?” 朱祁镇摇摇头,大笑:“还不到时候,朕还得靠你打仗呢。” 众人听了,也跟着大笑,现场十分欢乐。 …… 此时,坤宁宫。 沐浴后的太后准备就寝了,还湿润的乌黑长发直达腰际,腰肢纤细,一袭白裙委地,站在窗前。秀眉微蹙,白皙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 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曲线曼妙,是个熟透了的女人,后宫的妃子,谁都没有这一份成熟动人的气质。 双喜小步跑进来,禀报:“太后,奴婢去乾清宫确认了。陛下带着曹公公一行,是去了城外大营,说是那边今天吃年夜饭,陛下与将士们同乐,不回宫了。” “哼,出宫也不说一声。”太后懊恼的咬咬牙。 “太后放心,于谦的军中,陛下不会有事的。”双喜劝慰。 “本宫不担心他的安危,他那性子,肯定会与将士们喝大酒,到时候有的他痛苦。”太后皱了皱眉,“明日一早,你煮好了醒酒汤,给他送过去。” 双喜颔首领命:“是,太后,夜深了,你歇着吧。” 她扶着太后进了后面的寝宫,到了凤床前,太后轻拉腰带,身上的长裙滑落,里面穿着一袭贴身的寝衣,美妙的身段若隐若现,青丝滑落,玉背迷人。双喜看了,都暗暗惊叹,太后的肌肤比年轻小姑娘还要白皙紧致。 “双喜,别把窗户关死了。”太后躺进了被窝里。 “是,太后安心睡。”双喜柔声道,“有事唤奴婢,奴婢就在外头。” 太后看着眼前俏丽的侍女,含笑问:“双喜,你也过了十八了吧?想不想嫁人了?” 双喜连忙摇头:“奴婢只想伺候太后,不嫁人。” “傻丫头!”太后轻叹,“女子最后都是要嫁人的,本宫也是该给你物色个好人家了。” 突然,她心中一痛,若是双喜走了,她自己就真的孤独了。她呐呐自语:“两个孤独的灵魂啊,能相互取暖吗?” …… 又是一年大年夜,皇宫布置的非常喜气。 各处宫室门前都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宫道两旁,摆放着一盆盆盛开的卉,芬芳四溢。宫墙上的挂饰也换上了新装,金边红绸随风轻舞。各宫室内,更是布置的喜气洋洋。窗户上贴着窗,门上挂着福字,一切都显得那么喜庆、祥和。 这一次,朱祁镇在乾清宫设宴。坐在高台主位上的,自然是他和太后,嫔妃环绕左右,下方是在京的皇室宗亲。 气氛很热烈,大家向太后和皇帝说着恭贺的话,皇帝赏赐了不少东西出去。太后今天非常高兴,喝了不少酒。 朱祁镇都有些担心,凑过去,看着她红彤彤的秀美脸庞,压低声音道:“你少喝点,可别在这里发酒疯。忘记你上次发酒疯的样子了?” “要你管?”太后横一眼,继续喝酒。 实际上,她心中压抑。往年,那些朱家的王爷都会提前派人送礼进京,向她这个太后恭贺新年,也是对她这个太后的一种认可。太后摄政那些年,朱家王爷可都没有意见,因为她做的滴水不漏。今年,没有一个朱家王爷送礼来。她又想起襄王的那封信,越想越觉得委屈。 朱祁镇劝不了她,也就不管了,他转身和贤妃,德妃她们喝酒玩游戏去了。都是前世ktv的游戏,越玩越大胆,他搂着贤妃亲了一口,惊了周围的人。贤妃也吓得满脸通红,朱祁镇扶额,这个时代这种事,还是很难被人理解呀。 太后见了,目光变得清冷,她起身道:“本宫有些不适,回宫了。” 说完,她大步而去。 朱祁镇嘴角闪过笑,挥手:“接着奏乐,接着舞。” …… 一个时辰后,晚宴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朱祁镇来到了坤宁宫,太后果然还没有就寝,不过,她换上了一件艳丽的红裙,整个人明媚动人。 “双喜她们呢?”朱祁镇走近问。 “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她们下去休息了,你也别来打扰本宫。”太后冷道。 朱祁镇走到她对面,直直的盯着她的那双美眸,道:“若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刚刚吃醋了,心理又乱又焦躁不安。” 太后也毫不示弱的看着他,眼神依旧清冷:“你想多了,我没有!我们只会是仇人。” 她美目平静,表情认真,可那双放在小腹处微微用力的小手,微微挤压的大拇指都变白了。 “好吧,是我多心了。”朱祁镇主动移开视线。 太后看着移开目光的朱祁镇,心突然紧了下,这种感觉更是让她本能的手掌用力,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浓了几分。 “你没事,我走了。”朱祁镇转身。 “等等,能陪我一晚上吗?”太后问。 “啊?”朱祁镇大惊。 “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后连忙道,“这宫里今晚没人当值,我怕。” 朱祁镇笑着摊手:“好啊。” 两人坐在那铺了一整个地板的软垫上,听着窗外的寒风呼啸。朱祁镇实在是有些困,先躺下来,双手枕着脑袋。 太后居然也在他一侧躺下来,轻声道:“方不方便说说你的从前?” “不方便!”朱祁镇干脆利落的拒绝。 太后眼眸微动,撇了撇嘴。 朱祁镇一个转身,大大方方的搂住了她那成熟动人的身躯,就当抱了一个抱枕,道:“别慌,我不干坏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祭祀。” 太后心脏扑通扑通跳,过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他只是很温柔的抱着自己,一时间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踏实。 她却胡思乱想起来,襄王在信中骂她妖艳的贱货,她想自己索性不管不顾了,迷住这个假天子? 不行,本宫不作践自己。 …… ps:月初了,弱弱的求月票。 (本章完) 152.第152章 太后:你快走啊,要被发现了 第152章 太后:你快走啊,要被发现了 两人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太后竟然转过了身,面对着朱祁镇。那双清冷的眼眸闪过惆怅和迷茫,语气也柔弱了几分:“你走吧。” 朱祁镇缓缓睁开眼,近距离看着她那成熟秀美的脸,有片刻的失神,摇了摇头:“若微,我不会伤害你,再说,不是你一个人怕吗?” 太后瞋一眼:“你总是在气我。” 朱祁镇伸手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你就没气过我了?” 太后美眸中难得的泛起温柔:“我们……一个假皇帝,一个当朝太后,我们是敌人啊,终究不会有好结果的。” 朱祁镇轻轻拂过她柔顺的发丝,深情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啊,我们能不能只顾当下?” 这一刻,他都有些搞不准这妖后到底有几分演戏几分真情,自己又是几分演戏几分真情呢? 太后眼眸之中泛起了一抹嗔意和羞恼:“你不走,等双喜她们回来看到,就……怎么办?” 朱祁镇看着几乎要贴过来的如似玉的脸,心想,老子忍了,一定得你主动,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此时,窗外寒风呼啸。 太后伸出玉手,在朱祁镇额头点了下,轻轻推开他。她站了起来,一双白皙的玉足踩着毛毯上,拿起一旁的狐裘披上。 朱祁镇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蜂腰翘臀,浮凸有致,曲线曼妙。 “还不走?”太后瞪一眼。 “无情啊。”朱祁镇也站起来。 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走的还很急,能不急么?他必须去找贤妃解决一下。 …… 翌日,晨光初破,天际泛起了淡淡的蓝灰色,皇宫内已是一片忙碌景象。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晨曦中集结完毕,准备前往太庙进行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这支队伍规模宏大,由禁卫军、仪仗队、乐师以及随行官员组成,每个人都穿着整齐的礼服,神色庄重。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钟鸣,队伍缓缓启程,踏出皇宫的大门,沿着既定的路线向太庙进发。 抵达太庙时,日已高悬,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老的建筑上,更添几分庄严。太庙内,早已布置得肃穆而隆重,正殿中央摆放着历代先皇的牌位,四周环绕着各种祭祀用品,香烟缭绕,气氛凝重。 祭祖大典正式开始,皇帝在众臣的簇拥下,缓步走入太庙正殿。他首先向先祖牌位行三跪九叩之礼,表达对祖先的深切缅怀。 随后,皇帝亲自诵读祭文: 维此吉日,岁在初春,朕躬亲至太庙,致祭于列祖列宗之前。恭惟我祖,德配天地,功垂万世,开辟疆土,奠定邦国。朕承先祖之遗训,蒙列圣之庇佑,忝居九五之尊,敢不敬恭明祀,以报洪恩? 今兹正月初一,吉日良辰,朕率群臣,备礼肃恭,敬陈明荐,以表孝思。念我先祖,创业维艰,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朕当继往开来,励精图治,以安社稷,以慰祖宗在天之灵。 伏愿列祖列宗,俯鉴朕心,保佑家国,俾我朝纲常永固,海宇清宁。朕亦当兢兢业业,不懈于道,以承先启后,继往开来。 尚飨! …… 祭奠仪式正在进行。 忽地,一阵破空声传来,朱祁镇敏锐就地一滚,躲在了那巨大的四方鼎后面。那一刹那间,数根箭矢没入他刚刚所站立的地面。 “有刺客!”离的最近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大喊。 此刻,高台下方的人群中,有近百余人脱下外袍露出黑衣。他们齐齐拔刀冲向高台上的皇帝,口中大喊:“诛杀伪帝!诛杀伪帝!诛杀伪帝!” 这时候的高台上,只有皇帝一人。而下方的台阶上,也只有石彪带着的几十个锦衣卫,由于是祭祀,大部分守卫都在外围。 这群黑衣人向着高台猛烈冲杀,他们各个武艺高强,明显都是高手。台阶上的那几十个锦衣卫拼死抵挡,可那些黑衣人悍不畏死。 站在高台上的朱祁镇,倒是十分淡定。他大脑飞速运转,这些刺客是如何混进来的?他们的武器又是怎么带进来的? “诛杀伪帝!” 有些黑衣人冲破锦衣卫的防守,举着刀冲向了朱祁镇。朱祁镇眸光森寒,忽地一动,眨眼间到了冲在最前的黑衣人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擦! 黑衣人脖子被扭断,朱祁镇夺过他的刀,一刀横斩而去。 叱! 一个黑衣人的头颅脱体飞出,朱祁镇并未停留,霸烈的刀锋翻飞,伴随着血雨飘落。没一会儿,那十几个冲在最前的黑衣人,全部被斩。 鲜血染红了他的龙袍,他甩了甩刀尖的血,立在那台阶最顶上。刚冲到他脚下的几个黑衣人,被他那凌厉的杀气,吓得后退了几步。 “护驾!护驾!” 这时候,外围的禁军已经冲过来了,黑衣人们开始左冲右突的要逃命。浑身是血的石彪跑到朱祁镇面前,急问:“陛下,你受伤了?” “不是朕的血。”朱祁镇冷道。 石彪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不屑:“这帮人不知道陛下你才是最强的那个人。” “让他们抓几个活口。”朱祁镇命令。 “是!”石彪急急去了。 …… 一个时辰后。 现场恢复了安静,却被血腥味笼罩。 石彪一脸阴沉的来到朱祁镇面前,拜道:“陛下,这帮人都是死士,他们嘴里含着毒药,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朱祁镇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怒意。他紧握着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如刀,显得格外冷冽。 “是的,陛下。”石彪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尽管他是身经百战的将领,面对此刻帝王的怒意,也不免心生畏惧,“他们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一旦发现任务失败,便立即服毒自尽,不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 朱祁镇沉默片刻,周身的气息仿佛凝固了空气,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上方,目光扫过下面的群臣。 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而下,他他的声音猛然提高,带着无尽的杀意:“看来,你们当中有人要朕死!没有人里应外合,这些刺客是不可能进来的。” 群臣都麻了! “查,给朕彻底地查!不论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朕都要将他们挖出来,碎尸万断。”朱祁镇帝威如狱,“朕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旁的石彪闻言,身形一震,连忙应声:“遵旨,陛下!臣即刻调动所有可用之力,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朱祁镇点了点头,神色略微缓和,但眼中的寒光依旧未减:“诸位爱卿也不必紧张,朕不会大开杀戒,朕只惩刺客和那幕后之人。” 底下的群臣,这才暗暗松口气。 …… 回到乾清宫后,朱祁镇召见了李贤,柯潜,石彪三个心腹大臣,直接问:“关于今天的刺杀,你们怎么看?” 李贤一拜道:“绝对有人里应外合,臣当时观察了下,那些人在高台之下。那块区域,是皇室宗亲所站的位置。当然,这不能说明幕后之人跟皇室有关,也许有人故意搅浑水。不过,这是个突破口。” 朱祁镇缓缓点头。 在京的皇室,除了朱祁钰这个亲王,还有些藩王的王妃,王子等,需要逐一去查。或许,就是皇室要对自己下手。 “陛下,臣已经命人去查了。”石彪皱眉,“丁秀在追击的时候,发现太庙外围还有可疑人。” 朱祁镇想起那最初的箭矢,道:“射向朕的那那些箭,不是从下方射来的。说明,还有躲在暗处的黑衣人。石彪,现场是由你们锦衣卫和禁军负责,哼,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臣有罪!”石彪慌忙跪下。 “朕不是要治罪你,说明锦衣卫和禁军,有内应。”朱祁镇冷道,“所以,那些刺客才能把武器带进来。” 石彪颔首:“臣这就去查!” 一直没说话的柯潜道:“可以查查他们的武器,那箭矢不像是中原制式。” 朱祁镇一惊,点头:“柯潜,你还挺心细。对,查查那些刺客的武器,或许能知道他们的来历。” 石彪领命而去,李贤也回吏部去处理政务了。大殿上只剩下柯潜,他虽然跟随皇帝的时间不长,可对这个年轻皇帝颇为了解。 这一次,皇帝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 “太后驾到~” 正在沉思的朱祁镇一愣,朝着柯潜挥挥手,示意他下去。没一会儿,太后一个人走了进来,抬起美眸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朱祁镇,问:“今日太庙有刺客?” 朱祁镇抬起头:“是不是你安排的?” 太后顿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秀美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怒道:“是,是本宫安排的,怎样?你现在就拿了本宫。” 朱祁镇摊摊手:“开个玩笑嘛!不可能是你,你要刺杀我,有很多手段,比如下个毒什么的。没必要绕这么大弯子。而且,这会儿我被刺杀了,对你也没好处。” 太后气急,挥手在他背上拍了两巴掌:“你就是故意气我!” 朱祁镇轻叹一声:“新年第一天,朕就遭遇刺杀,可不得自己调节下心情?” 太后收回手,轻抿着嘴唇问:“你不会是要打开杀戒吧?要用血和命,让那些人害怕,如此,就没有人敢说你是伪帝了。” 你还真了解我。 朱祁镇心中嘀咕了一声,耸耸肩:“大过年的,朕怎么会杀人呢?不急不急。” 太后眼中闪过担忧,不过,也没再多问。 朱祁镇苦笑一声:“原本朕还想着趁过年,带你们去静宜园小住几天。今天遭遇了刺客,朕看还是算了。” “别呀!”太后摆手,“越是这样,皇帝更是要显得淡定。本宫这就去吩咐他们准备,明天就去静宜园小住。” 朱祁镇:“!!!” …… 翌日。 整个京城都还笼罩在皇帝遭遇刺杀的阴影里,有些个大臣甚至都不敢出门走亲戚拜年。这时,一个车队使出皇宫,皇帝带着太后,还有后宫嫔妃去静宜园赏景小住去了。 大臣们也都放下心来,皇帝都该玩玩,那他们还悬着心干嘛呢?年下这是走亲戚,访友的好时节啊。 朱祁镇坐在太后的马车里,望着窗外的京城,一笑:“这样也好,朕摆出不在乎的心态,敌人就会放松警惕,石彪他们就好查人。” “你是不是怀疑皇室宗亲要谋害你?”太后冷问。 “都有可能啊。”朱祁镇哼一声,“看石彪他们查的结果吧,朕先跟你招呼一声,这一回,朕宁愿杀错,也不放过。” 太后感到一股杀气,身体一凛:“何至如此?” “他们都要我命了,我难道不反击?”朱祁镇轻笑,“都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朕是个伪帝嘛,死个几千人,应该吧?” “我不想跟你说。”太后别过头去,缩了缩娇躯,双臂抱紧了自己。 朱祁镇也不搭理她,望着窗外出神。 这一次刺杀,让他意识到一些问题,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他与太后之间,到了失去利用价值的那天,也一样毫不犹豫杀死对方。 “真有那天,朕或许就真的成长为一代帝王了。”他心中暗叹。 他转头看向美丽温婉的太后,微微出神。太后转过头来,瞪眼:“看着我干嘛?要把我扔出去?” 朱祁镇扶额:“大过年的,这几天能不能别吵架?山上的行宫,朕准备了游戏,到时候你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本宫是太后。”太后摇头。 “出宫了,你就是你孙若微。”朱祁镇道,“别端着。” 太后再次别过头去:“算了,这几天不跟你吵!去了山上,防卫不能松懈。刺客或许会抓住这个机会,行宫毕竟不是皇宫。” 朱祁镇满不在乎道:“朕还怕他们不来呢!” 太后微微蹙眉,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单纯的出来玩,他就不担心我和嫔妃们的安危? (本章完) 153.第153章 太后:刺我,伤我,辱我,还不够吗? 第153章 太后:刺我,伤我,辱我,还不够吗? 漠北之地,也失八秃儿,瓦剌大本营。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如同怒吼的巨兽,席卷了整个天际。风雪交加,天地间一片苍茫,万物似乎都被这肆虐的狂风与暴雪吞噬,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与轮廓。 帐篷在这狂暴的风雪中显得如此脆弱,它们像是海中的孤舟,被无情的巨浪一次次地拍打、撕扯。有的帐篷已经支撑不住,被狂风卷走,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更为可怕的是,这暴风雪不仅卷走了帐篷,还带走了无辜的生命。一些人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被狂风卷得无影无踪;牲畜们惊恐地嘶叫着,试图逃离这恐怖的境地,却也被风雪无情地吞噬。整个瓦剌大本营,在这场暴风雪的肆虐下,显得如此无助与渺小。 终于,暴风雪停了下来。 中军大帐,也先面色阴沉的坐在那,今年漠北的冬天遭遇雪灾,损失巨大,有些部落已经缺粮了。 伯颜急急从外进来,禀报:“大汗,又被卷走了百余人,还有几百牲口。幸好,我们的粮草在背风的位置,都还在。” 帐篷中的人听了,都暗暗松口气。伯颜赞道:“多亏了大汗在入冬前就有了准备,我们瓦剌部还算好的,其他部估计都要开始挨饿了。” 阿剌知院叹息一声:“这不是什么好事,人饿极了的时候,是会不管不顾的。大汗,臣建议接济那些缺粮的部落。” “你傻了?”其中一个将军站起来,“我们自己的粮食,都撑不到开春。” 多数人也都站出来,反对阿剌知院的提议。也先挥挥手,沉声道:“分出一些粮食,给到那些缺粮的部落,我们可以减少我们每天的用量。那些部落得到了我们的帮助,他们为我们死战的。” “可是……”伯颜担忧,“我怕我们也熬不到开春。” 也先十分肯定道:“能熬过去!大雪融化后,我们立刻挥师南下。到那时候,一群饿极了的狼,能咬碎中原人的长城。” 众臣只能遵命,如今的也先,是草原霸主,无人能撼动他。 阿剌知院回到自己的帐篷,孛来正在烤肉。 “风雪太大了。”孛来举着一块肉递给阿剌知院道,“知院大人,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吃点。” 阿剌知院摆了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道:“孛来,省着吃,大汗会分一些粮草和食物给那些缺粮的部落。” “啊?大汗他……他怎么想的?我们自己也不够。”孛来道。 “这是我的建议。”阿剌知院眼中冷芒闪过,“这时候,漠北可不能为了粮草而内乱。那大汗明年估计就不能南下了。” 孛来听明白了,阿剌知院就是希望大汗南下,这样,留守大本营的他才有机会。 “知院,我们已经和大明伪帝达成了盟约。”孛来面色激动,“大汗南下,遭遇重创,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阿剌知院声音冷冷:“这一次,不能让他再返回草原。” 孛来点头,他代表阿剌知院与大明伪帝结了盟约。但是,伪帝还跟他说了些另外的事,这些事,阿剌知院永远不会知道。 …… 大同城。 这里虽然没有暴风雪,但十分寒冷。 自小生活在南方的杨贵芳,一开始看到下雪还很惊奇欣喜,现在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窝在火盆边,毯子一盖,谁也不爱。用他自己的话说,尿尿不快点,都会被冻住。 这会儿,他披着毛毯,蹲在火盆边上,举着一瓶酒猛饮一口。坐在他对面的郭登忍不住大笑:“你小子,就这样,还想做大明的霍去病?” 杨贵芳连饮了好几口,终于感觉自己身体开始发热,摊手道:“霍去病来了,也受不了啊。我们这儿都这么冷,你说草原人是怎么活下去的?” 郭登也喝了一口,道:“这你就不懂了,据说漠北再往北,住着锡伯人,那地儿比漠北更冷。锡伯人能用雪洗澡呢。” “我读书少,你别懵我。”杨贵芳伸手烤着火道,“等我率领大军打到锡伯去看看。” 郭登无语瞪眼:“你小子别瞎掰了。说正事,探子从草原带回一个兀良哈人,得到一些情报。漠北遭遇了雪灾,冻死了不少牲畜,甚至人。漠北各部的确快断粮了,但瓦剌部在接济其他各部。不过,那也撑不了多久。” 杨贵芳收起玩笑神色,皱眉:“也就是说可能等不到开春,只要大雪融化,他们可能就来了。而且,可以说是一群饿极了的狼。” “没错,也先在利用各部缺粮,要把他们全部整合起来。”郭登道。 杨贵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也先能利用,我们也能!粮草嘛,我们不缺啊。老登啊,能联系的上脱脱么?他们也缺粮吧?” 郭登看了眼外面的天空,道:“登雪停吧,我们做两手准备。” …… 西北,敦煌城。 这里虽然没有暴风雪,但也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天穹低垂,云层厚重,像是无尽的灰幕,将这座古城与世隔绝。寒风带着冬日特有的凛冽与决绝,如锋利的刀刃,无孔不入,割裂着每一寸空气。 街巷间,稀疏的人影匆匆而过,皆裹紧衣衫,头戴厚帽,面颊被冷风吹得通红。远处,莫高窟的轮廓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千年的壁画与雕塑静默地承受着这份孤独与寒冷。 四周,广袤的沙漠更是添了几分荒凉与孤寂,黄沙与寒风交织,发出低沉的呼啸。 正统皇帝站在窗户边上,望着外面的一片苍茫发呆。许彬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上面是热腾腾的饼,还有羊奶。 “陛下,小心得风寒。”许彬提醒。 “朕现在没那么弱。”正统皇帝一笑,“听说伪帝武艺极高?” 许彬点了点头:“当初京城守卫战,伪帝亲守德胜门,带着数百锦衣卫冲锋,差点就宰了那也先。” 正统皇帝轻叹一声:“这些天看了谭祐带来的关于那伪帝的各种文书,朕觉得朕不如他,他比朕更适合做皇帝。他的谋略,手段都胜过朕,还有他推行的新政,朕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出来的。” “陛下!”许彬认真道,“可他不是真的皇帝啊,你才是!这样也好,待你归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 正统皇帝朗声一笑:“这么看来,他还挺可怜的。” 许彬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一介流民,享受了帝王的待遇,他怎么还会可怜?他就是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正统皇帝含笑点头,喝了一口羊奶问:“朕的几个皇叔密谋刺杀,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难!”许彬深深皱眉,“如今大雪封了路,确切的消息还没来。臣估计难,伪帝武艺高,他身边又有锦衣卫又有禁军。哎,那几个亲王不该冲动的。” 正统皇帝眼中寒芒闪过:“总得有人走在前面,甚至有人去死,去喊出那一声‘诛杀伪帝’。呵呵,如此,朕出场的时候,才会有声势有跟随之人。” “陛下圣明。”许彬一拜。 …… 京城,静宜园行宫。 此行宫借山势而建,尽显北方建筑的恢弘大气,巍峨之中不失沉稳。然而,步入园中,却又仿佛穿越到了江南水乡,那精致与雅致之感油然而生。亭台楼阁,小巧玲珑,假山池沼,错落有致。 朱祁镇入住后,心情都舒畅了不少。他左手搂着贤妃,右手牵着德妃,笑道:“看这天气,会下雪,我们今天就雅一回。”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贤妃吟诗上半句。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德妃接了下半句。 朱祁镇朗声笑道:“对,我们待会儿在这亭子里温酒赏雪。” 两人都高兴的点头,虽然都是绝代佳人,可气质却不一样,贤妃穿的素雅,温婉贤淑,德妃就穿的艳丽了,火热大胆。 朱祁镇左拥右抱,在院子里逛着,太监曹吉祥来报:“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求见。” 贤妃很识趣,她牵着德妃进了行宫的房间。朱祁镇看着她们的背影,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什么时候来个三人…… “臣石彪参见陛下。”石彪走过来一拜。 “有刺客的消息了?”朱祁镇问。 石彪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臣查到一个禁军参将,到了他家,发现他一家都上吊自杀了。臣得到了一些线索,参将之前是……是襄王部下。” “襄王叔啊。”朱祁镇皱眉,“之前可一直是支持朕的。” “臣还在查,但是也担心这行宫的防卫。”石彪道。 朱祁镇缓缓点头:“行宫防卫确实需要你,案子你让丁秀去查!朕不着急,但是让他查仔细了,不要冤枉了人。” “遵旨。”石彪颔首领命,退了出去。 …… 傍晚时,天空果然下起了雪。 朱祁镇,贤妃和德妃三人,在行宫园子中的小亭中温酒,赏雪。贤妃和德妃都披着狐裘,亭子中放着好几盆炭火,倒是也不冷。 “陛下,就这么干喝吗?”德妃妩媚多情的狐媚眸子挑动,像是在挑衅。 “要不,行酒令?”贤妃美眸顾盼流离间荡漾着柔情。 “姐姐,那你欺负人啊。”德妃不依,“我读书不多,哪比得上你和陛下呢。” 朱祁镇朗声一笑:“朕给你们弹奏一曲?” 二妃双眼瞬间闪亮,齐齐点头。一身白袍的朱祁镇走到旁边的古琴前坐下,他前世报班学过一首曲子,叫《沧海一声笑》。 哪个男子没有过大侠梦呢?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多希望是个武侠世界,那样就能闯江湖泡女侠了。 他双手放在琴上,琴声响起,悠扬豪迈。他也开口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这词豪情满怀、气盖云天,贤妃和德妃从未听过这样的曲,一时间入了迷。朱祁镇也弹的兴起,衣袂纷飞,背后雪飘飘。 太后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弹奏的朱祁镇,呆了许久。她身后的双喜小声提醒:“太后,还过去吗?立在这里冷。” “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们了。”太后轻声道。 她眼眸垂落,转身快步离开。朱祁镇抬眼看到了太后的背影,一袭白色长裙,身姿摇曳,柔顺的秀发随风摆动。 太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吩咐:“双喜,我们也喝酒赏雪。” 双喜微笑点头:“奴婢这就去准备,要不要把陛下他们也叫来?人多热闹。” “人家这会儿哪会记得我们?”太后哼一声,“我们就自己玩吧,我们还要烤肉。” 双喜抿了抿红唇。 太后娘娘,这会儿你吃烤肉?你逗我呢?为了保持身材,你都不吃肉。 …… 京城,静宜园行宫。 床幔在剧烈摇晃,随着一声低吼,这才平息,里面两个人紧紧相拥。朱祁镇伸手轻轻抚过贤妃柔顺的长发,感受着怀中轻轻喘气的人儿。 “陛下,要把德妃叫来了么?”贤妃柔声问。 “不……不用了。”朱祁镇面色尴尬。 风雨过后,他没了之前高昂的兴致,情绪已经褪去了。贤妃微微提起了一些力气,身子微微撑起,青丝滑落,美的动人心魄。 朱祁镇轻搂着她的腰肢,心想,再等等,朕一定会降服你这个妖孽。他知道妃子们为什么都这么努力,因为她们都争着怀上龙种。 “陛下,太后最近似乎有心事。”贤妃靠在他怀中,狭长的眸子微微眨动,“就是她收到了襄王的信后,就心事重重了。” 朱祁镇大惊:“襄王的信?什么时候?” 贤妃表情很意外:“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呢。我也是听德妃说的,她去给太后请安,碰到襄王派人专门给太后送来一封信。” 朱祁镇眸光陡然凌厉。 襄王和太后有联系?而刺杀可能跟襄王有关。莫非,太后真的参与了刺杀?特么,我还在与她暧昧?她要杀我? “这事你别跟其他人说。”朱祁镇低声道。 “怎么了?”贤妃疑惑。 朱祁镇没有正面回答,微微皱眉:“看来,朕还是得去找下德妃。” 贤妃听了,缓缓起身,青丝如瀑的落在身后,单手护在身前,侧身对着朱祁镇,曲线曼妙,她瞋一眼道:“陛下,你还真是雨露均沾啊,臣妾去给你拿衣服。” …… 转眼来行宫三天了,朱祁镇没有去找过太后,有些事他得弄清楚。正好,锦衣卫镇抚使丁秀上山来汇报。 “陛下,臣顺着襄王这条线查到,身在襄阳府的襄王,与西北关西七卫有通信。”丁秀禀报,“但是还没有查到他们的通信内容。” 朱祁镇拧了拧眉。 难怪襄王会突然转变态度,他八成是跟正统皇帝联系上了。那么,襄王跟太后的信,肯定就是密谋怎么整死我呗? 也不对啊,这会儿把我刺杀了,对太后没好处。如今就是那正统皇帝归来,天下人也不一定认为他是真皇帝。 天下人基本都会认为朕才是真皇帝。如果我是太后,那就是悄无声息的取代。 “你和陕甘巡抚刘定之联系下,你们配合,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通信内容。”朱祁镇命令。 “陛下,不如直接抓人?”丁秀问。 “亲王哪那么好抓?还是朕的叔叔。”朱祁镇摊手。 虽然在大明朝,叔叔和侄子那是宿敌,可他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襄王,收拾了他,还得让他无话可说,让天下人信服。 丁秀继续禀报:“陛下,上次射向你的箭矢,的确不是中原制式,是草原常用的箭矢。不过,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故意的,引我们找错方向。二是那个射手,可能是个草原人,他习惯用那样的箭。” 草原人? 难道上次刺杀朕的,是两拨人? 朱祁镇眉头皱起:“你继续查,但是襄王那条线要谨慎。” 丁秀领命而去。 朱祁镇沉思了许久,他决定直接去找太后摊牌。 …… 太后正百无聊赖的看书,这几天朱祁镇都没过来,她也不让双喜去问。她觉得,或许这样也挺好。 咣当! 大门被踢开,一阵寒风卷了进来。双喜急急上前,就要喝斥看门的太监,抬眼看到了朱祁镇,吓得连忙欠身拜:“参见陛下。” “全部都出去!”朱祁镇声音冷冷。 双喜看了一眼太后,带着所有太监和宫女都出了大殿。朱祁镇冰冷的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她今天披着雪白狐裘,衬托的肌肤白皙如玉,秀发披散着落在身后。 “你发什么疯?来本宫的宫里赶人?”太后双眸如冰,秀美的脸透着一股冷魅。 朱祁镇径直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与襄王通信?初一太庙的那场刺杀,你也有份吧?” 太后先是惊愣,而后双目冷冷的直直的盯着他,哼一声:“你都这么认为了,那就是了!本宫要杀一个伪帝,不应该吗?” 朱祁镇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扬起她那张秀美精致的脸,大拇指在其嘴角轻轻的拂过,感受着嘴唇的温润。他的手猛地用力:“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太后任由他掐着,也不反抗,满脸冰冷,有些咬牙切齿,眉宇间已经恢复了冷傲,盯着他道:“你杀啊。” 突然,她笑了,笑容疯狂,眼中却含泪:“你总是拿话刺我,伤我,辱我,还不够吗?终于是要杀我了?来啊,你杀啊。” 她起身上前逼近几步,凑到了朱祁镇的面前。 朱祁镇那阴寒的脸,突然换上了笑容,他温柔的拂过太后的脸颊,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揽到耳后,道:“放心吧,我现在不杀你。” “你这个疯子。”太后美目冰冷,死死盯着他。 朱祁镇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你不也是个疯子?看我们最后谁疯过了谁。” 他松开了掐住她的手。哪知道,太后猛地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冷道:“太庙的刺杀,跟本宫无关。” 朱祁镇被憋的面色通红,可他也不反抗,问:“襄王跟你说了什么?” 太后的手加大了力道,可那双美眸中却满是泪水:“有本事你自己查去!你以后再无故来脑我,我再也不见你。” “又要永锁坤宁宫?”朱祁镇快喘不过气了。 太后轻咬着嘴唇,眸子带着泪水:“你也只知道欺负我了,欺负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 你是简单的妇道人家? 又开始装可怜,是吧? 朱祁镇实在是喘不过气了,伸手掰开她的手,大口呼吸:“你还哭上了?我刚刚可没用力,你把我掐个半死。还有,被刺杀的可是我。” 太后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可是被他抓着,甩不开。她气急,张口就咬向了朱祁镇的手臂,朱祁镇吃痛:“啊,撒嘴啊,你属狗的吗?” 他以为又会像上次那样,被她咬出血。但是,太后松口了,抬起头,眼中泪闪烁:“我再说一次,刺杀跟我无关,你可以滚了吧?” 朱祁镇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给个温暖的拥抱道:“若微,这回扯平了?” “你再不松开,我咬你脖子。”太后冷冷道。 “果然属狗。”朱祁镇连忙松开。 太后突然笑了,像是打了胜仗似的,伸手擦去自己的泪水,笑容还是有些疯狂:“你啊,还是太心软,若是以后……以后真要杀我,请你果断一点。反正你落在我手上,我肯定会很果断,不会让你受半点苦。” “那好,就这么约定了。”朱祁镇道,“最后不管鹿死谁手,都给对方一个痛快的。” 太后那双美眸,今天是肆无忌惮的盯着他,嘴角浮现玩味的笑。朱祁镇一头黑线:“你别这么笑,搞得我好像被你拿捏了似的。” “谁认真谁就输了。”太后恢复了神色,那双惹人怜惜的美丽眸子有些泛红,“能给我弹奏一曲吗?曲子叫……《沧海一声笑》,德妃告诉我的。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个侠女,喜欢这样的曲子。” 朱祁镇摊摊手:“好啊。” 两人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面色如常。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154.第154章 也先挥师南下,伪帝内忧外患 第154章 也先挥师南下,伪帝内忧外患 正月初六,开朝。 雪已经停了,可天还是很冷,百官走在御道上,穿着崭新的朝服,相互道新年好。内阁首辅商辂,与郕王朱祁钰并肩而行。 “也不知道刺杀陛下的刺客查到没有。”郕王一叹,“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等事,骇人听闻啊。” 商辂目光凶狠:“行刺陛下,当诛九族。” 郕王眉头紧皱,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刺客们喊着‘诛杀伪帝’,阁老你怎么看?” 商辂冷哼一声:“有人幕后搞事,居心叵测!抓起来,统统诛九族。” 他没有丝毫犹豫,态度极其坚决。郕王微微含笑,点了点头。两人到了奉天殿前,站在最前方,回头望去,百官都已经到了,列队而站。 随着早朝的钟声响起,百官依次入殿。今天是新年第一次早朝,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了,当然大部分是站在外头。 朝参之后,皇帝朱祁镇说了新年祝词。而后,百官奏事,因为是新年第一天,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一些谢恩的话。 当然,今天确定了离京赴地方任职的官员名单,他们得尽快离京赴任,才不会影响地方的事。开春后,事情是最多的。 而后,退朝,各部自己忙自己的。 朱祁镇只召了于谦到乾清宫进行小朝会。一进门,朱祁镇就急问:“北边有消息吗?” 于谦拜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年前石亨和杨贵芳都发来谍报,要粮草,要尽快把新兵送过去。他们都认为也先或许等不到开春,只要大雪融化,草原大军就会南下。” “那还等什么?”朱祁镇摊手,“雪也停了,开动吧。” “遵旨。”于谦领命。 “对了,出征时,朕亲自送他们。”朱祁镇道。 …… 于谦走后,朱祁镇让太监把北疆边境图挂起来。这图挂在了那天下长河图对面,整个乾清宫,这两张图最显眼。 他站在图前,望着那标识出来的关隘,沉思。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能指挥打仗,一本兵书都没读过,自己又不是将才。不过,作为一个皇帝,他什么都得懂一点。 还真是天子守国门啊,京城离居庸关也太特么近了。 他站在地图前发呆,如今大明朝的边关防卫,还是太祖时期规划的九边重镇。太祖起初是希望他儿子们能守的,所以有九大塞王。 “都看出什么了?”一个声音传来,“你莫不是还真想亲征?” 朱祁镇回过神,转头看到太后站在那,一袭紫色长裙,气质高贵又端庄。她来了一会儿了,见朱祁镇看图发呆,也就没出声。 “你怎么来了?”朱祁镇意外。 他这乾清宫,太后是极少过来的,名义上是说不想被朝臣说她还干政。 “给你送汤啊。”太后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她弯腰放下,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双臂伸出,长袖卷起,露出了白皙的皓腕,身子微微前倾,一手拿碗一手盛汤。 “你突然这么好,我不习惯啊。”朱祁镇走近坐下,“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汤里不会有毒吧?” 太后端着碗,递到他面前,美目挑衅:“你敢喝吗?” 朱祁镇接过来,咕嘟咕嘟一口喝完,砸吧了下嘴:“下回少放点盐。” 太后嘴角含笑,在他对面坐下,抬眼看着那墙上的地图,问:“也先一定会南下吗?” “是!”朱祁镇肯定的点头,“不南下,他们没吃的啊。” 太后眼中闪过担忧:“一群饿极了的狼,他们能咬碎长城,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你打算如何应对?” 朱祁镇也看着地图,摊手道:“无非就是两招,耍反间计,分化他们内部,还有就是靠我们自己抵抗了。这一次,朕要战于国门之外!” 他的双眼瞬间闪出光芒,信心十足。 太后微微愣神,自己也盛一碗汤,喝了一口,眼眸垂落。 …… 这天,终于出了太阳。 不过,寒风依旧冷冽,朱祁镇站在大营的高台上,望着下方列队而站的将士,心中激荡。他很期待这支新军,能在战场上锤炼出来。 他的面前,是新军的三位主将:三千营主将王越,五军营主将朱永,神机营主将白圭。他举起酒杯朝着三人道:“拜托了!” 三人恭敬的一拜,把手中酒一饮而尽。王越眼神炽热:“陛下,你跟我们说的决战于国门之外的理念,很有嚼头,臣去了,一定与石亨,杨贵芳他们好好琢磨。” “朕就提出这么个想法,运用在你们。”朱祁镇摊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打胜仗就行。” 三人听了,朗声大笑。 这一日,十万新军开拔,开往北疆。朱祁镇和于谦,站在高台上,望着大军远去。朱祁镇感慨一声:“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其实这诗啊,并不豪迈,还是回来的好。” 于谦愣了片刻,一笑:“陛下,你刚刚激励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话说的,臣都以为,大丈夫就该马革裹尸还。” “老于,拆台了不是?”朱祁镇白眼,“走,回军帐,我们还是研究下如何战于国门之外。” 两人回到了军帐中,这里也挂着一副边疆图。朱祁镇盯着看了一会儿,指着图上一个位置问:“脱脱就在这里吧?也先若是南下,他不趁机收复地盘?” 于谦沉思了下道:“郭登已经联系上脱脱,答应给他们部分粮草,还要他们用战马来换粮。不过,这个脱脱狡猾的很,也先南下不遭遇大败,他应该会继续保存实力,这厮被也先打怕了,真给黄金家族丢脸!”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问:“也先南下,应该会留人防范脱脱吧?” “不出意外,应该是阿剌知院。”于谦道,“虽然也先与阿剌知院有矛盾,但是毕竟都属于瓦剌部,脱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朱祁镇缓缓点头,大脑飞速运转。于谦上前一步,指着地图道:“陛下你说的决战于国门之外,还是有可能的,就看石亨,杨贵芳,还有新上去的王越,朱永,白圭他们是否能配合了。我军如今骑兵的实力,并不比草原骑兵差,何况我们还有神机营。”他开始对着地图分析,朱祁镇听得极其认真。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他立刻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 “陛下,案子还未有进展。”石彪跪拜,“臣有罪!那参将死后,线索就断了。事涉藩王,陛下你说要慎重,锦衣卫许多手段不好用啊。” “别特么找原因!”朱祁镇冷道。 “陛下,臣斗胆,藩王可能都要陛下命了,陛下你就不用顾忌了。”石彪拜道,“这可不是仁慈的时候,陛下你熟读史书,知道臣的意思。” 朱祁镇被气笑了,也只有石彪这样的心腹大臣,才敢这么说。他拍了拍石彪的肩膀,道:“朕明白!你难,朕也难,很快就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 石彪抬起头,眼中杀机毕露:“陛下,那更是不能手软,三年前,还是你说的,要杀出一条路。陛下,三年过去,你咋还变柔软了呢?陛下,不是臣说你,不能沉溺温柔乡。温柔乡英雄冢,你可是要成为圣君的人啊。” 朱祁镇:“!!!” 哪轮到你这个粗鄙武夫来劝谏朕了? “滚滚滚,查你的案子去。”朱祁镇挥手。 “陛下,切莫消磨了英雄气啊。”石彪走到门口还喊了一声。 朱祁镇扶额,哭笑不得。 …… 一个月后,北疆。 大雪虽已悄然退去,留下一片片斑驳的残雪,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冬日之魂不愿轻易离去。寒风如利刃般切割一切,带着哨音穿梭在荒芜的山峦与沉寂的草原之间,卷起阵阵尘土与细碎的冰屑,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天空像是被厚重的铅云遮蔽,不见阳光,只偶尔有几缕阴郁的光线费力穿透云层,投下斑驳而幽暗的光影。这样的天色,让人心生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四周,远山轮廓模糊,近处草木皆显萧瑟,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风的呼啸和偶尔传来的野兽低吼,增添了几分不祥之感。 二十四骑从草原某处疾驰而过,他们各个浑身是血,有的人身上的刀伤还在汩汩冒血。其中十几匹马上,还驮着尸体。 为首的竟然是杨贵芳,他一个急停,环视四周后道:“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他们迅速下马,坐在地上,取出食物和水,大口大口开喝开吃。杨贵芳走到一个神色哀伤的年轻人面前,一笑:“王越,还没缓过来呢?你丫可是新军三千营主将,就这个胆?” “老刘是为了帮我挡刀,才死的。”王越眼中含泪。 他领着新军到了北疆,就被分配到了大同。与杨贵芳同龄,又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很快就混熟了,听说杨贵芳要亲自带一队探子入草原,他硬是要跟来。 “别娘们唧唧的,你这样,老刘看不起你。是吧,老刘?”杨贵芳拍了拍马背上的尸体。 探子的规矩,要带袍泽的尸体回去。实在不行,也会烧了,不给敌人留下任何线索。杨贵芳眼中的痛楚一闪而过,对王越道:“什么是袍泽?就是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今天不是你,换成其他人,老刘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挡下那一刀。” “是我没用!”王越咬着牙道。 “这就是战场!”杨贵芳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在战场上多杀敌,把老刘的那份功劳,一起挣了,你就对得起他。” 他很理解王越的心情,因为几个月前,他也如王越这般。他自己都想不到,才短短几个月,他这个潇洒如玉的公子,变成了一个心如铁的糙汉。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他挥挥手。 二十四人上了马,疾驰而去。 …… 当他们回到大同城,守卫们看到马背上的尸体,齐齐右手横与胸前,致敬。杨贵芳带着王越,来到中军大帐。 郭登正立在地图前,向另一个人解说着什么。杨贵芳和王越看到那人,都一惊,齐齐行礼:“参见石帅!” 那人是石亨,已经是北疆边军的主帅。石亨犀利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瞪眼:“你们两个,身为主将,竟然亲自去探情报?简直是胡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们不懂?需要你们亲身去犯险?” 杨贵芳乐呵呵的上前:“石帅你别生气,下次不会了。我们这次入草原,可得到了一个大情报。” 王越也上前一步,沉声道:“也先,他来了,带着三十万大军,来了!” 石亨和郭登,齐齐大惊。 杨贵芳详细说了一遍,原来他们这次入草原,碰到了也先的大军。但是,他们在撤退的时候,被对方的探子发现了,双方一番激战,死了十几个袍泽。 “立刻奏报京师。”石亨下令,“本帅回宣府,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杨贵芳,王越,你们要决战于国门之外,看你们的本事。” “是!”杨贵芳,王越齐齐领命。 …… 京城。 朱祁镇正在文华殿与内阁大臣们议事,今年内政的主轴依然是推行新政和治河。内阁这边终于都没了异议,麻烦的还是在地方。 作为皇帝,他也理解到了太祖的难处,那就是谁都不敢信。地方士绅,如果与地方官联合起来,那就能懵他这个皇帝。 所以朱元璋搞出了个地方三司,让他们相互牵制。可这又产生冷外一个结果,就是三司内耗。朱祁镇虽然彻底启用了巡抚成为地方一把手,可他也担心巡抚和士绅联合啊。 如要牵制巡抚,又得抬出另外的职位,那又开始内耗。他发现,特么,这就是个死循环。可如今要推行新政,只能相信巡抚了。实在不行,到时候把巡抚调换,让他们换个地方。 “陛下,南方的漕粮,也陆续到京了。”商辂禀报。 因为南方路途远,所以他们的漕粮都是第二年到京,有的甚至要九月才能到。朱祁镇微微皱眉:“让南方的省加快,朕担心北边很快就要开战了。” 他话音刚落,于谦急急进来,手里捧着谍报,参拜道:“陛下,边疆八百里加急,也先,他来了!” (本章完) 155.第155章 太后借酒主动,伪帝:我被动 第155章 太后借酒主动,伪帝:我被动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和许彬,袁彬正在谈事。牙罕沙手中捧着一份谍报,急急进来,面色大喜:“陛下,也先南下了。” 坐在椅子上的三人弹了起来,袁彬一把拿过谍报,递给正统皇帝。正统皇帝立马打开,目光扫过后,压抑着兴奋,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把谍报递给了许彬,许彬看完又递给袁彬。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机会,正统皇帝朝牙罕沙问:“西宁王,你们可准备好了?” “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好,我们曾经以长生天起誓,答应过宣宗皇帝的,一定做到。”牙罕沙抱拳。 正统皇帝难掩兴奋,十万大军虽然少了些,但他还有陕甘都指挥使谭祐,他那还有十万兵马。接下来,就是等机会了,等也先和朝廷大军两败俱伤。 “陛下,要不要召谭祐来敦煌?”袁彬问。 “现在还不必,我们先做好各项准备。”正统皇帝道,“他们都还未开打呢,我们不着急。谭祐若是经常来,容易招来怀疑。那伪帝不是新任了一个陕甘巡抚么?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西北的异动。” 许彬很欣慰,表情带着佩服:“陛下圣明。” 正统皇帝一笑置之,朝着牙罕沙真诚道:“西宁王,十几年前先帝与你们缔结了盟约,我们都守信。十几年后,朕还会与你们缔结盟约,待朕回了京城,会加封关西各部。” 牙罕沙面色欣喜:“谢陛下。臣这就去准备,只等陛下圣旨,大军便立刻开拔。” …… 西安府。 巡抚刘定之看着手中的谍报,又看了看刚从京城赶来的锦衣卫镇抚使丁秀,道:“丁大人你来了,我也就轻松些。推行新政,修黄河,我都行。可是这搞军务,还有这些探子,真是让我头疼啊。” “刘大人,陛下也看你分身乏术,特意派我来帮你。”丁秀一笑。 “还是陛下体谅臣啊,是臣无能啊。”刘定之轻叹,“陛下在京城竟然遭遇刺客,按说你更应该留在陛下身边。如今形势越来越复杂,我是真担心陛下。” 丁秀扶额:“刘大人,陛下那边你就放心吧。没有刺客能杀的了陛下,我们还是得尽快查出刺客幕后之人。” 刘定之连连点头:“你来了,谍报这块,全部交给你。我巡抚衙门的兵,你都可以调用。” 丁秀缓缓点头,沉思了下问:“都指挥使谭祐呢?他可在西安?” “在的,他当然在他的官署。”刘定之道。 “我去见一下他。”丁秀一笑,“以后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用他的兵。” 一个省的主要兵马,是在都指挥使司的,他们负责一个省的军务。丁秀离开了巡抚衙门,直奔都指挥使司。 身为都指挥使的谭祐正要出门,亲卫来报,说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来拜。谭祐暗暗心惊,锦衣卫镇抚使一般都是在京城,怎么来到西安了? “谭大人,打扰了啊。”丁秀进门,并未行礼。 锦衣卫镇抚使品阶虽然不高,可他碰到一品大员,也未必会放在心上,何况一个都指挥使。谭祐淡淡一笑:“丁大人,你们锦衣卫来西安做什么?” “这不该你问!”丁秀冷道。 “那你来找本官,何事?本官还有军务,恕不奉陪。”谭祐哼一声。 丁秀挡在了他的面前,道:“我正在追踪行刺陛下案,追到了西安。” 谭祐一顿:“与我何干?” 丁秀盯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笑:“就是过来跟谭大人招呼一声,锦衣卫办案,需要你配合的时候,谭大人可得配合。” 谭祐毫无惧色,冷道:“好说!” 说完,他大步而去。丁秀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森寒。 …… 京城,郕王府。 郕王,成国公,钨行道三人正在喝茶。被削了爵位,削了职的成国公摊手一笑:“我原以为陛下遭遇行刺,朝廷的精力应该放在找刺客身上,忘记了我的案子。哪知道,今天俞士悦带着人突然来我府邸,带走了府邸里两个下人。哼,看来,我的案子还没放下。” 钨行道满脸好奇:“国公爷,你看到俞士悦那个叛徒,没动手?” 成国公摇了摇头,耸耸肩:“我现在也学乖了,冷静嘛。我还请他喝杯茶呢,可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能也是怕我提起往事吧,拒绝喝茶。” “国公也,你早该这样了。”钨行道一笑。 “别叫国公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百姓,叫我老朱吧,亲切。”成国公挥手。 郕王微微含笑,挑了挑眉:“老朱,刺杀陛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所以那俞士悦来你府邸里拿人。” 成国公十分的淡定的摊手:“王爷,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能耐?那刺客能混进太庙祭祀的场地,那幕后之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郕王。郕王连忙摆手:“本王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子。” “奇怪了,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汉呢?竟然喊出了‘诛杀伪帝’的口号。”成国公压低声音道,“等我知道是谁了,得请他喝一杯。” 郕王一个白眼,还转头看了下左右,确定没人后,道:“可能跟襄王有关,那死了的参将,是跟过襄王的,我这襄王叔,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呢?” “王爷,你得联系襄王啊,他在藩王中威望最高。”成国公道,“得到支持,那……” 钨行道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还不行,得看皇帝的态度,他要是大开杀戒,这时候联系襄王,那不是找死吗?” 郕王朝成国公无语瞪眼:“你是要害死本王?” 成国公连忙摇头:“我当然是支持王爷你的了。呵呵,伪帝很快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王爷啊,你现在是潜龙在渊,总有龙飞九天之时。” 钨行道大赞:“国公爷这句话,说的好!” 三人相视大笑。 …… 黄昏,坤宁宫。 朱祁镇拖着疲倦的身躯进来,直直往椅子上一趟,大呼:“身心俱疲啊,天天累成狗,朕图啥啊。” 捧着书的太后缓缓起身,顺手拿起一条毯子走到他身前,附身,把毯子盖他身上,哼一声:“天冷,小心风寒。” 朱祁镇闻着那垂落在他面前发丝的清香,眨眨眼:“那不正好,朕就有理由不去上朝了。” 太后弯腰凑近,漆黑的眸子带着无语之色,红唇轻启,声音轻柔悦耳,还夹杂着几分慵懒妩媚:“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朱祁镇眉头皱起:“也先南下了,带着三十万大军!” 太后微惊,修长睫毛轻颤。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出纤纤玉手轻按轻揉朱祁镇的眉头,道:“愁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你不是做好准备了吗?” 朱祁镇闭上眼睛,享受那轻柔的安抚。 太后按完他的眉头,开始按他的太阳穴,继续道:“三年前我们都赢了,如今我们也可以说是兵精粮足,定然能赢。” “好不容易有点家底,一战耗光。”朱祁镇睁开眼,抓住她手软的手道,“我饿了,吃完还得去兵部,给兵部老爷们鼓鼓劲。” 太后甩开他的手,在他额头按了下,起身朝着内殿走去,身姿摇曳,秀发随风微动。没一会儿,双喜就端着菜出来了。 “陛下,太后娘娘亲自炖的汤呢。”双喜汇报。 “是么?”朱祁镇假装摇头害怕,“那还是你吃吧,上次她煮的粥,还记得么?吃了会拉肚子的。” 双喜憋着笑。 太后的声音从后传来:“不吃是吧?我……我……给狗……” “吃吃吃。”朱祁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太后气得想要掐死他。 …… 暮色四合。 朱祁镇来到兵部大堂,抬眼看到当值的是泾国公陈懋。他正和另一人聊天的起劲,那人出现在兵部,又正常又奇怪。 他是英国公张辅。 陈懋看到皇帝来了,连忙起身拜,英国公也要跟着拜。朱祁镇挥手制止了,道:“免了免了,你们都是一把年纪了,磕个头,也半天爬不起来。” “陛下,这就看不起臣了啊。”陈懋道,“刚刚臣还跟英国公说呢,要去北疆,大战交给那几个年轻崽子,靠不住啊。陛下,你就让老臣去北疆坐镇吧。” 朱祁镇嘴角含笑:“得了吧!你这年纪,北疆那天冷,就够你受的。年轻人,总要独当一面的,大明的未来也得靠他们。你们已经为大明挡了一辈子风雨了,该享福了,也该让位年轻人了。” “理是这么个理。”陈懋道,“但老臣就是不服啊。” 一直没说话的英国公横一眼:“老陈,你就学学我,服老吧。” 朱祁镇似笑非笑:“可别学英国公,他是老狐狸,你跟他学?只会学坏。” 英国公哼一声,站起来:“走了,我在这里碍事。” 说完,他气呼呼的往外走,朱祁镇也没去拦他。陈懋面色尴尬的朝着朱祁镇道:“陛下,你别怪他,他就是这脾气。” “怎么会呢?他可是朕的太国丈呢。”朱祁镇摊手,“他来干什么?一把年纪不好好呆在家里,这么晚了往兵部跑?” 陈懋轻叹一声:“老张也是忧心北边战事,我跟他说了,还没开打呢。”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点头。 …… 关外,草原。 忽然间,远方传来阵阵轰鸣,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那是也先的三十万大军。 铁骑滚滚,万马奔腾,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震动。这支大军犹如一线大潮,汹涌澎湃,向南席卷而来。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波澜壮阔,气势磅礴。 不过,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这一路南下,也先一直在召集其他各部,他向各部首领承诺,这一战打下中原,如何如何划分地盘等。许多部落被他的话蛊惑,随着他的大军一起南下,他的大军也越来越壮大。马蹄声、盔甲摩擦声、战士们的呼喊声渐渐远去,一支探子小队从一个山包上下来。他们上了马,朝着漠北的方向疾驰。 没多久,他们到了一片连绵是山包后,那里竟然有一支骑军。为首的骑将竟然是杨贵芳,他手里拿着一张地图,轻笑:“靠近长城的这片草原,老子比他们还熟。” 那支小队策马到他的面前,禀报:“将军,也先已经过去了。” 杨贵芳收起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我们游弋在关外,就是为了给也现惊喜。也先肯定还要继续收拢其他部,一时半会抵达不了边关。我们就先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 “将军,上次跟着你深入漠北一千里,犹入无人之境。”一个校尉目光炽热,“这回,弟兄们都豁出去了,将军,你说怎么干吧。” 杨贵芳目光扫过,沉声道:“都听好了,跟着本将军打仗,不要俘虏,不要捡物资,轻装横扫,大迂回大奔袭。” 他抬臂砸下,全军开动。 …… 大同城。 郭登和王越站在城楼上,遥望关外。 冰雪在逐渐融化,但天空却依旧阴沉沉的。云层厚重,低垂在天际,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城楼间穿梭而过,卷起一阵阵尘土和细碎的冰屑。 “也先他就要来了!”郭登突然道。 “啊?”王越举目远眺,面色疑惑,“这你都能感觉到?” 郭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夫在这里十多年,一些风吹草动,都会很熟悉。山雨欲来,也先也快了。” 王越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他也想成为如郭登这样的主将。他守了大同十三年,从未失守。曾经,他也带兵深入漠北,大破元太师,那元太师的女儿举着刀挡在了自己父亲前面。郭登说了一句话,传遍漠北。 “女人的手不是用来举刀的,只有等到男儿死尽之时,才轮到你们女子。” 所以,关外各部都很敬重郭登,虽然他们与郭登打了十几年。这也是为什么杨贵芳那厮,一到边疆,就奔着大同城来了。他是奔着郭登来的。 “郭将军,接下来这一战,让我新军先上,如何?”王越抱拳。 “哈哈哈,小子啊,你跟我年轻时候很像。”郭登大笑,“不过,首战还是得我们上,你们啊,太年轻,先看看什么是战场。” 王越不赞同:“我们唯有上了战场,才会成长。” 郭登眼中闪过哀伤:“每个兵,都是他父母的孩子,都是鲜活的生命。以后,你就会懂了,都说我郭登治军法度森严,但战场外视士卒如亲子。那是因为,我看过太多优秀的年轻人在我眼前死去。我希望他们奔赴战场前,能多做些准备就多做些。” 王越愣住了,他没想到郭登心里是这么想的。 …… 宣府。 北疆主帅石亨坐镇在此,他正在看手中的谍报,面色凝重:“也先一路南下,又不断蛊惑其他部,他现在超过四十万人马了。” 宣府守将杨洪,是与郭登齐名的老将,他一拜道:“石帅,宣府不用这么多人马。末将的建议是往阳和,天镇增兵,这两处靠近长城。如果也先破关,不是从大同,就会从这两处。” 朱永站出来请命:“石帅,就让末将去守阳和。” 白圭连忙道:“末将请命同去,就让我们守卫阳和。” 石亨看着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道:“白圭你可以与朱永同去,但是神机营不能全部带去,你把神机营拆分下,阳和,天镇,宣府都要有神机营。” “是!”白圭领命。 两个年轻的主将领命而去。杨洪看他们走后,皱眉:“石帅,他们两个年轻人去镇守阳和,是不是太冒险了?阳和的位置重要,可比大同啊。” “我从大同回来时,给阳和的老刘留了一个令牌。”石亨一笑,“老刘这个人是稳重的,这两年轻人若是太冒进,老刘会阻止的。不过,也得给年轻人机会嘛,我们不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杨洪这才松口气,苦笑:“末将是担心好不容易得几个好苗子,夭折了。” “真夭折了,那是他们的命!”石亨道,“我去陛下那请罪。” 他知道,陛下很看重这几个年轻人。 …… 京城,相比关外,这里有了春的气息。 阳光温柔而明媚,将天空染成了清澈的湛蓝。 尽管空气中仍残留着冬日的寒意,温度未曾完全回暖,可漫步于京城街头,不难发现,那原本枯黄一片的大地,如今已不甘寂寞,偶尔可见点点绿色顽强地破土而出。这些嫩绿的芽尖,或隐匿于墙角,或探头于石缝。 朱祁镇下朝回来,漫步在御道上,寻找着那一抹抹绿,心情似乎都变好了。他来到了坤宁宫,步伐都欢快了许多。 太后坐在椅子上看书,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知道朱祁镇来了,她头也不抬,美目落在书本上。 “太后,北边估计很快开战。” “嗯。” “朕还是有些担心。” “嗯。” “新军虽然是于谦训练出来的,可毕竟没上过战场。” “嗯。” “太后,你是猪。” “嗯。” 答应完,她反应过来了,把书往桌子上一扔,低着头:“哼!” 朱祁镇嘴角含笑,走到她面前,凑近,眨眨眼:“我记得,明天是你生辰嘛。你一个月之前就打过招呼了,不过生辰的。我还以为你这把年纪,是不敢面对呢。” 太后那绝美倾城的脸被气红了,恶狠狠道:“你给我出去!” 朱祁镇挑挑眉:“明日休沐,我带你出宫去,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如何?” 太后将信将疑:“不会有阴谋吧?” “不去就算了,继续在宫里看麻姑拜寿。”朱祁镇摊手。 “去!”太后抬起美眸。 朱祁镇嘴角微扬。 …… 翌日。 朱祁镇穿着一袭雪袍,手中拿着一个笛子,气度潇洒,翩翩佳公子。当她看到太后时,失神了片刻。 她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既高贵又多了几分少女的轻盈与活泼。秀发被精心编织成高髻,几缕碎发轻轻垂落,面容清秀,五官精致而柔和,皮肤白皙如雪,透着淡淡的红晕,更显得她娇嫩可人。眉心间,一颗小巧的红色饰物轻轻点缀,如同晨曦中的露珠,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为她平添了几分俏皮。 “今天这么少女感吗?”朱祁镇暗道。 “发什么呆?走啊。”她挥手。 他们没用带任何随从,就这么出了宫。太后看着热闹的街道,美目闪闪:“好久没有肆无忌惮的逛街了呢。” “呃,我们是不是该换个称呼?”朱祁镇道,“我就叫你若微。” 太后居然没有反对,而是问:“那我叫你什么?” 朱祁镇想了下道:“就叫小帅吧,我比你小,长得又帅。” “好吧,小帅。”太后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在街道中。 她看到街边小摊上精致的小物件,顺手就拿了,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那小贩急的就要大喊,朱祁镇连忙奉上银子。 一路走,她一路拿,朱祁镇跟在后面付钱,心中嘀咕:“还好今天准备够了银子。” 到了一家酒馆前,她大手一挥:“走,陪本女侠喝酒去。” 进到店里,她豪气的叫了两坛子酒,朱祁镇都麻了。她却真的像个女侠一般,倒满一碗酒,举起来一饮而尽,瞪眼:“你怎么不喝?看不起本女侠?” 朱祁镇一个白眼:“我怕你醉死在这里,没人背你回去。” 太后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自顾自喝,又喝了两大碗,俏脸红彤彤的。朱祁镇扶额,这肯定是醉了啊。 他起身去扶她,她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中,昂着美丽的脸,双眼明媚动人,问:“你可喜欢我?” 朱祁镇很无奈:“你醉了!” 她靠着他的肩膀,咯咯咯笑:“你啊,什么都不懂。” 朱祁镇没办法,把银子丢在桌子上,然后弯下腰,把她直接背了起来。她白皙的皓腕环抱着他的脖子,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道:“小帅,我还要去游河。” “你这样,还游河?”朱祁镇摇头。 “我就要游河。”她在他背上乱晃,“我就要游河。” 朱祁镇感受着背部那温软的摩擦,心想,我这都是被迫的啊,他喊了声:“孙若微,你别乱动,游河是吧?去还不行吗?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才出来多久,你就把自己灌醉了。” 孙若微嘴角闪过狡黠的笑。 …… ps:快了,快了,快了。 (本章完) 156.第156章 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第156章 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高粱河。 朱祁镇背着孙若微到了河畔,他望着河面无语道:“这季节,游河?冰才融化。” “就要游河,就要游河。” 在他背上的孙若微,似乎酒的后劲上来了,那张布满红晕的美艳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间,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朱祁镇是第一次来这高粱河,目光扫过,心想若是春季来,应该是个不错的景点。 “两水夹堤,垂杨十余里,流急而清,鱼之沉水底者,鳞鬣皆见。”,这就是描述高粱河的,可惜啊,现在柳树都还未发芽,冷死个人。 不过,他还是找了艘船,是那种专门带人游玩的画舫。上了船,他把孙若微放下来,立在船头,迎着冷风。 孙若微靠在他的怀中,已经微醺状态。朱祁镇扶着她的纤腰,怕她掉河里去。大明皇帝易溶于水,可别淹死个太后。 再说,这太后还有大用。 “小帅,你看,好美啊。”孙若微妩媚的眼眸泛着一抹迷离之色。 “没看出来。”朱祁镇道。 孙若微无语的抬手拍了他一下,他低头看向那秀美的瓜子脸,几缕发丝垂落在嘴角,嘴唇极为红润。孙若微也抬眼看来,美眸慵懒且妩媚,半眯着眸子,眨动间有着万种风情。 朱祁镇正要凑上去,孙若微脑袋微微一偏,躲了过去。 忽地,破空声传来。 朱祁镇抱着她一闪,到了船舱边上。 梭梭梭! 几根箭矢穿过了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接着一个声音传来:“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 朱祁镇抬眼看去,三艘船疾驰而来,把他们这艘船给包围了。他眼中寒芒闪过,怎么会被刺客发现了行踪? “蹲下,别动!”朱祁镇把孙若微按蹲在门后面。 孙若微没了醉意,蹲在门后面,伸手拉住朱祁镇的手,秀美的脸上满是担忧:“你……你小心点。” 朱祁镇一边望着外头,一边自嘲一笑:“伪帝,妖后,呵呵,咱们还真是一对,都不是什么好人。” 孙若微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瞪眼:“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有人要我们都死!” 朱祁镇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一笑:“我没那么容易死,你在这等着,别动。” 他松开她的手,微微弯腰,向舱外走去。孙若微要伸手去抓他,又停住了,看着他那魁梧的背影,咬了咬红唇。 朱祁镇闪身到了一个柱子后面。 梭梭梭! 一阵箭雨落下,其中几根箭矢穿破船窗,射进了舱内,吓得蹲在门后的孙若微面色苍白。 “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外面的大喊声不断传来,孙若微反而不紧张了,她面色复杂。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妖后,还要与伪帝一起被诛杀。 呛! 长刀出鞘的声音传来,接着惨叫声响起,孙若微心紧绷起来,可她不敢站起来去看。她不想看到伪帝这时候死了,那登基的只会是郕王。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 “别让他靠近!” “伪帝竟然恐怖如斯!” “撤!快撤,锦衣卫来了!” “没断气的兄弟,走不了,帮他们一把,不要留下活口。” 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孙若微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她看到那三条船正向着下游疾驰而去。她急急跑出船舱,抬眼就看到持刀伫立在船头的朱祁镇,他的肩头正在汩汩冒血。 “你……你受伤了?”她面色慌乱。 她想去止血,可又不知道怎么办。朱祁镇双手握着刀柄,长刀伫立,他借着这股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快,扶着我。”他开口,“锦衣卫来了,朕不能在他们面前丢脸。” “啊?”太后愣了下,这才走到他身旁,伸手扶着他的胳膊。 这时候,四五艘船靠近,最前面那艘船头站着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待船靠近后,他一跃跳到画舫上,跑到朱祁镇面前一拜:“陛下,臣救驾来迟,臣万死。” 数十个锦衣卫都过来了,齐齐跪拜在地。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朕无妨,一群宵小而已,你们顺着河流往下,抓到他们。” “遵旨!”众锦衣卫齐拜。 他们看向朱祁镇的目光,满是炽热。锦衣卫几乎都知道,大明朝最能打的,乃是皇帝陛下。单刀对一群刺客,他们心中佩服。 孙若微看着这一幕,心绪复杂。 待石彪命令锦衣卫迅速追击后,他再次来到朱祁镇身边,朱祁镇抬起一脚踢向他,道:“快给朕止血,特么,疼死了。” “陛下,臣还以为你能忍得住呢。”石彪连忙上前止血。 孙若微面色古怪,原来这对君臣知道对方在演戏,配合可真是默契啊。 …… 一个时辰后,朱祁镇已经回到了乾清宫。 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大脑飞速运转。 我和太后的行踪,谁泄露出去的?只有自己乾清宫和太后的坤宁宫的几个太监和宫女,才知道我们微服出宫了。 当中,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那刺客又是谁安排的? “陛下,该喝药了。”曹吉祥端着一碗药上前。 “先放那。”朱祁镇眯起双眼,杀机闪过,“朕的乾清宫,太后的坤宁宫,甚至整个后宫,你要删选一遍了,朕今日和太后微服出行,竟然遭遇刺客,是谁泄露的?” 曹吉祥咣当跪下:“奴婢有罪,没能管好太监和宫女。” “朕不治你罪,你给朕去查。”朱祁镇冷道。 “是!”曹吉祥面色为难,“只是……太后宫里的人,奴婢插不了手啊,太后本就不喜奴婢。” 朱祁镇眉头皱起:“你先暗中查。”曹吉祥颔首领命,退了出去。 朱祁镇揉了揉眉,心中冒出个想法,这不会是太后安排的吧?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会儿自己死了,最可能登基的是郕王。 郕王?难道是他? “陛下,于少保求见。”曹吉祥进来禀报。 “宣。”朱祁镇坐直了。 很快,于谦急急上殿来,脸上带着担忧,参拜之后问:“陛下,你和太后游河遭遇了行刺?你伤势如何?” “一些皮外伤。”朱祁镇抬手让他起来,“你消息倒是快。” “臣刚刚碰到石彪。”于谦皱眉,“连遭两次刺杀,对方也太大胆了。陛下,臣建议全城缉捕。” 朱祁镇淡定的喝一口茶,道:“不必!那只会骚扰百姓,徒增紧张。” 于谦却坚持:“就是要给出一种紧张态势,让那些刺客自乱阵脚,这才有机会抓到他们。” “就别扰民了,锦衣卫会去查。”朱祁镇岔开话题,“北疆如何了?” 于谦见皇帝这般说,也不坚持,一拜道:“也先大军已经逼近长城了,大战,估计就在这几日。郭登,杨贵芳他们采用陛下说的‘决战于国门之外’的策略。臣现在也紧张啊,等着战报。” 朱祁镇走到那边疆地图前,问:“率领精骑游弋与关外的是杨贵芳吗?” “是他!”于谦道,“这小子去年去了北疆后,就亲自带着探子小队无数次进入漠北,他又总结了之前探子留下的地图信息,可以说,他现在对漠北的熟悉程度,可能比草原人还强。” “很好!”朱祁镇十分期待。 …… 北疆,关外,也先大营。 也先正在与诸将喝酒,伯颜急急进来,走到他身前,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大汗,我们的后方,又一支运粮队被袭,还是跟上次一样,粮草被烧,现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哼,这支明军邪门了,他们神出鬼没,打完就走,所有俘获,全都不要。这是第三次了,大汗,得把他们找出来。不然,等我们进攻大同时,他们出现在我们后方,那就麻烦了。” 也先面色阴沉,怒道:“我们的探子都成瞎子了吗?还没找到这支明军的行踪?把他们找出来,伯颜,你亲自带队去灭了他们。” 马上就要进攻大明了,他容不得后方有一支大明的骑兵,不仅会影响战局,而且还会乱了军心。那些被他忽悠来的部落,是极易被动摇的。 伯颜领命退了下去,也先恢复笑容,朝着诸将举杯,道:“诸位,中原的美酒,江南的小娘,都在等着我们。这一次,我们跨过长城,横扫中原。我草原勇士,就是要死,也要死在更南,死在南海之滨。” 众将士士气大增,齐齐举杯。 也先嘴角闪过冷笑,到了战场上,这些人的部落,就会成为他的先锋,让他们先死。对于他们来说,也顾不上被利用了,只要有粮食。 “诸位,中原的将军,毕生愿望是裂土封王。”也先举杯继续道,“只要打下中原,本汗封你们为王!中原那么大,容得下我们这些王。” “大汗万岁。”众将士斗志高昂。 …… 草原某处。 一支瓦剌部被灭,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鲜血侵染了草地。杨贵芳收起长刀,目光凶狠如狼,命令:“依旧只带七天的粮食,剩下的粮草牲畜全部烧掉。” 一个校尉看着那些羊群,砸吧了下嘴:“实在是可惜啊。” 啪! 杨贵芳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瞪眼:“跟着本将军,哪天饿着你了?带多了,只会成为累赘。” “是!”校尉嘿嘿笑,“不但没被饿着,还吃香喝辣。将军,我们就在也先几十万大军附近来去如风,他们硬是连我们影子都没碰到,这仗打得爽啊。” 杨贵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还不够,我得激怒也先,人在愤怒的状态下,容易出错。” 校尉疑惑的问:“如何激怒?杀进他大本营?” 啪! 杨贵芳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无语道:“人家几十万人,我们就一万人马,杀进大本营?送死啊?跟了老子这么久,能不能动动脑子。” “那怎么激怒?”校尉摸着后脑勺问。 “把刚刚这两千人的头砍下来,老子要筑京观!”杨贵芳目光犀利。 校尉背脊一寒。 京观: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 校尉知道杨将军的意思,那就是要用人头筑京观,那的确能激怒也先。可这么干,敌人也会同等报复。 “还不快去?”杨贵芳冷声命令。 校尉领命而去,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轻儒雅的将军,会这么狠。 …… 大同城,夜色笼罩。 郭登巡视一遍后,来到了城楼上。今夜当值的王越朝着他抱拳:“将军,我当值你也不放心?去休息吧,末将看着呢。” “倒不是不放心,是睡不着。”郭登一笑。 “大战在即,你这样的老将,还会紧张?”王越问。 郭登吐出一口浊气,道:“每一仗的战前,我都会紧张。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去,那都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兵。” 王越突然有些感伤,他难以想象郭登这样的老将是如何熬过来的,因为太多的人在他们面前死去,有袍泽,有他亲手带出来的兵。 “将军,待此战之后,你归养吧。”王越拍着胸口道,“大同城交给末将,末将替你守着,一定不会丢。” 郭登朗声道大笑:“哈哈哈,归养?这里就是我的家了,还去哪归养?跟我一起入军的老兄弟,有死在斡难河的,有死在凌霄峰的,有死在忽兰忽失温的,有死在应昌的,有死在沙珲原阔的,有死在滦海子的,有死在答兰纳木儿河的。我要跟他们一样,死在草原,还回去作甚?” 王越听着,眼中包含热泪,朝着他重重一拜:“向你致敬!” “年轻人,就是容易感动啊。”郭登一笑,“跟你说这么多,是要告诉你,这次我们决战于国门之外,到时候一定得是我带兵出关。你,就留守这大同城。” 王越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郭登摊手:“你得成全我不是?等以后你到了我的年纪,也会跟我一样,希望有个年轻人成全你。你也希望那个年轻人懂事吧?” 王越:“!!!” 还真是老狐狸,我竟无法反驳。 (本章完) 157.第157章 伪帝妖后苟且,本王奉天靖难 第157章 伪帝妖后苟且,本王奉天靖难 长春宫。 朱祁镇舒服的躺在浴池里,闭着眼睛。 “臣妾给你揉揉。” 贤妃游到他身后,伸出纤纤玉手温柔的按摩他的肩膀。她的秀发挽起,只有几缕发丝垂落在圆润白皙的香肩上。 按了一会儿,她自己面色通红,紧贴了上去,顶着朱祁镇的背后,水雾中,青丝垂落水面,妩媚的眼眸泛着一抹迷离之色。 朱祁镇转过身来,轻抚她那绸缎般的肌肤,看着那精致俏脸蛋儿。贤妃嘤嘤一声,抱紧了他的脖颈。 他们熟练又默契,浴池的水开始荡漾开来。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把贤妃抱回了凤榻,她贪恋的靠在他怀中,轻叹:“陛下你以后还是少出宫吧,臣妾看你这肩上的伤口,就害怕。” 她纤纤玉指划过朱祁镇肩膀上的箭伤。朱祁镇握着的她的手,一笑:“男人的伤,那是勋章。朕还怕那几个刺客?” “还未有线索吗?”贤妃蹙眉。 “对方对京城十分熟悉,锦衣卫竟然都拿不到他们。”朱祁镇冷哼,“到底是谁啊?这么大能耐。” 贤妃仰起头,青丝滑落,更显颈项白皙细腻,她开口道:“说明京城有大人物帮他们,所以才藏得深。不然,锦衣卫会追查不到?” “爱妃聪明。”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道,“太祖曾说,他的皇后可抵三良相,朕看爱妃你也可以。” 贤妃瞋他一眼,抿了抿红唇:“臣妾还未能诞下龙子呢?陛下,你就让太医来看看吧。” 朱祁镇大囧。 …… 这些日子,朱祁镇几乎每天都去兵部,时刻关注北疆的战事。太子少保于谦和泾国公陈懋都住在了兵部。 “陛下,杨贵芳那小子小胜了几仗。不过,这厮竟然筑京观,估计也先会全力围杀他。”于谦皱眉,“他冲动了!” 泾国公陈懋却是摇头:“早该这么干了!当年,太宗皇帝五征漠北,要是每次都是一路筑京观,那些草原蛮子早就不敢南下了。” 于谦扶额:“这这……不能这么干啊。” 泾国公陈懋急了:“怎么不能?当年霍去病怎么干的?匈奴的那首歌谣怎么唱来着?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从此,匈奴远遁,再也不敢南下。” 朱祁镇看他们两个似乎要打起来,连忙劝住:“停停,我们远在京城,不知战局的具体情况,就不管这些细节了。我们把控大局方向就好。对了,那也先怎么还未进攻?” “在等时机!”于谦道,“也先不输古之名将,对战场时机把握很准。就像三年前,他佯攻大同和宣府,突然越过了紫荆关,而后直抵京师。” 泾国公陈懋朗声一笑:“陛下,你放心,那也先虽然狡猾。但是,石亨,郭登他们与也先是老对手了,不会让他得逞的。再说,不还有杨贵芳,王越他们一批年轻将领么?” “朕很放心啊。”朱祁镇笑道,“是你不放心,上次还说要亲自去北疆坐镇。” “那当然,有我陈懋在,取了也先狗头。”陈懋嘿嘿笑,“陛下,要不你让我去?现在还来得及,能赶上热乎的大战。” 朱祁镇没好气:“你就老实待着吧!” …… 从兵部出来,他来到了文华殿,内阁大臣们都在这里办公。虽然北边有战事,可内政也不能耽误,新政的推行还有治河,都要稳步向前推进。 内阁首辅商辂汇报了政务近况,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当中自然有些小插曲,比如河道总督王涞总是被地方官弹劾,说他行事霸道。 “弹劾王涞的那些人,都给朕查一查。”朱祁镇语气冰冷,“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知道河道有五百万两,都想从河道捞好处。” 商辂一笑,禀报:“那倒也不全是,自从上次王涞请出王命旗牌斩了两个知府后,地方官都很配合他了。王涞这家伙,我了解,他也是胡先生的弟子。是个固执的人啊,跟他共事,的确得受着。” “那山东,河南的官员为什么就配合的好?”朱祁镇哼一声,“那是他们没有私心,都想治好河。” “陛下这么说也对,若是那些官员都秉着公心,哪来的矛盾呢。”商辂点头。 朱祁镇站起来,叹道:“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朕也知道,从朝廷拨款五十万两到一个县,最多就剩下七层。哼,但是现在是在治河,谁再来这一套,朕就杀谁!” 商辂其实是有话说的,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他想说的是,官员的俸禄太低了,所以有的官员会铤而走险。 不过,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商辂也不想在这时候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等战事结束了,再说吧,澄清吏治,那是一盘复杂的大棋。 …… 黄昏时,朱祁镇来到坤宁宫。 太后正立在宫前廊下,欣赏夕阳。她穿着一袭紫色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姿态端庄高贵,柔顺的秀发如瀑,肌肤白皙如玉,夕阳下,似有氤氲流转。 “伤口还疼么?”她朝着走近的朱祁镇问。 “都已经好了。”朱祁镇来到她身边,“我这样的健壮小伙,那点皮外伤不算什么。” 太后撇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把你得意的,命差点都没了。刺客还是没抓到?” 朱祁镇不在意的点点头:“藏得深呢。” 太后转过身,美目带着疑惑:“我看你似乎也不急,都两次刺杀了,这种事你都不放在心上?” “我只把你放在心上。”朱祁镇张口就来。 “你……”太后美目蕴含些许怒意,轻咬着嘴唇,“都这时候了,还瞎闹?刺客不仅要杀你,还要杀本宫。” 朱祁镇摊摊手:“你是妖后嘛,可不得杀!” 太后朝着他走近几步,逼到他身前,压低声音道:“你还伪帝呢!行了,不跟你吵,回宫用膳。”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坤宁宫,双喜正好端着盘子上来。饭菜上桌,朱祁镇大口开吃,太后依旧优雅的小口吃着。不过,朱祁镇吃了一小碗,就撂下了筷子。 “不好吃?”太后抬眼问。 “没胃口。”朱祁镇擦了擦嘴,斜靠在椅子上。 太后美目变得柔和:“又碰到什么难题了?” 朱祁镇躺直了,摊手:“倒也不是什么难题,吏治问题呗。今天在文华殿,商辂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朕知道,他是想说本朝官员俸禄太低了,所以才滋生了贪污,哼,这什么逻辑?” 太后听了,放下筷子,嘴角微微含笑:“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是刘伯温教育他儿子的故事。” “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说说呗。”朱祁镇像个大爷似的躺在椅子上。 太后瞪了一眼,开始说那个故事。 说是快到冬天了,刘伯温的管家来提醒,要赶制冬衣了,但是家里没钱了。刘伯温没有办法,只好让管家把自己的字画拿去卖。 刘伯温的儿子刘莲感慨,人人都以为当朝大臣富贵荣华,哪像他们家,连冬衣都制不起了,堪称笑谈。 那刘伯温就说了,本朝臣工的俸禄,是历朝最低的。京官要是没有点田产和祖业,简直难以维持在京城的开销。 刘莲知道,官员俸禄地,意味着清廉,皇帝陛下力倡廉洁,看重臣工们的操守。但刘伯温说了一句话:廉洁也是要有限度,不能超出臣工们的承受力。接着,他与刘莲有一段对话。 “莲儿,我问你,如果今天我们家没有字画可以卖,家里的米缸也空了,正好有个属下送来十斤肉,十斤米,收还是不收?” “区区薄礼,收之也无妨,聊补无米之炊嘛。” “下回,他给你送来二十两银子,家中正好缺银子置办冬衣,收还是不收?” “收下吧,日后在还给他。” “再下次,他给你送来二百两银子,求你收下,请你帮他办一件私事,这件事不大,只需要你跟属下打个招呼就行了。白的二百两,收还是不收?” “贪赃纳贿,就是从这里开始了。” “对,许多非法之事,一开始都是合法的。渐渐的,就在非法与合法之间,最终进入违法。说起原因,相当复杂,但是有一条,若是米缸空了,谁都希望有人送米来,圣人也不例外。我觉得,要官员保持长期廉洁,就不能让大臣们的米缸空了。” 朱祁镇听完这个故事,躺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太后则是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悠悠的喝着,不去打扰他。她以为他肯定陷入了沉思,在思考刚刚那个故事。 没一会儿,她听到了朱祁镇的呼噜声。她气得,拿起手中的筷子就砸了过去。朱祁镇猛地坐起来,大怒:“谁谁谁,总有刁民想害朕!” “要睡,找你的妃子去,别瘫在我这里。”太后气呼呼道。 “睡啥呀。”朱祁镇打个哈欠,起身向外走,“朕还要去兵部呢,这几天北边可能大战,朕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垂落。 …… 边疆,阳和城。 在此镇守的是老将刘大垂,虽然他官位不高,但郭登见到他,也得自称一声标下。因为郭登从军后的第一个小旗,就是刘大垂。郭登带兵的一些套路,其实来自刘大垂。刘大垂年轻的时候,跟过太宗皇帝北伐,第一次上战场,他那一队新兵,就只活下来他一个。自此,他再也未回过关内,只想留在边疆。 “刘将军,刘将军。” 刚到阳和城不久的新军主将朱永和白圭,急急跑进来。朱永面色激动又兴奋,手中拿着一份谍报,道:“老刘啊,杨贵芳已经连胜好几场了。也先的主力大军全压在大同的方向,我觉得我们的帮他们一把。” 刘大垂接过谍报,目光扫过,震惊之色一闪而过,抬眼问:“怎么帮?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阳和城。” 朱永急了,道:“老刘,大同,阳和,到宣府,这是一整条防线,我们得配合,知道不?末将请命,带一万精骑,去策应杨贵芳。嘿嘿,我们到时候也神出鬼没,要让也先那小子搞不清我们在关外到底放了多少人。” “人杨贵芳行,你行吗?”刘大垂面带轻视。 “是,他杨贵芳比我们早入边疆,地形探的清楚。但是,我把杨贵芳递过来的卷轴都背的滚瓜烂熟了。”朱永道,“老刘,让我去吧!我就是战死,也无怨无悔!” 刘大垂目光落在他身上,心中是高兴的。 年轻人啊,层出不穷的年轻人,他们就是大明的未来。这帮崽子意气风发,不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害怕又紧张。 “好,本将就准你去。”刘大垂道。 白圭见他同意,立马也要请命,刘大垂拦住了他道:“你是神机营主将,守城需要你!你那些玩意儿,老夫可不会用。” 朱永拍了拍白圭肩膀,大笑:“老白,在家等着老子的捷报,一定要快速送去京城。要让陛下知道,咱们新军出来的,不会给他丢脸。” 白圭摊摊手:“早知道,我当初就入五军营了。这头功,还给你抢去了,我估计王越那厮,这会儿也在干着急呢。” 刘大垂看着他们两个,嘴角含笑,就像是看到了自家出息的子孙。 当日,朱永率领一万精骑出了阳和城,奔向关外草原。刘大垂站在城楼上,望着他们远去后,自言自语:“再扛几年,等着这帮崽子们成长起来,老夫就要杀入草原,与兄弟们同眠!” …… 京城进入了早春。 早朝后,朱祁镇没有坐轿子,而是步行回乾清宫。虽然温度还是有些低,寒风不时地吹过,但朱祁镇却觉得格外清爽。他沿着御道的小径行走,两旁的草树木已经开始吐露新芽,嫩绿的颜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鲜亮。偶尔有几朵早春的野,不畏寒冷,傲然绽放,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朱祁镇边走边看,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沿途的宫人们看到他步行而回,都纷纷行礼问安。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变暖的阳光和愈发生动的景色,伸个懒腰:“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拜。朱祁镇看到他,顿时觉得没好事,摊手:“说吧,怎么还慎重了?案子没查清,朕也还没罚你。” “陛下,襄王府有情况。”石彪禀报,“王府突然养了很多鸡鸭,吵得要死,我们的暗探发现,原来襄王在王府的地下,打造兵器。” 朱祁镇扶额。 嘿,这襄王莫不是要学太宗皇帝?人家最先用这招,是聪明,你再用,那就是东施效颦了。 “他是要造反?”朱祁镇问。 “襄王暗中招兵买马,府中有死士八百。”石彪继续禀报,“根据暗探的情报,襄王最近极其暴躁,在府邸里时常喊‘诛杀伪帝,诛杀妖后’,陛下,估计刺杀跟他也有关。” 朱祁镇皱眉:“总有一种不大对劲的感觉啊,襄王是个冷静的人呀。” 石彪明显很急:“陛下,不要再迟疑了,立刻逮捕襄王。” 朱祁镇沉思了下,点头。 当初朱棣造反,建文就是错过了逮捕的时机,最后让朱棣得到了机会。这种事,不能有任何迟疑。 “你亲自带精锐锦衣卫去,要快!”朱祁镇道,“那些死士,全部诛杀,襄王一家押送进京。你有把握吗?” 石彪信心十足:“陛下放心,臣之前就做了安排。襄阳都指挥使,也会听臣的命令,臣现在就出发。” 他一拜,而后退了出去。 朱祁镇拧了拧眉,抓了襄王,那你死我活的斗争就开始了,伪帝的事估计会传遍天下。 …… 石彪走后,朱祁镇叫来太监总管曹吉祥,问他内奸查的如何了。曹吉祥有些慌,跪拜道:“陛下,乾清宫的太监和宫女,奴婢都删选过,应该不是他们泄露的。他们并未出宫,而且也不可能与外界联系。” “太后的坤宁宫呢?”朱祁镇问。 “奴婢不知道,太后的人,奴婢查不了。”曹吉祥无奈的语气,“暗中查过一些小宫女和太监,他们根本不知道陛下和太后外出过。” 朱祁镇不耐烦的挥挥手:“要你何用!” 曹吉祥磕拜,悻悻的退了出去。朱祁镇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头,他梳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当前的重点,还是北疆之战。 只要这次打退了也先,那他这个皇帝的威望会再次飙升。就是有人怀疑他是伪帝,那也得在心中掂量怎么选。 而且,这一战,启用了新人,这些新冒出来的主将,未来会掌控大明的军队,那都是效忠他这个皇帝的。 所以,一定要打赢北疆之战! 至于刺客,其实算算,也就只可能是那么几个人。抓了襄王后,自然会有新的线索。再未打赢北疆之战前,这边的事不宜闹的太大,那样会让那个伪帝这个事,快速传播天下。不管信的人有多少,始终是个麻烦。 …… 夕阳西下。 朱祁镇进了坤宁宫,没看到太后,朝双喜问:“你家太后呢?” 双喜胆子也大了许多,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道:“太后在内殿沐浴,刚从御园回来,没看到,踩了一脚泥。” 朱祁镇开始套话:“双喜啊,这宫里每天都有人外出采办吗?” “偶尔,哪会天天?”双喜道,“太后一向俭朴,不准我们乱银子。” 真没看出来! 朱祁镇在心里吐槽,抬眼看到内殿帘子拉开,太后从里走了出来。她那玲珑的身段披着一件宽松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根腰带,还是凸显了几分傲人曲线。 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两侧,不修粉黛的脸上还挂着细细的晶莹水珠,白皙的肌肤犹如羊脂白玉,袍子里面是薄纱亵衣,若隐若现。 “双喜,去把本宫的首饰收好。”她挥挥手。 “是。”双喜颔首走进了内殿。 太后这才抬头看向朱祁镇,迎上他那炽热的目光,哼一声:“能不能注意点?双喜在呢,你就这么看着我?” 朱祁镇眨眨眼:“要不,我把双喜收了?那就成自己人了。” “你敢!”太后美目怒瞪。 “呃……”朱祁镇撇撇嘴,趁现在没其他人,问,“上次我们两被刺,说明我们的行踪泄露,而能知道我们出宫的人,要么是你坤宁宫的,要么是我乾清宫的,我那边已经查了,你这边是不是该查查?” 太后手里拿着一个毛巾,低头擦拭她那湿润的秀发。她附身的刹那,朱祁镇眼睛直了,大凶之兆啊。 …… 襄阳城,襄阳王府。 嘎嘎嘎……咯咯咯……呱呱呱…… 一片鸡飞狗跳,比菜市场还要吵闹。而王府地下,是个巨大的地下室,里面正在打造兵器。襄王此刻在一间石室中,他的面前站着的是王府四大亲卫指挥使。襄王目光扫过,沉声道:“国有伪帝,宫有妖后,他们要篡了我大明!祖宗的江山岂能落入他人之手,本王要奉天靖难!” “我等愿誓死追随王爷!”四人齐拜。 襄王的眼中满是血丝,脸上又极其兴奋:“当年,太宗皇帝率领八百勇士,开启靖难,最后夺取了天下。本王,也有八百勇士,这一次,上天把这个机会给到了本王。” 那四大亲卫指挥使当中的一个,其实心里在打鼓。 王爷,你清醒些吧,太宗皇帝什么人?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徐达大将军北征,习得一身本领。封王就藩之后,节制沿边诸王。 可是王爷你,有啥啊?你学谁不好,你学太宗? “王爷,你下令吧,怎么干?”另一个亲卫道。 襄王那双满是血色的眼,光芒大放:“待本王找人算一卦,哪天适合起事!” 亲卫:“!!!” 襄王指了指外面:“你们继续打造兵器,加快速度,地面上有鸡鸭叫声,别人不会发现的。” 四大亲卫只能点头领命。 襄王大步走了出去,背着双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 (本章完) 158.第158章 襄王自焚,以死证天子是假的 第158章 襄王自焚,以死证天子是假的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一早起来,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情很好,冬天终究是过去了。 稀疏的柳树和杏树在寒风中顽强地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偶尔可见几朵早春的野探出头来。风,从辽阔的戈壁滩上掠过,携带着细碎的沙粒,轻轻拍打着城墙,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回响。城外,风沙依旧肆虐,卷起一阵阵黄色的波浪,向远方奔腾而去。 “陛下,襄王的急信。”许彬拿着一封信进来。 正统皇帝一惊,接过来打开,目光匆匆扫过,面色剧变:“襄王叔要奉天靖难?” 许彬听了,不敢相信:“他……他疯了?现在的藩王,手中根本没兵啊。” 正统皇帝面色接连变换,先是惊诧又是怀疑再是暗喜。他拿着信,又读了一遍,叹息:“襄王叔这是为了大明,为了朱家啊。他就是失败,也要告诉天下人,京城里的那个是假天子。” 许彬反应过来:“襄王是为了给陛下你铺路?” “对!”正统皇帝语气带着激动,“他这么一闹,到时候朕再站出来,用真正的玉玺号令天下,响应的人就会更多了。” “大明要是多几个襄王这样的藩王,就更好了。”许彬感慨,“到时候陛下向天下表明身份,各大藩王随即响应,谁还会相信京城那个假的天子?” 正统皇帝苦笑:“这很难,那假天子把那些藩王杀怕了。不过,只要我们占据了优势,那些藩王就会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到那时候,假天子就算占着京城,那也大势已去。” 他抬头看着南方的天空,心中无比期待。 已经四年了,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到京城,夺回自己的皇位。 “谭祐最近没有信来吗?”正统皇帝问。 许彬摇了摇头:“没有!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陕甘不仅来了个新巡抚,还来了个锦衣卫镇抚使。谭祐这时候不跟我们联系,应该是怕暴露。” “嗯,小心是对的。”正统皇帝微微皱眉,“牙罕沙呢?这段时间没看到他。” 许彬面色变得凝重:“沙州有些部落不听号令,还打起来了,牙罕沙去平叛了。那假皇帝增设卫所,封了几个指挥使,这一招是够毒。关西七卫,都有内乱。” “内乱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起了?”正统皇帝疑惑。 “难道有人幕后策划?”许彬大惊。 正统皇帝眼中寒芒闪过:“不是没有可能,锦衣卫就很擅长做这些事。你去提醒下关西七卫。” 许彬一拜,急急去了。 …… 漠北,脱脱大营。 中军大帐中,脱脱不大汗正在会客。而他的客人,竟然是一个中原人,他是大同守将郭登派来的使者,叫王善,来脱脱不这边不止一次了。 脱脱不盯着他,冷冷道:“本汗知道,你们就是想漠北内部大乱,你们这些狡猾的明人好坐收渔翁之利。” “错了!”王善沉声道,“是为了助大汗你夺回漠北,之后,我们再互市,让漠北和中原都和平。” 脱脱不举起酒杯:“说的好!不过,本汗还是有些顾虑。王大人不如在本汗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好啊,我也想多看看草原风光。”王善非常淡定。 他已经确定,脱脱这边也缺粮,他熬不了多久。脱脱想从大明这边获得更多,那就跟他耗,大明耗得起。不过,要把自己出使的消息传出去,只要也先知道就好。 这时,一个亲卫急急进来,手里拿着谍报,欲言又止的样子。脱脱不微笑着朝王善道:“王大人,那你先下去歇着,漠北风大,不要乱走动。” “谢大汗。”王善一拜,退出了军帐。 那亲卫这才走到脱脱不面前,拜道:“大汗,刚刚收到的,也先的后方出现了明军,神出鬼没,连赢了好几战。” 脱脱不打开看过后,嘴角浮现冷笑:“有点意思啊,大明这次不守,改主动出击了?” 那亲卫眼中满是仇恨:“大汗,我们要不要也趁机给也先一下?” 之前与也先大战,脱脱不都是败,他们跟也先的仇恨,比跟中原还大。 “再等等!”脱脱道,“我需要大明给我们更多的支持。” …… 关外,也先大营。 咣当! 也先把茶杯怒摔在地上,眼中喷火:“怎么可能?昨夜我们的左后方的一支小队被灭,今早右后方一支小队被灭。那支明军是如何从我们眼皮底下穿插过去的?” 一旁的伯颜也不解:“奇怪了,来去如风,也不是这样啊。他们怎么做到的?” “只有一种可能!”也先面色变得凝重,“游弋在关外的明军,不止一支。所以,我们才会感觉他们来去如风。” “啊?”伯颜大惊,随即又疑惑,“可是多支的话,我们的探子至少能探查到一支吧?” 也先大怒:“探子都成了瞎子了,这仗还怎么打?” 伯颜心生一计:“大明骑兵游弋在关外,那他们城池防守肯定不够。不如,我们猛攻大同?” 也先深吸一口气,冷笑:“是该进攻了!伯颜,你压阵,先让那些部落的人上,试探下明军的防守。” “是!”伯颜领命。 也先随即下令,大军开拔,直抵大同。 角声、战鼓声响彻云霄。阳光洒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数十万大军开拔。 也先高坐于战马之上,扫视着整装待发的军队。他猛地一挥手臂,仿佛是给这股汹涌的力量注入了无尽的动力。顿时,万马奔腾,尘土飞扬,大地在震颤,天空似乎都被这股磅礴的气势所震撼,云朵匆匆避让。 前锋部队如同锋利的箭矢,率先冲出,他们的身影在草原上划出一道道迅疾的轨迹。紧随其后的是主力大军,旗帜飘扬,战士们肩并肩,马蹄声、呼喝声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大同城的方向滚滚而去。 …… 京城。早朝之后,朱祁镇直接去了兵部。最近,他没有把他们召去乾清宫,而是自己直接过来,因为兵部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能直观推演。 太子少保于谦和泾国公陈懋正在推演,英国公张辅居然也在。见到皇帝进来,三人连忙参拜,朱祁镇挥了挥手:“继续!朕就是个观众。” 他们三个继续推演,轮流扮演也先,乐此不彼。当然,是为了找出更多的情况,好有防备。朱祁镇在一旁喝茶看着,一个时辰后,仨老头终于累了。 “朕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朱祁镇指着沙盘道,“不如再派出三千人朝着也先老巢去。当然,仅仅三千人肯定是拿不下对方老巢的,不过,对方不知道我们虚实啊。只要造成进攻也先老巢的态势,脱脱不那边没准就动了,他比我们更想灭掉瓦剌。” 仨人听了后,相互对视。于谦更是看着沙盘模拟路线,抬头道:“陛下,你这招没准能起大用!三千人,影响不了我们,但直奔也先老巢,脱脱不要是动了,那也先就头疼了。” “陛下,你够毒啊。”陈懋道。 “要是能让脱脱动起来,也先还有心思攻打大明?”张辅大笑。 朱祁镇嘴角含笑。 他还有没说的,就是他暗中与阿剌知院有结盟,关键时刻,给也先致命一击。 在兵部了解了前方战事后,他回到乾清宫,开始批折子。 “还没有石彪的折子吗?”他问。 “没有!”曹吉祥道,“奴婢每天早上都先看有没有石大人的。” 朱祁镇心中暗算日子,石彪率领两千锦衣卫,应该到襄阳城了。 …… 襄阳城。 天微亮,街道上还没有人,城门口却涌进两千锦衣卫。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石彪。 进城后,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军上前,抱拳:“老石啊,你现在可神气了。” 他是襄阳都指挥使李豹,曾经和石彪是袍泽,石彪通过运作,把他调到了襄阳任都指挥使。 “老李,不废话了,立即捉拿襄王。”石彪没有下马,挥手道。 “就等你们呢!”李豹飞身上马,“我们一直监视着王府,府邸里有襄王的八百亲卫,其他就没什么了。” 石彪眼中满是不屑:“八百亲卫,他都敢造反?” 李豹轻笑:“他们可能认为能掌控我吧,毕竟,王府的亲卫指挥使找过我,送过礼,我都收了,也都上交了。” “算你小子拎得清。”石彪策马。 很快,他们就到了襄王府前,石彪一个挥手,锦衣卫就包围了王府。外面突然这么大动静,王府的人肯定知道了。 没一会儿,襄王在亲卫的簇拥下,打开了大门。他的目光扫过,落在石彪身上,怒问:“石彪,你想干什么?” 石彪策马上前几步,拿出圣旨,开始宣:“襄王接旨。” 襄王站着不动,冷哼一声:“念吧!” 石彪也不怒,开始念: 闻襄王暗行诡道,私招兵马,锻造兵刃,训练死士,心怀叵测,意图谋逆。此等行径,大逆不道,实乃国之大患,社稷之危。朕闻之,痛心疾首,誓必除之。 着即令,锦衣卫及骁勇之师,速速前往襄王府邸,将其捉拿归案,勿使漏网。凡涉此案者,无论亲疏贵贱,一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钦此! “哈哈哈,哈哈哈。”襄王听了圣旨后大笑,“本王谋反?坐在奉天殿的天子是假的,本王要夺回朱家的江山。” 石彪大喝一声:“拿下!” 站在襄王身后的亲卫立刻护着襄王后退:“保护王爷!” …… 王府亲卫,身披铁甲,手持利刃,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誓死捍卫其主,毅然挡在了锦衣卫与襄阳都指挥使司联军之前。双方对峙,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伐之气。 随着一声令下,战斗瞬间点燃,刀光剑影交织,箭雨如蝗。王府亲卫虽人数不占优势,却个个英勇无畏,以一当十,展现出惊人的忠勇与决心。然而,锦衣卫与都指挥使司人马众多,势如破竹,加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逐渐占据了上风。 未几,王府大门在猛烈的攻势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石彪身形魁梧,声如洪钟,怒吼道:“除襄王府一家,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喊杀声震天响,惨叫声不绝于耳,血液染红了王府的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朝着王府后院挺进,留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后院之中,王府亲卫虽已伤亡惨重,但仍有几位勇士,背靠背,肩并肩,做着最后的抵抗。忽然,一声大笑传来:“诸位,都逃命去吧!” 只见襄王带着他一家,站在后院阁楼的楼顶,他望着那些锦衣卫冷冷道:“本王乃太宗之孙,宣宗亲弟,今受辱于奴仆之辈,我岂能如此苟且求生?奉天殿上的那个天子是假的,本王今天以死向天下证明,天子是假的!国有伪帝,宫有妖后,大明危矣,望天下有志之士,诛杀伪帝,诛杀妖后!” “杀了他!”石彪急了。 但是,锦衣卫刚冲到阁楼下,阁楼突起大火。原来,襄王早就准备好了,转眼间,阁楼已经是熊熊大火,只能看到襄王的身影,他依然在大喊:“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没多久,阁楼化为灰烬,一起化为灰烬的还有襄王一家。那凄厉的嘶喊,在每个人耳旁回荡:“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石彪面色铁青。 一个藩王自焚而死,这下事情闹大了。很快,这件事就会传遍天下:襄王自焚告天下,奉天殿里的天子是假的。 “李豹,你善后。”石彪道,“我得立刻回京,把事情经过禀报陛下。这事,麻烦了。” “我怎么感觉着襄王做好准备赴死了似的呢?”李豹皱眉。 石彪轻叹:“这代价也太大了。不管了,你在襄王继续查襄王有关的情报,我感觉他人虽然死了,但还有后手。” “是!”李豹颔首,“你快回京吧,陛下需要第一时间知道这里的情况。” 石彪上马,顾不上吃饭,急急回京。 (本章完) 159.第159章 妖后:本宫是你的了! 第159章 妖后:本宫是你的了! 京城,夜色醉人。 永和宫,德妃孙蓁蓁躺在软榻上,发丝凌乱,嘴巴更是被一块布条堵着。朱祁镇低吼一声,定住了一会儿,而后瘫倒在她的身上。 他顺手拿掉了孙蓁蓁嘴上的布条,孙蓁蓁大口喘气,羞涩的差点哭出来,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羞耻。皇帝最近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嗜好,她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陛下,你和贤妃也这样么?”孙蓁蓁含羞问。 “呃,样更多呢。”朱祁镇轻抚她的玉背,一笑,“别看贤妃平日里端庄温婉,野起来,可比你疯多了,你咋还害羞了呢?” 孙蓁蓁瞋了他一眼:“臣妾都被你玩坏了。” 朱祁镇轻拥着她,感觉浑身舒畅。孙蓁蓁靠在他肩膀上,柔声道:“陛下,最近政务繁忙,你也是辛苦了。” “这是嫌朕时间短了?”朱祁镇瞪眼。 “不……不是……”孙蓁蓁羞的满脸通红。 朱祁镇躺平了,枕着自己的双手一叹:“朕烦啊,北边战事不明朗,后方还有人捣乱。” 孙蓁蓁靠在他怀中,温柔道:“至少后宫安稳,多亏了太后镇着,妃子们相处和睦,不争不抢。” 朱祁镇一个白眼。 那还没到时候,等朕废了皇后,看你们斗不斗? “最近你没去陪太后?”他问。 “太后不需要我们陪着,她偶尔出宫去玩。”孙蓁蓁撇嘴,“我们妃子严禁出宫,太后倒是时不时出宫。” 朱祁镇一愣,太后时不时出宫?她出宫干嘛去了? …… 早朝后,朱祁镇回到乾清宫,照例先问有没有北疆的折子,战事是他最关心的。他正看着折子,曹吉祥急急来报:“陛下,石大人回来了,殿外求见。” 石彪回来了?怎么提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朱祁镇感觉不对劲,立马挥手宣见。很快,石彪一脸凝重的上殿,而后拜道:“陛下,臣这次去襄阳,事情办砸了,襄王他……他自焚了。” “什么?”朱祁镇大惊。 石彪把过程讲了一遍,朱祁镇听后,有些心乱如麻。 襄王这是以死来证明他这个皇帝是假的,这传出去之后,定然会引起巨大反响,有部分人会相信襄王说的。 “怎么办,怎么办。”朱祁镇眉头紧皱,“这天下人,都会认为朕逼死了亲叔叔。” 石彪一拜,倒是冷静了,道:“陛下,臣这边掌握了襄王谋反的罪证,臣以为要给襄王定下谋反的大罪,并且昭告天下。” 朱祁镇定了定心神:“如此,还是会有人相信襄王说的话。而且,杀叔,会让朕……” 石彪竟然打断了皇帝的话,道:“陛下,不能犹豫了!至于杀叔叔,陛下,你已经赐死了两个亲王,一个郡王。” 朱祁镇一凛。 对啊,朕还担心什么?杀一个亲王是杀,杀三个也是杀。还是之前的套路,把他们的罪名昭告天下,越多越好。 “你立刻去办,要把襄王谋反的罪证做的详实。”朱祁镇冷道。 “遵旨!”石彪领命而去。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打算明日早朝宣布襄王死讯。他预感,将会有一场大的风波,在这之前,他还要去面对太后,襄王之死,得跟她说。 …… 坤宁宫。 太后正在浇,春天来了,她的那些儿都快开了。她穿着一袭淡绿的长裙,勾勒出妩媚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走动间,姿态端庄优雅,黑发如瀑垂落在腰间,随风微摆,肌肤白皙紧致。 “双喜,你们都退下。”朱祁镇进来挥手。 “是。”双喜带着太监和宫女们都退了下去,殿上只剩下他和太后两人。 太后微微蹙眉,头也不抬,继续摆弄她的。朱祁镇走到她身旁,闻着那阵阵幽香,微微有些失神。 “又出什么事了?”太后抬眼问。 她与朱祁镇双目对视,凌厉又大胆,弄的朱祁镇躲闪了目光,道:“襄王自焚而亡。” “什么?你说什么?”太后似乎没听清。 “襄王自焚了,一家都死了。”朱祁镇大声道。 太后呆在了那里,好一会儿后,她冷冷的盯着朱祁镇,怒问:“你要立威也可以,甚至抓人也可以,你为什么逼死他?” “朕没有要逼死他!”朱祁镇直视她的眼睛。 他把锦衣卫去抓人的过程大概讲了下,意思只是去抓人,没想到襄王反应会那么激烈。太后听完,冷哼一声:“这下好了,一个亲王自焚,事情很快会传遍天下,一起传出去的,还有那句‘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哼,你这个伪帝,还能坚持多久!” “别忘了,还有你这个妖后!”朱祁镇冷道。 太后心情却是差到了极点,目光清冷:“我无所谓,妖后就妖后呗,我一个女人而已。古往今来,许多事不都怪罪在我们女人身上?我又不求青史留名。” “呵呵,你想的挺开啊。”朱祁镇冷眼,“襄王这步棋,你没有参与?” “哈哈哈,哈哈哈。”太后疯笑,走到他面前,死死盯着,紧咬了下自己的嘴唇道,“这会儿,你还怀疑我?我蠢到把自己搭进去?” 朱祁镇突然伸手捧着她那秀美成熟的脸,眨眨眼:“一个伪帝,一个妖后,我们之间难道会有信任?” 太后冷若冰霜,甩开他的手:“滚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想想如何面对吧。” 朱祁镇继续捧着她的脸,还捏了捏,道:“妖后啊,你放心,我要是万劫不复,一定带着你一起。” “好啊。”太后笑意更疯狂。 朱祁镇松开手,转身而去。 …… 翌日,早朝。 朱祁镇宣布了襄王的死讯,也宣布了他的谋反之罪。 大殿瞬间陷入了死寂,寂静了好一会儿之后,大臣们才从惊恐之中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吏部尚书李贤最先站出来,禀奏:“陛下,襄王谋反,证据确凿,本该处死。他竟然自焚而亡,还造谣陛下,实在是居心叵测。陛下,把襄王逐出皇室宗谱,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他不配做皇室宗亲。” 他这话一出,朝中许多大臣站出来附议。因为他们看的出来,李贤乃是皇帝心腹大臣,李贤的话,就代表风向。 不过,一些大佬并未说话,比如内阁首辅商辂,太子少保于谦,还有一些国公,军侯都保持了沉默。 朱祁镇虽然失望,但也不会逼人表态,当即宣布退朝。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襄王谋反之罪昭告天下,去抵消襄王死的传言。至于,最后多少人相信他是真的,多少人相信他是假的,那他也没办法了。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北疆之战。只要能够大胜也先,挡住也先南下,到时候在大力宣传,那他这个皇帝的威望更高,就会破除一些传言。 …… 下朝后,御道上。 太子少保于谦和内阁首辅商辂并肩而走,两人面色都不好看,凝重中带着担忧。于谦先开口:“这般闹下去,陛下怕是会大开杀戒。” 脾气暴躁的商辂哼一声:“好事啊,朱家那些藩王,有几个好的?每年国库要耗费多少粮食去供养他们?他们还不知足,哪个藩王把百姓当人了?” “襄王其实还行。”于谦苦笑。 “他是疯了吧?”商辂冷哼,“这时候冒出来?嫌大明还不够多灾多难?巴不得大明早亡?我们累死累活,想着怎么打败也先。他倒好,不帮忙就算了,整这一出,那不是乱大明的民心,军心吗?他也配称为了大明?” 于谦没想到商辂这么生气,他还以为商辂会暗中站在藩王那一边。于是,他直接问:“阁老,那你刚刚在朝堂上,怎么不站出来支持陛下?” “我蠢啊?”商辂没好气,“万一……我说万一啊,将来陛下倒了,另外一个陛下回来算账,查到我公开支持过这个陛下,那不完犊子了。” 这话虽然绕,但于谦听懂了,大骂:“老狐狸!” 商辂横一眼:“你不也没有站出来支持陛下?” 于谦摊摊手:“我用实际行动支持。” 商辂鄙视一眼:“老狐狸!” 两人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双方都看的清楚。于谦长叹一声:“我们虽然不方便说话,但行动上得支持陛下。北疆这一战,如果输了,那都别争了,大家都完蛋。” 商辂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奉天殿,轻叹:“陛下真不容易!为了大明,为了百姓,这四年他可没有半点停歇,哎,这个世道,真特么挺操蛋的。” “嘿,阁老,你怎么变粗俗了呢?”于谦笑问。 “何止粗俗,我还会打人呢。”商辂语气带着愤怒,“反正陛下若是有事,老子就不干了,爱谁谁,老子不伺候。” 于谦微微一笑:“还别说,陛下从土木堡回来,赢得了民心也赢得了一批大臣的心,连阁老你都被他折服了。” 商辂一甩衣袖:“只要不瞎,都知道他会是个好皇帝。” 他不知道,如他这般想的大臣,有很多很多。 …… 郕王府。 朱祁钰下朝后,急急回来,找到军师钨行道,说了襄王之死的事。钨行道也大惊失色:“襄王?他竟然以死来证明天子是假的,这着实出乎我预料之外。”“哈哈哈,这下假天子麻烦了。”朱祁钰大喜道,“天下悠悠之口,他堵不住了。” 钨行道眼中精芒不断闪过:“襄王这人,还是有些谋略的。可是,以死为代价,那是不容易的,我猜有高人指点和劝说。” “那他是为什么呢?”朱祁钰疑惑,“人都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或许真是为了复大明江山。”钨行道面露佩服,“这一点,我佩服襄王。” 朱祁钰不耐烦的挥挥手:“他这样,帮了谁?总不可能是本王吧?襄王与本王,可没什么交情。” 钨行道沉思片刻道:“要说帮,他可能帮的是……真天子!” 朱祁钰面色剧变:“他们有联系?” “现在看来,应该是了。”钨行道一笑,“到时候,真天子曝出身份,昭告天下,那相信他的人就多了。” 朱祁钰面色阴冷:“王叔啊,到死都不会选本王吗?真天子,狗屁真天子,若不是他,大明会有今日?” “王爷,现在气也没用。”钨行道沉声道,“接下来,看你怎么做。” 朱祁钰追问:“本王该怎么做?该支持谁?伪帝这会儿急需支持,呵呵,本王这会儿支持他,他肯定不会让本王去就藩了。” 钨行道的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道:“对,你就该支持伪帝!眼下,王爷你就需要一个乱,越乱,你才越有机会。” 朱祁钰若有所思的点头。 …… 第二天早朝,朱祁钰主动站出来,上了一份折子。他在折子中大骂襄王,说他仗着皇叔之尊,目无圣上,甚至说土木堡之变时,朝野上下希望他登基。骂他早有不臣之心,故意散播陛下的谣言,才导致了江南之乱。到死都心怀叵测,不配为朱家人。 朱祁镇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勇,还骂的这么犀利。大臣们也都傻了,不知道这郕王什么路子,目的是什么。 “陛下,他人虽然死了,但是请贬他为庶人,逐出宗谱。”朱祁钰最后拜道。 朱祁镇趁机逐了襄王,赞了郕王。此事,在朝堂上就暂时告一段落,因为郕王都站出来支持皇帝了,其他大臣还能有话说?那是皇帝亲弟弟。 不过,朱祁镇知道,这事在民间不会完,那才刚刚开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传当朝天子是假的了,是第二次,并且还是一个亲王自焚时候说的。 他只能寄希望与锦衣卫的水军,能在数年内,把这事扭转过来。当前最重要的,是把皇位坐稳了,如今他大权在握,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大臣出来反对他。 下朝后。 朱祁镇还特意叫住朱祁钰,兄弟俩在御道上走了一段,让大臣们都看到,他们兄弟齐心。 “还是得亲兄弟,老二啊,你又帮了朕。” “皇兄,这是哪里话?我们一家人,再说,皇兄你留臣弟在京,臣弟是个没本事的人,哎,能照顾老娘,臣弟已经很知足了。” …… 太后出宫了,来到法海禅寺烧香,为前线将士祈福。 虔诚的烧香拜完了菩萨之后,太后在后院禅房休息,没多久,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前来拜见太后。 “这次你做的很好,伪帝的危机已经来了。” “娘娘,只是把你也搭了进去,哎,以后在史书上怕是要留下骂名。” “本宫一介女子,不在乎!接下来,依计行事。” “是,郕王这次头脑一发热,支持了伪帝,他的帝王之路彻底断绝了。” “哼,他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太后端庄清冷,又交代了几句,那斗笠男子恭敬的一拜,退了出去。太后缓缓起身,走到窗户前,见满园的已经开了。 “双喜,回宫。”她呆立许久,而后喊了声。 当马车驶进皇宫,太后掀开车帘子,望着眼前恢弘的皇宫,漆黑的眸子闪过黯然,幽幽一叹:“这辈子,就锁在这华丽的牢笼里了。” 她单手撑着脑袋,秀美成熟的脸带着伤感,美眸微动,而后猛地一瞪。因为她看到前方朱祁镇牵着贤妃漫步在一条小径上,两人十指紧扣。 朱祁镇与贤妃走走停停,宛如热恋中的恋人。贤妃身姿温婉,步履轻盈,她的笑容如般绽放,眼眸中闪烁着满是幸福,与朱祁镇相视一笑间,默契与深情尽在不言中。 而朱祁镇的眼神始终不离贤妃左右,满含宠溺与深情。他们并肩而行,时而低语轻笑,时而相视而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 太后看着他们,面色变得极为复杂,有羡慕有妒忌还带着些许自卑,她冷冷道:“双喜,快些!” …… 朱祁镇其实看到了太后的马车,心中好奇她怎么又出宫了。他陪贤妃溜达了一会儿,就回到了乾清宫。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皇帝,大白天的,时间怎么能浪费在女人身上呢?晚上有的是时间,再说,干那事,他喜欢熄灯。 回到乾清宫,他召来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石彪很忐忑,以为陛下为责罚自己,哪知道,皇帝开口问:“朕的水军,现在如何了?” 石彪先是一愣,而后禀报:“陛下,水军后来给丁秀带,那小子有才啊。京城的大爷大妈都被他招来了,现在要论水军规模,那超过禁军,遍布整个京城。” “要的就是这效果!”朱祁镇挥手道,“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先生,编故事,就是各种编排襄王,他如何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然后让水军散出去。” “是!”石彪颔首。 “还有啊,各地锦衣卫都可以发展出一支水军。”朱祁镇摊手,“什么是民意,这就是民意,到时候用得着。” “臣这就命令下去。”石彪领命而去。 朱祁镇躺在椅子上,心想这年头,百姓还是很迷信的,得编些老子就是真命天子的故事,大肆传播出去。 这一招,当初朱棣造反的时候就用过。 “莫逐燕,逐燕燕高飞,高飞上帝畿。”,这童谣不就是朱棣搞出来的?还是得跟太宗皇帝多学习呀。 …… 天黑了。 “双喜,看来陛下不会过来了,你把菜收了,下去歇着吧。”太后挥了挥手。 “太后,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不吃点吗?”双喜担忧的问。 “本宫没有胃口,想自己待会儿。”太后眼眸垂落。 双喜只好带着太监和宫女退出了大殿,太后本是坐在椅子上,她缓缓坐起身子,青丝滑落,露出极美的身姿曲线,走到软席前,慵懒的躺下。 夜色笼罩,大殿中的烛火朦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靠近,看那烛光投影下的影子,太后知道是朱祁镇来了,她立马微微闭上眼睛。 朱祁镇今天是与兵部那帮糙爷们推演去了,不知不觉就天黑,所以回来迟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近,看到太后侧卧在软席上,背对着他,身上盖着一个柔软的毯子。 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丰若无骨,哪怕是薄被都遮掩不住。 朱祁镇走到了席子旁,烛光下的太后,秀美的脸紧致有光泽,白皙的脖颈锁骨,精致诱人。她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轻颤了下。 原来是在装睡! 朱祁镇嘴角闪过狡黠的笑,他脱了鞋子,在她身后躺下,而后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轻唤了一声:“若微。” 他以为她会继续装睡,哪知道她那清冷的声音传来:“熄灯!” 朱祁镇:“???” 他懵了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后那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思,不就是想要征服我么?现在我是你的了。” 听语气,明显不对,很冷,这哪是要把自己交出去的样子?朱祁镇收回手,哼道:“我不仅要征服人,还要征服心。” 太后猛地转了过来,近在咫尺的她美的令得窒息。 “你是不敢吧?”她嘴角浮现讥笑。 朱祁镇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笑容阴冷:“你以为你是谁啊?是不是还自以为绝代佳人?拜托,后宫里那么多年轻姑娘呢。” 太后任由他掐着,恶狠狠的盯着他,一言不发。若是眼睛能杀死人,朱祁镇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我掐死你!”太后突然发狂,张牙舞爪的扑向朱祁镇。 朱祁镇立马开溜,让她抓狂去。太后看他跑了,气得咬牙切齿,在那不断跺脚,跺了一会儿,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比那些女人差?”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美貌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一回被朱祁镇狠狠打击了。 朱祁镇直接跑到了长春宫,贤妃还未就寝,见到他进来,正要起身请安。朱祁镇打断了她,道:“侧躺在席子上,对,就是这个姿势。” 而后,他靠了上去。 贤妃美目微闭,轻声道:“熄灯吧。” (本章完) 160.第160章 迎回真天子,诛伪帝九族 第160章 迎回真天子,诛伪帝九族 大同城。 城楼上的守卫终于可以脱掉冬天那厚重的衣了,他们这一批,是去年来的新军。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雪,第一次感受边疆的寒冷。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都打起精神来,老卒们说了,也先这几天就会到。” “等着那厮来呢,开战后,绝对不能在老卒面前丢脸,我们可是陛下亲检过的最强新兵。” “咦,快看,那是什么?” 新兵们抬头看向城外,只见远处仿佛有一线大潮汹涌而来。不知道是谁,大声惊呼:“是也先,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接着,大地开始震动。 也先的大军如同黑色的洪流,从地平线的尽头汹涌而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万马齐喑,却又在奔腾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声音如同雷鸣,又似山崩,让人心生畏惧。 战马上的草原骑兵,手持长矛,脸上涂着五彩斑斓的战纹,狰狞嗜血。他们高声叫嚣,像是狼群看到了猎物。那股嚣张的气焰,似乎已经将大同城视为囊中之物。 随着大军的逼近,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守军们看着这股汹涌而来的力量,心中不禁生出了恐惧。他们毕竟是新军,第一次面对如此庞大的敌军,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郭登和王越奔上了城楼,望着那已经抵达城下的瓦剌大军。郭登眯起双眼,目光扫过后道:“这不是也先的主力,是伯颜领军。” 王越眼中带着紧张又带着兴奋:“他们怎么还不进攻?” 郭登眸光锐利,挥手道:“也先向来谨慎,这次应该是试探性进攻。把你的新军都拉上来,让小崽子们实战。” 王越当即去下令了。 …… 城楼下。 伯颜高坐马背,望向城楼,他看到了郭登这个老对手。他沉思了片刻,转头对着左边的一位魁梧将军道:“赤老温,那就是郭登了,拿下他,你就是漠北第一猛将。这第一阵,就交给你们赤斤部了!” 雄壮的赤老温坐在马背上,如一座小山,他猛地抽出弯刀,长吼一声:“赤斤的勇士们,长生天在后,随我第一个杀入大明!” 伯颜嘴角闪过笑,当即下令:“赤老温的万人队主攻,哲别,王罕你们率各自的万人队居左右两翼。草原的勇士们,长生天会见证你们的荣光。” 战鼓声响起,大军进攻,冲向那大同城。 城楼上的新军将士有些手在发抖,终于是面对战场了,还未开打,就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可怕。王越策马从走马道掠过,大喊:“证明我们的时候到了,不要让那些老卒小看了我们,我们是最强新军!” 他的声音落下,新军稍微镇定下来。战场也容不得他们想太多,因为敌军已经冲过来了。王越的声音再次落下:“放箭!” 万箭齐发,落在了冲锋的敌军阵中,瞬间倒下一片。下一刻,新军还未松口气,只见万千箭矢射来。有的新军未来得及躲,一下被射穿了喉咙。 血腥味弥漫,刺激着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他们反而冷静下来。平日里无数次的训练,让他们已经有了惯性反应,只要冷静,就不会像刚刚死去的那些人犯低级错误。 “神机营,开火!”王越的命令再次落下。 城楼上的神机营早就准备好了,等着敌人进入射程,刹那间,火炮开火,万枪齐发,落在敌军冲锋阵中。 轰!轰!轰! 阵中炸开,人仰马翻。 “哈哈哈,神机营新火枪,火炮威力比以前大多了啊。”郭登大笑。 弓箭手加上神机营,对着那攻过来的敌军猛烈发射,惨叫声似乎要冲出天际。 激战一个时辰,王越来到郭登身边,神情激荡:“他们要退了!” 郭登点了点头:“估计被炸懵了,原本也是试探性进攻,伯颜本部没有动,上来送死的应该是他们沿途拉下水的哪个部落。” 王越眉头皱起:“也先没出现,不会是朝着其他地方去了吧?” 郭登重重拍在他肩膀上,道:“你守城,老夫要带兵追击!” “什么?”王越大惊。 “此刻伯颜也想不到我们会主动杀出城。”郭登眼中战意高昂,“陛下不是说要战与国门之外吗?那就得主动出击,王越,我出城之后,你立刻关上城门,老夫若是战死,你就是大同主将。” 王越立刻道:“让末将出城追击!” 郭登瞪一眼:“上次你可是答应过了老夫的,怎么?男子汉说话,不算数?那你以后还做什么名将?” 说完,他大步而下。 没多久,那厚重的城门倒下,郭登亲率三万骑兵杀出了城。伯颜的大军正在后撤,没想到明军追上来了。 匆促间,还未来得及摆好阵型,明军已经杀了过来。啥时间,瓦剌军大乱,仓皇逃命,明军紧追不舍。 站在大同城楼上的王越感觉不对劲:“嘿,上了郭登的当了,追击必胜啊,这么大的功劳,被他抢去了。” …… 京城,太白酒楼。 边关战事,并未影响到这里,酒楼里酒客满座,喝酒吹牛。朱祁镇和于谦坐在角落里的一桌,也在对饮。 “哼,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于谦猛饮一口酒道,“真到了亡国那天,我看这些人也会不知。” 朱祁镇一笑:“双标了不是?你不也在喝酒?” 于谦无语,他还未收到最新战报,但对前方战事,时刻紧绷着心弦。朱祁镇这才邀他出来喝酒,放松一下。 酒楼的确热闹,酒客们正在高谈阔论。 “襄王自焚了,知道吗?死前高喊‘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这事不是传遍天下了么?我还听说啊,漠北那个天子是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也先的奸计!” “但是襄王自焚,以死证明陛下是假的,哎,这事就难说了。” “我听说啊,真天子要回来了,襄王是用自己的命,为真天子铺路。” 朱祁镇听着听着,眼中杀机闪过。 他也是听石彪禀报,说最近突然多了所谓真天子的传说,所以才来喝酒听听的。原本石彪是要抓人的,朱祁镇阻止了,既然都已经在传了,那就看看,顺着线,查到那传言的幕后之人。 “陛下,其实这些传言,你不必在意。”于谦道,“当前最重要的,是打赢也先。”朱祁镇端起酒杯:“朕没在意啊。” 他心想,老子在意的是,这些传言从哪来的。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绝对有人幕后操控啊。 “陛下,臣还有军务,就先回去了。陛下,你也回宫吧。”于谦道。 “好,你先走,朕再听听。”朱祁镇摊手。 于谦一拜,匆匆走出了酒楼。 …… 城中,某个宅院。 宅院不大,却守卫森严,从门口到院子里,都是穿着黑衣的守卫。一个带着狼头面具的男子到了门前,他取出一块令牌晃了晃,守卫就恭敬的让他进去了。 那是一块纯黑色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字:君! 男子带着狼头面具,看不清样貌,他进了院子后,在黑衣守卫的引领下,进了大堂,而后到内堂。那守卫在挂着一幅画的墙壁上按了某处,墙壁居然分开了,出现一条向下的阶梯。 “狼主,请。”守卫非常恭敬。 那男子顺着阶梯向下,进了一个石室。此时,石室里已经坐着六个人,他们都带着面具。正中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女子,一身黑色劲装,带着老鼠的面具。 “诸位,都到齐了。”女子开口,声音沙哑,“你们是谁,我都知道,你们也不必猜测我是谁。总之,我有能力把你们聚起来,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实力。” 左边首位带着狗头面具的男子冷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鼠面具女子冷冷道:“迎回真天子,诛杀伪帝!” 她话音落下,气氛明显凝重,虽然大家都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右边为首的带鹿面具的男子轻笑:“凭你?” “对,就是凭我!”鼠面具女子语气威严坚定,“你们不都是看了我给你们的东西,才聚到这里来的吗?那东西还不够表明我的实力?” 最后进来的带着狼面具的男子问:“你如何知道天子真假?” 鼠面具女子沉声道:“因为参与假冒天子的那人,亲口告诉我的。” 一声女人冷笑传来,是带着狐面具的女子,她是这里第二个女人,她冷问:“这位……鼠女侠,虽然你手中捏着我们的把柄,可迎天子这种事,搞不好也是要杀头的。我们去做,有什么好处?” “我在给你们的信中,已经说了事成之后的好处,难道你没看?”鼠面具女子声音抖冷。 站在狐面具身旁的,带着蛇面具的男子惊呼:“信里面承诺的,都是真的?” 带着牛头面具的男子哼一声:“能把我们聚起来,本就说明了她的能力。” 一共七个人。 带着鼠面具的女子是召集人,另外是狗,狼,鹿,牛,蛇五个男子,加上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 “你们都听我号令,迎回真天子,信中所说都会实现。”鼠面具女子道,“如果不听,那你们就回不去了。不过,你们既然赴约,说明你们是认可了我信中说的。” 另外六人沉默了一会儿,狗面具男子开口:“好,老夫就暂且听你的,一切为了迎回真天子。” 其他五人也都表示赞同。鼠面具女子目光扫过,道:“我们这个组织,就叫君山会。你们做了很正确的选择,未来必有丰厚回报,超出你们想象。” 那带着狼面具的男子问:“现在那些关于真天子的传说,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是,先做铺垫嘛。”鼠面具女子道。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听石彪的汇报,他面色阴沉:“还没查出来?你们锦衣卫干什么吃的?” 石彪跪下,慌忙解释:“对方极为狡猾,这些都是从一群卖艺的江湖人口中传出来的,而他们是从另外走江湖的人口中听到的,这些人本就四海为家,难以查源头。” 朱祁镇拧了拧眉。 特么,我用水军,对方也用水军? “加派人手,一个个盯也要把那幕后之人盯出来。”他冷道。 “人手吃紧啊,丁秀带了一大批去了西安。”石彪无奈,“那边正在策划关西七卫内部反叛,已经有了效果。” 这事朱祁镇知道,关西内部大乱,就能拖住关西七卫。锦衣卫人手的确不够,而他们做的事却非常多。 石彪再一拜:“陛下,臣全力追查,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先杀一批,震慑那些江湖人,不让他们瞎传。” 朱祁镇挥挥手,石彪退了下去。 前方有战事,后方真假天子风波越来越大,朱祁镇头疼。所幸,朝堂还未出乱子,各部臣工都没有讨论真假天子的事。 “陛下,董与昌求见。”曹吉祥进来禀报。 “宣。”朱祁镇挥手。 没一会儿,董与昌上殿,一番参拜之后,朱祁镇抬手让他起来,笑问:“董与昌,在刑部干的可还习惯?” “还好,按陛下指示,默默学习刑名。”董与昌道。 朱祁镇很看重董与昌,希望他以后接手刑部尚书的位置。董与昌看了下左右,一拜:“陛下,臣最近都在刑部大牢审犯人,审了一个镖局的人,有些情况。” “什么情况?”朱祁镇揉了揉眉。 “那是威远镖局的人,他们镖局实力雄厚,可以说是天下第一镖局。”董与昌道,“他们走镖西北后,带回了……真天子的传说。” 朱祁镇猛地站起来。 次奥,难道那些传说来自这个镖局?西北?那就是从关西传来的? “你立刻去找锦衣卫找石彪,把你知道的告诉石彪。”朱祁镇道,“那个犯人,也交给石彪。” “遵旨。”董与昌颔首领命而去。 朱祁镇坐回椅子,沉思了一会儿,拿起折子开始批。 没多久,于谦捧着谍报急急进来,大喜:“陛下,捷报,捷报,大同大捷!大同守军不仅守住了城池,还追击敌军,斩首两万,大败瓦剌。” 朱祁镇听了,暗暗松口气,终于有捷报传来了。 (本章完) 161.第161章 妖后:我们这样,会被浸猪笼 第161章 妖后:我们这样,会被浸猪笼 捷报传来,朝野沸腾。 朱祁镇宣布召开大朝会,要嘉奖前线将士。朝臣们也各个面色激动,毕竟,大家都不想面对也先再次兵临京城,四年前的京城守卫战,那还历历在目。 “陛下提出,战与国门之外,起初我不敢信,现在信了。” “太好了,我们有能力把也先挡在国门之外,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据说此战,新军神机营大展神威啊。” “陛下当初拨款神机营,要研发新火枪,新火炮,你们谁还反对来着?” “提到这茬,我就不得不提新政了,若不是新政推行,税粮翻了一倍多,这会哪有粮草和银子打仗?” 群臣站在奉天殿前议论着,等着大朝会的开始。没一会儿,钟声响起,大臣们依次上奉天殿,依品阶位子站定。 片刻之后,皇帝的銮驾缓缓而至,群臣恭敬地跪迎。朱祁镇陛下步入龙椅,安然落座,群臣随即行朝参之礼。他目光扫过跪伏的群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不知不觉间,已习惯了身为皇帝的身份。 “平身。”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威严。 群臣站了起来,都很高兴的样子。内阁首辅商辂,挺身而出,稽首顿首曰: “此次大捷,实乃陛下英明统筹,将士奋勇立功之所至也。夫军械之优良,粮草之充足,皆因陛下深谋远虑,筹措有方。将士一心,同仇敌忾,亦乃陛下恩威并施,激励有加之效。吾等臣僚,当勉力辅佐,共谋大明之长治久安。” 这马屁拍的,朱祁镇听了很舒服。群臣也纷纷道贺,朱祁镇面带笑容,宣布了对前方将士的赏赐。 …… 敦煌城。 袁彬拿着一封谍报,急急来见正统皇帝,面色凝重:“陛下,刚刚收到谍报,瓦剌大军进攻大同城,被大同守军打了个大败,那郭登更是亲率大军出城追击,斩敌两万。” 正统皇帝接过谍报,目光扫过后,冷笑:“也先现在这么差了吗?当年在土木堡,他不是很强吗?” 袁彬犹豫了下,道:“不是也先变弱了,是朝廷大军变强了。据说那伪帝下令研发了新火枪,火炮,威力大增,这次在大同城外,把赤斤部的万人队,几乎炸了个全军覆没。” 正统皇帝苦笑:“若是也先这次被彻底击败,那伪帝的威望会更上一层楼,我们以后就更难了。” “是啊。”袁彬道,“这次大捷传入京师,伪帝的威望就会大增。我们搞出的那些传言,估计会被这场大胜的消息淹没。相信的人,会更少。” “朕知道,百姓当然更愿意相信一个能打胜仗的皇帝。”正统皇帝揉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袁彬打起精神道:“陛下也不必忧虑,我们的胜算依然很大。有了君山会,他们肯定会设法迎接陛下你回京。” “君山会,是朕的一条后路。”正统皇帝眼中亮起精芒。 他似乎又恢复了信心,问:“关西内乱还未平息?牙罕沙至今还未回敦煌。” 袁彬禀报:“牙罕沙已经与哈密卫卜列组成了联军,他们是关西最强大的两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平息叛乱的。” 正统皇帝却感觉不会那么简单。 很明显,有锦衣卫参与了关西的内乱,那这事就没那简单善了。 …… 京城。 大朝会之后,朱祁镇没有闲着。 夏汛要到了,他早前就召河道总督王涞进京,凑巧的是,他今天到了。朱祁镇在御园召见了王涞,他不想搞得那么严肃,对王涞要以示亲切。 此时的御园,春光正盛,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之景。步入园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竞相绽放的朵,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胜雪,它们或含苞待放,或怒放盛开,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引得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忙碌采蜜。 园中的柳树也换上了嫩绿的新装,柳丝轻拂。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四周的美景,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远处,假山堆叠,石径蜿蜒。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给御园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朱祁镇与王涞漫步在这如诗如画的御园中,边欣赏着美景,边谈论着国事,气氛轻松。 “王涞啊,又瘦了不少。”朱祁镇道,“朕之前给你去信,少亲自下水,你总得培养徒弟吧?这叫储备人才。” “陛下,臣最近下水少了,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能顶事了。”王涞嘿嘿笑。 “你儿子呢?还跟着你日晒雨淋?那可屈才了啊,人家本可成为一方封疆大吏。”朱祁镇笑道。 王涞摇了摇头:“那小子,还得磨一磨脾性。” 朱祁镇嘴角含笑:“回头朕把他调回京师。” 王涞连忙摇头表示不必,他把话题引入正题,道:“陛下,臣跟你汇报下河道的详细情况,你心里好有个数。” “不急,边吃边说。”朱祁镇指了指前方凉亭。 原来那亭子中早已备好了酒菜,王涞心中升起一股自豪,能够与陛下在御园喝酒的,也唯有他王涞了吧。 …… 两人对饮了一杯,王涞开始说河道的情况。大修黄河才开始,诸事繁多,但前方战事也吃紧,他知道首先得保持运河畅通。只有运河畅通,南方的漕粮才能顺利运过来,保持前线粮草供给。 “办事能挑中重点,很好。”朱祁镇道,“目前打赢也先最重要。” 王涞一拜,重重道:“陛下,也先要是进了关,我们河道上下愿意赶赴前线。” 朱祁镇扶额:“真到那时候,别说你们,就是朕也得上去。” 王涞一听,急了:“不,陛下,你不能在亲征了!你坐镇京师,那就是大明的定海神针。” “你王涞也学会拍马屁了?”朱祁镇笑道。 “臣不是拍马屁,臣是真心这么认为。”王涞面色真诚,“陛下,臣这一路来,听了不少传言。臣一个字都不会信,这些话本是不该说,但臣喝了酒,就不顾了,陛下,臣和河道上下,只尊陛下。” 他心中还有半句未说,那就是:陛下你心中装着百姓,多少年了,唯有你决心大修黄河。 朱祁镇微微含笑:“朕明白。” 王涞说完这句,继续禀报河道的详情,说今年哪些对方可能遭灾,他们做了什么准备等等。朱祁镇就需要知道这些,心中好有整体一盘棋。不然,到时候打仗需要粮草,赈灾也需要粮草,心中没有个预估,那就抓瞎了。 两人聊的入神,并不知道太后也进了御园。不过,太后只是远远看着,心中好奇皇帝跟哪个大臣喝酒,竟然会在这御园,如此重视。 太后并未见过王涞,还是双喜去问了在不远处等着伺候皇帝的曹吉祥,才知道,那人是河道总督王涞。 “是他啊,难怪。”太后轻声道,“陛下倒是镇定,前线大战,他还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后方政务。夏汛将至,是该提前准备了。” …… 暮色苍茫。 朱祁镇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坤宁宫。 太后正坐在梳妆台前,她像是刚沐浴完,一头柔顺的黑发随意垂落在身后,肌肤白皙如玉,凤眉明眸。披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腰间轻束,曲线优美,白皙圆润的香肩微微露出。她见朱祁镇进来,提了提袍子,盖住了香肩。 “前方大捷,你不设庆功宴?”她淡淡的问。 “这才开始,鹿死谁手还不知呢。”朱祁镇走到她身后,闻了闻那散发出的幽香,“好美!” 太后撇了一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绝美,轻哼一声:“上次不知道谁说我自以为绝代佳人,就差说半老徐娘四个字了。” 朱祁镇双手放在她双肩上,低头:“那不是被你气的么?” 太后起身,甩开了他的手,美目盯着他,嘴角是冷冷的笑意:“你说你要是万劫不复,不会放过我。好啊,我若是万劫不复,也不会放过你。” “当真是孽缘啊。”朱祁镇挑眉。 “伪帝,妖后,可不是孽缘?”太后凑近,美丽的大眼睛带着讥讽,“我若是你,杀了我这个太后得了。你……不会是动真情了吧?” 朱祁镇也凑近,似笑非笑:“不不不,你是我的保命符,留着有大用呢。真要死了,我会让你死在我前头的,放心。” 太后诱人的唇瓣轻动:“既然达成一致了,喝一杯?” 朱祁镇心中暗骂,这女人是越来越疯了,面上却是大笑:“好啊。” 两人来到餐桌前坐下,开始对饮,太后直接举起酒壶开喝,一缕酒沿着她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流进了那若隐若现的亵衣中。 “不管怎样,我希望北疆大战能胜。”太后面色通红,美目带着几分迷离。 朱祁镇收回目光,突然感觉有些心累,自顾自喝了一口:“能胜的,一定!” 说完,他起身走了。 太后有些错愕,平日里都会吵几句,今日他却说了两句就走了。她单手撑着白皙的下巴,微微仰着那张祸国殃民的面颊,眼神幽幽。 …… 威远镖局。 总镖头李墨林正在练拳,出身绿林的他,四十出头,魁梧威严,习得一身好武艺。十年前和一帮绿林兄弟开了威远镖局,生意红火,十年过去,威远镖局已经是天下第一镖局。他们保的镖,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未出过问题。威远镖局也是赫赫威名,在各地都有分号,这京城的分号,也有五年了。 “总镖头,宁大家来了。”一个镖师上来汇报。 “请她到正堂入座,老夫稍后就来。”李墨林道。 那镖师领命去了,李墨林拿起院子里的桶子冲洗了下自己身体,回屋换上一件儒雅的袍子,精神奕奕的走了出去。 他来到大堂,看到一个女子正在优雅的喝茶。那女子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体态优雅,眉目如画,言行举止端庄华贵。 “宁大家,让你久等了。”李墨林抱拳。 那女子只是微微抬眼,并不起身,淡淡道:“不碍事,威远镖局的茶好喝,我正品尝呢。” 看上去有些冒犯,可李墨林并未有被冒犯的感觉,眼前的宁大家,是他威远镖局的最大客户。可以说,威远镖局起家,就是因为宁大家。 宁大家乃是徽商、晋商、闽商、苏商联合组成的商会的会长,她的会馆,乃是天下商人云集所在。这些年,宁大家调停了不少商会争端,所以她才能成为商会的会长,让一帮男人服气。 十年前,宁大家选中了威远镖局给商会护镖,所以才有了威远镖局的迅猛发展。李墨林对宁大家十分客气:“宁大家,登门拜访,是有镖要送?” 宁大家摇了摇头:“我是来提醒你,威远镖局有麻烦了,有个叫林老七的是不是被锦衣卫抓了?他刚从西北回来。” 李墨林大惊失色:“是。” 宁大家这时候才抬起她那双美丽又冰寒的双眸:“西北的事,处理干净了,否则,锦衣卫盯上,威远镖局就完了。” 李墨林眉头紧锁,面色纠结。 宁大家站起来,冷冷道:“不用我再教你吧?威远镖局这么大,难道还怕死几十个人?让他们把所有罪都承担下来,别影响整个镖局。” “我知道了。”李墨林点头。 宁大家迈步而去,姿态优雅,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谁能想到她一开口,就是几十条人命呢。 …… 董与昌请王涞到太白楼喝酒,没办法,他现在是京官了,可不得在王涞面前得瑟得瑟?两人三杯酒下肚,回忆了当初在山东的事。 “老董啊,陛下把你调到身边,那是信任你!”王涞晕乎乎道,“咱们这位陛下,好事大事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能信任的大臣没几个。你要好好辅佐陛下,做臣子的嘛,陛下不好说的话,你说,不好办的事,你去办。” 董与昌没好气瞪眼:“老王,你还教我怎么做官了?放心吧,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现在人微言轻啊。” 王涞忽地凑近,压低声音道:“老董,关于陛下的传言……” “管他什么言!”董与昌打断他,坚定道,“我只尊现在的陛下。” 王涞愣了片刻,举起酒杯:“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没有现在的陛下,我治什么河?谁会真正顾及黄河两岸的百姓?” 两人碰了一杯酒,董与昌眨眨眼:“你这次进京,是不是还想着问陛下要钱呢?” “被你这老狐狸看出来了。”王涞轻叹,“可现在这么个情况,北边在打仗,我哪好意思开口啊。” 董与昌叹息一声:“老王啊老王,我有时候是真羡慕你。你以为只有我看出来了?陛下会看不出来?他从内库调了一百万两,给你留着呢。” “真的?”王涞大喜。 “当然,陛下还交代我,就说我提出来的。”董与昌一脸妒忌的样子,“我看啊,满朝文武,陛下最看重你了。江南徐有贞都比不上,你看陛下对哪个大臣这么关心?还顾及你的脸面。” 王涞听了,大老爷们热泪盈眶。董与昌连忙道:“停停,你少来啊,只要你能治河,陛下这份心就没白费。” “可是我用了内库的钱,那陛下,太后,娘娘他们……”王涞面色为难。 “陛下说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呗,再差能差到哪去?吃喝不愁的。”董与昌猛喝一口酒,“你就拿着吧,要是黄河再决堤,陛下想起那些被淹死的百姓,他会睡不着。” 王涞也猛喝一口酒,道:“此生治不好黄河,我王涞就投了黄河。” 董与昌:“!!!” …… 夜幕降临,坤宁宫。 “太后,可以用膳了。”双喜柔声喊道。 太后正立在窗前,穿着一袭素雅长裙,气质秀雅绝俗,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哪怕不施粉黛也是极美,身形苗条,该大的地方大,乌黑的长发垂落于细腰间,用着一根白色的丝带轻轻挽住,简单精致,又不失美感。 “陛下没来?”她轻声道。 看着空落落的桌子,清冷的眸子微微眨动,她又自言自语的哼一声:“不来就不来,我自己吃。” 小口吃了点,她就没了胃口,转头看外面天色已黑,起身道:“双喜,去乾清宫看看。” 双喜跟在她身后,心中暗想,太后与陛下明明都很关心对方,为何见面总是吵架呢?十八岁的她,想不明白。 到了乾清宫门口,看到曹吉祥领着宫女们都跪在外头,太后疑惑的问:“怎么了?陛下发火了?” 曹吉祥磕拜道:“陛下出宫回来,就把我们赶了出来,饭都还没吃呢。太后,你进去看看吧。” 太后挥挥手,让太监和宫女不要跟着,她迈步走了进去,来到大殿上,听到了呼噜声,只见皇帝陛下四仰八叉的躺在软席上呼呼大睡。 这一刻,太后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把所有太监和宫女赶出去,就是为了睡个好觉? 她来到朱祁镇面前,缓缓蹲下,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脸,脑中闪过宣宗皇帝。她使劲摇了摇头,强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刚要起身,被突然伸出手的朱祁镇抓住了手。她美目一瞪:“装睡?” 朱祁镇猛地一拉,她一个没站稳,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银牙轻咬着下唇,那双成熟妩媚的眸子泛着一抹羞恼之意,整个人越发风情撩人,那种受了委屈后,那一抹嗔恼的风情,动人心魄。 “你想干什么?”她冷问。 “这种姿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朱祁镇挑眉,“一个伪帝,一个妖后,能干什么?” 太后美目羞怒的瞪了一眼:“在民间,我们这样,会被浸猪笼!” 朱祁镇伸手直接楼主了她纤细曼妙的腰肢,微微用力,眼神颇为霸道和倾略性的盯着她,似笑非笑:“意思是我们有奸情?” “谁……谁和你有奸情?”太后又羞又怒。 “传说啊,你妖后嘛。”朱祁镇挑眉。 太后嗔恼的看着他,美眸带着迷人的羞怒:“你先放开我。” 朱祁镇忽地凑近,鼻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能感受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他嘴角微扬:“没吃饭呢,我没力气起来。” 太后气得面色通红,侧头躲过他倾略性的动作,声音都有些柔弱了几分:“你掐疼我了,还没力气?” 朱祁镇这才松手,太后慌忙爬起来,大口喘息,胸前起起伏伏。 …… 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头看着还躺在那的朱祁镇问:“又受打击了?饭都不吃了?” 朱祁镇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一个人在太白楼吃了一顿大的,一点儿都不饿。” 太后哭笑不得,凶巴巴瞪一眼:“那你回来发什么火?宫女和太监都跪在外头,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你关心我?”朱祁镇单手撑着脑袋问。 “关你个大头鬼!”太后怒瞪,“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骂完,她心中忽地又一软,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朱祁镇有事。平日里要么讥讽要么吵架,今天他似乎提不起劲儿,颓的很。 “前方战事不利?”她在他身旁坐下,一双美腿盘曲着。 朱祁镇挪了挪,无比熟练的枕着她的双腿,长叹一声:“前方还没有最新的战报,我其实没啥事,就是今天一个人去喝酒,看到隔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哎,我突然想我的爹娘,还有妹妹了。” 太后听了,目光变得柔和,而后一愣:“你还有爹娘,还有妹妹?” “是啊。”朱祁镇摊手,“你这话问的,我没有爹娘,我怎么出来的?” “他们在哪?”太后追问。 “他们在……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朱祁镇缓缓闭上眼睛,“四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找不到我,他们会很伤心的吧。” 啪! 太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你把他们接到京城来啊。” 朱祁镇抓住她柔软的手,轻轻握着,摇了摇头:“接不过来啊,这要是能接过来,我先整一辆大g。” 太后微微蹙眉,以为他不想把亲人接过来,那会暴露他的软肋。 (本章完) 162.第162章 迎真天子?于谦:天位已定! 第162章 迎真天子?于谦:天位已定! 关外,也先大营。 中军大帐,气氛凝重,因为进攻大同遭遇大败,损失了两万人马。对于也先来说,两万人不算什么,也不是本部的。但是,影响的是士气。 “大汗,赤斤部全军覆没,剩下一个赤老温,我怎么感觉大汗你是要我们去送死的?”钦察部王罕冷道。 “是啊,瓦剌部可是一匹马都没死。”札兰部哲别哼道。 伯颜跳了出来,怒喝:“什么意思?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仗若是赢了,最先进城的是不是你们?按规矩,整个城都任你们抢,收益最大的不就是你们?打输了,怪谁?” “你有脸说?是不是你掉头就跑?不然我们会兵败如山倒?”哲别眼中喷火,“你,伯颜,不配做草原勇士,老子看不起你!” 伯颜闻言,怒火中烧,正欲动手。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赤老温忽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番战败,乃是我赤斤部无能所致。从今往后,赤斤部愿听从大汗号令。” 他眼底深处虽闪过一抹仇恨,但此刻却只能隐忍不发。赤斤部精锐尽失,若想在草原上立足,唯有投靠也先一途。 王罕和哲别也看出了这一点,纷纷低下了头。坐在主位上的也先,此时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沉痛:“赤斤部的勇士们不会白白牺牲,长生天在上,定会引领我们的勇士回归漠北。从今往后,赤斤部便是我们瓦剌最亲密的盟友。待我们入主中原之日,本汗定将中原最肥沃的土地封赏给赤斤部。” 谁特么信你? 老子都没命活到那一天。 王罕和哲别心中冷笑,根本不会再信也先。 也先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大声宣布:“下一次攻城,我瓦剌部将担任主攻。本汗要让你们知道,在我心中,你们与我们瓦剌部并无二致。” “大汗圣明。”王罕、哲别、赤老温三人齐声抱拳行礼。 …… 对于那些被也先忽悠或者裹挟而来的各部,现在也只能听也先的了。也先对他们鼓励了一番,畅想了未来。 恢复大元荣光,再次入主中原。美丽富庶的中原啊,金银财宝,美女小娘…… 他正畅想着,一个亲卫急急进来,显然是有事禀报,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先正在兴头上,大声道:“有什么事就说,这里没有外人。” 那亲卫只好一拜,开口:“大汗,探子来报,漠北出现了一股明军,已经扫了我们几处哨点,看他们前进的路线,是朝着……朝着也失八秃儿去了。” “什么?”也先面色剧变。 也失八秃儿,那是他瓦剌部的大本营。他率领大军来攻打大明,不仅没能进城,还刚刚遭遇大败,而明军却朝着自己的老巢去了。 “多少人马?”也先问。 “不清楚,他们对路线非常熟悉,所过之处没有留下活口。”亲卫回答。 帐中的其他将领都暗暗心惊,也先目光扫过,迅速镇定下来,不屑哼一声:“这是明军声东击西之计,目的是为了乱我们阵脚。他们哪有能力分兵?本汗断定,进入漠北的只是小鼓明军,威胁不了也失八秃儿。本汉的大本营,还有五万勇士。” 那亲卫面色凝重,拿出一封谍报奉上,道:“大汗,阿剌知院来信,说脱脱部最近也朝着我们也失八秃儿的方向动。” 帐中众人惊呼。 难道脱脱和明军勾结?要一举拿下瓦剌老巢? “脱脱不足虑!”也先信心十足,“本汗已经灭了他的主力,他就剩下些老弱病残,哼,他没那个胆子。” 现在的他,必须给诸将以信心。鼓励一番后,诸将都退了出去,他留下了伯颜。伯颜明显紧张,急问:“大汗,要不要回师?” 也先沉思了好一会儿,抬头,眸光果决:“不!如果脱脱与明军真的勾结,真的有一支强大明军进入漠北,我们现在回去,也晚了。” “那也失八秃儿岂不是……”伯颜慌了。 “让阿剌知院去面对吧。”也先冷笑,“不过,本汗断定,脱脱不敢进攻。他要进攻,也要等到本汗大败。所以,只要我们这里能赢,后方就安全。” 伯颜这才豁然开朗,不过,还是忧心那股进入漠北的明军。 …… 京城,乾清宫。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正在向朱祁镇汇报:“陛下,已经查清了,是威远镖局的一个领队,在西北受到了蛊惑,答应传那些……那些关于天子的谣言。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李墨林很识大体,他主动把那几十个人交给了锦衣卫,作为总镖头,他也愿意承担罪责。” 朱祁镇冷冷的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那几十个当然是杀了,以儆效尤,看谁还敢乱传。”石彪道,“至于那李墨林,他确实不知,可从轻处罚。他的威远镖局,为商会护镖,遍布大明两京十三省,以后还有大用。臣以为给他个警示,罚些银子。” 朱祁镇对这些小事,就不详细过问了,挥手:“你看着处理吧!” “遵旨。”石彪继续道,“陛下,臣……臣有罪,那刺杀的案子,还未有结果,襄王的确在府中养了死士,各个武艺高强,不过不能确定在京刺杀的刺客,跟襄王有关。现在襄王死了,他那些秘密也被一起烧了,线索又断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这事不能放松,继续查!” 石彪领命,退了出去。 朱祁镇从御桌上拿起边疆送过来的折子,有石亨的,郭登的,杨洪的。也先上次大败后,又潜伏起来了。 不过,也先派出小鼓部队,侵扰大明边境,抢掠百姓。人少,但机动性强,一天可能几十鼓,防不胜防。 “也先挺会折腾。”朱祁镇自言自语,“他是想把我军折腾疲了,再突然袭击。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挺会玩啊。” …… 城中,某宅院。 带着狼头面具的男子,站在大门前,抬头看,心中嘀咕:“君山会有点本事啊,在京城有这么多宅院,每次都是不同地方。” 他如上次一样,被带进了宅院中的密室。他还是最后一个到的,其他六个人已经到了。正中带着鼠面具的女子宣布:“人到齐,我们今天要议一下当下,也先遭败,伪帝威望再次猛增,之前那些伪帝的讨论已经降下去了,相信的人也少了。”左二带着鹿面具的男子道:“迎回真天子,还不到时候。鼠老大,你应该知道真天子在哪,告诉他,继续稳着。他也该被磨一磨心性,四年前的土木堡,我们对他都失望。我们要迎他回来,他起码得让我们看到他的改变。” 左一带着狗面具的男子不同意了,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动摇了?老夫建议,如果这里面的人,心志不坚定,那就趁早退出。趁大家都还不知道各自身份,不会大打出手。” “我动摇?”鹿面具男子冷笑,“你是瞎吗?伪天子的威望甚至赶超先帝,他反贪赈灾治河,深得民心。贸然把真天子接回来,他坐得稳着大明江山吗?” 带着狼面具的男子附和:“我赞同,说句不该说的,天位已定!迎回真天子,需要详细可行的方案,得一步一步来。否则,只会害了真天子,万一内乱,也会害了大明。那在坐的诸位,就是罪人。” 带着狗面具的男子气愤不已,但是无言以对。右二带着狐面具的女子淡淡一笑:“这么大的事,小女子是被迫参加,我听鼠老大的。” 她身旁的带着蛇面具的男子点头附和:“我也听鼠老大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带鼠面具的女子身上,她沉默了片刻,道:“是该从长计议,我会传信给真天子,要他继续稳住。” 七人都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他们都好奇对方是谁。 …… 朝堂上的一切还是按部就班,新政推行两年,进入了深水区。朱祁镇知道,不可能完全推行下去的,所谓皇权不下乡,是有一定道理的。 到了县以下,就是士绅与当地的吏一起管理的地方,有当地自己的规则。不过,新政推行到当前,朱祁镇比较满意了。毕竟,士绅都‘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也实行了‘摊丁入亩’,或许还有瞒报,偷减等情况,那是解决不了的。 朝廷到地方,推行的考成法,让官员办事效率大大提高,大明朝似乎换发了新机。内阁首辅商辂心情都变好了。 这天休沐,他约太子少保于谦城外踏青。已经是春末,天气热了许多,两人走在河边。 此时,野外春光明媚,一片繁忙而有序的耕种景象。远处的山峦已披上绿装,近处农田里,百姓们正忙着耕作,有的挥锄翻地,有的弯腰插秧,个个汗流浃背,却精神抖擞。 阳光普照,稻田在光线下泛着金光,空气中弥漫着稻香与泥土的气息。孩子们在田埂间奔跑玩耍,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百姓安居乐业,真好。”商辂感慨。 “你瞎掰了不是?”于谦无语的表情,“北边打仗呢,怎么就安居乐业了?” 商辂没好气:“行行行,我说错了,行吧?只是感慨这生活来之不易。” 两人沿着田埂,慢慢的走,迎着春风,心情舒畅。于谦走在前面,挥手:“阁老,我可没时间陪你瞎逛,待会得回兵部。你有啥事,就说。”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商辂摊手,“你就这么忙吗?我还想请你喝酒呢。” 于谦回头瞪一眼:“前方打仗呢,时刻可能出大事,我总领军务,领兵部尚书,可不得盯着?哪像你这个内阁首辅哟,清闲的很。” “我哪里清闲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商辂哼道。 “没事,我就走了。”于谦加快脚步。 商辂连忙追了上去,道:“我听说啊,听说,有人要搞什么迎回真天子。你怎么想的?” 于谦似乎并不惊讶,边走边挥手道:“天位已定!” 话音落下,他已经跳下田埂,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商辂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骂:“这个老狐狸!” …… 夜幕降临,坤宁宫。 “太后,该用膳了。”双喜柔声提醒。 捧着书的太后,抬头看了眼窗外,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秀美成熟的脸带着淡淡的愁绪,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双喜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她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这时,脚步声响起,她眼中闪过刹那的光芒。 “陛下。”双喜欠身一拜,“有你最爱喝的鸡汤呢,太后命奴婢晌午的时候就开始炖了。” “那还不赶紧给朕盛一碗?”朱祁镇在太后对面坐下。 太后没有抬头,继续优雅的喝着汤,长长的眼睫毛微微轻颤。朱祁镇接过双喜递过来的汤,端起来,咕嘟咕嘟开始猛喝。 “哎呀,喝汤也不是你这个喝法。”太后瞋一眼,“你当喝酒呢?再说,你喝酒的时候,没这么豪迈啊。” 朱祁镇放下碗,道:“你不知道,下午去兵部看那帮糙老爷们推演,一直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我再不吃点,就低血了。” 太后听不懂什么是低血,挥手:“双喜,赶紧给陛下盛饭。” 朱祁镇的确是饿了,连续炫了三碗饭。 太后单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他,一袭素裙难言清丽之姿,肌肤胜雪,曼妙的身姿曲线有着无限的美好,清冷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身影。 “曹吉祥就不知道安排一下?也给兵部送点吃的?”她皱眉问。 “不行啊。”朱祁镇大口吃着,“那是军事机密,只能兵部那么几个人知道。” 太后撇撇嘴:“等你们中途休息,送进去也行啊。下次,本宫来安排,宫女们送过去,站在外面,总行了吧?” 朱祁镇笑着抬头:“你安排,那当然行啊,他们还能感受到太后的鼓励。” 太后拿起手绢,抬手在他脸上擦了下,瞪眼:“饭粒都粘脸上了,能不能有个吃相。” 一旁的双喜嘴角扬起。 哎,太后和陛下要是不吵架,该多好。不敢期待呀,他们最近上一刻温馨,下一刻就大吵。 (本章完) 163.第163章 妖后终是屈服了! 第163章 妖后终是屈服了! “最近你时不时出宫?”朱祁镇突然问。 太后眼眸眨了眨,薄唇微动:“嗯,去法海禅寺给前方将士祈福。” 朱祁镇抬眼道:“上次被行刺,你忘记了?刺客到现在都还没抓到,你出去太危险。他们可是要诛杀妖后的。” “上次是因为跟你出去,才遭遇刺客。”太后哼一声,“我单独出去,安全的很。” “怪我咯。”朱祁镇摊手。 太后美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冷道:“不怪你,怪谁?若不是你,本宫会成为他们口中的妖后?” 朱祁镇抬手一指:“你本就是妖后!后世史书,也会这么骂你的。” “你……”太后气得脸都红了。 一旁的双喜扶额。 果然,上一刻温馨下一刻吵架,他们最近的疯感都很重啊。 “我也是关心你,你别不识好人心。”朱祁镇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没什么,你真正关心的事就完了。” 太后抬手就打了过去,眼疾手快的朱祁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还用力捏了捏。太后吃痛,但是忍着,美目饱含怒意的盯着他,轻咬着嘴唇。 “不听就不听。”朱祁镇放开她,起身,“哎,朕还是找贤妃去,乖巧又听话。” 他大步走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太后气得像是要哭了,漆黑的眸子泛起了一抹水渍,似乎被人欺负了一般,那颇具规模的胸前微微起伏。 双喜不敢上前打扰,低着头站在身后。 …… 朱祁镇并未去长春宫找贤妃,而是去永和宫找德妃孙蓁蓁。 孙蓁蓁并未收到旨意,没想到皇帝会来,也没有特意梳洗打扮。修长的双腿交织在一起,翘臀坐在桌案上,单手乘着下巴,微微仰着脑袋在看书,显然没看进去,百无聊赖的样子。 “陛下~”她看到朱祁镇进来,连忙上前,“臣妾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手扶住了她,柔声道:“朕经过,想你了。” 孙蓁蓁成熟妩媚的面颊泛着一抹红晕,眼神含羞:“臣妾也想陛下。” 那还等什么?刚刚在太后那里受了一肚子邪火,正要发泄呢。 他把孙蓁蓁横身抱起,走向内殿的凤榻。 没一会儿,凤榻垂落的薄纱剧烈摆动,薄纱内两个人影紧紧相拥,孙蓁蓁那一双精致的脚丫绷紧,直至松开,风雨才缓缓停歇。 孙蓁蓁一双白皙如藕的胳膊抱着朱祁镇,眼中情意绵绵。朱祁镇轻拥着她,微微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道:“最近你去劝一下太后,让她别出宫了,太危险。” “上次臣妾提过了,太后很不高兴。”孙蓁蓁道,“她让我不要管,以后也不要问。” 朱祁镇眉头皱起:“要不,你说下次陪她去?她是去法海禅寺给前线将士祈福,带上你也好啊。再之后,你就说你替她去,表表孝心嘛。” “嗯。”孙蓁蓁点头。 朱祁镇低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凑近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的脸更红了,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最后还是钻进了被窝里,一直往下。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看着手中的信,脸上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冷冷道:“还要朕稳?稳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许彬一拜:“陛下,君山会既然这么说,定然是时机还未成熟。实际上也是,朝廷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挡住了也先。那伪帝的威望再次猛增,甚至已经有赶超宣宗皇帝的势头。朝野上下,都服他啊。” “是啊,陛下,你可得稳住了。”袁彬道,“我们从漠北,到了这敦煌,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陛下,我们一定能回京的。”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似乎镇定下来,摊手一笑:“朕不急!就是在这敦煌待个几十年,朕也可以。朕只是担心京城那边失去了信心。” “陛下,你才是正统。”许彬道,“朱家经历了四代圣君,不管是民心,还是军心都是向着朱家的。陛下,君山会定是忠于你的。只是……只是陛下你也要有决心,有气度……” 正统皇帝打断了他,苦笑:“朕明白,土木堡一战,他们对朕失去了信心。所以朕得忍,得听他们的。不然,朕这个真天子,还不如那个伪帝。” 许彬和袁彬对视一眼,齐齐一拜:“陛下圣明。” 正统皇帝收起颓然之色,问:“关西这边如何了?牙罕沙的沙州卫和卜列的哈密卫联合一起,还没能解决内乱?” “还没,并且变得更复杂了。”袁彬皱眉道,“陕甘巡抚刘定之横插了一脚,因为关西的一些粮草来自陕甘,现在被刘定之拦截了。他站在那些新任的卫所一边,给他们供应粮草。并且,以朝廷的名义命令牙罕沙和卜列,停止侵犯其他卫所,否则,朝廷就会出兵了。” 正统皇帝目光冷冷:“伪天子会用人啊。” 一旁的许彬道:“关西内部不稳,我们更是不能冒进。” 正统皇帝缓缓点头,眼中锐利闪过。 …… 关外草原,也先大营。 伯彦匆匆进来,看到也先大汗一个人坐在那闭目养神,他一拜:“大汗,探子找到那支在我们身后的明军了。” 也先猛地站起来:“在哪?” 伯颜走到地图前,指了一个位置,道:“在这。” 也先眯起双眼,杀机毕露:“还真会藏啊,他们的主将对草原无比熟悉。” “大汗,我亲自去,灭了他们。”伯颜道。 也先眸光森寒:“是得你去,而且得带一万怯薛军去。” 伯颜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听错了,问:“带……带怯薛军?” 也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是,带怯薛军去,屠灭他们!我们需要一场必胜的大战,来鼓舞士气。现在,只有出动怯薛军,才有必胜的把握。” 怯薛军,是当年蒙元帝国的最强骑兵。 是由成吉思汗亲自组建的一支精锐部队,其起源可以追溯到成吉思汗早年时期。怯薛最初只有70人的白天侍卫和80人的夜间宿卫,后来随着成吉思汗权势的增长,怯薛队伍大幅扩充,最终形成了万人规模的怯薛军。 怯薛军的选拔过程非常严格,入选者需具备出色的单兵作战能力,掌握娴熟的骑射技巧。他们的箭术精湛,射程可达五百步以上,且装备精良,身上携带着两幅弓和多种用途的箭矢。 由于怯薛是大汗的贴身护卫,因此忠诚度是选拔的基本条件。怯薛的成员一部分来自功臣贵戚、万户、千户、百户等官员的子弟,另一部分则是掌握特殊才能的人士,经过举荐后加入。这种选拔机制确保了怯薛军对大汗的绝对忠诚。 怯薛军享有极高的地位和特权。成吉思汗曾当众宣布,在外千户若与怯薛争斗,千户有罪。这表明怯薛军在大汗心中的地位远高于普通将士。 他们有着强大无匹的战斗力,是蒙古铁骑中的精锐力量。他们曾在成吉思汗征战西方的过程中立下赫赫战功,甚至一战消灭了西方的三大骑士团。 也先成为漠北大汗后,重组怯薛军,通过两年的选拔,训练和实战,他终于有了一万怯薛军。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伯颜,怯薛军交给你。”也先重重拍了拍伯颜的肩膀道,“此战,一定要完胜,彻底屠灭那支明军。” “是!”伯颜颔首领命。 …… 草原某处。 杨贵芳看着眼前的瓦剌探子,一刀斩下,那探子的头颅落地滚滚。这一个多月的奔袭,他瘦了不少,但整个人带着一种凌厉的杀气。 他身旁的校尉都已经习惯了,每次抓了敌方探子,问完话后,这个年轻的主将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不留活口。 这还不是更狠的,如果行军途中碰到草原部落的牧民,年轻主将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屠杀,甚至包括女人。 就是为了保证他们的行军路线,不被任何人发现。经历这么一个多月,所有人对这年轻主将不但尊敬,还有些怕。 谁能想到,他曾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呢? “根据刚刚这个探子说的,还有另外一支骑兵,也进入了草原。”杨贵芳嘴角扬起,“我猜应该是朱永那厮,他从阳和过来的,在我们的东边。有点意思,也先估计都被绕晕了。” “将军,这草原看上去一望无际,实际上复杂的很。”校尉有些担忧,“将军你是亲自在草原跑了一年多,那个朱永将军,是新来的吧?他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杨贵芳猛然一凛,点头:“你说的对!现在我们知道也先手上有一支怯薛军,按照也先的脾性,吃了这么久的瘪,憋着愤怒呢。如果朱永他们被发现,也先定然会出动怯薛军,全灭朱永。” 校尉急了:“那可咋整?” 杨贵芳抬眼看向东边,无奈一叹:“茫茫草原,我们双方根本通不了消息,只能看老天了。这样,我们向着东边去。” “是!”那校尉苦着脸,“将军,这是人家的长生天,不保佑我们。” 啪! 杨贵芳抬手在他后脑勺一巴掌:“张虎,这会儿你抖机灵?老子要你打仗动脑子,你动不起来?” …… 京城,高粱河。 朱祁镇微服出访到此,他也是在宫里待闷了,想起那次与太后来高粱河,想着春天都要过去了,就来看看。 冬日里那番沉寂与萧瑟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生机与盎然绿意。河面不再被厚重的冰层覆盖,而是波光粼粼,清澈见底。两岸,嫩绿的柳丝轻垂,随风摇曳,宛如羞涩的少女轻舞着柔软的腰肢。 他准备去租一艘画舫,一个人也要游河,放松下心情。况且,他在放松之下,大脑更清醒,或许很多没想通的问题,一下就想通了。 来到岸边,发现租画舫的人很多,都是要去游河的,竟然没有可租的画舫了。正在他遗憾的时候,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公子,可是要游河?” 朱祁镇抬眼看去,一个女子立在河边一艘画舫的船头,一袭素雅长裙,将身段勾勒的极为曼妙玲珑,略粉黛的脸颊,更显清雅。 “是。”朱祁镇含笑点头。 “不如一起?”女子微微含笑。 “这……方便吗?”朱祁镇一笑。 他见这画舫极为精致高雅,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这女子应该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冒昧的邀请陌生男子? 难道是因为我太帅? “都是江湖儿女,不避这些世俗礼仪。”女子从容笑道,“小女子宁荣荣,经营会馆,也算是走南闯北,倒不在意所谓男女大防,只是唐突公子了。” 朱祁镇挥手:“不唐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果断上了船,之所以这么干脆,是因为他听石彪说起过这个名字。宁荣荣,人称宁大家,是商会的会长。威远镖局,就是她扶持起来的。 石彪查过,这女子出身崖州,自幼随父经商,长大后很有手腕,成了徽商、晋商、闽商、苏商联合商会的会长。她在京城有一个会馆,是商人聚会之所。 朱祁镇当时好奇了下,没想道今日会碰上,这宁荣荣竟然是个大美女。 画舫缓缓驶入河中,随着水流轻轻摇曳,朱祁镇随宁荣荣来到舱内,透过精致的窗棂,望着两岸不断变换的风景。河面上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留下一串串欢快的鸣叫声。 “在下朱无视,打扰宁大家了。”朱祁镇笑容和煦。 “公子知道我?”宁荣荣微惊。 “姑娘是商会会长,在下还是听过的。”朱祁镇一笑。 两人虽然是初见,但并没有陌生感。宁荣荣娴熟的煮茶,很有大家之风,秋水明眸,是那种成熟清冷的御姐气质。 朱祁镇品着茶,与她天南海北的聊。原来她不仅是商会会长,自家还有纱坊织坊,纺纱织布。 “咦,现在的纺纱织布的机子,还是黄婆传下的那套么?”朱祁镇问。 他说的黄婆,就是黄道婆。 宁荣荣微微点头:“是她那套,不过,也有了些改进。” 关于纺织,前世在大学的时候,他修过这方面的选修课。西方纺织技术后来之所以迅猛发展,是因为珍妮机的问世。这玩意的原理,他是知道的。 “在下有研究过纺纱机。”朱祁镇拿起笔,“我给你画一张原理图,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做出来。是一种多锭手工纺纱机,它通过多个锭子的同时运作,大大提高了纺纱效率,但是原理相对复杂了些。” 宁荣荣美目瞬间亮起,走到他身旁。朱祁镇按照脑海里的原理图,开始画,足足画了一个时辰,终于画成了。 他拿着图,跟宁荣荣解说,宁荣荣不愧是这个专业的,一听就懂。听着听着,美目越来越亮:“这要是能做出来,朱公子,你的贡献要超越黄婆。” 朱祁镇心中暗道,回头把这玩意给到工部,他们应该能更快做出来。到时候纺织业飞速发展,远销西洋,挣大钱啊。 “朱公子,快请坐。”宁荣荣变得更热情了,“回头这纺纱机做出来了,我定会重谢公子。” 朱祁镇摆了摆手:“那倒不必,我就一个要求,要传出去,让天下百姓都受益。” 宁荣荣微微一愣,而后肯定的点头。 …… 法海禅寺。 后院禅房,太后今天来上完香后,在这里暂歇。 那个戴斗笠的男子前来汇报:“太后,西北回信了,他们暂时不会起事,也不会昭告天下,求稳。” 太后缓缓点头:“四年了,希望他能有长进。” 男子恭敬的一拜:“京城有娘娘运筹帷幄,终会迎陛下归来。” 太后幽幽一叹,眼中闪过黯然:“今天之后,本宫短时间内不会再召你,你继续潜伏。本宫也继续忍辱负重了。” “最难的是娘娘你啊。”男子再拜。 太后挥了挥手,那男子退了出去。她呆坐了一会儿,来到窗户边,望着满园的阳光,轻声自言自语:“我难吗?是难,可又有他难吗?最终,我该如何面对呢。” 秀发随风微摆,美目清冷却难掩神伤,她深吸口气,喊一声:“双喜,回宫。” 马车出了寺,缓缓行在街上,太后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色。经过高粱河的桥,她想起了上次自己硬要游河,遭遇了刺杀。 “下回,再叫他来游一次河吧。”她心中暗想。 她美目缓缓扫过,忽地,定住了,面色剧变:“咦,那不是陛下吗?双喜,你路边停下,看看,那是不是陛下?” 双喜停下马车,转头看向河畔,只见一艘画舫正好靠岸,一个白袍男子和一个素雅长裙女子正好下来。 那潇洒的白袍男子,不是皇帝陛下是谁?双喜点头:“太后,是陛下呢。他身边还有个姑娘,好漂亮啊。我就说嘛,陛下总是出宫,肯定在宫外养了姑娘,叫什么,金屋藏娇。” 太后寒霜满面,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道:“走吧,回宫。” 双喜一脸八卦,还想再看会儿的,但是太后命令,她只好驾着马车走了。 …… 朱祁镇回到皇宫已经天黑,与那宁荣荣一见如故,去她的会馆坐了下,先认认门,保不准以后会经常去呢。 用了晚膳,他这才回宫。想着今天还没去看太后,就来到了坤宁宫,居然静悄悄的,太监和宫女都没见一个。又去团建了?太后才是开创团建的先河啊,坤宁宫的奴婢,日子过的舒服。 他来到内殿,看到太后趴在软席上的桌上睡着了,身上穿着单薄的薄纱长裙,垂落至大腿处,古典韵味极佳,一头漆黑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修长的双腿交错间,露出一双精巧的脚丫子。 “穿这么少,也不怕得风寒。”朱祁镇嘀咕一声。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太后长且翘的眼睫毛轻颤,妩媚的眸子缓缓睁开,慵懒的眨了眨:“你怎么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双喜她们呢?”朱祁镇关切的问。 太后缓缓坐起来,半边脸被压的微微发红,她低头的刹那,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薄纱长裙,连忙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让双喜她们下去歇着了。”她低着头,面色更红了。 朱祁镇在她对面坐下,闻着那醉人的幽香,挑眉:“又不开心了?” 太后抬起头,哼一声,美眸中满是讥讽:“那当然比不上你啊,叫我不要出宫,你自己跑出去玩,还跟一个女子。双喜说了,那肯定是你养在宫外的女人。” “你们今天看见我了?”朱祁镇一头黑线,“那女子叫宁荣荣,是商会会长,我今天恰巧碰到,头一回见,双喜竟然造谣,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你别欺负人……”太后用力一扯毯子,要甩向朱祁镇。 哪知道,把自己绊了一下,倒在了他的怀里,脑袋在他怀中拱了拱,难为情道:“胳膊麻了!” 枕着胳膊谁,能不麻么? 朱祁镇索性帮她调整了姿势,让她躺的更舒服,随后帮她揉捏起了胳膊,道:“躺着别动,我给你揉揉。” “哦~” 她居然真的不动了,乖乖躺着,美眸眨动,注视着他给自己揉胳膊。 过了一会儿,她眨巴着眸子,眸光灵动了几分,小声道:“肩膀也酸,也揉揉。” 朱祁镇愣了下,一笑:“这回不推开我了?” “该屈服还是得屈服,毕竟我只是个弱女子。”太后话锋一转,“我是说你按的不错,我服了。” “要不换个地方?这里空间太小,我施展不开。”朱祁镇挑眉。 太后眼中闪过慌乱,连忙坐了起来,拿过毯子盖着自己的双腿。她咳嗽一声,气势上来了:“说说吧,跟那宁荣荣怎么回事?第一天认识?骗鬼呢?才认识,你这么晚才回来?” 朱祁镇扶额,一脸阴险道:“人家是宁大家,手中控着徽商、晋商、闽商、苏商,有钱有人脉啊。我套个近乎,以后用的着。” 太后满脸的鄙夷:“你是皇帝,你……要不要这么贱?别去霍霍人家姑娘。” 朱祁镇耸耸肩:“我是被动的。” …… ps:写不好,不敢求票,我好废。 (本章完) 164.第164章 伪帝:于谦靠不住,朕的未来是他们 第164章 伪帝:于谦靠不住,朕的未来是他们 关外,草原。 春日的暖阳温柔地洒落,将每一寸土地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蓝天如洗,白云悠扬。 草原上,嫩绿的小草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绵延至视线的尽头。偶尔,几朵野点缀其间,色彩斑斓。微风吹过,草浪翻滚,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在这无边的绿意之中,朱永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西挺进。他身穿铠甲,手持地图,眼神坚定而果敢,不时抬头望向远方。阳光照耀在他的盔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显得他威武不凡。 大军行进间,马蹄声、甲胄声、以及士兵们低沉而有力的步伐声在碰撞,回荡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将军!”朱永身边的校尉李虎道,“我们这是要去捅也先的大营?” “别自信过头,我们只是灭了他们几个小队。”朱永认真道,“千万不能小看也先的骑兵,草原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擅骑射。” 李虎眼中带着轻视:“听说草原最强的射手,能射五百步以上?真的假的?” 朱永点了点头:“铁木真组建过一支怯薛军,人人能射五百步,是蒙元最强骑兵。不过,随着元朝的灭亡,怯薛军也不消亡了。” 李虎乍舌。 他们训练的时候,能射一百步以上,都算强者了,怯薛军竟然能射五百步?那还是人吗? 忽地,前方四骑迎面急急而来,那是他们的探子。四个探子到了朱永面前,急急一拜:“将军,前方出现敌军,冲着我们方向来了。” 朱永一惊:“我们被发现了?他们多少人?” 那探子答:“估计万人,来者不善!” 李虎不屑的哼一声:“既然碰到了,那就开干。” 朱永猛地挥手,全军列阵。 …… 半个时辰后。 广漠的草原上,两军对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团沉重的铁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边的太阳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份紧张,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中。 两队人马,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岳,遥遥相对。一方身着黑甲,宛如夜色中潜行的暗影,队列整齐,刀枪如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另一方则是银白战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草原上最坚韧的白杨,士气高昂,眼中战意在燃烧。 双方将领立于阵前,目光如刀,穿透了对面的重重兵甲,直视对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战马不时地喷吐着粗气,马蹄轻刨地面,发出阵阵不安的响动,它们似乎也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和兵器轻碰的声响外,一片死寂。这静谧之中,隐藏着无尽的暗流,每一个士兵的心中都如同绷紧的弦,等待着那一触即发的瞬间。 身披银甲的朱永注意到,这支瓦剌军不简单,人人身佩两弓,一种为轻甲箭头小而尖,适合远距离射击;另一种为重箭,近距离射击时可射穿铠甲。 这是怯薛军的装备! 朱永高声提醒:“诸位注意了,我们可能碰到敌人最精锐的骑兵了。” 李虎跃跃欲试:“我们打的就是精锐!” 朱永深吸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只能一战。他猛地拔出长刀,大吼一声:“杀!” 对面瓦剌军中的伯颜,几乎同时抽出弯刀:“怯薛军的勇士们,不要丢了老祖宗的脸,随我杀,屠灭他们!” 两军几乎同时发起了进攻。 怯薛军在冲锋过程中,搭弓射箭,一泼箭雨落在冲锋的明军阵中,瞬间人仰马翻,倒下了一片。 明军立刻反击,也是齐齐射箭。但是,落在怯薛军中,却只是稀稀落落倒下些人,怯薛军居然能在马背上灵活的躲闪。 ……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被无尽的杀伐之气所充盈,空气凝固成锋利的刃,切割着每一寸空间。 “杀!杀!杀!“ 怒吼声,如同雷鸣般在战场上空回响。朱永看到不断有袍泽倒下,心中无比焦急,双眼赤红,猛地一夹马腹,坐骑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嘶鸣一声,四蹄翻腾,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敌阵。 就在两军接触的刹那,时间似乎凝固了。 铁甲森森,寒光闪闪,两股洪流在瞬间交汇,碰撞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山崩地裂,日月无光。兵器交击,金铁交鸣,伴随着惨叫与怒吼。 士兵们如同被巨浪卷入的枯叶,瞬间倒下一片。有的被长矛贯穿,有的被重剑劈斩,鲜血如注,喷洒在空中,染红了这片古老的土地。战马嘶鸣,倒下的身躯堆积成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怯薛军的强大,超出了明军的想象,他们手起刀落,人头滚滚,很快就凿开了明军阵型,如一把锋利的剑,似要把明军斩成两块。 首次遭遇如此强大的对手,明军快要被打崩了。浑身是血的朱永,看到身边的袍泽不断倒下,生命如同草芥,再被无情的收割。 “将军,我去顶住!”李虎来到朱永身边,“有机会,你走!” “要死一起死罢了!”朱永目挥舞长刀。 李虎抹了抹脸上的血,大吼一声:“新军兄弟,愿死者,随我死!” 转眼间,千余骑聚拢在他的身边,他豪气大笑:“随我取敌将首级!” 千骑冲锋,竟然杀出一个缺口,直扑敌阵。朱永举着长刀大吼:“兄弟们,杀啊,马革裹尸,就在此时!” 明军士气大振,竟然挡住了怯薛军的进攻势头。 但是,怯薛军战力超过明军,他们依然在向前推进,只是,明军悍不畏死,怯薛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身经百战的伯颜,也面色凝重起来:“这股明军,跟我们之前碰到的明军都不一样。这么打下去,我们就是赢了,也是惨胜。” “将军,那股明军冲着我们这来了。”亲卫一指。 “就是他们,瞬间激起了明军士气。”伯颜抽出长刀,“最后的三千人压上去,本将军要亲斩那敌将人头。” 他亲率身后的三千人,开始冲锋。…… 肩膀中了一箭的李虎,一刀斩断箭矢,看着那冲锋而来的伯颜。他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已经被淹没的袍泽兄弟,咧嘴一笑,长吼一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他猛地一拍马,冲向那伯颜。 一个照面,伯颜的长枪洞穿了他的胸膛。眼中喷火的伯颜,策马继续冲锋,因为对面明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伯颜高兴不起来,他率领的是最精锐的怯薛军,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最终取胜,战损要过半。 “杀!”伯颜长枪扫过,“一个不留!” 战场上,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变得泥泞而沉重。大战到现在,已不再是简单的兵力对抗,而是意志与勇气的较量。 “杀啊!” 明军之中,一名士兵的左臂已被砍断,鲜血如注,但他却用右手紧握长枪,单膝跪地,以身体为盾,死死地抵挡住怯薛军的冲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冲锋,周围的袍泽们,也个个奋勇向前,没有一个退缩。 怯薛军占优,但在明军的顽强抵抗下,也显得举步维艰。他们的长枪刺入明军的身体,却往往被明军死前最后一刻反击。一名怯薛军士兵的胸口被明军的刀剑洞穿,他痛苦地呻吟着,不知道那被濒死的明军哪来的力气。 战场上,到处可见残肢断臂,鲜血与泥土混合在一起。 伯颜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愤。他深知,这场战斗虽然胜利在望,但付出的代价却太过沉重。他怒吼着,驱使着怯薛军不断冲锋,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 …… 突然,大地震动。 伯颜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又有一股明军正奋勇冲锋。被怯薛军重重包围的朱永,也看到了,他双眼被血模糊了,可他知道,是杨贵芳到了。 正在冲锋的,正是杨贵芳率领的一万明军。他抽出长刀,奋力策马,口中不断喊着:“朱永你给老子顶住了,你可千万不能死!” 眨眼间,一万大军杀入怯薛军。此刻的怯薛军已经是身心俱疲,完全靠着一口气撑着,现在这口气,崩了。 伯颜当机立断,带领剩余的大军逃命。但是,刚刚杀入阵的明军哪会放过他们?死死咬着,他们要为战死的袍泽报仇。 “张虎,最多追三十里。”杨贵芳大喊。 “三十里,够灭他们了。”张虎率领大军追杀。 杨贵芳策马,来到朱永身边,他的周围还剩下最后千余人,各个满身是血。杨贵芳急急下马,跑到朱永面前,问:“伤哪了?伤哪了?” 朱永吐出一口血:“死不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杨贵芳激动的抱着朱永,“你要死了,陛下肯定骂我,都是因为我,你才入草原的。” 朱永却满脸悲痛,看着周围的尸体,紧咬着牙:“可是,我的袍泽都死了,一万人啊,就只剩不到千余兄弟。” 杨贵芳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道:“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吗?怯薛军,草原最精锐的骑兵,他们草原的传说。你们一支新军,把他们打残了,加上我们这一波追击,怯薛军将不复存在,至少,两年内,不会再有怯薛军。” 朱永眸光瞬间亮起:“真是怯薛军?那兄弟们拼光了,也值!” 杨贵芳目光扫过,看着那最后的千余人,朝着他们重重抱拳:“我会向石帅禀报,向陛下请奏,要为你们专立营,就叫陷阵营。我相信,有你们,大明未来会有一支强大的陷阵营,它也会成为大明的传说。” 那千余人站起来,紧握手中刀,热血沸腾。 …… 也先大营。 伯颜带着最后的两千怯薛军,狼狈的逃了回来。他来到了帐中,直接跪在也先面前:“大汗,臣有罪,怯薛军败了!” 也先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伯颜一五一十的说了这一次大战的经过,眼中满是愤恨。也先听了后,久久沉默,最后亲自把伯颜扶了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也先目光阴沉,“看来,我这些年在准备,大明这些年也在准备。也好,本汗不会小看了明军。” “大汗,怯薛军都败了,我们……”伯颜担忧。 也先摆了摆手,十分淡定道:“怯薛军或许能决定某一战的胜负,但是决定不了全局。现在优势还是在我,况且,除了怯薛军,本汗还有其他准备。” 伯颜眼睛亮了,他知道大汗说的是什么。为了此次南下,大汗准备了几年,手中能力量,可不止怯薛军。 “大汗,我们什么时候再攻大同?”伯颜问。 “不急!”也先阴冷的笑,“最近让那些部落分成小鼓部队,侵扰大明边境,抢粮抢人,那些短视的部落首领正乐此不疲呢。就让他们先与明军拉扯吧,我再找机会。” “大汗英明。”伯颜一拜。 他倒不是拍马屁,这一招,对那些跟随而来的部落,是好事,他们缺粮,抢掠能得到粮食。而这能牵制大部明军,还能消耗他们。 最终受益的,是他们瓦剌。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批折子,于谦急急进殿,参拜后道:“陛下,刚刚收到的谍报,朱永率领的一万人马碰到了怯薛军,双方一战,朱永只剩下千余人。但是……” 他描述了大战的经过,朱祁镇听着,面色如霜:“都是大明的勇士,朕准杨贵芳所奏,立陷阵营,朱永为主将!于谦,你想办法,给他们营补齐一万人。” “遵旨!”于谦颔首领命。 朱祁镇既悲伤,又有些激动,像杨贵芳,朱永这些大明的年轻一辈,正在起来。年轻一代,才是他朱祁镇最能靠得住的。因为他们只受了他这个皇帝的皇恩,与于谦他们不一样,于谦是受了三代皇恩,谁知道他心中怎么想的?他与宣宗皇帝,关系莫逆,既是君臣也是挚友。 于谦可能都靠不住! 此战之后,定要大力提拔年轻一代,逐渐取代那些老臣。 (本章完) 165.第165章 这一夜,妖后败北! 第165章 这一夜,妖后败北! 法海禅寺。 这一天,皇帝亲临,祭奠为大明战死的前方明军将士。 天空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灰暗的纱幔,低垂的云层压抑着每一寸空气。 随着一声声悠长而深沉的钟鸣,整个法海禅寺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沉重所笼罩。僧侣们身披袈裟,手持法器,缓缓步入寺内。 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寺中间特意搭建的祭坛。祭坛上,香烟缭绕,白烛摇曳,一束束鲜静静地躺在那里,它们虽艳丽,却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静。 祭坛正中,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赫然矗立,上面镌刻着每一位牺牲将士的姓名,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破碎,一段未竟的故事。 随着皇帝的到来,全场肃静,只听得到僧侣们开始诵读经文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传递着无尽的哀悼与敬意。皇帝亲手点燃一炷香,恭敬地插入香炉之中,随后缓缓一拜,闭目凝神。 在场的文武百官、将士家属以及民众,也纷纷跟随皇帝的动作,或跪或拜,泪水与沉默交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悲痛与敬仰。 祭奠仪式持续良久,当最后一缕香烟飘散于空中,皇帝缓缓起身,抬头望向北方。 他的思绪有些复杂。 有时候他想,自己只不过是个伪帝,潇洒过一生就罢了。搞这么多事,何必呢?这是他最初冒充皇帝的想法。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祥符县衙,灾民们跪别的场面时不时会冒出他的脑海;刘定之董与昌王涞他们这些纯粹大臣说的话,也时不时闪现在他的脑海;前方将士死战的场面,也会浮现在他的脑海…… “朕就顺便做个好皇帝吧。”他心中一叹。 …… 祭奠完,朱祁镇并未回宫,他今天身穿素服,想一个人逛逛。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也习惯了,起初他是担心陛下遇到刺客什么的,后来想想,能刺皇帝的人不多。 朱祁镇溜达着,不知不觉到了宁荣荣的会馆前。他愣了片刻,怎么到这了?想着还是去太白楼吧。 哪知道,宁荣荣正好从外回来,马车停在了他的身前,掀开车帘,招呼了一声:“朱公子,都到门口了,进去坐坐?” “好啊。”朱祁镇索性大方道。 他也不想解释,说自己是凑巧路过,反倒是显得刻意了。宁荣荣从马车上下来,青丝垂落,绝美的优雅容颜中透着一抹清傲,一袭素雅长裙,裙裾及地,微风拂过,裙裾飘飘,更衬得身段曼妙,飘然若仙。 两人并肩走进了会馆,朱祁镇主动开口:“今日想喝酒,劳烦宁大家给我找个雅座。” “公子随我来。”宁荣荣一笑。 她领着他进了一个雅间,窗外是高粱河。朱祁镇大赞:“是个好地方,适合我喝喝闷酒。” 说着,他掏出银锭。宁荣荣掩嘴一笑:“朱公子,你给我的那张图,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你以后来我会馆喝酒,当然得全免费。” 朱祁镇也不客气,收回银锭。宁荣荣微微欠身:“朱公子稍坐,我这就去给你安排酒菜。” 她转身走了出去,身姿摇曳优雅。朱祁镇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高粱河,眼中是风景,脑中想的却是政事。 “江南差不多稳定了,应该把徐有贞调回京师了,让他入阁为次辅。内阁需要一个自己人,以后也好取代商辂。” “该找个机会把董与昌提为刑部尚书了。如此,朝中六部,几乎都是我的人为尚书。” “军中看似最稳定,其实最麻烦。于谦总领军务,多数人都是听于谦的,虽然我和于谦目前还和谐,以后就难说。于谦这个人,能利用他为大明不为朱家。但是,于谦不会忠心任何人。” “提拔年轻人,逐渐取代老臣,那才真是朕的大明。” …… 他低声自言自语,在头脑无比清醒的时候,提醒自己要做的事。这时,敲门声传来,宁荣荣领着三个侍女进来。侍女们手中端着盘子,上面都是美味佳肴和美酒。 侍女们端出来后,都退了下去。宁荣荣微微含笑:“我陪公子喝几杯?” 朱祁镇摊手:“求之不得。” 两人缓缓对饮,说着关于纺织服装的话题。朱祁镇结合前世的知识,瞎扯了一些关于品牌,尤其是奢侈品等内容,还谈了一些品牌营销。 宁荣荣听的新鲜,一双美眸光彩连连,道:“公子,要不你入我们会馆吧?” 朱祁镇微笑着摇头:“家中估计还是会让我走仕途。” 宁荣荣的俏脸瞬间黯然,眼底深处闪过自卑之色,幽幽道:“是啊,公子怎么能入商道呢?” 商人的地位低下,完全不能与士相比。朱祁镇倒不是那个意思,道:“姑娘不能妄自菲薄,商道也是博大精深,堪比战场,商人也能伟大,我相信,再未来,商人会更重要。” “公子真的这么认为?”宁荣荣眸子清澈,眉目如画。 朱祁镇肯定点头,道:“世界很大,我们大明需要跟西域,跟南洋,西洋通商,商人可不就很重要?商人带来的经济发展,会让大明更强大。” 宁荣荣第一次听人这么重视商人,举起酒杯:“敬公子。” 兴致来了,她多喝了几杯,脸颊浮着几朵犹如胭脂般的云霞,十分动人。这时,一个侍女进来禀报:“小姐,威远镖局刘总镖头来了。” “什么事?”宁荣荣蹙眉问。 侍女迟疑了下,道:“有人要他往西北运镖,他来问问你的意见。” 宁荣荣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微笑着朝朱祁镇道:“朱公子,你先喝着,我去处理一下。” 朱祁镇含笑点头。 往西北运镖?他对西北这个词非常敏感。 …… 回到乾清宫,他立刻召来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要他盯一下威远镖局,看他们接谁的镖,运往西北哪个地方。 “陛下,你还是不要与那宁荣荣来往了。”石彪皱眉,“臣担心有危险,这个女人狠啊。最近臣查了她过去,她的会长之路,充满血腥。还有,就是她的身世,她出身崖州,但她父母是外来户,不知道从哪搬来的。有一种说法,他们家是从海外来的。” 朱祁镇没想到宁荣荣还有那么复杂的过去,摆摆手:“她还能把朕吃了?” 石彪无奈的语气:“陛下,天下美女多的是……” 啪! 朱祁镇抄起一个折子砸在他身上,怒瞪:“你懂个屁,朕就是要用另一个身份,去交交朋友。你想啥呢?办你的事去。” “是!”石彪退了出去。 朱祁镇开始批折子,他也曾想过像后世的嘉靖那样,折子交给内阁票拟,然后给司礼监批红,这样自己就省事了。可那样不行啊,自己这个伪帝可能随时被架空。 翻看着折子,他竟然看到了王直和胡濙的折子,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这两老头还没死呢? 在这样的古代,他们都是近八十的人了,绝对是高寿。朱祁镇倒不是盼着两个老臣死,就是好奇他们怎么活得长的。明朝的皇帝,可多数都是短命的。 “幸好,我不是皇室朱家人,没有短命基因。”朱祁镇嘀咕一声,打开折子看。 两老臣的折子里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说他们最近游览了什么地方,有了什么心得,地方士绅情况如何等等。对新政大加赞赏,也提了些意见。 但是,这两人折子的最后,都提了一句,说有人请他们加入什么君山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组织,他们都拒绝了。他们还都开玩笑似的说,因为他们名气太大了,什么人都找他们。 君山会? 朱祁镇眉头皱起,这两个老狐狸绝对不是随便提提的。 …… 夜幕降临。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双喜正在忙碌着,很敷衍的给他行礼,要去厨房忙活。但是,被朱祁镇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辫子,瞪眼:“双喜啊,是你造谣朕在外面养女人的?还金屋藏娇?你个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朕有那个必要吗?” “奴婢……瞎说的。”双喜委屈,转头向太后求助。 现在是初夏,气温高了,倚在席子上的太后,穿着清凉,一双雪白修长的玉腿落在地面上,精美的脚丫轻轻的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身姿婀娜,乌黑的长发垂至细腰间,随手捡起地上的毯子披上,美目一瞪:“不要欺负双喜,你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我的一世英名啊,不能被这丫头毁了啊。”朱祁镇捏了捏双喜的俏脸,警告,“再造谣朕,朕把你赐婚给前方将士。对啊,双喜,把你赐婚给一个年轻的将军,咋样?” 双喜连连摇头:“奴婢一辈子伺候太后娘娘,哪也不去。” 太后会心一笑,转头又瞪了一眼朱祁镇道:“你要给前方将士施恩,不能赐宫女,要赐就赐哪家大臣的女儿。” 双喜听了,低着头,眼眸垂落,说到底,还是她身份低微。 朱祁镇走到太后面前,摊手:“将军与大臣联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太后微仰着脑袋,修长的脖颈之下,肌肤如凝脂白玉,笑道:“你考虑的还挺多,武将与文臣结亲,总比武将与武将结亲的好吧?他们要结亲,你皇帝也不能阻止吧?” 朱祁镇拧了拧眉:“听起来有点道理啊。” 太后轻轻一甩长发,绝美的侧颜刹那晃过,她端坐起来,双手交叠在小腹,毛毯盖着自己的美腿,挑了挑眉:“说说你的宁荣荣,最近有什么进展?” “我……后来就见了一次,哪有什么进展?”朱祁镇摆手。 “什么?你们又见面了?”太后美目怒瞪。 朱祁镇面不改色的摊手:“我是打她家业的主意,宁大家有钱啊,霸主了她的家业,用来养后宫。” 他心中还加了一句,先霸占她的人。 太后满脸鄙夷:“无耻!” 朱祁镇岔开话题:“吃饭吃饭,双喜,今天菜不合胃口,朕就把你赐婚出去。” 站在那的双喜泫然欲泣,快被吓哭了。太后气得抬脚就踢,朱祁镇一把就捏住了她的小腿,猛地用力,掐的她差点叫出声,想要收回自己的腿,可却被朱祁镇紧紧握住。 “放开!”她眼神慌乱,看了眼双喜,幸好双喜这会儿低着头。朱祁镇狠掐了下,太后连忙捂着自己的嘴。朱祁镇这才松开,走到餐桌前坐下,对双喜道:“好了,朕不给你赐婚,快去端菜啊。” “是。”双喜麻溜的去了。 太后走过来,美目凶巴巴的瞪着他。 …… 前方战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朱祁镇也就不一直绷着。早朝之后,他回到乾清宫,开始每天的打拳炼体。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前来汇报:“陛下,威远镖局接的押往西北的镖,雇主是英国公。不过,臣查了单子和东西,都是些吃的用的,英国公是被他西北的一些袍泽的。” 朱祁镇没有停下打拳,面色疑惑:“就这么简单?这么敏感时刻,他送货去西北,怎么都不大对劲。” “臣仔细查过,的确就那些。”石彪道,“英国公一直在支持他西北的老袍泽,年年都有,只是今年东西多了些,才让镖局护送。” 朱祁镇收拳,点了点头:“这事继续派人盯着。还有件事,你去查查,有人找过王直和胡濙,要他们加入一个什么君山会。” “君山会?”石彪凝眉,第一次听说。 “朕总感觉有事,你好好查。”朱祁镇挥手。 “遵旨。”石彪领命而去。 朱祁镇清洗了下,回到殿里,开始每天的批折子。没一会儿,曹吉祥来报,说工部尚书高谷求见。 “快宣。”朱祁镇放下笔。 他把一旁的一个卷轴拿出来,看到高谷进来,挥了挥手:“别行礼了,过来,朕给你看个东西。” 高谷来到御桌前,恭敬的站着。朱祁镇让曹吉祥把卷着打开,那是他画的珍妮机原理图。他朝高谷道:“高爱卿,这东西是用来纺纱的,可大大提高纺纱效率,你拿回去,工部想办法把它做出来,在大力推广。” “陛下,这是从那得的?能把画图的人请来吗?”高谷双眼发光,“臣要请他去工部,起码做个主事。” 朱祁镇指了指自己:“朕画的!” 高谷目瞪口呆:“陛下……你真是多才多艺啊。” 朱祁镇扶额:“你们尽快研发吧,这图啊,朕还给了商会的人,搞不好他们先做出来了。” “还给了商会?为什么呀?”高谷急了。 朱祁镇摊手:“商会宁大家,她漂亮啊。” 高谷:“!!!” 他拿起卷轴,匆匆一拜,急急走了,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 夜色正浓。 长春宫,烛影摇曳,凤榻上垂落的帷帐在摇晃,能够若隐若现的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姿紧紧抱着另一个身影。没多久,一声凤吟传出,贤妃软绵绵的趴在朱祁镇怀中,脑袋枕在他肩膀,脸蛋酡红,双目迷离,那是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祁镇轻抚她的玉背,柔声道:“有段时间没去看英国公了,明日我们去看看他吧。” 贤妃微微扬起头,长发滑落,发丝落在他的肩头,她抿了抿红唇:“陛下怎么突然想起去看臣妾爷爷了?” 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腰肢,一笑:“老人嘛,看一次少一次,国公爷可是我大明的功臣。” 贤妃瞋了他一眼,伸手拿开他不老实的手,优雅的坐起来,随手拿过一件袍子披在自己身上,转身下榻,一双均匀如玉般的双腿从床幔中伸出,赤脚踩在地板上。 “你去哪?”朱祁镇问。 “给你炖了汤。”贤妃道。 她推门而出,没一会儿,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上面一碗汤正在冒着热气。她来到朱祁镇面前,妩媚的眸子荡漾绵绵的春意,含着笑:“陛下,臣妾特意找太医开的房子,补身子的。” 朱祁镇:“???” 你这是觉得你男人不行?你男人需要喝药? “朕不需要这玩意。”他摆手。 “喝嘛,喝了后,臣妾没准就能怀上龙种呢。”贤妃含羞低头,脸红到了脖子。 朱祁镇瞪眼:“怎么可能?朕不相信太医……朕……咕嘟咕嘟……味道有点苦,下回放点。” 他一口就闷掉了,贤妃瞠目结舌。 朱祁镇在她腰间捏了下,挑眉:“你还等什么?今晚你可别叫苦!” …… 翌日,朱祁镇和贤妃驾临英国公府。 一番表面寒暄之后,朱祁镇和英国公两人在后院漫步。朱祁镇直接开口:“国公,你送东西去西北,不会是出卖朕吧?” “你怕了?”英国公冷道。 “朕怕什么?”朱祁镇似笑非笑,“朕要是出事,肯定带着你们张家满门。” 英国公猛地停住,眼中喷火:“你威胁老夫?” 朱祁镇哼一声:“不是威胁,是警告!老狐狸,你可别想着两头下注啊。朕告诉你,那样的结局就是,不管哪方胜,英国公府必遭灭门。” “你……”英国公咬牙切齿。 朱祁镇轻笑一声,故作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要逼朕,一个贤妃是左右不了朕的。朕可以立她,也可以废她。英国公,这是朕最后一次向你表达善意。” 英国公感受到一股杀气,他背脊发寒,身体微微颤抖。 …… 夜幕降临。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发现只有门口有太监和宫女当值。一问,才知道今天是双喜的生辰,太后放她们去玩耍了。 “真是个好老板……娘啊。”朱祁镇嘀咕一声。 他径直进了内殿,轻车熟路,比其她妃子的寝宫都熟。 进门就看到太后站在梳妆台前,轻轻擦拭着发丝,身上裹着浴袍,却难掩傲人的身姿。朱祁镇靠在柱子上,认真欣赏起来。素颜的她,身前白皙如雪。 太后通过铜镜,已经发现了他。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想试试这伪帝是不是有贼心没贼胆,那以后就好拿捏他了。 “别看了,过来帮我擦擦头发。”太后在椅子上坐下。 她身上裹着的浴巾,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错觉,身材曼妙,曲线窈窕,端坐间,修长笔直的玉腿交错。 朱祁镇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开始给她擦头发。他心中暗骂,真是妖后啊,你这不是引我犯错么?这会儿的妖后,只是裹着浴巾。 那雪白大长腿,光滑如凝脂般的玉背…… 他的手滑落,放在了她圆润的香肩上。妖后没有动,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叹:“上次你说你还有爹娘和妹妹,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过去呢?” “我的过去?就是一个普通人啊,差点饿死,所以才流浪。”朱祁镇俯身闻着着发丝间的清香。 妖后美目温柔,似乎有些心疼:“都不容易,那你不更是要把她们接过来?” 朱祁镇低头瞬间,一股邪火升起,他一把把妖后拉了起来,两人目光对视。朱祁镇就要凑上去,妖后慌忙推开了他,后退了几步。 “喂喂,妖后,这回可是你主动的。”朱祁镇上前,“你可得承担后果。” “瞎说什么呢,待会双喜她们就回来了。”妖后瞪眼,“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不怕到时候传出去……你……我们就完了。” 朱祁镇摇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是你撩起来的。” 妖后脸也红透透的,道:“你去长春宫啊,永和宫啊。” 朱祁镇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又上前了几步。妖后连忙摆手,双手掩着胸前,求饶道:“我败了还不行吗?以后不逗你了。你快走吧,不然,我们……就要出事了。” “算你狠!”朱祁镇喊一声,转身就没影了。 妖后松口气,面色极为复杂,有失落又有失望又有不甘。她缓缓在席子上躺下,面色绯红,微微闭上眼睛。 “怎么难受的是我?”她啐一口。 朱祁镇骂骂咧咧的一路,来到了长春宫。贤妃正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发呆,面色黯然。 “怎么了这是?”朱祁镇上前问。 “没事。”贤妃摇了摇头,起身一拜,“陛下,你怎么来了?臣妾没有准备。” 朱祁镇轻拥着她,柔声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要准备什么?给朕炖汤啊?你扛得住啊?” 贤妃俏脸一红,瞋他一眼。 …… ps:弱弱的求票。 (本章完) 166.第166章 伪帝:我不是嫪毐,朕是天子 第166章 伪帝:我不是嫪毐,朕是天子 阳和城,夜幕低垂,城门紧锁,城外狂风肆虐,呼啸声不绝于耳。城楼之下,一堆篝火熊熊燃烧,风过之处,火苗跳跃,噼啪作响,为这寂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生气。 刘大垂、杨贵芳与朱永三人围炉而坐,各自手执酒壶,暖意融融。刘大垂,这位两鬓已添霜白的老将,高举酒壶,笑容中带着几分豁达:“按例本不应饮酒,但今夜,我特准咱们三人痛饮一番。” 杨贵芳微微含笑,他是十天前护送朱永和那最后千余新军进的阳和城,他对老将刘大垂十分尊敬,毕竟,郭登都是刘大垂带出来的。 而朱永,似乎仍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他率领万人大军出关,归来时却仅剩千余人。每当夜幕降临,那些战死沙场的袍泽便会频频入梦,让他难以释怀。 老将军刘大垂见状,目光深邃,语气沉稳地对朱永道:“朱永啊,大丈夫生于世,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此乃何等壮烈之事!我们身为武将,肩上扛的是家国天下,心中装的是黎民百姓。袍泽们虽然英勇牺牲,但他们会一直与我们同在,他们未完成之事,需要我们去完成。你切不可沉溺于悲痛之中,真正的勇士,是在跌倒后能够迅速站起,是在逆境中依然能够挺直腰杆,继续前行。” “你要振作起来,朱永!”刘大垂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为了那些死去的袍泽,为了我们大明军人的使命,你必须坚强。我们要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他们的英灵,用一场场胜利,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记住,只有不断前进,才能不负他们的牺牲,才对得起历代长眠在这片土地下的老祖宗!” 朱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紧紧握住酒壶,像是握住了无尽的力量与决心。他抬头望向夜空,擦了擦眼角的泪,而后举起了酒壶。 “还得是老将军你。”杨贵芳猛饮一口酒后道,“我这些天口说干了,都不管用!” 刘大垂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这不是什么本事,你们以后都会做到。呵呵,因为你们以后会看到无数的年轻人,在你眼前战死。不说汉唐,就说我大明立国后,死在这片土地儿郎不知多少。”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激昂: “但是,多少英雄在这片土地驰骋?太祖时期的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到了太宗,他更是五征漠北;汉时卫青,霍去病,唐时李靖,哈哈哈,能与这些英雄驰骋同一片天地,岂不壮烈?” 杨贵芳连连点头。 嘿,这些老将就是会说啊,几句话,就让人热血沸腾。 …… 朱永连饮了几口酒后,面色微微泛红,朝着刘大垂道:“刘将军,此战之后,你退伍吧,回去含饴弄孙。这阳和城,交给我了。” 刘大垂无语的瞪一眼:“嘿!你赶老子走?老子孑然一身,屁的含饴弄孙?这辈子有生死袍泽,有老子带出来的那些崽子,够了!” 杨贵芳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轻声道:“刘老将军,你确实该回京享享福了。凭什么京城那些老爷们能享福?他们做了什么?” 刘大垂朗声一笑,豁达道: “这你就不懂了,老子年轻时候喜欢过一个姑娘,哦,还不止一个,呵呵,还有啊,老子家中也有亲人。每当我站在这城楼回望关内,知道他们能够安宁的过一生,我就觉得值。别那么大怨念,总得有人站出来,是吧?” “烽火照高台!悲歌击筑,凭高酹酒,此兴悠哉!” 朱永听了,眼中光芒大放。他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也要守在这边关,就是死,也得和战死的兄弟们同眠草原。 杨贵芳缓缓喝口酒,他的想法却不一样。边关守将对他来说,太小了,左右不了天下大势,哪怕是边疆主帅,也还是小了。 他要回到京城,进入那大明的权力中枢,如此,才能施展他的抱负。 “说说正事。”刘大垂道,“也先变狡猾了,派出小股分队,不断侵扰我们边境,抢掠百姓。哎,不胜其烦。” 杨贵芳微微皱眉:“把沿边百姓迁入军镇吧。” 刘大垂无奈摊手一笑:“有些迁入了,但是有些不愿意啊,我边疆百姓也是勇的很。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园,要直接跟草原蛮子干仗。” 杨贵芳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事还是得走两步,一是我们也分队出动,发现了他们,要毫不留情的斩杀,要用他们的人头,在各个关口筑起京观。” 刘大垂倒吸一口冷气:“你这小子,杀气怎么这么重?比老将还重。” 杨贵芳一笑置之,继续道:“另一步,就是要分化也先内部。靠抢掠,他们也解决不了缺粮问题。呵呵,这一点,我们可好好利用。” 他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刘大垂一拍大腿:“你小子,有名将潜质,够狠够阴。” 朱永满脸疑惑的问:“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古之名将,不都是儒将仁将么?” “天真了不是?”刘大垂大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儒?仁?那只是表面。” 见朱永还是不解,杨贵芳举起酒壶:“来来,我们敬老卒一杯,今天真是学到了。” …… 关外,也先大营。 也先亲自走出营帐,迎接两个贵客。那是两个男子,不是蒙古打扮也不是中原打扮,也先热情的迎上去:“哈哈哈,长生天的风给本汗带来了两个大英雄。” “拜见大汗。”两人只是颔首。 他们来自东边的建州女真,年长一点的是建州卫首领李满往,年轻的是建州左卫首领童山。虽然取了个汉人名字,实际上他们都是女真人。 在仁宗时期,李满往向大明纳贡,封为指挥佥事,领建州卫。童山是在正统二年向大明纳贡,明廷授左卫指挥使,领建州左卫。 名义上看,他们都是归属了大明的,实际上,他们经常变,尤其是土木堡之变后,大明实力大为削弱,建州女真对大明的骚扰更加频繁和大胆。 也先找他们来,当然是为了联盟。他热情的招呼两人进了中军大帐,上了美酒和羊肉,几杯酒下来,开始说正事。 “古伦,充尚。”也先叫的是他们女真的名字,“你们从东边南下,本汗率领大军直取居庸关,明军主力被本汗牵制,你们可迅速南下。哈哈哈,到时候,我们两军合并,逐鹿中原。再也不用回那苦寒之地了。” 李满往沉吟了下,一笑:“大汗,可是我们实力弱小,不敢得罪大明啊。” 也先不在意的摆摆手:“大明已经不是昔日的大明了,本汗四年前灭掉了他们的精锐,他们已经是一蹶不振了。而且,本汗告诉你,现在的大明皇帝是假的,真皇帝是被本汗抓了的那个。本汗把真皇帝送给了关西,那真皇帝迟早从西边南下。” 李满往和童山对视一眼,尽管是在关外,但他们女真也是有探子在京城的。他们当然也知道了大明真假天子的传说。 “好,我等与大汗共谋大业。”李满往举起酒杯。童山也跟着举起酒杯,他基本上听李满往的,他还是李满往的女婿。 …… 京城。 早朝上,一道圣旨宣布:江南巡抚徐有贞推行新政有功,进谨身殿大学士,内阁轶一品。 群臣暗惊,从今天开始,徐有贞就是内阁次辅了。他们都知道,徐有贞乃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大臣,陛下这是在为他铺路啊,徐有贞肯定是下一任内阁首辅。 下朝后。 朱祁镇在乾清宫召见了徐有贞,君臣二人也是两年未见了。 “玄玉啊。”朱祁镇叫他的字,显得极为亲切,“你回来,朕就轻松了,这两年来,先是你主政江南,接着杨贵芳去了北疆,刘定之去了陕甘。朕身边就剩下李贤,石彪,柯潜他们几个,难啊。” 徐有贞十分感动的表情,一拜:“臣愿为陛下效死。不过,陛下,今时不同往日,满朝大臣都可用。陛下不能有亲疏之分。” 朱祁镇含笑点头:“朕明白,都是朕的臣子嘛。但是,你们是跟着朕从一开始走过来的,朕怎么可能没有亲疏之分?你的意思朕也知道,朕以后表面上公平便是。” 徐有贞心中是温暖的,因为皇帝陛下记得他们的当初。他再次一拜:“陛下,臣向你汇报下江南如今的情况。” “说说,朕也想知道新政如何了。”朱祁镇点头。 徐有贞说了一个时辰,大概讲了如今新政情况。大体如朱祁镇所料,新政基本推行下去了,但是并不完美。到了具体的县和乡,那些士绅和当地官吏联合,瞒报的情况肯定是有的。 “慢慢来吧。”朱祁镇道。 “陛下,还有一个情况。”徐有贞眉头皱起,“臣前段时间巡视了台州,在那见到了张伦和沈曼青。” 朱祁镇一听到这两人,急问:“他们现在怎样了?” “他们两人都还挺好,张伦现在是抗倭主将,沿海到处跑。沈曼青是台山知县,干的不错,深受当地百姓信任,臣还想请旨,升他为台州知府呢。”徐有贞道。 “准了,沈曼青这小子有能力。”朱祁镇挥手。 “谢陛下。”徐有贞继续道,“臣想说的是倭寇的事,近两年,倭寇越来越猖獗,他们分成很多小部,在沿海抢掠。由于防线太长,我们缺兵,张伦现在事焦头烂额。” 朱祁镇听了,面色如冰。 如今大明的主力都在北疆,实在是分不出兵了。他咬了咬牙:“哎,看来只能再苦一苦沿海百姓了,等北疆战事了结,就能放开手脚抗倭了。要彻底解决倭寇,得杀到他们老巢去。” 徐有贞点了点头:“张伦知道朝廷的难处,所以不曾向朝廷开口。他和沈曼青组织当地百姓,一起抗倭。陛下,你别说,短短两年,张伦那小子已经有大将之风了。” 于门四少嘛,当年的四个年轻人,杨贵芳和张伦投入了战场,李贤在朝执掌吏部,丁秀在锦衣卫为镇抚使。他们四个人的路,完全不一样。 朱祁镇也很期待这些年轻人,说到底,是他的同龄人,他的未来肯定是靠他们。 …… 两人正聊着,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求见。 石彪也是两年没有见徐有贞了,见面很激动:“老徐啊,你可算回来了,有你在,能给陛下出主意,我实在顶不住啊。” 朱祁镇没好气:“你就是粗鄙的武夫!” 石彪咧嘴嘿嘿笑:“陛下,所以你还是把粗活交给臣去办吧。臣刚刚得到来自建州锦衣卫的消息,李满往和童山这两厮,去见了也先。” 建州女真,朱祁镇一直暗暗注意。作为穿越者,他知道女真后来入关,建立了大清朝啊。那个童山,后世一些史学家说他就是努尔哈赤的五世祖。 不过,也搞不清真假,因为爱新觉罗这个姓氏,现在还没有。朱祁镇的想法是,管他呢?把女真团灭了先。 “估计也先要与他们结盟。”徐有贞立刻分析道,“女真若这个时候也南下,我们又要分兵了。” 朱祁镇一点儿也不慌:“也先背后搞这些,我们也可以!我们可比也先财大气粗多了,等着吧,朕有安排。” 徐有贞看皇帝这么淡定,松了口气。 朱祁镇留他们一起用膳,石彪还有紧急政务,先走了。于是,朱祁镇和徐有贞,在一旁的偏殿用膳。 几杯酒下肚后,徐有贞欲言又止。朱祁镇瞪眼:“老徐,你有话就说啊,咱们君臣之间,还需要扭扭捏捏吗?” 徐有贞面色尴尬,又带着愤怒:“陛下,还是有些人编排你。” “朕知道,伪帝嘛。襄王死前那句‘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肯定会让那一些人相信的。”朱祁镇道。 “他们还说陛下和太后……”徐有贞吸口气,“又的甚至说陛下你是嫪毐,靠着那方面的本事,征服了太后,所以才坐稳了皇帝位置。还有更多难听的……臣恨不得杀了他们。” 朱祁镇眸光森寒。 我不是嫪毐,朕是天子! (本章完) 167.第167章 妖后:都怪你,本宫腿麻了 第167章 妖后:都怪你,本宫腿麻了 关外,也先大营。 也先留了李满往和童山两天,这一天亲送他们出营,因为他们要回建州了。回去后,按照约定,他们会立刻挥兵南下。 “大汗,告辞!”李满往和童山齐齐朝也先抱拳。 “期待与你们会师大明京城。”也先大笑。 就在这时,一个小队从北边的路急匆匆的策马过来,快到也先面前时,那为首一人跳下马,跑到也先身前跪下:“大汗,不好了,明军偷袭也失八秃儿,幸亏阿剌知院有所准备,打退了他们。不过,我们损失不少。阿剌知院请大汗分兵回援。” 李满往和童山听了,面色大惊。 特么,也先你老巢都被明军偷袭了,你还在这跟我们说逐鹿中原?把我们当小孩诓骗呢? “胡说什么!”也先一脚踢倒了那个报信的探子。 他转头向着李满往和童山解释:“一小股明军在后方作乱,企图引本汗后退,这更说明大明防御空虚,没别的招了。两位,启程吧,本汗半旬内屠灭那支明军小队。我们在大明京城会师。” “好,告辞。”李满往和童山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策马狂奔半个时辰,他们才放慢速度,童山哼一声:“看来,也先没有跟我们说实话,他是想利用我们来牵制部分明军。” “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李满往冷笑,“去年冬天,我们也冻死了不少牛羊,我们也缺粮啊。” 童山点了点头:“大明再也不是之前的大明了,太宗皇帝那样的马上天子不会再有。呵呵,现在的大明皇帝真丢脸,居然被也先俘虏,他居然还有脸活着。” 李满往轻笑:“说起来,现在大明的那个伪帝够大胆!谁能想到,他居然敢冒充皇帝,还坐稳了大明皇位。” 童山连连点头,面色却凝重:“我看过情报,这伪帝不简单!搞不好,他将来会是我们的大敌!” 李满往深吸一口气:“回去后,召集各部商议一下!我最好能游刃在大明和也先之间。” …… 此时,也先大营。 也先冷冷的看着那个探子,听他讲完了也失八秃儿的情况,沉声问:“也就是说,明军在夜里发动了突袭,不到半个时辰就退了,你们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那探子点头:“天太黑,看不清,只看到许多火把。” 啪! 也先怒拍桌子,眼中怒意在燃烧:“什么都没搞清楚,阿剌知院就派人来要本汗分兵?本汗留了五万人马给他,难道还守不住?” 那探子跪着,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不敢答话,怕下一刻,刀就落下来了。还是伯颜上前劝道:“大汗息怒,阿剌知院也是担心。” 说着,他朝那些探子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歇着,我晚些去找你们。” 探子们如释重负,急急退出了大帐。伯颜走到也先身前,压低声音道:“大汗,阿剌知院早有不臣之心,他要兵,分明是想削弱我们进攻大明的兵力。” 也先双拳紧握,眼中杀机毕露,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给他去一封信,先稳住他!这一仗打完,本汗再收拾他!” 伯颜点了点头:“我去跟那些探子喝喝酒,探下阿剌知院现在的情况。” 也先挥了挥手,伯颜退了出去。 叱! 也先愤怒翻涌,一刀斩断了眼前的椅子,目疵欲裂:“阿剌,你坏我大事,留你不得!” 他说的,是与建州女真结盟的事,本一切正常,被这突如其来的探子打断,现在是个未知了。建州女真会不会南下,难以预料。 …… 西北,敦煌。 正统皇帝合上手中的《资治通鉴》,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这段时间,他苦读史书,颇有所得。 他也意识到自己之前,作为一国之君,是多么的幼稚是多么的无知。可惜,现在后悔,以前都晚了。不过,他现在的心境反而平静下来了。 最近,他经常背诵孟子的那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古来雄主,哪个不曾经历磨难?”他低声自言自语,“哪个雄主,又没犯过错呢?” 他每次背完,心志就更加坚定,气度也越发从容。 “陛下。”许彬拿着一份谍报进来,“陕甘巡抚刘定之又在搞事情,原本关西与中原互市通商,现在刘定之再破坏。若是不能互市通商,关西会缺少各种物资。” 正统皇帝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这个刘定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彬简要介绍了刘定之,说他带着乡亲们进京告御状,告倒了一个藩王。是伪帝看中了他的勇气和才华,封了他一个县令。后来,恰逢新政,伪帝火速提拔,刘定之为河南布政使,主政一方,成功推行了新政。再之后,被伪帝提为陕甘巡抚。 “是个忠义之人啊。”正统皇帝冷冷一笑,“不如这样,朕给他下一道圣旨,看他如何反应?朕才是大明的皇帝,熟读圣贤书的刘定之,会如何选择?” 许彬一拍脑袋:“是啊,陛下你不如直接给他下一道圣旨!就算不能把他争取过来,也要他心乱。” 正统皇帝说下就下,拿出了玉玺。 …… 京城,乾清宫。 今天是周王进京朝拜的日子,他先去乾清宫拜见皇帝。朱祁镇在三年前在周王府居住过一段时间,当时还恰逢老周王薨逝。所以,他和现在的周王朱子垕还算熟悉,虽然当时在老周王丧事之后,他就削去了周王府不少良田。 朱子垕算是个明白人,知道低调保命。朱祁镇热情接待了他,问了他开封的近况,周王说开封已经十分兴旺了,期待皇帝陛下再次驾临开封。 “陛下,开封兴盛,还是前任布政使刘定之的功劳。”周王感慨,“现在河南的百姓都还怀念他呢。” “朕甚欣慰啊。”朱祁镇一笑。 两人聊了一会儿,周王告退,按照礼仪,他得去坤宁宫拜见太后。在太监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坤宁宫。 太后穿着一袭凤袍,端庄威严,她挥退了所有太监和宫女,留下周王单独问话。周王明显有些紧张,坐在那,低着头。 “你是收到了敦煌来的圣旨吧。”太后沉声问。 周王吓一条,连忙摇头:“臣没……没有收到,臣不明白太后说的是什么。” 太后轻笑一声:“跟你爹一样,会装糊涂。罢了,本宫也不为难你,本宫之交代你一句,记得你自己是朱家人。” 周王连忙跪下:“臣当然铭记自己是朱家子孙。” 太后愣了会儿神,挥挥手:“退下吧。” 周王恭敬的起身,再拜,礼仪那是一丝不苟,而后退了出去。走在御道上,他回头望着那乾清宫和坤宁宫,眉头皱起,低声自言自语:“伪帝,太后,呵呵,何等荒谬啊。”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进门看到太后又在拾掇她的那些盆栽。夏天了,她穿着单薄的长裙,身子婀娜曼妙,肌肤胜雪,俯身时,那完美曲线的弧度,动人心魄。 “周王打发走了?”她头也不抬的问。 “没呢,他病倒了,可能是连日赶路,累着了。”朱祁镇摊手,“在京歇几天也无妨。” 太后再次俯下身子,秀发垂落,伴随着香风,带着无限魅惑,淡淡道:“藩王进京待多久,是有严格规定的,你别破了规矩,之后的藩王都会破规矩。” 朱祁镇颇为无奈的样子:“总不能人家病了,还赶人走吧?” 他心中明白,之所以有那么多规矩,是因为要防着藩王和大臣勾结。都说朱元璋不知道封藩王的风险,他那么聪明的人,能不知道?所以定了许多规矩,来约束藩王。不过,现在的藩王,几乎没什么权力,不足惧。 太后浇完,伸出纤纤玉手将身前一缕秀发揽到身后,纤细的腰肢微动,迈着大长腿来到他身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轻叹:“北疆的战事,什么时候能结束?本宫要在法海禅寺再为前方战死的将士,做几场法事。” “战局变得更复杂了。”朱祁镇道。 他熟练的躺下,枕着她的双腿,闭上眼睛:“帮我揉揉,今天一天双目都在痛,有时候还流泪,大臣们都以为我被感动了。” 太后噗嗤笑出声,伸出双手温柔的按着她的眉心,轻轻揉着,道:“没请太医看看?” 朱祁镇握着她另一只手,捏了捏,道:“小毛病就算了,什么情况都请太医来看看,他们还以为皇帝陛下身体不行,要驾崩呢。” “胡说!”太后在他额头轻拍了下。 她继续轻揉着,没一会儿,听到了朱祁镇的呼噜声。她哭笑不得,躺在我腿上都能睡着?我对你这么没吸引力? “孽缘啊。”她眼眸之中泛起了一抹嗔意和羞恼,哀叹一句。 朱祁镇是真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追着一个仙子跑啊跑,终于逮住了她了,张口就要啃。 啪! 他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妖后那羞愤秀美的脸,她气呼呼道:“睡觉也不老实,你往哪啃呢?” “啊?”朱祁镇愣了下,看到自己双手抱着她的腰。 “还不起开?”妖后怒视。 朱祁镇连忙松开,揉了揉眼,坐了起来:“对不住啊,太困了。” 妖后没好气的横一眼,心想若不是看你太疲了,我会让你枕着我的双腿睡半个时辰? “饿了,开饭吧。”朱祁镇尴尬起身。妖后大长腿从席子上落下,刚要起身,瞬间感觉双腿阵阵发麻,一个踉跄就要栽倒。朱祁镇眼疾手快,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她整个人撞在了他的怀中。 她仰起明媚成熟的漂亮脸蛋儿,漆黑的眸子闪过慌乱,一缕发丝垂落在红唇边。朱祁镇低头的刹那,正好看到她抿唇,两人目光对视,妖后赶紧低头。 duang! 撞在朱祁镇胸口,她耳朵都红透了。 朱祁镇双手扶着她的腰,一笑:“撞死我得了!” 妖后埋着头,气得伸手拍打了他两下,羞道:“还不是怪你?我腿麻了!” 她的头埋在他怀中好一会儿,才感觉恢复过来,她小心翼翼深呼吸了几次,发现自己似乎贪恋他身上的味道。 “好些了吧?”朱祁镇把她扶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朝着殿外喊双喜,让她上菜端饭。 真是饿了,他在那大快朵颐,丝毫没有注意形象,太后鄙视一眼,优雅的小口吃着。朱祁镇边吃边抬眼问:“感觉后宫死气沉沉的,你执掌后宫,要不搞个舞会吧?” “舞会?”妖后好奇,“什么舞会?” “假面舞会?”朱祁镇笑着解释,“就是大家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是带着面具,然后一起跳舞啊,额,就是舞蹈。舞会那天,后宫免了所有规矩,大家想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你说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伟大?” 妖后美目眨动,沉思了一会儿,点头:“好吧!” “那就你全权策划安排。”朱祁镇放下碗筷,“大家那天都能放松下,期待哦。哎,朕得去忙了,去兵部看那帮糙老爷们推演去。” 他起身,大步走了。妖后漆黑灵动的眸子眨啊眨:“假面舞会?有点意思。” …… 嗞啦……轰……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朱祁镇下朝后站在乾清宫的廊下,望着外面的大雨。徐有贞站在他的身后,禀报:“陛下,今年雨水充沛,但是暴雨比较少,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形成大的洪水。河道衙门那边,做足了准备,王涞这个人是能办实事的。” “老天总算帮了朕一回。”朱祁镇一笑,“不然啊,北疆打仗,东南抗倭,再来几次洪灾,那真是麻烦了。” “陛下仁德,老天爷肯定看在眼里。”徐有贞道。 朱祁镇一笑置之,转身问:“于谦来了没有?” 他召于谦,是要议东南抗倭的事,虽然朝廷出不了多少兵力,但是能提供精良的武器装备啊。 “陛下,你看,于少保冒雨来了。”徐有贞指了指下方御道。 底下于谦撑着一把伞奔了上来,走到朱祁镇面前一拜:“参见陛下!” 朱祁镇本想进殿谈的,刚走了几步,又转身:“老于啊,还是去兵部吧,朕突然想起一个阵法。” 于谦愣住了。 阵法?陛下你以为修道呢?大部分阵法,那都不靠谱。 “下雨呢,陛下。”徐有贞喊。 但是,朱祁镇已经大步走了出去,他和于谦相视一眼,只好跟上去。于谦低声吐槽:“陛下年纪轻,身体好,淋雨没事。我都知天命之年了,淋雨会得病的呀。” “陛下又没让你不打伞。”徐有贞白眼。 “皇帝都淋着雨,做臣子的,难道敢不淋?”于谦摊手。 走在前面的朱祁镇扶额:“瞎比比什么呢?以后啊,《大明律》没有禁止的,你们都能做。别拿朕做借口。” 很快,他们就到了兵部,那帮糙老爷们又在推演。见到皇帝进来,他们齐齐参拜,朱祁镇抬手:“都平身吧,朕来跟你们议一议东南抗倭的事。” …… 足足议了一个时辰,没有什么完美的解决方案,不过,可以向东南提供最新的火枪和火炮,只盼着张论能顶住。 “朕有个阵法,跟你们说说。”朱祁镇起身。 兵部的糙老爷们各个自持甚高,对皇帝说的阵法都不当回事,但是皇帝要讲解,他们也只能凑上去看。 朱祁镇所说的阵法,其实是戚继光专门用来对付倭寇的鸳鸯阵。鸳鸯阵在戚继光抗倭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多次以少胜多,重创倭寇。例如,在台州保卫战中,戚家军以1500名士兵击退倭寇2000余人,而自身仅伤亡20余人。鸳鸯阵的威名远播,使倭寇闻风丧胆。 基本构成:鸳鸯阵以11人或12人为一作战单元,具体构成略有不同,但基本包括队长、盾牌手、狼筅手、长枪手、短兵器手等角色。 队长:居中指挥,协调攻防时机,观察敌情。 盾牌手:持长牌或藤牌,负责遮挡倭寇的箭矢和长枪攻击,为后队提供防护。 狼筅手:持狼筅(一种利用南方毛竹制成的特殊武器),利用狼筅的枝丫和利刃刺杀或缓阻敌人。 长枪手:持长枪,负责进攻和侧翼保护。 短兵器手:持短兵器(如腰刀、标枪等),负责近战和警戒支援。 特点: 长短结合:鸳鸯阵将长兵器与短兵器相结合,既能远距离攻击,又能近战格斗。 攻防兼备:盾牌手和狼筅手负责防守,长枪手和短兵器手负责进攻,形成了严密的攻防体系。 灵活机动:阵法可根据战场情况灵活变换,如变纵队为横队,或分为左右两小阵等。 在作战时,鸳鸯阵通过盾牌手和狼筅手的掩护,长枪手利用距离优势进行刺杀,短兵器手则负责警戒和支援。各兵种之间密切配合,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当朱祁镇把鸳鸯阵解说完,兵部的糙老爷们都惊了,于谦一眼看出其中的威力,大赞: “陛下,臣马上把这个阵法进行演练,而后派人去东南传授给张论。臣相信,有了这个阵法,定然能大大提高我军战力。” “臣万万没想到,陛下你的兵法造诣竟然也如此之高!” 在于谦看来,皇帝陛下不仅政务强(各种新政),还懂治河(束水攻沙),还做出了混泥土,画出了先进的火枪原理图。 陛下懂的,有点太多了! ……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衣服还没干,头发也是湿的还乱糟糟的。正在赏雨的妖后美目一瞪:“怎么回事?淋成了这样。” “哎呀,我头疼。”朱祁镇假装摸着自己的头。 妖后急忙走了过来,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看有没有发热。她秀眉紧蹙,似乎感觉不出来,接下来,她双手抱着他的双臂,额头直接顶上了他的额头。 近在咫尺,朱祁镇感受到了她的呼吸,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他差点亲上去。妖后似乎没有发觉异常:“没感觉发热啊。” 朱祁镇趁机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搂着她的腰,弱小又无助道:“可能是太累了,让我靠会儿,一会会儿就好。” “哦。”妖后任他搂着,“不行啊,还是得叫太医。” “不用,我靠会儿就好了。”朱祁镇稍微用力。 妖后感觉到他那使坏的狗爪子,反应过来了。 “你骗我!” “没有啊,谁骗你,你就是小狗。” 妖后抬脚就要把他踹飞,他灵活的躲开了,飞快的往后殿跑去,边走边喊:“双喜,给朕拿袍子过来。你家太后口水全流我身上了,属狗的啊。” “混蛋!” 妖后磨牙低语,又气又羞。 刚刚不仅被骗了,还被占了便宜。 胸疼。 朱祁镇换了身衣服出来,头发也洗了,就这么披散在肩头,清爽又温润。 妖后撑着小蛮腰,身姿呈现曼妙的曲线,气冲冲的站在他面前,竟然有着一分少女的明媚,娇憨又迷人,冷艳的眸子凶巴巴:“小混蛋!” 明明是个成熟的御姐,最近怎么还偶尔少女起来了呢? 朱祁镇猛地凑近,又吓得她连续后退了几步,他大笑:“好了,不闹了,说说正事,你的那假面舞会策划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些建议?” “不需要!”妖后摇头,“不就是让大家疯一天么?本宫也就是坐了太后,否则,会是后宫里最疯的。” 朱祁镇连连点头:“这我相信!宣宗皇帝当初娶你,也是脑袋被门挤了。” 妖后的俏脸瞬间冷了下去。 (本章完) 168.第168章 伪帝:迎真天子?朕斩了他!朕就是真的了 第168章 伪帝:迎真天子?朕斩了他!朕就是真的了 国子监。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起初的国子监有着浓厚的“祭祀”特性,所以国子监虽然是个学院,但是院长被称为祭酒。 朱祁镇今日驾临国子监,礼部尚书杨善随行。之所以来,是因为之前他跟杨善说过的他的设想,杨善虽然不全部赞同,但还是根据皇帝的意思,在国子监设立了数科,农科,医科,工科这四个新科目。以后的科举,也会增加这四个分类的考试,中了的学子,照样可入朝为官。 自宋开始,不通过科举,想走入仕途,是极难的,除非有军功。可大明却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大明建国的那群人,都是出身底层。 洪武二十五年,置营缮所。改将作司为营缮所,秩正七品,设所正、所副、所丞各两人,以诸匠之精艺者为之。 也就是说从洪武时期开始,匠人入仕被朝廷典章制度确定下来的一种选官制度。虽然都是些小官,但这个门打开了。 这也是为什么朱祁镇提出那些设想,内阁和礼部都没怎么反对的原因。除了读圣贤书,还有其他入仕的途径,只是不是大流。 “这些生源从哪里来?”朱祁镇朝杨善问。 杨善一边跟在他后面走,一边回答: “陛下,国子监的监生,大致分为六类;举监,贡监,荫监,例监,夷生与俊秀生。其中贡监是最多的,多数是各地推荐上来的。以后地方可以推荐数科,农科,医科,工科方面的学子入国子监。” “还有就是例监,纳贡就可以。” 朱祁镇听明白了,就是钱也能进呗。他心中也设想着在这大明,在各地都推行基础学科的学习,但这条路太长了,就先从国子监开始吧,以后有这四个科的人当官了,地方上学的人也就多了,自上而下开始推行。 “教材都有哪些?”朱祁镇问。 杨善工作还是很扎实的,开始讲解。比如数科,肯定有《九章算术》,农科和医科方面的教材就多了,工科方面最少。 朱祁镇琢磨着,得把西方,比如希腊那些其他学科的教材搞过来,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毕达哥拉斯,阿基米德等人的学说。 下回西洋商人来买丝绸,就向他们悬赏这些东西。还可以从他们那边找这些学科的老师来国子监任教。 …… 从国子监出来,朱祁镇让石彪带着锦衣卫先回去,他要切朱无视的小号去泡妞了。换上一身白袍,气度潇洒,来到了宁荣荣的会馆。 今日的会馆,非常热闹,他打听了下,才知道今日有徽商、晋商、闽商、苏商的代表都在,商议什么大事。 朱祁镇本想暗中观察一下,哪知道,被宁荣荣的侍女小彩给认出来了。她小步上前迎接,柔软的腰肢微微弯下:“朱公子,你来了,我家小姐在会客,我带你去雅间?” “好啊。”朱祁镇跟上她。 小彩把他带进了上次的那个雅间,窗外就是美丽的高粱河。小彩正要走,被朱祁镇拉住了,挑眉:“小彩姑娘,陪陪我呗。” “嗯。”小彩含羞低头,双颊泛红。 少女思春啊。 朱祁镇心中暗笑,正好,向她套下宁荣荣的信息。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彩,张口就来:“姑娘,你好美,小家碧玉的气质,公子我最喜欢了。” 小彩哪听过这么大胆的夸赞,脸颊红到发热,不敢看朱祁镇的眼睛。朱祁镇轻拉了下她,两人站在窗前,迎着风。 “听说今天有四大商会的人?你家小姐真厉害,一个姑娘家,能主持这么大会馆。”朱祁镇赞道。 “那当然!”小彩眼中满是自豪,“我家小姐本事大着呢,四大商会之所以服气,是因为要靠着我家小姐出货海外。” 出货海外? 朱祁镇暗暗心惊,这特么不是走私吗?大明禁海的呀。只有官方才能与海外商人做些生意。 “海外?她一个姑娘咋有这么大本事。”他假装惊讶。 “小姐也来自海外。”小彩道。 说完,她连忙捂嘴,像是说错了话。朱祁镇还要继续问,门被推开,宁荣荣走了进来,她看到小彩和朱祁镇并肩立在窗前,举止亲昵,她冷眸杀机闪过。 “小姐。”小彩看到宁荣荣,眼中闪过害怕,连忙上前欠身一拜。 宁荣荣依旧是素雅长裙,冷色系,曼妙的身姿曲线却带着一种清冷,她含笑朝着朱祁镇微微欠身:“朱公子来了,恕我招待不周。” 朱祁镇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忙你的,小彩跟我聊聊也行。” 小彩已经站到了宁荣荣的身后,身体还微微发抖,朱祁镇暗惊,没想到这个侍女如此害怕宁荣荣。可这宁荣荣看上去,只是高冷了点啊。 他又想起石彪说的,这宁荣荣的会长之路,充满血腥。看来,这女人有着狠厉的一面啊。 她还来自海外,掌握着走私路线。那四大商会的人,都需要靠她走货海外。 “都结束了。”宁荣荣上前,嘴角含笑,“公子是会馆的贵客,我当然得亲自招待。” 朱祁镇摊手:“我就是个混吃的,怎么还成贵客了?” 宁荣荣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抹冷傲冷静:“公子你给我的纺纱机图,已经有初步雏形了,工匠师傅说,这或许会改变整个纺织业。那公子就是我们整个纺织业的恩人了,岂不是贵客?” “好,那还不把美酒佳肴端上来?”朱祁镇朗声一笑。 宁荣荣吩咐小彩去准备酒菜,她与朱祁镇对坐,开始娴熟的煮茶。她用的是点茶法,一双玉手灵动自如,颇为赏心悦目。 “姑娘可去过海外?”朱祁镇突然问。 “不曾去过。”宁荣荣十分镇定,抬起美丽的双眸,“公子为何有此问?” 朱祁镇笑着耸耸肩:“还以为你们商会这么大,应该有去海外。我呀,打小就向往海外,听说与我大明完全不一样呢。” 宁荣荣微微含笑:“商会中倒是有人去过,但现在朝廷禁海,去不了咯。” 朱祁镇心中冒出个想法,或许能让商会的人去购买国子监需要的那些教材。 …… 一个时辰后,朱祁镇从会馆出来,没走几步,穿着便服的石彪跟了上来。朱祁镇一愣:“你跟踪朕?”石彪连忙摇头:“陛下,臣是担心你啊。知道你来了会馆,臣就派锦衣卫暗卫盯着。陛下,那宁荣荣不简单,他们再走私。” “走的是什么货?”朱祁镇并不惊讶。 “当然是丝绸和瓷器。”石彪面色疑惑,“臣已经发函问过泉州、宁波和广州的市舶司,他们回函没有任何发现,奇怪了,现在海上倭寇横行,他们是从哪出货的?不怕被劫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现在的市舶司形同虚设,完全不能跟元代相比。 “番货远物,异宝珍玩之所渊薮,殊方别域,富商巨贾之所窟宅,号为天下最。” “是邦控岛夷,走集聚商舶,珠香杂犀象,税入何其多。” 元代有了全球贸易的雏形,那是因为他们够猛,从东到西,都是他们的地盘。 “收拾完倭寇,我们也得开海。”朱祁镇挥手道,“海外贸易,那是一项大收入啊。怎么就给了这些商人走私呢?还特么不交税,亏大了。” 石彪一拜,眼中满是杀气:“陛下,臣去把他们抓了!” 朱祁镇一头黑线:“抓什么抓?先别打草惊蛇,朕留着他们还有用。反正他们挣的钱,终究都是朕的钱,以后再抓也不迟,养肥了再宰嘛。” “陛下深谋远虑,臣佩服之至。”石彪道。 “你特么不会拍马屁,就别乱拍,多学学徐有贞。”朱祁镇没好气。 说着,两人上了马车回宫。 …… 回到乾清宫,见徐有贞已经在等着了。 石彪面色变得严肃,一拜:“老徐也在,陛下,有件事臣正好汇报。上次陛下你说的君山会,臣查到一些线索了。” 朱祁镇差点都忘记这茬了,徐有贞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石彪脸色变得凝重:“君山会,是一个组织,他们的目的是迎回……真……哦不,迎那个假天子回京。” “什么?”徐有贞大惊,追问,“君山会都有哪些人?” 石彪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还是从老阁老王直老头那得到的消息,能入君山会的,都是类似他这样的有影响力的大佬。据说君山会每次密会,大家都是带着面具,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这个组织者就厉害了。”朱祁镇冷问,“君山会的老大,也不知道是谁咯?” 石彪点头:“查不到,现在君山会有多少人,也查不到。哎,早知道让王直和胡濙假装入会了。这两老头果断拒绝了,也不替陛下你想想。” “你以为他们想不到?他们是不想惹麻烦。”朱祁镇瞪眼,“两老头都是人精!” 徐有贞沉思了一会儿,道:“臣感觉不能小看了这个君山会,现在一切未知,不知道有谁,不知道是谁发起的。石彪啊,你的抓紧查,查出来,一网打尽!” “是!”石彪颔首,“我会从一些大佬入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朱祁镇不考虑这些具体问题,挥了挥手,石彪退了下去。徐有贞还没有走,他一拜道:“陛下,臣查到,一些士绅对陛下新政意见还是很大。加上……伪天子的传言,有些人暗中各种编排,这有损陛下圣名。” “你想怎么办?”朱祁镇直接问。 徐有贞眼中寒芒闪过,道:“陛下,需要掀起一个大案,就像太祖时期的胡惟庸案一样,把这些人都卷进去,杀他一批!” 深得朕心啊,把你从江南召回来是对的。 朱祁镇沉默片刻,道:“你好好谋划下,痕迹不要那么重,不要搞得像朕公报私仇似的。” 徐有贞躬身一拜:“陛下放心,臣都明白。” 朱祁镇缓缓点头,就是喜欢这样的聪明人,身边这样的聪明人都了,办事效率都高。 …… 黄昏,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初夏的微风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穿梭于皇宫高耸的琉璃瓦间,发出细碎而悠长的回响。 朱祁镇缓缓行走在御道上,脚下的石板路因岁月的洗礼而显得斑驳,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历史的脉络上。他的身影被拉长,与身后那一串串寂寥的足印相伴,显得格外孤独。 “君山会?迎回真天子?哼,看来朝野上下看上去一片祥和,实际上暗流涌动啊。到底有多少人还向着朱家?” “也是,这些读圣贤书的人,脑子里都是忠君爱国,岂是那么容易就会尊我这个伪帝的呢?面服,心也不会服啊。” “唯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正统皇帝!那我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石彪那厮,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至今还刺杀不了正统皇帝。” 他一边走,脑海里一边想着怎么彻底解决正统皇帝。 黄昏落日下,儿虽艳,却因无人共赏而显得落寞;树影婆娑,却在微风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朱祁镇的目光掠过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感。身为九五之尊,坐拥天下,却在这无边的黄昏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家寡人”之味。 远处的钟声缓缓响起,沉闷而悠长,像是在诉说着千年来争皇位那点事。朱祁镇停下脚步,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从这初夏黄昏的空气中,捕捉到一丝丝慰藉。可是,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唯有那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仿佛在默默陪伴着这位帝王,共同承受着那份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朝野上下,朕到底有多少可信之人?”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坤宁宫, 妖后正站在廊下,一袭紫色长裙,优雅且华贵,似高高再上的神女,美目淡漠的看着天边的夕阳。 “哟,欣赏夕阳呢?很有闲情逸致嘛。”朱祁镇开口。 “一起?”妖后抬眼看来,“不要辜负了这世间美景,人间烟火。” 夕阳下,炊烟袅袅。 两人并肩而立,默默看着,朱祁镇开口缓缓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本章完) 169.第169章 妖后:就一次,过了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第169章 妖后:就一次,过了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妖后听了他的感慨,美目闪过柔情:“可惜啊,我这辈子是不奢想了。” 朱祁镇摊摊手:“我说的就是我们啊,喏,我们两个站在这里,不就是么?” “呸!”妖后啐一口。 阳光下,她白皙如玉的俏脸微微泛红,黑发如瀑垂落在腰间,双手交叠在小腹,姿态端庄优雅,抿了抿红唇,清脆的声音响起,透着几分不满:“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忍不住啊。”朱祁镇可怜兮兮道。 妖后嘴角闪过笑意,转头看向他,清雅成熟的面颊泛着一抹红晕,眼神含羞:“这不……快假面舞会了么?” 朱祁镇抓住了重点,问:“意思是假面舞会上,朕可以放肆?” 妖后慌乱的摇头:“不……不是,你可以对那些妃子放肆。不是你说的么?宫中那么多漂亮姑娘,我算什么?半老徐娘。” “这话还记着呢?”朱祁镇伸手轻轻揽住她的细腰。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妖后瞋一眼。 微风拂过,落日的余晖落在他们身上,朱祁镇紧紧挨着妖后,搂着腰的手也微微用力。妖后没有动,夕阳的照耀下,肌肤紧致细腻,俏脸泛着一抹还未散去的红霞,精致的锁骨白皙动人。 忽地,她白了一眼朱祁镇,伸手拍掉了他那开始作怪的手,优雅的转身,走回殿内,道:“用膳了。” “还不饿,再看会儿嘛。” “你自己看。” “我不上手,还不行吗?” “滚!” …… 永和宫。 朱祁镇今天翻了德妃的牌子,他喜欢直接上门。刚刚进门,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旋即自己的脖子便是被一双白皙如藕的胳膊给搂住了,入眼的是孙蓁蓁那妩媚动人的容颜。 朱祁镇搂着她的柔韧腰肢,朝着红唇啃了下去,热情又激烈,还不断移动位置,最终到了那凤榻前,倒了下去。 渐渐地,榻前垂落的薄纱在微风下浮动。 一对腻歪在一起不分彼此的男女,随着薄纱浮动而浮动。过了半个时辰,终是安静了下来,孙蓁蓁趴在朱祁镇的怀中,仰着那张布满红晕的美艳脸颊,青丝滑落,更显颈项白皙细腻,如美玉一般,纤纤玉指在他胸口划过:“陛下,贤妃给你煮的汤,臣妾这里也有,臣妾这就给你端来。” 朱祁镇:“???” 我虽然来自农村,但特么不是耕牛啊。 “陛下,臣妾今晚可做足了准备哦。”孙蓁蓁眨眨眼。 一双雪白修长的玉腿自帷帐之中探出,顺手拿过袍子披上,下床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过来了。 “陛下,臣妾喂你。”孙蓁蓁媚眼如丝。 朱祁镇端过汤,一饮而尽,豪气道:“咱们抓紧时间,良宵苦短啊。” 孙蓁蓁侧身躺下,媚眼如丝的刮了一下他。朱祁镇轻轻拥着她,问:“之前说让你陪太后去法海禅寺,没去?” “太后最近都没有出宫,说等……假面舞会之后,再去。”孙蓁蓁好奇的问,“那什么假面舞会,是你给太后出的主意?” 朱祁镇笑着点头:“朕是看后宫太压抑了,大家放松放松。” 孙蓁蓁妩媚的脸上满是期待:“姐妹们都很高兴呢,带上了面具,谁也不认识谁,就可以放肆玩啦。” 朱祁镇嘴角含笑。 你们再怎么放肆,后宫也只有朕一个真男人。 …… 夏季到了,天亮的早,群臣也不用摸黑上朝了。 这日早朝,刑部尚书钱老请辞告老还乡,他举荐刑部侍郎董与昌为新刑部尚书。朱祁镇暗赞这老头懂事,顺势就准奏了。 至此,朝中六部尚书几乎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属于自己人了。四年了,慢慢的替换,终于满朝文武替换了一半。 下朝后,朱祁镇去了兵部,他最关心的还是北疆战事。不过,最近没有什么新战报,也先没有大的行动。双方小鼓人马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厮杀。 朱祁镇邀于谦散步,两人走在兵部前面的小径上,分析当前的战事。于谦还是很有信心的,道:“陛下,虽然我们目前还消灭不了也先,但挡住他进关,是没问题的。” “他们不是缺粮吗?来拼命的啊,怎么感觉雷声大雨点小啊。”朱祁镇道。 “开春了,万物复苏,草原牛羊长得快。”于谦轻叹,“粮食危机会慢慢过去,没熬过冬天的,饿死了的就饿死了呗。” 朱祁镇深深皱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人也一样。那经过一个冬天,漠北的实力岂不是大减?” “一茬茬的新人会冒出来。”于谦苦笑道,“一千多年了,草原从未安宁过。匈奴,突厥,辽人,金人,蒙古……也是奇了,我们中原内乱,他们草原也内乱,我中原有了统一的大王朝,嘿,他们草原也统一了。” 朱祁镇想了下,还真是,中原有大汉朝,草原有匈奴;中原有大唐,草原有突厥;中原有大宋,草原有辽金;再后来的蒙古更是一统天下。 “陛下,可能还得像你之前说的,等火器发展到一定阶段,草原骑兵彻底失去优势,那就能收拾他们了。”于谦道。 他算是彻底认识了火器的强大,兵部还在加大投入研发改进新的火枪和火炮。 朱祁镇走在树下,突然问:“老于啊,你知道君山会吗?” 于谦一愣,茫然的摇头:“什么君山会?干什么的?” 朱祁镇盯了他片刻,一笑:“锦衣卫最近查到的一个秘密组织,目的就是要迎回所谓的真天子的。” 于谦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天位已定,陛下不必在乎这些,臣估计就是些江湖人搞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成不了事。” 朱祁镇嘴角含笑:“朕也希望是!呵呵,可他们竟然找过王直和胡濙,据说能如君山会的,都是大佬。” “嘿,看不上我?”于谦摊手,“没找过我啊。” 朱祁镇摆手笑道:“你肯定站在朕这一边,他们当然不找你。” 他抬眼看向远方,不再试探于谦,点到为止。 从兵部出来,朱祁镇没有回乾清宫,来到了文华殿,与内阁议了议夏汛的各项准备工作。虽然河道那边上了详细折子,可总调度还需要内阁参与。 议完,内阁首辅商辂送他出来,他主动邀商辂走走。先扯了会儿淡,他也是突然问:“阁老,你知道君山会吗?” 商辂也是茫然表情,摇头:“什么会?” 朱祁镇解释了一番,目光一直落在商辂身上。商辂听完,哼一声:“陛下,那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人都查不出来?查出来,有一个杀一个。” “这么狠?”朱祁镇问。 “我的陛下哎,人都要危及你的江山了,你难道还仁慈?”商辂道,“这是谋逆之罪,当然要杀。” 朱祁镇笑着点头:“是该杀!” …… 回到乾清宫,已经快中午,朱祁镇抓紧批折子。可没一会儿,工部尚书高谷,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李庄,都察院巡查御史柳编一起来了。 “你们仨怎么凑一块了?”朱祁镇问。 “陛下,去年你要我们在京城执行新的交通……规则。”高谷禀报,“臣等来向你汇报一下情况。” 朱祁镇扶额。 他已经忘记这茬了,前次出宫,已经看到是‘人走人行道,车和马走车行道’了。不过,那两次匆忙,他未来得及仔细观察。 高谷继续禀报: “陛下,实行新规则,的确有很多好处,减少了事故的发生,因为没有拥堵,提高了道路的通行能力,好处多多,就不列举了。” “可也产生了许多麻烦,要彻底实行,还需要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进行改造和建设。” “有些当官的大老爷有怨言,凭什么和那些驴拉的百姓一起同一条道?” “陛下,折子里面说的详细,总结起来说就是:要钱!” 朱祁镇一头黑线的扫过他们,怒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高谷急了:“陛下,你可得一碗水端平啊,你挥手给河道,都是几百万,我们要的不多,也就几百万。” “滚滚滚!”朱祁镇挥手。 他心中在想,是不是就不应该搞这一套?有这个必要吗?京城的交通压力,又不像前世城市那么大。 “陛下,这主意是你出的,也是你拍板定的啊。”高谷力争。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不急,一步一步来,行吧?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做肯定是要做的,京城迟早会成为当世最大的城池,到时候人口暴增,肯定得有规矩。” 三人听着,面色明显颓了,知道陛下在这瞎掰呢,就是不愿意多给银子。朱祁镇好生安慰了一番,才把他们打发走。 “当家不容易啊。”他自己在那感慨,“缺少个理财的大管家,就像是太宗时期的夏原吉,太宗五刷漠北,了那么多钱,还能有永乐盛世,他是怎么做到的?” 太宗皇帝任性一辈子,要面子工程,而夏原吉理财有道,为大明在国家影响力、国库收支、百姓民生中找到了平衡点。 …… 假面舞会终于到了。 夜幕低垂,整个后宫被一层神秘而迷人的光辉所笼罩。宴会设于御园深处,四周以轻纱幔帐环绕,微风拂过,轻纱轻舞,若隐若现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与诱惑。月光如水,倾洒在精心布置的丛与喷泉之上,每一滴水珠都似乎在低语,讲述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祁镇入场,环视一圈,暗赞,要的就是这个这个feel,妖后有品味啊。 宫女们皆身着轻纱长裙,裙摆轻盈如雾,随风轻轻摆动,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她们的脸上,各自戴着精致绝伦的面具,有的绘以繁复的纹,有的则是诡异的图腾,遮掩了真容,却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面具之下,是双眸闪烁,或含情脉脉,或狡黠灵动。 乐声悠扬,时而如溪水潺潺,温柔缠绵;时而如狂风骤雨,激昂澎湃,引领着所有人的心绪随之起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来自异域的卉与香料,它们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沉醉迷幻的氛围。 “陛下~” 女子们看到朱祁镇进来,胆子大的蜂拥而上,因为太后说了,假面舞会,没有任何规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全场唯一的男人,就是皇帝,他不带面具。他大笑着左拥右抱,试图在这些美女中认出她们是谁。 贤妃,德妃,还有皇后等好几个,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是夫妻,对她们熟悉的很,看体型就能认出。 “哈哈哈,上美酒。”朱祁镇挥手,“奏乐,起舞。” 一群舞女在中间的台子上起舞,朱祁镇一边欣赏跳舞,一边左拥右抱,她们有的把酒送到他嘴边,有的把鲜嫩的瓜果送到他嘴边。 几杯酒下肚后,朱祁镇豪情大发,起身弹奏,还是那首《沧海一声笑》。宴会气氛起来了,她们不再围在朱祁镇身边。三三两两的喝着酒,放肆大笑,有的走向了角落。 朱祁镇的余光中,甚至看到两个宫女大胆相拥。笑声回荡在夜空,她们或轻歌曼舞,身姿曼妙;或举杯浅笑,眼波流转。 “咦,妖后呢?” 朱祁镇弹奏完一曲后,没有发现妖后。有可能她已经来了,带着面具,认不出来。 …… 夜色更浓,朱祁镇还是没有找到妖后。他有些昏昏的,向着御园深处走,一路碰到三五成群的宫女们在嬉闹, 今夜没有规矩,她们可以挑逗陛下,也可以无视陛下。一张面具,似乎让她们胆子都大了许多。 朱祁镇经过一个凉亭,抬眼看到一个女子,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白色长裙,一抹白绫稍稍裹束着,更显身子曼妙动人,尤其是身前的宏伟,她微微一动,便颤颤巍巍的。 一头没有梳妆的柔顺黑发,垂落在细腰间,在那黑发的衬托下,肌肤更显白皙,她带着一个鼠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红润的双唇。 “美女,你寂寞吗?”朱祁镇走上前。 “你想死吗?”女子嘴角含笑。 朱祁镇当然认出了她是谁,好一个妖后,躲在这里。看到桌子上的酒杯,朱祁镇嘴角微微含笑:“妖后,何必一个人独饮呢,我陪你。” “好啊,伪帝。”妖后拿起一壶酒抛给了他。 伪帝走到她身边,并肩而立,迎着月光,两人默默喝了几口。妖后先开口:“那歌唱的不错,听的我好想放弃一切,去浪迹江湖。” “这有何难,你要愿意,我陪你啊。”伪帝摊手。 妖后微愣,转头看着他,美目含光:“你愿意放弃这一切?” 前世恋爱经验丰富的伪帝,张口就来,而且面色极为认真又真诚:“当然不愿意,但是为了你,我愿意。” 这很无耻,但绝对不是渣。 “当真?”妖后闻言,美眸之中浮现出一抹高兴,盯着他。 伪帝迎着她的目光,眼神炽热,一字一句问:“你敢吗?” 妖后双眸闪了一下,躲开了他的目光,侧过了身子,一个侧影的身段曲线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热血沸腾,尤其是那股华贵古典的气质。 “看吧,每次都是你后退一步,你就不能为自己勇敢一回?” 伪帝一把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肢,霸道的将她拉入怀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成熟妩媚红唇,倾略性十足。 灼热的冲击! “你……放肆了……” 妖后心跳加速,第一个音很大,瞬间又变小了。她想着,现在自己带着面具,今夜是假面舞会,无视一切规矩。 “我的心思,你难道还不知道?”伪帝抱紧了她。 “你……” 还未说完,嘴便被他堵住了,顿时美目瞪大,一双凤眸满是惊诧,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紧握住了他的衣服,想要推他。 可她的双手又停住了,不争气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伪帝有一种精神层次的征服感,这可是妖后啊。 妖后的那双美眸缓缓闭上,双臂逐渐环抱着他的脖子,十分配合。 良久良久。 伪帝才松开嘴,目光温柔又霸道的看着妖后,缓缓道:“我们……” “我走了。” 妖后美眸微动,心神动荡,呼吸有些急促,大脑放空。但是,她知道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否则,要出事。 她双手轻轻的整理着自己的乌黑长发,眼眸眨动,那修长且翘的眼角毛似乎泛着一抹酥酥的电意:“仅此一次!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她逃出了凉亭。 “这么坑人的吗?”伪帝嘀咕,“不行了,朕得找个真妃子才行。” 他回到主场地,找到了人群中的德妃,之所以找德妃,是因为德妃胆子大。他拉着德妃进了一旁的小树林。 “陛下,这……不行吧?我们还是回……啊……” “天这么黑,没人看见的,再说,你带着面具啊。” 德妃弯着腰,双手扶着树干,紧张的看着周围。 朱祁镇扶着她的腰,心想这事,偷感也这么重? …… 翌日。 朱祁镇精神抖擞,早朝之后,召见了要回藩地的周王。这短时间,他病了,在京城终于养好了,来辞行。 “陛下,臣坏了规矩,本该早走的。”周王拜道。 “规矩是死的。”朱祁镇一笑,“都是一家人,朕还能让人拖着病体赶路?朕也知道,很多宗室王爷说朕无情。朕不在乎,为了大明,朕就挨了那骂名。” 周王恭敬的再拜:“陛下一片苦心,臣都明白。” 朱祁镇说了些官方鼓励的话,周王就退了下去。当周王走后,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从后殿走了出来,眸光锐利:“陛下,这周王还挺会装。他在京见过了成国公,还有郕王,以为我们锦衣卫不知道?” “派人盯着他。”朱祁镇冷哼,“朱家这些人啊,朕到时候一起处理。” “遵旨。”石彪颔首。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昨夜后宫搞了个假面舞会,你好好盯着,或许会有什么新的消息从后宫传出去。朕也跟曹吉祥打过招呼了,你们好好配合。哼,这后宫之中,定有奸细。” 石彪暗暗心惊,原来陛下整什么假面舞会,还有这一层考虑。 …… 暮色四合。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进门就看到太后端坐在桌案前,穿着一袭比较正式的端庄长裙,秀发发梳成发髻,发簪束缚,双手交叠,轻放在双腿之间。 “这么正式?要会见哪国使者?”朱祁镇笑问。 “我……本宫以后都要这么正式,本宫是太后。”太后冷艳温婉。 昨夜的那一幕,时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十多年了,她的芳心因为那个吻,彻底乱了,她觉得自己要摆出太后的架势出来,抑制住自己的思绪。 “知道你是太后,也没人要废太后啊。再说,太后之尊,谁也废不了啊,除非你自己放弃。”朱祁镇边说边走近,附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们一起去狼藉江湖。” 太后动人的面容挂着一抹醉人的红晕,摇头:“胡说什么呢?” 朱祁镇低声道:“还真是什么都不认啊,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太后肯定是不知道这个梗的,但是她脱口就接上了:“你才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朱祁镇摊手:“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这时候,双喜端着菜上来了,一脸懵的看着两人。太后明显很尴尬,朱祁镇为了打破尴尬,一把牵过双喜,瞪眼:“双喜,昨夜那个带着凤凰面具的,是不是你?你胆子够肥的啊,还抓我屁股。” “啊?”双喜手一抖,“那……不是我啊,陛下。” “少来,朕还认出你?是不是早就对朕怀恨在心?趁乱抓我屁股?”朱祁镇无语的表情,“没想到,双喜你看上去很乖,实际上是个女流氓。” 双喜身体微微颤抖,泫然欲泣:“不是说舞会没有规矩的吗?有些宫女还抱你了呢。陛下,你怎么就只找我呀。” “你带着个凤凰面具,最显眼。”朱祁镇疑惑,“你们两个也是够了,一个宫女带凤凰,太后反而带着老鼠的面具。” 双喜委屈道:“凤凰面具本是太后的,是太后跟奴婢调换的。” 太后一个白眼,走过来:“死丫头,这会儿你还出卖本宫?” (本章完) 170.第170章 真假天子互刺,伪帝血洗朝堂 第170章 真假天子互刺,伪帝血洗朝堂 夏日炎炎,阳光如织,将敦煌这片古老的土地照耀得金黄而炽热。 正值丝绸之路最为繁忙的季节,各国商队汇聚敦煌,满载着五彩斑斓的丝绸、晶莹剔透的琉璃、香气四溢的香料,以及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等。 他们的装束各异,语言混杂,历经艰辛来到此地。虽然如今的西域不太平,丝绸之路没有了之前的盛况,但商队还是有的。 敦煌城内,市集热闹非凡,叫卖声、驼铃声、马蹄声混杂。街道两旁,茶馆、客栈、手工作坊林立,为远道而来的旅人提供歇脚之处。 正统皇帝在袁彬的陪同下,沿街闲逛。一边看,正统皇帝一边感慨:“汉唐都在西域设都护府,那时候的丝绸之路,何其繁华啊,西域各国也都俯首称臣。而我大明,却始终没有精力来经营西域。” 袁彬也附和着点头,轻叹:“陛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蒙元虽然退入了漠北,但依旧有着强大的实力。如今的西域各国,算起来,还和蒙元沾亲带故呢,是当时蒙元西征时留下的汗国,像察合台,帖木儿,北边还有个金帐汗国。” 正统皇帝缓缓点头,他最近勤读书,看了许多史料,对西域历史颇为了解。他抬头望了望南方的天空,道:“袁先生,朕想过了,不管是太后,还是君山会,都只是外力,也许最后都靠不住,我们要靠自己。” “靠自己?”袁彬大惊。 在他看来,除了大明皇帝这个可用的身份,还有宣宗皇帝留下的那份盟约,他们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寄人篱下,如何靠自己? “人的贪欲,是可以被无限放大的,那就成了野心。各路枭雄,就是关西的那些个首领,哪个没有野心?”正统皇帝嘴角浮现冷笑,“自从忽必烈入主中原,他们这些关外的枭雄,哪个心中不怀着这份野心?我们正好可以利用。哼,朕给他们一个夏天自已令诸侯的机会。” 他很明白,手中最大的筹码,就是他自己。 袁彬却很担心:“陛下,万一被反噬,那就完了。我们终究是大明的人,不希望异族真的再次入主中原。” 正统皇帝摊手一笑:“那是自然,就看我们怎么做了。” 他眼中精芒闪过,似乎无比自信。 …… 两人正站在一个路口,这时,一个商队经过。忽地,那商队的十几个人暴起,抄起藏在骆驼背上包裹里的刀,冲向了两人。 “陛下,小心!”袁彬大惊,拔刀挡在了正统皇帝身前。 双方瞬间大战,袁彬武艺高强,死死护着正统皇帝。正统皇帝抄起落在地上的一把刀,无比镇定:“袁先生,放开手脚,不要顾及朕,这些年你教朕的,朕都学会了。” 说完,他单足一点,一刀劈下,逼退了一个刺客。那为首的刺客明显急了,大吼一声:“速速斩了他们,巡城卫过来,我们就出不去了。” 叱! 袁彬放倒一个,他手臂上也中了一刀,鲜血汩汩冒出。正统皇帝持刀靠着他的后背,急问:“袁先生,没事吧?” “杀人了,杀人了!”袁彬却突然大喊大叫。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很快被吸引了过来。那十几个刺客奋力猛攻,袁彬又中了一刀,但他咬牙把正统皇帝护在身后,倚着墙角。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是巡城卫来了。那十几个刺客果断放弃,留下一具尸体,仓皇向着城门跑了。 “袁先生!”正统皇帝看着袁彬手臂上的伤口,急的大叫。 很快,巡城卫来了,那为首的将军自然认得他们,急急把他们送回了宫殿。袁彬走前吩咐:“把那具尸体带回去。” 他要查,这些刺客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过了这么久,这敦煌城,还是不安全。这样给了他一个教训,以后少出来晃悠。 …… 京城。 朱祁镇刚从宁荣荣的会馆出来,他托宁荣荣通过西洋商队找些书,说可以大价钱收。当然是希腊那些各学科的书,搞回来当教材用。 他对宁荣荣这个娘们也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个姑娘把控着海外走私路线,她是怎么做到的?说她一个人就有这个能力,朱祁镇绝对不信。 但是,他没有套到更多的信息,这次连小彩都没见到。宁荣荣本人精的很,朱祁镇不想表现的太明显,让她有所怀疑。 朱祁镇悠哉的走在街道上,此时,阳光明媚,街道已经十分热闹。 各式小贩已纷纷摆开摊位,竞相吆喝。只见一位身着粗布衣裳,头戴斗笠的小贩,手执一柄竹扇,轻轻摇动,口中高声唱道: “哎——各位爷们、娘子们,听我一言喽!新鲜出炉的糕,软糯香甜,热乎乎暖人心扉,一口下去,甜蜜满腮,保你吃了这回想下回!还有那刚摘的蜜桃,粉嫩多汁,甜中带酸,解渴又解馋,快来尝鲜,莫失良机啊!” 他身旁,另一位小贩推着装满各式瓷器的木车,边走边敲打着小铜锣,声音清脆悦耳,伴随着他洪亮的嗓音: “瞧一瞧,看一看,江南精工瓷器,青瓷、白瓷碗,件件精美绝伦,家用待客两相宜,物美价廉,错过今天,再等一年!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不远处,一位售卖布匹的妇人,手中展开一匹匹色彩斑斓的绸缎,轻声细语却也不失力度地招呼着顾客: “娘子们,瞧瞧这蜀锦、苏绣,图案繁复,手感细腻,穿在身上,如同云裳羽衣,轻盈飘逸。” 朱祁镇正好经过妇人面前,转头看了一眼。那妇人朝他一笑,背在身后的手忽地探出,一把飞刀朝他飞来。 “卧槽!” 朱祁镇麻了,闪身一躲,另一边那卖糕的小贩一刀砍来。 “卧槽卧槽!” 他只能就地一滚,撞上了那举着刀劈来的卖瓷器的小贩。 “卧槽卧槽卧槽!” 他抓起地上的石头,扔了过去,无比精准的砸中了那小贩的长刀,咣当一声,长刀落地。他一把捡起来,一刀横斩。 叱! 卖瓷器小贩的人头脱体飞出,落地滚滚,吓得周围一片慌乱的叫。朱祁镇手持长刀,看向那妇人和卖果的小贩,挑眉:“知道我是谁吗?敢杀我?” “诛杀伪帝!”妇人猛冲而来。 朱祁镇站在那没动,眼看妇人就到面前,他如鬼影一般闪过,一拳砸中妇人的腹部,把她砸飞,而后一刀劈下。 叱! 拦腰斩断,一片血雨落下,朱祁镇被飘了一身血,看向最后的小贩,眸光冷冽:“是死还是降?谈谈?” 那小贩高声大喊:“伪帝篡国,妖后误国,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横刀抹了脖子。 朱祁镇眉头皱起,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他并不惧怕刺杀,可这刺杀的人如此悍不畏死,倒是让他心惊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策划?还能找出这么不拍死的死士?……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带着锦衣卫急急奔来,他飞身落马,跑到朱祁镇面前,上下打量:“陛下,你没受伤吧?” “谁能伤的了朕?”朱祁镇扔掉手中刀,拍了拍手,“石彪啊,朕的行踪又泄露了,怎么回事?” 石彪嘀咕一声:“还不是因为陛下你喜欢瞎逛。” “说什么呢?朕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朱祁镇冷眼,“朕微服出行,都会被人埋伏,说明什么?” 石彪上前一步,连忙道:“至少有两种情况,一是陛下身边有内奸,这个内奸把陛下出宫喜欢去的地方泄露给了刺客,刺客就埋伏在这。二是陛下你经常来这会馆,正好被刺客碰上了,顺便来个刺杀。陛下啊,臣跟你说过了,这地方不安全,你咋还来呢?就为了宁荣荣那娘们?陛下,大明漂亮姑娘多得是……” “你丫闭嘴!”朱祁镇起身上了马车。 石彪骑着马,跟在马车一旁,继续道:“陛下,你就是治臣的罪,臣也要说啊,别玩微服私访这一套了,最近京城暗流涌动,想杀陛下你的,大有人在。” 朱祁镇拧了拧眉。 也是,老子特么是伪帝,想杀老子的人肯定多,搞不好还是多种势力。 “你就不能为朕分忧?”他瞪眼问。 “能啊!”石彪眼中闪过兴奋,“老徐找过我了,他说要从成国公这个倒霉蛋入手,掀起大案,杀他个血流成河。虽然他已经不是国公了,但是在朝野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朱祁镇愣了愣,问:“成国公跟刺杀有关?” “那倒没有!”石彪道,“陛下你之前不是让俞士悦审那几个贪官吗?都是成国公的人,俞士悦有点本事,审出了成国公一堆罪证。臣操作一下,给他再按个图谋造反的罪,那这案子掀起来,跟成国公有过来往的人可就多了,铁定是大案。” 朱祁镇一头黑线,心疼成国公一秒钟,道:“那你们也不能冤枉人啊。” 石彪摇头:“冤枉?成国公哪是好人?跟他有关的,上至郕王,下至那些地方士绅,哪个是好人了?老徐说了,这案子掀开,陛下你想拿捏谁就拿捏谁,谁要是不服,臣就交上证据证明他是成国公一党,图谋造反,直接砍头。” 朱祁镇扶额。 怎么,朕有一种要成为暴君昏君的感觉呢?朕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 翌日,早朝。 刑部主事俞士悦弹劾前成国公十大罪状,桩桩件件,证据确凿,那成国公竟然还敢勾结外地谋逆。 皇帝大怒,当场下旨抓捕成国公一家,交由锦衣卫,全面追查,看他还有没有同党。事发突然,群臣都懵了。 但是,有些大臣看出来了,陛下用俞士悦审成国公案子,摆明了就是不想放过成国公。这会儿掀起大案,肯定另有所图。 下朝后。 内阁首辅商辂叫住了太子少保于谦,两人并肩走在御道上。商辂满脸愁容:“陛下这是要干什么?这会儿掀起大案,不合适吧?前方正打仗,朝野需要上下一心啊。” 于谦紧紧皱眉,压低声音道:“阁老,陛下昨日又遭遇了行刺。” “什么?”商辂大惊。 “陛下连遭行刺,我看他这回真的要大开杀戒了。”于谦也担忧,“我也担心啊,怕出大乱子。原本还能保持表面平静,这大案起来,那在底下的暗流,就会成为洪流了。” 商辂急的一跺脚:“我们去劝谏陛下。” 于谦苦笑着摇头:“阁老啊,这种事你还看不明白吗?最终是为了坐稳那把椅子,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会听劝谏?” 商辂更急了:“难道就这么干看着?” 于谦冷哼一声:“有些人,就该死!我不管他们如何去争那把椅子,谁要乱我中原,我就与谁为敌!” …… 傍晚。 朱祁镇来到了坤宁宫。 太后最近果真走起了端庄路线,大夏天的也穿戴整齐,不过因为她身材高挑,依然是体态曼妙,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 “你抓了成国公?”太后冷问。 “他谋逆啊,不该抓?”朱祁镇摊摊手。 “呵呵,他是贪得无厌,可没有胆子谋逆。”太后声音冷冷,“你只是找这个由头抓他,他都已经被削爵了,还不放过,你到底想干嘛?” 朱祁镇走近,在她对面坐下,挑挑眉:“后宫不能干政哦。” “好,好的很,我还连问都不能问了?” 太后那张冷艳的瓜子脸都是僵硬了几分,嘴角噙着一抹绝美的冷笑,“双喜啊,把他赶出去,天天来蹭吃。” “双喜,你敢?”朱祁镇朝着双喜瞪一眼,“回头朕就把你赶出宫去,发配给披甲人为奴。” 太后冷哼一声:“双喜,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双喜眨了眨眼,忽地捂着肚子,惨叫一声:“哎呀,肚子疼,太后,陛下,奴婢先退下了。” 她赶忙跑了,不想在这里受池鱼之灾。朱祁镇和太后异口同声:“嘿,现在的奴婢,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说完,两人目光相视。朱祁镇声音变得认真:“我昨天又遭遇了刺客,差点没能回来。” 太后骇然失色:“怎么可……怎么又是刺客?” (本章完) 171.第171章 妖后迎合伪帝,秽乱后宫 第171章 妖后迎合伪帝,秽乱后宫 大同城,夜色笼罩。 郭登巡视一圈后,来到城门楼下,看到刚从阳和回来的杨贵芳和王越围着火堆喝酒,那王越已经有些微醺了,举着酒壶豪气吟诗: 平地有山皆走石,半空无海亦翻波。 合当送我云霄上,试把青天一洗磨。 “嘿,你小子若是不从军,一定是个诗人。”杨贵芳赞道。 “不冲突!”王越摆摆手,“我要如辛弃疾一般,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 郭登一头黑线的走过,笑骂:“吹吧你!你小子吹牛的本事,比打仗厉害,还特么的挺有气魄!” 王越乐呵呵的上前,把郭登拉到火堆边:“将军,来,一起喝!” 啪! 郭登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怒道:“军中禁饮酒,你们两个身为主将,带头喝酒?” “我们不当值啊,再说,小饮,嘿嘿。”王越指了指杨贵芳道,“老杨打了胜仗回来,大涨我们军士气,可不得庆祝一下?” 杨贵芳挥手:“别拿我当借口啊,我是被迫的。” 王越目瞪口呆:“你丫的叛徒,明明是你的主意。” 郭登横了两人一眼,一屁股坐下,怒道:“还不给老子一壶酒?” 杨贵芳连忙奉上,笑叹:“都夏天了,这关外的夜晚,还是凉飕飕的。喝口酒暖和暖和,来,整起来。” 三人围着火堆开始喝,王越最为活泼:“我看也先是怕了,不敢来了。” 郭登哼一声:“他是要跟我们耗?那我们耗得起啊。” “不,我们也耗不起!”杨贵芳突然变得严肃,“我最近注意到京城的局势,陛下抓了成国公,我感觉有大事发生。” 王越不在意道:“抓就抓呗,成国公早就该抓了,他干的那些事儿,你问问京城的百姓,哪个不恨他?” “陛下起了杀心。”杨贵芳轻叹,“我是忧心陛下啊。” “啊?陛下堂堂天子,有啥可忧心的?”王越疑惑。 杨贵芳看向一旁的郭登,问:“郭将军,这儿就我们仨,我就直接问了,关于真假天子的传言,你怎么看?” 郭登猛饮一口酒,摇了摇头:“我没看法,我只知道守卫好大明的边疆,其他事我管不了,也没能力管。” 杨贵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摊手:“陛下因为推行新政,得罪了士绅,现在又来了个真假天子的谣言,京城定然已经是暗流涌动了。陛下,需要一场大胜!你们明白吗?” 郭登和王越,都听懂了。 “那就来一场大胜。”郭登果断道。 “是啊,我们的呼应陛下,支持陛下。”王越道。 杨贵芳微微一愣。 王越的态度,他当然知道,这厮是新军是陛下看重的。可郭登的态度让他有些意外,他知道,西北那个陛下,是写过信给郭登的。 难道郭登就没有一点点怀疑? “好,这次我回来之前,去宣府见过石帅,他也同意主动出击,打一场胜仗。”杨贵芳道,“如今也先出动小队侵扰,我们整个防线需要配合一下。” 郭登点头:“自然听石帅统筹。” …… 京城,奉天殿。 早朝时,锦衣卫当场抓走了三个官员,都是涉了成国公的案子。朱祁镇坐在龙椅上,面容冷峻。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散发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像是天际最烈的闪电,让人不敢直视。龙椅之下,群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大殿之内,连空气都沉重得令人窒息。朱祁镇的怒意,不似狂风骤雨般直接,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那是帝王之怒,如渊如狱。 站在殿上的于谦,心中感慨万千,短短四年,当初还稚嫩的皇帝,如今已经成长为杀伐果决的帝王了。不过,他离真正的帝王,还有距离。 “朕知道,因为新政,动了天下士绅的利益,也动了你们的利益。所以,很多人恨朕,呵呵,朕这个皇帝,竟然连遭行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朕可以容忍大胆直谏的刚臣,朕可以容忍狂臣,甚至奸臣,但是朕不能容忍乱臣贼子!着锦衣卫深查成国公一案,不管是谁,朕都不放过。” 整个朝堂,像是被寒意笼罩,大臣们大气不敢出。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来徐有贞和石彪,这两人一人出阴谋诡计,一人行动,配合极好。徐有贞向皇帝陛下奏道: “成国公的案子,一方面可以用来打击士绅。臣这里有名单,得杀一批,这些人就是贱!前元的时候,他们可不敢反抗,为什么?怕死啊。杀一批后,新政就能深入县乡了。” “另一方面,用来牵连那些反贼!石彪,你锦衣卫得加把劲了,什么君山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哪怕有个怀疑对象呢?把他牵连到成国公案子中,杀了。” 朱祁镇扶额。 你特么真是有奸臣的潜质啊,不过,用好了,就是一把锋利的好刀。 “具体的事,你们去办,朕只看结果。”朱祁镇挥手。 …… 郕王府。 朱祁钰心事重重,对着军师钨行道问:“成国公的案子,不会影响到本王吧?” 钨行道摇了摇头:“你前段时间帮了伪帝,他还想继续利用你,关键是再演一演皇家兄弟情深,所以,暂时不会动你。” 朱祁钰松口气。 随着身边的盟友一个个倒下,他已经彻底收起了当初的雄心,隐藏起来。他喝一口茶,再问:“钨先生,你可听说过君山会?” 钨行道疑惑的摇头:“什么君山会?” “本王从锦衣卫那边得知的,君山会是个秘密组织,目的是迎回真天子。”朱祁钰不屑哼一声,“听说里面都是大佬,本王就不信了,那他们最应该找的人,是本王啊。” 钨行道淡淡一笑:“可能就是个江湖组织吧,江湖人喜欢整这些。呵呵,不过也从另一面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民间,很多人也相信现在的天子是假的。” 朱祁钰若有所思:“若是能联系上君山会就好了,我们就多了一个帮手。” 钨行道却是笑着摇头:“王爷,现在在世人眼中,你是站在伪帝一边的,那君山会怎么会相信你呢?况且,陛下现在开始要大开杀戒,他们肯定潜伏起来了。” 朱祁钰豁然开朗,点了点头。 钨行道似乎来了兴致:“不过,如果君山会真都是大佬,那我还好奇了,什么人能把大佬们都召到一起?” 朱祁钰给钨行道满上一杯茶,感慨:“这京城啊,能人太多。本王若是没有先生相助,还真是趁早丢了雄心的好,去做个逍遥王爷。” 两人相视一笑。 …… 鱼龙帮帮主朝小天,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因为朝廷的户部,工部,五城兵马司,甚至锦衣卫都找过他帮忙。 虽然干的活,要么是帮忙维护交通,要么是清理道路,要么是帮忙修路等,可给银子啊,还管饭。他的鱼龙帮也迅速壮大,吸收了不少乞丐和浪子。 这会儿,他正在街边啃着烧饼,脑中想着成为京城江湖的一代枭雄。忽地,他感觉背后有掌风袭来,他侧身一躲,躲了过去,可还未抬头。 啪!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但是他看清来人后,一点儿也不生气,高兴的大喊:“师傅?好久没见你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朱祁镇连忙摆手:“行了行了,别瞎用词。这么久没见,你武艺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我现在可强了,当然,面对师傅你肯定是废才。”朝小天摊手,“师傅,我现在富了,走,请你去太白楼喝酒去。” 朱祁镇还是很欣慰的,徒弟有长进。当然,朝小天能接到那些活儿,肯定是他打过招呼的。他重重拍了拍朝小天肩膀,道:“有钱了,也得保持俭朴的作风,再说,你现在手低下人不少,得让他们有饭吃。” “是,师傅。”朝小天点头。 朱祁镇夺过他手上的烧饼,边啃边道:“你帮为师查个事,有个组织叫君山会,他们很神秘,你手下人多,遍布京城,你查一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带着面具开会什么的。” 朝小天一边记一边点头:“师傅,君山会,干什么的?” “反贼,迎什么真天子。”朱祁镇摆手,“这些你不用管,你只管查,让你们的人也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找到位置就好。” 朝小天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师傅!早看不惯那些造谣当今陛下的人了,当今陛下虽然无能,但每件事,都是为了百姓。” “!!!”朱祁镇咬咬牙,“你咋觉得当今陛下无能呢?” 朝小天一脸鄙视道:“他是皇帝啊,还任由这些谣言传播?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要是我,早把他们杀干净了。” 朱祁镇:“呃……” …… 此时,太后的马车经过,依旧是双喜驾着马车,她看到了皇帝陛下和朝小天。她朝着车里面的太后道: “太后,陛下又微服出宫了,喏,在那。和那个谁……鱼龙帮那个小屁孩,上次罚我两个铜板的那个。陛下咋还和那些泼皮混一块了呢?” 车帘子被掀开,太后那成熟秀美的脸露了出来,美目看向路边,落在朱祁镇身上,而后又缓缓扫过街道,一笑:“双喜,你发现没?自从人走人行道,马车和马走车行道后,京城有秩多了,马车也不会堵了,都快了许多。”双喜边驾车边点头:“是呢,街道也干净整洁了,看起来就舒服。有专门的人处理,好像就是鱼龙帮的人,马路上有马粪,很快就被他们清理了。” 太后美目微微眨动:“所以啊,那鱼龙帮还是有点用的。” 双喜眼中还是鄙夷,哼道:“那是陛下给他们机会,陛下鬼主意可真多,连泼皮都能用上。” 太后微微扬起头,长发滑落,双眸落在街边朱祁镇身上,眼眸似有千转柔情,如白玉一般的修长手指轻轻拂过落下的秀发,抿了抿红唇:“整天往宫外跑,才遭遇刺杀,他也不想想有多危险,双喜,马车驾过去,我把他带回去。” 朱祁镇正在那教育朝小天,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身边,他抬头就看到了双喜,愣了下:“双喜,你们也出宫了?” 双喜站在马车上,欠身一拜。 朝小天认出双喜,就是那次被罚的不讲理的姑娘,但车里面的夫人很明事理。他惊诧的问:“师傅,你们是认识的?” “哦,这是我家丫鬟。”朱祁镇道。 “原来如此啊。”朝小天连忙上前,走到马车前,朝双喜抱拳,“姑娘,你是我师傅家的丫鬟啊,上次是我失礼了,抱歉。” 双喜撇了撇嘴,昂着头不搭理。 朝小天又朝着马车一拜,提高声音道:“那车里面的,定然是我师娘了,弟子朝小天,拜见师娘。” 朱祁镇,双喜,还有马车里的太后,都懵了。双喜正要解释,马车里的传出太后的声音:“鱼龙帮朝小天是吧?听你师傅常夸你,不错。初次见面,这是赏你的。” 一个钱袋子递出,双喜伸手接过,朝着朝小天哼道:“给你的,拿着。” 朝小天连忙摇头:“应该是弟子孝敬师娘,怎么能要师娘的银子呢?” 朱祁镇一拍朝小天肩膀,道:“师娘给的,你就拿着呗。” 朝小天这才接过来,再拜,急急道:“师娘,小天以后孝敬你和师傅,给你们养老。” 噗嗤~ 马车里传出太后的笑声,她立马收住:“很好,你忙去吧,我要带你师傅回去了。那个……师傅,你还不上马车?” 朱祁镇耸耸肩,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太后在那抿嘴笑,明媚动人。双喜驾驶马车继续向前。 “幼稚。”朱祁镇白一眼。 太后收起神色,横一眼:“你怎么又跑出宫了?又是去会那个……宁荣荣?” 朱祁镇摇头,一脸无语:“这回真不是,有个叫君山会的组织,我找人帮查查。” “君山会?”太后微微蹙眉,就岔开了话题,“你跟宁荣荣怎么样了?有新进展吗?” 朱祁镇瞪眼:“没完了,是吧?” 他伸个懒腰,直接躺下,熟练的枕着她的双腿,长叹:“波谲云诡,暗流涌动,难啊。仇敌遍天下,知己无一人,我这大好头颅,谁来取?” 太后在他额头轻拍了下,哼道:“要取,也得本宫取,其他人,谁都不可以!” 马车摇摇晃晃,朱祁镇眨眼入睡,太后哑然失笑,这伪帝似乎每次躺在自己的腿上,就很容易睡着。而她也不再抗拒这种适度的亲密,似乎越发贪恋他身上独有的清香。 …… 马车到了坤宁宫,朱祁镇就醒了,他自己揉了揉眼睛,也是有些疑惑,靠在妖后那软软的腿上,竟然深度睡眠了。 “发什么愣?扶我起来,腿麻了。”妖后瞋一眼。 朱祁镇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猛地用力,拉进怀中,另一只手轻揽着她的腰肢,柔声道:“肩膀借你靠会儿,你站会儿,腿就不麻了。” 妖后没有反抗,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一双水润的眼眸泛过柔情,面色红润,带着一抹羞涩,轻抿着嘴唇。 “你身上的清香哪来的?”她问。 “啊?”朱祁镇一愣,“我身上香?怎么可能?我从来不喷香,也没熏过熏香。” 妖后嗅了嗅鼻子,确定有一种清爽的淡淡香气,面色瞬间如霜:“你是去找那个女人了吧?宁荣荣?” 她推开他,掀开车帘,双喜在车下接应她跳下马车。朱祁镇还有些懵,闻了闻自己,没有清香啊,他跟着下车,抓住双喜问:“双喜,朕身上有清香吗?” 双喜被迫闻了闻,微微蹙眉:“没有啊,有汗臭。” 朱祁镇:“!!!” 妖后也疑惑,走近他,又闻了闻。看向双喜问:“淡淡的清香,你没闻到?” 双喜见太后这么认真问,她仔细在朱祁镇前后都闻了下,摇头:“真没有闻到,太后,陛下身上没香味,有汗味。” 朱祁镇摊摊手:“朕也没有闻到什么清香,就你闻到了,果然属狗的。” 妖后抬起她的大长腿就踢,朱祁镇轻松躲过,快步进了坤宁宫。双喜扶着太后走在后面,太后又向双喜确认了两次,双喜都说真没闻到。 “怎么会呢?”她疑惑了。 …… 时间还早,离天黑还得两个时辰,朱祁镇瘫在椅子上,不打算去批折子了,只想瘫着。妖后取出一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账本。 “你不去批折子,就过来帮忙,这是后宫的账本,来帮对一下。”太后喊道。 她换上了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裙,柔顺光滑的面料贴着她那白皙的肌肤,感觉随时会滑下去,身材曼妙,曲线窈窕,坐在椅子上,修长笔直的玉腿交错,成熟韵味极佳的小阿姨。 朱祁镇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他顺手拿起一个本子,打开看,上面是后宫的各种账。 “这么算账,岂不累死个人。”朱祁镇放下账本,“来,我教你个简单有效的算法,免得说大明的妖后,不会算账,说出去,丢人啊。” 妖后轻轻一甩长发,拿起账本就在他额头上拍了下,红唇轻启:“多少年了,都是这个办法,你行你来。” 朱祁镇拿起笔,给她演示。 他先是教了阿拉伯数字,在用这些数字来演示他前世小学就学过的以加减乘除为基础的计算方法。妖后很快被吸引住了,看出那计算方法的效用,朱祁镇手把手的教。 “将乘数和被乘数对齐,然后逐位相乘并累加,对齐了没有?” “6x4=24,十位数进个2,你咋又忘了?我看你就是个2!” “我看你不是属狗的,是猪头啊。” 妖后紧咬着嘴唇,秀美的脸是鼓了起来,明媚的眸子之中,不满之意几乎要溢出。不过,她忍了,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学会了,有大用。 “能不能有点耐心?” “已经够耐心了,若是换成别人,算了,别人我也不教。” 妖后忽地放下手中的笔,伸出一双柔夷捧着他的脸,精致秀美的面容对着他。 “干嘛……”朱祁镇还未问完。 妖后猛地凑上前,红唇堵住了他的嘴,他惊的瞪大眼睛。妖后还轻咬了下他的唇,而后缩回头,抿了抿嘴:“这下可以耐心教了吗?” 朱祁镇似乎在回味,眨眨眼:“呃,我刚刚没反应过来,可不可以……” 妖后嘴角噙着一抹盈盈笑意,握紧了双拳:“别得寸进尺啊,哼哼,逼我是吧?” “教!”朱祁镇点头。 他心中暗想,妖后越来越会了,我特么可别被她给玩了。 …… 锦衣卫最近逮了一批人,从朝堂到地方,都是牵连进成国公案子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向朱祁镇汇报,面色极其难看。 “你最近很威风啊,怎么还苦着脸?”朱祁镇抬眼道,“这一波操作,不是起了作用么?民间也不敢乱传了。” 石彪上前,压低声音道:“陛下,又有新的造谣了,说……说妖后迎合陛下,秽乱后宫。哎,具体细节,臣这个粗人都羞于说,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说妖后在后宫搞什么舞会,堪比纣王的酒池肉林,反正就说妖后之罪,尤过妲己,陛下你更甚纣王。” 朱祁镇倒是淡定的很:“倒也不全是造谣。” 石彪麻了:“啊?” 朱祁镇扶额,摊手:“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宫中假面舞会,朕还让你和曹吉祥联合盯着,看看宫中有没有内奸,把这事传出去。” “不是从宫里传出去的。”石彪道,“臣已经查到了造谣之人,他是周王!周王从京师回藩地,他的门人传了一路。” 朱祁镇眼中杀机毕露,又有些不解:“周王?他没这个胆子啊,这是要公开跟朕叫板?” “陛下,臣这就去开封,把他抓回来。”石彪气愤道。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挥手:“你先派人去查一下,不着急抓人。再死个亲王,天下人还都会怀疑朕了。” 能不怀疑吗?这是要把朱家皇室赶尽杀绝啊。 (本章完) 172.第172章 伪帝:杀杀杀!于谦也留不得 第172章 伪帝:杀杀杀!于谦也留不得 关外,也先大营,夜色如墨,将这片古老的土地紧紧包裹。 狂风在这无垠的旷野中肆意呼啸,带着一股野性与不羁。月色虽明,却在厚重的云层间若隐若现,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营地之内,篝火被点燃,一簇簇、一片片,错落有致地散布着,远远望去,宛如夜空中的银河倾泻而下,落在了人间。火光映照之下,帐篷的轮廓若隐若现,连绵不绝。 火光和月色下,草原将士们的面孔晦涩难明。 风,似乎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穿梭于帐篷与篝火之间,发出低沉的呜咽。火光摇曳,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将士们的低语,马匹的嘶鸣,都显得无比沉闷。 中军大帐。 也先正在喝闷酒,面色阴沉的可怕:“建州那些人,果然只是小鼓袭扰大明边境,造成不了影响。” “女真人靠不住!”伯颜怒道,“大汗,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明日,我再次领兵攻打大同城,一举拿下。” duang! 也先手中的酒碗扔在桌子上,他长叹一声:“这一次,是南下不了了!” 伯颜大惊:“大汗,你要放弃?” “此时退回漠北,本汗还能保持实力,依旧是漠北的王。”也先沉声道,“如果拼死攻下大同城,那还有石亨在宣府等着,大明这次做足了准备,我们定然会损失惨重。到那时候,本汗估计连漠北都回不去了。” 伯颜明白,漠北还有脱脱不,就是瓦剌内部,也还有阿剌知院,他们比大明还希望大汗快点死。 …… 轰!轰!轰!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也先和伯颜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接着,外面传来惊恐的尖叫:“敌袭!敌袭!敌袭!” 也先和伯颜急急跑出军帐,抬眼看去,只见东边和西边都遭遇了火炮攻击,大火冲天而起。伯颜慌了:“是明军?他们怎么会找到我们的大营?” “伯颜,带着本部人马,正好向北撤退,撤回漠北。”也先这时候却非常冷静,“左右两翼都是其他部的人,让他们挡住明军。” “是!”伯颜立刻上马,指挥大军向北撤退。 也先一点儿也不慌,坐在马背上看着左右两翼明军的攻势,他一道道命令下去。而后,策马向北,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杨贵芳和王越正率领五万精锐铁骑,埋伏在也先北退的路上。王越眼中精光奕奕:“老杨,你怎么知道也先大营位置的?” “不是我,是锦衣卫暗卫找到我,告诉我也先大营在这。”杨贵芳道。 “锦衣卫出息了啊。”王越兴奋道。 杨贵芳眼中也满是疑惑,沉声道:“大同城内的一支锦衣卫暗卫,只奉陛下之令,就是他们搞到的也先大营位置。” “大同城内还有这样一支锦衣卫?”王越大惊。 “是啊。”杨贵芳轻叹,“咱们的皇帝陛下,越来越深不可测啊。远在京城,还能遥控草原。” 这时,急促马蹄声传来,王越一拍他肩膀,向前一指:“也先,他们来了,这厮果然抛弃那些部落的人,带着本部逃命。” 杨贵芳紧握手中的刀,心潮澎湃:“若是能杀了也先,老王,我们将名震天下,未来会成为于少保一般的人。” 两人跃跃欲试,看着那急速靠近的也先大军。月亮也从云层中出来,把草原照的如同白昼。 “开炮!”杨贵芳抬臂砸下。 …… 西北,敦煌城。 城中那最大的宫殿一派喜气,今天正是办喜事,正统皇帝迎娶沙州卫首领牙罕沙的女儿,而牙罕沙正好打了一场打胜仗回来,可谓是喜上加喜。 牙罕沙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自然当成掌上明珠,而这个女儿能嫁给大明的天子,他当然是乐意的,尽管这是个落难天子。 可天子终究是有回京希望的,有重新君临天下希望的,到那时候,他牙罕沙就是大明的国丈啊。 所以,这场大婚,轰动关西,整个关西的大人物们,几乎都来祝贺。甚至,东边的察合台都派来了使者。 繁杂的礼仪之后,新人进入洞房。 正统皇帝看着眼前的新娘,嘴角闪过一抹阴冷的笑,这是他掌控关西的开始。他知道这条路或许很长,但是他必须走。他不能只靠着京城的那些助力,他要靠自己,唯有自己强大,才是最能靠得住的。 他伸手掀开红盖头,那一刹那,心跳加速。眼前的女子极为美丽,一双充满异域风情的异色眸子犹如宝石一般璀璨,清澈闪亮,肌肤白皙,不似这西北荒漠的女子,反而有点江南女子的秀美。 “臣妾参见陛下。”女子欠身一拜。 “啊……爱妃请起。”正统皇帝有些小慌乱,很久没接触女人了。 那女子反而非常主动,嘴角含笑:“臣妾叫布尔玛,以后就是陛下你的人了。” 她非常大胆,目光直视正统皇帝,没有害羞。正统皇帝也镇定下来,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委屈你了,朕现在落难之时。” “不,陛下是真龙天子,终会龙飞九天。”布尔玛盯着他的双眼道,“臣妾知道,你娶臣妾是为了能在关西立足,臣妾会帮你。” 正统皇帝暗暗心惊,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有如此见识,还说的这么直白。他疑惑的问:“是……你爹告诉你的?” 布尔玛摇了摇头:“不!我猜的,但是不会错。打小,我就喜欢中原文化,熟读中原的史书。陛下,臣妾还是有点见识的吧?” 她还有句话未说,小的时候有个中原的道士经过敦煌,说她是凤命,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当时没有人在意,但小小年纪的她,记住了。 布尔玛,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 翌日,清晨。 正统皇帝从床上醒来,看着身旁的布尔玛,身段玲珑,薄被也遮不住她那傲人的曲线。布尔玛也缓缓睁开美眸,大胆与他对视:“陛下,臣妾服侍你起来。” “不必,爱妃再睡会儿,昨夜太累了。”正统皇帝温和一笑,“我们之间,不用谁服侍谁。” 布尔玛脸微红,白皙纤细的玉指紧紧的抓着被子,包裹着酸疼的身体。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正统皇帝起来。他收拾好后,神清气爽的来到大殿上,许彬和袁彬都已经在了。两人看皇帝红光满面,都抱拳:“恭喜陛下。” “行了,你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正统皇帝一笑,“不过,能娶到美娇娘,也是一件快事。但是,朕清醒的很,知道我们的目的。接下来,我们要先控制沙洲卫。” 许彬恭敬的一拜:“陛下,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君山会给我们送来了一百万两银子。” 正统皇帝大惊:“怎么送来的?不是说那刘定之设关卡,货物很难运到关西吗?怎么还能把这么多银子运来?” “是商会通过威远镖局运来的。”许彬道,“君山会那边已经打通了一切。” “太好了!”正统皇帝大喜,“有了这些钱,我们能干许多事。” 许彬继续道:“君山会,还有一些藩王,他们会暗中支持我们银子和物资,助我们掌控关西。” 正统皇帝握了握拳,像是重新握起自己的命运。 …… 京城,乾清宫。 太子少保兼兵部尚书于谦,急急上殿来,手中捧着一份折子,禀报:“陛下,北疆大捷,也先他败了,逃亡漠北了!” 朱祁镇大惊,直接从御座上走到于谦面前,一把拿过折子打开,目光急急扫过:“哈哈哈,好,太好了,也先败北,狼狈逃回漠北。” 折子上说的是,在石亨统筹下,大同,阳和还有宣府的明军主力,主动出关,寻找到了也先的大营,在夜里发动突袭,也先大败,仓皇北逃。这一战,斩敌五万,我军大胜。 “陛下,北疆之危终于解除了。”于谦长松口气,“短时间内,也先无力南下,大明终得喘息之机。” 朱祁镇挥挥手:“于谦,你准备下,朕要犒赏前线将士,你去拟一个名单。还有,朕要去祭祀太庙,向天下宣布这个消息。” “遵旨。”于谦一拜,退了下去。 于谦退下去后,朱祁镇还在看那谍报,心中激动啊,终于迎来了一场大胜,击败了也先。这对他来说,时机刚刚好。 昭告天下,他这个皇帝的威望会达到顶峰。 “陛下。”太监曹吉祥走过来,递过一份折子道,“这是杨贵芳的密奏,也是刚到司礼监。” 朱祁镇面色微变,伸手拿过来,挥手让曹吉祥退下。他打开折子,快速看完,眉头微微皱起:“也先主力未损?杨贵芳和王越埋伏也先,竟然没挡住。” 折子上说,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中,可也先军中突然冲出一万重骑,直接破开了明军的防御,犹入无人之境。 杨贵芳在折子中形容了那重骑的强大,人马俱重甲,刀都劈不开,就像是古书上说的铁鹞子和铁浮图重骑,所向无敌。 “也先手上还有重骑这张王牌。”朱祁镇想不通,“重骑兵极其耗钱,那些装备就不容易得到,也先在漠北,怎么养得起庞大的重骑?” 他看过元史,蒙古西征的时候,重骑兵占据了很大的比例。但是,蒙古那会儿抢掠世界,有的是钱。利用轻骑兵诱敌、重骑兵冲击的战术,蒙古横扫了西方。 “也先主力未损,终是大患。”朱祁镇自言自语,“下一次,该是我大明军入草原了吧!” 放下手中的折子,他猛地想起一个问题,就是也先主力未损这事儿,于谦咋没有汇报?老于你是怕朕担心吗? 朱祁镇拧了拧眉,大脑急速运转。 趁这次大胜,大力提拔年轻一代,像杨贵芳,王越,朱永,白圭他们,要让他们逐渐掌军,替换老一辈。 郭登,杨洪,刘大垂他们,是该养老了,手中的兵权得交出来了。还有于谦,四年了,都是他总领军务,这怎么行?军中上下,都听他于少保的。 老于啊老于,希望你我君臣能走到最后,你得识相啊,先放出手中的部分兵权。你也老了,让给年轻人吧。 …… 黄昏。 朱祁镇手中拿着那大捷的折子,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坤宁宫。太后正在那算账,自从朱祁镇教了她算法,她有些乐此不疲。 “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干什么?” 太后放下手中笔,抬起美目怒视,略施粉黛的脸颊略显几分冷艳精美。朱祁镇把折子甩在她面前,摊手:“看看!”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嘴上说,手却打开了折子,双眸瞬间愣住了,“也先逃回了漠北?我军大胜?斩敌五万?” 朱祁镇骄傲的点头:“北疆之危解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祖宗保佑,太好了。”太后双手合十。 “老祖宗虽然肯定是没有保佑的。”朱祁镇耸耸肩,“不过,三日后,朕要去太庙祭祀,昭告天下,如此大胜,就该与民同乐嘛。” 太后眼眸垂落,暗想,这一次大胜,伪帝的威望定然会抵达顶峰。如此,关于真假天子的传说,相信的人会更少了。 “咋了?不高兴?”朱祁镇问。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太后脸上换上笑容,“击败也先,中原没了生灵涂炭之危,我怎么会不高兴?” 朱祁镇摊开双手,挑眉:“那拥抱一下?” 他原以为太后定然会拒绝,哪知道,太后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伸出双臂环抱着他,柔声道:“你的确做的不错!” “可终究是伪帝。”朱祁镇在她耳边自嘲一笑。 太后松开他,伸手捧着他的脸与自己的对视,她眉目如画,眼神清澈:“本宫不也是妖后么?大不了我陪你走到最后。” 她心中加了一句,或许结局不如你所想,可肯定会到最后的。 “呃,我还是喜欢你这御姐范儿。”朱祁镇眨眨眼。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妖后会站到自己的一边,或许是逢场作戏,或许是相互利用,在这无聊的后宫,玩点刺激? 特么,上次锦衣卫策划刺杀正统皇帝,又失败了。 妖后啊,你儿子好难杀啊。 (本章完) 173.第173章 伪帝领教,妖后巧舌如簧 第173章 伪帝领教,妖后巧舌如簧 太庙。 北疆大捷,朱祁镇率领群臣祭祀,这一次声势极为浩大。 朱祁镇身着龙袍,头戴皇冠,走在最前,身后紧随的是浩浩荡荡的群臣队伍。他们或穿文官袍服,儒雅端庄;或披武将铠甲,英姿飒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自豪。 祭祀大典正式开始。鼓声隆隆,震响天际,号角齐鸣,穿透云霄,像是在向天地宣告大明的辉煌与胜利。香烟袅袅升起,缭绕于太庙上空,伴随着悠扬的乐声,祭祀官手持祭文,声音洪亮而庄重: 呜呼!北疆烽火连天,狼烟四起,敌寇猖獗,侵我疆土,扰我民安。我将士闻战鼓而奋起,披甲执戈,誓死卫国。沙场之上,铁马金戈,血肉横飞,战况之烈,前所未有。然我将士英勇无畏,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筑成铜墙铁壁,终使敌寇败退,北疆复安。 然战争残酷,我英勇将士多有阵亡。彼等或年少英俊,或壮岁骁勇,皆为国捐躯,魂归九天。朕闻此噩耗,心如刀割,泪湿衣襟。彼等之勇,如日月之光,照耀千秋;彼等之义,如山海之深,永铭史册。 今朕率群臣,至此太庙,设坛祭奠。香烛焚燃,纸钱纷飞,以表朕之哀思与敬意。愿我阵亡将士之灵,得享安宁,永受尊崇。愿彼等之英勇事迹,激励后人,使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永固不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台上的年轻皇帝威武而立,望着下方跪着的群臣,他缓缓张开双臂。 这天下,是朕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响彻整个京城。于谦看着高台上的年轻皇帝,面色复杂,心中暗道:“短短四年,他终究是成长为一代帝王了,从此以后,那些传说再也动摇不了他了。” 内阁首辅商辂的目光,也落在年轻皇帝身上,晦涩难明。相比较这些老臣,这四年才走进朝堂的年轻一代臣子们,各个目光炽热。 有幸遇到一代圣君,未来,就是他们的时代!他们心潮澎湃,在这大明,未必就不能有个“贞观盛世”。 …… 祭奠结束后。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召见了徐有贞,李贤,董与昌,石彪和柯潜。这几个都是他的心腹大臣,跟他一起走过来的,与别的大臣还是有区别。 “找你们来,是要议一议于谦的折子。”他拿出一本折子递给徐有贞道,“你们都看看,这是要赏赐的名单。” 徐有贞看完,递给李贤,让他们几个看。他自己沉思了一会儿,道:“陛下,于少保的折子看上去,肯定是面面俱到,没毛病。不过,臣有个小建议,就是给郭登,杨洪,刘大垂这样的老将,更要重赏,让他们回京吧,在京任职,也能享享福。” 朱祁镇瞬间明白了徐有贞的意思,那三个老将可都是边疆主将,让他们回京,给个虚职,实际上是拿了他们的兵权。 “但是,京城也需要年轻人啊。”李贤道,“五军都督府,禁卫军,还有京城周边的卫所,也都需要年轻人。” 他想说的是,这些才是保卫京城的,更需要用自己人。董与昌听了后,道:“把杨贵芳调回京师,出任兵部侍郎,兼左军都督,负责三大营中的五军营。” 柯潜却摇了摇头:“京城三大营都是于少保负责的,而五军营还是京营的主力,这不是摆明了分于少保权么?是不是显得过于着急了?” 朱祁镇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杨贵芳还是调回来,依旧是文华殿大学士,任兵部侍郎,兼后军都督府,兼督十二团营。” 如此,年轻的杨贵芳隐隐为大明军方二号人物。但表面上看去,他头衔不算高,比不上那些所谓的国公,军侯,可实际权力大。 杨贵芳,就是用来取代于谦的。 …… 城东,某个宅院。 看上去普通的院子,却是防卫森严,好几个带着面具的人进了院子,在守卫带领下,进入到一个密室。 这一次,最后到的是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她进到密室后,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来晚了,最近手里事多。” 正中,带着鼠面具的女子,虽然穿着黑色长裙,但难掩她那傲人的身材。她目光扫过,沉声道:“北疆大捷,伪帝现在可以说是威望日隆,迎回真天子,更是急不得了,需要很长的时间。” 狐面具女子淡淡一笑:“我不急,这里面应该就是小女子身份低微,我听各位指示办事罢了。只求安全,别被伪帝逮了。” “放心,抓不了你。”鼠面具女子冷声道,“不要忘了,我知道你的来历,只要迎回真天子,他会赦免你的族人,你和你的族人就能返回大明京城。” 狐面具女子轻笑:“都快一百年了,我的族人似乎也那么大的渴望了。” 其他人听着,都在好奇狐面具女子的身份。鼠面具女子只是点了一下,话题回到迎真天子上面。 “诸位,物资和银子要保持供应。”她沉声道。 “我们怕是没那么多银子吧?”狼面具男子道,“若是每次都是百万两。” 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样的疑惑,可鼠面具女子摆手道:“银子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需要配合,把银子安全运到关西。” 他们心中都好奇,鼠老大哪来那么多银子? …… 乾清宫。 朱祁镇心情很不错,批折子的速度都快了。 曹吉祥拿着一封谍报急急进来,一拜:“陛下,这是锦衣卫镇抚使丁秀从陕甘送来的。” 朱祁镇停下笔,伸手接过来。 按照流程,大部分折子是要送到内阁的,内阁看完之后,其中一些递到皇帝这里。但是,他这个皇帝,让部分折子直接送到司礼监,跳过内阁,呈到他这里。 陕甘巡抚刘定之,河道总督王涞,他们都有这个特权。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更有这个特权了,他送的不是折子,对谍报。 朱祁镇打开看完,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 谍报上说,在敦煌的正统皇帝娶了沙洲卫首领牙罕沙的独生女儿。他合上谍报,低声冷笑:“这正统皇帝玩的啊,难不成要靠沙州卫起家?关西那屁大的地方……不行,不能让他有翻身的苗头。” 他低头沉思,怎么才能整死正统皇帝。 关西那地方,名义上归属大明,实际上人家是自治,锦衣卫几次刺杀行动都没成功,已经打草惊蛇,以后更难刺杀。 率大军屠灭?现在也先逃回漠北了,是个时机。刚刚结束与漠北之战,马上开启与关西之战?连个理由都没有啊,表面上关西七卫还是归顺大明的。 “找个什么理由呢?”他搓了把脸。 …… 一时间没有答案,他想着下回召心腹大商议,搓了把脸,继续批折子。打开其中一个折子,竟然是胡濙的。 折子上说他和王直已经到了泉州,描述了那边的风土人情,还有新政推行情况。泉州可谓是山高皇帝远了,新政推行不如中原。 折子的最后,胡濙还回忆了一件小事,当年他来过泉州,那还是在太宗时期。听闻过一个故事,有从应天城来的一群人,从泉州出了海,男男女女有僧人有道士有读书人等等,很是奇怪。 他这次再来泉州,听当地人说,也有海外的人回去中土。他还感慨了一番,人啊,终究是要落叶归根。 “你丫的才奇怪呢,浪费朕的时间看你瞎感慨?”朱祁镇没好气的合上折子。 他继续批其他折子,回想起来,又感觉不对劲。胡濙这老头,不会瞎感慨的,难道另有所指?特意回忆太宗时期的事,干嘛呢? 太宗时期? 朱祁镇一惊,那时候的胡濙,只有一件事,还是秘密的干,跑了大明各处地方,那就是寻找朱允炆。 莫非他这回忆,跟朱允炆有关?可这特么都几十年过去了,朱允炆肯定已经死了,现在回忆还顶屁用? “老头有话也不说清楚。”朱祁镇嘀咕一声,不再想了。 …… 已经是盛夏,日头正毒,如同熔金煮铁,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整个京城的街道仿佛被无形的热浪扭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连脚下的石板路都似乎隐隐透出烫人的温度。四周,高耸的城墙与错落有致的屋檐在烈日下投下稀疏而短促的阴影,却丝毫不能缓解这无处不在的酷热。 朱祁镇从宫里出来,头顶着烈日,眉头微蹙,目光在空旷而沉闷的街道上扫过,只见行人稀少,偶有几个,也都是匆匆而行,或是手持扇子,或是头戴斗笠,试图在这无边的热浪中寻找一丝凉意。树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连平日里热闹的市井声响,此刻也变得稀疏而慵懒。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扉半掩,透出一股股微弱却诱人的凉风,夹杂着瓜果的清香或是茶馆里淡淡的茶香,成为这炎热夏日中难得的慰藉。 “好想来一杯冰镇可乐啊。”他嘀咕一声。 “师傅~”朝小天从一旁的小店出来,手里捧着切好的西瓜,“掌柜的送的,刚从井里拉上来的,凉的很呢。”朱祁镇接过一块,大口啃着,有点冰镇西瓜那味儿了。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但百姓把西瓜放进井里,吃的时候拉上来切,也很凉。 “师傅,你上次要我查的什么……君山会,带面具的人?”朝小天边吃边道,“有线索了,我手下一个小乞丐,在城东一个院子看到过两个,一个带着蛇面具,一个带着狐狸面具……” 朱祁镇大惊,急问:“什么院子?在哪个位置?” 朝小天想了下道:“城东十三巷,最底的那个院子。” 朱祁镇猛拍他的肩膀,大笑:“你小子,立大功了!” 朝小天手一抖,没吃完的西瓜掉地上了。他咂巴了下嘴,再擦了擦嘴,从兜里拿出一对符,递给朱祁镇道:“师傅,这是我从庙里求的,送给你和师娘,会保你们平安。” 朱祁镇心一动,接过来:“好,徒弟有心了。” 他又继续交代了一番,让他继续查君山会,但是千万不要靠近。交代完,他回了皇宫,立即找来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让他去查城东十三巷那个院子。 …… 这样炎热的夏天,乾清宫内即便采取了诸多降暑之策,仍难以抵挡那股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热浪。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尽管身旁有宫女轻轻摇动着团扇,送来一丝丝微弱的风,却仍旧觉得心中烦躁,不禁怀念起前世那立竿见影的空调冷风。 实在忍受不住这份酷热,他来到御园乘凉,刚进门,便觉一股不同于室内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草木香,瞬间让他精神一振。 这里,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形成了一片片浓密的绿荫,将外界的炎热隔绝开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御园内的池塘中,荷亭亭玉立,粉白相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池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尾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打破水面的宁静。凉风从水面吹过,带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凉爽。 朱祁镇漫步在御园的小径上,燥热的心终于安了下来,抬眼看到凉亭中的太后,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裙,勾勒出妩媚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黑发如瀑,阳光下,肌肤更显白皙如玉。 太后看到了走过来的朱祁镇,朝着身后的双喜道:“看,皇帝肯定也是经不起热了,跑御园来偷懒了。” “我哪是偷懒了?折子批完才来的。”朱祁镇走过来,朝双喜横一眼,“去,搞点冰镇的瓜果过来。” 双喜欠身一拜,匆匆去了。 太后瞋他一眼:“你别老欺负双喜。” 朱祁镇从兜里掏出那朝小天送符,道:“给你一个,这是朝小天从寺庙祈福来的,说要送给你这个师娘,能保你平安。” 太后手微微一抖,接过来,嘴角笑意吟吟:“那孩子,还挺有孝心。他不知道你这个伪帝的身份么?” “当然不知!”朱祁镇忽地抓住她的手,一把拉进怀中,“也不知道你是妖后啊。” 妖后没有挣扎,而是仰起她成熟妩媚的脸,脖颈修长,似一直高傲的白天鹅,精致的锁骨下一片白皙。 她纤纤玉指探出,食指的指甲轻轻刮了刮他的下颚,成熟妩媚的眸子含笑,挑衅十足:“所以,伪帝你又想干嘛?” 伪帝下颚被她刮着,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缩了一下。妖后双臂伸出,搂住了他的脖子,长袖缓缓滑落,露出了白皙的皓腕,身子微微前倾,美目笑意越发浓郁。 “今天她这么勇?”伪帝想起假面舞会那一夜,还挺回味。 他低头,看着妖后轻咬着水润的下唇,正要开口。 哪知道,妖后踮起脚尖,直接凑了上来。伪帝眼睛眨了眨,失神片刻,而后搂紧了她的腰肢,开始主动。 一男一女陷入了混乱,一发不可收拾。 伪帝完全没想到,妖后居然这么会,他自认为前世恋爱经验丰富,不管是法式的,还是湿的,浅的,都很擅长。 妖后这个古代人,居然也这么会,都是她在引领。 好一会儿后,妖后才轻轻推开他,她的食指挡在朱祁镇的嘴唇前,俏脸已经红透了,那春意撩人的眼眸带着克制:“停!” 伪帝擦了擦嘴,摊手:“迟早被你弄出毛病来。” “你少来!”妖后哼一声,“后宫那么多妃子,还能把你憋着了。” 伪帝也不强求,看谁先绷不住,他一笑:“今天的你,跟之前不一样啊。” 妖后伸手将脸颊旁的发丝揽到身后,脸颊浮着几朵犹如胭脂般的云霞,眼眸垂落:“我也是个女人……不许笑!” 假面舞会那夜之后,她脑海里时常是那个画面,她其实更回味。 伪帝忍着笑,心中有些替她悲哀,一个锁在深宫寡了十几年的女人,应该很难熬的吧? “你知道建文逃到哪里去了吗?”他岔开话题。 妖后摇了摇头,面色疑惑:“怎么问起这个?建文去哪了,应该只有太宗皇帝和胡濙知道。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建文在哪,已经不重要了。” 伪帝一脸无语的摊摊手:“就是胡濙啊,他和王直游玩到泉州了,给我上了个折子,扯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说他年轻时候也去过泉州,听说有应天城的一群人出海,有僧人,道士,书生等男男女女。他这次去泉州,那边有人说有中原人从海外回来。” 妖后听了,秀美微蹙,沉思了一会儿道:“他莫不是要告诉你,建文当年逃去了海外?然后建文的后人回到中原了?” “不愧是摄政十几年的女人,就是聪明。”伪帝道。 妖后没好气的瞪一眼:“就算回来了,又如何?难道他们还想颠覆大明?这不可能啊。几十年过去,没人想的起建文了。” 伪帝拧了拧眉,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哼一声:“胡濙这厮,要说就说清楚嘛。” 妖后轻叹一声:“你可能不知道,胡濙与太宗皇帝或许有什么约定,他不能说。否则,大家都知道建文在哪。我相信,胡濙当年肯定是找到建文了。” 伪帝若有所思的点头。 …… 翌日。 早朝后,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乾清宫汇报:“陛下,你说的那个院子,臣派人去查了,真是干净。里面没有人住,什么都没留下,一点线索都不留啊。” “说明这帮人非常谨慎。”朱祁镇皱眉,“没查那院子是谁的吗?” 石彪面色古怪:“巧了,是孙显忠的院子,可自从孙显忠死后,这院子就充公了,一直没有人用。” 孙显忠是原会昌侯孙继忠的弟弟,也是太后的弟弟,当年犯罪被斩了。朱祁镇没想到他还留下了个院子,问:“孙显忠还有个儿子吧?出卖了他大伯孙继忠,是现在的会昌侯。” “是孙连,臣派人去查过了,他没有再去过那个院子。”石彪道,“看上去他应该是不知道的,臣还是派人盯着他。” 朱祁镇缓缓点头:“总归是有线索了,你们盯紧点,这个君山会一定要查出来。你可以多与那朝小天联系,他的鱼龙帮遍布京城,别小看他手下那么多乞丐,乞丐不显眼,反而容易得到消息。” “遵旨。”石彪颔首领命,退了出去。 朱祁镇呆了一会儿,继续批折子了。 …… 暮色苍茫。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每天不来和妖后拉扯一下,这日子是真没劲。至于会不会拉扯出感情,不重要,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两人应该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妖后正立在窗前,穿着一袭素雅的落地长裙,身材被束缚的凹凸有致,傲人无比。她见朱祁镇进来,招招手:“快来,这账本有几处,我算不出来。” 桌子上摆着一本账簿,朱祁镇走过去,拿起来扫了几眼,打个哈欠:“我忙一天了,下回跟你演示,好吧……啊……” 妖后双臂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直接堵住了他的嘴,美丽的大眼睛还狡黠的眨了眨,轻咬了下他的唇,才松开:“现在可以演示了么?” “你……现在都不顾了么?”朱祁镇扶额,“不对啊,怎么风格大变啊。” 妖后无所谓的摊摊手:“这是在本宫的宫里,又没人。本宫都是妖后了,还在乎那么多?最后鹿死谁手,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日子还得过啊。” 朱祁镇笑容玩味:“这么想的开了?那要不……” “别得寸进尺啊!”妖后拿起本子,“告诉我,怎么解!” 朱祁镇叹息一声:“亏大了,教你算数,得废我多少心力。” 妖后咬了咬银牙,忍了,做个乖学生。 (本章完) 174.第174章 伪帝自爆穿越者,英国公麻了 第174章 伪帝自爆穿越者,英国公麻了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手里的四份折子,眉头微皱。这四份折子来自北疆的石亨,郭登,杨洪和刘大垂。大同守将郭登和宣府守将杨洪,阳和城守将刘大垂,他们仨都不愿意回京,表示哪怕是做个边军老卒,也要留在边城。 石亨在折子中为三个老将说话,请皇帝陛下成全他们。朱祁镇也看的明白,可他调三人返京的目的是要三人的兵权啊。三位战功卓著的老将还在边城,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去做一个老卒吧? “陛下,他们不愿归来,也行。”徐有贞一叹道,“他们都是忠于大明的将军,我理解边军主将的那份心,他们身边的许多袍泽或者属下,都死在了草原,这些将军的心也回不来了。” 李贤当然知道皇帝的目的,道:“那要不,以他们年纪大了为由,降职?” 朱祁镇摆手摇头:“人刚刚立功,怎么能降职呢?罢了,朕还不至于那么小气,该赏还是得赏,不回就不回吧,只调杨贵芳回京,这次他功劳最大。” 石彪一拜:“杨贵芳已经在回京途中,估计这两天就到京师了。他带回了一批伤卒,走的慢了些。” “确定下时间,朕要亲迎。”朱祁镇道。 “啊?这……是不是太隆重了,毕竟他不是主帅。”李贤问。 朱祁镇朗声一笑:“要的就是隆重,朕得把杨贵芳抬起来,给他造势。” 杨贵芳是他的心腹,以后要取代于谦的,可不得隆重? …… 夜色正浓。 月光落在长春宫,凉风吹走了白天的炽热,宫女和太监们都在院子中乘凉。此刻,后殿中的浴池,却是响起有节奏的水哗声。 伴随着一声低吼和凤鸣声之后,安静了下来。殿中水雾弥漫,浴池中两个身影相拥,贤妃靠在朱祁镇的肩头,淡淡的水雾缭绕下,她那绯红的双颊更增了几分魅惑。 休息了好一会儿,贤妃起身:“陛下,臣妾服侍你起来,待会儿水凉了,容易得伤寒。” 她单手抱胸,自浴池之中起身,白皙的肌肤犹如羊脂白玉,水珠晶莹。朱祁镇直接把她横身抱起来,柔声道:“还服侍啥啊,你也累了,就寝吧。” 他把贤妃抱回了凤榻上,两人相拥温存,贤妃眉头不时因为身上的酸痛而微簇,瞋一眼:“陛下,你该看病了,没有皇子……这……也是国之大事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当然明白贤妃的意思,他需要一个亲生的皇子,之前的那都是正统皇帝的儿子。他轻搂着她的腰肢,点头:“好,回头找太医院谈院使看看。” 贤妃抿了抿红唇:“臣妾在外找了个厉害的郎中,他不知陛下身份,这样是不是好点?陛下找谈院使看,那……会记录下来的。” “你找的郎中在哪?”朱祁镇问。 “英国公府啊。”贤妃眼眸垂落,“正好也去看看我爷爷,他又病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朱祁镇微惊:“他……前段时间不还精神抖擞么?跟着兵部糙老爷们们熬夜推演,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贤妃靠在他肩膀上,神色黯然:“臣妾也不知。” 朱祁镇拍了拍她的玉背,安慰:“明天,朕就陪你回英国公府。” 贤妃微微颔首,紧紧贴着他。 …… 翌日,天气晴朗。 朱祁镇带着贤妃,驾临英国公府。一番礼仪之后,朱祁镇屏退了所有人,坐在床前,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满脸病容的英国公。 “呃,不会是装病吧?”朱祁镇一笑,“装的也忒像了,看着快死了似的。” 英国公看上去的确很虚弱,就像那种濒死的老人,浑浊的双眼盯着朱祁镇,突然一叹:“老夫的确快死了,去地下向太宗,仁宗和宣宗皇帝请罪。” 朱祁镇眨眨眼:“呃……估计最恨你的,是太祖!你就跟他们说嘛,大明还是姓朱。” “伪帝!”英国公气得剧烈咳嗽,“咳咳咳……你现在坐稳了皇位,威望甚至要超越先帝,咳咳咳,老夫也认了!只求……咳咳咳……老夫死后,你善待朱家人善待英国公府。” 朱祁镇微微一愣,摊手:“老国公啊,你放心,朱家总得留下些藩王撑门面,至于英国公府,我们现在是亲戚啊。朕很看重张伦,你那大孙子,未来的成就会超越你。” 英国公哼笑一声,眼中带着不屑:“你在怎么样,也比不上太宗皇帝。张伦未来能封国公,也只是因为袭爵。” 朱祁镇凑近他,一字一句问:“老国公,你知道朕是从哪里来的吗?” 英国公愣住了。 当初在怀来城,他是不得已让朱祁镇来冒充皇帝,没来得及查他的身份。后来,他有暗中查过,根本查不到朱祁镇的身份,怀来城的户籍,军籍,根本没有这个人,他像是凭空出现在怀来城。 “你从哪里来的?”英国公追问。 朱祁镇看着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老国公,沉声道:“朕来自未来,朕是穿越时空而来,所以,朕知道大明的一切。” 英国公先是大惊,而后是满脸不信:“胡说八道!” 说完,他又定住了,从第一次碰到朱祁镇,他就有一种怪的感觉,就是这人时不时说一些奇怪的词语。还有,伪帝懂的似乎也太多了,除了政务改革,他还做出了混泥土,改进了火枪,知道如何治理河等等。 莫非,他真的来自未来? “你……你……”英国公瞪大眼睛看着他。 “所以啊,你是斗不过我的。”朱祁镇轻拍了拍英国公的肩膀,开始忽悠,“你也不用自责,如果当你不选择我,根据史料记载,大明就亡了,起码大明现在还在吧?还蒸蒸日上吧?” 英国公心中很乱,摇头:“老夫不信!” “你知道大明之外,世界有多大吗?”朱祁镇连续问,“你知道西方已经文艺复兴,开启大航海了么?你知道他们最终会侵犯我们华夏么?所以,朕要造就一个强盛的大明,要处处领先他们。老国公啊,好好活着,你会看到的。”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来自……”英国公迟疑了。 两人目光相视,沉默了一会儿,朱祁镇摊手大笑:“哈哈哈,当然是朕瞎掰的嘛。” 说完,他大步出去了。 英国公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极为复杂。 …… 来到英国府后院凉亭,贤妃带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等着了。贤妃朝他招了招手:“无视,过来,这是李先生,世外高人,他给你看看。” 贤妃为了不暴露朱祁镇皇帝的身份,叫了他小号的名字。朱祁镇也觉得是该看看了,抱拳一笑:“麻烦李先生了。”那李先生彬彬有礼:“娘娘屈尊请老朽,老朽自当尽力,坐下,把手伸出来。” 朱祁镇坐在石凳子上,把手伸出。李先生手搭上了他的脉搏,开始把脉,起初他面色正常,而后明显一惊,手还微微抖了下。 李先生号脉,似乎沉浸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收回手,开口道:“公子身体好的很!至于不能育,老朽还得回去翻翻古书,不敢妄下断语。实在是公子脉象极怪异,老朽也不敢肯定。” 说完,他起身恭敬一拜,转身走了。 朱祁镇懵了:“喂,李先生,说清楚啊,怎么个怪异了?” 贤妃轻拍了他一下,瞋目:“别大喊,你想府邸里人都知道?李先生有答复,会给到我的。” 朱祁镇望着那老头的背影,一笑:“这老头看上去,有点东西啊。” 他心想,没准这老头还真能治好自己,那自己就能有儿子了。特么,穿越而来,好不容易坐上皇帝,总不能做工具人吧?皇位当然要传给自己亲儿子。 “回宫吧,朕还有很多折子需要处理。”朱祁镇牵起贤妃。 英国公府恭送了他们,待他们走后,那李先生却出现在英国公房间,正在给英国公把脉。 “李先生,那年轻公子什么病?”英国公问。 “老国公啊,老朽给你敲了几十年的病,你居然还瞒老朽。”李先生哼一声。 英国公疑惑的问:“老夫哪里瞒你了?” 李先生压低声音道:“那年轻人,就是当今圣上。” 英国公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李先生嘴角闪过狡猾的笑:“老朽也不不告诉你。” 实际上,他一搭脉,就知道那年轻人是皇帝了。因为,有个人跟他提起过皇帝的症状,与今天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跟他提起的那人,就是太医院谈院使。 …… 这一日,德胜门。 朱祁镇率领文武大臣在门口,迎接得胜归朝的杨贵芳。朱祁镇坐在他的龙辇里,后面站着的是群臣。阳光下,群臣已经开始出汗了,在那小声议论。 “陛下这么大阵仗迎接杨贵芳?规格高了吧?杨贵芳又不是主帅,虽然他这次立了大功,可顶多是礼部来迎接。” “这还不明显?杨贵芳从中状元开始,就深得陛下宠信。先是在内阁熟悉政务,后又外放江南,再回内阁,又放去边军。陛下摆明了是培养他啊,他也争气,此次立了大功,陛下这是要给他造势。” “年轻有为啊!可他毕竟还太年轻啊,陛下如此捧,不怕早早折了他?” “霍去病年轻吧?汉武帝都能选他为主帅。杨贵芳不差霍去病啊,他这次横行草原,牵制也先,连战连捷,未尝一败。” 于谦听着群臣的议论,抬眼望着远方。站在他身旁的是内阁首辅商辂,笑道:“于少保,杨贵芳是你的弟子,你收了个好徒弟,给你长脸了。” “他会比我强。”于谦赞道。 “你就不怕他取代了你?”商辂挑眉。 于谦轻哼一声:“老夫巴不得他取代了我,人人以为我于谦总领军务,是贪恋权位。呵呵,老夫是最期待有人来替了我。” 两人聊着,远处出现了一支队伍,他们走的不快。 “来了,他们来了!”有人大呼。 那队伍最前方的杨贵芳,策马奔来。龙辇中的朱祁镇,也走了出来,望着那策马而来的年轻将军。 这就是朕的冠军侯啊。 他心中感慨了一下,望着杨贵芳到自己面前下马,跪拜:“臣杨贵芳,参见陛下。” “上朕的龙辇上来。”朱祁镇抬手。 “啊?这……”杨贵芳惊了。 “扭捏什么?上来,与朕同进城。”朱祁镇朗声道。 大臣能上龙辇,那是一种巨大的荣耀,杨贵芳没有再犹豫,起身上了龙辇。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群臣,道:“杨贵芳此战首功,朕要重赏。进谨身殿大学士,任兵部侍郎,兼掌后军都督府,兼掌十二团营。” 群臣听了,齐齐大惊。这些职位,都手握实权,可以说,从今往后,杨贵芳就是仅次于谦的军方二号人物。 “起驾!” 皇帝的车队进城,大臣们跟在后面。商辂与于谦并肩走,商辂轻叹一声:“大明新的一页,开始了,我们这些老臣该服老咯。” “那就服呗,老了老了,就该给年轻人机会。”于谦十分豁达。 他们都看的出来,皇帝陛下再启用自己人,比如徐有贞,就是用来取代商辂的首辅的,再比如杨贵芳,是要取代于谦的。 皇帝的布局已经完成,四年过去,满朝文武被换了大半,朝堂上站着朝气蓬勃的新人。 …… 朝堂上的奖赏之后,杨贵芳跟着朱祁镇走在乾清宫的廊下。杨贵芳还是那性子,对皇帝恭敬,但并不惧怕,一拜:“陛下,你这么给臣造势,臣把顶不起来啊。” “有朕给你撑着,怕啥?”朱祁镇挥手,“人不逼一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潜力有多大。” 杨贵芳面色真诚,再拜:“臣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朱祁镇微笑着点头,岔开了话题问:“郭登,杨洪,刘大垂他们留在边疆,继续握着兵权,会不会有问题?你上次秘折说关西的那个伪帝有可能给郭登写信,朕想起来,就忧心啊。” 杨贵芳十分肯定道:“不会有问题!他们三个,都是忠于大明的老将,拎得清,就像当初,也先押着伪帝要他们开城门,他们只会选择不开!” 朱祁镇缓缓点头。 (本章完) 175.第175章 妖后震惊:伪帝来自未来? 第175章 妖后震惊:伪帝来自未来? 夕阳西下,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将整个皇宫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金辉。阳光透过错落有致的宫殿飞檐,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朱祁镇踏着被夕阳拉长的御道,步伐不自觉地轻快起来。四周,是宫女太监们轻声细语的交谈,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悠扬琴声。 微风拂过,带动了宫墙边的柳丝轻舞,也带来了淡淡的香。朱祁镇抬头望向那渐渐沉入地平线的红日,不知不觉习惯了皇宫的生活。 他来到了坤宁宫,没见到一个太监和宫女,心中了然,定然是去团建了。进到内殿,果然看到太后一人站在窗前。 她身上穿着单薄的淡青色长裙,身子婀娜曼妙,肌肤胜雪,一头漆黑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随风微摆。 “妖后,你又放他们去团建了?”朱祁镇走过去,“你还是个不错的老板呢。” “什么乱七八糟?”妖后听不懂那些奇怪的词,转过身来,“回来的正好,宫女和太监都不在,伪帝和妖后,一起做饭吧。” “啊?”伪帝只想吃现成的。 妖后扭着细腰走过来,凤眸妩媚勾魂,哪里还有一丁点太后的端庄雍容,瞪眼:“啊什么啊?不做就没得吃,先帮我把头发扎起来。” 说着,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头柔顺的秀发垂落在腰间。朱祁镇上前,伸手抄起她的秀发,能闻到那独有的清香。 扎头发?他还真会,前世就给女友扎过,只会一种。那就是把她的头发盘起来,用一根筷子插着,稳住。 他动作非常熟练,最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根筷子插好,拍了拍妖后的香肩,道:“好了。” 妖后有点懵,走到铜镜前一看,从未看过这样的发型,感觉还不错。她撇撇嘴,从镜子里看着伪帝问:“这么熟练,给不少女人扎过吧?” 朱祁镇看着镜子中的她,几缕发丝垂落在秀美白皙的脸颊上,成熟的韵味令人着迷。他上前几步,从背后抱住了她,道:“就给你扎过。” 妖后转过身来,仰起漂亮的脸蛋,哼一声:“骗鬼呢,第一次就这么熟练?” “我……有天赋啊。”伪帝搂着她的腰肢。 自上次的亲了之后,妖后不再抗拒一些亲密接触,有时候还很主动。她伸手勾着伪帝的脖子,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又来? 朱祁镇当然不客气,这回一定要做引导的那一方,否则,前世那些恋爱白谈了。 良久良久。 妖后一把抓住了他那开始作怪的手,推开他,瞪一眼:“不可以的哦~” 像是一个成熟的御姐,在逗弄小弟弟。 伪帝摊摊手,不再继续。 看谁先沉不住,老子还熬不过你一个寡了十几年的女人? “我洗菜,你炒菜。”妖后走向厨房。 “呃,是不是反了?”伪帝跟在后面。 …… 夜,永和宫。 一场畅快淋漓的厮杀后,德妃这朵娇艳的,有点耷拉了,贴在朱祁镇怀中,柔柔弱弱的身姿,曲线却是曼妙无比。 “太后出宫,还是不让你陪着?”朱祁镇问。 “陪了两次,去法海禅寺烧香。”德妃语气轻柔,“也没啥特别的,就是给将士们烧香祈福,抄经念经,可能是打了胜仗,太后最近心情很不错呢,感觉她又年轻了,臣妾都羡慕太后,我以后到了她的年纪,定然是人老珠黄。” 朱祁镇轻抚她的玉背,一笑:“朕都好奇她是怎么保养的,你跟她学学。” 德妃抿了抿嘴,摇头:“估计学不到,太后像是不太相信我们这些后宫的妃子。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双喜了。在法海禅寺,她去后院休息,只能双喜跟着,我都不行。” 朱祁镇拧了拧眉,若有所思。 德妃恢复了点力气,双手撑起身子,身前动人心魄的颤动,看的朱祁镇立马战斗力满满。德妃媚眼如丝:“陛下,贤妃姐姐给你看好病了么?” “啊?她跟你说了?”朱祁镇扶额。 “嗯,臣妾和贤妃姐姐,没有秘密。”德妃挑眉,“我们是后来的,当然要达成联盟啊,我们谁给陛下诞下皇子,都是好事。” 朱祁镇抓住她的腰肢,眨眨眼:“继续努力!”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和沙州卫首领牙罕沙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的大漠黄沙。牙罕沙头发虽然已经斑白,可人魁梧雄壮,气势摄人。 “陛下,臣就那么一个女儿,望陛下好好待她。”牙罕沙道。 “朕是个落难皇帝,她能嫁给朕,是朕的福气。”正统皇帝轻叹一声,“若是能回到京城,朕封她为皇后,让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牙罕沙望着远方,一笑:“臣知道,陛下想借助我们关西的力量。可那还远远不够啊,自古以来,就没听说有西北诸侯最后入主中原的。” 正统皇帝摇了摇头:“不仅仅是关西,朕在京城还有力量!如今那伪帝威望最隆,朕只能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朕率大军南下,带着玉玺,昭告天下,到时候各地藩王响应,京城也会有朕的人响应。朕再次君临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牙罕沙缓缓点头:“中原真假天子的传说已经传到了民间,定然有支持陛下你的人,毕竟朱家王天下快百年了,是天下正统。” 两人目光相视,似乎都看到了希望。牙罕沙向正统皇帝说起关西的局势,好一会儿后,他们才从城楼下来。 走在街上,刚到一个路口,突然,破空声传来。 “小心!”牙罕沙大喊一声。 街道两边的房子竟然有埋伏,万千箭矢射来。正统皇帝连忙躲闪到街边一课大树后面,眼中喷火:“朝着朕来的!” 牙罕沙手握长刀,护在一侧,道:“这里是敦煌,陛下放心,待会儿巡城卫就来了。” 正统皇帝看着他的胳膊,惊的大喊:“西宁王,你……你受伤了!” 原来牙罕沙的胳膊被箭矢擦过,正在流血,还是黑血。正统皇帝慌了:“箭上有毒!” 奇怪的是,楼上的刺客也没了反应。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是巡城卫来了,为首的一个将军急急下马,跑到他们面前。这是牙罕沙的心腹大将铁颜,他正要去扶牙罕沙。 噗! 牙罕沙喷出一口黑血,人已经站不稳了。 “快,把大人抬回去。”那下马的将军急急大喊。 “西宁王。”正统皇帝面色悲痛,“撑住啊。” 大队人马急急回城中宫殿,正统皇帝骑在马背上,看了眼刺客埋伏的楼,手放到背后,打了个手势。 …… 牙罕沙被抬回宫中大殿上,已经断了气,甚至连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口吐白沫,整张脸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布尔玛从内殿走出来,看到死去的布尔玛,哭着跑上去:“父亲~” 她就要扑上去,被正统皇帝一把拉住了,紧紧抱着她,道:“小心,有毒!” “父亲~”布尔玛发出凄厉的嘶喊,“是谁害了你?是谁?” 阵阵脚步声传来,沙州主要将领都聚在大殿上,他们的首领牙罕沙被刺杀了,还死的这么仓促,悲伤过后,大殿气氛变得有些怪。 牙罕沙死了,那谁为沙州下一任首领? “铁颜,首领没有留下遗言吗?”有人朝着铁颜大声问。 作为牙罕沙的心腹大将,铁颜站了出来,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正统皇帝身上。他朝着正统皇帝一拜:“首领生前说过,他若有意外,沙州卫不再有首领,一切听陛下你指挥。” “什么?”其他大将面色狐疑。 虽然沙州帮助这个落难的大明皇帝,那是与宣宗皇帝的盟约。可是,沙州怎么能没有自己的首领? “铁颜,你休要胡说!”有人怒道。 这时,一直在流泪的布尔玛上前一步,大声道:“铁颜没有胡说,父亲可能预感自己有意外,他也对我说过,他若死了,沙州一切听从陛下旨意。” 全场安静下来了。 铁颜又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其中几个将领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他朝着正统皇帝跪下:“臣铁颜,誓死效忠陛下。” 接着,他身后好几个大将站出来,齐齐跪拜:“臣等誓死效忠陛下。” 正统皇帝站着,目光扫过那几个依然站着的人身上。他身旁的布尔玛也望着那几个人,泣声道:“难道你们不尊我父亲之令?” 那几个人相视一眼,而后也都跪了下去。 正统皇帝长叹一声,面色悲戚:“那些人该是冲着朕来的,西宁王是为了朕而死啊。朕答应你们,定为西宁王报仇!” “陛下圣明。”众人齐拜。 …… 边疆,宣府。 郭登,杨洪和刘大垂齐聚这里,是石亨召他们来的,一来是陛下的赏赐到了,要他们来取走,二来是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虽然都是在北疆,但郭登已经几年没见过刘大垂了。两人各自提着一壶酒,沿着城楼的走马道边走边喝。 “当年跟着太宗皇帝北伐,我还跟在你后面争军功。”郭登猛饮一口,“一晃啊,我们都老了,满头白发了。” 刘大垂瞪一眼:“老子不回京城,是因为反正年纪大了,在京城也没有什么朋友,向上也爬不了。你郭登怎么也不回京城?你们和皇室还是亲戚。” 郭登毫不在乎的摊手:“京城的官,我真做不来。你还不了解我?真到了京城,我会被憋死,搞不好还得罪人,最后被贬,那索性不回去。”“咱们几个老将都不回去,就怕陛下多想啊。”刘大垂苦笑,“陛下可能以为我们不肯放弃手中的兵权。” 郭登摇了摇头:“我跟杨贵芳深聊过一次,他说陛下不是那样的人。你看,陛下不是也没逼我们回京么?赏赐可一点儿也没少。” 刘大垂听着,凑近几步,面色古怪,压低声音道:“你应该收到西北的信了吧?真假天子……” 郭登直接打断了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天下百姓一样,谁坐在京城的金銮殿上,谁就是天子。” “那要是有人要分裂大明呢?”刘大垂问。 “管他是谁,老子肯定与他开战!”郭登语气坚定。 刘大垂听了,长松口气,举起酒壶:“走一个!咱们啊,守好这边关,把王越,朱永,白圭这帮兔崽子带出来,就足够了。” 铛! 两人碰了一杯,豪饮。 …… 漠北,也先大营。 这一次南下,大败而归,也先的主力虽然保住了,但是威望受损。漠北的部落不敢明面上反对,但是背地里肯定鄙视他。 不光别的部落,就是瓦剌内部,也有许多人对也先不满。守在后方的阿剌知院反而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但是,总体上来说,也先依然大权独揽。 此刻,也先正在中军大帐会客。 阿剌知院和孛来站在不远处,看着守卫森严的中军大帐。孛来很好奇的问:“大汗在见什么人?连我们都瞒着?” “你知道大汗身边那一支重骑从哪来的吗?”阿剌知院问。 “不知道。”孛来眼中闪过可惜之色,“听说如果没有那支重骑,大汗就是回来,也会损失惨重。” 阿剌知院轻叹一声:“大汗会见的客人,就是带来重骑的人。” 孛来好想上去看看,问:“到底是谁啊?有这么大能耐?” “来自北边!”阿剌知院指了指西北的方向,“金帐汗国!也不知道大汗与金帐汗国达成了什么交易,他们竟然派来一万重骑。” 孛来倒吸一口气,更不明白了:“金帐汗国,不是应该帮脱脱么?都是黄金家族的后裔。” 阿剌知院哼一声:“黄金家族早就分裂了,现在谁还记得?金帐汗国既然南下,定然有所图谋,看来,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盟友。” 孛来听明白了,躬身一拜,急急出了大营。 …… 京城,烈日炎炎。 朱祁镇和朝小天蹲在街边的大树下啃西瓜,吃相难看,脸上都是西瓜籽。朝小天边啃边得意道:“师傅,威远镖局你知道吧?昨儿他们总镖头刘墨林来找我了,要我帮他查一个人。” “查谁啊。”朱祁镇随口问。 “商会的宁大家。”朝小天一脸疑惑,“他只是要我的人跟踪宁大家,看她去哪些地方,有没有什么奇怪举动。” 朱祁镇也好奇了:“威远镖局那么强,他为什么找你帮忙?” 朝小天昂着头,拍了拍自己胸脯道:“我人多啊,京城乞丐都是我的人,他觉得我的人不显眼,不容易被发现。” 朱祁镇对威远镖局没兴趣,对宁大家那是有兴趣的,道:“查到什么,也告诉我。还有,那宁大家是师傅我看中的女人,先别伤着人家。”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为师不仅看中了她的人,还看中了她的钱。这话说出来,容易带坏孩子,毕竟朝小天还在热血的年纪。 “啥?师傅,你不是有师娘了吗?”朝小天瞪大眼睛。 “男人三妻四妾,不正常吗?”朱祁镇横一眼。 朝小天紧紧皱眉,犹豫了一会儿,道:“师傅啊,宁大家那娘们,不是什么好人!我一个在会馆干活的属下亲眼看到她杀了她的侍女小彩,那娘们心狠手辣……” 朱祁镇大惊:“什么?小彩死了?被宁大家杀的?” 他上次去会馆,还疑惑怎么没看到小彩。 “是!被宁大家一刀捅了个透心凉。”朝小天形容,“白刀子红刀子出,那姓宁的娘们不带半点犹豫。” 朱祁镇拧了拧眉。 特么,介娘们不像好人呐。 …… 朱祁镇来到了会馆。宁荣荣亲自迎接了他,她穿着一袭素雅长裙,看上去清冷又干练,眼神锐利冷漠,还夹杂着几分俾倪天下的气场。 不过,她对朱祁镇十分热情:“朱公子,有段时间没来了,还以为你离开京城了。” 朱祁镇摇了摇头:“忙点别的事,我哦看你这边也很忙啊,门口那么多货,是要运到哪里去?” “运往西北。”宁荣荣一边招呼一边领着他进雅间。 “西北?”朱祁镇是真惊了,“听说那边不安稳啊,关西内斗,朝廷在陕甘设了关卡。你的货能过去?” 宁荣荣微微含笑:“我们都是按照朝廷规矩来的,各种路引都备齐了,该交税都交了。如此,就能过去。如今丝绸之路没那么通畅,还是有商队的,而且关西离不开中原的物资。” 朱祁镇暗暗心惊。 宁荣荣还有这么大本事?朝廷定有人配合她啊,而且得是从京城到地方,都有人配合才行。这娘们果然不简单。 “纺纱机做出来了吗?”朱祁镇岔开话题,免得因其她注意。 宁荣荣摇了摇头:“还需要时间,我相信会做出来的。对了,公子,你上次拜托我商会找的西洋的书,我已经拜托西洋的客人了。” 朱祁镇表面上表示安心,暗地里想着让锦衣卫盯一盯他们商会,摆明了就是走私嘛,这会儿哪来西洋客人? …… 暮色苍茫。 朱祁镇从宫外回来,走在御道上。 四周,高大的松柏挺立,它们的枝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低语,又似叹息。 宫殿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只留下一座座巍峨的屋檐。那些屋檐下的雕梁画栋,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像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故事。 随着夜幕的降临,皇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轻纱覆盖,变得更加静谧。那高大的宫墙,如同巨兽的围墙,将一切困于其中。 此刻,站在窗户前的太后,眉头紧皱,秀美的脸上各种复杂深色闪过。她今天去看望了英国公,与英国公密谈了半个时辰。她回来之后,就挥退了所有太监个宫女,在窗边站了半个时辰了。 “来自未来?这怎么可能!”太后低声自言自语,“可他的确会的太多了……不可能,他肯定是骗英国公的,乱英国公的心。可是……我该怎么试试他呢?” 微风吹过,吹起了她的长裙,风姿绰约。这时,脚步声传来,她收起了心神,知道是那伪帝来了。 来人自然是伪帝,他从身后抱住了妖后。这段时间,类似的亲密动作,妖后都不会抗拒,除非伪帝的手不老实。 妖后也靠着他,声音温柔:“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会有多久。” 伪帝抱着她的腰肢,感受那份柔软,想起了前世看过的胜利之吻,于是抓着她的双臂缓缓张开,双手十指紧握,低头亲了上去。 妖后已经习惯性的配合了。 良久,唇开。 “在我的家乡,刚刚这个姿势叫胜利之吻,生死不弃。”伪帝柔声道。 妖后美眸微微眨动,秀美的脸颊微红,眼睫毛轻颤:“你的家乡,就是你上次说的江南某个小县城?到底在哪里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白皙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嘴角荡漾着淡淡的笑意,一双媚眼之中泛着浓郁的情感。 “道县,属于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常德府。”朱祁镇道。 他心中暗暗猜测,妖后这是套我话呢,那我就瞎编一下,看妖后会不会派人去道县查。 妖后仰着那张无暇绝美的面容,眼眸微动:“不把你爹娘和妹妹接进京城来享福?” 伪帝摇了摇头,低头朝着她的红唇又啃了下去,妖后热情的配合,白皙的皓腕紧紧的抱着他。 “嗯,快喘不过气了。”妖后退了一步,绝美倾城的俏脸泛着一抹醉人的晕红。 伪帝知道,今天又是到此为止了。 妖后心中却是疑惑更多了,这厮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来自未来,还能在道县有个家?看来,得派人去查一查。 “今天又要我们自己做饭?”伪帝环顾一圈问。 “平凡夫妻,哦不,平凡人家不都这样么?”妖后瞪眼,“开动吧。” 她迷恋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普通百姓家。伪帝一把抓住她的手,头凑过去:“再来一次,不然,我不动。” 妖后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宠溺,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本章完) 176.第176章 伪帝:这次叫门天子跑不了 第176章 伪帝:这次叫门天子跑不了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手中的折子,目光扫过徐有贞和杨贵芳,道:“这是陕甘巡抚刘定之的折子,你们都看看。” 刘定之在折子里说沙州卫首领牙罕沙被刺死了,关西现在的局势更为复杂。牙罕沙死了,关西实力最强的就是哈密卫,他们的首领卜列年纪大了,怕是掌控不了关西的局面。折子中还说了一条关键,牙罕沙死了,沙州没有新的首领,而是听命与伪帝。 “关西乱了正好,我们出兵。”杨贵芳道,“虽然当初有盟约,我们不能随便干涉他们的内部事务,但可以调停为由,出兵关西。” 徐有贞也赞同的点头:“漠北短时间内不会有大战,我们趁机解决关西。” 他想说的是,趁机解决了那个正统皇帝。朱祁镇当然也是这个想法,之前找不到理由,现在老天送来一个理由。 “陛下,牙罕沙被刺,是……锦衣卫策划的吗?”杨贵芳问。 “还真不是!”朱祁镇摇头,“丁秀上折子说了,刺杀不是他策划的,他怀疑是正……是那伪帝策划的,如此,他便有机会控制了沙州。” 徐有贞和杨贵芳齐齐大惊。 那伪帝才娶了人家女儿,转头就把人杀了,够狠啊。 “派谁带兵进关西呢。”朱祁镇问。 “现在陕甘都指挥使是新宁伯谭祐。”徐有贞道,“他……” 朱祁镇挥手打断:“不能是他,丁秀怀疑这个谭祐暗通伪帝。” “啊?那还不拿下他?”杨贵芳大惊。 “倒是不急!丁秀派人盯着他呢。”朱祁镇道,“所以带兵调停之人,不能是谭祐,朕的想法是就选丁秀,他对关西最为了解。” 杨贵芳附和着点头:“丁秀肯定可以!他虽然在锦衣卫,可他的兵法谋略并不弱于我和张伦,这还是当初于少保点评我们时候说的。” 朱祁镇选丁秀还有个原因,那是自己人啊,到时候对那正统皇帝会下死手。换成另外的将军,估计会犹豫。 这一次,大军进入关西,不能让那叫门天子跑了。 …… 议完关西的事,徐有贞一拜道:“陛下,乌思藏都司进京朝贡,他们一千多人明日抵京。” 乌思藏都司,是洪武初年设立,主要是管辖雪区。都指挥使司下设宣慰司、元帅府、招讨司、万户府、千户所等机构,由当地部落首领担任官职,这些官职大多可以世袭,但须接受朝廷的统一节制。 不仅如此,大明对乌思藏还实行了“僧官制度”,封喇嘛教僧人为卫所的指挥使、同知、通判等官。最高僧官为法王,任乌思藏都指挥使,世袭。 从洪武到宣宗时期,大明的皇帝在乌思藏还封了八个王,这次进京朝贡的就有其中的四个王。 “怎么来一千多人?”朱祁镇问。 “这不就是想要丰厚的赏赐么,够贪的,来一千多人。”杨贵芳摊手。 徐有贞继续解释:“原本在太祖时期三年一贡,来朝不过三、四十人,后来赏赐多了,他们来的人就越来越多。” 朱祁镇实在是无语,摆摆手:“这次就罢了,以后对于他们朝贡,得有严格规定,还是三年一贡,并且对人数也得有要求,来一千多人,特么,度假呢?他们这一路向东,还是我们朝廷开支,他们一路吃喝赏景。” “遵旨。”徐有贞颔首,继续道,“陛下,那这次给他们的赏赐……” 朱祁镇沉思了下,挥手:“还是给足了,乌思藏地区得稳定,他们在搞出点事,我们就更头疼了。” 徐有贞松口气,开始和皇帝对接待的流程。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坐在椅子上,站在他面前的是许彬,袁彬和铁颜。 “铁颜,你的巡城卫全力追凶。”正统皇帝眼中杀机毕露,“那些刺客,肯定还藏在城中。” “遵旨。”铁颜一拜。 正统皇帝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叹:“铁将军选择支持朕,朕很感动。这些,是赏赐给将军的,朕知道你清廉,还和老母亲住在小房子里。”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铁颜连忙跪下:“陛下,臣……不能收如此重赏啊,效忠陛下,是臣的本分。” “朕知道,赏你这些,也不光是给你用。”正统皇帝一笑,“你领兵不易,总不能让跟着你的兄弟们一直过苦日子吧?那谁还跟你拼命呢?” 铁颜不在扭捏,一拜:“谢陛下隆恩。” 正统皇帝抬抬手:“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呵呵,希望朕能打回京城,到时候,朕再重赏你。” “臣誓死效忠陛下。”铁颜再拜。 正统皇帝又鼓励了几句,铁颜退了下去。大殿上只剩下正统皇帝,许彬和袁彬三人,正统皇帝面色冷了下去,问:“都处理干净了吧?不会被铁颜查到什么吧?” 袁彬肯定的点头:“他只会查到是锦衣卫干的。陛下,你之前就与铁颜结交,起了大用。” 正统皇帝一笑置之,揉了揉眉道:“算起来,乌思藏那批人应该进京了吧?” “算时间,该到京城了。”许彬道,“陛下,你提前给了乌思藏那些法王去信,就算没有拉拢,那些法王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把有用的消息带给那个伪帝。” 正统皇帝无奈摊摊手:“没法子啊,若朕是伪帝,肯定会趁关西内乱,以调停为名,派兵进入关西。朕只能提前安排破局,接下来,就得靠我们自己了,要迅速掌控整个关西七卫。” 袁彬和许彬对视一眼,对如今的陛下非常佩服。许彬一拜道:“陛下,哈密卫的卜列,过两日到敦煌,是个机会。” 正统换地嘴角勾起冷笑,眼中杀机闪过。 …… 京城。 乌思藏使团进京,礼部隆重接待。其中那些首领住进了会同馆,当中的僧人则是住进了法海禅寺。 安顿了使团之后,徐有贞急急进宫面圣。朱祁镇正在批折子,头也不抬的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让你跟他们多扯扯吗?了解下如今乌思藏的情况。” 徐有贞面色凝重:“陛下,那阐化王请陛下去法海禅寺,有要事密奏。” “哼!”朱祁镇听了,冷哼一声,“朕去见他?他哪来的胆子?” 徐有贞连忙解释:“陛下,那阐化王收到了一份从敦煌送去的圣旨,他说有些事在宫中不好谈。” 朱祁镇大惊。 尼玛,那正统皇帝竟然给乌思藏阐化王送去了圣旨?他提早布局乌思藏了?都还有谁收到了他的圣旨? 在乌思藏,有八大王,其中大宝法王,大乘法王,大慈法王是宗教三王,还有阐化王,护教王,赞善王,辅教王,阐教王这五大地方王,等同于诸侯。 大明采取的“众封多建”的策略,地方王各有封邑,互不统属,咸受命于朝廷。通过各种封官,再进行茶马互市,能基本保持乌思藏的稳定。 “那朕就去见他。”朱祁镇道。 说走就走,半个时辰后,一身便服的朱祁镇在法海禅寺后院禅房,见到了远道而来的阐化王。那阐化王表面十分恭敬:“臣参见陛下。” “平身。”朱祁镇抬手,“坐下说,咱们开门见山,不绕弯子。” 阐化王坐下后,取出一个金黄色的卷轴递给了朱祁镇。 朱祁镇打开,还真特么是圣旨。正统皇帝在圣旨上表明了身份,说现在京城的皇帝是假冒的,让他们勿要尊他。 “那伪帝好手段。”朱祁镇冷哼。 “陛下,臣自然是不信的。”阐化王皱眉,“不过,不止臣收到了,其他王都收到了,另外四个地方王,这次都称病没来朝贡。” 朱祁镇面色阴沉:“怎么,他们还想造反?” “那不至于。”阐化王连连摇头,“他们再看再等,等那个最后胜出的人。陛下,臣还得到一个消息,那西北的伪帝大婚的时候,察合台派去了使者,据说他们密谈了一个时辰。” 朱祁镇眼中杀机毕露:“怎么?他还想引入外敌?” 阐化王苦笑:“不知啊!如今关西的局势复杂,我们乌思藏也受到了影响。陛下,你得三思而行啊,这会儿可不能直接派兵入关西。到时候,不仅关西人认为朝廷要来收拾他们,就是我们乌思藏,也会怀疑朝廷的动机,是不是要派兵实控我们。牵一发而动全身啊,陛下。” 朱祁镇目光如刀。 他明白这个阐化王的意思了,就是不想朝廷派兵入关西。那样的话,不仅关西各部反而会抱团,还可能把察合台牵进来。甚至,他们乌思藏也会举兵。 不管是关西还是乌思藏,虽然归顺了朝廷,但实际是自治。他们可不想朝廷大军进去,被实际控制。 “当真以为朕怕了他们?”朱祁镇起身,直接走了。 阐化王懵了。 他这次来,就是要向皇帝表明乌思藏的意思,他以为皇帝听了,肯定会怀柔。哪知道,皇帝语气强硬,甩袖走了。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就召来了徐有贞和杨贵芳,把刚刚在法海禅寺的事说了。 “这帮老狐狸,就是要保持现在的平衡。”徐有贞道,“这步棋,那伪帝走到我们前面去了,占了先机。” 杨贵芳点头:“他精准的利用了关西和乌思藏各部的心思。陛下,我们还真不好派兵,他们联合起来反对,那就是第二个漠北。这也是那伪帝想看到的,他这招毒啊,朝廷派兵,是他的机会,不派兵,他可以慢慢来。” 啪! 朱祁镇猛拍桌子,怒道:“朕还能被他们要挟了?” 这时,太监总管曹吉祥急急进来禀报:“陛下,于少保求见,有紧急军务。”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下,挥手宣于谦。很快,于谦上殿来,手里拿着一份折子,禀报:“陛下,东南紧急军报,倭寇大举进犯。” 曹吉祥接过折子,恭敬的递给了朱祁镇。朱祁镇打开,快速扫过,这是张伦送来的折子,说海上倭寇正在集结,会在今日大举进犯。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倭寇?”他冷问。 “最新谍报,说是东瀛各地大名混战,越来越多的人无家可归,成了倭寇。”于谦眼中带着愤怒,“那些大名还扶持倭寇,因为东瀛缺各种物资,大名扶持倭寇从大明抢掠。” 朱祁镇朝着三人摊手:“怎么办?西北和东南,都麻烦了。” 君臣四人商议了一个时辰,还是决定先对付倭寇,安抚关西。不过这安抚,并不是容忍,锦衣卫可以加派力量,让他们内斗更汹涌。 这也是个办法,扶持几个代理人,支持他们武器和钱,让他们去打。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 太后坐在软席上,倚着一个软垫,一双美腿盘曲着,双手捧着一本书在看,冷艳端庄,眉目如画。 双喜带着宫女们在忙碌晚膳,他们看到皇帝就要跪拜,朱祁镇挥了挥手:“别跪了,小心摔了盘子。” 他一边说着,走到太后面前,直接在软席上躺下,长叹一声。太后放下书本,美目落下,问:“接待乌思藏使团,有这么累?” 朱祁镇抓过她的手,捏了捏,道:“倭寇大举进犯了,东南又要打仗了,一年到头都不得安宁。” 太后收回手,轻轻揉着他的眉头,道:“如今漠北没有战事,正好趁机解决倭寇。” 朱祁镇闭着眼睛道:“哪那么容易?打也先和打倭寇,完全不同的战法,现在我们战船都缺,短时间内是解决不了的。” “若是缺银子,用内库的顶上。”太后柔声道。 “这么爽快?”朱祁镇睁开眼。 太后瞪一眼,低声一哼:“对外,我这个妖后和你这个伪帝,那是一致的。内部怎么争,是我们大明自己的事,总不能让外敌逮住了机会。” 伪帝忽地起身,对着她的红唇凑了上去。妖后吓得连忙后仰,转头看向双喜她们,幸好,她们进厨房了。 “你要死啊。”妖后面色慌乱,瞪眼,“双喜她们看见了,就……就……说不清了。” 伪帝继续躺下,一笑:“给我继续揉揉,双喜那丫头,精的很,什么看不出来?” (本章完) 177.第177章 妖后试探伪帝 第177章 妖后试探伪帝 朱祁镇还是隆重的接待了乌思藏的使团,专门设宴,并重赏了他们。赏的最多的是茶叶,包括名贵的茶叶。 乌思藏地区,需要大量的茶叶,因为他们吃肉食,需要茶叶来助消化。可乌思藏就是没有茶叶,所以小小的茶叶起了大作用,大明以茶制番。 “以马为科差,以茶为酬价,使之远夷(为)臣民,不敢背叛。如不得茶,则病且死,以是羁縻之,实贤于数万甲兵,此制西番以控北夷之上策也。” 茶马互市,从洪武时期就开始了。朱祁镇跟乌思藏阐化王再次确认了继续‘茶马互市’,阐化王当然高兴。 朱祁镇他没办法,先安抚乌思藏诸部,保持他们的稳定。而关西那边,交给锦衣卫去扶持那些新封的卫所,让他们内部继续乱。待大明搞定了东南的倭寇,腾出手来再收拾关西。 最后,乌思藏使团领到了丰厚的赏赐,高兴的回去了。朱祁镇对这种朝贡实在是无语,除了挣点面子,什么都没有,亏大了。 “朕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万国来朝!”他站在奉天殿前,望着远去的乌思藏使团。 他伸手搓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 乌思藏这步棋,那正统皇帝走到前面去了。他那几道圣旨过去,肯定是起了大作用。 “大意了,之前疏忽了乌思藏。”朱祁镇嘀咕一声。 …… 乾清宫。 早朝后,朱祁镇召见了工部尚书高谷,问他关于龙江船厂的事。龙江船厂是洪武初年就创立了,位于应天城西北的下关三叉河处,东抵护城河,西北抵仪凤门,地理位置优越,便于船只的制造和下水。 郑和下西洋所用船只多建造于此,鼎盛时期的龙江船厂有着强大的造船能力。 龙江船厂设有工部分司,以提举司综理造船业务。同时,还设有帮工指挥厅作为办事机构,以及篷厂、细木、油漆、铁、索、缆等六个作坊,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生产体系。船厂的工匠就有400多户,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效率极高。 船厂主要建造战座船、漕运船、巡船、哨船、快船、渔船、黄船等船只。在郑和下西洋期间,船厂还建造和改造了数量众多的海船。 在造船过程中,他们不断创新和完善技术。例如,采用铁钉连接方法和榫接技术来增强船体强度;应用水密隔舱技术来提高船舶的安全性和航行稳定性;使用多种船钉和帆篷结构来优化动力推进系统等。 “船厂现在还正常吗?能造船吗?”朱祁镇问。 高谷回答的十分有礼貌:“陛下,给钱就能造!” 朱祁镇:“!!!” 特么,就是缺钱啊,打败也先,把国库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造郑和下西洋那种规模的战船,需要多少银子?”他再问。 高谷不愧是工部尚书,想了下道: “五百料外海官船造价为1000两银子,四百料的外海官船造价为800两银子,而200料的外海官船造价则为400两银子。每料的平均造价大约为2两银子。” “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是五千料,陛下你想想要多少银子。” 朱祁镇面色尴尬的一笑:“那倒不用全是五千料的大船。眼下要抗倭,你去一趟应天的龙江船厂,给朕上个折子上来。” “遵旨。”高谷领命,退了下去。 朱祁镇坐在椅子上揉眉。 船厂一定要大举投入,以后造出更好的战船。朕还要开海,成为海上霸主呢。 …… 转眼已经入秋,京城渐渐褪去了夏日的炽热,换上了初秋的温柔。天空如洗过的蓝,高远而清澈,几朵白云悠然自得地游荡着,给这宁静的季节添了几分悠远的意境。 朱祁镇走在街道上,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襟。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初秋独有的景致:街道两旁的树木,叶子开始泛黄,偶尔有几片迫不及待地飘落下来,轻盈地在空中旋转,最终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铺就一条金黄色的小径。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老的屋檐上。街角的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朱祁镇慢悠悠的走过,来到了宁荣荣的会馆。 “朱公子,好久没来了。”宁荣荣热情相迎。 她穿着一袭典雅的长裙,裙裾及地,身材修长,气质柔雅。朱祁镇哪会想到这高冷仙女,会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呢。 人不可貌相啊! 他心中嘀咕,面上却是温润公子,微微含笑:“入秋了,来你这讨杯茶喝。” 宁荣荣把他领进那个雅间,安排侍女上茶。朱祁镇假装随意的问了句:“好久没见小彩了,她人呢?” “哦,小彩回乡了。”宁荣荣淡淡道。 朱祁镇没有继续问,喝了一口茶,大赞:“好茶,在下时不时想起姑娘煮的茶。” 他开启撩妹模式,倒不是一定要把宁荣荣搞到手,就是想用朱无视这个小号找点乐子。只是,宁荣荣这娘们,始终忽冷忽热。 “公子上次拜托找的书,还未有消息。”宁荣荣边倒茶边道。 “不着急。”朱祁镇假装疑惑,“如今禁海,那些西洋商人也敢找你?” 宁荣荣嘴角微微含笑。朱祁镇连忙道:“不好意思,冒犯了,我不该问这些事,这是你们的……商业机密。” “商业机密?这个词倒是精准。”宁荣荣一笑,“公子聪慧过人,定然知道我们是怎么做的。我们商会有自己的路,能走货海外。” 朱祁镇再次来了兴致,倒不是走私,而是好奇他们的海船,问:“西洋商人的海船,你能不能搞到设计图?我也想造船,以后去海外。” 宁荣荣眼中闪过惊诧,而后笑着点头:“图纸我们当然有,商会也造船,公子稍等,我这就给你去拿。” 这么顺利? 朱祁镇没想到宁荣荣如此爽快。过了一会儿,宁荣荣拿着一叠纸过来,道:“这些都是,送给公子你了。” “这……”朱祁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子拿着吧,你给我的那个纺纱机的图纸,比这些价值高出了不知多少倍。”宁荣荣眼神清澈。 朱祁镇就不客气,全部拿了过来。 他想把这些图纸给到工部,他们以后造船的时候,能结合东西方的优势。和宁荣荣聊了大概半个时辰,他离开了会馆。 宁荣荣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自言自语:“你竟然是大明皇帝!” 朱祁镇的身份,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是有人告诉她的。 她呆立了一会儿,来到会馆的后院,推开一间房,里面供着好几个灵位。她点起三炷香,跪了下去。 “皇爷,爷爷,我碰到大明皇帝了。”她眼中闪过仇恨。 打小,她爹娘就告诉她,她们宁氏一家被永乐皇帝赐死了,唯有她爹逃了出去。永乐是她们家族的仇人,几十年过去,永乐早已经死了。如今的大明皇帝,是永乐曾孙,她要报仇。 …… 朱祁镇抱着一圈卷轴准备回宫,半道上碰到了朝小天。朝小天主动的帮他抱起那些卷轴,边走边道:“师傅,你一进会馆,我就知道了。不是徒弟说你,宁荣荣那娘们不是好人,你咋还上去靠呢。” “别扯犊子。”朱祁镇瞪眼,“你的人跟踪她,有什么发现吗?” 朝小天想了会儿,道:“暂时没什么特别的,她穿梭于各种商人之间,那些商人对她都很尊敬。对了,他们肯定是走私海外。” “你看到那些货了?”朱祁镇问。 朝小天摇头:“那倒没有,人家的货根本不从京城发,瓷厂和纺织厂都在江南,从江南发货就行。我们的认听到过,他们的货大部卖给西洋人,哦,还有倭寇。” “纳尼?他们还通倭?”朱祁镇大惊。 “是的!”朝小天哼一声,“倭寇当中,还有很多中原人呢,这帮王八羔子,带着倭寇来抢掠大明,简直该死。” 朱祁镇拧了拧眉。 倭寇中,的确有很多是中原人,他们原本也是沿海百姓, 洪武时期,为了防御沿海的敌对势力和海盗侵扰,以及防止方国珍、张士诚等反元义军余部利用海上力量东山再起,大明朝廷实行了严格的海禁政策。这一政策限制了沿海居民的生计,迫使他们铤而走险,成为倭寇的一部分。 正统即位以来,朝廷精力在漠北,加上内部腐败,土地兼并成风,朝廷对沿海地区的治理不力。这导致海防废弛,沿海居民在生计无着的情况下,更容易被倭寇所利诱或裹挟。 还有就是经济问题,商贸不通,海外需要大明的商品,些沿海居民为了谋取暴利,不惜违反海禁政策,与东瀛人勾结进行走私贸易。当走私贸易受到朝廷打击时,他们便可能转而成为海盗或倭寇。 “抗倭开始了,宁荣荣这条线该把她端了。”朱祁镇心中暗想,“否则,朝廷抗倭,他们与倭寇通商,这不荒谬么。” …… 台州府台山县,大柳乡,这片曾经宁静祥和的土地,如今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与悲凉之中。新任台州知府沈曼青骑马缓缓踏入这片废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痛心,目疵欲裂。 四周,原本郁郁葱葱的农田已化为乌有,只剩下烧焦的土地和残破的农具散落一地。稻田里,稻谷的焦黑与泥土的灰烬混杂在一起,再也无法分辨出曾经的丰收景象。偶尔,一阵风吹过,带起一阵阵刺鼻的烟味。 大柳乡的村落,如今已是一片狼藉。房屋被烧毁,只剩下断壁残垣,有的还冒着袅袅青烟。村民们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衣物、家具、生活用品,无一幸免。 路上,随处可见倒下的尸体,有的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则被刀剑砍伤,惨不忍睹。沈曼青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无法想象,这些无辜的百姓在倭寇的屠刀下,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与恐惧。 孩子们的哭声似乎还回荡在空气中,但那些稚嫩的脸庞,却已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老人们无助的眼神,妇女们惊恐的尖叫,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沈曼青的心头。他下马,缓缓走在废墟之中,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他的心在滴血。 “大人,我们留下清理。”一个亲卫过来,“张将军就在前方,你去与将军汇合。” 沈曼青朝着村落躬身一拜,许久才起身,他满脸泪水的上了马,策马而去。一个时辰后,他到了一个营地。守卫见到他,迎上来一拜:“大人,我们将军在那山头。” 按照那守卫的指路,沈曼青爬到一个山头上,看到站在那的张伦。张伦回过头来,朝着沈曼青忽地一笑:“老沈啊,你这胡子拉碴的,我差点没认出。你怎么搞的跟我们似的,成糙老爷们了?你可是名震江南的玉公子啊。” “屁的公子!”沈曼青走过去,“我要给陛下上奏,去你的军中,做个屁的知府。” “那可不行!我需要你给我支撑粮草。”张伦轻叹一声,“你是来的路上看到被倭寇抢掠的村庄了吧?希望朝廷这次能重视东南。” 两人在岩石上坐下,迎着风,曾经的如玉公子,如今已经是满脸风霜。 “陛下那鸳鸯阵还挺管用!”张伦摊手,“不然,就以东南这点兵力,我是捉襟见肘。” 沈曼青眉头微皱:“我还是很佩服陛下的,他自己一堆麻烦,还能想出个鸳鸯阵。” 张伦脸上带着一种自豪:“咱们这位陛下,会的可真多,懂政务,还懂兵法,懂治河,造出的那混泥土,利在万世。古往今来,哪个皇帝能比?” 沈曼青笑着摊手:“他还能改进火枪,你说他做皇帝已经够忙了,哪有时间想这么多?他平日里都在想这些吗?所以忙到现在都没有新皇子?” 张伦面色古怪。 …… 夜幕降临。 用完晚膳的伪帝躺在软席上,一动不想动,抱着的靠枕有妖后的幽香。妖后这会儿去沐浴了,她每天必要沐浴,而且时间起码半个时辰。 伪帝迷迷糊糊的都要睡着了,听到一声响动,抬眼看去,看到一个婀娜傲人的身影,正是妖后,她近来也不怎么避伪帝,穿的大胆。 她穿的就是这个时代的睡衣,单薄的长裙,露出了白皙精致的锁骨,再往下,雪峰傲人。纤细的腰肢被束缚的盈盈一握,一双雪白笔直的大长腿吸引人眼球。 “还没走?”妖后走过来。 她直接在伪帝身旁坐下,递给他一个毛巾,道:“帮我擦擦头发。” 秀发如瀑,还未干,她跪坐起来,双手一翻,把秀发全拨到了前面。朱祁镇扶额:“还以为看到了贞子。” “贞子,什么贞子?又是哪个女人?”妖后问。 伪帝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支吾道:“贞子,就是……一个女鬼。” 妖后跪坐着,低着头,气得伸手拍了他一下,瞋道:“谁是女鬼了?” “漂亮的女鬼。”伪帝张口就来,“在我们家乡,贞子是传说中最漂亮的女鬼,有着一头好看的秀发,就像你一样。” 妖后双手微微后仰,把秀发甩到了后背,她仰起头:“跟我说说贞子的故事呗。” 烛光下,一张成熟秀美的脸,垂落的发丝正好遮住了她胸前的春光,肌肤如玉,犹如最极品的绸缎,毫无一丝瑕疵。 伪帝砸吧了下嘴,嘴角闪过狡黠的笑。 恐怖鬼故事?待会不吓到你往我怀里钻? 谁让你每次撩完就走?自己长得多诱人,心里没数吗? 你如狼似虎的年纪,我热血男青年,干柴烈火,发生火灾怎么办? “好啊,我讲。”伪帝拉着她的小手,“你坐过来点。” 妖后很乖的凑近,她想了解伪帝更多的过去,会不会真是从未来而来?那未来是什么样子?她更好奇了。 伪帝捏着她的小手开始讲。 …… “啊?” 妖后听到贞子再次从井里爬出来,她吓得大叫。伪帝趁机把她拉进怀中,紧紧抱住,一只手抚过她的玉背。 过了一会儿,妖后发现不对劲,在他怀中抬起仰起美丽的脸,撇嘴:“你故意吓我是吧?” “是你要听的。”伪帝无辜的表情。 “姐姐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妖后伸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我都有些贪恋你的唇了呢。” 说着,她主动凑了上去。 这一次,两人都很激烈,伪帝明显感觉怀中的妖后似乎如一滩泥了,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只手探向了那神秘之地。 妖后眼神迷离,似乎没有发现。 “啊!”她忽地叫了一声,双手吃力的要推开伪帝。 伪帝哪会让她得手?可她眼中泪水说来就来,滴在了伪帝的手臂上。 伪帝松开了,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将其脸颊扬起,双目对视,轻叹:“迟早死在你的怀中。” 妖后伸手拿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眼中泪闪烁:“我迟早死你手中。” 伪帝这会儿哪刹得住车?这特么都到高速上了,就要凑上去。妖后双臂抱着自己,双眸盯着他,道:“你不会强迫我的。” 犹如一泼冰水,两人都清醒了不少。伪帝摊摊手:“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转身而去,脚步匆匆。妖后看着他的背影,松口气,缓缓躺下,嘴里自言自语:“作孽啊,玩火,迟早出事。” …… 朱祁镇来到了永和宫,抱起有些懵的德妃,折腾一个时辰,这才平息那股邪火。 德妃靠在他怀中,一丝力气都无了,弱弱的开口:“陛下,前日臣妾跟太后去法海禅寺上香,见太后召见了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 “啊?”朱祁镇大惊。 “原本那时候我是不能去后院的,我说我要去茅厕,那双喜才放我进去。”德妃蹙眉,“就是那时候,我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进了太后的禅房。她们估计谈了有一刻钟,臣妾从茅厕出来,不敢停留,到了大殿上。一刻钟后,太后带着双喜说回宫。” 朱祁镇心里怪怪的。 太后在宫外有男人?他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太后还是有底线的。那么,她见那男子,就是为了另外的事。那是什么事?保不准太后在密谋什么? 看来,得让锦衣卫暗卫盯一下,看太后见的男子是谁,应该不会只是个普通人。 “陛下。”德妃双臂抱着他,柔声道,“贤妃那边还没找到治你病的法子么?” 朱祁镇大囧,伸手捏了捏她的腰,道:“你想坐收渔翁之利是吧?” 他揉了揉眉,心想我不育,会不会跟我穿越有关?不能够啊,我又没差什么零件。 …… 翌日。 早朝后,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处理折子,脑子还回想昨天的事,想着今天要不要去见太后,那就尴尬了啊。 “太后驾到~”曹吉祥的声音传来。 朱祁镇一愣,站了起来,看到太后走了进来,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端庄华贵。她身后跟着双喜,双喜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听说陛下没有用早膳,本宫特意煮了汤。”太后走近,“勤于政务是好事,但也要顾忌身子。” 她眉目如画,秀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朱祁镇也淡定的很,接过双喜递过来的汤,低声问:“真是太后亲手煮的?” 双喜眨眨眼:“怎么可能?太后的那双手怎么会接触这些?凉水是会伤了太后的手的呢。” 一旁的太后瞪眼:“你们两个在那嘀咕什么呢?” 朱祁镇拿起碗,三口就喝完,大赞:“好喝,多谢太后。” 太后双手交叠在身前,冷艳温婉,落落大方:“晚膳来坤宁宫,本宫给你补补,用不着不好意思。” “是。”朱祁镇点头。 她这是主动来破冰啊,那他就顺着台阶下。她环视一圈,对着那些太监和宫女道:“陛下勤政,你们要伺候好,不能饿着了。否则,本宫拿你们试问。” 太监和宫女们吓得连忙跪下:“是!” 太后耀武扬威一番后,走了。朱祁镇扶额:“玩火啊,到时候看谁烧了谁。” 他回味了下昨夜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笑。 其实,妖后的身体很诚实的。 (本章完) 178.第178章 建文后人?刺杀?朕是假的啊 第178章 建文后人?刺杀?朕是假的啊 西北,敦煌城。 哈密卫的首领卜列,带着一队人马进城。他一方面是来吊唁牙罕沙的,另一方面是要与那个落难的皇帝商议关西的下一步。 牙罕沙死了,卜列就是关西七卫威望最高的首领了。他坐在马背上,遥想当年与那大明的宣宗皇帝结盟,当时的大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也就是因为那个结盟,才奠定了如今关西的局面。宣宗皇帝一代英主,竟然真的亲征漠北,灭了马哈木。自那时候开始,瓦剌就没有入侵过关西,一直在与大明纠缠。 可这才二十多年而已,土木堡一战,大明的年轻天子竟然被也先俘虏了,最后逃到了这关西。更荒谬的是,京城还有个假天子做朝。 “这特么都什么事啊。”卜列眼中精光闪过,“不过,大明和瓦剌两败俱伤,也是我们关西的机会。只是,我们关西也一团内乱。” 他策马缓缓走向城中的宫殿,后面跟着几十个亲卫,注意力都在街道两边的小摊上。这茫茫西北,也就敦煌一个像样的城池。他们哈密虽然比沙州更大,可没有城池。 忽地,破空声传来。 街道两边的房屋中,突然冒出来很多黑衣人,举着弓箭一通狂射。街道顿时大乱,一片鸡飞狗跳。 黑衣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卜列,箭全朝着他一个人射去。卜列反应极快,挥刀挡住了前面几根箭矢之后,翻身躲到了马下。他的那些亲卫迅速靠拢,把他护在了中间。 梭梭梭! 箭矢不断射来,倒下一片亲卫,血腥味刺鼻。 叱! 一根箭矢穿过亲卫们的缝隙,洞穿了卜列的胸膛。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巡城卫来了,为首的是铁颜。 “冲进去,抓个活口。”他大吼一声。 巡城卫冲进了两边的房屋,铁颜则是急急奔到卜列身前,急的大喊:“大人,你……快,抬大人进宫。” 他话音刚落,剧烈的爆炸声传来。 轰!轰!轰! 街道两边的房屋炸了,顿时火光冲天,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铁颜眼中喷火:“竟然是火药,肯定又是锦衣卫干的!” 卜列捂着自己的胸前,沉声道:“先回去……” 话未说完,他昏死了过去。铁颜带着剩下的巡城卫护着卜列回到了宫殿,正统皇帝得到消息,急急从内殿出来,命令郎中全力救治。 “幸好,箭矢上没有毒。”铁颜道,“希望不要伤中要害。” 正统皇帝眉头紧皱:“怎么回事?铁颜,你不是盘查了一遍吗?怎么还藏着刺客?” 铁颜连忙跪下,一拜:“陛下,最近商队多,巡城卫虽然盘查,可也难以辨别啊。敦煌城靠着商队的货物和税,总不能关闭城门吧。” “朕不怪你。”正统皇帝轻叹,“希望卜列吉人自有天相。” 他们焦急的等了半个时辰,郎中从房间出来,满手是血,额头上全是汗珠,朝着他们一笑道:“命保住了,接下来需要长时间恢复和调养。” 众人都松口气。正统皇帝当即宣布,卜列就留在他的宫中养伤,要用最好的药。哈密的那些亲卫,十分感动。 待众人散去后,正统皇帝留下了许彬和袁彬。许彬眼中闪过兴奋,低声道:“卜列是现在关西威望最高的人,留下他,不仅可以掌控哈密,还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作用。” 正统皇帝点了点头,朝着袁彬道:“袁先生,你去一趟哈密,带着那些金银财宝,收买那边的将军。” “遵旨。”袁彬颔首,“我正好和那些亲卫一道回。” “卜列亲卫得留下一部分,让哈密那边放心。”正统皇帝道。 三人商议了一番后,各自行动。正统皇帝站在廊下,望着南方发呆,自言自语:“朕身边,缺一个军师。” …… 京城,皇宫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手中的折子,皱眉沉思,而后哼一声:“也先贼心不死啊,他竟然勾搭了北边的金帐汗国,他的那一万重骑,就是金帐汗国派来帮他的。” 立在殿上的徐有贞和杨贵芳都暗暗心惊,一方面惊的是那金帐汗国参合进来了,另一方面更惊的是陛下怎么知道的?那折子是谁上给陛下的? “所以北疆还是不能松懈。”徐有贞道,“这么看来,郭登,刘大垂,杨洪他们不回来也好,三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在,我们也安心。” 杨贵芳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就算有金帐汗国相助,也先短时间内不会南下,顶多小鼓骚扰。所以,还是得分出部分新军南下抗倭。” 朱祁镇放下手中的折子,点头:“于谦已经在安排了,趁北疆无战事,起码得把倭寇赶出去,重击他们,要想短时间没平息倭患,难啊。” 本质问题不解决,倭寇灭了一批,过不了多久,又会起来一批。朱祁镇读过历史,他知道东瀛很快会进入所谓的战国时代,实际上就是几个县在那打来打去。到那时,失去家园的人更多,会产生更多的倭寇。 “陛下,是时候训练一支水军了。”杨贵芳道。 “哪来的钱啊。”朱祁镇无奈,“总不能找几个富商抄家吧。” 不知道为啥,他脑子里冒出了宁荣荣的身影。商会啊,聚齐了各大富商,有钱的很哟,怎么让他们出出血呢? “这个是刘定之的折子。”朱祁镇收回思绪,拿起一本折子递给他们道,“你们看看,敦煌的伪帝又搞事情了,控制了哈密卫的卜列。” 杨贵芳看过后,皱眉:“丁秀那小子怎么搞的,他都不整出点动静?全给人背锅了。” 朱祁镇一笑:“丁秀也难啊,最近石彪给他多加派了人手,我们就在等等吧。起码,关西内部是更乱了。” 三人又商议了下,如何更好的支持丁秀和刘定之。 …… 朱祁镇又偷溜出宫了,穿着一身白,扮演翩翩公子,钱塘朱无视。他来到了会馆,目标当然是宁荣荣,探一探这娘们到底有多少钱,能掌控多少钱。 作为商会会长,她不仅自己有产业,手下还有徽商、晋商、闽商、苏商这些商会的巨头,跟着她搞走私。 这尼玛,简直就是个商业帝国啊。 “朱公子~”宁荣荣热情迎上来。 她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气质,但对朱祁镇还是很客气。这一次,似乎比之前更热情,带着他进了雅间。 “正好来了上好的龙井,请公子品尝。”宁荣荣嘴角含笑,一头黑发垂落在身后,更显肌肤的细腻白皙,凤眉明眸。 本公子最想品尝下你。 朱祁镇心中嘀咕,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佳公子,温润如玉的笑:“好啊,喝了姑娘煮的茶,每每都让我回味。” 侍女端上来茶叶,宁荣荣开始煮茶。她把秀发捋到耳后,露出她洁白如玉的脖颈和温婉的侧脸。那双眸子,宛如深邃的潭水,十分专注。先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炭火,调整着火候。随后,她优雅地拿起茶壶,手腕微微一转,热水便如细流般注入壶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在煮茶的过程中,她的眼神始终保持着温柔与专注,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她轻轻地搅拌着茶叶,让那浓郁的茶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专注的女人也最美! 朱祁镇安静的欣赏着,直到宁荣荣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轻揉一笑:“公子,请。” 闻着那茶香,朱祁镇已经有些期待了,端起茶杯喝一口,赞道:“好茶,清新爽口,沁人心脾。” “公子喜欢就好。”宁荣荣继续给他倒茶。 两人边聊边喝,没一会儿,朱祁镇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咣当! 他趴在了茶桌上,似乎睡了过去。 …… 当他再次醒来,低头一看,在看了一下周围,麻了。 自己被五大绑在一根柱子上,面前坐着的正是宁荣荣,而她的身后站着十几个大汉,都提着刀。 朱祁镇很快镇定下来,挑了挑眉:“宁大家,这是何意?” 此刻的宁荣荣,冷若寒霜,眼神如刀:“何意?杀了你!”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杀我?”朱祁镇实在是疑惑,“况且,我还帮了你!” 宁荣荣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眼中带着愤恨:“无冤无仇?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还向小彩打听过。现在,我就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 “你谁啊?”朱祁镇挑眉。 “我爷爷是建文皇帝的大学士,宁氏一族,被朱棣灭了族,只有我爹一人跟着皇爷逃到了海外。”宁荣荣冷笑,“而你,大明的皇帝朱祁镇,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了吧?” 卧槽,建文臣子的后人? 朱祁镇明白了,面上没有半点害怕,带着疑惑问:“你怎么知道朕的身份?” 宁荣荣哼一声:“有人告诉我的,看来要你死的人很多呢。至于是谁告诉我的,我不能告诉你。” “喂喂,我都要死了,这都不说吗?刚刚还说要我做个明白鬼啊。”朱祁镇抬眼。 宁荣荣笑意冷冷,心中暗惊,怎么这厮一点儿也不怕的样子。 朱祁镇看着她,咧嘴一笑:“那我换个问题,你在茶里下了药,是吧?为什么不直接下毒药啊?直接毒死我,不就行了?” “那样太便宜你了。”宁荣荣哼道。 朱祁镇还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问:“你现在掌控的走私路线,西洋商人那些客户,是不是你们在海外就搞定了的?” 宁荣荣脸上闪过得意,骄傲道:“几十年了,皇爷虽然不在了,但我们已经不是当年那般弱小了。东洋,西洋,南洋,都有我们庞大的商队。” 朱祁镇咽了一口口水,像是看到了猎物,再问:“皇爷就是建文吧?他还真带你们逃到了海外啊。哎,说出你们的故事。” “你话有点太多了。”宁荣荣猛地挥手,“来人,把他押起来,到皇爷还有我爷爷的灵位前,一刀一刀杀了他。” 朱祁镇大喊:“这么狠心?姑娘啊,你难道没看出来,朕对你的一片真心么?” 宁荣荣凄苦一笑,眼中闪过黯然:“我宁荣荣回到大明,只为报仇,不会动情。” 她抬臂砸下,三个大汉上前,解开柱子上的绳索,就要把朱祁镇押起来。 “哎,可惜啊,你该直接毒死我的。”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猛地用力,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瞬间崩断。 呛啷~ 他一把拔出身边大汉的长刀,一刀横斩。 叱! 那大汉的人头脱体飞出,一阵血雨喷洒。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朱祁镇连续出刀,又斩了两个,单足一点,冲向宁荣荣。 宁荣荣骇然失色,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刀已经架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 “都别动!” 朱祁镇伸手猛地一拉,把宁荣荣拉进怀中,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举着刀横在她脖子上。那些大汉此时都不敢动了。 宁荣荣才回过神来,眼中满是后悔:“没想到你竟然恐怖如斯,我是该直接毒死你的。” “现在后悔,晚了哟。”朱祁镇一笑。 “你想怎样?”宁荣荣冷问。 朱祁镇抱着她腰的手猛地用力,轻笑:“我才没你那么狠心,动不动就杀人啊,谈谈呗。先让他们出去。” 宁荣荣面色苍白,竭力冷静下来,朝那十几个大汉道:“你们都先出去。” 那十几个大汉虽然眼中喷火,也只能退了出去。 …… 等他们退出去后,朱祁镇挥手一拳重重打在宁荣荣肚子上,她闷哼一声,连连后退,倒在了椅子上。 她紧咬着嘴唇,鲜血都是溢出了,那双眸子冰冷且愤恨,有着仇恨的怒火,死死盯着朱祁镇。 “不用这么看着我,打你一拳,之前的事两清了。”朱祁镇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朕怎么舍得杀你呢?” 宁荣荣脑袋微微一甩,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盯着他道:“不杀我,是看上了我的产业,还有我背后的财富吧?” 朱祁镇一把掐住她白皙的脖子,嘴角勾起冷笑:“真聪明,朕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了呢。” (本章完) 179.第179章 妖后,后宫内奸是你!朕杀了你! 第179章 妖后,后宫内奸是你!朕杀了你! 宁荣荣咬牙切齿,凌乱的发丝落在她绝美的脸上,略显狼狈。朱祁镇缓缓松开手,冷道:“这里是京城,你错过了杀我的机会,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懂?” “杀了我!”宁荣荣咬唇道。 朱祁镇嘴角含笑,一只大手轻抚她的脖颈,随后逐渐往下,被他手掌拂过的地方,宁荣荣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烈的羞耻感涌遍全身,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眸多了一份羞怒:“你想干什么?” 他的手停了下来,帮她整理了下垂落的秀发,轻轻滑过她的脸颊,道:“回答我问题,我就不碰你。” 宁荣荣眼神很冷,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在海外哪里?”朱祁镇问。 宁荣荣沉默了片刻,开口:“满剌加。” 满剌加?马六甲? 朱祁镇心中猜测应该是在马来西亚哪个位置,他继续问:“你们现在情况详细说下呢。” 按照宁荣荣说的,建文帝带着当时的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家人,流落到满剌加之后,就安定了下来,经过两代人的努力,他们在当地有着大片的土地,相当于一个独立王国。 不仅如此,他们利用丝绸和瓷器的技术,重点发展商业,如今有着庞大的船队,与西洋,东洋通商。宁荣荣是他们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带着一批精锐来到大明,就是为了寻找报仇的机会。 “小姐!”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大不了,我们与这狗皇帝同归于尽。” 宁荣荣听了,抬眼看向朱祁镇,冷笑:“一起死呗,我死带着一个皇帝,值了。” 朱祁镇麻了,怕外面直接点火什么的。但是,他面色如常,挑挑眉:“你来京城这么久,应该听过真假天子的传说吧?” 宁荣荣闻言,漂亮的眼眸一愣:“难道传言是真的?” 她当然知道那个传言,而且,她比朱祁镇想象的知道更多。今天,之所以给朱祁镇下迷药,她有她的一套谋划,这也是她没有直接毒死朱祁镇的原因。 “是啊。”朱祁镇摊手,“所以,你报仇找错人了啊,朕就是个假冒的。” 宁荣荣满脸狐疑:“你就这么轻易的在我面前承认是假皇帝?” 朱祁镇毫不在乎的摊摊手:“出了这个地方,我就不承认。” “无耻!”宁荣荣瞪眼。 “所以,大家都别冲动,好吧?”朱祁镇眨眨眼,“说起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整死那正统皇帝,我们可以结盟。” 宁荣荣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好一会儿后,朝着外面喊道:“都退远点,守着院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外面传来声音,接着就是远去的阵阵脚步声。 …… 宁荣荣抬头看着朱祁镇道:“好了,你想怎么谈?” 朱祁镇微微含笑:“你先告诉朕,是谁出卖了朕,让你知道了朕的身份。” 宁荣荣果断的摇了摇头:“陛下,我们还没结盟呢,你是不是太急了……” 啪! 她话未说完,白皙的手臂直接被朱祁镇握住,另一只手也被钳住,直接顶在了墙壁上。朱祁镇冷笑:“不要挑战朕的耐心,你没资格跟朕谈条件!” 宁荣荣被撞的浑身都疼,娇躯一僵,随后软了下来,气得怒喝:“卑鄙,我的人撤了,你……无耻。” “你好香啊。”朱祁镇在她脖子处闻了闻,“朕最后问一次,是谁告诉你朕的身份的?” 宁荣荣哼一声,没有犹豫:“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个男子,带着一个狗头面具。他上次来会馆,看到我送你出去。” 带狗头面具的男子?君山会? 朱祁镇心中各种猜测闪过,问:“那男子会经常来吗?” “就来过那一次。”宁荣荣道。 朱祁镇钳她的手稍稍松开点,冷冷道:“别想用同归于尽来威胁朕,朕说过了,我们可以结盟,但,是你们得听朕的。” “那叫什么结盟?”宁荣荣怒道。 “要不,我把你带回锦衣卫诏狱,再让锦衣卫剿了你的会馆?”朱祁镇轻笑,“别以为朕没有准备哦,你宁荣荣在江南,泉州等地的织坊,瓷窑,锦衣卫都查清了。朕一道旨意,一个不留。” 宁荣荣那双美丽的眸子也是浮现出一抹惊恐。朱祁镇对着她脖子灼热的呼吸让她寒毛都竖了起来,挣扎不动,心中难言的耻辱和羞怒。 “你还是杀了我吧。”她假装镇定。 “我怎么会杀你呢?”朱祁镇微笑。 他一手钳着她,不让她动弹,一手解开她的玉带,白皙圆润的香肩露出,宁荣荣连忙道:“都听你的,我们结盟。” “这就对了嘛。”朱祁镇收回了手,放开了她。 …… 宁荣荣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卑鄙!” 朱祁镇似笑非笑,他觉得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结盟,那这种结盟根本不牢固。所以,他要让这种结盟关系更牢靠一点儿。 宁荣荣这会儿坐在椅子上,衣衫凌乱,香肩微微露出,曲线柔美。朱祁镇走到她面前,双手按着她的香肩,笑容玩味:“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更进一步。” “你……”宁荣荣抬眼。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久经商海,虽然不是战场,也是历经危险,她已经知道朱祁镇想干什么了。而且,在谋划之前,她也做好了准备。 于是,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沉默接受。 朱祁镇把她横身抱起,走向一边的软榻,道:“放松点,别紧绷着。” 半个时辰后。 软榻上的宁荣荣单手抓过被子遮掩住身前春光,双颊绯红还泛着一抹水润的光泽,轻咬着嘴唇。 朱祁镇轻搂着她腰肢,道:“现在可以结盟了。” 宁荣荣白皙纤细的玉指紧紧的抓着被子,包裹着酸疼的身体,哼道:“事已至此,我只求能报仇。” “我有些好奇啊。”朱祁镇问,“都过去几十年了,你也不是亲历者,还有这么大仇恨?” 宁荣荣与他对视,毫无惧色:“若是你家被灭族,你会忘记仇恨吗?我爹一直活在噩梦中,死前都想回到京城,作为女儿,我当然得为他们报仇。” 朱祁镇轻叹了一声。 又是个被仇恨蒙蔽一生的姑娘,这也不能怪她,她打小就被灌输了仇恨。 “朕帮你。”他沉声道。 宁荣荣仰起绝美的脸,看着他。朱祁镇伸手捧着她的脸,笑道:“当然不是无偿的啊,我们之间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但肯定没有感情。” “呵呵,之前你还说喜欢我。”宁荣荣冷笑。 朱祁镇眨眨眼:“你那时候把我五大绑,十几个男人举着刀对着我,我能怎么说?” 噗嗤! 宁荣荣突然被逗笑了,似乎认命了,道:“你是假天子,这么说,西北那个才是真的。” “对!”朱祁镇点头。 “好,你助我,我助你。”宁荣荣抿了抿红唇,“可是,我不知道你需要我帮什么?”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道:“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很看重商人,是吧?你们在海外有了商队的基础,我之后要开海,需要你助我。” 他在心中加了一句,我要是缺钱了,可以抄了你们商人的家。哎,没办法,到处打仗,国库没钱啊。 “你当真会开海?”宁荣荣惊诧。 “那当然!”朱祁镇道,“世界很大,你不光是西洋,还有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朕的大明,要成为日不落帝国。” 宁荣荣没听过那些什么大洋,心中很期盼,她打小经商,对未知世界充满向往。她与朱祁镇初见,就觉得此人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他会是伪帝。 “我还有件事。”她看着朱祁镇道,“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让我的族人返回大明,给他们身份。他们啊,都希望落叶归根。” 朱祁镇果断答应:“这有何难?你应该知道吧?朕三年前赦免了建文的儿子,到时候朕一道圣旨,赦免了他们便是,给建文恢复宗碟都行。” “我知道你赦免了皇爷之子。”宁荣荣点头,“当时以为你是为了显示仁心,哪知道你真是个假的?” 休息了这么一会儿,朱祁镇又恢复了精神,一边说话一边双手开始作怪。 宁荣荣红着脸,不配合也不拒绝。朱祁镇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坐了起来,看着躺着的宁荣荣道:“我们再加深一下情感。” “……” “都这样了,你要学会享受。” “你这个恶魔!”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离开京城。” “你想彻底控制我?” “是!” ……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后,立刻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命令他监视会馆所有人,但是别有行动,就是个震慑。 他猜测宁荣荣身上还有秘密,不急着去处理她,得慢慢发掘。但是,他离开前,已经问到了商会与倭寇交易的路线和海上地点。宁荣荣也很愿意配合,解决那股倭寇。她也能有个理由,不再与东瀛交易。 她们的商队与东瀛交易,已经几十年,她不想单方面中断。这一次双方配合演戏,让东瀛以为是大明朝廷发现了他们,所以商会才不继续交易的。 “还有那些商人走私。”朱祁镇自言自语,“得让他们慢慢吐出来。” 他又想到了宁荣荣说的那个带着狗面具的男子,特么是谁啊?能认出朕!八成是朝堂上哪个大臣,有可能他还是君山会的人。 所以,会馆都照常营业,没准哪天能逮住那个带狗面具的人。逮住了他,就能牵出君山会,这个君山会太能藏了。 “陛下,臣还有件事要禀报。”石彪欲言又止。 “什么事还让你犹豫了?”朱祁镇挥手,“有事就直说,你是朕的锦衣卫指挥使,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要有股气势,那些官员看到你,得汗出如浆。” 石彪压低声音道:“陛下,你上次让我监视法海禅寺,查太后去法海禅寺见了谁,臣查到了。” “那戴斗笠男子?他是谁?”朱祁镇站了起来,急问。 石彪很想反驳下皇帝陛下。 你啊,都是皇帝了,能不能镇定?你需要有股气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是郕王的军师邬行道。”石彪道,他肯定不敢去调侃皇帝陛下。邬行道?太后秘密见的人居然是他? 朱祁镇满脸不敢相信,大脑急速运转,也就是说邬行道是太后的人,安排在郕王身边?那郕王知不知道?郕王八成不知道,否则,太后直接见郕王就行,何必搞得这么神秘,偷偷在法海禅寺见? 那太后要邬行道留在郕王身边干什么呢?邬行道又替太后做了什么呢?太后这招厉害啊,用邬行道去左右郕王,然后办自己的事? 之前对朕的刺杀,怀疑过郕王,不会就是这邬行道怂恿的吧?邬行道背后是太后,太后真的参与了刺杀? 按说不会啊,这会儿我死了,对太后没有好处,只对郕王有好处。除非,邬行道能很深的影响郕王,难道还能主动去迎正统皇帝? “朕的大脑突然不够用了。”朱祁镇揉了揉脑袋,“那邬行道有什么特别举动吗?” 石彪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他一直待在郕王府,极少出府。陛下,我的人在监视他,要不要直接抓起来?”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摇头:“先盯着,看他与什么人来往。” 石彪颔首领命:“遵旨!” 他一拜之后,还未走,拿出一个折子递给朱祁镇道:“陛下,这是道县来的密奏,臣上次按你的要求,派人去了道县。陛下,果如你所料,有人在道县打听陛下你的名字。” “鱼儿还真是咬钩啊。”朱祁镇冷笑。 他只跟太后说过道县,能派人去道县的,也唯有太后一人。 …… 黄昏,夕阳西下。 朱祁镇这个伪帝阴沉着脸,来到了坤宁宫。 妖后盘坐在软席上,身穿贴身长裙,身材曼妙。 纤纤素腰,不堪一握。 单单一个侧影,就曲线优美,也足以令人沉迷其中,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 伪帝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直接问:“你每次去法海禅寺,都秘见了邬行道,商议什么呢?” 妖后身子明显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秀美的脸满是不敢相信:“你派人跟踪我?” “没有跟踪你,只是监控了法海禅寺。”朱祁镇道。 妖后面色变得冰冷,一双眼眸直直盯着他,冷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肯定想了很多吧,你怎么想,就怎么是了。” “就这么想我死?”朱祁镇轻笑,“可这会儿我死了,对你没好处吧?妖后娘娘。” 妖后眼神冷厉了下来:“对大明有利啊,伪帝陛下。” 两人目光相视,都带着倔强,不服威胁,也不想解释。妖后仰着她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双眼眸此刻却是冷漠和阴郁:“你上来就质问,心中怀疑我刺杀你,是吧?” “唯有你知道我的行踪,你怎么解释?”伪帝凑近问。 妖后不但不退,也凑近,两人近在咫尺,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她轻笑:“我为什么要解释,你认为是我,那就是我。”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决然。 “好啊,你不是一直说要永锁坤宁宫吗?朕就封了你的坤宁宫。”伪帝冷道。 妖后听了,美目睁大,漂亮的眸子满是惊怒之意,怒视着他道:“好啊,最好到死都不相见。” 伪帝弯下腰,伸手捏了捏她秀美的脸颊,冷冷的笑:“谁要见你?你就一个人老死在这吧。” 啪! 妖后愤怒的打开他的手,恶狠狠的扑向他,像是被惹急了的暴怒的母狼。可她哪是伪帝的对手?伪帝扣住她的手腕,把她镇压在软席上。 “放开我!”妖后嘶喊,“我咬死你。” “都这时候了,还这么凶?”伪帝哼道,“咬死我?这么恨的吗?” 妖后被控制的不能动弹,只能骂:“恨?是恨,我要杀你,毒死你好几回了。” 伪帝听了,松开了她。 妖后坐了起来,咬着下唇,些许血迹令得红唇越发凄美,怨毒的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一个伪帝,敢相信谁?”伪帝摊手,“你可以毒死我好几回,呵呵,我若要杀你,你也死了好几回了,还给你机会整这么多事?” 妖后那双倔强的眼眸之中又落下了泪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处滑落。 又来? 伪帝看着她,哼道:“你就慢慢哭吧,你要什么都不说,我就走了,封了坤宁宫。” 哄?再也不哄了。 “你走!”妖后白皙的脸颊泛着一抹苍白。 朱祁镇起身,大步而去。 妖后抱着自己的双腿,头埋了下去,无声的哭泣。 …… 坤宁宫被封了,后宫震动。 妃子们都来乾清宫找皇帝陛下,但是皇帝陛下一个都不见,也不让她们问为什么。只有贤妃见到了皇帝。 “陛下,我知道你肯定有原因。”贤妃紧紧皱眉,“可那毕竟是太后,不能无缘无故被封了宫。除非有不可饶恕的罪,否则,朝堂上的言官也不会放过你的,会上折子追问的。” 朱祁镇这会儿冷静下来了。 贤妃说的对,那是太后,古往今来哪个皇帝封了太后的宫?况且这还是个摄政十几年的太后,有着无比威望的太后。 “传旨,就说太后病了,需要静养。”朱祁镇沉声道。 “这也只能拖住一时啊。”贤妃道,“病了就要请太医,什么病,太医那边都需要有记录的。” 朱祁镇心情烦躁,挥手:“那就先拖一时。” 贤妃目光变得柔和,来到他身后,为他轻轻捶背,柔声问:“陛下,怎么突然发这么大怒?太后她……怎么了?” “她要杀我。”朱祁镇哼道。 贤妃一边温柔的捶背,一边带着狐疑的语气:“太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啊,这会儿大明需要稳定,太后识大体的,臣妾觉得她不会。” 朱祁镇吸口气:“就都冷静冷静吧,你也回去吧,让那些妃子不要瞎传。” 贤妃欠身一拜,退了出去。 …… 朱祁镇心烦意乱,他直接出了宫,来到了会馆。 宁荣荣看到他,准备泡茶的,哪知道,朱祁镇直接把她横身抱起,走向了软榻。她不敢拒绝,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折腾。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倒在了她的怀中,她推开他,伸手拉过被子盖着自己,也没力气动了,动一下就浑身酸痛。 奇怪的是,今天朱祁镇也沉默。 “有心事?”宁荣荣仰头问。 朱祁镇没来由的说了句:“这世上,没有可信之人。” 宁荣荣靠在他肩膀上,没有说话,他们之间,更不可信。过了一会儿,朱祁镇开口:“帮我沐浴吧。” 我不! 宁荣荣在心里拒绝,她面上是不敢反对了,她最近注意到会馆已经被锦衣卫完全监视了。她只好起身,去做准备。 没一会儿,朱祁镇舒服的躺在浴桶里,心情舒畅了不少。 “一起啊?” “我不,你别太过分。” “我帮你搓背呀。” “……” 不一会儿,水四溅。 有些禁果吃了之后,没有一次,只有无数次。 …… 夜幕降临。 太后站在窗前,望着天空的那一轮弯月。双喜走过来,提醒道:“太后,该用膳了。” “不吃了,你去吃掉。”太后淡淡道。 双喜欲言又止,还是鼓起勇气道:“太后,陛下只是一时生气,过两天就没事了。他虽然封了宫,但还是允许奴婢们自由出入。” “哼,就是不让我出去呗?”太后眼眸垂落。 “陛下还让御膳房送来了太后你爱吃的菜,怕我们坤宁宫储备不足。”双喜再道。 太后笑的更冷了:“这是准备长期关我啊。” 双喜:“!!!” 你们两个吵个架,用得着吗?之前不也是常常吵? “陛下以前,最多也就气三天。”双喜道。 “死丫头,你怎么老帮他说话?”太后转过身来。 双喜眨了眨眼:“陛下是个好人啊,奴婢出去采办,百姓们都称赞陛下。” 太后眼眸微微垂落,幽幽一叹:“他的确是个好皇帝。罢了,你也别站在这里了,我去吃还不行吗?双喜啊,搞不好,你要陪我老死在这坤宁宫咯。” “真那样,奴婢也愿意。”双喜抿了抿嘴,“不过,我相信陛下不会的。” 太后嘴角微微含笑,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汤勺,开始优雅的喝着。双喜给她盛一碗饭,柔柔的道:“太后,要不像上次那样,主动去乾清宫,给陛下送汤?” “不去!”太后摇头,“这回坚决不低头。” 她心中愤怒难忍,他都要杀我了,我还去?一直以来,我可从未想过杀他。 (本章完) 180.第180章 陛下,大明之天子!焉能弑母 第180章 陛下,大明之天子!焉能弑母 郕王府。 朱祁钰面色匆匆的来到后院,找到正在凉亭中看书的邬行道。徐徐凉风吹过,邬行道并不起来行礼,只是抬头招呼了一声王爷。朱祁钰也并没有觉得他无礼,他很尊敬这位军师。 但是,他面色凝重,坐下来后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可怕的事情。邬行道见了,放下书本,朗声一笑:“王爷,这个时候,你需要低调和稳。碰到什么事,都不要急。” 朱祁钰转头看着邬行道,沉声道:“本王进宫给太妃请安,得知一件事,伪帝封了太后的坤宁宫,太后被禁足了。” “什么?”邬行道猛地站起来,急急追问,“伪帝封太后的宫?怎么会这样?他……伪帝也太大胆了吧?” 朱祁钰摇了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王宫中的耳目也不知道详情,只知道伪帝和太后大吵了一架。” 一向沉稳的邬行道有些慌了,急道:“难道伪帝要对太后动手了?” 朱祁钰惊愕:“他如果连太后的杀,那我们朱家皇室一个都逃不了。” “王爷,不能让他杀太后。”邬行道慌了,“否则,下一个就是杀你,还有那些朱家的藩王。伪帝这是要杀了所有朱家人,彻底坐稳江山。” 朱祁钰也被他说的害怕了,摊手:“可本王能怎么办?” 邬行道沉思了下,道:“还是能挽救的,伪帝他对外得承认自己是朱家子孙,否则,他的皇位根本坐不住。那他做事,得按照规矩来,想杀太后,那太后是什么罪?那可是太后啊,名义上还是他的母亲。王爷,你得联合群臣,逼伪帝放了太后,并且尊敬太后。” “如今朝堂大部分臣子都是伪帝提拔的,会听吗?”朱祁钰皱眉。 “当然会!”邬行道眼中寒芒闪过,“古往今来,哪个皇帝敢封了太后的宫?难道伪帝要学曹叡那样的逆子,弑杀太后?大臣们都不会赞同的,天下百姓也不会赞同的,伪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朱祁钰猛地站起来:“我这就去找大臣商议,先去找内阁首辅商辂,再去找太子少保于谦。” 他急急去了,邬行道看着他走后,跌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惊恐。 …… 兵部大堂。 郕王刚走,面色阴沉的于谦走了出来,走在堂外的石板路上,迎面碰到了商辂。两人目光对视,异口同声问:“郕王找过你了?” 两人叹息一声,并肩走在石板路上,走了好长一段,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商辂先开口:“陛下这样,不行啊,我们得劝谏。” 于谦眸光锐利:“难道他真的要对朱家皇室大开杀戒了?” 商辂吓得看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道:“瞎说什么呢?在陛下未……犯错前,我们得去劝谏陛下,怎么能封了太后的宫?太后是天子的母亲,陛下岂不是大逆不道?” “怎么突然就封宫了呢?”于谦疑惑,“之前陛下和太后,至少表面和平。如今大明内忧外患,我们就需要他们继续和平下去啊。” 商辂急眼了:“我哪知道,现在关键是去阻止陛下,万一他真把太后杀了,那就麻烦大了,天理不容。” 于谦转头盯着商辂道:“你先去,我最后去。” 商辂愣了:“为什么?我们一起去,给陛下点压力。” “你先去试试!”于谦摊手,“实在不行,我去直接对陛下开骂,你敢吗?” 商辂果断答应:“好,我先去。陛下要是一意孤行,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 说完,他急急去了。 于谦看着他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眉头紧皱:“陛下和太后,都不是冲动的人啊,怎么突然就爆发了呢?”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看东南张伦的折子,太监曹吉祥禀报,说内阁首辅商辂求见。朱祁镇放下折子,心中猜到商辂来是为什么。 商辂是个急性子,进来参拜之后,直入正题:“陛下,臣听说太后娘娘病了?” “是。”朱祁镇保持着耐心,“需要静养,之后大臣们就不要去坤宁宫打扰太后养病了。” 商辂继续追问:“太后得了什么病?请太医看了没有?” 朱祁镇开始不耐烦:“老毛病了,静养就好。” “陛下,太后对大明有功,又是天子的母亲,她生病,可是大事。”商辂道,“太医怎么能不去给太后看病?就是要静养,也得按照太医的法子……” 朱祁镇直接打断:“是药三分毒,太后用不着吃药,养着就行。” 商辂也急了,道:“陛下,太后养病,你为何封了坤宁宫?” 朱祁镇心中冷笑。 他知道封了坤宁宫这事,迟早传出去,没想到这么快,连内阁首辅都知道了。他猛地挥手:“朕是不想有人打扰太后。” “陛下,大家都不是三岁孩童。”商辂越来越勇,“你封了太后的宫,为什么?太后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那你得昭告天下,否则,随意封太后的宫,陛下你……你就是不孝!” 啪! 朱祁镇猛拍御桌,大怒:“朕的家事,你也要管?” 商辂哄声道:“天子无家事!” 朱祁镇:“!!!” 你大爷的!敢直接顶撞朕?朕要是个暴君,分分钟要你狗头。 “商卿,太后是疲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你回去吧。”朱祁镇语气变柔。 “需要静养多久?得让太医给出方子,给出时间,这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啊,陛下。”商辂道。 朱祁镇气得挥手:“好,朕明天就让太医去看,给出方子,行了吧?” “陛下圣明!”商辂恭敬的拜,就要退下。 朱祁镇叫住了他,问:“张伦的折子你们内阁看过了吧?什么章程?” 商辂从容道:“抗倭重大,当然优先,要粮给粮要人给人。” 朱祁镇嘴角含笑:“很好,回去给朕上一个详细的折子上来,粮和人从哪里来。” “遵旨。”商辂退了出去。 他急急回到内阁,找阁臣们商议张伦的折子。这时,太监总管曹吉祥来了,对着他们道:“陛下口谕。” 众人都跪下,听旨。 曹吉祥继续宣旨:“内阁首辅商辂,身为群臣之首,不懂礼仪,面朕的时候,进门先迈的左脚,实为大不敬,罚俸三个月。” 商辂:“???” …… 黄昏。 朱祁镇习惯性的来到了坤宁宫,到了大门口才回过神,他停住了脚步。正好,双喜从殿里走出来,见到他,面色大喜,欠身一拜:“陛下,你来了,奴婢准备好了晚膳呢。” “太后这两天咋样?”他问。 “嗯……不太好。”双喜低头。 朱祁镇微微皱眉:“又不吃饭?那你得让她吃啊。” 双喜抿了抿嘴。摇头:“没有不吃饭,太后就是太忙了,一早起来在园子里散步,而后用膳,之后就拾掇那些草,午时再用膳,小憩一会儿,看书写字,再用晚膳。” 朱祁镇微惊,哼一声:“这不挺好么?” “陛下,太后娘娘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啊。”双喜大眼睛满是担忧,“以前你们吵架,太后要么不吃饭要么闹脾气。” 朱祁镇翻了个白眼:“说明她想通了呗。” 双喜上前几步,央求的语气:“陛下,你就去哄哄太后嘛,女人就是需要哄的啊。书上说了,过日子磕磕绊绊都是正常的。” 朱祁镇扶额:“你少看点闲书。朕走了,好好照顾太后。” 双喜本想去拉陛下的,可是她不敢,陛下一怒之下,把她赐婚给将士,她就得离开太后了。她看着陛下离去,轻叹一声,回到殿上。 太后单手撑着脑袋,慵懒的靠在软垫上看书,秀发如瀑垂落在身后,在那黑发的衬托下,肌肤更显白皙,气质高贵雍容。 双喜都羡慕太后的美丽,缓缓走到她身前,奉上一杯热茶,开口道:“太后,刚刚陛下来过了。” 太后忽地转头,看向入口,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眼眸垂落,闪过黯然之色:“来看本宫死了没有?告诉他,本宫好的很。” 双喜弱弱的点头:“奴婢说了。” 太后:“???” 缺心眼的奴婢,难怪他到门口了都不进来,你得让他担心我啊。 “陛下还是很关心太后的,问你有没有吃饭,还吩咐奴婢照顾好你。”双喜继续道,“奴婢看的出来,陛下实际上关心,面上赌气呢。” 太后轻叹一声:“这回可不单是赌气了。” …… 会馆。 进京的商人都会下榻此处,十分热闹。 身为会长的宁荣荣,每天都迎来送往,她这个宁大家说话的分量,能影响各大豪商。徽商、晋商、闽商、苏商的那些大佬,都给她几分面子。 此刻,宁荣荣正在与威远镖局的刘墨林密谈。虽然是总镖头,刘墨林对宁荣荣极为尊敬,道:“宁大家,又要向西北送镖了,我们参与朝廷的事太深,不是好事啊。”宁荣荣微微含笑:“那能怎么办?我们没得选。不过,是要有些安排,他们给西北送镖,我们也得跟西北那位能搭上线。” 刘墨林眼睛一亮:“我们该怎么做?” 宁荣荣沉思了一会儿,道:“敦煌得有我们的分局,把我们的人安插入敦煌。” 刘墨林缓缓点头:“这事好办,敦煌那边巴不得我们能在那边有直接接应的人。只是……陕甘查的严,万一出事……” 宁荣荣摊摊手:“怕什么,朝中那些大佬会帮我们解决。再说,我们各种路引,资质齐全,官府要查,先去查朝廷。” 刘墨林没有犹豫,抱拳:“我听宁大家的。” 宁荣荣微微含笑,这时敲门声响起,传来侍女的声音:“小姐,朱公子来了。” “带他去我房间,奉茶,我稍后就来。”宁荣荣道。 刘墨林暗惊,这朱公子是谁?直接去宁大家闺房? 宁荣荣并不在意刘墨林的表情,继续交代此次押镖应该的注意事项,最后强调:“出了事,先让下面的人顶着。” “宁大家放心,实在不行,我威远镖局顶着,也绝不会连累宁大家。”刘墨林肯定道。 宁荣荣摆了摆手,刘墨林退了出去。 …… 朱祁镇在宁荣荣的闺房喝茶,这不是他第一次进来了,颇为熟悉了。宁荣荣的闺房,跟她人一样,有一种素雅的气质。 屋内光线柔和,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几缕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光洁的地面上。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梨木书桌,桌上整齐地码放着几卷线装书,书页间隐约透出墨香。一旁,一只青瓷笔洗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几支精选的毛笔,笔尖轻触纸面。 墙上挂着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画中山水相依,云雾缭绕,意境深远,恰如宁荣荣给人的感觉,既有着超凡脱俗的气质,又不失温婉细腻。画旁,两行清丽的小楷题字,字迹娟秀,透露出主人的不凡才情。 房间的另一侧,是一张简约而不失雅致的绣榻,榻上铺着细软的锦被,被面上绣着淡雅的兰图案。榻边,一只小巧的铜质香炉正袅袅升起一缕轻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心神宁静。 窗边,一盆兰静静地绽放,其叶碧绿如玉,朵洁白无瑕,与窗外的清风明月相映成趣,更添了几分高洁与雅致。 朱祁镇坐在窗边的小几旁,手捧一杯温热的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比在宫里任何地方都要静心。 嘎吱~ 门被推开,一袭淡青色长裙的宁荣荣走了进来,朝着朱祁镇欠身一拜:“民妇参见陛下。” 长裙长及曳地,纤细的腰肢以细带束缚,更显曼妙,柔软的腰肢微微弯着,等着朱祁镇的指令。 朱祁镇走过去,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朱祁镇最近有些迷恋这种感觉,虽然他算不上是偷。 半个时辰后,朱祁镇紧紧搂着宁荣荣,两人贴在一起裹在被子里。宁荣荣肌肤红润,比起平时的高冷的她多了几分媚态,配上那雅静清冷的气质,更加诱人了几分。 不过,眉宇间带着一抹柔弱哀怨以的复杂神色。朱祁镇伸手抹了抹,道:“别愁眉苦脸的,我们已经是实际上的夫妻,没准你肚子里还会有朕的孩子。” 宁荣荣慌神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色更复杂了,抬眼道:“真有了孩子,也不去宫里,我自己养。” 朱祁镇笑容古怪。 这女人还真不错,不要抚养费不分财产。 “陛下最近来我这里,是不是太勤了点?”宁荣荣仰起头,青丝滑落。 “想你了呗。”朱祁镇张口就来。 宁荣荣羞涩的带着哭腔:“下次能不能别那么多样?” 朱祁镇朗笑一声,心想还有更多需要解锁的动作呢,前世电脑c盘的老师们教的姿势可多了。 “我问你个事,你们商会王往西北运货,给谁呢?”他问。 宁荣荣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只是正常的商贸,虽然如今的丝绸之路没有了汉唐时的繁盛,但还是通的。我们的货,都会卖往西域。陛下,其实不管是西域还是西洋,东洋,南洋,都很需要我们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等。” 朱祁镇缓缓点头:“通商是肯定的,太祖皇帝太想当然了,以为把大明框起来,自己发展就行。闭关锁国,会害死后人的。通商,开海,都是需要做的。” 宁荣荣那双白皙如藕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道:“陛下圣明。” 她抿着嘴唇,眼眸透着几分柔弱和认命。 说她喜欢朱祁镇? 以前他还是朱无视的时候,或许有好感,但没到喜欢的地步。 现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更会时刻警醒自己,眼前的人是伪帝。 对于她来说,感情的事情是奢侈的。 她只要报仇! 若是能报仇,她牺牲自己的都在所不惜。 …… 一晃半旬过去,太后的坤宁宫还封着。群臣已经按捺不住了,太后就是养病,也得有个章程,怎么能封宫? 都察院的言官们纷纷上奏,明代从明初洪武帝开始,便从制度上赋予了言官广泛而重大的职权,如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百官、按察地方等。 这些言官的还都有一个伟大的志向,那就是青史留名,为了能够青史留名,被皇帝斩了更好。面对这帮豁出命的言官,朱祁镇也只能安抚。 他的确没有封太后宫的理由,言官目前还是收着的,这事往大了说就是大逆不道。可他就是想治治太后,锁在坤宁宫最好,别出来搞事情。 还有,他自己也想静静心,和妖后玩火,有种要把自己玩进去的感觉。妖后那种极致成熟女人的风情,让他这个热血青年有些把持不住啊。 早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连续看了十几本折子,都是问太后之事的。他猛地一摔:“朕的大明朝,就没有政务了吗?” 这时,太监曹吉祥来报:“陛下,英国公求见。” 朱祁镇愣住了,这老头怎么来了?不是快病死了吗? “宣!”他挥手坐直了。 没一会儿,白发苍苍的英国公上殿来,参拜之后,沉声道:“陛下,臣有要事禀奏,请屏退左右。” 朱祁镇挥挥手,左右的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而后,跪在殿上的英国公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朱祁镇的面前,怒声问:“你封了太后的宫,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朱祁镇冷眼,“朕遭遇三次刺杀,谁策划的?谁知道朕的行踪?” 英国公冷笑:“那怪你自己,跟太后有什么关系?” 朱祁镇猛地站起来,冷冷的盯着英国公问:“君山会,跟她有没有关系,跟你有没有关系?刺杀朕的刺客,锦衣卫都找不到。呵呵,还有君山会,锦衣卫也查不出。这大明朝谁有这通天的本事?” “你自己无能,就把这些事按在太后身上?”英国公丝毫不惧,“哼,你不能杀太后。否则,你也完蛋!满朝文武不会支持你,天下百姓也不会支持你。” 朱祁镇气势凌厉:“朕手中有兵!” 英国公哈哈大笑。死死盯着朱祁镇道:“我大明的天子,焉能弑母?如此大逆不道的皇帝,谁会效忠?谁敢效忠?” 朱祁镇也是阵阵冷笑:“朕不至于那么蠢,人可以有很多种死法的。” “陛下,有胆你试试!”英国公道,“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不都是蠢人,后世史书也不会饶恕你的。别跟我说你是伪帝,你不是要成真吗?那你顶着朱祁镇的名字,就要承担万世骂名!” 朱祁镇一凛。 我特么才是朱祁镇,才是大明的皇帝。 不!我就是伪帝!我管那么多? “啊~”他突然感觉脑袋有撕裂的痛。 英国公站在御桌前,气势逼人:“陛下,老臣称你一声陛下,要杀要刮,老臣在府邸里等着。太后,你动不得!” 说完,他转身去了。 …… 夜,长春宫。 朱祁镇躺在贤妃柔软的怀中,享受着那双玉手的按摩,微眯着眼睛。 “静姝,你也觉得朕不该封了太后的宫,是吧?”他轻声问。 “嗯。”贤妃点头,“这与陛下你其实不利,如今的太后已经不再摄政,其实也不用担心她。朝野上下几乎都是拥护陛下你的大臣,陛下你封了太后,反而有反作用。都是读圣贤书的大臣,张口是仁孝,他们不会背叛圣人之言的,至少表面上不会背叛。” 朱祁镇揉了揉眉。 牢笼志士,让天下的聪明人全都进到八股的牢笼里,让他们钻研章句,白首穷经。给读书人立了规则,其实也给皇帝立了规则。 在读书人眼中,圣君应该是什么样,已经有了明确的定义。皇帝你做不了圣君,还想叛逆?那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难道就让朕低头了?”朱祁镇哼一声。 “陛下,要不臣妾先去看看太后?”贤妃一笑,“嫔妃们先去给太后请安嘛,朝臣们意见也就没那么大了。” 朱祁镇点头:“反正这回,朕是不会妥协的,不能让太后出宫。” 贤妃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 ps:今天先一章,一会儿要去医院,每次在百度上看病,我都麻了,去医院看看去。 (本章完) 181.第181章 妖后:得到了我,就满意了? 第181章 妖后:得到了我,就满意了? 夜色如墨,悄然无声地笼罩了整个皇宫。月光稀薄,星星点点地洒在琉璃瓦上,反射出清冷的光,却照不透这深宫中的重重寂寞。风,似乎也放慢了脚步,轻轻掠过朱红的宫墙,带起一阵阵细微而空旷的回响,更添几分孤寂。 太后静静地站立在窗前,身影被夜色拉长,显得格外孤单。她的黑发如瀑,未经梳理便随意地散落在背后,那乌黑发亮的发丝,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更衬托出她肌肤的细腻与白皙,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肌肤温润如暖玉。 她的眼神却幽深而遥远,望向了某个不可触及的地方。面色黯然,眉宇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忧伤与落寞。在这寂静的夜晚,太后的心绪似乎也随着夜色一同沉淀,留下了无尽的孤寂与哀愁,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悄然蔓延。 “太后,该就寝了。”双喜走过来。 “双喜,你明天得出宫一趟。”太后转过身来,“陛下这回似乎铁了心,我不能被禁在这坤宁宫中。” 双喜欠身一拜:“请太后吩咐。” 太后眼眸垂落,轻叹:“陛下被刺杀的事,一直是他的阴影,这事需要解决。那我和陛下之前的结也就解开了。” 她凑到双喜的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双喜面色认真,一一记住了。 “好了,就寝吧。”太后走向内殿。 她轻轻拉开玉带,长裙自动滑落。只剩下亵衣,身材被勾勒的极为火爆,尤其是那双大长腿,修长健美,没有一丝缺陷,令双喜看了都脸红心跳。 …… 此刻,永和宫。 朱祁镇和孙蓁蓁相拥而睡,他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哎~”他叹息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叹息,惊动了蜷缩在他怀中的孙蓁蓁。她如同一只慵懒而又妩媚的小猫,轻轻地挪动了身子,缓缓地抬起头。那张未经粉饰的脸庞,冷艳而动人,五官精致绝美,在灯光的映照下,红润的嘴唇泛着莹莹光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令人心醉。 “陛下,是在愁太后的事?”孙蓁蓁问。 “你今天去给她请安了吧?她怎么样?”朱祁镇问。 孙蓁蓁抬起那双漆黑的眼眸柔情脉脉的看着他,眉宇间荡漾着妩媚和柔腻,轻声道:“太后看上去一切正常,还是那么美丽淡然。” “没有提被禁足的事?”朱祁镇再问。 他轻柔地垂下眼帘,与仰头凝望的孙蓁蓁对视,眼神中满是深情。同时,他的手轻轻掠过她那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的玉背,随后指尖轻巧地穿过她柔顺的秀发中,那发丝带着一丝清凉,触感如同丝绸般顺滑。 “太后一字未提。”孙蓁蓁抿嘴道。 朱祁镇不再继续问,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孙蓁蓁却开口:“陛下,太后该是想见你的,臣妾在那用膳,桌上都是你爱吃的菜。” “朕不想见她,你们每天去请安就好。”朱祁镇哼一声。 孙蓁蓁精致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笑意:“怎么还跟孩子吵架似的呢?” 她心中想说,怎么像一对恋人吵架呢?看谁先理谁? …… 智化寺。 双喜轻轻地从颠簸的马车上踏下,足尖轻点在积满灰尘的石板路上,脸上带着一层轻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而略带忧郁的眼眸。她步履匆匆,踏入了这座昔日辉煌、今朝却满目疮痍的寺庙。 智化寺,这座曾由大太监王振倾尽心血修建的家庙,如今已不复往昔的庄严与繁华。寺门斑驳,朱红褪色,门轴因年久失修而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步入寺内,只见院落中杂草丛生,大殿的屋顶,琉璃瓦片脱落,露出斑驳的木梁,雨水侵蚀的痕迹清晰可见。佛像虽仍端坐,却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金箔剥落,只留下斑驳的漆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与霉变的气息,偶尔几声鸟鸣,在这寂静而破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双喜穿梭于这残垣断壁之间,来到了大殿上。 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已经在大殿上等候,他抬眼问:“是双喜姑娘吧。” 双喜微微欠身:“太后让我来给你传几句话。” 斗笠男子颔首:“双喜姑娘请说。” 双喜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是该让郕王背锅了,你把郕王养死士的事传给锦衣卫。然后,你即刻离开京城,前往西北,去做一个真正的军师。” “是!”斗笠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 双喜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斗笠男子道:“这是太后给你的。” 斗笠男子接过后,抱拳一拜,匆匆离去。 …… 朝小天手里拿着烧饼啃,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最近他的鱼龙帮发展迅猛,他这个帮主在京城的江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那些江湖大佬都想不通,为什么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工部有活,都找他这个小子?凭什么?可朝廷就找了,这让朝小天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朝帮主。”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挡住了他。 “瞎啊?敢挡小爷?”朝小天张口就骂。 那斗笠男子头埋的很低,看不清样貌,他举起一个包裹递向朝小天道:“朝帮主,我送你一场富贵,这东西给到锦衣卫,保你立大功。” “什么呀?”朝小天伸手拿过。 他随手就打开,往里一看,麻了。当他再抬起头时,那斗笠男子已经远去了。斗笠男子直接出了城,到了城门口,已经有人牵着马等着他。他上了马,疾驰而去。 朝小天拿着那包裹,急匆匆来到锦衣卫。因为这段时间与锦衣卫接触颇多,那守卫都认识他,问:“朝帮主,干嘛呢?” “找你们石老大,天大的事。”朝小天急道。 守卫带着他,径直来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官廨。朝小天把包裹递给石彪道:“这是刚刚一个男子给我的,里面全是郕王罪证。” 石彪一把接过,打开看,越看面色越凝重,挥手:“召集兄弟们,立刻围了郕王府,不让任何人进出,控制住郕王,等我命令。还有,带着我的手令去后军都督府,找杨贵芳,调兵围了这个藏死士的院子。” 他交代好后,急急进宫去了。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与刑部尚书董与昌商议秋决的事。锦衣卫指挥使急急求见,参拜之后,举着好几本折子道:“陛下,郕王竟然训练死士,还有,之前的小内库的幕后之人也是他。” “这些东西你从哪得到的?”朱祁镇边看边问。 “朝小天送来的,他说是一个戴斗笠男子给他的。”石彪道。 朱祁镇手一顿:“戴斗笠男子?快,去封了郕王府,即刻捉拿郕王和他的军师邬行道。那个藏死士的院子,派兵剿了。” 石彪领旨而去,董与昌也跟着去了,作为刑部尚书,他得准备审案。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 郕王?训练死士?那前两次刺杀,八成跟他有关。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爆出来?那个给朝小天物证的男子是谁? 戴斗笠? 他对这个词很敏感,莫不是邬行道?邬行道为什么这时候把郕王爆出来?受到太后的指令了,他可是太后的人。 “曹吉祥!”朱祁镇大喊。 “陛下。奴婢在。”曹吉祥过来。 “这两日,坤宁宫是不是有谁出去了?”朱祁镇问。 曹吉祥没有犹豫,回答:“是双喜姑娘出去了一趟,说是采办。” 朱祁镇拧了拧眉。 双喜啊,看来太后的事,她基本知道,估计就是她出去传了太后的命令,邬行道才冒出来,把郕王给卖了。 太后是什么意思?说明之前的刺杀,与她无关? 也是够狠的啊,直接把亲王推了出来,朱祁钰可怜啊,一直是太后的棋子,最后还被废物利用。 …… 两个时辰后。 石彪押着郕王上殿,郕王慌忙跪下:“陛下,臣弟冤枉啊。” 啪! 朱祁镇把那堆物证甩在他的面前,冷声道:“搞自己的小内库,还敢说冤枉?你好大的胆子啊,养死士?干嘛?造反啊?之前的刺杀,都是你策划的了?” 朱祁钰看到那些东西,似乎并不特别慌乱,辩解:“陛下,臣弟有罪,那些江湖人的确是臣弟的人,可臣弟并未策划刺杀啊。臣弟喜欢江湖,跟他们喝喝酒罢了,并未做乱法之事。” “都这时候了,你还狡辩?”朱祁镇怒斥。 “陛下,臣弟是贪了些,搞过小内库,后来都及时制止了啊。”朱祁钰磕头拜道,“臣弟犯过的罪,臣弟认,可刺杀,绝无此事。” 朱祁镇挥挥手:“朕懒得跟你说,交给锦衣卫,刑部和大理寺去审。” 就在这时,曹吉祥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朱祁镇一愣,她怎么来了? 殿上的大臣,宫女和太监都跪了下去,朱祁镇也从御椅上站起来,走到前面。很快,一袭端庄长裙的太后走了进来。 裙摆及地,端庄大气,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长发低束,别一根发簪,另缀银色珠宝,更显高贵典雅,气质雍容。 “参见太后!”众人齐拜。 朱祁镇只是微微躬身,抬头看向她,十几日不见,她清瘦了些,肌肤胜雪,多了几分清冷。“本宫听说陛下抓了郕王,过来看看。”太后美目落在他身上。 朱祁镇迎上她的目光,目光相视,两人都没有躲闪,还暗暗比拼的意思,看谁先撇头。他轻笑:“太后消息灵通啊。” 他心中暗想,不是封了她的宫吗?她怎么出来的? “本宫真要出来,谁又能拦本宫?”太后目光冷冷。 “好啊,朕就与太后一起审郕王,他养死士,图谋不轨,太后你也清楚?”朱祁镇一直直视她。 太后不仅丝毫不让,还连续逼近几步,到了朱祁镇面前,一双美眸清冷,闪过黯然:“本宫如何得知?郕王如何图谋不轨了?可有证据?” 朱祁镇心中咯噔一下,特么,还真没证据。他闻着太后身上发出的幽香,哼一声:“朕正要锦衣卫,刑部,大理寺查案审案,太后你就来了。” “原来没有证据。”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祁镇道,“本宫给你个建议吧,让郕王即刻就藩,至于藩地嘛,去云南。这事就算结了,你别急着反对,不久前,郕王可是帮过你的大忙,那时候你们在群臣和天下人面前,扮演好兄弟。这才多久?你难道杀了郕王?或者囚禁他?你让群臣和天下人怎么看你这个……皇帝?” 朱祁镇嘴角挂着冷笑。 他很明白,太后最后想说的是伪帝。他这个伪帝现在处理郕王,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是假的,要开始处理朱家人了,连亲弟弟都不放过。 “是啊,陛下。”朱祁钰跪着磕头,“留着臣弟,对你还有用啊,陛下。” 他是在暗示皇帝,你需要表演兄弟情深的时候,我可以配合啊。 “好,既然太后这么说,朕听太后的。”朱祁镇道,“郕王就藩云南,明日启程,锦衣安排护送。” 朱祁钰保住了性命,连忙磕头:“臣弟谢陛下。” 对于朱祁镇来说,活着的朱祁钰比死了的朱祁钰有用,有锦衣卫看着,朱祁钰就是个棋子。 “陛下可真听话,本宫心甚慰。”太后嘴角是吟吟笑意,“今晚来本宫坤宁宫用膳,本宫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 说完,她冷艳的眸子撇了朱祁镇一眼,大步而去,气场强大的像个女王。 郕王也被带了下去,朱祁镇朝着石彪问:“是不是没有抓到邬行道?” 石彪点头:“邬行道不在王府,臣已经派人去搜了。” “邬行道估计已经离开京城了。”朱祁镇皱眉,“看郕王的反应,好像他们之前有过预案似的,被抓了后应该怎么说。郕王傻乎乎的,到现在都还被人利用。” “陛下,要不要审一审郕王?”石彪问,他的意思是动刑。 朱祁镇摆摆手:“罢了,留着他还有用!就不宣布他的罪了,明日朕下旨,就说安排郕王就藩。你派锦衣卫盯着他就是。” “遵旨。”石彪领命而去。 …… 朱祁镇没心情看折子,正在揉眉,想着还是妖后给自己按的舒服,还真有些习惯她在了。这时,太子少保于谦求见。 “老于啊,你可是很少主动来的。”他抬抬手,“起来说话,是东南有什么消息了?” 于谦摇了摇头:“新调的兵已经到了东南,张伦正组织他们练陛下你的那个鸳鸯阵。与倭寇的决战,还未到时候。”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抓紧点!” 于谦恭敬的一拜:“陛下,臣今天来是因为太后被封宫的事。陛下,你不能再禁足太后了,群臣和天下人都看着呢。” 看个屁,还能直播吗? 朱祁镇心中嘀咕一声,摆摆手:“朕哪里禁足太后了?” “陛下,如今大明内忧外患,你和太后需要和谐。”于谦道,“否则,会给外敌可趁之机!你是大明的皇帝,太后是大明的太后,怎么能有矛盾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话中有话! 朱祁镇听出来了,微微一笑:“朕明白!朕回头就去给太后请安去。” 于谦松口气:“陛下圣明!” “老于啊,你是忠于朕,还是忠于太后?”朱祁镇笑问。 “臣忠于陛下,更忠于大明。”于谦拜道。 朱祁镇朗声一笑:“于禁忌之处见风骨,于高天之上看春秋。老于啊,大明有你于谦,是大明之福。” 于谦听到这句话,明显愣神了片刻,心里咀嚼‘于禁忌之处见风骨,于高天之上看春秋’,深得他心。 …… 夜幕降临。 伪帝还是来到了坤宁宫,今天妖后似乎在给他个台阶,献祭了郕王,表明了自己的清白,刺杀与她无关。 那他得有个表示,妖后比郕王更有大用。 他来到殿门口,一个宫女和太监都没看到。轻车熟路的进门后,大殿并不亮堂,只有部分蜡烛亮着,烛影摇晃。 一阵馥郁的香风悄然自旁侧拂来,紧接着,他的脖子便被一双洁白胜雪、宛若嫩藕的臂膀轻轻环绕,一股柔软的力量仿佛冲击波般,让他感受到了温柔的挤压。 眼前,是一张成熟而妩媚、又异常精致的脸庞,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可言喻的魅力。那双美丽的眼眸里蕴含着盈盈笑意,红唇微启,吐露令人心旌摇曳的御姐之音,轻柔而诱人。 “伪帝陛下啊。” 伪帝低头望向怀中的妖后,她身着华丽的凤袍,脑袋微扬,修长的脖颈下,肌肤如同凝脂般洁白无瑕,宛若白玉。那双凤眸妩媚至极,仿佛能勾人心魄,妖艳而魅惑,与之前端庄雍容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全然是另一番风情。 “妖后娘娘。” 伪帝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搂紧了妖后的腰肢,那轻薄的纱衣几乎无法遮掩她肌肤的细腻与滑嫩。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迷恋与沉醉。 当然,他心里是冷静的,还暗骂,这又是哪一出?迟早被她玩死。 “你之前不是喜欢叫我若微么?”妖后微微前倾,高挑的身姿只需要稍微踮起脚尖,就与伪帝对视。 若微? 今天你是要玩主动咯? 伪帝嘴角含笑,双臂微微用力,温柔的看着她道:“我可不敢,你一会儿风雨一会儿晴天,我扛不住。” “怪我咯?”妖后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哪次不是你主动挑起的?” 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她很享受这种迷醉的感觉,有一种不真实和疯狂的感觉。 伪帝也迷恋这个游戏,手掌自然的顺着发丝滑落到玉背,最后搂住腰肢,面色黯然又认真:“若微,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不会有未来的。” 妖后眸子微微眨动,似乎有着情意弥漫:“未来?你还想过我们的未来?” “自然想过。”伪帝回答的很认真。 这一刻,妖后不知道伪帝说的是真是假,她不管不顾了,踮起脚尖,朝着他的唇凑了上去。 两人都很沉醉,很忘情,这一次,伪帝的手也没作怪。 良久,唇开。 妖后靠在他的怀中,面色绯红。温存了一会儿,她声音轻柔:“以你我现在的身份,说未来太奢侈了,享受当下吧。” “享受当下?”伪帝抱紧了她。 “别瞎想啊。”她微微踮起脚尖,赏赐般的在他脸上点了一口,“若是有解脱的那天,我把自己给你,从那之后,我就是你的了,你也就满意了。” 你搁这给我开空头支票呢? 伪帝心里暗骂,面上却是显得有些激动,在她发髻间深深的吸了一口。 又温存了一会儿,妖后轻轻推开他,伸手把身前的秀发捋到身后,狭长的眸子微动:“你以后少去找那个宁荣荣。” 伪帝又把她拉进怀中搂住,笑问:“吃醋了?” “我会吃一个商女的醋?”妖后靠在他怀中,微微歪了歪脑袋,美眸眨动。她伸手抚了下他的脸颊,像是再教一个小弟弟,“你是皇帝,不需要自降身份。” 伪帝含笑点头:“我知道。” “用膳吧!”妖后走向餐桌,“以后可以吵架,但是你得回来用膳,让我看到你。” 伪帝左右看了下问:“双喜呢?” 妖后凑近他,美眸满是凶光:“别打双喜主意,她是我的侍女。” “你想到哪里去了。”伪帝扶额,“双喜对你尽心尽力,我的赏赐她。” 妖后哼一声:“不需要!” 两人开始吃饭,餐桌上烛光摇曳,让伪帝想起了前世的烛光晚餐。烛光下的妖后,脸颊颊浮着几朵犹如胭脂般的云霞,明艳动人。 “今天怎么这么好?”伪帝看着为自己倒茶的妖后道,“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妖后嘴角是浅浅的笑意,轻叹一声:“怕你哪天对我下手啊,郕王都去就藩了,朝野上下再无反对你的人,你可以大展拳脚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的确,朝野上下,再无阻力,他这个皇帝,彻底掌控了朝堂。不过,他总是心不安,还是感觉暗流涌动。 …… ps:中秋快乐,祝大家想啥有啥。 (本章完) 182.第182章 于谦:陛下,你当真来自未来 第182章 于谦:陛下,你当真来自未来 西北,敦煌城。 天高云淡,风带着几分凉意与萧瑟,从广袤无垠的戈壁滩掠过,轻轻拂过这座古城,带走了夏日的最后一丝温热。 又入秋了,正统皇帝站在城楼,感慨时间之飞逝,转眼到敦煌快两年了。站在他身旁的许彬向着城外一指,大喜:“陛下,来了!” 一行人正缓缓进城,许彬指着其中一个中年,语气有些激动:“陛下,那位就是邬行道邬先生,是太后为你选的军师。” 正统皇帝目光落在邬行道身上,微微皱眉:“朕以前在京时,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 “臣在离京时,太后跟臣说过此人,邬行道大智近妖,能帮陛下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许彬兴奋道,“陛下,你现在身边正缺少这样一个人。” 他还有一段未跟正统皇帝说,太后说邬行道这人过于阴毒,适合打天下,不适合入朝为官。 “那还等什么?随朕下楼去亲迎。”正统皇帝转身下楼。 他们到了楼下城门口,等着那行人进城。没一会儿,那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原来是威远镖局的人,是他们护送邬行道到敦煌的。 “邬先生。”许彬招手喊一声。 那邬行道看到他们,立刻下马,走到正统皇帝面前就要拜,被正统皇帝阻止了,道:“邬先生,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回宫说吧。” “陛下,老臣终于见到你了。”邬行道双目含泪。 “朕也在等先生你啊。”正统皇帝牵着他,上了一辆马车。 没多久,马车到了敦煌唯一的宫殿前,正统皇帝热情的迎着邬行道进了大殿。邬行道很恭敬的参拜:“臣邬行道,参见陛下。” “快平身。”正统皇帝急急问,“母后可有信给朕?母后她都还好吗?” 邬行道从包裹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正统皇帝道:“这是太后给陛下的信,太后叫陛下不要担心,她有办法斡旋那伪帝,叫陛下千万不能着急。” 正统皇帝拿过信,没有急着打开看,道:“朕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朕等得起。” …… 京城,英国公府。 太子少保于谦来看望英国公,两人并肩在后院走着,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拉长,平添了几分岁月的沉重。 那些曾在春日里竞相绽放的儿,如今已尽数凋谢,只余下干枯的枝丫孤零零地伸向天空,似乎在诉说着季节的更迭与时光的无情。落叶如同疲倦的蝴蝶,一片片从枝头轻盈飘落,铺满了曲折的小径,每一步踏上去都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如同迟暮之年的低吟浅唱。 英雄迟暮,于谦看着白发苍苍的英国公,心中颇为感慨。 在这片略显萧瑟的景象中,却有一片竹林依然挺拔,青翠欲滴。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竹林间透过的阳光,斑驳陆离,洒在两人的衣襟上。 “国公,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于谦皱了皱眉,“你们在往西北运送物资,呵呵,可千万不能资敌啊。” 英国公哼一声:“谁是敌?” 于谦摊摊手:“乱我大明江山的,都是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是外敌。” 英国公愣了愣,叹息一声:“我老了,只做我该做的,后面会如何,看你们了。” “嘿,老头,你别甩锅啊。”于谦瞪眼。 “甩锅?”英国公听着这个奇怪的词,问,“你是听陛下说的吧?” 于谦点了点头:“是,陛下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词。” 英国公猛地停下来,盯着于谦道:“陛下跟我说过,他来自未来,于谦,你信不信?” 于谦果断摇头:“胡说八道!陛下就是陛下!” 他直接打断了英国公,摆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英国公冷冷一笑,看着他道:“于谦,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国公,今天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走了。”于谦大步而去。 英国公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于谦啊于谦,如果你真是全倒向了伪帝,又何必来跟我说这么多?你比任何人都纠结吧。” 他一个人立在竹林中,若有所思。 …… 于谦策马缓缓而行,京城繁华的街道丝毫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 “陛下来自未来?” 他在脑海中问自己,这可能吗?可陛下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别说他懂的太多,又是新政又是治河,又是改进火枪又是做出混泥土,工部还说陛下画了新纺纱机的图。除了这些,陛下言语和思维也奇怪。 于谦尤其记得当初陛下从土木堡回来,问他知道千年以后这世界是什么样子,陛下当初还描述了千年后的世界。 “莫非不是陛下梦到的,他真的来自未来?”于谦自言自语。 他眼中光芒亮起,若是陛下真的来自未来,那他岂不是知道很多事?未来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大明朝延续了多少年?又是如何灭亡的? 这一刹那,于谦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好奇,他甚至想立刻去找皇帝陛下问问。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因为那样的话,势必会点破皇帝的身份。 “假天子,真天子。”于谦抬起头望着天空,“先帝啊,我若是帮假天子,你会怪我的吧?可你的那个儿子差点葬送了大明啊。” 他继续缓缓策马,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 天空如洗,高远而清澈。阳光虽不如夏日炽烈,却也别有一番温暖而不燥热的韵味,照耀在京城外的广袤旷野上,给这渐凉的季节添了几分柔和。 旷野之中,秋风已带上了几分萧瑟,它不再像夏日里那般温柔拂面,而是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凉意,呼啸着穿梭在林间与草地,卷起片片落叶。 四周的景色,在秋风的吹拂下,更显出几分萧瑟。树叶黄了,随风缓缓飘落,铺满了整条官道。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疾驰而过,车轮碾过铺满落叶的道路,发出沙沙的声响。 马车最后停在一个河边,朱祁镇和于谦从马车上跳下来。朱祁镇深呼吸了下,笑道:“老于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咋约我出来赏景呢?”于谦一头黑线,道:“陛下,用你的话说,叫什么劳逸结合。最近事情多,臣邀你出来走走,喝喝酒舒舒心。” 朱祁镇摊手:“酒呢?” 于谦从马车里拿出一壶酒,递给他。朱祁镇接过来,继续摊手:“就这么干喝啊?两个大老爷们,面对如此美景,需要这么尬么?有这时间,朕去找宁荣荣,不行么?” “陛下打算娶那宁大家么?”于谦问。 他一边问一边从马车里搬东西,烤架,肉啊等等。原来他是要烧烤,朱祁镇没有上前帮忙,抿了一口酒道:“谈恋爱嘛,不一定要结婚的。” 于谦虽然没听过这些古怪的词,但还是明白那意思,皱眉:“陛下,你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 朱祁镇感慨的叹息一声:“老于啊,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肯定不知道,没谈过。封建礼法禁锢了你,青年男女,就应该自由恋爱。” “臣知道什么是爱情啊。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于谦一边忙活一边道,“这就是爱情,陛下你……那算是耍流氓。” 朱祁镇:“!!!” 看人真准,不愧是于谦。 ……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边吃烤肉一边饮酒。 于谦假装不经意的问:“陛下,当时你给臣描述过千年后的世界,哎,真有那样的世界,该多好。” “远着呢!”朱祁镇喝口酒,“大明不改变,可等着挨揍吧。” 于谦面色疑惑:“陛下,虽然如今的大明不如汉唐,可也没谁敢随便欺负我们吧?不就漠北?千年来,也就蒙元入主过中原。” 朱祁镇喝的有些晕乎乎的了,哼一声: “朕最愤怒的就是我们这种不自知,你知道这个时期的欧洲发生了什么变化吗?他们已经逐渐从庄园式的自然经济转向商品经济了,随着商品经济的兴起,欧洲的手工业工场会得到快速发展,为后来的工业革命奠定基础。文艺复兴已经有了苗头,将会大大改变他们。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始。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的航海家们纷纷出海远航,寻找新的贸易路线和殖民地。” 于谦听不太懂,不明觉厉,递给朱祁镇一块烤肉。朱祁镇继续感慨: “而我们大明呢,没有丝毫进步,接下来会错过大航海带来的巨大利益,紧接着,后面就会错过工业革命,从此落后西方。知道什么是工业革命吗?按照目前状况,就是朕再努力,还是会错过啊。” “我们这农业主导的经济结构,虽然可以创造繁荣,但限制了商品经济和工商业的发展。对外贸易受到海禁政策和朝贡制度的限制,我们的商业难以发展,就不会推动大规模的工业生产,大明的工业就几乎没有。” “我们以科举制为核心,重视经典知识和儒家思想,忽视现实知识和自然科学。这种制度导致官员队伍同质化、僵化,缺乏对科技发展的兴趣和支持,也限制了地方和民间的创新活力。” “我们还是重农抑商的传统观念,对商业和商人持贬低和限制的态度。这种观念导致商业活动受到压制,商品经济和工商业难以得到充分发展。” 于谦认认真真的听着,仰着那满是求知欲的脸,问:“陛下,你能让臣听懂吗?” 朱祁镇打了个嗝,道:“好,朕就给你好好启蒙!” 于谦心中越发相信英国公说的了,这个陛下莫不真是来自未来,不然,他懂这么多? 朱祁镇之所以这么有耐心,是因为他要开海,到时候肯定遭到很多大臣反对,先把于谦说服了,有个大佬支持。 …… 夕阳西下。 朱祁镇捧着一束来到了坤宁宫,递给了站在窗边的太后,道:“送你的,今天和于谦出去秋游,在山上采的。” “菊啊。”太后双眸亮了,模样清丽动人。 她今天也穿的素雅,气质秀雅绝俗,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身材丰腴婀娜。她美眸微动,接过道:“何必把这些采了呢?人家长的好好的。” 朱祁镇一把就把夺了回来,道:“你若是不喜欢,我明儿拿去给宁荣荣,她和你气质相似,肯定喜欢菊。” 听到他要把送给宁荣荣,太后细眉轻蹙,清冷的眸子透着一抹认真:“你还和她来往?商女心机深沉,逢场作戏即可,不可认真。” 这又是吃醋了? 朱祁镇微微含笑:“逢场作戏,这个词用的妙啊,不愧是妖后,擅长逢场作戏,一眼看穿。” “伪帝也深谙此道吧?”妖后瞋一眼,“我们才和好几天,我不想跟你吵,打住这个话题,行吗?” 妖后容颜绝世,即便未施脂粉,亦难掩其倾城之姿。她身姿曼妙,乌黑长发如瀑,轻轻垂落至背心之处,仅以一根洁白丝带轻巧束起,简约中透着无尽的精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绝美韵味。 “怎么和于谦一起去秋游了?”她岔开了话题。 “我也觉得怪怪的,老于主动约的我啊。”朱祁镇耸耸肩,“哎,给他做了两个时辰的思想启蒙,嘴都说干了。” 妖后清冷的眸子微微眨动,若有所思。 双喜这个时候端着菜上来了,摆满了一桌,都是朱祁镇爱吃的。她先给太后盛一碗饭,太后刚伸手接过,就被朱祁镇夺了去。 “陛下~”双喜没好气,“别欺负娘娘。” 朱祁镇一边大口吃一边瞪眼威胁:“双喜啊,你现在胆肥了啊,别以为你有太后撑腰,我就不敢收拾你。惹急了我,连你家娘娘一起收拾。” 说到这里,他脑海里都有画面了,贼刺激的画面。 妖后横他一眼道:“你上次还说要赏赐双喜,现在又欺负人家。还皇帝呢,说话不算话。” 双喜重新给太后盛一碗,而后主动先给皇帝陛下夹菜,柔声道:“陛下,你们以后不吵架,奴婢怎么着都行。” 朱祁镇笑容玩味:“这可是你说的哦。” …… 中秋快乐,发几个红包。 (本章完) 183.第183章 普天之下,谁会相信朕是假的 第183章 普天之下,谁会相信朕是假的 台山县,天降大雨。 离海最近的新宁乡,这里的百姓已经全部撤走,张伦率领五千大军埋伏在此,因为他得到消息,倭寇兵分三路要大举进犯台州,其中一路最强的就是从此过。 大雨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抹了抹雨水,目光如刀,死死盯着前方。他身旁的亲卫不解的问:“将军,五千人是不是少了点?” 张伦摇了摇头:“倭寇这次共两万人,他们兵分三路,每一路也只有几千人。哎,我也想多带人伏击啊,可战线太长,沿线重镇都得留兵镇守。这五千人,还是抽调了台山县的兵力凑齐的。” 那亲卫眼中精光闪过,握紧手中的刀:“将军,我们五千人,对方就是来一万人,也一样杀到他们屁滚尿流。” 张伦站起来,目光扫过身后的战士,沉声道: “万不可轻敌!倭寇的战斗力确实极其强悍,他们当中的一些武士练刀至少五年以上,在近身搏斗时,他们的刀很少与我们武器相碰,出刀极其冷静,窥空出击,专斩没有盔甲包裹的柔弱部位,不击则已,一击必是重伤。” “当然,我们现在有鸳鸯阵,专克他们这些武士,诸位,都打起精神来!用一场大胜,打掉倭寇的嚣张气焰。” 他话音落下,前方传来脚步声。 倭寇,来了! “都起来,这一战,老子要堂堂正正击败这帮狗娘养的,要杀到他们胆寒!” …… 这股最先到的倭寇,只有三千余人,他们浪笑着前进,想着又可以大肆抢掠,杀戮,他们眼中都泛着嗜血的光。 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了挡在路中间,严阵以待的明军。可这帮倭寇丝毫没有慌,还一个个的跃跃欲试,因为按照他们的经验,只要冲上去近身搏斗,明军就会狼狈逃窜。 “八嘎!” 为首的倭寇首领拔出了长刀,立刻下令冲锋,击退这股明军,还要去抢掠呢。在他们冲锋的时候,发现明军三三两两的聚成一块,倭寇更兴奋了,这又将是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 但倭寇们没有发现,明军是每十一个人结成一团,丝毫不乱。当倭寇即将冲到明军阵前时,张伦下令: “列阵!” 这就是鸳鸯阵。张伦通过这几个月的训练,已经摸清了鸳鸯阵的原理,就是用来群殴的。 一个近乎完美的战斗编队,得益于其精妙绝伦的位置布局与武器装备配置。队伍由十一人构成,以队长为核心,他立于阵前正中,其余十名战士则分列两队,紧随其后。 尽管人数不多,但他们手握五种各异的兵器,组成四道协同作战的攻击网。紧随队长之后,是两位配备标枪的盾牌战士,他们不仅用盾牌为自己及同伴筑起牢固防线,还以标枪率先向敌发起进攻。 为盾牌战士提供掩护的,是位列其后的狼筅兵。狼筅作为一种独特兵器,构造奇异,以长铁棍为骨,密布铁枝与倒钩。 狼筅兵之后,是四位长矛战士,作为队伍的中坚力量,他们一旦发现敌踪,便以长矛为矛,直刺敌阵。 而位于队列最末的,是两位短刀高手,他们机警地守护着侧翼,以防敌人绕袭,为长矛手提供全面的保护。 如此编排,此阵型毫无破绽可言,十一人彼此协作,相互策应,共同构筑了一座无懈可击的杀戮之阵。 这帮倭寇并不知道,玩起了他们的武士道,嗷嗷向前冲。但是,很快,他们就迎来了一波标枪雨,又准又狠,瞬间倒下一片。 “八嘎!” 剩下的倭寇拼命向前冲,他们以为只要冲到明军阵中,就能把他们击溃。但是,这一回,他们错了,好不容易到了阵前,被盾牌挡住了,接着,狼筅砸了过来,被砸中后,没死?上面的倒刺能扯掉你几层皮。 没有被狼筅砸中?不好意思,还有长矛等着你,想反击?前面有狼筅和盾牌挡着。冲杀到这里,倭寇死了一大片,明军零伤亡。倭寇也终于意识到了这古怪阵法的恐怖,这会儿不玩武士道了,逃命吧。 哪知道,从路两边冒出了千余神机营,枪声大作。张伦下令发起了最后的进攻,全歼倭寇。从仅剩的几个俘虏口中得知,他们只是先头部队,另一路五千人直奔台山县去了。 “糟了,将军,回援吧,台山县主力被我们调过来了,里面守军仅仅千余人。”亲卫急了。 张伦似乎并不慌,他直接砍了那几个俘虏,并下令留下五百人,把这三千倭寇的尸体挂到海边去,挂成一排,要壮观。 他这是充分学习了杨贵芳在漠北筑京观,下令之后剿灭倭寇,都要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大海边上。 一道道命令下去后,他率军回援台山。 “将军,加速吧,否则台山就被攻破了。” “台山不会被攻破!” “为什么?那可只有千余守军。” “因为沈曼青在!” …… 台山县。 沈曼青站在城楼上,刚刚探子来报,五千倭寇奔着台山县来了。作为台州知府,他亲赴前线,守卫台山,这里是他做县令的地方。 他在这里做了两年县令,深得人心。所以,当他得知五千倭寇来了,尽管县城只有一千守军,他也并不慌乱。 首先,他下了告示,号召全城的百姓守城,并且打开军械库,给百姓发武器。他当然知道靠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守城,只能是壮大声势,战斗力肯定是不行的。 而他要的就是壮大声势,拖延时间。他相信张伦一定会取胜,会回援台山,他只需要坚持到张伦归来就行。 天刚亮,那五千倭寇就到了,嗷嗷叫的冲向台山县,想着进城后大肆抢掠后,大吃大喝大玩。可当他们抵达城楼下时,麻了。 城楼战旗飘扬,喊杀声震天,站满了人,似乎等他们很久了。倭寇想试探性进攻,沈曼青一声令下,箭矢和火枪齐发,气势滔天。 场面实在是太大,在倭寇看来,这城楼上起码数万人!这么多兵,还怎么打?对方火力还挺猛。 实际上,沈曼青把半个县的人都号召上了城楼,女人都来了,负责挥舞大旗。倭寇见这阵仗,不敢贸然进攻,后退扎营,准备摸清楚情况。可老天没给他们机会,到了夜里,张伦回来了。带着大军直冲敌阵,城内的沈曼青果断带着城内打大军杀出,前后夹击。 那城楼上的百姓摇旗呐喊,五千倭寇感觉自己起码被十万大军包围,抱头鼠窜。 …… 京城,乾清宫。 太子少保于谦,捧着一个折子急急进来:“捷报!捷报!陛下,台山大捷啊,斩首倭寇一万,重创倭寇,另外两路的倭寇,都自行退去了。” 朱祁镇接过折子,匆匆扫过,大赞:“嘿,这张伦,怎么跟杨贵芳你一个尿性,还把倭寇的尸体挂在海边,不不不,这比你筑京观更有威慑力,想想那一万尸体挂成一排的场面,壮观!” 杨贵芳扶额,接过折子与徐有贞,董与昌他们分享。于谦则是微微皱眉:“陛下,挂尸体这事,是不是有点过了?人都死了,我们……” “哪里过了?”杨贵芳插话,“对付倭寇,就得这么狠!得告诉张伦,以后对倭寇,不留活口,全部杀光!” 朱祁镇也赞同:“他们是凶残海盗,我们用不着讲仁义。” 于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了。他受的是儒家正统教育,讲究个以德服人。可现在的陛下,还有陛下看中的杨贵芳和张伦等年轻一代,走的都是邪门路子。 “陛下,接下来,是否让张伦乘胜追击?”徐有贞问。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 “倭寇退到海上,茫茫大海,就难找了,我们的战船还未成规模。贸然去海上,反而危险,倭寇对海域比我们熟。当然,如果能找到倭寇盘踞的海岛,是可以选择性攻击的。” “要想解决倭寇,就得解决本质问题才行。东瀛很快就会进入战国时代,会持续一百多年,他们乱,倭寇就不会绝。” 他是读过这段历史,于是跟他们详细讲解了下目前的东瀛。当前大明和东瀛几乎断了邦交,根本不知东瀛情况。 这个时期的东瀛,各地大名之间的争斗日益激烈。室町幕府的权威几乎荡然无存,无法有效地控制地方势力。地方势力割据一方,形成了多个政治军事集团。这些大名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和领地,不断进行战争,导致整个东瀛陷入了长期的战乱之中。 再过几年,东瀛会迎来应仁之乱,标志着东瀛战国时代的开始, 应仁之乱的直接起因是室町幕府的八代将军足利义政的家督继承权问题。足利义政因没有儿子,打算将将军之位传给弟弟足利义视,但随后妻子日野富子生下儿子足利义尚,使得继承权问题变得复杂。幕府管领细川胜元和山名宗全分别支持不同的继承人,形成了两大对立集团。 1467年,应仁之乱正式爆发。细川胜元集结16万军队据京都东北,称东军;山名宗全集兵11万京都以西,称西军。战火从京都开始波及到全国,守护大名有三分之二加入了战争。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互有胜负。 朱祁镇仔细想过,趁着东瀛大乱,可以好好整活,就算不能占据东瀛,起码让他们内部不断消耗。不能让后来的丰成秀吉有机会。 在东瀛大乱的时候,扶持代理人,控制东瀛。 “陛下,这是我们大明的机会啊。”杨贵芳听完朱祁镇的介绍,眼放精光。 殿上的大臣,没有意识到不对。唯有于谦,他注意到了,陛下刚刚讲的是未来的东瀛,陛下是怎么知道的?推理? 其他人都以为是陛下的推理,于谦却怀疑了,他越来越相信英国公说的,眼前的皇帝陛下来自未来啊。 …… 翌日,早朝。 朱祁镇公布了台山大捷的消息,这一战,是灭倭寇最多的一战,不仅东南明军士气大振,就是朝堂群臣听了,也觉得带劲。 内阁首辅商辂拜道:“陛下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台山大捷,实乃陛下天威所至,倭寇闻风丧胆,我军士气高昂。此皆陛下圣明之化,天佑大明之兆。” 接着,此辅徐有贞拜贺:“台山大捷,实乃陛下威德所至,将士用命,倭寇授首。此胜非但振我军威,亦彰陛下圣明。臣等愿随陛下,共赴国难,誓死保卫大明江山。” 杨贵芳见于谦没说话,他只好作为军方代表拜:“闻台山大捷,臣心澎湃。此乃陛下英明决策,将士英勇之所致。倭寇嚣张,今遭此败,实乃大快人心。陛下圣明,天佑大明,臣等愿随陛下,共谋国是,以保社稷安宁。” 最后,群臣跪拜齐声大贺: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于谦望着群臣,又抬头看向龙椅上的年轻皇帝陛下,他心中感慨,如今朝野上下,都尊陛下,陛下已经彻底坐稳了皇位。 这一切,都是陛下自己挣来的。内推新政,得天下百姓之心;外击退也先,这回又击败倭寇,守住了大明边疆。 陛下的圣名,又更隆了。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目光扫过跪着的群臣,他心潮澎湃。 普天之下,谁还会相信朕是假的? …… 下朝后,他没有坐轿子,而是步行回乾清宫。 秋天的冷风,让他大脑清醒,如今只是坐稳了皇位,并不代表没有危险。若是想满朝大臣,还有天下百姓彻底承认他这个皇帝。 那只有给他们带去利益,无法抗拒的利益,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假的,也只会说他是真的。 什么是无法抗拒的利益?当然是巨大的财富啊! 大明要开启大航海,率先占据那些未被发现的地方,尤其是美洲,那里可是有着巨大白银矿,金矿啊。 前世看史书,西班牙帝国就是因为大航海带来的巨大财富,才成了当时的第一帝国。当然,后来衰败,有他自己的原因。 (本章完) 184.第184章 妖后:这一刻,就此堕落吧! 第184章 妖后:这一刻,就此堕落吧! 黄昏,坤宁宫。 用过晚膳后,妖后慵懒的坐在软椅上,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修长笔直的玉腿交错,不经意间透露的华贵之意却是极美,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韵味。 伪帝走过去,抓住她的双手直接把她拉进了怀中。妖后顺势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秀美的脸,美目一瞪:“别闹,待会双喜就来了……嗯……” 话未说完,红唇就被堵住了,忘情的拥吻,互不相让,都想是主动引导的一方。 良久,妖后推开了他,面脸通红:“要窒息了!” 伪帝搂着她的柔韧腰肢,要进一步,被妖后捧住了脸,瞋目:“又想使坏?就是想看我控制不住自己是吧?” 她在他脸上亲了下,美目眨动:“适可而止哦。” 伪帝不强求,头埋在她白皙的颈项间,深吸一口道:“帮我揉揉,今天眼睛又疼了。” 妖后在软席上坐下,伸直了她那双美腿。伪帝熟练的躺了下去,枕着她的双腿,微微闭上眼睛。 “不是台山大捷么?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妖后柔声问。 她伸出那双纤纤玉手,开始温柔的给他揉眉。秀发垂落,落在了伪帝的身前,他能闻到那阵阵幽香。 “这才哪到哪?”伪帝闭着眼睛轻叹,“倭寇主力只是退到了海上,还会再来的。” 妖后轻揉他的额头,道:“如今明军战力强大,不怕。” 伪帝叹息一声:“年年打仗,国库撑不住啊,我得想个法子挣钱才行。” 妖后的手微微一顿,失神了片刻。 …… 秋风萧瑟。 街道两旁,枯黄的叶子如同疲倦的蝴蝶,被无情的秋风一次次卷起,又无力地落下,最终堆积成一片片金黄色的哀愁。树枝裸露,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朱祁镇迎风走在街道上,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试图抵挡住这穿透衣衫的寒意。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身影,也是埋头前行,无暇顾及四周景致。远处的宫殿楼阁,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与庄严,平添了几分孤寂与冷清 他来到了会馆,有段时间没来了,宁荣荣看到他,心中竟然有欢喜。她眼眸垂落,再次睁开时,满是清冷。 “陛下。”她微微欠身。 她领着朱祁镇进了自己的闺房,而后,她脱下外套,坐在了床边,像个小娇妻等待宠幸自己丈夫。因为她知道皇帝陛下每次来,都是先折腾自己的。 让她羞耻的是,她自己竟然隐隐有些期待。可这一次,皇帝并未像之前那样,蛮横的把她抱起来,然后就是狂风暴雨。 “给朕煮茶吧。”朱祁镇摊手一笑,“朕是真的想喝你煮的茶。” 宁荣荣一愣,脸瞬间红了,穿上外套坐到了茶几前,开始熟练的煮茶。朱祁镇坐在她对面,开口道:“朕打算重开泉州和广州的市舶司,开启海外贸易。” “啊?”宁荣荣大惊,抬起她美丽的眸子问,“这么快?不是在打倭寇么?” “首批战舰已经快完成了,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商队。”朱祁镇道。 宁荣荣把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问:“需要我做什么?” 朱祁镇端起来喝一口,摊手:“当然是西洋客户啊,瓷器,丝绸,对西洋南洋来说,都是供不应求吧?朕也不影响你的生意,你大胆接单。” 宁荣荣面色狐疑:“陛下,我们之前走私,你都……算了?” 朱祁镇痛快的点头:“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你们通过市舶司光明正大的与外洋交易,只需要交税即可。大明的无敌战舰,还会保护你们。” 他心中补了一句,等朕急需银子的时候,再收拾你那些商人。现在,需要你们帮朕大开商路。 “若真如陛下所说,我们当然愿意。”宁荣荣道。 如果有官方保护,谁还愿意冒险走私呢? 朱祁镇喝口茶继续问:“如今南洋,西洋,一年能消耗多少匹丝绸?” 宁荣荣微微蹙眉,沉思了一会儿道:“所有商会加起来,一年顶多卖出50万匹,但这远远不够外洋的商人所需。我估摸了下,起码的五百万匹往上。” 大买卖啊。 朱祁镇心中嘀咕一声。 丝绸卖到内地是6两一匹,而卖到西洋是15两一匹,一来一回,就是9两银子,而6两银子本身还要赚钱,也就是说,五十万匹的利润就在500万两上下。 五百万匹,那岂不是五千万,超过国库收入了。 “要想提高丝绸产量,这涉及很广,桑户,织布的作坊等等。”朱祁镇皱眉,“先一步一步来吧,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宁荣荣小声问:“能不能改稻为桑?” 朱祁镇一头黑线:“别瞎出主意!” 种地是百姓生存之根本,再说,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养蚕的。养蚕的地方主要集中在气候温和、湿润,且有充足桑叶供应的区域。 除了大明,还有东南亚一些地方,等大明强大了,可以去东南亚那些地方养蚕,扩大丝绸生产。 “好了,正事谈完,活动活动?”朱祁镇起身。 宁荣荣抿了抿红唇,小步上前,挽着朱祁镇走向软榻。 …… 西北,敦煌城。 天空高远而辽阔,太阳早早便收敛了夏日的炽烈,余晖斜照,将古城墙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黄,却又带着几分寒意。 凛冬将至! 城墙上,守城的将士们身着厚重的冬装,羊毛袄、皮帽、厚靴,全副武装以抵御这提早到来的凛冽寒风。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下拉长。寒风吹过,衣袂猎猎作响,伴随着偶尔传来的驼铃声,回荡在这空旷而古老的城池中。 城外远处,连绵不绝的沙丘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宛如大海中的波涛。 正统皇帝站在城楼上,遥望南方,微微出神。邬行道站在他的身后,朗声一笑:“这时候的江南,是另一番风景。” “朕还没去过江南呢。”正统皇帝面色遗憾。 “陛下,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邬行道微微含笑,“当然,当前还需要隐忍,先掌控关西,再逐步蚕食陕甘。” 正统皇帝眼中精光闪过:“军师你来了,朕信心更足了。” 邬行道负手而立,沉声道:“别看那伪帝如日中天,所谓盛极必衰,他哪天倒了,就会迅速崩塌。陛下,我们先积累。有朝一日,你诏令天下,天下就会群起响应。” “朕期待那一天!”正统皇帝大笑。 邬行道深吸一口气,道:“关西这边,也不难解决。控制了哈密的卜列,其他几个卫的首领都是年轻人。呵呵,年轻人嘛,都有野心,那就好办。” 正统皇帝点头:“朕已经召他们来敦煌,到时候就靠邬先生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了。” 两人迎风而立,气势十足。 …… 漠北,瓦剌大营。 也先战败回来这几个月,快速镇压了那些有反心的部落。并且,也先派阿剌知院的次子去镇守西番,途中毒死了他次子。 阿剌知院这一派系,被严重打击。阿剌知院对也先恨之入骨,可他目前只能隐忍,因为没有证据,就算有,他也不敢发难。 但也先暂时也杀不了阿剌知院,因为阿剌知院在瓦剌的威望仅次于也先,甚至有人向也先提议拜阿剌为太师,也先当然拒绝了。 阿剌知院和也先的矛盾,就差一个爆发点了。 此时的漠北,已经下雪了。 寒风如刀,肆意地切割着空气,带着刺骨的寒冷,让人难以抵挡。大地被冻得硬邦邦的,连脚下的土地都失去了生机,变得死寂而荒凉。 远处的山峦被大雪覆盖,只露出一些模糊的轮廓。而那些稀疏的树木,在寒风和暴雪的侵袭下,显得更加瘦弱和无力。 漠北的冬天,恶劣又残酷。它用寒冷和风暴,考验着每一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难怪这里每一代在风雪中挣扎求生的人们,都想着去南方,去中原。 此时,一个大帐中。 阿剌知院和孛来,正围着火堆喝酒吃肉。 “我看也先不会放过大人你。”孛来眼中杀机闪过,“他还会用各种理由杀我们的人。” “没办法,我只能忍着。”阿剌知院皱眉,“幸好,我已经把我弟弟还有长子都派了出去,他们在外掌兵,也先有所顾忌,我们的平衡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孛来恨恨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阿剌知院猛饮一口酒:“我们内部做不了什么了,毕竟,真打起来,我们不是也先对手。只能盼着外部有变化,或者也先暴卒。” 孛来狂饮一碗酒,猛地把碗扔在桌子上道:“大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北伐,难道我们靠脱脱不?” “或许我们可以联系下西北的那个大明皇帝。”阿剌知院嘴角浮现冷笑,“也先不是引来了金帐汗国吗?我们也可以有更多盟友,察合台也不是不可以。” 孛来若有所思:“那大明那边?” 阿剌知院果断道:“当然得保持关系,我很看好那个伪帝呢。” …… 京城,城东某宅院。 一带着狼面具的男子站在门口,呆了片刻,那门口守卫主动把他迎接进去。还是如之前那样,来到了院子中的一个密室。 这一次,密室中加上他,只有六个人,坐在正中主位上的不是那个带着鼠面具的女子,而是那个带着狗面具的男子。 “老夫奉鼠老大之命,暂时主持君山会。”狗面具男子沉声道。 带着狐面具的女子轻笑一声:“看来狗老哥跟鼠老大熟啊,透漏下呗,鼠老大到底何方神圣?” 狗面具男子声音低沉:“我并不知鼠老大的身份,你们也不必瞎猜。鼠老大最近不方便外出,让我向诸位传达,保持低调,继续稳住向西北运送物资的通道,其他都不必做。” “哼!”蛇面具男子冷哼一声,“陕甘查的严,迟早出事!” 狗面具男子目光扫过,冷冷道:“只要我们相互配合默契,就不会出事,一切都符合朝廷的章程。”带牛头面具的男子不咸不淡道:“我们是配合啊,可不知道要配合到什么时候?鼠老大承诺的是好,可我怕我没命享受。” 带鹿面具的男子无所谓的语气:“罢了,老夫只是尽一份心,不管结果!” 狗面具男子那双眼睛无比犀利,他好想知道这些人到底都是谁。但是,他无法知道,也没有能力让这些人脱去面具。 “事都交代完了吧?那散了。”鹿面具男子大步而去。 狐狸面具女子和蛇面具男子对视了一眼,也都转身离开,牛头面具男子跟在他们身后。走在最后的是狼面具男子和狗面具男子。 “狗老哥,我们是不是认识?”狼面具男子笑问。 “狼老弟,别瞎猜了。”狗面具男子一笑,“大家都故意变了声音,改了身形,又带着面具,怎么猜?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揭开面具?” 狼面具男子摊摊手:“我无所谓啊,只是到时候鼠老大肯定把我们逐出君山会,你肯定不想吧?” 狗面具男子哼一声,大步走了。 …… 会馆,宁荣荣从外回来,似乎有些心事。 她立在窗前,一袭淡青色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两侧,美目清冷。 “若是被发现,他会不会怪我隐瞒?”她低声自言自语,“可若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岂不是完全被掌控?他将来说话不算话呢?除了靠他,我自己也得有自己的布置。” 咚咚! 敲门声传来,宁荣荣收回心绪,淡淡道:“进来。” 威远镖局刘墨林走了进来,抱拳一拜道:“宁大家,我们真的要跟官府合作吗?” 宁荣荣缓缓点头,轻叹一声:“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朝廷将会大力投入市舶司,我们以后不用偷摸走私了。” “只是西北那边……”刘墨林皱眉,面色担忧,“我们能不能断掉?” 宁荣荣无奈一笑,反问:“断的掉吗?” 刘墨林摇了摇头,而后再一拜:“宁大家,出了事由我们威远镖局顶着,你放心吧。” 宁荣荣微微含笑:“真出了事,威远镖局顶不住。哎,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出事的,你按我说的做,就不会出事。” “听宁大家的。”刘墨林点头。 “市舶司那边应该会有些安排了,你们好好配合。”宁荣荣吩咐。 她细细交代了一番,不过,并没有告诉刘墨林她身后是皇帝。她自己也没想到,机缘巧合认识的伪帝,有可能会是自己的保命符。 “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她心中嘀咕一声。 …… 清晨。 这天是休沐,伪帝还在睡觉。他昨夜没有翻任何妃子的牌子,就是想好好睡个懒觉,睡死过去的那种。 哪知道,妖后一早过来了,还推开了窗,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伪帝睁开眼,看到妖后站在床前,单手撑着腰肢,挺着傲人修长的身姿,优雅冷艳,一缕垂落的刘海,御姐韵味十足。 “扰人春梦是犯法的啊。”朱祁镇无语。 妖后俯身,略带几分质感的御姐嗓音响起,透着几分嘲弄和讥讽:“梦见谁了?” 伪帝揉了揉眼,挑眉:“这么早,你把我弄醒,你要干嘛?” 妖后美眸微微眨动,又凑近了些,秀发滑落,垂在伪帝身前,她抿了抿嘴:“今天天气好,陪我出宫去玩吧,就我们两。” “不去!”伪帝果断拒绝。 “真不去?”妖后似笑非笑,凑到了他的面前。 伪帝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撇撇嘴:“我好不容易休沐,需要休息……” 话没说完,嘴就被妖后堵住了。 温软!润! 妖后这回居高临下,女王范十足,双手按着他的肩膀,狂野又霸道。伪帝放弃抵抗,选择完全被动,任由她主导。 这一刻,她想就此沉沦,彻底堕落! 她实在是太会了,伪帝有些沉迷这醉人的吻。 “好了!”妖后松开嘴,双手还在伪帝脸上宠溺的捏了捏,“清醒了吧?快起来啊。” 她伸手去拉,伪帝不情不愿的下了床,一把抱住她的腰肢,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懒洋洋道:“伺候我更衣!” “好,我忍了。”妖后答应的爽快。 伪帝像个大老爷似的站着,这会儿的妖后如一个贤惠的娇妻,挑了一套便服给他穿上。还把他拉到梳妆台前,亲手给他梳了个头。 “真精神!” 妖后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从身后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 这种感觉,就像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 ……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阳光明媚,暖洋洋的。 伪帝和妖后出了宫,今天的妖后不像是上次那样的少女装扮,走的是成熟御姐风。 长发如瀑,与那秋日落叶一起随风飞舞,更添几分岁月沉淀的韵味。面容冷艳而精致,眉间一抹红,犹如点睛之笔,既神秘又高贵,令人难以移目。 黑色紧身长袍勾勒出曼妙身姿,红色腰带束腰,尽显曲线之美。步伐从容而优雅,红唇微启,笑意盈盈,一路好奇的看着街道两边的小摊。 “今天怎么想着出来逛啊。”伪帝疑惑。 “哼,你把我禁足了那么久,还问我为什么?”妖后瞋目,“你得补偿我,今天我要的东西,都是你钱。” 伪帝翻了个巨白眼:“说的好像上次是你钱似的。” 妖后妩媚一笑,牵着他的手快步向前:“走快点啊。”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他们一路走一路买买买吃吃吃,到了高粱河畔。妖后终于疲了,站在台阶上方,朝着伪帝张开双手:“走不动了,背我。” 哎呦,我去,都四张多了,还装小女孩呢? 不过,成熟范儿中又带着少女的清纯,很有韵味。 伪帝心中吐槽,但还是很主动的弯下腰,背起了妖后,那一刹那,他明显感觉到了来自背部的挤压感。 好大! “上回我们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刺杀。”伪帝一边背着她走一边道,“你不会又安排了刺杀吧?” 妖后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脖颈间,突然张口轻咬了下他的耳垂,哼道:“说了不是我安排的,没看我已经放弃挣扎了吗?你已经坐稳你的江山了。” 鬼才信你! 伪帝背着她从一个高粱桥走下去,迎面碰到一个少年,那少年瞪大眼睛:“师傅?师娘?” “朝小天?”伪帝也很意外。 趴在他背上的妖后向朝小天挥挥手:“小天,你上次给我们求的符,有心了。” 朝小天大喜:“师傅,师娘,赶巧不是?今天我生辰,你们去我家一起庆祝,好不好?” “好啊。”妖后不等伪帝回答,先答应了,拍了下他的背,“还不快走?” 朝小天高兴极了,在前面带路,还小心翼翼的问:“师傅,要不徒弟来背师娘?” 妖后连忙拒绝:“就是要他背。” “对,你师娘只能我来背。”伪帝道。 妖后靠在他背上,俏脸红扑扑的,一双明媚的桃眸子都泛起了一抹柔情。 没多久,就到了朝小天的家,那是高粱河畔的一个小院子。妖后从伪帝身上下来,美目扫过干净整洁的院子,赞:“这就是我喜欢的院子啊,靠在河边,还有桂树。” “师傅师娘,你们要喜欢,以后常来。”朝小天招呼,“你们歇着,我去煮饭做菜了。” 妖后摇了摇头:“你今天是寿星,怎么能让你忙活呢?我和你师傅做,你等着吃就行了。” 伪帝瞪着她,眼神暗示。 你确定?这是人家生辰,你连粥都煮不好,还做饭炒菜? “看什么看,我洗菜切菜,你炒!”妖后美目一瞪,“别小看我,我最近跟双喜学了……洗菜。” 伪帝一脸‘我信你个鬼’的样子。 妖后推着他往里走,美目凶巴巴的警告:“别在孩子面前揭短啊。” 伪帝一头黑线,指了指身后:“厨房在那边。” “啊,那边啊。”妖后尴尬的笑,推着他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后,她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皓腕,插着小蛮腰,挑眉:“老爷,我听你吩咐。” 妖精! 伪帝心想,迟早把你降服。 (本章完) 185.第185章 妖后:我是你娘子,日落而做 第185章 妖后:我是你娘子,日落而做 伪帝与妖后在厨房中忙碌,朝小天在一旁静静看着,眼眶渐渐湿润。自幼孤苦无依的他,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着亲情的温暖。此刻,他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亲人——师傅与师娘。 “小帅,这样做对吗?”妖后轻声呼唤着与伪帝之间的昵称,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温柔。 伪帝一边熟练地翻炒着锅中的菜肴,一边故作严厉地瞪向妖后:“孙若微,摘个菜都摘不好吗?” 妖后俏皮地凑近伪帝,嘟囔道:“我本就没用嘛?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伪帝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亲了下,挑眉笑道:“怎么样?我的嘴甜不甜?” 妖后娇羞地捶打他几下,俏脸绯红如霞:“小天还在外面呢,你注意点!” 朝小天连忙捂住双眼,大喊道:“师傅师娘,我什么也没看见!我这就躲远点,先去把桌子摆好,再去打点酒!” 妖后的脸颊更加通红,嗔怒地瞪了伪帝一眼。两人继续默契地忙碌着,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落,正在细心洗菜的妖后望着伪帝那专注翻炒的身影,不禁有些愣怔。 这便是她向往的生活啊。 她轻轻地哼起了悠扬的小曲,是她家乡的曲子,很久很久没唱了。伪帝偶尔抬头,与她目光交汇,两人相视一笑。 随着最后一道菜肴的完成,伪帝轻轻放下手中的铲子,转身看向正在细心摆放餐具的妖后。夕阳的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户,为这他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伪帝缓缓走到妖后身后,轻轻环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颈间,低语道:“若微,这样的日子,也很幸福。”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妖后转过身,双手环上伪帝的脖子,眸光柔情:“小帅,其实这才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伪帝轻轻刮了刮妖后的鼻尖,笑道:“看你,脸上都沾上了面粉,不过,还是那么美。” 说着,他细心地替她拭去脸上的痕迹,动作轻柔得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妖后脸颊微红,轻笑着躲闪,同时抓住了伪帝的手,语气中带着撒娇:“你也是,头发都乱了,来,让我帮你整理一下。” 她轻柔地梳理着伪帝略显凌乱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与爱意。 “师傅师娘,我回来了。”朝小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欢快与期待,打破了厨房里那份静谧的温馨。 妖后闻言,轻轻拍了下伪帝那在她腰间作怪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怪与羞涩,低声道:“吃饭了,别闹了。” 说完,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恢复了那份端庄,但眼角眉梢仍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伪帝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轻轻一笑,松开了手,开始去端菜。 …… 此刻,夕阳挂在天边。 金黄色的光芒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院子中的青石板的地面上。院中的桂树,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桂的清香弥漫。 三人围坐在院子中的木桌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夕阳的余晖恰好落在他们的身上,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有一层柔和的光。 伪帝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肉放入妖后的碗中,眼神中满是宠溺。妖后抿嘴笑,轻尝一口后,夸赞:“还是你的手艺好,味道不错。” 朝小天则是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兴奋地讲述着自己最近的光辉事迹,时不时还逗得妖后和伪帝开怀大笑。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橘红色,美得令人心醉。院中的一切都被这柔和的光线所包裹,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一片温馨。 夜幕的悄然降临,朝小天去点燃了油灯后,去厨房洗碗了。伪帝王和妖后躺在院子中的竹椅上,望着灿烂的星空。 “今晚真的不回宫了?”伪帝问。 “不回!明天再回。”妖后面色柔和,“好喜欢这里。” 伪帝摊摊手:“好吧,我陪你。” 妖后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的伪帝问:“不怕那些妃子们担心?” “朕不去找她们,她们一般不会主动去乾清宫。”伪帝一笑,“曹吉祥知道怎么应付的。” 妖后伸手向天空一指:“那就是天河吧?” 伪帝望着那清晰的银河,道:“其实呢,银河也是由星星组成的。宇宙中有会发光的恒星,还有不发光的行星,我们所在的地星就是一颗行星……” 他开始给妖后普及天文知识。 妖后静静的听着,暗想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真是来自未来? “你从哪知道这些的?我从未听过。”她问。 “当然是书本上看来的啊,不是华夏的书,是西洋的书。”伪帝摊手,“我小时候,看过许多西洋的书。” 妖后一脸不信:“你家在道县,还有西洋商人去你那边了?” “是个西洋传教士,教了我很多呢。”伪帝张口就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欣赏着美丽的夜空。过了好一会儿,朝小天走过来,道:“师傅师娘,我给你们把房间收拾出来了,你们可以去歇息了。” 妖后一愣:“就一个房间?” “嗯!”朝小天理所当然的点头,“你们夫妻,难道还两个房间?” “当然一个房间,再说,你这共两间房。”伪帝摆摆手,“小天啊,你也累一天了,去歇着吧。” 朝小天朝着他们一拜,回了自己的房间。 …… 伪帝一把拉起有些含羞的妖后,进了房间。 “你……我……”妖后有些慌。 “放心吧,我打地铺。”伪帝王捏了捏她的手,“说了,我不会强迫你的。” 妖后这才松口气,胆子也大了,挑眉:“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卸妆,还要沐浴。” 伪帝打了个哈欠:“不用沐浴吧?好麻烦啊。” “不行!”妖后拉着他的手开始撒娇,“我每天都要沐浴,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伪帝只好去准备热水,哪知道,朝小天已经烧好了热水。房间的屏风后面,也准备好了干净的浴桶。 妖后先洗脸卸妆,不施粉黛的面容更显精致白皙,吹弹可破,柔顺长发垂落,更显几分妩媚动人。 “你是怎么保养的?”伪帝是真好奇。 “我学过道家养生术。”妖后美眸含笑,很满意伪帝的反应。 伪帝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去沐浴,我去院子里用桶子冲一下就好。” 两人各自行动,都想洗完早点歇着,逛了一天是真有些累。伪帝来到院子中欣赏了一会儿星空,这才举起木桶冲澡。 朝小天准备很充分,去买酒的时候,还特意买了两个浴袍。伪帝冲完,套上浴袍,回到了房间。 此时,房间之亮着一根蜡烛,他推开门看到了一道撩人的身影,妖后正坐在梳妆台上,轻轻擦拭着发丝,身上裹着浴袍,却难掩傲人的身姿。 “还不来帮忙?”妖后哼一声。 伪帝走过去,接过毛巾,熟练的帮她擦干头发。好一会儿后,妖后优雅的打了个哈欠:“睡吧,你明日还要早起去早朝。” “怎么睡啊?”伪帝眨眨眼。 妖后站起来,连忙走到软榻前,钻进了被窝里,道:“你……说你打地铺的。” 伪帝开始装可怜:“我倒是想啊,可是没被子啊,现在是深秋,地板上躺一夜,你想冻死我啊?” 妖后眨巴着眼睛,犹豫了下道:“那……你……” 伪帝拍了拍胸脯:“我保证只老老实实的睡觉。” 妖后咬了咬红唇,点头:“好吧。” 她主动向里面靠了靠,让出了位置。 …… 伪帝立马钻进了被窝里,吓得妖后再往里靠了靠。伪帝一把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后背,道:“只是抱着,睡吧。” 妖后没有拒绝,心扑通扑通跳,她找了个话题问:“能告诉我你冒充皇帝之前的事吗?” 这会儿,你要听故事? 你如狼似虎的年纪,这么能忍? 伪帝心中吐槽,头埋在她脖颈间,道:“我的故事啊,其实我家还算是富裕的,从小锦衣玉食,我最喜欢冒险,玩极限运动……” 妖后听着故事,扭动着身姿转过来,黑暗中,美目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 伪帝心中暗爽,你终究是忍不住了吧? 果然,妖后温润的嘴唇靠了上来。 良久,唇开。 妖后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柔声道:“夜深了,睡吧。” 她竭力控制,再继续下去,就要火山爆发了。之所以先主动,是想给伪帝个安抚,她知道年轻人是最难忍的。 “嗯。”伪帝也很老实。 两人面对面,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妖后还在压制自己胡思乱想,却感觉伪帝呼吸平稳。她缓缓睁开双眼,愣住了。 “??” 这家伙竟然睡着了?我……这么没吸引力? 妖后再一次怀疑了自己,眼眸之中泛起了一抹嗔意和羞恼,狠狠瞪了他一眼。 伪帝突然动了,抱着她,轻轻拂过她柔顺的发丝,深情道:“你放心睡吧,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抱着你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这情话,张口就来。 “我也是。” 妖后脑袋靠向他怀中,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很安心,甚至贪恋这种感觉。 “若是能做平凡夫妻也好,做你的娘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是日落而做吗?” “把你的狗爪子从我身上拿开。” “好了,睡吧。” 伪帝原本感觉这一夜会很难熬,哪知道他抱着妖后,心比较平静,很快入睡了。而真正难熬的,是妖后。 “孽缘啊。”她小声啐一口。 …… 翌日,天微微亮,妖后就先醒了,目光温柔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伪帝,嘴角浮现一抹笑,凑上去在伪帝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又在心中骂自己不知羞,俏脸微微一红。 她轻轻拿开抱着自己的伪帝的手,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一双白皙的玉足踩在地板上,小声的穿上长裙,没有发出声响 穿戴整齐,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伪帝,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她轻轻开门,出来后,随手又带上。听到关门声,伪帝睁开了眼睛,呼吸着被窝里的幽香,他心中吐槽自己。 “特么,我竟然睡的这么香?” 他又闻了下妖后留下的清香,起身开始穿衣服,随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吹进来,他瞬间清醒。 没一会儿。 房门再次被轻轻的推开了,妖后走了进来,美目柔柔的看着窗边的伪帝,问:“醒了?” 伪帝张口就来:“没有你在身边,我一下就醒了。” 妖后含羞瞋他一眼,脸颊绯红,柔声道:“正好,赶得上去上早朝。” 伪帝看着妖后那还没有梳妆的秀发,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望着她那不施粉黛却依然秀美的脸,道:“不急,我给你梳头发吧。” “恩。”妖后点头应道,“我也给你梳妆。” 梳妆台边,两人对坐,一旁铜镜映出两人。 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妖后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若是将来有这样的结局,她很愿意陪他过一生。 …… 凛冬将至。 京城被一层淡淡的寒意悄然笼罩。北风如利刃般穿梭在空旷的街巷间,卷起阵阵枯黄的落叶,它们在空中盘旋、舞蹈,最终无力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城墙之上,旗幡猎猎作响。 百姓们行色匆匆,皆紧裹着厚重的衣物。炊烟从稀疏的烟囱中袅袅升起,与灰蒙蒙的天空融为一体,为这座古老的城池添了几分生活的温度。然而,即便如此,也难以完全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萧瑟与寂寥。 宫墙之内,古树参天,枝头仅剩的几片枯叶在风中摇摇欲坠。池塘已结上了一层薄冰,偶有几只耐寒的鸟儿轻巧地跳跃其上,寻找着残存的食物,它们的啼鸣在这寂静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清脆,却也平添了几分孤寂之感。 朱祁镇站在乾清宫前,呆立许久。直到曹吉祥捧着一叠折子过来,道:“陛下,这是从内阁送过来的,需要尽快批示。” 紧急折子都是关于东南抗倭的,内阁都有票拟,朱祁镇匆匆扫过后道:“你拿去批红吧,朕要出去一趟。” 前段时间,工部尚书又去了一趟应天的龙江船厂,确定了首批战舰已经彻底完工,年后就能下水。 船坚利炮! 朱祁镇相信抗倭,会有一个新的局面。但是,要彻底剿灭倭寇光靠船坚利炮不行,还得出点阴招。 他出宫后,直接来到了会馆,找宁荣荣。也许是被他时不时滋润,宁荣荣气色比以前还好了许多,清冷中透着艳丽。 “明年开春后,泉州和广州市舶司会彻底开放。”朱祁镇一笑,“宁大家,朕还要靠你多挣点钱呢。” “陛下就不要打趣我了,陛下愿意,钱都是陛下你的。”宁荣荣眼眸垂落。 “那还得按照规矩来,朕不会掠你们商人之财,你们交税即可。”朱祁镇摆摆手。 他心中想着,等朕实在没钱了,一下全把你们的钱抄了。 “你们商队,与倭寇,海盗打交道应该也挺多吧?”朱祁镇若有所思道,“朕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宁荣荣抬起美目,面色警惕:“陛下,你……要干嘛?” 朱祁镇挑挑眉:“你想过做女王吗?” 宁荣荣无语的横一眼:“陛下,你能不能认真点?” “朕很认真!”朱祁镇摊手,“朕要扶持一股势力,能横行海上,成为东瀛和东南亚一代海域的霸主。” 他开始说他的设想,扶持宁荣荣的船队,让她的势力迅速壮大,原本他们在海外就有较强的实力了。 东瀛很快会迎来战国时代,需要大量军火。他还能支持宁荣荣搞军火买卖,卖到东瀛去,让他们自相残杀去。 只要操作得当,甚至可以去东瀛本土搞一块地盘,成为国中之国。东瀛的那些大名也不会管的,因为可以给他们提供军火。 再说,东瀛战国时代,虽然被他们自己吹嘘成英雄辈出,实际上,就是几个县在那打来打去,手下有个几万人的,那已经是数一数二的诸侯了。 “朕可以扶持你在东瀛站稳脚跟,搞个几万人都不难,到时候你的实力,能比肩东瀛一流诸侯。”朱祁镇摊手,“手上有人有钱有军火,谁敢惹你?” 宁荣荣眼中神光闪过,蹙眉道:“陛下,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朱祁镇想的并不是不能实现,因为后世嘉靖年间,有个人就做到了,著名倭寇首领汪直。他就在东瀛九州占了一块地盘,手下近万人,给东瀛那些大名卖军火。 东瀛那些难民还给他打工,所谓的英雄大名们,没有一个敢找他麻烦。他还给自己所占的地盘取了个名字:宋国。 这厮过了一把皇帝瘾。 当时的汪直在东瀛十分嚣张,因为他手上有军火,大名们得靠着他。而且,他自己本身实力强大,近万亲军,都是最先进的武器。 东瀛的大名们对汪直十分客气,争相巴结,唯恐得罪了这位有钱又有枪的大爷。 “以你的才华和狠历果决,朕相信你。”朱祁镇笑道,“再有朕的支持,你必定会如虎添翼。” 宁荣荣沉默了会儿,抬眼问:“你不怕我背叛了你?” 朱祁镇耸耸肩:“我们的仇人相同啊,在报仇前,你不会背叛朕吧?报了仇,朕昭告天下,赦免建文一族,你们这些人都可以回到故乡,叶落归根。朕相信,你们族人中的那些老人,都盼着这一天吧?” 宁荣荣点了点头:“是!” “再说,我们都是夫妻了,休戚与共。”朱祁镇眨眨眼。 宁荣荣秀美的脸泛红,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愿意配合陛下。” 朱祁镇走过去把她横身抱起,道:“好,开春后就开始行动,趁你还未离京,我们多亲近。你走了,朕肯定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念陛下的。”宁荣荣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就召见了徐有贞和杨贵芳,把他和宁荣荣的计划说了一遍。 “陛下,绝了!”徐有贞大赞,“如此,宁大家他们就能牵制倭寇,再加上我们自己新的战舰编队和沿线防御,倭寇应该就不足虑了。这下,我们就能彻底放开手脚解决漠北这个心腹大患。” 朱祁镇点头,目光如刀:“下一次,朕就要亲征漠北,如太宗皇帝一样,封狼居胥。彻底灭了瓦剌也先。” 在他的计划当中,彻底解决了北疆之危,就能真正开启大明的外洋征程。开海,组建无敌舰队横扫海洋,大明日不落帝国…… 这些愿望,才能逐一实现啊。 “陛下,臣弱弱的问下。”杨贵芳开口,“你和宁荣荣,什么关系?” 朱祁镇摊手:“她是朕的女人!” 徐有贞,杨贵芳:“!!!” “臣也听说了很多宁大家的传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杨贵芳皱眉,“到后来,她若是不可控,怎么办?” 朱祁镇毫不在意道:“再不可控,她那时候在东瀛,哪怕她做了东瀛人女天皇,朕都无所谓啊。只要大明始终比东瀛强,她也不敢攻击大明吧?那就是以卵击石。” “陛下,你这利用人家。”杨贵芳面色古怪,“小心人家因爱生恨啊,女人发起疯来,可是不管不顾的。没准她真成了东瀛女天皇,带着大军攻打大明。” 朱祁镇一头黑线:“朕还收拾不了自己的女人?” …… 夜幕降临。 靠近冬天,白天的时间变短,一转眼就天黑了。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进门就闻到了菜香。双喜朝着他一拜:“陛下,可以用膳了,太后等你呢。” “谁等他了,本宫是不饿。”太后起身走过来。 一袭紫色长裙,裙摆及地,端庄大气,手轻轻捋过自己的乌黑长发,在那黑发的衬托下,肌肤更显白皙,气质也越发的高贵雍容。 “现在饿了吧?快吃吧。”朱祁镇坐下。 他自己是真饿了,拿起筷子大口开吃,一边道:“宁荣荣年后就离开京城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嗯?为什么?”太后抬起美眸。 “呃,你不是不让我与她来往么?”朱祁镇道,“那我只好把她赶出京城了,离远点。” 太后哼一声,瞪眼:“鬼才信你!你肯定又整什么阴谋吧?你不是不仅看上了人家人,还看上了她的财产么?就这么放弃了?” “别说,我还真舍不得。”朱祁镇轻叹。 太后撇了撇嘴,优雅的喝着汤,问:“说吧,你又搞什么阴谋?我虽然不喜宁荣荣,可人家一个姑娘,你别太过分。” “我要扶持她做女王。”朱祁镇眨眨眼。 他大概说了下他的计划,太后听完,瞪大眼睛:“这招不错,到时候东瀛自顾不暇,你就有时间和精力彻底解决漠北。” “朕要亲征。”朱祁镇眼中精芒闪过。 他想起了历代远征漠北的英雄,唯有征服了漠北,他的名字才能与汉武唐宗并列,才能比肩太宗皇帝。 如此威望的皇帝,自然不会有人怀疑真假。 “又是亲征!”太后幽幽一叹,面色复杂。 “你放心,我亲征,必胜!”朱祁镇摊手,“所以啊,你好好保养,好好活着,看看之后的大明。当然,不要给我惹事。” 太后抬起头,直直盯着他问:“若是……我最后给你整事呢?与你为敌呢?” 朱祁镇朗声大笑:“不是约定好了么?谁赢了,给对方一个痛快,千万别扭捏舍不得。要死,你得死我手里。” “好!”太后眼眸垂落,泪闪过。 (本章完) 186.第186章 伪帝:于谦,佩东南六国相印 第186章 伪帝:于谦,佩东南六国相印 国子监。 秋风瑟瑟,带着几分凉意,穿梭于古木参天、朱墙碧瓦之间,将片片金黄的落叶轻轻拾起,又悄然放下。 在这秋意渐浓的季节里,学子们的身影穿梭不息,他们或手持书卷,或肩背行囊,脚步匆匆,却又不失从容。 林间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与讲堂内回荡的诵书声相互应和,为这寒秋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上,朱祁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礼部尚书杨善。 “阿拉伯数字,要大力推广下去。”朱祁镇边走边道,“加上那基础的加减乘除算法,更适配阿拉伯数字。” 杨善点头:“是,人人背那乘法口诀表,起码都会算账了。” 朱祁镇含笑道:“等以后西方的教材过来,他们也都是用阿拉伯数字的。” 他今天来国子监,是了解其他术科情况的,看完一遍,发现虽然各科都有了几十个学子,但还是差的远啊。 教材是个问题,先生也是个问题。不过,这也急不得,科举都千余年了,哪能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明年就是新一届科举了吧?”朱祁镇道,“这回其他术科都有安排考试吧。” “都安排了。”杨善道,“不过参考的人,或许没多少,几乎就是国子监那些人。” 朱祁镇不在意的摆摆手。 只要这次科举录取一批为官,传出去,之后自然就会多起来。 “杨善啊,好好准备,明年有的你忙的。”朱祁镇笑道。 “都是臣的本分,应该做的。”杨善道。 朱祁镇又交代了一番,离开了国子监。杨善看着他的背影,轻叹:“陛下,臣对不起你啊。” …… 从国子监回来,朱祁镇一刻也没有闲着,他召来了兵部职方清吏司的人,还召见了两个西方的传教士。 兵部职方清吏司,主要职责就是画地图,不过,他们的法子比较老套,比如通过通过步行或丈量土地的方式来获取距离信息,利用日影的长度和方向来判断方位和时间。这个时期也有浑天仪、覆矩、牵星板等工具,这些工具为地图绘制提供了更为准确的数据支持。 朱祁镇之所以召兵部职方清吏司和传教士,就是想他们合作,整出一个世界地图,要以大明为中心的世界地图。 那两个传教士颇懂地理,还带了西方的地图,一路来到大明的。所以,朱祁镇相信他们能搞出他所需要的世界地图来。 “这就是朕要的世界地图。”朱祁镇讲完问,“你们都明白了朕的意思吧?” 说是世界地图,也只能是亚洲和欧洲部分,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现美洲和大洋洲呢,更别说南极洲了。 他详细讲解完后,兵部职方清吏司主负责,两个传教士配合。 “用一张世界地图,震一震朝臣们的世界观。”朱祁镇自言自语,“免得他们做井底之蛙。” 他决定要给大臣们上课,以自己仅有的地理知识,震惊下这帮古人。 …… 这一日,风和日丽。 安南,高丽,占城,东瀛等国同来朝贡。礼部奏请皇帝,搞了个晚宴,大明皇帝亲自接见各国使臣。 晚宴在谨身殿举行,殿内装饰得奢华,四壁挂着精美的壁画,画中描绘着大明山河的壮丽景色,以及百姓安居乐业、五谷丰登的盛景,无不彰显出大明的国泰民安。 桌上铺着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锦缎,显得尊贵而庄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都是大明宫廷的御膳佳肴,如龙凤呈祥、八宝葫芦鸭等,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晚宴开始,乐师们奏响了悠扬的乐曲,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大明皇帝朱祁镇登场,各国使臣齐齐跪拜: “大明皇帝圣躬安!” 朱祁镇目光扫过,端着举杯,心中豪情万丈:“好好好,朕安!” 场面没有那么严肃,宾主间举杯共饮,谈笑风生,气氛热烈而融洽。各国使臣纷纷向大明皇帝献上珍贵的贡品,有璀璨的宝石、奇异的香料等,每一件都代表着各国的诚意与敬仰。 东瀛使者先进献,朱祁镇目光落在那几个使臣身上,道:“足利将军的贡品,朕喜欢。你转告他,调动兵力把海上倭寇剿了,他要是没这个能力,朕帮他,朕的水师已经准备好了。” “大明皇帝陛下,我们想派学子来国子监学习,请陛下允准。”使臣拜道。 “好啊,朕希望各国能友善交流。”朱祁镇点头。 他对这个足利的使臣并不看重,如今的东瀛,足利已经控制不了局面,各地的大名几乎独立,即将迎来大乱百年的战国时代。 瓦剌也派来了使者,虽然跪拜了大明皇帝,但神态嚣张:“大明皇帝陛下,大汗的意思是以长城为界,我们互不侵犯,开启互市。” “互不侵犯?”朱祁镇冷笑,“也先忽悠小孩呢?” “皇帝陛下,你是天下共主,只要……”使臣继续道。 但是,朱祁镇打断了他的话,冷道:“关外也是大明的疆土,兀良哈已经是朕的子民,你回去告诉也先,待在漠北,一步不得南下。” 他心中猜测也先肯定是在解决漠北内部的矛盾,还需要时间。 “朕也需要时间,都等等吧,最后决一死战。”他心中暗叹。 瓦剌使者之后,是高丽的使臣。当前大明与高丽还算密切,高丽新的李氏王朝倾向大明。高丽使臣说近几年总是受到建州女真的侵犯,希望大明皇帝能够约束女真。 建州女真? 还约束个屁?迟早把他们收拾了。 “陛下,高丽也想派学子到国子监学习,请大明皇帝允准。”使臣拜道。 “准了。”朱祁镇颔首。 他巴不得各国的学子都来大明学习,优秀的人才或许能留下来为大明效力。他最希望的就是引进西方的人才。 得把大明的国子监,打造成当世最高的学府。 …… 黄昏。 朱祁镇有些晕乎乎的来到坤宁宫。原本今天太后也要参加晚宴的,但是太后拒绝了,说不喜欢热闹。这种场面,她要穿那专属的凤装,虽然穿上去,极为华贵大气,可极为麻烦。 她近来都喜欢舒适简便,就像现在,她就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上却是勾勒出一条夸张的弧线;秀发如瀑,发间一支银色发簪,映得面若芙蓉。 “双喜,给陛下去煮醒酒汤。”太后看到踉跄的朱祁镇,连忙吩咐。 酒的后劲上来,朱祁镇却是有些不舒服,直挺挺躺在软席上。太后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伸出双手吃力的把他的上半身抬起,往上一拉,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双腿上。 “给你按按。”她微微蹙眉,“怎么喝这么多?你是皇帝,不喝,难道还有人灌你不成?” 朱祁镇舒服的躺着,微微含笑:“高兴嘛,虽不是万国来朝,但那么多使臣来拜。朕这个皇帝,倍儿有面。” “跟太宗一个德性。”太后伸手温柔的按他的额头,“当年那郑和下西洋回来,带来了各国的使臣,太宗皇帝举行的国宴,那有点儿万国来朝的气势。” 朱祁镇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道:“朝贡贸易,始终是大明吃亏,只是得了面子。朕不需要这样的贸易,朕明年要开海,进行真的贸易,大明要成为世界的中心,京城更是世界之都。” “尽说大话了。”太后在他额头拍了下。 没一会儿,双喜端着醒酒汤上来。太后朝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声道:“陛下睡着了,去取个毯子过来。” 双喜领命去了。朱祁镇躺在太后怀中,侧了个身,向前拱了拱。太后啐一口:“睡觉都不老实,往哪蹭呢?” …… 转眼入冬,京城的天色似乎比往常更早地沉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冽而凛冽的气息。寒风如利刃般穿梭在街巷之间,不时卷起几片枯叶,街边的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朱祁镇身着厚重的锦袍,走在御道上,他没有选择坐轿,风,从衣领袖口钻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刺骨之冷,让他不禁紧了紧衣襟。他的目光穿过层层雾气,望向远方模糊不清的景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之感。 他来到了文华殿,进门就暖和多了,大殿上生着几盆炭火。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都在,齐齐拜见。 “都平身。”朱祁镇抬了抬手,“前天兵部职方清吏司送来了最新的世界地图,这是他们和西洋传教士一起绘制的。朕今天与你们一同看看,也认识下这个天下。” 他身后抬着图的太监,把图在墙壁上展开,挂了起来。群臣看到徐徐展开的地图,眼中满是惊诧。 “先给你们做个总体介绍。”朱祁镇指着地图道,“这才是天下!不过,还不是全部的天下!我所在的地星,有七大洲和四大洋……” 当他拿着一根棍子在图上开始介绍时,群臣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当总体介绍完后,他指着大明的南方道: “这是你们说的南洋,有安南,缅国,暹罗,占城,三佛齐,爪哇等许多个国家……” “一直向南,很远很远,有个大洋洲,那里还有广袤的土地。” “这一片是我们说的西域,往西就是欧洲,这边有英格兰,法国,神圣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帝国,西班牙,意大利各城邦等等。” “这片在向西,有神秘的美洲,那里有着巨大的金矿,银矿……” 他介绍完,群臣都傻眼了。 原来天下,竟然如此辽阔! …… 从文华殿出来,朱祁镇与于谦走在御道上。 “老于啊,战国时的苏秦佩六国相印,这不算什么。”朱祁镇朗声道,“待大明成为霸主,你可佩东南诸国相印。” 于谦眼中精芒闪过:“陛下,臣真还有些期待!期待一个古往今来疆域最为辽阔的大明!” 朱祁镇笑叹一声:“你现在知道世界之大了吧?如果我们大明不发展,将来那些西方的帝国会联合起来暴揍我们。” 于谦几乎脱口问出,陛下,你真的来自未来吗? “大明有陛下,断然不会走到那天。”于谦认真道。 “朕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朱祁镇也面色真诚,“朕需要君臣一心啊!” 于谦再拜:“陛下如此圣明,乃是大臣之福,自然会君臣一心,举国同心。” 朱祁镇嘴角微微含笑。 于谦啊于谦,你跟我在这猜谜呢? “世界无限广阔,男儿切莫固步自封!”他大喊一声。 于谦眼中,神采奕奕。 …… 夜色如墨,长春宫。 一番折腾之后,贤妃紧紧靠着朱祁镇,螓首蛾眉,面如满月,似娇似俏,妩媚娇艳,两个光洁的小腿却如同白玉一般,搭在他身上。 “陛下,那李先生还没找到药方。”贤妃眉头皱起。 朱祁镇轻轻抚过他的玉背,一笑:“我们会不会有孩子,看缘分。我们都还年轻,不急,肯定会有的。” 贤妃抿了抿红唇,点头:“陛下一代圣君,老天也会让陛下有孩子的。” 她轻叹一声坐了起来,白皙的肌肤在一头乌黑的发丝遮掩下,更显几分傲人,朝着朱祁镇狡黠的眨了眨眼:“不过啊,陛下,药还是要喝的。” “是药三分毒啊。”朱祁镇白眼。 “都是补药,陛下劳累,也需要补补。”贤妃认真道。 她一双玉腿从帷幔中落下来,秀美娇小的莲足无声的踩在地毯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旋即便是迈着有些发软的大长腿向着屋外走去。 没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碗汤,朱祁镇没有犹豫,咕嘟咕嘟喝下。他伸手把贤妃拉进怀中,贤妃脑袋枕在他肩膀,脸蛋酡红,眼儿迷离,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陛下,你最近常去找那个宁荣荣?”贤妃柔声问。 “吃醋了?”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问。 贤妃温顺的摇了摇头:“臣妾怎么会吃醋?只是人家一个姑娘,是不是该给个名分?” 朱祁镇一笑:“不需要,她明年就离开京城了。” 贤妃明显吃惊:“啊?为什么?” (本章完) 187.第187章 正统皇帝:母后选了必死之路 第187章 正统皇帝:母后选了必死之路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手里拿着一封起了褶子的信,那还是邬行道带来的,他时不时拿出来看。以至于纸都起了褶子。 “母后啊……”他眼中喷火。 那信是太后给他的,说了很多,大意思要他继续隐忍,等待时机。京城的君山会全力配合他,总有一天会接他回京。 太后的谋划中最完美的一条就是悄无声息的取代伪帝,如此,便能取代伪帝的一切。因为伪帝这几年,把大明治理的蒸蒸日上。 信中太后很认可伪帝能力,字里行间虽然很克制,但正统皇帝看出了太后对伪帝有一种钦佩之情。 正统皇帝又想起了襄王死前给自己的信,说太后为了稳住伪帝,甚至会献身。襄王非常愤怒,不承认大明有这样的太后。襄王性子刚烈,他之所以自焚,一方面是要告诉天下人皇帝是假的,一方面也是见不得大明朱家蒙羞,宁愿一死。 “母后啊~”正统皇帝紧紧握着双拳,面色狰狞,“你这样,是决心与伪帝一同去死么?” 在他看来,太后走向了绝路。将来,如果自己成功回到了京城,重新君临天下,那关于太后与伪帝那么多传言,如何处置太后?列祖列宗,还有天下臣民,也容不下这个太后的,她唯有一死。 如果自己失败了,就算伪帝不杀她,她也断然不会活在这世上。太后已经为自己选择了必死之路啊。 “陛下。”许彬走进来,“邬先生果然厉害,他说服了其他五卫的首领,那些年轻人听了邬先生的话,各个兴奋。” 正统皇帝收回思绪,恢复镇定神色:“母后在信中说了,邬行道这个人,先帝一直不敢用,因为他类黑衣宰相,只适合乱世。” “现在却是我们的助力。”许彬兴奋道。 正统皇帝点了点头:“接下来,先平定关西内部之乱。锦衣卫虽然一直在搞事情,但只要朝廷大军不进入关西,最终关西就是我们的。” “待会邬先生回来,我们好好议一议。”许彬道。 这时,布尔玛端着一杯茶进来,正统皇帝连忙迎了上去,眼中满是温柔:“爱妃,这么冷,就不用你亲自来给朕送茶了。” 许彬朝着布尔玛一拜:“臣参见娘娘。” 而后,他退了出去。布尔玛笑容温婉,端起一杯茶递给正统皇帝:“陛下,天冷,喝杯我们这边的奶茶,暖暖身子。” …… 西安,寒风呼啸。 天空是一幅淡漠的灰蓝,寒霜悄无声息地铺满了大地,杀尽了百草,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美,让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萧瑟的银纱。 枯枝摇曳,在冷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街道两旁,原本应生机勃勃的绿意,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孤零零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丁秀策马缓缓进城,马蹄声在这寂静而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他身着厚重的斗篷,面容被寒风吹得略显严峻,抬眼缓缓扫视过这座沉睡在冬日里的古城。 他身后的锦衣卫,个个身着锦衣,腰佩长刀,尽管满脸风霜,眼神中却依然透露出凌厉的锋芒。 “驾~” 丁秀加快策马,很快就到了巡抚衙门。衙门的守卫都认识他,他吩咐那些守卫安顿那些锦衣卫兄弟,他自己则是去见巡抚刘定之。 刘定之正在官廨内处理公文,抬眼看到丁秀进来,连忙热情的迎了上去:“老丁啊,你可算回来了。陛下几次问我你的情况,你又没有音讯,把我给急死了。” 丁秀看着一脸粗糙的刘定之,愣了愣神:“老刘,你比我小不少吧?怎么老的这么快?要我说,你也别太累了,身体要是垮了,以后还怎么给陛下效力?” “你不也一脸风霜?”刘定之瞪眼。 他们都明白,陕甘现在是多事之秋,可不忙吗?刘定之拉着丁秀走向一旁的偏房,道:“你老丁回来,今天无论如何得喝顿酒,陛下圣旨来了,也不管。” “好!”丁秀大笑。 偏房已经准备好了酒菜,旁边还烧着炉子。两人坐下后,先喝了三杯,身子彻底暖和起来。刘定之放下酒杯问:“关西现在什么情况?” “不太妙。”丁秀皱眉,“先前的七卫凝聚在一块了,那假皇帝有点本事,竟然掌控了他们。接下来,他们肯定是要彻底控制关西啊。” 刘定之吐出一口浊气,道:“要不请旨,率兵进入关西?没有兵马,你的事就难办。” 丁秀轻叹一声:“陛下有陛下的难处,按照盟约,关西自治,我们是不能随便出兵的。再说,乌思藏那边诸部也看戏呢,我们一出兵,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差事是越来越难了。”刘定之感慨一声。 “我们再难,也没有陛下难。”丁秀猛饮一口酒道,“我们这边只需要稳住,待陛下解决了漠北,到时候就能收拾关西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忍了。” 说着,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定之沉思了下,道:“之前我已经查到商会和威远镖局有些问题,上折子给陛下,陛下命令我查收他们的货物,不逮人,难道陛下有安排?” “商会和威远镖局的根在京城,你就听陛下的吧。”丁秀道。 刘定之大笑一声:“好!哎呀,终于年末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大雪封山,我们两个也可以歇歇了。老丁啊,这回在西安过年吧?” “当然,指挥使大人把年货都提前送来了。”丁秀眼中寒芒闪过,“还送来了不少人,明年啊,会是艰苦的一年。” 两人相视一笑,又举起酒杯。 …… 京城,会馆。 二楼的雅间中,朱祁镇正在悠哉悠哉喝茶。宁荣荣坐在他对面煮茶,一席素雅长裙,温婉端庄,眉目如画。 “关于你离京后的安排,我们这几天都议的差不多了。”朱祁镇含笑问,“你走后,谁来取代你宁大家的位置?” 宁荣荣抬起美眸问:“陛下可有安排?” 朱祁镇摇了摇头:“你自己安排啊,朕不参合,毕竟是你自己的产业。你这个会长,除了要协调各大商会,还有你自己的产业吧?江南那些瓷窑,纱坊布坊,收入可不少吧?” 宁荣荣微微点头,皱了皱眉:“我去了海上,也需要这些财力的支持。陛下不安排,我自己安排一个人来打理。” “有安排就好。”朱祁镇摊手,“朕也会支持你安排的人,回头让朕先见一见。” 宁荣荣沉思了下,道:“若是陛下愿意,我的产业可以与织造局合作,为内廷提供丝绸。” 这么主动?你是聪明啊,这是要朕放心? 朱祁镇心中嘀咕,嘴角微微含笑:“也可!朕也不会占你便宜,该给你们的利润都会给。你的产业加上织造局,朝廷可以把控整个丝绸业。”“谢陛下。”宁荣荣欠身。 朱祁镇摆摆手:“你我已经是夫妻,就别这么客气了。你也知道,搞不好哪天我还要靠你呢,跑到海外去,也不错。” “陛下如日中天,不会有那天的。”宁荣荣面色坚定,“我还得靠陛下为我报仇呢,还要靠陛下赦免我的族人,让他们落叶归根。” 朱祁镇举起茶杯:“愿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 …… 咚咚~ 敲门声传来,宁荣荣以为是侍女,开口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一个侍女站在门口,她身后还站着三个人,那侍女面色明显有些慌乱,道:“小姐,这贵客要见你和朱公子。” “师傅?”朝小天边进来边使劲朝朱祁镇眨眼,“刚刚街道上碰到师娘,她急着找你,我就带她来了。” 妖后和双喜站在门口,她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宁荣荣身上。 朱祁镇麻了,这是来……抓奸? “是宁姑娘吧?我家相公常提起你。”妖后走了进来。 她双手交叠在小腹,雍容且高贵,犹如女王一般,眼眸冷媚,却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 宁荣荣起身,也不慌乱,微微欠身:“见过夫人。” 朱祁镇有点懵,妖后咋来了?她要干什么?来欺负宁荣荣?不至于,她不是这格局。 “相公,我和宁大家要谈些女儿家的事,你自己寻个地儿喝酒去,好不好?”妖后似笑非笑。 朱祁镇果断起身:“好啊。” 是非之地,还是走了好,免得你们待会儿打起来,我左右为难。 “小天,跟师傅喝酒去。”朱祁镇瞪一眼朝小天,“为师让你知道叛徒的下场。” 朝小天麻了,可怜兮兮的看向妖后。 妖后瞋一眼朱祁镇道:“别吓唬孩子,小天怎么就叛徒了?难道你来见宁大家,还做了亏心事?” 宁荣荣再欠身一拜:“夫人误会了,没有的事。” 她知道朱祁镇是伪帝,可还把不准眼前的夫人是什么身份,宫里的哪个娘娘?贤妃?德妃? …… 朱祁镇带着朝小天下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瞪眼:“你怎么把……你师娘带来了?” 朝小天委屈的摊手:“真是凑巧碰上的,她要找你,徒弟我能怎么办?我掐指一算,你肯定在宁大家这里。” “呵呵,你这是有孝心啊,孝死我了。”朱祁镇无语。 “师傅!”朝小天严肃道,“那宁大家不是好人,师娘对你多好?你可不能辜负了师娘。” 朱祁镇瞪眼:“你丫懂个屁!” 他看了看二楼,倒也不担心,因为妖后和宁荣荣都是冷静的女人,不会大打出手的。只是,他心中好奇,妖后来找宁荣荣,干什么? 来宣示她的当家主母的位置?呸,她自己都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道宁荣荣会作何反应?她八成以为是哪个妃子吧? “师傅,要过年了,你和师娘来我家过年,好不好?”朝小天问。 “滚!”朱祁镇横一眼。 朝小天闭上了嘴,也抬头看向二楼,过了一会儿,问:“师傅,她们不会打起来吧?要不要我去看看?” 朱祁镇一头黑线,岔开话题:“说说你的鱼龙帮,最近如何了?” 朝小天来了兴致,开始吹牛:“现在的京城,谁不知道我鱼龙帮朝小天?给户部看场子,给工部招人,锦衣卫都需要我们的情报……” “君山会,查的怎么样了?”朱祁镇打断他。 朝小天的脸垮了下来,叹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他们那些人是不是离开京城了?” 朱祁镇扶额:“滚犊子!他们肯定是更隐秘了,你得向那些豪宅大院派人。” 朝小天若有所思的点头。 …… 半个时辰后,妖后出来了,带着双喜下了楼,她的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哼一声:“愣着干嘛?还不随我回去?” 朱祁镇转头看向二楼,宁荣荣站在廊下,含笑着微微欠身。他挥了挥手,跟着妖后出了会馆,上了马车。 “你怎么来了?来耀武扬威?”朱祁镇问。 “本宫至于吗?”妖后嘴角含笑,“就是来见见这个宁大家,还不错的姑娘,让本宫想到了本宫年轻的时候。” 那是,你们两都是蛇蝎美人,狠起来那是比男人还狠。 朱祁镇心中吐槽,嘴上继续问:“她不知道你是谁吧?” “呵呵,都夫人了,她能知道我真实身份?”妖后撇了他一眼,“你最近老往会馆跑,是商议她出海后的事吧?” 朱祁镇点头:“是啊,得做些安排。对了,她说要与织造局合作,给内廷提供丝绸。” 太后眼中精芒闪过,轻笑:“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是为了让你放心。内廷?本宫不想管太多事了,就把织造局相关的事交给贤妃去管吧。” “你这也是为了让我放心?”朱祁镇挑挑眉。 “是啊。”妖后长叹一声,“免得哪天你这个伪帝不念旧情了,总还不至于立刻杀了我。” 朱祁镇伸手把她拉进怀中,一只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仰起她秀美的脸,笑道:“没那么容易死,我们之间的游戏,我还没玩够呢。” 妖后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凤眸迷离:“本宫也是越来越贪恋这种刺激了呢。” 说完,她红唇凑了上去。 (本章完) 188.第188章 妖后情不自禁,伪帝空空如也 第188章 妖后情不自禁,伪帝空空如也 台州,知府衙门。 十几骑在门口停下,都是身穿盔甲的甲士,他们从马背上下来,衙门的守卫就连忙迎了上去,朝着为首的甲士抱拳一拜,眼中满是炽热:“张将军,大人在等你呢。” 守卫之所以这么激动,因为来人是张伦,名震东南的抗倭名将。自上次台山大捷后,又连续五战五胜,打到倭寇再也不敢上岸。 “小何,听说你三次向你们大人请命,要来本将的军中?”张伦朝守卫笑问。 “是啊,可我们大人不允。”那守卫乐呵呵道,“将军,你跟我们大人说说呗,我就想跟你去打倭寇。” 张伦挥了挥手,豪气道:“好,本将军就帮你一回。” 守卫听了,开心的蹦起来,带着张伦进了衙门,到了知府大人的官廨。台州知府沈曼青正在看公文,见张伦进来,立刻迎上去:“老张!我正要派人给你押送粮草呢,你自己来了。” “天冷,估计倭寇最近也不会来,就来看看你。”张伦上下打量,“怎么还跟我们糙老爷们一样,不拾掇拾掇自己?陛下要看你现在的样子,肯定认不出来。” 沈曼青摊手:“你还不一样?风吹日晒,你比我更糙。” 张伦无所谓的一笑,摊手:“走,喝酒去啊。我也有事要谈,边喝边说,商议剿灭倭奴的大计。” 沈曼青挥挥手:“今天我们就雅一点,就在我知府衙门后院,煮酒赏景。” 他立刻召来衙役,吩咐了一番。 …… 很快,他们就在知府衙门后院的凉亭中坐下,那石桌上已备好了各式佳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张伦轻抿一口热茶,目光随之缓缓扫过这个被冬日氛围轻轻包裹的院子。只见四周,一片青翠的竹林在寒风中挺立,竹叶间偶尔传来细碎的摩挲声。 “竹树无声或有声,霏霏漠漠散还凝。”张伦轻声吟诵,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意,“老沈啊,你这后院的竹林,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看这竹叶上挂着的薄霜,还有那隐约透出的绿意,即便是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也依然生机勃勃,不减分毫。真是看得出,你内心还是保持着那份书生的清雅呢。” 沈曼青闻言,哈哈一笑,眼中闪过自得之色:“哪里哪里,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不过,这竹林确实是我心爱之物,每当心烦意乱时,来此走走,听听这竹叶的轻语,心中便多了几分宁静与坚定。” 说着,两人举起酒杯开始对饮。三杯酒下肚后,话多了起来,张伦讲了下当前抗倭的局势,眼中满是自信:“待明年新的战舰到了,就该轮到我们反攻倭寇了。” 沈曼青却是摇了摇头:“看陛下的意思,东南只要稳定就好,不求彻底剿灭倭寇,因为那需要投入大量兵力和财力。当前,我们大明最大的危险依旧是漠北。” “我知道,陛下在积攒力量,要一举灭了也先。”张伦摊手,“早知道,我当初该选择去漠北的。” 沈曼青端起酒杯敬酒道:“在东南也一样杀敌建功,现在年轻一辈都说北杨南张,帝国双璧,说的就是杨贵芳和你张伦呢。” “那我这个南张还是差了点。”张伦自嘲一笑,“人杨贵芳在漠北,跟也先较量,还灭了也先的怯薛军。” 沈曼青连连摇头:“我觉得你在东南更好,在这里,你可是主帅啊。杨贵芳只是一军主将,北疆主帅是石亨。你现在与石亨石帅,是一个级别。” “不能这么比。”张伦嘿嘿笑。 两人又连饮了几杯,沈曼青掏出一封信递给张伦道:“这是陛下给我的密信,你看看。” “既然是密信,我怎么能看?”张伦摇头。 “也是给你的。”沈曼青没好气。 张伦拿过来,目光匆匆扫过,眉头皱起:“陛下要扶持宁荣荣?用这个宁大家打入东瀛,牵制东瀛?” 沈曼青眼中满是佩服:“陛下够毒的,用宁荣荣打入东瀛,再加上我们,那倭寇将不足虑。搞不好哪天,我们还能杀到东瀛去。” “我无比期待。”张伦眼中光芒闪过,“陛下是要我们支持宁荣荣呗。” “是啊,陛下明年要开海,也需要你的水师给商队护航。”沈曼青道,“我们今天就讨论下这事。” 他两心知肚明,陛下越过巡抚和布政使给他们直接下旨,那是要培养他们,以后会让他们执掌东南。 …… 京城。 寒风如利刃,直透骨髓。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木伸展着枯枝,宛如老人的手指,苍劲而无力。 街面上,行人稀少,且都匆匆而行,头埋得低低的,手缩进厚重的衣袍中,只露出冻得发红的鼻尖和下巴。偶尔有几声低沉的交谈,也被寒风迅速卷走,消散在空旷的街巷间。小贩们的铺子大多紧闭着门扉,只在门缝处透出微弱的光,里面或许正燃着炉火,煮着热茶。 远处的宫殿和城墙,也似乎在寒风中颤抖。朱祁镇在乾清宫的暖阁中召见了进京面圣的河道总督王涞。 桌子上是热腾腾的菜,一旁还温着酒。王涞站在那,显得十分拘谨:“陛下,臣……” “愣着干嘛?坐下吃啊,我们边吃边聊,冬天吃火锅喝点小酒,爽啊。”朱祁镇招手,“别站着啊,你要抗旨不成?” 王涞连忙坐下,端端正正的。朱祁镇无语白眼:“放轻松,就是吃个饭,你跟朕说说河道的情况。” “陛下,前两期工程已经完成,明年开启第三期工程。”王涞开始禀报,“筑减水坝……” 朱祁镇一边吃一边认真听,时不时问些问题。王涞一开始拘谨的不敢吃,喝了两杯酒也逐渐放开了。 “老王啊,你就直说,明年你要多少钱?”朱祁镇问。 王涞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南边和北边都在打仗,臣本不该这时候给陛下添麻烦,可是工程等不得……” 朱祁镇撂下筷子:“嘿,老王你还扭捏起来了?直说嘛。” “三百万两。”王涞道。 朱祁镇尴尬的眨了眨眼,又尴尬的喝了杯酒,问:“不能少了?” “这已经是极限了。”王涞道,“臣在河道仔细算过了。” “好,朕来想办法。”朱祁镇喝一口酒后道,“治河跟打仗一样重要,这里我们也不能败。” 王涞低下了头,他知道这几年许多朝臣对河道有意见,因为大把的银子扔向了河道,至于效果,还不知道。这两年也没有发大水,老天爷给面。 朝臣们给河道的压力,都被皇帝陛下挡了回去。这才能让他这个河道总督安心治河。 “老王啊,你也不要有压力。”朱祁镇一笑,“朕和大部分朝臣都知道治河的重要性,真真的是利在千秋的大事。” 王涞跪下,恭敬的一拜:“陛下,臣倾力而为!” 朱祁镇笑着抬手:“怎么又跪下了呢?快起来,继续跟朕说说河道的事,朕知道,你们这些年啊,辛苦了。哎,可朕穷啊,还赏不了你们。” …… 坤宁宫。 寒风细语,穿梭于宫墙之间,带着几分萧瑟,几分寂寥,让这皇家的殿堂更添几分空旷与冷清。 坤宁宫内,烛火初上,微弱的光芒在精致的宫灯下摇曳,却难以驱散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太后身着华贵的裘袍,静静地站在窗前,她的身影在昏黄的光影中拉长,显得格外孤寂。那双漆黑的眼眸,凝视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了太后的沉思。过了一会儿,太后问:“陛下今天没过来?” “禀太后,曹公公来说过了,今日陛下召见河道总督王涞,并赐宴。”双喜道。 太后清冷的眼眸微皱:“肯定又喝多了,双喜,你煮些醒酒汤,待会儿随本宫去乾清宫。” “是。”双喜去准备了。 没一会儿,太后带着双喜来到了乾清宫暖阁。朱祁镇正坐在椅子上,自己在那揉眉,抬眼看到太后,摊摊手:“今日喝多了点儿,就没去你那。” 太后嘴角闪过笑意:“不用跟我解释。你这个皇帝,跟大臣喝酒,还能把自己喝迷糊了?” 她走到朱祁镇面前坐下,吩咐双喜把醒酒汤拿过来。朱祁镇接过双喜递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道:“王涞这样的臣子,需要用真心对待。” “呵呵,真心?”太后轻笑。 朱祁镇这时候也不跟她争论什么,岔开话题:“又要到年关了,每年都是在宫里过年,今年要不要来点不一样的?” “去哪?”太后眼中满是期待。 随着,她眼眸垂落,轻叹一声:“你不能瞎来,你是皇帝,我是太后,当然得坐镇宫里。臣民都看着呢,皇家要和睦,到时候你还得给功臣之家赐菜。” “年年这些流程。”朱祁镇无奈的表情。 太后忽地凑近,压低声音道:“要不年后,我们去朝小天的院子?就我们,安静的过几天。” 这时候的她有些少女的天真,成熟女性的外表和气质,可内心却是丝毫不缺少女该有的傲娇。 “好。”朱祁镇点头。 …… 临近年关,朝廷各部都要做总结还有来年的计划,内阁会审批,当然最后要看皇帝同不同意。 朱祁镇来到文华殿,见内阁大臣们都在忙碌,挥手:“都忙你们的,不用行礼。” 他招呼首辅商辂和次辅徐有贞,君臣三人裹着服走在廊下,迎着冷风,他一笑:“好啊,这冷风让我们都清醒。说说吧,钱够不够用?” 商辂苦笑一声:“兵部要打仗,礼部明年要科举,他们的钱都不能省。可满足了他们,别的部就要压缩了。”“别忘了啊,还有河道,他们的钱也不能省。”朱祁镇道。 徐有贞直接道:“那就难了!他们三部报上来的数字,超过一千万两。” 朱祁镇紧紧皱眉。 虽然经过了一系列的新政,但当前朝廷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就两千多万两,那岂不是要去一半? “也是难为你们了。”他一笑,“你们合计一下,上个折子给朕。” 他想着,还是得想办法搞钱啊。 把谁的家抄了?那得抄多少家才够哟。 …… 转眼就到了大年夜,皇宫的年三十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一套流程。不过,朱祁镇还是很开心的。 如今已经坐稳了皇位,后宫佳丽虽然没有三千,但美人多啊,什么类型都有,成熟的御姐,清冷的仙子,明媚的少女等等。 作为男人,他已经抵达顶峰了。 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 接下来,就是要实现一代帝王的终极目标,开疆拓土,打造大明日不落帝国。 到了夜深,宴会才散去。 朱祁镇搂着贤妃,先来到了长春宫。马上就新年了,外面都在放炮,他当然也得放炮,还得多放几炮,开启新的一年。 “陛下~”贤妃探出双臂,极为依恋的搂着他的脖子,身姿前倾,趴在他怀中。 朱祁镇直接把她横身抱起,走向了软榻。 半个时辰后,两道人影依偎在一起。 贤妃那如瀑般漆黑柔顺的长发,轻轻垂落在他的胸膛,宛若一只温顺慵懒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她的眼眸轻轻眨动,清澈如水,流露出无限的柔情蜜意,妩媚至极。薄唇微启,她轻声问:“陛下,今日为何如此急?是不是又要走?” 言罢,她美目微瞪,缓缓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女王气质。 朱祁镇轻笑一声,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调侃道:“今日是过年,朕当然得雨露均沾。” “你就不怕累坏了自己?”贤妃眼波流转,手指轻捻一缕发丝,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挠动。 朱祁镇挺直腰板,故作无奈之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朕如此深爱着你们呢。” 闻言,贤妃噗嗤一笑,再次依偎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把贤妃哄睡着了,已经是后半夜,朱祁镇来到了永和宫。 此刻他拥抱着温软无比的德妃,呼吸着她身上与贤妃截然不同的香味。 男人嘛~ 年轻时候不驰骋,难道老了坐着等? 德妃轻抚他的脸颊,伸手按了按他微簇的眉宇,目光温柔:“是不是累了?要不就歇息吧?” “不累!”朱祁镇伸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哪怕有着薄纱长裙的遮掩,也难言那份完美。 虽然累,但很充实。 待会儿,他还要去皇后那边,自从贤妃和德妃进宫,去皇后那就少了。今天是新年,不能冷落了皇后。 时间匆匆,皇帝这一夜非常忙碌。 快天亮时,朱祁镇在皇后的凤榻上,听到宫外传来放炮声。新年了,全城的清晨都在放炮,此起彼伏。 他也低吼一声,倒在皇后的身上。皇后温柔的抱着他,轻声道:“陛下,注意龙体啊。” 空了,彻底空了。 他在心中嘀咕一声,小憩了一会儿,已经天亮了,他起身传穿起衣服,准备去坤宁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回乾清宫睡死过去。 …… “也不知道这什么习惯,新年第一天的清晨给长辈请安。” 伪帝一边嘀咕一边来到了坤宁宫,双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随手取出一个红包,轻轻一抛,红包稳稳落在双喜手中,随即他伸出手,轻捏了捏双喜的脸颊,打趣道:“双喜啊,岁月不饶人,你又添了一岁,眼看就要成老姑娘了咯。” 双喜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委屈地嘟囔道:“陛下,这可是新年的头一天,你怎么就这么说奴婢呢?” 伪帝是故意逗她,大笑着踏入了坤宁宫。那独有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安宁之感。也难怪,每当他枕着妖后入眠,总能享受深度睡眠。 “你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袭来,妖后如同燕子般轻盈地扑入他的怀中。她那白皙如玉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颈,仰起那张成熟而妩媚的脸庞,柔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我们便去你徒弟家中吧。” “这么匆忙?”伪帝眨了眨眼,略显意外。 妖后踮起脚尖,红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双臂紧紧环抱住他。伪帝也沉醉在这份深情之中,搂着她的纤腰,热烈地回应着。 或许是因为新年第一天的清晨,妖后显得格外情不自禁,她的热情甚至超过了伪帝,几乎让他感到窒息,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尽情地享受着这份亲密与甜蜜。 “啊~” 一阵剧痛,伪帝叫出了声。原来,妖后咬破了他的嘴唇,像是吸血鬼一样在肆意的吸血。伪帝没有推开她,暗想,这女人怎么变得病娇了? 他不知道,昨夜伪帝与种嫔妃玩乐,妖后表面无所谓,回宫后彻底失眠,根本无法入睡。 良久,妖后才缓缓松开了口,嘴角挂着一缕殷红的血丝,她妖娆一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拭过嘴角,那神情愈发显得痴迷而扭曲:“疼吗?” 伪帝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道:“不疼!” 妖后的脸颊如同涂抹了胭脂般绯红,凤眸迷离:“本宫真是愈发贪恋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了。” 伪帝暗想,这会儿要是顺水推舟,估计妖后也不会反抗。 但是,我特么空空如也啊。 恨啊! 昨夜太疯狂了,就没想到大清晨的,会有这么个时刻。 “趁天没亮,我们偷溜出宫去。”妖后拉着他往外走。 “有点刺激哦。”伪帝来劲了。 …… 高粱河。 大年初一,周围都是鞭炮声。但高粱河畔的空气中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清冽与寂静。 河畔座落着一间小院,外墙由斑驳的青砖砌成,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院门上挂着两个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摆动。 朝小天推开那扇略显老旧的木门,一股夹杂着炊烟和家常饭菜香的气息从院子里传出。他回头望向院内,师傅师娘的身影在忙碌中若隐若现,厨房里升腾起的蒸汽模糊了视线。 “师傅师娘,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啊。”朝小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 喊完这句话,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后,他紧了紧衣领,迎着依旧刺骨的寒风,大步流星地走了。他是故意给师傅和师娘留空间。回头望,小院渐渐远去,那升起的烟火,却如同高粱河一般,在他心中潺潺流淌,温暖又安心。 小院内,妖后走到门口,看着远去的朝小天,轻叹:“这孩子,真懂事。” 她身着一袭素雅长裙,漆黑如瀑的长发直垂腰际,仅以一支纤细的发簪轻轻挽起。即便装扮简约,却仍难以遮掩她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她五官精致,举止间流露出无尽的优雅与风华。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伪帝端着饭菜走出屋来,声音温和。 “相公~”妖后轻盈地走过去,依偎在他的怀中,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 真是黏人啊!难道妖后又换了新的风格?自出宫以来,她便一直紧黏着伪帝,似乎一刻也不愿分离。 “先吃饭吧,吃完之后我们一同去逛庙会。”伪帝伸手轻点她的额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妖后踮起脚尖,连续在伪帝的脸上亲了几下,欢快地说道:“今天逛庙会,明天去看大戏,后天去烧香祈福……” 伪帝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笑道:“好吧,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妖后笑容明媚,紧紧依偎着他,撒娇道:“我要躺在你怀里吃。” 伪帝面色微变,警惕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突然这么黏人,我心里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呢?” 妖后美目流转,温婉地抱着他,眼眸低垂,轻声说道:“相公,你不是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吗?你就别瞎想了。” 哎,黏人啊。 “先尝试下平凡夫妻哦。”妖后美目眨动,有那么点儿小娇妻才有的那股娴静淡雅的韵味了。 伪帝喝完粥,大剌剌的躺下:“那你洗碗。” 妖后很乖的起身,素雅长裙缓缓垂落,高挑极美的身姿透着无限美好,抿了抿红唇:“相公你就歇着吧,洗完碗,我们就去逛庙会。” (本章完) 189.第189章 三日夫妻,妖后:如你所愿了 第189章 三日夫妻,妖后:如你所愿了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伪帝牵着妖后来到庙会地,看到眼前的热闹场景,不禁感慨吟诗一首。这京城的庙会,比诗中描写的还要热闹辉煌。 天空月光皎洁,地上灯五光十色。 各式各样的灯挂满了街道两旁,从精致的莲灯到栩栩如生的动物灯,每一盏都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微风轻抚,人们身着节日的盛装,或三五成群,或携手同游。 姑娘们今天都打扮的分外美丽,头戴珠翠,身着彩衣,她们或手持灯,或轻摇团扇,欢快地穿梭在人群中。笙歌阵阵,鼓声隆隆,各色社火表演轮番上演,从舞龙舞狮到戏曲杂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们去赏灯吧。”妖后抱着伪帝的胳膊,体态曼妙,眉眼弯弯。 这庙会上,青年男女似乎都大胆起来,有些牵着手有些挽着,妖后和伪帝腻歪在一起,也没有显得多突兀。 赏灯,最热闹莫过于猜灯谜。 灯笼下,一条条彩带随风轻舞,每根彩带上都悬挂着一张精致的纸条,上面书写着各式各样的灯谜。这些灯谜内容广泛,既有古典诗词的隐晦意境,也有生活常识的巧妙设问,更有字谜、物谜等,五八门,应有尽有。 “我们猜这个。”妖后指着彩带上的字念道,“二人相依偎,青草底下栖。打一字?” 伪帝沉思了会儿,拿起旁边的笔写下一个字:芙。 一旁的掌柜连连鼓掌:“这位公子猜中了。‘二人相依偎’为‘夫’,‘青草底下栖’则取‘草’字头与‘夫’结合,祝你们夫妻恩爱,如芙蓉般美好。这串铜钱,就是奖励。” 妖后伸手拿过那串铜钱,收好,客气的朝掌柜道:“谢掌柜,祝你财源广进。” 掌柜的笑的合不拢嘴,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赞道:“真是一对璧人啊。” 妖后微微含羞,拉着伪帝继续向前走。 …… 直到夜市要散,他们才回到河畔小院。 “本宫乏了,早些歇着吧。”妖后这才松开了伪帝,走向房间。 伪帝直接跟了进去,妖后秀美的脸有些慌乱,道:“小天不在,你去隔壁睡。” “我给你暖被窝啊。”伪帝摊摊手。 “呸!”妖后啐一口,瞋目,“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不行哦。” 伪帝伸手搂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那绝美的脸,道:“像上次一样,我很老实的。” 妖后仰着绯红的脸,心中嘀咕,你睡的跟死猪似的,难受的是我。不过,她嘴上微微含笑:“就在信你一回,我要沐浴,去准备热水。” 伪帝去烧水了,这大冬天的,他也不敢洗冷水了。不过,这只有一个浴桶,他只能让给了妖后,自己在院子里用桶冲。 月朗星稀,听着院外的风声,他冲洗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赏了一会儿月,他才裹着浴袍来到房间。 妖后也沐浴完了,裹着浴巾坐在梳妆台前,身材被裹的极为火爆,尤其是那双雪白笔直的大长腿,修长健美,没有一丝缺陷,令人浮想联翩。 她弯着头,擦拭那一头秀发,素颜的她,皮肤白皙紧致,身前白皙滑腻的雪山若隐若现。 “看够了吧?来帮忙啊。”妖后哼一声。 伪帝走上前,接过那毛巾,帮她擦拭秀发。妖后乖乖的坐着,通过镜子看着伪帝,幽幽轻叹:“若是能一直这般下去,也挺好。” “一生一世一双人。”伪帝张口就来,“我又没离开你。” 妖后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惆怅和迷茫,那双放在双腿间的手微微用力握着,语气似乎都柔弱了几分,问:“是么?我才不信,世上漂亮女子多了,你们男人啊,哼,何况你还这么年轻。” 伪帝也是轻叹:“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亲,说的就是我们了。” 他放下手中毛巾,手掌滑落,落在了她圆润的香肩上,俯身靠在她的耳边,绣着发丝间的清香。妖后缓缓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视,同时凑了上去。 伪帝把她拉了起来,双手搂着她的腰,妖后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相互热烈的回应。良久,呼吸都变得沉重,伪帝伸手去扯妖后的浴巾。 “别!”妖后制止了他。 “都叫我一天相公了,还拒绝我?”伪帝瞪眼。 妖后面色通红通红,双眼迷离,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我……” 伪帝松开了她,一笑:“我明白,那歇息吧。” 妖后低着头,小声道:“你……还是去隔壁睡吧。” “没事啊,我忍得住。”伪帝摊手。 妖后俏脸微红,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伪帝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轻咬着嘴唇,带着些许哭腔和颤音:“我……不行……你太坏了,我怕我忍不住。” 伪帝噗嗤笑出声,在她脸颊上亲了下,转身去了隔壁。 妖后松口气,急忙打开窗,冷风吹进来,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 清晨。 伪帝煮好了粥,妖后都还未起来。他推开门,轻轻来到房间,见妖后还真沉睡,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被子也遮不住她的曲线。 “吃饭拉。”伪帝伸手猛地捧着她的脸。 瞬间的冰冷,把妖后冻醒了,她龇牙咧嘴:“你要死啊!” 伪帝直接把她拎了起来,道:“待会去烧香,很多人的,我们要早点。” 妖后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一身亵衣的她,那婀娜诱人的身姿,就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她还有些迷糊,没睡醒。 伪帝直接朝着她的红唇啃了下去,一个窒息的吻,妖后终于清醒了,那吹弹可破的白皙俏脸瞬间浮现出一抹红霞,檀口微张:“你……出去,我换上衣服。” “我帮你啊。”伪帝眨眨眼。 妖后伸手环抱着他的脖子,献上一个香吻:“好啦,去外面等着姐姐。” 伪帝耸耸肩,出了房间,在廊下把粥盛好,又把一边炉子里加了点干柴,再从厨房里端来一碟小菜。 他开始慢悠悠的吃,都快吃完了,妖后才收拾好出来,窈窕的身姿在一袭长裙的衬托下,说不出的绝美出尘。 “快吃吧。”伪帝把粥放在她面前。 妖后一边吃一边道:“我们别去法海禅寺,那边有许多人认识我们,我们去东岳庙吧。” 伪帝无所谓:“好啊。” 妖后吃完,上下打量伪帝,抿了抿嘴:“我来帮你梳理下,头发都乱了。” 她拉起伪帝到了房间,帮他按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帮他梳理,动作很轻柔,让人感觉很舒适,多了几分温柔和依恋,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温柔了许多,而不再刻意收敛。 …… 东岳庙。 庙宇内外,人声鼎沸,香烟缭绕,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当伪帝携着妖后缓缓步入东岳庙时,只见庙前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信徒们身着各式服饰,手持香火,虔诚地跪拜在庙前,祈求着东岳大帝的庇佑与恩赐。 他们原以为正月里人们会忙于庆祝新春,无暇顾及烧香祈福,却没想到东岳庙竟然吸引了如此众多的信徒。庙内,钟鼓齐鸣,道士们身着法衣,手持法器,正在为信徒们诵经祈福。 在东岳大帝的塑像前,信徒们更是络绎不绝。他们或跪或拜,或献香或捐钱,都希望能够得到神灵的庇佑与庇护。 “今天我们就是普通百姓,去拜吧。”妖后瞪眼,“你虔诚些!” 排了许久的队,终于到了东岳大帝前,他们各自默默许愿,也不知道对方许了什么愿。 等走出东岳庙时,已经是中午,他们正想寻个地儿吃点东西,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帘掀开,宁荣荣那美丽的脸探了出来:“真是你们?也来烧香?” 伪帝还未说话,妖后含笑点头:“是啊,这会儿饿了,要找个地方吃点儿。” 宁荣荣微微含笑:“不如去我的会馆?也不远。” “那就叨扰宁大家了。”妖后一笑,转头对着有点懵的伪帝道,“愣着干嘛,上车啊。” 两人上了宁荣荣的马车,妖后和宁荣荣挨着坐,都十分从容,就伪帝反而有些不自在。披着狐裘的宁荣荣,双目清雅冷淡,冷艳精致的五官很动人。 “宁大家决定哪天离京?”妖后问。 “过了元宵就走。”宁荣荣道,“从运河坐船走,先去江南交代一番,然后再出海。” 妖后轻叹一声:“这一别,也不知道宁大家何时才能回京。” 宁荣荣略显落寞的一笑,没有回答。 …… 没多久,马车停在会馆前。 宁荣荣带着两人进了二楼的雅间,令侍女上菜。没一会儿,一桌香喷喷的菜肴上桌,宁荣荣先端起酒杯:“两位,新年好。” “新年好。”伪帝和妖后也举杯。 三人慢慢的吃,并没有那份紧张或者局促,宁荣荣和妖后还聊起了一些女儿家的事。伪帝在一旁默默吃着,尽量不说话。 “对了,朱公子,我走后,有人代我主持会馆还有诸多事宜。”宁荣荣微微一笑,“我让她来见见你们。”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伪帝的第一感觉就是风情万种,她穿着紫色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同时也凸出了各个部位的轮廓,似乎在将自己傲人的一面展现出来。 “小女子柔嘉,拜见朱公子,夫人。”她欠身一拜。 伪帝都感觉她身前沉甸甸的,妖后冰冷的目光瞪了他一下,他才收回目光。宁荣荣继续介绍:“我走后,柔嘉会替我,还请朱公子以后多多照拂。” “应该的。”伪帝一笑。 妖后似笑非笑:“是啊,应该的嘛。” 宁荣荣面色微变,挥了挥手,那柔嘉便退了下去。三人继续慢悠悠的边吃边聊,伪帝看着窗外的高粱河。 “发什么愣?”妖后轻碰了他下。 “哦,大河已经解冻,我们明天该回去了。”伪帝深吸一口气,“新的一年开始了,又要面对新的挑战咯。” 妖后听了,眼眸微微垂落。 …… 黄昏。 伪帝带着妖后回到高粱河畔的小院,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河畔看着夕阳,余光斜斜地洒在高粱河畔,河水悠悠,波光粼粼。 河畔两侧,枯黄的芦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几棵老柳树静静地伫立,枝条低垂。 伪帝与妖后并肩站立,衣袍随风轻轻摆动,伪帝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复杂难辨,既有对眼前美景的留恋,又似乎隐藏着对即将消逝的白昼的无奈。妖后的眼眸复杂,或许是对这短暂美好的珍惜,又或是对未的担忧。 周围的世界似乎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夕阳缓缓下沉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却也夹杂着泥土与河水的清新,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和谐。 “明天就回宫了?”妖后靠在他怀中,轻声问。 “嗯,要准备开朝了。”伪帝伸手搂着她的腰。 静静的温存了一会儿,妖后仰着美丽的脸,道:“我给你做晚饭,娘子嘛,就是该为相公做饭的。” 伪帝捧着她的脸,笑道:“好啊,娘子。” 两人转身进了小院子,妖后便去厨房忙碌了,伪帝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看着天边的夕阳。他对妖后的饭菜,没有期待。 “开朝后,很快就是今年的科举,希望能选几个人才,尤其是那些术科,得选几个为官,以后学术科的人会更多。” “今年得把倭寇收拾了!之后,全心对付漠北,解决漠北那个心腹大患。” “西北的那个瓦剌留学生,目前看来,还是刺杀为好。石彪这厮不行啊,难道要朕亲自训练一个特种部队?” 他大脑里想着今年该做的事。 …… 半个时辰后。 妖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好了,快来帮忙搬啊。” 伪帝打了个哈欠起身,来到厨房,他顿时傻眼了。 厨房里,烟雾缭绕,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的烟火盛宴。锅碗瓢盆散落一地,有的还顽固地挂着未洗净的泡沫;案板上,各种食材与调料混杂,色彩斑斓却略显杂乱无章。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贯优雅高贵的妖后,此刻竟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她的秀发不再如往常般柔顺地垂落,而是凌乱地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还顽皮地贴在脸颊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韵味。白皙秀美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添上了几道黑印,应该是柴火的灰烬悄悄留下的印记,却丝毫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生活的真实与可爱。 妖后的小表情十分倔强,那双沾满了面粉与油渍的小手,还在不停地忙碌着,试图将最后的菜肴完美呈现。 伪帝看着这样的妖后,心中的笑意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笑话我?”妖后抬眼看来。 “不不不~”伪帝走过去,伸手帮她捋了捋发丝,“别说,你模样,还挺可爱。” 妖后横他一眼,撇嘴:“我知道我做不好,可我很努力做了的。虽然乱了点,但是菜肯定很好吃。” “我相信。”伪帝实在忍俊不禁,“不过,以后还是我来吧。” “你就是在笑我~”妖后委屈的小表情。 伪帝凑近在她脸上亲了下,道:“没有啊,我很期待你炒的菜啊,快搬出去吧,待会儿凉了,就影响口感了。” 两人忙碌一阵,终于,饭菜上桌。伪帝假装十分着急,拿起筷子就开吃,一股烧焦的味道。妖后美目瞪的大大的问:“好吃吗?” “好吃!”伪帝大口大口吃。 咋说呢?也不算太难吃。 妖后自己吃了一口,微微蹙眉,伪帝边大口吃边鼓励:“娘子啊,你才做就有这样的水平,已经是天赋异禀了,以后肯定会更好吃的。” “谢谢相公,那你多吃点。”妖后狡黠一笑,给他夹菜。 伪帝:“!!!” 吃完饭,收拾完那个厨房,已经是夜深。 伪帝冲完澡,浑身舒坦,准备去睡觉,明天早点回宫。妖后沐浴完出来了,直接扑到他怀中,小声道:“陪我睡,但不能使坏。” “好。”伪帝答应的干脆。 妖后把他牵到自己的房间,两人相拥躺着。伪帝呼吸平缓,他已经练出来了,轻拥着妖后的腰,柔声道:“时间过的太快了。” “嗯。”眼眸微微眨动,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苦了你了。” 伪帝瞪一眼。 妖后靠在他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她今天着实有些累了。 屋外月明星稀,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到屋内地板上。 软榻上。 伪帝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搂着妖后,感受着怀中如绸缎般柔软顺滑的娇躯,感觉到妖后已经平稳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他自己在心中叹息一声。 刺激是刺激了,妖后也更能忍了,啥时候到最后一步?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就召来太监总管曹吉祥,了解他离开这两天的情况。还好,宫中一切安好,各宫的娘娘都无事。 他又问这两天有没有紧急的折子,曹吉祥也说没有。正月初一初二,能有什么事?他便松口气,不能因为妖后,耽误了国事。 否则,朕不是成昏君了? “陛下,贤妃娘娘求见。”曹吉祥拜道。 “宣。”朱祁镇挥手,“你们也都下去。” 没一会儿,贤妃上殿来了,朱祁镇直接上前把她抱起来,上了龙床。这两天,在那小院,实在是憋坏了。 一通狂风暴雨后,贤妃无力的躺在软榻上,心中有些后悔,我怎么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呢?今天的陛下,实在是太猛了。 “找朕有事?”朱祁镇问。 “臣妾想回家一趟,特来请旨。”贤妃柔声道。 朱祁镇疑惑的问:“这事,你不是要去问太后么?她主管后宫。” 贤妃俏脸泛着一抹还未散去的红霞,道:“太后说以后她不管这么多,还说要臣妾负责管理织造局。” 朱祁镇拧了拧眉。 织造局属于内廷,一般都是派太监去各地织造局负责管理,而太监要么听皇帝的要么听太后的。如今太后指定贤妃管理,那也挺好。 “那你就管!”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脸道,“宁大家会与织造局合作,你多留意一下,选几个能干的太监外出办事。” 贤妃点了点头:“臣妾尽力!” 朱祁镇双手作怪,兴致又来了,贤妃有些慌乱,连忙爬了起来,下了龙床。一头漆黑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一身薄纱长裙遮掩不住那美丽的风景,眼神含羞:“陛下,臣妾去请德妃妹妹,她也想念陛下呢。” …… 接下来几天,朱祁镇作为皇帝,主持了几场祭祀,这是他这个皇帝每年必做的事。一晃,就到了正月初六开朝了。 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会,倒没什么大事,就是走个流程。大朝会后,朱祁镇召见了礼部尚书杨善,讨论科举的事。 二月就是科举,有些学子估计已经在路上了,所以他得过问一下,各项准备都做好了没有。毕竟,这也是杨善做礼部尚书后,第一次主持科举。 当然,这次科举的总中正官是商辂,像他这样的老臣,又有文章传世,才能担得起中正官的位置,压得住。朱祁镇心中也感慨,有时候,还是需要些老臣。 “陛下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杨善介绍完后道。 朱祁镇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问:“朕记得,之前有个神童,上一次被胡老刷了下去,让他去国子监读书了,再历练历练,那个学子会参加这次科举吗?” “陛下说的是李东阳吧,他当然会参加。”杨善一笑,“李东阳还拜师了柯潜大学士,臣很看好他。” 柯潜收了李东阳为弟子? 朱祁镇心中嘀咕,两个都是人才,再来几个人才就好了,朕缺人啊。 (本章完) 190.第190章 大明无敌舰队,日不落帝国的开始 第190章 大明无敌舰队,日不落帝国的开始 会馆,宁荣荣香闺。 软榻在剧烈摇晃,伴随着一声低吼,终于停了下来。帘纱之中,两个人紧紧相拥,似乎想融合了对方。 “明早,朕去送你。”朱祁镇轻轻松开宁荣荣。 宁荣荣双眸微闭,绝美的俏脸带着一抹红晕,更显几分迷人妩媚,犹如一朵盛开的朵,娇艳动人。 “陛下,我走后,这会馆还请多多照拂。”她轻叹一声,“都是跟了我多年的伙计。” 朱祁镇点头:“我会让锦衣卫盯着的。朕还从锦衣卫挑选了几十个好手,跟你去海外,保护你。你放心,不是监视的意思,你是朕的女人,朕当然护你周全。” 其实,就是监视的意思。 宁荣荣当然不敢拒绝,微微颔首:“谢陛下。” 朱祁镇捧着她那艳丽的脸,道:“朕已经交代过张伦,他也会帮你,助你成为海盗之王啊。想想,女海盗之王,还挺威风。” 宁荣荣双臂拥着他,一笑:“我会努力实现陛下的愿望!这次回海外,也会向族人说明情况。他们很期待回来,尤其是老人们,想着落叶归根。” “到时候,朕下旨便是!”朱祁镇皱了皱眉,“只是目前还有些难,朕赦免他们,等于是打太宗皇帝的脸。朕需要更大的功劳,盖过太宗皇帝,到时候就没人敢说话了。” 宁荣荣赞同的点了点头。 朱祁镇又搂紧了她,眨眨眼:“还行吗?” 宁荣荣含羞的抿了抿唇,美眸闭上,绝美的脸带着期待这最后的欢愉。她心中也疑惑,这么久了,自己怎么没怀上孩子。 …… 翌日,大通桥码头。 朱祁镇立在码头上,望向运河。冬日的余寒依旧刺骨,但空气中已悄然弥漫着新春将至的气息。河面上的冰层已悄然融化,波光粼粼。 船只虽不如往昔全盛之时那般络绎不绝,却也已有不少穿梭其间,或缓或急,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与希望,向着京城或更远的地方进发。船工们的号子声、船桨划破水面的轻响,以及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都预示着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这里的繁忙与热闹将会更甚往昔。 “陛下,保重。”宁荣荣一笑。 她披着狐裘,整个人清丽脱俗,美眸闪过一丝不舍。朱祁镇伸手直接把她拉进怀中,温柔道:“保护好自己,朕在京城等你成为东瀛的王” 这一刹那,宁荣荣感觉眼前的皇帝似乎动了真情,她眼中泪浮动,眼眸垂落,靠在他宽广的肩膀上呆了一会儿。 “走了!”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那柔嘉道,“在京的一切,都听陛下的,可明白?” “是。”柔嘉点头,“小姐保重。” 宁荣荣转身,大步走向那大船。她的身后,是几十个锦衣卫。朱祁镇看着他们上了船后,转身大步回宫。 柔嘉看着皇帝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媚笑。 大船起航,宁荣荣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京城,她心绪极为复杂。 自由了吗?也不是! ……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召见了工部尚书高谷。 高谷详细禀报了战船的情况,这一次龙江船厂,共建造了五百艘战船,二百艘巡船,还有两百艘运粮船。 朱祁镇拧了拧眉,想着现在的水师虽然还不能与太宗颠覆时期相比,但总算是又有了新的开端,并且新造的战船,比之前的更先进。 他前世读过明史,穿越过来后,他也看了太宗时期的水师资料。发现后世人有个误区,以为明军水师落后,实际上,明军水师非常强大,完全处于这个时代的领先地位。 在明成祖鼎盛时期的1420年,明王朝拥有3800艘船,其中1350艘巡船,1350艘战船,以及驻扎在南京新江口基地的400艘大船和400艘运粮漕船,其中250艘是远洋宝船。此外,还拥有大量护洋巡江的警戒执法船和传令船。这些船只构成了明朝水师庞大的海上力量,其规模在当时世界上是无与伦比的。 明朝水师的装备也十分先进,主要以福船为主,这是一种底尖上阔,首尖尾宽两头翘的船型,建材主要为福建的松、杉、樟、楠木。福船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仗风势,在海战中具有明显优势。同时,随着火器的大量应用,水师战术也发生了重大改变,明朝水师在装备上也大量使用了火器,提高了战斗力。 明朝水师在近300年的历史上,无论内战还是外战,都未曾遭遇败绩。其战斗力之强,从多次海战中可以得到验证。 郑和下西洋:郑和船队是明朝水师的一支海上机动舰队,拥有200多艘海船、2.7万多人,沿途拜访了30多个国家,最远到达了东非、红海和美洲一带。这不仅彰显了明朝水师的强大实力,也大大提升了明朝的国际影响力。 抗击葡萄牙:16世纪初,葡萄牙舰队试图侵占中国沿海岛屿,明朝水师在屯门海战和新会西草湾海战中两次击败葡萄牙舰队,保卫了国家海疆安全。 露梁海战:16世纪末,东瀛发动侵朝战争,明朝水师在露梁海战里大败东瀛舰队,全歼东瀛战船,使东瀛在近百年内不敢再染指朝鲜半岛。 抗击荷兰:明朝末期,荷兰舰队试图侵占中国沿海和台湾,明朝水师在澎湖之战与料罗湾海战中将荷兰舰队击败,并一举攻占荷兰控制下的台湾。 明朝水师在技术和战术上也处于这个时代的领先地位。明朝水师在对抗葡萄牙舰队时,通过研究葡萄牙火炮的设计图纸,成功仿制出了“弗朗机”火炮,提高了自己的火力水平。同时,明朝水师还善于运用火攻战术,在料罗湾海战中利用大量无人火船冲向荷兰海军的战舰,最终取得了胜利。 “该向西方学习的地方,还是得学习。”朱祁镇道,“取长补短嘛!” “陛下,新的战舰编队已经南下,不日就会抵达东南沿海。”高谷禀报,“张伦将军他们,底气会更足了。” 朱祁镇眼中杀机毕露:“也是该剿灭那些盘踞在海岛上的倭寇了。” …… 台州海湾,碧波万顷,天际辽阔,一抹朝霞如同血染,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张伦,身披银亮盔甲,英姿飒爽,与身着知府官服的沈曼青并肩而立,两人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那震撼人心的景象,心中激荡起无尽的豪情与自豪。 海面上,大明水师的战舰编队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展开,气势恢宏。百艘战船巍然屹立,船身高大,甲板宽阔,每一艘都装备着精良的火炮与锋利的箭矢。二百艘巡船穿梭其间,灵活机动,它们如同龙的鳞片,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而那两百艘运粮船,则如同巨龙身后的补给线,稳稳地跟随着,确保了水师远航的后勤无忧。战舰上的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上面绣着的大明图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张伦与沈曼青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期待。 “是该出海去剿灭那些盘踞在岛上的倭寇了。”张伦豪气道。 “我们好好谋划一下,这第一战,必须打的漂亮。”沈曼青摊手,“给京城的陛下,送个新年大礼。” 张伦看着那靠近的战船,目光炽热:“那些运粮船就交给你了,本将军在开战前,要先让新军适应下大海。老沈,怎么打仗,就不用你参合了,你保证粮草供应就行。” 沈曼青微微皱眉:“据说陛下很难啊,但还是先批了兵部的费用。” “难,谁不难呢?”张伦一笑,“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他可不更难?不过,我相信陛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他挥挥手,大步走向那已经靠岸的战舰。 …… 京城。 早朝之后,朱祁镇召见了徐有贞,杨贵芳,董与昌,柯潜几个心腹大臣开小朝会。 “这个会只有一个议题,就是搞钱。”朱祁镇摊手,“兵部打仗,河道衙门治河,占去了大头,都是不得不,批了他们的钱,朝廷都要运行不下去了。” 他搓了把脸,确实有些担忧。偌大的一个朝廷,国库肯定得有银子啊,万一发生个大灾什么的,就完犊子了。 幸好,去年粮食大熟,官仓里粮食还够。 “朝廷缺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打百姓的主意,要么打商人的主意。”徐有贞苦笑,“百姓这边,新政之后,才开始有派头,定然不能惊扰了他们。那只剩下商人了。” 杨贵芳赞同的点头:“不如这样,陛下,你不是要开海吗?能不能也向新政那样,让那些走私的商人补税,就不抓他们了,但是,得补税。这些年,那些走私的,可赚的盆满钵满。” 董与昌连忙摇头:“才开海,就要交钱,这不是把商人吓跑了吗?” “他们要是懂事,该主动交。”柯潜道。 朱祁镇拧了拧眉。 大臣们说的没错,来钱的方式就这两种,怎么选?增加百姓赋税,肯定不行。可才开海,就朝商人收钱,也不合适啊。 这时,太监总管曹吉祥急急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折子:“陛下,江南来的密奏。” “应该是宁荣荣的折子。”朱祁镇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她离京前,朕给了她密奏的权力。” 他接过折子,直接打开,目光扫过后,大喜:“哈哈哈,好,太好了。还是宁大家懂事啊,送来三百万两。” 原来宁荣荣到江南后,与那些跟着她走了好几年货的徽商、晋商、闽商、苏商等商议了下,主动上交朝廷三百万两。 朱祁镇答应过她,不再追究他们的从前。宁荣荣这女人聪明,看出了朝廷缺钱,用这份钱买个平安。 “宁大家虽然是女子,可她这份心思,男儿不如啊。”徐有贞道。 “可不是?不然怎么会被陛下选中呢?”杨贵芳道,“陛下,还是你厉害,臣实在是佩服啊。” 朱祁镇松口气,摆摆手:“有了这笔银子,解了我们燃眉之急。等开海后,市舶司那边税收也会起来。慢慢来吧,市舶司那边你们盯紧点。开海之后,西洋商人会增多,能留下些人才最好,国子监那边缺术科的先生。” 君臣开始议事,有钱了,底气都足了。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边走边脱身上厚厚的外套,道:“还是这里暖和,外面冻死个人。” 双喜接过他的外套,挂在一边。太后穿着一袭淡雅的长裙,捧着一本书在看,气质清雅端庄,那双黛眉微微轻蹙:“你的乾清宫也有地龙,不必我这更暖和?” “我让停了。”朱祁镇走到她面前坐下。 太后抬起头,秀美的脸满是疑惑:“为什么停了?你不冷啊。” 朱祁镇摊摊手:“省银子啊,四处都要钱,朕可不得以身作则?起个表率?朕跟大臣们说了,准备勒紧裤腰带吧。” “这么严重了?”太后那双娴静的美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担忧,“那我这宫里该减少的开支也减少吧。” 朱祁镇立马摇头:“减谁的,也不能减你的啊。” 太后放下书,凑近他,冷艳动人的脸颊,绝美的五官,淡淡的幽香扑鼻,她认真道:“我说真的,后宫自我开始,能省下些就省下些。” 朱祁镇噗嗤一笑,伸手在她精巧的鼻子上刮了下,道:“不用了,我是做给臣子们看的,内廷的开支,我已经留下来了。再说,那宁荣荣从江南送来了三百万两,我至少上半年不用愁钱了。” 太后白了他一眼:“你早说啊。呵呵,那宁荣荣厉害啊。” “她一个女子,坐上了商会会长,徽商、晋商、闽商、苏商的那些个大掌柜,可各个都是人精,却听她的。”朱祁镇耸耸肩,“她当然厉害!” 太后撇撇嘴,似笑非笑:“还不被你控制了?所以,还是你厉害。论起卑鄙,无耻,阴险,谁都比不过你。” “嘿,怎么还人身攻击呢?”朱祁镇佯怒。 太后见他要靠过来,就后退了,她回宫后,似乎要与朱祁镇保持距离。 (本章完) 191.第191章 帝国双壁!帝国屠夫!伪帝:朕的帝国之猛虎 第191章 帝国双壁!帝国屠夫!伪帝:朕的帝国之猛虎 台州海湾,夜色如墨。 月光稀薄,星辉隐匿,只余下几缕暗淡的光线勉强穿透云层。海面不似白日里的温和,此刻波涛汹涌,巨浪翻滚,像是大海深处的巨兽在沉睡中不安地翻腾,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一次次拍打着岸边,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在这片混沌与狂野之中,水师的战船宛如沉默的巨兽,静静地停泊在海湾之中,它们庞大的身躯在夜色下更显雄壮。海风呼啸,穿过桅杆与帆布的缝隙,发出低沉的呜咽。 一身盔甲的张伦立在船头,挺拔如松,目光穿透夜色,投向那无垠的大海。四周,是水师将士们低沉而有力的呼吸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的轻微声响,他们在黑暗中整装待发。 “起航!”张伦下令。 他们这一次的目标,是盘踞在横山岛的三千倭寇。这一股倭寇最为嚣张,盘踞在那岛上已经两年多了,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弄的这片沿海几百里没有人烟。 朝廷曾经数次派兵去剿,但都无功而返。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岛上的倭寇战力极强,他们来自东瀛九州地区,当地居民凶恶野蛮,极其善战,而他们的首领宫本雷藏,很懂兵略,还是个极强的武士。 另一方面,是这个横山岛很特殊。这里早上涨潮,下午就退潮,涨潮的时候海水汹涌,顺带来了无数的泥沙,退潮之后,海滩就是一片泥潭,人踩上去,根本无法走。 白天涨潮,下午晚上落潮,以至于无法夜袭。之前的朝廷大军选择白天进攻,时间及其仓促,因为要趁涨潮前,攻下海岛。但是,岛上的倭寇装备精良,看你们进攻,就用火枪招呼。而进攻的明军,陷在了泥潭里。 所以,两年了,这股倭寇没有被剿灭,他们越发的嚣张。 …… 战船在夜色中前进,张伦回到船舱,打开一封信。这是杨贵芳给他的信,在信中说了些他对于打倭寇的想法。信末,还附了一首诗,叫《凯歌》,杨贵芳说不是他写的,是他在陛下的书房看到的,他抄来鼓励将士们。 “帝国双壁。”张伦嘴角微扬。 这是皇帝陛下在朝堂上对他和杨贵芳的称呼,实际上也是一种称赞。张伦知道,皇帝陛下要打造年轻一代的英雄。而他和杨贵芳被选中了。 对于他来说,当然是激动。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或许能创造一个全新的盛世大明,他恰逢其时,焉能不兴奋? 他和杨贵芳的未来,或许能超越于谦! “将军,我们将在凌晨前抵达横山岛。”亲卫来报。 “让将士们准备。”张伦眸光锐利,“我们抵达之时,估计就退潮了,我们立刻发动进攻。这一战,我们只有六个时辰,必须在六个时辰之内,全部登岛。” 亲卫领命而去,张伦握了握手中的刀。这是大明水师第一编队的首战,必须取胜。若是败了,军心定然不稳,以后就麻烦了。 海风吹过,他定了定心神,在椅子上静坐,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亲卫进来禀报:“将军,我们要到了,众将在等你。” 张伦猛地站了起来,来到船头。他所在的这一艘战船,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是最大的一艘。 诸将列队立在船头,月光落在他们坚毅的脸上。张伦目光扫过,沉声道: “诸位,横山岛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这是我们的首战,一定要胜,陛下还等着我们的捷报呢。” “这一战,我们一旦上岛,便无退路!若不能取胜,潮汐再涨时,便是必死之刻。” “我们唯有死战!” 诸将毫无惧色,目光炽热: “死战!死战!死战!” …… 终于到了横山岛,张伦当即下令登岛。 于是,在明朗的月光下,明军开始登岛。此时,潮水刚刚退去,天没亮,是倭寇最为松懈的时候。 当明军登岸时,问题就就来了,果然全是泥泥,根本无法行走。这时,他们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稻草,撒草铺路。 即便如此,行进也非常的慢,很快天就微亮了。岛上的倭寇已经发现了明军,不过,他们也没有立刻开火,而是在等。 倭寇对岛上的一切太熟悉了,也面对过多次进攻,所以非常淡定。他们知道,靠稻草,还是上不了岛的。 明军行到半途,发现淤泥越来越深,简直就是泥潭了,稻草放上去也不管用。他们穿着沉重的盔甲,背着武器,在这泥潭里行军,几乎就陷入了泥潭中,极为消耗体力。这就是登上了岛,也没力气与倭寇开杀啊。 张伦站在船头,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了。这个时候,拼的就是意志力。意志力这个东西,虽然听上去虚无缥缈,但它就是存在,一旦爆发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 泥潭中的明军艰难前行时,突然,鼓声响起来了。明军齐齐转头看,只见主帅张伦正在擂鼓,红色披风随风飘扬,雄壮的声音落下: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 这是杨贵芳给他信中,抄写的陛下的那首诗,写的就是抗倭。 张伦的如雷般的声音落下,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疲倦不堪的明军似乎突然有了力量,继续前进。 不远千里而来,岂能后退? 后方的亲人,地下的先人,都看着呢。 倭寇夺我家园,杀我同胞,不杀倭奴,誓不后退。 看到这一幕,岛上的倭寇有些慌了,他们看的出来,这帮人是来拼命的。倭寇立刻做好准备,等待明军上岛后,趁他们立足未稳,发动进攻。 先头的明军到了岸上,没有进攻,而是迅速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倭寇还搞不清状况,后面的明军也都登岛了,他们摆出了一个奇怪阵。 鸳鸯阵! 这岛上的倭寇还没见过这个阵,因为见过这个阵的倭寇都死了,张伦是从不留一个活口的。当明军的鸳鸯阵成型,这一战他们就胜了。 倭寇们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的发起了进攻,很快他们就发现,在这个阵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力。 没多久,倭寇全线崩溃。 张伦下了一条杀气腾腾的命令:屠岛,一个不留。 横山岛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岛,倭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么死,要么跳海。就是你跳海了,海上战舰上的明军,会给你补一枪。 三个时辰后,横山岛上挂满了倭寇的尸体。 这一战之后,无数经过横山岛的商队,海盗等,都看到了那挂满的尸体。张伦也有了一个新的称号:帝国屠夫。 或许张伦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称号伴随了他一生,屠横山岛只是个开始。人屠张伦,将名震天下。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看完手中的捷报,朝着杨贵芳一笑:“张伦这小子威风了,帝国屠夫。” 内阁首辅商辂眉头皱起:“陛下,我大明以德服人,张将军这样做,不太合适,有损陛下的仁德。” “仁德个屁!”朱祁镇哼一声,“就要狠!让倭寇下辈子都不敢侵犯我大明。” 杨贵芳附和:“仁德,对我们自己百姓就好,对敌人仁慈?倭寇杀我百姓时,他们可没有半点仁慈。” 商辂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他心中隐隐担忧,如今大明的少壮派逐渐进入核心,他们这些人的风格,跟皇帝一样,狠厉果决,总感觉不是好事。 “陛下,高丽,安南,暹罗,还有东瀛,他们派来学子入我朝国子监读书。”礼部尚书杨善禀报,“我们该如何招待?礼部的意思是学费就免了,我们提供住,吃穿等他们自己负责。” 朱祁镇沉思了下,点头:“准!” 他想着这些人不就是留学生吗?以后没准有留下来为大明效力的,都是人才啊。光这些国家的,还是太少了,得从西方引进些人才。 “不仅这些国家,西洋人来国子监也可以,我们都免学费,提供住宿。”他挥手道。 “遵旨。”杨善领命。 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商阁老,杨爱卿,很快就是科举开考了,你们多盯一下,这跟打仗一样,也是大事。” 他交代了一番,群臣退了下去。 …… 英国公府。 贤妃回来看望英国公,自从上次英国公进宫怼了皇帝后,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就再也没出去过,闭门谢客。 府邸后院,冷风阵阵。 贤妃挽着英国公走在那片竹林下,贤妃看着满头白发的爷爷,轻叹:“爷爷,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很多事,可就不要管了。” 英国公哼一声:“听说你弟弟在东南取得大捷?还得了个‘帝国屠夫’的称号?” “那也是你孙子。”贤妃没好气。 “那伪帝利用他罢了,他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英国公冷道。 贤妃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后,道:“爷爷,我现在是你口中伪帝的妃子,你孙子是他倚重的将军,你想怎样?还要把他拉下来吗?那我们一家百余口,一个都活不了。” 英国公身体微微一颤,浑浊的双眼闪过悲伤,他愣在了那里,没有说话。 贤妃挽着他,继续道:“爷爷,你看看如今的大明,蒸蒸日上,没人在乎皇帝的真假,天下百姓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皇帝。陛下的威望甚至超过了先帝,他还年轻,之后成就会更大,甚至超过太宗皇帝。” “即便如此,他也是假的。”英国公冷道。 “不!他就是真的。”贤妃道,“后世史书会这么记载,大明朝也一直姓朱!” 英国公急了:“青史中总有人会说他是假冒的。” “谁在乎?”贤妃摊手,“几百你之后,史书只会记载陛下的赫赫功勋,而你说的,只不过是野史罢了,谁在乎呢?后世之人只会当个茶余饭后谈资罢了。但是,后世的读书人读到正史陛下这一章,他们会热血沸腾,一代雄主,开疆拓土,大明帝国雄霸天下。” 英国公沉默了。 谁在乎? 这三个字似乎击垮了他。 “不!有人在乎!” “这个错是我铸成的,那我就要拨乱反正。” 他心中默念,还有很多人在乎,受了朱家恩惠的人,他们都该在乎。 …… 暮色四合。 朱祁镇走在御道上,寒风穿透了他的袍子,让他不禁裹紧了衣服。虽然没有了寒霜,可还未开春,温度依旧很低,尤其是晚上。 他跑进了坤宁宫,瞬间暖和了。太后没有在看书,拿着笔在写着什么,一袭淡青色长裙,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一笔写完,抬起手,长袖缓缓滑落,露出了白皙的皓腕。 “今儿这么有兴致,练字?”朱祁镇走过去笑问。 “随便写写。”太后放下笔,美目落在他身上,“听说东南大捷?又打了大胜仗,倭寇以后应该不敢来了吧?” 朱祁镇无奈的摊摊手,摇了摇头:“倭寇主力还在,不能松懈呀。再说,东瀛内部将会大乱,倭寇只会增多。他们没有饭吃,只能来抢。” 太后微微蹙眉,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绝美,轻叹:“看来,还是得靠你的计划能成功实施咯?待宁荣荣能牵制东瀛,再加上我们自己的防御,就不会有倭寇了。” “但愿吧。”朱祁镇在软席上坐下,“来帮我按按,眼睛和后脑勺又疼了一下午。”太后眼中闪过担心,走到他身后,伸出纤纤玉手开始轻按,疑惑道:“上次太医不是看过了吗?要方子不管用?” 朱祁镇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睛道:“很明显,不管用!估计是太疲累了,靠药是不行的。我还是得开启我的锻炼。” 太后按着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要注意节制,肯定是男女间的事做的太多了。” 说完,她自己脸红了,绝美倾城的俏脸泛着一抹醉人的晕红,令得她的容颜气质更加万千。 “我……没有啊。”朱祁镇扶额,“我已经注意了,最近都是一个人睡乾清宫。” 上次太医的确有这方面的暗示,他自己也觉得是该节制,可贤妃和德妃两个磨人的妖精为了怀上龙种,样百出啊。 …… 东南大海,某海域。 好几艘大船,或残破不堪,或已完全倾覆,正缓缓沉入那海底,它们的桅杆断裂,帆布烧焦,还有火焰跳跃。 海面上,数百具尸体随波逐流,有的被海浪轻轻摇晃,有的则被无情地推向远方。海鸥在低空盘旋,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为这死寂的海面增添了几分生机。 一身黑色劲装的宁荣荣站在船头,她的身后排列着百余战船。就是他们刚刚灭了这个海域的海盗,从此,这片海域她说了算。 她冰冷的目光落在海面上,那还有几个幸存的海盗,或是紧紧抓着浮木,或是相互依偎在残骸之上,目光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全都杀了!”她挥了挥手。 很快,就有船开过去,那最后剩下的几个海盗,全部被火枪打死。海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宁大家,我们继续向东瀛的方向前进吗?”一个属下上来问。 “当然,我们就是要去东瀛。”宁荣荣转头,“白无起,你锦衣卫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原来这个属下是锦衣卫,皇帝派来数十个锦衣卫保护宁荣荣,他就是百户长。他朝着宁荣荣一拜:“来信了,在台州外的横山岛海域,大明军会派人来见宁大家,商议后续的计划。” “好,去横山。”宁荣荣命令。 船队重新出发,宁荣荣回到了船舱中。白无起立在船头,迎着海风,他吐出一口浊气。这段时间,他跟着宁荣荣纵横东南海域,越发觉得这个宁大家比男人还狠。 这个女人,能成大事,难怪能得陛下亲睐。 白无起受皇帝之命,保护宁荣荣,他对宁荣荣十分尊敬。当然,他一方面也是监视宁荣荣,在海上漂了这么久,他有太多的情报要传给皇帝了。 …… 十天后,横山岛外大海。 宁荣荣看到了岛上那一排排壮观的尸体,背脊也冒寒意,心中嘀咕:“真是帝国屠夫啊,我还是差远了。”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沮丧,一个女人要和男人们争霸,实在是太难了。她在心中问自己,能像那张伦一样吗? 不能,至少现在做不到。 “宁大家,明军的船来了。”白无起过来一指。 “靠过去。”宁荣荣挥手。 没多久,两艘船在海上相遇,中间架起长板,张伦从板上走了过去。他到了对面船上,朝着那清冷如仙的女子抱拳:“是宁大家吧。” 宁荣荣目光清冷,微微欠身:“小女子拜见张将军。” “不用多礼。”张伦抬了抬手,“早闻到宁大家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宁荣荣微微含笑:“我也没想到会是张将军亲自过来。” 张伦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啊,陛下的旨意,要我全力助你。不然啊,我回京,他要打断我的腿。” 宁荣荣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里面谈吧。” 张伦颔首,跟着她进了船舱。他这次来,就是要和宁大家商议,如何帮她在东瀛站稳脚跟。 一个时辰后,他们出了船舱。 “宁大家,多保重。”张伦抱拳,“一切按计划行事,陛下说了,无论如何,宁大家的生命安全最重要。” “以后还多靠张将军了。”宁蓉蓉欠身一笑。 张伦回到自己船上,手中还有白无起给他的东西,需要尽快送到京城给皇帝陛下。 …… 京城。 终于出太阳了,朱祁镇微服走在街上,已经看到了一丝春色。偶尔,一两株早醒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细长的枝条上,嫩绿的芽尖勇敢地探出头来。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复苏的清新气息。街角处,几位孩童追逐嬉戏,沿街的小贩也开始忙碌起来,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春日小物件。 “师傅。”朝小天跟在他后面,一边啃烧饼一边问,“那宁大家真的离开京城了?会馆换成了柔嘉主持,介娘们也不像好人呐。” 朱祁镇饶有兴致的问:“怎么不是好人了?” 朝小天满脸鄙视的摊手:“她和那些男人拉拉扯扯,哪像是正经女子?天下女子都应该像师娘那般,端庄娴雅。” 你师娘?她那是百变,一会儿端庄一会儿浪。 朱祁镇在心里吐槽,嘴上岔开了话题,问:“要你调查君山会,怎样了?” “他们肯定是离开京城了。”朝小天道,“后来,再也未出现过。” 朱祁镇拧了拧眉。 莫非君山会隐藏起来了?暂时没有活动? “他们肯定还会再出现的。”朱祁镇交代,“这事你不能松懈,交代你下面的人盯紧了。” 朝小天重重点头:“是,师傅。” 朱祁镇伸了个懒腰,挥手:“你滚吧,为师要自己一个人逛逛,深度思考下。” 这是他的习惯,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深度思考,每每都很有收获。 …… 天空如洗,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朱祁镇手里也拿着个烧饼边走边啃,抬眼看到一队豪华马车从城门口方向行来。待车队近了,他仔细一看,发现是高丽人的车队。 他这才想起来,高丽那边派出了一些年轻学子来大明国子监求学,马车里的人应该都是高丽学子。 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从马车里跳下两个人,一个少女,秀丽无双,明媚动人,插着小蛮腰,一双美丽的桃眸子睁的很大,满是好奇:“这就是大明京城啊。” 说的还是大明官话,虽然口音有点怪,但是能听明白。她身后站着一个青年男子,十分英武,面色警惕:“公主,上车吧,先去国子监,等安顿好了,以后你有的是时间逛呢。” 原来还是个公主。 朱祁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上下打量,心中暗赞,是个美丽的小萝莉。 “大胆。”那男子发现了他。 确实,他的目光也太肆无忌惮了点。 “你大胆。”朱祁镇轻笑,“这是大明的京城。” 那男子冷哼一声,抬手一掌朝朱祁镇打来,是要给他一个教训。朱祁镇无语的摇头,抬手硬刚。 砰! 那男子被直接打飞,撞在一旁的墙壁上,他爬起来就要冲向朱祁镇。少女阻止了他,道:“不得无礼,这里是大明,你还以为在王京呢?” 训斥完侍卫,少女朝着朱祁镇微微欠身:“是他不懂礼数,请公子见谅。” 朱祁镇耸耸肩:“无妨!给你们个建议,既然来到了大明,不管你们在本国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都要低调哦。” 少女十分有礼:“多谢。” 而后,她在街边买了几个物件,上了马车,缓缓而去。 …… 朱祁镇继续闲逛。 最近京城很热闹,因为各地赶考的学子陆续进京,客栈都住满了,到处可见秀才们捧着书在苦读。 他一个人逛了会儿,上了太白楼,准备独饮一番。刚到门口,就碰到了柯潜,他还带着一个少年。 “陛……”柯潜看到朱祁镇,十分意外。 “哟,柯大人啊,巧了,来喝酒?”朱祁镇打断了他。 那个少年看着朱祁镇,惊呼:“朱公子?好久未见啊,还记得我吗?李东阳啊,上回科举前,你还请我喝酒来着。” “怎么不记得?西浒李东阳,能作径尺大的书法。”朱祁镇笑道。 柯潜知道不能暴露皇帝的身份,一笑:“原来你们认识啊,正好,朱公子,一起喝两杯?” 朱祁镇大笑:“好啊,咱们就提前祝东阳高中。” 李东阳面色平淡,摊手一笑:“就是再次落榜,我也不怕,大不了再来一次,谁让我年轻呢。” 看起来,他比起三年前成熟多了,心态也好了很多。 朱祁镇心中暗想,还是胡濙这老头厉害,恰当的时间打磨下这个年轻人。一想到胡濙,他还有些想念胡濙和王直了,这两老头游历天下,有段日子没来折子了,也不知道到哪了? 三人到了二楼,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酒菜上齐后,开始边喝边聊。柯潜知道朱祁镇身份,有些拘谨,李东阳反而话最多。 “这回科举,参加人数最多,近五千人呢。”李东阳兴致勃勃道,“就连关西都有人来京参加科举考试,不过,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参加术科考试。” 朱祁镇拧了拧眉。 还有人从关西过来?这倒是让朕意外了。还是参加术科,是个不错的开局。 “术科,终究是小道。”李东阳带着鄙视,“当然还是得读圣贤书。” 朱祁镇听了,没好气:“若是一味读圣贤书,你病了,谁给你看病?大大小小的房子,怎么建?术科很重要,甚至笔圣贤书更重要。” 他想起前世看明史,自大航海后,大量的白银涌入大明,就没有个懂经济的来调控。满朝文武,只会读圣贤书。而欧洲经过文艺复兴,各科百齐放。 “春秋战国时,还诸子百家,百齐放。”朱祁镇拧眉,“我们怎么就还不如从前了呢?” 李东阳直直盯着朱祁镇,严肃道:“李公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才有了如今儒家治天下啊。”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 特么,读书人都是这思想,要想改变大明,实在是太难了。 …… ps:今天就一章,我捋一下大纲,免得说我水!!订阅比较差,难啊,但还是会坚持的。 (本章完) 192.第192章 妖后:真是一头牛(求订阅) 第192章 妖后:真是一头牛(求订阅) 乾清宫。 早朝后,朱祁镇在这里召开小朝会,这已经是定例。群臣都知道,皇帝陛下会召见核心大臣进行小朝会,不一定是官职很大。比如柯潜,只是个七品大学士,也一样能参加小朝会。 有的是一部尚书,也未必能参加小朝会,群臣把能参加小朝会当做皇帝的一种认可,都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进那小朝会。 朱祁镇在小朝会上议了科举和东南抗倭的事,最近漠北稳定,他的心思都在这两件事上。内阁首辅商辂和礼部尚书杨善,汇报了详细进展,朱祁镇很满意。 自从新政之后,朝野上下样貌为之一变,大臣们干劲十足,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皇帝陛下那是圣君之姿啊,恰逢其时,谁不想借机会青史留名呢? “陛下,高丽长公主这次也来国子监读书了。”礼部尚书杨善禀报,“她请求面圣。” 朱祁镇摆摆手:“远道而来事客,朕见。” 杨善一拜:“她已经在殿外等候。” 朱祁镇点了点头,挥手让大臣们各自忙去。他自己则是召见了高丽的长公主。没一会儿,在太监总管曹吉祥的带领下,一个明媚的少女上了大殿。 她低着头,恭敬的朝着朱祁镇行参拜之礼。朱祁镇抬了抬手,一笑:“平身,抬起头来。” 那长公主抬起头,两人目光相视,都惊了。 “是你啊。”朱祁镇微微一笑,原来就是上次在街上碰到的那个高丽姑娘。 “臣妾冒犯了天威,还请陛下恕罪。”长公主明显有些慌乱。 朱祁镇摆摆手:“不知者无罪,你也不必拘谨,以后在大明,不要嚣张跋扈,朕的百姓都会很友善的。” “是~”长公主欠身。 。。。。 朱祁镇目光落在她身上,这姑娘面容精致,青春明媚,看上去也就十八岁左右,年纪不大,怎么就长公主了呢? “朕记得你们的国王李珦四十多了吧?你是他妹妹?”他好奇的问。 长公主突然跪下,眼中泪水落下:“陛下,那是臣妾的父王,他……已经薨逝两年了。” 朱祁镇大惊:“什么?朕怎么没有收到奏报?” 长公主泪水落下,继续道:“臣妾的王兄已经继位,但是由臣妾的叔父首阳大君李瑈摄政。” 朱祁镇对高丽的历史不熟,但看过韩剧,记得这个李瑈,特么后来做了高丽的王啊。 “你王兄还未成年吗?怎么是叔父摄政?”他再问。 “不!”长公主泣声道,“是叔父发动靖难,肃清了王兄身边的大臣,他要摄政。陛下,请你下旨治我叔父之罪,还政我王兄。” 靖难? 特么,当叔叔的都喜欢玩这一招吗?都是朱棣带坏了风气啊。 “你详细说来。”朱祁镇道。 长公主详细说了过程,原来在前年,高丽首阳大君李瑈发动‘癸酉靖难’,清除了辅佐端宗的金宗瑞、皇甫仁为首的大臣及弟弟安平大君,实际掌控了高丽。 朱祁镇心中猜测,那接下来,李瑈应该就是要逼那年轻高丽王禅位了,特么,跟朱棣一个德行。听起来,这个李瑈,也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啊。 “朕明白了。”朱祁镇朝着那长公主道,“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你既然到了大明,就先安顿下来,好好在国子监读书。” 长公主跪拜:“谢陛下隆恩。”朱祁镇挥挥手,她便退了下去。 他看着高丽长公主上的折子,里面她的名字叫李灵,还真是个灵动的姑娘。不过,李灵说的事,他现在办不了。 虽然大明是高丽的宗主国,那也不是下一道圣旨就能改变高丽局势的,那李瑈也不会就此收起了野心。其实,最好的办法是顺便封李瑈,反正也不是大明内部事,只要他们继续以大明为宗主国就是,管他谁当王呢? 这一切,就要看李瑈的态度了,这厮当了高丽的王,得主动上奏大明表忠心,那大明就顺便封了他。 宗主国的面子,你总得给吧? 。。。。。 夜幕降临。 伪帝忙到肚子咕咕叫,这才起身去坤宁宫。已经开春,政务繁忙起来,何况马上要科举,他每天批的折子就更多了。 来到坤宁宫,见大殿静悄悄的,他左右看,好奇人都哪去了?这时,脚步声传来,妖后从内殿走了出来,明显是刚沐浴完,套着一个宽松的长袍,圆润的香肩微微露出,显出她的美好曲线,白皙笔直的一双大长腿,令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双喜呢?”伪帝走了过去。 “本宫想静静,叫她们都去歇着了。”妖后美目眨动。 伪帝走过去,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闻到那熟悉的醉人幽香。妖后伸出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妩媚的眸子微微眨动,声音酥雅:“这是宫里,你别这么明目张胆……” 她嘤咛一声,红唇就被堵住了。 两人都很忘情,沉溺在这一刻,好一会儿后,实在是不能呼吸了,这才松开。妖后靠在他怀中,轻叹:“以后若是每个月都能去那个小院住两天,就好了,去了那里,我们都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 伪帝低头看着她,肌肤白皙如美玉,因为刚沐浴完,表面还泛着一抹水渍。他有些失控,逐渐抱紧了。 妖后缓缓闭上美眸,默许他作怪的手。 伪帝抱着她,朝着软席走去。 咣当! 倒在软席上,妖后瞬间清醒过来,双手推开他,面色通红,咬着嘴唇道:“快起开,我腰撞在桌角上了。” 伪帝缓缓松开她,伸手轻抚她腰间,刚刚亲的太激烈,倒下的那一刻,她腰撞在了软席上的桌角上。 “给你揉揉。”他笑容温柔。 妖后眸子有些迷离的看着他,诱人的唇瓣轻动,透着几分委屈和不满:“就知道欺负我,真是头蛮牛。” 伪帝一边给她揉腰一边白一眼:“什么时候才能做真正的夫妻?” 妖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轻喘:“等我们都不用顾忌身份了,我去小院隐居,就可以做平凡夫妻了。” 伪帝轻抚过她清凉的发丝,微微皱眉:“过几天,带你去小院住两天,就像是一对平凡夫妻般。” 妖后含羞低头,脸红到了脖子根,伸手拍了他几下。伪帝抓住她的双手,凑了上去。 “双喜她们待会就来了。” “嗯,我也得去找贤妃了。” 妖后噗嗤笑出了声,挑眉看了看他,轻轻一推。 ps:挤出一章,短的,嗷呜~ (本章完) 193.第193章 大明第一舰队,魔鬼之师,用倭寇血染红大海 第193章 大明第一舰队,魔鬼之师,用倭寇血染红大海 台州海湾。 气势磅礴的大明战舰列队在海面之上,其中最为雄壮的战舰,就是指挥舰,张伦在舰头,迎风而立,望着远处的大海。 “将军。”亲卫急急跑过来,“这是宁大家传来的。” 张伦立刻打开,目光扫过之后,面色大喜:“太好了,终于知道倭寇盘踞在什么位置了,传令下去,准备出发。” “是!”亲卫领命去了。 张伦看着手中的信,那上面标识了倭寇的三处盘踞点,都是在海岛上。宁大家还在信中说,她已经与东瀛两个大名谈好了,先卖给他们军火。其中一个大名在九州岛给了她一块地盘,用来作为她在东瀛的立足点。 有了这块地,她就可以逐步蚕食东瀛。当然,一切都要稳扎稳打,先取得东瀛那些大名们的信任,这也不难,大名们需要军火需要各种物资,而她都能提供。 宁大家的商队,实力极为雄厚,她能与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商贸往来,这些西洋人也做军火买卖。宁大家用丝绸换军火,十倍利润卖给东瀛的大名们。 “灭掉那些倭寇,在帮宁大家灭掉东南海域势力较大的海盗。”张伦自言自语,“那宁大家真就是这东方的海盗之王了。” 这时,亲卫过来禀报:“将军,都准备好了。” 张伦猛地挥手:“出发!这一次,用倭寇的血染红大海!” …… 京城。 三年一度的科举开考,这一次,考生超过五千,盛况空前。 贡院之外,人群熙熙攘攘,却秩序井然。考生们身着各色儒衫,头戴方巾,有的手持书卷,口中默念;有的闭目养神,调整心绪;更有相互鼓励。 朱祁镇立于贡院高楼之上,俯瞰着这一壮观景象,望着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他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豪情与期待。科举兴盛,也是大明强盛的象征。 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锣响,考试正式开始。考生们依次步入贡院,此时,阳光逐渐灿烂,照耀在贡院之上。 “希望这次术科能出几个人才。”朱祁镇叹道。 “陛下,术科的题目,你也参与了?”一旁的杨贵芳问。 朱祁镇一笑:“只是提了点建议,这专业的事当然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国子监召了几个荷兰人为老师,挺好,是个不错的开端,我们大明要大量引进人才。” 杨贵芳目光炽热,他想起了史书上的唐太宗,他的朝堂上就有各族的人才,而他的‘贞观之治’那是真正的盛世。 他心中暗想,跟随陛下,创造一个大明盛世,也就不枉此生了。 “回宫等结果吧。”朱祁镇挥手,“你去把徐有贞叫来,我们议一议各地春耕的事。” “遵旨。”杨贵芳颔首。 朱祁镇站在楼上呆立了会儿,低声自言自语:“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什么时候大明才会有此等气象!”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立在城楼上,军师邬行道立在他的身后,两人望着城外的大漠黄沙。 虽然大漠依旧保持着它那特有的雄浑与壮阔,但黄沙之间,已隐约透露出春天的信息。远处,稀疏的青草破土而出,近处,城郭边沿,几株早开的,不畏风沙,鲜艳地绽放。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芬芳与草香气的空气,一笑:“邬先生,又是一年开春了,此时的江南,该是鲜烂漫了吧。” “是啊。”邬行道一笑,眼神幽幽,回忆起年轻时候在江南的事。 正统皇帝苦笑一声:“哎,可惜啊,陕甘对进关西的盘查更严了,威远镖局的货也被没收了两次,现在,我们的物资路线断了。” 邬行道眉头皱起:“商会那边不给我们供货了,臣猜测,京城那边应该出现了变故。陛下先莫慌,君山会肯定会有消息传来。” “朕不怕,关西如今基本被我们控制,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有了基础。”正统皇帝皱眉,“朕担心京城的母后。” 邬行道一拜:“太后历经的事多了,她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正统皇帝缓缓点头,但眼中愁云满布。邬行道岔开了话题,道:“如今,我们要开始渗透蚕食陕甘,那刘定之是心腹大患,得把他除掉。” “朕也是这般认为。”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回去吧,我们找袁先生商议下,这方面,他擅长。” 邬行道颔首,跟在正统皇帝身后下楼。他来之前,也没想到皇帝身边会有两个高人,许彬擅长谋略,袁彬擅长情报。 并且,那袁彬武艺极高,训练了一支亲卫,不输锦衣卫。 …… 西安,巡抚衙门。 巡抚刘定之正在看公文,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急急进来:“老刘,威远镖局最近有走货关西吗?” “没有,年前大雪之后,就没有了。”刘定之皱眉,“你查出什么了?” 丁秀眼中杀机闪过:“我怀疑威远镖局的有些货,几经转手,到了敦煌。他们在暗中支持敦煌的伪帝。” 刘定之也没有大惊,只是疑惑:“我们查的严,应该没有什么禁品吧?” 丁秀凑近他,压低声音道:“有些关卡是都指挥使谭祐负责的,虽然我的人也盯着他,可他属下那么多,盯不过来啊。最近,我们才查出些蛛丝马迹。威远镖局给敦煌送过银子,数目还不小,是通过西边的关卡。” “哼,真是大胆啊。”刘定之冷哼一声,“我们这就去把他抓了。” 丁秀摆摆手:“冷静,他是都指挥使,你没权力抓人,就是我,也得拿圣旨抓人。那样的话,就打草惊蛇了。再说,他可是新宁伯,爵位在身呢,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随便拿人。” 刘定之沉思片刻道:“这样,我上奏陛下,陛下找个理由把他调回京城,让陛下去处理。” “对!”丁秀赞同,“如此,还不会坏了陕甘的局面。” 刘定之说写就写,很快写好折子,派人送往京师。丁秀在一旁喝茶,望着精瘦的刘定之,突然道:“我有一种预感,敦煌的伪帝不会放过你,你要小心。这样,我挑选一队人马,做你的护卫。”“这里是西安,没必要吧?”刘定之道。 “你知道沙州卫的首领牙罕沙怎么死的吗?”丁秀目光如刀,“那伪帝应该有一支亲卫,专门刺杀的。老刘,你坐镇陕甘,干系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刘定之点头:“那你给我选一组护卫吧。” 如今这局面,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事,否则,陛下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坐镇陕甘。 …… 京城,奉天殿,早朝。 朝参之后,群臣看到皇帝今日心情明显很好,都有些好奇。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 “朕刚收到捷报,张伦率领我大明水师主动出击,三战三胜,剿灭了倭寇的主力,共计歼敌三万五千五百余人,而我军累计伤亡不足一千人,大胜啊,哈哈哈,从此以后,至少未来两年,东南不会有大的倭寇之患。” 群臣听了,各个面色大喜,齐齐拜: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朱祁镇面色激昂,倭寇之患,暂时除了。未来只要张伦与宁荣荣配合,逐渐开始控制东瀛,甚至控制东南亚海域。那么,就不会有大股的倭寇来大明。 张伦此次扫荡了三处倭寇盘踞的海岛,他大军所过之处,不仅没有活口,甚至是剩下一片焦土。大明水师对倭寇,极为残忍,张伦自己的折子中肯定没直说。 不过,沈曼青有密奏上来,但也没有具体描述,只是说如今的海外商队,称大明水师为魔鬼之师。 怎么就魔鬼了? 朱祁镇也不会去深究这个问题,只要打胜仗就好。再说,对倭寇,那不同于两国之战,还讲究个规则。在他看来,就是要狠,杀到他们八辈子都不敢来侵犯大明。 退朝后,朱祁镇没有坐轿子,走回乾清宫,杨贵芳跟在他的身后。朱祁镇一边走一边笑道:“帝国双壁,人张伦现在是名震天下,你怎么想?没有怪朕把你调回京师吧?” 杨贵芳目光清澈:“陛下,说不妒忌,那是假的。不过,臣与张伦的路不同,我还是喜欢待在中枢。张伦他更适合战场,陛下,他未来的成就会更大。” 朱祁镇负手而立,指了指南方: “你看过那世界地图吧?朕打算在海外设军事基地,未来,或许整个东南亚,到大洋洲,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张伦会是太平洋战区的主帅,他当然会有更大的成就。即便如此,你也还要继续待在朝中吗?” 杨贵芳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朱祁镇赞许的一笑:“朕也需要你留在朕的身边,放心,朕会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漠北,封狼居胥,朕和你同去。” 杨贵芳眼中满是期待。 ……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召来礼部尚书杨善。科举会试已经完了,接下来就是殿试,杨善详细禀报了此次录取情况。 会试状元是李东阳,朱祁镇也不是很意外,他其实更在意的是术科录取情况。此次数科录取了十人,农科录取了八人,医科录取了十人,工科录取了五人。 数科其实华夏本就不差,《九章算术、《周髀算经》、《海岛算经》、《张丘建算经》、《缉古算经》等,我们有不少数学著作,并且还有刘徽、祖冲之、张丘建、秦九韶、杨辉等一批数学家,在算术、代数、几何等领域有着重大成果。 所以,数科方面的人才最多。 工科方面就少了些,《梦溪笔谈》是少有的物理方面的著作,化学方面就是炼丹和火药了,似乎走偏了方向。农科和医科方面,华夏甚至走在了前列。 朱祁镇对这次术科的录取情况,总体是满意的,他下令吏部要直接给这些人安排官职,不必像中了的进士,还要等。 “这还有关西的学子?”他看着名单,注意到数科的陈望,还有工科的孙彦,都是来自关西。 “是的,陛下。”杨善拜道,“不仅仅是术科,关西还有两个考生中了进士呢。不过,他们都是关西的汉人,祖上迁过去的。” 朱祁镇朗声一笑:“以后我们也可以学学唐朝的‘宾贡进士’,就是外国人也能参加我们的科举考试,东洋,南洋,西洋人都可以。我大明吸纳各国人才。” 杨善十分赞同,他也向往那强盛的大唐,那些来大唐的学子通过‘宾贡进士’也能在大唐为官。 “你礼部准备一下,殿试之后,朕要设宴。”朱祁镇道。 “遵旨。”杨善面色激动,“这是本朝科举人数最多的一次,是该庆祝,说明我大明越来越昌盛,读书人越来越多。” 朱祁镇朗声笑道:“以后会更多,或许参加科举的人会有几万。哈哈哈,杨爱卿,那你的贡院就小咯。” 杨善目光炯炯,无比期待。 众臣退下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 没一会儿,太监总管曹吉祥捧着一个折子上来,禀报:“陛下,这是宁大家的密奏,刚到司礼监。” 朱祁镇放下笔,拿过那折子,打开看到那娟秀的字,他还真有些想念宁荣荣。以前她在京城,他烦闷的时候就去会馆,折腾她一番,心身都很释放。 他打开折子细看起来。 宁荣荣已经在东瀛的九州地区站稳了脚跟,占了一块地盘,那些大名们都没有意见。因为她已经向其中两个大名卖了军火,剩下的大名得到消息,都来联系她。 有了大明朝廷的暗中支持,她的商队迅速壮大,人数已经超过万人,在东南亚影响颇大。她一边与西洋商人做买卖,一边做海盗,已经灭了好几股当地海域的海盗。 “这是真要成为海盗之王啊。”朱祁镇嘀咕一声。 当然,宁荣荣的重点是经营东瀛,趁现在东瀛大乱,稳稳的占据地盘,逐渐扩大。 朱祁镇拧了拧眉。 接下来水师是重点发展,要建立一支属于大明的无敌舰队。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先彻底解决了漠北这个大敌。 (本章完) 194.第194章 房门锁死,家暴妖后! 第194章 房门锁死,家暴妖后! 文华殿。 朱祁镇召集内阁大臣商议市舶司的事。泉州个广州两个市舶司开放,已经有外洋的商队来了,其中有葡萄牙和荷兰的大商队,那是宁荣荣介绍过来的。 “这些商人这时候来,也是因为看到了我大明剿灭倭寇,看到了大明水师的实力。”徐有贞哼一声,“否则,他们还是暗中与我们这边的人走私呢。” 杨贵芳一笑,接着道:“宁大家现在是东南海域的霸主,不给面的海盗都被灭了,如今航路安全,我们这边开海,西洋商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柯潜点头附和:“丝绸,瓷器是西洋缺的物资,他们都盼着这天呢。能与大明光明正大商贸往来,谁还愿意去走私呢。” 朱祁镇听着,摊了摊手:“今天我们就议一议贸易规则,还有各种货物的抽税比例,不能像之前那样乱搞了。” 因为大明一直禁海,市舶司几乎按照元朝留下来的那一套,就这,相关税制规定并未得到有效执行。 元朝时期,市舶司抽税按照出口和进口来划分: 单抽:对出口的土货,细货十分抽一,粗货十五抽一。这是针对本国出口货物的抽税标准。 双抽:对进口货物则加倍抽税,细货十分抽二,粗货十五分抽二。这种税制鼓励了出口,同时增加了进口货物的税收负担。 到了大明,一直到目前,市舶司几乎就是个形式。 “这抽税啊,也得考虑下船的大小。”朱祁镇道。 “陛下,臣等商议过后,上个折子。”首辅商辂道。 朱祁镇点了点头,继续道:“鼓励那些西洋的商人进京,时机合适,朕会召见他们。” 内阁大臣们没想到皇帝对西洋商人这么重视,朱祁镇是想了解现在的西方,还有就是引进人才引进技术。 …… 从内阁出来,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朱祁镇换上微服,出了宫。他直接来到了会馆,自从宁荣荣走后,还是头一回来。 柔嘉看到他,明显有些意外,热情的把他领进了那雅间。柔嘉的风格与宁荣荣截然不同,她风情万种,一袭紧身的长裙,勾勒出傲人的身姿,媚眼流转,没有一丝羞涩,极为傲然,仿佛是在刻意显摆一般。 “朱公子,喝茶。”她端着茶走到窗边的朱祁镇面前,有意无意的蹭。 “吩咐你们下面的那些商会,今年都从市舶司走货。”朱祁镇道。 他的目光落在柔嘉身上,都替她感到累,身前实在是宏伟,会不会太重了?沉甸甸的。 “遵命。”柔嘉媚笑,“一切都听公子的,宁大家说了,公子要怎样都可以。” 朱祁镇把茶杯放在窗台上,意味深长的一笑:“是么?要你怎样都可以?” 柔嘉凑到他面前,一阵幽香传来,她伸手轻轻抚过他胸前,媚眼如丝:“是呢。” 朱祁镇伸手放在她的双肩上,猛地用力,把她按蹲了下去,手放在她的头顶,道:“本公子今天火气有点大。” 柔嘉脸一红,明白了他的意思,仰起成熟妩媚的脸道:“我帮帮公子爷。” 窗外凉风吹来,朱祁镇一手搭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美丽的高粱河,手猛地握成了拳头。他深吸一口气,欣赏着窗外的春景。 许久之后,他身体一颤,缓缓松开拳头。 柔嘉站了起来,用力的捂着嘴巴,眼角带着些许泪,咽了咽口水,换上妩媚的笑:“公子,我给你煮茶吧,汇报下我们今年纱坊,瓷窑的产量,多少要入内廷?剩下的我们就卖给西洋商人,宁大家前几日来信,也需要银子。” “把你的嘴擦一下。” 朱祁镇很满足的伸展了下身体,走到茶座前坐下,道:“进入内廷的丝绸,我们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谢朱公子。”柔嘉舔了舔嘴角,开始煮茶。 朱祁镇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道:“跟我说说你们宁大家吧?她以前在海外的事。” 柔嘉眼眸垂落,摇了摇头:“宁大家的事,我也不知,请公子恕罪。” 朱祁镇微愣,而后摆摆手:“罢了,不说就不说,你很会给人降火,我下次再来。” 说完,他起身而去。 …… 从会馆出来,就看到朝小天在门口,似乎在等他。 “师傅,你咋还来会馆?”朝小天急急上前。 “为师有事。”朱祁镇无语,“你还管起为师来了?” 朝小天连忙摇头,面色狐疑:“师傅,你不会是冲着柔嘉那娘们来的吧?师傅啊,你这样,对得起师娘么?” 啪! 朱祁镇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瞪眼:“为师自有分寸,你现在出息了啊,你的人是不是盯着为师呢?要你去找君山会,你半点消息没有。” 朝小天十分委屈的样子:“师傅啊,我现在手下又增多了,遍布京城。你放心,只要他们再出现,一定给你找到。” “少吹牛,你找我干嘛?”朱祁镇边走边问。 朝小天跟在他的身后,笑呵呵道:“我又买了个小院子,之前高梁河畔的那个院子就送给师傅和师娘了,你转告师娘,什么时候都能去住。” “嘿,这么有孝心?”朱祁镇白眼,“看来,是有钱了啊。” 朝小天拍拍胸脯,自豪道:“那当然,我朝小天在京城,也算是一号人物呢。今年朝廷术科取士,我们鱼龙帮也有人中了那个……工科,那小子的祖上是建房子的。这回中了,据说会进入工部,我们可高兴了。” 朱祁镇一愣,还有这事,心中也高兴,问:“叫什么名字?” 朝小天脱口道:“张轩!” 朱祁镇默默记住这个名字,没准以后能用。他拍了拍朝小天肩膀,道:“你人多,其实也可以做快递物流……额,镖局,先从同城做起。” 他把前世物流快递那一套,大概给朝小天说了下,这个年代也是有物流和快递需求的。朝小天听了,连连点头。 …… 夕阳西下,落在了坤宁宫的园。 余晖透过错落有致的树枝,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一袭素雅长裙的妖后静静地立着,衣裳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淡雅的色泽,既不争艳,却又自成一派风华。姿形秀丽,眉眼间含着淡淡的哀愁与温柔。园中的儿似乎也因她的到来而更加娇艳,散发出阵阵芳香,轻风拂过,瓣随风轻舞,有几片悄然落在她的肩头、发间,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韵味。 “今日有兴致赏?”朱祁镇走了过去。 “闲来无事。”妖后美眸微微眨动,“你说我是不是过于闲了?” 自从她把后宫的诸多事情交给贤妃去打理后,她却是空闲下来了,每天看书,闷在宫里久了,还会头昏。 “不是还养么?”朱祁镇问。 “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啊。”妖后明媚的眸子看着他,笑道,“要不,你教我练剑吧?那次看你在园中舞剑,好漂亮。” 朱祁镇一头黑线:“你这把年纪练剑,晚了点吧?” 妖后气得挥起拳头就打,明媚的眸子凶巴巴的,长而翘的眼睫毛微微轻颤,透着几分虎视眈眈:“教不教?我跟你说过,我学道家养生,若是能练剑,效果更好。”“好好,我教。”朱祁镇无奈。 妖后兴致勃勃:“那现在就开始,我去取剑。” 朱祁镇连忙阻止:“刚开始练,就别用真剑了,我担心你捅死自己,就用树枝吧。” 他指了指地上的树枝,捡起来两根,一根递给妖后。 “事先说好了,练剑可是辛苦的。”朱祁镇挑眉,“而且,我会严格要求。” 妖后信誓旦旦:“我最能吃苦了。” 朱祁镇嘴角闪过狡黠的笑,开始教。 …… “腰给我挺直了,出剑要果决。” “偏了偏了,这个动作不是这样的。” “咋这么蠢呢。” 啪啪啪…… 朱祁镇一边教一边拿起树枝就打,又快又准,妖后的屁股和大腿,手臂挨了无数下打,痛的龇牙咧嘴。 “停停停!”她瞪着美丽的大眼睛,“说我家暴,你这……才是家暴吧?故意的吧?” 她气呼呼的,脸都红了。 刚刚一直挨打,还不能还手。 “不吃痛,你怎么会记得住呢?”朱祁镇挑眉,“我练剑那会儿,可比你痛苦多了。” 妖后撇撇嘴:“你的武艺跟随学的?怎么那么厉害?” 朱祁镇傲娇的指了指自己,道:“我是得到一本书,自学的。” “鬼才信你。”妖后一个白眼。 “歇会儿,继续练。”朱祁镇道,“以后啊,每天陪你练一个时辰。” 妖后握紧那树枝,恶狠狠道:“练就练,迟早把你打趴下。” 歇了一会儿,她倔强的重新开始练。朱祁镇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拿这树枝要么打她屁股,要么打她大长腿。 “停!”妖后终于忍不住了。 这时,双喜正好过来,看到被揍的妖后,她连忙上前扶着。她定眼细看,妖后手臂上,大腿上都有红印子。 “陛下……你……下手太狠了吧?”双喜鼓起勇气质问。 “不关他事,是我自己要练的。”妖后眼中泪闪烁。 她觉得很丢脸,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朱祁镇奸笑着上前,横了一眼双喜:“还不去拿药膏?” 双喜呆了呆,又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人了,起身去拿药膏。朱祁镇则是跟着妖后,进了房间。 嘎吱~ 他把门栓摔上了。妖后正咕嘟咕嘟喝茶,瞪眼:“你锁门干什么?” “给你上药啊。”朱祁镇摊手。 “我……让双喜来……”妖后眼神慌乱。 “门已锁死!”朱祁镇挑眉,“再说,不就是肩膀,大腿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要相信我,受伤多的人,最会上药了。” 妖后抿了抿嘴,而后点了点头。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拉了下腰间的玉带,长裙便自动滑落,没有任何阻力。里面穿的是亵衣,肌肤胜雪,曼妙的身姿曲线有着无限的美好。 亵衣垂落至大腿处,莹白匀称的大长腿,明晃晃的吸引了朱祁镇的目光。妖后凶巴巴瞪眼:“看够了没?还不快涂药?” 朱祁镇拿出药膏,上前温柔的涂药,看着那些红印子,嘀咕一声:“我下手是重了点啊,下回我打轻点。” 他十分认真温柔,轻轻抚过妖后腿上的红印,妖后微微一颤,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你能不能快点?” “虽然没有伤口,但也不能马虎。”朱祁镇认真道。 他仔细轻柔的涂药,妖后低头看着他,双目变得温柔起来。好一会儿,终于涂完了药,妖后靠在他怀中,面色绯红:“上次说要去小院住两天,什么时候去啊。” “这两天忙啊。”朱祁镇轻拥着她的腰肢道,“对了,朝小天说把那个院子送给我们了,他自己重新买了个。” 妖后仰起绝美的脸,满是欢喜:“真的?” 朱祁镇低头在她红唇上亲了下,道:“是啊,还让我特意转告你这个师娘。” 妖后眉眼弯弯,靠在他的肩头。听到双喜的脚步声,她才松开了他。 …… 落日的余晖从窗户上透进坤宁宫,朱祁镇和妖后正在吃饭。 “对了,宁荣荣在江南的纱坊,瓷窑,会供应内廷,你不管的话,跟贤妃说一下。”朱祁镇边吃边道,“贤妃刚接手,也不知道后宫的需求啊。” 妖后美眸低垂,优雅的吃着,道:“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她的能力,不会有问题的。” 朱祁镇松口气,继续大口吃。 妖后抬起头来,看着他,笑容玩味:“听说贤妃一直在给你找药?有些事,不要强求啊。” 朱祁镇一头黑线,摊手:“不是我强求啊,她们着急,我可不急,我还这么年轻。” 妖后微微蹙眉,哼一声:“她们就这么想当皇后?不是已经有皇后了吗?怎么?你还想着废后?” 那当然! 老子肯定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把皇位传给自己儿子。不废后,怎么有新的嫡子呢? 哎,现在尴尬的是,老子还不能生啊。 “要废,我早废了。”朱祁镇哼道,“你是不想我有新皇子吧?” 妖后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一口:“有些事,天注定,没办法的。” 朱祁镇一笑:“我相信,人定胜天!” 咦,她们不能生,你能不能生? (本章完) 195.第195章 伪帝与真皇帝,还通上信了! 第195章 伪帝与真皇帝,还通上信了! 东瀛,九州南部。 宁荣荣的总部就在这里,她把这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叫“夏国”,里面有近万夏军。她还雇了不少东瀛人干活,当下人使唤。 九州的大名有两个,大友氏和岛津氏,他们手上也就五六千军,人数还不如宁荣荣。更别说装备了,宁荣荣手上有一百多艘战船,夏军武器都是清一色最先进的火枪,火炮。 如今的东瀛,各地大名相互征伐,足利幕府根本掌控不了地方局面。大名们都在抢地盘,烽烟四起,由于连年战乱,紧缺各种物资。 宁荣荣的商队就能卖给他们所需的物资,并且还有军火。所以当宁荣荣与大友氏和岛津氏做了买卖之后,那岛津氏果断给了她一块地盘。 很快,其他大名也找上门来了,要购买物资,尤其是那些新式的火枪和火炮,这是他们争霸所急需的。 此刻,营地一座小型的宫殿,名叫夏殿,宁荣荣正在看信。一袭青色劲装的她,清冷又威严,气质跟在京城的宁大家,完全不一样。 她手中的信是从大明京城来的,皇帝亲笔信。皇帝不仅回答了她折子中的问题,给她支持,还问了些关于东瀛的问题。 皇帝问了好几个人的名字,什么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上杉谦信等,问现在的东瀛有没有这几个人,要特别注意。 宁荣荣很疑惑,皇帝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难道他在东瀛都安插了探子? 实际上,朱祁镇是他东瀛的历史知识太少,只是看过几部电影,知道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上杉谦信是东瀛战国时初期几个比较强的大名。但是,他不知道这几个人具体在哪个年代,这时候已经成名了?还是还未出生? …… “宁大家,有客来访。”白无起来报,“甲斐国的大名武田信虎,他亲自来拜访你了。” 武田信虎? 宁荣荣懵了片刻,看着手中信上皇帝说的武田信玄,心想他是不是把名字搞错了? “宣。”她挥了挥手。 很快,一个英武的中年男子带着亲卫走了进来,正是武田信虎,他看到传说中的宁大家,知道她是个女人,可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女人。 “是宁大家?”武田信虎用说的是大明话,口音奇怪,“久仰大名。” 宁荣荣淡淡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武田将军,请坐。” 双方说了几句表面上的话,那武田信虎直奔主题,道:“宁大家,我们甲斐武田氏也想与你们做买卖,粮食,火枪,火炮等,我们都需要。” 宁荣荣微微含笑:“好啊,我就是来做买卖的,不过,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武田信虎态度十分谦和,听了宁荣荣的规则后,只是表达了小细节的修改。而后,双方就达成了交易。 期间,武田信虎表达了要独家合作的意思,但被宁荣荣拒绝了。她来东瀛,就是要搞乱他们,怎么可能独家合作。 交易达成后,宁荣荣顺口问:“对了,将军可知道武田信玄?” 那武田信虎明显愣了下,而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武田氏,没这个人啊。” 他心中暗想,武田信玄,这个名字不错。 “只是随口一问。”宁荣荣淡淡的挥手。 那武田信虎一拜,退了出去。 宁荣荣微微蹙眉,心里想着得尽快了解现在的东瀛,皇帝信中也表示想知道目前东瀛的格局。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召见从陕甘回来的都指挥使谭祐,也就是新宁伯。 “谭爱卿,这次回来,就留京任职。”朱祁镇笑道,“朕的身边,需要你们这些功勋之后啊。” 谭祐恭敬的一拜:“陛下,臣还是想去陕甘历练历练,之后在回到陛下你身边效力。” 一旁的杨贵芳微微含笑:“新宁伯,陛下准备亲征漠北,身边肯定需要你啊。” 谭祐大惊:“陛下要对漠北用兵了?” 朱祁镇肯定的点了点头,笑道:“所以啊,你要留在朕的身边,到时候随朕北伐。这样,你刚回来,先回去歇几天,朕在安排你的差事。” “遵旨。”谭祐一拜,退了出去。 看着他走后,朱祁镇目光变得冰冷,对殿上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道:“你派人盯着他。” 石彪领命:“遵旨。” 杨贵芳沉思了下,拜道:“陛下,不如直接把他拿下?锦衣卫要给他点罪名,很简单。”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急,朕还要用他来钓一钓京城的大鱼呢。” “陛下圣明。”杨贵芳和石彪齐拜。 朱祁镇抬手朝杨贵芳道:“你多注意漠北的情况,如今东南局势稳定,我们是该考虑对漠北用兵了。朕这一次,要灭了也先。” 杨贵芳取出一个折子,递给朱祁镇道:“这是石帅新上的折子,臣刚从兵部取来的。” 朱祁镇接过,目光快速扫过。 石亨在折子中说了漠北如今的情况:也先依旧是漠北大汗,实力最强,并且得到了北边金帐汗国的支持,无人敢反他。但是,瓦剌内部矛盾日益突出,也先不仅杀了阿剌知院的次子,还杀了他两个兄弟。阿剌知院对也先,那是恨之入骨。脱脱不也在暗中积攒实力,等着找也先报仇。 “让他们内部先打起来啊。”朱祁镇笑容狡黠,“朕要公开支持脱脱不。” …… 议了漠北的事后,杨贵芳,石彪他们退了下去,按计划行事。朱祁镇开始批折子,没一会儿,礼部尚书杨善求见。 杨善是来回报此次殿试结果的,朱祁镇对这届科举比较满意,大大夸赞了他。杨善继续禀报:“陛下,按你的旨意,术科的进士都在殿外,等着召见。” 朱祁镇挥手:“快宣。” 很快,几十个人上殿来了,年轻人各个面色忐忑又激动,参拜之后,朱祁镇抬手让他们起来。 “诸位是我朝第一批录取的术科进士。”朱祁镇自己也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朕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之后在各自的领域都有成绩,朕也希望越来越多的人报考术科……” 他鼓励了一番之后,还特意点了关西陈望和孙彦,还有出身底层的张轩。他更是对着这些学子说,大明会成立术科院,对应翰林院,让他们安心做学问。 最后,他留下了陈望和孙彦。 “跟朕说说如今关西的情况。”朱祁镇道。 陈望气度潇洒,气质不输京城那些名门的少爷,侃侃而谈,说了关西的困境,也赞了朝廷对关西的举措。 朱祁镇微微含笑,因为陈望实际上说的都是废话,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看向了孙彦,看上去孙彦有些木讷。“陛下,关西内乱不止,朝廷就该派大军去稳住局势。”孙彦道,“关西那些首领,实际上就是霸占一方,各种压迫百姓。陛下,为什么不直接在关西设三司?” 这个孙彦倒是说了实话,朱祁镇轻叹一声:“朝廷目前还顾不过啊,东南倭寇,北疆又漠北虎视眈眈。不过,朕有生之年,定然安定关西,让百姓过上和平的日子。” 孙彦重重一拜,陈望嘴角闪过一丝讥讽。 …… 黄昏,夕阳落在坤宁宫的园。 园中,春意盎然,万物在这夕阳的沐浴下更显生机勃勃。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小径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效果。 池塘中,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夕阳的倩影。几尾金鱼悠闲地游弋其中,水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一身红色劲装的妖后,正在一旁练剑。 紧身的劲装,将她身材被勾勒的极为火爆,秀发被扎起来,露出白皙秀美的脸,双目凌厉,有点儿女侠的气质。 啪! 朱祁镇手中木剑拍在妖后的手臂上,痛的她龇牙咧嘴:“我这招不对吗?你明明也是这样。” “你别只学样,要学如何发力,不然徒有其表。”朱祁镇瞪眼。 妖后抿着红唇:“我就一无是处是吧?” 朱祁镇摊摊手:“那也不是,起码现在练的有模有样,虽然徒有其表,不过,好看啊,就跟你人一样,很好看呢。” 妖后脸一红,瞋了他一眼,继续练。最近,她迷上了练剑,十分刻苦,一早就起来练,到了黄昏就等朱祁镇来检验她一天练的效果。 “要不,我们比比?”妖后挑眉,“但你不准用大力,只能用剑的招式。” 朱祁镇似笑非笑:“跃跃欲试了啊,想打我是吧?好啊,成全你。” 妖后紧紧握着手中木剑,她的确是想报仇,这段时间,每天都被朱祁镇打,手背手臂,还有大腿都是红的,最可恶的是,还打她屁股。 她早就憋着一口恶气了,清叱一声:“恶贼,看招。” 两人对打,妖后很快意识到了差距,因为朱祁镇站在那不动,她都根本近不了身,剑招都被他挡住了。 很快,她就手忙脚乱了,只能疲于防御。朱祁镇还趁她破绽,果断打她,手臂和大腿都挨了好几下,痛的她快哭了。 “不打了不打了。”她气得扔掉了木剑。 朱祁镇在一旁嘎嘎大笑,妖后美目瞪着他,泫然欲泣:“你……故意的,上次说了,要下手轻点的。” “我已经很控制了啊。”朱祁镇无辜的样子。 “痛死我了。”妖后摸着自己的手臂。 朱祁镇走过去,直接把她抱进怀中,一笑:“练剑嘛,这样你才能记得住啊。” 妖后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哼道:“你是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啊。” “还真哭了啊。”朱祁镇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你这是跟我用美人计吧?好吧,我中计了。” 妖后噗嗤一笑,伸手拍打他,怒瞪:“讨厌。” 朱祁镇抓住她的手,朝着她的红唇亲了下去,妖后美目迷离,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起来。 良久,唇开。 妖后靠在他怀中,哼一声:“我要歇两天,明天去法海禅寺上香。” 朱祁镇耸耸肩,他就是找个乐子,不相信妖后真的会坚持练剑。 …… 开春后,政务繁忙。 朱祁镇虽然也给司礼监批红的权力,但是大部分折子还是他亲自过目批的。 这一日,他正批折子,锦衣卫指挥使急急来见,禀报:“陛下,监视谭祐的人有收获,他竟然暗暗联系了新术科进士陈望。臣派人盯着陈望,发现他传信给西北。” “你把人抓了?”朱祁镇问。 石彪摇了摇头:“臣派人摸清他的通信小队,打算把他们连根拔起。” 朱祁镇闭目沉思,眼角忽地一亮:“朕给那西北的伪帝写封信,你在抓那些人之前,把朕的信让他们的人,传回去。” “啊?”石彪惊了。 “真假皇帝,总得通个信吧。”朱祁镇冷笑。 “遵旨。”石彪颔首。 朱祁镇拿起笔快速写了一封信,递给了石彪,石彪接过后,就退了下去。 “也不知道那正统皇帝看到信,会不会吐血。”朱祁镇冷笑。 他想了下那场面,心情大好,批折子都快了许多。到了下午,他批完折子,看天色还早,就微服出了宫。 到了大街上,他想起了上次柔嘉给自己降火,技艺极好。于是,他快步来到了会馆门口,刚要进门,就被一旁冒出来的朝小天拉住了。 “师傅,你还真来啊,正好,徒弟有急事找你。”朝小天道。 “为师更急,你在这等半个时辰。”朱祁镇挥手。 他想着先找柔嘉解决一下,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再来跟朝小天扯淡。再说,朝小天能有什么大事? “师傅,你这样不行啊,是不是又被柔嘉那娘们勾引了?”朝小天无语的表情,“师傅,用你自己的话说,你就是个渣男!” 朱祁镇一头黑线:“你懂个屁!” 他心中在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种事,你丫懂? “师傅,我真有事……”朝小天急了。 但是,朱祁镇打断了他的话:“等为师出来再说。” 说完,他大步往里走。朝小天摊摊手:“君山会的事,师傅你也不想听了?那算了,我走了。” 朱祁镇立马转身。 (本章完) 196.第196章 妖后:这一刻,想死! 第196章 妖后:这一刻,想死! “站住!为师请你吃烧饼,管够。” 朱祁镇叫住了朝小天,他当然想知道君山会的情况。 没一会儿,师徒二人每人拿着一个烧饼,蹲在路边啃。朝小天边啃边道: “师傅,我们的人在城南一个园子看到了你说的那些戴面具的人。他看到了五个人,一个带着狼面具,一个带着狗面具,一个带着鹿面具,一个带着牛面具,一个带着蛇面具。” “当时,那个院子守卫森严,很多穿着黑衣的守卫。我那个兄弟等了半个时辰,那些人都出来了。他本想着跟踪那些人的马车,可有黑衣人看到了他,他就只能跑了。” “后来,我派另外的人去那个院子打探,已经没人了。那是个闲置的空院子,里面根本没有住人。” 朱祁镇听了,气得想给他一巴掌,当时你那兄弟直接去找锦衣卫,不就能抓人了?不过,他转念一想,朝小天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不敢把师傅交代的事告诉锦衣卫。 不过,总算也得到了新的消息,君山会起码有五个人,分别带着狼,狗,鹿,牛和蛇的面具。他拍了拍朝小天肩膀,鼓励:“干的不错,让你的人继续盯。” “是。”朝小天得到夸奖,很高兴。 “你可以滚了。”朱祁镇起身。 朝小天也跟着起身,问:“师傅你去哪?” 朱祁镇摊手:“会馆啊,师傅找柔嘉有正事,你别瞎想师傅,师傅为人正派。” 朝小天:“呵呵。” …… 朱祁镇来到了会馆。柔嘉看到他,立马迎了上去。 她今天穿着一袭红色长裙,身姿傲人,火辣又风情。她十分主动的挽着朱祁镇的手,领着他进了雅间。 “宁大家有给你来信吗?”朱祁镇问。 “当然有!”柔嘉媚笑道,“我家小姐还在信中问起公子你呢,哦,还有夫人,问你们是否来会馆,要我好生接待。” 朱祁镇微微含笑:“听说你们江南的纱坊和瓷窑,给织造局供货了?” 柔嘉渐渐靠在朱祁镇身上,美目含情:“是,都是上等的货。宁大家说了,这些货供内廷,剩下的才走海外。今年西洋商人要不少货,我们供不上,还得朝廷安排。” “真懂事。”朱祁镇捧着她那妩媚的脸。 他这次来,就是要商会通过市舶司,把流程尽快走顺畅。西洋商人拿到了货,钱就进来了,国库需要钱啊。 “公子,让奴家伺候你?”柔嘉指了指软榻。 “不必去那。”朱祁镇走到窗户边,站定。 柔嘉一看就懂了,不过,她眼中闪过失望,她还想着自己能怀上龙种呢,那就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她也知道,宁大家都进不了宫,何况自己?需要慢慢来。 她妩媚一笑,走到朱祁镇身前蹲下。 徐徐微风吹来,朱祁镇双手撑着窗户,深吸一口气。 没一会儿,窗户都摆动起来,幅度还挺大。蹲在那的柔嘉,双腿微微一软,跌坐在地上,一双妩媚多情的狐媚子楚楚可怜。 她抿了抿嘴唇,眼中泪说有就有,歪着脑袋,擦拭一下眼角,小声且自卑:“奴家没用!” “可以了。”朱祁镇拍了拍她的头。 他收拾了下,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柔嘉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我迟早要怀上龙种。” ……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立刻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跟他说了朝小天汇报的情况。 “陛下,城南哪个院子?”石彪问。 朱祁镇告诉他具体位置,摇了摇头:“现在去,肯定什么都没留下。” 石彪目光凌厉:“我可以查一下那园子的主人,可别又是无主,或者被封了的园子。” 朱祁镇也是这么猜测。 君山会每次聚会,都在不同的地方,说明他们极其谨慎,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狼,狗,鹿,牛,蛇。”朱祁镇皱眉,“这有什么代表意思吗?还是他们随便选个面具戴的?” 石彪也不理解,沉声道:“既然戴着面具,就表明怕被人知道身份,说明他们不是一般人,或许很多人认识。” 朱祁镇点了点头:“看来朕得找个时机让你和朝小天能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我该用个什么身份呢?” “得比我的官更大。”石彪摊手,“陛下,你就说你是禁军统领。统领禁军嘛,一般在宫里,较少出门。” 朱祁镇店头镇赞同:“对,免得那小子总问我是干嘛的,怎么神神秘秘的。我说我在查君山会,以后他有消息,找不到我,可以直接去找你。” “这样,就不会错过机会了。”石彪一脸佩服道,“陛下,你这个徒弟,消息简直比我锦衣卫还要灵通。” 朱祁镇一笑。 他当初扶持朝小天,为的就是这个。前世看武侠小说,都说丐帮的消息最为灵通,为什么?因为丐帮人多啊,遍布各个地方,还不引人注意。 朝小天的鱼龙帮,实际上就是丐帮,帮中弟子要么是乞丐要么是流浪汉要么是泼皮,整个京城到处都是。 “之前让你训练的特种小队,如何了?”朱祁镇问。 “陛下,臣带你去看看。”石彪自信道。 …… 锦衣卫,演武场。 朱祁镇立在高台上,望着下方千余人,清一色的劲装,各个锐利无匹。 这就是朱祁镇要石彪特训出来的小队,他还跟石彪讲了些前世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和战法,当然,他也是半桶水,都是从电视电影还有书上看的。但,起码能拓展石彪的思路。 “陛下,这些都是从锦衣卫,还有军中挑选出来的好手。”石彪道,“他们通过了严苛的训练,包括陛下你说的侦查,潜伏等。”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朕要用他们去执行刺杀任务。” 石彪眼中充满自信,挥手:“陛下,臣让他们演练下武艺。” 说完,他抬臂砸下,下面千余人开始演练。 首先展示的是箭术,一排排将士站定,手持长弓。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他们同时拉满弓弦,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直指靶心。箭雨过后,靶心周围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竟无一偏离。 紧接着,是近身格斗。他们身形矫健,如同猎豹般敏捷,在演武场上穿梭跳跃,时而翻滚躲避,时而迅猛出击。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像是能飞檐走壁,轻松跃上高台,又稳稳落下。 最令人震撼的一幕,是几位战士联手进行的障碍穿越。他们利用绳索、木桩等障碍物,进行高难度的翻滚、攀爬和跳跃,彼此间的配合天衣无缝。 “很好!”朱祁镇大赞,“石彪,把这批人给丁秀送过去,听丁秀的命令。” 石彪一脸肉疼:“陛下,要不要给你留下部分,护卫你?” 朱祁镇摆摆手:“朕不需要!” 石彪:“!!!” 也是,陛下你才是天下无敌的那个。 …… 从演武场出来,朱祁镇让跟随的队伍自己回去,他要单独走走。作为太监总管的曹吉祥已经习惯了,陛下时不时就微服出去溜达。他也阻止不了,也知道皇帝陛下一身武艺,之前几次刺杀,死的都是刺客。 朱祁镇这回并没有去会馆,他对柔嘉并未有宁荣荣那般的情感,纯粹是用她来降火。他这回溜达着来到了国子监。 有些怀念大学生活啊,若不是穿越了,他现在就是个大学生,过着逃早八的大学生活。慢悠悠的进了国子监,因为是微服,并没有人认出他。 现在的国子监,比起四年前,那要热闹多了。上次礼部尚书杨善禀报,国子监学子已经超过了三千人,其中还有很多外洋的学子。 走在国子监内的林荫小道上,他心声感慨:“朕本淮右学子,天下于我何加焉!” 没走多远,迎面碰到了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明媚少女,她看到朱祁镇,十分惊讶:“陛……陛……” “李灵?”朱祁镇打断了她,“好巧啊。” 少女正是高丽长公主李灵,她见皇帝陛下打断了自己,明白皇帝是不想暴露身份,欠身一拜:“朱公子。” 她身旁的侍卫,认出了朱祁镇就是上次在街上无礼的那个,怒瞪:“是你?你也是国子监的学子?” “不得无礼。”李灵连忙怒斥。 那侍卫隐忍着怒气,后退了一步,他上次被朱祁镇一掌打飞,至今不服。朱祁镇嘴角含笑,朝李灵问:“在国子监,可都还习惯?” “比我高丽好多了。”李灵眨着灵动的眼眸,“朱公子,能……陪我走走?” 朱祁镇微笑点头:“好啊。” 李灵朝着她的侍卫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跟上来,侍卫虽然不愿,但也没有违抗李灵的命令。朱祁镇脑海里脑补了韩剧‘公主和她的侍卫’的故事情节。 两人漫步在树下,李灵有些紧张,低声道:“陛下,你出门不带侍卫?” 朱祁镇笑着耸耸肩:“谁认识朕呢?在宫里久了,朕也闷,就溜出来走走。” 李灵佩服的挥了挥小拳头,道:“我在王京的时候,也想逃出宫,可是每次都失败了。” 少女青春动人,还挺可爱。 “你的叔父,怎么会同意你来大明求学呢?”朱祁镇好奇问。 “或许是我无关紧要吧。”李灵银牙咬了咬,“小的时候,叔父对我还挺好的。谁能想到,他会兵变呢?不过,他对自家人,也没大开杀戒。” 朱祁镇拧了拧眉。 小丫头,那是还没到开杀戒的时候,等他要登基为帝,会杀一大片。但是,你叔父把你送到大明,或许也是存了保全你的心思,远离是非之地。 “陛下,你能帮我哥哥夺回王位吗?”李灵问的直接。 “呃,难。”朱祁镇一笑,“除非我大明出兵。” 李灵虽然年纪小,但自小在王室长大,懂得也多,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大明是高丽的宗主国,但是出兵就属于另外一回事了。“为了王兄,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握紧小拳头,在心中默念。 朱祁镇目光落在她身上,面容精致,一双明媚的桃眸子清澈无比,几缕秀发垂落在柔美的脸颊旁,增添了几分少女的活泼。漆黑的眸子带着一股倔强,睫毛长而浓密,眼尾上翘,随着眼眸的眨动,睫毛微微轻颤。 朱祁镇不禁感慨,少女美好呀。 “你在大明好好学习,学成了,回国帮你王兄夺回王位。”他微笑着鼓励。 “嗯。”李灵重重点头,“陛下,臣妾告退了。” 她像是一下子充满了自信,提着裙子,大步走了。 雄赳赳,气昂昂! 朱祁镇哑然失笑,他有些明白她叔父为什么把她送到大明来了,就她这样的,在王宫内斗中,活不过三集。 …… 夜幕降临。 朱祁镇从外回来,直接去坤宁宫,他正慢悠悠走在御道上,双喜从他身后过来,欠身一拜:“奴婢拜见陛下。” “咦,你怎么在这?不在太后身边伺候着?”朱祁镇抬眼问。 双喜微微嘟哝着嘴唇:“太后要自己一个人待着,让我们都退下了。奴婢走在路上,突然想起厨房还炖着汤,所以返回去关火。不然,太后肯定不知道,免得把厨房给烧了。” 朱祁镇扶额:“你是真了解她。” 他抬了抬手,示意双喜跟着他一起走。双喜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跟着。朱祁镇看她害怕的样子,逗道:“双喜啊,你今年多大了?” 双喜抿了抿红唇:“奴婢二十了。” 朱祁镇假装大惊:“啊?是老姑娘了啊,是该放出宫嫁人了,不能在宫里耽误了。” “奴婢……不嫁人,一直伺候太后。”双喜小声道。 朱祁镇拧了拧眉。 这就是以后的我那便宜儿子的万贵妃?不像啊,太弱了,一点儿都不强势。 “陛下,到了,我去禀报太后。”双喜要先进殿。 朱祁镇拦住了她,这还要禀报吗?老子轻车熟路。他们一起进了大殿,发现殿上没人,只亮着几根蜡烛,烛影摇晃。 “太后应该沐浴去了,奴婢先去厨房。”双喜急急去了厨房。 她刚进了厨房,妖后就从内殿走出来了,还真是去沐浴了。她穿着一袭白色薄纱亵衣,身前那一抹雪白晃人眼睛,身姿妖娆婀娜。 “来了?”她朝朱祁镇勾勾手,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之前的羞涩了,挑眉,“过来帮姐姐擦干头发。” 朱祁镇走了过去,霸道的把她拉进怀中。她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微微歪着脑袋,轻笑:“还是太年轻啊,你啊,以前老去宁荣荣那,是不是觊觎人家的美丽。” “呸!”朱祁镇松开了她,在椅子上坐下,“我坐怀不乱,不信,你试试?” 他端坐着,一本正经,不看妖后一眼。 妖后噗嗤一声,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来了兴致了,试试就试试,还拿捏不住你一个热血青年? 她站在朱祁镇面前,雪白大长腿令朱祁镇移不开眼睛,她俯身凑近,美目含笑,手指轻轻在他身前撩动:“真的坐怀不乱?你有这本事,以前每次急急回去找贤妃?” 朱祁镇面色如常,挑衅道:“我最近读佛经。” 噗嗤~ 妖后又被逗笑了,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凑上前在他嘴角亲了一口,随后轻笑:“好好,看你定力怎样了。” 说完,她直接坐在了朱祁镇的腿上,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成熟妩媚的眸子微微眨动:“伪帝,我美吗?” 这么近距离,伪帝闻着那幽香,不自觉的就抱住了她的腰,朝着她的脖颈啃了下去。妖后咯咯直笑。 她大笑着后仰的那一刹那,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双喜。她慌忙要站起来,可朱祁镇这会儿怎么会放过她? “松开,双喜在。”妖后急道。 伪帝这才抬头,见到愣在那的双喜。 妖后慌忙站了起来,虽然她是主人,双喜是奴婢,可她这会儿做贼心虚,有些慌张。 刚刚的场面,都被双喜看到了?那本宫的威严何存?那么浪的一面,被她看到了? 这一刻,想死! 伪帝淡定许多,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妖后,这回你社死了吧? 咣当! 双喜直接跪下,磕头:“娘娘,陛下,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伪帝笑容玩味,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杀人灭口。不过现在,他相信以双喜的聪明,早就知道他是伪帝了,也知道他和妖后腻歪。 “双喜是,朕的秘密你都知道。”伪帝轻叹,“没办法,朕只能把你杀了。” 双喜吓得瞬间面色苍白。 妖后这时才反应过来,回头瞪一眼伪帝,道:“你别吓唬她,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早就都知道了。我身边就这么一个知心的婢女,你敢杀她,我跟你翻脸。” 伪帝摊摊手:“哦,那就不杀!” 双喜又怕又懵。 我看到了这么不该看的,皇帝真的不杀我? “双喜啊,愣着干嘛?还不去把你炖的汤端出来?我也饿了。”伪帝道。 留着双喜也好,以后和妖后苟且,还能有个看门的人。 可双喜听了,不敢相信的看向妖后,妖后绝美的脸上还待着窘迫,挥挥手:“去吧,放心,我们不会杀你。” “是。”双喜起身去了。 伪帝坐在椅子上,朝着妖后挑眉:“要不,咱们继续?” “续你个大头鬼!”妖后凶巴巴的瞪一眼,拿起软席上的袍子披上。 伪帝忍着笑。 这回妖后人设崩塌啊,坐实了是妖后了。 …… 没一会儿,双喜汤端了上来。 伪帝和妖后坐下喝汤,双喜恭敬的站在妖后的身后。 妖后的袍子很宽松,但依旧曲线玲珑,她每次低头,露出的那一刹那的春光,令伪帝着迷。她横他一眼:“更肆无忌惮了是吧?完全不顾双喜在了?” “双喜什么看不出来?”伪帝抬头看向双喜问,“是不是?” “奴婢还是什么都不知。”双喜低着头。 妖后轻轻一叹,岔开了话题:“昨日贤妃跟我说,江南宁大家的丝绸,瓷器要进京了。贤妃说宁大家给了成本价,供给内廷,他们不挣钱。” 伪帝满不在乎:“不挣就不挣呗,正好我们内库也缺钱啊。” “这么做买卖,宁大家迟早得亏死。”太后瞋目,“该让他们挣,还是让他们挣。我们皇家不占这点便宜。” 朱祁镇缓缓点头:“今年就算了,明年开始吧。” 妖后知道他的难处,点了点头。 朱祁镇很快吃完,他转身走了,还要去文华殿,这是他的习惯,每天去看看加班的内阁大臣。一是鼓励,二也是为了处理紧急来的折子。 妖后看着他走了,手中的勺子轻轻放下,长叹了一声。双喜来到她的面前,咣当跪下,拜道:“娘娘,你实在是太难了。” “双喜啊,我们一起十来年了。”妖后看着她,苦笑,“本宫的事,你几乎都知道。所以,我们之间,就不用多说了。” 双喜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妖后自嘲一笑:“原本还想在你面前留着本宫那最后一点尊严,今天……哎,本宫……” “娘娘,你在奴婢心中,从未改变。”双喜再拜,“是奴婢最为钦佩的人。只是娘娘,这……以后你该如何……会如何……” 妖后抬手让她起来,释然一笑:“本宫将来在史书上,肯定是妖后!本宫也不在乎了,其实本宫……其实伪帝这个皇帝做的很好,可他毕竟不是朱家子孙。” 双喜双眼含泪:“娘娘,苦了你了。” …… 文华殿。 朱祁镇进来,看到内阁首辅商辂坐在那,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双目含泪。 “商阁老,你这是?”朱祁镇懵了。 “陛下~”商辂把手中折子递给朱祁镇,眼中泪水流下,“王阁老他……薨了!” 朱祁镇连忙拿过折子,目光扫过。 原来王直在上月薨了,难怪好长时间没收到他的折子。 “王阁老有功与大明啊。”朱祁镇沉声道,“商阁老,你准备一下,追赠王直为太保,赐谥号‘文端’。” “陛下圣明。”商辂含泪一拜。 朱祁镇轻叹一声:“王阁老享年八十四,也是高寿了。” 八十四,这在这个时代,绝对的高寿。 这时,太监总管曹吉祥捧着一个盒子进来,禀报:“陛下,这是王阁老最后的秘折。” (本章完) 197.第197章 真皇帝:吾母妻女,他养之?欺人太甚! 第197章 真皇帝:吾母妻女,他养之?欺人太甚! 朱祁镇微愣了下,伸手拿起折子。 他脑海中浮现王直那老头的样子,在自己刚来的那两年,王老头虽然是站在太后那边,但他实际支持了自己。 起初的‘遏制土地兼并,帮百姓收回土地’,后来推行新政,这位王阁老其实都支持了他这个伪帝。 好几次,朱祁镇看到七十多的老头,在天没亮的时候走在寒风刺骨的御道上,瑟瑟发抖,可他却坚持天天来早朝。 王老头说过,为他这个皇帝挡两年风雨,他做到了。朱祁镇拿着手里的折子,轻叹:“王老头啊,你就这么走了。” 他缓缓打开折子,目光扫过。 在折子里,王直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心态十分豁达。不过,他在折子中说了一个奇怪的寓言故事:申屠敦之鼎。 这还是洪武初年的大臣宋濂写的一个寓言,内容大概是:渔民申屠敦打捞到一只古鼎,被邻居鲁生仿制。鲁生将仿制品献给官员并得赏。后申屠敦拿出真鼎与仿制品对比,却无人相信真鼎为真。 里面有一段原文:权贵人请观之,良久曰:“非真也。”众宾次第咸曰:“是诚非真也。”敦不平,辨数不已。众共折辱之,敦噤不敢言,归而叹曰:“吾今然后知势之足以变易是非也。” 朱祁镇看完,拧了拧眉。 王直这个寓言,是暗示他知道我是假冒的皇帝?是了,以他的聪明和阅历,早应该看出来了。可他最后还是没有揭穿,为什么? 权势足够改变是非! 他在这个寓言中,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这个王老头啊,最后的一份折子,也云里雾里。”朱祁镇心中嘀咕。 他继续看,王直在后面大大赞了皇帝的新政,也赞了皇帝大胆开海。最后,王直向他提了三点建议,看的他心中一凛。 第一,吾观历代之事,创业易而守成难,太子当立则宜速立之。 第二,欲立狼王于狼群之中,必伴血战之祸。非为首领,无以护狼群之周全。倚个人之偏爱,祸患必生。人皆自致其成功,本性难改易也。此言亦宜铭记之。 第三,冲水亦弗能腐之。汝之弊,莫大于怀旧情,不忍诛大臣。可矣,然不可不更大臣也。人久处一地,惰心难抑。陛下,天下之广,英才辈出。慎勿为诈所惑。 朱祁镇看着这三句,久久出神。 王直在折子中还提到了有人找他加入君山会的事,但是他没有说君山会的信息,只是提了一下。跟着就是折子中最后一段话: 何谓帝王?帝王乃孤家寡人也,性如稚子之颜,瞬息万变;欲为之事,无论股肱重臣,抑或忠直能将,无人能阻。顷刻间可执手共叙君臣之谊,转瞬间亦能目不瞬而赐死。非谓为皇者可朝令夕改,随心所欲,实则帝王之心不可测,测中者必死,测误者亦必死矣。 “王阁老也是用心良苦了。”朱祁镇合上折子。 这个秘折,王直生前是不敢上的,这死后上遗折,把想说的都说了。但是,他又没有说的直白,朱祁镇只能猜。 王阁老的意思,皇帝不能相信任何人,要做孤家寡人,得狠? …… 翌日,早朝。 朱祁镇宣布了王直薨逝的消息,并下旨追赠王直为太保,赐谥号‘文端’。群臣都很唏嘘,一代老臣就这么走了。 满朝文武中,有些还是王直的学生,悲从中来。不过,皇帝没有让这种悲伤氛围继续,宣布奏事。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上奏,说新宁伯谭祐勾结商队,暗中走私,利用陕甘都指挥使的职务之便,向关外走私茶叶,盐铁,从中牟利。 “破坏朝廷的茶马之制,这是重罪。”石彪奏道,“请陛下严惩。” 群臣听了后,大惊失色。 茶马制度,乃是大明朝重要的边疆之策。洪武年间,驸马都尉欧阳伦走私茶叶,最后被朱元璋赐死。 由此可见,大明对茶马制度的重视。这新宁伯竟然敢顶风作案?还被锦衣卫抓到了实据,他这回是死定了。 “先把他下了诏狱,你们锦衣卫好好查查。”朱祁镇威严的声音落下,“他一个人走私,是完不成整个链条的,相关的人,都不能放过。” 一时间,大殿杀意笼罩。 “遵旨。”石彪拜。 朱祁镇其实早知道石彪抓了谭祐,只是在朝堂上故意把事说大,未来好利用。谭祐真正的罪,根本不是走私,而是暗通西北。 锦衣卫不仅抓了谭祐,还抓了那新中的术科进士陈望。而且,锦衣卫还利用他们的通信,把皇帝的信传去了西北敦煌。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想起了王直遗折上的话:何谓帝王?帝王乃孤家寡人也。 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 乾清宫。 早朝后,朱祁镇回到这里召开小朝会,议谭祐的事。 徐有贞面色凝重:“陛下,敦煌竟然利用科举向朝廷安插人,陈望是被发现了。那没被发现的呢?臣觉得,西北的那几个进士,不可用。” 杨贵芳摇了摇头:“那也不能随便处置他们,已经抓了一个陈望了。至少,朝廷表面上还得用他们。陛下乃九州之主,得有那份格局。” 朱祁镇缓缓点头:“杨贵芳说的没错,我们以后自己小心罢了。几个进士而已,也进不了我们核心层。朕现在担心的,还是那君山会。” 藏在暗处的君山会,才是心腹大患,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凛,君山会的人带着面具,他们可以是任何人,或许就在朝中,也可能是眼前的人。 “或许可以顺着谭祐这条线查。”徐有贞道。 朱祁镇点了点头:“石彪,这回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你们锦衣卫别让朕失望。” 石彪是有些担忧的,一拜:“遵旨!” 朱祁镇挥手,群臣都退了下去。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时,太监总管曹吉祥捧着一个盒子急急进来,禀报:“陛下,丁秀的秘折。” “拿过来。”朱祁镇揉了揉眼,伸手接过。 他打开看,猛地站了起来。丁秀在折子中说陕甘布政使刘定之遭遇刺杀,肩膀中了一箭,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保住了性命。丁秀分析,早前他就预料刘定之可能会有危险,于是专门派了一个锦衣卫精锐小队保护他。可即便如此,还是遭遇了刺杀。那说明有内奸,西北已经开始渗透陕甘了。 在折子的最后,丁秀说锦衣卫特种小队已经抵达陕甘,他要用这支小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 西北,敦煌城。 许彬拿着一封信来见正统皇帝,他面色激动:“陛下,京城那边来信了。哈哈哈,我们利用科举,选学子进京赶考,这一招太妙了。那新宁伯上次就是通过学子这条线,把消息传回敦煌的。” 正统皇帝得意的点头:“是啊,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那伪帝准备向漠北用兵,还打算亲征。他若是亲征,那就是朕的机会。” 许彬附和着点头,把信递给了正统皇帝。正统皇帝接过信,一笑:“这回又不知道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最好是新宁伯回京后,能把中原到西北的商贸路线再次打通,西北需要物资啊。” 说着,他打开了信。 当他目光落下在信上,面色剧变。因为那不是新宁伯的信,也不是学子的信,而是伪帝给他的信。 也就是说,他们策划的一切,伪帝不但已经知晓,还利用他们的通信渠道传来了伪帝的信,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鄙视。 正统皇帝看完信的内容,气得目疵欲裂,紧握着双拳,指甲似乎都切进了肉里。 “汝之母后,妻女,吾养之!” 信中的这句话,让正统皇帝彻底爆发,愤怒的把信撕的粉碎,他咆哮:“欺人太甚!” “陛下~”许彬慌忙道,“信中写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正统皇帝咬牙切齿:“信是伪帝写的,他在信中挑衅朕。说朕是叫门天子,还给朕送了个庙号,明堡宗!” 许彬骇然失色,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不敢在继续问信的内容了。那伪帝定然在信中狠狠羞辱了皇帝陛下。 “陛下,不必在意这些口舌之利。”许彬劝道。 正统皇帝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他一个男人,保护不了母亲和妻女,她们都落在了伪帝手上,不知会承受何等屈辱。 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奇耻大辱! “朕要撕碎了他!”他嘴唇咬出了血。 “陛下,汉高祖刘邦,他的老父,还有妻儿被项羽抓住,你想想当时汉高祖是如何做的?”许彬继续劝道,“陛下,最后可是汉高祖得了江山。” 正统皇帝最近苦读史书,自然知道这一段,他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许先生,陈望已经暴露了。”正统皇帝道,“朕估计新宁伯肯定也被抓了,幸好,当初我们派人,都是独立一条线,我们还有机会。” 许彬鼓励道:“陛下,我们还有君山会。”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把邬先生叫来,我们一起议一议新宁伯的事,他若是被抓了,那渗透陕甘需要重新谋划了。” 许彬领命去了。 …… 京城之中,暮色渐浓,余晖洒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皇宫。 朱祁镇走在御道上,面色阴沉。 春日的暖风本应带来生机与欢愉,但在这一刻,却似乎也被这宏伟宫殿的孤寡之气所感染,变得柔和而略带凉意。宫墙内,繁似锦,却因少了人声的喧嚣,显得格外清冷孤寂。瓣随风轻舞,最终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 夕阳的余晖透过错落有致的琉璃瓦,投射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增添了几分柔和与哀愁。长廊深邃,回响着轻轻的脚步声,却更显空旷;亭台楼阁,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分明,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与苍凉。 朱祁镇脚踩在地上的瓣上,目光缓缓扫过,心中暗叹:“朕终究会是个孤家寡人啊!” 王直的遗折,时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作为一代帝王,他忽然有些感悟,自己从前还是天真了。自古以来,哪个雄主会如自己这般优柔寡断? 不知不觉,到了坤宁宫。 妖后穿着一袭劲装,正在练剑,已经有模有样了,招式流畅,姿态优美。飞飘落,倒真像是个女侠了。 “怎样,我练的怎样?”妖后走过来。 “还好。”朱祁镇坐在椅子上喝茶,兴致不高。 妖后走向他,漆黑的长发随风微摆,到了朱祁镇面前,伸手按着他的肩膀,俯身,青丝滑落,散落在他胸口,幽香撩人,成熟妩媚的面容对着他的脸,一双纤纤玉手霸道的捧起他的脸,声音柔腻:“怎么了?有事跟姐姐说。” 朱祁镇望着她秀美白皙的脸,道:“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王直他……薨了。” 妖后微愣,眼中闪过惊愕:“王阁老……走了?” “是啊,老头走前还给我写了个遗折。”朱祁镇苦笑,“把我给整抑郁了。” 妖后听了,轻叹一声,伸手温柔的把他抱进怀中,幽幽道:“生死之事,作为皇帝,你更要看透。” 朱祁镇靠在她柔软的胸怀之中,心中暗叹:“朕不是看不透生死啊,是该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皇帝。王老头信中的意思,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八成暗指妖后你啊。” 沉默了好一会儿,朱祁镇起身:“朕就来看看,走了。” 这下把妖后给整不会了,美目落在他身上,问:“不用晚膳?” 朱祁镇大步向外走,抬手摆了摆:“不了,还有些折子为处理完。” 妖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失神了片刻,总感觉皇帝似乎有些变了,随之,她又摇头否认,或许是因为王阁老之死,让皇帝有些伤心。 朱祁镇其实没有折子要处理,他回到了乾清宫,命令曹吉祥让御膳房准备膳食。而后,他又拿起王直的遗折看。 “何谓帝王?帝王乃孤家寡人也,性如稚子之颜,瞬息万变;欲为之事,无论股肱重臣,抑或忠直能将,无人能阻。顷刻间可执手共叙君臣之谊,转瞬间亦能目不瞬而赐死。非谓为皇者可朝令夕改,随心所欲,实则帝王之心不可测,测中者必死,测误者亦必死矣。” 老王啊,这才是你心中的帝王? (本章完) 198.第198章 妖后:本宫最怕的,终是来了 第198章 妖后:本宫最怕的,终是来了 乾清宫。 朱祁镇亲自召见了几个葡萄牙的商人,主要是了解西方如今的现状,为以后大明的扩张做好有效的准备。 聊了两个多时辰,最后朱祁镇自己总结了下。 首先是这个时期,欧洲主要国家及其状况: 英格兰:处于都铎王朝的统治之下,亨利六世因精神疾病而统治不稳,后由其弟约克公爵理查(就是后来的爱德华四世)和妻子玛格丽特王后之间的冲突引发了玫瑰战争。尽管内部纷争不断,但英格兰的经济和文化仍在稳步发展。 法国:百年战争后,法国逐渐恢复了元气,查理七世巩固了王权,并致力于国家的重建和统一。法国的文化和艺术在这一时期也取得了显著成就。 神圣罗马帝国:由众多诸侯国组成的松散联盟,皇帝权力有限,各地诸侯纷争不断。尽管如此,神圣罗马帝国仍然是欧洲的名义上的霸主。 西班牙:正在逐步统一的过程中,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的联姻为西班牙的统一奠定了基础。同时,西班牙也开始向海外扩张,为其日后的崛起打下了基础。 意大利:仍然是欧洲的文化和艺术中心,各城邦国家如威尼斯、佛罗伦萨等保持着相对独立和繁荣。文艺复兴运动在这里达到了高潮。 还有葡萄牙,荷兰等小国,他们跟西班牙一样,开启了大航海。不过,都还在初期的探索阶段。 在这个时期,欧洲并没有形成绝对的霸权格局。各国之间势力均衡,竞争激烈。神圣罗马帝国虽然名义上是欧洲的统治者,但实际上已经衰落不堪;西班牙虽然正在崛起,但尚未达到称霸的地步;英格兰和法国则因内部纷争而无暇他顾。 不过,整个欧洲都迎来了快速发展。 经济方面: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欧洲的城市逐渐繁荣起来,成为新的经济中心。地中海贸易、北海-波罗的海贸易等成为重要的经济支柱。 农业和手工业生产技术不断进步,促进了生产力的提高和财富的积累。 文化方面:文艺复兴运动在欧洲各地兴起,人文主义思想深入人心。文学、艺术、科学等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涌现出了一大批杰出的文化巨匠和艺术作品。 印刷术的发明和广泛应用推动了知识的传播和文化的普及。 宗教方面:宗教改革运动正在酝酿之中,天主教会的权威受到挑战。新教势力的兴起将对欧洲的政治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宗教冲突和迫害也时有发生,加剧了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军事方面:火器的广泛使用改变了战争的形态,各国纷纷加强军事建设以提高自己的军事实力。葡萄牙的弗朗机炮就是非常先进的火炮。 不过,整个欧洲都面临一个强敌,那就是奥斯曼帝国。 奥斯曼帝国攻陷了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这标志着拜占庭帝国的灭亡和奥斯曼帝国在欧洲及地中海地区的扩张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若是大明要西扩,面对的最大强敌就是奥斯曼帝国了。”朱祁镇心中暗道。 他心中想着,到时候应该兵分两路,一路走陆地,像当年蒙元帝国一样,铁骑横扫,一直打到欧洲;另一路,可以是海路,强大的无敌舰队,海上霸主。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醒醒!大白天的,先别做梦。 “朕想购买你们的弗朗机炮。”朱祁镇笑道。 商队的首领弗朗西斯科连忙点头:“遵陛下旨意,我们十分愿意与大明商贸往来。” 朱祁镇笑着点头:“大明欢迎你们。我大明也需要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的老师,朕愿意重金请他们,你们可介绍相关的人才。” “遵旨,陛下。”弗朗西斯科颔首。 …… 这一日,京郊大营。 朱祁镇在杨贵芳的陪同下,进了大营,于谦亲自迎接了他们。 “老于啊,你最近窝在军营忙什么呢?”朱祁镇笑问,“你丫是不是躲上朝,故意在军营不回去?” 于谦无奈的表情:“陛下,你上次说要臣训练一支重骑,臣不敢不办,最近都在忙这事儿。”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 杨贵芳之前说也先就是凭借一支重骑突破他的防线,逃回漠北的。重骑兵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那时,他就想着大明也能有一支强大重骑兵,重骑的优势就是利用战马的速度和惯性以及长矛的穿透力来凿穿敌人的防线。 重骑兵人马皆甲,骑手的铠甲可能包括扎甲、鱼鳞甲、两裆铠以及明光铠等,这些铠甲不仅覆盖了身体的主要部位,还提供了良好的防护性能。马匹则披有专门的马铠,除了眼、鼻、四肢和马尾外,其余部分都能得到具装铠甲的保护。 他们的兵器是长矛,这是一种超长的重型兵器,长度可达一丈六,锋刃长十八寸。长矛的使用需要高超的骑术和技巧,但一旦击中敌人,其强大的穿透力足以破甲杀敌。 “太好了!”朱祁镇听完于谦的介绍,大赞,“大明就是需要一支这样的重骑兵。” “陛下,还没成型,正在练兵中。”于谦道。 三人爬上了营中的一个山包上,迎风而立。朱祁镇沉声道:“如今东南局势逐渐稳定,我们腾出手来,解决北疆危机。于谦啊,好好练兵,这回朕要亲征漠北。” 于谦颔首,犹豫了下道:“臣定当竭力!陛下,你就不用亲征了,让臣去。北疆还有石亨,臣和他一起,你还不放心吗?你还是得坐镇京师。” 朱祁镇微微含笑,挥手:“到时候再说,对了,朕这次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东西,这是葡萄牙人弗朗机炮的图纸,你拿回去看看,我大明也要这等先进的火炮。重骑兵依旧是冷兵器,此次北征,还是得靠火枪和火炮,彻底打掉草原铁骑的优势。” “是!”于谦大喜。 …… 翌日。 一个消息震惊了朝野,皇帝下旨:处死新宁伯。有大臣为新宁伯求情,皇帝用太祖杀驸马的例子驳了回去。 驸马都能杀,何况一个新宁伯? 英国公得到消息后,立刻进了宫,不过没有去见皇帝,而是去坤宁宫见太后。英国公早就不理政事,进宫就是为新宁伯求情来了。 太后屏退了所有人,单独召见英国公。 “新宁伯,我们得保啊。”英国公急道,“他的曾祖谭渊跟随太宗靖难阵亡,太宗感念其功,追赠为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崇敬侯啊。新宁伯这样的功臣之后,怎么能就这么杀了?” 太后听了,轻叹一声:“陛下要杀,本宫也阻止不了。” 英国公继续道:“太后,你跟陛下说说,他……有时候还是听你的。新宁伯是因为臣的安排去的陕甘,谭家就这么一个子孙了,他死了,就断后了啊,太后。” 太后沉默许久,道:“本宫试试吧。你也看出来了,如今的陛下,已经不是当初的陛下,朝野上下,谁还敢反驳他?” 英国公低下了头。 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伪帝从当初的那个小流民,成了如今一言九鼎的皇帝陛下。朝野上下,都以他为尊,还尽得天下民心。 “臣有罪啊。”英国公泣声道。 “好了,国公爷。”太后挥挥手,“你回去吧,有罪你去找太宗皇帝说。” 英国公一拜,退出了坤宁宫。 太后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双喜进来,她才回过神,抬起美眸问:“陛下是不是三天没来坤宁宫了?” “是。”双喜点头,“曹总管说陛下最近政务繁忙,晚上都还批折子。” 太后幽幽一叹。 她总感觉皇帝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导致他心绪发生了变化。怎么突然就要杀新宁伯?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让皇帝变得柔软了些,不像一开始那么嗜杀。 “双喜,你备好饭菜,随我去乾清宫。”太后挥手。 “是。”双喜去准备了。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看葡萄牙商人呈来的西方的书,其中就有《几何原本》。他回忆起自己上学的时候,最烦的就是几何了。 他拿着笔,画着三角形,多边形,圆形,尝试着解其中的一些题,也让他回忆起了前世学过的一些几何题。 这时候,脚步声传来,一袭淡紫色长裙的妖后走了进来,裙摆及地,落落大方,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 “咦?”朱祁镇有些意外的表情。 “怎么?本宫来看看你,很奇怪?”妖后挑眉。 朱祁镇摇头一笑:“怕你来兴师问罪。” 妖后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问罪?你是觉得自己犯了错了?” “天子不会有错。”朱祁镇抬眼道,“英国公去找你了吧?肯定是为新宁伯求情,我不去你那,也是不想你为难。” 妖后完美妩媚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笑意,冷艳的眸子眨了眨:“你少来,你是在躲我?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朱祁镇微愣,随之笑道:“怎么会?最近政务忙了些。” 妖后很大胆,来到他的御椅前,俯身弯腰,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双臂伸出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长袖缓缓滑落,露出了白皙的皓腕,身子微微前倾,秀美的脸贴近,那双漆黑的眸子挑了挑,红唇抿动:“忙到去我那用膳都没时间了?” 她身后的双喜吓着了,连忙走出大殿,免得其他人突然进来。朱祁镇也愣了下,妖后是越来越放开了,他伸手一拉把妖后拉到了怀里。 “我怕中了你的美人计太深。”他搂着她的腰肢轻叹,“不是有句话么,谁认真,谁就先输了。” 妖后靠在他怀中,深邃的眼眸看着他的面颊,伸手轻轻摸了摸他下颚的胡渣,眼眸垂落:“你可以跟我冷战,但是不能不去我那用膳,我要每天都看到你。” 朱祁镇低头看着她绝美的脸,一笑:“你这就有些霸道了啊。” 妖后目光柔和,白皙的皓腕紧紧的抱着他,仰着那张无暇绝美的面容,凑了上去。热烈的拥吻,令人窒息。 好一会儿后,妖后才轻轻推开他,柔声问:“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你最好还是别知道了。”朱祁镇也松开了她。 妖后站了起来,双手轻轻的整理着自己的乌黑长发,秀发垂落在脸颊,肌肤更显白皙,气质也越发的高贵雍容。 “好,我不问。”她盯着朱祁镇道,“不要忘了,以后不可以不来用膳。” 朱祁镇点了点头。 妖后明媚一笑,迈着她的大长腿走了。 …… 西北,敦煌城。 今天是浴佛节,雷音寺有盛大的庙会。 寺门大开,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徒与游客。红墙灰瓦之下,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经幡,随风轻轻摇曳。 庙会尚未开始,但寺内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信徒们手持鲜、香烛,脸上洋溢着虔诚与喜悦。小贩们的叫卖声、孩子们的欢笑声弥漫,十分热闹。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响,浴佛节庙会正式开始。寺内的大雄宝殿前,一尊巨大的佛像被精心装饰,金光闪闪,显得格外庄严神圣。 浴佛法会开始,正统皇帝作为尊贵的客人,带领众人烧香祈福。法会之后,正统皇帝上了马车,返回城中宫殿。 今天的敦煌城,也极其热闹。正统皇帝的马车经过一处街道,突然,一声巨响,炸了!马车都被炸上了天。 跟随马车的侍卫,全部抽出了长刀,警惕的看着周围。袁彬从骑在马上,望着那被炸翻了的马车,面色惨白。 咣当!咣当! 碎片落在地上,并没有人的尸体,袁彬大吼一声:“去传巡城卫,封锁整个街道!” 他心中暗自庆幸,刚刚皇帝陛下临时起意,没有坐马车,而是和军师邬行道一起去了城外,有许彬带人护着。 如果皇帝在马车里,那这会儿就是一具尸体。袁彬目光凌厉的扫过周围,是谁干的?时机把握的这么好? 很快,巡城卫来了,封锁了整个街道开始搜。一个时辰后,侍卫来报,什么也没搜到。街巷里住的,都是本地的住户。 “驾!” 袁彬策马,他要把这事立马汇报给皇帝,太危险了,以后在敦煌也都处处是危机。 …… 京城。 朱祁镇批完折子已经是黄昏,正要起身去坤宁宫,曹吉祥捧着一个秘折来了,禀报:“陛下,这是丁秀送来的。” 来自西北的折子,他都很重视,立马打开,目光扫过之后,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丁秀在秘折中确认了一件事:邬行道在敦煌,成了伪帝的军师。 朱祁镇眸光森寒:“难怪找不到他,原来去了敦煌。邬行道是太后的人,这幕后就是太后的谋划了。” 他拿着秘折,沉思许久。 而后,他来到了坤宁宫,对着双喜冷冷道:“双喜,你先出去。” 双喜感觉到了皇帝的冷意,她抬眼看向了坐在软席上的妖后,妖后头也不抬:“还不出去?” “是。”双喜只好退了出去,走之前抬头看了眼皇帝,触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吓得她立刻低下了头。 朱祁镇等双喜走后,来到了妖后的面前。 妖后这才抬起头,迎上了他那冰冷的目光,轻叹:“我就知道你有事,来吧,伪帝,你又想怎么着?” 伪帝目光如刀,一字一句问:“邬行道,是你放走的吧?你让他去的敦煌?” 敦煌? 在这坤宁宫,原本他们两个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这两个字。现在伪帝主动提出来。妖后心微微一颤。 “是我安排的。”她迎着伪帝那杀人的目光,丝毫不退。 伪帝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白皙的脖子,目露狞色:“你不怕我杀了你?” 妖后秀美的脸迅速憋的通红,嘴角却带着讥讽的笑:“你杀啊!” “你以为我不敢?”伪帝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你不敢!”妖后双手掐着他的手臂,“至少你不敢亲手杀我,我是大明的太后!哼,我帮敦煌,你就生气了?那你还策划敦煌的刺杀呢,几次了吧?我该不该生气,该不该杀你!你要杀的人,可是我儿子。” 她虽然憋着气,但说到最后已经是歇斯底里。 咣当! 伪帝把她仍在软席上,整个人扑了上去。 唰! 衣服碎裂的声音传来,他眼中喷火,似乎失去了理智。妖后慌了,没几下,她身上的长裙碎裂,她大喊一声:“你杀了我,不然,我自尽!” 她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伪帝的动作停在了半空,缓缓收回了手。妖后楚楚可怜的跌坐那,眼中泪浮动。 两人目光相视,伪帝那满是怒火的眼眸,终于清明了些。 妖后缩了缩娇躯,双手护在身前,想遮盖住那些破碎的地方,那长裙已经彻底凌乱,有些地方被撕碎了,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她微微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惹人怜惜的漆黑眸子早已经哭红,声音略显沙哑:“你可以杀我,但不能辱我!” …… 沉默了好一会儿,伪帝开口:“像你说的,我不敢杀你,至少不能亲手杀你。” 妖后的表情带着几分倔强,一边卷缩着,一边擦拭着眼泪:“我从未顾问你的手段,最后我就是输了,那便输了。你才是伪帝,我可曾对你动怒过?你要杀的人,可是我儿子。” 伪帝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我们各凭手段,谁输了就得认!但是,我们之间,还是……是如从前那般……相互利用,是吧?” 妖后心绪平静下来,双眸带着挑衅:“不刺激吗?” “刺激死了!”伪帝直视她,“到了某个合适的时刻,我可会真的杀你。” “我也会杀你。”妖后目光清冷,“不是说了吗,要么我死你手里,要么你死我手里,或者一起死也行。” 她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 有病! 伪帝拿起一个毯子,朝她扔过去,道:“去换个衣服,你这样,我可控制不住。” 妖后站了起来,春光乍泄,她竟然走到了伪帝的面前,身姿呈现曼妙的曲线,像极了一朵妖冶的黑玫瑰,致命又迷人,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朝着他的唇一口咬了过去。 疯女人! 伪帝的嘴唇又被她咬破了,她贪婪的吸着伤口的血,良久,这才松开。她嘴角满是血,哼一声:“扯平了。” 她转身走向内殿,身姿摇曳,青丝垂落在玉背。 伪帝擦了擦嘴角的伤,微微一笑,转身要走。妖后的声音传来:“你答应过我的,不管如何让,都要陪我用晚膳。” “双喜,进来。”伪帝在椅子上坐下,“传膳!” …… 妖后换了一袭白色长裙,微风拂过,裙裾飘飘,更衬得身段曼妙。 她在伪帝对面坐下,两人目光相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旁的双喜听到了争吵,可她什么都不敢问。 “你当真会亲征漠北?”妖后边喝汤边问。 “于谦他们不希望我去。”伪帝吃着饭道,“封狼居胥,朕很向往,想去!朕也想说出那句,寇可往,吾亦可往。” 妖后眼眸垂落,淡淡道:“汉武帝并未亲征!你读过那么多历史,该知道皇帝亲征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国家岌岌可危了,要么能必胜!” 伪帝一笑,摊手:“太宗皇帝不就五征漠北?” 妖后抬起她那美丽的眼睛,问:“太宗能那么任性,因为他有个好太子,还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杨薄等一批能臣在朝,你有吗?” 伪帝拧了拧眉。 我特么什么都没有啊!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亲征漠北,也不是马上就要去,得做好准备。 “敦煌……”他开口。 妖后目光凌厉:“能不能别在这宫里提起敦煌?你……何必伤我?在这坤宁宫,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吃饭?” 伪帝很想问,我把你儿子杀了,你会如何? 妖后似乎有些逃避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才能去那小院住两天?你都说了两个月了。”妖后问。 两人目光相视。 (本章完) 199.第199章 伪帝:赐死英国公! 第199章 伪帝:赐死英国公! 已经入夏,阳光带着几分慵懒地洒落在会馆古朴的窗棂上,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上一抹淡淡的暖意。柔嘉孤身立于雅间之内,一袭紫衣长裙,艳丽妖娆,却难掩她眉宇间那抹不易察觉的孤寂。 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窗外那条缓缓流淌的高粱河上。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波光粼粼,河面上,几艘精致的画舫悠然停泊,雕梁画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画舫中,或许正坐着某位国公家的公子小姐,身着华服,手持扇面,正享受着这夏日里的悠闲时光。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却也在不经意间勾起了柔嘉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孤独感。那些欢声笑语,如同河面上偶尔跃起的鱼儿,瞬间即逝,留下的只有更深的寂静与空旷。 “小姐,客人到了。”侍女的声音传来。 柔嘉转身,看到一个带着狗面具的男子立在门口,不等她招呼,那男子直接走了进来,径直到椅子上坐下,冷冷道:“柔嘉姑娘是吧?老夫之前与宁大家聊过。” “我知道。”柔嘉声音清冷,“宁大家说了,不在参合你们的事。” 狗面具男子轻笑一声:“这恐怕由不得她吧?” 柔嘉缓步走了过来,眼中冷意更甚:“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不过,我们可不怕。君山会的事抖落出去,该害怕的是你们吧?” 狗面具男子明显一惊,端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了一会儿,道:“原来……老夫明白了。” 柔嘉淡淡一笑:“你们不要逼我们,自然相安无事。” “你们是确定不会向西北攻货了?”狗面具男子问。 “是!”柔嘉回答的非常干脆,似笑非笑,“你们应该知道才对啊,怎么?你来这里,是你自己要来的吧?你背后的人知道吗?” 狗面具男子再次惊诧,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而去。 他从会馆的后门出来,一辆马车在那等着。他上了马车之后,马车缓缓驶出,蹲在那街边树下的一个小乞丐,远远的跟着马车。 …… 乾清宫。 朱祁镇再次召见了葡萄牙商人弗朗西斯科,与他聊当前欧洲的情况。因为奥斯曼帝国的崛起,阻断了丝绸之路,大明的丝绸,瓷器等东方特产难以大量抵达西方。所以,葡萄牙和西班牙开始寻找新的贸易路线,于是开启了大航海。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明之前禁海,丝绸和瓷器都流不出去。以至于欧洲的那些国家,想从别的地方获得这些东西。 不过,当前大航海还处在初级阶段,并未有大的发现。 朱祁镇脑海里回想世界历史,哥伦布是在1492年发现美洲大陆的,还有个三十来年的时间。这三十年,也是欧洲大航海黄金时间。 欧洲各国王室和贵族纷纷资助航海探险活动,以获取新的贸易路线和资源来源。这种国家层面的支持极大地推动了大航海时代的发展。 随后,他们在美洲,非洲,大洋洲等地,建立了广泛的殖民地,并掠夺了大量财富和资源。 “大明不能落后呀。”朱祁镇心中低嘀咕,“几十年的郑和已经开启了航海,我们的航海技术比他们强!” 他是一个穿越者,知道新大陆都在什么地方。他暗暗决定,要重新阻止大航海,在那些欧洲人之前发现新大陆。 “弗朗西斯科,你们航海的那些设备,朕大量需要。”朱祁镇一笑,“比如望远镜,指南针、牵星仪器、航海图与绘图仪器、计时设备以及气象观测设备。” 弗朗西斯科颔首:“遵旨,皇帝陛下。” …… 弗朗西斯科走后,朱祁镇召见了内阁大臣,还有户部尚书陈循,工部尚书高谷。 “找你们来,有事要议,就是重新组织船队出海。”朱祁镇沉声道,“但是,我们这次船队出海跟郑和出海不一样,这次的目的是为了发现新大陆。” 接着,他详细跟大臣们分析了如今西方的情况,并说了大航海将会带来的全新世界格局。他原本以为会比较费劲解释,哪知道大臣们听后,都很赞成。 他这才意识到,这些年,他自己在改变,大臣们的思维也在变。尤其是他上次跟大臣们讲了世界地图后,开拓了大臣们的视眼。 “陛下,出海费巨大啊。”户部尚书陈循皱眉,“我们需要重新打造大船吧?主要是缺银子。”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我们这次出海的规模,完全没必要如郑和那般,那太浪费了。” 他知道,如今的美洲还处在比较落后的阶段,史书记载,南美的那个庞大的印加帝国,后来被西班牙一百多个人给灭了。 “陛下,我们下去详细议一议,再上个折子。”内阁首辅商辂双眼冒光,“既然那地方遍地都是金银,我们要赶在西洋人前,占据那些地方啊。” 朱祁镇挥挥手:“何止是金银啊,那边有我们没有的粮食,玉米土豆等,把这些引进大明,能让百姓粮食增产,不饿肚子。” 杨贵芳跃跃欲试了,道:“那还等什么?加快准备啊。我认为这事,跟北伐漠北一样重要。” 朱祁镇看大家意见一致,满意的点头,让他们去做各项准备。 …… 长春宫,夜色醉人。 朱祁镇虎躯一震,拥着怀中的贤妃。 贤妃轻喘了好一会儿,慵懒又妩媚,靠在他怀中,声音柔媚:“陛下,皇后昨日病了,你是不是要去看看?” 朱祁镇微惊,问:“请太医了吗?” 贤妃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面色绯红:“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 朱祁镇轻抚那绸缎般的玉背,道:“朕明天去看看。” 后宫妃子太多,他肯定是顾不过来的。但那是皇后,他起码表面功夫得做,况且皇后还帮过他。 “英国公最近身体好么?”朱祁镇岔开话题。 “臣妾也不知道。”贤妃幽幽道,“年纪大了,能好到哪里去?臣妾上次省亲,告诉他不要管那么多事,安享晚年。” 朱祁镇一手轻拥着她,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 英国公会安享晚年吗?他不会,越是年老,他越是不安,因为他怕死了无颜去见太宗皇帝。只希望这老头不要在搞事。 “朕也希望他安享晚年。”他低头看着怀中的贤妃道。 贤妃仰着那张布满红晕的美艳脸颊,媚眼如丝:“谢陛下,臣妾最想的,就是为陛下诞下龙子。” 说着,她主动靠了上去。 …… 翌日。 处理完折子,天色尚早,朱祁镇便微服出了宫。 他本想去太白楼,一个人喝点小闷酒,思考下最近的事,转念一想,那还不如去会馆,那里更安静,还有美女降火。 于是,他来到了会馆,柔嘉见到他,明显惊喜。她快步向前,柔柔弯腰行礼,垂落硕果,声音柔媚:“奴家拜见朱公子。” “准备些酒菜,我想喝酒。”朱祁镇挥手。还是那个雅间,朱祁镇坐下后,没多久,柔嘉就让上了一桌子佳肴,她跪坐在朱祁镇身旁,,一双杏眼媚意天成,拘谨且恭敬:“奴家伺候公子。” 她伸出纤纤玉手,为朱祁镇倒酒,夹菜。朱祁镇乐的享受,边吃边问:“宁大家可有信来?” “有的,昨日刚到。”柔嘉道。 “嘿,她都不给我来信。”朱祁镇哼一声。 柔嘉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朱祁镇道:“公子,请看,这就是宁大家的信。” 朱祁镇接过来,目光扫过。 宁荣荣在信中大概说了如今在东瀛的情况,她已经在东瀛彻底站稳了脚跟,东瀛几个大的大名都在向她订货。 “我要知道如今东瀛的具体情况,让她写信给我。”朱祁镇冷道。 “宁大家应该还在收集,过不了多久就会给公子来信的。”柔嘉道。 朱祁镇点了点头,挥手:“你出去吧,这信留着,我一个人待会儿。” 柔嘉欠身一拜,退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从会馆出来,没走进步,就看到朝小天站在街边的大树下,朝他翻白眼。 “师傅,我找不着你,但我知道来这会馆,迟早会逮着你。”朝小天摊手。 朱祁镇哼一声:“知道为师干什么的吗?” 朝小天无语的叹气:“师傅你从未透露啊,问了,你也不说。” “为师是禁军统领,平时都在皇宫,告诉你,你也找不到我。”朱祁镇傲气道。 朝小天又惊又不敢相信:“真的?” 朱祁镇摊手:“当然,为师脚跺一跺,京城都会抖三抖啊。” 朝小天无语的表情:“那是皇上!” 朱祁镇走到街边,买了两个烧饼,一个递给朝小天,问:“堵在门口,找我干什么?” 朝小天接过烧饼就开始啃,办嚼边道:“哦,我找到一个君山会的人了。” 噗~ 朱祁镇口中的烧饼喷了出来,急急问:“你说什么?找到君山会的人了,在哪?” 朝小天不急不慢的样子,气得朱祁镇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朝小天差点噎死,白眼道:“师傅,不是你说的么?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再废话,老子把你拍死。”朱祁镇怒道。 “一个带着狗面具的人,进了英国公府。”朝小天摊手。 朱祁镇:“!!!” 他惊了,难道是英国公? 转念一想,一切都符合逻辑,就是英国公,他有那么大能量,能召集那些大佬。难怪,之前锦衣卫一直找不到线索。以英国公的能力,京城能藏的地方多了。 “你继续查君山会。”朱祁镇叮嘱,“对了,如果碰到紧急情况,可以去找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他是自己人。为师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啊?”朝小天惊了。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啊什么啊?没有为师提前打招呼,你以为你能接到户部的活?锦衣卫会找你?好好努力,为师看好你,我们一个在朝,一个在野,雄霸京城。” 朝小天恍然大悟的样子。 朱祁镇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回宫了。 …… 乾清宫。 朱祁镇立刻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命令:“即刻抓捕英国公!” 石彪大惊:“陛下,以什么罪?英国公威望甚高,历经四朝,不是一般的国公能比的啊。要抓他,得有过硬的证据,罪名。” 朱祁镇眼中杀机闪过:“他就是君山会的一员!” “啊?”石彪惊愕,“原来是他!” 朱祁镇冷静了下来,道:“不过,你说的对,他是威望最高的国公,战功赫赫,朕还不能随便拿他。” 石彪附和着点头,道:“陛下,目前我们也没有证据,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臣派锦衣卫暗卫盯着,利用英国公,把君山会一网打尽。” 朱祁镇皱眉沉思。 要治罪英国公,就得是死罪,否则他反扑起来,把假皇帝的事抖落出来,岂不麻烦?那得给英国公定大逆不道的大罪,能直接赐死。 “刚刚是朕冲动了。”朱祁镇沉声道,“你们锦衣卫盯着英国公,同时,想办法给他按上大罪,最好是谋反的大罪,朕能直接赐死。” 石彪抱拳一拜:“臣明白,臣遵旨。” 朱祁镇又交代了一番,石彪这才退了出去。 夏天的凉风吹进来,朱祁镇立在窗边,大脑飞速运转。 他本想给英国公留一命,只要他不搞事,给他个晚年,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天真了。 “陛下,贤妃娘娘来了。”曹吉祥过来禀报。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走回御椅坐下。没一会儿,贤妃进来了,双手交叠在小腹,莲步轻移,优雅且高贵,欠身一拜:“陛下,臣妾炖了汤。” “爱妃辛苦了。”他微微一笑。 他这会儿想起了王直遗折中的话:倚个人之偏爱,祸患必生;陛下之弊,莫大于怀旧情,不忍诛大臣。 那朕该信任贤妃吗? 他心中嘀咕:“王阁老啊,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一切?朕连王叔都杀,怎么就不忍诛大臣了?你是有所指吧?朕赐死英国公,贤妃会如何?” (本章完) 200.第200章 妖后:这一夜,本宫不干净了 第200章 妖后:这一夜,本宫不干净了 黄昏,会馆。 柔嘉没想到朱祁镇这个时候来了,她都有些期待,难道他是来过夜的? “把门关上。”朱祁镇冷道。 柔嘉脸一红,去关上了门。她再次转身,抬头看到了朱祁镇那冰冷如刀的眼睛,她知道,朱公子不是来过夜的,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公子,怎么了?”她小声问。 朱祁镇冷冷的看着她,问:“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带着狗面具的人?” 根据朝小天的情报,那带着狗面具的人是从会馆后门出去的。这说明什么?君山会于会馆有勾结?可他还是相信宁荣荣会站在自己的一边,毕竟,只有他能满足宁荣荣的愿望。 “朱公子终究是知道了。”柔嘉缓缓点头,“是,前几天那个带着狗面具的男子来会馆找过我。” 朱祁镇急问:“他是谁?” 柔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仅我不知道,宁大家也不知道,我们会馆只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因为他之前要我们给西北供货。” 君山会在给西北供货? 那就是商会的货,通过威远镖局送去西北的。 朱祁镇瞬间都想明白了,接着问:“现在还在供货吗?” “没有了!”柔嘉语气肯定,“宁大家特意交代,就是对方来威胁我们会馆,哪怕是鱼死网破,也不能供货西北。还交代我若是……若是实在解决不了,就找朱公子你。” 朱祁镇冷哼一声:“之前瞒着我,出事了,知道找我?” 柔嘉跪了下去,拜道:“朱公子,我们家小姐也是没有办法。对方势大,我们也是被迫的,而且小姐说了,他们当中有人知道我们来自哪里。宁大家说了,等她去了东瀛,就该是得到了朱公子的信任,有了朱公子,我们也就不惧他们了。” “果然是宁大家,算计的这么清楚。”朱祁镇哼一声,问,“你们还知道什么?” 柔嘉沉思了一会儿,取出一个本子递给朱祁镇道:“这是宁大家留给公子的,这里有我们走货的详细路线。其实,我们都是听指令行事,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朱祁镇接过本子,匆匆扫过,那上面是商会走货的详细路线,以及哪些关口,找谁过关等。有了这个,倒是能抓些在陕甘的内奸。 …… 夜幕降临。 朱祁镇才回到坤宁宫,进门就喊:“双喜,快,朕都要饿死了。” “是。”双喜欠身道,“陛下,等你好久了呢,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妖后慵懒的倚在软垫上,一头漆黑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一袭紫色长裙,身段妖娆,成熟御姐的风韵令人着迷。 “怎么这么晚?”她缓缓起身,莹白匀称的小脚穿上拖鞋,走了过来。 朱祁镇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一笑:“出宫了一趟,刚回来。” 妖后到了他身前,他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柔声问:“最近怎么不出宫了?若是闷了,多出去走走。” “懒得动。”妖后微微仰着明媚动人的漂亮脸蛋儿。 朱祁镇情不自禁的朝着红唇啃了下去,妖后熟练的配合。两人吻的热烈,丝毫不顾及端着菜出来的双喜了。 良久,唇开。 妖后清雅成熟的面颊泛着一抹红晕,眼神含羞:“双喜在呢,用膳了。” “奴婢什么都看不见。”双喜低着头道。 妖后扑哧一笑,脑袋枕在朱祁镇的肩膀,脸蛋酡红:“双喜都被你带坏了。” “怎么怪我?”朱祁镇扶额,“是你好吧?” 一旁的双喜无奈的语气:“先用膳吧,待会儿都凉了。” 两人这才坐下来用膳,妖后依旧优雅的吃着,朱祁镇则是大快朵颐。 “今日江南的丝绸到了。”妖后开口,“宁大家纱坊的丝绸,品质极好,我很喜欢。” 朱祁镇边吃边问:“各宫都分了么?” 妖后摇了摇头:“这事你得去问贤妃,反正我的宫里是有了。” 朱祁镇抬头,嘴角含笑:“后宫的事,你真都不管了?” “是啊,省的有人说我不放权。”妖后撇撇嘴,“再说,我迟早是人老珠黄,这会儿乖乖退下的好。” 朱祁镇连连摇头:“你最美!艳冠后宫!” 妖后嘴角微扬,瞋一眼:“鬼才信你!我倒宁愿住到宫外去,到底什么时候去那小院住两天?你都说了三月了。” “就这几天。”朱祁镇摊手,“于谦要找我商议北伐的准备事宜。” 妖后哦了一声,继续优雅的喝汤,眼眸垂落。 …… 东瀛,九州南部海边。 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在靠岸,宁荣荣立在一艘战船上,望着岸边的人群。白无起走到她身边,禀报:“宁大家,那些都是东瀛的难民。我们营地最近扩大,招收了不少东瀛难民,他们只要吃饱饭,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给他们都发俸。”宁大家眸光锐利,“我们要长期经营东瀛,那就需要得民心。” 白无起点头:“是!” 宁大家回头望了一眼船队,道:“这回的物资,还有那些军火,我们主要卖给甲斐国武田氏和越后国长尾氏。” 白无起眼中满是不屑:“什么国?都没我们大名一个知府地盘大,东瀛这些人真是坐井观天,还自以为是大英雄。” 宁大家微微蹙眉。 她是根据朱祁镇给她的信,在结合东瀛如今的情况做判断。朱祁镇在信中提到了什么“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和“越后之龙”上杉谦信,“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等,这些名字都还未出现。不过,这些家族的国已经有了,按照朱祁镇的提示,她要开始长线投资。 实际上,朱祁镇关于东瀛的历史,那是一坨屎。他只记得那些人物,并不记得他们具体出身的年月。当然,他记得一个叫丰成秀吉的,最后结束了东瀛的战国,那个家伙,肯定还未出生。 “宁大家,该下船了。”白无起提醒道,“刚刚属下来报,武田家和长尾的人都已经到了,他们是生怕我们把货卖给了一家啊。” 宁荣荣嘴角微扬:“我们要讲诚信!我们帮了他们,也要他们帮帮我们,这地儿还是太小了,要他们给本地大名压力,我们地盘要再扩大。” “是。”白无起笑着点头。 …… 下了船,她坐上马车回到营地。 没一会儿,越后国的守护长尾为景亲自来拜访宁大家。一个不高的中年男子,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宁大家。”长尾为景开门见山,“你若只是把货卖给我长尾一家,我愿多出三层的价。” “你就三倍,我也不能只卖你一家。”宁荣荣淡淡道。 长尾为景目光瞬间凌厉:“这里是东瀛,宁大家,你就不怕吗?” 宁荣荣端坐在椅子上,冷冷一笑:“你是威胁我?你尽可以试试,武田家一时半会灭不了你,加上我,看是不是能灭了你们越后国!” 长尾为景面色剧变,咬了咬后槽牙,一拜道:“宁大家误会了!你是我们越后国永远的朋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宁大家声音如冰,“若是再敢威胁我,后果自负!” “打扰了,宁大家。”长尾为景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大殿,他带着属下押送着货,回越后国。他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杀机毕露。 他们越后国与武田氏的甲斐国正在开战,双方都需要宁大家的武器,而这个宁大家居然向两方供武器。 “其心可诛!”长尾为景咬牙道。 可是,他又不敢拿宁大家如何,因为他需要武器,还有那些物资。他也打听过了,如今只有宁大家的船队畅通东南,还有东边大明的海域。 她是海上之王! …… 京城,乾清宫。 早朝之后,朱祁镇召开小朝会。 “陛下,也先进攻了建州女真部。”杨贵芳道,“建州左卫吃了个败仗,已经率部逃往兀剌山瓮村一带。呵呵,那个童山吃亏了,想起我们来了,说要向我们进贡,他亲自来朝贡,估计还有几天就到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童山啊,猛哥帖木儿之子,前世看历史,都说这个童山可能就是爱新觉罗的先祖。他的后代当中,会有一个叫努尔哈赤的猛男。 “需要我们调停?”朱祁镇问。 “应该是了。”杨贵芳道,“陛下,我们准备远征膜拜,建州女真可利用。” 朱祁镇缓缓点头:“先让他们跟我们合击也先,回头再收拾他们。跟你们说啊,这个女真部,一定要压制他们,不能让他们做大。” 徐有贞犹豫了下,问:“那朝廷该怎么迎接这个童山?是热迎还是冷淡对待?礼部那边好有个应对。” “人家来朝贡,我们当然要客气啊。”朱祁镇挥手,“朕还要亲自召见他呢。”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个想法,一刀斩了这个童山,是不是就不会有努尔哈赤出生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大清朝了啊? 还别说,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陛下,明天休沐,臣让礼部后天上个折子上来。”徐有贞道,“既然童山主动来了,我们就可好好利用。” 朱祁镇这才反应过来,终于到月底休沐了。 处理完政务,还早,他来到了坤宁宫,打断明天带妖后出宫去那小院住两天。 …… 步入殿内,只见妖后正在看书,她侧卧于柔软的席榻上,身姿曼妙,曲线动人,似丰腴而无骨,白皙如玉的手腕轻轻托起她的螓首,美眸中流露出那种随意的慵懒。 “今日竟来得这般早?”她察觉到朱祁镇的进入,微微抬起眼帘,目光流转。 “今日折子少。”朱祁镇缓步上前,“明日乃月底休沐,我们出宫去?”妖后闻言,精神一振,猛地站起,随手将书卷一掷,笑道:“何须待到明日?我们即刻便行。这宫中,实在令我感到憋闷。” “现在?”朱祁镇未曾料到她会如此急切。 妖后美眸闪烁,笑道:“正是,我们还能去逛逛夜市,反正不用带任何物品,小院里应有尽有。” “那我先回宫换上便装。”朱祁镇道。 他刚欲转身离去,却被妖后一把拉住,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衣物,我宫中又不是没有,赶快去换上。”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此时华灯初上,夜色迷人。 夜幕低垂,街巷间,一盏盏灯笼渐次亮起,如同点点繁星落入凡尘。灯光和月光,映照在青石板上,拉长了行人的身影。 街道两旁,各式店铺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还有偶尔传来的丝竹之音。 在这样的夜晚,寻常百姓家也显得格外温馨。一扇扇窗户透出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屋内忙碌而幸福的身影。有的家庭正围坐一起,享用着晚餐,饭桌上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有的则是一家老少,在院中乘凉,十分惬意。 孩子们在巷弄间追逐嬉戏,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偶尔,一两只夜行的鸟儿掠过天际,留下一串串悠扬的鸣叫声。 在这片灯火阑珊之中,妖后挽着伪帝,走走看看,她目光灵动又闪亮:“平常百姓家,才是我向往的。” “别瞎向往。”伪帝道,“你是没看到他们凌乱不堪的另一面。” 妖后抿了抿红唇,轻叹:“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艰辛。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他们得谢谢你这个皇帝陛下呢。” 伪帝愣了愣。 其实他并不知道怎样去做个好皇帝,只是穿越一趟,那就干点事吧。这个世界的百姓, 要求太低了,他们只不过想有口饭吃罢了。 “我没做什么。”伪帝一笑,“是百姓要的少,未来的世界,百姓过的比这好多了。” 妖后心中一动,抬眼:“未来?你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伪帝笑着指了指周围,道:“未来啊,这里是cbd,高楼大厦,京城是国际大都市。” “你说的都是什么?你怎么知道?”妖后问。 “我瞎说的啊。”朱祁镇握着她的手,“走,我们回去吧,该歇着了,明天再来逛。” 妖后挨着他,眼眸垂落。 …… 高粱河畔,小院。 房间的屏风后面,热气腾腾。 妖后立在浴桶之前,轻抬纤手,腰带应声而松,一袭白色长裙如晨雾般缓缓滑落,展露出她凝脂般细腻柔滑的肌肤,在朦胧烛光的映照下,像是笼上了一层迷人的微光。 她以一手轻掩胸前春色,姿态优雅,双脚自曳地的长裙中悄然探出,白皙娇嫩,步步生莲,缓缓移步至浴桶旁,轻盈跨入其中。温水瞬间包裹全身,带来无比的舒适与惬意。 “洗完了吗?”伪帝闯了进来。 妖后一阵慌乱,往水里缩了缩,瞪眼:“你别进来啊,出去。” 伪帝哪会管?径直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按在她的香肩上,一笑:“我来给你捶背啊。” “不用!”妖后身体微微一颤。 正好,伪帝低头,看到她身前的那一颤,动人心魄。 “你刚刚不是说腰酸背痛吗?我来给你揉揉。上次你不是体验过么?还赞我来着。”伪帝一边说,一边已经下手了。 妖后紧咬着嘴唇,回头狠狠瞪一眼:“只能揉背啊。” “好嘞!”伪帝应声笑,“你还不了解我么?” 妖后轻启朱唇,万般柔情在眉眼间流转,眼神中交织着似嗔似羞,轻轻瞪了那个让她又恼又爱的家伙一眼。可那家伙只是温柔地为她揉背,并无任何逾矩之举,渐渐地,她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 突然间,伪帝双手一抬,直接将她的双肩提起,她整个人随之站立。那一刹那,伪帝欣赏着眼前完美的她,眼睛直了。 “闭上眼!”妖后轻盈转身,欲以纤手捂住伪帝的双眸。她的脸颊上泛起一抹醉人的红晕,声音虽清冷,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羞涩与急切:“我已沐浴完了,快把浴巾递给我!” 御姐范端的十足。 朱祁镇一边欣赏着她的绝美风姿,一边取过浴巾,将她紧紧包裹。妖后眼眸迷离,感受到他双手的作怪,不由得伸手轻推,鼻音中带着一丝娇嗔:“你先出去。” 她微微轻仰着脑袋,风情万种的刮了一眼这个坏蛋。 “那我直接抱你出去吧。”伪帝话音未落,已将她横抱在怀,走出屏风,轻轻放置在软榻之上。妖后面色绯红,迅速钻进了被窝。 伪帝也钻了进去,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肢。 妖后轻哼两声,白皙的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主动献上香吻。 良久,两人唇分。 “够了哦。”妖后瞪大眼睛,娇嗔道,“不然你就去隔壁睡吧。” 伪帝闻言,不再嬉闹,只是温柔地拥着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睡吧。”他吹灭了蜡烛。 …… 外面徐徐凉风吹来,伪帝竟然真的入睡了。靠在他怀中的妖后哭笑不得,哼一声:“你还真睡得着。” 她也极力平静下来,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渐渐入睡。 不知不觉,月上中庭。 妖后睡的迷迷糊糊的,忽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她睁开了眼,看伪帝还在梦里,好像还在笑,做什么美梦呢? 她嗅了嗅鼻子,伸手往被子里探去,而后眼睛瞪的大大的。 被子里有个地方,湿漉漉的。 “这个混蛋!”她又气又好笑。 她伸手在他腰间猛地一掐,伪帝一下就醒了。她坐了起来,笑容玩味:“做美梦了是吧?都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了啊。”伪帝眨着大眼睛。 “呸,坏蛋!”妖后瞪眼,“我去隔壁睡,你自己睡这里吧。” “为什么啊。”伪帝伸手去拉。 妖后白了一眼,伸手拍掉了他作怪的手,优雅的起身,双手稳着浴巾,转身下榻,一双均匀如玉般的双腿落下。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端着几分冷艳的眸子撇了一眼有些懵的伪帝,旋即便是迈着白皙的大长腿向着屋外走了出去。 朱祁镇嗅了嗅鼻子,低头一看,麻了。 卧槽,刚刚我春梦了无痕了? …… 清晨。 伪帝早早起来,神清气爽。 他在院子里炼体,完了后,去煮粥,一切都好了,还没见妖后起来。他只好去敲门,门没关,推门进去,见妖后还在沉睡。 “起来了!”凑到她耳边喊一声。 妖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摆手:“我还要再睡会儿,你别来吵我。” “说好的要去逛街呢。”伪帝伸手捏了捏她脸颊。 她瞪大眼睛,恶狠狠的怒瞪:“还不是因为你?我后半夜才睡,你出去,我睡醒了再去逛街。” 伪帝似笑非笑:“原来是你睡不着啊,扛不住就不要硬扛啊,你看我,身体健壮,随时为你侍寝。” 妖后被逗笑了,气得挥手:“滚出去!” 伪帝不逗她了,走了出来,他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悠闲的清晨。他自己喝了粥后,在院子中的竹椅子上坐下,拿着一本书看,旁边泡着一壶茶。 惬意! 特么,以后就应该把朝政都丢给内阁和司礼监,朕在中间平衡就可以了,朕何必那么累呢?国国舒坦日子不好么? “这个时代的夏天,也没那么热。”他望着清晨的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正看书入迷,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而后闻到一阵幽香,两只白皙的皓腕环住了他的脖子。 妖后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声音柔腻:“相公,我饿了。” 伪帝转头,看着她那秀美妩媚的脸,白眼:“饿了自己去厨房煮啊。” bia叽~ 妖后霸道的亲了他一下,声音还嗲了:“你帮我煮啊,我是你娘子啊。” “咦~” 伪帝鄙视的样子,指了指自己,“我这么年轻,你这大姐姐也不知羞啊,老牛想吃嫩草啊?” 啪啪啪! 气得妖后不断锤他。 “你收拾下,我带你出去吃啊。”为帝抓着她的手,抱进怀中,“朝小天跟我说有个酒楼不错,我们去尝尝。” 妖后靠在他胸膛上,似乎贪婪这种感觉,半点都不想动。 伪帝捧起她的脸,道:“还不快去?不然一天都过去了,明天我们又要回宫。” (本章完) 201.第201章 真皇帝:朕的机会来了! 第201章 真皇帝:朕的机会来了!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一早起来,在园子里炼体,这是他被虏漠北之后,跟随袁彬学艺,保持的习惯。他打完一套拳后,大汗淋漓。 他缓缓抬头,恰逢东方一轮红日破晓而出,万丈光芒瞬间洒满天际,将敦煌城镀上了一层金辉。那日出之美,大气磅礴,他站在那久久愣神。 “陛下,用膳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布尔玛俏丽丽的立在廊下,眉眼温柔。正统皇帝回过神,走过去揽着她的腰,温柔一笑:“辛苦爱妃了。” 两人到了殿中,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布尔玛坐下后,给正统皇帝盛一碗粥,柔声道:“臣妾不会做中原美食,难为陛下了。” 正统皇帝一边喝着粥一边拿起一个饼,大口啃:“有的吃就不错了,在漠北的时候,朕还饿过肚子呢。” 布尔玛眼中闪过痛惜,轻叹一声,而后突然用手捂着嘴,作呕。她急急跑到一边,弯着腰,可是呕的更厉害了。 “莫不是病了?”正统皇帝急急朝着外面喊,“来人,快去叫郎中!” 布尔玛呕了好一会儿,逐渐平复,面带歉意:“不碍事,影响陛下用膳了。” “你我夫妻,还用这么客气?”正统皇帝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没一会儿,郎中来了。 给布尔玛把脉之后,面色大喜,朝着两人一拜:“恭喜大人,夫人她有喜了。” 正统皇帝先是一愣,而后激动的追问:“有喜了?是有喜了?” 郎中确定的点头,布尔玛听了,面色含羞又洋溢着幸福的笑。正统皇帝握着她的双手,满眼高兴:“我们要有孩子了。” “嗯!”布尔玛面色微红。 正统皇帝没有想到,逃亡奔波多年,在这敦煌,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 半个时辰后,议事大殿。 许彬,袁彬都知道布尔玛怀上了的消息,他们向皇帝表示祝贺。军师邬行道更是朗声大笑:“陛下,新的生命即将诞生,预示一切都会有个全新的局面。” 正统皇帝含笑点头:“是啊,总算是有喜事了。” 欢乐的气氛过后,许彬面色凝重的一拜:“陛下,陕甘巡抚刘定之他最近连续抓了一批人,都是当初新宁伯留下来的人。这批人被抓,我们的走货路线彻底断了。” 邬行道沉声道:“应该是京城出了变故。可是,如今消息断了,我们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 “母后不会有事吧?”正统皇帝满脸担忧,“朕最怕有一天,那伪帝不管不顾的大开杀戒。” 邬行道摇了摇头:“他不敢!哪有杀太后的皇帝?他承担不了这个罪。除非是暗害,这陛下你也不用担心,太后有自己的保全之道。” 正统皇帝又想起了那封信。 “汝母,妻女,吾养之!” 一想到这句话,他眼中喷火,恨不得立刻发兵京师,把那伪帝碎尸万段。“陛下,我们现在有关西,暂时没有中原的物资,并不影响。”许彬道。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一笑:“朕知道,但是,我们被限制在关西了,必须破局。”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军师邬行道身上。邬行道神态自若,喝一口茶后,眼中精芒闪过:“陛下,帖木儿的使者这两天就要到了。” 正统皇帝冷哼一声:“他们是看关西一统,希望我们出兵察合台吧?可察合台才是我们的近邻啊。朕大婚,察合台还专门来道贺。” “远交近攻!”邬行道站起来,“这是我们的机会,不能蚕食陕甘,我们可以向西扩啊。不管怎么说,先强大自己肯定是对的。” 他分析了如今西域的局势,认为机会来了。 西域之前的霸主是帖木儿帝国,自从帖木儿死后,帝国很快衰落,但依旧有着强大的实力。如今帝国的大汗是帖木儿的曾孙,他雄心勃勃,要恢复帝国昔日荣光。 而此时的察合台汗国,内部矛盾重重。王室与异密势力(即地方贵族和部落首领)之间的矛盾尤为显著。异密势力往往掌握着大量的军队和财富,对大汗的权威构成挑战。 汗国内部还存在着不同部落之间的矛盾。这些部落在信仰、习俗、利益等方面存在差异,难以形成统一的力量。因此,在面临外部威胁或内部动荡时,这些部落往往各自为政,难以形成有效的联盟。 所以,帖木儿帝国才在这个时刻派出使者,目的是要邀请关西合击察合台。帖木儿帝国在西,关西在东,双方同时进攻察合台,那么,察合台就会两线作战。 “在察合台内部,其实有些部落与我们关西很多部是同宗。”邬行道分析,“所以,我们是很有机会拉他们入关西的。况且,一旦开打,察合台的主力肯定是在面对帖木儿帝国,我们这边压力小。” 袁彬跃跃欲试,眼中战意高昂:“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关西训练了一支大军,关西已经不是昔日的关西了。陛下,这肯定是个机会,向西扩大地盘。” 正统皇帝神色激昂,摊手:“好,那我们就与帖木儿结盟!” …… 邬行道看大家都很兴奋,沉思了下道:“不过,有一点我很担心,那就是我们挥师向西的时候,朝廷大军入关西,怎么办?” 众人齐齐一愣! 许彬却摇了摇头:“朝廷正准备北伐,无暇顾及我们,朝廷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对,所以这才是天赐良机!”袁彬道。 他们分析,正是要趁着朝廷征漠北这个时机,他们关西部挥师向西。为什么不挥师南下,直抵京师?因为现在关西部的力量,根本不是朝廷的对手。 “好!那就这么定了!”正统皇帝朗声道,“今日喜事连连,朕设宴,与诸位同饮。” 众人兴致都很高。 自从上次正统皇帝遇刺,他们一度提心吊胆,士气萎靡。 “陛下,这些天,你还是不要出去。”袁彬提醒,“臣在敦煌城搜索了几遍,没有抓到锦衣卫探子,臣更担心了。这一次,进入敦煌城的锦衣卫,来者不善。” 许彬也赞同的点头:“是啊,那伪帝就是要置陛下于死地。” 邬行道举着酒杯,自信一笑:“我们时刻注意便是,我始终相信,京城的君山会总有一天,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 ps:先传,再来改错字,好困。 (本章完) 202.第202章 妖后毒计:毒杀伪帝,真帝悄无声息取代! 第202章 妖后毒计:毒杀伪帝,真帝悄无声息取代! 京城。 伪帝和妖后收拾好后,准备出门,这时候敲门声传来。两人都好奇了,谁会来这个院子?接着就听到了朝小天的声音:“师傅,师娘,徒儿来看你们了。” “还不滚进来!”伪帝没好气。 嘎吱~ 院子的门被推开,朝小天探出了脑袋,朝着两人嘿嘿笑:“徒儿特意等太阳升起来了,免得你们还未起来。” 妖后瞪一眼:“别跟你师傅学坏。” 朝小天乐呵呵的走了进来,摊手道:“师傅师娘,去我新开的镖局看看?” “你开了镖局?”伪帝和妖后异口同声的惊诧。 朝小天一脸自得:“是啊,师傅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搞什么……同城快递?那能挣多少银子?所以我想,要搞就搞大的,我整个镖局,不仅仅同城,整个大明都能送快递。” 特么,顺丰啊? 伪帝扶额,问:“镖局名字想好了吗?” 朝小天摇头:“没呢,等着师傅你赐个名字。” “就叫顺丰镖局!”伪帝挥手,“我跟你说,以后做大做强,成为大明第一快递公司,不止,如今已经开海,你要成为全球第一快递公司。” 妖后一脸疑惑:“你们说的是什么呀?什么是快递?” 朝小天解释:“就是走镖!” 妖后无语白眼,捶了伪帝一拳:“走镖就走镖,什么快递?” “爷们讲话,你老娘们少插话。”伪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懂个屁,以后的大明日不落帝国,业务遍布全球,肯定需要顺丰……镖局压货,能尽快把货送到各个州,这就叫快递,饿,也可以叫物流。” 妖后仰着绝美的脸,瞪眼:“你再掐我,我就咬死你。” 一旁的朝小天连忙道:“师傅,师娘,我带你们去我们的总坛看看。” “好啊。”妖后挽着伪帝道。 …… 没多久,他们到了城东的一个大宅院前。 伪帝把妖后从马车上抱下来,跟着朝小天到了门口,妖后目光扫过:“哟,还挺大啊,小天,看来你这几年挣了不少。” “那还是因为师傅的关照。”朝小天道。 他领着两人进到宅院里,里面近百人在忙碌,看到朝小天,都恭敬的招呼:“帮主!” “都忙你们的。”朝小天挥手。 伪帝目光扫过,想起了前世的物流园。 朝小天这个业务,的确能做大,先从同城快递做起,然后做大明内的物流,最后做国际物流业务。当然啊,得大明迅猛发展,才会有那么多业务。 “小天,你们鱼龙帮多少人?”妖后问。 “三千人!”朝小天道,“这还不包括外围成员。” 妖后惊呼一声:“京城第一帮会啊,小天,以后师傅和师娘就靠你了。” 她知道朝小天有个鱼龙帮,也知道伪帝在支持他,可没想到鱼龙帮已经有了如此大的规模。 伪帝观察了一会儿,道:“小天,师傅今天就把你捋下你们顺丰镖局的业务逻辑,还有营销手段。” 朝小天和妖后听了,都很懵。 伪帝便开始讲解,结合了前世的物流和快递公司的运营理念,还有营销手段。朝小天都听傻眼了,妖后更是暗暗心惊。 现在的她越来越相信伪帝是来自未来了,一想到这一点,她心中会冒出无数的疑问。但是,她忍住了不问。 “你可以先从同城的业务开始做!”伪帝道,“就先发传单吧,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顺丰镖局能同城送货送信。你的手下有三千人,可以充分利用起来。” 朝小天连连点头:“虽然我们部缺活,因为户部,工部每年都给我们活。但是,我们人多,活越多越好。” 伪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小天,好好干,你的成就远不止此。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多读书,回头师傅给你找一套书,你需要开拓自己的视眼。” “谢师傅。”朝小天一拜。 一旁的妖后美目闪闪,闪身挡在了伪帝的面前,道:“我也要加入鱼龙帮,我来帮小天。” “胡闹!”伪帝瞪眼,“你哪有时间出来?” 朝小天笑呵呵道:“师娘,哪能累着你?你就等着徒弟孝敬就好了。” 妖后撇撇嘴,她是听了伪帝说的,来了兴趣。可转念一想,自己都在宫里,不可能常常来这的。 “师傅师娘,就在我这里用膳?”朝小天道。 “不了。”伪帝摆手,“我带你师娘逛逛,难得有时间。” …… 伪帝带着妖后出了宅院。 “我要去游河。”妖后挽着他的胳膊道。 “好啊。”伪帝看了眼天空。 今天天气好,挺风和日丽的,让他想起了穿越前的那天,也是这么个天气,他去跳伞。特么,一下子跳到了大明朝。 两人步至高粱河畔,只见岸上人声鼎沸,游人如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伪帝这回银子带的足够,出手阔绰,毫不犹豫地租下了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那画舫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随着船工轻轻一撑,画舫缓缓离岸,悠然驶入宽阔的河面。河水悠悠,带着几分凉意与清新,轻轻拍打着画舫的木板,发出悦耳的声响。四周景致如画,沿岸杨柳依依,翠绿的枝条轻拂水面。远处,群山环抱,层峦叠嶂,云雾缭绕,让人心旷神怡。 画舫内,两人对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茶香袅袅,与河面上偶尔飘来的香交织,令人陶醉。两人欣赏着美景,都很放松。 “若是能经常出来走走,心情都舒畅。”妖后道。 “又没人拦你。”伪帝白眼。 妖后紧挨着他坐着,白一眼:“你又不陪我。” 伪帝伸手搂着她的腰,挑眉:“我若是天天陪你,那我真成昏君了,你也真是妖后了。” “所以,我们要珍惜这一刻的时光啊。”妖后也挑了挑眉。 她忽地一跨,直接坐在了伪帝的腿上。 伪帝向后仰了仰,望着她那长裙下的修长大白腿。妖后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拉了拉,伪帝直接撞上那高耸的雪峰。 “看着姐姐。” 妖后一双泛着红晕的妖媚眸子对上了他眼睛。 “你突然浪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伪帝一本正经道,“每次出来都这么黏人,我咋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妖后哼一声,随后白皙的手臂探出,一只按着他的肩膀,一只勾着他的脖子,瞋目:“我是你娘子啊,不黏你,黏谁?” 说完,她御姐范儿十足的,堵住了他的嘴唇。 此刻微风徐徐,空气中带着香。 伪帝当然积极的配合,双手紧搂着她的纤腰。 “啊~” 他嘴唇剧烈的疼,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又发疯了,又咬破了我的嘴唇。 特么,吸血?又这么病态? 妖后似乎十分享受,贪婪的吸吮,双眸红晕更胜。 伪帝竟也沉醉于这份难以言喻的刺激之中,那股释放而出的痛楚异常鲜明,激得他体内肾上腺激素汹涌澎湃,心跳如鼓点般狂野加速。 “你快咬死我了。”他轻声说着,缓缓将她推开。 妖后的双眸泛着猩红的光泽,贪婪地注视着他,眼眸微动,犹如一位高雅的女士在享用美食前,不失风度地展现着餐桌礼仪,红唇微启,吐露出诱人的话语:“我还想要!” 容不得伪帝拒绝,她似乎已经急不可耐,内心深处的渴望如潮水般汹涌,双臂紧紧环抱着他,优雅地用手指拨开他的脑袋,暴露出他脆弱的脖颈,然后缓缓低头,一口咬了下去。 那触感,有些腻滑轻柔…… 紧接着,一阵刺痛从脖颈处直冲脑海,丝丝麻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紧握双拳,死死抓住旁边的栏杆,脚背紧绷…… 真成吸血鬼了?吸血。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妖后的声音变得模糊而迷离,“待会儿换你来,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记。” 她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随即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她整个人呈匍匐状趴在他的怀中,继续咬着他的脖子。 好一会儿后,她才松开,纤纤玉指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泛红猩红色的眸子妖艳冷魅,随着他的气血的补充,秀美的脸都是红润了几分:“现在换你了。” “我才舍不得。”伪帝宠溺的语气。 妖后微微一愣,附身靠在他身上。 画舫已经到了河中心,两人拥着,静静的看着河面的风景。 “明天该回宫了。”伪帝道。 “嗯。”妖后抱紧了他,目光迷离,“不想回宫。” …… 翌日,清晨。 朱祁镇炼体完后,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朝小天,吼一声:“自己滚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双喜走了进来,朝着他欠身一拜:“陛下,是奴婢。” “双喜?你咋来了?”朱祁镇惊了。 “是娘娘告诉我这个位置的,让我今天来这,陪她再逛逛。”双喜回答。 朱祁镇拧了拧眉。妖后还真是不想回去了啊,可朕要去早朝了。 “嗯,那你们注意安全。”他交代。 “陛下放心,奴婢能保护娘娘。”双喜道。 朱祁镇挥挥手:“来的正好,你去给她做早膳吧。我去把她叫醒,这会儿肯定睡的跟猪似的。” 双喜颔首,转身去厨房了。朱祁镇来到房间,见妖后已经起来了,慵懒的趴在窗边的桌子上。 一头细腻乌黑的长发,被几枚精巧的发簪优雅地挽成发髻,几缕青丝轻柔垂落,平添了几分柔美风情。身着一袭粉白色拖地长裙,裙摆宽广,上面绣满了繁复精致的粉色纹,宛如盛开的繁。她那纤细的腰肢,被一条玉带轻轻环绕,可堪一握。 肌肤如凝脂般白皙细腻,柔滑至极,吹弹可破。即便未施任何粉黛,她的容颜依旧清新脱俗,动人心魄。 只是此刻那一双美丽漆黑的大眼睛透着几分怨气:“不想住宫里了啊。” “别想了。”朱祁镇摊手,“你不住宫里,那些言官还不骂死我?” 妖后站起来,直接靠在他的怀中,幽幽一叹:“我也知道,哎,你先去上朝,我和双喜去法海禅寺烧香。” “那我走了。”朱祁镇捧了捧她的脸。 …… 午后的京城,热浪滚滚,天际间像是悬着一轮火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阳光炽烈,将古朴的琉璃瓦顶照得闪闪发光,却又烫得让人不敢直视。街道两旁,高大的槐树虽尽力伸展枝叶,却也难以抵挡这酷暑的侵袭,连树叶都显得慵懒无力,偶尔翻动,带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凉风。 街边的小贩,早已收拾起他们的摊位和货物,匆匆返回那狭小而相对凉爽的居所,只待日头西斜,近傍晚时分再出来谋生计。此刻的街市,少了往日的喧嚣与热闹,只剩下空旷与沉寂,连行人的脚步都变得稀疏而匆忙,每个人都想找一片阴凉之地避暑。 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那些平日里威严巡逻的身影,此刻也不见了踪迹。想必他们也难耐这酷暑,寻了个阴凉角落,或是城楼背阴处,打着盹儿,躲避这难耐的炎热。 城北一个宅院。 一个戴着狼头面具的男子来到门前,摸了摸额头的汗,心中嘀咕:“鼠老大可真会选时候。” 门口的守卫迎接了他,把他带进了宅院中的一个密室。他目光扫过,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鼠面具女子,还有两边站立的鹿面具男子,牛面具男子,蛇面具男子。 “今儿人没齐啊。”狼面具男子道。 “狗老,还有狐狸妹子,他们以后都不会来了。”鼠老大道,“一个被盯上了,另一个已经离开了京城。” 牛面具男子立马问:“他们不会连累我们吧?” 鼠老大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放心,我都处理好了,他们绝对不会连累我们。” 她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道:“西北的商路还是得打通!” “陕甘查的严,通不了啊。”蛇面具男子道,“那就是针对我们来的。” “有办法!”鼠老大道,“城中新成立了一家镖局,顺丰镖局,他们和朝廷的关系很好,可以利用他们。我们起初只是正常走货,顺畅了,在做其他打算。” 牛面具男子点了点头:“可以先试试,让那新镖局押送几趟镖。” 蛇面具男子轻笑一声:“我看他们缺少镖师啊,我可以安排些混进去。” “很好。”鼠老大摊手,“我们今天就议一议。” 半个时辰后,他们达成了共识,谈好了配合。鼠老大最后提醒:“诸位,之后一切挺我指挥。朝廷在查我们,我们需要加倍谨慎。” 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召见建州左卫的首领童山,抑制不住心中那涌动的杀气,尤其是看到他那辫子发型。 “陛下,臣这回带来一千匹马,献给陛下。”童山拜道。 朱祁镇抬了抬手:“朕知道了,你的地盘被也先抢了,朕打算亲征漠北,你们建州部可策应。” “亲征漠北?”童山大惊。 “对!”朱祁镇肯定道,“也先驱使漠北各部,朕要替天行道。” 童山惊诧过后,随之大喜:“我建州部愿助一臂之力!” 对于朱祁镇来说,建州部能牵制下也先,当然是好的。而且建州部还有个作用,就是牵制高丽。虽然高丽年年来进贡,但他们世代的王都想扩大领土。 “陛下,臣还请开启互市。”童山道,“我们用马匹兑换货物。” “准!”朱祁镇挥手。 很快就会开战,大明需要大量的战马。于谦在那训练重骑,对战马要求更高。就是未来,大明要想西扩,战马需求更大。 就像当年蒙元西征那样,大军横扫,但蒙元的将士,很多都是一人三马。如此,才能进行长途奔袭。 朱祁镇下旨,升都督佥事董山为都督同知,掌左卫事。 童山退下后,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奉旨来见。 “陛下,最近暗卫盯着英国公府,没有任何可疑发现。”石彪皱眉,“我感觉那英国公似乎发现了。” 朱祁镇微惊:“不应该啊,他怎么会知道呢?” 石彪面色也疑惑:“他最近闭门不出,臣的感觉是他有些警觉了。陛下,要不要直接抓人?虽然会有很多大臣上书反对,可陛下你如今的威望,大部分大臣会站在你这边的。” 朱祁镇眉头皱起,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继续盯着,我们不急于一时。当然,如果他要出京,那就立刻拿下。” “遵旨。”石彪颔首。 “对了,朕的徒弟朝小天,搞了个镖局。”朱祁镇一笑,“你们适当关照关照。” 石彪连连点头:“陛下,你不说,我们也会关照的。那小子,帮了我们很多。” …… 法海禅寺。 后院之中,古木参天,枝叶繁茂,遮挡住了毒辣的日光,只让斑驳陆离的光影轻轻洒落,给这方天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树荫下,微风轻拂,带着树叶间特有的清新与凉意。 一条细流潺潺绕过石径,水声叮咚,清澈见底,偶有几尾鱼儿悠然游过,搅动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岸边,野野草随意生长,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一袭端庄长裙的妖后正立在凉亭中,双喜站在她身后。 “娘娘,回宫吧。”双喜提醒。 “是该回去了。”妖后轻叹一声,“双喜啊,你怕吗?” 双喜微愣,而后坚定的摇头:“双喜的命是娘娘给的,愿为娘娘去死。” 妖后缓缓转身,伸手放在双喜的肩上,轻叹:“真有那天,我也会死,到时候我们去地下还有个伴,对了,还有陛下。” “娘娘,你决定了?”双喜满眼担忧。 妖后点了点头,眼中泪浮动:“若是我的计划能实施,本宫愿意赴死,和陛……和他一起死,这样到了地下,他也不会那么怪我吧?” 双喜抿了抿嘴唇,微微颔首。 妖后抬眼望着天空,道:“等真的陛下潜入京城,我与伪帝都死了,真的陛下也就能悄无声息的取代了。” “用……毒?”双喜小声问。 “是啊。”妖后擦了擦眼角的泪,“他现在很相信我。” 双喜抬眼道:“他对娘娘,其实很好了。” 妖后幽幽一叹:“所以啊,希望能留下些欢乐的日子。” …… 夜幕降临。 朱祁镇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坤宁宫。 妖后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身材高挑,体态曼妙,眉目如画,她见到朱祁镇进来,起身相迎:“还以为你去给童山设宴了呢。” 朱祁镇伸手抱住了她,整个人靠在她的肩膀上,叹气:“太累了!那童山还不值得我去给赐宴,你不是说让我必须每天来陪你用晚膳么?” “这么听话了?”妖后美目柔情无限,嘴角噙着一抹绝美的笑意,在其耳边柔媚道,“给你靠会儿。” 朱祁镇抱紧了她,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闻着那醉人的幽香。好一会儿后,妖后拍了拍他的背,没好气道:“好了,我肩膀都酸了。” 这时候,双喜端着菜进来,她已经是见惯不惯,道:“该用膳了,待会儿菜都凉了。” 朱祁镇在椅子上坐下,他真是有些饿了,端起碗就大口开吃。妖后小口吃着,依旧那么优雅,她微微蹙眉问:“童山只是建州左卫的首领,你这么看重?” “倒不是看重他。”朱祁镇边吃边道,“算命先生说他会有个很强的后代,未来会入主中原,我可不得防范?” 妖后瞋他一眼:“瞎说?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说完,她心中暗惊,莫不是他来自未来,知道建州女真将来会入主中原? “我也只是利用他,等灭了也先,顺道就灭了女真部。”朱祁镇哼一声,“不给他们机会!” 妖后停下筷子,问:“什么时候北伐漠北?” 朱祁镇想了下道:“那估计还要点时间,各项准备要做好。最终还是要于谦给我个时间,他子啊练兵呢。” “于谦挂帅吗?”妖后问。 朱祁镇点了点头:“我想给他这个机会,封狼居胥!” …… ps:先传,再来改错字,好困。 (本章完) 203.第203章 于谦:陛下大势已成,太后败局已定 第203章 于谦:陛下大势已成,太后败局已定 轰隆!轰隆!轰隆! 雷声如同天神的怒吼,在苍穹之间回响。暴雨如箭矢般疯狂地射向人间,狠狠地砸在黄河上,溅起层层水。 河道总督王涞站在大堤之上,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着皮肤,他抬头望向那像是被撕裂的天空,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如天河真的决堤,要将这凡间淹没。 河水在暴雨下迅速上涨,河面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波涛汹涌,大堤在洪水的冲击下摇晃。 王涞的心跳随着洪水的节奏加速,他深知,一旦大堤决口,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下游七县的村庄、农田、甚至生命,在这场浩劫中化为乌有,还有他四年来的治河成果将毁于一旦。 他紧握着双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但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汹涌,难以抑制。 “爹,这里太危险,你下去吧。”他儿子王昊来到他的身后道。 王涞没有动,死死盯着汹涌的河面,好一会儿后道:“一旦决堤,朝野上下的官员都会弹劾我们,这些年,陛下把大把的银子扔到河道,其他部早有怨气。他们的怨气撒下来,我们这些年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王昊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目光清明:“爹,这些年的努力,肯定会有效果的,这大堤垮不了。” 王涞脸上满是苦笑,摊摊手:“你应该测过了吧?一日积雨超过九寸,这比四年前那场暴雨还要大,是大明立国以来最大的暴雨。” “是啊,它来的不是时候!”王昊轻叹。 轰隆! 一声巨雷之后,王涞问:“百姓都撤走了吧?” 王昊点头:“全部都撤走了!” 这时,阵阵脚步声传来,王涞抬眼看去,只见这济州河道衙门的官员,带着一大批河工,还有很多百姓,扛着各种护堤料上来了。 王涞面色大惊,急急走上前。 “怎么把百姓带上大堤了?让他们快走啊。” “大人,这些都是自愿留下来的,要与我们一起护河堤。” “是啊,大人,我们不走!以前,像这种时刻,那些当官的跑的比谁都快,哪会管我们?王大人,你是一心治河的,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要与你一起护住河道!” 一向坚毅的王涞,此刻眼睛湿润。 他当然想护住河道,其实他不担心自己,更担心的是皇帝。这河道要是毁了,陛下这些年对河道的支持那就是大错特错了,百官会怎么想?百姓会怎么想? …… 京城。 漆黑的夜,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朱祁镇站在乾清宫前,望着外面的大雨,面色凝重。 “最新的雨报还没有来吗?”他沉声问。 站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曹吉祥禀报:“回禀陛下,还没有,奴婢派人在司礼监盯着,一旦上来了,立刻送过来。” 其实这个问题皇帝已经问了三次了,曹吉祥知道皇帝心中担忧。今天陛下召钦天监问过了,今年的大雨,会超过四年前的那次,是从前元以来最大的一次。 朱祁镇是忧心忡忡啊。 四年治河,了千万两白银,如果这次没有扛住,河道决堤,造成大的灾难,那就有大麻烦了。 他自从冒充皇位以来,先是整治兼并土地,把土地还给百姓,后是大力反贪,再接着推行新政等等。 这几年,好不容易聚起了民心。 可这场大雨如果造成大的灾难,那聚起的民心,会迅速失去。那就别谈远征漠北,还有西征,南征了。没有人会真心跟随皇帝陛下去打仗的。 “陛下,商阁老他们来了。”曹吉祥禀报。 朱祁镇转头看去,只见内阁首辅商辂带着内阁大臣们都来了,人人都被雨淋湿了。 “臣等参见陛下。”众人齐拜。 “都起来吧。”朱祁镇抬抬手,“曹吉祥,给诸位大人准备一杯热奶茶。” 徐有贞上前一步,一拜:“陛下,也不用太过忧虑,这老天爷下雨,天命如此,担忧无益啊。” “呵呵呵,天命?”朱祁镇突然怒了,“朕这些年殚精竭虑,承担骂名也不惜,老天爷就给朕这个天命?朕不信天命!” 大臣们连忙跪下,齐道:“陛下息怒!” 朱祁镇叹息一声,抬了抬手:“都起来吧,不是朕要跟你们发火,实在是这大雨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些年我们君臣上下一心,好不容易积攒点民心,这一场雨如果造成大灾,那什么都没了。” “陛下,河道那边治河四年了,该不至于造成大灾。”商辂道。 朱祁镇听得出他这话的意思,这些年河道的的钱,都快赶上兵部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冷声道:“传旨给王涞,还有各地河道衙门,办事不力的,自己提脑袋来见朕。告诉王涞,务必守住河道,人在堤在,堤亡人亡。另外再传旨给黄河经过的各省巡抚,布政使,让他们派军民,想尽一切办法,守住河道。溃决者,按失城论处!” 众人背脊一寒。 …… 哗啦啦! 大雨落在坤宁宫,太后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大雨。一袭素雅长裙,气质娴静淡雅,秀发随风飞舞。 “娘娘,风太大,别淋湿了。”双喜提醒。 太后眉头紧皱,问:“陛下还和内阁大臣们在乾清宫议事?” “是,在等雨报。”双喜轻叹,“陛下都没有用晚膳。” 太后眼眸垂落,幽幽一叹:“他是在担心河道。这雨实在是太大了,若是黄河决堤,后面的各项事就都不好办了。” 白色长裙随风而动,隐约间能看到白皙的小腿,她双臂抱着自己,倒是凸显了几分傲人曲线。她沉思了一会儿道:“双喜,让厨房煮一锅鸡汤,待会儿送到乾清宫去。” “是!”双喜颔首,领命去了。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但雨势更大了,道道闪电划过,伴随着阵阵轰鸣声。太后披上了一件袍子,领着一群宫女走向乾清宫。 大雨伴随着风,吹过廊道,湿了大家的衣服,宫女们挡在太后的周围,尽量为她挡雨。没多久,她们到了乾清宫。 此刻的乾清宫,灯火通明,曹吉祥看到太后来了,连忙迎上前:“参见太后。” “陛下和大臣们还在议事?”太后问。“是,也在等雨报。”曹吉祥道,“陛下还未用晚膳,奴婢送过去,陛下没心情吃。” 太后大步向前:“本宫给陛下,还有大臣们熬了鸡汤。” 曹吉祥大喜,声音响亮:“太后娘娘驾到~” 正在看黄河图的朱祁镇一愣,带着群臣迎接太后。走进来的太后朝着他们挥手:“都不用行礼了,本宫给你们带来了鸡汤,喝一碗热热身子。” “谢太后。”群臣拜。 宫女给他们断汤,太后亲自端着一碗来到朱祁镇身边,美目一瞪,压低声音道:“答应我的,又忘了?在忙,还能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了?” 朱祁镇接过汤,一笑:“主要是没胃口。” 太后瞋目,挥手就要捶他,想起大臣们都在殿下,连忙收住了。她目光柔情,声音轻柔:“你也不用亲自等在这里,雨报来了,他们叫你便是。” “主要是怕出大灾,那就得立刻安排。”朱祁镇一笑,“你回去歇着吧,我年轻,一个通宵都没事。你这把年纪了,该睡美容觉了。” 太后气得龇牙咧嘴,但是没敢动手,怕大臣们发现。 …… “雨报!雨报来了!”一个太监捧着一个盒子急急进来。 朱祁镇猛地起身,径直走到那太监面前,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折子打开,目光快速扫过,大笑一声:“好,太好了!河道那边奏报,各地的大堤都没决口,王涞在最险的济州大堤上熬了两夜,最终守住了大堤。哈哈哈,这伏秋大汛总算是扛过去了。” 群臣跟着大喜,徐有贞道:“陛下,这说明王涞他们按照陛下你的办法治河,是有效果的。今年这场百年不遇的大雨,河堤都没决口。这要是前朝,那还不是一片汪洋?” 朱祁镇含笑摆手。 这时候,就是需要大臣出来拍拍马屁,徐有贞拍的恰到好处。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朱祁镇摇头道:“这主要是河道的功劳,传旨,让他们继续坚守,汛期过去后,朕要重赏。” “陛下英明!”群臣拜。 太后默默看着这一幕,心绪极为复杂。 她看的出来,如今的朝堂,才是真正的上下一心。大臣们都拥护这个伪帝,甚至连商辂这批跟过先帝的老臣,也被伪帝折服了。这一次汛期过去,河道无事,那百姓会更加拥护这位伪帝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 如今就是有人冒出来反对伪帝,朝野上下也不会有人跟随了。太后为什么反对敦煌那边举兵,就是因为这个。 天下的百姓,哪会管你真假? …… 入秋之后,京城的暑气悄然褪去,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丝丝凉爽。天高云淡,湛蓝的天幕下,几缕轻纱般的白云悠然飘过。 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们身着整齐的制服,穿梭于街道之间。如今的京城,街道干净整洁。人行道与车马行道界限分明,行人不急不慢,车辆往来有序。街角处,偶尔可见几位早起的老人,手持扇子,在树荫下悠闲地聊天,或是孩童们在父母的陪伴下,欢笑着追逐嬉戏。 一行人从城门口进来,领队的是河道官员,后面却跟着许多百姓,还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街道两边的百姓都很好奇,他们这是要干嘛? 原来这是黄河泛滥区的乡里老人,上次百年一遇的大雨,没有形成大灾难,这些乡里老人要进京感谢陛下天恩。 因为这些年,陛下全力治河,黄河终于开始安澜,他们生活在黄河两岸,深受泛滥之苦,如今有了巨大改善,他们当然高兴。 于是,河道总督王涞,就准了百姓感恩的心,组织乡里老人进京。本朝从洪武时期开始,就对乡里老人尊敬,他们甚至有进京告状的权力。 “这就是京城啊。” “快看,前面仙宫似的,就是皇宫了吧?” 河道总督王涞的儿子王昊,听着这些质朴的话,嘴角微扬。 …… 乾清宫。 太子少保于谦来拜见太后。 太后并没有在宫中召见,而是与他走在殿前的廊下,宫女双喜远远跟着。太后问了些关于远征漠北的事。 “无论如何,陛下不能亲征。”太后道,“他需要坐镇京城,再说现在也不需要他亲征了。你们这些做大臣的,要进谏。” 于谦点了点头:“太后放心,臣等定然直谏陛下,劝他不要亲征。有臣和石亨领军,陛下会放心的。” 太后缓缓松口气:“甚好,本宫也就放心了。” 她立在台阶上,望着奉天殿的方向,微微蹙眉:“咦,今天奉天殿怎么那么热闹?陛下召见哪国使团了?” “不是!”于谦禀报,“是河道衙门的官员,还有黄河泛滥区的乡里老人,此次百年一遇的大雨,大堤没有决口,百姓们对新的治河之法彻底认可了。当地百姓要感谢天恩,最后河道那边组织乡里老人进京,他们要感谢陛下。” 太后微微愣神,轻叹:“陛下的威望,已经超过先帝了,甚得民心啊。” 站在她身后的于谦,沉思了下,压低声音道:“是啊,太后娘娘,陛下擅长未战而先胜。用陛下的话说,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太后心中一凛! 她定住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于谦,问:“于谦,这就是你要对本宫说的?不要忘记了,你答应本宫的事。” “臣不会忘记!”于谦一拜,“也请太后记得,臣从太宗时候开始,心中都是先有大明,再有陛下。” 太后冷冷一笑:“于谦啊,太宗说的对,你要是大权在握,最终会不得好死!” “臣明白!”于谦再拜,“臣也记得先帝之恩。” 太后摆摆手:“记得就好,你退下吧。” 于谦颔首,退了下去。 他走在御道上,望着乾清宫的方向,心中暗叹:陛下大势已成,太后你败局已定。 …… 双倍月票啊,不要脸的求几张月票呢。 (本章完) 204.第204章 妖后张嘴:臭男人,我帮帮你 第204章 妖后张嘴:臭男人,我帮帮你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正在召见一个贵客,来自帖木儿帝国的使者塞恩。塞恩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通过这段时间的交流,正统皇帝基本搞清了西域还有西域更西的情况。 帖木儿帝国的第三个皇帝沙哈鲁死后,帝国陷入了内乱。这个沙哈鲁,是帖木儿帝国的开国皇帝帖木儿的第四子,在正统皇帝看来,这位就是西域版的太宗皇帝。 因为帖木儿死前传位给了他的孙子,后来是沙哈鲁奉天靖难,这才登上皇帝大位的。现在帖木儿帝国的皇帝是帖木儿之孙,名叫阿布·赛义德·米尔扎,英明神武,已经再次一统帖木儿,所以才会把目标对准了东边的察合台。 在这之前,帖木儿帝国已经与黑羊王朝结盟,以壮大自己的实力。因为帝国的西边还有一个强敌,那就是奥斯曼帝国。 如今的奥斯曼帝国正在大力向西扩张,与帖木儿帝国暂时和平。不过他们双方都知道,迟早会有大战。 为了迎接两大帝国的空前大决战,他们都在积极扩大自己的实力。如此,帖木儿才会来敦煌,与关西部结盟,合击察合台。 “陛下,我们瓜分了察合台。”塞恩道,“以后你要挥师南下,夺回京城,我们帝国也可以出兵。” 正统皇帝摆摆手:“不必!”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点他还是懂的,他也看出来了,帖木儿帝野心勃勃。不仅仅帖木儿帝国,在他看来,西边那些王朝,都非常好战,比如那个奥斯曼帝国,从目前所得信息来看,他们帝国的国策就是征伐,不断的扩展,占领别国的土地。 “这特么都是什么习惯?”他在心中吐槽。 这时,袁彬走了进来,朝着正统皇帝一拜:“陛下,大军已经开始进城。” 正统皇帝站了起来,朝着塞恩道:“走,随朕去看看我们关西的大军。” “太好了。”塞恩含笑。 关于大明真假皇帝的传说,已经传到了西域,帖木儿帝国就是知道了敦煌有个大明皇帝,这才最终决定派使者来结盟。 塞恩出使前,帝国皇帝召见他,亲自交代了许多。帝国皇帝十分看重敦煌这个大明皇帝,用了中原的一个典故,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塞恩心中十分佩服皇帝陛下,已经谋划那么深远。 没多久,正统皇帝带着塞恩登上了敦煌城楼。 城外,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汹涌而来,宛如一股洪流,不可阻挡。战旗猎猎,迎风招展,上面绣着各式图腾,色彩斑斓。马蹄声、甲胄碰撞声、以及士兵们低沉而有力的行进步伐,回荡在天地间。 高处望去,只见人头攒动,铠甲闪烁。正统皇帝心潮澎湃,经过两年的运作,这关西部终于听命与他,这十万大军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塞恩对这十万大军,并不多震惊,不过也感觉到了那股气势。虽然人数相比帖木儿帝国大军,肯定太少了,不过只需要他们牵制察合台,也足够了。 “袁先生。”正统皇帝对着袁彬道,“这支大军,朕就交给你了!” “遵旨!”袁彬一拜,“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 京城。 与西北不同,这里似乎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武英殿正在举行大宴,朱祁镇亲自宴请河道官员,还有随着河道官员一起来的几百乡里老人。他对河道这次能带乡里老人进京,内心十分高兴。 这些乡里老人是来感谢皇帝天恩的,正式因为皇帝全心治河,才有了如今的黄河安澜,才有了他们的安居乐业。 这让朱祁镇想起了清朝康熙皇帝举行的千叟宴,目的当然是为了笼络臣民。而这次乡里老人是主动要进京感谢皇帝,他还不趁机利用? 好好运作一番,将来定然会传遍天下,那天子子民都知道他这个皇帝的仁德,搞不好还能流传青史。 “来,诸位,举起酒杯。”朱祁镇端起了酒杯。 下方群臣,还有那几百乡里老人都恭敬的站着,端着酒杯,目光齐齐落在了皇帝身上。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 “这第一碗酒,朕要敬大明列祖列宗,吾辈承先祖之福荫,方能安坐龙庭,享此盛世。祖宗之德,如日中天,照耀子孙,朕心铭记,永不敢忘本。” 言罢,一饮而尽, 殿上众人也都跟着一饮而尽。 朱祁镇端起了第二碗酒,目光扫过众臣,朗声道: “第二碗酒敬在座臣工,诸卿尽心竭力,治河有功,方得黄河安澜,百姓安居。此乃卿等之功,亦为大明之福。朕心感佩,此酒敬卿,愿卿等再接再厉,共筑大明之辉煌。” 言辞恳切,众臣听了,心中感动,尤其是河道官员,他们有的眼中都闪着泪了。这几年,他们背负这巨大的压力,这一刻,终于轻松了不少。 朱祁镇又端起了第三碗酒,望着那些乡里老人,含笑道: “这第三碗酒敬天下百姓,百姓者,国之本也。无百姓,何以有江山?吾辈当以百姓为心,以天下为己任。此酒敬天下苍生,愿百姓安居乐业,大明江山永固。” 说的情真意切,那些乡里老人感激涕零。 三碗酒之后,大宴正式开始。 …… 武英殿外。 工部尚书高谷前来要见皇帝,被太监总管曹吉祥拦住了,道:“高大人啊,陛下这会儿正在与乡里老人唠家常,你就别去打扰了。如果你要喝酒,可以进去喝几杯。” “我有急事啊。”高谷向里看了看,看见陛下正跟一个乡里老人聊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笑声。 他决定在外等,等宴结束了再去找陛下。没一会儿,太子少保于谦也来了,也是来找陛下汇报事情的,同样被曹吉祥挡住了。 两人都蹲在殿外等,曹吉祥叫他们进去喝几杯,他们都拒绝了。 “老高,你急着找陛下干什么?”于谦问。 “两百艘海船打造完了,来向陛下复命啊。”高谷道,“陛下要组建船队出海,要去什么……美洲,大洋洲。” 于谦点头表示知道:“陛下说美洲遍地白银和黄金啊。” “于少保,我就奇了啊。”高谷摊手,“陛下是怎么知道那些地方有白银和黄金的?听谁说的?靠谱吗?别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白那么多银子。” 于谦想起了英国公说的,陛下来自未来。当然,他不会把这话告诉高谷,况且这事还不知真假,有可能是英国公瞎编。 “陛下开启大航海,不止是为了银子和黄金,那都不算什么。”于谦眼中满是憧憬,“陛下要建造一个空前的大明帝国。发现新大陆,那些地方有着无尽的财富和资源,你懂不?” 高谷摇头:“不懂!大明的疆域已经足够辽阔了!” 于谦皱了皱眉,道:“我之前也不懂,现在我有些懂了。陛下说了,接下来,整个天下,包括南洋,西洋,将会因为大航海而迎来空前的变局。如果我们不变,那以后就等着挨打吧……” 两人蹲在柱子下聊着,高谷似乎有些懂了。 ……黄昏,坤宁宫。 妖后立在窗前,望着武英殿的方向,她很想去看看,最后还是算了。双喜从外匆匆进来,欠身一拜:“娘娘,陛下在开宴时,敬了三碗酒……” 双喜把朱祁镇在武英殿三碗酒的话,详细复述了一遍,还有群臣和乡里老人的反应等。妖后听完,面色复杂: “他是越来越有帝王气派了!这三碗酒,定然会传遍天下,天下人都会以为当今陛下不忘列祖列宗,重视臣工,更是爱惜百姓。” 双喜赞同的点了点头:“有些臣工和乡里老人,都感动的哭了。” “这才是成熟的帝王手段啊。”妖后轻叹,“一次大宴,让他尽收人心。” 她这会儿想起于谦上次说的,据说也是伪帝跟他说的: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双喜,你说我们哪天毒死了这个皇帝,会不会也是……罪人?”她轻声问。 “奴婢不知,奴婢都听娘娘的。”双喜低头。 妖后沉默许久,轻叹一声,挥挥手:“让大家都去歇着吧,你留下来伺候就行。” 双喜颔首,退了下去。 妖后来到软席上坐下,捧起一本书开始看。不知不觉,天色已黑,殿中烛影摇晃。这时,脚步声传来,是伪帝来了。 “宴会结束了?”她抬眼问。 她单手轻托下巴,绝美脸庞上勾勒出一抹浅笑,既俏皮又蕴含无限柔情,那双似水般温柔的眼眸轻轻眨动,满含风情地凝视着他,眉宇间流转着万千韵味。 “嗯,结束了,只是我略感头痛。”伪帝缓步走近。 妖后神态慵懒,双臂微微抬起,优雅地伸了个懒腰,霎时,她那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惊人的曲线勾人心魄,小蛮腰只堪盈盈一握。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之上,撑着的沉重硕果,真让伪帝担心她这么伸懒腰会不会让这小蛮腰承受不住。 他其实很想伸手帮妖后托一下。 “给你揉揉?”妖后起身。 伪帝把她抱进怀中,妖后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两人无比熟练的拥吻。伪帝的手开始作怪,妖后竟然没有阻止。 好一会儿,他们才松开,妖后成熟妩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更显动人,眉宇间流露出的柔情,引人沉沦。 “我有些忍不住了。”伪帝在她耳边柔声道。 “谁让你伸手了?”妖后瞋一眼,哼道,“我若不阻止,你会更过分。” 伪帝很难受的样子,委屈巴巴:“谁让你这么漂亮?哎,这样下去,我迟早憋出病来。” 噗嗤~ 妖后抓住了他要作怪的手,瞪眼:“你少鬼扯了,后宫那么多佳丽,还能把你憋出病了……嗯……” 伪帝不等她说完,就是霸道的啃了下去。 良久,唇开。 妖后看着满脸通红的伪帝,眨了眨眼:“要不,我帮帮你?” “怎么帮?”伪帝急切问。 妖后嘴角浮现老司机般的笑容,伸出了双手。 …… “臭男人!” 良久之后,妖后瞪一眼,匆匆走向后殿。 伪帝满足的躺在椅子上,心中吐槽,妖后果然是个老司机,什么都会,慢慢来,以后看她还会什么。 没一会儿,妖后换了一袭长裙出来,身材婀娜傲人,犹如小妻子一样乖巧的来到伪帝身前,目光浮现出一抹娇嗔,想到刚刚的胡闹,她绝美的脸泛红。 “你还没吃吧?我陪你吃点?”伪帝问。 妖后对着自己的手嗅了嗅鼻子,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腥味,摇了摇头:“不了,晚些我在吃。你自己吃过了就行,晚上批折子不要饿着肚子。” “贤妃会给我熬汤的。”伪帝道。 “哦。”妖后眼眸垂落。 伪帝一笑,挑眉:“吃醋了?” 妖后连连摇头,为帝伸手捧着她绝美的脸蛋儿,吧唧了一口,道:“我走了,还得去兵部,于谦他们推演北伐。” “要不要准备汤给你们送去?”妖后问。 “不用!”伪帝边走边道,“你的汤,只能我喝。” 这种话,他张口就来,妖后听了,却是心中一动,望着远去的背影,呆住了。 伪帝并未去找于谦,而是先回到了乾清宫,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站在那等着,见他过来,上前一拜:“陛下,有人找顺丰镖局押货。” “镖局押货,那不是很正常吗?”朱祁镇道。 “货是运向西北的。”石彪道。 朱祁镇猛地停住,追问:“谁的货?都是什么货?” 石彪点头回答:“是京城齐家的商队,这个齐家可以说是巨商了,只是之前被宁大家打压,一直隐忍。要押送的货,也都是些寻常东西,瓷器啊,丝绸啊等。不过,臣总感觉不太对劲,怎么就找上了顺丰镖局呢?” “朝小天那小子估计很得意吧?”朱祁镇笑问。 “陛下,那小子有点本事,搞了个什么传单,满京城的发。”石彪摊手,“他顺丰镖局活没多少,名头倒是起来了。”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你就派锦衣卫暗卫混进镖局,一起走这趟货。” …… ps:双倍月票啊,弱弱的求点月票呢。 (本章完) 205.第205章 瓦剌留学生:终于能回京了! 第205章 瓦剌留学生:终于能回京了! 乾清宫。 早朝后,朱祁镇专门召见了河道总督王涞的儿子王昊。这一次河道官员进京领赏,作为总督的王涞并未来。 “王昊,你爹在折子中说病了,好些了吗?”朱祁镇问。 “好多了,郎中说要卧床休息。”王昊低头道,眼中闪过紧张。 朱祁镇从御椅上站起来,走到跪在大殿上的王昊面前,哼一声:“王昊,你就不会说谎!说,你爹到底什么病?实际情况如何?朕了解他,若不是病的走不动,他不会称病的。” 王昊缓缓抬起头,眼中含泪:“陛下,我爹他……病的厉害!郎中说了,都是因为他这些年都在水里泡着,身子骨泡坏了。这次护堤,又鏖战了两夜,就垮了,病势汹汹。” “你怎么不早说!”朱祁镇大怒。 “我爹不让说啊。”王昊声音颤抖,“他不愿扫大家的兴,还说让陛下担心了,是他为臣的过错。” 朱祁镇轻叹一声,在王昊面前蹲下,目光落在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上,他伸手拿起王昊那如树皮般的双手,声音哽咽:“这几年,苦了你们父子了,这哪是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手啊。” “陛下,只要黄河安澜,我们父子苦点不算什么。”王昊傲气道,“瘦吾身而肥天下!我们父子乐意。” 朱祁镇擦了擦眼角,道:“待会朕带你去太医院,你把你爹的情况详细跟太医们说说,需要什么药,都从太医院取,一定要把你爹的病养好。你跟他说,朕需要他,黄河只是暂时安澜,后面的大工程需要他主持。” “谢陛下隆恩!”王昊磕拜。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起来,朕现在就带你去。拿了药,就立刻回去,跟你爹说,那都是朕赐的,告诉他,朕的旨意,必须给朕好起来。” 王昊眼中泪闪烁。 …… 已经入秋,天高气爽。 一辆马车行驶在车道上,太后掀开车帘子,望着窗外。她有片刻的恍惚,因为比起四年前,京城大不一样了。 干净整洁的街道,行人和马车井然有序。突然落下的马粪,也会被专门的清理人员迅速处理,五城兵马司有专人巡逻维持秩序。 这几年虽然没有大兴土木,可工部对京城进行了改造,使得京城有焕然一新的感觉,规整多了,看起来就舒坦。 “娘娘,那是朝小天吧?”双喜指了指路边道。 “还真是那小子。”太后挥手,“把车停他身边去,今儿还早,先不回宫,要他请我们去太白楼吃饭。” 双喜笑着点头,把马车停在了路边。朝小天正蹲那啃烧饼,抬起头就要开骂,见到是双喜,连忙一笑:“姑娘,是你啊,马车里是我师娘吧?” 太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道:“是我,小天,你怎么在这?” “师娘。”朝小天走上前,“我喜欢吃这儿的烧饼。” 太后微微含笑:“今儿请师娘去太白楼吃顿好的?” 朝小天果断点头:“好啊,太白楼就在后面。” 太后从马车上下来,看向双喜,双喜犹豫了下表示不去了,她在马车里等着,正好也看着马车。 “马车直接驾过去啊,不然,我叫个小弟来看着。”朝小天道。 “不必了。”双喜一笑。 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就留下了双喜,和朝小天上了太白楼。她听过太白楼,是第一次来,没想到太白楼生意这么好,坐满了人。 “师娘,我有专座。”朝小天领着她上了二楼。 小二看到朝小天,非常热情的招呼:“朝帮主,有些日子没来了啊,你的位置,给你留着呢。哟,这位美丽的姑娘是?” “别瞎猜啊,这是我师娘。”朝小天瞪眼。 “那你师傅肯定是个有福之人,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小二道。 太后嘴角微微含笑,心中高兴。朝小天轻车熟路,带着她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道:“师娘,这里有几道菜非常不错,我就做主点了?” “你看着来。”太后道。 她一双美眸环视,发现周围都坐满了人,大家在高谈阔论。 “黄河大堤能守住,河道总督王涞肯定是大功,但是,要说这首功,应该是陛下,因为如今大堤用料,那是混泥土啊。” “对,那玩意坚固无比,是陛下造出来的。现在不仅仅用来修大堤,好多地方都用呢。” “咱们这位陛下,什么都会啊。这才几年?百姓可以说是安居乐业了哟。” “我看啊,盛世就要降临了!” 太后听着,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 朝小天点完菜后,大气道:“师娘,今天敞开了吃。” 太后嘴角含笑:“这是又发财了?” “那可不,我的顺丰镖局开始走镖了,西北敦煌城。”朝小天得意道,“那可是大镖啊,一来一回,几千两银子呢。” 太后蹙了蹙眉:“走镖西北?那边不是查的严么?” “不妨事,我镖局都有通关文书,户部工部都支持我呢。”朝小天得意道,“户部需要我探丝绸之路呢,工部那边也需要我探路,据说为以后修……高速路做准备。” 太后听了,极其疑惑:“什么是高速路?” 朝小天解释道:“就是又大又宽,专门供马车和马狂奔的路,工部是这么说的。据说这还是皇帝陛下的主意。” 太后心中哼一声,那伪帝又要搞什么?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听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汇报。 “顺丰镖局的镖昨天就出发了。”石彪禀报,“臣的暗卫也混进去了,有个发现,威远镖局的不少镖师进了顺丰镖局,押的就是这趟镖。” 威远镖局就是之前帮君山会走镖,朱祁镇沉思了下问:“押的镖,都是寻常丝绸,瓷器?” 石彪肯定的点头:“是啊,没有其他东西。这趟镖的东家是齐家,他们往常倒没有什么违规违法的事。” “盯着吧!”朱祁镇挥手。 “是!”石彪继续汇报,“英国公府那边,没有异常,英国公现在是完全不出门了。”朱祁镇冷哼一声:“说明他心里有鬼,并且发现我们在监视他了。” “把他拿下?”石彪眼中寒光闪过,“去了诏狱,由不得他不招。” 朱祁镇摇了摇头:“一来你没有证据,随便抓英国公,会震动朝野的;二来,你就是抓了他,像英国公这种经历战场生死考验的人,硬是不招,咋整?朝野上下更会反弹。朕虽然不是个仁慈的君主,可之前都是对贪官狠啊,对英国公这么狠,会造成人心思变的。再说,朕要用英国公钓大鱼。” 他心中的确有一个担忧,因为朝野上下都知道是英国公把他这个皇帝从土木堡带回来的,结果连英国公都杀,那大臣们还会站他这一边吗? 大臣们可以不在乎皇帝的真假,但是在乎自己的命。 …… 黄昏。 妖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幽幽一叹:“我都有皱纹了。” “娘娘,你哪有皱纹。”双喜站在她身后道,“在外面,和娘娘你站在一块儿,谁不认为你比我小啊?奴婢都嫉妒呢,岁月在娘娘你身上留下只有美丽。” 妖后想起今日在太白楼那小二的夸赞,嘴角微微扬起:“就你会说!哎,虽然我修道家养生之道,可这世上又有谁能真的青春永驻呢?” 她眼眸垂落,似有心事。 这时候,脚步声传来,双喜转身看到伪帝进来,连忙欠身一拜:“参见陛下。” “双喜啊,朕饿了。”伪帝挥手,“快去端菜。” 双喜起身去了厨房。伪帝来到了妖后的身后,看着镜子中那绝美妩媚的脸,伸手搭在妖后的双肩上,道:“好美!” “都有皱纹了。”妖后白一眼。 “你看,我皱纹都比你多。”伪帝俯身,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妖后明媚一笑,那股成熟御姐的风韵令人着迷。伪帝直接啃了下去,一边啃一边伸出双手开始作怪。 啪! 妖后打开他的手,站起来,瞋目:“饿了,还不吃饭?” “能吃你吗?”伪帝挑眉。 “滚!”妖后走向餐桌坐下。 伪帝在她对面坐下,双喜端上来了饭菜,他开始大口开吃。妖后小口吃着,问:“你要修什么高速路?” “哦,只是个计划。”伪帝道,“若是全大明都通高速路,大军从京城到边疆,那就快了!” 妖后点了点头,秀美的脸带着疑惑:“你咋想出来的?我从未听过高速路。” “随便取个名字呗,让大臣们听着就觉得厉害,他们才会支持我啊。”伪帝摊手。 “歪门邪道!”妖后没好气。 朱祁镇面色得意:“不仅仅高速路,过几天,大明的船队就要出海了,正式开启大航海,抢占先机。未来的大明,会成为日不落帝国。” “什么是日不落帝国?”妖后又不懂了。 伪帝给她解释了一通,说地星是圆的,太阳东升西落,总会照耀地星的一面等等。 “日不落帝国,意思就是大明的疆域,永远有太阳升起。”伪帝霸气道。 妖后微愣,美丽的眸子闪动。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心中向往那样强盛的大明。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正在陪布尔玛,两个月过去,布尔玛已经十分显肚子了。她整个人都变得更柔情了,轻抚着肚子。 “明年,孩子就该出生了。”正统皇帝道。 “嗯。”布尔玛面色期待。 两人依偎着,很享受这一刻的幸福。没一会儿,侍女来报,说许彬先生来了。正统皇帝便走出内殿,到了前殿。 许彬手中拿着一封信,激动道:“陛下,京城来信了。” “太好了!”正统皇帝接过信,问,“怎么传来的?威远镖局不是不敢走货了么?信差都过不了陕甘的关卡。” 许彬禀报:“一个顺丰镖局能走货了,君山会那边是通过顺丰镖局安排送来这封信的。除了这封信,其他都是正常的货,没有被怀疑。” “顺丰镖局?”正统皇帝喜道,“估计以后可以利用。” 说完,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目光急急扫过,而后眉头皱起:“去,把邬先生请来。” 很快,邬行道来了。正统皇帝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他,道:“君山会在信中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邬先生,你怎么看?” 邬行道看过信后,也是皱起了眉头:“此计若是成功,的确是最完美。” “可风险也极大啊。”正统皇帝道,“朕潜入京城,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死!如今的京城,那是伪帝的地盘。” 邬行道点了点头:“的确,若是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我们在敦煌的所有谋划,都失去了意义。” “起码现在关西是我们说了算。”正统皇帝道。 一旁看了信的许彬,开口道:“可我们在关西就是在强,最后就是举兵,也未必能得到天下人的响应了。因为如今伪帝的威望圣明已经超越先帝,深得民心。天下百姓,是不会管皇帝真假的。”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知道许彬也说的对。如果要取代伪帝,君山会的计谋是最快最直接的,最后成功,也是最完美的。等于伪帝这些年的努力,最后都归了他。 “还真是难以抉择啊。”他苦笑一声,“朕也想回到京城啊,做梦都想。” 邬行道沉思了一会儿,道:“也不急于一时,这个计划要实施,也要等伪帝开启北伐。到时候他的精力都在北伐上,于谦,杨贵芳那些大臣都去漠北了,那才是我们的机会。” “朕好好想想。”正统皇帝一笑,岔开了话题,“袁先生已经率领大军向西去了吗?” 邬行道颔首道:“是,帖木儿那边已经挥师东进,察合台把主力大军都调去西边防御帖木儿了。的确给了我们机会,趁机攻入察合台,他们无力两线开战。” 正统皇帝笑着摊摊手:“我们这边形式大好啊,朕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潜入京城?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啊。” 他的内心,就是不敢冒险。 邬行道眉头紧皱,他担心君山会那边会失望。 (本章完) 206.第206章 疯魔的妖后,伪帝扶墙而出 第206章 疯魔的妖后,伪帝扶墙而出 兵部职方司。 他们的职责包括掌管天下地图,以及与城隍、镇戍、烽堠等,依靠舆图掌握全国范围内的山川疆域、行政区划、城镇道路、户籍人口、赋税廨额、关隘形胜与方位等重要信息。洪武时期的《九边》图,就是出自他们之手。 前段时间,兵部职方司与西洋人一起绘制了世界地图,虽然是不全的图,但让大明朝野上下对世界有了全新的认知。 朱祁镇这次来兵部职方司,就是要大体确认下美洲,大洋洲的位置。他要搞一张地图,给到即将出海的船队。 对于世界地图,他的脑海里只有大概的情况,凭借记忆出个粗略的图,剩下就需要兵部职方司来校正。当然,他们也不可能搞出精确的图,因为美洲和大洋洲还未被发现。 最后,还是把图整出来了。朱祁镇看着手里的图,还是比较满意的,于谦是跟他一起来的,看着那图,疑惑问:“这么说,地星真的是圆的?” “当然!”朱祁镇道,“理论上绕一圈,能回到原地。” 于谦仔细的看着图,揉了揉脑袋,满脸的不解:“地星还主要是海洋,这么大的海洋啊。还有,地星是圆的,那下方的人岂不是要掉天空去了?” “汗!”朱祁镇扶额,“看来我还得跟你讲下万有引力,地球自转公转等。走,边走边说,朕要去一趟国子监。” 上了马车后,他就开始讲解。 于谦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对这一切的知识都非常好奇。马车停在了国子监,于谦都还意犹未尽:“陛下,臣下次再来请教。” “等等”朱祁镇叫住了他,问,“你丫不是来汇报的吗?北伐准备的如何了?” 于谦重新坐下,道:“陛下,新兵还在训练。陛下,你就是要用兵,也要等到明年秋后,到时候兵精粮足。” “朕等得起!”朱祁镇问,“新式的火枪火炮,要给朕准备足了。对了,上次给你的弗朗机炮图,兵部那边做出来了吗?” 于谦肯定的点头:“造出来了,陛下哪天有空,可去神机营看看。” 朱祁镇挥手:“那就明天!” “遵旨。”于谦一拜,“那臣就先回去了,明天在神机营恭迎陛下。” …… 国子监。 一身便服的朱祁镇进来,手里拿着的是新地图,他主要是要给国子监中的几个洋先生看看,让他们提些建议。 上回弗朗西斯科的商队从欧洲回来,带来了四个洋先生,都是术科人才。他们都在国子监当先生,朱祁镇很是看重。而且,他还跟弗朗西斯科说了,人才越多越好,继续带人来。 他来到办公室,看到好多先生们都在,包括那四个洋先生,还有些学子,围在一起讨论什么。高丽长公主李灵也在,人小,声音最大:“先生,所以是我们赢了。” “在玩什么呢?”朱祁镇喊一声。 众人这才看到他,国子监的先生中有些是认识他的,惊了,连忙参拜:“参见陛下。”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朱祁镇抬抬手:“都起来,朕微服来访,都免了这些礼仪。” 他的目光落在为首的一个洋先生身上,一笑:“hi,william,how have you been recently?” 威廉来自英格兰,朱祁镇前世英语还行,能与他英文交流。学子们都惊了,皇帝陛下会说洋文?李灵扑闪着大眼睛问:“陛下,你说的是啥?” “英文。”朱祁镇摊摊手,“不过啊,朕也只会部分英文,能与威廉对话。但是不能与皮特先生对话,因为他来自荷兰;也不能与朱利安对话,他来自法国;还不能与汉斯对话,他来自普鲁士。幸好,他们都已经能说我们大明话了。” 众人大笑。 朱祁镇目光扫过四个洋先生,来自英格兰的威廉,教的是数学,来自荷兰的皮特教的的是物理,来自法国的朱利安教的是化学,来自德国的汉斯教的是天文。不过,这四个人也都是自学成才。 对于现在的朱祁镇来说,就不管出身了,只要他们会就行。 他取出地图,与四个洋先生对了起来。李灵探出可爱的脑袋,凑到他身边,眨巴漂亮的大眼睛问:“陛下,这是什么?” “一边听着去!”朱祁镇瞪眼。 “哦~”李灵乖巧的站在一旁。 …… 讨论完地图,朱祁镇出来,李灵弯着腰跟在他的身后。少女俏丽可人,青春明媚。朱祁镇停住脚步问:“找朕有事?” 李灵连连点头:“我最近收到信,我叔父在准备让我哥禅位了,叔父要当高丽的王。” 朱祁镇其实也知道了,锦衣卫的情报说高丽的首阳大君李瑈文武双全,已经实际控制了高丽,正准备找理由逼侄子禅位。 “朕现在也帮不了你啊。”朱祁镇摊手,“这是你们老李家的家事,你那叔父已经上书了,暗示会继续效忠大明。” 李灵挥舞起了拳头:“他那是篡位,伟大英明的陛下,这你能忍吗?” 朱祁镇:“朕能!” 李灵:“……” 她气得咬着银牙,眼中泪浮动,问:“陛下,你要怎样才愿意帮我?” “这得你想啊。”朱祁镇摊手,“朕凭什么帮你?总不能凭你可爱吧?” “我……”李灵挥手,“我可以嫁给你。” 朱祁镇笑容玩味:“美人计啊?可你也不美啊,朕是皇帝,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了。” 他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让这个高丽女人有朕的儿子,以后送她回高丽,在扶持朕的儿子做高丽的王? 接着,他有蔫了。 特么,朕在大明都还没有自己的儿子。 “长公主,你好好想想。”朱祁镇一笑,“用什么来打动朕哦。” 说完,他大步走了。李灵看着他的背影,气呼呼的挥舞拳头:“有什么了不起!本宫靠自己。”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就召见了工部尚书高谷。上次高谷汇报,应天的龙江船厂已经造了五百艘海船,可以开启大航海了。 “这是地图,你给到出海的两个指挥使。”朱祁镇道,“朕还有些事要交代,你记清楚了。” 因为有着郑和七下西洋的经验,这对此次出海有了很大的支持。海上长时间航行,最主要的就是饮食问题和疾病问题。 郑和下西洋,留下了宝贵的经验。 郑和船队携带了种类丰富的食物,包括米、面、豆类等谷物作为主食,以及盐、酱、茶、酒等调味品。这些基础食物易于储存,且能提供必要的能量和营养。 肉类和水产通过腌制、烟熏等方式进行保存,延长了保质期,比如腊肉。 携带了干果、蔬菜和渍果脯等,这些食物可以通过晒干和密封保存,以便在航行中食用。 郑和船队利用瓷器等容器进行食物储存,不仅保持了食物的新鲜度,还防止了潮湿和虫害。船上还设有专门的水源过滤和储存装置,如“帆布袋”,确保了饮用水的安全。 朱祁镇看过大航海史,知道哥伦布他们遭遇了最恐怖的坏血病,很多船员因为这个病死了。但是郑和船队却没有,那是因为郑和船队在船上种植,比如豆芽,还有喝茶,这些富含维生素c,有效地预防了坏血病等因维生素缺乏而引起的疾病。 船上配备了郎中,负责船员们的健康管理和疾病治疗。 朱祁镇在郑和的基础上,做出了一些改善,毕竟这次远航,比郑和去的地方更远。 首先是预防病,对于坏血病,是因为缺少维生素c,已经有很好的办法了。还有就是船热病(包括黄热病、疟疾、伤寒等)主要通过蚊虫传播,虽然没有现代的驱蚊药水和蚊帐,但可以通过熏蒸船舱来解决。 保存食物的办法就有很多了,朱祁镇提议在船上种植和养殖。 利用瓷器等容器在船上种植蔬菜,豆芽,生姜等易于生长且对人体有益的菜。 配备专门的马船,饲养马、羊等牲畜以及鸡、鸭等活禽。这些牲畜和家禽不仅可以作为食物来源,还可以提供奶类制品。 “陛下,你说慢一点。”高谷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 …… 夜幕降临。 伪帝来到坤宁宫,只见妖后正在拾掇她的那些儿。 她浇完水,蹲在水池旁边,伸手捧着清水洗了下脸,秀美妩媚的脸挂着莹莹水珠,一缕秀发垂落在嘴角,她抿了抿红唇。 看的伪帝心中冒起一股燥热,他走了过去,立在她的的面前,居高临下道:“能不能在帮帮我?像上次一样,不过这次别用手。” 妖后先是一愣,而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仰起绯红的脸,双目凶巴巴瞪大:“想什么呢?” 伪帝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妖后连连摇头,伸手推开他,就要站起来,但是被伪帝双手按住了肩膀,表情可怜兮兮的。 “姐姐,就一回!” “你过分了,鬼才信你。” “那还不是都怪你,谁让你这么美,哎,我被迷住了,迟早被你迷死……” “行了行了,就……一次!” 妖后有些难以启齿,娴静的眼眸闪过挣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伪帝抓紧了她的双肩,半眯着眼睛。 徐徐微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伪帝深吸一口气。 好一会儿后,伪帝虎躯一震。 妖后猛地把他推开,她随后伸手拿起一旁的勺子舀满水,喝一口,唰了下,吐出来。 “臭男人!”她羞愤的瞪一眼伪帝。伪帝上前拥抱她,情话张口就来:“姐姐,我爱你!” 他轻抚妖后柔顺的发丝,也不知道为啥,他很喜欢事后轻抚女子的发丝,尤其是妖后的秀发,极为柔顺,令人爱不释手。 妖后秀美的脸颊颊浮着几朵犹如胭脂般的云霞,眼眸更是荡漾着媚意,紧抿着嘴唇:“高兴了?得偿所愿了?” “那没有!”伪帝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你知道我想什么的。” 妖后伸手狠很掐了下的腰,气道:“会出事的。” 伪帝心想,我们都这样了,有区别吗? 有! 他自己在心里回答,区别大大的,老子要得到你啊。 “我等的起。”他继续装深情。 “你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妖后又掐了他一下。 她说的是刚刚伪帝太剧烈,伪帝其实有自己的小心思,大力的捣鼓,她会喊出来。哪知道,她太能忍了。 …… “现在轮到姐姐了。”妖后抬起双眸。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条大鲨鱼,露出了贪婪的嘴。伪帝麻了,问:“你……要干嘛……啊……” 妖后不等他说完,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直接咬破。 伪帝明白了。 这女人又发疯了,要吸血?怎么会有这种嗜好,不会真是个吸血鬼吧,所以她才不老? 他脑子里在胡思乱想,妖后沉迷了,贪婪的吸吮。 她的脸庞因吸血而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为那原本就绝美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娇艳。长发如丝,轻轻垂落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给姐姐躺下。” 此刻的妖后既美丽又危险,双眸闪烁着迷离而狂热的光,嘴角挂着一抹妖娆的笑意。 伪帝连忙护着自己的脖子:“不能咬我脖子。” 妖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笑容妖媚又迷离:“放心,我只是贪婪你的唇。” “不公平啊。” 伪帝被妖后按到在地上,他摊手,“我会失血过多的。” 妖后动作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野性与疯狂:“那姐姐待会在多帮你几次。” “好!”朱祁镇张开怀抱:“来吧!” 一个时辰后。 妖后去内殿沐浴了,伪帝躺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灵魂已经出窍了。刚刚也是太刺激了,又被妖后帮了两把。 没一会儿,妖后缓缓步出内殿,身上仅裹着一件轻纱浴袍,那柔滑的布料紧紧依附着她的身躯,不经意间露出一抹雪白细腻的肌肤,精致的锁骨与香肩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绯红,宛如初绽的瓣,而略显湿润的发丝则随意地垂落在她背后,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她轻移莲步,腰肢款款扭动,如春日里柳枝轻摆,优雅地踱步至香炉旁。那双纤纤玉手轻柔地捏起香炉盖,动作轻盈而富有韵律,随着盖子的揭开,一股袅袅香烟缭绕而出。她凝视着炉内即将燃尽的香料,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妩媚与慵懒,那双眸子微微眨动,勾人心魄。 弯下腰肢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叹的优美弧度。侧脸转向侧卧的伪帝,那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挑衅:“这就不行了?” 伪帝一口老血! …… “双喜,可以进来了,用膳吧,给陛下把汤端来,他需要补补。”妖后朝着殿外喊道。 很快,双喜走了进来,去厨房断饭菜了。当伪帝看着那满桌子的佳肴,顿时来了力气,坐起来,接过双喜递过来的汤,猛饮了两碗。 他终于有活过来了的感觉,开始大口吃饭。而妖后一如既往的优雅,湿润的发丝垂落,别有一番韵味。 “大明船队要出海了?”妖后问。 “是,从应天出发。”伪帝轻叹,“不然,我还能去送送。” 他对大明的大航海很是期待,前世看西方历史,那西班牙帝国就是因为大航海成为了当时的霸主,后来被暴揍,那是内部原因。 作为皇帝,他当然期待大明成为霸主。不过,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海上变数太大,不一定一次就能把美洲找到了。 这需要一个时间,或许要多次,不过,每次肯定都会有收获。 “又是航海,又是远征漠北,有钱吗?”妖后抬眼问。 伪帝轻叹一声:“肯定是不够的!不过,我有个搞钱的办法。” 他想搞一个公司,就像前世看西方历史中的东印度公司一样,垄断全球的贸易。 方法也就是那一套,比如去东南亚,先建立贸易点,然后逐渐获得军事和行政权力,成为当地的实际主宰。不仅有着巨额的财富,还有着属于自己的强大军队。 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个设想。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妖后轻叹。 “听起来,你好像不高兴?”伪帝问。 妖后微微一笑,眼眸垂落,她是心绪复杂。在她看来,若是普通百姓或者朝臣,都希望大明有这样一个皇帝吧。 “吃好了,我走了。”伪帝起身。 他走出坤宁宫,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他伸手扶着柱子,心中嘀咕:“真是有点腿软啊,今天也太疯狂了。” …… 翌日,神机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期待的气息。朱祁镇高高地站在高台上,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显得威严而霸气。他的目光落在下方那些新造出的火炮上,那些火炮在晨曦的照耀下,散发出冰冷而坚硬的光泽。 于谦肩披战袍,站在朱祁镇的身旁,手中的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随着他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命令,令旗猛然挥下,演练开始。 紧接着,火炮被点燃,炮口瞬间喷吐出炽烈的火焰与滚滚浓烟,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通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颗颗炮弹如同怒吼的巨龙,呼啸着冲向天空,然后猛然砸向远处的靶标。 靶标在炮弹的轰击下,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飞溅的木屑与尘土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混沌。炮弹落地后,更是掀起了一阵冲击波,将周围的土地震得龟裂。 朱祁镇的脸上露出了震撼与满意的笑容,他深知这些火炮的威力将为大明王朝带来前所未有的军事优势。士兵们则欢呼雀跃,整个神机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凝聚,士气高涨。 “老于啊,有了这些火炮,北伐是不是更有信心了?”朱祁镇笑问。 于谦点头,一拜道:“还请陛下为新式火炮赐名。” 朱祁镇想了下,道:“就叫洪武炮吧!朕希望将来兵部还能研发出更多威力更强的火炮,但洪武炮是第一代,对我们大明尤为重要。” “洪武炮!”于谦大赞,“太好了,太祖皇帝泉下有知,会自豪的。” 自豪个屁! 朱祁镇心中吐槽,跟他们老朱家半点关心都没有。 “老于,今日尚早,你再给朕讲讲漠北的局势。”朱祁镇坐下。 于谦站在他身前,就要开始讲,朱祁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你坐下讲,这么大高个杵在那,当朕视线。” “遵旨。”于谦坐下。 如今的漠北,也先依旧是霸主,瓦剌部实力最强。何况,也先还有北边金帐汗国的支持,漠北诸部只能屈服。唯有脱脱不反对也先,黄金家族在草原毕竟有影响力,依旧有些部落跟随脱脱不。 大明这边也在支持脱脱不,与他们互市,让脱脱不的实力有了些恢复。等大明如漠北,脱脱不会果断出击也先。 朱祁镇边听边点头。 其实,他也还有一招,就是瓦解瓦剌内部。瓦剌部二号人物阿剌知院,对也先恨之入骨,也在等待杀也先的机会。 “也先看上去强大,实际上危机重重。”于谦道,“陛下,这次北伐,我们大明必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朱祁镇听了这句话,想到的是自己。 我特么也是不是跟也先一样?表面看上去强大,实际上也是危机重重,一不小心,就是死? “陛下……陛下……”于谦喊了两声。 朱祁镇回过神,摊手一笑:“哎,朕感觉自己也是危机重重,如履薄冰啊。” 于谦愣了愣,摇头:“陛下与也先不一样,那也先内忧外患,不得人心。而陛下你呢,要论起得民心,或许你已经超越了太祖,太宗。” “啊?你是这么想的吗?”朱祁镇意外。 “当然啊!”于谦道,“太祖时期,其实百姓挺苦的,而太宗时期呢,连年征战,百姓也苦。哪有现在百姓舒服?税少了,也有钱了。” 朱祁镇还是很欣慰的,轻叹:“不过,朕知道,离‘家给人足,斯民小康’还很远。” 于谦含笑一拜。 皇帝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那是大明之福。 …… 弱弱的求月票啊,月底了,留着也没用。 (本章完) 207.第207章 于谦挂帅,反了伪帝! 第207章 于谦挂帅,反了伪帝! 篝火熊熊。 夜色笼罩下,神机营一片热闹。将士们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吃肉。朱祁镇与于谦一人提着一壶酒,坐在一堆篝火旁。 “老于啊,明年北伐,朕一定要亲征!”朱祁镇喝口酒道。 “不行!”于谦面色一下子变得认真,“大明未有危局,此次北伐未必能一战灭也先,陛下你亲征没有意义。” 朱祁镇声音陡冷:“大胆!” 于谦放下酒壶,跪在皇帝面前,认真道:“土木堡之败,陛下还记得吧!臣看来,皇帝亲征,没有意义。到了前线,还得分兵保护皇帝,还有,将士们作战,就变成了打给皇帝看,处处束手。陛下,你想想,霍去病封狼居胥,汉武帝可没有亲征。李靖横扫漠北,唐太宗也没有亲征。” 朱祁镇愣了愣,一笑:“行吧,朕在考虑考虑。朕就一句,你这么多句,你字多,你有道理,行了吧?起来说话。” “陛下圣明。”于谦起来,重新坐下。 朱祁镇豪饮一口后,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得想个办法,就是击败也先后,大明能够有效控制漠北。” “陛下,四年前你就跟臣分析过,那不可能!”于谦摊手道,“因为草原不能种粮食,物资短缺,他们游牧民族不固定,我们根本无法有效控制。” 朱祁镇一头黑线,无语道:“朕的意思,是尽可能控制。当然,我们得先把他们打服,然后再上策略。” 他想起史书上的清朝,在康熙平定准噶尔之乱后,就没有了来自北边草原的威胁。清朝是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的,可以参考。 清朝在军事征服的同时,也注重与蒙古各部落建立联盟关系,通过满蒙联姻巩固了与蒙古的联盟关系。这种联盟关系不仅增强了清朝的军事力量,还使蒙古各部落成为了清朝的盟友而非敌人。 大明皇帝也可以娶漠北的女子为妃,还得玩元朝掌控高丽的那一招,就是漠北的王,他的下一代储君,必须去大明为质,由大明培养,成年了放回去继承大汗的位子。如此,这个大汗自然就是亲近大明。 当然,任何事都不是百分之百的。 清朝在蒙古地区实行了盟旗制度,将蒙古各部落划分为若干个旗,并设置固定的牧场区域,限制各部落之间的流动和联系。这种制度有效地削弱了蒙古各部落的联合能力,使其难以形成对清朝的威胁。 大清对蒙古王公进行了册封,并给予优厚的待遇和俸禄。通过封爵制度,清朝将蒙古王公纳入了自己的统治体系之中,使他们成为了清朝在蒙古地区的代理人和维护者。这种制度不仅增强了蒙古王公对清朝的忠诚度,还减少了他们发动叛乱的可能性。 “陛下,你说的这些,我们可用!”于谦道,“前元还选宗室女子嫁入高丽为王后,这也让高丽的王有元的血统,亲近前元,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北元都被打退漠北了,那时候的高丽依旧效忠北元的原因。” 朱祁镇皱了皱眉:“宗室女子嫁入漠北?这会被说成是和亲的,丢脸啊。” 于谦却摇了摇头,哼一声:“文成公主远嫁,那是千古佳话!” 朱祁镇又喝一口酒,心中盘算。 “朕如果不亲征,那就老于你挂帅!”他岔开了话题,“率五十万大军北伐,一雪前耻!朕希望你也能封狼居胥,成就武将最高荣誉。” 于谦面色期待,嘴上却是笑道:“陛下,臣是个文官。” “滚犊子!”朱祁镇瞪眼,“你丫总领军务,兼兵部尚书,还把自己当文官?看看你那粗糙的脸,就是个糙老爷们。” “陛下,五十万大军交给臣,你放心?”于谦抬眼问。 朱祁镇毫不犹豫,大笑一声:“朕自然相信你于少保!当初朕从土木堡归来,第一个选择的就是你于谦,那时候朕都信你,朕现在更信你。” 于谦低头,再拜:“臣谢陛下!” 朱祁镇举起酒壶,朗声大笑:“来,朕提前祝你凯旋。” …… 西北,敦煌城。 秋风起时,寒意悄然侵袭这片古老的土地。正统皇帝身披厚重的秋服,衣袂随风轻轻摆动,立在城楼之上,凝视着城外那片浩瀚无垠、呼啸不止的沙漠。 风起时,沙粒飞舞,卷起千堆沙,发出低沉而悠长的轰鸣。正统皇帝轻叹一声:“又是一年入秋了!朕还能回到那京城吗?” “陛下是在为难吧?”军师邬行道问。 “是啊。”正统皇帝点头,“朕历经千难万险从漠北逃到了关西,终于在敦煌安定下来,朕还娶了娘子,很快会有孩子。可这时候,朕要冒险去京城,九死一生啊。” 邬行道望着远方,没有答话,他知道皇帝想要他给出建议,可他不能为陛下做这个主。沉默了一会儿,他岔开话题:“京城来信,确定此次率军北伐的是于谦!” “当初朕就是没有听于谦之言,后悔啊。”正统皇帝苦笑,“于谦,是个人才!伪帝选择他挂帅,他真可能封狼居胥。” 邬行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君山会的意思,是陛下你给于谦去信,争取于谦。他此次可是率领五十万大军北伐啊,手握大明的全部精锐。” 正统皇帝大惊,急问:“于谦?是能争取的吗?不是说他是支持伪帝的吗?伪帝的很多举措,正是因为于谦的支持,才得以实施的。” “那是因为伪帝看透了于谦,他的那些举措有利大明有利百姓,于谦当然支持。”邬行道一叹,“于谦这个人,心中装着天下百姓,而不是朱家。” 正统皇帝面色疑惑:“那还要朕给他去信?” “因为于谦深受先帝的知遇之恩啊。”邬行道轻笑,“他也是个重情的人,陛下你去信,起码是个机会。” 正统皇帝眼中闪过期待:“若是能得到于谦的支持,大事可定!” …… 京城,乾清宫。 小朝会之后,徐有贞和李贤留了下来。四年前,他们是最先投靠朱祁镇的人,现在自然都是朱祁镇最为倚重的心腹大臣。现在一个是内阁次辅,一个是吏部尚书。 “你两是不是有话要说?”朱祁镇问。 徐有贞和李贤对视一眼,还是徐有贞先开口:“陛下,明年的北伐,确定要于谦挂帅?” 朱祁镇肯定的点头:“不选他,选谁?只有于谦有这个本事!”“石亨,石帅一直主持北疆军务,他不行吗?”李贤问。 朱祁镇摇了摇头:“石亨是个将才,但是远征漠北,朕需要真正的帅才。于谦的本事,不输唐之李靖,他或许真能封狼居胥。你们两个,在担心什么?” 徐有贞吸口气,直接道:“陛下,臣不太信于谦!他……他手握五十万大军,臣担心西北的伪帝会趁机拉拢他。” 朱祁镇心中一凛。 他之前未想到这一层,如果西北的伪帝拉拢,于谦万一靠向了他,带着五十万大军反了,那怎么整? 不会! 于谦不会造反,不会举兵。 因为他是最不想看到大明内乱的人,最不想看到百姓受苦。他尽管手握五十万大军,可也不能一举拿下京城,到时候,对大明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这四年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于谦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朕相信于谦!”他沉声道。 “陛下~”徐有贞急了,“这种事,就是父子之间都不能相信,何况于谦?陛下,你不要忘了,京城有个神秘的君山会,说不定,于谦就是君山会一员。” “他或许是君山会一员,但他也不会举兵造反,引起大明内乱。”朱祁镇道。 李贤也急了:“陛下,不能冒险啊。” 朱祁镇沉思了下,摊手道:“于谦挂帅,但是主将石亨,杨贵芳,王越,朱永,白圭他们,可都是效忠朕的啊。不是于谦想反,就能反的。” 徐有贞和李贤看皇帝这么坚持,就不再继续劝。徐有贞沉思了下道:“杨贵芳随军出征,给他的位子要琢磨一下,最好能牵制于谦。” 这一点,朱祁镇倒是无比赞同,他若有所思道:“总不能是副帅吧?不能高过石亨啊,不然石亨会不高兴了。” “就是副帅!”徐有贞道,“石亨那厮会懂的,臣给他去信。” 朱祁镇缓缓点头,他也想把杨贵芳尽快抬起来。尤其是这次北伐,希望他能有大的建功。如果大胜归来,可以给于谦封爵,同时拿掉他的兵权。之后,就是杨贵芳总领军务。 …… 徐有贞和李贤走后,工部尚书高谷求见,他是来汇报船队出海的事。大明的两支船队,已经于昨天,从应天出发,都是奔着美洲去的,只是路线不同,一路往北美,一路往南美。 “陛下,这次出海虽然没有郑和下西洋时的规模,但是配备比那时候要好多了。”高谷自信道,“定然会达到目标的。” 朱祁镇却没那么自信,心里实际上是有担忧的。 这个时代,并不能预知天气,而到了海上,极容易遇到强台风,现在大明的海船,虽然也做了改进,如增加船体宽度、采用圆形船设计和三桅方形帆等,以增强船只在风浪中的稳定性。 但是,如果遇到超强台风,他还是担心船会被掀翻!而这,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祈祷老天爷给面子了。 “出海的船员,都是我大明勇士。”朱祁镇赞一声。 “陛下,等他们回来,你赏赐点实际的吧。”高谷拜道。 朱祁镇扶额:“老高,听上去,你有怨气啊。咋了?谁得罪你了?告诉朕,朕去收拾他!” 高谷嘴角抽搐了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禀报:“陛下,我们还是讨论下修高速公路的事吧。” “你不是不赞成吗?”朱祁镇笑问。 “臣现在想通了。”高谷道,“工部总得有事做,这两年,我们工部比吏部,户部还要忙啊,大臣们都说工部要成为六部之首了。臣作为工部尚书,当然盼着这一天。” 朱祁镇知道他在说自己事多,太累。但是,他假装没听懂,真的跟他讨论修高速公路的事,正式开修,肯定还不到时候。可能进行路线探查了啊,派人先去,先把路线探好,先修哪几条。 在他自己的设想中,首先修边疆到京师的路:辽东至京师。方便以后打仗,大军能快速抵达边疆。 然后就是南北干线:京杭大运河作为当时最重要的水上交通干线之一,连接了北方的政治中心与南方的经济中心,其沿岸线路的修建将极大促进南北物资的流通和经济的繁荣。 具体线路:从京师出发,沿大运河南下,经德州、临清、济宁、徐州、淮安、扬州至杭州。 接着是东西干线:此线路横贯东西,连接了明朝的两大重要城市——南京和西安,对于加强东西部的经济有重要意义。 具体线路:由南京经徐州、开封、郑州、陕州、华州至西安。 再是战略要道,如贵州至湖广、云南线路:贵州地处西南腹地,是连接湖广、云南等地的战略要道,修建此线路将极大改善西南地区的交通状况,有利于朝廷对边疆地区的管理和控制。 具体线路:湘黔线从湖广常德府起,南下至辰州府后向西经平溪驿进入贵州境内;滇黔线从云南云南府起,东北向由曲靖府经普安进入贵州境内。 “陛下,你心中一盘大棋啊。”高谷听着,都惊了。 他心中也是越来越佩服皇帝陛下。朱祁镇却摆摆手:“真要完成,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工部可以先规划,我们一步一步来。” “遵旨!”高谷一拜,退了出去。 朱祁镇揉了揉脑袋,走到窗户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过不是忧伤,而是期待。穿越一遭,又是皇帝,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前世看史书,因为大明错过大航海,而感到可惜,因为明朝明明有着更好的条件。 他拧了拧眉。 好吧,朕来让大明伟大! (本章完) 208.第208章 妖后破防了,一溃千里 第208章 妖后破防了,一溃千里 城西,一个宅院。 表面看上去普通,实际上这个院子周围一片,都有暗卫,小心翼翼观察周围的行人,连乞丐都不放过。 宅院大门前,一个带着狼面具的男子,轻叹一声:“还真是每次都换个地方啊。” 说完,他大步走了过去,门口的守卫恭敬的把他引领到了一个密室中,他又是最好一个到的。 鼠老大坐在主位上,左右分别是鹿面具,牛面具,蛇面具。鼠老大见他进来,挥挥手,开始开会。 蛇面具男子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主位上的鼠老大。鼠老大从兜里拿出一个钥匙,打开了盒子上的锁,里面是一封信。这种盒子,是专门用来送密信的,只有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 鼠老大看完信后,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能明显感觉她的眼睛瞬间变得犀利,冷冷的声音传来:“他们还要考虑?难道不知道那是最完美的计划?” 她把信递给一旁鹿面具男子,自己则是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似乎很愤怒。鹿面具男子看完信,递给狼面具男子,几人传阅。 “也能理解。”鹿面具男子道,“如今关西部局势不一样了,敦煌控制了整个关西,他们有了立足之地。” 鼠老大冷哼:“短视!一个小小的关西,就让他满足了?那我们还在这里谋划什么?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要不你去信劝劝?”牛面具男子道。 “哼!”鼠老大捶了捶桌子,“我们本就冒着风险,顺丰镖局这条线,迟早会被锦衣卫发现。” 鹿面具男子叹息一声:“鼠老大,你还是去信劝劝吧!不然,我们在京城做足了准备,都没用。” 鼠老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写!” …… 入秋后的京城,被一层淡淡的忧郁轻纱所笼罩,凉爽的空气里夹带着几分萧瑟。 朝小天从镖局走出,一股凉意迎面扑来,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襟。街上行人匆匆,不似夏日那般热闹,多了几分秋日的沉静。他走到路边的一个小摊前,摊主是一位面容沧桑的老者,正守着热气腾腾的炉子,见有客来,便笑眯眯地招呼。朝小天点了个热乎乎的烧饼,那烧饼外皮金黄酥脆,内里绵软,咬上一口,麦香四溢,暖意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气。 他大口啃着烧饼,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处。只见皇宫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吃完烧饼,他抹了抹嘴角,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正要走,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师娘?”朝小天看着从马车里钻出的女子喊道。 “小天,我经过这里,就想着去你的镖局看看。”太后微微含笑。 她今天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端庄中带着几分温婉,从马车上下来。朝小天迎上去,带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镖局。 “最近生意好么?”太后边走边问。 “同城的活比较多,还是师傅厉害,我用他的方法,很快就打开了局面。”朝小天介绍,“但是外省的镖,还是不多。” 太后笑着鼓励:“你这才开始,已经很好了。” 两人进到镖局里,镖师们正在忙碌,但是紧紧有条。朝小天继续介绍:“这内部的系统,呃,师傅是这么说的,都是师傅给我做好的。在我这里,每送的一单,都可查,无比清晰。”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太后看着,心中嘀咕:“那厮还真是什么都会啊,镖局都能搞得比别人好。” “师娘,你进来喝茶。”朝小天道,“今天就在我这里用膳吧,请了个厨子,手艺不错。” 太后笑着点头:“好啊,你师傅有你这个徒弟,是他的福气。小天啊,你是听师傅的,还是听师娘的?” “啊?”朝小天有点懵,而后果断道,“我都听啊。” 太后嘴角微微含笑,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外面忙碌的场景。朝小天说那是齐家的货,要运去西北。 …… 一个时辰后。 太后从镖局出来,上了马车。马车在绕过了一个街道,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双喜看着似乎有心事的太后问:“娘娘,你在担心朝小天?” “不是。”太后摇了摇头,“他是伪帝的徒弟,本宫有什么可担心的。哎,本宫是气恼,一个朝小天都有着雄心壮志,而本宫的儿子,呵呵,却小富即安,毫无斗志,无比的短视。” 双喜好久没看到太后动怒了,连忙道:“陛下受了太多的苦,可能改变了他的心态吧。娘娘,陛下一直听你的,他还是会听你话的。” “从小,他就懦弱。”太后皱眉。 “娘娘息怒,陛下历经磨难,心智会更成熟的。”双喜继续劝。 “他比伪帝,那是差远了,提鞋都不配!”太后一拳打在车壁上,“本宫再给他个机会,希望他能听本宫的,不然,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她望着窗外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马车缓缓驶进了皇宫,行在御道上。太后听到欢笑声,掀开车帘子看去,只见朱祁镇和贤妃,德妃正在放风筝。 “他不是政务繁忙吗?”太后冷眼。 “陛下也不是一直都忙。”双喜道,“用陛下的话说,劳逸结合,他批折子累了,就会走出乾清宫玩会儿。” 太后的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他正在教贤妃放风筝,两人时不时欢笑。她轻叹一声:“年轻啊,多好。” “娘娘,你也年轻。”双喜道,“你要是和贤妃站在一块儿,比贤妃还年轻呢。” 太后嘴角微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叹:“双喜啊,你不懂,女人呢,也是需要滋润的,才会更年轻。” 双喜脸一红:“奴婢是不懂。” “鬼丫头,那你脸红什么?”太后打趣,“看来陛下说的对,你是该嫁人了。” 双喜连连摇头:“不,奴婢要一直伺候太后。” …… 夜色醉人,长春宫。 贤妃慵懒的趴在朱祁镇怀中,玉背迷人,脸颊上还飘着两朵红晕。朱祁镇一手搂着她,一手枕着自己。 “英国公没事吧?”他叹息一声道,“昨日召见你爹,问起英国公,说他最近把自己关在园子里,几乎不出来。” 贤妃微微提起了一些力气,身子撑起,青丝滑落,还透着几分红晕的脸颊更增几分美艳,道:“陛下,臣妾也不知道,很长时间没回去了。陛下,臣妾的爷爷是不是……你是不是在监视他?我们家外有锦衣卫。” 朱祁镇皱了皱眉,道:“锦衣卫在查案子,朕只能这么说。” 贤妃眼眸垂落,再次靠在他身上,声音满是担忧:“臣妾的爷爷老了,陛下你给他个晚年吧。臣妾回去劝劝他,安心待在家里。” “朕愿意给他一个晚年。”朱祁镇搂了搂她的腰肢道,“朕与你们家,其实是一体了,英国公安安心心在府邸里,自然不会有事。” 贤妃娇媚柔弱:“臣妾谢陛下。” 朱祁镇伸手勾着她精致的下巴尖,低头看着她美丽的脸,一笑:“你啊,就想着怎么给朕生个皇子吧。” “臣妾很努力了。”贤妃面色更红了,“上次那个李先生给陛下看了后,一直在潜心找配方,他不敢拿陛下你试啊,要能确定有用了,才会献上来。” 朱祁镇幽幽一叹:“朕也期待。” 他现在是真期待了,需要一个自己的儿子。 …… 秋收之后,朝廷要开始征税。 朱祁镇看着户部送上来的折子,上面有各地税收的详细情况,眉头皱起:“朕总觉得有些不对,数字不精确。” 户部尚书陈循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拜道:“陛下,你说的是地方土地,钱粮数字不对,是吧?” 朱祁镇点头:“不会还有瞒报吧?” “肯定有!”陈循沉思了下道,“陛下你丈量土地,又推行了新法,这已经是历代以来最好的效果了。至于瞒报,还会有,但不会占多数。” 朱祁镇想不通了,问:“怎么还会有瞒报的情况?各地官府是干饭的?” 陈循长叹一声,苦笑着道:“陛下,你之前说皇权不下乡,其实是有道理的。尽管朝廷这几年采取了很多措施,但还是不能改变根本的局面。比如说啊,很多县令在当地,权威还不如当地的大户族长,士族的威望老人。县令有时候办事,还得求他们这些人。所以,有瞒报,是难免的。干活的胥吏,可都是当地人。” 朱祁镇缓缓点头。 他还是很能理解到的,在大明朝,一个小地方的族长,或许比当官的管用啊。只是这种局面,一时间难以改变。 “陛下,比起正统初年,我们现在的税收已经翻了两番了啊。”高谷拜道,“这多亏了陛下你英明。” 朱祁镇摆摆手:“这也不够呀,看来,我们得多几条线挣收入。你把市舶司的官员找来,改天我们议一议海外贸易这块。” “遵旨。”陈循一拜,退了出去。 朱祁镇闭目沉思,想着怎么创收!开支太大,光靠农业,顶不住啊。 …… 西北,敦煌城。 天色昏黄,夕阳如血,却带着几分清冷,缓缓沉入地平线之下。冷风呼啸,从广袤的戈壁滩上席卷而来,穿过稀疏的枯枝,发出阵阵呜咽。 城楼上,守卫们提早换上了厚重的冬装。铠甲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每一步巡逻的脚步声,都在这空旷的空气中回响。远处的沙漠,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美得不真实,却又透着无尽的荒凉。偶尔,一阵风吹过,卷起阵阵黄沙。 一个商队从沙漠中走出,进了敦煌城。没多久,一封信就递到了正统皇帝手上,他看着信朝许彬问:“这该是入冬前最后一封信了吧?” “估计是。”许彬点头,“到时候大雪封山,不会有商队西行了。” 正统皇帝犹豫了下,打开信,目光快速扫过,面色阴沉下来,把信递给一旁坐着的军师邬行道,苦笑:“君山会催促朕准备潜入京城的事宜。” 邬行道看过信后,眉头微皱:“那伪帝起码也要明年入秋北伐去了吧?就是要潜入,应该也要到那时候。” “对啊,不知道他们急什么。”正统皇帝摊手。 “应该事提前熟悉商队。”许彬道,“我估计到时候要混在商队中,我们却是要提前计划,好面对各种突发情况。” 正统皇帝摇头:“朕还没决定呢,君山会就替朕决定了?” 许彬低头沉思了下,道:“陛下,臣觉得如果陛下不认可君山会的计划,或者觉得时机还未到,就直接回信说清楚。否则,君山会在京城期待,那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对我们以后不利。” “臣也是这么觉得。”邬行道点头,“要么就直接否定,免得大家做无用功,君山会好做其他的准备。”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面色纠结。 …… 宣府。 边疆军镇,这里也是寒风呼啸。今天好几个队伍进城,都是从北疆防线上赶来的各营主将,受命前来开会。 营地大堂,非常热闹,很多将领都是一年未见。在这临近年末的时候见上一面,相约着晚上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王越啊,你小子才一年不见,咋这么沧桑了?” “朱永,你自己照照镜子。” “哈哈哈,就我还是翩翩公子。” “白圭,你丫少扯淡,你神机营也拉到草原去练练,看你不跟我们一样。” 年轻将领们在相互扯淡,郭登,杨洪,刘大垂几个老将坐在椅子上看他们笑,直到主帅石亨进来,大家都规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石亨也是一脸的沧桑,目光扫过,摊手一笑:“召你们来,其实也没啥大事,朝廷那边提前把年货送来了,你们各自带回去。” “就这事?石帅,那你何必把我们召来?运粮队来不就行了?”王越道。 石亨没好气:“小子,耽误你事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敢跟老子叫板了?” “不敢不敢。”王越连忙挥手。 石亨哼一声:“知道你们一年来深入草原,打了几个胜仗,震慑了瓦剌部。这有啥可神气的?有本事,你们把也先抓了。” 郭登嘴上含笑,扫视一圈后,朝着石亨道:“石帅,你肯定有事,就宣布吧。我还急着跟老杨,老刘喝几杯呢。” “到我这里了,哪要你们破费?酒菜都准备好了,结束后,大家一起喝。”石亨双手放在桌子上道,“宣布个正事啊,明年入秋后,于谦于少保会率领五十万大军北伐,我们都跟着去,杀入漠北。” 诸将都惊了,齐刷刷的看着石亨。石亨摊摊手:“完了,走吧,喝酒去!” “石帅,就这些?说清楚啊。” “喝酒不着急啊。” “于谦挂帅?我们分别干什么?” …… 京城,秋色已浓。 五城兵马司的巡逻卫都换上了厚重的盔甲,走过街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街道两旁,茶馆的热气与香气飘出,与远处隐约可闻的烧炭味相融,为这清冷的季节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行人们或裹紧衣裳,或手持暖炉,匆匆或悠闲地行走。 一辆马车匆匆驶过,驾车的是双喜,里面坐的是太后。太后那美丽的脸,此刻阴沉的可怕,手中捏着一封信。 “扶不起的阿斗啊。”她声音冷冷,“如此拍死,如何成事?说什么时机不合适?越到后面,就越没机会。” 说着,她把手中的信撕的粉碎,而后扔到一旁的炉子里烧了。驾车的双喜闻到烟味儿,忙问:“娘娘,没事吧?” 车里传来太后的叹息:“太让本宫失望了!本宫忍着屈辱,在京城谋划,做了这么多,他……他却害怕了!那本宫的坚持,还有何意义?” 想着想着,她眼中泪浮动,两行清泪流下。 四年多了,作为大明的太后,她苦苦支撑,换来的是什么? “娘娘,你……是要放弃吗?”双喜小心问。 太后沉默许久,擦了擦泪水,苦笑:“本宫如何能放弃啊。” …… 黄昏。 伪帝来到坤宁宫,在门口见到双喜呆呆立在那。他小步上前,伸手来回rua她的俏脸,笑问:“双喜,发什么呆啊?是不是在思春。” 双喜满脸无奈,指了指殿内,道:“娘娘把奴婢赶出来了,说要一个人静静。” “没事,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不开心的。”伪帝拍了拍她肩膀道,“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吧,免得被殃及池鱼啊。” 双喜一头黑线,连忙拉住了他道:“只有你能劝娘娘啊。” 伪帝扶额:“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不是你们惹她生气了?” “没有,奴婢不知道。”双喜眨着美目,“女人不高兴,还需要理由?” “你说的对。”伪帝捏了捏她的脸,大步走了进去,走出一种‘丈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来到大殿上,只有几根蜡烛亮着,灯火昏暗。他看到妖后卷缩在软席上,身上盖着一个薄薄的被子,但也遮盖不了她那婀娜的身姿。 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脱下鞋子,迅速的钻进了被窝里,双手抱住了妖后。发现妖后只是裹着一个浴巾,肌肤细腻柔滑,散发着诱人的幽香。 妖后转过身来,朝着他就亲了上来。伪帝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很快配合,热烈汹涌。当他的手开始作怪,妖后停住了,伸手拍打:“讨厌!” “怎么了?”伪帝问,“双喜可怜兮兮的站在外面,被你骂了吧?” 妖后抿了抿红唇,眼眸垂落:“没事,就是突然想静静。” “啊?”伪帝一脸愤怒的样子,“静静是谁?你跟我说清楚咯,我要去把他斩了。” 噗嗤~ 妖后纤纤玉手不断捶他,瞪眼:“你去吧,把静静杀了。” “饿了,用膳吧,双喜说你还没吃东西的。” 温情缱绻片刻后,伪帝轻轻放开妖后那柔弱无骨的身躯,缓缓站起身来。 甫一坐起,背后便依偎上来一抹温软的身影。妖后贴着洛言的肩膀,双臂环抱着他,在那惊心动魄的轻摇中,以娇媚而略带慵懒的御姐嗓音,透露出深深的孤寂与不舍:“日后,你会离我而去吗?” “绝不会。”伪帝侧过头,望向倚在自己肩头的那张妖娆面庞,温柔地回应道。 不是约定好了么?时间到了,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 今日怎么多情起来了? 更年期到了?多愁善感了? “哼,你骗我。”妖后那双狭长而充满妖媚的眼眸凝视着他,语气却忽地柔和下来,双臂紧紧缠绕着他,像是要将他嵌入自己的世界。 “呃,也不是骗你,我会对我的女人负责。很明显,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女人。”伪帝轻挑眉头,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 妖后闻言,眼神恍惚了片刻,随后猛然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这一次的力度远超之前那次轻咬脖颈,伪帝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肤被穿透,鲜血汩汩而出。然而,他强忍住痛楚,因为相较于咬颈的致命危险,这咬肩虽痛,却不致命。 他默默承受着,任由妖后通过这一行为宣泄内心的不安与迷茫。 “好了,我怎会离开你呢?不是约定好了要么被对方弄死,要么一起死么?”伪帝的语气愈发温柔,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妖后的力气瞬间松懈,心也软了下来。她轻轻舔舐着溢出的鲜血,眼眸中流露出更加温柔的情意,那股粘人的甜蜜与嘴角的一抹猩红交织,使她看上去更加妖娆迷人。 “疼吗?”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病态的娇弱,一边舔舐着鲜血,一边柔声问道。 伪帝脸上挂着一抹不在意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身上的疼痛不算什么,但看到你这样,我的心更疼。” 妖后双手捧起他的脸庞,嘴唇上沾满了鲜血,深情地向他吻去。 好一会儿后。 妖后似乎平静了下来,她拿起软席上的一个袍子套在身上,白皙笔直的大长腿落下,起身后朝着外面喊:“双喜,把饭菜端上来。” “要不要请太医看看?”伪帝问。 妖后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瞋目:“这点小伤,我帮你上药。” 伪帝扶额:“我说的是你!” 妖后猛地俯身,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气势汹汹:“本宫,没病!” (本章完) 209.第209章 伪帝:朕一网打尽,包括妖后 第209章 伪帝:朕一网打尽,包括妖后 东瀛,九州。 宁荣荣立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的一万大军,沉声道: “我们只是来做买卖的,但大友氏却无故杀我们的同胞,还关押我们一批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 “兄弟们,杀过去,解救我们的同胞,也为死去的同胞报仇!我已经与岛津氏,龙造寺氏等其他几个大名打过招呼了,我们只为报仇,无意参与东瀛的纷争。” “他们只能看着,若是敢有异动,就把他们一块灭了!” 她声音清冷,又带着一种威严,一声令下之后,一万大军开拔,朝着那大友氏地盘挺进。望着那汹涌远去的大军,她临风而立,嘴角微扬。 这是她争霸东瀛的开始! 所谓的为同胞报仇,只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为向大友氏开战找个理由。这还是伪帝给她的信中献的计。 东瀛现在各地大名打来打去,是个机会,但她是外来者,容易被群起攻之。所以,要一步一步来,先从九州开始。 找个理由攻打大友氏,先占了大友氏地盘。再把苗头对准岛津氏,龙造寺氏,九州也就这么几个有实力的大名。 搞定九州之后,再逐步蚕食气他地区。伪帝在信中详细说了如何去管理,要以夷制夷,利用东瀛的叛徒治理东瀛。 宁荣荣看着信,心中嘀咕:“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像是干过似的。” 实际上,伪帝只是看过史书罢了,大航海时期以及后来那些帝国开始殖民,玩的都是那一套。 …… 十天后。 臼杵城,大友氏的大本营,已经被夏军攻下。大友氏的家主大友义长被俘,他十分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去惹那宁大家。 这事的起因,还是因为宁大家大力支持岛津氏,卖给他们物资和军火,限制了他们大友氏。所以,大友氏抓了宁大家的人,战斗中,还打死了几个。 他万万没想到,宁大家竟然发兵攻打自己,一出动就是一万大军,比他大友氏的主力还多,而且,夏军武器装备更先进。 臼杵城被火炮轰了一天,就彻底垮了,夏军进城,大友氏六千精锐全军覆没。大友义长不敢相信,他自诩能战,与岛津氏,龙造寺氏三分九州,斗了几十年,居然就这么败在了一个来自大明的女人手里。 “跪下!” 白无起一巴掌拍在大友义长的肩膀上,把他直接拍的跪在了地上。大友义长目疵欲裂,想要站起来,但是那巴掌按在他肩膀上,他根本起不来。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穿着一袭青色长裙,冷若冰霜。殿中的夏军将领齐齐一拜:“宁大家!” 宁荣荣抬了抬手,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大友义长身上。白无起连忙介绍:“这就是大友氏家主大友义长,就是他下令杀了我们的人。” “那还留着他干什么?”宁荣荣挥手,“拖下去,砍了!” 白无起微微一愣,而后命人把大友义长拖了下去,那大友义长叽里呱啦的大喊,可能是在骂人,是东瀛语,众人也听不太懂。 叱! 大友义长的骂声戛然而止,接着,随风飘进来一股血腥味。 九州的大名大友义长,死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九州,岛津氏和龙造寺氏都慌了。 宁大家不是说只报仇么?现在怎么还占了臼杵城?他们两家族早就想攻下臼杵城,可一直没有这个能力。 在他们看来,宁大家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了。从现在开始,九州的局面还是三足鼎立,但其中一足,换人了。 ……大明京城。 已经是寒秋,早朝之后,朱祁镇习惯不坐轿子,走在御道上,迎着那冷冽的寒风。 四周,高耸的宫殿楼阁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琉璃瓦上凝结着露珠,偶尔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响亮。檐角挂着的铜铃,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悠远而苍凉的叮咚声。 “又是一年!”朱祁镇感慨一声。 他快步回到乾清宫,进了暖阁,瞬间暖和了。这大明朝的地暖,并不输前世那现代的暖气,似乎还暖和些。 “陛下,这是东瀛传来的宁大家密奏。”曹吉祥捧着一个盒子道。 朱祁镇伸手接过,拿起他特质的钥匙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折子。密奏之权,不是每个大臣都有的,他也只给了陕甘巡抚刘定之和河道总督王涞密奏之权,再有就是宁荣荣了。 密奏是通过一个特制的盒子传递的,盒子的钥匙只有皇帝和所奏之人才有,而且独一无二。朱祁镇打开宁荣荣的折子,目光快速扫过。 宁荣荣在折子中说已经拿下了九州的大友氏,虽然只打了十天,但实际上谋划了好几个月,把消息都摸准了才发起进攻的。 这一战,惊动九州。 岛津氏和龙造寺氏已经开始防范她,可这两个大名也不敢贸然进攻她。没办法,她实力雄厚,他们不敢惹。 接下来,她会按计划吞并整个九州。 朱祁镇沉思了下,想着待会儿给她回信,让她不要着急,先在大友氏的地盘摸清如何利用东瀛人治理东瀛人,搞清楚了再扩张。 这会儿再冒头,那就不是惊动九州了,会惊动整个东瀛,到时候那些大名会联手对付她的。这玩意就像是三国争霸,实力还不够,别当出头鸟。 他继续看信,宁荣荣在信的末尾提起了君山会。因为朱祁镇上封信向她问起那带着狗头面具人的事儿。 宁荣荣之前之所以向朱祁镇下毒,是因为一个戴着狗头面具的男子跟她透露了朱祁镇的真实身份,她才下的手。 在信中,宁荣荣表示并不知道那狗头面具男子是不是君山会的人,但是,她看到过那狗头面具男子离开时,上了一辆马车,当时车帘子正好掀开,里面坐着一个戴着鼠面具的女子。狗头面具男子对那鼠面具女子还十分尊敬的样子。 朱祁镇看完信,眉头皱起。 鼠面具? 他曾经见过,印象深刻,就是当初妖后弄的假面舞会,妖后带的就是鼠面具。可是当时双喜说是妖后跟她换的,鼠面具是双喜的。 次奥,难道是双喜? 那姑娘看上去又憨又二,不像啊。 是妖后! 也只有妖后有那个本事聚齐所谓的君山会。 朱祁镇心中一凛!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或许舞会上的面具只是个巧合,因为当晚大家都带面具,各种动物面具都有。 “可万一真是妖后呢?”他眼中寒光闪过,嘴角勾起一抹阴冷,“那我就要搞清楚她要干嘛了,最终的目标肯定是朕,让那个瓦剌留学生回来取代朕。呵呵,那朕就将计就计,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沉思了一会儿,立刻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 (本章完) 210.第210章 崩溃的妖后 第210章 崩溃的妖后 泉州港。 自从大明开海,这泉州港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繁忙。 蔚蓝的海面上,船舶往来如梭,它们或扬帆远航,或满载而归,桅杆林立,帆影点点。 泉州港拥有得天独厚的优良港湾,水深浪静,避风条件优越。港口设施完善,码头坚固宽敞,可以容纳多艘大型商船同时停泊。仓库、栈房等建筑错落有致,为货物的存储和装卸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着货物,将一艘艘商船上的宝藏卸载下来,又将新的货物装载上船,准备运往世界各地。 港口的许多硬件设施,还是从前元时候传下来的,那时候的泉州可谓是“东方第一大港”,与世界近百个国家和地区有贸易往来,是当时重要的国际贸易港口。 葡萄牙人弗朗西斯科的船队靠岸,他这次来是要带回五十万匹丝绸,在年初的时候,他就与朝廷的织造局敲定了这个买卖。 接待弗朗西斯科的是新任福建巡抚李秉,还有织造局的太监王尧。李秉是被朱祁镇从朝廷调到地方的,之所以选择福建,是因为开海之后,福建就是最前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需要个得力的人才行。 而王尧,是代表宫里,是贤妃选的人。官位上来看,他肯定是不如李秉的,可人家后面是贤妃娘娘,是皇帝。李秉对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李大人。”弗朗西斯科朝着李秉抱拳一拜,“你总领福建,太好了,以后还请多多照应。” 当前,市舶司还归当地管,弗朗西斯科当然对李秉这个巡抚客气。李秉和王尧领着弗朗西斯科进了一个酒楼,热情招待他。 这一次交付五十万匹丝绸,大明这边进账五百万两银子,大买卖啊。朝廷也等着用钱,李秉和王尧因为这事,都忙活几个月了。 幸好,一切顺利! “对了,还请李大人安排一下,我这次会带一批人去京城。”弗朗西斯科道,“你们的皇帝陛下上次让我带人来大明当老师,我带来一批,还有些术科的书籍。” 李秉转头看了眼另一桌的西洋人,点了点头:“好,我来安排。” 他最近也要上奏,请皇帝准许扩建泉州城,在他看来,泉州接下来几年会迅猛发展。 翌日。 李秉让都指挥使司专门派人护送弗朗西斯科一行前往京城。他也写了一封奏折,说明当前的情况。 弗朗西斯科还带来一个消息,最近葡萄牙人还有荷兰人大批的船队来到东南亚海域,其中葡萄牙人瞄准了澳门岛。 虽然澳门岛只是个偏远小岛,可那也是大明的领土。李秉在折子里建议,要东南的抗倭将军张伦注意下葡萄牙人。 …… 台州府。 张伦与沈曼青正在后院喝酒,两人也是许久未见,张伦是今日才进的城。三杯酒下肚后,沈曼青急急问了当前倭寇的情况。 “哪还有倭寇?”张伦挥手,“现在有,也只是小股浪人,不足为虑。跟你说,那宁大家在东瀛现在老霸道了,东瀛的大名们都得给她面子。她只要一约束,大股倭寇是不会来了。谁敢啊?用陛下的话说,她可是海贼王。” 沈曼青笑着点头,因为他坐镇台州,近一年来,是没碰到倭寇了。倭患无了,沿海百姓终于可以安居乐业,如今还开海,百姓生活路子多了。 “你这次来台州,是有事?”沈曼青问。 张伦放下酒杯,沉声道:“来调兵!” 台州是大明水师训练的地方,他来调的自然是水师。沈曼青激动的站起来:“是要去打东瀛?” 张伦一头黑线:“不是!陛下明年要对漠北用兵,怎么可能两线开战?是宁大家传来情报,一股葡萄牙人再打我们澳门的主意。大明疆土固然辽阔,可没有一寸是多余的,怎么能让那些西洋人染指?我调水师去澳门。” “是震慑,还是开打?”沈曼青皱眉问。 “他们敢来挑事,我们就开打!”张伦冷哼,“我已经上折子给陛下了。” 沈曼青举起酒杯:“就这么干!得打,打到他们怕,他们才会老实。” 张伦朗声一笑:“你个书生,怎么比我们还好战?” “我算是看明白了。”沈曼青喝一口酒道,“就像那些倭寇,欺善怕恶啊,宁大家有实力,占了他们的地方,他们还跟狗似的。” 张伦笑着点头,猛饮一口:“那些葡萄牙人,嚣张跋扈,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相隔万里,来我们地盘撒野。” “我们的水师战力,现在不惧任何人吧?”沈曼青满是自豪。 “现在是我们想打谁就打谁,凭葡萄牙那几条破船?你等着消息吧,炸翻他们。”张伦傲气道。 两人都说兴奋了,连饮好几杯。 沈曼青面色通红,沉吟了下问:“我在京城的同僚给我来信,关于你家的,说英国公与陛下似乎有些矛盾?老国公想干嘛?” 张伦长叹一声,眼中复杂神色闪过,道:“我也不知道!贤妃娘娘,就是我姐来信,告诉我什么都不要管,一心办差。” “当然得实心办差!”沈曼青突然激动,“老张,你有名将之姿,正好碰到一个贤明的陛下,以后的成就,定然超过你的爷爷啊。” 他话中带着暗示,张伦也听得明白,但是他的确担心他的爷爷。 …… 京城。 朱祁镇召见了弗朗西斯科一行,他很高兴,因为这一次,弗朗西斯科从西方的大学里带来了不少人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上次,朱祁镇就跟他说了,只要西方的先生来大明任教,必定给予优厚的待遇。他给了一个待遇列表,年薪是西方大学的三倍。 朱祁镇之所以这么迫切,是不想大明术科落后,因为这个时期的西方,已经有大学。他们的大学起源于中世纪,与古希腊罗马文化共同构成了西方文化的根基。这一时期,大学作为高等教育机构,在文化传承、知识传播和学术研究方面已经取得重要成果。 巴黎大学,牛津大学,剑桥大学都已经存在,弗朗西斯科带来的先生,就有这些大学的老师,他们一方面冲着薪资,一方面也是对东方感兴趣。 这些先生涉及的领域包括天文,物理,医学等领域。朱祁镇了解到,这时候的西方对天文和物理方面的研究最为火热。 朱祁镇努力回忆起前世看过的西方历史。这个时期,西方主要还是神学为主,提出日心说的哥白尼还未出生,还有个二十来年,他就该出生了。哥白尼之后,西方涌现一大批各个方面的学家。 开普勒,伽利略等,天文,数学、物理学、医学等领域有了蓬勃的发展。大明不能错过这个时机啊,也得有自己的大学,不光光是国子监。 朱祁镇一度认为,要不我自己来搞吧,前世看过的各种理论,定理等。后来他想了想,自己只会公式,并没有研究能力。需要这方面的人才,给他以启发,没准各项发现就会在大明产生。 送走弗朗西斯科他们,朱祁镇开始看折子。 福建巡抚李秉和抗倭主将张伦的折子,都说了同一个问题。随着大明开海,外洋的商队多了,麻烦也就跟着来了。 葡萄牙人,荷兰人,他们不想着好好做生意,打起大明土地的主意。这绝对不能容忍,朱祁镇看完折子后,回复他们。 告诉张伦,要主动打一仗,并且要大胜!一战之后,要让那些外洋人从此老实,按照大明的规矩来办事。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大明有这个实力,这可是在大明的沿海,他们以为靠着几十条船,架着火炮就能占我们的地方? “祖宗留下的土地,岂能予人?” 他在信中这么告诉张伦,让他大胆的干。写完,他当即命令尽快送出。 …… 连续阴霾了几天,终于出太阳了。 双喜驾驶着马车出了宫,马车里坐着的当然是太后。深秋的太阳落在京城,可寒风呼啸,依旧很冷。 太后掀开车帘,望着街道上的行人,眼眸轻蹙。马车行过街道,朝着城北驶去,双喜驾车的技术极为娴熟,马车非常稳。 忽地,太后叫了一声停。 双喜疑惑,不过还是把马车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太后从马车里钻出来,立在上面,转头看了下身后。此时,车道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快速行驶的马车或者马。 “娘娘,看什么呢?”双喜问。 太后面色难看,扫视了一圈后,道:“今日不去城北了,去法海禅寺烧香去。” “可是……”双喜不解。 “本宫总感觉不安心,似乎有人盯着我们。”太后低声道,“本宫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今天什么也不做,就去烧香祈福,然后回宫。” 双喜颔首:“是!” 她重新驾着马车,前往法海禅寺。太后去法海禅寺,是很正常的举动,因为她经常去这寺庙里烧香祈福。 寺庙的主持亲自接待太后,领着她烧香祈福。太后在佛像前诵经,她熟读经文,寺中的一些和尚都还不如她。 忙完一切,太后照例在后院休息,之后就回了皇宫。 …… 云南,池州。 朱祁钰被强制就藩后,就是到了偏远的这里。刚来的时候,他心中当然是愤怒的,可有锦衣卫监视着,他也不敢放肆。 他老老实实的过了两年,锦衣卫对他的监视终于松了不少。因为他这个亲王已经没用,几乎被朝廷忘记了。虽然是皇帝的亲弟弟,但可以说是最惨的亲王。池州什么地方?穷乡僻壤啊,这特么跟过去流放岭南是一个意思。 当然了,他毕竟是藩王,吃饭还是不愁的。尽管王府破了点,下人少了点,可朝廷毕竟还是给他俸禄。 朱祁钰也没有了雄心,一早吃过饭就从王府出来,去池州城中戏园子看看戏,或者茶馆喝茶听听说书。之前,还会有锦衣卫跟着,两年过去,锦衣卫也不跟了,只要他不出城乱跑就行。 这天,他在茶馆听说书。说书先生说的是东南抗倭之战,大将军张伦如何神勇,皇帝陛下创出的鸳鸯阵如何神奇。 朱祁钰满脸不屑,吐了一口瓜子壳。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朱祁钰还吓一跳,以为是锦衣卫暗卫。 “我来自西北敦煌。”中年男子低声道。 朱祁钰一听,假装听不懂,挥手:“给老子滚!” 那中年男子淡淡一笑:“殿下,你就这么认怂了?陛下说了,只要你愿意北上,你就还有机会。陛下还说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朱祁钰冷冷一笑:“不知道你说什么。” “陛下如今已经控制关西部。”中年男子道,“时机合适,他登高一呼,天下响应。殿下,你就不想重返京师?要待在这个鬼地方窝囊过一辈子?” 朱祁钰面不改色,拍拍手:“我是个无用之人,能保住命就不错咯。”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你是皇帝的亲弟弟,陛下和你一起昭告天下,那天下子民就知道谁真谁假了。殿下,已经有朱家的藩王准备北上了,你不要错过机会。” 朱祁钰端起茶杯猛喝一口,起身大步走了。 中年男子懵了! 朱祁钰心中暗骂:“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跟你走?还特么天下姓朱的藩王北上?骗鬼呢?” …… 西安,秦王府。 秦王朱志虽然生活奢靡,但一向低调。秦王一系,从第二代就一直保持低调了,因为二代秦王见识了四叔的手段,只求做个安稳的王爷。 朱志这天在府里喝茶,管家说有故人来访。朱志没有多想,请管家把人带进来,他一看,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而那中年男子一句话,把他给吓懵了。 “我来自敦煌,陛下有旨!” 朱志本是要赶人的,可又担心男子乱喊,闹大了就麻烦。于是,他把人带到了书房,中年男子表明了来意,邀请秦王去西北。 他当然拒绝! 中年男子晓以大义,问他就这么甘心让朱家落在一个外人手上?那对得起列祖列宗? 朱志只好把对方稳住,说要考虑。并且告诉对方,这里是西安,陕甘巡抚刘定之就在这里,西安到处都是锦衣卫。事关重大,让他一定要小心行事。 把中年男子打发走后,朱志坐在椅子上,面色惊恐又害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敦煌?那特么就是九死一生。不去?万一陛下之后夺回江山,那自己就回成为朱家的耻辱。 他也明白了敦煌那个皇帝的意思,把朱家的藩王都着急齐了,再加上他手中的玉玺,传告天下,京城的那个皇帝是假的。 如此,天下百姓就会信他了! 这是一条妙计,只是朱家的藩王,能去吗? …… 京城,夜幕降临。 已经是初冬季节,寒风呼啸。不过,坤宁宫确实温暖如春。妖后靠在伪帝的怀中,仰起那张姣好而妩媚的脸庞,眼中满含着娇嗔与深情,以一种慵懒至极却又能触动人心底柔软处的语调,微微带着几分埋怨:“为何前两日未曾前来?莫非又忘却了对我的承诺?” 她那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捉住他的衣襟,像是想要给予一点小小的惩罚,却又终是不忍,最终只能无奈地用那双美丽眼眸,幽怨地凝视着他。 此刻的她,宛如一位深宫中的怨妇,轻启朱唇,贝齿轻咬下唇,幽幽言道:“在这孤寂的宫廷里,本宫唯能倚靠于你,而你,却时不时才来敷衍本宫一次,让本宫不禁揣测,是否你已对本宫心生厌倦。” 我特么都还没真正得到,哪来的厌倦?我们之间的游戏,不是越发刺激了么?见面像是情人,背后想着怎么整死对方? 伪帝心中吐槽,面上却维持着一片波澜不惊,大手猛然一拍,让她不由自主地吃痛皱眉,随即他霸道地冷哼一声,抢先发难:“朕乃大明之君,岂能终日沉溺于儿女私情?更何况你的身份……朕若与你朝夕相伴,你就不怕被人知道?” “是啊,我们的缘分,或许本就是一场劫数。”妖后美目流转,那双黑白分明、柔媚至极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朦胧雾气,深情而又幽怨地凝视着他。 “唉,近来我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做,我们才有未来。”伪帝言罢,又是一巴掌落下,使得妖后那白皙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察觉到这位病娇的妖后似乎颇为享受他这种强势的姿态,便更加肆无忌惮。妖后轻呼一声,紧咬着下唇,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你就知道欺负本宫。” “我这是爱你,哪像你,动不动就咬人,你看看我这肩膀上的伤。”伪帝指了指自己的肩头,示意她看。 “那……本宫再帮一把~”妖后眼神迷离,微微扬起她那如白天鹅般优雅的脖颈,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着她的扭动轻轻摇曳,散发出无尽的魅力。 伪帝望着窗外那一轮寒月,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纵享丝滑。 …… 半个时辰后。 妖后已经在后殿沐浴,她坐在浴池中,眼眸垂落,随着泪水落下。 “本宫是大明的太后啊,何必如此作践!” “可我好像越来越沉迷了,怎么办?” 她倚在浴池壁上,眼角泪水落下,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浴池中。周围的薄纱垂帘随风而动,带来阵阵寒意。 好一会儿后,她才回过神来,擦干眼泪起身,套上一件宽大的袍子。如今的她,在伪帝面前也不避什么了。 伪帝坐在餐做前,等妖后用膳。双喜把最后一碗汤端了上来,那浓郁的香气,让伪帝瞬间饿了。 也是该补补了。 伪帝端着碗,看到妖后从内殿走了出来,一头如墨般漆黑的秀发宛如瀑布,顺滑地披散在背后,清雅而成熟的面庞上还泛着一抹娇羞的红晕,眼眸中蕴含着羞涩,丝丝媚态在眼角轻轻流转,如雾气缭绕其间,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柔美。那长袍虽宽松,却难以遮掩她曼妙的身姿,古典韵味盎然,令人赏心悦目。 雪白修长的双腿在眼前晃动,令人移不开目光,那姿态真是美得令人窒息。她温婉柔美,气质出众,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散发着令人心动的魅力,尤其是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更是让人着迷。 “吃饭吧。”妖后到他面前,在他后背拍一下,“天天看,还没看够?” 伪帝张口就来:“一辈子都看不够。” 妖后瞋一眼:“就会哄人,也不真心。” 两人现在已经完全把双喜当空气了,双喜也乖巧,站在一旁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马上年关了,你还那么忙?”妖后坐下后问。 “是啊,大明如今不一样了,除了内政,还有外洋的事。”伪帝摊手,“东南的一些小国,想这时候朝贡,他们一腔热情,我也不好拒绝。” 妖后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道:“本宫也在愁给那些进京的藩王赏赐点什么,头疼。不如这样,就让他们今年不要来了,省的大家麻烦。” “好啊好啊。”伪帝连连点头,“这得你下懿旨,我下圣旨,显得我不顾亲情。” 他也不愿意每年跟那些藩王假惺惺的叙亲情,不来最好,还少了一笔开支。 妖后瞋他一眼,嘴角含笑:“好,本宫做坏人呗?” 伪帝又是张口就说:“时间多出来,我还能多陪陪你,过年的时候,我们有时间去小院多住几天啊。” 一旁的双喜插话:“这回能带上奴婢吗?我去给你们煮饭也好啊。” “行!”伪帝答应。 双喜反正什么都知道,不用避她。 妖后抿嘴笑:“就盼着那几天。” 双喜来了兴致,眨着美丽的大眼睛问:“奴婢可以提前去准备,把小院布置的喜庆。” 伪帝没好气瞪眼:“又不是拜堂成亲。” 妖后忽地抬起美眸,盯着他,情意流转:“要不,我们拜堂吧?” 伪帝:“???” 玩这么大的吗? …… ps:祝大家国庆快乐,你们都说我太慢,这个月开始搞快点!!不要脸的求月票啊,月初给几张咯,没有月票,显示排面不好看啊。 (本章完) 211.第211章 伪帝:君山会,就是他们几个 第211章 伪帝:君山会,就是他们几个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召见吏部尚书李贤。年末了,要对官员进行评审,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自从“考成法”实施,如今的大明朝,可以说虽“万里之外,朝下而夕奉行,如疾雷迅风,无所不披靡”。 这几年,不仅有效整顿了吏治,处罚了一大批不称职、不干净的官员,而且还打破了论资排辈的传统偏见,不拘出身和资历,大胆任用人才。不少拥护改革、政绩卓越的官员因为考成法而得到重用。 根据考成法,到年底审核起来也方便,一目了然: 立限考事:六部和都察院将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并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底,另一本送六科,最后一本呈内阁。 逐月检查:六部和都察院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每完成一件登记一件,反之必须如实申报,否则论罪处罚。 层层督察:六科也可要求六部每半年上报一次执行情况,违者限事例进行议处;最后内阁也可对六科的稽查工作进行查实。这就形成了以内阁统领监察机构、再以监察机构监督朝廷六部,并以六部统率文武百官及地方官员的严密考核体系。 “老李啊。”朱祁镇看着名单问,“这个蒋廷贵是徐有贞的女婿吧?” 李贤点头:“是,他这次在评审中是优,能力不错。” “那就调到户部为主事。”朱祁镇挥手一笑,“不能因为他是徐有贞的女婿,就故意避嫌。” “陛下圣明。”李贤一拜。 朱祁镇继续看,微微皱眉:“这会昌侯也是优?” “是,会昌侯孙连在刑部干的不错。”李贤沉吟了下道,“怎么说呢,办案很有手段。” 朱祁镇心中冷哼,那厮是什么货色,朕还不知道?当年就是他出卖大伯,夺得了会昌侯的爵位,是个狠人啊。 “太后娘家,也就他一个人还在朝中任职了。”李贤一笑。 “罢了,就按照你所奏的办吧。”朱祁镇合上折子。 他打开另一本折子,那上面是武将的考核。李贤一拜,解释道:“武将今年的考评,臣基本是按照于少保的给的名单来办的。” “那朕就放心了。”朱祁镇目光扫过,忽地一停,问,“武安侯郑宏升为右军都督府的都督?” 李贤点头道:“是,明年于少保远征,五军都督府做了些调整,总得留下些善战的将军坐镇京师啊。” 朱祁镇嘴角含笑。 因为这个武安侯郑宏,他的妹妹,就是石亨的妻子。不过,这也不奇怪,京城的一些豪门都相互通婚。 …… 李贤走后,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汇报。朱祁镇挥手让所有太监和宫女都下去了,显然有秘事。 “陛下,暗卫跟踪了……太后的马车三次。”石彪拜道,“未曾发现可疑之处,太后带着宫女双喜只是去法海禅寺烧香祈福,每次都在禅院休息半个时辰。那禅院也有我们的暗卫,太后只是休息,未曾见过任何人。” 跟踪太后,这种事让石彪都有些胆颤心惊。不过,皇帝陛下把这种事交代他去做,说明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石彪自然是激动的,他们石家已经与皇帝彻底绑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所以,得到皇帝越多信任越好。 “太后可不是简单女人,你继续盯着。”朱祁镇沉声道。 他没有告诉石彪,他怀疑太后就是君山会的鼠老大。因为这也是他心中的猜测,需要石彪去查清楚。 “英国公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朱祁镇问。 “有!臣正要向陛下禀报。”石彪继续道,“武安侯郑宏去拜访过英国公,足足一个时辰,武安侯才离开,都是从后门进后门走的。” 朱祁镇目光陡冷。 怎么会是武安侯?这厮跟英国公交往不深吧? “知道他们谈什么了吗?”他追问。 “不知道。”石彪面色为难,“英国公府邸里都是他的亲卫,很难混入锦衣卫暗卫。陛下,要不要直接抓人?” 这是他第三次建议抓人了,他想直接用刑拷问英国公。可朱祁镇还是否定了,道:“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当然是继续跟进啊,也盯着那武安侯,不急着抓人。也许,他们都是君山会的人,我们要一网打尽。” “遵旨!”石彪颔首。 朱祁镇之所以谨慎,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这武安侯和石亨还是亲戚,石亨的正妻是武安侯的妹妹啊。若武安侯是君山会的,那石亨有没有被牵扯进去? …… 初冬的京城,寒风如刀。 枯黄的叶子在枝头摇摇欲坠,最终不敌寒风侵袭,纷纷扬扬地飘落,铺满了青石板路,踏上去沙沙作响。鱼龙帮的人穿着统一的服饰,在清扫街道。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依旧穿梭于这清冷的大街小巷之中,维护着京师的安宁与秩序。 街上行人稀少,偶有几声低沉的交谈或是匆匆的脚步声。不过,会昌侯孙连一早就出门了,坐上马车,到了太白楼。 他轻车熟路的上了二路,进了一个雅间,吩咐店小二准备好热茶,也点好了菜,特别嘱咐小二道:“我今天招待贵客,待会我让你上菜就上菜,没叫你,你们都不要来打扰。” 太白楼的店小二,什么场面没见过?连忙道:“侯爷放心,雅间附近不会有外人过来。” 会昌侯很满意,挥手让小二下去。他自己端起一杯热茶,浅喝一口,双手放在炉子上,口中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没一会儿,敲门声传来,会昌侯起身去开门,那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儒生。会昌侯笑道:“蒋兄,快,请进。” 这中年儒生叫蒋廷贵,是徐有贞的女婿。他朗声一笑:“侯爷,雅致啊。” 会昌侯连连笑着摇头:“与你蒋兄喝酒,可不得雅一回?” 两人落座,会昌侯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菜。外面寒风呼啸,屋内烧着炉子,暖和的很,蒋廷贵小喝一口道:“这种时节,就适合访友喝酒。” 三杯酒下肚后,会昌侯直奔主题:“蒋兄,你可知君山会?” 蒋廷贵疑惑的摇头:“什么君山会?” …… 离太白楼不远的会馆,朱祁镇也在喝茶。 柔嘉跪坐在一旁伺候着,她在室内依旧穿着薄薄的长裙,更显身子曼妙动人,尤其是身前的宏伟,颤颤巍巍的微荡,当真很大。 她时不时微微用力扭转纤细的腰肢,支撑起略显“沉重”的身体,蹭朱祁镇。但是,朱祁镇没有什么反应,他之前是喜欢柔嘉的技术,最近因为有妖后做同样的事,也就对柔嘉失去了兴趣。“宁大家给你的信,都拿来给我看看。”朱祁镇道。 柔嘉缓缓起身,还轻撞了下他,去取来信件。朱祁镇拿过信,一封一封的读过,他要知道宁荣荣在东瀛的一切。尽管,锦衣卫的白无起每月都有折子来,可他还是不放心。 “宁大家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突然问。 “没有。”柔嘉摇头。 朱祁镇冷哼一声:“之前她就没说狗面具男子的事,还是我问了,她才说。” 柔嘉立马一拜,怯声道:“朱公子,奴家也不知道宁大家的事。” 朱祁镇没有为难她,看完信后,问:“你们今年盈余多少银子?” “只有二百万两。”柔嘉恭敬道,“宁大家要调用一百万两,剩下是给奴家会馆开支的,若是朱公子需要,奴家愿意奉上。” 朱祁镇拧了拧眉。 宁荣荣自己在东瀛与那些大名做买卖,利润丰厚,肯定大赚。不过,她现在养的人多了,开支肯定巨大。 “一百万两,她也不够吧?”他问。 “小姐说了,不够就去抢。”柔嘉道,“小姐说她现在缺钱就去干海盗,抢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 朱祁镇一头黑线:“不能损害他们跟大明的贸易啊。” 柔嘉摇头:“小姐抢的,都是那些不跟大明做买卖的,有些洋人还有野心夺大明的地盘呢。” 朱祁镇提笔写了封信,让柔嘉通过她的渠道送去给宁荣荣。他就是要告诉宁荣荣,老子看着你呢,别耍招。 但是,信的内容,那都是想念啊等类似的情话。女人嘛,对她们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 昏时分,天边未见夕阳余晖,唯有一片灰蒙笼罩着整个后宫。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凌厉,穿梭于宫墙之间,卷起落叶与尘埃。 朱祁镇孤走在后宫小径上,宫灯未点,宫殿在昏暗中更显巍峨而孤寂,每一扇紧闭的门窗后,似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进了坤宁宫,双喜上前一拜,帮他脱去厚厚的外袍。殿内暖和,妖后正慵懒的躺在软席上,身上盖着薄被,遮不住她那完美的曲线,玲珑浮凸,不经意间透露的华贵之意却是极美,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韵味,是后宫其她佳丽所没有的。 “累死我了。”伪帝走过去,直接躺下,枕着她的大长腿。 妖后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低头,秀发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抓着闻了闻。妖后瞋一眼:“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揉揉。” 朱祁镇闭上眼睛。妖后伸出纤纤玉手,轻柔的按在他的额头,问:“都快年末了,还有这么多事?” “嗯。”朱祁镇换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妖后一边轻按一边问:“政务可以交给大臣们去办,你是皇帝,事事亲力亲为,那也是不行的。” 朱祁镇靠在她的怀里,蹭了蹭,道:“有些事,必须我亲自去做,比如抓君山会。” 妖后听了,面色微变。朱祁镇闭着眼睛,并未看到。 “待会儿喝碗热汤。”妖后并不继续这个话题。 她吩咐双喜把饭菜端上来。过了一会儿,她准备给伪帝按后脑勺,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扑到我怀里,你就睡着。”妖后轻拍了下他。 …… 翌日。 早朝后,朱祁镇没有召开小朝会,年底了,各部都在忙总结性的工作,他不瞎开会耽误时间。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却急急来汇报。朱祁镇调侃道:“石彪,朕应该奖赏你,这一年到头,你是最忙的。” “陛下,有情况。”石彪面色严肃,“我们的暗卫一直在盯着会昌侯,发现他前日在太白楼秘见了蒋廷贵,就是徐有贞的女婿。” 朱祁镇眉头微皱:“同僚之间,喝喝酒也正常,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若是只喝酒,确实正常。”石彪继续道,“他们要的雅间,还有个店小二守着不让人靠近。最可疑的是,会昌侯见过蒋廷贵后,去了英国公府。”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就有点意思了啊。” 石彪眼中寒芒闪过:“要不要抓人?” “急什么?”朱祁镇轻笑,“继续盯着啊,如果他们真是君山会,那就等他们一起开会,一网打尽。” “遵旨。”石彪颔首领命。 不过,他心中想的还是抓人。君山会的人都在京城,抓了他们几个,还逼不出那些人?朱祁镇看出了他的想法,摊手:“如果他们不是君山会的人,我们不就打草惊蛇了?君山会行事隐秘,你们之前都找不到线索,怎么会突然大胆了呢?” 石彪听后,恍然大悟:“这有可能是个局。” “对的。”朱祁镇哼一声,“所以,我们不能急。朕有一种感觉,君山会在着急了,他们只要急,就会露出破绽。” 石彪赞同的点头,沉思了下,有抬头道:“这事的确有点奇怪,一个武安侯牵扯着边疆的石帅,一个蒋廷贵牵扯着徐有贞大人。他们可都是一早跟随陛下你的。陛下,要不要给他们提个醒?” 朱祁镇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石彪背脊一寒,连忙道:“臣听陛下的。”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他自己还是石亨的侄子呢。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当然要给他们提个醒,朕对他们是完全的信任。” 石亨和徐有贞,会背叛朕吗? 朱祁镇心中是不信的,但这事不得不防啊。 (本章完) 212.第212章 洞房花烛夜!妖后:做真夫妻 第212章 洞房烛夜!妖后:做真夫妻 濠镜岛。 葡萄牙的一个大商队的船队到了海湾。他们以“借地晾晒水浸货物”为借口,想登岛暂住,为此,他们用白银去贿赂广东提刑按察司。 但是,被拒绝了。 这一股葡萄牙人恼羞成怒,他们开着船队径直进了海湾,要强行登岛。葡萄牙人的首领雷戈,完全不把大明官府放在眼里。雷戈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霸占这个岛。 他率领三十多艘船闯进了海湾,穿上有一千多士兵,清一色的火枪,战船上还装备着火炮。这一次,他要用武力登岛。当他们快要靠岸时,发现后面突然冒出百余战船,把海湾给封锁了。 “是大明水师!”有属下惊呼。 雷戈眼中满是不屑,立刻命令战船上前,准备迎敌。在他看来,大明水师来的正好,一次把他们击败,那他自己就会在濠镜岛彻底站稳。 海面上,波涛汹涌,双方战船对峙。 大明战船船身巍峨,帆布如云。船头,一门门重型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敌舰。船舷两侧,大明士兵们手持火枪,杀机毕露。 葡萄牙船队则显得更为灵活,他们的战船小巧而快速,船身上装备着先进的火器。可在大明水师的庞大舰队面前,他们显得如此渺小。 战斗一触即发,大明水师首先发难。随着一声令下,船头的火炮齐射,炮火如雷鸣般划破长空,直击葡萄牙战船。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炽热的轨迹,最终落在敌舰上,炸起一片片水和火光。 葡萄牙船队迅速调整船位,试图躲避大明水师的炮火。但是,大明水师的炮火太过密集,他们躲避不了。战船被炮弹击中,甲板上的士兵们纷纷倒下。 一时间,海面火光冲天,鲜血染红了海面。雷戈站在船头,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歇斯底里的嘶吼,但大势已去。他万万没想到,大明水师恐怖如斯,己方完全被碾压。 …… 京城,顺丰镖局。 朝小天正在热情的招待一个中年人,这人穿的是粗布麻衣,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他是京城有名的豪商齐枫,是来托顺丰镖局押镖的。 齐枫的身后,站着一个秀丽少女,是他的女儿齐姝。朝小天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齐姝身上,而齐姝虽然含羞,但也时不时迎上他的目光。 “朝帮主,那就麻烦你了。”齐枫起身,准备告辞。 齐姝上前一步,道:“爹爹,我能留下来向朝帮主请教些问题吗?”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齐枫向朝小天尴尬一笑,“让朝帮主见笑了,老夫就一个闺女,她要接掌我的产业,难免带她出来抛头露面。” 朝小天连连摆手:“姑娘家也能干大事啊,齐先生知道宁大家吧?” 齐枫苦笑一声:“当然知道,老夫前两年就是被宁大家打压。呵呵呵,老夫虽然与宁大家是对手,但心中佩服她。我家闺女要是能比得上宁大家,老夫也就不愁咯。” “爹,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齐姝哼一声。 “罢了,你要留下来请教便请教吧。”齐枫轻叹一声,“反正你迟早也要接手家业,不能做那大家闺秀咯。” 朝小天附和着一笑:“我们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些俗气的规矩。” 齐姝明媚的眼眸眨动:“朝大哥说的好。” 两人目光相视,齐姝连忙低下头,面色微红。齐枫注意到这一幕,嘴角闪过笑意:“朝帮主,又麻烦你了,到时把小女送回来。” “齐先生放心。”朝小天颔首。 齐枫大步而去,走之前,还给了齐姝一个眼神。 …… 乾清宫。 朱祁镇手中是张伦上的折子,他看完后,大赞:“打的好!全灭雷戈那帮葡萄牙人,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与大明做买卖,我们欢迎,要想觊觎我们的土地,那就是死!” 他把折子递给徐有贞,李贤他们。他们一边传阅一边也大赞,徐有贞拜道:“陛下,张伦抗倭有功,这回又击败了葡萄牙人,是不是该奖赏?把他调回京师吧。” 朱祁镇明白他的意思,明年于谦挂帅北伐,那京师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大将坐镇。他想了下道:“张伦都留在东南,镇住东南局势。” “陛下,明年京师的确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大将坐镇。”李贤道。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摊手:“不是还有泾国公么?” 泾国公陈懋,是除了英国公外,功劳最大的国公了,也是跟太宗皇帝靖难出来的,还随太宗五征漠北,在宣宗时期,平汉王之乱。前几年,还率军平定福建之乱。 “泾国公都快八十了啊。”徐有贞道。 “坐镇嘛,够了。”朱祁镇一笑,“真有情况,还有朕自己。” 徐有贞和李贤不在坚持,毕竟陛下也是从京城守卫战打出来的。 “商阁老这两天怎么没上朝?”朱祁镇问。 “哦,阁老他病了。”徐有贞解释道,“可能是天气冷了,阁老年纪也大了,受了风寒。” 朱祁镇微惊:“不早说,朕派太医过去看看。” “郎中看过了,不碍事。”徐有贞一笑,“臣去看过了,商阁老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些咳嗽,容易犯困,安养几天便好。”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心中吐槽,太祖皇帝定的上朝时间也太特么早了,这寒风刺骨的冬天,一些老臣怎么受得了哟。 …… 长春宫。 这里的布置,跟贤妃的风格一样,素雅简洁。 此刻,贤妃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跪在她面前的太监王尧身上,淡淡的问:“和葡萄牙人的交易都完成了?” “是,主子。”王尧拜道,“五十万匹丝绸,共得白银五百万两。巡抚李秉还派出一支船队随那些葡萄牙人去西洋,说是考察。” 贤妃秀眉微蹙,轻哼一声:“这个李秉,是个会做官的人。那五百万两银子,现在在哪?” “李大人当时说让奴婢押回京师,让奴婢处理。”王尧道。 贤妃大惊,打断了他的话:“你答应了?” 王尧连连摇头:“奴婢哪敢?娘娘你叫我督促,并不把让我插手地方事务。这五十万匹丝绸虽然与织造局有关,可说起来,应该是地方做主。奴婢当时就拒绝了,说这是朝廷的钱,不是内库的钱。” 贤妃听了,缓缓松口气:“你做的对,内库就是需要钱,也得陛下通过户部拨款进来。切记,你在外不要私自挪钱直运内库。” “奴婢明白。”王尧点头。 贤妃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抬手让他起来。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年后你继续去织造局,给本宫把它管好了。陛下开海,织造局的买卖会越来越大,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奴婢定当竭力而为,效忠娘娘。”王尧恭敬的拜,“娘娘,过不多久,你就是后宫之主,陛下定会立娘娘为后。” 贤妃冷冷的撇了一眼:“这话,以后一个字都不许说。” 王尧立马点头,感觉背脊发寒。他本意是拍马屁,取贤妃欢心,哪知道贤妃会是这个反应。宫里人都知道,太后把后宫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贤妃,摆明是要扶贤妃为后。 贤妃,现在就差给陛下生一个皇子。 …… 今年最后一次朝会,下雪了。雪纷纷扬扬,如同天空洒下的细密珠帘,既纯净又冷冽。 朱祁镇缓步走出奉天殿,那高耸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像是隔绝了尘世的喧嚣与温暖,只留下一片寂静与清冷。他身着厚重的龙袍,肩上披着绣有金龙图案的披风,却依旧难以抵挡这冬日里透骨的寒意。御道上,群臣们或快或慢地行走着,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足迹,很快又被新落的雪轻轻掩盖。每个人都低着头,或沉思,或急促,却无人敢抬头直视这位站在权力巅峰的帝王。朱祁镇的目光掠过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这些臣子,虽伴他左右,能真正信任的,又有几人? 雪继续飘落,落在他的龙袍上,落在他的发梢间。朱祁镇微微眯起眼睛,任由雪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这世间的一切纷扰。 “这种天气,适合三五好友喝酒扯淡,或者找个妃子在被窝里谈恋爱。”朱祁镇嘀咕一声。 他还是决定去太白楼喝酒去,本想去找于谦一起的,想想算了,自己一个人喝个闷酒,赏赏雪也别有一番意境。 半个时辰后,他已经在太白楼了,正准备叫店小二来点菜,转头就看见朝小天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他惊了,惊的不是见到朝小天,而是朝小天竟然带着一个姑娘,看上去,两人羞羞答答的,有点小情侣的既视感。 “这小子,在泡妞?”朱祁镇大步径直走了过去。 朝小天正在滔滔不绝,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朱祁镇,他连忙起身:“师……师傅?” 那姑娘也跟着他站了起来,长相清纯秀丽,是个美人。朱祁镇目光扫过他们两个,嘴角含笑:“这位姑娘是?” “她叫齐姝。”朝小天介绍,“是……是我的……东家。” 他明显有些小慌张,齐姝就比他淡定多了,朝着朱祁镇欠身一拜:“小女子齐姝,拜见……师傅,听小天常提起你,说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 “是么?”朱祁镇坐下,“来,你们都坐。齐姑娘啊,我今天跟你好好说说小天,这厮不是好人啊。” 朝小天:“!!!” 师傅,求放过。 …… 傍晚。 伪帝从外回来,迎着寒风急匆匆的窜进了坤宁宫,抖了抖身上的雪,道:“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他一边说一边跑向倚在软垫上的妖后。妖后看他冲过来,就感觉大事不妙,她本能的就起身要躲。可惜,没躲开,伪帝那冰冷的手捧住了她绝美的脸,冻得她龇牙咧嘴:“要死啊,快放开我!” 她挥手反抗,拍打伪帝。伪帝任由她打,低头朝着她的红唇啃了下去。很快,妖后就不反抗了,双手不自觉的勾着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 良久,伪帝一把推开妖后,道:“哎呀,终于缓和了。” 气得妖后张牙舞爪的扑向他,他一把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不能动弹,气得妖后直接就要张嘴咬。 “知道今天我碰见谁了吗?”伪帝突然问。 妖后停下嘴,好奇的问:“谁啊。” 伪帝摊手:“朝小天啊。” 妖后一个巨白眼,重新张口要咬他。伪帝连忙补了一句:“那小子带着一个姑娘,是齐家的大小姐,看上去,他们是对小情侣。” “真的?”妖后瞬间来了兴趣。 呵呵,女人就是喜欢八卦。 不管是前世现代的女人,还是这大明朝的女人,她就是太后,也好奇八卦。 “齐家?哪个齐家?那姑娘长的怎么样?和小天般配不?”妖后连串发问。 伪帝噼里啪啦的开始说,妖后听完,大手一挥:“那不错啊!齐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有钱,小天也是走商贾之道,般配。那我们得为小天成了这门亲事啊。” “人家两个还是在谈恋爱阶段,要先相互了解,看合不合适。”伪帝无语道,“你急啥?” 妖后真急了:“什么叫谈恋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天没有父母,当然你这个当师傅的做主。” “自由恋爱,懂不懂?”伪帝瞪眼,“包办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妖后怒瞪:“你这都是从哪看到的?” 伪帝理所当然的摊手:“我家乡都是这样啊,先谈谈恋爱,拉拉手,亲亲嘴,甚至同居,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就分手。” 妖后气得挥舞拳头:“你这是耍流氓!” 猛地,她反应过来,难道伪帝来自未来?他们未来就是这样的? “咦,不是休朝了吗?”妖后美目眨动,“我们去小院住,正好,我要好好了解下小天的婚事。” 伪帝扶额:“去可以啊,你可别逼小天。” 妖后伸出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美目柔情无限,嘴角噙着一抹绝美的笑意:“我们还要拜堂成亲了,那样,我就是你娘子了。” 伪帝搂着她的腰肢。 这回,你玩真的? …… 大雪后的京城,一片白茫茫,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正在马路上扫雪。 高粱河畔,小院,却是一派喜气。 小院的大门上,高悬着一对鲜艳夺目的大红灯笼,灯笼上绘有精美的龙凤图案,寓意着龙凤呈祥,幸福美满。 门楣之上,一幅精心书写的对联跃然眼前,黑字金边,笔力遒劲,上联写着“喜结良缘百年好”,下联配着“天成佳偶万世昌”,横批则是“幸福美满”。 进入小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红绸铺就的喜道,喜道两旁摆放着寓意吉祥的盆,盆中虽无鲜盛开,但主人巧妙地用红绸扎成一朵朵硕大的绸。 小院中间,一张雕红木桌赫然在目,桌上摆放着一对精美的喜烛,烛身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烛光摇曳。桌旁还放置着一个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彩带和喜字贴。窗棂上贴着精美的窗,就连院中的树木也被红绸缠绕,枝头挂满了小灯笼。 一袭红色长裙的妖后,说不出的绝美华贵,她站在房间门口,望着院子里的布置,眼中泪闪烁。 她今天是新娘,漆黑的长发用着一根簪子盘卷在脑后,些许洒落的发丝更显几分少妇的风情,绝美的容颜更加动人,五官线条极美。 “虽然只有我们两个。”妖后看向站在院子中的伪帝,笑容甜蜜,“但仪式得做足了。” 伪帝有些不敢相信,拜堂之后,就能做真实的夫妻了?那还不快点?这些不必要的流程,能省就省嘛。 双喜一本正经的站在那,开口:“吉时到,迎新妇。” 妖后走到伪帝面前,一双美目噙着浓浓情意,缓缓抬起一只手递了过去,薄唇轻启,低声轻语:“夫君。” “终于娶你了。”伪帝伸手握住,随后牵着她的手,顺着暗红色地毯走向那红木桌。 一套流程之后,送入洞房。 妖后优雅地端坐于床畔,身姿曼妙,曲线婉转,腰身被精致地束紧,展现出惊人的纤细,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尤其是她那端然的坐姿,腰杆挺得笔直,尽显高雅与尊贵,气质超凡脱俗。 “开心吗?”妖后双眸眨动间,勾人心魄,红唇轻启,柔媚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满,嗔怪般道,“还是我主动要拜堂的。” 她微微仰着下巴,双目深情的看着他,抬起玉手轻抚他的脸颊。伪帝抓住她的玉手,猛地拉进怀中,他的确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们还未喝交杯酒。”妖后瞋一眼,“我又不跑,你猴急什么?” 她走到桌案旁,拿起酒壶,美目扫了一眼他,道:“还不过来?” 伪帝走过去,与她交杯,这一刻,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放下酒杯,他温柔的把他抱进怀中。 良久,他开口问:“能洞房了吧?” (本章完) 213.第213章 伪帝暴怒:她也是君山会的? 第213章 伪帝暴怒:她也是君山会的? 妖后微微仰着秀美妩媚的脸蛋儿,那春意撩人的眼眸深情款款的看着伪帝。她踮起脚尖,主动亲上了他的唇。 伪帝心中暗爽,这回真要得偿所愿了,双手开始去扯妖后的长裙。妖后没有拒绝,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激烈又疯狂。 咣当! 忽地,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传来朝小天的大喊:“师……师傅……救命……” 伪帝和妖后齐齐一顿,妖后的秋水明眸闪过担忧:“是小天,你快去看看。” “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来整我的吧?”伪帝瞪眼。 妖后瞋他一眼,道:“我都和你拜堂了,又不会跑。”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伪帝面色微变,交代了一句:“你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他推门而出,双喜正要来敲门,面色苍白:“陛……老爷,有人要杀你徒弟。” 说完,她急急跑进房间,关上了门。伪帝抬头看到躺在院子里的朝小天,飞身上去扶起他。这时,几十个人已经冲进了了院子,人人手中拿着刀。 “扛得住吗?”伪帝问。 朝小天肩膀和腿上中了两刀,正在流血,他眼中精芒闪过,向着冲进来的那群人一指,道:“师傅你看,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顺着他指的方向,是一个戴着蛇面具的男子,也是这伙人的领头。伪帝心中一惊,特么,君山会?现在都这么大胆了?直接戴面具出来? “我正好碰见他要进一个院子,被他发现了,带着人追了上来。”朝小天忍着痛,“估计其他君山会的人,也在那院子。” 伪帝拍了拍他肩膀,道:“站一边去,为师解决了他们,给你找郎中。” 他大步而出,对上那几十个人,目光落在戴蛇面具的男子身上。那男子非常干脆,猛地一挥手,几十个人冲杀上来。 伪帝狂啸一声,单足一点,冲了上去,一拳拍趴下一个,夺过他的刀。 “很久没杀戒了。”他狞笑一声。 接着,只见他举着刀左冲右突,所过之处,一蓬蓬鲜血飞洒,伴随着阵阵惨叫。鲜血染红了他的长袍,他长刀一甩,犹如地狱来的修罗。 剩下的人麻了,不敢靠近。伪帝长刀直至那蛇面具男子,两人瞬间对上。让伪帝意外的是,蛇面具男子武艺极高。但是,他也不是伪帝的对手。 咣当! 伪帝一刀劈下,蛇面具男子举刀格挡,可那股巨大压力犹如泰山压顶,他轰然跪下。伪帝狂笑一声:“仙人抚你顶,叩指断长生。” 那蛇面具男子手中的刀脱手,伪帝一刀斩下了他的手臂。 叱! 断臂飞出,鲜血喷涌而出。蛇面具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剩下的属下见此情景,吓得拔腿就跑,转眼就没了踪影。 伪帝不在乎那些属下,目光落在蛇面具男子身上,轻笑:“君山会是吧?请揭面!” “哈哈哈,哈哈哈,想知道我是谁?想知道君山会都有谁?”蛇面具男子狂笑,“我只是个小人物罢了,一生都是棋子啊,哈哈哈,大人物,你们说话都算话吧。” 伪帝步步逼近,嘴角是冰冷的笑:“只要你告诉我君山会的情况,我就救你一命,我向来说话算话。” “我不信……你……”蛇面具男子说完,嘴里汩汩冒血,他倒下前,看了眼房间的方向。 伪帝立刻跑到他面前,伸手一探,眼中喷火:“咬舌自尽?” 他气得伸手就掀开面具,而后大惊,因为面具下的那张脸,他见过。 是威远镖局的刘墨林! “怎么会是他?”伪帝眼中寒光闪过,“也对,之前向西北运送货物,少不了威远镖局的护送。” 这时,房门被打开,妖后和双喜从房间里跑出来,妖后看着还在流血的朝小天,急了:“小天,快,得送小天去看郎中啊。” 伪帝跑过来,眉头皱起:“这院子不安全了。” “这样,我和双喜回去,你带小天见郎中。”妖后道。 “你们……可以吗?”伪帝担心。 妖后点头:“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坐马车回去。你快带小天看郎中吧,待会儿失血过多了。” 双喜在一旁附和:“我们现在就回去,这里太危险了。” 伪帝扶起朝小天,跟她们到了门口,她们上了门口的马车,他则是带着朝小天骑上一匹马。妖后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道:“安顿好了小天,你尽快回来。” “嗯。”伪帝颔首。 他策马而去,马车也奔出,朝着不同的方向。 …… 夜色正浓,寒风呼啸。 如今的京城没有宵禁,又恰逢年末,这会儿还是灯火通明。城中的戏园子,茶楼,十分热闹,都在年底好好享受一下。 一辆马车停在了城东的一个园子前,一个戴鼠面具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园子周围都是黑衣守卫。鼠面具女子径直走了进去,一路守卫看到她,都齐齐行礼。 她进了一个密室,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分别是鹿面具,牛面具和狼面具。三人朝着鼠面具女子颔首:“鼠老大。” “这么晚找你们来,是有事交代。”鼠老大沉声道,“朝廷已经查到了狗前辈,顺藤摸瓜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狗前辈跟我说,他要吸引所有注意力,让朝廷以为他就是君山会的老大。我和他已经做了策划,朝廷那边落入了我们的圈套。” 另外三人眼中都有惊色,狼面具男子问:“蛇兄弟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死了!”鼠老大道,“为了我们而死。” 三人惊呼出声,鼠老大目光扫过他们,继续道:“君山会要开拓新的成员,这事由我来做。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们,接下来,沉默下去,我们不要在会面,等我的新命令。” “是。”三人颔首。 鼠老大说完,起身:“趁这会儿锦衣卫的注意力在命案上,我们马上撤。” 话音落下,她已经到门口了。很快,他们共四人,从不同的门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下,街道上马车很多,来来去去。 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原来是锦衣卫出动了。街道两边的百姓都很好奇,这么晚了,大队锦衣卫出动,是出什么大事了? …… 翌日,锦衣卫诏狱。 身穿便服的朱祁镇来到这里,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在门口迎接了他。石彪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道:“昨夜去了朝小天所说的那个园子,抓到一个急急出门的人。” “谁?”朱祁镇急问。“那人是英国公府的管家!”石彪哼一声,“其他人应该都跑了,那园子就是那个管家的。在园子里还找到一个密室。” 朱祁镇猛地停下,问:“昨夜英国公出门了?你们的人不是看着他吗?” “是出门了,一家人去戏园子看戏。”石彪恭敬的一拜,“期间我们的人没注意,因为他们在贵宾雅间里,后来才知道,英国公不知何时离开了。” 朱祁镇冷哼:“那一切都对上了。” “陛下,你下旨抓人吧。”石彪冷道,“抓了英国公,他进了诏狱,我就不信他不招。” 朱祁镇却摇了摇头:“英国公应该不是君山会的首领,我们要抓首领,还有其他君山会成员。现在抓英国公,打草惊蛇啊。” 石彪欲言又止,最后换个问题:“威远镖局的刘墨林是君山会一员,这不得不让臣怀疑宁大家可能也是君山会的。因为当时给西北运货,大部分货物可是来自宁大家的商会,威远镖局只是负责押送。” 朱祁镇心中一凛。 石彪则是继续道:“昨夜陛下你遇袭,砍了十几个,其中有一个没死。臣审过他了,他就是君山会每次开会时,众多守卫中的一个。他招供,君山会共有七个人,分别是鼠,狗,鹿,牛,狼,狐,蛇。现在我已经知道狗面具是英国公,蛇面具是刘墨林。其中鼠和狐是女人,臣猜测,宁大家或许是其中一个。” “次奥,朕所托非人啊。”朱祁镇摊手,“那你继续审,朕自己去核实一下。” 石彪颔首:“遵旨。” …… 会馆。 柔嘉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那已经冰冻了的高粱河。 她一袭修身的紫色的长裙,身子婀娜曼妙,肌肤胜雪,身前傲人的弧度更是动人心魄,乌黑的长发垂至细腰间。 咣当! 门被突然撞开,一阵寒风吹进来,她惊愕的转身,看到气冲冲的朱祁镇。她微微发愣,而后上前欠身一拜:“奴家拜见朱公子……啊……” 朱祁镇直接扑了上去,紧接着就是衣服碎裂声,伴随着柔嘉又怯又柔媚的声音:“公子,去……榻上……” 半个时辰后。 柔嘉白皙纤细的玉指紧紧的抓着被子,包裹着酸疼的身体,冷艳的模样泛着一抹水润的光泽,轻咬着嘴唇,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惹人怜惜的狐媚眸子带着泪光,声音略显沙哑:“公子也不怜惜奴家。” “老子饿了。”朱祁镇在她玉背上拍了一巴掌。 “嗯~”柔嘉缓缓坐起。 一条雪白修长的玉腿自帷帐之中探出,她穿上拖鞋,伸手拿起一个袍子套在自己身上,转头看着躺在榻上的朱祁镇,柔声问:“公子想吃点什么?” “随便。”朱祁镇单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成熟妩媚的女子。 “快过年了,我把会馆里的下人都放回家了。”柔嘉抿了抿红唇,“还有些糕点,可以吗?不够的话,我去厨房给你做。” 她走到桌子前,端来一盘精致的糕点。朱祁镇伸手拿起一块就开吃,柔嘉又去给他端来一杯茶,怕他咽着了。 “不问我来干什么吗?”朱祁镇边吃边问。 柔嘉疑惑的眨了眨眼。 干什么?你刚刚不已经干了吗? “奴家不知。”她修长的眼睫毛微微轻颤。 朱祁镇伸手搂住柔嘉的腰肢,将其丰腴的身躯搂入怀中,问:“宁大家是君山会的人,是吧?她就是那只狐狸。” 柔嘉身体微微一颤,摇头:“奴家真的不知,宁大家的事,并不会告诉奴家。”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朱祁镇手猛地用力。 柔嘉微微蹙眉,抿了抿嘴道:“不过奴家的确在宁大家房间看到过一个狐狸面具。可尽管如此,奴家还是要为我家小姐说句话,她或许以前加入过君山会,可她跟了朱公子你,之后定然不会背叛公子。哎,公子,谁还没有个从前呢?我家小姐维持那么大的商会,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的。” 朱祁镇缓缓点头,若有所思,挥手:“拿笔来,我要写封信给宁大家。” “是。”柔嘉起身去拿笔墨。 朱祁镇迅速写了封信,让柔嘉尽快送出去。 “你不会骗本公子吧?”他挑眉问。 “奴家都是公子的人了,怎么会骗公子?”柔嘉靠进他怀中。 朱祁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拍了拍她翘臀,起身走了。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 妖后慵懒的躺在软席上,曲线优美,丰若无骨,她抬眼问:“小天伤势好些了吗?” “不知道。”朱祁镇摇头。 “啊?你是他师傅,都不去看看?”妖后瞪眼。 朱祁镇摊摊手:“你还是他师娘呢。” 妖后坐起来,双腿盘曲着,眉头微蹙:“可惜了,那院子不安全了,以后不能去住了。” “是啊,老子还没洞房呢。”朱祁镇挑眉,“要不,就今晚?” 妖后秀美的脸瞬间红了,瞪眼:“在宫里不行,只有去外面,我们才是……夫妻。” “啊?”朱祁镇大失所望。 “啊什么啊?”妖后瞪眼,“你到时候重新找个院子就是,不过,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昨晚的事,我现在都还后怕。” 朱祁镇也点了点头:“最近不安全!” 他最近也要抓君山会,妖后是不是君山会一员,他也要观察。 “双喜,饭菜好了吗?”他转头大喊,“朕饿了!” 妖后站起来,狠狠瞪他一眼,眸光微闪,荡漾起一抹难言的温柔和情意,微微眨动,声音温婉轻柔:“我让双喜歇着去了,饿了,我们可以自己做啊。” (本章完) 214.第214章 本宫做赵姬,你做嫪毐 第214章 本宫做赵姬,你做嫪毐 伪帝一脸‘你会做饭炒菜?我信你个鬼’的样子。妖后气得轻轻拍了他一下,道:“你歇着,我最近学会了下面呢。快,帮我头发扎一下。” “好,我等着吃现成的。”伪帝一笑。 他熟练的把妖后的秀发挽起来,用一根筷子束缚着,只留一缕发丝垂落,增添了一份娴静淡雅的韵味,有点小娇妻的气质了。 “等着哦。”妖后在他脸上亲了下,转身去了厨房。 伪帝在软席上躺下,拿着妖后看的那本《西厢记》看起来。这元杂剧在后事被拍成了电影,朱祁镇前世还看过。妖后喜欢看这种爱情剧,他也不觉得奇怪。 没一会儿,妖后端着一个盘子出来,上面是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她边走边招呼:“快来,趁热吃,好香呢。” 伪帝从软席上下来,闻了闻,还真很香。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大吃一口,立刻抬眼,对上了妖后那期待的美眸。 “怎样?”妖后问。 “好吃!”伪帝大赞,“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厨艺大涨呢。” 妖后白皙精致的面容带着一抹得意:“哼,我若是学,都能学会。” 两人开吃,妖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边吃边问:“到底是谁要杀小天?为什么?” “威远镖局的人,因为小天抢了他们的生意。”伪帝摆摆手,“你不用担心,锦衣卫去处理了,封了威远镖局。朝小天那厮,因祸得福,他的顺丰镖局以后就是京城最大的镖局了。” 妖后蹙眉:“总感觉太危险,你就不能给小天一份朝廷的差事?” “小天以后还要干大事。”伪帝摇头,“朝廷不适合他。” 他大口大口吃完,起身要去洗碗,妖后叫住了他,眨眨美目:“这些当然是我作为娘子该做的呢。” 她捋了捋秀发,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两侧,秀美的脸更显温婉,扭着腰肢去厨房了。伪帝站在窗前,看着宫中的夜色,好想抽根烟啊。 他想着等出海的船队回来,若是能从美洲带来烟草的种子,以后还能做雪茄做香烟,那也是个大买卖。 没一会儿,妖后收拾完,来到他身边,主动靠在他怀中。伪帝搂着她的腰肢,温存了一会儿,他的双手就开始作怪。 “停下。”妖后脑袋枕在他肩膀,脸蛋酡红,眼儿迷离,“去找你的妃子去吧,这是宫里,我们注意点。” 伪帝恋恋不舍的样子,妖后踮起脚尖,献上了香吻。好一会儿后,伪帝才离开坤宁宫。 …… 长春宫。 贤妃的凤榻上,隔着床幔,能够若隐若现的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姿。好一会儿后,传来一声凤鸣。 朱祁镇拥着紧紧贴在怀中的贤妃,贤妃喘了一会儿,往侧面一躺,伸手抓过被子盖着自己的凤体,微仰着脑袋,修长的脖颈之下,肌肤如凝脂白玉。 “有件事,朕跟你说了。”朱祁镇轻叹,“英国公他就是君山会的一员,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已经几次建议朕抓人了。” 贤妃大惊失色,撑起身子,看着朱祁镇急问:“陛下,你……你要抓我爷爷?” 朱祁镇看着贤妃身前那令人心颤的晃动,伸手把她拉进怀中,道:“朕就是抓了他,也不会杀他,你放心吧。” 他心中嘀咕,朕还要利用他呢,也要试探你呢。 “谢陛下。”贤妃靠在他肩膀上,眼中泪闪烁,“哎,我爷爷受朱家三代皇恩,他也是不得已。” 朱祁镇温柔的抚过她清凉的发丝,一笑:“说起来朕要感谢他呢,没有他,朕这会估计都饿死在怀来城了。” 贤妃擦了擦眼角的泪,问:“臣妾能回去看看他吗?” “能啊。”朱祁镇回答的干脆。 “陛下……你这么相信臣妾?”贤妃目光痴情的看着他。 信啊,朕相信的人多了。 也可以说朕谁都不信! 朱祁镇心中吐槽,一笑:“你是朕的女人,朕当然相信。” 贤妃眼眸似有千转柔情,撩人心魄,如白玉一般的修长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道:“臣妾定要为陛下诞下皇子。” …… 翌日。 贤妃回家省亲,出发时,碰到了太后。太后说要一起去看看英国公,年底了,对一些老臣要以示重视。贤妃没办法拒绝,只好带着太后同行。 到了英国公府,一番礼仪之后,太后与英国公要单独谈谈。贤妃本是要与自己的爷爷说些心里话,可没有机会。 她只能在外面候着,等待机会。突然,里面传来了英国公的骂声:“太后娘娘,你是大明的太后,难道要学那秦时赵姬?赵姬昔日,不知廉耻,与嫪毐私通,秽乱宫闱,致使始皇帝蒙受奇耻,遗笑千古,千载之下,犹被人唾骂。今太后娘娘若步其后尘,岂非令皇家清誉扫地,使后世子孙何以立足乎?” “英国公,你好大的胆子,敢骂本宫。”太后暴怒。 贤妃听了,顿感大事不妙,她连忙推门进去,劝阻英国公道:“爷爷,你胡说什么呢?爷爷,你住嘴吧,想想我英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啊。” 英国公面色铁青,这才停下。 太后立在一旁,脸色无比阴沉,猛地甩袖:“英国公,本宫就当你胡言乱语,你好自为之!” 她大步而去,贤妃立马跟上去,求情:“太后娘娘,臣妾爷爷老糊涂了,请你宽恕他的胡言乱语,所有下人都被赶出去了,这里只有我们仨人,臣妾保证半个字都不会传出去。” 太后停在廊下,轻叹一声:“罢了,本宫不会追究。你好好劝劝英国公吧,一生为了大明,本宫也希望他有个晚年。” “是。”贤妃颔首。 太后指了指前方,一笑:“你这园子不错,据说还是你出嫁前,在这里种下的翠竹?” 贤妃抬起头,回答:“是,臣妾喜欢清静,就种了一片竹园。” “好,本宫去走走。”太后挥手,“你去安抚下英国公,本宫等你一道回宫。” “是。”贤妃欠身一拜。 …… 国子监内,灯火辉煌,映照着古色古香的建筑,平添了几分节日的温馨与喜庆。虽值假期,但这里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没有了往日的沉静与庄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欢声笑语,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氛围。 因为放假,多数学子都回家了,不过还有很多学子留下。其中有些外省的学子,还有外洋的学子,还有洋先生们。 朱祁镇专门设宴,与他们同乐。在国子监的最大的庭院中,四周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微风拂过,灯笼轻轻摇曳。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香气扑鼻,既有中原的传统美食,也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特色菜肴,满足了在场每一位宾客的口味,尤其是那些外省与外洋的学子,无不赞叹连连。 宴席上,学子们围坐一起,没有了平日里的拘谨,气氛热烈而融洽。 一曲悠扬的古筝响起,大家开始表演。随后,有学子起身吟诗,有外洋学子尝试用中原话唱歌。更有几位擅长舞蹈的学子,随着欢快的旋律翩翩起舞,衣袂飘飘。 朱祁镇身着华服,穿梭于人群之中,不时与学子们亲切交谈,举杯共饮。对于教育,他是极为重视的,他打算尽快开办属于大明的大学,着重培养术科方面的人才。 “陛下。”李灵来到他身边,俏脸红彤彤的,欠身一拜,“我敬陛下一杯酒。” “好啊。”朱祁镇微微含笑,“要不要朕给你指婚,嫁入我大明得了。” 对于这个有点憨憨的高丽长公主,他喜欢逗她。李灵听了,俏脸瞬间垮了,抿着嘴道:“我不能留在大明,我要回去,为我王兄坐稳王位。” “你那王兄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朱祁镇道。 李灵气呼呼的挥舞小拳头:“不许你这么说我王兄。” “嘿,你还想行刺朕?”朱祁镇假装威胁,“信不信朕发兵,灭了你们高丽?”李灵瞬间蔫了,恭恭敬敬欠身一拜:“臣妾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朱祁镇继续逗她,李灵就是再急也不敢放肆了。对于高丽,朱祁镇想着等收拾完漠北,顺便把它也收拾了,倒不是看上他们那小破地儿。因为高丽现在的首阳大君李瑈,雄心勃勃,他想建立的一个以高丽为宗主、女真、东瀛等为夷狄的理想秩序。 就这野心,当诛! 李灵是高丽长公主,是个有价值的利用对象,只是朱祁镇现在还没有精力去经营高丽。等今年也平了漠北后再说。 …… 夜幕降临。 伪帝来到了坤宁宫,因为在国子监宴会上喝了点小酒,他有些晕乎乎的。进到殿里,没看到太监和宫女,听到厨房传来声音,应该是双喜在忙。 妖后躺在软席上,似乎睡着了,因为有地龙,殿内十分暖和。妖后只是盖着薄被,曲线优美,弧度诱人。 伪帝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在她身旁躺下,钻进了被子里,伸手搂着她。妖后迷迷糊糊的嘤咛了一声,转过身来,美眸微微睁开了下,看到是他,又闭上了。 “这么累吗?”伪帝看着她绝美的脸嘀咕。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妖后没有反应,继续睡。他眼中闪过狡黠。 这回妖后是真累了,也不拍开他的手,任由他作怪。她表情极为恬静,精致的脸蛋艳美无比,肌肤白皙如玉,犹如一个睡美人。 忽地,她睁开了眼,看到伪帝那放错位置的手,顿时凶巴巴:“起开!” 伪帝摇了摇头,还使了使劲儿。 妖后不小心尖叫出声,微微弯曲的眼睫毛轻颤不止,精致妩媚的俏脸飘起两朵红晕。伪帝趁机凑上前,堵住了她的红唇。 没一会儿,妖后主动的热烈回应。良久之后,妖后轻轻推开他,肌肤都是泛着一抹经久不散的红晕,白里透红,引人心动。 “娘子,我……需要你帮忙。”伪帝很难受的样子,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妖后狠狠刮他一眼,美眸中闪过挣扎,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 好一会儿。 妖后急急坐起来,气得她在他腰间又狠狠掐了一下,而后整个人靠在他怀中。 “今天去哪了?这么累?”伪帝轻声问。 “英国公府。”妖后靠在他的肩膀上哼一声,“被英国公痛骂了。” 伪帝大惊:“他敢骂你?怎么骂你了?” 妖后微微摇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伪帝感觉有泪滴落在自己的肩上,他一下坐起来,伸手捧着妖后的脸,问:“怎么还哭了呢?” 此刻的妖后,眼中泪浮动,泪水从眼角落下,柔弱的令人心碎。她抿了抿嘴:“没事,你回去问贤妃吧,我什么都不想说。” 伪帝其实知道妖后和贤妃一起去了英国公府,但是他不知道英国公还骂妖后了。他们两个不是一伙的么? “那老匹夫骂什么了?”他大怒。 “骂我是赵姬。”妖后泪水落下。 伪帝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一笑:“那我岂不是成了嫪毐?” 妖后气得伸手拍他:“你还笑!我会留下千古骂名的。我们……以后还是避一避。” …… 哄好了妖后,在坤宁宫用完膳,朱祁镇来到了长春宫。 长春宫简洁高雅,薄纱垂帘随风而动,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雅致。贤妃单手撑着脑袋,正在看书,见朱祁镇进来,起身迎了上去:“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朱祁镇抬了抬手,“今日回家省亲,太后也跟你去了?还被英国公骂了?” 贤妃直接跪下:“都是臣妾之罪,没能阻止臣妾的爷爷。” 朱祁镇把她拉起来,摊手一笑:“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朕就是好奇啊,英国公怎么还骂上太后了?都骂什么了?” 贤妃欲言又止的样子,朱祁镇白眼:“你就原话告诉朕啊。” “赵姬昔日,不知廉耻,与嫪毐私通,秽乱宫闱,致使始皇帝蒙受奇耻,遗笑千古,千载之下,犹被人唾骂。今太后娘娘若步其后尘,岂非令皇家清誉扫地,使后世子孙何以立足乎?” 贤妃把英国公的话复述了一遍。朱祁镇听后,面色冷了下来:“英国公还是那么犀利啊,骂的挺狠。难怪太后会哭。” “臣妾明日就去给太后请罪。”贤妃道。 “不必!”朱祁镇若有所思,“这么看来,英国公与太后,分道扬镳了?” 贤妃一脸疑惑的样子,道:“我爷爷一直就……就对太后有意见啊,他或许以为太后站在了你这边。” 朱祁镇拧了拧眉。 难道太后不是君山会的鼠老大?君山会的首领另有其人? “陛下,马上过年了。”贤妃岔开了话题,“今日回来的时候,太后让我来主持后宫的过年,各宫的赏赐等。” 朱祁镇点头:“那就你来做呗,朕相信你的能力。” 贤妃眼眸垂落,点了点头。 …… 翌日。 不用上早朝,朱祁镇一早就微服出宫了,来到了顺丰镖局。朝小天半躺在床上,像个大爷似的,齐姝正在给他喂药。 “你小子,一点儿小伤,还要人家姑娘来照顾你?”朱祁镇无语喊一声。 齐姝转过身来,十分有礼貌的欠身一拜:“师傅。” 朝小天一脸得意:“齐姑娘来看我,正好我要吃药。” 齐姝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朱祁镇都看在眼里,笑道:“齐姑娘,他以后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看我不收拾这小子。” “师傅,能不能给徒弟一点儿面子。”朝小天抗议。 “你哪来的面子?”朱祁镇走近问,“伤好点了吗?” 朝小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就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师傅,等我养好了伤,非要去灭了威远镖局不可。” “锦衣卫已经封了威远镖局。”朱祁镇挥手,“这小好了,你小子的顺丰镖局成为京城最大镖局了。” 朝小天皱了皱眉:“师傅,你要查的人查到了吗?” 朱祁镇摇了摇头:“没有,对方很狡猾。” 朝小天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道:“师傅,这两天我回想了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天晚上,我从齐家回来,碰到几个泼皮惹事,追他们追到了那个院子前。现在想来,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朱祁镇心中一凛! 难道这事是有人背后策划,故意让朝小天撞见那刘墨林?可这是为什么呀? “刘墨林死了,一切都无从查起。”他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吧,还真有些怪,那刘墨林死前,有一种知道要赴死的感觉。” 朝小天更是不解:“谁能逼一个人去死呢?那我直接拼命!” (本章完) 215.第215章 伪帝激动:朕不育,你能治 第215章 伪帝激动:朕不育,你能治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京城上下都处在节日的氛围中。 街道两旁,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们不辞辛劳,今年的他们别出心裁,不仅维护着治安,更亲手将京城装扮得焕然一新。红灯笼高高挂起,沿街铺展,就连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城墙,也被装饰以吉祥的图案,显得格外温馨。 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各种年货琳琅满目,从精致的糕点果到寓意吉祥的对联福字,无一不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家家户户门前,大人们忙着打扫除尘,孩子们则兴奋地试穿着新衣。 一辆马车进了城,一个老者掀开车帘看向车外,眼中满是惊诧:“老夫才致仕几年啊,这京城都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驾车的车夫呵呵笑道:“老爷,我都打听清楚了。现在进京,马车可不能随便闯哦,有专门的车行道。不然啊,会被罚款的呢。” “谁敢罚老夫?”老者哼一声,“陛下来了,老夫也不交钱!” 这老头倒是没吹牛,因为他就是曾经的礼部尚书胡濙,历经四朝,执掌礼部三十多年而不倒,简直就是奇迹。如今,他已经满八十了,这次进京面圣,或许是最后一次来京城了。 “停下!”胡濙喊了一声。 车夫把马车停在了路边,胡濙从马车上崩了下来,动作利索,不像是个八十岁的老人。他跑到街边一个烧饼摊,买了几个烧饼,还打包了一份。 他一边啃一边回到马车上,大赞:“哎呀,还是那个味儿,老夫在老家就想这一口啊。” 车夫十分不解:“老爷,你还打包一袋,这也带不回去老家啊。” “这是给陛下带的。”胡濙道,“他们老朱家,就好这一口。” 车夫一头黑线:“老爷,让你给陛下带些土特产,你不带。进京了,在路边给陛下带几个烧饼,这显得很敷衍啊。” “你懂个屁。”胡濙挥手,“走,进宫!” …… 乾清宫。 朱祁镇一早就让曹吉祥做好迎接胡濙的准备,地龙开足了,别冻着那老头。一晃就三年了,他还真有些想念那老头。 王直和胡濙,当时朱祁镇从土木堡回来,朝中就这两个大佬。虽然他们都是太后那边的人,但是他们后来都支持了他。 现在,王直已经过世了,就还剩下这个胡濙。两月前,胡濙上折子说要进京面圣,朱祁镇是犹豫的,因为老头都八十了,哪经得起舟车劳顿?可胡濙坚持要来,说自己十分硬朗,朱祁镇也就允准了。 锦衣卫禀报过,胡濙回乡后,潜心医道。朱祁镇也知道,医学才是胡濙的爱好,他曾经还跟太医戴思恭讲《内》《难》诸经。戴思恭是谁?朱元璋最为看重的御医,也是朱元璋,朱允炆,朱棣三朝御医。 胡濙这老头致仕后,一心扑在医学上,还写了三本医书:《卫生易简方》《芝轩集》《律身规鉴》。 “曹吉祥,你去门外候着。”朱祁镇挥手,“朕估摸着,胡老快到了。” “遵旨。”曹吉祥退了出去。 果然,没多久,曹吉祥就领着胡濙进来了。朱祁镇起身迎了上去,胡濙看到皇帝,立马就要跪拜,被快步上前的朱祁镇抬住了双手,笑道:“胡老啊,你就别跪了,朕怕你来这乾清宫碰瓷。” 看上去,胡濙虽然是白发苍苍,可人还比较有精神,朱祁镇放心不少,问:“这一路,你这老胳膊老腿,还行吧?” “臣硬朗着呢。”胡濙得意道,“臣钻研医学,知道如何长寿。” 朱祁镇朗声一笑:“那你可得传授些给朕,朕啊,也是担心时间不够,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胡濙掏出那袋子烧饼递上去,道:“陛下,臣给你带的礼物。” 朱祁镇哭笑不得:“还是那么抠啊,正好,朕等你吃饭。曹吉祥,传膳。” 他带着胡濙到偏殿坐下,宫女们上了一桌子佳肴后,朱祁镇挥手让所有宫女和太监都退下。胡濙目光落在退下去的漂亮宫女身上,叹一声:“还是年轻好啊。” “老头,要不朕赏赐你两个?”朱祁镇扶额。 “臣有心无力啊。”胡濙似笑非笑,看着朱祁镇,压低声音问,“陛下,臣听说你……自土木堡受伤之后,就……不举?所以再无皇子诞生。” 朱祁镇一口茶水喷出来,大骂:“谁特么造谣?朕诛他九族。” 胡濙贱笑着摊手:“这还用人造谣?陛下你不到三十啊,后宫自土木堡之后,就没有哪个妃子怀上,这不明摆着吗?” 卧槽! 卧槽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朱祁镇羞愤啊,民间现在是这么传朕的吗?朕可是个钢铁男人啊,竟然被传不举?他面色尴尬又羞愤:“不育,不是不举!” “是么?”胡濙喝口酒,笑容玩味。 “老头,你在这么聊天,朕八百里加急,把你送回去。”朱祁镇无语。 胡濙笑嘿嘿道:“陛下,别急眼啊。臣这次来,就是帮你来了。你也知道,臣这些年潜心医道,颇有所得。” 朱祁镇呵呵一声:“朕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这老头致仕后,怎么变得无耻了?他以前可是礼部尚书啊,门下弟子遍布大明,当世大儒啊,怎么现在透着一种贱贱的气质呢? “信臣啊,陛下,信臣,得永生。”胡濙道。 “特么,还神棍起来了呢?”朱祁镇白眼。 胡濙掏出一本书,递给朱祁镇道:“陛下,这是臣研究了《玄女妙论》后,得到的法子,你只要按照这种法子去……和嫔妃们那个,肯定能诞下皇子。” 朱祁镇面上不屑,手上却一把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眼睛瞬间发亮:“卧槽,还有插图?” “老臣亲手画的。”胡濙道。 朱祁镇:“!!!” 老头你可以啊,这东西要是出版,你丫就是大作家啊。 “你别瞎给朕办法,好吧?”他瞪眼,“你都不知道朕是什么情况,你丫甚至都没给朕把脉。” 胡濙一脸的认真,道:“这还用把脉吗?男子传宗接代,是靠精元,那是男子身体的精华。陛下你精气神有缺陷,自然就不育啊。按照臣给的办法,准能行。” “真的?”朱祁镇将信将疑。 “当然,不然,臣还大老远跑一趟?”胡濙叹口气。 朱祁镇先把书收了起来,举着酒杯道:“不管如何,朕还是很高兴见到胡老你啊。” 两人跳过这个话题,开始喝酒。三杯酒下肚后,胡濙问:“陛下,那宁大家怎么样了?” “你早知道她是建文旧臣的后裔吧?”朱祁镇哼一声。 “臣也是去了泉州后,才知道的。”胡濙嘿嘿一笑,“建文皇帝流落海外,他的后代还是很想回来的。”朱祁镇一愣,问:“等等,建文在海外还有后代?” 胡濙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宁荣荣没告诉你?” “没有!”朱祁镇摇头,“哼,看来她还有很多事瞒着朕。” 胡濙喝口酒道:“建文皇帝的后裔住在满剌加国,虽然现在不掌权了,可依旧受到当地明人的尊敬。” 朱祁镇若有所思。 …… 傍晚。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见到殿上摆满了箱子,有的装的是金银珠宝,有的是精美的丝绸布匹。妖后立在中间,笑容明媚:“这是贤妃刚刚送过来的,过年了,给大家发的年货。” “出手这么阔绰?”朱祁镇扶额。 “据说今年的织造局做了几个大买卖,赚了不少。”妖后指了指旁边的箱子道,“看,还有些西洋的玩意儿。” 朱祁镇伸手拿起一个望远镜,试了试,还不错。如今的西洋商人,会把西洋的一些商品带来大明销售。他也很鼓励,尤其是术科方面的书。 妖后在这内殿,只是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包裹着那丰腴曼妙的身躯,柔美的俏脸泛着满足:“大明年年都在变好,本宫也甚是欣慰。” 朱祁镇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喝口茶道:“今日胡濙进京了,那老头说明日再来拜见你这个太后,他今日多喝了两杯。” 妖后美目瞪一眼:“人家都八十了,你还灌人家酒?” “他自己要喝,我拦不住啊。”朱祁镇摊手。 “这么大冬天的,他一把年纪了,进京面圣,干什么?”妖后蹙眉问。 朱祁镇面色尴尬,道:“给朕治病来了,说他这两年潜心研究医道,能治好朕的……不育。” 妖后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曾经的礼部尚书,给你治病?这不瞎胡闹么?” “呃,我觉得他分析的有些道理。你也知道,胡老曾经跟戴思恭讲经,对医学一道,还是很有理解的。”朱祁镇笑道。 妖后微愣,走到他面前,挑眉问:“他给你开方子了?” “那倒没有。”朱祁镇摇头。 妖后一个白眼,在他双腿上坐下,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妩媚一笑,吻上了他的唇。她似乎极度迷恋伪帝的唇。 良久,唇开。 妖后缓缓起身,白色的长裙落地,身姿无限美好。 “用膳吧。”她朝着厨房喊一声,“双喜,上菜。” 朱祁镇也来到餐桌边坐下,道:“回头,我还是让朝小天重新找个院子。” 妖后点头:“嗯,有空我们就出去住。” “是啊。”朱祁镇委屈的样子,“拜堂了,还没洞房呢。” 妖后俏脸一红,瞋一眼:“臭男人,你就想着这些!” …… 大年夜。 皇宫内院被一层柔和而庄重的光辉轻轻笼罩,夜色中,灯火阑珊,却非浮华张扬。 红绸与金饰相间,点缀于廊柱门楣之间,既不繁复累赘,又恰到好处地彰显了皇家气派。宫灯高挂,照亮了宫道,也映照出宫女太监们忙碌而有序的身影。 各宫布置得既显尊贵又不失雅致。室内以淡雅的织锦为幔,配以精致的瓷器与古玩。桌上摆放着各式精美的糕点与水果,香气扑鼻。 晚宴时分,大殿内灯火通明,却无喧哗之声,只闻丝竹之音悠扬。席间,太后与皇帝身着华服,与宗室亲贵共贺新春。 太后今天打扮的颇为清雅端庄,气质温婉成熟,只是那双黛眉微微轻蹙,似乎有些不喜欢这个热闹的气氛。 因为皇帝陛下正与贤妃,德妃她们热聊,还时不时贴面拥抱。太后心中冷哼:“真是有辱斯文!” 可她想到自己在坤宁宫与伪帝玩的更大胆,脸又微微发红,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妖后了。皇帝与妃子们玩耍之后,举着酒杯来到太后身边。 两人并肩而站,迎风而立。不远处的贤妃见了,心中也暗叹太后的美丽,岁月似乎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不下痕迹。 “又是新的一年,希望是全新的开始。”朱祁镇一笑。 “嗯。”太后端庄道,“大明有陛下,是大明之福。” 朱祁镇一个白眼,压低声音道:“这么官方?” 太后瞪一眼,挥手:“本宫乏了,回宫去了,这里留给你们年轻人。哼,本宫在这里,是碍眼了。” 她大步走了,身姿摇曳,风韵动人。 朱祁镇也没玩多久,就搂着贤妃回了她的坤宁宫。贤妃也在自己的后殿,弄了个浴池,他们回来之后,就舒服的泡在了浴池里。 贤妃靠在朱祁镇的肩膀上,水雾中,青丝垂落水面,妩媚的眼眸泛着一抹迷离之色:“陛下,夜深了,就寝吧。” 朱祁镇面色古怪,道:“前日胡濙给了朕一本书,说按照上面的办法,朕就能生皇子。” “什么书?当真?”贤妃激动了,美目扑闪。 “里面的内容,朕都记住了。”朱祁镇伸手搂紧了她,道,“朕需要你配合。” 贤妃面色通红,含羞的点头:“只要能为陛下诞下皇子,臣妾什么都愿意。” 朱祁镇也是试一试,不对,不是试一次,而是以后都按照书立办法去做。没准,真的会有用,那书上说的很像那么回事。 道门,博大精深啊。 没一会儿,浴池中剧烈的水哗声响起。 伪帝在为了有亲儿子而努力!马上就是新年了,宫外已经响起了爆竹声。 全城都在放炮,他也是! (本章完) 216.第216章 妖后:本宫要彻底占有你 第216章 妖后:本宫要彻底占有你 年后正月,妖后并未出宫。朱祁镇也没有像往年一样,带着嫔妃们去静宜园赏雪,都留在了宫里。 用妖后的话说,不安全。朱祁镇其实也没那个兴致,他要和后宫的妃子们,都试一试胡濙的办法。 特么,生儿子才是头等大事啊。 所以,大半个正月,他都像老农一样在劳作。后宫佳丽,雨露均沾,有枣没枣打一竿子,万一哪个中了呢? 这日傍晚,坤宁宫。 今天出太阳了,虽然寒风呼啸,但夕阳别有一番美丽。那轮久违的红色圆盘,缓缓沉入紫禁城的琉璃瓦之后,它的光芒不再如夏日般炽烈,而是带着几分柔和与哀愁,如同一位迟暮的美人,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光线斜斜地照进坤宁宫,落在了立在窗前的妖后身上,摇曳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映照出无尽的空旷与孤寂。 寒风依旧在宫墙间肆虐,卷起一阵阵落叶与尘埃,它们在空中盘旋、舞蹈,最终又无力地落下。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带走了那片刻的温柔,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夜色与更深的寒意。 妖后幽幽一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本宫终究是跟这夕阳一样。” “又在这伤感?”伪帝走了过来。 妖后主动靠在他的怀中,神色伤感:“一年又是一年,我这年纪可不得伤感。” “你永远美丽。”伪帝捏了捏她白皙紧致的脸。 “呵呵。”妖后瞋目,“你最近都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我还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伪帝笑容玩味:“我为了生皇子啊,难道你也能帮我?那我可以不走,三天三夜,不,七天七夜都行。” 妖后羞的满脸通红,纤纤玉手捶他。伪帝把她双手按在墙壁上,来个十分霸道的壁咚。 良久,妖后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紧紧靠在他怀中,声音埋怨:“行了,找你的妃子去。” “还没用膳呢。”伪帝委屈的表情。 妖后扑哧一笑,喊双喜上菜。 两人坐在餐桌前开吃,伪帝狼吞虎咽,道:“开朝之后,我会做个大调整。” “怎么调?”妖后抬起美眸问。 “于谦很快就要率军北伐了。”伪帝道,“京城肯定得换个人总领军务,还有,商阁老自从上次大病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他已经两次请辞了。我打算允了他,让他跟着胡濙去看看大明的江山,过些惬意的日子。” 妖后眉头微蹙,按伪帝的意思,文臣之首和武臣之首都要换掉。她优雅的吃着,道:“如今朝野的事,还不是你乾纲独断?” …… 翌日,早朝。 连续几道圣旨,震惊朝野。 商阁老致仕还乡,陛下赏金银,赏庄园。不过,商阁老都拒绝了,他还有些积蓄足够自己养老了。 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虚假的荣耀,商阁老也不需要,他要和去年年末进京的胡濙一起游山玩水去。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各地的驿站好生接待他们就够了。 对商阁老的圣旨,还不是最惊人的。惊人的是下面两道,一是徐有贞晋升内阁首辅,二是泾国公陈懋总领军务。 也就是京师的文臣之首和武臣之首都换人了。对于徐有贞成为内阁首辅,大家都不意外,当初皇帝调这个心腹大臣回京担任次辅,就已经在给他铺路了。 泾国公陈懋总领军务,就让大家意外了。因为泾国公都快八十了啊,老将重新起复?那为什么不是功劳更大的英国公呢? 还有一道圣旨,是对于谦的,任命他为北征主帅,依旧是兵部尚书衔。这一道圣旨,群臣也不意外,毕竟远征漠北,唯有于谦。 无论如何,群臣都看出来了,大明又进入了新的一页。 下朝后,朱祁镇站在奉天殿前的台阶上,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商辂的背影,心中颇为感慨。正统这一朝,其实并没有大奸大恶的臣子。算起来,还是很豪华的班底,从早期的三杨,到后面的于谦等。 可惜啊,史书上的正统朝从土木堡之后,大明就开始衰落,犹如大唐的安史之乱一般。但是,现如今,朕是皇帝,朕来改变大明。 …… 坤宁宫。 太后一身凤袍,端庄又华贵。 胡濙今日来辞别,表情还颇为感伤,道:“太后,将来史书不管如何写,有一点不能否定,如今的大明已有盛世之气象。” 太后望着他,沉默许久,轻叹一声:“胡老,你也不支持本宫了吗?” 胡濙恭敬的一拜,沉声道:“臣只知大明还姓朱,未来史书上记的也是正统朝,皇帝是朱祁镇。臣去下面走了一圈,才知道陛下已经深得民心。太后,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哼!”太后冷冷的问,“你是来劝本宫的?” 胡濙摇头:“臣是来辞别的,今日一别,应该是不会再见了。臣祝太后一切顺遂!” 他跪下一拜,好一会儿才起身。太后轻叹一声:“胡老,你有的选,可本宫没得选啊。罢了,胡老,本宫也希望你一路平安。” 胡濙颔首,转身缓缓走出了大殿。太后看着他离去,像是看到了一代人的离去,跟随过太宗皇帝的老臣,没剩下几个了。就是跟随过先帝的人,也没剩下几个了。 这大明朝,终究是伪帝的了。 她心中暗想,我的一切努力,还有意义吗? “娘娘,这是商阁老的折子。”双喜过来,双手递上一个本子道。 “呵呵,他是连最后来见本宫一面,都不敢了吗?”太后拿过折子。 她打开,仔仔细细看过去,而后呆了好一会儿,苦笑:“都是在帮伪帝说话啊,也都是在劝本宫啊。这满朝文武,谁还记得大明真正的天子呢?” 长叹一声,她起身走到窗前,一袭宫裙勾勒出优雅的身姿,柔夷轻轻滑过脸颊,眼眸垂落:“胡濙这老头,最后一次进京,还给本宫出难题。” 她心中担忧的是伪帝真的和妃子们生皇子,那样的话,最后条退路都没了。之前,她最坏的打算,就是伪帝无后,大明江山终究还是会回到朱家人身上。 “不行,不能让他有儿子。”妖后低声自言自语,“可我该怎么办呢?” …… 一晃开春,京城披上了一袭嫩绿的新装,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漕运码头,京城的水上门户,已是一派繁忙景象。各式各样的船只穿梭其间,有的满载着江南的稻米丝绸缓缓驶入,有的则装载着西北的煤炭、木材缓缓驶入。 码头上,工人们身着各色衣衫,或肩扛手提,或两人合力,将一箱箱、一袋袋的货物从船上卸下,又迅速地将它们码放整齐,准备运往京城的各个角落。 户部尚书陈循、礼部尚书杨善、工部尚书高谷,身着官服站在码头上。他们今天是来迎接一个船队进京的,什么样的船队需要三位尚书大人来亲迎? 大明的出海船队,回来了!将近三个月,他们终于回来了。皇帝钦命三位尚书来迎接,若不是皇帝今日要春日祭祀,他就亲来了。 很快,船队靠岸,三位尚书大人迎了上去。从船上下来一行人,为首的是这支船队的指挥使郑必藏,他朝着三人一拜:“下官拜见三位大人。” “不必多礼。”高谷抬了抬手。 他是工部尚书,之前去应天与郑必藏见过。他向郑必藏介绍了一番之后,好奇的问:“怎样?这次航行有收获吗?陛下给你列的清单上面的东西,找到了多少?” 郑必藏神色激昂:“几乎都找到了!” 三位尚书齐齐大喜:“太好了,走,去见陛下。” 郑必藏指了指港口的十几艘大船道:“其他东西还在应天,下官选了一些货物来,要带些去见陛下。” 接着,他指挥属下抬下来十几个箱子。 …… 乾清宫。 朱祁镇春祭回来,见到三位尚书带着出海回来的队伍在门口候着。他急急跑上前,满脸期待的问:“谁是郑必藏?” “臣郑必藏,参见陛下。”郑必藏跪拜。 “起来起来。”朱祁镇抬手,急切的问,“找到新大陆了吗?” 郑必藏肯定的点头:“陛下,按照你给的地图,我们真的找到了一片巨大新天下。那里真的有一个大王朝,叫印加王朝……” 他正要滔滔不绝,朱祁镇打断了他,挥手:“走,朕已经备好了酒菜,我们边吃边说。你们三个也一起,长长见识。” 很快,在乾清宫的园子里,几人围桌而坐,听郑必藏讲新大陆。郑必藏对朱祁镇满脸的崇拜:“陛下,几乎与你所料差不多。” 原来郑必藏这一队,成功到了南美洲,与当地的印加帝国还接触上了。此时的印加帝国,已经非常庞大。 帝国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握政治、军事和宗教大权。社会严格分级,包括贵族、祭司和平民。奴隶处于社会底层,完全受主人支配。 印加帝国拥有高效的农业系统,包括梯田耕作和灌溉技术。主要农作物有玉米、马铃薯、木薯等,这些作物为帝国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 他们在金属冶炼、纺织、制陶等方面有着高超的技艺。他们制造了精美的金银饰品、纺织品和陶器。印加人信仰多神教,崇拜自然神和祖先神。太阳神被视为至高无上的神祇,皇帝被认为是太阳神的后裔。他们建造了宏伟的宫殿、神庙和道路等基础设施。 但是,他们在军事方面就比较差!他们没有马,就更别说骑兵了,在火器方面几乎没有发展,面对火枪,火炮,他们无能为力。 “那些种子,你都带回了吗?”朱祁镇听后问。“陛下,按照你的吩咐,玉米、马铃薯、红薯等,我们都带回来了。”郑必藏肯定的点头。 朱祁镇一拍大腿,道:“太好了!以后大明的粮食,就更丰富了,而且这些粮食能种在山上。” 户部尚书陈循、礼部尚书杨善、工部尚书高谷都很好奇,皇帝陛下说的是什么?这世上还有别的粮食? 郑必藏指了指带过来的箱子,打开后介绍:“这是玉米,这是马铃薯,这是红薯,我在那边都吃过,很香。而且这些东西的产量,远超我们的稻谷。以后咱们大明的百姓,不仅仅可以种水稻,还能种这些。” “那样的话,百姓就不用饿肚子了呀。”陈循惊呼,“这些玩意儿,到底什么味道。” 朱祁镇朗声一笑:“我们烤几个吃,就知道了。” 很快,园子里弥漫烤红薯,烤玉米的香味。几人边吃边聊,越聊越兴奋,朱祁镇摊手:“发现了新大陆,那就是无穷的财富……” “陛下,我们发现了金矿和银矿,这次还运回来三百万两银。”郑必藏居然兴奋的打断了皇帝的话。 高谷瞪大眼睛:“真的遍地都是金银?” 郑必藏笑着摇头:“那不至于,但是他们那地儿金矿,银矿很多。皇帝和贵族家里,到处都是金器。” “那不就是金山银山?发大财了啊。”杨善大喊。 朱祁镇一头黑线。 看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不丢人。金山银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边的巨大资源,怎么好好利用? “诸位爱卿,听朕说。”朱祁镇沉声道,“发现了新大陆,我们要怎么去运作?” 他讲了第一个办法,就是前世看历史,西方殖民的路子。大军开过去,灭了印加帝国,奴役他们。还有个办法,就是不要那么野蛮,不灭他们,但还是得控制他们。类似建立军事基地,搞势力范围。 这事,还是得找于谦聊聊。 …… 神机营。 于谦和杨贵芳这段时间都窝在这里,为北伐做最后的准备。朱祁镇驾临,说是年后与将士们聚餐,实际上是来问问他们还需要什么支持。 朱祁镇当然希望一战定漠北,不要像太宗皇帝那样,来来回回去五次,消耗巨大。所以,不要说是倾国支持,也是鼎立支持了。 “老于啊,朕有钱!”朱祁镇摊手,“需要什么就跟朕说。” 于谦没有说话,一旁的杨贵芳道:“陛下,你这样,我们压力很大啊。搞得好像这次不灭了也先,就会对不起你一样。” “陛下就是这心思。”于谦无语的表情,“在精神和身体上都给我们压力。” 朱祁镇一头黑线,说的好像是朕在pua你们一样。难道朕做了皇帝,就不自觉的学会了pua?他继续道:“你们要有信心啊,封狼居胥,策马瀚海。” 杨贵芳连忙道:“陛下,最新的火炮,你还没见过吧?臣带你去看看。” 朱祁镇点点头:“有了先进的火枪,火炮,粮草又充足,五十万大军,都是精锐,连重骑都有了。这一战,定然能胜。” 杨贵芳,于谦:“!!!” 朱祁镇决定pua到底,把前世看过的那一套,都用上。他观看了神机营最新的火炮演示,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了。估摸着,跟前世看清朝电视剧时,那种红衣大炮差不多了。 “陛下,有几个愣头青,都崇拜陛下你的武道,他们也是一直苦练。”杨贵芳笑道,“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给他们个机会,与他们比试比试。” 朱祁镇大手一挥:“有何不可!” 杨贵芳挥手,上来了六个甲士,各个目光炽热。朱祁镇目光扫过,拿起一把长刀道:“朕以一敌六!” 下一刻。 双方交手,朱祁镇赫然发现,这六人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让他想起了前世看过动漫里的六剑奴。有主攻,辅助等,还有个极为厉害的刺客。 叱! 朱祁镇托大,没有用全力,想试试他们六个的最终战力。哪知道,肩膀中了那刺客一剑,鲜血瞬间涌出。一旁观战的于谦和杨贵芳吓麻了,连忙喊停。那六个人也慌了,齐齐跪下请罪。 “无妨!”朱祁镇朝那刺客问,“你叫什么名字?” “臣荆无心。”刺客拜道。 “剑术不错。”朱祁镇大赞,“当赏!” 杨贵芳急了,喊郎中过来给朱祁镇包扎伤口,道:“陛下,就先别赏了,那小子北伐回来你再赏也不迟。” 朱祁镇目光扫过六人,朗声道:“好,朕在京城等着为你们庆功。” …… 坤宁宫。 伪帝手上绑着纱布进来,妖后吓一跳:“这是怎么了?” “在军中比武,被刺了一剑。”朱祁镇摆摆手。 他把过程大概讲了一遍,妖后听完,美目带着担心怒瞪:“你是皇帝,还与人比武?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 伪帝伪帝直接把她抱进了怀里,脑袋埋在了她温软且雄伟的身前,嘻笑:“我没事,小伤而已。” “你自持武力,是会吃亏的。”妖后狭长的眸子透着一抹心疼,嗔怪道,“行了,我给你上药。” “是需要你帮忙,军中的郎中粗手粗脚的。”伪帝缓缓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精美脸颊,开始甩锅。 妖后去取了药,而后让他坐下,她站在他面前,解开了那纱布,露出那一道伤口。妖后薄唇轻启,吹了吹他的伤口,纤纤玉手划过伤口,道:“真好看。” “啊?”伪帝懵了。 妖后抿了抿红唇,而后张口凑了上去。伪帝先是感到一股温润,接着就是阵痛,妖后竟然在吸血。 伪帝知道她有这嗜好,不,是病。看上去,她病的更严重了,一吸血,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双目猩红,妖娆妩媚,带着一种病态的美。 没一会儿,她缓缓松口,纤纤玉指擦了擦自己的红唇,嘴角带着一抹鲜红的血,诡艳又魅惑。 “对不起,我忍不住。”妖后俯身凑近,露出一抹雪腻沟壑,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伪帝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血,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的?” “就是你第一次惹怒我,我咬破你脖子的时候。” 妖后坐在他身旁,俯身压在他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指轻挑他的下巴,美目冷艳魅惑,薄唇轻启,勾魂的御姐嗓音,“那一次,我喝到了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伪帝面色古怪:“你也不能盯着我一个人糟践啊。” “只有你的才好喝,其他人不行。”妖后倾吐香兰,语气越发柔媚蛊惑,“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我贪恋你的唇一样,我更贪婪你的……血。本宫越来越迷恋,只想把你彻底占有。” 伪帝麻了。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贪上我了?有病你得治啊。 “我的,都是你的。”他猛地把她拥入怀中,情话张口就来。 妖后轻抚他的脸颊,声音柔软:“哎,或许这辈子我欠你的,都还不了了。” 她动情的咬着嘴唇,开始轻抚他的胸口,眼神迷离又魅惑。伪帝伸手捧着她的脸,霸道的啃了下去。 良久,唇开。 妖后无力的趴在他怀中,过了一会儿才起身,道:“夫君,该上药了。” 伪帝心中一凛,想起了那句经典台词:大郎,该吃药了。 妖后温柔的给他上好药,包扎好,眉头微蹙:“以后,还是不要与士兵比武了。” 伪帝点了点头,把她拥进怀中,道:“朝小天为我们新购了一栋小院,也在高梁河畔,只是在另一边。” “真的?”妖后仰起头,“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白皙修长的脖颈,肌肤如玉,伪帝低头在她那精致的锁骨亲了下,一笑:“好,我安排一下,上次拜堂,还未洞房的呢。” “你就记得这个。”妖后成熟妩媚的脸飘起两朵红晕。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妖后起身,将一缕发丝揽到身后,纤细的腰肢微动,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双喜,今日炖个汤。” “是。”双喜走了进来。 如今在这坤宁宫,没有其她宫女和太监伺候,唯有双喜一个。 朱祁镇换了个姿势,舒服的躺在软席上,望着不远处的妖后,肌肤胜雪,曼妙的身姿曲线有着无限的美好,一缕垂落的刘海,增添了一份御姐韵味。 “她是鼠老大,还是那只狐狸呢?又或者都不是?”他心中暗想。 (本章完) 217.第217章 伪帝:你怀孕?朕要当爹了 第217章 伪帝:你怀孕?朕要当爹了 早朝。 朱祁镇宣布了此次大明舰队出海获得的巨大成果,并且宣布,将会组建更大规模的第二次出海。 这一次,要有郑和当时出海的规模。 因为在他的设想中,这次出海需要在南美洲建立军事基地,要么灭了印加要么控制印加。印加帝国的庞大资源,将会源源不断支持大明。 早朝之后,在乾清宫召开小朝会。 内阁还有六部尚书都参加了此次的小朝会,议的是推广舰队从南美带回来的农作物,像玉米,马铃薯,红薯等要大力推广外,还有烟草,番茄,甘蔗,生等。这些,将会大大丰盛大明的农作物种类。 有了前世的经验,他是最熟悉这些农作物适合在什么地方种,以及它们的用途。当前带回来的种子不多,只能小范围试种。他做了介绍后,户部那边会安排下去。 “陛下,有了这些粮食,百姓或许真就不会挨饿了。”户部尚书陈循感慨,“臣终于看到了大航海的价值,不仅仅是金银。” 工部尚书高谷也附和:“是啊,这些农作物更有价值!” 群臣也都激烈的讨论此次大航海带来的成果,以及对即将大规模航海的期待。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 “大航海会开辟新的贸易路线,使得各大洲间都能进行贸易,我们是主导,这将极大促进大明商业繁荣。 大明在美洲、非洲,就是不殖民,我们也可以建立军事基地,从而获得巨大的资源、再利用这些资源开展全球贸易,那就是巨大的经济利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强大的经济之后,或许一个空前的帝国就诞生了,那就是大明日不落帝国。” 群臣听了,无比期待。 …… 商议完新农作物试种的事,开启下一个话题:北伐。 大军未到,粮草先行。户部和兵部配合,先向北疆运送粮草。朱祁镇听完他们的讨论,心中感慨这运粮太特么消耗了。 户部尚书陈循也是极为感慨,跟查过史料,跟朱祁镇详细解说了运粮的重要性。 “食者,民之天,兵之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用兵制胜,以粮为先”。 这都是历代名将的名言,由此可知粮草的重要性。《元史》记载“百里之内,供二万人食,运粮者须三千六百人”,仅仅百里之内的运输距离,如果要供给2万人吃饭,光运粮者就需要3600人。而这3600人也需要吃啊,这运粮中途的消耗还是成倍增加。 “六斛四斗为钟,计千里转运,二十钟而致一钟于军中也。石者,一百二十斤也。转输之法,费二十石得一石。言远费也。”这句话意思是把二十“石”粮食送到军中,实际也仅仅得到一“石”。 朱祁镇震惊啊,虽然这是战国时期的事,如今运送粮草已有大改善。《孙子兵法》曰:“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出兵十万,需要七十万个家庭供给。 “国之贫于师者,远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陈循感慨,“粮饷之道,胜败攸关。” 朱祁镇沉思许久,道:“还是得从本质上改变,修高速路,用更先进的交通工具。” 他这话,大臣们听的不太懂。他自己暗下决心,此战之后,就得开始修路。 五十万大军北伐,需要倾国之力的支持,就算如此,还不能长时间坚持。否则,打不了多久,粮草供应不上了。 …… 黄昏。 夕阳落在天边,朱祁镇走在御道上,欣赏着春日的皇宫景色。四周,春的气息盎然。百齐放,它们在春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令人陶醉的芳香。 夕阳的余晖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金光闪闪。此时,宫灯渐次亮起,朱祁镇抬眼看去,感觉到了几分温馨与浪漫。 他来到了坤宁宫。妖后和双喜正看着面前的两个框子,满脸的好奇。见朱祁镇进来,妖后招手:“这是你要送来的?舰队从海外带回来的新粮食?怎么吃啊?” 框子里面装的是玉米,马铃薯,红薯等,朱祁镇走近后笑道:“让我来教你们,双喜,你生一盆炭火,我们今天先烤着吃。” 没多久,双喜就生好了火。三人再火堆旁坐下,朱祁镇架起烤架一边烤一边介绍:“这叫玉米,除了烤着吃,还能炖汤,你要减肥,可以多吃……” 没一会儿,他拿起一个烤熟的玉米递给了妖后,妖后轻咬了一口,虽然被烫了,但是美目瞪大,道:“好吃,好甜好香。” 朱祁镇笑容狡黠,把一个烤熟了的红薯递给了双喜。她们都是头一次吃,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这东西的确可以当口粮。”妖后道。 “以后大军粮草缺米,可以暂时用这些顶住。”朱祁镇道。 妖后边吃边问:“你怎么知道有那……美洲,还知道那边有这些东西?” 朱祁镇摊摊手:“我神通广大啊。” 妖后白一眼,心想这厮莫非真的来自未来?那他知道大明朝的结局吗?真的如他跟英国公说的那样,大明再土木堡之后就亡国了?那他岂不是救了大明? “来,双喜,在吃个红薯。”朱祁镇把烤好的红薯递给双喜。 双喜津津有味的吃着,忽地,她感觉肚子有股气,一不小心就放出来了。 噗~ 还是个响屁。 她当时就愣住了,无比的尴尬。朱祁镇早有准备,躲的远远的,中间还隔了个妖后。妖后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闻到了臭味,连忙起身躲开。 “双喜~”她凶巴巴瞪眼,“本宫……” 噗~噗~噗~ 双喜没控制住,一连串的响屁,她坐在那,羞红了脸,眼泪都要出来了。朱祁镇疯狂大笑:“嘎嘎嘎~嘎嘎嘎……忘记告诉你们啊,吃红薯容易放屁。” 妖后伸手拍大他,怒瞪:“你太坏了!你故意让双喜多吃的。” 噗! 双喜放了个更响的,她羞愤的连忙跑了出去。妖后看她尴尬跑路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咯咯咯,双喜,没事的,就我们仨。” 见双喜跑出了殿,她转头狠狠瞪一眼朱祁镇道:“还好,你没给我吃。” “你是我女神啊,看你放屁。”朱祁镇笑容古怪,“那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岂不是大跌,我以后会常常想起你放屁的样子。” 妖后咬着银牙道:“坏蛋!” 朱祁镇把她拉进怀里,搂着她的柔韧腰肢,道:“我怎么会毁你的形象呢?” 此时的妖后,因为吃了烧烤,俏脸红彤彤的,妩媚中带着可爱,她双手勾着朱祁镇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亲上了他的唇。 她发现自己越发沉迷伪帝的柔软,霸道。 …… 长春宫。 贤妃用完膳后,靠在软垫上,捧着一本书看,面容秀美,气质温婉,只是带着一股疲倦,似乎有些不舒服。 没一会儿,脚步声传来,贤妃立马起身,她知道谁来了。果然,朱祁镇大步走了进来,贤妃迎了上去,欠身一拜。“爱妃,今夜朕来陪你。”朱祁镇伸手抱起她。 贤妃眼眸垂落,抿了抿嘴道:“陛下,臣妾今天有些不舒服,怕……呕……” 她忽地推开朱祁镇,跑到一旁连续的干呕。朱祁镇连忙上前轻轻拍她的背部,转头向宫女问:“怎么回事?” 宫女连忙回答:“娘娘这两天老是这样,奴婢要去请太医,娘娘不让,说只是小风寒,过两天就好。” “怎么能不看太医呢。”朱祁镇道。 贤妃停下来,歉意一笑:“臣妾不喜欢喝药,再说这只是……呕……” “快,请太医。”朱祁镇挥手。 他把贤妃扶到椅子上坐下,过了一会儿,太医进来。朱祁镇说了下症状,太医开始把脉,太医的表情明显一愣,又仔细把了下脉。 “什么情况?”朱祁镇急问。 太医站起来,朝着朱祁镇抱拳一拜:“恭喜陛下,贤妃有喜了!” “有喜?什么有喜?”朱祁镇豁然反应过来,“她怀上了?当真?” 太医无比肯定的点头:“是!贤妃的确有喜了!” 朱祁镇心中狂喜:“哈哈哈,朕要当爹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拉着太医,激动的问要注意什么,贤妃怀胎期间,要吃什么等等,一连串的问题。太医说会给他列个单子,还会开个药方。 “送送太医。”朱祁镇朝宫女道。 宫女把太医送了出去,朱祁镇来到帷幔之后,朝着贤妃道:“爱妃,你听到了吗?你怀上了!” 贤妃连连点头,眼中泪水落下:“陛下,臣妾终于怀上你的孩子了。” 朱祁镇走过去,把她拥入怀中,笑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后宫最重要的保护对象了。” “陛下,万一是个公主呢。”贤妃心中又担忧起来。 “那朕都爱啊,男女都好。”朱祁镇语气坚定,“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我们啊,争取三年抱两。” 贤妃靠在他肩膀上,心中暗暗松口气。 若是能诞下皇子,他张家就算保住了。 …… 把贤妃哄睡着后,朱祁镇走出了长春宫。他心中激动啊,贤妃能怀上,说明胡濙那糟老头子的办法有用。那接下来就简单了,后宫这么多妃子,只要勤劳耕耘,难道还不能有皇子? 所以,他来到了永和宫。 德妃正准备就寝,没想到皇帝这么晚来了。她上前一拜:“陛下,臣妾没有准备。” “你我夫妻,还要准备什么?”朱祁镇拉她起来,伸手搂紧怀中,低声道,“告诉你一个喜事,贤妃怀上了。” 德妃先是一愣,继而大喜:“真的?” 朱祁镇肯定的点头:“太医刚刚去看过,确定是有喜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朕的那办法有用啊,爱妃,我们继续努力,贤妃能怀上,你也肯定可以。” “嗯。”德妃拉着他就往内殿走,有些迫不及待。 半个时辰后。 德妃瘫在了软榻上,眉头不时因为身上的酸痛而微簇。但是,她靠在朱祁镇怀中歇了一会儿后,又坐了起来,看着躺着的朱祁镇柔媚道:“陛下,继续!” 朱祁镇:“!!!” 也不用这么努力吧?朕会空的。 “陛下,臣妾不能输给贤妃。”德妃开始自己动作了。 朱祁镇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打算躺平了,任你施为。 …… 翌日。 朱祁镇虽然腰子有些酸疼,但是精神抖擞,心情好极了。他本是要在早朝的时候宣布贤妃有喜的消息的,想想在等等,等稳了再说。 特么,看以后谁还敢造谣朕不举! 大臣们也明显感觉到了皇帝今天心情很好,朝堂对奏气氛都好了许多。朱祁镇办事更有干劲了,一天一晃而过。 黄昏。 他嘴里哼着小曲,来到了坤宁宫。 “摇啊摇摇啊摇船儿摇到外婆桥,外婆好外婆好外婆对我嘻嘻笑……”他哼着歌,走着欢快的步伐。 妖后看着他进来,一个巨白眼:“你唱的什么乱七八糟?” “儿歌啊。”朱祁镇摊手。 “什么儿歌?我怎么没听过。”妖后疑惑。 “你当然没听过。”朱祁镇走到她面前,凑近后,低声道,“告诉你个喜事,贤妃怀上了。” 妖后听了,面色剧变,猛地站起来:“什么?你是说贤妃她……有喜了?” “是啊。”朱祁镇指了指自己,“我要当爹了。” “你已经当爹了。”妖后眼底深处冷意闪过,问,“什么时候的事?” 朱祁镇摊摊手:“昨儿啊,太医去看过了。怎么?不替我高兴?” “呃,高兴高兴。”妖后一笑,“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只有贤妃怀上了吗?” 朱祁镇霸气道:“朕再努努力,肯定不止贤妃一个啊,下一个,就是德妃了。” 妖后眼眸垂落,心中各种念头闪过。 怎么办? 伪帝决不能有后,不能让贤妃生下那个孩子,绝不能。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对那孩子下毒手?那会与伪帝彻底翻脸,而且,除了贤妃,或许很快其她妃子也会怀上。 (本章完) 218.第218章 妖后下毒:陛下,该吃药了 第218章 妖后下毒:陛下,该吃药了 京城外,碧空如洗,阳光洒满大地,映照出一片庄严与辉煌。 朱祁镇策马立于官道旁的山包之上,俯瞰着即将踏上征途的勇士们。他的左右,北伐主帅于谦,面容坚毅;副帅杨贵芳,则是雄姿勃发。 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隆隆,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于天际。那声音,起初似远山之雷,渐渐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响彻云霄。放眼望去,只见大军如龙,蜿蜒伸展,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每一面旗帜都猎猎作响,每一柄刀枪都闪耀着寒光。 将士们,身着铁甲,肩扛长矛,腰悬利剑,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斗志。站在山包上的朱祁镇,胸中燃烧着如火一般的豪情。 四年了,他从当初胆战心惊的伪帝,到现在,麾下有着百万雄师。他不只是想做个普通的帝王,他要开创一个空前的帝国。 “陛下!”于谦道,“臣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会取一块狼居胥山的石头回来给你。” 杨贵芳放声大笑:“那臣就在瀚海带回一壶水,给陛下你尝尝。” 朱祁镇高坐马背,望着那远去的大军,一笑:“都给朕活着回来!” 倒不是他矫情,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当然希望这两位好好活着,未来,还有更多的大仗等着他们。 “漠北,说白了可有可无。”朱祁镇朗声道,“世界无限广阔,男儿切莫固步自封!两位,我们的征途在星辰大海。” 杨贵芳抱拳:“陛下,还是你的话得劲。” 于谦也是重重抱拳:“陛下,等着臣等给你捷报。” 说完,他策马下山,杨贵芳紧随其后。朱祁镇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无比期待,此战定了漠北,就该腾出手向西进了。 …… 京城,城东的一个园子。 园子中防卫森严,就是周围三里都有暗哨。此时,园子中一个密室,站着三个人,正中的是鼠面具女子。她的左右两边是鹿面具,牛面具。 “鼠老大,怎么只有我们三个了?”牛面具问。 “狼短时间不会来了。”鼠老大道,“君山会需要招新,我已经物色了一个人选,下次应该就可以来了。” 鹿面具男子轻叹一声:“我也本不该在这里的,鼠老大你何必让我再回来。” “我也没办法啊,需要用人啊。”鼠老大带着无奈的语气,“我们要加紧准备了,一定要让西北的皇帝回京。” 鹿面具男子摇头:“是他自己不愿意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远在京师。” “我再写一封信,程明厉害。”鼠老大冷冷道,“如今情况有变,他再不来,就不会有机会了。以后唯有开战。” 鹿面具和牛面具点了点头。 “现在送信,不是很好操作。”鹿面具男子道。 “这事,我来办。”牛面具淡淡道,“还是从顺丰镖局走。” 鼠老大目光扫过二人,道:“难为你们了,等皇帝归来,自有你们的功劳。” 鹿面具却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老夫不在乎什么功劳,就当报答了当年先帝的知遇之恩。” 鼠老大缓缓点头:“我们行事还得谨慎,君山会不能再损失了。没有我的指令,都不要有任何行动。” 她交代了一番,而后三人从不同的门离去。 …… 大同城。 郭登站在城楼上,望着关外的茫茫草原。王越站在他身后,面色激昂:“将军,于少保已经率军北上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这里。哈哈哈,我们终于可以出关,远征漠北了。” “当年,太宗皇帝的雄师,也是从这里出关的。”郭登道。 王越缺摇了摇头:“不止哦,汉时卫青,霍去病,唐时李靖,他们都从这挥师漠北,成就伟业。现在,轮到我们了。” 郭登拍了拍城头,大笑:“你小子,口气不小!若是此战能胜,真能封狼居胥,后世史书上,我们的名字会排在卫青,霍去病,李靖之后。” “听着就带劲!”王越激动。 郭登却是微微皱眉,此次出兵,又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草原。 “将军,我去练兵了。”王越一拜,下了城楼。 郭登一个人呆立了好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一封没有打开的信。这信是从敦煌来的,他用力握了握,深吸一口气,双手把信撕的粉碎。那细碎的纸从城楼上,随风飘下。 “陛下?”他低声自言自语,“当年你叫门的时候,我已经做了选择。大明朝的皇帝陛下,唯有一位,他在京城。” 他深深皱眉,心中思绪万千。 敦煌的那个陛下可以给自己写信,那他也可以给于谦写信。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于谦啊,手握五十万大军,他想帮谁,谁就能胜。 …… 西北,敦煌城。 初春时节,寒意犹存,冷冽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淡淡的蓝紫色,正统皇帝身披厚袍,立于城楼之上,眺望南方。那里,春意或许已更为浓厚,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城楼下,稀疏的柳枝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偶尔,一两朵早开的野,在城墙的缝隙间顽强绽放,为这座古城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春色。 “陛下,君山会来信了。”许彬从城楼下跑上来。 正统皇帝微微皱眉,打开信看过后,面色阴沉:“君山会催促朕南下,潜入京城。因为那伪帝的妃子怀上了,太后对此十分忧心。” “啊?”许彬大惊,“这是没了后路,伪帝有了自己的儿子,肯定传位给自己儿子啊。” “你也觉得朕要潜入京城吗?”正统皇帝问。 许彬沉思了下,点头:“是,臣觉得这样的话,机会最大。当然,风险也最大,臣的想法只是臣的,陛下你怎么决定,臣都支持。” 正统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道:“回去跟军师商议一下。” 他们回到城中宫殿,刚进门,就看到侍女们急匆匆的。其中一个上来禀报:“夫人要生了。” “啊?还不请接生婆?”正统皇帝大惊。 “已经去了。”侍女回答。 正统皇帝急匆匆跑回寝宫,那外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侍女,宫内传来布尔玛喊声。很快,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老嬷嬷出来,喜道:“恭喜,生了个小公子。” 正统皇帝高兴的叫了一声,连忙走了进去,看着软榻上的布尔玛,还有她身旁的孩子,他差点哭出来:“娘子,我们有孩子了。” “陛下,我们有孩子了。”布尔玛眼中泪闪烁。 他们温存了一会儿,正统皇帝走了出来,到了前殿。军师邬行道,还有许彬都在了,他宣布了喜讯。 “恭喜陛下。”邬行道一拜,“皇子降临,是个好兆头。” 许彬一抱拳恭喜:“陛下,这是全新的开始啊。” 正统皇帝笑着点头,而后挥手:“朕要写封信给君山会,告诉他们,朕不会潜入京城。朕要堂堂正正回到京城。” 邬行道和许彬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时,脚步声传来,一身盔甲的袁彬进来,一拜:“臣参见陛下。” “袁先生,你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两天吗?”正统皇帝大喜。 “臣骑马快,就先回来了。”袁彬笑道。 邬行道走到他面前,无比期待道:“快说说察合台的情况,我们可是连续收到你的捷报啊。” 袁彬面色昂扬:“察合台的主力在西边与帖木儿大军决战,根本顾不上东边。我们的大军连战连胜,已经占据了几十个城池。” “太好了!”许彬道,“我们的地盘又扩大了。” “哈哈哈,今日是双喜临门。”正统皇帝大笑,“值得庆祝啊,朕要设宴,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军师邬行道嘴角含笑,道:“陛下,还有个消息,朝廷五十万大军挥师北疆了,很快就要进入漠北。陛下,可以给于谦去信了。” “好,朕这就写。”正统皇帝道,“若是于谦能靠向我们,那大事就定了,朕何必还要潜入京师?” …… 京城,兵部。 大厅中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众人围在沙盘周围,正在推演。主持推演的,当然是总领军务的泾国公陈懋,在那指挥的是武安侯郑宏。 “陛下驾到~”曹吉祥的声音传来。 兵部众人连忙跪下,迎接皇帝。朱祁镇进门,抬了抬手:“都起来,你们继续,朕在一边看着,放心,绝不指手画脚。” 众人一笑,继续推演。 他们推演的是大军进入漠北的线路,通过推演,就能让运粮大军在沿途哪个位置,留下什么。万一大军在漠北遇到不测情况,退回来的时候,能有补给,尤其是各种药草,用来救治伤兵。 推演之后,朱祁镇带着泾国公陈懋和武安侯郑宏走在廊下,他问:“北伐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泾国公陈懋沉思了下,道:“是寻找也先的主力。茫茫漠北,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熟悉无比,知道我们五十万大军深入,也先是不会与我们正面对抗的。他会藏起来。” “杨贵芳那小子不是一直在研究漠北地图么?”武安侯郑宏笑道,“这几年,我们的探子如漠北,也在绘画详细的漠北地图。” 朱祁镇点了点头:“还是做足了准备的。也不要一路莽进,脱脱不和瓦剌内部的阿剌知院都可以利用。” “陛下,你就放心吧,于谦多贼的一个人。”陈懋一笑,“要说用兵之诡,他能跟太宗皇帝相比。太宗皇帝用兵,因为身份的原因,放不开手脚,那于谦可没有束缚。” 朱祁镇一笑置之。 在他看来,最诡的是杨贵芳,那厮为了取胜,会不惜一切手段。帝国双壁,那张伦已经在东南独当一面了,有了帝国猛虎的称号。杨贵芳这次也是暗暗铆足了劲儿的。 ……长春宫。 贤妃慵懒的靠在软垫上,轻轻抚着肚子,眼中满是柔情和期待。 “太后驾到~”一个声音传来。 贤妃微惊,而后连忙起身相迎,朝着进来的太后躬身一拜:“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你身子不便,就不要多礼了。”太后淡淡道,“赶快坐着。” 贤妃颔首,在一旁端坐下来。太后也在一旁坐下,端庄威严,道:“还是你肚子争气,为陛下怀上了龙种啊。这喜事,英国公知道了吗?” “臣妾不知道。”贤妃低头道。 她眼眸垂落,也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故意的,她想如果自己的爷爷知道,应该会愤怒吧?陛下有了自己的儿子,那朱家江山或许彻底不保。 “此等喜事,当然得与英国公分享。”太后轻笑一声,“还是英国公老谋深算啊。不管如何,你们家族都会是赢家。” 贤妃面色微变,假装疑惑:“臣妾不知太后何意,听不明白。” “呵呵呵,听不明白好。”太后站了起来,“你很不错,以后执掌后宫,会比本宫做的好。” 贤妃听出来了,太后不是来祝福的,但她面色如常,恭敬的一拜:“太后,臣妾现在身子不方便,主理后宫的事,肯定做不过来。” “罢了,你好好养着。”太后一笑,“后宫的事暂时交给本宫,等你做上了皇后的位置,本宫再交接给你。” 贤妃连连摇头:“臣妾不敢!” 太后微微含笑,指了指身后宫女带来的礼盒,道:“这些都是补身子,你现需要多补补。” “谢太后。”贤妃再拜。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走了。 …… 永和宫。 德妃正在慌乱的给伪帝伤口涂药。伪帝肩膀上的伤口,被妖后来回折腾,本就没有完全好,刚刚与德妃玩的太疯狂。德妃再抵达顶点的那一刻,猛地撕扯伪帝,这下好了,伤口崩开了,她吓得从云端直接掉了下来。 “放心,不碍事。”伪帝笑道。 “陛下,臣妾还是去叫太医吧。”德妃抿了抿红唇道。 伪帝笑容玩味:“太医来了,怎么说?说是你撕开的?” 德妃有些小慌乱,很自责的样子,伪帝心中暗叹,这要是妖后在,她可不会有半点自责,张口就趴上来吸了。 “太后娘娘驾到~”太监的声音突然传来。 伪帝和德妃都吓一跳,心中冒出同样的想法,她怎么来了?来捉奸? 这会儿伪帝赤着精壮的上身,半躺在软席上,而德妃呢,只是穿着薄纱亵衣,秀发凌乱,俏脸泛着一抹还未散去的红霞,一双雪白大长腿露出。她正要起身去内殿换上衣服,可妖后已经进来了。 妖后一席紫色长裙,勾勒出妩媚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气质端庄优雅,黑发如瀑,肌肤白皙如玉,犹如女神降临一般。 当看到软席上的场景,妖后明显一愣,美目落在伪帝身上,冷道:“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处理政务吗?” 伪帝正想怎么回答,妖后看到了他肩膀上的伤,还在溢血。 伪帝灵机一动,立马装出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倒在软垫上,气息都微弱了起来,好像只剩下一口气了,虚弱的半眯着眼睛:“好痛……好痛……” “怎么又受伤了?”妖后急急过来,满脸担忧。 德妃小声道:“都是臣妾的错。” “带他去本宫的坤宁宫。”妖后挥手。 清冷绝艳的五官泛着寒意,像是吃醋了,但眸光依旧平静。 陛下这个样子带去坤宁宫? 德妃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妖后这句话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伪帝虚弱的喘着气,一副自己快不行的表情,德妃看了他一眼,朝着妖后颔首:“是臣妾惹祸了,还要太后照顾陛下。” 妖后细眉一扬,看了眼德妃,声音清冷:“他这伤,就是本宫包扎的,本宫的宫里还要药。” 她像是在解释。 伪帝知道这会儿不能在装了,不然下次去坤宁宫,妖后会让自己再多一个伤口,于是,他弱弱道:“扶朕去坤宁宫。” “双喜,过来扶着陛下。”妖后缓缓起身,一副大妇的做派。 双喜过来扶起伪帝,就跟着妖后往外走。其到了外面廊下,走在前面的妖后冷哼一声:“别装了,自己走,别压坏了双喜。” 伪帝站直了,笑呵呵的追上妖后,道:“就是个意外。” 妖后似笑非笑:“跟本宫说说,怎么个意外了?” 伪帝笑容玩味,就把过程说了一遍,妖后听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刮了他一眼,骄哼了一声:“原来你除了欺负我,也欺负她们。” 模棱两口的话语充满了一股旖旎的味道,伪帝却是冤枉的表情:“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呵呵,不记得了。”妖后冷笑,“臭男人果真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伪帝一头黑线:“这话对别人说,我还能认,对你,我不认。” 妖后噗嗤一笑,狠狠瞪眼:“无情的臭男人。” …… 回到坤宁宫。 妖后熟练的为他包扎了伤口,而后依偎在他怀中。伪帝轻抚她那清凉柔顺的发丝,妖后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冷艳动人的脸颊,红润的嘴唇莹莹有光泽,淡淡的幽香扑鼻。 伪帝直接啃了下去,妖后顿时美眸微微睁开,迷离了一会儿,便是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颈,回应了起来。 良久,妖后忽地抓住伪帝的手,面色通红:“不行,等去宫外小院。” 伪帝已经习惯了,双手捧着她绯红绝美的脸,捏了捏,道:“故意的,是吧?” “迟早是你的。”妖后咬了下嘴唇,哼一声,“你们臭男人,得到了,就不会去珍惜了。” 你说的真准。 朱祁镇心中吐槽,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柔声道:“我当然会珍惜你。” 妖后仰着脸,伸出纤纤玉手,轻抚他的脸颊,像是看不够似的,好一会儿后,道:“我去给你煮药。” 她站了起来,如瀑的秀发从香肩披散而下,垂落在纤细的柳腰之间,身姿摇曳,犹如成熟诱人的水蜜桃。 进了一旁的厨房,妖后亲手煮药,她眸光不断闪烁。 西北还没有消息,那懦弱的皇帝八成是不敢潜入京城的,我该怎么办?机会越来越少了。 毒死他? 毒药,他喝了,我也跟着喝,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咕咕咕~咕咕咕~ 水开了,她才回过神来。 …… 伪帝倚在软垫上,望着在收拾桌子的双喜问:“今天你们怎么突然去永和宫了?” 双喜一遍擦桌子一边道:“奴婢和娘娘先去的长春宫,看了贤妃娘娘,还送去了许多补品呢。之后,再去的永和宫。” 伪帝一愣。 前世看《甄嬛传》的许多记忆瞬间涌现在他的脑海里。后宫争斗,为了不让其她妃子生皇子,那手段可极毒的。 妖后会这么做吗? 很有可能! 因为妖后有动机啊,她最不希望我有新皇子,那样的话,以后皇位还是传给我那便宜儿子啊。 “都送什么补品了?”他再问。 “奴婢不知道,都是天后亲手挑的呢。”双喜道。 伪帝心念电转。 妖后应该不会用这么直白的手段,容易被查出来。不过,贤妃那边应该药提防起来,这后宫想对她出手的人,或许还不止一个。 老子好不容易有儿子,可不能出意外啊。 “药好了。”妖后端着盘子走了出来,“陛下,该吃药了。” 她迈着大长腿来到伪帝面前,把药放在了桌子上,拿起碗,亲手盛一碗,看向伪帝,眉眼妩媚多情:“难道还要我喂你?” “呃,不敢啊。”伪帝一笑。 他端过碗,捂着鼻子,一饮而尽。妖后看着他半点迟疑都没有,微微失神,而后,她又盛一碗。 “还要?”伪帝连连摆手,“太苦了,我不要了。” 妖后嘴角含笑,美眸眨动,修长的眼睫毛微微上翘,透着别样的万种风情:“你不喝,我喝啊。” 说着,她端起碗也是一饮而尽。 伪帝扶额,无语道:“你是越来越疯了,药你也一起喝?我看啊,还是请太医看看吧,你有病,神经病。” 妖后听不懂,绝美倾城的面容带着一抹妩媚的笑,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主动靠在了他的怀中,像极了一个乖顺的小娇妻,薄唇轻启,声音轻柔,透着浓浓的情意:“相公,我喜欢你啊,要死一起死呢。” (本章完) 219.第219章 于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第219章 于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朱祁镇心中一凛。 特么,你不会给朕下毒了吧?这会儿毒死朕,对你没好处啊。你儿子还在敦煌,如今这大明,认他那个皇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好了,我去贤妃那看看。”他起身。 妖后伸手抓住了他,扬了扬修长的脖颈,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朱祁镇伸手捏了捏她秀美的脸,一笑:“莫非你还吃醋了?贤妃现在怀着孩子呢,朕得去看看,这后宫也波云诡谲,跟朝廷差不多,朕担心有人会害她。” “去去,你去啊。”妖后哼一声,“找什么理由。” 她楚楚可怜的跌坐在席子上,缩了缩娇躯,双臂抱紧了自己。她以为伪帝还会再陪自己一会儿,哪知道,她再次抬头,看到了伪帝远去的背影。 “小心哪天我真毒死你。”她突然有些委屈。 眼中泪浮动,她把头埋进了双腿间,秀发垂落,美妙的身段微微颤抖,精巧的脚丫子并在一起,脚趾如玉,可爱娇巧。 朱祁镇来到了长春宫。 贤妃半躺在软垫上,穿着一袭宽松的长裙,姿态端庄优雅,黑发如瀑,肌肤白皙如玉。她见到朱祁镇进来,正要起身。 “别动。”朱祁镇挥手,来到她身旁坐下。 他握着贤妃的双手,关切的问:“今天感觉怎样?孩子有没有替你?” 贤妃瞋目:“这才一个多月,哪会踢人了?” “呃,我儿子天才呢。”朱祁镇得意道。 他缓缓躺在她的双腿上,凑近她肚子假装听。贤妃笑容温婉,双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按着:“今日太后过来了,带来许多补品。” “以后你吃的东西,都让人先试吃了后,你再吃。”朱祁镇道,“而且得是你信得过的宫女亲手做。” 贤妃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就是朱祁镇不说,她也会这么做,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她比谁都要小心。 …… 边疆,大同城。 于谦率领其中一路大军已经抵达,城中一下变得热闹。此次兵分三路:上路是于谦亲率,从大同出关;中路由杨贵芳统率,从阳和城出关;下路由石亨统率,从宣府出关。 大同城楼上,于谦眺望关外。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跟随太宗皇帝。”他感慨一声,“转眼几十年过去,我都老了。” 郭登没好气:“那次我也在,我可不服老。” 王越站在两人身后,不敢说话,但眼中满是炽热。于谦笑着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抬臂砸下:“出发!” 轰隆一声巨响,城门落下。 震天响的脚步声传来,大军开出城门。铁蹄踏碎晨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火龙般蜿蜒而出,直指苍穹。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倾泻而下,为这支汹涌洪流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将士们气势高涨。 马蹄声、盔甲摩擦声、以及将士们低沉而坚定的呼喝声汇聚,回荡在广袤的边疆大地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却掩盖不住那股子冲天的士气。 “老郭,后方支援就靠你了。”于谦一笑。 “要不我们换换?”郭登白眼。 于谦大笑一声,走下城楼,豪气的声音传来:“在这大明朝,封狼居胥,舍我其谁!” 这一日,他率领二十万大军出关,挥师草原。 大军进入草原后,跟他料想中的一样,瓦剌大军主力藏起来了,沿途甚至都看不到草原部落,他们都退去了漠北。 明军一路向北,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这一日,到了一条河边,于谦命令大军停下。他坐在马背上,望着那美丽的小河,想起了往事。 “将军,这就是饮马河吧?”一旁的王越问。 “是。”于谦目光幽幽,“它本是叫胪朐河,是太宗皇帝把它改名为饮马河。” 对于这段历史,王越当然知道。那还是太宗皇帝时期,大军远征漠北,以邱福为主帅,哪知道,遭遇了埋伏,在这胪朐河全军覆没。 太宗震怒,率军亲征,当大军抵达胪朐河时,明军的尸骨还在。太宗皇帝便命令大军搜集同袍的尸骨,将他们埋葬在这河边,入土为安。太宗皇帝祭拜之后,沉默许久,开口:“自此之后,此河就改名为饮马河吧。” “这里埋着我们的先辈。”于谦下马,“我们既然来了,当然得祭拜。” 没多久,全军列队在河边,望着那刚刚被整理出来的坟墓。于谦站在最前方,躬身一拜,沉声道:“战鼓息声,忠魂不灭;金戈铁马,英魄长存;六道长泣,梧土长泪;同袍恭祭,孤忠必慰。” 全军肃然,不动如山。 祭祀之后,于谦命令大军就在饮马河扎营。 夜晚。 漠北依旧寒冷,营地里生起了无数篝火。四周的荒野,被夜色吞噬得无影无踪,只有偶尔传来的狼嚎或是风声。 中军大帐。于谦和王越围在火堆旁,看着地图。于谦眉头紧皱:“这么行军,太慢了。我有个想法,分出一支骑兵,轻装简从的前进。” “这……”王越道,“根据情报,也先实力可不弱,除了瓦剌的几十万大军,还有北边金帐汗国的重骑。我们分兵,怕是不妥吧?” 于谦摇头:“我们这么走下去,可能会困在漠北几个月都找不到敌人的影子。待我们疲惫的时候,他们就冲过来了。得学习下上次杨贵芳的打法,快速穿插,让敌人也摸不准我们。他们乱了,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王越眼中精芒闪过,道:“标下请命。” “哈哈哈,你小子。”于谦点头,“率军出去后,要机灵点。” 王越出去后,于谦一个人坐在火堆旁。他呆了好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来自敦煌的新,他拿到后,一直没有打开。 他很惊讶,那大同城竟然有人给敦煌的那位传信。说明当前军中,有部分人是向着敦煌那位的。 “这是要来劝我?”他打开了信。 他仔仔细细看过,面色凝重,低声自言自语:“好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长叹一声后,他把信丢进火里,眨眼间,就烧成了灰烬。 …… 漠北,某处,瓦剌大营。 中军大帐中,也先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下方的诸将,沉声道:“明军五十万大军深入漠北,哈哈哈,长生天保佑,只要我们一战灭了他们,就可直下中原。” 伯颜大声附和:“来的是于谦,不是朱棣!哈哈哈,朱棣早死了。大明唯有那恶魔般的皇帝朱棣,还算能打。” 众将士纷纷附和,似乎并不把明军当一回事。也先举着酒杯道:“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像之前一样,先躲起来,熬他们几个月。呵呵呵,这是漠北,是我们的家,他们根本找不到我们。等他们粮草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在出击。” 一番激励之后,将士们气势高涨。 等他们散去之后,也先只留下了三个人,一个是伯颜,还有两个都来自金帐汗国。其中一个叫兀鲁黑,是此次金帐汗国的统帅。还有一个很特别,也先在心中叫他罗刹鬼,因为那个人与他们长得不一样,非常高大雄壮,很白,一头棕色头发,眼睛也是棕色的。 如果朱祁镇在这里,一定会惊诧:卧槽,这不是毛熊人吗? 这个叫伊万的人,率领了三万与他一样牛高马大的军队,也先对他们寄予厚望。 “明军劳师远征,我们不用躲起来吧?出其不意的偷袭,就能一举击溃。”兀鲁黑自信道。 也先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别人统军,我们可以这么干,但来的是于谦!你们不了解,本汗是了解的。当年,本汗率领大军兵临大明京城,就是这个人,挡住了我们。” “没错!”伯颜道,“于谦,是大明继朱棣之后,最优秀的统帅,我们不能小觑。” 兀鲁黑和伊万对视一眼,也都点了点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相信也先。 …… 大明,京城。 朱祁镇在乾清宫看着北疆送回来的折子,眉头紧皱。下方站着的是徐有贞,李贤,柯潜,石彪等几个心腹大臣。 “陛下,找不到敌军主力。”徐有贞面色担忧,“一直这么下去,我们粮草供给都会成问题。” 朱祁镇一笑,放下折子道:“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不急,这才开始呢。朕相信于谦,杨贵芳,石亨他们,这可是咱们大明最豪华的阵容了。” 徐有贞深吸一口气,道:“于少保手握五十万大军在外,如果不能尽快取胜,由不得臣不担心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祁镇挥手,“都这时候了,朕唯有支持前方。” 他安抚了一番,众臣都退了下去,只有石彪留了下来。 “西北敦煌,有没有异动?”朱祁镇冷眉,“刺杀那伪帝,就这么难?” 石彪猛地跪下:“伪帝周围保护严密,现在他也很少出来,的确难有机会。不过,我们训练出来的特种小队,已经潜入了敦煌。” “朕也知道你们难。”朱祁镇道。 “陛下,关西部越发失去控制了。”石彪道,“西域的帖木儿帝国与察合台大战,关西部趁机出兵,占了几十城。” 朱祁镇冷哼一声:“地盘越来越大了啊。” 石彪点头:“如今的伪帝,俨然已经有一方诸侯的实力。” “他身边有能人啊。”朱祁镇道,“这么短短几年就整合了关西各部。” 石彪眼中阴冷闪过,道:“陛下,丁秀在那边也安插了不少势力。他眼看关西那几个强大的部落都投向了伪帝,所幸就让暗中靠我们的几部也投靠伪帝。等关键时刻,他们会倒戈一击。” 朱祁镇缓缓点头:“嗯,朕对关西的要求就是先稳住,待我们收拾了漠北,也就不需要关西了,再收拾他们便是。” 他交代了一番,石彪退了下去。 (本章完) 220.第220章 妖后:提裤子就不认,无情啊 第220章 妖后:提裤子就不认,无情啊 宫墙之内,万物苏醒,春意盎然。 各色卉争奇斗艳,它们或含苞待放,或绚烂绽放,在微风中轻盈起舞。沿着石板小径漫步,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点点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偶尔,一两只彩蝶穿梭其间,或是蜜蜂嗡嗡作响。 宫檐下的风铃,随着春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朱祁镇早早批完折子,悠然漫步,沉醉于眼前这份旖旎风光。 他来到了坤宁宫,见妖后正在欣赏她自己种出的。她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将身段勾勒的极为曼妙玲珑,走动间,身姿摇曳,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两侧,美目清冷却难掩温婉之色。 “好美啊。”朱祁镇走过去。 “那当然。”妖后极为得意,微微仰着明媚动人的漂亮脸蛋儿,桃眸子扑闪扑闪。 朱祁镇伸手拥抱着她,柔情道:“人更美。” 妖后脸蛋微红,那春意撩人的眼眸饱含深情,白皙的皓腕勾着他的脖子,笑容明媚:“你这话说的无心,肯定跟很多人说过吧?” “我把你挖出来给你看。”朱祁镇凑近,微微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 妖后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这坤宁宫内,似乎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他们深吻的影子。徐徐微风吹过,香四溢。 好一会儿后,妖后靠在他的怀中,面色绯红:“今天怎么这么早?” “先来你这儿,今天就不陪你用膳了。”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道,“得去坤宁宫陪贤妃。” 妖后轻哼一声,纤纤玉手在他胸前划着,眼眸垂落:“说好不管怎样,都要陪我用膳的。” “行啊,那我们现在就吃。”朱祁镇搂紧了她。 “好啊。”妖后眨眨美眸。 她吩咐双喜去准备饭菜,自己则是和伪帝继续腻歪,整个人都靠在伪帝身上,介绍着她的那些儿。 朱祁镇想起前世的那首歌,就叫《那些儿》,他拥着她的腰肢,轻声哼着。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好听~”妖后眼中泪浮动。 “专门为你写的。”朱祁镇张口就来。 …… 春日是最舒服的。 乾清宫,不冷不热。 朱祁镇正在批折子,他现在也充分利用内阁。折子到了内阁,内阁大臣们给出批示,再送他这里。他没有补充,就能直接批红。 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 朱祁镇现在有些理解明代皇帝的心思了,因为批折子实在是太累了,会把人熬死的。适当利用太监,会减轻许多负担。其实明代的太监,就是权力再大,皇帝要收拾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本质上来说,太监是皇帝的家奴,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相比而言,皇帝当然相信家奴,不相信那些心思多的大臣。 “陛下,宁大家的密折。”太监总管曹吉祥捧着一个盒子过来。 朱祁镇扔下手中的笔,眸光森寒:“她终于上折子来了。” 之前,当石彪怀疑宁荣荣也是君山会一员时,朱祁镇就去信了,而且是通过柔嘉的渠道送去东瀛的。只是,他没想到,过了几个月才来她的折子。 朱祁镇立马打开,目光快速扫过。 在折子中,宁荣荣说了当前的东瀛局势。在九州,她已经彻底站稳,并且是九州三大势力之一,她准备向岛津氏和龙造寺氏开战,占据整个九州。 东瀛朝野,室町幕府的八代将军足利义政,已经没有了掌控东瀛朝野的能力。细川胜元和山名宗全这两股崛起的势力早就想夺取幕府的实权。 细川胜元是东瀛迅速崛起的新势力,他是摄津国、丹波国、赞岐国、土佐国、伊予国五国守护。因为足利义政没有儿子,所以细川胜元支持他的弟弟足利义视。巧的是足利义政的妻子日野富子在这时候,生下了儿子足利义尚,并且得到了另外一股势力山名宗全的支持。 宁荣荣在折子中无比佩服的说,东瀛的局势完全在朱祁镇所料之中,很快就会迎来大乱。朱祁镇当然知道,那就是‘应仁之乱’,标志着东瀛战国时代的彻底开启。这也是宁荣荣的绝佳机会。 在折子的最后,宁荣荣说她曾经的确是君山会的一员,佩戴狐狸面具。但是,她只是参与了君山会两次会,之后就没有参与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君山会具体情况。她只知道,君山会的鼠老大神通广大,手上有君山会成员的把柄,能控制他们。 但是,鼠老大没有宁荣荣的把柄,可她知道宁荣荣的身份,知道她是来自海外,是建文一族人。鼠老大答应她,只要宁荣荣帮她,等真皇回归,就能赦免建文一族,让他们落叶归根。 宁荣荣在折子中表明,在接触了他朱祁镇后,就选择相信朱祁镇,断了君山会的联系。 “当朕三岁小孩呢。”朱祁镇看完信,目光凌厉,“这女人竟然隐瞒了这么多!” 他如今也拿宁荣荣没办法,她远在东瀛。而且,宁荣荣已经是他掌控东瀛的关键一环。这会儿对她发难,得不偿失。只要她依旧可控,还能利用她牵制东瀛,朱祁镇就暂时先忍了。 信中,宁荣荣也说了建文后代的事。 原来建文皇帝逃到海外之后,又再娶了妃子,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如今,建文这一系已经繁衍出百余人了。 起初,逃到海外的人,都依旧尊建文为皇帝,也有朝廷六部,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是这情况只是持续到建文驾崩,他的后代不想做那所谓的皇帝,最后,他们选贤者领导他们。 几十年后,宁氏兴起。传到了宁荣荣这一代,她虽然是个女子,但能力出众,所以还是选她为首领。宁荣荣在折子中明确表示,建文一系没有野心,只求能落叶归根。 朱祁镇沉思许久,提笔写了封回信。 …… 城东,某宅院。 一个戴着虎面具的男子站在门口,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走向大门。门口的守卫朝他一拜,领着他进了园子中。 虎面具眼中带着好奇,跟着守卫进了大堂后面的房间。那守卫在墙壁上某处按了下,墙壁裂开,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露出。 “往这里下去,就到了。”守卫道。 虎面具点点头,沿着那台阶向下,没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密室中。那密室中已经站了三个人,分别带着鹿面具,牛面具,还有个兔面具。 “好了,人到齐。”鹿面具开口,“今天鼠老大不在,委托我主持此会。主要是介绍新的成员,这位虎老弟,还有兔老弟。。” 虎面具目光扫过他们,恨不得能穿透面具,看面具背后的那张脸。牛面具男子声音沙哑:“别看了,不会让你认出来的。” 兔面具声音低沉,一笑:“我应该是晚辈,以后就听各位前辈调遣。” “哼,搞得里胡哨的,这样就能接回陛下了?”虎面具哼一声。 鹿面具挥挥手打断,道:“不管你们什么身份,既然大家在一条船上了,就好好分工合作。眼下,我们需要送一批物资去敦煌,还要送一封信。今天,我们就议一议这事。” “快点吧,锦衣卫查的严。”虎面具道,“别被一锅端了,那就搞笑了。” “虎老兄,你可别吓唬我啊,我胆小。”兔面具惊恐道。 牛面具冷冷的看一眼他,讥笑:“这么胆小,你加入君山会?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事吗?” 鹿面具冷喝:“说正事!” 讨论完运送物资的事后,牛面具感慨一声道:“其实,陛下躲在敦煌,不愿按照鼠老大的意思潜入京城,他就失去了回京的机会了。” “不是说关西局势大好么?”兔面具问。 “呵呵。”虎面具冷冷道,“他就是一统关西,也没用!等于谦在漠北大胜,朝廷没了漠北的威胁,要收拾关西,还不简单?” 鹿面具长叹一声,点头:“是啊,关西再强,难道还有也先强?他们自以为有了地盘,就稳妥了。哎,终究是比……京城的陛下差远了。” “我说,你们为什么加入君山会?”虎面具冷问。 鹿面具摊摊手:“感谢先帝之恩罢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牛面具跟在他身后。兔面具和虎面具相视一眼,兔面具乐呵呵的上前:“虎老哥,一起走走?” “滚!”虎面具挥手。 …… 漠北草原。 王越率领三万骑兵轻装简从,准备干票大的。长生天给机会,他迎面就碰上了一支瓦剌骑兵,也是三万左右。 此时的漠北,依旧寒风呼啸,两军在宽广的草原上对峙。王越紧握手中的刀,眼中战意高昂:“兄弟们,千年以来,提起骑兵,所有人都会想到草原骑兵。因为他们从小练骑射,比我们强。” “千年以来,几乎是他们的骑兵压着我们打!中原要依靠坚固的城墙才能挡住他们。” “是这样的吗?不是!” “兄弟们,老天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今天,我们实打实的以骑对骑,堂堂正正,战而胜之!” 唰! 他抽出了长刀,猛地挥下:“袁南你进攻左翼,于乱你进攻右翼。” 原本他要策马上前,亲率大军猛攻对方中军。但是,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前面,道:“将军,瓦剌人狡猾,你留五千精锐压阵,应对突发情况。中军,交给我!” “谢若江!”王越大笑一声,“你小子是我们当中唯一的进士,战场上小心了。” “哈哈哈。”谢若江挥了挥手中的刀,“书生的刀,割起头颅来,照样锋利。”他望了一眼王越,策马而去。 震耳欲聋的战吼冲天而起,如同惊雷落地。谢若江一马当先,手持长刀,直冲向敌阵。他的身后,三万骑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铁蹄轰鸣,尘土遮天蔽日。 瓦剌骑兵挥舞着弯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同样以排山倒海之势迎了上来。两股力量,在这一刻,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在漠北草原上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双方骑兵,在相互凿阵的瞬间,长枪刺穿胸膛,刀剑斩断肢体,人头翻飞,鲜血四溅,刹那间将草原染成了一片猩红。 快。 两支骑军对凿之后,都快速变阵。 这种快不单单是战马快,也不仅仅是骑卒射箭快,还有临阵应对的转变速度。 明军各个主将之间配合非常默契,这是他们长久训练出来的结果;但是,瓦剌骑兵也一样,甚至比明军还要快,因为他们是百战之兵,战场上练就的。 双方来回对冲,遍地狼藉,尸体横陈。 王越率领五千精锐依旧未动,他身后的亲卫急了:“将军,再不上去,死伤过半了!” 但是,王越目光如刀,依旧未动。他在等,等一个消息,因为前不久探子来报,说有一支草原骑军就在百里之外。如果那样,他这之就不能动。 现在,就要看默契了,因为从阳和出来的杨贵芳,他也派出一支骑兵先入漠北,也在这附近,就看能不能配合了。 好一会儿后,一个探子策马急急过来,禀报:“将军,跟在后面的那支瓦剌骑军,退去了。” 王越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挥舞长刀:“杀!” 五千精锐杀入战场,瞬间打破了平衡。但是,瓦剌大军悍不畏死的抵抗,他们似乎没有后退的意思。王越杀入敌阵后,找到了浑身是血的谢若江。 “你伤势严重,退后面去。”王越大喊。 “大柱,铁牛,他们都死了。”谢若江握着长刀爬上战马。 他回头看了眼南方,朝着王越一笑:“还记得我那首词吗?” 白雪后日融,寒鸦去复还。 冬阳今年照,佳人可曾归? 白石径白梅绽,白石桥畔白裳客,吟着塞北谣。 哪家小娘掩面娇? 红今年谢,一春复一春。 夏雨明年至,公子来不来? 赤壁下赤莲艳,赤壁城中赤衣娘,舞着炎夏谣。 谁家儿郎剑出鞘? “佳人还在,公子我今年不来了。”谢若江大笑一声,策马冲入敌阵。 …… 京城,法海禅寺。 太后今天来上香祈福,像往常一样,祈福之后就在禅院歇息。春日的禅院,没有鲜,却也别有一番风景。嫩绿的新芽从老树的枝头探出头来,几竿修竹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小径旁,细流潺潺,水声清澈见底,偶有几片落叶悠然飘落,随水流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禅房内,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娘娘,这是信。”双喜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太后。 “被锦衣卫盯着,一切小心。”太后接过信道。 双喜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刚刚在人群里,对方塞给我的。不会有人注意,况且,锦衣卫肯定都盯着娘娘你呢。” 太后打开了信,目光扫过,秀美的脸瞬间冷若冰霜:“不出本宫所料,他明确拒绝潜入京城了。哼,还说什么收服于谦?这天下,没有人能收服于谦!简直幼稚!” “娘娘息怒。”双喜递上一杯茶。 太后端起来喝一口,目光凌厉:“他不来,本宫就逼他来!” 她又看了一遍信,而后递给双喜道:“烧了。” 双喜接过去,熟练的点燃了信,灰烬都扔到了水里。太后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禅院,里面有几个僧人正在打扫。 “只能继续拖着伪帝了。”她心中暗叹,“实在不行,就献身与他,还能迷他一段时间。” …… 坤宁宫,烛火朦胧。 伪帝进来时,殿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看见妖后一个人躺在软席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曲线曼妙。 他走上前,站在软子前,静静的欣赏。 烛光摇曳下,妖后精致如玉的脸蛋儿,白皙的脖颈锁骨,似乎都泛着莹莹的光泽,眼睫毛微微轻颤了下,动人心魄。 肯定是在装睡! 伪帝脱下鞋子,直接躺了上去。 果然,妖后睁开了美眸,美目瞪了一眼:“坏蛋!” 伪帝熟练的搂着她那柔韧的小蛮腰,她也熟练的伸出白皙的双臂还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烛光下,两人热烈又忘情。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妖后紧紧依偎在伪帝怀中,伪帝的手落在她的玉背上,那温润腻滑的手感,令他沉迷。妖后面色绯红,白皙的双臂紧紧的搂住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别乱碰。”她美眸娇嗔的白了一眼手在作怪的伪帝。 伪帝肆无忌惮,气得她小嘴张开,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银牙用力。 “啪~” 伪帝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无语道:“又来?我伤口还没好呢!” 吃痛的妖后秀美轻蹙,仰起绝美的脸,水润的眸子浮现出一抹羞愤:“每次都是你先惹我的。” 伪帝额头上吧唧了一口,捏着她妩媚的脸道:“你可是每次撩完,就不管我了的,迟早憋死我。” “呵呵~”妖后骄哼一声,表情有几分小得意,调整了一下睡姿,舒服的躺在他怀里。 伪帝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成熟妩媚的脸颊微微提起,双目对视,急切中带着委屈:“不行了,我快爆炸了,帮帮我~” “……”妖后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微微眨动,红唇轻轻抿动,而后点了点头。 伪帝立马站了起来,把妖后提到席子边的墙角放下,他居高临下的挑了挑眉:“快点,待会儿双喜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伪帝正半眯着眼睛,忽地,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这一刻,两人都慌了,伪帝虎躯猛地一震。 妖后一把把他推开,站了起来,发丝凌乱。 这时候,双喜正好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她本是要视而不见的,可她看到妖后狼狈的样子,疑惑的问:“娘娘,你怎么了。” 妖后慌忙低头。 少女双喜当然不懂,她埋怨的看了眼伪帝道:“陛下,你又欺负娘娘。”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伪帝摊摊手。 妖后狠狠刮了他一眼,心中嘀咕:“还真是提裤子就不认啊。” 她转身进了后殿,声音传来:“双喜,你去准备晚膳,本宫去沐浴了。” 伪帝耸耸肩,在软席上躺下,像个大爷似的,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 没多久,妖后沐浴完出来了,整个人容光焕发,一袭白色薄纱长裙,身材玲珑,曲线优美,身前硕果累累,走起路来,感觉沉甸甸的。她到了伪帝面前。白皙纤细的胳膊勾住伪帝的脖子,幽香袭人,素拔纤腰,不堪一握。 “下次再这样,我掐死你。”她怒瞪。 伪帝笑容玩味,越发喜欢和妖后的游戏了,火辣的身段,紧致完美的肌肤,少妇的韵味,清冷的气质,啧啧,各种buff叠满啊。 “漠北战事如何了?”妖后坐下问。 “还没收到奏报。”伪帝轻叹,“大军深入漠北后,奏报就会来的慢了。” 妖后缓缓点头,眼眸垂落:“于少保领军,你该放心才是。” 伪帝无奈一笑:“五十万大军在他手上,全部大明的精锐。说放心,其实也只是骗骗自己罢了。” 妖后微微一愣,抬眼问:“你难道不相信于谦?” “是你告诉我的,作为皇帝,不要相信任何人。”朱祁镇盯着,似笑非笑,“朕这些年成长,少不了你的言传身教。” 妖后白一眼:“你少来!如今你的手段,呵呵,超越先帝。你的身上,有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的长处。呵呵,你才是朱家人。” 她胸口微痛,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我也只能是朱家人。”伪帝起身,“我要去陪贤妃了。” 妖后看着他的背影,呆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声:“我该怎么办?” (本章完) 221.第221章 伪帝兴奋:你也怀孕了? 第221章 伪帝兴奋:你也怀孕了? 漠北,明军大营宛如一座孤岛,孤零零地扎营于这苍茫大地间。 四周,夜色如墨,沉重地倾泻而下,将天际与地平线吞噬殆尽,只余下一片混沌与未知。冷冽的北风呼啸而过,营帐密布,排列得井井有条,每一座都紧闭着,只偶尔从缝隙中透出微弱的光亮。 巡逻队手持火把,来回穿梭。脚步声、盔甲碰撞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不明声响,回荡在这片寂静而又危机四伏的营地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中军大帐。 于谦朝着面色沉痛的王越抛去一壶酒,道:“准许你喝两口。” 王越举起酒壶,连饮了好几口,原本苍白的脸终于泛红,似乎有了生气。于谦在他身旁坐下,摊手一笑:“当年我第一次随军北伐,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王越好奇问。 “因为我写文章骂了太宗皇帝,要他收敛好战之心,与民休养生息。”于谦道。 王越大惊失色:“你……敢骂太宗皇帝?” 于谦耸耸肩,嘿嘿一笑:“其实也是喝多了,酒壮怂人胆嘛。还是当时的太子殿下为我求情,生怕太宗皇帝把我杀了。后来太宗皇帝没有杀我,说我书生气,那就一起北伐吧,就把我带到了战场上。” “原来将军你才是书生被迫上战场啊。”王越笑了笑。 于谦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幽幽: “那次一起上战场的,还有皇太孙,也就是先帝。我记得很清楚,皇太孙当时在先锋营。” “大战开始,先锋营冒着敌人的箭矢冲锋,一片片倒下去了。将军樊忠心中担忧,问太宗皇帝,让先锋营撤回来吧。太宗皇帝淡淡的问了一句,怕死吗?” “樊忠着急啊,说太孙在先锋营。太宗皇帝面不改色,只说了一句,只有战死的朱家人,没有逃回来的。” “后来,樊忠是在死人堆里刨出了受伤的太孙。” 王越听完,原本浑浊的双眼变的犀利,面色不在麻木悲伤,道:“先帝爷当年也经历了这些啊。” “先帝爷贪玩,但他可是太宗爷培养出来的,能战!”于谦站起来道,“王越,你这一战,虽然死了很多弟兄,但还是胜了,惨胜。这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那就是瓦剌的战力,依然强大。” 王越点了点头,眼中燃烧着战意:“我定会为死去的袍泽兄弟报仇!” 于谦朗声一笑:“也先还是那一套,想躲起来,等我们粮草消耗的差不多了,就来进攻我们。所以,此战,急不得!我们得用计!” “将军,你早有准备?”王越激动问。 “是陛下早有准备。”于谦感慨,“咱们这位陛下,其实也善战,只是他不像太宗皇帝,喜欢亲征。说起来,他更类太祖。” …… 相隔几百里的另一座明军大营。 杨贵芳举着火把在看地图,他在研究进军路线,也在找也先的主力会藏在哪。这些年他虽然在朝廷中枢,但时刻关注漠北,尤其关注漠北的地图。 在他家里,大大小小的地图堆满一整间房子,其中有些还是从汉唐时期传下来的,只要一有空,他就看。对于漠北地形,他已经了然于胸。 “将军!”朱永走了进来一拜,“探子回来了。” “有什么消息?”杨贵芳问。 朱永面色兴奋,道:“按照将军你指的路,还真有发现,不过还是没找到也先的主力,但是总算见到了些草原牧民。根据他们提供的消息,也先这次和阿剌知院分开了,也先亲率部族躲进了荒漠,就是……这一带。” 他往地图上指了指,杨贵芳举着火把照着,哼一声:“也先可真会躲啊,这一带是我们最不熟悉的,就是当地牧民也极少进去。这里背靠着恶山吧?” 看着看着,他猛地一顿,指着一处道:“朱永,你亲率一万精锐步卒去守住这里,就带你训练出来的长槊兵,再带一支神机营。” “这里?有何特别?”朱永疑惑。 “在恶山,有一条小道,翻过去就是也先躲藏的那片荒漠。”杨贵芳道,“我怀疑也先会从这里偷袭我们。” 朱永面色惊诧:“将军,你怎么知道恶山有条小道?当地人都不爬恶山的啊。” 杨贵芳微微含笑:“唐时李靖征伐颉利可汗时,就爬过这条小道,出现在了颉利的后方。原本,我也打算利用这条小道的,可惜啊,七百多年了,山下都成荒漠了。” “末将这就去!”朱永一拜,急急而去。 …… 恶山下。 朱永高坐马背,望着山脚下的那个小道,感慨:“副帅真是神了,还真有一条小道,可这道险阻,也先会派人从这偷袭吗?”不管怎样,他先布置埋伏,万一瓦剌军真来了呢?神机营摆在前,后面就是三千槊兵。如果有敌军从小道上下来,因为地儿小,趁对方摆不开阵型,先用神机营招呼。等他们冒死冲上来,再用槊兵堵住缺口。 朱永亲自训练的槊兵,他是了巨大心血的。槊这种兵器,长约一丈八尺;槊头接近一尺。槊柄往往由硬度很高又有韧性的木材制成,能承载巨力,还不容易折断,槊头由精铁制成,无比锋刃。 长槊,能直接穿透战马。 “昂马槊绝世,左右无不一当百,时人比之项籍”;李世民谓尉迟敬德曰:“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叔宝善用马槊,拔贼垒则以寡敌众,可谓勇”;“存孝每临大敌,被重铠橐弓坐槊……万人辟易,盖古张辽、甘宁之比也”。 北朝名将高敖曹、唐初名将尉迟敬德、程咬金、秦琼、五代第一猛将李存孝,皆将威力极大的马槊作为自己常用兵器,以成万夫不当之勇。 三年成一槊,成功率还低。朱永为了这三千槊军,那是吃尽了苦头,还把娶媳妇的钱都用完了。 “这回还真派上用场了。”朱永望着那恶山小道,“如果敌军从上面下来,我万千槊军堵在这里,再配合神机营,谁也别想过去。”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收到了漠北第一封战报,王越灭了瓦剌三万骑,但是己方也损失惨重。他看完后,朗声一笑:“旗开得胜!也让这帮小子们警惕,不要轻敌。” 徐有贞却忧心:“大军深入漠北一月,还未找到敌军主力,消耗巨大!” 户部尚书陈循一拜,道:“这时候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陛下,臣已经算好了,就是把江南三省这几年的存粮全部搭进去,也会强力支持漠北之战。” “臣也与陈大人对好了。”泾国公陈懋拜道,“随时派兵取粮,运粮。” 朱祁镇大赞:“甚好!我们再后方给他们支持,此战必胜!” 徐有贞微微皱眉,插话道:“不单单是粮草,还有药草也得多准备。” 众人商议许久,领了各自的任务后,退出了大殿。朱祁镇留下了徐有贞和石彪两个心腹大臣,石彪朝徐有贞瞪眼:“老徐啊,你最近咋老泼冷水呢?” “那是朕的意思。”朱祁镇道,“我们需要信心,但也得有人时不时泼冷水,让大家都清醒。” 石彪大惊:“原来是陛下你的安排啊。臣实在是佩服……” “你特么少来!”朱祁镇打断,问,“君山会最近没动静?” 石彪沉思了下,道:“英国公府是没有动静,英国公闭门不出。锦衣卫和朝小天的鱼龙帮暂时都没有新发现。” 朱祁镇拧了拧眉:“不应该啊,漠北开战了,他们会这么安静?” “或许他们行动更隐蔽了。”徐有贞道,“你们锦衣卫,还有鱼龙帮,要把人手撒的更开。尤其是一些偏僻的小院。” “是。”石彪点头。 朱祁镇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道:“朕怀疑对方是故意把英国公抛出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你再盯一盯,还没消息,我们就抓英国公。” “陛下,三思。”徐有贞连忙道,“英国公是贤妃娘娘的爷爷,贤妃娘娘这会儿有身孕啊,影响皇子就不好了。” 朱祁镇拍了拍脑袋,道:“那就先软禁!” 三人正议着,太监总管曹吉祥急急跑进来禀报:“陛下,德妃娘娘病倒了,太医已经过去了。” “走!”朱祁镇急急出了大殿。 他赶到永和宫,见太医正在给德妃诊脉。没一会儿,太医站起来,面色激动的朝着朱祁镇一拜:“恭喜陛下,德妃娘娘有喜了。” “啊?”朱祁镇大喜,“德妃也怀上了。” 太医肯定的点头:“但是,德妃娘娘身体较弱,需要更加谨慎。陛下,臣开个方子,给娘娘补补,也稳住胎儿。” 朱祁镇命令宫女去对接,他自己来到帷幔之后,朝着德妃喊道:“爱妃,你怀上了。” 德妃刚刚已经听到了,眼中泪闪烁:“陛下,臣妾也怀上你的孩子了。” 朱祁镇心中暗爽。 这下贤妃和德妃都怀上了,总得有个儿子吧。以后的皇位,可以传给自己的儿子了。 “爱妃……”朱祁镇伸手拥着德妃。 “陛下,臣妾要当娘了。”德妃喜极而泣。 (本章完) 222.第222章 妖后反客为主:本宫要在上面 第222章 妖后反客为主:本宫要在上面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到了门前,他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夕阳。 只要妖后出宫,锦衣卫暗卫就会跟踪,可石彪最近反馈,妖后出宫后,只是去法海禅寺烧香祈福,并未见任何人。 那她是不是君山会的鼠老大呢?如果她是,她又用什么手段去掌控君山会的人呢?掌控宁荣荣,是因为宁荣荣的身份,满足她的需求。 那其他人呢?宁荣荣说鼠老大手上有他们的把柄,会是什么? 不管君山会想干什么,他们的最终目的肯定是要用敦煌的那个皇帝来取代朕。如此,朕也能将计就计,引那皇帝来京城,再一网打尽。 “明堡宗,你可得争口气啊。”朱祁镇心中暗道。 他转身进了坤宁宫,见妖后正捧着一本书在看,一袭白色长裙,尽显身材曲线美妙,一双美腿盘曲着,像是美人鱼。 “别看了。”妖后抬起美眸瞪了一眼,“姐姐腿上还有你的口水。” 朱祁镇笑着走过去:“你现在是越来越敢说了,说的好像我舔过一样。只是上次睡着了,不小心流口水了,太医跟我说,得养肝。” 一边说着,他一边熟练的躺在妖后的美腿上,闻着那阵阵幽香,缓缓闭上了眼睛。妖后放下书,纤纤玉手在他脑袋上温柔的按着。 “漠北打胜仗了?”妖后问。 “小胜,大战还在后头。”朱祁镇往里靠,靠在了她温软的怀中,蹭了蹭。 妖后也不推开他,继续给他按,轻叹:“又不知道多少将士回不来,回头,我给阵亡的将士做法事。” “嗯。”朱祁镇似乎困了,“按按我的后脑勺,最近总是酸痛。” 妖后伸手在他后脑勺轻柔的按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他的呼噜声。她哭笑不得的轻拍了下,瞋道:“真是冤家!” 她也没动,静静的看着他。 小半个时辰过去,双喜过来小声禀报:“可以用膳了。” 妖后轻轻摇了下朱祁镇,他还是呼呼大睡。她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脸,道:“快醒来,吃饭了,吃完你还要去陪你的贤妃呢。” 朱祁镇睡眼惺忪:“我再睡会儿。” 妖后无奈,低头吻住了他的唇,朱祁镇顿时睁开了眼睛,热烈的回应。好一会儿后,妖后推开他,道:“起来吧。” 朱祁镇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妖后已经走向餐桌了,道:“我让双喜炖了乌鸡汤,你待会儿带过去给贤妃。” “今天我不去贤妃那,去德妃那。”朱祁镇走过去坐下。 “怎么是德妃?”妖后疑惑。 “她也怀上了啊。”朱祁镇摊摊手,“朕最近命中率很高。” 妖后微微一惊,哼一声:“那以后就更忙了是吧?不会来陪我用膳了?” 朱祁镇已经大口开吃了,道:“不会,都有宫女和嬷嬷照顾着,我也帮不上忙,只是去陪她们说说话。” 妖后幽幽一叹,优雅的小口吃着。 朱祁镇没发现她有意外的表情,心想都在这后宫,妃子怀孕是隐瞒不了她这个妖后的。只是,还得小心了。 “你还能生吗?”他突然抬头。 妖后听了,俏脸瞬间红了,怒瞪:“滚!” “人家赵姬可是能生,还是两个。”朱祁镇眨眨眼。 …… 漠北,恶山下。 大风拂面,似乎带着血腥味。坐在地上的朱永猛地站起来,望向那恶山小道,喊一声:“来了!” 果然,瓦剌骑兵从那山口走了出来。因为山道太小,只能容一骑两骑通过。瓦剌军下来,看到不远处山口的明军,明显大惊。 领军的万夫长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等大军下来。但是,地方实在是太窄,容下两千骑已经是极限。 这位万夫长抽出了长刀,两千骑也都跟着拔出了草原特有的弯刀。在万夫长的一声令下,冲向了明军。 朱永死死盯着那冲来的瓦剌两千骑,抬臂咋下:“开火!” 神机营齐齐开枪,瓦剌军瞬间倒下一片。但是,由于距离太短,眼看他们就要冲上来。朱永有喊一声:“拒马!” 神机营退到后面,三千槊军挡在了前面。 剩下的一千多骑瓦剌军一边冲锋一边疯狂叫嚣,因为在他们看来,凭借战马狂奔带来的惯性,那股恐怖的冲击力,足以破开明军防御。一旦破开,后面的大军跟上,就能消灭埋伏在这的明军。 接下来这一幕,他们死也想不明白。 一千多骑撞了上去,全部死在了长槊之下,明军的拒马阵岿然不动。甚至,有几百战马被长槊洞穿,血淋淋的挂着。神奇的是,长槊竟然没有被崩断,明军抽出长槊,只是微微弯了而已。 那万夫长见了,背脊发凉。但这个时候,由不得他多想,命令两千骑为一队,连续冲击,一定要冲垮对方的拒马阵。 明军的拒马阵如一座山一般,挡在前面,盾阵如墙,步槊成林。他们后面的神机营更是万枪齐发。 连续几次冲锋后,拒马阵终于后退了。可阵前已经是尸体堆积如山,明军有的长槊上犹如串葫芦一般串着人和马的尸体。 从山道上又下来一个万夫长,看着那血淋淋的场面,眉头皱起:“三次冲锋,他们只是死了几百人,那种奇怪的槊断了几百根。要想破开他们的拒马阵,我们得死多少人?” “可这次偷袭不成,我们再难有机会。”另一个万夫长道。 “在做最后一次冲锋,再破不开,我们已经失去偷袭的机会了,从恶山小道回去。”刚下来的万夫长道。 于是,他们发起了最后的连续冲锋。 六千骑分作三拨,先后展开冲锋。 前面的四千骑疯狂撞阵后,最后的两千骑上来,终于破开了拒马阵。而这时候,明军援军上来了。 “撤!”万夫长果断下令。 …… 夜色如墨。 恶山下明军大营,燃烧着熊熊火把。朱永举着火把在最前,朝着那新垒起来的坟墓躬身一拜。他身后的将士齐齐拜下。 此战之后,一千多弟兄要长眠在这恶山之下。朱永现在越来越理解刘大垂了,理解他为什么不想回京。生死袍泽永远留在了漠北,活着的人还回的去么? 祭拜完之后,朱永一个人久久立在了坟墓前,按说这次是大胜,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杨贵芳提着一壶酒来到他身旁,把酒壶递给他道:“这就是战争,你上次体验过一次了。” “可我还是会痛啊。”朱永道。 “谁都会痛。”杨贵芳摊手,“但我们还要继续向前。” 朱永喝一口酒,点了点头:“之前,我总是劝刘大垂老将军回京养老,现在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劝他了。” 杨贵芳望着那新坟,沉默许久,道:“陛下跟我说过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朱永,你觉得我们这么拼命,京城的老爷们这会儿可能抱着女人享受,呵呵,这一切,值得吗?” “值得!”朱永看向南方的天空,“长城之后有我的家乡,亲人,万家灯火,那就值得。” “哈哈哈,说的好。”杨贵芳大笑。 朱永似乎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笑道:“当然,如果还能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就更值得了。” 杨贵芳摊开双手:“那我们算是幸运了,因为碰到了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陛下要开创空前的大帝国,我们机会多的是。” 朱永望着天空点了点头:“可千万别死了!”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携着布尔玛在宫楼上远望。原本,布尔玛是要出去走走的,可正统皇帝阻止了她,说城中不安全,春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与无限温柔,轻轻掠过他们的衣袂。 远处,连绵不绝的鸣沙山在春光中更显雄浑,山脚下,月牙泉如一块碧玉镶嵌,波光粼粼。城内,古朴的街道两旁,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百齐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 从这高处眺望,敦煌城的繁华与热闹尽收眼底。商队如织,骆驼铃声、马嘶声传来。商人们或肩扛手提,或驱赶着满载货物的牲畜,集市上,丝绸、瓷器、香料、珠宝……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吸引着来自不同地域的买家。 “陛下,自从与帖木儿帝国结盟,东西方的商队明显增多了。”布尔玛道。 “是,这敦煌越来越繁华了。”正统皇帝很自豪。 关西部大军,前段时间又拿下了察合台的十几座城池。察合台被两面夹击,估计撑不了多久,有亡国之危。正统皇帝望着远方,伸出手掌猛地一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陛下~”许彬上楼来。 布尔玛知道他们要议事,微微一笑:“我去看看孩子。” 侍女扶着她下楼去了,正统皇帝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满意。布尔玛比起之前的妃子,要温柔更善解人意。 “陛下,京城来信了。”许彬递上一封信。 “奇怪了,近来陕甘那边都不查了吗?从中原来的商队很多啊。”正统皇帝接过信道。 许彬微微皱眉,道:“据说朝廷已经准备重开丝绸之路了。” 正统一边打开信一边道:“这好事啊,我们就不缺物资了。” 说着,他开始看信,面色逐渐变得阴沉凝重。看完,冷哼一声:“君山会说如果此次于谦在漠北大胜,灭了也先。那么,下一步,朝廷大军就会转向西北,收拾关西。” 许彬听了,轻叹一声:“这也就是陕甘为什么不查了,因为在朝廷眼中,关西迟早是归属大明的。大明还要向西域进军,关西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他们说是就是?”正统皇帝大怒。“陛下。”许彬抬起头问,“你觉得我们比也先还要强大吗?” 正统皇帝:“……” 关西最多十万大军,怎么可能跟也先比?朝廷能灭也先,那眨眼下就能灭掉关西。朝廷以前之所以怀柔西北,那是因为北元逃入漠北后一直有着强大的实力,威胁着中原。朝廷灭了漠北,那就能腾出手收拾关西了。 “你和邬先生,都看出来了,是吧?”正统皇帝问。 许彬点了点头:“是!不过,邬先生还想利用帖木儿帝国,还有乌斯藏诸部来挡一挡朝廷。哎,军师嘛,都想能助明主开创伟大基业。” “这不很好吗?”正统皇帝问。 “臣觉得,希望渺茫。”许彬一拜。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道:“去找邬先生,他不是很佩服姚广孝吗?当年姚广孝助太宗皇帝,就是用一隅之地抗全大明,还夺取了天下。” …… 京城,永和宫。 春日的阳光落下,永和宫的园子里弥漫着香。德妃坐在园子里晒太阳,旁边桌子上放着精致的糕点。 德妃轻抚着肚子,面色温柔。这时,贤妃走了过来,她已经很显肚子了,宫女扶着她。德妃见她过来,连忙起身去迎:“姐姐,你这不便,还来我宫里?有事你让宫女传我一声,我去你宫里便是。” “哎,宫里闷得慌,我也出来走走。”贤妃一笑,“太医说了,也不能老躺着,多走走有好处。” 德妃笑着点头:“听姐姐的。” 贤妃望着她的肚子,笑道:“这下好了,我们的孩子相差一个多月,可以一起长大,他们也好有个伴儿。” “是呀是呀。”德妃点头。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聊着孩子的话题,贤妃先怀上,开始传授经验。徐徐微风吹过,时不时传来笑声。 “姐姐。待你的孩子出生。陛下就该立你为后了。”德妃道。 贤妃却摇了摇头:“或许是立你呢,太后那边肯定选妹妹啊。我都没什么,有了孩子,我不在乎那些。” “不不不,皇后必须是姐姐呢,我可做不来。”德妃道。 贤妃闻着香,岔开了话题,问:“妹妹,太后可曾来过你宫里?” “来过,送来了许多补品。”德妃轻叹,“都说女人生了孩子,就会变老,可太后还是那么美。我可不希望我以后变老了。” 贤妃嘴角含笑:“太后是怎么保养的?你也问不出来么?” “据说是道家养生术,具体,我哪知道啊。”德妃耸耸肩,“姐姐,我宫里今天正好炖了汤,今天就在我这吃,好不好?” 她岔开了话题,贤妃微笑着点头。 “太后驾到~”太监的声音传来。 贤妃和德妃都微微一惊,站起身来迎接太后。很快,太后走了过来,一袭紫色长裙勾勒出成熟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走动间,姿态端庄优雅。 “都起来。”太后抬了抬手,“坐下,你们现在都不方便。” “是。”贤妃和德妃在椅子上坐下,姿态端正。 太后的目光扫过她们,声音淡淡:“本宫来看看德妃,贤妃你也在,正好。皇后最近整日闷在宫里,后宫也是流言四起,说陛下要废后。” “啊?”贤妃和德妃都做故作惊讶。 太后嘴角浮现一抹清冷的笑:“陛下的确有废后的念头,本宫也拦不住,因为皇后无所出。若是再要立后,就在你们之间。” “臣妾不敢。”两人连忙道。 太后目光扫过她们,道:“本宫到时候跟陛下招呼一声,你们谁生的是皇子,就立谁为后。若都是皇子,便由陛下定夺。” 贤妃和德妃对视一眼,然后朝着太后点了点头。 …… 夜幕降临。 伪帝处理完折子后,来到了坤宁宫。他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没看到双喜,只有几根蜡烛燃烧着,殿内比较昏暗,但是有一种暧昧的氛围。 “你来了。”妖后的声音传来。 她侧躺在软榻上,似乎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美艳还妖里妖气的,修长的脖颈下,一片白皙如凝脂白玉,只是穿着亵衣,白色薄纱若隐若现。她勾了勾手,微微翘起嘴唇,红唇微张,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慵懒妩媚,散发着撩拨的气息。 “怎么了,这是?”伪帝走近,“在哪受刺激了?” 妖后瞋一眼,眼底闪过黯然。她今天去看了贤妃和德妃,忽然产生一种危机感,就是伪帝迟早会离开自己。那一刻,她竟然有些慌。 伪帝当然不知道这些,在她面前挑眉:“妖孽,就不怕老衲收了你?” “你会吗?”妖后美眸微微眨动,轻轻揽过肩膀上的发丝,调整了睡姿,让姿势越发妖娆勾人,声音柔媚撩人,“能多陪陪我么?不去陪她们。” 伪帝微愣,这一刻,他看到了妖后的脆弱,她像是再担心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妖后缓缓起身,从他身后抱住了他,发丝垂落,搭在了他肩膀上,幽香浮动。 “怎么不开心了。”伪帝把她拉进了怀中。 妖后眼中闪过黯然,抿了抿红唇,伸手轻轻滑过他的脸颊,嘴唇凑向他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撩拨道:“就是想你了。” 话音落下,她直接吻了上去。 伪帝很配合她,忘情而热烈,妖后似乎极度沉迷,白皙的肌肤似乎泛红,越发魅惑动人。 “躺下。”妖后把他推倒。 而后,她居高临下的俯身,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张口亲了下去,缓缓向下游动。 “这是想通了?”伪帝躺平了暗想。 妖后双眼变得猩红,她心中有一肚子火,她愤怒,她恨,她不想再压抑自己,要释放,这让她有一种难言的快乐。 伪帝突然捧住了她的脸,盯着她,温柔一笑:“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你这样,我还挺担心的。” 妖后美目微微一凝,死死的盯他,抿了抿嘴唇,松开了他,缓缓起身,她的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愤怒、惆怅、欢喜……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令她心绪难平。 “没事。”她说了两个字,眼中泪水夺眶而出,簌簌落下。 伪帝温柔的把她抱进怀里,柔声安抚:“不说就不说,你可是妖后啊,什么能把你打倒。” 妖后靠在他怀里,抽泣了好一会儿,再仰起美丽的脸,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伪帝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一笑:“你若是贱呢,我还能憋到现在?” 噗嗤~ 妖后伸手拍打他,瞋目:“讨厌!” 伪帝拥着她,温存了好一会儿,道:“用膳吧,我待会得去看看贤妃和德妃,她们大着肚子呢。” “我若是不让你走呢。”妖后抬起美眸问。 “别闹。”伪帝一笑,“我明天再来啊。” “我就是不让呢。”妖后凑到他鼻尖前,眸子微动,露出妖异的笑。 像个闹脾气的女友。 伪帝摊摊手,挑眉:“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告诉你,我控制不住的时候,比你可怕!” 妖后眼眸微微一弯,薄唇微微轻翘:“是么?” “要不,咱们继续,你就像刚刚那样。”伪帝躺下,“你在上面,我不反抗。” 妖后狠狠瞪眼:“滚你的吧。等去了小院,姐姐让你知道什么是女王,你想反抗也反抗不得。” 她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双喜,把饭菜端上来。” 没一会儿,饭菜上桌。 伪帝在妖后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身着一袭薄纱亵衣,那光滑的面料搭配白皙的肌肤,春光乍泄,身材曼妙,曲线窈窕,端坐间,修长笔直的玉腿交错。 “你去套上一件袍子吧。”伪帝扶额,“不然我没法安心吃饭啊。” 妖后挑了挑大长腿,白一眼:“你又不是没看过。” 伪帝扶额。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以前可不给我看,现在都不顾了啊。若是我得到了你,你岂不是更肆无忌惮? “双喜还在呢。”伪帝道。 妖后转头看了眼双喜,又看向他,道:“双喜最近也思春了,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民间的话说是陪嫁的。” “啊?”伪帝看向双喜。 双喜面色羞红,低下了头,小声道:“奴婢一辈子跟着娘娘,娘娘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伪帝面色古怪。 这双喜就是以后的万贵妃啊,朕把她……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本章完) 223.第223章 传国玉玺?伪帝:朕天命所归 第223章 传国玉玺?伪帝:朕天命所归 西北,敦煌城。 自从陕甘放开后,从中原去西域的商队暴增。因为西域的帖木儿帝国也放开了商贸,巴不得大明的商队入西域。 这一日,又一个商队进了敦煌城。这支商队是从江南来的,真是爬山涉水,他们带着精美的丝绸和瓷器,想着这一趟要大赚一笔。 跟随商队一起进城的,还有两个人。他们进城之后,就脱离了商队,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领路,带着另一个年轻些的,走过敦煌的街道,到了一座宫殿前。 宫殿守卫森严,那中年男子拿出一块令牌,守卫明显一惊,而后恭敬的一拜,就放行了。中年男子领着那年轻些的男子,到了一个大殿上。 许彬正在大殿上,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年轻些的男子身上时,惊的从椅子上直接蹦了起来,上前一拜:“臣参见郕王殿下。” 大明郕王,朱祁钰。 他竟然到了这西北的敦煌城,看到许彬的这一刻,他暗暗松口气,抬了抬手,面色期待:“本王的皇兄呢?” “臣这就去请。”许彬急急进了后殿。 朱祁钰拍了拍身上是沙尘,站直了。没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正统皇帝从后殿走了出来。朱祁钰大步向前,直接跪拜:“臣弟参见皇上。” “老二啊,真的是你啊。”正统皇帝伸手把他拉起来,“咱们兄弟,终于见面了啊。” “皇兄,你受苦了。”朱祁钰眼中含泪。 正统皇帝亲昵的拍着他的肩膀,也是热泪盈眶:“老二,你也受苦了,朕都知道,那伪帝处处针对你,还把你贬去云南软禁起来。” “皇兄啊,咱们朱家的江山,不能落于外人之手啊。”朱祁钰悲呼。 “你来了就好。”正统皇帝握着他的手,“你我兄弟齐心,夺回朱家的江山。” 朱祁钰重重点头:“臣帝听皇兄吩咐,肝脑涂地。” …… 京城,坤宁宫。 转眼已经是春夏之交,宫女们终于卸下了冬日里沉重的袍子,换上了轻盈多姿的裙子,裙摆随风轻扬,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朵。鲜依旧盛开,宫女们穿梭在丛间,或采撷鲜装饰宫殿,或嬉戏打闹。 妖后最近都不怎么出门,看上去有些忧郁。原本她都是早起的,最近很贪睡,起来后也不出宫走走,就拾掇拾掇她那些儿,看看书。 黄昏时,她才走出宫殿,坐在殿前廊下,呆呆的看着夕阳。微风吹过,宫檐下的铜铃轻轻摇曳。 阳光落在她身上,美的像是画中的女人,长发低束,别一根发簪,另缀简单的宝石首饰,更显高贵典雅,气质雍容。不经意间透露的华贵,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韵味,后宫所有女人都望尘莫及。 这时,伪帝从落日中走来,衣袂纷飞,浑身散发着皇尊贵气,还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度。妖后美目落在他身上,心中暗叹:“他是越来越有帝王气了。” 伪帝来到妖后面前,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两人目光相视,嘴角都浮现一抹笑,妖后挥挥手:“别挡着我。” “近来都不出门了?”伪帝笑着走到她身后。 妖后面色淡然,有一种知性美,气质娴静淡雅,轻声道:“不想动,哪都不想去。” 伪帝双后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往后一靠,侧脸亲昵的摩擦了下他的手,静静的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风大,回吧。”伪帝道。 妖后缓缓起身,长裙落下,荡漾出优美的曲线。她挽着伪帝,进到了殿里,双喜正好把饭菜端上来。 “双喜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伪帝拿起筷子就开吃。 妖后微微含笑,优雅的喝着汤。伪帝吃着,像是不经意提起道:“对了,郕王失踪了,锦衣卫怀疑他去了敦煌。” 咚! 妖后手中的勺子掉在了碗中,她明显惊诧,而后迅速恢复了脸色,拿起勺子继续喝汤,像是没听见。 “我吃好了。”朱祁镇起身,“去看看德妃,她身子不好,最近孕吐的厉害。” 妖后抬起美眸,点了点头:“嗯~” 她望着伪帝离开,缓缓放下勺子,眼中凌厉闪过,带着怒气:“愚蠢,简直太愚蠢了!以为把郕王招纳过去,就能助他?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吗?” “娘娘,息怒。”双喜走过来,擦了擦桌子上的汤。 “不行,我得去信提醒他提防郕王。说不定,郕王是伪帝安排的。”妖后面色着急。 双喜低声提醒:“娘娘,最近我们被锦衣卫盯着。” 妖后听了,冷静了不少,挥手道:“那就去法海禅寺烧香,传信给君山会,让他们去办。” …… 顺丰镖局。 朝小天最近很忙,因为去西域的商队突然增多了,很多都来找他们镖局护镖。大把的银子赚进来,鱼龙帮队伍也在壮大。这不,齐家又来找他们护镖,一个商队前往西域,货物都是丝绸和瓷器。茶叶是不敢带的,那是朝廷禁售的。 “小天啊,老夫倒是有个思路。”齐家家主齐枫道,“你有人有钱,何不自己也走货呢?你和朝廷各部关系匪浅,有容易拿通关文牒。” 朝小天微微点头,其实他也考虑过。走镖回来的镖师跟他说过,丝绸和瓷器到了西域,那都是成倍成倍的利润啊。 “齐叔,我不是很懂这些。”朝小天道。 “那还不简单,我教你啊。”齐枫一笑,看了看身旁的女儿齐姝。 齐姝明媚动人,美目看向朝小天道:“小天哥,我可以帮你。” 朝小天大喜:“真的?太好了。” “哎,女大不中留啊,老夫这宝贝闺女这段时间不都往你这跑?”齐枫笑道。 齐姝俏脸瞬间红了,瞪眼:“爹~胡说什么呢。” 朝小天这会儿小鹿乱撞,道:“多亏了齐姑娘帮忙,不然我还真忙不过来。最近发货,各种清单,都是她帮忙弄的。” “在家可没见你这么勤快。”齐枫道。 “爹~”齐姝脸红透了,又瞪一眼。 齐枫哈哈大笑:“好了,我老头子走了。小天啊,你若是要自己组商队走货,货物来源,我们齐家可以帮忙。” 朝小天笑着点头:“好,齐叔,我好好考虑一下。” 齐枫走后,朝小天笑呵呵的靠在齐姝身旁,齐姝红着脸瞋一眼:“呆子,还不快忙事去,不然上午都搞不完。” 两人开始忙碌,没一会儿,一个声音传来:“朝小天,滚过来拜见你师傅。” “师傅?”朝小天大喜,带着齐姝过去拜见刚进来的朱祁镇。 朱祁镇目光扫过二人,嘴角含笑:“小天啊,你什么时候娶齐姑娘过门?” 齐姝含羞的低头,道:“师傅,你乱说什么呢。” “姑娘,你放心,只要你真心对小天,为师就给你做主了。”朱祁镇道,“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打断他的腿。” 齐姝抬起头,哼一声:“那我可舍不得。” 朱祁镇听了,大笑:“哈哈哈,说得好,齐姑娘爽利的很。” “师傅,你们聊,那边发货需要整理清单。”齐姝欠身一拜,匆匆去了。 朝小天领着朱祁镇看了他如今的顺丰镖局,十分骄傲道:“师傅啊,你以后不干了,就来徒弟这里,徒弟给你养老。” “就你这屁大点家业?”朱祁镇白眼,“你还要继续做大做强,西域是陆路,你要开始准备海路,以后主要要是海路。” 朝小天疑惑的问:“海上丝绸之路?那我们岂不是要建造海船?” “当然!”朱祁镇挥手,“打造你自己的船队,还得有战船。” 他的意图就是把朝小天的顺丰镖局,打造成这个时代的东印度公司,垄断全球贸易的那种。当然,得受到朝廷的把控。 “上茶,师傅再好好给你指导指导。”朱祁镇道。 …… 回到乾清宫时,已经临近黄昏,朱祁镇处理了下剩下的折子,准备去坤宁宫吃饭。 这时,曹吉祥端着一个盒子急急进来,禀报:“陛下,这是陕甘巡抚刘定之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随着急奏一起来的,还有个盒子。” 朱祁镇微惊,心想陕甘不会出事了吧?这会儿漠北还在打仗,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啊。 他取出那特制的钥匙,打开了秘折,目光快速扫过,面色大喜。因为刘定之在折子中说了一件他不敢相信的事。 特么,找到了传国玉玺! 说起来,也是巧合。西安一户李姓大户,他们祖上是从洛阳迁来的,前段时间,西安发生了一个小地震,把他们家祖坟给震塌了。 于是,他只好重修祖坟,在他进入祖坟里时,发现了一个随葬的盒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传国玉玺。 这李家家主很果断,就把传国玉玺献给了巡抚刘定之。刘定之经过询问,还有锦衣卫丁秀的查验,怀疑李家就是后唐末帝李从珂的后人。 传国玉玺的最后一次记载,就是这位后唐皇帝自焚的时候。 石敬瑭与契丹联军进攻后唐,面对联军压境,李从珂无力回天。他深知一旦洛阳陷落,自己必将受辱。于是,在清泰三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李从珂携带着传国玉玺,与曹太后、刘皇后及皇子李重美等人登上玄武楼,自焚而死。 自此,传国玉玺消失,再未出现。 (本章完) 224.第224章 妖后:本宫自贱,你满意了? 第224章 妖后:本宫自贱,你满意了? 看完折子后,朱祁镇面色激动又兴奋,他猛地挥手:“全部退下去!” 曹吉祥虽然好奇,但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带着所有宫女和太监退出了大殿。朱祁镇见他们退下之后,迅速打开了那个盒子。 是传国玉玺! 朱祁镇一把拿起来,目光炽热。 传国玉玺据说是用和氏璧做的,色泽温润如脂,白中透青,像是蕴含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其形制古朴庄重,上方雕有螭龙钮,螭龙身姿矫健,腾云驾雾,双眼炯炯有神,仿佛随时能腾空而起,护佑着持有者的无上权威。龙钮之下,玺面平整光滑,雕工精细。 朱祁镇手有些微微颤抖,举起来看,下方有玺文。 玺文采用大篆书体,镌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字迹苍劲有力,流畅自然,金色填充其中,熠熠生辉。 四周边缘,刻有精细的云雷纹,云纹轻盈飘逸,雷纹威严庄重。 玉玺的一角却是金色的,朱祁镇知道这其中有个典故。 西汉末年,当时王莽篡汉自立,急需得到传国玉玺以证明其是天命所归。可传国玉玺当时由汉孝元皇太后王政君保管,她作为王莽的姑母,对王莽的篡位行为深感愤怒。 当王莽派遣王舜前去向太后索要国玺时,王政君极为愤怒地斥责了王莽的行为,并拒绝交出玉玺。在王莽的坚持下,王政君最终迫于无奈取出了玉玺,但她在极度愤怒之下将玉玺摔在了地上,导致玉玺的一角碎裂。 王莽得到破损的玉玺后,为了弥补这一缺陷,命令工匠用黄金将缺损的一角镶补起来。从此以后,传国玉玺便留下了这一道独特的“金镶玉”痕迹。 “这是真的传国玉玺。”朱祁镇激动,“朕是天命所归!” 好一会儿后,他冷静下来,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人知道,他得留着关机键时刻拿出来。沉思了一会儿,他拿起笔写一封信给刘定之,要他能够保密。 同时,他又写了封信给丁秀,要他暗查李家。因为传国玉玺突然出现,实在是太巧了,让他怀疑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 写完信,朱祁镇命令曹吉祥送出。 他正准备批折子,内阁首辅徐有贞和泾国公陈懋急急进来。泾国公陈懋晃着手里的折子道:“陛下,捷报,恶山大捷。” 朱祁镇接过折子,快速扫过,大赞:“上次是王越,这次是朱永,不错不错,年轻一辈正在成长。” 他心中暗爽。 如今的大明,老一辈还有泾国公陈懋这样的靖难老将,中年一代有于谦,郭登,刘大垂,杨洪他们。紧接着年轻一辈有杨贵芳,张伦,王越,朱永等。 武将没有断层,这事儿无比重要。灭掉也先之后,他还要开启征伐西域呢,哪能越少武将? “奏报中说的槊,能多搞些吗?”朱祁镇问。 泾国公陈懋摇了摇头: “槊对木材的要求极高,也需要大精力去保养。朱永那小子的槊军,可不是他一个人弄的,军中上下都被他打劫过。” “再说了,以后我们明军肯定是重要发展火器,那比槊管用啊。” 朱祁镇有些意外,现在像泾国公陈懋这样的老将,也看到了火器的强大。他点了点头:“也是啊,冷兵器时代即将过去了。” 泾国公陈懋兴致很高,道:“陛下,要不要去兵部看看我们的推演。” “走啊。”朱祁镇挥手,“曹吉祥,让御膳房那边准备好吃的,晚些推演完了,就都送到兵部去。” “遵旨。”曹吉祥领旨。 朱祁镇和泾国公陈懋,还拉着内阁首辅徐有贞来到了兵部大堂。兵部的糙老爷们正在推演漠北之战的下一步走向。 “左,中,右,三路大军,共五十万!呵呵,隔的不远,又能横扫而过,老子就看也先那王八羔子往哪躲。” “他还想吞下我们?我们三路大军,共五十万,他就是老母猪,也撑死他。” “更何况,这回我们神机营带上了最新的火枪和火炮,这些东西,无人能敌!” 众人的兴致都很高,直到泾国公陈懋喊了一声:“陛下驾到。” 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要跪下参拜。朱祁镇抬了抬手:“免了免了,朕就是来看看,朕是个外行,看看热闹也得劲啊。你们继续,继续。对了,待会儿朕让御膳房送吃的过来。” 众人大笑,继续推演。 朱祁镇其实看的很仔细,因为他们推演的就是接下来三路大军的动向。朱祁镇看了,心中也好有判断。 一个时辰后,曹吉祥来到朱祁镇身边,低声禀报:“陛下,双喜来了,就在外头。” 朱祁镇愣了下,想起今天还没去坤宁宫的,他走出殿外,看到双喜带着一群太监和宫女站在那。 “什么情况?”朱祁镇问。 “陛下,太后娘娘让送来的,都是吃的,热汤,还有点心。”双喜拜道,“太后说大家辛苦了。” 朱祁镇招来曹吉祥,让他带大家进去,就说是太后的赏赐。 “陛下,你今儿还过坤宁宫吗?”双喜过来低声问。 “不了,你跟太后说一声。”朱祁镇指了指身后,“朕还得看推演。” 双喜眨了眨眼,一副“你看的懂吗”的样子,气得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脸,没好气:“你赶紧回去伺候太后去。” “是。”双喜俏丽丽道。 …… 漠北,斡难河。 于谦率领十几万大军抵达这里,他坐在马背上俯瞰,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斡难河在阳光下泛着光。 “真美啊。”他心中是如火一般的豪情,“这里是斡难河,是成吉思汗兴起的地方啊,而我们,打到了这里。” 两百年前,于斡难河畔之畔,铁木真一举统一蒙古诸部,成为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威名赫赫。彼时,术赤、窝阔台、拖雷、哲别等一众骁勇之将,皆汇聚其麾下。随后,他们各领兵马,剑锋所向,直指世界四方,终缔造出横亘欧亚、声势浩大的蒙元帝国。 转瞬之间,两百年岁月如梭,草原上狂风依旧呼啸不息,斡难河水亦潺潺流淌,未曾停歇。然而,昔日那辉煌一时的帝国,却已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更令人唏嘘的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正在逃命。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于谦下令。 十几万大军在这斡难河畔扎营,于谦召集诸将,目光扫过,沉声道: “一出长城就是六个字:扎硬寨,打死仗。” “什么叫硬寨?寨前寨后挖三道壕沟:前壕、中壕、后壕。前壕、后壕宽四丈深一丈,中壕深八尺,宽一丈。壕底插满竹签!” “不得敷衍,不得偷懒,不得侥幸,哪怕只住一晚,也得挖。” “打死仗,就是要以死相逼,两军对垒,勇者胜!扎硬寨,打死仗,是我明军风范,诸位莫忘。” 诸将齐齐领命:“是!” 他们退下去之后,于谦站在帐中,回忆起当年的北伐,那时候年轻的皇太孙就是这么交代诸将的。 那时候,大家都年轻啊。 转眼几十年过去,当年的那些人,还剩几个? “先帝爷啊。”于谦心中暗道,“我于谦该怎么选啊?此战平了漠北,臣再报你的知遇之恩?可谁来在乎大明的百姓啊。” 他呆立许久,直到王越进来,禀报:“将军,脱脱不的使者来了。” “终于是来了!”于谦收起心绪,挥手,“带进来!” …… 阔滦海子,是一个湖泊。 杨贵芳的大军到了这里,在此扎营。夜幕低垂,湖泊在月光的轻抚下闪烁着幽蓝的光。四周,无边的草原在夜色的掩护下更显辽阔无垠,微风拂过,带起一阵阵轻柔而深沉的草浪。 篝火在营地中央熊熊燃烧,火光映照在将士们坚毅的脸庞上,也照亮了四周,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远处,时不时传来的低沉吼声,提醒着每一个人,这里危机四伏。 中军大帐,杨贵芳正在看地图。 这时,朱永进来禀报:“将军,阿剌知院的人来了。” 杨贵芳不紧不慢的收起地图,挥手:“带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雄壮的草原大汉走了进来。杨贵芳看到他的刹那,轻笑一声:“原来是个老朋友。” 来人是孛来,当年就代表阿剌知院进京,杨贵芳见过他。孛来朝着杨贵芳抱拳:“老朋友,希望你们这次来是帮我们的。” “当然!”杨贵芳摊手,“我们的敌人是也先,大明的皇帝陛下希望长城内外亲如一家。孛来,你是来告诉我也先在哪的吗?” 孛来没有直接回答,笑道:“你们灭了也先之后,不会顺便灭掉我们吧?” “我的朋友,你该相信我。”杨贵芳笑道,“灭了也先,阿剌知院就是漠北的大汗,我们从此结盟,开启互市,亲如一家啊。” 他笑的很真诚,孛来看了却是背脊发麻。孛来是了解过杨贵芳的,上次也先挥师南下,就是在这个年轻的杨贵芳面前吃了大亏。 “我们该怎么相信你们?”孛来问。 杨贵芳似笑非笑:“你们还有的选吗?” 孛来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杨贵芳却是谈笑自若:“我们不急,阿剌知院若是还没想好,那就在想想。不过啊,最好在我们灭掉也先之前。” “好,我定会传达给阿剌知院。”孛来抱拳,退了出去。 他明白杨贵芳的意思,如果也先被灭了,他们再来何谈,那也就没有意义了。杨贵芳看着他离去,想起了临行前皇帝的吩咐。 也先是要灭的,阿剌知院也是要灭的,最后扶持的就是这个孛来。草原还是需要一个大汗的,能掌控的大汗。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坐在主位上,下方坐着朱祁钰,邬行道,许彬。袁彬领兵在外,又拿下了察合台几座城池。 “诸位,我们要议一议下一步的安排。”正统皇帝轻叹,“君山会那边还是催促朕潜入京师,哎,他们不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现在局面大好,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可惜?” 朱祁钰刚来,虽然已经听许彬大概介绍过,但这时候不好发言。邬行道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陛下,你既然担心潜入京师有危险,那我们就再看看。如果于谦在漠北失败了呢?那也是我们拉拢于谦的最好机会。” “就是啊。”正统皇帝点头。 邬行道深吸口气,继续道:“不过,我们也不能不做些安排。陛下,你还是得去信乌斯藏诸部,给那些法王,如果能有几个法王进入敦煌,那就更好了。朝廷想要动我们,就会引起乌斯藏诸部的忌惮。”正统皇帝无奈的表情:“那些法王明显怕朝廷啊。” 许彬却是摇了摇头,道:“臣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在敦煌举行盛大的佛会,邀请一些西域高僧来。再用佛会的名头,请乌斯藏那些法王来,那他们就有理由了。” “对,这个办法好。”正统皇帝连连点头。 “如此,不如让那些高僧给乌斯藏的法王去信。”邬行道赞同。 正统皇帝很高兴:“看,我们这一商议,不就商议出了法子?朕希望最后朕能堂堂正正进京,昭告天下,那皇帝是假的。” “对,本王还能佐证。”朱祁钰道,“本王来这里,就是个证明。” 正统皇帝笑着点头:“老二啊,这也是朕叫你来的目的,你啊,最近再写信给那些朱家的藩王。朕相信,他们知道你来了,也都会来的。” “遵旨。”朱祁钰点头。 …… 京城,会馆。 柔嘉的闺房中,床幔后两个人影紧紧相拥。伴随着一声低吼,朱祁镇瘫在了柔嘉身上,柔嘉温柔的抱着他。 “朱公子,你好久没来了。”柔嘉柔声道。 她面色绯红,白皙的额头上还有一层细细的汗珠。朱祁镇从她身上滚下来,躺在一侧,柔嘉缩进了他的怀中。 “宁大家有信来吗?”朱祁镇问。 “只有一封,待会拿给你看。”柔嘉道。 啪!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立刻红了一片,他冷眼:“现在就去拿来。” 柔嘉白皙的大长腿落在地板上,起身的刹那,忽然传来一阵疼,她一把扶住了床沿,这才缓缓站起来。 朱祁镇刚刚很猛烈,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他对柔嘉,肯定没有用那个法子,不想柔嘉能怀上。 柔嘉去取了信,递给朱祁镇,她自己正要钻进朱祁镇怀里。朱祁镇摆了摆手:“去弄点吃的。” “是。”柔嘉颔首,伸手拿起一件长袍套在自己身上,出了门。 朱祁镇打开信,看起来。 宁大家在信中并未说什么秘密,要柔嘉调用一部分银子给她。还在信中强调,一定要听朱公子的命令。 “这娘们应该是投靠我了。”朱祁镇暗想。 因为目前看来,也只有他能满足她的愿望。何况,他还能支持她在东瀛打下一片基业。 “你也不是不能成为东瀛的女王啊。”朱祁镇自言自语。 他起身穿好衣服,柔嘉正好进来,欠身一拜:“公子,奴家给你准备好了,去雅间用膳吧。” …… 朱祁镇从会馆出来,见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已经在对接候着了。 “陛下,锦衣卫暗卫一直盯着柔嘉。”石彪道,“不过,她没有什么特别举动,一直在处理商会的事。相比宁大家,她的手段差远了。” 朱祁镇一笑:“宁大家那样的女人,算是从阴谋堆里爬起来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哟。” 石彪笑呵呵道:“那还不是被陛下拿捏?” “不!”朱祁镇摇了摇头,“她若不是因为背负着建文一族,不会被朕拿捏。你以为靠着白无起他们几十个人,就能控制她了?那你小看她了。” 石彪赞同的点了点头:“白无起他们也就是能打,玩阴谋诡计肯定差的太远。幸好,陛下你只是想利用宁大家牵制东瀛。” 朱祁镇想起了宁大家在京时候的一些事,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问:“英国公那边就一直没动静了?” “没有。”石彪点头,“他再也没出过门。” 朱祁镇冷哼一声:“朕让刘定之大开陕甘的关卡,中原去西域的商队猛增。呵呵,君山会肯定要趁机运送物资啊。你把你人都散出去,还有朝小天鱼龙帮那边,都安插暗卫进去。朕不相信了,他们定然有行动。” “遵旨。”石彪颔首,“陛下,臣就撤了,今天是武安侯大寿,臣得过去替我叔叔送份礼。” 武安侯郑宏,是石亨正妻的哥哥。朱祁镇挥手:“去吧,朕就当做不知道了。” 一般的臣子过寿,皇帝肯定是不用去送礼的,除非一些特别的大臣。 …… 城西,某宅院。 里面密室中,君山会四个成员聚在一起:鹿面具,牛面具,虎面具和兔面具。鼠老大不在,主持会议的仍旧是鹿面具。 “郕王竟然去了敦煌。”鹿面具冷道,“陛下似乎十分重视郕王,可这有可能是伪帝的一计。明明有锦衣卫盯着,郕王是如何跑去的?” 牛面具轻笑:“郕王,呵呵,一直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个性。” 虎面具语气带着不屑:“自以为是?他还无耻不要脸,不要忘了,他可是投靠过伪帝的。” “人都去了,我们能怎么办?”兔面具笑道。 “给陛下再去一封信。”鹿面具道,“总得提个醒,而且,陛下似乎还在暗暗让其他朱家藩王去敦煌。” 虎面具哼一声:“目的很明显,就等时机一到,登高一呼号召天下,说自己是真的,又有朱家藩王响应,相信的人就多了。” 鹿面具无语的摇了摇头:“还是那么天真啊。只要灭了也先,在朝廷几十万大军面前,关西什么都不是。” 虎面具像是等不及了,摊手:“那就快点办吧,老夫今日还有事。” …… 暮色四合。 伪帝从宫外回来,直接来到了坤宁宫。 妖后正立在窗前,穿着一袭紫色长裙,身子婀娜,艳美无双。 “这是给你的。”伪帝拿出一个簪子,递了上去。 妖后微微一愣,继而大喜,一双美眸比桃还要媚,微微眨动间流露出万种风情,肌肤白皙紧致,一头黑发垂落在细腰间,红唇微微上扬:“你头一回送我东西。” “因为你也啥都不缺啊。”伪帝走过去,楼主了她的腰肢,贴在她的身后道。 “给我带上。”妖后真的开心,将手中的发簪递给了他,微微侧头道。 女人就喜欢这种仪式感。 伪帝心中吐槽了下,接过簪子温柔的给她带上。 “好看吗?”妖后带上发簪,妖媚动人的转了一圈,漆黑的眸子满是期待的问。 伪帝直接用行动表达,给她一个霸道的壁咚。 良久,唇开。 伪帝搂住那纤细的腰肢,望着妖后那张精致的犹如玉雕般的妖娆面容,嘴角轻翘,带着一抹坏笑:“我给你送礼了,你是不是该奖赏我一次?” 妖后嘴角荡漾着浓郁的满足,纤纤玉指温柔的一点他的额头,嗔道:“原来你憋着坏呢。” “我哪敢啊。”伪帝眨眨眼。 他伸手捋了捋落在妖后脖间的秀发,妖后抓住他的手,哼了一声:“小贼。” 妖后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她越发贪恋这种感觉。 一番激烈之后,伪帝很难受的样子:“帮帮我。” “便宜你你了。”妖后媚眼如丝,轻咬着红唇道,“本宫如此自贱,你喜欢吗?” 伪帝:“???” 他以为妖后终于同意了。哪知道,妖后缓缓站起来,朝着内殿喊一声:“双喜。” 这时,双喜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薄纱亵衣,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身前一片雪腻,白皙笔直的玉腿,俏生生的站在那,面色含羞。 妖后走到她身边,瞪一眼:“还不快去?” 说完,她自己径直走向了内殿。 双喜羞答答的走到伪帝的面前,这会儿伪帝正脑充血呢,一把就把她拉了下来。 妖后在后殿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抑制不住内心的煎熬,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抬起美目看向殿中的软席上。 软席上的双喜,正在遭遇狂风暴雨。 妖后的双目直了,喉咙蠕动了一下,死死看着。软席上的画面,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她的目光落在伪帝身上。 粗暴,狂野。 她多希望那摇摇欲坠的就是自己,她情不自禁的抓紧了窗幔。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双喜那抵达快乐顶峰的声音再次传来,妖后慌忙的跑去园子里,捧起一捧清水,冲了下自己的脸。 终于,她清醒多了。 (本章完) 225.第225章 满朝都知道皇帝是假的,谁在乎? 第225章 满朝都知道皇帝是假的,谁在乎? 晨曦微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与露水的清新。 朱祁镇穿戴整齐,走出乾清宫,要去奉天殿上早朝,当他站在廊下,凝视着天边那渐渐明亮的景色时,失神了片刻,已经很久没有停下脚步去欣赏皇宫了。 正值盛春时节,皇宫内的木繁茂,绿意盎然。清晨的露珠挂在叶尖,晶莹闪烁。远处的宫殿在晨曦的映照下,轮廓分明。 这一刻的皇宫,很安静。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挥手:“朕不坐轿子,走过去。” 曹吉祥带着列队的宫女和太监紧紧跟在他身后,他们都习惯皇帝陛下总是临时变动了。曹吉祥也颇为无奈,因为按照祖宗规矩,早朝的流程和仪式是非常繁琐和庄重的,可陛下根本不遵守。 此刻,午门城楼上传来鼓声,在午门外的大臣排队进入皇宫。鼓声之后,谯楼上有人吹起画角,伴随着一个老者的吟唱,那声音苍凉悲苦,像是携着一捧苦难回荡在都城上空。 为君难,为臣又难,难也难! 创业难,守业又难,难也难! 保家难,保身又难,难也难! “这唱的是什么?陛下为什么准备这一出?”有年轻大臣十分不解。 当中年长的大臣微微含笑:“这你就不懂了,这首词是太祖皇帝亲写的,当年太祖皇帝上早朝,就是这样的场景。” 有另外的老臣接话道:“是啊,太祖皇帝闻此曲就知道要上早朝了,他是告诉自己莫忘初心。当今陛下也听此曲,这是继承太祖皇帝之志啊,也是在警醒自身。” 走在最前面的徐有贞和李贤对视了一眼,都嘴角微微上扬。 五年了,他们当初投靠从土木堡回来的皇帝,当时的他们是无奈的选择,因为当时的皇帝陛下还没亲政,后来又陷入真假皇帝的巨大风波。 如今,对于皇帝的真假,满朝文武都心中有数,可谁还在乎呢? 大明的皇帝,就是当今陛下! 画角声一直响着,朱祁镇听着,他之所以这么做,是要告诉天下人,他记得太祖之志。还有也是时刻提醒自己,这后宫床太软,屋太香,但危机仍然四伏,整个天下都危机四伏,他应像狼一样,时时清醒,伺机而动。 …… 早朝之后。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召开小朝会。徐有贞手中拿着一个折子,禀报:“陛下,臣这里还有一份今早刚到的折子,刚刚朝会上不方便拿出来,这是乌斯藏大宝法王和大乘法王联名上的折子。” “什么事?”朱祁镇微惊。 “他们要去敦煌参加佛会。”徐有贞道,“西域高僧齐聚敦煌莫高窟寺院举行‘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各地高僧都赶往敦煌参与这一盛事。乌斯藏的这两大法王也去。” 朱祁镇冷哼一声:“这摆明就是阴谋啊,做给朝廷看的,做给朕看的。敦煌是要告诉朕,动了关西部,就会引起乌斯藏诸部的连锁反应。” 徐有贞附和着点头:“敦煌有高人啊,应该是那个军师邬行道的主意。” 李贤微微皱眉,一拜道:“陛下,他们有这种反应也正常,不想朝廷对他们用兵嘛。当前,朝廷最重要的还是打赢漠北之战。灭了也先,挟大胜之势,不管是关西还是乌斯藏诸部,都得听我们的,若是不听,那索性就平了他们。” “嘿,老李,你个书生终于说出带劲的话了。”武安侯郑宏道,“陛下,关西部和乌斯藏诸部以为勾结在一起,朝廷就忌惮?到时候,一起收拾了便是。” 朱祁镇嘴角含笑,目光扫过:“这会儿漠北还在打仗,还是得先安抚乌斯藏的法王们。这样,朕亲自写封信,不就是去参加佛会吗?朕支持!朕还要告诉他们,邀请西域的高僧们东行,朕可以在京城举行更大的佛会。” “陛下高明。”徐有贞拜道,“西域那些高僧,保不准还真想来大明京城,那就有趣了。” 朱祁镇眼中精芒闪过:“传信给丁秀,让他运作一下。敦煌城内的锦衣卫刺杀不了伪帝,策划那些西域高僧来京城,总可以吧?” 徐有贞颔首:“臣这就去办。” 众臣退下去后,朱祁镇留下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锦衣卫干的是特务的活,有些事只能皇帝知道。 “陛下,对武安侯郑宏还是得提防。”石彪道,“虽然暗卫跟踪他,暂时还没有发现,可他毕竟暗会过英国公。” 朱祁镇缓缓点头,问:“英国公那边半点动静都没了?” “是。”石彪苦笑,“他应该是发现了锦衣卫,所以闭门不出,也谢绝所有访客。” “呵呵,那朕去拜访他一下。”朱祁镇哼一声。 …… 英国公府。 皇帝驾临,已经是中军都督的张懋率领全府上下跪迎,当然除了英国公,那老头称病躲在后院的房间里。 朱祁镇与张懋聊了些家常,显得颇为亲昵。张懋心中高兴啊,因为他女儿是贤妃,已经怀上了龙种,传言可能会封皇后。而且,他的儿子张伦,如今坐镇东南,是抗倭主将。皇帝陛下亲临,那是对他张家的重视。说起来,在京的王公贵族,他们张家圣眷最隆。 “朕去看看老国公。”朱祁镇笑道。 张懋亲自领路,带着皇帝陛下到了后院英国公的房前。朱祁镇朝着张懋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朕和老国公单独谈谈。” “遵旨。”张懋虽然担忧,但还是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朱祁镇推开房门,抬眼就看到英国公坐在那烤肉喝酒,他愣了下,道:“老头,不是说你快病死了吗?” “你要不怕有毒,就过来吃点。”英国公哼一声。 朱祁镇进门,还顺手关上了门,走到英国公对面坐下,抬眼道:“英国公,你没有跪迎朕,朕看你年纪大了,不计较。现在,你难道不该给朕倒酒吗?” “呵呵,不怕毒死,你就喝。”英国公给他倒一碗酒。 朱祁镇端起来,豪饮一口,大赞:“好酒!” 英国公冷冷的看着他,问:“伪帝,你来干嘛?看老夫死没死?看老夫笑话?把一个流民扶成了皇帝?” “不!”朱祁镇摆手,“你没有扶持过朕,朕是靠自己走到今天的。” “没有老夫,你会有今天?”英国公怒道。 “没有朕,大明会有今天?”朱祁镇冷笑。 英国公气得猛喝一口酒,摊手道:“老夫知道,你让锦衣卫盯着老夫,说吧,你想怎么着?” 朱祁镇轻叹一声:“朕本不想怎么着,给你个好晚年,可你不珍惜啊。到现在为止,朕还是想给你个晚年,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呵呵。”英国公满不在乎,“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君山会都有谁?”朱祁镇沉声问。 英国公指了指自己,道:“就是我,君山会是老夫组建的,你抓了我就行了。以后也不会有君山会了。” “你以为朕不敢抓你?”朱祁镇目光如刀。 “老夫知道你不但敢抓,还敢杀我。”英国公颓然一笑,“你不是心软的人,你杀的人还少吗?只是老夫希望,到老夫为止。你心里也清楚,老夫干的事,跟老夫家人无关,你要抓要杀,冲老夫一个人来好了。” 朱祁镇似笑非笑,缓缓喝一酒道:“老头,朕怎么感觉你要以死来证明些什么呢?” 英国公面色突然变的柔和了,看着朱祁镇轻叹一声:“你啊,学太祖学太宗,但是你的心还是没有他们狠没有他们硬!你的心狠手辣都是装出来的,小子,你说从未来穿越而来的,你们未来世界的人,没看过历史吗?做皇帝就是要狠啊。” 朱祁镇心中一凛。 他的伪装被英国公点破了。 是啊,他当然看过历史,也看过许多网文,知道一个男主就应该杀伐果决,尤其是皇帝,就应该‘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可他真的做不到啊,这不是前世看的文字,追求那一刹那的爽感,那些都是鲜活的生命。一个受过现代文明教育,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屠戮无辜,他难过心里那一关。 但是,他又想起当初在战场上,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 “或许我现在做不到,但以后会做到。”朱祁镇心中自嘲。 他恢复神色,目光落在英国公身上,道:“老头,不要以为你有多了解朕。” 英国公淡淡一笑,连饮了几口酒,猛地起身,摊手:“今天是来抓我的吧?来吧,关进刑部大牢也好,诏狱也罢。给老夫一个解脱!” 朱祁镇没有看他,而是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缓缓朝他举起来,道:“老头,敬你最后一杯酒,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英国公微微一愣,而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手猛地一摔:“老夫后悔啊,老夫就是大明的罪人。” 朱祁镇起身而去,头也不回的走了,声音传来:“老头,朕会创造一个空前强盛的大明,国泰民安,你还认为自己做错了吗?” 英国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颓然坐下,面色复杂。 当日,一道圣旨震惊朝野。 削去英国公的爵位,圈禁! …… 大家都说主角不够狠啊,我写的的确不好,以前我写的都是歪门邪道的历史,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主角也需要成长,或许经历一些痛苦,才会成长为一代帝王,就像朱元璋失去了马皇后失去了朱标,他晚年谁也不相信,杀戮日重。主角也一样,他会成为帝王,谁都不信,杀戮更甚。 (本章完) 226.第226章 妖后:此刻,欲罢不能 第226章 妖后:此刻,欲罢不能 阔滦海子,明军大营。 杨贵芳正在中军大帐看着最新的谍报,想着下一步的动向,探子至今还未找到也先。这时,朱永带着孛来进来了。 “老朋友,我猜你一定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杨贵芳一笑。 孛来哼一声,走到那挂着的地图前,指着其中一处地方道:“我们也不知道也先具体位置在哪,但是,我们知道伯颜在这儿。” 伯颜,也就是也先的弟弟,是也先的最强助臂。杨贵芳急急走到地图前,看了一会儿问:“伯颜带了多少人?” 孛来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是不愿意说吧?”杨贵芳冷道。 “是真不知道。”孛来摊手,“我们虽然也是瓦剌部,但我们与也先的矛盾不比你们少,甚至,我们更迫切希望对方死。也先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带我们,更不可能告诉我们他的行踪,伯颜的位置,还是我们自己探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按照惯例,伯颜会率领也先旗下最强的骑兵,估计五万人。” 朱祁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老朋友,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愿将军大胜。”孛来一拜,退了出去。 朱永看着他出去后,来到地图前问:“将军,他的话可信吗?” “只能信一部分,那个伯颜肯定在这。阿剌知院肯定希望我们灭了伯颜,剪除也先的臂膀。”杨贵芳眉头皱起,“但是,伯颜带了多少人马,就不能信了。阿剌知院最希望我们和也先两败俱伤,最后他来收场。” 朱永眼中战意升起:“将军,让我去。” 杨贵芳沉思了一会儿后,点头:“好,把神机营带上。本将会率军去到你的右翼,防止伯颜逃入荒漠,也防止也先从荒漠出来。” “是。”朱永领命而去。 …… 这一天,天空仿佛被厚重的铅云压低,沉闷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漠北大地,只余下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冷风肆意穿梭,卷起阵阵尘土。 突然间,大地开始微微震颤,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远方汹涌而来,那是朱永率领的五万大军,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踏破寂静,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过。铁骑踏过之处,草屑纷飞,尘土飞扬。 接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骏马嘶鸣划破长空。朱永勒紧了手中的缰绳,他那匹雄壮的战马随即前蹄高扬,傲然挺立。这一动作,如同无声的命令,瞬间传遍全军,五万大军仿佛被无形的纽带紧紧相连,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只余下马匹的喘息声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来了!”朱永抬眼看去。 铁蹄如雷,远处的瓦剌骑兵席卷而来,如一线大潮,气势雄壮如山。为首的伯颜忽地勒马,全军停下。他身后也是五万大军,刀枪如林。他所停的位置,就是最佳的骑兵冲阵距离。 两军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朱永高坐马背,眯眼看去。他身边的亲卫忽地大惊,抬手一指,道:“将军,有罗刹鬼。” 对面瓦剌大军中的左翼,明显不一样,他们不仅马很高大,人也比瓦剌人高出半头,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眼睛。 “什么罗刹鬼,都是人。”朱永高声道,“你们知道洋人吧?他们也是,品种不同而已。” 他心中却是暗惊,因为杨贵芳跟他说过,这些毛熊人战力极强,因为他们人高马大,力气也大。 “神机营,准备。”他一声令下。 还在新兵训练的时候,皇帝陛下就跟他们讲过‘三板斧作战’,不管对方是谁,用好了这三板斧,就能横扫天下。所谓的三板斧对明军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就是太宗皇帝横扫漠北时候用的战法。 如今相比太宗皇帝的时候,火枪和火炮更先进了,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作为穿越者的朱祁镇知道,这种战法极为先进。三百多年后,欧洲的拿破仑也是用类似的战法:先用大炮轰,再用骑兵砍,最后步兵上,所谓的炮骑结合战术横扫了欧洲。 瓦剌大军却没有什么变化,几百年了,他们还是举着弯刀,发出狼嚎声,嗷嗷的策马冲锋。在他们看来,只要冲到对方阵中,就如砍瓜切菜一般。 轰!轰!轰! 明军果断开火,经过改良的洪武炮,比葡萄牙的弗朗机威力更大,炮火如雷鸣般落下,直接在冲锋的瓦剌军中炸开。 人马翻飞,血肉横飞,尘土与硝烟升腾而上,转眼间,战场一片模糊。炮弹落下的刹那,瓦剌军身体被瞬间撕裂,四肢飞散,鲜血如注。那些身着厚重盔甲的毛熊人,也没见过这等场面。他们被炸得从战马上跌落,铠甲破碎,血肉模糊。 “三千营,冲!”朱永眼看差不多了,抬臂砸下。 他身后的精锐铁骑早就跃跃欲试,策马冲出,朝着那被炸乱的敌军冲去。阵型大乱的瓦剌军,还没来得及重整防御,明军的骑兵的长刀已经落下了。 “罗刹鬼,不过如此啊。”朱永冷笑。 他猛地挥手,身后的步卒上去开启收割,这一战,大局已定。 …… 此刻,斡难河。 大明的左路大军扎营与此,于谦带着王越登上了一座小山,俯瞰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 “将军,根据中路大军的情报,也先藏在荒漠中。”王越面色不解,“荒漠怎么藏?水都没有。” 于谦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地形,或许荒漠里面另有乾坤啊。但是,有一点你说的对,那毕竟是个荒漠,他能藏多久?” “将军,也先敢藏,说明他做足了准备。”王越道。 “他就是要等我们粮草供应不上。”于谦冷哼一声,“所以,我们要帮他逼出来。” 王越眼中战意燃烧,问:“我们不能主动进去吗?” “也先就是等着我们进去。”于谦摊手,“我们不急于这会儿,脱脱那边会给我们惊喜的。在这漠北,脱脱比我们更希望灭了也先。” 王越笑着点头:“是啊,脱脱与我们结盟了的。我们大军进入漠北,他是不会错过这个灭掉也先的机会的。” 于谦望着天边,那是一片像是在云雾里的山。他眼中满是向往:“那就是狼居胥山吧,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就在那里了。” “将军,这一次,我们也可以。”王越激动道,“这一回不一样,我们有着千年来最强的神机营,火枪和火炮,可以炸碎他们的神山。” 于谦面色沉了下来,长叹一声:“火枪,火炮的确可以让他们害怕,让我们打赢这场仗。但是,这草原死的人越多,漠北的人心就越难降服。太宗皇帝五征漠北,不都没有降服他们吗?” 王越听不懂了,心想着,那该如何? 于谦想的不仅仅是打赢这场仗,还要降服关外的民心。 …… 三日后,荒漠某处,这里竟然有个湖泊。 也先的大营就在此处,中军大帐中,也先正在与来自金帐汗国的兀鲁黑喝酒。也先豪饮一碗酒,大笑:“外面的明军,最多再扛一个月,到时候他们人马俱疲,用他们的兵法中的话说,叫‘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哈哈哈,到时候只要灭了他们这五十万精锐,我们就能挥师南下直抵京师。” 兀鲁黑附和着大笑,举起酒杯:“我们一起南下中原,那里可是有数不尽的财富和美女啊,哈哈哈。” 两人正喝的兴起,帐门被突然撞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闯了进来。也先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伯颜,伊万,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伯颜跪下来,大哭:“大汗,我们碰到了明军。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什么?”也先差点一个踉跄。 “我带出去的一万人也都死了。”伊万面色惶恐,“明军的火炮太恐怖了,他们不是人,是魔鬼啊,魔鬼。” 兀鲁黑重重拍了拍伊万的肩膀,沉呵:“胡说什么?这就被吓破胆了?” 伊万立刻闭嘴,他跟着兀鲁黑出来,是要来发财的。 也先最先冷静下来,沉声道:“我们精锐仍在,机会就在。接下来,就是继续隐藏,等到明军疲惫。他们从中原来,那受的了这漠北的气候?再过一个月,不用我们打,他们自己就受不了了。” “是,我们依旧能胜。”伯颜点头。 他不愧是也先的最大助臂,这时候还不忘记配合也先。 …… 京城,长春宫。 贤妃慵懒的躺在软席上,身旁的宫女剥开新鲜的水果递到她嘴边,她懒洋洋的张口吃下,蹙眉:“若不是陛下说多吃水果,我真不愿意吃。”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陛下驾到”的声音。宫女起身去扶她,她刚站起来,朱祁镇已经进来了,招呼:“快,坐下,不用行礼。” “是。”贤妃微微一笑,缓缓坐下。 朱祁镇看了下左右,挥手:“你们都退下。” 所有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贤妃微微一惊,看向朱祁镇问:“陛下要与臣妾说什么秘密?”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有件事,朕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哎,还不如朕亲口跟你说了,免得有什么误会,你多想。” “什么事?”贤妃伸手抓住他的衣角,面色紧张,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朕已经削去了英国公的爵位,圈禁了。”朱祁镇道。 贤妃面色瞬间煞白,追问:“陛下,你……会杀他吗?” “不会!”朱祁镇伸手扶着她道,“朕把他关起来,目标是君山会,要引起君山会的紧张。英国公现在也影响不了朕,杀不杀他,都无关紧要了。” 贤妃松口气,直接跪了下去:“臣妾谢陛下。” “朕不会动英国公府其他人,你放心吧。”朱祁镇道,“你也不要多想,安心养胎。” 贤妃抿了抿红唇,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道:“臣妾听陛下的,臣妾的家族也会听陛下的。”她想起了自己出嫁之前,与爷爷的对话。 “爷爷,我们需要一出苦肉计,这样才能救我们张家。” “静姝,这样就委屈你了。” “不会,孙女不委屈。” 她在心中暗道,对不起,爷爷,是孙女骗了你。要救张家,只能投靠伪帝,因为伪帝是你带回来的,一旦正统皇帝回来,就是他不杀你,满朝文武也不会放过你的。因为,总得要有人负责,去领罪。 …… 朱祁镇把贤妃哄睡着之后,又去看了下德妃,而后来到兵部。因为漠北之战,他这段时间晚上也都会来兵部,有时候会有急报。 今晚在兵部值守的是泾国公陈懋,快八十的老头,看上去精神头十足。他见到朱祁镇进来,连忙起身要拜,朱祁镇挥手免礼。 “不对啊。”朱祁镇嗅了嗅鼻子,“泾国公,你又偷喝酒了吧?” 陈懋老脸一红,尴尬的举起一个葫芦,道:“陛下你鼻子可真灵,臣把葫芦里的茶换成了酒,你可得帮老臣保密啊。这夜里值守,不喝点酒,提不起神。” 朱祁镇一头黑线:“老国公,朕就当没看见,不过,你少喝点。” “谢陛下。”陈懋举起葫芦小抿了一口,“老臣控制着呢,太医不让喝酒,老臣当然明白那是为了老臣身体好。老臣自己也想多活几年啊,最近听小崽子们说外洋,这天下啊大的很。老臣留着这条老命,看到大明日不落帝国的那天。” “哈哈哈。”朱祁镇在陈懋对面坐下,“朕看你硬朗的很,少喝酒,一定能看到那天。” 陈懋又小抿一口,眼睛都亮了几分:“陛下啊,大明有今日,老臣高兴,是真真高兴。这都是因为有了陛下你,你就当老臣今天喝多了。老臣要跟陛下说句心里话,无论如何,老臣都会效忠陛下。” 朱祁镇一笑,一把夺过他的葫芦,举起来喝一口,摊手道:“你不效忠朕,难道还想谋反不成?” 陈懋大笑,正要接着说心里话,一个兵部主事急急进来,手中捧着一份折子,急急大喊:“捷报,捷报,刚刚送来的捷报,朱永在阔滦海子附近大胜伯颜,杀敌五万。” 朱祁镇和陈懋齐齐站了起来,当然是朱祁镇先看捷报,看过后递给了陈懋。 “朕有种感觉,决战之日近了。”朱祁镇大笑。 “小崽子们有点本事。”陈懋举起葫芦道,“陛下,有这场大捷,今晚这一葫芦酒怕是少了哟。” 朱祁镇挥手:“对,如此大捷,岂能无酒?朕有酒,朕陪你喝。” 翌日,漠北大捷的消息传遍朝野,群臣兴奋。 现在大家对一战定漠北越来越有信心,若是漠北能定,大明没有了来自北方的危险,就能敞开手脚发展了。 城西,一处宅院。 君山会匆匆聚齐,那虎面具男子埋怨:“这么仓促,就不怕暴露吗?英国公什么下场,你们都知道了吧。” 牛面具哼一声:“陛下仁慈,还留了英国公一命。” “说正事。”鹿面具打断了他们道,“漠北大捷,这个消息要尽快传去敦煌。利用此事,再次劝说陛下潜入京城。” “信都送了好几封了,他也不听啊。”兔面具道,“他还搞了个什么佛会,小把戏。” 鹿面具挥挥手:“议正事。” …… 夜幕降临,坤宁宫。 妖后看着眼前的双喜,满意的点头:“很好,又便宜伪帝了。” 此刻双喜只是穿着一袭白色薄纱亵衣,都遮不住身前的春光,白皙修长的大长腿并列,比起平时的可爱俏丽的模样多了几分诱惑。 “娘娘,奴婢……”双喜精致的脸通红。 妖后挑眉,眼底深处闪过黯然,微微一笑:“难道你不喜欢?我看你上次可是很享受。” 双喜的脸更红了,轻声道:“娘娘,你能不能别偷看。” “本宫就是要看。”妖后轻咬了下嘴唇,脑中闪过画面,伸手勾着双喜的下巴尖,声音魅惑,“双喜,今天要把本宫教你的全部使出来。” “奴婢……奴婢……”双喜含羞低头。 因为妖后传授给她的,让她很难为情,有些动作难度也太大。她完全没想到平日里端庄的娘娘,竟然懂这么多男女闺房的事。 “他来了。”妖后面色兴奋,“本宫去后殿了,本宫会看着你们的哦。” 她转身而去,留下慌乱不已的双喜,纤纤玉手捏着裙角。 伪帝大步进来,看到俏生生立在桌子前的双喜。双喜一紧张,单手抓着长裙,遮掩着身前的春光,双颊绯红,红唇轻动:“陛……陛下,娘娘让奴婢伺候你。” 伪帝环视左右,没看到妖后,心中了然,他上次就发现妖后在后殿的窗户边偷看,所以霸道狂野,双喜后来都哭了。 “特么,什么嗜好?”伪帝心中吐槽,“她不会是考验我吧?没这个必要啊,这个年代,她应该非常接受才对,朕是皇帝,妃子都很多,又不差一个侍女。莫非,她就是有偷窥的不良爱好?” 他边想边走到双喜面前,把双喜横身抱起,温柔的放在软席上,侧着脑袋,神情略显复杂,沉吟了片刻,声音低沉道:“双喜,朕不能对不起你啊,就把上次的事忘了吧。” “不,奴婢本就是陛下的。”双喜的纤纤玉指却是抓住了他的衣角,美目幽幽,怕伪帝走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成了陪嫁丫鬟呢,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伪帝闭目长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表情:“你可以为自己而活的。” “才一次,陛下就嫌弃奴婢了么?娘娘说的对,男人都是这样。”双喜侧靠在软席上,白皙的美腿笔直并列,曲线曼妙,有着一份难言的美感,一头秀发落在圆润的香肩上,十分诱人。 她都这么说了,伪帝只能用实际动作告诉她,男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接着就是骤雨狂风,娇小的双喜就如风暴中的孤舟,被疯狂拍打。 妖后站在窗户边上,秀美的脸通红通红,双手抓着窗幔,一双美目瞪的很大,直勾勾的盯着,眨都不眨一眼。 这会儿的伪帝,样百出。娇小的双喜完全被动,任他摆布。 站在那的妖后有些疯魔了,睁着美丽的双眼,紧咬着嘴唇。 这一刻,她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就是双喜。 好一会后,双喜一声凤鸣。 她整个人倒在了软席上,眼角挂着些许泪,深情的看着伪帝。伪帝轻轻拥抱着她,眼神温柔。 “陛下,这是奴婢的福分。”双喜扬起妩媚精致的脸蛋儿,“陛下不要敢奴婢走。” 伪帝伸手轻抚她的玉背,嘴角挂着一抹满意的笑:“你家娘娘不会吃醋吧?。” 双喜明显害怕,看了眼内殿的方向,美目委屈:“奴婢只是一个侍女罢了。” “朕可以封你为妃呢。”伪帝笑道。 双喜似乎更害怕了,连连摇头:“陛下,奴婢就是玩物,奴婢什么都不要。” 伪帝嘴角含笑。 也不知道妖后是怎么训练双喜的,她就这么心甘情愿一切都为了妖后? …… 双喜去后殿沐浴了。 伪帝站在窗户前发呆,妖后从后殿走了出来,她刚刚沐浴完,只是套着一件宽松的袍子,秀发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颈项。 她脚丫轻踩着地面,走到伪帝身旁,美目似深潭,倒映着伪帝的身影。伪帝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道:“你是越来越……” “贱了?”妖后微微仰着脑袋,美目看着他,声音缥缈轻柔,透着几分萧索寂寥。 伪帝心中一动,把她抱的更紧了。妖后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泪浮动。好一会儿后,伪帝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刚刚我抱着双喜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你。” “呸!”妖后脸瞬间红了,纤纤玉手拍打他,嗔怪:“不要脸。” “我们谁不要脸啊。”伪帝朝着她的唇啃了下去。 妖后一双皓腕勾着他的脖子,疯狂炽烈的回应。 …… ps:弱弱的求月票,好几天没票了。 (本章完) 227.第227章 哪个皇帝是真哪个是假,群臣是假装分不清 第227章 哪个皇帝是真哪个是假,群臣是假装分不清 西北,敦煌城。 莫高窟的寺院禅音阵阵,一片祥和景象。西域高僧和乌斯藏的法王齐聚,将会在三日后举行“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这是佛门最大的法会。 水陆法会通常持续七昼夜,分为内坛和外坛。内坛佛事是整个法会的核心,主要包括结界、发符悬幡、请上堂、供上堂、告赦、请下堂、供下堂、授幽冥戒、圆满供、圆满香等仪式。 外坛则分为大坛、法华坛、净土坛、诸经坛、楞严坛、华严坛等六个坛场,每个坛场都有不同的诵经、念佛等佛事活动。 法会期间,还会举行洒净结界、遣使建幡、请圣、奉浴、供养、请赦、请下堂、奉浴、皈戒、供养、亲祝等步骤,以普供上下堂和送圣结束。 尤其是这一次,空前盛大,因为有来自天竺的高僧,还有乌斯藏的两大法王。不光光是西域信徒,还有中原甚至江南的信徒,都来参加这一盛会。 正统皇帝站在宫楼上,望着莫高窟的方向,朗声道:“没想到乌斯藏的两大法王真的来了,哈哈哈,看来,他们也不想朝廷大军进入关西啊。” “那是当然。”邬行道一笑,“朝廷大军彻底占据关西,那乌斯藏就是唇亡齿寒,朝廷迟早彻底控制乌斯藏,那些法王们就没自主权了。” 正统皇帝看着邬行道赞道:“军师,你可是在世孔明啊。简单一招,就化解了关西部的危机。如果朝廷大军在漠北失败,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邬行道却是低下了头,在他看来,这还远远不够。当前就是盼着朝廷大军在漠北与也先拼个两败俱伤。如此,也先和朝廷都顾不上关西部。 “陛下,军师,君山会来信了。”许彬拿着一封信上楼来。 正统皇帝微微皱眉,每次收到京城的信,他都觉得没好事。他拿过信,打开后,匆匆扫过,面色剧变:“朝廷大军在漠北又大胜了一场,灭了伯颜的五万大军。” 邬行道接过信看完后,沉声道:“于谦,石亨,再加上新冒出来的杨贵芳,朝廷这一次的确强大。” “这一战就是杨贵芳的中路大军打的。”许彬皱眉,“这个杨贵芳是当年的阁老杨荣的儿子啊,他爹受三代皇恩,他怎会这么死心塌地帮伪帝。” 正统皇帝无比愤怒:“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相比他们的气愤,邬行道淡定多了,道:“满朝文武心中都明白哪个皇帝是真哪个是假的,可他们在乎吗?” 正统皇帝心中一凉,瞬间就没了信心,叹道:“如此,就是朕回到京城,也是死路一条啊。” 许彬欲言又止。 他想说,唯有潜入京城,那才有胜的希望。按照君山会的计划,悄无声息的取代伪帝,若是成功,那才是最完美的。 “陛下,也先主力未损,漠北之战还未能见分晓。”邬行道一笑,“所以我们不能乱,就算是朝廷大胜,我们也有我们的谋划。” 正统皇帝连连点头:“是是是,还是军师冷静。我们现在的实力,也不能小觑了自己。袁先生在察合台又打了胜仗,退一万步,我们还能退入察合台。” 许彬沉默不语。 他心中暗叹,陛下还是天真了。如果朝廷在漠北大胜,之后,肯定会经营西域,观伪帝的架势,肯定是要西出争霸的。 西域,是佛国,也不会是净土。 “还是想办法劝陛下潜入京城吧,执行君山会的谋划。”许彬心中暗想。 …… 漠北,斡难河,明军大营。 于谦正在看谍报,前段时间杨贵芳在中路大胜,消息传到他的左路,全军气势大振,求战之心旺盛,都想与也先决战。 “将军。”王越进来禀报,“这是杨将军送来的急报。” 于谦一惊,连忙伸手拿过,当即打开,目光快速扫过后,嘴角浮现一抹笑:“杨贵芳这小子脑袋就是灵光啊,他有个妙计,逼那也先主动出来。” “什么妙计?”王越急问。 杨贵芳的计谋可以说是个阳谋。如今漠北的情况是,也先躲起来了,抛弃了其他各部。草原诸部害怕明军,都在向北迁徙。 如此,那就利用脱脱不,他毕竟是黄金家族之后,在草原有一定的号召力。让他号召草原诸部,召开忽里台大会,重选草原大汗。 朝廷这边呢,给予积极配合,就说大明要与新的大汗结盟,长城内外自此亲如一家,开启互市,不再有战争。 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到也先那里,那也先还不急了?他这个大汗的位置本就是自封的,这些年在草原欺压各部,各部早有反心。实在是瓦剌部太强大,诸部不敢反。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朝廷五十万大军在漠北,灭的就是也先。其它诸部只要选出新的大汗,朝廷不会动,并且还能结盟,开启互市。几十年的战争,也已经让草原诸部厌倦,他们渴望安安心心过日子,如果能互市,能用马匹牛羊换区中原的物资,谁还愿意去拼命打仗呢? “脱脱不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王越边看信边道,“还是杨将军毒啊,这一计后,也先肯定藏不住了。” 于谦嘴角含笑:“还有一张,你看看最后的内容,还有更毒的。” 王越拿起下一张纸,看过后,面色古怪:“这……也忒毒了吧?这样不太好吧?显得我们不讲诚信啊。” 原来在信的最后,杨贵芳说等也先中计了之后,再灭了脱脱不。他和于谦的两路大军出动,肯定不合适,毕竟结盟了嘛。最合适这事的是石亨的右路大军,右路因为牵制了建州女真,这会儿落在了后面。到时候,石亨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碰到脱脱,立马开打。 灭了脱脱之后,朝廷表面上道歉,再扶持一个大汗就行。这个新扶持的大汗,没有也先和脱脱的根基,就不得不依靠朝廷。 如此,朝廷就能牢牢把控漠北。把当年元朝对高丽那一套用在他们身上,继任的大汗必须去大明京城培养,之后才能回来继承汗位等。 “那我们就把这个好消息传给脱脱吧。”于谦狡黠一笑。 “相信他们的使者会很快上门的。”王越点头。 …… 阔滦海子,明军大营。 杨贵芳站在地图前沉思,最近草原诸部都在传,脱脱不归来了,要召开忽里台大会,重选漠北大汗。 这一切,都是出自他之手。他看地图,是在研究那也先等不及之后,会从哪冒出来。明军好提前埋伏,一战了灭了也先主力。 “将军,老朋友来访。”朱永进门。 他带着瓦剌部的孛来,看起来,孛来面色阴沉的可怕,朝着杨贵芳冷道:“将军,我帮你们胜了伯颜,你们怎会去帮脱脱?” “老朋友,急眼了不是?”杨贵芳摊手一笑,“谁说我们要帮脱脱了?脱脱不野心太大,不适合为漠北大汗。” 孛来面色狐疑,问:“那你们帮脱脱号召草原诸部,召开忽里台大会是什么意思?” 杨贵芳伸手请他坐下,而后不急不慢的倒一杯茶,道: “如果本将记得没错,两百多年前,铁木真统一蒙古诸部,在斡难河源召开盛大的集会,宣告建立大蒙古国,并被推举为大汗,尊号成吉思汗。” “忽里台大会是你们蒙元帝国主要用来推举大汗的。无论是成吉思汗本人,还是后续的窝阔台、蒙哥等大汗,都是通过忽里台大会的推举才正式登上汗位的。” “在大会上,各部落首领都有平等的发言权,可以就重大议题进行讨论和辩论。两百多年了,再开忽里台大会,总得有些改变吧?不一定推举黄金家族的人啊。你们的阿剌知院也可以的。” 孛来听了,又惊又疑:“你们会支持阿剌知院?” “是!”杨贵芳肯定的点头,意味深长的一笑,“老朋友,我们还会支持你。陛下说了,孛来是第一个真心与大明结盟的人,他才最合适的大汗啊。” 孛来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摇头:“我还远远不够。” “未来就够了嘛。”杨贵芳给他倒一杯茶道,“朝廷不放心脱脱,更放心你们。我们表面上支持脱脱,暗中支持你们,让你们在忽里台大会当选。” 孛来大喜,一拜道:“如此,请转告大明皇帝陛下,我们漠北诸部心甘情愿尊他为天可汗,永不南下。” “哈哈哈,好好好。”杨贵芳大笑,“我等你好消息。”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杨贵芳的折子,摊手一笑:“还是这厮够毒啊,这是要在漠北掀起血雨腥风啊。把三方都玩进去了。” “陛下,草原诸部战后真尊你为天可汗呢。”徐有贞笑道。 “不不不!”朱祁镇摆摆手,“李二的名号,朕不需要!给朕一个尊称,朕就不灭他们了?长城内外,都是朕的子民啊,朕就是他们皇帝,不是什么可汗。” 众臣心中激动,漠北之战,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大明必胜! (本章完) 228.第228章 妖后:被欺负一整晚,本宫要反客为主 第228章 妖后:被欺负一整晚,本宫要反客为主 天已黄昏。 朱祁镇心情不错,走着欢快的步伐,来到坤宁宫。在门口看到了双喜,穿着一袭淡红色的长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轻束,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发间一支银色发簪,精致的脸微红,明媚清澈的大眼睛带着丝丝媚意,拘谨且恭敬的朝朱祁镇欠身一拜。 “怎么还让你做宫女的事?”朱祁镇伸手捧起她的俏脸,捏了捏。 双喜脸瞬间就红了,俏丽丽的,颇为可爱。她当然没有妖后美,不过胜在青春明媚啊。她眼眸微微眨动:“陛下,娘娘不喜欢宫里有其她人。” “哦哦哦,是是是。”朱祁镇连连点头,“若是有其她人,我们三个苟且的那些事儿,就会被发现了。” 双喜扶额,嗔怪道:“陛下,你能不能正经点,别瞎说。” 吧唧~ 朱祁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去吧,朕今天想喝汤,给朕炖汤去。” “是。”双喜颔首。 朱祁镇大步进了殿中,抬眼就看到妖后在那浇。她今天穿的素雅,一头如瀑的柔顺秀发随意垂落在腰间,随风微荡。 几缕发丝落在红唇边,衬托的肌肤更加白皙,眼眸冷媚,却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莲步轻移,裙摆轻动,依稀可见两个光洁如玉的小腿。 “别看了,过来帮忙啊。”妖后抬头瞪一眼。 “好嘞。”朱祁镇走过去,拿起那浇的水壶,朝着她喷去。 妖后龇牙咧嘴,也拿着水壶喷,两人在园子里互相洒水。妖后咯咯笑个不停,跑动间,身前硕果晃荡。 咣当~ 朱祁镇把水壶扔在地上,一把把她抓进了怀中,她秀美的脸上都是莹莹水珠,犹如出水芙蓉,妩媚动人。他朝着她的红唇,一口啃了下去。 妖后绝美的脸透着几分似胭脂一般的红霞,凤眸迷离,好一会儿后,两人才松开,此时夕阳落在她身上,莹莹妩媚。 “你赔我。” 成熟御姐的外表和气质,可内心却是丝毫不缺少女该有的傲娇。两人在园子里腻歪,直到双喜来叫他们用膳。 “好香啊,双喜,你坐下一起吃吧。”朱祁镇坐下道。 “不,奴婢不敢。”双喜摇头。 妖后目光落在她身上,招了招手:“坐下吃吧,你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可比我亲。” 朱祁镇没好气的摊手:“你想要,随时都可以。” “呸!”妖后瞋目。 双喜拘谨的坐下,拿起碗筷低头开吃。朱祁镇大快朵颐,妖后则是优雅的小口吃着,美目微微眨动,问:“今日朝野热闹,漠北是打胜仗了?” “嗯,小胜了几仗。”朱祁镇边吃边点头,“于谦,石亨,杨贵芳他们配合,准备在近期灭了也先。” “哦。”妖后微微点头,没有继续细问。 用膳后,双喜起身要去收拾,妖后抓住了她,道:“你伺候他吧。” 朱祁镇笑着摆手,起身道:“我要去看看贤妃和德妃,走了。” 他大步而去,妖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转眼已经入夏,阳光温和而不失明媚,虽未及盛夏那般炽烈毒辣,却也足以让街上巡逻的巡城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维护秩序。 如今的京城,繁华又忙碌。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曳,吸引着南来北往的行人驻足。绸缎庄里,华丽的丝绸似乎泛着光;茶馆内,茶香袅袅,说书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那西洋杂货铺,陈列着各式奇巧物件,引得众人围观。 商贾们忙着交易,车水马龙间,货物往来频繁,一派繁荣景象。文人墨客则在书斋或茶馆中,或挥毫泼墨,或吟诗作对。而普通百姓,或肩挑手扛,或匆匆赶路,但是脸上干劲十足。 虽然来来往往的忙碌,可京城却依然保持着一种难得的井然有序。街道宽阔,布局规整,即便是最热闹的市集,也能在人流如织中感受到一种和谐与秩序。官府的各种制度实施,加之百姓自觉遵守规则,使得这座古城在初夏的暖阳下,更显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偶尔,一群群西洋人的身影穿梭其间,他们或穿着奇异的服饰,或操着不同的语言。京城的百姓们也是见惯不惯了,还有国子监的学子能与他们说些西洋语。 朱祁镇溜达着来到了顺丰镖局。他进门就看到了那齐姝姑娘,在忙着对出货的单子。少女扎着马尾,看上去干净利索。 “师傅。”齐姝见到他,上前欠身一拜,不愧是出身大户人家,知书达理。 朱祁镇抬抬手,转头问:“朝小天那小子呢?” 齐姝一边领着他往里走,一边回答:“小天出去办事了,估计过会儿就回来,师傅,你进来先坐坐。” “嘿,那小子是偷懒去了吧?把事情都给你办。”朱祁镇哼道。 “那不会。”齐姝微微含笑,“是去见个西洋的商队,西洋人想我们能护他们的货,走海运。” 朱祁镇坐下,大笑:“可以啊,做大买卖了。” 齐姝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师傅你跟他说要做成什么……跨国集团公司么?小天都记着呢,我们顺丰镖局已经有自己的船队了。” “不错不错。”朱祁镇喝口茶后点头,“得让他在泉州,广州两个地方成立分部,市舶司就在着两个位置,方便。” 齐姝面色担忧,微微蹙眉:“市舶司,我们不熟啊。” 朱祁镇大手一挥:“师傅我在市舶司有人啊,你们大胆做。” 齐姝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们都听师傅的。” 朱祁镇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的明媚少女,笑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这……”齐姝含羞的低头,低声道,“还不得看小天?他……又没有表示。我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不计小节,可总得明媒正娶吧?” 朱祁镇朗声一笑:“是是是,这是我这个做师傅的过错。小天他没有父母,该我来为他操持。这样,我回去与你们师娘商议一下。” “谢师傅。”齐姝脸红透了。 就这时,朝小天回来了,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喊:“渴死我了,小姝,给我一杯凉茶……啊……师傅,你来了啊。” 朱祁镇横一眼:“你小子像个大爷似的,使唤人家姑娘?” 齐姝笑容温婉,给朝小天倒一杯茶后,就退了出去,让师徒二人单独谈。朱祁镇数落一阵朝小天后,道:“把你这顺丰镖局改个名,就叫大明贸易公司。” “为啥啊?”朝小天疑惑。 “当然是为你做全球贸易做准备啊。”朱祁镇道,“内部机制也要改变,我们要逐步开始公司化运营。这样,为师也投一投,再加上给你出谋划策,占一部分股份,不过分吧?” 朝小天乐呵呵道:“我都听师傅的。” …… 漠北,也先大营。 中军大帐中,也先看完最新谍报后,面色无比凝重,沉声道:“明军够毒啊,他们扶持脱脱不,号召草原诸部重开忽里台大会,要选出新的漠北大汗。” 伯颜听了,眼中喷火:“诸部的首领,他们敢追随脱脱,我们出去就灭了他们。” “出去就要面对大明的五十万大军。”也先皱眉,“可如果一直躲着,那忽里台大会之后,脱脱就是漠北大汗了,我们瓦剌部就被孤立了。” 伯颜冷哼一声:“我们再一个个收拾便是。” 也先摇了摇头,眼中杀机毕露:“如果我猜的没错,阿剌知院会代表瓦剌部参加忽里台大会,到时候一切成定局,我们就被草原诸部孤立了。他们有着大明的支持,我们就大势已去。” 伯颜急了:“那怎么办?大汗,我们现在就打出去,不能躲了。” 也先揉了揉眉,坐在椅子上沉思。好一会儿之后,开口:“我们是要出去,但是看怎么出去。出去之后,要与明军一战,而且能胜,这样震慑草原诸部。这样,你去把兀鲁黑和伊万叫来,我们得谋划一下。” 伯颜颔首,急急出去了。 此刻,茫茫草原中的某处,脱脱不大营。 狼狈了好几年的脱脱不,这会儿是红光满面,扫视诸将后道:“诸位,我们的机会来了,本汗已经派人把本汗的金刀传去草原诸部。召集他们去斡难河开忽里台大会,推选出新的漠北大汗,与大明结盟。” “大汗,于谦那边说了,全力支持你啊。”有属下道。 “是啊,到时候肯定是选大汗你,你将再次成为漠北的大汗。”另外的属下道。 脱脱不缓缓点头,道: “这一次,明军肯定是想利用这个忽里台大会,把也先引出来,在消灭也先。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也出动,斩杀也先。” “当然,本汗也知道,大明是在利用我们。那我们也可以利用大明,先结盟,等本汗坐稳了汗位,恢复个几年,再挥师南下。” 众将齐声附和。 茫茫草原的另一处,阿剌知院的大营。 孛来从明军大营回来后,向阿剌知院禀报了杨贵芳的意思,当然没有说朝廷想扶持他自己为汗的事。阿剌知院得知大明要扶持自己为漠北大汗,十分激动。 “明军是在利用我们,但我愿意被利用。”阿剌知院眼中仇恨的怒火在燃烧,“只要也先败了,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他!我的弟弟,儿子都死在了他手上。” “大人,报仇的机会来了。”孛来道。阿剌知院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道:“相比而言,我们的势力最弱,所以一定要忍要稳。也先一旦出来,肯定与明军开战,那脱脱不也不会放过他。我们先观察,而后再出手。” “是!”孛来颔首。 …… 斡难河,明军大营。 于谦策马立在一处山包上,望着远处的天边。最近,他时不时来这里看那天边的狼居胥山。王越策马到他身后,禀报:“将军,脱脱不那边说,能不能请我们换个地方扎营。因为在这召开忽里台大会,我们在这,他担心有些部落首领不敢来。” “不敢来?”于谦轻笑一声,“这样,传令下去,来参与忽里台大会的部落,我们大明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给每个参与的部落一千担粮草,还有大量的盐,茶叶等。” 王越大惊:“将军,我们自己粮草都不够啊。” 于谦豪气的摆手:“还是陛下英明啊,他已经命令运粮了,在给我信中说要恩威并施,送来的物资就是要我用来笼络草原诸部的。” “陛下这回这么爽快?”王越笑道。 “不!”于谦扶额,“用陛下的话说,就是先给他们一颗果吃,然后再给一巴掌。咱们这位陛下,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王越一头黑线:“杨贵芳那些损招,我怀疑都是他跟着陛下的时候学的。” “你去办吧。”于谦挥手,“草原诸部都缺粮,他们肯定会愿意来的。哎,若是少几场大战来解决漠北问题,损失点粮草,不算什么。” 他心中一直想的问题是,不仅是打服漠北,还有降服漠北的人心。 …… 京城,夜幕降临。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用膳,进门看到妖后已经在吃了。 “今儿都不等我了?”他走过去坐下,拿起碗筷开吃。 妖后眸光微闪,荡漾起一抹难言的温柔和情意,柔声道:“本宫饿了,就先吃了。最近你忙于漠北之战,谁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回来?” “也是,以后不必等我。”朱祁镇边吃边点头,抬头看了下问,“双喜呢?” 妖后意味深长的一笑:“她吃好了,去后殿沐浴了。” 朱祁镇一头黑线,喝口茶道:“需不需要给双喜一个名分啊?人家一个小姑娘,伺候着我们。” “若是她能怀上,那就给。”妖后幽幽一叹,“我身边不能没有双喜。” 朱祁镇没有继续坚持,大口吃着,想着待会儿还得去兵部,今天是轮到泾国公陈懋当值,快八十的老头了,去陪他吹吹牛。老人嘛,就爱吹牛,说他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 “漠北多长时间内,能分出胜负?”妖后淡淡的问。 “估计个半月,也不一定。”朱祁镇摊手,“战争嘛,随时都在变。不过,我对于谦他们有信心。” 妖后伸手把垂落的发丝捋到身后,露出白皙秀美的脸,美目温柔:“你也不需要总去熬夜,你是皇帝,有事他们禀报你即可。” “朕明白。”朱祁镇点头。 “不,你不明白。”妖后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双臂伸出,搂住了他的脖子,长袖缓缓滑落,露出了白皙的皓腕,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他的脸,声音魅惑:“本宫也去沐浴了,我和双喜在后殿等你哦。” 说完,她火热的唇落在朱祁镇的脸上。 朱祁镇双眼发亮,她和双喜?在内殿等我? 妖后迈着大长腿去了,身姿摇曳,朱祁镇这会儿完全忘记了还要去兵部。不过,他也不猴急,而是包餐了一顿后,还优哉游哉的喝了一杯茶,这才起身去到后殿。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殿,也就是妖后的香闺,一张熟悉的凤榻便是映入眼帘,帷帐垂落,里面躺着一个人,曲线优美。 这厮直接开始脱,衣服凌乱的落一地。 之后,他伸手掀开了帷帐,有些迫不及待,,抬眼就看到一张娇媚动人的面容,青春明媚,有些紧张害羞,怯生生的喊了一声:“陛下。” 怎么是你,妖后呢? 朱祁镇看到的是双喜,心中失望了下,面上没有表露,目光温柔的问:“娘娘呢?” “娘娘让奴婢陪陛下。” 双喜缓缓坐起,青丝滑落,薄纱亵衣难掩身姿的曼妙,香肩半露,怯生生的漆黑眸子宜喜宜嗔的看着他,娇羞的脸红。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双手落在她白皙的大长腿上,挑挑眉:“你怎么陪朕?” “怎样……都可以,娘娘最近又教了我些。”双喜伸出纤纤玉指,捋了捋秀发,娇媚一笑,声音温柔。 朱祁镇伸手把她拉进怀中,道:“好吧,就看看你家娘娘什么时候亲自登场。” 双喜娇躯轻颤,轻咬着嘴唇,眼神越发妩媚,娇哼一声,便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 一个时辰后,朱祁镇四仰八叉的躺着,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双喜缩在一旁,眉头不时因为身上的酸痛而微簇,歇息了一会儿,她缓缓坐起来。随手拿过挂在一边的一件长袍,套在自己的身上,转身下榻,一双均匀如玉般的双腿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去哪?”朱祁镇转头问。 双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弯腰一拜:“这里是娘娘的凤榻,奴婢去外头睡。” 朱祁镇本想留她,想想算了,说再多,她也不会听的。刚刚双喜的确进步飞速,让他也感觉累了,尤其是腰酸疼。 眼皮很重,他闭上后,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看到怀中躺着个人,眯眼一看,这不是妖后吗?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妖后穿着黑色亵衣,包裹着她那成熟的娇躯。一束月光从窗户落下,正好落在妖后身上,宛如仙子,精致的锁骨白皙动人,绝美的容颜高贵中透着一抹妩媚。 朱祁镇伸手搂着她的纤腰,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眨了眨,柔声道:“醒了?” “嗯。”朱祁镇嘴角含笑,“你怎么不叫醒我?在你宫里过夜,你不怕流言蜚语了?” 妖后往他怀里窜了窜,道:“本宫已经向各宫传话了,暗示了她们,说皇帝陛下临幸了宫女双喜。你这一晚在坤宁宫,也就正常了。” “可怜的双喜,又背锅了。”朱祁镇扶额。 “难道不是事实?”妖后美目一瞪。 朱祁镇捧起她绝美的脸,温柔的吻了上去,妖后也温柔的回应。 良久,妖后轻轻推开他,瞋道:“和双喜折腾一个时辰,你还这么精神呢。” “要不,你也试试?”朱祁镇挑眉。 “别得寸进尺啊,否则,本宫现在就把你踢下去。”妖后美目变得柔和,轻叹一声,“睡吧,我只是想躺在你的怀里,很安心。最近我总是心慌,失眠,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朱祁镇一头黑线:“原来如此啊,难怪你处心积虑搞这么一出。真是苦了双喜了。” “那臭丫头心里美着呢。”妖后哼一声。 朱祁镇其实是有些累,温柔的拥着她,道:“好吧,睡吧。” 妖后抿了抿红唇,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啪的一声,妖后挥手打开了朱祁镇的手,咬着银牙怒道:“狗爪子别乱放。” “哦,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没注意。”朱祁镇道。 …… 天快亮时,朱祁镇感觉有人在怀里乱动,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连亵衣都没穿的双喜,双喜含羞的眨眨眼:“娘娘再煮粥,让奴婢来伺候陛下起床。” 朱祁镇一个阳刚热血青年,在清晨正是最热血的时候,哪受的了这种刺激? 好一会儿后,他抱着双喜,就听到外面传来妖后的声音:“陛下,你在不起来,上朝可就晚了啊。曹吉祥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本宫跟他招呼过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朱祁镇心里暗骂,妖后绝对是故意的。他匆匆完事之后出来,看到妖后正喝粥,笑容玩味:“哟,这么快?” “你给我等着。”朱祁镇怒瞪,匆匆往殿外走。 妖后似笑非笑:“不吃点吗?” 她心中暗道,被你的狗爪子作怪了一晚上,还不捉弄下你? 朱祁镇来不及了,到了殿外,看到曹吉祥拿着龙袍候着了。他快速穿上龙袍,匆匆往奉天殿走。曹吉祥跟在他身后,低声问:“陛下,要不要封双喜为嫔?” “暂时不用。”朱祁镇道。 看样子,曹吉祥是没有怀疑过他和妖后,而认定是双喜。还是妖后厉害,还故意出来叮嘱了曹吉祥,把锅全甩给了双喜了。 (本章完) 229.第229章 伪帝:寇可往,吾亦可往 第229章 伪帝:寇可往,吾亦可往 古儿扎河。 于谦高坐马背上,抬眼远望。 草原辽阔,绿意盎然,从脚下延伸至目力所不及之处,似碧波般浩渺。草浪随风起伏,宛如大海中翻涌的波涛。 天穹如洗,碧蓝一片,与草原相接,界限模糊。阳光从云层间洒落,为这苍茫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 “比上次天气好多了。”于谦轻叹一声。 他的身后,是大明十万大军,不动如山,一股战意冲天而起。策马在于谦身旁的王越,好奇的问:“上次?是将军你随太宗皇帝的那次吗?” “是!”于谦点了点头。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当时的画面,那一战,明军会战草原诸部的联盟大军,就是在这古儿扎河畔的大草原。 太宗皇帝虽然头发斑白,可他身穿盔甲,高坐马背,气势雄壮,雄姿英发。千年来,他是第一个打到漠北的皇帝。此刻的于谦,似乎还能听到太宗皇帝战前策马穿营而过的声音。 “征战二十年,奔袭万里。今天,我们就要会战敌军的主力了。” “我要你们和我一起马踏连营!” “我要你们和我一起血战沙场!” “让我们的子孙永不再受战乱之苦!”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几十万将士齐齐高吼着“不破敌军,誓不回转”,那样热血的场面浮现在于谦的脑海中,几十年过去,他依旧心潮澎湃。 唰! 他猛地抽出长刀,策马而出,望着眼前的十万明军,策马穿营,如雷一般的声音落下: “五年前,也先兵临京城,抢我百姓,杀我们亲人。今日,我们终于打到了这里,要会战也先的主力,报仇的时候来了。” “我要你们和我一起马踏连营!” “我要你们和我一起血战沙场!” “让我们的子孙永不再受战乱之苦!”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于谦听着哪熟悉的山呼海啸的声音,胸中燃烧着如火一般的豪情。几十年过去,他能如太宗皇帝一样,建立不世功勋。 ……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忽里台大会很快就要开始,草原诸部多数已经去了斡难河,他们听说可以领粮草,根本没有犹豫。 为此,他们还积极向明军提供情报。于谦分析过后,他觉得躲在荒漠中的也先,会从这里出来。于是,他率领十万大军在这等着他。 果然,也先来了。 当大地震动,天边犹如涌来一线大潮,于谦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刀。他眸光冷冽,盯着哪越来越近的瓦剌大军。 也先,这个老对手,你终于来了。 所有的恩怨,今天一战结束吧。 “神机营,准备!”于谦大吼一声。 他身后的神机营摆开阵势,一排火炮就位。火炮后面是火枪队,他们举着长枪,对着哪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大军。 此刻,瓦剌大军在最佳的冲锋位置停下了。高坐马背的也先,望着对面严正以待的明军,他并不意外。 “哲别,你的一万轻骑冲阵。” “兀鲁黑,你的三万重骑跟在后面。” 也先镇定的下令,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用一万轻骑承受明军的炮火,然后再用重骑破开明军防御阵。 “草原的勇士们,冲向那绵羊般的明军,用他们的血来滋润我们干旱的大地!不要吝惜你们手中的刀和剑,长生天会目睹你们的英勇和无畏,草原祖先更会为你们自豪和骄傲。” “勇士们!这将会是你们光荣时刻,击败他们,再也无人能阻挡我们草原的铁骑,我们将南下,打到中原,重现先祖的荣光。” 也先举起弯刀,一声令下之后,全军开启冲锋。 明军神机营的火炮齐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云霄。炮火如龙,撕裂空气,直扑瓦剌轻骑而去。刹那间,冲锋中的瓦剌大军被炮火笼罩,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战马嘶鸣,骑士们的身影在硝烟中扭曲、倒下,场面惨烈至极。 但是,哲别率领的一万轻骑,似乎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们冒着猛烈的炮火,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哲别举着弯刀,暴吼一声:“草原儿郎们,愿死者随我死!” 于谦看着那猛冲而来的瓦剌大军,突然感觉不对劲,因为他看到了轻骑后面的重骑。但是,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也相信如今明军的实力。“三千营,出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神机营已经散的两翼,大明骑兵开始冲锋。后面的五军营迅速重新摆开防御阵型。 接下来,这一幕让于谦意外。 瓦剌的三万重骑兵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势不可挡地破开了三千营。他们高举着长矛和刀剑,呐喊着,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五军营。 这三万重骑,人马俱重甲,刀剑根本砍不动,伴随着那高大战马带来的恐怖冲击力,就像是雪崩一般,能吞噬一切。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于谦大吼。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明军将士誓死抵挡,双方你来我往,杀声震天,战斗异常胶着。于谦亲自督战,他挥舞着长刀,身先士卒。 可来自金帐汗国的三万重骑兵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和恐怖的战力,最终还是突破了明军的防线。也先趁机率领残余大军,穿过明军的包围圈,向北逃去。 明军虽然奋力追击,但无奈瓦剌骑兵速度极快,且熟悉地形,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之中。战场上,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残破的兵器,以及那久久不散的硝烟和血腥味。 “得,也先向着狼居胥山的方向跑了。”王越苦笑着摊手,“他这是要给我们封狼居胥的机会啊。” 于谦却是面色凝重,死死盯着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王越策马走近,道:“将军,也先虽然跑了,但这一战,我们还是胜了啊。他那重骑是强,可损失过半。” “不,这不是也先的全部主力。”于谦沉声道。 王越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不会吧,难道还有往其他方向跑的?” 于谦沉思了一会儿,摊手道:“也先这是用他自己为诱饵,再利用这支重骑出其不意,从我们正面逃跑。那么,他的另一支主力,肯定是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对,这一战,没看到那个伯颜。”王越一拍大腿。 于谦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也不必气馁,像你说的,我们胜了!传信给杨贵芳和石亨,我们狼居胥山下汇合。” “将军,接下来,你得主持忽里台大会。”王越道。 于谦笑着点头:“是得去应付一下草原其他诸部了。” …… 京城。 入夏后,白天变长,天亮的早,大臣们也终于不用摸黑上早朝了。文臣之首的内阁首辅徐有贞,和武将之首的泾国公陈懋并肩而行。 徐有贞可谓是春风得意,现在谁还记得当初那个主张南迁的徐珵呢?皇帝陛下给他换了个名字,似乎换了个人生。 “捷报!漠北大捷,漠北大捷!” 兵部的一个主事捧着一份谍报急急跑来,群臣纷纷让路,他径直到了泾国公陈懋面前,递上捷报道:“国公,漠北大捷,于少保大胜也先,也先逃往狼居胥山了。” 泾国公陈懋打开捷报匆匆扫过后,递给一旁的徐有贞。他则是看向群臣,目光扫过:“天佑我大明!” 群臣激动不已,这时候早朝的钟声响起,群臣列队进入奉天殿。朝参之后,泾国公陈懋第一时间向皇帝呈上捷报。 朱祁镇看完谍报,心中激荡不已,放声大笑:“此战之后,不管是我大明,还是草原诸部,天下人都会知道,从此以后,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群臣各个面色激动,漠北的战事越来越明朗,他们现在都不会怀疑,大明必胜。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早朝之后,朱祁镇在乾清宫召开小朝会。这时候的他,冷静了不少,道:“捷报上,于谦并未说灭了也先的主力。朕估计,于谦还会有折子上来。当然,肯定是好事,不过,我们也得冷静。” “陛下圣明。”泾国公陈懋一拜,“不过,通过连续几次的胜仗,也先定然已经是穷途末路。臣后悔啊,这次应该随军去漠北的,让于谦那厮捞着了,他们这回真的会封狼居胥。” 朱祁镇朗声一笑:“哈哈哈,朕也盼着那天!” 群臣都高兴,大家讨论了一会儿,朱祁镇挥手打住,道:“漠北之战已经是定局,接下来,我们要商议一下平了漠北之后的事。如何掌控漠北,只有漠北稳定,我们才能腾出手西进,还有经营外洋。” 泾国公陈懋点头:“所以,这一次必须把漠北彻底打服!也先,脱脱不这两人必须死,扶持一个弱小点的漠北大汗。” “得多扶持几个,划分区域,让他们相互牵制。”徐有贞道。 朱祁镇看大家兴致很高,命曹吉祥搬来椅子,大家坐下来详细议一议。稳定漠北之后,就该西进了。 (本章完) 230.第230章 妖后:把本宫当娼女?事后给钱? 第230章 妖后:把本宫当娼女?事后给钱? 坤宁宫。 妖后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冷艳端庄,慵懒的倚在软垫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捧着一本书,眉目如画。 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 这时,外面不断传来喧闹声,她微微蹙眉,唤了一声“双喜”。过了一会儿,双喜才急急跑进来,面色激动:“娘娘,于少保在漠北击败了也先,这会儿传遍朝野内外了,大家都在庆祝呢。” 妖后微惊,而后眼眸垂落,面色复杂。 她当然希望朝廷大军能够取胜,这不是个人恩怨,关系到大明的国运。可她又担心漠北之战后,伪帝会西进,到时候,敦煌就危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那秀美的脸泛起一抹凄苦的笑,本宫还能做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 沉思许久,她缓缓起身,长裙滑落,身子曼妙,尤其是身前的宏伟,颤颤巍巍的抖了抖。她轻叹一声:“双喜,准备一下,本宫要去法海禅寺,为阵亡的将士上香。” “是。”双喜去准备了。 没多久,一辆马车出了皇宫,慢慢的行驶在街道上,依旧是双喜亲自驾车。车里面的妖后,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的街巷。 “京城的西洋人是越来越多了。”她眼神幽幽。 马车行的慢,在马车的后面,远远跟着几个人,他们是锦衣卫暗卫。马车转过几条街道,最后停在了法海禅寺。 尾随的锦衣卫暗卫,没有跟进禅寺。因为在禅寺里,会有别的暗卫跟上。 …… 离法海禅寺不远的太白酒楼,宾客满座。 二楼的的一个雅间,朝小天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这些年,他成熟了不少,没有了当初的青涩,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了。 鱼龙帮帮主,手握京城最大的镖局—顺丰镖局。如今在京城,他是江湖最大的势力,谁不得称呼一声朝小爷?为什么是小爷?因为他自己觉得自己依旧年少。 咚咚~ 敲门声传来,他收回心神,转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身穿便服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朝小天抱拳:“石老哥,要喝酒去我那儿啊,咋还选了这么个地儿?” “你那人多眼杂。”石彪瞪眼,“你小子,如今可不一样了,以后办事要小心。你的顺丰镖局,不知道多少势力安插了人。” 朝小天不在乎的摊摊手:“安插呗,老子正好缺人!” 石彪扶额一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人的。你的船队很快就要出海了吧?想要迅速扩大,肯定少不了朝廷的支持啊。” 朝小天大喜。 他现在按照师傅的指示,一步一步开启外洋的买卖。按照师傅的设想,他不但要有自己的商贸队伍,还需要有自己的武装。 去到海外后,在当地占据地盘,利用当地的资源,可以进行纺织,种粮食等等。总之,要进行全球贸易。 如此,他当然缺人啊,锦衣卫能加入,当然是大好事。 “太好了,石老哥。”朝小天拍着胸脯道,“你放心,以后我们喝汤,少不了你一个碗唰。” 石彪一头黑线:“嘿,怎么跟你师傅一样?” 朝小天给石彪倒酒道:“说笑了,石老哥,我们一起干,做大做强。” 石彪点头。 他就是奉朱祁镇命令来的,助力朝小天,尽快把出外洋的船队整起来。石彪不太懂朱祁镇的这一手布局,但是他遵命。锦衣卫培训了不少好手,加入朝小天的大明贸易公司,能够让他们迅速走船海外。 …… 国子监。 几个月没来,朱祁镇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经过扩建后的国子监,已经颇有现代大学的规模了。而且,有些建筑还颇有西洋风格。 跟在他身后的礼部尚书杨善汇报:“陛下,我们还专门开了洋文课,按照你的要求,今年会拍出一批学子去西洋……留学。” “不错。”朱祁镇点头。 虽然如今的欧洲,或许并未有大明的富饶强盛。但是,他们在文化,还有许多学科领域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大明需要学。 “杨爱卿,上次跟你说的,要办几个专业的大学。”朱祁镇边走边道,“你要好好准备,可别落后兵部了啊。兵部那边要半个军校。” 杨善一脸无奈的摊手:“陛下,你给我们礼部拨款,只要有兵部的一半,臣给你办十个大学都没问题。” “抬杠不是?”朱祁镇扶额,“兵部在打仗,可不得钱?” 杨善乐呵呵的靠近,道:“陛下,臣听说大明的船队又要准备出发了,这次规模跟郑和下西洋差不多?去那什么美洲,那不是遍地是金银么?运几船回来,我们就有钱了啊。” “呵呵,金山银山运回来,不见得是好事。”朱祁镇没好气。 当大量的白银涌入,他担忧的肯定是通货膨胀啊。可他前世没学过经济学,完全不懂如何来避免这个通货膨胀的问题。 所以,他急迫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如今在他的脑海中,只有经济学的一些基本理解,也只能有大概的思路。 在他的设想中,朝廷需要发行货币,当然不能陷入太祖皇帝时发行的大明宝钞的尴尬境地,最后成了废纸。 发行大明宝钞,与黄金挂钩,以保持其价值的稳定性。规定白银的兑换比例,以此来控制白银的流通。同时,严格控制这种货币的发行量,避免过度发行导致贬值。 朝廷需要成立专门的金融监管机构,专门来做这事。 再就是,调整税收政策 除了传统的田赋、劳役等税收外,朝廷可以增加对商业、贸易等活动的税收,以增加财政收入,减少因白银涌入而导致的货币供应过剩。 想办法促进经济发展。 鼓励农业生产,农业是大明朝经济的基础,朝廷可以鼓励农民开垦荒地、兴修水利、提高农业生产技术,以增加粮食产量和农民收入。 朝廷还要出政策,大力发展手工业和商业。 开展国际贸易,通过国际贸易来平衡国内市场的供需关系,减少因白银涌入而导致的货币供应过剩。朝廷可以鼓励商人出口商品,以换取外洋的黄金或其他实物资产。 他要朝小天组建的大明贸易公司,为的就是这个。 “杨爱卿,明日,你把那几个西洋先生带到户部去。”朱祁镇揉了揉眉道,“朕要与户部议一议接下来的金融政策了。” “什么时金融?”杨善问。 “你明天一起去听一听。”朱祁镇扶额。 ……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因为都穿着便服,一般学子也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迎面碰到了李灵,这个高丽长公主来大明两年,长的越发水灵了,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俏丽可爱,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撇了朱祁镇一眼,没有行礼,大步走了。 “站住!”朱祁镇叫住了她,“见到朕,这么无礼?” 李灵撇撇嘴,似乎很生气,颇有规模的胸前起起伏伏的,瞪着美丽的大眼睛道:“臣妾没看到。” 朱祁镇知道她气愤什么,因为他前段时间收到消息,高丽的首阳大君逼迫自己的侄子禅位,他自己坐上了高丽的王位。 李灵肯定也收到消息了,自己的王兄丢了王位,还被软禁了。她自然是不高兴,还怪大明的皇帝不肯帮忙,坐看乱臣贼子倒行逆施。 “你家王兄也禅位了。朕看,你也不要回高丽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朱祁镇眨眨眼,“朕在大明给你赐婚,好不好?” 李灵气呼呼的挥舞拳头:“我学好本事,回去帮王兄夺回江山。” 朱祁镇喜欢逗这个高丽长公主,饶有兴致的问:“你学什么本事?” “当然是兵法。”李灵哼道,“先生说我有天赋呢。” 朱祁镇忍着笑道:“好,待你学会兵法,朕给你借兵,回去夺取王位。” 李灵兴奋的扑闪着大眼睛:“真的?” “当然是假的啊。”朱祁镇大笑,“哈哈哈,就你,还夺王位?” 李灵咬着银牙,怒瞪一眼,转身跑了。 …… 漠北,斡难河。 于谦在中军大帐会见脱脱不的使者,这回脱脱不派来的使者身份不一般,他是脱脱不的弟弟阿噶巴尔济。 “忽里台大会召开在即,你家大汗不亲来,那就是要放弃草原的汗位?”于谦轻笑着问。 阿噶巴尔济连连摇头:“不不,我家大汗病倒了,会晚些天到。” 于谦似笑非笑:“是么?本将军就是随口问问。这次大会,我们大明是客人,只提建议,不干涉你们草原内部的决定啊。” “是是是。”阿噶巴尔济笑着点头。 他选来斡难河,是来打听情况的。脱脱不还是担心这忽里台大会是明军的阴谋,他一到,万一被明军抓了,那咋整? 轰!轰!轰! 突然,传来几声巨响,震的大帐都晃动了几下,吓得阿噶巴尔济猛地站起来。于谦淡定的摆摆手道:“哦,草原一些部落首领想看看我们的神机营,估计是神机营在向他们演示大明最新的洪武火炮。” 虽然脱脱还没来,但草原很多其他部落首领都来了,他们听说能领取粮草,都亲自来了。反正这次明军征伐漠北,目标是也先,跟他们没关系。 现在,就还差鞑靼部和瓦剌部没来了。 “我能去看看吗?”阿噶巴尔济问。 “当然。”于谦点头,他叫一个亲卫带阿噶巴尔济去神机营。 于谦之所以要神机营对那些草原部落首领演示洪武火炮,就是要震慑他们。你们草原的快马弯刀,已经过时了,在火炮面前,总会被炸的粉碎。 “将军。”王越推门而进,禀报,“瓦剌部的阿剌知院,还是没到,不过派来了使者,说是……” 于谦笑着打断:“也是病了,是吧?跟我们玩这套,我们不急!你传信给杨贵芳,让他带着大军追也先。再传信给石亨,让他放慢速度,正好维护下粮道。” “是!”王越领命而去。…… 漠北,某处。 杨贵芳高坐马背,望着下方大队人马经过,朝着北边挺进。他看了眼天色,对身边的朱永道:“就在此扎营!” “是!”朱永领命而去。 没多久,在已经搭好的中军大帐,杨贵芳看着手中最新的谍报。他微微皱眉道:“现在可以确定,当时也先从古儿扎河出,而伯颜率领十万主力从另一边出了,这会儿,估计已经与也先合兵一处了。” “这也先够狠的,用自己做诱饵。”朱永道,“是个可怕的对手。” 杨贵芳深吸一口气,道:“也先还有一战之力,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将军,我还是佩服你。”朱永眼中满是敬重,“因为你的‘忽里台大会’之计,这一招就让也先失去了所有优势,成了漠北草原的孤家寡人。现在,没有哪个部落站他那一边了。” 杨贵芳微微含笑:“那也跟他这些年太跋扈有关,瓦剌部强大,就欺压其他部,那些部落早就忍不了了。” “所以,也先这次必败,迟早的事。”朱永傲气道。 杨贵芳镇定的很,看着挂在帐中的地图,他在把自己代入也先,猜想也先下一步的行动。 “于少保的信中说,要我们追击也先。”他缓缓道,“他在斡难河用忽里台大会拖着其他各部。石亨在最后,到时候去灭脱脱不。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我们要先灭了也先。” 他看着地图,若有所思。 …… 坤宁宫,夜色醉人。 伪帝从温软之中抽出了胳膊,坐了起来。 “这就要走了?” 一双白皙的胳膊从身后搂住了他,似乎不愿他离去,妖后面色绯红,抿了抿红唇,吞了吞口水,似乎还有腥味。 伪帝转身,捧着她成熟妩媚的脸,瞪眼:“在不走,能咋办?每次在关键时刻,你就让我自己忍……” “无耻!刚刚不是帮你了吗?”妖后妖媚中带着委屈。 她那双雾气蒙蒙的眸子缓缓抬起,嘴角浮现出一抹凄苦的笑,轻哼:“当真是无情,完事了就走?你将本宫当成什么了?飞燕楼的娼女,随意亵玩?” 伪帝微微一愣。 妖后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她到底有多少个人格?今天又是碰到什么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伪帝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银锭,在她眼前晃了晃,“诺,给你!” 妖后气得,挥手打落。 伪帝摊摊手,理所当然道:“看,你不收钱,那就不是娼。我们啊,顶多算苟且。呃,也不对,你至今都还不是我的人,我们也不算苟且……” “闭嘴~”妖后又气又羞,挥手,“你走吧走吧。” 伪帝就喜欢逗她,看她生气的样子,很有韵味。 “赶我?那我还就偏不走了。”伪帝又躺了下来。 “不满意,是吧?”妖后美目凶巴巴的,好像真带着些许委屈,“本宫知道你想要什么。” 她娇哼一声,缓缓起身,修长如玉的长腿滑落,精致的脚丫子轻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高挑的身姿直起,曲线玲珑,亵衣下若隐若现,垂落的长发更是增添了几分难言的魅惑。 她推开门,走了。 伪帝有些微楞,真生气了?可谁惹她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他正疑惑,双喜进来了,还关上了门,她怯生生道:“陛下,娘娘叫奴婢来伺候陛下,说要让陛下满足的离开坤宁宫。” 伪帝:“!!!” 妖后不会是吃双喜的醋吧?那我找谁说理去?双喜是你的侍女,是你的安排,朕可是被动的啊。你怎么会吃自己侍女的醋?那你为何又把侍女推给我? 这个女人,是有点神经在身的。 “过来!”伪帝朝着双喜招手。 …… 凤塌似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之中前行,摇摇欲坠。许久,才缓缓停歇,不再波涛汹涌。 伪帝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怀中无力的双喜,伸手轻抚她柔韧纤细的腰肢,欣赏着那份美好的曲线,问:“你家娘娘怕是更年期到了哟。” 双喜抿了抿嘴唇,面色疑惑,她听不懂,也不想费脑子,实在是没力气了,疲倦的只想睡觉。 心中也是忍不住吐槽,陛下真是一身牛劲儿。 她是打小在宫中习武的,换做一般人,还不散架了。 “你别睡啊,我们聊聊。”伪帝把她抱紧了。 他现在脑子中有个想法,就是降服双喜,双喜是妖后最信任的人,肯定知道很多妖后的秘密。 “嘿嘿,得让妖后损了夫人又折兵。”他想到这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双喜不想聊妖后,装睡,却被伪帝使坏,吃痛的睁开了眸子,羞愤的瞪着他,轻咬着下唇:“陛下,在奴婢眼中,娘娘温柔又端庄,什么都好。” 伪帝目光抬起,看着她的眸子,眼神平静,真诚的问:“你是我的人了吧?” 双目清澈又干净,没有心机的样子。 “???”双喜蹙了蹙秀眉,而后点了点头。 伪帝轻抚她的玉背,说出了一句她脊背发凉的话语:“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未来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家娘娘,你站哪边?” 说完,在她明媚的脸上亲了下,嘴角挂着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 双喜却麻了,浑身直接僵硬发冷,双眼瞪大大的,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说的是如果啊,你别怕。”伪帝笑道。 双喜眼眸垂落,紧紧抿着唇瓣,闭口不说话。 “我随口问问啊,你就说你站你家娘娘,我也不会不高兴,毕竟你打小跟着她。”伪帝摊手。 双喜看他这么淡定的说,反而越发紧张,她觉得皇帝对娘娘起了杀心。 伪帝看她的样子,微微一笑,温柔的拥抱着她,轻声一叹:“无论如何,朕肯定舍不得杀了你,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你还伺候了我们这么些年。” 双喜沉默了一会儿,仰着青春动人的脸道:“谢陛下。” …… 伪帝穿戴好,走到前殿。 妖后披着一件袍子,站在窗前,还穿着那白色薄纱亵衣,美妙的身段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两侧,肌肤白皙如玉。 “现在满意了?”她看到伪帝后,撇了一眼。 伪帝走过去,从她身后抱着她的柔韧腰肢,头埋在白皙的脖颈间,轻声道:“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那肯定是我错了,对不起。” 妖后心中一软,后仰靠着他,声音幽幽:“是我无理取闹,爱发小脾气。” 原来你都知道啊。 伪帝心中吐槽,可嘴上却是真诚道:“最近政务多,贤妃和德妃又大着肚子,我可能疏忽你了,但我肯定天天来见你。” “嗯。”妖后抿了抿红唇。 温存了一会儿,妖后转身,微笑的看着他道:“走吧,还不去看看贤妃和德妃。” 伪帝捏了捏她的脸,转身走了。 他走了后,双喜来到了妖后的身旁,微微弯着腰,道:“娘娘,刚刚……刚刚陛下他……他跟奴婢说了一个假如。” “什么假如?”妖后问。 双喜便把伪帝问的,如实说了一遍。妖后听了,并未有多意外,只是面色凄苦,轻叹:“他说的也许不是假如,哎,双喜啊,真到了那一天,你站哪一边?” “当然是娘娘你这边。”双喜毫不犹豫。 妖后满意的点头,忽地,她又感觉不对劲,哼一声道:“伪帝这厮是要开始拉拢你,想让你出卖本宫,说出本宫的秘密。” 双喜连连摆手:“娘娘,奴婢绝对不会背叛娘娘。” “本宫当然相信双喜啊。”妖后点头。 可她心里却在动摇,双喜现在不会出卖自己,那以后呢?伪帝那厮样很多,保不准哪天就把双喜勾过去了。 那就完了,双喜知道我所有秘密。 “娘娘,奴婢的命都是你的。”双喜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 妖后看着她,幽幽一叹,伸手把她拉起来,柔声道:“双喜,别多心,本宫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这些年,我们不是亲人,可胜似亲人了。” “娘娘。”双喜眼中泪水落下。 妖后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自嘲一笑:“说不定啊,以后本宫还要靠你呢。本宫与伪帝的孽缘,迟早是会走到尽头的。” “奴婢死也跟随娘娘。”双喜坚定道。 (本章完) 231.第231章 伪帝:也先的女儿,后妃?献给朕? 第231章 伪帝:也先的女儿,后妃?献给朕? 漠北,瓦剌大营,夜幕低垂,一片死寂之中隐藏着无尽的沉重。 大风呼啸,肆意穿梭在营帐间。篝火虽燃,却照不亮将士们脸上的阴霾,火光摇曳,映出一张张疲惫不堪、满是尘土的脸庞。 营地四周,散落着破败的兵器、断裂的旗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那是失败后的沮丧,是对未来的迷茫,也是对生死无常的深深恐惧。 偶尔,一两声低沉的哭泣或是无奈的叹息会打破这沉闷的氛围,但很快又被更猛烈的风声吞噬。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火焰噼啪作响。每个人的心中都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而那摇曳的火光,似乎也在为瓦剌军的命运而颤抖。 中军大帐。 也先正与诸将商议下一步行动。原本他充满信心,只要躲起来,待明军缺粮,疲惫不堪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只要灭了这五十万明军,那就可以直接挥师南下,就像五年前一样,直抵京师。 他要重现大元的荣光! 哪知道,明军玩阴的,联合草原诸部搞忽里台大会,把他这个漠北大汗排除在外了,他们瓦剌部被草原各部孤立了。 “诸位!”也先目光扫过后,沉声道,“我们主力仍在,还有机会!当前就是要退到后面的石山,以此为屏障坚守。哼,明军是不可能永远留在草原的,他们耗不起,待他们走了,我们再杀出来,依旧是草原的霸主。” “大汗圣明!”伯颜大声道。 也先豪气大笑一声,摊摊手:“眼前的失败不算什么,你们都知道,本汗当年更惨,身边只剩下十七个人。可本汗的金刀传去各部,各部依然尊本汗。” 其他诸将在也先的一番激励之后,终于重拾信心。也先交代了一番,诸将退了出去,他自己在火堆旁坐下,闭目沉思。 没一会儿,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此女极为艳美,五官轮廓很深,不似中原女子那般柔美,一双充满异域风情的异色眸子,满是魅惑。 “大汗~”她妖媚的唤了一声。 也先没有动,她迈着白皙笔直的大长腿走到了也先的背后,她穿着的是草原亵衣,只有零碎的几块布料,根本遮不住她傲人的身姿。 她伸出双臂,环抱着也先的脖子,声音柔媚:“臣妾来伺候大汗安歇。” 也先头也不抬,挥挥手:“阿伦娜,今天本汗累了,你回女眷帐篷去吧。明日我们还要继续向北,你早点歇着。” 阿伦娜,她是也先最宠爱的妃子,此时眼中闪过忧愁,小声问:“臣妾能在大汗帐中吗?” 也先目光微冷:“不行!” 阿伦娜抿了抿红唇,直起身,再躬身一拜:“臣妾告退。” 她出了中军大帐,眼中凌厉闪过,抬头望着星空,呆了一会儿,才走向另一边的大帐。进到帐里,迎面碰到一个女子。 一头披肩长发,黑亮而浓密,飘逸中又带几分不羁。她面容精致,五官立体,眉宇间凝聚着一股英气,鼻梁高挺,线条分明,嘴唇紧抿,眼神锐利无匹,对着阿伦娜说一个字:“滚!” 凌厉而野性的一张脸,带着一股杀气。 阿伦娜眼底深处闪过害怕,表面上却是轻笑一声:“大汗让我来的。要赶我走,其其格,你去跟父汗说。” 原来这年轻女子是也先的女儿,叫其其格。当然不是这阿伦娜生的,而是正宫所生,其其格的母亲几年前,在也先与脱脱不的大战中死了。那时候也先正带着阿伦娜逃命,自那之后,其其格对也先格外冷淡,更是敌视阿伦娜。 “早点歇着,明日还要继续北上。”阿伦娜撇了其其格一眼,自己去歇着了。 其其格冷哼一声,去到帐中另一个角落,蹲在那儿,眼中寒光闪烁。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深,阿伦娜已经睡着了。 蹲在角落里的其其格,猛地站了起来,握着手中的刀,一步一步走向阿伦娜。那弯刀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到了阿伦娜面前,看她睡的很熟,其其格心中也不得不承认,阿伦娜是真的美,卷缩着,也曲线优美,尤其是那张妩媚绝美的脸,谁见了都会心动。 她举着刀,想一刀插下去。 突然,外面传来马蹄声,其其格一惊,急急跑出帐篷,抬眼看去,只见南边亮起无数的火把,如一道火龙一般,朝着大营冲来。 “敌袭!敌袭!”有人大喊。 其其格骇然失色,她跑进帐篷里,一脚踢醒了阿伦娜,喊道:“明军来了,快跑!” …… 天亮之后,营地一片狼藉。 杨贵芳高坐马背,闻着血腥味,道:“还是让也先跑了,他倒是会逃命。” 骑着马,在他身旁的朱永皱了皱眉道:“不仅逃了,还保存了大部分实力。又是用他的重骑断后,不过啊,这回他的重骑死的差不多了。”杨贵芳点了点头,看向北方,道:“在向北,就是石山山脉。也先应该会退到那里,凭借石山山脉挡住我们。” “是啊,石山山脉以北,是一片草原,那里虽然苦寒,但现在是夏季,足够也先撑着了。”朱永苦笑,“如果不短时间内灭掉也先,我们的粮草就难以供给,麻烦的是我们。” 这一次远征漠北,让他意识到了战场的瞬息万变。除非把敌人彻底打趴下,否则,一切都有可能。 两人正商议着,一个亲卫跑过来,朝着杨贵芳一拜:“将军,我们俘虏了也先的妃子,还有他的女儿。” 杨贵芳和朱永齐齐一愣,而后策马到关押俘虏的地方。进到其中一个帐中,看到那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妩媚动人,一个凌厉野性。 亲卫介绍之后,杨贵芳才知道,妩媚动人的那个是也先的宠妃阿伦娜,而另一个就是也先的女儿其其格。 “怎么办?两个女人,也不方便带着啊。”朱永问。 杨贵芳沉思了一下,嘴角闪过狡黠,而后道:“最近不是要送一批伤员回京么?把她们也送到京城去,让陛下去处理。” 朱永点头:“也好,女人最麻烦了,送到京师起码还能做个人质。” 他俩正说着,其其格站了起来,走到杨贵芳面前,目光凌厉:“我是草原的王女,虽然被你们俘虏了,但我要求适合我身份的对待。还有她,是草原的王妃,希望你们给我们单独关押,最好有女人来看守。” 她边说边抬手指了指阿伦娜,阿伦娜嘴角含笑,似乎半点都不害怕。杨贵芳朝着她们摊摊手:“不关押你们,今日,就把你们送往京师。” 其其格面色剧变,而阿伦娜则是轻笑一声:“大明京师啊,听说无比繁华,本宫也正想去看看呢。”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召见了郑必藏,因为郑必藏要再次率领船队出海。这一次,船队规模约三百艘,近两万人。 这一趟当然是去南美,朱祁镇的目标很简单,在那边建立军事基地,整一块自己的地盘。印加帝国要是听话,那就臣服我们大明;若是不听话,就灭了他们。 在南美建立基地后,就可以开启商贸了,大明的商队也就放心去了,把美洲的特产,卖到南洋和西洋去。 “郑爱卿,朕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朱祁镇一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嘛,朕知道,也理解。何况,隔的太平洋呢。” “陛下,臣谨遵陛下旨意。”郑必藏连忙拜道,“绝无二心。” 朱祁镇笑着拍了拍的肩膀,笑道:“朕就开个玩笑,不必紧张。此次去,把朕给你列的哪几条做到,就好了。” 郑必藏恭敬的一拜:“臣遵旨。” “你们是从应天出发,朕就不送你了。”朱祁镇道,“朕在京师,等你胜利归来。” 他又交代了一番,郑必藏每条都记下,而后退出了大殿。 朱祁镇目送他离去后,揉了揉眉,开始批折子。没多久,泾国公陈懋急急上殿来了,大喜喊道:“陛下,漠北大捷,大捷啊。杨贵芳突袭也先,斩首五万,还俘虏了也先的妃子和女儿。也先狼狈逃去石山了。” “哈哈哈,杨贵芳没有让朕失望。”朱祁镇接过折子,快速扫过后,面色古怪,“这厮把也先的妃子和女儿送来京师了?献给朕?朕是好色之徒吗?” “呃……”泾国公陈懋眨了眨眼,再摇头,“陛下当然不是!可也先的妃子和女儿,身份不一般啊,他们带在军中肯定不方便。” 朱祁镇一头黑线:“那就往朕这里送?” 泾国公陈懋一笑,道:“这也是惯例,当初徐达大将军俘虏了王保保的妹妹,也是送到了京师。后来,太祖皇帝还把她赐婚给了秦王。” “也是啊。”朱祁镇嘿嘿一笑,“她们还要多久抵达京师?” 泾国公陈懋沉思了下道:“伤员走的慢,估计还要个十几天吧。陛下,你不用急啊,她们都已经是俘虏了,跑不了。” “谁急了?”朱祁镇瞪眼,“老国公,你可别瞎说,毁朕的清誉。” 泾国公陈懋:“……” 陛下,你有清誉吗? (本章完) 232.第232章 伪帝纳妾也先女儿,妖后醋意大发 第232章 伪帝纳妾也先女儿,妖后醋意大发 漠北又大捷,整个京城都洋溢着激动和兴奋,茶楼酒馆都在讨论这事。 “终于是报了五年之前的仇了,打到了也先那厮的老巢。” “我看啊,漠北大局已定,也先的妃子和女儿都做了俘虏,他还打个什么劲儿?趁早投降吧。” “杨贵芳将军,肯定不会给也先投降的机会。你想啊,他还那么年轻,还不趁此次漠北之战捞军功?军功越大,他就坐实了于少保接班人的位置。” “于少保还能干个十几年吧?” “这你就不懂了,于少保不算陛下的心腹大臣,杨贵芳是!而且,看这几年的朝局,陛下摆明了在启用新人。这也正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陛下所图甚大,要建造一个那什么……日不落帝国,那他肯定得有自己的一班朝臣啊。” “说起来,现在都没有人提起敦煌的那个假天子了吗?” “那就是个二愣子,提他干嘛?难道大明朝需要一个二愣子?现在的陛下英明神武,跟着他能过好日子。” 整个京城都是类似的讨论。双喜在茶楼买了些糕点后,走了出去,上了街边的一辆马车,把糕点递给车里面的妖后。 “娘娘,漠北大捷,百姓们都非常高兴。”双喜道。 她把刚刚在茶楼里听到的,复述了一遍。妖后一边小口吃着糕点,一边听着,眉头微蹙:“这也正常,只要平了漠北,伪帝之功业,直追太宗皇帝。” “娘娘,是回宫么?”双喜转身看了眼身后,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她知道,肯定有锦衣卫暗卫跟着。 妖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一声:“去顺丰镖局,看看我那便宜徒弟去。” ……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一个大宅院前。 妖后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宅院大门上的匾额,面色疑惑:“大明贸易公司?肯定是那家伙弄的。” 她大步走了进去,在院子里忙碌的朝小天看到她,大喜:“师娘?你咋来了?” “怎么?不欢迎师娘?”妖后瞪眼。 “不不不。”朝小天摇头,“就是好久没见师娘你了,有点意外。” 妖后环视左右,问:“齐姑娘呢?你师傅老在我面前提起她,说你小子有福了,有个那么好的姑娘看中了你。” “哦,她今日没来,齐家这两天要走货西域,她家也忙着呢。”朝小天解释道。 他领着妖后进了大堂,给她倒一杯热茶。妖后看着那有着现代公司布局的大厅,很是好奇,笑问:“这些都是你师傅教你的吧?” “是啊。”朝小天点头,“师傅还把镖局名字改成了大明贸易公司,给我定了目标呢,要成为天下最富的人。” 妖后白一眼:“他也不教你点好。” “师傅可帮了我大忙了,他给锦衣卫打了招呼,锦衣卫那边就派出一个千户,带着一千兄弟加入了我们大明贸易公司。”朝小天道,“过几天,我们自己的船队就要出海了呢。” 妖后眉头蹙起,哼一声:“这些事,他可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 “师娘啊,男人们在外面忙,女人在家里享受就好了啊。”朝小天道,“师傅在我们公司占了……股份,到时候能分很多钱呢。” 妖后横一眼:“看不起女人是吧?谁在乎你们那点钱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厅中忙忙碌碌的人,道:“小天,你跟我说说你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朝小天跟在她身后,开始认真的介绍。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看上去神情疲惫。最近这些天,政务繁多,他有时候还需要晚上批折子,才能把当天的事情处理完。 “双喜,快上饭菜,朕饿死了。”他进门就大喊。 妖后正站在窗前,一袭素裙难言清丽之姿,肌肤胜雪,曼妙的身姿曲线,丰若无骨,清冷的眸子撇了一眼朱祁镇。 朱祁镇大剌剌的在餐桌前坐下,坐等开饭。妖后本以为他会过来抱抱自己,因为前些天他都是这般做的。可他今天没有,妖后自己走了过去,优雅的坐下,长发如瀑的披在身后。 “若是饿,就让御膳房送些点心。”她抬眼道。 “有点心,我不爱吃。”朱祁镇一笑,“这不想着晚膳的时候多吃些?你宫里的饭菜最合我口味呀。” 妖后绝美精致的面容毫无一丝波澜,淡淡道:“那都是双喜做的,你感谢双喜吧。” 朱祁镇发现妖后今天似乎有些小情绪,但是他也没想着去哄了,就当不知道。因为吃完饭,他还得去兵部,有几本折子要与兵部商议。 这时,双喜端上来饭菜。 朱祁镇拿起碗筷,就大口开吃,边吃边道:“双喜,你明日中午准备好膳食,给朕送到乾清宫来。” “是。”双喜乖巧的颔首。 朱祁镇夹起一块肉放到双喜的碗里,道:“你也多吃啊,这里都是自己人,不要拘谨。你最近都瘦了,你家娘娘不心疼,朕还心疼呢。” 妖后冷哼一声:“别来挑拨我们。” 朱祁镇快速吃完,起身道:“对了,过几天也先的妃子,还有女儿,会进宫。你安排一下,在后宫找个别院给她们住。” 妖后的俏脸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冰冷:“异族女子,一定要住到后宫里来吗?” “身份不一般,就暂住一段时间,后面朕在安排。”朱祁镇摆摆手,“朕走了!” 他大步离去,妖后和双喜都呆了下。往常,皇帝用完膳,都会跟妖后腻歪一阵,这两天都是匆匆离去。 “臭男人!”妖后把筷子一扔。 双喜上前,给她盛一碗汤,柔声道:“娘娘,最近陛下的确政务繁忙,曹公公说陛下晚上都还在批折子。” 妖后眼眸垂落:“忙到跟我说几句话时间都没有?” 说完这句,她又自嘲一笑。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吃醋的小娘子似的,伪帝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羁绊? …… 兵部大堂,灯火通明。 前方接连传来捷报,兵部的糙老爷们各个激动,推演更起劲了。朱祁镇拿着于谦和杨贵芳的折子,跟他们议接下来的方略。 于谦和杨贵芳的折子,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要做好连续几个月供给前方粮草的准备。因为也先退到石山,利用石山山脉,是能抵挡一阵子的。但是,他们都有信心彻底打垮也先。 “粮草供给这块儿,臣与户部尚书陈循商议好了。”泾国公陈懋道,“从江南的几处官仓运粮,到时候还缺,就动几座京仓。陛下,你可是允准了的。天佑我大明,这几年风调雨顺,黄河安澜,我们粮草支撑几个月没问题。” 武安侯郑宏道:“什么天佑我大明?那都是陛下的功劳,前几年就大力治河,不仅黄河安澜,百姓收成好,还漕运畅通,江南的粮食才能快速运到边疆去。” 朱祁镇摆摆手:“朕不敢贪功,没有朝野上下一心,勒紧裤腰带,河也治不好。河道总督王涞,前几天还上折子问朕要钱呢?说朕发达了,美洲有金矿银矿,不会缺钱了。” 泾国公陈懋和武安侯郑宏齐齐看向他,同声问:“这难道不是真的?” 他们也是这般认为的,这不,大明的船队又要出海了么?过段时间,那不满船的金子和银子运回来? “当然不是!”朱祁镇一头黑线,“金子银子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泾国公陈懋和武安侯郑宏同款疑惑脸,问:“银子多了,怎么还不是好事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有钱了。” 朱祁镇沉思了下,指着桌子上的茶杯道: “当前大明朝的银子量,茶杯就是八文钱。如果啊,大量的银子涌入,一下子都超越了大明朝所有银子,翻了一倍,那这个茶杯还就值八文钱吗?不是,他价格也会翻倍,甚至更多,会卖二十文。” “到那时候,不光光是茶杯,我们吃的,用的,都翻倍的涨价,甚至更多。市场一片混乱,那也会天下大乱的。” “你们家本来有一百两银子,原本可以过一年,到时候只能过一个月了。” 泾国公陈懋和武安侯郑宏,还有兵部的其他人听了,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意识到了银子骤然涌进的后果。 “陛下,还是你懂得多。”武安侯郑宏疑惑,“那我们还去挖金山银山干嘛?” 朱祁镇摊手一笑:“朝廷会有监管政策,再说了,我们起码可以用金子银子去外洋买东西啊,粮食,香料等等。” 泾国公陈懋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这些头疼的事,还是交给陛下去想,我们只管打仗。”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坐在主位上,看完手中的信,面色阴沉的可怕。他把信递给一旁的军师邬行道,长叹一声:“朝廷大军在漠北连胜,也先已经退到了石山山脉。他要是再守不住,就真要退到狼居胥山了。” 邬行道仔仔细细看完后,沉声道:“估计也先大势已去,败亡是迟早的事。” “也先不是横扫草原吗?怎么败的这么快。”正统皇帝哼道。 “也先自从击败了脱脱不之后,坐上漠北的汗位,就得意忘形了,疯狂压榨其他部。”邬行道轻笑,“他是太自以为是了,杨贵芳就看中了这个要害,用‘召开忽里台大会’这一招,就瓦解了草原诸部。”许彬接过信后,看完道:“我们要做好准备了,朝廷搞定了漠北,最多明年,就会西进。他们明显已经开始布局西域。” 正统皇帝皱眉:“关西部,还有乌斯藏诸部,难道还不能让那伪帝忌惮?” “他不仅不会忌惮,还会肆无忌惮。”许彬道,“到那时候,大明朝没有漠北之忧,也没有东南之忧,那他正好腾出手解决西北啊。关西部和乌斯藏诸部,反或者不反,他们都会出兵。” 正统皇帝暗暗心惊,问:“那我们怎么办?” 邬行道和许彬对视了一眼,而后朝着他道:“只有一拼啊,与乌斯藏诸部一起,当然,他们可能不会与我们一起。我们败了,就退到察合台去。幸好,我们在那边也有了几十座城池。” “嗯,只能这么办了。”正统皇帝点头。 许彬和邬行道又对视了一眼。 其实他想说,还有一条路,就是君山会的那条路。 冒险进入京城,与君山会里应外合,成了,就取代伪帝的一切,输了,万劫不复。 …… 京城。 这天从漠北回来的伤员进城,礼部还专门在城门口隆重接待,因为那些伤员可都是国之勇士,身负军功。 一起到京师的,还有也先的妃子阿伦娜和他的女儿其其格,礼部按照太后的指令,把这两个女人直接送到了后宫别院。 朱祁镇从神机营回宫,听说也先的妃子和女儿到了,心中还蛮好奇的,就来到了别院。别院外有大内侍卫守着。朱祁镇刚进别院的大门,就听到一个骂声:“滚开,都滚,我们不需要你们伺候。” 七八个宫女被赶了出来,她们看到皇帝,慌忙的跪下。朱祁镇挥挥手,宫女们都退了出去。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立在廊下。女子面容精致,五官立体,有着浓浓的异狱特色,极为美丽,鼻梁高挺,线条分明,尤其是那双异色眼睛,锐利无匹。 “你是也先的妃子,还是他女儿?”朱祁镇挑眉问。 那女子径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朱祁镇,下一刻,她五指如抓,猛地扑向朱祁镇,眼中喷火:“恶魔皇帝,我杀了你。” 朱祁镇扶额,闪身而上,接着只听见女子尖叫声。没一会儿,女子就被她自己的腰带捆绑住了,口中还被塞了一团布。 “小娘们,你还挺凶。”朱祁镇笑容玩味。 那女子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挣扎,发丝凌乱,一双充满异域风情的异色眸子杀机毕露,肌肤白皙,嘴唇也是极为丰润。 虽然腰带被朱祁镇扯下来了,可依旧有着傲人曲线。朱祁镇居高临下的问:“能不能好好说话?” 女子目疵欲裂,但还是点了点头。朱祁镇伸手拔出了她嘴中的布条,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叫什么?” 那女子紧闭着嘴唇不说话,一双异域风情的异色眸子冷漠的注视着他,充满了不屈。 “就是倔,是吧?” 朱祁镇伸手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随后往下,似笑非笑:“皮肤不错,真没想到,漠北那种地方,还能有你这样的美人。” 那女子瞬间麻了,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强烈的羞耻感涌遍全身,异色眸子泛起羞怒,终于不再沉默,厉声道:“我叫其其格,是漠北大汗的女儿。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 她是大草原的王女,岂能被如此羞辱? “也先的女儿啊。”朱祁镇手掌微微一顿,抬起手捋了捋她凌乱的秀发,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讥笑,“别说什么不可辱,你要是真不怕死,这一路有的是机会自杀。” 其其格眼神一狠,张口就咬他的手,他敏捷的躲开,顺手钳住了她的脸蛋,微微用力抬起:“做了俘虏,还这么凶?呵呵,很好,朕还没有尝过草原的女子呢。” 其其格心中一凛,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紧紧咬着牙,像一只刚烈的母狼。 “乖一点,朕就不碰你,你还能保住一条命。”朱祁镇松开手,盯着她那双漂亮的异色眸子,问:“你父汗和北边的金帐汗国,达成了什么交易?” 其其格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我不知道。” “那我要你何用?”朱祁镇冷冷一笑,伸手放在了她那匀称白皙的大长腿上,甚至还捏了捏。 其其格强忍住身体的不适,道:“我的确不知道,父汗不会对我们说这些。与金帐汗国的交易,只有父汗和伯颜叔叔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朱祁镇缓缓点头。摊手:“这就对了嘛,要配合朕,朕也是个好客的人呢。” “绑着我,这叫好客?”其其格冷问。 朱祁镇抬手接解开了捆绑在她身上的腰带,草原女人果然刚烈,刚刚被松开,便立刻出手,扑向朱祁镇,想趁机制伏他这个大明皇帝。 啪! 白皙的手臂直接被朱祁镇握住,另一只手也被钳主,用力一提,顶在了柱子上,冷道:“你是蠢,还是真不怕死?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朕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其其格娇躯一僵,随后软了下来,双臂也没了力道,怒视着他。 “你身上好香啊。”朱祁镇在她的脖颈处嗅了嗅。 …… 这时,一个魅惑的声音传来:“大明皇帝陛下,请恕罪,我们草原女子野了些,还不懂规矩,请陛下莫怪。” 一个女人从殿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袭草原的淡红色长裙,婀娜的身段,曲线曼妙,尤其是那水蛇腰,看上去就极为柔软,长裙开叉,雪白大长腿摇曳而出。 妖媚尤物! 她到了朱祁镇面前,恭敬的跪了下去,仰着她那妩媚妖异的脸,道:“陛下,请放过王女,臣妾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朱祁镇没想到漠北还有这样的妖精,他放开了其其格,朝着跪着的女子抬手:“你就是也先宠妃阿伦娜?” “是。”阿伦娜笑容勾人,“臣妾已经是陛下的俘虏了。” 一旁的其其格怒骂:“无耻不要脸的女人!” 朱祁镇似笑非笑:“有趣啊,哈哈哈,其其格,人在屋檐下,要知道低头。她刚才是出来救你的。” 其其格眼中满是不屑:“我不需要她救。” “怎么?她是你仇人?”朱祁镇饶有兴致的问。 阿伦娜面色黯然,轻叹一声:“王女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母亲。” 朱祁镇来了兴致,一脸的八卦:“有故事啊,朕最喜欢这种家庭伦理故事了,起来起来,说给朕听听。” “遵旨。”阿伦娜起身。 她主动挽起朱祁镇的手,身前宏伟,还蹭了蹭他的胳膊,挽着他走向大殿,媚声道:“陛下,进殿后,臣妾慢慢跟你说。” 刚走两步,一个声音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妖后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抬眼就看到了朱祁镇,面色瞬间冷了下去,因为阿伦娜正亲昵的挽着朱祁镇。 朱祁镇拿开阿伦娜的手,朝着妖后一笑:“你也来了?” 妖后撇了他一眼,走向了阿伦娜,两个成熟的御姐目光相视。瞬间电光火石。她们对自己的外貌,都有着无比的自信,可看到对方的刹那,都暗暗心惊了下。 朱祁镇目光也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当然,在他看来,还是妖后更胜一筹,这不光光是外貌,还有气质,妖后那种端庄高贵的气质,是一般女人没有的,尤其还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 不过,阿伦娜胜在妖媚,她就是妲己在世。 “臣妾拜见太后。”阿伦娜微笑着一拜。 “漠北还有这样的妖精。”太后淡淡的撇一眼,目光扫过,落在了一旁的其其格身上,轻叹一声道,“你就是也先的女儿吧,放心,来到了大明,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我们大明还是能容得下两个女子的。” 其其格看着妖后,她竟然欠身一拜:“谢太后。” “嘿,你拜她,不拜朕?”朱祁镇怒瞪。 “我在草原也听过大明太后的故事,我由衷敬佩。”其其格道。 妖后听了,嘴角含笑:“都是些传言罢了,我们女人,始终是弱小的。” 她端着太后的架势,问了几句,而后就要走,走前,瞪了一眼朱祁镇道:“皇帝还不走?她们可不是你的妃子。你是大明的皇帝,注意自己的行为。” “误会了不是?”朱祁镇跟了上去。 走出别院,妖后双手交叠在身前,冷艳端庄,声音如冰:“本宫再晚去一点,你是要干嘛?强要了也先的女儿,还是与也先的妃子苟且?” “没有啊,朕就是要教教她们规矩。”朱祁镇道。 “后宫自有人教她们规矩,不需要大明皇帝亲自去教,成何体统?”妖后越说越气愤。 朱祁镇凑近,压低声音问:“吃醋了?” “滚!”妖后猛地挥手,“晚上别来我的坤宁宫。” (本章完) 233.第233章 五百年来,打到此处的只有我 第233章 五百年来,打到此处的只有我 漠北,斡难河。 放眼望去,河畔是连绵不尽的营帐,骏马嘶鸣,铁蹄踏地,来回奔腾,扬起一阵阵尘土。忽里台大会即将召开,草原各部的首领齐聚,鞑靼的脱脱不和瓦剌的阿剌知院也到了。 与以前的忽里台大会不同,这一次主持大会的是大明。虽然大明表示不参与漠北内部事务,但是各部都知道,这次选出来的大汗,肯定要得到大明的认可。并且,大明会与漠北新的大汗结盟。 此刻,草原诸部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祭祀。阳光落在那精心布置的祭台上,一位满头白发的大萨满,身着绣有神秘图腾的长袍,头戴镶嵌着宝石与羽毛的冠冕,缓缓步入祭坛。 手中紧握着一根法杖,法杖上刻着古怪的符号与图腾。另一只手则持有一个小巧的铜铃,轻轻一摇,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广阔的草原上回荡,仿佛能穿透云层,直达天际。 大萨满站在祭坛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低声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回荡,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氛围笼罩着全场。 突然,大萨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高举法杖,向着天空挥舞,每挥动一次,虚空像是在波动。同时,他手中的铜铃也加快了摇晃的节奏,铃声变得急促而有力。 萨满开始围绕祭坛缓缓行走,每一步都踏在特定的方位上。他边走边洒下圣,声音越发激昂。在场的草原人纷纷低下头,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下自己的心愿。 不远处的于谦也双手合十,他身旁的王越满是不屑,低声道:“人家的长生天,不保佑我们。” 于谦一笑置之:“入乡随俗嘛。” 当大萨满完成最后一圈行走,回到祭坛中间,他高举法杖,发出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呼啸,随后渐渐平息,只留下余音在草原上回荡。 …… 祭祀结束后。 草原各部首领进入了中军大帐,于谦坐在主位上,欢迎了他们。他举着酒杯道:“诸位,前几日皇帝陛下传来旨意,愿这次会盟之后,长城内外,亲如一家,不起兵戈!” 各部首领听了,全部起身,满是期待,齐声道:“我们愿归顺大明皇帝陛下。” 当中只有脱脱不和阿剌知院眼中闪过不屑,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野心,而其他小部落却早就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 于谦一饮而尽之后,摊手:“诸位,忽里台大会是你们草原内部事务,我们不参与。本将军这就出去,等你们选出了新的大汗,本将军代表大明与他结盟。”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大帐。脱脱不和阿剌知院都很懵,在他们看来,没有大明的居中主持,草原内部很难选出一个让众人都信服的大汗来。 于谦到了帐外,嘴角闪过狡黠的笑。王越小步跟上来,轻笑:“经过我们这几日与草原诸部首领的密谈,选脱脱不的,和选阿剌知院的,会不相上下,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等他们打起来,我们再进去。”于谦奸笑,“如此,就按照我们的方案,把草原划分成三个部分,西边归瓦剌部,中间部分是鞑靼,东边的归兀良哈部。以后啊,只允许他们在规定范围内放牧。” 王越笑着点头:“三方牵制,朝廷就好掌控多了。谁有野心,就联合另外两部,打谁!” “像陛下说的,还得学习元庭控制高丽的那一招,以后他们的大汗,在做世子的时候,都得去大明……留学。”于谦道,“留学回去后,才能继承汗位。如此,就是我大明培养出来的大汗,自然亲近大明。” 王越微微皱眉:“当中也会出反贼吧。” 于谦赞同的点了点头:“那肯定啊!说到底,还是要大明自己强大。” 两人正聊着,没多久,就听到帐中传来激烈的争吵,接着,咣当一声,一个人被踢了出来。于谦面色一冷,猛地挥手,带着几十个亲卫进了大帐。 …… 斡难河在往北,石山山脉。 夜色笼罩,大风呼啸,山上时不时有火把缓缓而过,那是也先的巡逻兵。自从退到了这石山之上,也先也不敢放松警惕。 此时,大营中,也先正与伯颜,兀鲁黑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兀鲁黑猛饮一口酒道:“我已经派人向伊巴克传信,让他派人来助我们。” 伊巴克,是失必儿部的首领,他是术赤的后裔,他的地盘就在狼居胥以北,占有托博尔河、额尔齐斯河与鄂毕河之间的广大地区。 如果朱祁镇在这儿,一定会惊诧,特么,那不是西伯利亚了么?现在这片地方虽然大,可人少,住的都是蒙人和突厥人。 “伊巴克带个五万狼骑来,那就是我们巨大的助臂。”兀鲁黑道。 也先点了点头:“本汗很期待,但是路途遥远,我们还得先稳住。” 一旁的伯颜哼一声:“凭借石山山脉,明军会被我们拖死。这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易守难攻,我们有着北边的牧场,饿不死。他们的粮草供给,就难了。” 也先沉默着点头,轻叹一声:“斡难河那已经召开忽里台大会了吧?哼,脱脱不肯定会被选为新的大汗。”“大汗,只要明军退走。”伯颜霸气道,“你的金刀传去各部,各部就会继续尊你位大汗。” 他是想激励也先,可这话让也先意识到,这一次,明军肯定不会放过他。 就在他们喝酒的时候。 石山山下,一个特殊的小队集合,他们身上背着绳索,弓箭,弯刀等各种武器,穿着黑衣,犹如一群鬼魂。 朱永站在小队前,猛地挥手,小队如幽灵一般开始攀岩而上。这是明军的特种小队,经过严苛的训练,说他们飞檐走壁也不为过。 …… 杨贵芳率领大军到了石山下。今夜月光朦胧,刚刚好,适合夜行军,他命令大军不举火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到了石山下。 “也先的大军也是松懈了。”亲卫道,“山下都没有留巡逻。” 杨贵芳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们以为凭着石山屏障,易守难攻,就那么一条上山的路,我们根本攻部上去。” 亲卫眼中是由衷的佩服:“将军,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在京城的时候就训练出了特种小队。” “不,不是我,是陛下!”杨贵芳道,“特种小队,还是陛下命名的,他还跟我讲了特种作战的理念,两军交战,先斩敌首。” “想想就刺激啊。”亲卫目光炽热。 忽地,山上传来惊喊声,接着,就看到了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杨贵芳抬臂咋下:“进攻,活捉也先!” 他身后的数万明军,开始进攻。 山上大营,也先,伯颜,兀鲁黑冲出来,看到山下的喊杀声,麻了。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军怎么就攻上山了? “大汗,果断撤。”伯颜建议。 “是,石山守不住了,我退向北边,还有机会。”兀鲁黑道,“后面,还有狼居胥山。” 也先恨声长叹后,选择逃跑。 天亮后。 杨贵芳站在石山山顶,望着北方,豪气道:“五百年来,打到此处的只有我了!” “将军,也先又损失几万人。”朱永道,“我们继续追击吧。” “追,当然得追!”于谦目光坚定。 他想起了跟太宗皇帝征伐漠北的日子,心中燃烧豪情,朗声道:“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宣宗皇帝,你们在天之灵看着,我于谦不会输给也先,也不会输给你们,求你们保佑大明!” …… 京城。 朱祁镇看着手中的秘折,这是宁荣荣的从东瀛送来的。在信中,她说她已经击败了龙造寺,如今的九州只有她和岛津氏对峙。之所以一直没有收拾岛津氏,是因为两方一直保持较为友好的关系,因为最初,就是岛津氏给了她一块地盘。 当然,她不会放过岛津氏,因为占据九州之后,她才有足够的实力去与东瀛其他大名对抗。朱祁镇看完信后,给她回信。 让她不要急着灭了岛津氏,这样容易引起东瀛其他势力警觉。因为当前的东瀛虽然乱,但毕竟还有大将军。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政虽然难以控制地方大名了,可他属下的细川胜元和山名持丰有着强大的实力,他们要讨伐一个大名,还是很容易的。 他告诉宁荣荣暗中积攒实力,继续等,等到细川胜元和山名持丰开战,那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等细川胜元和山名持丰分出胜负,他们会赫然发现,东瀛崛起一个恐怖大名,一个来自大明朝的女人。 在信中写完公事,他还表达了自己对宁荣荣的思念,女人嘛,都需要哄哄,反正又不费钱。毕竟,宁荣荣已经是他的女人。 “陛下,捷报,捷报!”泾国公陈懋急急跑进来。 朱祁镇没好气的横一眼:“老国公,激动啥呀,我们收到的大捷还少吗?淡定!” 泾国公陈懋挥舞手中的捷报道:“杨贵芳已经攻下了石山,斩首六万,也先再次败逃!” (本章完) 234.第234章 妖后羞愤不已:你禽兽不如! 第234章 妖后羞愤不已:你禽兽不如! 黄昏,坤宁宫沉浸在一片温柔的暮色之中,炎炎夏日的炽热似乎在这一刻悄然退却。 雕梁画栋被夕阳勾勒出细腻的金边,光影交错间,宫墙内的草树木也似乎被染上了几分庄重与哀愁,微风拂过,带起一阵阵细碎而悠长的回响,宛如深宫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宫道漫长,夕阳将宫女太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们或匆匆行走,或静默侍立,在这份旖旎而又略带寂寥的景色中,更添了几分深宫的幽深与莫测。 坤宁宫外许多太监和宫女候着,但是妖后的大殿上却只有双喜一个人伺候着。所以,妖后穿的极为大胆,单薄的长裙,美妙的身段若隐若现,裙摆只到大腿处,一双白皙笔直的大长腿盘曲着。 她慵懒的侧躺在软席上,单手撑着秀美的脸,一手翻着书,精巧的脚丫子微动,脚趾如玉,可爱娇巧。 “美女,需要按摩吗?”朱祁镇走近,“祖传的手艺,包舒服。” 妖后听了,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慵懒的妩媚姿态,白一眼:“还不知道你那小心思,龌蹉。” 随着她的轻笑,一缕发丝垂落在红唇边,增添了一份御姐韵味。朱祁镇直接过去,躺下,轻车熟路的枕在她的玉腿上。 “眼睛疼。”他闭上眼睛,闻着妖后身上的幽香。 妖后啐一口:“还不是要我给你按?” 她伸出纤纤玉手,温柔的按着他的额头,柔声问:“漠北又打胜仗了?” “嗯。”朱祁镇闭着眼睛,感觉困意袭来,“但是,也先又跑了了。” 妖后眼眸垂落,轻轻的按着,几缕发丝落在朱祁镇的鼻尖,他闻着那幽香,很快就睡着了。 “跑我这睡觉来了。”妖后轻拍了一下,但是保持姿势不动,怕把他吵醒了。 她伸手轻柔的抚过他的脸颊,眉眼柔情。 …… 翌日。 朱祁镇在早朝的时候宣布漠北的又一次大捷,群臣欢呼。漠北之战,大势已定,群臣开始商议战后的谋划。 早朝之后,朱祁镇照例召开小朝会。与内阁大臣还有各部尚书议定了些最近的重要事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 其中一封折子是胡濙的,他还挺想念这老头的,立即打开看。折子中胡濙表达了他对皇帝的思念,也说了些家常。他已经回到家乡武进,亲自耕种几亩田,学起了陶渊明,享受田园之乐。 “咦,不对啊。”朱祁镇皱眉,“这老头不是和商辂一起去远游了么?起初他和王直远游,把王直给熬死了,现在他怎么一个人回家乡了?商辂呢?” 他赫然发现,很久没有收到驿站传来胡濙和商辂到哪的消息,因为他这个皇帝准许,胡濙和商辂去哪,一切吃住都由当地驿站报销。 “这老头在信中对商辂可是半个字都没提啊。”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两老头旅游,不会是因为意见不合,分道扬镳了吧?” 他想起前世和朋友一起旅游,的确容易急眼。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求见。”曹吉祥进来禀报。 “宣。”朱祁镇挥手。 他合上折子,抬眼看到石彪进来。石彪参拜之后,开始汇报:“陛下,丁秀那边通过运作,西域的那几个在敦煌搞法会的高僧,愿意进京。” “好啊。”朱祁镇摊手,“朕给乌斯藏的法王们去信,邀请他们来京。朕也搞一场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要比敦煌的还要盛大。不仅西域的高僧,乌斯藏的高僧,还有我们中原的高僧,把南洋,东洋的高僧都请来。” 石彪一拜:“陛下圣明!” 朱祁镇立刻开始安排,让锦衣卫传信。交代一番之后,石彪准备告退,忽地,他又停住了,道:“陛下,商阁老在京城,我们的暗卫碰到了。他好像在京有一段时间了,深居简出。” “商辂?”朱祁镇有点懵,“这老头来京城了,怎么不来拜见朕?” “呃,阁老毕竟致仕了嘛。”石彪一笑。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老同志嘛,朝廷要关心他们。再说,最近接连大捷,要与阁老一起高兴啊。他住哪啊?” 石彪皱眉了一下,道:“陛下,用你的说话,臣的第六感,感觉商阁老有些奇怪。你想,他那急性子,看到朝廷接连大捷,还不出来凑热闹?可他却安静的很,这当中有蹊跷啊。” 朱祁镇心中一凛:“你怀疑商阁老?” “也许臣的第六感错了,嘿嘿,陛下你又不急。”石彪摊手,“臣就让暗卫在盯他几天呗。” 朱祁镇沉思了下,点头:“别让他发现了,还以为朕不信任他。商阁老也是帮过朕的,没有他的支持,朕当时的新政难以推行。” “臣都明白。”石彪一拜,退了下去。 …… 石彪走后,朱祁镇呆了好一会儿,脑子中想的都是商辂。直到泾国公陈懋来拜,他才回过神来。 “陛下,军校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泾国公陈懋道,“还请陛下赐名。” 朱祁镇大喜,想了下道:“就叫洪武军校!” 泾国公陈懋听了,大赞:“好!太祖皇帝在天之灵,定然会高兴的。” 朱祁镇让曹吉祥给泾国公搬来椅子,让他坐下,而后道:“老国公啊,朕对于军校是寄予厚望。朕有些理念,要与你说说,当然,军校最后的运作,还是得靠你们。” 他其实是想把现代军校的一些理念,告诉泾国公。希望这个军校能涌现出更多的人才,那才能适配大明日不落帝国啊。 两人聊了半个时辰,泾国公陈懋道:“陛下,臣颇有所得!臣不是拍马屁啊,陛下真是天纵之才,你没怎么上过战场,却思虑的如此全面。” “朕就是给建议。”朱祁镇挥手,“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你们专业的人去做。军校的先生,以及课程安排等等,都交给你们兵部去办。” “遵旨。”泾国公陈懋颔首。 他正要退走,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下问:“陛下,能不能请英国公去军校做先生?他可是当过主帅的,要说打仗的本事……他肯定在臣之上。” “大明朝没有英国公了。”朱祁镇冷道。 泾国公点头一拜:“臣失言了。张辅征战一辈子,他的那些经验若是能传下去,是大明之福啊,陛下。” 朱祁镇无奈一笑:“你还挺执着。不是朕不愿,就是朕让他去,他还不一定领情呢。这样,朕准你去看看他。他要是愿意,朕就准了。但是,朕丑话说前天,就只是让他授课,你要盯着他,不能做其他的。” “遵旨!”泾国公大喜,“臣去劝他,他一把年纪了,肯定也希望看到一个强盛的大明啊。他肯定愿意教大明的年轻人们。” 朱祁镇笑着挥挥手,泾国公退了下去。 他揉了揉眉,接着批折子。 可还没一个时辰,礼部尚书杨善来拜,道:“陛下,开年的时候因为漠北在打仗,朝廷把今年他科举延期到了秋天。眼看就没两月了,礼部这边做好了准备,臣特来汇报。” “朕差点把这事都忘了。”朱祁镇放下笔。 杨善汇报,今年参加科举的人数会是大明立国以来最多,超过万人。礼部为此还加盖了贡院,完善贡院设施。 “陛下,这次参加术科考试的也有两千人。”杨善道。 “很好!”朱祁镇若有所思道,“之前,朕跟你说过的大学的事,你要抓紧了,兵部的军校已经落地了。” 杨善伸手:“陛下,你给礼部批款,臣立马办好。” “滚犊子!”朱祁镇没好气的挥手,“别给朕提钱,还有朕之前跟你说过的设想,就是小学,中学,大学这一整条线,都要开始想着怎么去实施了。教育,是最重要的。” “给钱。”杨善再次伸手。 “你丫的找户部要钱去。”朱祁镇怒瞪。 …… 已经是盛夏。 朱祁镇是感觉没有前世热的,可这个时代没有空调和电风扇啊,他批折子的时候,也会汗流浃背。 宫女们在身后扇风,他又会分神,实在是不习惯。所以,他批一会儿后,就自己去外面廊下走走,吹吹风。 “陛下~陛下~” 这日他正在廊下吹风,看到一个老头边喊边跑来,竟然是商辂。看上去,腿脚十分利索,比胡濙硬朗多了,当然,他也比胡濙小很多。 “商阁老?”朱祁镇假装惊讶,“你不是游山玩水去了吗?怎么来京城了?也不提前通知朕一声?” 商辂一脸无语的样子,摊手:“别提了,臣跟胡老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那老头,做事太慢了,急死个人。” “呃,所以呢?”朱祁镇饶有兴致的问,“你们打起来了?” 商辂连连摇头:“那不至于,怎么说,胡老也算是臣的先生,臣怎么会跟先生大打出手呢?” 朱祁镇笑着点头:“朕还以为你们打起来了,想问谁打赢了呢。” “就别提那老头了。”商辂笑道,“陛下,臣其实进京有段日子了。哎呀,现在的京城,真是一天一变,老臣在京都迷路了好几次。” 朱祁镇瞪眼:“你进京了,也不来看看朕?”“陛下你忙啊,漠北之战,肯定操心,臣就不来给你添麻烦了。”商辂面色得意,“现在漠北之战大势已定,臣不就来看陛下了?陛下,打的好啊,漠北问题解决,大明就无忧了。” 朱祁镇领着他在廊下边走边聊。聊了一会儿后,商辂笑呵呵道:“陛下,臣听说你要建什么大学?缺不缺先生?臣年级大了,可以去大学教书啊。” “原来你是冲着这事来的啊。”朱祁镇没好气,“朕就想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都致仕了,回家含饴弄孙,不好么?” 商辂连连摇头:“那多没趣啊。还请陛下允准,老臣去教书,定然能胜任。” 朱祁镇朗声一笑:“你要想去,朕当然准!大学建立后,需要很多先生,朕还为这个犯愁呢。” 他其实愁的是术科先生。希望来自西洋的商队,能从欧洲的大学多挖些老师过来。 …… 后宫别院。 朱祁镇溜达着来到这里。外面是大内侍卫守着,别院里面却没有宫女,因为草原王女琪琪格不要宫女。 他进来后,来到大殿,看到琪琪格站在窗边发呆,她穿上了中原的长裙,曲线傲人,没有梳妆的乌黑长发直达腰际,腰肢纤细。看到朱祁镇进来,她那张绝美的脸带着恨意,眸光凌厉:“你来找那个贱女人?她去太后的坤宁宫了。” 朱祁镇微惊,没想到也先的妃子阿伦娜会主动去拜见大明的太后,两个气势十足的御姐在一起,应该暗暗比较吧?早知道去坤宁宫了。 “朕是来告诉你,你爹又败了,狼狈逃向了狼居胥山。”朱祁镇轻笑,“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大明军会提着他的人头班师回朝了。” 其其格恶狠狠的朝他扑了过来,像一只暴怒的母狼,大叫:“不可能!长生天会保佑我父汗。” 朱祁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顶在墙壁上,看着越发挣扎的其其格,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评价了一句:“你好像不大聪明。” “你是魔鬼!”其其格怒视,“大明的恶魔皇帝,觊觎我们肥沃的草原。” 啪! 朱祁镇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绝美的脸顿时浮现五个手印。 其其格跌倒在地,露出了婀娜的身段,曲线曼妙,一双异色眸子冰冷且愤怒的盯着朱祁镇。 “在你们草原,俘虏连奴隶都不是吧?”朱祁镇似笑非笑的看着眼下的异族女子,跟中原女子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野性美,令男人想要征服她。 其其格美目不屈的看着他,冷冷道:“我不是俘虏!我是草原的王女。” 朱祁镇轻笑一声,眉头一抬:“不不不,你现在是朕的猎物。” 其其格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因为她看到了朱祁镇那双侵略性十足的双眼,如草原的狼看到了鲜美的猎物。 朱祁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收敛:“按照你们草原的规矩,你觉得朕该如何享用你这个猎物?” 享用? 其其格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了,草原上的男人抓了女俘虏,都说是享用。她闭上了眸子,两行清泪流下,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这时候,太后带着阿伦娜正好回到这后宫别院,靠近大殿,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叫骂声,那言语混杂着漠北的方言。 “是其其格,她在骂什么?”太后问。 阿伦娜面色瞬间苍白,微微握了握自己的手,道:“里面是皇帝陛下,他……和王女正……王女骂他无耻。” 太后听声响,也猜到里面发声了什么,面色如冰,抬脚就要冲进去。但是,走到窗户边的时候,她又停下了,冷声道:“陛下做什么,我们不能阻止。” 阿伦娜那双美眸闪过愤恨,但一闪而过,低着头,紧闭着嘴唇。太后听见屋内传出的声音和动静,眉头微簇,王女性格刚烈倔强,里面动静越来越大,妖后都有些不自在了,抿了抿嘴唇,便是拉开了一段距离。阿伦娜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的动静终于小了。 此时,屋内。 “按照你们漠北的规矩,你是俘虏,朕可以随时享用。” 朱祁镇伸手轻轻的拂过其其格因为汗水而黏在脸颊旁的发丝,看着她那完美的异域,双目对视。 其其格脑袋一偏,甩开了他抚在她脸颊上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一言不发,像是受了伤害的母狼。 朱祁镇淡淡一笑,穿好衣服。软榻上的其其格,流着泪的双眼满是仇恨,白皙纤细的玉指紧紧的抓着被子,包裹着酸疼的身体。 “别这么看着朕。”朱祁镇冷道,“小心朕把你赏赐给将士们。” 他对这个狼女,自然谈不上喜欢,就是纯纯的走肾。 其其格紧咬着下唇,些许血迹令得红唇越发凄美,怨毒的盯着他,似乎要把咬碎。 朱祁镇立在她身前,伸手轻抚她美丽的脸颊,道:“你已经是朕的女人了,放心,不会被赏赐出去的,说不定你肚子里会有朕的孩子。你说真有孩子,他会不会成为漠北的王?” 其其格瞪大美丽的眼睛,面色惊诧,没想到这恶魔皇帝还有这一层谋划,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背脊越发寒冷。 一时间芳心更乱了,从未有过的无助感。 她那双倔强的眼眸中涌出泪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处滑落。 朱祁镇看着她哭,没有安慰,也没有丝毫心软,淡淡道:“我们中原流行一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你顺着朕,没准将来还有机会回到草原。” …… 说完,他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当他来到廊下,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那的妖后,还有阿伦娜。 “呃……”朱祁镇耸耸肩,“朕和王女深入交流了下。” 妖后明显压抑着愤怒,冷声道:“还不跟本宫走。” 朱祁镇跟着妖后,出了后宫别院,一路上朱祁镇想说话,但是妖后冷冰冰的来了句:“回宫里再说。” 回到坤宁宫后,妖后挥手就朝着朱祁镇打,边打边骂:“你干了什么?大明的皇帝啊,你至于吗?干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 朱祁镇心念电转,想着咋办?他猛地抓住妖后的手,把她按在墙壁上,来了个霸道的又长长的壁咚。 一开始,妖后还挣扎,没一会儿后,就主动回应了。直到喘不过气来,妖后才推开他,美目凶巴巴:“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 “这不能怪朕,贤妃和德妃大着肚子。”朱祁镇满脸的委屈,“你只撩,不给吃,我一个阳刚青年,怎么受的了?” 妖后气笑了:“放屁!后宫那么多妃子,还……还有双喜。” 朱祁镇搂着她柔韧的腰肢,目光温柔:“好吧,我的确有目的。” “什么目的?”妖后追问。 “等王女有了朕的孩子,再把她放回草原。”朱祁镇理所当然道,“到时候,就扶持她的孩子为漠北的王,那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妖后目瞪口呆:“你……你……你又无耻又毒啊。” 朱祁镇伸手捧着她成熟妩媚的脸,道:“我肯定不喜欢的那个王女,你就放心吧。” “呸!”妖后啐一口。 朱祁镇就还她一个霸道的壁咚,直到妖后无力,她面色绯红,透着几分幽怨和不满:“好了好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贪恋的靠在朱祁镇怀中,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一双美目情意绵绵,更是透着几分春意和水渍。 …… 后宫别院。 阿伦娜把一件宽松的袍子抛给软榻上的其其格,低声道:“起来吧,去洗洗,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其其格歪着脑袋,擦拭着眼泪,道:“你终于看我笑话了,想笑就笑吧。” “对不起!”阿伦娜突然道。 其其格愣了愣,抬眼看着阿伦娜,她眼中也满是泪水,泣声道:“如果我不出去,就能保护你了,我本就是烂女人,他冲为来就是。” “哼,假慈悲。”其其格冷道。 “不管你信不信。”阿伦娜擦了擦眼泪,沉声道,“在这陌生的大明京城,我们只有抱团取暖,才有机会回到草原。” 其其格深吸一口气,下床,刚站起来,双腿微微一软,楚楚可怜的跌坐在地上。阿伦娜伸手去扶她,她挥手就打开她的手。 但是,阿伦娜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冷道:“听话,我会替你父汗,照顾好你。” 其其格一愣,软在了她的怀中,先是小声抽泣,继而嚎啕大哭。阿伦娜温柔的拍着她的背,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明早起来,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起面对这冰冷的深宫。” “我已经不干净了。”其其格道,“肚子里可能还会有那恶魔皇帝的孩子。” 阿伦娜若有所思:“孩子?” 其其格目疵欲裂:“恶魔皇帝说要扶持我的孩子为漠北的王。” (本章完) 235.第235章 陛下是假的?可大明朝是真的 第235章 陛下是假的?可大明朝是真的 锦衣卫诏狱旁边,有一座小院子,守卫森严,像是里面住着什么重要人物。的确是一个重要人物,大明原英国公张辅。 不过,他不是住,而是被圈禁在这里。据说是贤妃娘娘求情,皇帝陛下开恩,才没有把他关进诏狱。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子前,泾国公陈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跳下马车,来到院子大门口,守卫拦住了他。 “奉旨来审张辅。”泾国公陈懋挥了挥手中的令牌。 守卫立刻就让开了,若是一般人来,守卫是绝不会放行的。张辅虽然被圈禁,但是他历经四朝,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来看他的人很多,可皇帝严旨,不允许任何人看望。 泾国公陈懋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口望了望,转头向守卫问:“张辅他怎么样?” 守卫沉思了下,道:“还挺好的,能吃能睡,每天早上还坚持早起打一套拳,有时候还会跟我们说起他之前跟随太宗皇帝打仗的事。” 另一个守卫附和:“对对对,尤其是前几次,他听我们说漠北连续大捷,他的话明显变多了。经常望着漠北的方向发呆,每天都问我们漠北有没有最新的消息。” “看的出来,老将军很想去漠北。”最先的守卫轻叹,“他问我们漠北进军的情况,这我们哪知道?” 泾国公陈懋听了,嘴角浮现一抹笑,提着食盒大步走了进去。进门后,就看到张辅在院子里练刀。 舞的虎虎生威,一看就是从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干净利索,不是架子。 “好好好!”泾国公陈懋连续叫了三声好。 张辅停下来,看到是陈懋,大喜:“老陈,你终于来看老子了,快快快,过来。” “你这地儿,我就是想进,也进不来啊。”陈懋摊手,扬了扬手中的食盒,“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烧刀子,还有太白楼的烧鱼。” 张辅兴奋的大小,有些迫不及待,连忙上前接过食盒,在院子中的石桌子上摆好,亲自给陈懋倒满一杯酒。 “来,老陈。”张辅举起酒杯。 “喝!”陈懋豪饮一杯。 三杯酒下肚后,张辅瞪了瞪眼,道:“还不快跟我说说漠北的情况?” 陈懋装作有点懵,问:“漠北什么情况?” “在你大哥面前装,是吧?”张辅怒瞪,“当年我们一起靖难,可是老子带着你打仗。” 陈懋又猛地喝一杯,眼神幽幽:“哎呀,那会儿,我们多年轻,就想着立功。” “是啊。”张辅摊手,“我老子管着我,你老子管着你。” 陈懋附和着点头:“我们两明明立功了,我们的老子却要把功劳分给别人,不提拔他们的儿子。” 他们一个是靖难名将张玉的儿子,一个是靖难名将陈亨的儿子。在靖难的时候,他们都还是跃跃欲试,要立大功的少年郎。 “好吧,我就跟你说说漠北。”陈懋再喝一口酒,面色很是得意,“如今咱们大明朝,人才济济啊,于谦挂帅,年轻的杨贵芳为辅,有郭登,杨洪,刘大垂一批老将,年轻的有王越,朱永,白圭他们。对了,年轻一代还有你孙子,帝国之猛虎张伦,当然,他坐镇东南。” 张辅犹豫了下,问:“那伪……陛下没有为难我们家吧?” “没有!”陈懋道,“贤妃在宫中的地位,都没有影响,你放心吧。这也就是当今陛下,换成别的皇帝,你一家肯定灭族。” 张辅轻哼一声,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陈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说漠北之战。张辅听的津津有味,当听到杨贵芳用计引出也先时,大赞:“杨贵芳这小子,将来的成就会超过于谦。” “哟,你这么看好他?”陈懋笑问,“他比你那孙子还强?” 张辅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我那孙子,也能成为名将,也是个帅才,可他比不上杨贵芳,因为他没有杨贵芳阴险无耻。” “嘿,你这话怎么说。”陈懋扶额。 “真的,我,你,还有于谦,都会受到所谓名将声名束缚,有些事不会去做,可他杨贵芳就会。”张辅微微含笑,“而且他坐起来,毫无负担。” 陈懋点了点头:“是啊,就像是上次漠北之战,他竟然用瓦剌军的人头筑京观。我们可做不出来,他看上去像是个偏偏书生,手段比我们还狠。” “所以啊,他将来必是个大才。”张辅说着,面色微沉,“这样的人,用起来就是把双刃刀。哼,就看……陛下驾驭得住么。不过,陛下应该知道,因为就是陛下告诉我,那杨贵芳是要做修罗王的人。” 陈懋长叹一声:“年轻人啊,层出不穷的年轻人。这也是我大明之福。” 感慨之后,他继续说漠北的局势。张辅听完,缓缓点头:“如此说来,漠北大局已定。大明,从此无漠北之忧了。”“是啊。”陈懋大笑,“值得豪饮一杯。” 张辅喝完杯中酒,抬眼道:“说吧!” 陈懋有点懵:“说什么?” “那伪……陛下让你来的吧?是要劝我,还是要杀我?”张辅哼一声,“他现在的威望,就是把我杀了,朝野上下也不会对他说什么吧。” 陈懋叹息一声:“老张,你猜错了,并不是陛下要我来的,更不是来杀你的。我来找你,是因为大明建了一所军校,叫洪武军校,军校知道吧?” 他把军校是什么,解释了一遍。张辅听了,大赞:“这很好啊,以后这洪武军校肯定会出现很多将帅。” “是啊,陛下说了,大明要征服外洋,需要源源不断的将帅,洪武军校就是陛下想出来的。”陈懋道,“军校初建,需要先生,我是来请你去做先生的,教教大明的未来的将帅,你也能把你一生所学传下去。” 张辅明显动心了,可他口气却冷冷:“他会放我出去?” “陛下同意了。”陈懋道。 “那我也不去,我不会为他效力。”张辅坚定道。 陈懋急了:“为什么?” 张辅哼一声:“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现在的皇帝陛下是……是假的。” 他终于直接挑破了,陈懋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皇帝真假,也不管,我只知道大明朝还姓朱,皇帝仍是太宗之孙,先帝之子,叫朱祁镇。这大明朝依然是真的。” 张辅听了,直接愣住了。 陈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张,你再好好想想,我过几天再来找你。哎,其实陛下应该让你去百姓中走一走。蒸蒸日上的大明朝,谁会相信当今陛下是假的?谁在乎?百姓只会在乎有没有饭吃,会不会被异族欺负。”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了。张辅看着他远去,拿起酒杯默默喝一口。 …… 漠北,鞑靼部大营。 忽里台大会之后,脱脱不回到这里,他当然是愤怒的,因为他没有成为草原的大汗,而只是鞑靼部的大汗。 他现在知道了中了明廷的计。在明廷的策划下,草原被分成了三个部分,西边的瓦剌部,选阿剌知院为大汗,他的鞑靼部在中间,东边还有个兀良哈部,他们本就投靠了大明。 “父汗,明廷是把我们分裂了。”脱古思猛可愤恨道。 他是脱脱不的儿子,年少气盛。脱脱不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我们当前也没有办法,只能听明廷的。因为各部已经厌倦了战争,他们都倾向了明廷。” “父汗,等过个几年,草原恢复过来,我们就能再次南下。”脱古思猛可道。 “当然!”脱脱不眸光锐利,“如今我们的地盘最大,等明军灭了也先,我们就是草原最强部落。等着吧,以后还有机会的。” 话音落下,大地忽然震动。 一个亲卫慌忙跑到脱脱不面前,禀报:“大汗,明军,是明军,冲着我们来了。” “怎么可能?我们刚刚与大明结盟了。”脱脱不道,“哪来的明军?他们主力不是在斡难河吗?还有一部都越过石山了。” 亲卫指着南边道:“是从南边来的!” 脱脱不抬眼看去,已经能看到那冲锋而来的大军了,犹如滔天海啸,席卷而来。明军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大营,屠刀落下。 黄昏时,大战结束,脱脱不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少部分逃走了。明军主将石亨看着眼前跪着的脱古思猛可,他身旁是脱脱不的尸体。 石亨看着手中谍报,大惊:“结盟了?本将不知道啊。这……这误会大了啊。” 跪在那的脱古思猛可眼中喷火,恨不得一刀杀了石亨。石亨则是一脸无辜的来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道:“对不住啊,消息来的不及时,我从南边过来,不知道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这样,我会向陛下请罪。哎,还杀了脱脱大汗,这可如何是好啊?你父汗死了,我们扶持你为鞑靼大汗。” 原本愤恨的脱古思猛可,瞬间压制住了仇恨。现在他的主力被灭,只能依靠明廷,才能坐稳新大汗的位置。 “既然是误会,我们……我们……”脱古思猛可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本将会厚葬脱脱大汗,全力拥你为汗。”石亨摊手,“你才是孛儿只斤家族的子孙啊。” (本章完) 236.第236章 后宫让妖后害怕的女人,逼疯妖后 第236章 后宫让妖后害怕的女人,逼疯妖后 漠北,某处大营。 这是瓦剌部阿剌知院的大营,他从忽里台大会回来之后,也是一脸愤怒。因为大明并未扶持他为草原的大汗,而是把草原划成了三个部分,有三个大汗。 大帐中,阿剌知院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大明是要分裂我们,以后让我们相互牵制,让我们自相残杀。” 一旁的孛来点头,可又无奈道:“我们也只能按照他们的办。” “罢了。”阿剌知院轻叹一声,“如今各部厌战,大家就都恢复几年吧。大明开启互市,草原不会缺少物资。” “只希望明军能彻底灭了也先。”孛来道。 阿剌知院大笑:“肯定会灭了也先,不然,他们劳师远征就白忙活了。哈哈哈,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瓦剌的大汗。” “参见大汗。”孛来恭敬的一拜。 “哈哈哈,当饮。”阿剌知院大笑,“来人,上酒。” 三个侍卫捧着酒进来,阿剌知院目光扫过后,问:“其他人呢?孛来,不是让你召集诸将议事么?” 孛来躬身一拜:“将军们得到了大明的粮草,都很高兴,给自己的部族分配呢。” “分配?谁下的命令?”阿剌知院大怒,“本汗都还没分,他们开始先分了?” “大汗。”孛来走近,一笑,“你就用不着了。” 说完,只见寒光一闪,他拔刀而出,一刀捅进了阿剌知院的肚子。阿剌知院惨叫一声,一把就要推开他,但是,刚刚进来的三个侍卫控制住了他的双手双脚。 叱!叱!叱! 孛来连续几刀下去,阿剌知院只剩下一口气,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大汗的位置啊。”孛来冷笑,“明廷已经答应我了,扶我为瓦剌部大汗。你,还有你的家族,我会全部清扫。” 叱! 最后一刀扎进了阿剌知院的心窝子,阿剌知院彻底断了气。 …… 斡难河畔,晨曦初破晓,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霞光。 明军大营内,旌旗猎猎,迎风招展,营帐连绵。 忽然,如雷的马蹄声传来,石亨率领的右路军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自远方奔腾而来。马蹄声、甲胄碰撞声都带着一种激昂。 当石亨的军队缓缓驶入大营,与早已等候多时的于谦左路军汇合时,整个营地瞬间沸腾了!将士们纷纷走出营帐,欢呼雀跃。 “兄弟们,我们终于聚在一起了。”石亨的声音粗犷,却浑厚有力,“于少保,末将来拜。” 于谦是一股儒将气度,此刻,也是豪情顿生:“大军会师,彻底荡平漠北。” 石亨大笑:“我们快跟上杨贵芳吧,不然,军功全被那小子捞了,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剩下。” 于谦带着石亨进了中军大帐,坐下后,他问起脱脱不那边的情况。 “那还能咋地?脱脱不必须死啊。”石亨摊手,“按照信中说的,扶持他儿子脱古思猛可为汗。要我说,一刀杀了得了,扶持一个弱小的。” 于谦笑着摇了摇头:“扶持弱小的,他也坐不稳啊。草原有草原的规矩,况且,脱古思猛可是孛儿只斤氏,黄金家族在草原还是有号召力的。” 石亨点了点头,微微皱眉:“但是我觉得脱古思猛可那小子,不可控。带着仇恨,又有野心。” “那好办!”于谦道,“等我们退回去,你信不信西边的瓦剌,还有东边的兀良哈,都会抢他们地盘?他只能靠着我们大明。” “对了,听说瓦剌部的阿剌知院死了?现在的大汗是孛来?”石亨问。 “孛来才是我们要扶持的人,阿剌知院家族在瓦剌势力太大。”于谦点头。 石亨端起茶杯喝一口,笑道:“整个连环毒计,是杨贵芳那小子出的吧?于少保啊,后生可畏哟,这一战之后,我看我们还是退下吧。” 于谦微微一愣,没想到石亨会有这种想法。这也证实了他心中的判断,石亨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 “不至于。”他轻叹一声,“此战之后,陛下会继续提拔我们,会让我们在朝中枢,但是手中没有实际的兵权。” 石亨点了点头,洒脱一笑:“搞不好,还能封侯。哈哈哈,也罢,是时候交给年轻人了。杨贵芳,张伦,王越,朱永,白圭这帮小子不错,比我们年轻时候强。” “听说陛下在京师办了个……军校。”于谦耸耸肩,“到时候,我去军校当先生去。” 石亨大笑:“那我就去当个教头!” 于谦举起茶杯,豪气一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封狼居胥!”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看着手中的谍报,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也先再次败逃,石山山脉都没守住?哼,他这一回,真是要逃去狼居胥山了。” 军师邬行道沉声道:“朝廷这次彻底解决漠北问题,至少几十年不会有漠北之忧。手段是够狠的,结盟了,还能大开杀戒。” “脱脱不啊,也是够愚蠢的。”许彬哼一声,“糟了算计。” “还有瓦剌部的阿剌知院,死的不明不白,定然是朝廷的谋划。”邬行道摊手,“一个连环毒计,彻底瓦解了漠北,现在的漠北三部,必须都要依靠朝廷。” 正统皇帝听着,面色阴沉下来:“朝廷解决了漠北问题,最迟明年,肯定是挥师向西,奔着我们来了。我们挡得住吗?” 大家都知道,当然挡不住。比起也先,他们实力差远了。 “乌斯藏那边?”正统皇帝朝邬行道问。 “难说。”邬行道苦笑,“之前那几个西域的高僧,已经启程去京城,那伪帝要在京城举行更大的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伪帝邀请了乌斯藏的八大法王,他们会齐聚京城。” 许彬接话道:“乌斯藏那些法王,其实也怕,只要朝廷保持他们在乌斯藏的地位,他们应该会妥协。” 正统皇帝冷冷一笑:“就剩下我们孤军奋战了。” 许彬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他想告诉皇帝,其实关西部内部,也有暗中与朝廷勾结的,这时候不显现,一旦开战,就会跳出来反戈一击。 “陛下,要不考虑君山会的那个谋划?”许彬问。 “朕明白,那是希望最大的谋划,也是最冒险的。”正统皇帝自嘲一笑,“朕也不是怕死,只是担心朕死了,就一切希望都没了。” 在那一直沉默的朱祁钰忽然道:“若是我们昭告天下呢?有玉玺,有我藩王作证,天下会不会群起响应?” 殿中一下沉默了,没有人回答。 许彬心中冷笑,你们朱家前些年干的什么事,你们自己不清楚吗?土地被疯狂兼并,流民骤然增多,没有饭吃。 如今,在伪帝的一系列举措之后,百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你觉得他们会响应支持你们吗?他们就是知道你是真的,也会假装不知道。 “朕在想想,实在不行,朕就潜入京师,用命一搏。”正统皇帝道。 …… 京城,后宫别院。 朱祁镇溜达着来到这里,其其格看到她,依旧是满眼凶光,毫无一点中原女子的温柔,像极了一匹野马。 阿伦娜不在,朱祁镇看着还水润了不少的其其格,一股邪念升起。其其格看着他的目光,竟然子开始脱衣服。 “这……么乖了?”朱祁镇疑惑。 “中原男人和草原男人,都一样。”其其格道,“我现在是俘虏,能反抗吗?” 朱祁镇走过去,伸手搂住她柔韧的腰肢,挑眉:“看来,你不是蠢。” 他怕了怕其其格的腰,让她转过身去。其其格转了过去,双手撑着桌子,弯腰,提臀,柔顺的秀发落下,随风微荡。 半个时辰后。 其其格无助的泪水滑落眼角,无力的靠在朱祁镇怀中,像极了被驯服的小母狼。 “朕突然有个想法,若是活捉了你父汗,朕不杀他。”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道,“把他送到京师来,朕留他一命。” “当真?”其其格抬起美眸。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玉背上,道:“朕是皇帝,君无戏言。” 他的确是这么想,活着的也先,比死了的也先作用大。到时候,没准还能用来牵制草原的局势。比如,也先带着女儿回到草原,扶持她女儿的儿子为大汗。 “哎~”其其格叹息一声,靠在朱祁镇肩膀上,美眸中的泪水落下,道,“我父汗是不会投降的,要么逃走,要么死。” 朱祁镇拧了拧眉。 也对,也先或许不会甘心被俘,他的性格,一定会继续逃。当初,也先在草原也是失败过的,败到身边只有十几个人。但是,靠着那十几把弯刀,他成了草原的霸主。 “死不死的,也由不得他。”朱祁镇起身,穿好衣服。 其其格卷缩在软榻上,默默的流泪。她以前那是草原的王女,身份尊贵,如今是俘虏,被这大明的恶魔皇帝羞辱。 “朕下次再来。”朱祁镇一笑。 他对其其格还有新鲜感,这女子野性难驯。 …… 朱祁镇神清气爽的出来,迎面碰到阿伦娜,她穿着一袭中原的红色长裙,身材被勾勒的极为火爆。她看到朱祁镇的刹那,望着他满足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没在的时候,这大明皇帝又来干什么了,肯定是欺负了其其格。 “臣妾参见陛下。”阿伦娜欠身一拜,身前硕果沉甸甸的,媚笑一声,“陛下,以后不要欺负我们王女哟。” 朱祁镇似笑非笑,走过去,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其一把搂入怀中,微微前倾便是将其压在了墙壁上,直接一个霸道的壁咚。 好一会儿后。 他抬起头,擦了擦嘴角,回味了一下,道:“以后朕欺负你?” “你也是这般对待我们王女的?”阿伦娜主动迎上他的目光,“臣妾有很多好处,陛下以后会慢慢知道。” “朕很期待。”朱祁镇嘴角含笑。 阿伦娜异色的眸子多了一抹柔媚之意,不像其其格那样挣扎,甚至反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薄唇轻启,神情似妖似魅:“陛下觉得臣妾美吗?” 朱祁镇毫不犹豫回答:“当然。” “那与太后相比呢?”阿伦娜美目刮了一眼他,手指轻轻在他的胸膛轻抚,有点天生媚骨的韵味。 “不相上下。”朱祁镇张口就来,心中吐槽,你比太后风骚多了。 阿伦娜美目微动,笑意更浓,还带着一股挑衅:“臣妾会让陛下知道,臣妾比太后更有妙处。”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轻笑:“好,朕下次来好好体会。” …… 这一年的科举推迟到秋天,如今,陆续有学子进京了。因为这次参考人数破万,礼部那边做足了准备,除了客栈,朝廷还专门空出会同馆给学子居住。 朱祁镇微服到太白酒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听着周围学子们在那指点江山。有些观点和幼稚,但他们年轻啊。 “我这回考术科,在我看来,术科比四书五经还重要。我从泉州来,经常碰到西洋人,他们西洋很重视术科。天文,物理,化学,生物,医学等领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以前学这些东西,做不了官,现在一样能做官了。不仅如此,朝廷还成立了各种研究院,需要的都是术科人才。” “还有还有,据说朝廷在筹备术科的大学,就跟国子监一样,相信大明未来术科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次录取人数就多啊,相比而言,现在考术科,上榜的概率还大呢。” “哎呀,我最想进洪武军校,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 “马文升,你肯定行的,你小子不是随时带着孙子兵法看么?还跟我说了一路的马政、屯务、边备。” “刘大夏,你不也喜欢看兵书啊。” 在角落默默听着的朱祁镇拧了拧眉,他前世熟读过《明史》,记得有这么两个人,后来被称为“弘治三君子”的三人,就是王恕、马文升、刘大夏。真是巧了,这太白酒楼就有两个。 “也不知道这次朝廷会录取多少人,据说这次参考的人有一万多。” “大好事啊,说明百姓安居乐业,没有饿肚子,读书人都变多了。” “当今天子虽然年轻,但已经有圣君之相,土木堡之后奋发图强,这才几年?先是大力整顿内部,推行改革,接着就是抗倭,北伐。” “恰逢圣君临朝,是我等之幸啊。” …… 朱祁镇溜达了一圈后,回宫,眼看时间尚早,他本想先去看看贤妃,可一个宫女过来一拜,禀报:“陛下,也先的王妃阿伦娜请陛下过后宫别院一趟,说是有要事。” “要事?”朱祁镇轻笑,朝着别院去了。 他才走,双喜从另一边过来,看到他的背影,立马拦住刚刚那个宫女问了一番,才知道陛下是被阿伦娜请去的。 “哼,一个俘虏,还要陛下去见她?”双喜哼一声,急急回了坤宁宫。 妖后正站在窗前吹风,一双妖媚的桃眸子清澈无比,水润水润的。她穿着一袭白色单薄的长裙,将身材勾勒的越发完美,一缕秀发垂落在绝美倾城的脸上,令得她的容颜气质更加万千,增添了一抹妩媚动人之感。 “哎,好热,忒闷了。” 清澈的眸子倒映着窗外的景色,睫毛长而浓密,随着眼眸的眨动,睫毛微微轻颤,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又带着一抹少女的清纯。 “娘娘。”双喜急促的喊声传来。 妖后优雅转身,明媚的眼眸看着急急跑来的侍女,就要训斥。 “娘娘,陛下被阿伦娜叫去了后宫别院。” “咱们走!” 妖后闻言,秀美的脸瞬间冰冷,提着长裙,脚步急促的向着后宫别院走去。 雄赳赳,气昂昂! 她像是要去战斗的,浑身还带着一股杀气。 此刻,朱祁镇已经在后宫别院,还是在阿伦娜的房间中。 阿伦娜穿着她们草原的的裙子,淡红色的抹胸长裙,那一抹雪白沟壑晃人眼球,身姿妖娆婀娜,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微微仰着妖媚美丽的脸,眼眸微动,撩人心魄的看着朱祁镇。 “陛下,臣妾亲手做了凉茶,给陛下解渴。”阿伦娜玉手微抬起,开始倒茶,嘴角噙着一抹柔媚的笑意,撩拨意味十足。 朱祁镇端起来,喝一口,似乎很回味:“妙啊。” 口感确实不错,像是前世喝的果茶,还加了冰,在这盛夏喝一口,的确解暑。他喝完一杯后,抬眼问:“上次你不是说还有更妙的么?” 阿伦娜闻言,缓缓起身,手掌轻抚腰肢,来到朱祁镇面前,俯身凑近,腻声道:“那就要看陛下敢不敢了。” “朕有何不敢?”朱祁镇挑眉。 他伸手抓住阿伦娜的玉手,猛地一拉,把她拉进了怀中。他心中冷笑,跟老子玩游戏呢?老子和妖后玩了好几年呢,对于你这个异族女人,老子可不会像对妖后那般客气。 阿伦娜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微微歪着脑袋,妖媚的眸子撩人心魄,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臣妾跟大萨满学过艺,是男女方面的,臣妾能帮陛下抵达从未的快乐高峰,不仅仅是身体,还有神魂。” 骗鬼呢? 朱祁镇心中吐槽,面上却是含笑:“是么?” …… 咣当! 大门被踢开,妖后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抬眼就看到了腻歪在一起的两人。阿伦娜靠在朱祁镇的怀中,媚眼如丝,像是个妖精。 朱祁镇看到妖后进来,伸手推了推阿伦娜,起身朝着妖后一笑:“呃,阿伦娜说能帮朕看看病。” “看病?”妖后目光清冷,“不用把脉,用嘴么?” 朱祁镇一头黑线,心想你是个老司机,也不能随便开车啊。阿伦娜缓缓起身,朝着妖后一拜,道:“娘娘,臣妾跟大萨满学过艺,陛下身心疲劳,臣妾能帮他缓解疲劳,抵达快乐的彼岸。” 朱祁镇扶额,你丫也是个老司机啊。 “大明有太医!”妖后冷若冰霜,“还请你自重!” 阿伦娜似笑非笑,目光在妖后和朱祁镇两人身上来回,一副看穿了的表情,道:“是,臣妾会自重的,臣妾来自草原,不懂中原规矩。不过,这后宫里,臣妾不是最需要自重的那个人吧?” 妖后目光一凛,杀机一闪而过,冷冷问:“可看出陛下是什么病?” 阿伦娜美目看着朱祁镇,眼眸中似萦绕着柔情妩媚:“陛下神魂有失,臣妾倒是能治,就是臣妾给陛下治的时候,只能和陛下两人在场。” 妖后暗暗心惊,因为之前的御医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这个阿伦娜还说准了。 “不必了。”她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还不走?” 朱祁镇面色古怪。 他感觉自己是被捉奸了似的,妖后吃醋了?醋意很大啊。 “臣妾恭送娘娘,陛下。”阿伦娜欠身一拜,身姿曲线傲人。 妖后撇了一眼,挺了挺胸,大步向前走。朱祁镇跟在一边,嘴角含着笑。到了外面,妖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冷道:“以后不许来见这个女人。” “为什么?”朱祁镇假装无辜。 他是故意装的,把妖后脸都气红了,怒道:“你要是再来找这个女人,以后就别进我的坤宁宫。”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娘子吃醋了,说以后别上我的床。 朱祁镇一脸正经道:“你误会了,我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妖后猛地停住,气呼呼的瞪着他,一副‘你难道不是吗’的表情。朱祁镇一个白眼:“我是有正事,真的。” “呸,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妖后越说越气,“我再也不信你了,要她没我,你选吧。” 说完,她又发现不对劲,自己算他什么,怎么一气之下就口不择言了呢?但是,她又不想再解释,一双美丽的眸子带着委屈,可又气势十足的盯着朱祁镇。 “我选她!”朱祁镇脱口道。 妖后刹那间瞪大了双眼。朱祁镇连忙补了一句,不屑的挥手:“她凭什么?一个草原的女人,还是也先的女人。我呸,她配么?” “你……你……”妖后一跺脚,气呼呼的走在前面。 (本章完) 237.第237章 封狼居胥!大明日不落帝国时代开启 第237章 封狼居胥!大明日不落帝国时代开启 漠北,离侯山。 也先一路逃到了这里,再往北渡过弓闾河,就是狼居胥山了。也先立在离侯山,心虚无比复杂。 汉时霍去病,率军深入漠北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并大败匈奴。随后,他乘胜追击,一直打到狼居胥山,在那里举行了祭天地的典礼。之后,他并未停下追击的脚步,而是继续深入,最终抵达瀚海,方才回兵。 那一战不仅使匈奴损失惨重,远遁漠北,不敢再南下侵扰汉朝,也成就了霍去病“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的千古英名。 “难道本汗要成就那杨贵芳?”也先心中悲愤不已。 他曾经一路打到大明京城,差点夺取中原江山,可这才几年?自己竟然落到了如此境地。身后的明军紧追不舍,似乎一定要灭了他才罢休。 “大汗,探子来报,明军分三路向我们追来了。”伯颜来到他身边,“他们一边追击,一边降服草原各部。” 也先目光如刀,冷哼一声:“祖宗的脸面都被他们丢尽了,他们不配做草原的勇士。待我回到漠北,再收拾这帮懦夫。” 伯颜眼中喷火,也愤怒。他平复了一会儿,继续禀报:“大汗,兀鲁黑已经收到失必儿部首领伊巴克的信,伊巴克率领五万狼骑正在南下。” 也先听了,并未高兴,而是面色凝重,道:“如果我们最后的主力都被灭,伊巴克过来,只会吞并我们。” 伯颜大惊失色,随即就想明白了,失必儿部现在所在的地方,比漠北还要苦寒,他们肯定希望南迁,有更大的牧场。 “罢了,真到那一步,我们也只能忍辱负重。”也先道。 “大汗,我们现在还有十万精骑,没那么容易败。”伯颜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 离侯山以南,某处大营。 杨贵芳的率领十万精骑追击至此,越靠北,风沙越大。杨贵芳坐在马背上,遥望北方,感慨一声:“长城以南,这会儿应该是热的要命吧?可这里的风,竟然带着寒意了。” 朱永附和道:“是啊,这次北征,也让末将知道世界之大啊。以前在京郊大营训练的时候,陛下来过几次,总是说起那句‘世界无限广阔,男儿切莫固步自封’,当时我不太理解,现在理解了。漠北都这么大,那陛下说的外洋该有多么辽阔啊。” 杨贵芳眼中也满是向往:“上次出海船队回来,我还专门找过那郑必藏,他们在海上,都得航行几个月。据说那南美洲,比我们中原还要辽阔。” “陛下说的大明日不落帝国,末将很期待。”朱永面色激昂,“待这次平了漠北,我们就该西出了吧?西域的察合台,还有那什么帖木儿帝国,奥斯曼帝国。哈哈哈,与他们争锋,那才带劲。” 杨贵芳听着,面色一沉。他想起了被自己烧掉的那封信,来自敦煌的信。到时候朝廷大军西征,如何面对敦煌? “将军,这次为何不带上神机营?”朱永问。 杨贵芳回过神来,指了指北方,沉声道:“这一次,我就是要再次用骑兵打败也先,打掉他们引以为傲的草原铁骑,震慑草原诸部。我们远征漠北,不仅仅是要灭也先,还要降服漠北诸部的心。” “末将明白。”朱永颔首。 杨贵芳大笑一声:“若是我猜的不错,也先肯定会在离侯山停留。告诉将士们,出发,离侯山将会有一场大战。” …… 于谦率领大军,这会儿正在草原某处修。他和王越登上一座山,望着北方,无语的笑一声:“这个杨贵芳,把神机营和步兵都留下了,只带着十万精骑追击也先。” “将军你担心?”王越问。 “能不担心么?”于谦摊手,“这里可是别人地盘,也先一路撤退还在一边收拢各小部落。而且再往北,我们从未去过,地形也不熟悉。” 王越点了点头,皱眉道:“末将听说杨将军一直研究漠北的地形,地图存了一大屋子。” “他或许比漠北人还了解漠北。”于谦一笑,“若是没有把握,他也是不敢贸然追击的。此次漠北之战,杨贵芳功劳最大。哈哈哈,我不得不服老啊。” 王越摇了摇头:“当然是将军你居中运筹帷幄。” 于谦摆摆手:“我没有不高兴,而是高兴,大明有你们年轻人,那是大明之福。等班师回朝之后,我为你们请功。” 王越大笑一声,指了指北边道:“将军,那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这要是慢了,军功都被杨贵芳他们拿走了,连口汤都没有。” 休整了一会儿,他们继续北进。 不仅仅他,在他的右边几百里,是石亨的大军。大明三路大军向北,就是要让也先无处可逃,也顺道震慑漠北。 …… 这一日,离侯山。也先站在山上,看着山下那汹涌而来的明军,犹如一线大潮。伯颜和兀鲁黑立在他的左右,举目望去。 “咦,来的不是全部,估计只有十万人马。”兀鲁黑道。 “全是骑兵,没有神机营。”伯颜惊喜。 也先似乎并不意外,轻笑道:“如今已经是深入漠北两千多里,他们不可能带着神机营沉重的辎重前进。” “那就不怕了。”伯颜似乎一下子来了信心,“骑兵作战,中原人不是我们对手。” 也先心中不这么认为,因为怯薛军就是被对方骑兵灭掉的。如今大明骑兵,已经不是当年的骑兵,甚至比大明太宗皇帝的时候还要强。但是,他心中也是稍稍稳了些,因为没有神机营,明军失去了他们的优势。 “大汗,他们扎营了。”兀鲁黑道,“我们要不要趁他们立足未稳,发动突袭?” 也先沉思了下,摇头:“再看看,那领军的应该是杨贵芳,最为狡诈,我们别中了他的计。” 于是,他们在山上观察明军,直到明军扎营完毕。已经是黄昏,亲卫突然来报,说明军派来使者。 也先一愣,而后挥手:“带过来。” 没多久,一个大明的使者来到了也先面前,面色无比倨傲,只是微微颔首,道:“也先大汗,我们杨将军让我带来挑战书,明日他会亲率五万大明铁骑在山下草原摆开阵势,大汗你也率五万草原铁骑,以骑对骑,一战定胜负,敢不敢?若是我们败了,我们退出草原。若是你们败了,立刻投降。” “你们杨将军,有病吧?”伯颜无语,“打仗岂是儿戏?还能赌?” 也先却挥了挥手,沉声道:“好,本汗接受杨将军的挑战。明日五万骑对五万骑,一战定胜负。” 伯颜和兀鲁黑齐齐一惊。 …… 夜色笼罩。 杨贵芳站在大账前,望着离侯山。他身旁的朱永面有不解的问:“将军,为何要向也先发出挑战?” “因为草原不能再死人了。”杨贵芳长叹一声,“于少保说的对,草原死的人越多,就越难降服。我以五万对五万,正好打掉也先的主力,他将不足为患。之后,我们身后的于少保和石亨,就能收服漠北各部。” 原来如此,朱永点了点头,抬眼道:“明日一战,我去!” 杨贵芳大笑一声:“当然得我去!你率剩下的五万骑,连夜退到右侧去,防止也先玩阴的。” 朱永没有争,颔首领命而去。 翌日,天朗气清。 杨贵芳亲率大军摆好了阵势,望着蔚蓝的天空,暗赞一声:“真是个死人的好天气。” 他拔出长刀,策马阵前,如雷般的声音落下: “今日一战,乃是我等定鼎漠北之关键。我们的身后,是祖辈用鲜血换来的土地;我们身后,是万千黎民百姓的安宁家园。此战,我们无路可退,因为一旦退缩,漠北的铁骑将会再次南下,践踏我们的田野,焚毁我们的房屋,让我们的亲人流离失所,让我们的家园化为焦土。” “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会有很多人会死去。本将的最后一道将令,若是看到本将倒下马来,不要停止冲锋,握紧你们的刀剑,誓死方休。”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眨眼间,两军对撞。 两军鏖战到黄昏,鲜血染红了草原。也先重伤被向北逃,甚至,他们在弓闾河都没有停留,仓皇逃命。 这一战,彻底击垮了也先和他大军的心房。就是骑兵对骑兵,他们也一样失败。 杨贵芳率领大军,一直追到了狼居胥山。 他策马登上狼居胥山之巅,眼前豁然开朗,一幅壮丽辽阔的漠北风光尽收眼底。这座山,不仅是漠北的神山,更似乎还镌刻着千年前大汉朝霍去病的辉煌印记。山风呼啸,仿佛在低语着那段封狼居胥、威震四方的传奇故事。 他环视四周,只见群山连绵,苍茫无际,夕阳的余晖洒在起伏的山峦上,金光闪闪。山脚下,战败的也先大军如惊弓之鸟,远远逃遁,留下一路烟尘。 杨贵芳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豪情壮志,他仿佛能感受到霍去病当年的英勇与决心,在这同一片土地上,他也书写了自己的传奇。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中不仅夹杂着战场的硝烟,更有一种跨越时空的荣耀与使命。 “等于少保,石亨来,我们也封狼居胥。”杨贵芳豪气道,“大明朝一个全新的时代来临了!” (本章完) 238.第238章 妖后崩溃:我恨你 第238章 妖后崩溃:我恨你 十日后,狼居胥山。 山顶上,南面中原,已经设好了祭坛。 于谦缓缓登上祭台,他的左右是杨贵芳和石亨。这一刻,他们心潮澎湃,他们代天子举行封禅仪式,以彰显大明王朝的威仪和对漠北的彻底征服。 唰唰唰! 三人抽出长刀,高高举起,向着苍天大地,声音落下:“今日,我等承先辈之志,率大明勇士,大败也先,定鼎漠北!此山此水,见证我等之忠诚与勇武,愿大明江山永固,百姓安康!” 言罢,他挥刀斩向祭坛前的木桩,象征着斩断一切阻碍大明统一的障碍。木桩应声而断,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祭天仪式并未结束,他们还要祭奠此次征伐漠北战死的英灵。一番仪式后,于谦亲口念着悼词: 此次北征,因异俗起兵;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我奉王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习武从戎,投明事主;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忠君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献俘将及。 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我当奏之天子,使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 …… 夜色如墨。 于谦,石亨,杨贵芳三人在帐中议事。三人都站在地图前,杨贵芳指着地图某处道:“这个位置就是瀚海,如今属于失必儿部。也先率领残军,肯定往这个方向逃。末将的意思,末将率领五万精骑,继续追击。” “展现过长,补给怎么办?”石亨皱眉。 “带一部分,剩下的就沿途补给。”杨贵芳摊手。 所谓的沿途补给,那就是抢掠了。于谦沉思了下,点头:“好,你继续追击,我们在这狼居胥山留下几千人,在这建个补给点。” “是。”杨贵芳颔首。 于谦拿起一壶酒,倒下三杯,面色变得轻松:“此战已经定了漠北,我们也该班师回朝了。几十万大军在外,粮草消耗巨大。” “咱两回去呗。”石亨一笑。 三人一饮而尽,于谦擦了下嘴道:“杨贵芳明日就继续追击也先,我和石亨在这呆几天,若是我猜的不错,漠北各部会来请降了。” “不是刚结盟么?”石亨道。 杨贵芳哈哈大笑:“结盟是结盟,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我们回师的路上,顺便把他们也灭了。所以,还是来投降比较安心。” “如此甚好。”于谦摊手,“还能让他们给你补给,毕竟,他们也希望我们能彻底灭掉也先。” 三人商议到深夜,第二日杨贵芳就率领五万大军向北出发了。 …… 漠北大捷,封狼居胥的消息传到京城,整个京城沸腾了。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从此漠北再无王庭,大明再无漠北之忧。皇帝领着文武百官,在太庙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 祭奠战死的英灵,也是告诉老祖宗们,漠北被收服了。大明的战旗,插在了狼居胥山。群臣看着站在祭台上的年轻皇帝,恍如隔世。 五年了,年轻皇帝对内推行新政,对外平倭寇,扫漠北。他不再是当年的儿皇帝,也无人敢质疑他的真假。 年轻皇帝站在那,睥睨天下,浑身散发着皇尊贵气,帝威如狱!如今的他,政务熟练,言语处事带有深不可测与不容置疑的权威霸气。 朱祁镇在祭祀仪式之后,挥退了所有人,自己进了太庙中。他朝着历代皇帝的画像上了三炷香,抬头望着他们。 “诸位,你们没做到的事,朕做到了!”他目光从太祖画像开始,扫过太宗,仁宗,宣宗,长叹一声,“当然,朕的确是假的朱祁镇。不过,朕做的要比真朱祁镇好,将来,也会比你们做的好。” 他嘴角浮现一抹笑,摊手:“朕还会比你们的那些后世子孙做的好。哎,朕跟你们讲讲,你们的那些后世子孙啊,一个接一个,简直就是垃圾分类。有搞豹房的,修仙的,挂机的,搞木匠的,被快递小哥灭国的。总之,就没有谁拿的出手。” “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穿越而来的啊。”朱祁镇一屁股坐下,“不过,你们放心,我也不算篡你们朱家江山。我也叫朱祁镇,以后也只能是朱祁镇,大明朝依然姓朱。等朕的孩子出生,朕带他们来给你们磕头,认你们为祖。” 他端起祭台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继续道:“今日就当时坦白局了,你们知道了真实情况,不认也得认!哎,朕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大明。你们也好好看着,朕会建造一个强盛无比的大明。” 说完,他呆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 坤宁宫。 妖后站在殿前的廊下,一袭紫色长裙,身材越显曼妙,气质也越发的高贵雍容。只是秀美的脸带着淡淡的愁绪,美眸微动:“漠北已定,本宫是高兴的,可又是担忧的。” “娘娘是陛下会挥师向西?”一旁的双喜问。 “最迟明年,朝廷肯定会向西进军。”妖后道,“以前是因为漠北的危险,朝廷才设立关西七卫,作为西北屏障。现在,朝廷不需要关西七卫了。” 双喜眼眸垂落,她对这些不太懂。 妖后幽幽一叹:“荡平漠北之后,现在陛下的威望,已经超过先帝,甚至与太宗皇帝比肩。朝野上下,都尊他,百姓拥护他。” 她心中剩下的话没说。 如此的威望,谁会在乎他的真假?他就是假的,现在也只能是真的了。敦煌的天子还幼稚的以为能打回京师? “娘娘,陛下来了。”双喜提醒。 妖后收回心神,看着走过来的伪帝,龙行虎步,器宇轩昂,其实他的外貌有了变化,如果现在把他和真皇帝摆在一起,大家一眼就能认出真假。 现在的伪帝,更加霸气威武,有雄主之风。 “饿了,双喜,赶快去准备饭菜。”伪帝走过来。 双喜朝他一拜,去了殿中厨房。伪帝来到妖后的身后,伸手抱着她柔软的腰肢,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闻了闻道:“真香,想吃。” 妖后往后一靠,依在他怀中,没好气道:“那你咬一口呗。” 伪帝没有咬,温柔的亲了下。妖后面色微红,柔声问:“漠北大军什么时候班师回朝啊?” “快了,再不回来,朕就要动用京仓的粮了。”伪帝道。 妖后微微蹙眉:“那也先不是还没死么?就回来了?” 伪帝不在乎的一笑:“杨贵芳继续追去了,那厮崇拜霍去病,肯定是要追道瀚海去的。” 妖后眼眸垂落,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她抓起伪帝的手,道:“走吧,你肯定饿了,先去用膳。” 伪帝用膳完,没有多停留,而是去陪贤妃和德妃。因为她们现在肚子大大的,还有两月就要生了。 妖后看着他离去,心中落寞。 伪帝在她宫中的时间越来越短,以后或许会更短。 …… 长春宫。 贤妃挺着个大肚子,躺在软席子上,一旁的宫女举着新鲜的葡萄喂她。因为太医跟她说,要多吃些水果。 “爱妃。”朱祁镇走了进来。 贤妃要起身,但是呗朱祁镇挥手制止了,道:“小心点,大着个肚子呢。再坚持两月,孩子就出生了,你也就卸货了。” “嗯,太医来看过,说一切都好。”贤妃道。 朱祁镇轻轻拥抱着她,道:“对了,你家爷爷终于大营去军校当先生了。也好,老了,潜心教书,为大明培养人才。” “谢陛下。”贤妃深情的看着他道。 “咱们是一家人。”朱祁镇一笑,“你家弟弟前几日上折子,还问起他的外甥。朕说还没出生了,朕也不知道情况啊。” 贤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臣妾一家,深感天恩。” 朱祁镇摇了摇头:“你弟弟是靠自己,你家可没帮他。如今,他坐镇东南,朕也放心。过个几年,朕还要他挥师南下呢。” “都是陛下给他机会。”贤妃道。 朱祁镇微微一笑。 贤妃怀上孩子后,越发懂事。不过,也变得小心翼翼了,朱祁镇也不点破她,她要为皇后,就是需要这样。 等她生了孩子后,渐渐地,得让她取代妖后才好。 “德妃妹妹怎样了?”贤妃问。 “也挺好的,只是肚子大大的,不方便走动。”朱祁镇笑道。 贤妃点了点头:“臣妾也是不便,不然,想去看看她。一个人闷在宫里,实在是太无趣了。” 朱祁镇挑挑眉:“怪朕咯?” 贤妃连忙摇了摇头:“臣妾不敢!” 朱祁镇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 漠北,狼居胥山巍峨耸立,如同历史的见证者,静默地俯瞰着脚下的一切。山脚下,尘土不扬,却自有一股沉甸甸的气势在空气中弥漫。 于谦高坐马背,身影挺拔如松。他身后的十几万大明军,排列得整整齐齐,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不动如山,却又蓄势待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在这股无形的压力之下,漠北诸部的首领们,那些平日里在草原上驰骋,以勇猛著称的英雄,此刻却纷纷低下了头。他们手中的弯刀,本是战斗的象征,此刻却高高举起,反转刀锋,以示投降。 他们跪成了几排,膝盖触碰到冰凉的土地,姿态谦卑,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释然。“瓦剌部向大明请降,望将军恩准。” “鞑靼部向大明请降,望将军恩准。” “土默特部向大明请降,望将军恩准。” “科尔沁部向向大明请降,望将军恩准。” “鄂尔多斯部向大明请降,望将军恩准。” “永谢布部向大明请降,望将军恩准。” “阿苏特部向大明请降,望将军恩准。” 四周,是广袤的草原,风从远方吹来,带着草叶的清香,也似乎在低语,讲述着征服与被征服的故事。于谦望着漠北诸位的首领,沉声道:“本将军接受你们的请降,望长城内外亲如一家,不起兵戈!” 这一日,明军班师回朝。 …… 狼居胥山以北,某处荒原。 还未入秋,这里已经是冷风呼啸,也先策马在一高处,望着南方。他面色苍白,明显就是失血过多,双手紧紧撑着马背。 策马站在他身旁的,是伯颜,他担忧的道:“大汗,你伤未好,还是别吹风了。回帐篷好好歇着吧。” 也先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沉声道:“我们不能停留太久,明军定然会继续追来的。” “还部放过我们?”伯颜不敢相信。 “呵呵,本汗不死,草原多少人坐立难安啊。”也先自嘲一笑。 伯颜眼中怒火燃烧,握紧手中的刀,恨恨道:“兀鲁黑说了,伊巴克的五万狼骑不久就会抵达。大汗,我们还有机会。” 也先目光忽然亮起,他座下的战马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思,忽地一跃而起,长鸣了一声。 “当年,喜峰口一战,我爷爷马哈木战死,本汗只剩下十三个人,就是我们十三个人,十三套盔甲,十三把马刀,后来我再次席卷天下。这一次,本汗还有五万人,本汗会卷土重来的。” “大汗!”伯颜重重一拜。 这时,马蹄声传来,一个亲卫急急跑来禀报:“大汗,明军追来了。” 也先麻了,挥手:“走,快走!” …… 京城,后宫别院。 朱祁镇正在与阿伦娜喝茶,茶香袅袅,伴随着这殿中特有的香薰,令人十分舒畅。 “什么香薰,很好闻。”他问。 “哦,这是臣妾自己制的。”阿伦娜媚笑一声,“陛下需要,臣妾送你。” 朱祁镇微笑着点头。阿伦娜那双如梦似幻的异色眸子似乎明艳了几分,红唇轻启,柔媚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几分慵懒:“陛下,臣妾更香更妙哦。” “是么?”朱祁镇抬眼,“你上次说朕神魂有缺,你有办法修补?” 他心中是不信的,这特么又不是玄幻世界。但是,萨满的确有些奇奇怪怪的手段,他心中好奇而已。 阿伦娜肯定的点头,她说她大小是跟着大萨满学艺长大的,精通萨满术。在萨满中人也是有三魂七魄的,她说朱祁镇其中一魄有缺。 朱祁镇暗暗心惊,因为当时胡濙从医学角度,也是这么说的。阿伦娜的解释是,天地分阴阳,人自然也在其中,而人主要是靠精,气,神三者融合,才有完整的神魂。朱祁镇听后,感觉也不是纯忽悠,现代中医也有类似的解释啊。 “陛下,不要小看你的问题。”阿伦娜认真道,“人的精、气、神出了问题,如果最后不能协调,你可能会成为一个疯子。” “那我该怎么办?”朱祁镇问,心中暗骂,你特么才疯子。 “萨满有一种练气的方法,能够助陛下。”阿伦娜面色含羞,“不过,需要男女一起修炼,通过女子来补助你的神魂。” 朱祁镇心中卧槽,那不跟胡濙说的差不多?只是胡濙那个是从术的层面,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她这是从道的层面来解决根本问题。 “什么方法?”朱祁镇追问。 “要不,试试?”阿伦娜脸一红。 朱祁镇摊手:“试试就试试呗。” 接着。他就傻眼了,因为阿伦娜开始脱衣服。朱祁镇有点懵:“这是干什么?” “需要坦诚相对。”阿伦娜盘坐下来。 朱祁镇双眼开始火热,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自己的衣服,坐在了阿伦娜的对面。阿伦娜举起双手,与他对掌,像前世武侠电视剧中传功一样。 “我会吟唱一段咒语,你放下心神,完全放松。”阿伦娜道。 朱祁镇一个白眼:“这让我如何放松,朕又不是个太监。” “你身体倒是很诚实。”,阿伦娜瞋他一眼:“你先把眼睛闭上啊。” 朱祁镇只好闭上眼睛,听着阿伦娜吟唱咒语,声音悦耳动听,像是在唱歌。他逐渐放松下来,脑海里追随者那个声音,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 特么,这是催眠术吧? 刹那间,一股冰凉爽感荡涤了他的灵魂。 很舒服,舒服到骨子里了,他差点叫出了声。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阿伦娜也是轻咬着嘴唇,脸颊有些泛红,很爽的样子。 他瞬间脑充血,就要扑过去。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宣:“太后娘娘驾到~” …… 妖后进到殿中,朱祁镇和阿伦娜匆忙穿好了衣服。妖后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冷冷道:“大白天的,你们关着门干嘛?” “禀娘娘,给陛下看病。”阿伦娜暗笑道。 “本宫说了,陛下没病,也不需要你看。”妖后目光如刀。 阿伦娜不卑不吭:“娘娘,就算不需要臣妾看病,也不能讳疾忌医啊,可以请太医看看。难道娘娘不希望陛下病好?” “放肆!”妖后怒喝。 朱祁镇这会儿,十分难受。 能不难受吗?箭在弦上了,一直绷的死死的,不能发,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拉着妖后的手,道:“回坤宁宫吧,朕跟你解释。” 妖后一愣,想甩开他的手,但被握的紧紧的。朱祁镇拉着她,急急往外奔,一路跑回了坤宁宫。 跟在他们身后的双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在门口,不允许太监和宫女进殿。此时,妖后猛地甩开伪帝,怒瞪:“干什么?” 由于一阵急跑,她白皙的额头上浮现一层细细的汗珠,略施粉黛的脸颊冷艳绝美,红唇微张,宏伟的胸前起起伏伏。 “都是你打断了我的好事,你得负责。”朱祁镇双手按在她的香肩上,猛地把她按蹲了下去。 妖后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秀美的脸立马红了,怒瞪:“不行,我去叫双喜来。” “老子就需要你。”朱祁镇也怒瞪。 妖后被倚在一个墙角,无路可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祁镇舒服坐在了软席子上。 妖后从一旁站起来,用力的捂着嘴巴,眼角带着些许泪,凶巴巴的瞪着朱他,完全没有看平日里的端庄优雅,也没有了后宫之主的威严霸气。 这会儿更像一个被欺凌的弱女子,可怜兮兮的。 “别这么看着我,这是惩罚,谁让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朱祁镇挑眉。 妖后屈辱的咽了咽口水,眼眸悲愤的眨了眨,张牙舞爪的就朝他抓去:“我恨你!” 她那是朱祁镇对手?被抱在了怀中,挣扎不得。朱祁镇搂着她,道:“别闹了,那阿伦娜说的没错,我是真有病,可能随时会疯。” 妖后一惊,不在挣扎,美目看着他,满是担忧:“你……你吓我的吧?” “没吓你啊,不信你去问问她。”朱祁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说我脑子有问题,随着年龄增长,搞不好会精神错乱,成为一个疯子。” 妖后盯着他,心中是惊涛骇浪。 因为之前太医谈院使也是说他精气神有问题,但没有说他会成为疯子,难道情况变的严重了? “得找谈院使再来看看。”她心中暗想。 朱祁镇捧着她绝美的脸,轻叹一声:“我疯了,不更好?你也就不用处心积虑怎么对付我了,我都疯了,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妖后哼一声,靠在他怀中,眼眸垂落。 朱祁镇心中也是有点儿担心的,心想难道是我穿越的时候,搞的其中一魂出了问题? 滴答! 一滴热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看到妖后在流泪,温柔的拥着她,轻叹:“你也不用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吧?” 妖后气呼呼的一把推开他,眼中泪闪烁:“我就是高兴了,我待会还得多吃几碗饭呢。” (本章完) 239.第239章 真假皇帝将迎来决战,鹿死谁手 第239章 真假皇帝将迎来决战,鹿死谁手 这一日,天朗气清。 京城德胜门,却是一片热闹,皇帝朱祁镇率领文武百官在这等候,因为于谦今日率军班师回朝。 朱祁镇坐在龙辇中,闭目养神。他的大脑却在急速运转,此次荡平漠北,肯定是要进行论功行赏的,于谦,石亨两人该封国公了,也顺道解了他们的兵权,留在京师中枢即可。实际兵权就交给杨贵芳,王越,朱永等这些年轻人。 已经是初秋,早晨的风还是很凉爽的。大臣们站成了几排,最前面的自然是内阁首辅徐有贞和泾国公陈懋。 “国公爷,羡慕吧?”徐有贞笑问。 “哈哈哈,当然羡慕。”陈懋叹息一声,“让我想起了跟随太宗皇帝远征漠北的岁月,不过,老夫高兴,是真的高兴。大明终于荡平了漠北,再无北疆之忧。” 徐有贞心中激荡,摊摊手:“作为臣子,恰逢圣主,何其幸哉!” 陈懋面色得意,指了指自己道:“说起来,你应该羡慕老夫,老夫侍奉四朝,都是圣君。古往今来,有比老夫更幸运的吗?” “嘿,还真是,从太宗,仁宗,宣宗再到当今圣上,国公爷,你是最幸运的。”徐有贞大笑一声,声音突然变低,“土木堡之后的陛下,那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五年过去,陛下依旧还很年轻,未来可期。” 陈懋微微含笑:“是啊,老夫也很期待。” 两人心知肚明,为什么特意提了土木堡之后的陛下。 …… 突然,马蹄声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大军汹涌而来,如一线大潮。 “来了!”有人大喊。 朱祁镇从龙辇中走了出来,立在上面,望着那逐渐靠近的大军,心中是如火一般的豪情,他这个大明皇帝,麾下百万雄师,战无不胜。 大军前方的于谦,看到迎接的队伍中有皇帝的龙辇,立即策马,快速到了龙辇前,朝着站在上面的皇帝一拜:“臣于谦,参见陛下。” “起来起来。”朱祁镇抬手,“来,上朕的马车里来。” 于谦一惊,摇了摇头:“陛下,不可啊,臣不能僭越。” 朱祁镇瞪一眼:“少废话,朕还要为你执鞭驾车呢。” “万万使不得啊,陛下。”于谦硬着头皮上了龙辇道,“臣上来,陛下你就别为臣执鞭驾车了,那以后臣还怎么做人啊。” 朱祁镇当然知道,他故意这么做,是为了彰显于谦之功,也看看于谦会不会居高自傲。他一手拉着于谦,目光扫过群臣道:“于少保荡平漠北,是我大明第一元勋。” 下面的群臣附和,于谦站在皇帝身边,那是浑身不自在。这会儿皇帝把自己捧的这么高,也不其是何意。 “回武英殿。”朱祁镇挥手,“朕在那设好了宴,要与诸将士同饮。” 队伍出发,穿过京城的街道,百姓们夹道欢迎。坐在龙辇里的于谦,微微弯着腰,道:“陛下,你亲自接臣,臣实在不敢当啊,这次漠北之战,首功该是杨贵芳,还有将士们用命,最主要是陛下你运筹帷幄。” 朱祁镇瞪一眼,没好气的一笑:“什么时候你于谦说话,也这么官方了?你是主帅,首功当然是你。就像战败了,朕第一个问罪的也是你一样。杨贵芳那小子还年轻,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你可得把他压一压,年轻人容易自满。” “臣明白。”于谦点头。 朱祁镇长叹一声:“一晃五年了,朕尤其还记得土木堡之后,朕回到京城,那真是难啊。京城守卫战,也是你挺身而出。哎,朕最感谢的人,就是你于少保啊。” “陛下,那是为臣的本分。”于谦道。 “老于啊,你快六十了吧?”朱祁镇望着他,“都满头斑白咯。” 于谦一笑,点了点头:“也是老了,岁月不饶人。” 朱祁镇亲和的拍了拍他肩膀,真诚道:“这次回来,朕不打算让你再出征了,留在朕的身边,辅佐朕。” “臣遵旨。”于谦颔首。 他大概能猜出皇帝的意思,就是不用自己出去掌兵了,那就得交出兵权。 …… 武英殿,庆功宴。 朱祁镇与众将士,还有群臣共饮。气氛很热烈,大家心情都很好,诸将心中定然是期盼接下来的论功行赏。 众人频频举杯,胆子大的还敢去向皇帝敬酒。朱祁镇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大殿,朗声道: “诸卿之英勇,朕心甚慰。战鼓雷动之时,尔等不畏强敌,披甲执戈,驰骋沙场,终使胡尘靖远,边关晏然。此皆诸将用命,士卒效力之所致也。 论功行赏,自在朕心。尔等之功,朕必铭记,当以爵禄厚赐,以彰尔等之忠勇。愿诸将士,再接再厉,保我河山,扬我国威,使四海之内,皆知大明之盛,将士之勇。 今夕,且共尽欢,畅饮达旦,以庆此大捷。明日,朕当于朝堂之上,论功行封,使诸卿之荣耀,昭于天下。” 诸将大喜,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酒宴继续,石亨端着酒杯来到皇帝面前,恭敬一拜:“臣石亨,敬陛下一杯,为大明贺,为陛下贺。”朱祁镇微笑着拿起酒杯道:“石亨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文绉绉的了?” “这不跟于少保学的么。”石亨笑道,“在漠北的时候,于少保跟草原蛮子说话,也是文绉绉的,啧啧,草原蛮子反而挺敬佩他。” “他们读书少,心中钦佩读书人。”朱祁镇没好气,“并不是说话文绉绉就是读书人了,你以后还是要多读点书,好好辅佐朕。” “臣遵旨。”石亨一拜。 他敬完酒,就被武安侯郑宏拉到一边,说起来,石亨是郑宏的小舅子,两人关系不错。郑宏喝一口酒后,低声道:“据说啊,陛下这回可能封于谦为国公。” “于少保之功,早该为国公了。”石亨道。 “你就不想想自己?”郑宏道,“说起来,你可是曾经的北疆主帅啊,我都替你冤。” 石亨豪气的喝一口酒,道:“我功劳自然比不上于谦啊,不急,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我都听说了,陛下或许会对西北用兵,到时候我不得争个主帅当当?” 郑宏面色微变。 …… 翌日,早朝。 先是两道圣旨,震惊朝野。 一道圣旨,是给于谦的: 朕闻治世之道,在于赏罚严明,以彰功臣之绩,激将士之志。 于谦领兵以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身先士卒,英勇无畏。于漠北之战中,破敌万千,俘虏无数,使胡虏震慑,边境安宁。其功高盖世,朕心甚慰。 为表彰于谦之赫赫战功,彰显其忠勇之德,朕特封其为夏国公,赐以金印紫绶,世袭罔替。愿于谦公继续辅佐朕躬,镇守边疆,保我河山,扬我国威。 钦此! 还有一道圣旨,是给石亨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览乾坤之大,观四海之广,深知英雄辈出,乃国家之福。 石亨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令敌军闻风丧胆。其英勇之姿,如猛虎下山,如蛟龙出海,在漠北之战中,石亨功勋卓著,朕心甚嘉。 为表彰石亨之英勇战功,彰显其忠诚之德,朕特封其为忠国公,赐以金印紫绶,世袭罔替。愿忠国公石亨,继续为朕效力,镇守边疆,保卫国家,使大明江山永固,社稷安宁。 钦此! 群臣暗暗心惊,陛下一次封了两个国公。于谦在意料之中,那石亨就有些意外了。 皇帝还下旨,其他将士也都论功行赏,要于谦拟好一个奏表,上奏皇帝。 最后,皇帝还宣布,明年会对西北用兵,要将士们好好准备。 下朝后,群臣都去恭喜于谦和石亨两人,两人应付了好一阵子,众人才散去。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拉着叔叔石亨走在御道上。 “叔叔,知道陛下为什么封你为国公吗?”石彪问。 “不知道啊。”石亨摊手,“陛下跟你说过?” 石彪立刻摇头:“这种事,陛下怎么会跟我说?我也只是猜测,陛下可能需要一个人牵制于谦。” 石亨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解。石彪则是凑近,压低声音道:“我们锦衣卫得到情报,在于谦北伐的时候,敦煌的那位,给他写过信。” “啊?”石亨大惊。 “当然,陛下现在还是相信于谦的。”石彪皱眉,“可明年就要对西北用兵了,到时候,陛下还敢相信吗?” 石亨沉思了一会儿,点头:“我明白了。” 传言已久的真假皇帝的事,是到结束的时候了,陛下只会用信得过的人去办。 …… 坤宁宫。 太后站在殿前,望着奉天殿的方向,她穿着一袭宫裙,裙摆及地,端庄优雅,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 “娘娘,陛下封了于谦和石彪为国公。”双喜来到近前禀报,“还宣布明年对……西北用兵。” 太后并未意外,抬起美眸看了眼西北的方向,轻叹:“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双喜问。 “呵呵。”太后苦笑一声,“像皇帝平时说的,凉拌!” (本章完) 240.第240章 妖后最后的选择:奉献自己 第240章 妖后最后的选择:奉献自己 黄昏,夕阳将最后一抹金辉轻轻洒落在皇宫。 秋风悄然而至,带着初秋的凉意与几分萧瑟,它穿梭于宫墙之间,拂过那些见证了无数岁月更迭的古木,引得落叶纷纷扬扬,如同时间的碎片,在空旷的庭院中旋转、飘落。 宫殿的廊檐下,铜铃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悠长而寂寥的声响。宫女和太监们的脚步声在这宁静的黄昏里显得格外清晰,却也匆匆。 妖后立在窗前,幽幽一叹。 朱祁镇正好进来,听到她那一声叹,心中却一动,像是看到了一个深宫妇人的孤寂。妖后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裙,身材高挑,体态曼妙,眉目如画,一颦一动又端庄华贵。 “怎么了?”朱祁镇走了过去,“思春啊?不应该啊,你这一把年纪。” “滚!”妖后狠狠瞪一眼。 朱祁镇微微含笑,伸手把她拉进怀中,脑袋埋入妖后身前的温软之中,语气可怜巴巴的,自怨自艾:“哎,今日那阿伦娜说我的病更严重了。” 妖后那清冷的眸子顿时愣了片刻,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怒道:“你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能不能关注重点?我是去看病的,上次跟你说过的,我魂魄有问题。”朱祁镇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她,语气格外沉重,“我可能真会成为疯子。” “那她……到底怎么说的?” 妖后感觉到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顿时表情严肃了下来,伸手把他的脑袋从自己怀中推了出来,捧着他的脸,面色认真的问。 心想,你今天不还与众将士们喝酒么?这会儿怎么突然颓了? “她说,要按照她的办法勤加练习才行。”朱祁镇一脸惆怅的样子。 妖后的美目眨了眨,带着好奇和疑惑问:“什么办法?” “就是……需要男女之间……”朱祁镇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下阿伦娜的法子。 “她没安好心!”妖后咬着银牙道,“哪有这样的……她就是……” “还是有用的,上次不是被你打断了么?那时候我感觉到了有用。”朱祁镇轻叹一声,抱紧了她,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开始卖惨,“你要不同意,我学了那法子,和你一起练也行。” 妖后闻言,脸瞬间红了,眼眸眨了眨,欲言又止,最后抬起美眸道:“后宫妃子那么多。” “可我只喜欢你啊。”朱祁镇摊手,“阿伦娜说双方相爱,练的时候越忘我,那效果是最好的。” 妖后俏脸红透了,美目却是盯着他道:“不准拿此事开玩笑!” 朱祁镇面色黯然:“你若不愿,我再想想,反正也不急,疯了就疯了呗。” “你……”妖后瞪一眼,“好,我可以,但是……我们要去宫外。你叫朱无视,我叫孙若微,那样,我才……才是你娘子。” 说完,那双美丽的眸子看着他,带着温柔和柔情,似乎只要她能做到,她不会拒绝。 “太好了!”朱祁镇开始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我先去学会了,就带你出去。” 妖后瞋一眼,真到那时候,只能由他欺负了。 …… 入秋后,终于没了夏日的炎热。天空如洗,秋风轻抚,带着几分凉意和几分果实成熟的香气,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 街道上,人流如织,这秋高气爽的日子,正是出游的好时节,无论是皇家园林还是城郊山野,都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人。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兵们身着整齐划一的制服,腰佩刀剑,穿梭于人群之中,维持着秩序。 街头巷尾,茶馆酒楼内,人们热议的,都是漠北之战的胜利。这场战役的胜利消息如同秋风一般,迅速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激起了无数人的自豪与振奋。老人们捋须长叹,回忆往昔;青年们则眉飞色舞,憧憬未来;妇女们手织衣物,口中也不忘谈论着英雄们的壮举。 一个带着狼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城西的一个宅院前。这个宅院的四周,都有守卫,不远处还有暗卫。 狼面具轻叹一声:“越来越小心了啊。” 他大步走进了院子里,进入到一个石室中。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分别是:鹿面具,牛面具,虎面具和兔面具。 “君山会有新人了啊。”狼面具目光扫过虎面具和兔面具,最后落在鹿面具身上,“怎么是你主持?鼠老大呢?” 鹿面具摊手:“她不方便,要我代为主持。人已经到齐,就开始吧,陛下已经宣布明年就会对西北用兵,危险的时候来了。” “我们也无能为力吧。”兔面具笑道。 “的确,谁也阻止不了陛下了,如今他的威望,也没有大臣能反对。”牛面具问,“那鼠老大有何计划呢?” 鹿面具沉思了一会儿,叹息一声:“鼠老大还是坚持原计划,就是敦煌的陛下能够潜入京城,但是他不敢,那么,鼠老大的意思,就是利用朝廷对西北用兵,逼他潜入京城。” 狼面具淡淡道:“一旦用兵,就不可控制了,拿下敦煌城后,刀剑无眼,一切都难以预料。” 鹿面具看着他,道:“所以,明年朝廷对西北用兵,这个主帅人选,很重要。鼠老大的意思,还是得……夏国公。” “于谦啊?”兔面具道,“听说皇帝要解除他的兵权啊。” 鹿面具目光扫过:“能不能是夏国公,就要看我们一起努力了。” …… 大明贸易公司。 朱祁镇大步进去,看到满院子的货物,朝小天和齐姝正在清点。看到朱祁镇,朝小天高兴的上前道:“师傅,你快来看,这是我大明贸易公司此次出海带回来的货物,好多啊。” 院子里的货物的确很多,各种品类。 首先是香料,比如胡椒、豆蔻、肉桂、丁香等。还有大米,水果等吃的,那些大米是从暹罗进口的,很香。还有许多药材,像燕窝,石斛、野生灵芝等。 “不错不错。”朱祁镇目光扫过后道,“等我们占据了美洲的金矿,银矿,到时候银子多了,就从他们这些地方购买粮食,药材等等。小天,你可准备在当地建立分公司了。” 朝小天点头:“是,都按照师傅的安排在做呢。” 朱祁镇边看边道:“南洋有很多矿产,你可以开矿。” “嗯。”朝小天道,“我们一步一步来,在当地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朱祁镇很满意,这就是他建立大明贸易公司的目的。最后,通过大明贸易公司来垄断全球贸易。 “小天,想好什么时候成婚了吗?”朱祁镇笑问,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齐姝,她含羞的低下了头。 “听师傅你安排。”朝小天也害羞了。 朱祁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摊手:“为师最近太忙,不然早该安排了,这样,等到秋后,到时候上门提亲去。” “谢师傅。”朝小天激动道。 师徒二人进了大堂,开始商议公司下一步计划,齐姝乖巧的奉上茶后,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 从大明贸易公司出来,朱祁镇来到了会馆。 柔嘉见到他,明显很意外,因为朱祁镇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她小步上前迎接,柔软的腰肢微微弯下,拜道:“朱公子。” “来看看。”朱祁镇轻车熟路的往雅间走,“宁大家最近可有来信?” “有的。”柔嘉颔首,“公子请坐,奴家这就去拿。” 朱祁镇在茶座旁坐下,端起一杯热茶慢饮。 柔嘉连忙去取了信,凑到朱祁镇面前递上去,而后,她就跪坐在一旁伺候着。朱祁镇拿着信,快速扫过。 宁大家在信中也没说什么秘密,就是嘱咐了些关于不坊和瓷窑的事,还有就是继续调用银两,她在东瀛的开支颇大。 “以后你们挣的银子,都满足宁大家。”朱祁镇看完信后道,“不用再问我这边。” “是,奴家记住了。”柔嘉点头。 她今天穿的素雅,是没想到朱祁镇会来,但身姿依然傲人,尤其是身前的宏伟,颤颤巍巍的,还时不时蹭了蹭朱祁镇。 朱祁镇对她现在没多大兴趣,主要是来谈事的,柔嘉他们在南洋经营多年,能帮得上朝小天的大明贸易公司。 “大明贸易公司,有我的股份。”朱祁镇直接道,“以后他们在南洋,你们多帮衬帮衬。” 柔嘉恭敬的点头,声音柔媚:“是。” 朱祁镇交代了一番后,起身就走。柔嘉那妩媚的脸很失落,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支撑起略显“沉重”的身体,送他到门口。 …… 长春宫。 贤妃正在见原英国公张辅,也就是她的爷爷,这还是她请旨后,才能见到的。张辅穿着一身麻衣,更苍老了。 “爷爷~”贤妃眼中湿润,“你要保重身体啊。” 张辅看着大肚子的孙女儿,面色慈祥:“娘娘放心,我硬朗的很,以后什么事都不管了,就在军校里教书。” 贤妃连连点头:“太好了,爷爷,你能想明白,太好了。我,还有爹娘,弟弟,都会高兴的,还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 她是在暗示,爷爷你别乱来了,我们一家可经不起折腾了,也请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他是皇帝,还可能成为大明朝的太子。 “爷爷明白。”张辅叹息一声。 他心中颇为复杂,在他看来,因为自己的操作,才为大明带来一个假皇帝,自己是罪该万死。可经历这么多,尤其是看着现在强盛的大明,还有自己孙女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了。死后,再去向太宗皇帝请罪吧。 张辅在长春宫呆了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开。当他走在御道上,迎面碰到一个宫女,竟然是双喜。 “老国公,太后娘娘有请。”双喜微微欠身道。 张辅沉默了一会儿,挥手:“姑娘,老夫已经不是国公了,只是个普通百姓。老夫现在困了,累了,就不去见太后了。” 双喜愣住了。 张辅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 双喜回到坤宁宫,向太后禀报了此事,太后听完,眉头微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道他也知难而退了?想着保全自己了?” “娘娘,如今贤妃娘娘怀了龙种,英国公考虑的更多了吧?”双喜道。 “哼!”太后冷哼,“贤妃就是生了皇子,也成不了太子。” …… 后宫别院。 朱祁镇从宫外回来,就到了这里。阿伦娜和其其格都在,两人不要宫女伺候,所以一切都要自己动手,其其格正在煮茶。大殿上弥漫着浓浓的奶茶香,那是她们草原的煮茶手法,把茶叶和羊奶一起煮。 “陛下来了。”阿伦娜躺在软席上。 她穿着一袭浅红色的草原风格的长裙,将身材勾勒的曲线傲人,单手撑着白皙的下巴,仰着那张祸国殃民的面颊,一双异色眸子一抹媚意荡漾。白皙笔直的玉腿交织,一只脚丫微微翘着。 看到朱祁镇进来,她马上起身,小步上前一拜:“臣妾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朱祁镇抬了抬手。 其其格像是没看见他,专心煮茶,双手轻轻的把自己的乌黑长发捋到耳后,精致的脸带着一股倔强的野性,冷冷的。 下一刻,她就绷不住了。 因为朱祁镇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还跟朕甩脸色呢?在榻上的时候,你可是也很享受的。” 其其格羞的狠狠瞪眼,可她不敢反抗了,因为上次反抗,被朱祁镇狠狠的收拾,整个人都散架了。而且,朱祁镇的样繁多,让她倍感羞耻。 “陛下,尝尝其其格煮的茶。”阿伦娜道,把一杯热奶茶推到朱祁镇面前。 朱祁镇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极好,像他前世喝过的奶茶。他一边搂着其其格,一边低头道:“你的手艺不错,比朕的那些宫女煮的好。” 其其格倔强的偏过头,不看他,一句话都不说。朱祁镇就喜欢这样的她,把茶杯放桌子上,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霸道的啃向她的红唇。 一开始,其其格既被动又抗拒。过了一会儿,她双手不自觉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虽然还是被动,但略显生涩的配合。 阿伦娜毫无避一避的意思,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良久,朱祁镇松开其其格,她面色绯红,似乎在气自己,靠在他怀中,眼眸垂落,紧紧握着拳头。 “行了,朕不是来欺负你的,你回你的房间去,朕找阿伦娜。”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 其其格羞愤的掐了他一下,立马起身,看了一眼阿伦娜,回自己房间去了。阿伦娜似笑非笑:“陛下,你都欺负过我们其其格了,就这么晾着?她起码也是王女啊。” “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对她?”朱祁镇笑问。 “陛下不是喜欢和她煮的茶么?”阿伦娜挑眉,“就让她去你宫里做奉茶宫女吧,我们也不能在后宫白吃白住不是?” 朱祁镇连连摇头:“她去给朕奉茶?朕怕被她毒死。” 阿伦娜噗嗤一笑:“不会,在她不确定她父汗结果前,她不敢对你咋样。万一你们真抓了她父汗呢?还有,她还想回到草原,毒了你,还怎么回草原?” “这么说,朕的确可以考虑一下。”朱祁镇一笑,岔开话题,“朕来,是让你教朕上次那个治朕病的那个法子。” 阿伦娜妩媚一笑:“臣妾乐意效劳,可这里不方便,去臣妾的房间吧。” …… 房间中,阿伦娜盘坐在榻上,已经脱了所有衣物。 纤纤素腰,不堪一握。 一双异色的眼眸让她那绝美的脸更加妖媚,似娇还俏,是一个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媚意的女子。 妖媚尤物! 难怪也先会宠她,这尼玛那个男人受的了? 朱祁镇在心里吐槽,盘坐在阿伦娜的对面,眼睛是闭着的,不然早就扑过去了,先降服这妖精再说。但是,他真心是来看病的。 阿伦娜开始念咒语,朱祁镇放松下来,心中确定这就是类似催眠术的手法,像上次那样,刹那间,他感觉灵魂被荡涤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极为舒服。 好一会儿后,阿伦娜声音传来:“陛下,一切都交给臣妾,你只管放松。” 她缓缓靠近,贴向了朱祁镇,悦耳的吟唱还在继续。朱祁镇彻底放松,太特么爽了。 “太后娘娘驾到~”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 朱祁镇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紧紧贴着自己的阿伦娜,摊摊手:“是继续,还是停下?” 阿伦娜媚笑一声,推开朱祁镇,道:“还是去见太后吧,陛下,治疗的时候,不能受到影响,这样你才能享受到臣妾的妙处,才能更快的治好陛下你。” “有道理。”朱祁镇迅速穿好衣服。 两人来到大殿上,见太后已经到了,站在那,端庄大气,她美目冷冷的扫过两人,轻哼:“陛下,你往这别院跑的倒是勤快啊。” “娘娘,陛下是来看病的。”阿伦娜微微欠身,“臣妾真心跟他治病,娘娘别误会。” “本宫没有误会。”太后哼一声,“本宫是过来看看,你们还缺什么?我们大明好客,虽然你们也算不上客人,总不会亏待了你们。” 阿伦娜小步上前,微微含笑:“倒是需要些东西,我们习惯草原生活习惯,能不能提供新鲜的羊奶?” “可。”太后点头。 朱祁镇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疑惑,怎么朕每次来别院,妖后很快就来了,这是有人跟她通风报信?谁啊?朕诛她九族。 …… 坤宁宫。 这一路回来,妖后都冷若冰霜,没说一句话。回来后,就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朱祁镇只好走过去,继续哄:“我不会对那阿伦娜动情的。” “呵呵。” 身姿婀娜高挑的妖后呵呵了一声,单手撑着柔韧的腰肢,冷魅的眸子撇了他一眼,透着几分嘲弄和讥讽,“也先的女人,你也不放过。” 不仅仅是也先的宠妃,还有也先的女儿也勾搭了。 无耻啊,男人都这么无耻。 “你不懂,我是在谋划漠北的未来,这也关系到我们大明。”朱祁镇带着委屈,“你别来破坏我的谋划啊,我在下一盘大棋。再说,我还要治病啊,你真想我成为疯子啊。” 哎,我为了大明,什么都都可以牺牲的,就是把自己送给阿伦娜都行。 女人啊,终究缺乏一些大局观。 妖后看着他,更气了:“你还委屈上了?” “当然,不仅委屈,我还累呢。”朱祁镇在软席子上躺下,“来,帮我按按,我眼睛疼。” “哼!”妖后是嘴嫌体直,还是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朱祁镇熟练的枕在她的玉腿上,她伸出那双妙手轻柔的按着他的太阳穴,揉捏起来当真舒适。 “我的女人中,就你手艺最好。”朱祁镇闭着眼睛道。 妖后手微微顿了下,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的确,你还不是。”朱祁镇挑眉,“那你吃什么醋啊?不对,你不是吃醋,就是想着我不要被治好,等着我疯,是把?” “是是是!”妖后闹脾气一般将他猛地推开,美目冷冰冰扫了一眼。 朱祁镇自己又枕了上去,一笑:“别气了,我累了,先睡会儿。睡醒了,再来给你吵架。” 他抱着妖后的腰,蹭了蹭,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呼噜声传来,妖后气得挥了挥了拳头,也没有真的打他,而是拉过毯子给他盖上。 “谁要跟你吵架。”她嘀咕了一句,看着怀中的他。 她微微出神,心里想着明年该怎么办?这样相安无事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我不是你女人。”她嘴里轻声念着这几个字,幽幽道,“等你是朱无视,我就能献出自己了。你愿意只做朱无视吗?” 怀中的朱祁镇已经睡的很香,还砸吧了下嘴,蹭了蹭她的胸前,她面色微红:“睡着了,还这么无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双腿都麻了,没有知觉了。双喜走过来,低声道:“娘娘,要不把陛下放下来?” 妖后摇了摇头:“算了,估计他最近都没睡好。” (本章完) 241.第241章 贤妃生子,太子之争,伪帝:当然选亲生的 第241章 贤妃生子,太子之争,伪帝:当然选亲生的 西北,敦煌城。 许彬提着一个袋子来到殿上,正统皇帝和军师邬行道已经在了,面色都很阴沉。许彬见了,从袋子里掏出几根烤好的玉米和红薯,道:“尝尝,刚刚在街上买的,商队从中原带来的,据说是朝廷大航海,从海外带回来的。” “闻起来,很香啊。”邬行道故意开口,想要打破沉闷的气氛。 正统皇帝也收起了脸色,接过一根玉米,咬了一小口,点头:“不错,很香甜啊。” 邬行道则是啃着一个红薯,边吃边问:“这叫什么?” “玉米,红薯。”许彬自己也吃着玉米道,“这些东西,在山上也能生长,对水的要求不高。朝廷再大力推广,百姓又多了粮食,据说产量比水稻高很多。” “好事啊。”邬行道大赞,“能让很多人不再饿肚子。” 正统皇帝慢了下来,轻叹一声:“伪帝的确做的比朕好,短短几年,他对内推行新政,对外又是平倭寇扫漠北,还开启大航海,带来滚滚财富。” 许彬和邬行道对视一眼,沉默了会儿,不知如何接话,因为皇帝说的是事实,他们也不想刻意去拍马屁。许彬放下手中玉米,道:“陛下,实在不行,我们就按照君山会说的,潜入京城,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搏。” 正统皇帝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好!若是我们抵挡不了朝廷大军,朕就潜入京城,到时候,还要拜托你们照顾布尔玛和朕的孩子。” “陛下!”许彬眼中含泪,“臣当然追随陛下你啊。” “臣也是。”邬行道摆摆手,“陛下,还没到托孤的时候啊。” 正统皇帝指了指桌子上的信,苦笑:“君山会的信,那伪帝已经确定明年挥师西北,就是朝着我们来的。” “如此,要不要提前把袁彬叫回来?”许彬皱眉,“起码还有十万大军。” 邬行道却是摇了摇头:“不,真到了那时候,不是袁彬回来,而是我们去到察合台。那里更安全,而且,朝廷拿下关西部后,就完成了华夏一统,或许不会进军西域。” “对。”正统皇帝连连点头。 邬行道沉思了下,继续说:“我们要加强与帖木儿帝国的联盟,若是能尽快灭了察合台就好了,到那时,能借帖木儿帝国之力,阻止朝廷大军西进。” 正统皇帝赞同道:“向帖木儿帝国派使者。” …… 京城,天朗气清。 阳光自云隙间温柔地洒落,既不炽烈也不淡薄,暖意融融。街道上,人潮涌动,络绎不绝,各式行人或急或缓,穿梭于古色古香的巷陌之间。 小贩们的叫卖声,带着几分悠长与欢快,此起彼伏。 “烤红薯啊,香喷喷的红薯啊。” “烤玉米啊,香甜的玉米。” 微服出来的朱祁镇,手里正捧着一根玉米在啃,他边吃边漫步,目光所及,皆是京城秋日独有的韵味:红叶点缀的屋檐,阳光下闪耀的琉璃瓦,还有那张张洋溢着满足与安宁的脸庞。 作为皇帝,看到这一幕,他当然高兴,说明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而且,大航海带回来的玉米,红薯和土豆,已经开始推广。 忽地,一匹马停在了朱祁镇面前,于谦从马背上下来,朝着朱祁镇微微一拜:“陛下?你又溜出宫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朱祁镇耸耸肩,“宫里闷出个鸟来。” 于谦扶额:“陛下,现在京城人多眼杂,你也不带个侍卫。” “这你就不懂了,京城人是多了,可治安很好。”朱祁镇面色得意,“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配合,别说抢劫,就是小偷也没有。如今京城外洋的商队多,我们得让他们知道大明是最合适投资的,也适合长住。” 于谦一笑,看出了皇帝的心思,道:“陛下,你就是想把外洋的人才留下来的呗?臣听说,这次科举,有一百多外洋人参考?” “是啊,而且都是术科。”朱祁镇摊手,“都是人才啊,我们要大力发展术科。” 于谦指了指前面的太白酒楼,道:“陛下,臣替天下的百姓,请你喝顿酒。” 朱祁镇大手一挥:“好啊,今天可得宰你夏国公一顿大的。” 两人上了太白酒楼,并没有要雅间,而是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过来,朱祁镇开始点菜,于谦在一旁肉疼。 没多久,酒菜上齐,二人开始边喝边聊。三杯酒下肚后,于谦低声问:“陛下,明年一定要对西北用兵吗?刚刚经漠北之战,不休整?” “一定要把西北解决了。”朱祁镇肯定道,“定了西北,大明才是真正的安稳。朕才能腾出手脚来经营外洋。” 于谦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朱祁镇则是继续道:“如果我们大明此时不经营外洋,错过大航海,那以后外洋的列强,就会来瓜分我们。” “臣也听说了。”于谦点头,“那葡萄牙人曾经想占我们岛,荷兰人也频频试探。幸好,东南有张伦坐镇。”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后怕,如果大明没有提前打造舰队,那岂不是呗葡萄牙人强占了我们的岛屿?他心中默念皇帝说过的那句话:大明疆土固然辽阔,却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寒意渐浓。 朱祁镇这个皇帝依然很忙,上朝议政,下朝后批折子。这日早朝后,朱祁镇正在批折子,宫女奉上热茶,他头也不抬的拿起来就喝。 “咦~”他喝一口后,抬起头,看到其其格乔丽丽的站在一旁,一脸不愿的样子。朱祁镇微微含笑问,“怎么是你?” 其其格抿了抿嘴道:“我们草原人,不吃白饭,今日开始,我来做你的奉茶宫女。陛……陛下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我都能给你准备。” “你该自称奴婢。”朱祁镇似笑非笑。 “那你杀了我好了。”其其格仰起头,带着不屈,“我是草原的王女,不是你的奴婢,可杀不可辱。” 朱祁镇饶有兴致的挑眉:“可辱?像之前那两次一样?这大殿不方便啊。” “你……”其其格羞愤的脸红,又只能极力忍耐。 “好了,朕不为难你。”朱祁镇笑着摊手,“你知道珍珠奶茶么?还有其他口味的,比如西瓜味,芒果味等等。” 其其格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拓展了新思路,欠身一拜:“我知道了,这就去试做。” “喂喂,你不会毒死朕吧?”朱祁镇笑问。 其其格咬了咬银牙,道:“到你口中,我都需要先试吃,还有太监们试吃,我怎么毒?放心,我不会那么蠢,毒死你,我也就死定了,我还想回草原。” 她大步就要走,朱祁镇叫住了她道:“想不想知道你父汗的消息?” “我父汗怎样了?”其其格立马转身,跑到他面前急问。 朱祁镇握着她的玉手,猛地一拉,把她拉到怀中,道:“来,上次教你的法式吻,记得吧?来,让朕看看你学会没有。” 其其格抿了抿红唇,眼中泪闪烁,顿了一会儿,双手放在朱祁镇的肩膀上,红唇吻了上去。朱祁镇搂着她的柔韧腰肢,享受被动。 良久,唇开。 面色通红的其其格,盯着朱祁镇道:“可以说了吧?” 朱祁镇眨眨眼:“朕还没过瘾呢。” “再不说,我咬死你。”其其格美目怒瞪。 朱祁镇猛地站起来,把她翻了个身,按趴在御桌上。不远处的曹吉祥见了,连忙挥手带走了大殿上的宫女和太监。关上大殿门的刹那,他已经听到嘎吱嘎吱的摇晃声。 好一会儿后,其其格瘫趴在御桌上。 朱祁镇给她整理了下裙子,自己心满意足的捆上腰带,道:“你父汗还在往北逃,估计要与失必儿部汇合。你不要以为那是好事,败在我们手上,他还不会死。可若是草原内部斗起来,你知道你们漠北人的德行,肯定会杀了他。” 其其格拉上裙子,站了起来,眼中泪浮动,冷道:“谁杀我父汗,我就杀谁!” “呵呵,还挺有志气。”朱祁镇轻笑。 其其格转身,凑到他面前,仰着脑袋,擦拭着眼泪:“你以后什么时候想要我,都行,只要你不杀我父汗。” “那要看朕的心情咯。”朱祁镇捧着她的脸道,“去吧,做你的茶去。” …… 转眼入冬。 朱祁镇已经转到乾清宫中的暖阁办公。这日,其其格奉上茶后,就站在一旁的角落候着,没有出去。 外面太冷,这暖阁实在是太暖和了。朱祁镇也没有喝她出去,曹吉祥当然知道其其格和皇帝关系不一般,对她很客气。 没多久,长春宫的一个宫女过来,曹吉祥听了她的禀报后,大喜,连忙走向皇帝道:“陛下,贤妃娘娘要生了。” “啊?”朱祁镇扔下手中的笔,就朝着长春宫跑去。 他算着日子,预产期也就这几天,所以稳婆,还有一应准备,都提前做好了。当他来到长春宫,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婴儿的响亮的哭声。 “恭喜陛下,是个皇子!” 朱祁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心中狂喜,朕当爹了,朕有儿子了。朕的江山,后继有人了。 (本章完) 242.第242章 妖后情动,疯狂迎合 第242章 妖后情动,疯狂迎合 朱祁镇抬腿就要进房间去看贤妃,但是被稳婆挡住了。 “陛下,你不能进去,里面是不洁之地,你是天子,身份尊贵,不能看到那些不洁之物啊。”稳婆急道。 按照规矩,皇帝的确不能进去。在这个时代,产房被视为不洁之地,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认为见血会预示有血光之灾,生孩子时的大量出血更被视为不祥之兆。因此,皇帝不宜进入产房,以免沾染不祥之气。 皇宫的规矩礼法森严,皇帝轻易进入产房这样的不洁之地,那是违背礼法,影响皇帝的威严和国家的运势。 可作为穿越者的朱祁镇,哪会管这些?他现在担心自己的老婆,一把就推开了稳婆,就要进去。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站住!” 太后来了,周围的宫女和太监全都跪了下去。太后走到朱祁镇面前,冷道:“你不能进去!” “我去看看我媳妇,她刚刚给我生了个儿子。”朱祁镇挥手,“我担心自己的娘子,管不了那么多。” 太后凑近,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他,道:“你不进去,也是为她好,懂不懂?若是以后大明有什么问题,大臣们还有天下百姓,都会怪她。因为皇帝你进入了她的产房,沾染了不祥之气。”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一层。太后眼底深处闪过复杂神色,声音变柔和了些道: “你放心,后宫会有妥善的安排,分娩结束后,贤妃需要休息和调养身体。本宫会安排专门的人,做专门的饮食和药物来帮助贤妃恢复体力。” “小皇子会被送到专门的房间进行护理和照顾。宫中会安排专门的奶妈和宫女来负责喂养和照顾新生儿。” 朱祁镇缓缓松口气,点了点头。 …… 太后交代了一番后,宫女和太监们都去忙碌了。朱祁镇陪着她走在廊下,初为人父的朱祁镇明显很高兴。 “取好名字了吗?”太后问。 “叫朱见洋。”朱祁镇摊手,“我希望他将来能够见到外洋那无比辽阔的世界,不要被束缚。” 太后眼眸垂落,心中暗叹,这伪帝还是按照太祖的规矩给孩子取名字,没有乱取,否则,天下人都会怀疑了。 太祖规定,从孙子辈开始,朱姓皇族子孙的名字一律由三个字组成。第一个字是姓氏“朱”,第二个字是“辈分”字,第三个字则是自由选取但需符合五行偏旁要求的字。 关于辈分字,太祖为每个儿子各自拟定了二十个字作为世系用字,这些字按照顺序用于后代子孙的取名中,以明确辈分。 名字的第三个字必须使用五行偏旁,即金、木、水、火、土,且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循环使用。 太宗皇帝这一系,传到这一代,辈分是“见”,名字的第三个字得用水偏旁。 朱祁镇自然知道这些,他还知道,到了后世,因为朱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字不够用了,就开始造字。 有趣的是,这些生造字后来竟然在元素周期表的中文命名中派上了用场。例如,“锂”来自“内丘王朱效锂”,“钠”来自“瑞金王朱在钠”等。 “朱见洋。”太后点了点头,“洋洋西海水,威命穷天涯,挺好。” 朱祁镇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解释。太后看了他一眼,沉声问:“莫非你想立朱见洋为太子?” “不然呢?”朱祁镇反问。 太后冷冷一笑:“这与礼法不合,不要忘了,你已经有长子了。皇后没有所出,但自古立嫡立长,你该立长子朱见深为太子。” 我特么傻缺吗?不立自己亲儿子为太子? 朱祁镇心中吐槽,脸色似笑非笑:“若是朕一定要立朱见洋呢?” “那满朝大臣都会反对的。”太后冷声道,“自周以来,都是立嫡立长,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吗?朝臣们都是遵守祖制的,历代的教训,也告诉我们要遵守祖制,朝野才能安稳。” 朱祁镇不屑冷笑:“又是祖制!” 他当然也明白,立嫡立长制度起源于周朝,是宗法制的核心部分,强调家族内部的尊卑有序和权力分配。这一制度符合自周代以来的礼法,被视为绝对的正确。 嫡长子作为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其身份和地位是明确的,这有助于减少继承过程中的争议和冲突。通过立嫡立长,可以避免因皇位继承而引发的朝野动荡和内部斗争。 历代以来,嫡长子作为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其继承皇位的合法性和正统性不容置疑。 “你是铁了心要立朱见洋?”太后再次冷问。 “是!”朱祁镇肯定的点头。 太后盯着他,突然凄然一笑:“那我们之间,是没有半点可能了。我还奢望着你做朱无视,我做孙若微呢。” “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朱祁镇道。 “有关系!”太后厉声道,“你是朱祁镇,本宫只能是大明的太后!” 说完,她大步走了。 …… 黄昏。 朱祁镇本想去坤宁宫的,但最后还是没去,他不想去见气头上的妖后,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解决不了。 他溜达着,来到了皇后的寝宫。自从有了贤妃和德妃,他就比较少来皇后的寝宫。皇后除了去给太后请安,也极少出门。以至于,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后宫还有个皇后娘娘。 “陛下?”皇后很意外,连忙上前一拜,“臣妾参见陛下,没想到陛下会来,臣妾没有收拾打扮……” 朱祁镇伸手拉起她,拥进怀中,柔声道:“不必!朕来看看你,想起当时朕从土木堡回来,还是你偷偷来见朕。” “陛下还记得。”皇后靠在他怀中,“臣妾其实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朱祁镇拉着她在一旁的软席上坐下,捧着她的脸道:“这几年,冷落你了。” 皇后微笑着摇头:“臣妾挺好的,不必想太多,日子很平静。” “当年朕答应你的,都会实现。”朱祁镇握着她的手道。 皇后笑着点头,而后道:“恭喜陛下,贤妃生了皇子了。陛下,也该是改立贤妃为后了,臣妾无所出,不该做这个皇后。” 其实朱祁镇来,目的也是跟她招呼一声,要改立贤妃为后,那样的话,贤妃的儿子就是嫡子。立嫡子为太子,朝臣们就没话说了吧。 “难呀,不是朕想立谁,就能立谁啊。”朱祁镇一笑。 “太后会不同意?”皇后问。 朱祁镇苦笑着点头:“她定然是不会同意的。大臣们估计也会有想法,就是要改立,那周贵妃更合适,因为她生了皇长子。” 皇后秀眉微蹙:“臣妾就帮不了陛下了。” “你不用参合,免得影响你。”朱祁镇伸个懒腰,“朕累了,今晚就在你宫里就寝。” 皇后俏脸微红,含羞的低头:“臣妾这就去准备一下。” …… 此刻,坤宁宫。 太后呆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是香飘飘的饭菜,可她却没有动筷子。双喜从外走进来,低声禀报:“娘娘,陛下去了皇后宫里,曹公公传话,陛下今晚在皇后宫中就寝。” “哼!”太后冷哼一声,“他去安抚皇后了,这是要着手准备废后了,改立贤妃,这样贤妃的儿子就是嫡子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双喜抿了抿嘴,道:“娘娘,你先用膳吧。” 太后双目如冰,气恼中带着埋怨:“说好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来陪我用膳的。只是争吵了几句,就不来了?” 双喜立在一旁,不敢搭话,只是默默的给太后盛一碗汤。太后轻轻一甩长发,露出绝美的侧颜,道:“不来就不来,我自己吃。”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双喜差点被逗笑,因为这时候的太后,就像是一个被惹恼了的少女。她心中暗羡,岁月在太后身上真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双喜,我们明天出宫玩去。”太后边吃边道。 “好呀。”双喜欢喜,“静宜园那边的枫叶红了,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太后抬起美眸,点头:“就去那,那里有行宫,我们多住几天,眼不见心为净。” 双喜颔首:“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下。要不要通知下陛下?” “不用!”太后摆手,“人家现在怎么会想到我们?我们自己去就行,通知下禁军,带一队随行,不要大张旗鼓。” “是。”双喜去安排了。 太后抿了抿红唇,幽幽一叹:“不见也好。” …… 翌日。 早朝后,朱祁镇在乾清宫召开小朝会。此次科举已经结束,十分顺利,朱祁镇更关注术科的人才录取。 这一次术科录取了将近一千个,朱祁镇已经很满意了。他知道想要一下子改变千年来的科举,很难,只能一步一步来。 录取的一千多人中,还有一百多外洋人,涵盖了天文,数学,物理,化学,医学等方面的人才。朱祁镇对于这些人,都是直接启用,分配到朝中各部去,有的则是去朝廷新成立的研究院。 小朝会之后,朱祁镇留下了内阁首辅徐有贞。 “老徐啊,你是自己人,朕就跟你直说了。”朱祁镇摊手道,“朕想立皇子朱见洋为太子,群臣会不会反对?” 徐有贞十分肯定的回答:“会!由于宗法制和礼法的约束,立嫡立长那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朱祁镇无奈一笑:“那朕该怎么办?” 徐有贞沉思了一会儿,道:“刘启是汉文帝的庶长子,但由于他的母亲窦姬被立为皇后,他因此获得了嫡子的身份。在汉文帝的四位嫡子先后去世后,刘启作为唯一的嫡子被立为太子,并最终继承了皇位,成为汉景帝。” “刘彻并非汉景帝的嫡长子,而是庶子。然而,由于他聪明好学、才智过人,得到了汉景帝和馆陶公主的青睐。在汉景帝晚年,经过一系列的宫廷斗争和权谋,刘彻最终战胜了太子刘荣,被立为新的太子。” “陛下,立太子不是那么简单的,往往伴随着血雨腥风,需要长期谋划。现在皇子还年幼,也不急于一时。” 朱祁镇缓缓点头。他明白徐有贞的意思,要想立自己亲儿子为太子,首先得把贤妃扶上皇后的位置。 即便如此,也不是想立就能立的,需要谋划。朱祁镇无语,一套所谓的礼法,不仅约束了大臣,也约束了皇帝。 徐有贞走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没一会儿,太监总管曹吉祥来报:“陛下,太后她……去静宜园了,说要去那边住,不回来了。” “什么?”朱祁镇大惊。 他心中暗想,这是生气了?还会离家出走了? 不回来了?你爱回不回! 当然,他也只能心中这么吐槽,如果太后长时间不回后宫,那朝野又会出各种谣言了。 “曹吉祥,你准备些吃的用的,送过去。”朱祁镇吩咐,“再加派一队禁军过去,保证太后的安全。” “遵旨。”曹吉祥领旨去了。 朱祁镇心想,妖后既然躲着我,那就分开一下。 …… 轰隆……轰隆…… 电光如剑,划破黑暗,将天际短暂照亮,紧接着,倾盆大雨如天河倾泻,无情地冲刷着大地。 妖后独立于山顶行宫那雕梁画栋的廊檐之下,身着华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目光穿越雨幕,投向山下那繁华的京城。雨珠沿着廊檐滴落,形成一道道银色的珠帘,为她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山脚下,京城在雨中更显辉煌。自从朝廷取消了宵禁,京城的夜市就越来越丰富多彩,虽然这会儿下着大雨,但依然人声鼎沸。 “娘娘。”双喜拿着一件披风过来,“山上凉,小心得风寒。” 妖后披上那雪白的披风,窈窕的身姿,绝美出尘,气质更加清冷,淡淡道:“三天了,陛下都没来,哼,看来是彻底把我忘了。” “陛下每天都派人送新鲜瓜果,蔬菜来。”双喜抿了抿嘴道,“他还是很惦记娘娘的,只是陛下政务繁忙吧。” 妖后瞪一眼:“你这丫头,还帮他说话。” 双喜微微一笑:“娘娘,还是你教陛下不能沉迷儿女情长的,陛下从土木堡回来那阵子,是你教他逐渐成长为一个帝王。” 妖后双目清雅冷淡,冷艳精致的五官满是黯然,轻叹:“本宫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段孽缘啊。” “娘娘,我们还不回宫么?”双喜问。 “不回去!”妖后一跺脚,哼一声,“他不来,我就不回。” 双喜走到她面前,含笑问:“娘娘,那你就放心?后宫别院里可还住着一个妖精呢,她主动勾搭陛下。” 妖后一愣,咬了咬红唇,挥手:“就让他被妖精吃了得了。” “娘娘放心。”双喜上前给她整理了下披风,笑道,“出来前,我跟一些太监和宫女打过招呼了,她们帮我盯着呢。来送菜的太监说了,这三天,陛下没有去过别院。” 妖后顿时松口气:“双喜,还是你够机灵。” …… 雨势越来越小,妖后也乏了,就回房间就寝,换上了一件白色薄纱亵衣,可她毫无睡意,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书。 铛! 她听到门被撬开的声音,接着伴随着一声嘎吱,有人进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嘴角微微翘起。 很快,穿着夜行衣的伪帝来到她房间。妖后看着他,噗嗤笑出声:“你这般打扮,干嘛?” 伪帝无奈的摊摊手:“到处都是禁军啊,我可不得蒙面,偷偷的进来。” “为什么要偷偷?你居心不良啊。” 妖后侧躺着,身姿玲珑浮凸,狭长妩媚的眸子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现在黑灯瞎火的,还下着雨,你来山上行宫干嘛?” 伪帝一脸无奈,语气也带着委屈:“想你了啊,你一生气,暴走了。我能咋办?只能处理了所有政务,趁夜来看你咯。” 妖后手指轻轻揽过一缕发丝,手指轻轻环绕,笑意盈盈:“想我?呸,谁信你?都三天了,你才来,这也叫想我了?” “不是你告诉我,国事为重么?”朱祁镇走近。 “那你说说,都怎么想我了?” 妖后轻轻舔舐了一下妖艳的嘴唇,媚眼如丝,妖冶至极,那声音,令听到的人就有一种热火焚身的冲动。 “想你的……一切。”朱祁镇。 说着,他伸手把妖后霸道的拉了起来,直接吻了上去。 好一会儿,伪帝才松开她,满足的样子道:“可解了我一点相思之苦了。” 妖后银牙咬着下唇,那双妩媚的眸子泛着一抹羞恼,整个人越发风情撩人,又带着一抹嗔恼的风情。 “你要干嘛~”她轻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美目看着伪帝。 伪帝有些不可控了,道:“要你!” 妖后美目羞怒的瞪了一眼:“我可比不上那也先的妃子,没她美。” “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啊,别闹情绪了。” 伪帝伸手搂住了她纤细曼妙的腰肢,微微用力,把她按到了墙角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十足的侵略性。 “谁……谁和你是夫妻!”妖后又羞又怒。 她知道伪帝要干嘛了,摇头拒绝。 伪帝手臂用力,抱着柔弱无骨的她,瞪眼:“这就不承认了?这么无情?” 无情? 你说我无情?每次都被你欺负,我还无情了? 妖后嗔恼的看着他,眼中荡漾着迷人的妩媚和羞怒,还有一丝丝的假正经:“你要是受不了了,我去把双喜叫来,我已经沐浴了,待会儿又一身臭汗。” “好了,我不没那么急切。”伪帝温柔把她抱在怀里,“就是来看看你,还生气么。” “不气了。”妖后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像是一个和相公吵架完的小娇妻。 她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美眸透着浓浓的情意:“我也不是要拒绝你,等你是朱无视的时候,我就可以把自己交给你,否则,我心里总有疙瘩。” 说完,抿了抿嘴唇,随后很快的低垂下了眼眸。 “我明白。”伪帝轻叹,“放心,我也不会那么快立太子,我们还有时间……” 妖后温柔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唇,柔情的看着他,不想听他后面的话。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热烈又疯狂。 窗外小雨淅淅,他们忘我的拥吻。不知道过了多久,妖后依偎在他怀中,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妖后美目流盼,带着甜蜜依恋,一颦一笑,令房间中的都有些黯然失色。 “还不回宫么?”伪帝问。 “嗯,再住段时间。”妖后抬起美眸,带着醋意,“等你从阿伦娜学会了那什么,我再回宫,眼不见心不烦。” 伪帝噗嗤一笑。 妖后瞋一眼,挥手打他,瞋道:“你还笑!” …… 翌日。 乾清宫,早朝后,朱祁镇打了个哈欠,伸手搓了把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其其格奉上一杯热腾腾的茶。 “陛下,太后娘娘呢?”其其格问。 “去行宫住几天。”朱祁镇好奇,“你怎么问起太后?找她有事?” 其其格那双凌厉的眸子眨了眨,犹豫了下,问:“你知道太后为什么那么年轻么?” “说是修炼道家养生术。”朱祁镇挑眉,“你也希望自己年轻?” 其其格微微蹙眉:“什么养生术?” 朱祁镇摇了摇头:“朕也不知道,朕又不需要,也不懂。” 其其格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继续问了。她端起茶杯退出了大殿,她之所以问起太后,是因为阿伦娜告诉她,太后修炼的道家养生术,可能是个邪术。阿伦娜跟随大萨满学艺,懂得一些道家养生之道。 其其格也是好奇,问了句,是什么邪术?但是阿伦娜没有说,只是笑的诡异:“说宣宗皇帝命短,有可能是滋补太后去了。妖后这样的女人,谁沾上谁倒霉呢。” 邪术? 其其格是不太相信的,她读过书,也知道汉武帝时期的巫盅之祸,中原的皇室,似乎喜欢相信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就像草原的萨满,看着神奇,可其其格也是不大信的。或许,他们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本章完) 243.第243章 伪帝:分封藩王与海外,多子多福 第243章 伪帝:分封藩王与海外,多子多福 狼居胥山。 寒风如刀,自山巅呼啸而下,带着刺骨的冷冽,狂野地肆虐,将山下明军大营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声音震耳欲聋,如同战鼓雷动。 一身寒甲的王越,策马立于山前,任由那凛冽的北风卷起他的披风,如同战神的羽翼,在苍茫天地间显得格外孤傲。他的目光穿越层层风雪,投向远方。 他在等杨贵芳的消息,自从明军大部队班师回朝后,这狼居胥山成了一个补给点。王越亲率三千骑驻扎在此。 漠北诸部投降后,彻底老实了。打了百年了,总算安稳下来,诸部也厌倦了战争,现在能与大明互市,他们能用牛羊换取中原的货物。 兀良哈和鞑靼部主动送来物资,所以这个补给点倒是不缺粮。王越也明白,兀良哈和鞑靼部也盼着朝廷大军能灭了也先。 他们害怕也先卷土重来!毕竟,当年的也先凭着十三把马刀,再次成为漠北的王。不把也先斩杀,他们不放心。 “将军,是我们的探子。”亲卫向前一指。 王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三人的小队朝着营地策马奔来。很快,小队就到了王越面前,为首的一人急急下马,跑到王越面前一拜:“将军,前方大捷,杨将军大胜也先和伊巴克的联军。” “拿来。”王越一把拿过谍报。 他打开后,快速扫过,面色大喜。 杨贵芳率领五万精骑,偷袭刚刚会师的也先和伊巴克,斩首近五万,杀的他们狼狈向北逃走了。 “哈哈哈,伊巴克所谓的狼骑,不过如此!”王越大笑。 他立即命令,派出运粮小队向前方沿途补给点再运一次粮,也看就要下大雪了,他猜测杨贵芳一定会在大雪前,彻底解决也先运粮的目的,就是在大军撤退的时候,能够在沿途补给到粮食,药草等。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王越心中豪情顿生。 …… 京城,长春宫。 朱祁镇抱着一个婴儿,不断的逗弄:“儿子,快叫父皇,眼睛瞪的这么大,是没吃饱吗?” 一旁躺着的贤妃,没好气的瞪眼:“他刚刚才喝完奶,怎么就没吃饱了?他现在要真叫你一声父皇,那不吓着你?” “朕在试试他,是不是个穿越者。”朱祁镇继续逗弄,“你小子是不是有系统?有的话,你就眨眨眼。” 婴儿还真的眨了眨眼。 朱祁镇一愣,惊了:“不会吧?你真是?” 哇哇哇~ 婴儿开始大哭,贤妃把孩子抱过来,朝朱祁镇怒瞪:“陛下,你今天看孩子的时间差不多了,你忙你的去吧,每次都来把他逗哭了。” “这小子跟我不对付啊。”朱祁镇哼一声,“等他能抗揍的时候,朕打烂他屁股。” 贤妃一头黑线:“陛下,臣妾不能伺候你,你还是走吧。” 朱祁镇耸耸肩:“得,嫌弃朕了,有了儿子,就不需要朕了,是吧?” “你还吃醋了?”贤妃哭笑不得。 但是,她心中高兴,因为陛下每天都来看望她们母子。这在以前,那是不可能的,后宫妃子多,皇帝陛下来她坤宁宫最多,可也好几天,甚至十几天才来一次。 “朕走了,你好好歇着,换尿布这些事交给宫女们。”朱祁镇笑道,“你把身体养好了,以后还要继续为朕生皇子呢。” 贤妃笑着欠身一拜:“臣妾遵旨。” 朱祁镇大步走了,他倒不担心贤妃第一次当娘,会手忙脚乱。因为有奶妈,还有宫女们帮忙,把她们母子照顾的好好的。 到了殿外,他望了一眼坤宁宫的方向,问:“太后还没回来?” 跟在他身后的曹吉祥点头:“没呢,说是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还哄不好了? 那你就在山上多住吧,住到下雪。 朱祁镇心中吐槽,嘴上道:“天冷了,送些木炭上去。” …… 天空放晴。 张家湾码头,这里是大运河在北边的终点,素有“大运河第一码头”之称。大量南方物资通过运河运抵张家湾后,再转运至京城。 这天,一个庞大的船队缓缓靠近码头,引起了码头工人的围观,因为这支船队不一样,都是那种大海船。 礼部尚书杨善和户部尚书陈循亲自来码头迎接,因为这是从美洲回来的大明船队,只是其中一部分,大部没有进京。 没一会儿,有两人从船上下来。杨善和陈循大步迎了上去,朝着他们抱拳:“郑大人,李大人,你们终于到了。” 来的两人,左边的是船队首领郑必藏,右边的是福建巡抚李秉。郑必藏在泉州靠岸,李秉接的他,一起进京。 “两位大人亲迎,下官担当不起啊。”郑必藏一拜。“担得起。”陈循望着码头的船,急切的问,“有没有带回金子,银子啊?” 杨善扶额瞪眼:“老陈,你钻钱眼里去了?” “我是户部尚书,可不只想着钱?”陈循摊手,“今年打漠北,国库被掏的差不多了,陛下又不会多征税,我只能盼着市舶司和归来的船队了。” 话刚说完,他就盯着李秉,问:“李大人,泉州是大明最大的市舶司港口,进账一定很多吧?你现在是最富的巡抚,可得接济下朝廷啊。” “别来我这儿哭穷啊。”李秉挥手,“市舶司的盈利,我可都上交朝廷的。” 陈循撇一眼他,转头看向郑必藏,道:“看来,只能靠你了。” 郑必藏一头黑线,笑了笑:“有运回来银子,估计有个五百万两。” “够了够了。”陈循大喜,“可以支撑到明年了,哈哈哈,郑大人,走,我请你喝酒去。” 杨善一个白眼:“老陈你就会说漂亮话,明知道陛下等着召见他们,你这会儿说请喝酒。” “是哦,陛下还等着呢,不能怠慢。”陈循乐呵呵道,“走,回京,一路上,郑大人再跟我讲讲美洲的事。” 他拉着郑必藏就往前走,那叫一个热情。李秉无奈的摊摊手:“嘿,之前每次问我市舶司要钱的时候,也不是这德行啊。” 杨善拍了拍李秉肩膀,笑道:“习惯就好,现在老陈可牛了,连吏部不放在眼里,要做六部尚书的老大。没办法啊,他管着钱呢。” 李秉大笑。 两年没回京城了,他想见的人很多。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跪在殿上的郑必藏和李秉,挥手叫他们起来。 “说说美洲的情况。”他命人赐座。 郑必藏开始讲,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 大明在南美洲,已经有自己的军事基地,并且迅速拓展,占据了广袤的土地。与印加帝国那边,也已经结盟。 因为需要用他们的人,大明在美洲开采金矿,银矿,需要大量的工人啊。以后,大明还会在美洲种植当地的各种粮食,设烟厂等。 “印加帝国内部也争权夺利。”郑必藏道,“臣打算扶持他们的一个皇子,以后把他当傀儡控制,进而控制印加帝国。” 朱祁镇缓缓点头:“可!我们的人够吗?要不要多派人?” 郑必藏摇头,十分自信道:“印加帝国在农业方面很先进,但是军事实力就太差了,臣带的两万人,足够了。武力只是威慑,主要还是靠智慧。” “你办事,朕放心。”朱祁镇点头。 “陛下,臣这次除了带回了金银,还带了你交代的各种种子,其中烟草种子的种类都很齐整了。”郑必藏道。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香烟厂的事可以整起来了,男人嘛,都少不了一根烟。这东西,以后能畅销全球。” “陛下,海外之大,远超臣的想象。”郑必定藏感慨,“若是没有陛下坚持,我们怎么会获得如此大的财富和资源。” 朱祁镇笑着交代了一番,而后郑必藏退了出去。殿上,只剩下李秉,当年的于门四少,就他李秉最低调,成就也最低。 相比起来,杨贵芳已经要成为于谦接班人了,张伦坐镇东南。锦衣卫出身的丁秀,也在西北把控一方,虽然职位不高,那可是陛下心腹。 “可去见过于谦了?”朱祁镇笑问。 “没有。”李秉低头一拜,“进京,就来见陛下了。” 朱祁镇笑着点头:“这次把你召回来,是要把你留在京师。入内阁,辅佐朕。” 李秉大惊,不敢相信的样子。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朕知道你的才能,一向很稳,朕身边需要一个冷静,稳得住的人。” “遵旨。”李秉颔首。 朱祁镇轻叹一声:“如今大明的盘子是越来越大,朕需要大量的人才啊。真有成就日不落帝国的那天,需要的人就更多。” 李秉若有所思,而后拜道:“陛下,你还年轻呢。将来,大明疆域辽阔,陛下可以派皇子去镇守,封藩王与海外。” 朱祁镇一愣。 这个念头他是有过的,可没想到李秉也会这么想,还提了出来。元朝那些皇子在西域不就建了好几个汗国么?虽然最后都灭了。 “哈哈哈,看来,朕还得多生皇子,要超过太祖皇帝。”朱祁镇摊手,“多子多福嘛。” (本章完) 244.第244章 妖后争宠:本宫也还能生孩子 第244章 妖后争宠:本宫也还能生孩子 永和宫内,夜幕低垂,烛光摇曳。 德妃的寝宫前,一群宫女脚步匆匆,或手捧热水,或携带干净的布帛,穿梭于回廊之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专注。 因为,德妃要生了。 寝宫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不时飘来的血腥味。德妃躺在特制的产床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紧握着床沿,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低沉而有力的呼喊。 稳婆双手熟练地操作着,一边用温柔而坚定的话语鼓励着德妃,一边细致地检查着产程的进展。在她的指挥下,几个助手紧张而有序地递送着所需之物,热水、布、草药,每一样都不可或缺。 窗外,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似乎也在默默见证这一重要时刻。皇宫深处,尽管夜色已深,但因德妃产子之事,整个永和宫乃至相邻的宫殿都灯火通明,不敢有丝毫懈怠。皇帝虽未亲自前来,但早已派来太监总管曹吉祥询问情况,并下令宫中最好的太医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德妃的呼喊声愈发急促,稳婆的眼神也越发凝重,连呼吸都似乎屏息以待。终于,在一阵响亮的啼哭声中,新生命宣告了他的到来,瞬间,紧张的气氛被喜悦所取代。 稳婆小心翼翼地将婴儿包裹好,递到德妃面前,德妃疲惫的脸上绽放出了母亲的笑容,那是世间最温柔也最强大的力量。 太监总管曹吉祥,急急跑去长春宫向皇帝报喜。 朱祁镇在长春宫,在那走来走去,等待消息。贤妃一脸疑惑的问:“陛下,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 “朕……要表现出区别对待。”朱祁镇苦笑,“朕对你重视,就是告诉后宫所有人,你才是未来的皇后。” 贤妃抿了抿嘴唇,道:“陛下,德妃妹妹她……这会儿肯定想见你。” “朕只能对不起她了。”朱祁镇道。 这时,曹吉祥急急跑进来,禀报:“陛下,生了生了,恭喜陛下,是个皇子。” 朱祁镇松口气,终于是母子平安。 他早已想好了,给自己的第二子取名朱见潮。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翌日。 贤妃来到永和宫看望德妃,带来了许多补品。德妃躺在软榻上,本是要起来相迎的,被贤妃叫住了。 “可不能受了风寒,不然啊,孩子也跟着遭罪。”贤妃一脸过来人的样子道,“我之前就是得了风寒,怕传染给皇子,都不敢喂奶。” 德妃一笑:“谢谢姐姐,还记得来看我。” 贤妃笑容温婉,轻叹一声:“陛下不是不能进来么?特意派我来看你。对了,陛下给孩子赐名朱见潮。” 德妃微微一愣,念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这是她最喜欢的那首《春江月夜》中的一句,没想到皇帝会用这个‘潮’字。她看着身旁熟睡的婴儿,温柔道:“朱见潮,这是你父皇给你取的名字哦。” “见洋,见潮。”贤妃道,“以后两兄弟可以一起长大了。” “是啊,太好了。”德妃点头。 实际上,她们心中都知道,皇子哪那么容易一起长大?自古以来,为了那把椅子,皇子之间不都争得头破血流,甚至送命? “太后还未回来么?”德妃转个话题问。 “没呢。”贤妃眼眸垂落,满脸的忧愁,“陛下说他上次提了立太子的事,太后的意思是立嫡立长,按照规矩,就该立皇长子。陛下说暂时不急,孩子们都还小,太后生气了,就去了静宜园的行宫。” 德妃眉头微蹙,看着自己的孩子,道:“我只盼着见潮安安稳稳的长大,做个普通的皇子就好。” “天家的事,我们说了不算啊。”贤妃一笑,“陛下说了,要好好培养自己的儿子,以后都放海外去做王。” 德妃微惊:“海外?太远了吧?那岂不是要我们母子分离?” “妹妹,就是不去海外,成年皇子就藩,也还是会母子分离啊。”贤妃叹息一声,“等他们长大了,哪还会顾得上我们?深宫的女人啊,最可怜。” 两人聊着,伤心起来。 …… 洪武军校的对面,新建了一座大学,叫顺天大学。 这大学虽然还未开始招生,但今天格外热闹,因为皇帝陛下亲临视察。洪武军校的很多师生都在门口看,许多年轻学子都没见过皇帝,十分好奇。 张辅也在人群中,望着龙辇在顺天大学门口停下,他也很久没见过皇帝了。或许,自此以后,皇帝也不会再召见他。 朱祁镇从龙辇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张辅见到那老头的刹那,面色剧变,没想到那老头还在京城。 “胡老啊,这就是朕的顺天大学了。”朱祁镇朝着老头道。 这老头就是前礼部尚书胡濙,朱祁镇在头疼谁为顺天大学首任校长时,突然想起这老头还在京城。 “陛下,你真让臣做这顺天大学的……校长?”胡濙问。 “当然!”朱祁镇道,“就是让你来坐镇,也不需要你具体去教书。” 胡濙皱了皱眉:“臣也不懂什么叫校长啊。” 朱祁镇扶额:“你就当是国子监祭酒,来管理这所大学。朕选了些年轻人辅佐你,你不用担心,也不会累着你的。” “陛下,你说哪里话?臣不怕累,就怕把事情办砸了。”胡濙道。 “你坐镇,朕安心。”朱祁镇边说边往里走。 在校园的广场上,许多人已经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齐齐参拜:“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了抬手,给他们介绍:“这就是校长胡濙,你们以后多辅助他,把大明的第一个大学办好。” 胡濙目光扫过,惊了,怎么还有洋人? 朱祁镇告诉他,这些都是大学的先生,当中包括洋先生。 顺天大学是以术科为主的大学,包括了天文,物理,化学,医学等专业。朱祁镇精心挑选了老师,誓要超越欧洲的那些大学。 这一时期属于欧洲中世纪末期,而中世纪的欧洲大学,其课程设置和教育内容深受宗教神学的影响。 从中世纪大学的课程设置来看,神学是其中的核心学科之一。大学的主要专业包括文学、法律、医学和神学四种科目,这些科目构成了中世纪大学教育的基础。在这些科目中,神学往往占据重要地位,它不仅关乎个人的精神生活,还与社会结构和政治权力紧密相连。 所以,要建立一所超越欧洲的大学,难度不是那么大。 …… 漠北以北,苍穹之下,一处孤零零的大营像是被无尽的荒凉所吞噬。 四周,寒风如利刃般呼啸而过,卷起阵阵飞沙走石,天地间唯余下一片苍茫,分不清是云是雾。营帐的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是这孤寂之地唯一的抗争之声。 营地前,几个身披厚重铠甲的将士艰难地巡逻着,步伐沉重。寒风穿透层层衣物,直侵骨髓,使得他们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脸颊和鼻尖已被冻得通红。他们的眼神中,少了往日的锐利与坚定,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 也先败逃至此,这里,比漠北更加寒冷,不仅是气温的骤降,更是人心的冰凉。将士们的士气,如同这被严冬冻结的大地,低沉至极。他们的心中,或许还残留着对胜利的渴望,但在这无尽的寒冷与绝望中,那份火焰似乎已近熄灭。 营火旁,稀疏的几个人围坐,试图用微弱的火光驱散周身的寒意,但那份从心底涌出的寒冷,却是任何火焰都无法温暖的。沉默,每个人都在默默承受着这份难以言喻的艰难与困苦。 在这片被寒冷与绝望笼罩的大营里,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刻都充满了煎熬。将士们的心中,既盼着黎明的到来,又惧怕着新的一天会带来更多的挑战与不幸。 中军大帐中。 也先,伯颜,兀鲁黑和失必儿部的的大汗伊巴克围坐在火堆前,每个人的面色都很阴沉。最先说话的是伊巴克,他目光扫过道:“去我们失必儿部吧,我们有着广袤的土地,高大的战马,只要恢复个两年,就能再次征伐天下。” “伊巴克,你是想利用我们,去抵抗金帐,是吧?”兀鲁黑冷问。 “不不!”伊巴克挥手,“我的对手是莫斯科公国,我是支持金帐库楚克大汗的。” 也先看着两人,面无表情。 他现在也搞清楚了,金帐汗国也有自己的大麻烦,汗国内部权贵斗争激烈,外部又要面对来自莫斯科公国和帖木儿帝国的进攻。 这个伊巴克就是想独立,成立自己的汗国。 “本汗支持你。”也先对伊巴克道。 “哈哈哈,也先汗,你果然是漠北的英雄。”伊巴克大笑。 两人举起酒杯,正要豪饮一碗。忽地,大地震动,阵阵马蹄声传来。接着,有人大喊:“敌袭!敌袭!” “明军竟然追到了这里。”也先恨得咬牙。 他们并未抵抗,而是选择继续向北逃。 天亮之后,杨贵芳看着狼狈不堪的营地,摊摊手:“特么,又没抓到也先。” “将军,还要继续追击吗?”亲卫道,“马上入冬了,到时候大雪封山,我们怕回不去啊。” 杨贵芳眺望远方,果断道:“继续追,追到瀚海!” …… 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正在与邬行道议事,眼看今年就要过去,明年将会是关乎生存的一年。各项准备都要提前做好,免得到时候出乱子。 “陛下。”许彬进来禀报,“金帐汗国派来了使者。” 正统皇帝和邬行道齐齐大惊。邬行道沉思了一会儿,面色疑惑:“金帐汗国为什么来找我们?他们不是与也先结盟吗?”“也先这会儿,生死难料。”许彬道。 正统皇帝摊手一笑:“那就见见呗,问问不就知道他们的来意了?” 邬行道若有所思,道:“估计跟帖木儿帝国有关,很明显,帖木儿帝国击败察合台之后,就与金帐汗国正面对上了。金帐汗国现在也是内忧外患,他不想面对帖木儿帝国这个强敌。” “我们能起到什么作用?”正统皇帝疑惑。 “倒是能起到点作用。”邬行道奸笑,“说服帖木儿帝国不要进攻金帐汗国嘛。这事啊,或许能办到,因为帖木儿帝国的目标是西边的奥斯曼帝国。只要金帐汗国老实,他们也不想与之为敌。陛下,这是我们的机会,若是能斡旋两大王国结盟,更能凸显出我们的地位。” 正统皇帝信心十足:“好,就按照军师的意思办。” 三人商议了一番,就召见了金帐汗国的使者。 …… 京城,后宫别院。 阿伦娜正在给朱祁镇治病,两人都在软榻上,阿伦娜紧紧贴着朱祁镇,嘴里吟唱着咒语,像是催眠术。 朱祁镇感觉自己飘在大海上,周围是温暖的海水,十分舒畅。 忽地,有一条大鲨鱼袭来,他手握鱼叉,快准狠的便是插入了那条大鲨鱼的身体之中,伴随着水四溅。 他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的阿伦娜,开始翻江倒海。 半个时辰后。 美艳的大鲨鱼动弹不得了,雪白的肚皮都是浮出海面。 喘息了好一会儿,阿伦娜才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泛着媚意的眸子风情万种的刮了一眼他,随意的拿起了一件宽松的袍子,遮掩住春光,长发如瀑的披在身后,身姿妖娆,曲线曼妙。 “陛下,你好强。”她媚眼如丝。 那当然,肯定比也先强。 他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霸气十足道:“比你们的大汗强吧?” “怎么提起他呢,我和他……”阿伦娜顿时委屈的想要解释。 啪! 朱祁镇一巴掌将她的话堵了回去,道:“朕不听你们的故事。” 他紧紧抱着她,感受着怀中尤物的美妙,她实在是太会了,果然如她所说,她有很多妙处。 “臣妾以后只属于陛下。”阿伦娜动情道。 啪! 朱祁镇又是一巴掌便是落下,这巴掌很用力,拍的阿伦娜痛呼了一声,眼角顿时浮现出了些许泪。 “陛下也不怜香惜玉。”她眉眼垂落。 朱祁镇大笑:“你们草原女人,不就是喜欢粗鄙的汉子么?放心吧,你好好给朕治病,朕会好好对待你的。” “陛下,臣妾还有很多妙处,你也会慢慢知道的。”阿伦娜挑眉。 …… 夜幕降临。 山上行宫,虽然冷风阵阵,可宫里面却是温暖如春。妖后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裙,侧躺在软席上,慵懒又妩媚,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一手撑着脑袋,长袖滑落,露出了白皙的皓腕。 唰! 朱祁镇从窗户上一跃而进。妖后抬起美眸看着他,没好气:“你怎么还跳窗?搞得像是做贼一样。” “是贼啊,偷心贼。”朱祁镇无耻道。 他走到妖后面前,妖后主动的向里挪了挪,意思是你可以上来了。朱祁镇脱了外套,在她的一旁躺下,温柔的抱着她的腰肢。 “德妃生了?”妖后问。 她美目温柔,清冷绝美的面容带着一抹柔情,凑近,额头碰着额头,彼此之间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是啊,也是个皇子。”朱祁镇在她的红唇上点了下。 他心中也感慨,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一路如履薄冰,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坐稳了大明的皇位。 妖后不言不语,眼眸微微垂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美目越发柔情:“你为大明做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啊,还不满足么?” 满足? 男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满足?朕还要开创日不落帝国。 朕都还没有得到你呢,怎么就满足了? 他含笑思索了片刻,道:“朕满足了,满朝文武不满足,天下百姓还未满足。朕还要有很多孩子,超过太祖皇帝,皇子们成年后,就分封到海外去。” “好大的志向。”妖后瞪一眼。 “你还能生吧?我们也能有个我们的孩子。”朱祁镇摊手,“朕封他为南洋王。” 妖后美目顿时闪过一抹异色,成熟妩媚的脸也红了,咬了咬银牙,低声道:“我当然还能生,我修炼道家养生术,身体年龄年轻着呢。” “那我们还不抓紧点?”朱祁镇把她搂的更紧了。 “不行哦,你我的身份,太……荒唐了。”妖后的表情略微认真了几分,握紧了他的手,御姐教育小弟弟的样子。 朱祁镇轻叹一声:“你还是想我舍弃我的皇位?那样的话,你觉得我还有活路吗?” “我没有那个妄想。”妖后极好看的柳叶眉轻蹙,她华锋突然一转,“你要生更多的皇子,意思是要再取妃子咯?” 朱祁镇指了指自己的强壮的身体道:“不行吗?我还这么年轻。再说,你也不让我碰。” “呸,别找我的原因。”妖后嗔怪的瞪了一眼,薄唇轻启,声音略显清冷:“就是你自己想要更多的美女,以为我不知道?” 朱祁镇张口就来:“我只爱你啊,你要是给我生,我就少娶几个。” 妖后俏脸微红,羞恼的瞪了一眼,轻声道:“又乱说。” 她主动靠在朱祁镇怀中,热情如火的眸子,火辣辣的盯着他,诱人的嘴唇轻启:“要个孩子也不是不行,等着吧。” 朱祁镇笑容玩味:“再等几年,你还行不行?到时候你肚子都不争气了。” 妖后轻咬着嘴唇,美目中的柔情瞬间收敛,凶巴巴的盯着他,怒道:“信不信我咬死你?脖子上的伤疤好了是吧?” 朱祁镇温柔的拥着她,柔声问:“到底什么时候回宫去?我要来看你,忒麻烦了。” 妖后翻了一个白眼,声音娇柔妩媚又带着醋意:“回去干嘛?看你和后宫的妖精们打闹?气死我?” “行吧,由你。”朱祁镇打了个哈欠,“我累了,抱着你睡会儿,天快亮的时候,你叫我。” 说完,他头埋在了妖后身前宏伟的温软之中。妖后眼中满是宠溺,轻轻拉了拉被子,盖着两人。没一会儿,朱祁镇就睡着了。 …… 翌日,乾清宫。 小朝会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速度很快。因为他要在白天批完,晚上好去陪陪贤妃和德妃,当然也看看儿子。 其其格穿着宫女的衣裙,奉茶后站在一旁,就是不出去,因为这暖阁中有地龙,很暖和,这会儿外面已经是寒风如刀了。 虽然穿的素雅,可她在宫女中那是鹤立鸡群,身材高挑,曲线傲人,尤其是她那张充满野性美的脸,带着一股凌厉的气质。 啪! 朱祁镇看完一本折子,扔到了她的脚下。她捡起来,打开看,面色剧变。因为那折子是从漠北传来的,说明军再次击败也先,追向瀚海了。 “朕估计,你父汗的末日快到了。”朱祁镇一笑。 其其格抿了抿红唇,走到他面前,道:“请你不要杀我父汗,把他抓到京城来都行,但不要杀他。” “凭什么?”朱祁镇挑眉。 其其格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可以为你生孩子。” 说着,她大长腿一跨,坐在了朱祁镇的身上,朝着他的唇就啃了下去。朱祁镇愣了一会儿,被动了好一会儿,推开她道:“朕今天有很多折子,改日,好吧?改日。” 其其格美眸带着一股野性的霸道:“你可以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动。” 朱祁镇:“!!!” 你们漠北人玩的这么开的吗? “看着你这张脸,朕会分心。”朱祁镇无语道,“去,重新搞一壶奶茶来。” 其其格这才起身,端着茶壶出去了。 朱祁镇扶额,感觉这其其格有点不正常啊,怎么突然这么迫切?为了她父汗? “陛下。”曹吉祥来拜,“这是各地藩王送上来的折子。” 朱祁镇知道都是些请安折,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按例,朝廷该召见各地藩王分批进京汇报了。见不见这些藩王呢? 太祖,太宗啊,你们的后代,一个能用的没有。朕留着他们,纯浪费粮食了。 朱祁镇心中吐槽,打开其中一个折子,惊了。 秦王竟然主动请求进京。 (本章完) 245.第245章 伪帝:逼朕做万寿帝君? 第245章 伪帝:逼朕做万寿帝君? 转眼入冬。 早朝实在是折腾人,让朱祁镇想起了上大学的早八,不,这比早八痛苦多了。但,他是皇帝,还要做圣君,必须坚持,还不能迟到。 太祖皇帝开了个不好的头啊。 朱祁镇天没亮就起床,一边收拾一边吐槽。 太祖从登基到去世,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在遗诏中,他提到自己三十一年来“忧危积心,日勤不怠”。朱祁镇看《太祖实录》时,记载着在洪武十八年的九天内,他审批阅内外诸司奏札共一千六百六十件,处理国事计三千三百九十一件,平均每天要批阅奏札二百多件,处理国事四百多件。 太祖还事必躬亲,无论是批阅奏折、上朝面见群臣,还是微服私访了解民间疾苦,他都亲力亲为。他甚至养成了随时随地记录想法的习惯,将纸片挂在衣服上,之后再一一处理。 “人君日理万机,怠心一生,则庶务壅滞,民无所赖。”朱祁镇长叹一声,“太祖啊,你说的对。” 他用太祖的话给自己打了下鸡血,元气满满的去上朝了。最近心情还是不错的,妖后在山上行宫,他下朝后不用去坤宁宫,直接去逗逗两个儿子。 “陛下,坐轿吧,天冷。”太监总管曹吉祥道。 “不需要。”朱祁镇摆摆手,步行去奉天殿。 实在是太忙,他没有锻炼的时间,这就当锻炼了。来到奉天殿,大臣们已经在外就位,随着钟声响起,大臣们依次入殿。 “朝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看着满殿跪着的群臣,呆了下。比起五年前,如今朝堂上几乎都是自己人,他自己也是真正的皇帝。 朝参之后,群臣开始奏事。 礼部尚书杨善禀奏: “臣恳乞宸断册立东宫以重国本事。窃惟国本係于元良。主器莫若长子。故汉臣有云: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庙、重社稷也。仰惟皇上,受天眷命,缵祖洪图,德泽浃于寰区,嘉祥锺于胤嗣。 自正统十二年元子诞生,诏告天下,七年于兹矣,即今麟趾螽斯,方兴未艾,正名定分,宜在于兹。盖冢岁升储,所以明震器之重,冲年贻哲,所以端蒙养之功。今元子聪明克类,岐嶷夙成,中外臣民属心已久,及兹睿龄渐长,阳德方亨,册立礼仪,允宜修举。 伏望祗率祖宗之旧章,深惟国家之大计,以今冬月吉旦,勑下礼官,早建储位,以慰亿兆人之望,以固千万世之基,至于出阁讲学,及朝贺等仪,稍竢一二年后睿体充实次第上请,伏惟圣明裁断施行。” 他这一段禀奏之后,群臣大惊。很明显,大家都没想到杨善会跳出来,说立太子的事,还指明该立皇长子为太子。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也意外,心想朕平时待你不薄啊,你丫这会儿背刺朕?他沉思了下,道:“元子婴弱,稍俟二三年举行。” 他现在只能拖,因为杨善的奏章,有理有据,根本反驳不了。在满朝文武和天下人看来,皇帝没有嫡子,那就立长子。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早立太子,也是应该的,哪朝哪代,不有个太子?储君应该打小就培养。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只召见徐有贞,李贤,李秉等几个心腹大臣进行小朝会。他直接开口问:“杨善这厮什么意思?怎么无端出来说立太子的事?” 徐有贞沉思了下,道:“也不能说无端,因为他是礼部尚书,奏请陛下早立太子以固国本,也是他分内之事。只是,这时机有点怪。” “莫非有人幕后指使?”李贤皱眉。 李秉却是面色疑惑,问:“如今这朝野上下,难道还有人跟陛下作对?” 李贤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倒不一定是要跟陛下作对,毕竟,这是大明朝嘛,是朱家江山。” 他这话是在暗示,大臣们能对陛下服气,但还是希望江山回到真正的朱家人手上。或许有部分大臣会利用太子之位,来操作此事。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从周代以来的规矩,历朝历代都奉行。若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来操作太子之争,皇帝想要立自己的儿子,还真难办。 “朕立贤妃为后便是。”朱祁镇道,“贤妃之子,就是嫡子。” “陛下,不能操之过急。”徐有贞道,“群臣会请奏立周妃为后,怎么轮也轮不到贤妃,因为还有宸妃,惠妃都先贤妃生了皇子的。” 那可都不是朕的儿子啊。 朱祁镇在心中暗骂,可特么老子顶着正统皇帝的身份,朝野和民间,都认为那就是老子的儿子啊。 “而且,贤妃的背后是英国公一系。”李贤苦笑,“按照太宗的规矩,皇后最好不要是功勋,免得有外戚之祸。”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明白徐有贞的暗示,最好不要立贤妃。他自己也有些动摇了,那就再拖一拖。臣子们若是再逼,朕就当万寿帝君去,不上朝了。 …… 洪武军校。 胡濙和于谦来这里参观,校场上,一群群年轻学子正在演练,脸上满是汗水与泥土,却掩不住那份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与不羁,有的手持模拟枪械,穿梭于障碍之间,动作敏捷而准确;有的则组成战术小队,默契配合,进行着攻防训练。 “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什么?”胡濙指着校场上的设施问。 “单双杠,爬梯……”于谦一边指一边介绍,“这些都是陛下想出来的,将士们可以用来练体能。” 胡濙满脸都是校,赞道:“陛下的鬼点子,可真多!” 于谦目光扫过,感慨一声:“年轻真好啊,他们可真幸运,碰上了一个好圣君一个好时代。” “嘿,你小子也没到六十,搞得这么老气。”胡濙没好气,“你时间还长着呢,能看到一个强盛的大明。” 于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能活啊,你都八十了吧?还这么硬朗。” 其实皇帝朱祁镇也觉得胡濙能活,医疗条件落后的大明朝,活过八十的人,那凤毛麟角。 “得,你去找泾国公谈事。”胡濙一笑,“我去见个老朋友。” 他走向了军校的宿舍区,来到一个院子,推门就看到一个老头撅着屁股在锄地。他愣了片刻,而后喊一声:“老张,咋还锄上地了呢?” 张辅转过身来,看到胡濙,面色大喜:“老胡,你咋来了?你不是回乡了吗?” “陛下请我出山,做顺天大学的校长。”胡濙摊手,“一打听,才知道你在军校做……不叫先生,叫教官,是吧?” 张辅上次就看见过胡濙,故意假装才知道。他热情的招呼胡濙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道:“我挖地,是想来年自己种些红薯,玉米。” “外洋来的那些玩意儿?”胡濙问。 “是啊,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张辅道,“不需要灌溉,山上都能种,推广出去,百姓们不会挨饿啊。” 胡濙赞同的点头,喝一口茶道:“还是陛下英明,力主开启大航海,这才为大明带来这些好东西。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金银运来。” 张辅的面色微微一冷:“是,他的确做的很好了!” 胡濙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摊手问:“那你还想着敦煌的那位?” “呵呵,我现在跟囚徒差不多,还能怎么着?”张辅摆摆手,“不管了,也管不了了,我只想着能把自己所学,传下去,传给大明的年轻人。来军校,对我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胡濙微微一笑,挑眉:“你知不知道朝堂最近在议立太子的事?陛下有意立皇子朱见洋呢……” “别跟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别来试探。”张辅摆手,“继续扯淡,我还能请你喝酒,老夫亲自下厨,要是论朝政,那你走吧。” “不说不说,喝酒。”胡濙一笑。 两人正聊着,有人推门进来,竟然是商辂,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和一个食盒。商辂看到胡濙,微惊:“先生?你也在啊。” “商辂,你还在京城?”胡濙瞪眼。 “京城繁华,我为什么就不能在了?”商辂上前,“我还要去顺天大学当先生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酒和食盒放在桌子上。张辅抬眼看着他,问:“你也是来试探老夫的?老夫在说一遍,立太子的事,跟老夫没关系。泾国公陈懋,也就是军校的校长,他盯着老夫呢,老夫哪里都没去过。” 商辂眨了眨眼,双手一摊:“什么跟什么?我就是来找老友喝酒的。” 张辅大手一挥:“好,那就只喝酒,你们等一下,我再去炒几个菜。” 院子里只剩下胡濙和商辂,两人对视了一下。胡濙似乎对商辂有意见,哼一声:“说好的一起游历天下,你却悄悄回了京城,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先生,你不也回到了京城?”商辂瞪眼,“在京城,才能看到未来的大明啊。” “谁是未来的大明?”胡濙问。 (本章完) 246.第246章 后宫群芳争艳,妖后:逼本宫吃嫩草? 第246章 后宫群芳争艳,妖后:逼本宫吃嫩草? 瀚海,天际辽阔而苍茫,再往北就是无垠的雪原。 远处,稀疏的枯树在凛冽中挣扎,枝条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对这不速之客的哀鸣。 营帐之内,灯火昏黄,却也难以驱散那股刺骨的寒意。也先望着帐外那片萧瑟,心中满是沉重。上次与明军的交锋,如同噩梦一般,至今让他心有余悸。与失必儿部跑散了,更是让他兵力大减,如今仅剩的三万人马,在这漠北的寒冬中,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助。 他的弟弟,一直以来是他的得力助臂,瓦剌军的主将伯颜,也在上次的撤退中失散了,生死难料。 寒风如刀,穿透单薄的帐篷,切割着每一个人的肌肤,也割裂着他们的心志。将士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他们的衣衫破旧,难以抵御这北地的严寒。许多人手脚已生冻疮,有的甚至开始溃烂,疼痛与寒冷交织,让他们几乎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粮草的匮乏,更是让这困境雪上加霜。每日的口粮少得可怜,根本无法满足身体的需要。将士们的体力在一天天消耗,士气也在一点点消磨。 “难道,我们真的要冻死在这片荒凉的北地吗?”一个士兵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如巨石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先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同样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食物和冬衣,这支军队,恐怕真的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忽地,大地震动。 “敌袭!敌袭!”有人大喊。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跑了,他们不想跑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战吧,反正是一死。 也先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望着那汹涌而来的明军。 …… 大战持续不到两个时辰,地上已经是尸横遍地。很明显,兵强马壮的明军一边倒的屠杀也先的残军。也先剩下不到万人,他决定做最后的冲锋。 十三把马刀,到再次席卷天下,这样的传奇,不会再有了,他累了。他望着南方,想念着那片草原,他心中当然有遗憾,最后的遗憾是没能死在也失八秃儿,那时他出生的地方。 “也先!”明军一个将军策马而出,朗声喊道,“投降吧!” “你就是杨贵芳?”也先策马而出,举着手中的弯刀,“草原的勇士,宁可战死,也不会向你们中原人投降。” 杨贵芳策马前进,靠近了后,长刀一指,沉声道:“只要投降,本将军会饶了他们,还会带他们回到也失八秃儿。也先,你没有机会了,给你的部下留条活路吧。” 也先深吸一口气,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他们有的期待,有的绝然。他紧紧握着手中刀,沉思了片刻,举起刀道:“好!本汗投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你要保证,带着他们活着回到也失八秃儿。” “当然!”杨贵芳气势凛人,“我们不缺粮,还有冬衣。” 他目光看向那些士兵,沉声道:“你们投降,从此以后,那都是我大明的子民。” 那些士兵都看向了也先,也先坐在马背上,抬头望了眼苍茫的天空,沉默许久,而后下马,走到杨贵芳面前,跪下,双手奉上弯刀:“瓦剌部也先,向大明请降。” “也先,你的部下需要放下武器,本将军才能给他们吃的和冬衣。”杨贵芳沉声道,“至于你,会押送京城。” 也先抬起头:“都按照你说的办!” 杨贵芳暗暗松口气,面色激昂,大笑:“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 京城,清晨。 城门刚开,一骑飞马入城,马背上的传信兵声音洪亮又兴奋:“大捷!大捷!活捉也先!活捉也先!” 这个消息,将会迅速传遍京师,让整个京师甚至大明天下沸腾。 此时,恰逢早朝,兵部拿了消息传到奉天殿时,群臣欢呼。虽然早前已经荡平了漠北,但是抓到也先,那才真正是洗刷了五年前的耻辱。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群臣朝着龙椅上的朱祁镇恭贺,朱祁镇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过,沉声道:“天授朕杨贵芳啊,他追击万里,终是抓了也先。” 群臣跟着附和,大赞杨贵芳。 朱祁镇当然是故意的,趁机抬高杨贵芳,为他以后执掌军务铺路。他当然也是真的高兴,抓了也先,代表彻底肃清漠北,洗刷了五年前的耻辱。 短时间内,漠北各部都会很老实,因为连也先都败了,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比也先还强。漠北无忧,朱祁镇才能腾出手脚,解决西北。 “杨贵芳班师回朝了吧?”他挥手问。 “启禀陛下,他们正在班师回朝途中。”泾国公陈懋道,“不过着路途遥远,估计要些时间,希望他们趁大雪来前回朝。” 朱祁镇沉思了一下,道:“传旨给杨贵芳,要保证也先的安全。朕猜测,等他到了漠北,那漠北各部肯定都希望杀了也先。但是,活着的也先,对我们比较有用。就是要杀,也得我大明来杀。” “遵旨。”泾国公陈懋领命。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回到这里,其其格正好来奉茶。 “你父汗,已经被抓了。”朱祁镇淡淡道,“估计二十来天,就会押送京师。” 咣当! 其其格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瞬间粉碎。一旁的太监总管曹吉祥就要上来,朱祁镇朝他挥挥手,他便带着其他太监和宫女退了出去。 “你该庆幸,他还能保住一命。”朱祁镇在椅子上坐下。 其其格站在那,身体微微颤抖,原本凌厉的双眼,此刻是浓浓的悲伤,泪水涌出,划过她精致的脸。 她紧紧咬着红唇,鲜血都是溢出了。 朱祁镇没有搭理她,拿起折子开始批,过了好一会儿,其其格擦干眼泪,先把打碎的杯子收拾好了,再去端了热茶过来,放在朱祁镇面前。 “味道不错。”朱祁镇拿起来猛饮一口,“冬天啊,还是喝热奶茶舒服。” 他没想去安慰其其格,不治罪她就算好的了,拿起笔继续批折子,想着早点批完,晚些时候去逗逗儿子。 过了一会儿,忽地,他感觉桌下有动静,正要发问,只见其其格从下面钻了出来,双手放在他的双腿上,仰着绝美又带着野性的脸。 “你干嘛?”朱祁镇问。 “阿伦娜教我如何伺候男人。”其其格抿了抿红唇道,“我可以伺候陛下。” 朱祁镇麻了:“朕在忙呢,你大可不必。” 其其格是听了阿伦娜的劝说,最好怀上龙种,她们才能在这后宫彻底立足,或许以后还有回到草原的机会。 听到自己的父汗被抓,其其格豁出去了。 “贤妃娘娘来了。”曹吉祥进来禀报。 朱祁镇低头瞪了眼其其格,意思是你快起来,可其其格眨了眨美目,没动。这时候,贤妃大步进来了。 “陛下,臣妾熬了汤。”贤妃走到御桌前。 幸好,御桌又长又大,贤妃看不到御桌下的其其格。朱祁镇面色闪过尴尬,也不想贤妃发现其其格。 因为这画面,不雅啊。 “爱妃,你好好养着身子。”朱祁镇坐着朝贤妃道,“这种累活,交给宫女就行了,朕还要和爱妃多生几个儿子呢。” 贤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臣妾不辛苦。” 朱祁镇把汤端过来,一边开始喝一边和贤妃聊着。忽地,他握紧了双手,脚背都绷紧了下。贤妃一愣:“是很烫吗?” “不不不!”朱祁镇挥手,“不烫,是温暖,这一口汤下去,朕感觉被温暖包裹了。” “陛下喜欢喝,臣妾以后多给陛下炖。”贤妃温婉道。 朱祁镇微笑着点头,快速把汤喝完了,道:“爱妃,朕还要批折子,批完就去看你和孩子。” “臣妾告退。”贤妃退了出去。 在确定贤妃走后,朱祁镇伸手把其其格拉了起来。其其格擦了擦嘴角,脸上有媚又带着野性,还挑衅的看来一眼朱祁镇。 “转过身去。”朱祁镇有些迫不及待,“朕只能把你当场镇压了。” 好一会儿后。 其其格像是泥一般,瘫趴在御桌上,眉头微蹙,白皙的肌肤犹如羊脂白玉。朱祁镇拍了拍她的翘臀,道:“下去!” 他拧了拧眉。 特么,总有一种在办公室偷情的刺激感啊。这样下去不行啊,朕都要成昏君了。 “陛下。”其其格站起来,拉上裙子道,“我给你个忠告,不要碰太后。” 朱祁镇一愣,而后眸光瞬间锐利:“瞎说什么呢?” “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你是假皇帝,真皇帝我还见过。”其其格面色冰冷,“我现在也不希望你死,所以才告诉你的。” 朱祁镇面色狐疑:“太后……要害我?那她早下手了。” “哎,我也看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对你下手。”其其格皱眉,“她一直拒绝你,未尝不是保护你。” 朱祁镇更听不明白了,道:“你把话说明白点。” 其其格摊手:“我也只是猜测,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我就这么一说,你爱信不信。” 说完,她大步走了。 朱祁镇若有所思,心中冷哼一声,这是要挑拨?还是? …… 永和宫。 贤妃从乾清宫出来,并未回长春宫,而是来到了永和宫见德妃。 “妹妹,这两天可好?”贤妃问。 “多谢姐姐,我和孩子都好。”德妃面色红润了不少,“就是天天闷在房间里,忒无聊了。”贤妃微微含笑:“那你可得闷着呢,要一个月。” 德妃幽幽一叹,后宫对妃子坐月子,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她也不能去违背。贤妃陪她聊了一会儿,挥手让房中的宫女和太监都下去了。 “姐姐,有事?”德妃疑惑问。 “呃……也不是大事。”贤妃犹豫了下道,“我刚刚去乾清宫给陛下送汤,发现草原的那个王女在……” 原来她发现了其其格,把看到的跟德妃说了一遍,秀眉微蹙:“陛下临幸了她,也不算什么,可是她待在乾清宫,这不是影响陛下么?再说,她也太不要脸了,今天是我去,若是其他大臣去了,那岂不是……” “影响陛下圣名啊。”德妃皱眉,“姐姐,这事得管管。” 贤妃苦笑:“我怎么管?太后又不在,皇后娘娘闭门不出啊。妹妹,你给太后传信吧,暗示一下?” 因为德妃是太后的侄女,说的上话。德妃没有多想,点头:“好,我传信太后,快年底了,太后也该回来了。这后宫,还是得她来主持啊。” “是的呢。”贤妃点头,眼底深处闪过复杂。 她点到为止,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 后宫别院。 阿伦娜正在做香薰,黑色秀发垂落,衬托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其其格大步进来,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道:“我父汗被抓了。” “啊?”阿伦娜手猛地一握。 “很快会被押送至京师。”其其格道,“你和我联手,保住父汗的命。” 阿伦娜呆立了一会儿,看向其其格似笑非笑:“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得到大明皇帝的宠爱了。他要利用你的身份生孩子,你努力啊。” “你教我如何勾引他,绑住他的心。”其其格十分认真。 阿伦娜咯咯大笑,风情万种道:“好啊,这个我擅长。你啊,现在跟我一样,反正已经不干净了。” 其其格握了握拳头,眼眸垂落。这时,外面脚步声传来,阿伦娜挥挥手:“你回你的房间吧,应该是皇帝来了,来找我的,给他看病。” “别让他怀疑你。”其其格冷道,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朱祁镇就走了进来,朝着阿伦娜勾勾手,道:“走,给朕看病。” 他最近有些迷恋阿伦娜的技巧,他想学,萨满教还是有点东西的,可能是类似催眠术的手法,不仅仅是身体,还能让人精神爽到。 阿伦娜穿着草原风格的抹胸长裙,身前一抹雪白沟壑,身姿妖娆,白皙笔直的大长腿露出。朱祁镇搂着她就进了她的房间,有些迫不及待。 “陛下,你有点急哦。”阿伦娜嘴角噙着一抹柔媚的笑意,语气含笑勾魂,像是小阿姨撩拨小弟弟。 “朕赶时间。”朱祁镇轻咳嗽一声。 阿伦娜手掌轻抚腰肢,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种事,你赶时间?谁信? 难道我还能随便应付一下你? 她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微微仰着脑袋,妖媚的眸子撩人心魄:“不急,慢慢来,臣妾先服侍陛下宽衣。” 朱祁镇站着没动,阿伦娜一双玉手给他宽衣,美目含笑,手指轻轻撩动,诱惑无比。 她太会了。 朱祁镇心中感慨,这女人比前世的八号会多了。 不过,他脸上却是一脸平静,眼神都不带波澜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冷哼一声:“快点!” 阿伦娜瞋一眼,也迅速宽去了自己的衣裙,纤细的腰肢,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无一丝赘肉,完美的犹如艺术品。 “陛下,你只管躺好了。”阿伦娜妖媚的眸子勾魂夺魄。 她开始吟唱那咒语,虽然朱祁镇听了很多次,但是每次听,还是有那种舒爽的感觉,像是飘在了大海上,海水温暖,阳光暖洋洋的。 阿伦娜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贴了上来,鼻尖靠着鼻尖,朱祁镇嗅着她身上撩人的香味,轻哼:“这回,朕要主导!” 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搂着阿伦娜的腰肢。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祁镇十分沉浸,真的忘了时间。 “呼~” 他吐出一口气,满足的躺在了软榻上。 阿伦娜靠在他怀中,饱含媚意的眸子透着浓浓的迷恋:“陛下,臣妾越来越迷恋你了。” 她缓缓撑起慵懒的身子,青丝滑落,迷恋的眼眸透着一抹浓浓的爱意,成熟妩媚的脸蛋儿越发妖艳。 “陛下~”她再次俯下身去。 次奥,这女人这么强的吗? 朕向来战无不胜,这回要翻船了? “陛下,为了你,臣妾什么都愿意。”她那轻颤的语气充斥着深深的迷恋。 “把那咒语的诀窍告诉朕。”朱祁镇开口。 阿伦娜风情万种的刮了一眼他,爽快道:“好啊。” “还以为是你们萨满的不传之秘。”朱祁镇轻抚着阿伦娜柔顺的长发,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陛下啊,臣妾都是你的了,臣妾会的也当然属于陛下。”阿伦娜动情道。 朱祁镇被撩拨起来了,重新掌握主动。 “陛下,其其格就在隔壁,你别太粗暴哦。”阿伦娜媚笑。 这么刺激的吗? 朱祁镇双眼炽热,更粗暴了。 阿伦娜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妖媚撩人的眸子微微眨动,媚眼如丝。 一个时辰后,朱祁镇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别院。 其其格来到阿伦娜的房间,看着无力躺在软榻上的阿伦娜,冷声问:“你传他萨满秘术?” “有何不可?”阿伦娜挑眉,“太后修的是道家邪术,若是他们最后干柴烈火了,哈哈,我就好奇了,谁会赢呢。” 其其格微微皱眉:“会出人命吗?” 阿伦娜轻笑:“你管那么多?” …… 今年的冬天,没有往年冷。 太阳出来后,还暖洋洋的,朱祁镇批了部分折子后,来到殿外廊下活动活动,看着远处的天空,嘴里唱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都懵了,从来没听过,这是什么曲子? 太监总管曹吉祥急急跑过来,禀报:“陛下,太后娘娘回来了。” “这么突然?”朱祁镇一愣。 他原本以为太后会等到下雪了,欣赏过雪景后,才回来呢。既然太后回来了,他当然得去看看。 此时,坤宁宫。 妖后身上披着雪白狐裘,窈窕的身姿在一袭长裙的衬托下,绝美出尘,冰肌玉骨,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娘娘。”双喜上前,“都打扫好了,地龙也点燃了。” 妖后双目如冰,轻咬了下嘴唇,哼道:“他越发不知规矩了,竟然把其其格放在了乾清宫,还时不时去找阿伦娜鬼混?” 双喜微微颔首:“奴婢安排的人,都是这么反馈的。德妃娘娘给你的信中,也有了暗示,她也是希望娘娘你回来主持后宫啊。” “大明的后宫,岂能让两个胡女给乱了。”妖后冷喝。 双喜犹豫了下,道:“娘娘,在这后宫里,虽然妃子不少,可陛下只喜欢贤妃和德妃,她们现在都刚生了孩子。可不就让两个胡女有了可趁之机。” “难道本宫……”她突然停住了。 “陛下最爱的,还是娘娘你。”双喜大胆道,“娘娘你回来了,陛下就不会去找那胡女了。” 妖后秀眉微蹙,面色为难:“本宫……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满足他。” 说完,她自己含羞低头。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伪帝跑了进来,张开怀抱:“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念的什么乱七八糟。”妖后瞋目。 任由伪帝把她抱进怀中,双喜很懂事的退了下去。妖后仰着绝美的脸,多了几分温柔和依恋,狐裘更显她温婉的韵味,一双小巧的朱唇,盈盈泛亮。朱祁镇直接啃了下去,温柔的法式吻。 良久,才松开。 “我还想等下雪了,去山上行宫陪你呢。”伪帝笑道。 “呵呵。”妖后哼一声,“就是不想我回来呗?我不在的时间,玩疯了吧?没人管了,是吧?” 伪帝连连摇头:“朕勤于政务。” 妖后直接用额头顶了他一下:“信你个鬼!本宫既然回来了,每天都要来陪本宫用晚膳。” “嗯。”朱祁镇伸手捧着她的脸,眨眼,“陪睡都行。” 妖后美目一瞪:“还是夏天的时候说要去重新买个院子,有空就出去住,现在都冬天了,也没实现。本宫看,你也不是很想哦。” “怎么不想?”朱祁镇捏了捏她脸颊,“现在就出去,阿伦娜那一套,我学的差不多了,你得帮我。” 妖后:“???” (本章完) 247.第247章 伪帝:也先,可认得朕?也先:完全分不清 第247章 伪帝:也先,可认得朕?也先:完全分不清 冬日的黄昏,天空一片苍茫,皇宫也是灰蒙蒙的。 夜幕降临,寒风轻拂,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宫灯一盏盏亮起,为这寂静的深宫添上一抹朦胧的光。 灯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长廊尽头,偶尔传来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响,更添几分孤寂与神秘。每一扇宫门后,似乎都藏着未了的情缘与尘封的往事。 坤宁宫,也是一片朦胧。 朱祁镇与妖后正在用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双喜在一旁埋头吃,从来都不插话。虽然她已经是皇帝的女人,可依旧是宫女的身份。 “也先被押送京师。”妖后抬起美眸,“终于是洗刷了五年前的耻辱,你这个皇帝做的很好了,荡平了漠北,将来在史书上,你的威望会与太宗皇帝比肩。” 朱祁镇十分自信的摇头:“不!朕会超越太宗皇帝,甚至太祖皇帝。朕要开创一个空前的大明帝国。” “夸你几句,你还飘了?”妖后美目一瞪。 “朕明年用兵西北,解决西北之患。”朱祁镇边吃边道,“而后会继续西进,与那帖木儿帝国碰一碰。元时的西征,可是打到了欧洲,朕要超越元。” 妖后美眸垂落,面色复杂。 她优雅的喝了一口汤,岔开话题:“对了,以后不许去后宫别院见那两个胡女。” “好啊。”朱祁镇头也不抬的回答。 妖后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 双喜先吃完,微微欠身道:“娘娘,奴婢去准备热水。” “嗯,在山上,就想念宫里的浴池啊。”妖后捋了捋额前秀发,“得好好泡一泡。” 朱祁镇眼中闪过狡黠。用膳完,他没有走,等妖后进去后殿后,过了一会儿,他也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来到内殿。 内殿之中,水雾萦绕。 浴池之中,一道身姿窈窕的女子正在沐浴,水雾中也能看到她那傲人的身材,山峦起伏。 “双喜,怎么是你?”朱祁镇走近后,惊了。 不是妖后,是双喜。 一段时间没有注意她,她明显比之前成熟了,身前都宏伟了不少。 双喜看到他,本能的往浴池里缩了缩,声音很低:“娘娘让奴婢服侍陛下。” 朱祁镇看着浴池中只露脑袋和香肩的双喜,心中感觉倒是颇为有趣,并不着急,而是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茶,仔细欣赏起来。 美人沐浴,也是很养眼的啊。 双喜就有些拘谨了,一双美目弱弱的看着朱祁镇,自己又不敢动,又不知道怎么办。 朱祁镇在那边自顾自的喝茶,欣赏她的窘态,十分恶趣味。一直以来,他都想把双喜收服,那样的话,妖后的大部分秘密,他都会知道。 “陛……陛下,你要不要过来?”双喜含羞的招了招手,“奴婢伺候你沐浴。” “你洗你的,朕看着就行。”朱祁镇玩着手中的茶杯,笑容玩味。 双喜更拘谨了,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身体,水雾下一片朦胧。朱祁镇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喝口茶后问:“你是不是安排了太监和宫女监视朕?” “没……没有。”双喜美目闪烁了一下。 “就是有,朕也不会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朱祁镇轻叹。 双喜眼眸垂落,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朱祁镇缓缓起身,向着浴池走去,边道:“双喜啊,你应该知道,朕本该封你为妃的,可……太后身边不能没有你。” 语气带着些遗憾,听的双喜心都在颤抖了。 朱祁镇已经走到了浴池边上,一张俊朗的脸,双目炽热的看着浴池中中的绝色佳人,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能清晰的感觉到肌肤的细滑和水润,以及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双喜终究是个刚过二十的姑娘,虽然自小跟在了太后身边,学会了冷静,可几乎没有面对过男人的撩拨啊。 “哎,你也是个可怜的姑娘,朕希望你有个好的未来。”朱祁镇轻叹。 双喜微微仰着脑袋,湿漉的发丝黏在脸颊上,随着朱祁镇的手抚过,一双极美眸子微蹙,身子微微轻颤,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轻咬着下唇。 哗啦! 朱祁镇直接跳进了浴池中,把她按在浴池壁上,道:“你也给朕生个孩子吧,让你家娘娘妒忌去。” ……从坤宁宫出来,朱祁镇神清气爽。 他溜达着来到翰林院,倒也不是瞎溜达,是想找些前元的资料,翰林院在修史,这方面资料比较齐全。 虽然是晚上,可翰林院还有人值守。朱祁镇进门后,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奋笔疾书,都没有发现皇帝来了。 曹吉祥咳了一声,那年轻人才抬起头来,见到皇帝站在面前,吓得连忙起身跪拜:“臣不知陛下驾临,请陛下恕罪。” “李东阳,是吧?朕记得你。”朱祁镇笑着走近,“在写什么呢?” “是户部需要誊抄的各省钱粮汇总。”李东阳拜道,“年底了,户部实在是忙不过来,臣被调过去帮忙。” 朱祁镇目光扫过桌子上厚厚的资料,一笑:“李东阳啊,你不要小看抄抄写写,也不要只知道抄写。你得边抄边了解,这样,你就知道了各省钱粮的相关的数字,以后外出做官,就不会被地方上的胥吏欺瞒了。” “陛下,臣明白,不过,这上面的数字也不能全信,或许已经是欺瞒后的结果了。”李东阳道。 朱祁镇微惊,继而大笑:“哈哈哈,很好,还知道灵活运用。” 他拍了拍李东阳肩膀,示意他起来,很亲和的跟他聊了些入朝为官后的事。原来李东阳自从上届科举中了后,一直在翰林院抄抄写写。 “这样,你明天去礼部,朕封你为礼部主事。”朱祁镇道。 “臣遵旨。”李东阳心中暗喜。 朱祁镇把他放入礼部,是有原因的,以后立太子,肯定会有纷争。现在的礼部尚书杨善,是个守旧规矩的人,主张立皇长子。他需要礼部有自己人,到时候背刺杨善,这李东阳就比较合适。 他交代了一番后,问:“元史中有没有也先家族相关的资料,拿来给朕看看。” 李东阳十分精准的在书架中找到了几本,递给朱祁镇道:“这些就是,也先比他的爷爷马哈木厉害,在草原威望很高。” “也先马上就被押送到京师了,很多大臣主张杀了也先,你的看法呢?”朱祁镇随口问。 李东阳心中一动,知道皇帝陛下在考自己,沉思了下,拜道: “陛下,也先当然不能杀!这事其实比较简单,有前例可循,唐太宗当年也是抓了颉利可汗这个宿敌,可他并没有杀颉利可汗,而是选择了优待。” “颉利作为突厥的大汗,在突厥部落中有很高的威望和影响力。李世民不杀颉利可汗,而是优待他,安抚了草原各部,减少漠北对唐朝的敌意和反抗情绪。陛下,不杀也先,有同样的效果。” “这还能显示陛下你的仁慈和大度,已经厌恶战争的漠北各部,会更加尊敬陛下拥护陛下。” “杀了也先,短暂的震慑了漠北诸部,不利于边境的长久稳定。而优待他,则有助于缓和大明和漠北的矛盾,大明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漠北。陛下,这也先,说不定以后还有大用。” 朱祁镇一边听着,一边缓缓点头。 群臣现在,都把朕与李二相比了?那可是千古一帝啊。 …… 这一日,终于出太阳了。 礼部尚书杨善,带着一批礼部官员在德胜门列队而站,他们是来迎接杨贵芳班师回朝的,一起进京的,还有被抓的也先。 随着车队进城,全城的百姓都激动了,他们围在街道两边,看着囚车里的也先,疯狂大叫。幸好,大家都有所压制,没有丢臭鸡蛋和烂菜。 之所以还是把也先关在囚车里进京,就是要整个京城的人知道,五年前那个围攻京师的人,被俘虏了。 “陛下英明啊,才五年,不仅雪耻,还活捉了也先。” “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当年的大明了,谁敢惹我们?”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张辅也在人群中,看着囚车里的也先,他百感交集,当今陛下如果是真的,那该多好? 车队缓缓经过京城的街道,最终到了皇宫前。也先从囚车上下来,杨贵芳解了他身上的锁链,一笑:“大汗,别往心里去,大明都盼着这一天。” “无妨。”也先淡淡道,“本汗都成了俘虏,料到有这一天。本汗只是还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之后,你们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杨善走上前,道:“也先,走吧,陛下要见你。” 他领着也先,到了奉天殿,群臣都在这里等着,甚至到这一刻,他们都还不敢相信,也先真的被抓了? 当也先进入大殿时,群臣还是惊了:“是的,他就是也先!五年前,兵临城下的那个人,如今成了俘虏。” 也先目光扫过,最后抬起头,看向那龙椅上坐着的人。 朱祁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问:“也先,你可认得朕?” (本章完) 248.第248章 妖后:就这个姿势,听话哦 第248章 妖后:就这个姿势,听话哦 也先眯起双眼,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第一感觉就是,这也不像啊。 他当然是见过正统皇帝的,俘虏正统皇帝好几年,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在他看来,这个伪帝跟正统皇帝是有些像,但气质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大明的群臣,难道连这真假都分不出来?这位摆明了就是假皇帝啊。 其实,他有了误区。 一开始,伪帝和正统皇帝是极其像的,别说群臣,就是太后也分不清。可随着五年过去,伪帝已经是大明皇帝,他不再模仿正统皇帝。 所以,他就是他自己。 但是,群臣潜移默化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因为人本来就是会随着年纪有变化的。再说,他们也很久没见过真皇帝了。 这世上有一个人知道伪帝现在根本不像正统皇帝,那就是太后。 “不认得。”也先沉默许久后道。 他并未跳起来大喊:“你这个皇帝是假的,真皇帝当年就被我俘虏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有宠妃,都在大明的后宫,在这个皇帝手上。他自己已经是俘虏了,但还想救自己所爱的人。 “跪下!”杨贵芳厉呵一声。 也先咬了咬牙,额头青筋暴起,但还是缓缓跪了下去。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目光落在也先身上,昂起了头,道:“你和你的爷爷,都是草原的英雄,瓦剌也是强大的部族。没有你们,就没有大明的今日,是你成全了朕。” “陛下谬赞。”也先低声道。 朱祁镇再次昂起头。抬手:“大可汗,就该有大可汗的样子,来人,把他带到会同馆住下,起居饮食不得怠慢。” 有锦衣卫上来,把也先带了下去。 …… 也先下去后,朱祁镇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问:“也先现在成了我们的俘虏,诸位爱卿,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处置他?” 武安侯郑宏最先站出来,道:“陛下,也先多次率兵南下,抢掠我大明百姓,杀我军民。不杀了他,如何向为大明战死的将士们交代?” 他这话,引得多数人赞同,尤其是殿上的将军,他们率兵与也先打了这么多年,死了多少袍泽? 今日抓了也先,岂能不报仇? “也先一定要杀!”泾国公陈懋站出来,“臣随太宗五征漠北,这当中多少大明儿郎死在了漠北,再也回不到故乡,不杀也先,那边疆将士们会答应吗?” 石亨本也是要说话的,他也是主张杀也先的,可他看到于谦一言未发,也就停住了。这时,内阁首辅徐有贞站了出来,禀奏:“陛下,也先不能杀!也先的生死,事关重大,如果处置不当,会引起草原的动荡。” 朱祁镇目光扫过群臣,心中知道徐有贞是故意出来配合自己的,他目光冷冷:“也先怎么就不能杀了?五年前,朕都敢在万军中杀他,现在朕已经荡平了草原,反而不敢杀他了?” “陛下,也先的几十万铁骑是被灭了,可草原还有数百万生灵啊,在我们的眼里,也先是敌酋。可在草原人心中,也先是他们的英雄。”徐有贞声音很大,“在这个时候杀了他,我们是痛快了,可那会伤害草原数百万人,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让他们以为大明的皇帝根本不会把他们当做子民。” 武安侯轻笑一声:“徐大人,你未免太危言耸听了,胡人再众,终究是百姓,大明刀在手,有又何惧?” “大刀是制服不了仇恨的,这世上,仇恨才是最锋利的武器。”徐有贞大声道,“数百人的仇恨聚齐起来,那将是下一场灾难,数百万仇恨的种子,就会是无休止的战争。陛下,自大明立国以来,无数的将士阵亡在草原,如果我们不收服草原各族的心,那未来还会有无数的将士赴死。陛下,不要再让我们华夏各族之间,再流血了。” 他这番话,让殿中的许多大臣清醒过来。 杨贵芳上前一步,拜道:“陛下,臣押送也先从漠北归来,沿途每日都碰到要来送也先的草原人,他们视也先为草原的英雄。当然,草原很多人也怕也先,恨不得他死,可心中都崇敬他。陛下,留下也先的命,比杀了他更有用。”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挥手道:“好,朕就饶了也先的死罪!” “陛下圣明。”诸臣拜道。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徐有贞,杨贵芳,李贤,李秉开小朝会,首先肯定是大大赞了一番杨贵芳。此次漠北之战,他表现的比于谦更为优异。 “朕给你封个侯?”朱祁镇笑道。 “不不,不用。”杨贵芳连忙道,“陛下,臣还想明年率军西征呢,臣还要立更大的功劳,你现在就给臣封侯,那臣到时候岂不是封无可封?那就离死不远了。” 朱祁镇一脸无语:“嘿,这么不信朕?” 一旁的徐有贞笑道:“倒不是不相信陛下,杨贵芳这所虑也是应该,陛下你要创建空前的大明帝国,那杨贵芳肯定还会继续立功,到时候功劳更大,总不能给他封王吧?” 异姓王,这对一个王朝来说,可不是好事。 朱祁镇微微一笑,拍了拍杨贵芳肩膀道:“好,就依你所言,朕封你为中军都督,领兵部尚书衔。” 如今于谦,石亨都是国公,不领实权,杨贵芳其实相当于军中第一人了。朱祁镇心中高兴,与这些心腹大臣闲聊了一会儿。 曹吉祥进来禀报:“陛下,礼部尚书杨大人求见。” 朱祁镇挥挥手,那几个心腹大臣都退了下去。没一会儿,礼部尚书杨善进来了,参拜之后禀报:“陛下,乌斯藏的八大法王,今天也进京了。” “终于来了,西域的高僧都在法海禅寺住了几个月了吧。”朱祁镇道。 之前,丁秀策划在敦煌的西域高僧东行,到了大明京城。京城这边准备举行“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可答应东行的乌斯藏八大法王迟迟不来,以至于时间一直往后拖。现在,他们终于来了。估计,也是看到也先败了。 “西域那几个高僧倒是不急,有吃有喝,他们似乎喜欢上了京城。”杨善一笑,“在法海禅寺翻译佛经呢。” 朱祁镇含笑点头:“那就挑个日子,开始法会。到时候,朕会亲自到场,与诸位高僧论禅。” “遵旨。”杨善颔首。 朱祁镇瞪一眼:“老杨啊,立太子的事,你就不要催朕了,行吧?孩子都还小,再过几年,也是可以的。” “陛下,你可是在两岁的时候,就被立为太子了。”杨善道。 “那我爷爷,快三十了才立太子呢。”朱祁镇摊手。 杨善欲言又止,他想说仁宗皇帝也是燕王世子,那时候太宗都还只是燕王,怎么立太子?太宗皇帝可是在永乐二年,就立仁宗为太子了。 …… 五日后,法海禅寺。 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在这里举行,西域高僧和乌斯藏的法王齐聚,据说大明的皇帝会亲临。 朱祁镇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当然是要让法会的影响力盖过敦煌,震慑乌斯藏诸部。这么盛大的法会,也能彰显大明的强大。第二就是祭拜为大明战死的将士们,水陆法会的原本目的就是超度水陆空三界亡灵,普济众生,十分契合。 整个法会历时多达四十九天,期间包括结界洒净、遣使发符、请上堂、供上堂、请下堂、供下堂、奉浴、施食、授戒、送圣等多个环节。 此次的水陆法会,规模最大、参与法师人数最多、讽诵经文数量最多。法会上供诸佛菩萨一切贤圣,下施法界一切有情众生,功德广大。 寺内,香烟缭绕,钟声悠扬,回荡在每一个角落,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大雄宝殿前,各色幡旗迎风招展,五彩斑斓。僧侣们身着法衣,手持法器,穿梭于殿堂之间,为即将到来的法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随着日头高升,西域高僧与乌斯藏的法王相继抵达,身后跟随着众多弟子,个个神采奕奕。高僧们手持经卷,法王则佩戴着各式法宝,他们的到来,让整个法海禅寺更加熠熠生辉。四方信徒蜂拥而至,他们或徒步,或骑马,不远千里,只为能在这殊胜之日,沐浴佛恩。 法会正式开始,鼓乐齐鸣,梵音震天,僧众们齐声诵经,声音如潮水般起伏,回荡在京城的上空,引得天地共鸣。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袭龙袍的朱祁镇,威严霸气,他亲口念了祭文。之后,便在寺庙的后院,召见了乌斯藏的八大法王。 “朕明年要挥师西北。”朱祁镇直接开口,“你们乌斯藏各部,就老实点。” 阐化王目光微冷凝,道:“难道陛下也要对乌斯藏用兵?” 朱祁镇回答的更直接“那就要看你们了,朕不但会在乌斯藏驻兵,还会设立布政使司,你们都老实点,你们就还都是法王。” “陛下就不怕引起乌斯藏大乱?”阐化王哼一声。 “那朕就大军平乱。”朱祁镇冷笑着站起来,“朕就说这么多,法会之后,你们早点回去,都想清楚了。” 说完,他大步而去。 乌斯藏八大法王面色阴沉又害怕,没想到大明皇帝态度如此强硬。可他们现在又能怎么办?跟大明对抗?也先就关在大明呢。 …… 城西,一处宅院。 带着狼面具的男子站在门口,轻哼一声:“真会挑日子,今天锦衣卫估计都在法海禅寺吧。” 他嘀咕了一声后,在守卫的带领下,进到一间密室中。鹿面具,牛面具,虎面具,兔子面具都已经到了。 “鼠老大还是没来?”狼面具问。“她不方便再出现。”鹿面具目光扫过,“人都到齐,开始吧,我们今天主要议一议如何接陛下潜入京城。” 狼面具抬眼:“陛下不是没答应吗?” 鹿面具摇了摇头,轻叹:“敦煌传信来了,明年朝廷大军西进,他若是逼不得已,就选择潜入京师。所以,我们这边该开始准备了。” “明年朝廷大军西征的主帅出来了?”兔面子问。 “没有。”虎面具道。 兔面具摊摊手:“那我们讨论个什么劲儿?不知道谁是主帅,要是一个对……陛下下死手的,我们有机会吗?”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鹿面具冷道。 兔面具耸耸肩,不再说话。鹿面具目光扫过,道:“君山会,也存活不了多久了,诸位,就当最后一次努力吧。” …… 朱祁镇从法海禅寺回来,径直来到了后宫别院,听了一天的佛法,他需要听听阿伦娜那骚娘们的媚叫,荡涤一下心中的仁慈。 来到殿上,没看见阿伦娜,其其格一个人侧躺在软席上,手里还拿着一壶酒,小口喝着。她今天穿的是草原长裙,身段玲珑浮凸,微微欠身间,弧线迷人,不经意间露出一抹雪腻。 “一个人喝闷酒?”朱祁镇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陛下,今日阿伦娜不在,我来陪你?”她缓缓起身,蜜臀坐在了他的腿上,柔弱无骨的直接靠在了他怀中,仰着妩媚的精致脸蛋,红唇微微抿动。 朱祁镇似笑非笑。 很明显,其其格是在勾引,虽然还很青涩,但有了些妩媚妖娆,尤其是那双异色的眸子,十分迷人。 朱祁镇搂住对方堪比水蛇腰的腰肢,一只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微微用力:“知道你父汗进京了吧?朕把他安排在会同馆了,好吃好喝招待着。” “谢谢陛下,我能见见我父汗吗?”其其格温顺地微微抬起下巴,轻吐芬芳,眼眸流转间媚态横生,娇躯婉转呈现出迷人的s形曲线,尤其是胸前丰盈,随着她轻柔的扭动,更添无尽诱惑。 “现在还不是时候。”朱祁镇笑容玩味,手掌轻轻抚过她腻滑的肌肤,猛地用力一掐。 其其格那双异色眸子微蹙,轻咬着嘴唇,神情略显羞涩,似乎在责怪他下手这般粗暴用力,媚声道:“陛下,臣妾陪你喝一杯?” “好啊,不过朕要换一种喝法。”朱祁镇笑道。 其其格透着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眸光妩媚的看着他,声音更是酥软撩人:“一切都听陛下的。” 朱祁镇嘴角一勾,旋即拿起一旁的酒壶,高高举起,冰那清冽的酒液宛如细流般倾泻而下,悄然滑落在她的颈项之间,激起点点晶莹的酒,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冰凉的触感令得其其格浑身一紧。 朱祁镇俯身在其锁骨的位置品尝了起来,琼浆玉液当以美人为杯。 其其格背脊一麻,微微仰着脖颈,酒水的湿润令她更显几分诱人,只是那双异色眸子也变得模糊了。 …… 转眼过年了。 巧的是,京城还下起了大雪,京城披上了一袭银装,一派瑞雪兆丰年的气象。街巷间,红灯笼与在大雪中轻轻摇曳。终于不用上朝,平日里繁忙的朝臣们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换上了轻便的袍,踏着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走亲访友。 家家户户门前,孩子们欢笑着堆雪人、打雪仗。大人们则围坐在温暖的屋内,品茗谈天,或是共赏雪景,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团聚时光。 高梁河畔,一个装饰典雅的小院。 “哈哈哈,我们也来堆雪人好不好?”妖后在院子中欢快的奔跑。 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似月宫仙子一般的冷艳动人,柔顺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却难掩那股倾城之美。 在大雪的映衬下,今天的她像是个烂漫的少女,美的像精灵。 少女御姐,既青春活泼又有妩媚妖娆,岁月对她实在是过于优待了。 “快来啊。” 她蹦跳到朱祁镇面前,微微仰着脑袋,漆黑的眸子清澈灵动,精致绝美的面容令人移不开视线,朱祁镇伸手搂着她的小蛮腰道:“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再堆好不好?这会儿都天黑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好不容易出宫呢。” 妖后瞋目,一股妖媚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白皙的手臂缓缓抬起,轻轻的搂住他的脖子,倾吐香兰,声音柔媚:“原来你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 “你这么美,怪谁?哪个男人不迷糊。”朱祁镇挑挑眉,“我呀,离不开你了。” 妖后看着他,听着情话,微微有些失神,略显几分娇憨可爱。 “哼!”她精巧的翘鼻发出一声轻哼,美目一瞋:“男人啊,都是这德行,喜欢美人,等得到的时候,就不珍惜了,再去喜欢别的美人。” 朱祁镇嘴角含笑,抱的更紧了,理直气壮道:“我还没得到呢,你就这么提前判定了?我多委屈?再说,你看我对后宫那些女人无情了么?” “我们都拜过堂了,你不还是一样要再次选妃?” 妖后瞪一眼,柔媚的姿态不在,伸手勾住了他,微微用力,自己也踮起了脚尖,脸贴的很近,美眸凶巴巴的瞪着他。 “因为我是皇帝啊。”朱祁镇很无奈的样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脸颊,他直接凑上去亲了下,盖个章。 妖后俏脸一冷,想要反驳,又无言反驳的样子。 朱祁镇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看着那双双凶巴巴的眸子,道:“娘子,该就寝了,你看双喜房间的灯都灭了,都睡了。” “臭男人!”妖后美眸微恼,红润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伴随着一声娇哼,转身进房间了。 朱祁镇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房间,里面燃烧着炭火,很暖和。他把窗户开一个小口,问:“天这么冷,就不沐浴了吧?” “嗯。”妖后颔首。 她两指轻拉了下腰带,紧身的白色长裙缓缓滑落,肌肤白嫩如玉,摇曳的烛光下,泛着醉人的光泽。 两只白嫩的脚丫从落地的长裙之中拔出,轻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身姿妖娆曼妙。她仅剩一件亵衣,伸手熟练的把秀发盘卷在头上,用着一根玉簪轻束,几缕发丝垂落再红唇边,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曼妙的身材曲线,婀娜动人。 朱祁镇双眼直了,依在墙壁上,静静的欣赏。 妖后朝他走了过去,轻抿着红唇,万般柔情萦绕在眉眼间,似恼似羞的瞪了一眼:“别看了,我先帮你……释放一下,晚上睡觉,就要老老实实的,好不好?” 害羞的女子总是多娇媚,却更引人心动。 “啊?”朱祁镇失望,欣赏着眼前完美无瑕的妖后,“之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啊。” 妖后双臂勾住了他,道:“不行?那你出去吧,去找双喜。” 她精致冷艳的脸颊上也是多了一抹醉人的红霞,声音端着一股清清冷冷的口吻:“你要是出去,这几天都别想睡我的床。” 御姐范儿十足。 朱祁镇笑着点头,伸手抱着那纤细细腻的腰肢。妖后眼眸妩媚迷离,感受着他双手的作怪,也不去阻止,带着些许鼻音的轻哼道:“一定要在这里么?” “嗯,别把被子弄脏了。”朱祁镇按着她的双肩。 她蹲了下去,微微轻仰着脑袋,风情万种的刮了一眼这个坏蛋。 ……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轻拥着妖后,两人面对面躺在软榻上,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妖后白皙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眼眸迷离的缓缓闭上,修长的眼睫毛微微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妖后轻声道:“就这样,不许得寸进尺,要听话哦。” 朱祁镇温柔把她拥在怀中,柔声道:“行吧,我也累了,你是越来越厉害了。” 妖后脸一红,伸手捶了他两下:“满意了?” “当然不满意,哪天得到了你,才满意。”朱祁镇说的直接。 “睡吧。”妖后靠着他道,“明日还要去庙会呢,双喜说我们一起包饺子。” 朱祁镇在她白皙的额头上吻了下,道:“双喜的胆子是真大,一起包饺子?她不怕中毒?你的手,就不是下厨的手。” 妖后抬起了头,把他拉进了自己怀中,道:“别动,这样,你睡得快些。” (本章完) 249.第249章 皇帝假的?他只要叫朱祁镇,我们就拥护 第249章 皇帝假的?他只要叫朱祁镇,我们就拥护 大雪停了。 晨光初破晓,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们便已身着厚重衣,脚踏积雪,手持扫帚铁铲,清理出一条条宽敞的道路,露出青石板路面。 正值正月,年味正浓,街道两旁,红灯笼高高挂起。商铺门楣上,五彩斑斓的绸缎与流苏随风轻舞,各式年货琳琅满目,从红彤彤的春联到金灿灿的福字,从香甜的瓜到诱人的糕点,十分诱人。 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有的推着热气腾腾的葫芦车,有的挑着装满各式玩具的担子,引得孩童们围在四周,欢声笑语不断。 行人络绎不绝,或穿着华丽的新衣,或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走亲访友。茶楼,酒楼的人更多了,如今的京城,不仅仅是本地百姓,还有许多外地人,甚至洋人,都留在这里过大年。 太白酒楼。 两层都是满客,小二忙到脚不沾地。靠窗的一个雅间,有三五好友正在饮酒。做东的是内阁首辅徐有贞,他今日招待从西北回来的陕甘巡抚刘定之,还有河道总督王涞,一起作陪的还有吏部尚书李贤,刚入阁的李秉。 “京城是大变样啊。”刘定之喝口酒道,“我才几年没回来?京城的繁华远超我想象,都快不认识了。” 徐有贞微微含笑,脸也微红了,道:“元宵过后,京城就会扩建,陛下说了,大明的京城,将来会是世界之都,那就要有世界之都的气派。” 李贤附和着一笑:“有钱了,说话就有底气!我这吏部尚书都好做了,年底给朝廷各部,还有各布政使司都发了双俸。” “这都是陛下的圣明啊。”李秉举起酒杯,“一起敬陛下。” 几人又豪饮一杯,继续聊,徐有贞吩咐小二多上了几道菜。不用上朝,他们难得空闲,不急不慢的喝。 “河道咋样了?”徐有贞朝着王涞问,“这几年就是战事吃紧,陛下也没少你河道的钱啊。” 王涞摊摊手:“前两期工程已经完事了,还有第三期工程,估计还得两三年。治河嘛,没有个十来年,成不了。” 李贤给他倒酒,道:“老王,你做的很好了,这几年黄河安澜,没有大的洪灾。运河畅通,南方的物资才能顺畅的运送到京城,到边疆。” “大运河的畅通,至关重要。”李秉赞同道。 徐有贞小小抿一口,道:“陛下还要准备修……高速路,之前也跟你们提过,那也是大工程啊。估计这两年就要开动,等你河道差不多了,就开工。” 刘定之赞叹一声:“陛下心中装着百姓,做的这些事,都是有利百姓的。我们恰逢如此圣君,是我们做臣子的福分,更要干点实事。” 其他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徐有贞环视了左右,压低声音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直接问了,老刘,你是陕甘巡抚,敦煌那位到底咋样了,咋还没把他……弄死?” 刘定之苦笑一声,声音也很低:“锦衣卫镇抚使丁秀,已经想了很多法子了,但关西目前不在我们控制范围啊,敦煌更是防卫森严。不要小看关西部,他们俨然已经是个小王国。” “哼,这会儿他长本事了,难道还要分裂大明?”王涞冷哼,“那他才是大明的罪人。” 李秉眉头皱起:“今年挥师西北,希望能彻底解决敦煌。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啊。总感觉不会那么顺利。” 徐有贞点了点头:“你们也知道,京城有个君山会,在暗中支持敦煌。这朝中有些大臣,心还是向着……朱家的,只是现在陛下的威望,他们都不敢提了,埋在了心里而已。” “呸!”刘定之怒道,“真假皇帝的事,还没过去?陛下就算是假的,那又如何?他只要叫朱祁镇,我就拥护他。” 另外四人都惊了,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刘定之无语的扫一眼:“看着我干什么?把话题直接捅破了?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遮遮掩掩有必要么?” “这……还是隐晦点。”徐有贞一笑,“不过,你说的对,无论如何,我们这批人,在朝臣眼中,那是陛下的心腹大臣,已经绑在一起了。陛下叫朱祁镇,我们就拥护。” 五人举起酒杯,豪饮一杯。他们开始商议今年进军西北的事。 …… 城西,某个宅院。 密室中,也有一场酒宴,只是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狼面具轻笑一声:“这怎么喝?难道要我们摘下面具,看清各自的身份?” 鹿面具淡淡道:“就是个形式,大家齐喝一杯。我们五个人,心怀叵测,还是别知道相互的身份较好。” “老鹿,你召集我们干嘛?难道发俸禄?”兔面具摊手,“朝廷这回可是发了双俸。” 牛面具也笑道:“是啊,大明如日中天。” 狼面具自嘲的叹息一声:“有时候我在想,陛下只要叫朱祁镇,我们管他是真是假?大明朝是真的,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好吗?” “好,很好!”鹿面具道,“可是我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受过朱家皇恩吧?敦煌的陛下如今也是改过自新,如果有机会,取代伪帝,那不是完美?” 兔面具懒洋洋的语气:“我都有点同情伪帝了。” 鹿面具目光扫过,沉声道:“我也知道你们心中的纠结,就当最后一次帮朱家了,此次失败,君山会解散。” “失败了,我就担心连命都没了哟。”兔面具笑道。“所以我们要谨慎啊。”鹿面具道,“就最后一次,如果敦煌的陛下最终没有潜入京城,鼠老大也不会为难我们。” 一直没说话的虎面具哆嗦了下,举起酒杯道:“好冷,喝一个,就散了吧。虽然是过年,可锦衣卫不休沐呢。” 五人饮了一杯,商议了一番后,散了。 …… 雪后,出了太阳,不过风还是寒飕飕的。 大明贸易公司大门口,朱祁镇带着妖后从马车上下来。朱祁镇一身雪袍,丰神如玉,气度潇洒,披着狐裘的妖后,端庄温婉。 “师傅,师娘?”朝小天从门口出来,见到两人连忙迎上去,“我正准备去小院给你们拜年呢。”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瞪眼:“别了,你现在是京城的大佬,我们哪敢让你来,还是我们来吧。” 朝小天扶额:“师傅,你咋这样说呢?” “别听他瞎说,我们就是经过,就来看看。”妖后微微含笑。 朝小天热情的把两人迎进去,客厅里燃烧着炭火,很暖和。如今他这里也是有很多丫鬟的,很快就奉上了热茶。 妖后小喝一口,环视左右问:“齐姑娘呢?” “师娘,人肯定在自己家里啊,这大过年的。”朝小天道。 妖后拍了一掌朱祁镇,道:“今年该去帮小天提亲了,你这师傅,怎么做的?小天也到成婚的年纪了。” “是。”朱祁镇挥手,“上半年挑个日子,把你们的喜事办了。” 朝小天大喜:“谢谢师傅,师娘。” 三人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聊着近况,朝小天的大明贸易公司,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庞大的船队,在南洋几处地方有了分公司。 “航线畅通,你要准备开始垄断全球贸易了。”朱祁镇道,“有大明朝廷的支持,你自己有自己的武装,再与当地势力联盟。如此,你便可一大展拳脚了,把美洲和南洋的东西,卖到西洋去……” 师徒两人讨论的很深入,妖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有些东西,她甚至都听不懂。她心中暗暗感慨,当初的一个小泼皮,都被伪帝培养成了如今的大才。 “师傅师娘,你们留下来用膳吧。”朝小天道。 “那肯定啊。”朱祁镇瞪眼,“好酒好菜招待着。” 妖后一笑,望着院子里堆满的货物问:“过年了,你这还囤了这么多货?” 朝小天得意道:“这些都是要运去西域的,如今丝绸之路虽然不全通,可还是能到帖木儿,奥斯曼,那边需求很大。” 朱祁镇微微蹙眉:“西域需求量这么大了?” “是啊,若不是下雪,我们还要继续走货呢。”朝小天道。 妖后推了推朱祁镇,瞋目:“人家小天生意好,咋啦?快,去帮忙做饭炒菜,我今天要吃你亲手做的。你们师徒两下厨,我吃现成的。” 朱祁镇拍了拍朝小天肩膀,摊手:“走吧,男人要下得厨房,上的战场。” …… 黄昏。 朱祁镇才带着妖后回到高粱河畔的小院,双喜正在厨房忙碌,朱祁镇告诉她,他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我们沿着河边走走?”妖后挽着朱祁镇道。 两人沿着河边走,雪还未融化,河面上还是漂浮着冰块。一阵寒风吹来,妖后缩进了朱祁镇的怀中,俏脸通红通红的。 朱祁镇伸手碰着她的双手,放在嘴边吹了热气,满眼温柔。妖后看着他,眼睛湿润:“若是能这样平凡的过日子,你愿意吗?” 不愿意! 你从皇后到太后,完全不知道普通百姓人的日子怎么过的,柴米油盐会把相爱的两个人折腾到崩溃。 朱祁镇嘴角含笑:“愿意啊。” (本章完) 250.第250章 妖后浑身酸疼:臭男人! 第250章 妖后浑身酸疼:臭男人! 翌日清晨。 朱祁镇在双喜的伺候下,穿戴整齐,他站在那里不动,双喜就会给他搞定。昨夜,他是在双喜这里就寝的,妖后说双喜这丫头思春,需要滋润。 所以,他昨夜与双喜厮杀了三次,这会儿双喜面色红润,但腰是酸的。 她伺候朱祁镇穿衣,动作很轻柔,让人感觉很舒适,眼中满是温柔和依恋,很像一个柔弱又坚忍的小妾。 朱祁镇伸手楼主了她,在其嘴上啄了一口,柔声道:“要是怀上朕的孩子,你家娘娘就是阻止,朕也为封你为妃的。。” “嗯。”双喜微微一愣,随后美眸微动,轻轻点头。 “走,去叫你家娘娘起来了。”朱祁镇又亲了一口她,随后出门,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双喜目送他离去,眼中温柔依赖之意浓了许多。 妖后这会儿还在呼呼大睡,朱祁镇来到她房间,她还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不愿起来。 “怎么还睡啊?昨夜可没有人打扰你。”朱祁镇道。 妖后瞋一眼:“你和双喜动静那么大,还折腾到下半夜,双喜那妮子,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叫的那么大声。吵的我根本没睡着。” 朱祁镇嘴角含笑,那时他故意的,就是要刺激妖后。 “那你再继续睡会儿,我上午正好要去一趟会同馆,完了之后,在回来找你。”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道。 妖后呢喃了一声,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伸手把他拉了下来,直接吻上。拥吻了好一会儿,妖后推开他,然后调整了一下睡姿,又钻入了被窝里。 “你去吧。”她打着哈欠道,“我要美美的睡会儿。” “双喜正在给你准备吃的。”朱祁镇看着缩进被窝里的妖后,伸手拍了拍她。 妖后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美目注视着他,过了片刻之后,才缓缓问:“双喜是不是比我体贴人?她会那么多,我都不会。” 说完,柔软的小手探出被窝,捏了捏朱祁镇的手,美目饱含柔情蜜意。 “你连你侍女的醋都吃?”朱祁镇笑容玩味。 “你走吧走吧,别打扰我睡觉。”妖后瞪一眼,挥手。 朱祁镇嘴角含笑,在她白皙的额头亲了下,转身出了门。 …… 会同馆。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朱祁镇和其其格从马车上下来。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迎上来,一拜:“陛下,都安排好了。” 会同馆,一般是外宾来大明住的地方。如今,也先也住在其中一个院子,朱祁镇今天带其其格,就是来见见也先的。 也先虽然不是囚犯,但被锦衣卫看守。朱祁镇牵着其其格,来到一个院子前,原本站在那的锦衣卫,都退了下去。 “推门啊,朕带你来见你父汗了。”朱祁镇道。 其其格站在院子门口,呆了一会儿,这才推开大门。抬眼就看到也先站在廊下,遥望着漠北的方向。 “父汗。”其其格喊了一声。 也先这才回过神,看到其其格的刹那,他明显一抖,可他立马控制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朱祁镇也在。 朱祁镇牵着其其格的手,走了进去,一笑:“也先,新年了,朕来看看你。” 也先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牵着,咬了咬牙,一拜:“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朱祁镇进了大厅,“到了你这里,不招待我们一下?” 也先这里没有仆人,他自己去倒了两杯茶,其其格想去帮忙的,被朱祁镇拉住了。朱祁镇缓缓喝一口茶后,道:“朕去隔壁房间坐会儿,你们父女谈谈。” 他真的起身去了隔壁房间,也先都有些意外。大厅里只剩下父女两人,几个月前,他们还是草原的大汗和王女,现在都是阶下囚。 “其其格,你过的怎么样?”也先开口问。 “父汗,我和阿伦娜都在后宫别院,一切都好。”其其格抿了抿嘴道,“父汗,你要活着,我和阿伦娜想办法,找机会回草原。” 也先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问:“你……那皇帝对你……” 其其格眼眸垂落,低声道:“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阿伦娜也是。” 也先猛地握紧了拳头,双目喷火。其其格连忙道:“父汗,事已至此,我只能得到皇帝的宠信,才能回到草原。他说……说如果我怀上他的孩子,他会扶持我的孩子为草原的王。” “这……”也先眼中神色复杂。 其其格眼中泪闪烁:“父汗,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他要利用我,再利用你在草原的威望,来彻底控制草原。” “其其格,委屈你了。”也先道。 “父汗,我不委屈。”其其格道,“父汗,你要振作起来,也要隐忍,一定要活下去。” 也先重重点了点头。 “你准备点简单的吃食。”其其格起身,“我……起隔壁伺候他一下。” 也先紧紧握着拳头,低下了头。 其其格去了隔壁,没一会儿,就传来男女的声音。也先双手抓着桌面,抓出了深深的裂痕。 此刻,朱祁镇正握着其其格的小蛮腰,其其格趴在桌子上。 “说服你父汗了吧?”朱祁镇问。 “嗯。”其其格紧咬着唇,忍着不叫出声,白皙的额头满是细细的汗珠。 嘎吱嘎吱…… 桌子在剧烈摇晃。 …… 从会同馆出来,朱祁镇没有和其其格回后宫别院,而是来到了会馆。会馆也放假了,只有柔嘉一个人在。 她看到朱祁镇来,万分高兴,热情的迎他到一个雅间,媚笑:“朱公子,好久没来了,奴家分外想念。” “我是来问问宁大家的消息。”朱祁镇淡淡道,“她最近的信拿过来给我看看。” 柔嘉急急去取了信,递给朱祁镇。她自己则是跪坐在朱祁镇身旁,身前的温软时不时蹭了蹭他的大腿。 朱祁镇专心看着信。 宁荣荣在信中交代柔嘉要配合朝小天的大明贸易公司,她相信跟着大明贸易公司,她们自己的商队将来也会得到大利。 有了宁荣荣的帮助,大明贸易公司在南洋发展迅猛。朱祁镇虽然对宁荣荣有些不满,但是他知道宁荣荣暂时不会背叛自己。 “我还真很想宁大家。”他放下信道。 宁荣荣给他的密奏中说,她明年就会与岛津氏开战,然后彻底占据九州。再以九州为基础,逐步蚕食东瀛。东瀛的那些大名们,都在抢地盘,目前也没人顾得上九州的岛津氏。 “公子,奴家明白,奴家也很想公子,夜夜都想。”柔嘉媚眼如丝。 朱祁镇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尖,似笑非笑:“好,本公子满足你的愿望。” 他站了起来,手放在柔嘉的头上,柔嘉仰起美丽的脸,风情万种的看了他一眼。 “本公子对你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是你巧舌如簧,本公子还是有体会的。” “能伺候公子,是奴家的荣幸。” “对嘛,这就乖了,来,跪好了。你虽然没有你家小姐的美丽和智慧,不过也有自己的长处。主持一个会馆,还是不错的,本公子对你寄予厚望……嗯……不错。” 朱祁镇半眯着眼睛。 柔嘉确实不错,宁荣荣应该给她培训过,专门用来对付男人的,成熟无比的技巧,令人浑身发颤。 好一会后。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朱祁镇哆嗦了一下。 柔嘉站了起来,干呕了两声,咬牙吞了吞,脸上依旧挂着媚笑。 “宁大家还需要银子吗?”朱祁镇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嘴角带着一抹满意的笑。 “不用,小姐已经在东瀛已经挣钱了。”柔嘉擦拭了一下嘴角,又跪坐在他的身旁。 “今年你们的钱,省着点,本公子可能要用。”他伸手捏住柔嘉的下巴,扬起她那张成熟妩媚的脸,大拇指在其嘴角轻轻的拂过,感受着嘴唇的温润,“今年本公子销会很大很大。” 他先打个招呼,把会馆的钱当个后备。今年挥师西北,肯定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 “嗯。”柔嘉抿了抿嘴唇,十分听话的样子。 朱祁镇在她肩膀上拍了下,道:“我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起码也得留几个丫鬟吧?” “她们过几日就来了。”柔嘉起身,身前沉甸甸的。 她把朱祁镇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眼眸垂落,心中幽幽一叹:“这样,我怀不上龙种啊,该怎么办呢?” …… 回家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一个卖橙子的,朱祁镇买了一袋子,还剥开一个,把橙子的味道往身上擦了擦,遮盖住身上的脂粉香。 今天够忙了,先是其其格,又是柔嘉,他身上都是她们的脂粉香,用橙子气味遮盖一下,免得到时候被妖后问东问西。到了小院门口,敲了没两下门,双喜便是开门了。 “给你和娘娘的。”朱祁镇把袋子递给双喜。 双喜接过来,朱祁镇大步走了进去,来到客厅,看到妖后正倚在软垫上,慵懒妩媚中带着一股百无聊赖。他走上前,就要去捏她的脸。 妖后闻到了他身上那刺鼻的味道,细而长的眉毛微微皱起,清冷的眸子打量了一下:“这都过了中午了,你才回来?还想去庙会呢。” “去见了也先,聊了下漠北的情况。”朱祁镇道,“我这个皇帝,过年都在忙。”听他是去干正事,妖后绝美的脸浮现一抹笑:“还没吃吧?双喜熬了粥,味道不错,我吃两碗呢。” 没吃,被吃了一回。 这会儿的确需要补补,可粥也太平淡了吧? 朱祁镇心中吐槽,不过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笑意:“没吃啊,我当然回来陪你吃,你却不等我了。” “我……睡醒后,是等你的,可你迟迟不回,我饿了嘛。” 妖后站了起来,身上穿着白色长裙,腰肢被一根细带束缚着,腰肢纤细,弧度优美,风姿绰约。 朱祁镇大剌剌的坐下,挥手:“那你去给我端粥过来。” “是,相公。”妖后媚笑一声,摇曳而去。 朱祁镇欣赏她曼妙的身姿,像个大老爷似的躺下,待会儿还得要她喂。 很快,妖后端着粥进来了,眉眼如画的一笑:“起来啊,趁热吃。” “不,我要你喂。”朱祁镇半躺着。 “把自己当孩子了?”妖后瞪眼。 但是,她还是来到他面前,一手端着碗一手举着勺子,秀美的脸满是柔情,道:“好了,乖,张嘴。” 朱祁镇一边吃,一边手放在她身上作怪,妖后美目凶巴巴:“老实点,待会倒你身上了。快点吃完,我们再出去逛一逛。” “索性再晚些出去,逛夜市。”朱祁镇道,“只是会冷,你穿多点。” 妖后点了点头,继续喂。朱祁镇其实在外已经吃了,连续吃了几口后就摇头表示吃饱了。伸手搂着妖后,两人时不时亲下,在那腻歪。 …… 逛完夜市回来,夜已深。 “我要沐浴,你去双喜房间沐浴去,别想来偷看。”妖后娇嗔的推开朱祁镇。 朱祁镇其实也想沐浴,虽然是冬天,可穿着厚厚的泡在,在夜市上溜达一圈,里面已经出汗。他麻溜的去双喜房间沐浴去了,双喜还未睡,伺候着他沐浴。 双喜把他按摩舒服了,他才慢悠悠的洗完,一边的双喜给他递上一件浴袍,他套在了身上。 “双喜,要不过去一起?大被同眠?”朱祁镇捏了捏双喜脸颊。 “陛下,能不能正经点儿。”双喜脸颊绯红。 朱祁镇没有继续逗双喜,推门而出,快步来到妖后的房间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心中暗笑,这娘们还是知道给老子留门的。 房间里只亮着一根蜡烛,昏暗朦胧,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幽香。妖后正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擦拭着发丝,身上穿着一件薄纱亵衣,难掩傲人的身姿,笔直白皙的大长腿盘曲着,身前白皙滑腻的雪山若隐若现。 “帮我擦头发啊。”妖后举了举浴巾。 朱祁镇走到她身后,接过浴巾开始给她擦头发,想起前世也这样帮过女朋友,那时候还得用吹风机帮她吹。妖后比前世的女友成熟有气质,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含情脉脉。 “若是你每天都能这般陪着我,就好了。”妖后通过面前的铜镜看着身后的朱祁镇,俏脸上带着些伤感和遗憾,语气是弱弱的,双手握拳放在玉腿间,像是个委屈的小娇妻。 她坐了几年的皇后,又做了好多年的太后,可她只是个女子,心中依旧期盼着爱情,期盼着一份陪伴。但她又是矛盾的,因为背负了许多。 “矫情了不是?我不一直陪着你么?”朱祁镇一边擦头发一边道。 “这种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你告诉我。”妖后微微仰起脸,有些失神的看着他。 好多时候,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才发现对朱祁镇了解的太少,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像是没有过去。 来自未来?那他也从未跟自己讲过未来的事,一切都很神秘。 “你要想,都可以过一辈子。”朱祁镇一笑。 他对妖后之所以一直这么有耐心,除了因为她美,还有就是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牵挂,再有就是他想征服她,去击破她的心房,拨开她内心的防御。 让她身和心都臣服自己。 妖后听了,愣了一会,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又在骗我,算了,骗就骗吧,我就当还有这个希望。” 朱祁镇手掌滑落,放在她圆润的香肩上,靠在她的耳边,绣着发丝间的清香,温柔道:“你不也骗我?我们之间骗着骗着,都这么几年了。” 妖后往后一仰,看着他,美目温柔,情意似要溢出。 朱祁镇把她搂起来,相拥着来到了软塌的位置,顺势滚了上去。 被窝里,他紧紧的贴在妖后光滑如凝脂般的玉背,双臂搂着她的腰肢,道:“累了,今晚就这样睡,好不好?” 妖后却扭动着身姿转过来,黑暗中,美目看着他,眼中温柔和情意似乎要溢出,道:“不行,还是这样,我怕你使坏,每次你都不老实。” “可我从未犯规啊。”朱祁镇委屈。 他话音刚落,温润的嘴唇靠了上来,妖后主动吻了他,好一会儿后,她挑挑眉:“好了,听姐姐话,乖哦,不许乱动。” “姐姐,太折磨人了。”朱祁镇痛苦道。 妖后抿了抿红唇,瞋一眼:“好吧,姐姐再帮帮你。” 她钻入了被窝之中。 不一会儿,被窝像是湖面起了波浪,起伏不定。 …… 翌日。 妖后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睁开了双眼,一旁的朱祁镇还在呼呼大睡。 她转头看着他,美眸多了几分甜美和柔意,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又想起了昨夜的荒唐,俏脸微微一红,眼眸妩媚含羞:“臭男人,弄的我脖子酸疼。” 小心翼翼的坐起来,跨过朱祁镇,下了床,一双白皙的玉足踩着毛毯上,小心翼翼的穿好衣裙,出了房间。 双喜正在准备早餐,有粥还有汤。 “娘娘,你……”她眨眨眼,嘴角勾着笑打量着妖后。 妖后连连摆手,瞪眼:“小妮子,别乱想哦,我们……只是睡觉,没干别的。” 双喜笑着点了点头:“娘娘,这样能坚持多久呢,你自己也难受吧?都……成亲过了,为什么还拒绝他?” “唉!”妖后幽幽一叹,“我……还是走不出最后那一步,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还好,他从不强迫我。” 双喜抿了抿嘴,道:“元宵后,陛下就要准备对西北用兵了。” 妖后眼眸垂落,在一旁坐下,面色黯然,沉默了一会儿,道:“管他呢,先过好当下,今天我们去城外,双喜,一起去吧。” “嗯,我给你们驾马车。”双喜点头。 很快,粥就好了,两人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妖后吃的慢,动作优雅,她见双喜吃完了,抬眼道:“你去把他叫起来。” “是。”双喜去了。 …… 后宫别院。 阿伦娜在做她的香薰,望着眼前的园子,道:“听说皇宫的御园,什么都有,等春天来了,我可以做出更多种类的香薰。” 在一旁煮茶的其其格,呆呆出神,都不知道茶壶里的水已经沸了。阿伦娜无语的喊一声:“水沸了,你是要汤伤自己吗?” 其其格这才回过神,连忙把茶壶从炉子上拿下来。阿伦娜看着她的样子,道:“大汗不是没有性命之忧吗?你应该高兴。” “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去草原。”其其格轻叹。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获得皇帝的宠信了,给他生个皇子。”阿伦娜轻笑。 这时,脚步声传来。 贤妃带着一群太监和宫女走了进来,他们抬着箱子。阿伦娜和其其格上前,朝着她微微欠身:“参见贤妃娘娘。” “不必多礼。”贤妃端庄优雅,“这些是给你们的,新年嘛,总得添置些物件。宫里的妃子都有,也给你们一份。” “谢娘娘。”阿伦娜对贤妃显得热情,“这可是皇后才能干的活,贤妃娘娘,看来宫里传说陛下要废后,是真的。你会是下一个皇后。” 贤妃摇了摇头:“都是乱说,废后立后,那是国之大事,由陛下和太后决定,我们不该过问。” “娘娘说的是。”阿伦娜一笑。 她请贤妃坐下,其其格奉上香飘飘的奶茶。贤妃目光落在其其格身上,含笑道:“都说王女煮的一手好茶,本宫今天也有幸能喝到了。” “娘娘想喝,我随时给娘娘准备。”其其格道。 她语气虽然还有些清冷,但已经不像之前,带着一股凌厉,拒人千里之外。贤妃喝着茶,与她们聊了些宫中琐事。 “对了,听说你在给陛下治病?”贤妃看向阿伦娜问,“如何了?” 阿伦娜笑容古怪:“治病的法子是有了,可陛下选择谁帮他。他那病啊,需要一个妃子配合,最好是陛下最喜欢的妃子,两人相爱,那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娘娘,陛下没跟你说过么?我看陛下最宠的就是娘娘你啊。” “哦……提过一回。”贤妃脸上闪过尴尬,“不过,你也知道,我刚刚生下皇子。” 阿伦娜连连点头:“是是是,陛下晚些会与娘娘你说的。” 贤妃眼眸垂落。 她当然知道皇帝最喜欢谁,并不是自己。 一旁的其其格欲言又止,她想提醒下贤妃,要皇帝小心太后,太后练的养生术,其实是邪术。 (本章完) 251.第251章 六大藩王传告天下:皇帝假的 第251章 六大藩王传告天下:皇帝假的 西北,敦煌城。 天空像是被无尽的铅云压低,大雪如同发疯的巨兽,狂啸着席卷而来,与肆虐的风沙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混沌与苍茫之中。寒风如刀,穿过城楼守卫们的寒甲,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 这西北的寒冬,实在是太难熬了。 可这等恶劣的天气里,竟然有一支商队进城。他们穿越了茫茫风雪,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说是商队,却未见满载货物的车辆,一群袍笼罩了全身的人,以及那些随行的扈从,每个人腰间都挎着寒光闪闪的长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息,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 朱祁钰在城门口迎接了这批人,他朝着一个为首的那人热情的大喊:“王叔,你们可来了,这一路受苦了啊。” 那人把帽子拉下来,满脸风霜:“终于是安全到了。” 他身后的四个人也拉下了帽子,朝着朱祁钰抱拳:“郕王殿下。” “都是朱家人,不要这么客气,快快,我带你们去见陛下。”朱祁钰热情道,“你们来了,他定然高兴。” 原来,这前面的五人,都是朱家的藩王:肃王朱赡焰,岷王朱徽煣,晋王朱美圭,秦王朱公锡,周王朱子垕。 他们收到了朱祁镇和朱祁钰的信,最终还是选择来到敦煌,平时他们怕被抓,特意选择这恶劣的天气时间过来。 朱祁钰带着他们来到了城中的宫殿,大殿上,正统皇帝已经在等候,当看到他们几个进来时,就急急迎了上去。 “王叔……” “臣等参见陛下。” 五个藩王朝着正统皇帝跪下,跪在最前的肃王更是泪流满面:“陛下啊,你受苦了!祖宗保佑,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快,都起来。”正统皇帝抬手,眼中湿润,“你们能来,朕很高兴,祖宗们在地下,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岷王咬了咬牙道:“朱家的江山,岂能让一个外人夺走?” “对!”秦王恨声道,“我们都是朱家人,我们身上流着太祖皇帝的血,如果让江山落在外人之手,将来如何面对祖宗?” “朱家人,还有血性,大不了一起死。”晋王道。 周王目光扫过,道:“这里我是晚辈,我都听各位长辈的。” 正统皇帝看着他们,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来了,朕就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朱家人上下一心,一定能夺回大明江山。” 他热情的让大家坐下,说起敦煌的近况。讨论了一番之后,军师邬行道开口:“今年朝廷肯定是要挥师西北的,要彻底灭了我们。如此,我们先发制人,阻止不了朝廷大军,也要给他们先添乱。” “军师,你就说吧,该怎么办?”朱祁钰问。 “你们六大藩王联合传告天下,说皇帝是假的,号召天下人一起反对伪帝。”邬行道嘴角是冷冷的笑。 岷王微微皱眉:“如今天下人,还会相信吗?” “相不相信,无所谓,我先埋下种子。”邬行道挥手,“中原地区一开始不会有人站出来,但是像云南这样的地方就难说了,当地土司可不想被朝廷控制。还有蜀地,当地的豪杰大族可一直怀念着明氏。乌斯藏的法王们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只要我们能挡住朝廷大军,这些地方定然会起兵。” 众人听了,讨论一番之后,都说按照军师的办。 …… 京城,郊外大营。 朱祁镇今天来与将士们同乐。如今在这里掌军的,是新任中军都督杨贵芳。他领着朱祁镇巡视了一圈之后,来到中军大帐。 帐中燃烧着大火,十分暖和。 “我们喝点儿。”朱祁镇在火堆旁坐下。 杨贵芳搞来两壶酒,还有两盘小菜。两人就这么对坐,开始边喝边聊。杨贵芳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朱祁镇开玩笑的口吻道:“别端着,朕今天就是来会个好友,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和好友喝酒扯淡。” “臣不敢。”杨贵芳微微颔首。 他心中高兴,因为陛下把他当好友一般对待,他当然明白自己不能帮陛下当朋友对待,但还是放松了不少。 “今年挥师西北,朕肯定要让你作为主帅。”朱祁镇喝口酒后道。 “臣不会让陛下失望。”杨贵芳一拜,“荡平关西部,我们的边疆应到阳关,玉门关。” 朱祁镇缓缓点头,又微微皱眉:“根据丁秀的消息,关西部被整合了,呵呵,那邬行道有点能耐,你不能轻敌。” “待臣攻破敦煌城,他跑不了。”杨贵芳眼中闪过杀机,“还有那边的伪帝,臣一刀斩了他,省的他成为祸患。” 朱祁镇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杨贵芳说的这么直接,今天他来的目的,也就是想暗示杨贵芳,攻破敦煌城,一定要杀了正统皇帝。否则,他活着,始终是个乱世之因。 “这次的副将,你选谁?”朱祁镇问。 杨贵芳沉思了一下,道:“把还在边疆的王越和朱永调给我吧,他们也需要多积累经验。” “好。”朱祁镇爽快答应。 因为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锻炼年轻人,大明需要更多优秀的年轻统帅。将来西征,还需要他们独当一面。 “陛下……”杨贵芳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后摊手,“夏国公跟我提过,他想再当一次主帅,挥师西北。当年,他跟先帝去过,没有彻底搞定关西,是他的遗憾。” 于谦?他想挂帅? 朱祁镇微微一愣,如果于谦主动争取,他这个皇帝也不好拒绝。 “不能让他挂帅了。”他瞪眼,“他要是主动请缨,朕该怎么拒绝呢?” 杨贵芳苦笑着摇头:“臣也不知道啊,刚刚立了大功的国公请战,朝臣们也都会赞同呀。臣的资历,毕竟浅了点,朝臣们更放心夏国公领兵。” 朱祁镇拧了拧眉,得好好琢磨一下。 …… 转眼开春。 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城内城外,繁似锦,桃嫣红,柳丝轻拂,京城的红墙黄瓦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庄重辉煌。 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卫,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维持治安也维持交通。马车辚辚,行人匆匆,一切秩序井然。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幌子随风轻摇,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茶馆内,茶香袅袅,人们围坐一桌,品茗谈天,享受着春日里的闲适时光;书肆中,文人墨客翻阅着新到的书卷,偶尔传来几声低吟浅诵。 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春风拂面,不寒不燥。如今京城的商队,那是络绎不绝,大明贸易公司就更加忙碌了。 朝小天一大早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停下来边啃大饼边听刚从西北回来的商队禀报。听到其中一个消息,他停了下来,面色剧变。 “六大藩王齐聚敦煌,传告天下,京城的皇帝是假的,是一个跟皇帝长的一样的人假冒的。六大藩王齐齐作证,并号召天下人反对假皇帝。” “将来把假皇帝打倒,归来的皇帝会重赏参与反对的人,甚至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朝小天听完,急问:“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 汇报的总镖头连连点头:“掌柜的,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了,现在的商队多,满大明都是,消息就是从敦煌传开的,很多人甚至见到了那六个藩王,如假包换,就是他们。唉,再联想下当年襄王自焚后说的话,看来当今陛下,估计真是假的。唉,这么好的皇帝,怎么就是假的呢?” “不,陛下是真的,他叫朱祁镇,是先帝之子。”朝小天沉声道,“如果没有当今陛下,你们想想,会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 “绝对没有!”总镖头道,“我们小小的百姓,不管他是真是假,他坐在皇宫里,那就是真的。谁也不会去反对的,当我们傻么?” 朝小天还是微微皱眉,心想这消息锦衣卫应该知道了吧?很明显,敦煌的那个伪帝有阴谋啊,才会这么传播。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手中的谍报,心中冷哼一声:“朱家的人,还是有几个血性汉子。竟然冒着风雪去了西北,一起来反对朕。” 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石彪问:“陛下,丁秀问要不要进行刺杀?虽然难度大,但他还是会找机会。” “能啊,但是要做的干净。”朱祁镇扶额,“不然,天下人都会以为是朕做的。” “是。”石彪颔首。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你带着朕的旨意,去把那些没有去西北的藩王,都带来京城,朕要他们传告天下,敦煌的藩王都是假的。” 石彪一惊,继而大赞:“是,陛下这一招,妙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 既然敦煌那边已经开始传召天下了,那还等什么?开战吧! “曹吉祥,去把兵部还有内阁的大臣们都叫来。”朱祁镇杀机毕露,“开春了,是个死人的好季节,朝廷大军该去收拾关西部了。” 他双手猛地一拍桌子,一旁的石彪背脊发寒,陛下的帝王之威,越来越摄人。 (本章完) 252.第252章 妖后泪花闪烁:又欺负本宫! 第252章 妖后泪闪烁:又欺负本宫! 乾清宫。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是内阁大臣,还有兵部的大臣们。他微微一笑:“敦煌那边最近又有谣言传来,你们都看看,又在骂朕了,还挺犀利。” 他朝着曹吉祥使个眼色,曹吉祥便把准备好的折子,递给了殿上的大臣们传阅。朱祁镇慢悠悠的喝着茶,似乎云淡风轻。 “陛下,此等谣言妄言,臣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哪有什么六大藩王?跟那伪帝一样,都是假的。”徐有贞拜道,“陛下,你有一片仁心,可关西部那边竟然利用陛下的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出兵吧,荡平关西,彻底灭了那些大逆不道之人。” 朱祁镇心中暗笑。 不愧是心腹大臣啊,深会朕意,还能给出兵关西找个理由。 “陛下,臣附议。”泾国公陈懋拜道。 接着,石亨,杨贵芳,李贤,李秉,柯潜,陈循,杨善等一批大臣,都附议。朱祁镇还是很欣慰的,至少这些大明表面上都是支持自己的。 一直没说话的于谦开口:“陛下,臣请挂帅,出征关西。” 朱祁镇微微一惊,于谦真的主动请缨了。 “陛下,夏国公年纪大了,西北苦寒,还是让给我们年轻人吧,臣请挂帅出征。”杨贵芳拜道。 石亨也站了出来,道:“陛下,让臣去,夏国公得坐镇京师啊。杨贵芳,你小子就不要来跟老子争了。” 朱祁镇暗暗松口气,幸好这两人跳出来争,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于谦。他笑着挥挥手:“不急于一时,容朕想想,你们先回去准备。” 说着,他站了起来,摊摊手:“你们放心,朕其实不在乎,这么多年了,相信天下百姓也有自己的判断。虽然,他们骂的还挺狠,这也说明了他们心虚啊。” 六大藩王,给他这个伪帝列举了七大罪状。 一是冒充皇帝;二是诛杀皇家宗室;三是残杀官员;四是打压士绅;五是盘剥百姓;六是好杀戮;七是乱后宫。 每一大罪状后面,都列举了证明,总结起来就是,伪帝该诛九族。 —— 黄昏,绚烂的晚霞落在皇宫。皇宫内,各式鲜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灿烂夺目,散发出阵阵幽香,一片繁似锦、金碧辉煌。 朱祁镇走在御道上,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空旷的庭院里,每一块石板、每一根雕梁画栋,都似乎在低语。夕阳的余晖拉长了宫墙的影子,深沉而幽远。 风,轻轻穿过错落有致的宫殿,带来了一丝凉意。宫门轻掩,门缝间透出的光线,朱祁镇拧着眉,来到了坤宁宫。 妖后穿着一袭绣着青的裙子,立在窗边,人比更美。她看到朱祁镇进来,明媚的美眸眨动:“我们去静宜园玩几天,好不好?” 朱祁镇走过去,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吻了下,道:“最近不行,太忙了,你可以和双喜去,据说那边已经是漫山遍野的鲜,好看的很呢。” “这么忙?又出什么事了?”妖后转过身,白皙的皓腕勾着他的脖子,美目柔情。 朱祁镇微微皱眉,沉吟了下,道:“也不能瞒你,你看看吧。” 说着,他拿出一本折子递给妖后。妖后面色微变,拿起来看,目光扫过后,眼眸垂落下来,轻叹一声:“这一天还是来了,终究是要面对面开战了。” “嗯。”朱祁镇点头。 妖后低着头,秀发垂落在她秀美的脸颊上,修长的脖颈之下,肌肤如凝脂白玉,微风吹过,阵阵幽香传来,她抬起双眸问:“能求你一件事么?” “说。”朱祁镇点头。 “到时候,能饶他一命吗?”妖后低声问。 “不能!”朱祁镇回答的很干脆。 妖后愣了愣,双眸看着他,眼中泪说有就有,凄苦一笑:“我就知道。” “我和他,肯定只能活一个。”朱祁镇摊手,“如果是我失败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妖后张开双臂抱着自己,眼角带着些许泪令人心醉,娇媚柔弱,成熟的韵味令人着迷。朱祁镇上前要抱她,她后退了几步,道:“你走吧,我今天就去静宜园,我要静一静,不想知道这些消息。” 朱祁镇顿了顿,点头:“好!” 说完,他转身走了,妖后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两行清泪流下。 —— 翌日,早朝。 朱祁镇宣布了要征讨关西,群臣都支持。 他也把敦煌传来的那些消息,大大方方的在朝堂上公布。这些事瞒不住,索性公布,还能看看群臣的态度。 群臣都大骂敦煌的伪帝,骂所谓的六大藩王,那肯定都是假的。朱祁镇心中觉得荒谬,因为他自己才是假的,可他还是很欣慰。至少这朝野的局面,基本上都是有利自己的。这几年,没有白干。 下朝之后,他先召来锦衣卫指挥使石彪。 这些年,锦衣卫大力培养水军,有一整一套完整的掌控舆论的套路。朱祁镇命令石彪动起来,就是要把敦煌的正统皇帝和那六大藩王说成是假的。至于怎么编故事,就看他们自己了,可以有很多种版本,要传遍大江南北。 “陛下,你放心吧,臣立刻就去办。”石彪自信道,“下面百姓没人会相信敦煌那边的,再说了,这些年他们过得好,都是因为陛下,只要给他们一个故事,他们就会坚信陛下。”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又交代了一番。石彪正要退下,泾国公陈懋急急上殿来了,手里拿着一谍报,禀报:“陛下,西南那边怕是要出事,当地部落首领和大理段氏勾结,想趁朝廷挥师西北,陛下身陷……真假之争,他们要起兵。” “还真有人响应啊。”朱祁镇面色如冰。 “陛下,不得不防啊。”泾国公陈懋道,“他们肯定不敢即刻起兵,要观望朝廷在西北的情况。” 朱祁镇并不慌乱,手指敲了敲桌子,眼睛一亮道:“这样,朕命于谦为征南主帅,率领新军南下。”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于谦调开,不让他去西北。而且,还能顺带练下新兵。他料定云南的土司和段氏,不敢这时候反,用于谦去震慑一下就好。 —— 夜深,长春宫。 一番折腾后,朱祁镇拥着贤妃睡在一起。贤妃紧紧靠着他,妩媚的眸子荡漾绵绵的春意,肚挤上贴着一个奇怪的贴。 那玩意是用来避孕的,朱祁镇也是最近才知道,算是长见识了。那东西叫了肚贴,里面含有麝香,可以避孕。 朱祁镇是个穿越者,知道第一胎和第二胎之间,起码得隔个两三年,不然,对女子的身体很不好。但是,他也知道麝香这东西不能常用。 可这个时代,避孕的法子要么用药,要么就是推拿,推拿那手法也不一定有效啊。还有就是用套,工艺粗糙的套,朱祁镇实在是不想用。 “陛下,太后去静宜园行宫了。”贤妃柔柔道。 “嗯,她要去,就让她去。”朱祁镇微微皱眉,“不然,省得吵架。现在由你主持后宫,正好,以后好有理由扶持你为后。” 贤妃抿了抿嘴,道:“陛下,趁太后不在,要不要开启选妃?” 朱祁镇一愣,没想到贤妃会主动提出来,他嘿嘿一笑:“也可以,那就要辛苦你了。” 大明皇帝选妃,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加强皇权,更倾向于从民间选拔妃子,而非从朝廷大臣的家庭中挑选。这一做法旨在减少后宫对朝政的干预,确保皇权的稳固。 选妃制度严格且复杂,通常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海选:皇帝决定选妃时,会立即昭告天下,停止民间婚娶活动。然后,派遣宦官到各地挑选适龄的妙龄少女,一般是五千人。这些女子会与父母一起到京城备选,期间的路费、住宿、伙食等费用均由户部承担。 到达京城后,这些女子会接受初选。初选主要由太监负责,通过目测和简单的身体检查,淘汰掉身高、胖瘦、身材等方面不符合要求的女子。这一阶段通常会淘汰掉约一千人。 初选通过的女子会进入复选阶段。复选更加细致,太监们会对女子的五官、头发、皮肤等进行仔细观察,同时还会让女子自报年龄、籍贯,以检查声音和仪态。这一阶段又会淘汰掉约两千人。 复选通过的女子会进入精选阶段。这一阶段主要考察女子的气质、步态、风韵等。太监们会用尺子测量女子的手足尺寸,观察她们的步姿和举止。这一阶段又会淘汰掉约一千人,剩下约一千人成为宫女。 成为宫女后,这些女子会接受更加严格的体检,确保身体健康无疾病。同时,她们还需要在宫中进行为期一个多月的生活观察,以考察她们的性情、作风、智愚与贤惠等方面。这一阶段会进一步淘汰女子,最终留下约五十人。 最后剩下的五十人,会接受皇太后或太妃的亲自挑选,从中选出几个人供皇帝钦定。 “最后还是得太后出来啊。”朱祁镇皱眉。 “陛下,不要忘了,后宫里还有个太妃呢。”贤妃狡黠一笑。 —— 于谦挂帅南征,朱祁镇原本以为需要费口舌去说服,哪知道,于谦爽快的答应了。率领三万新军,先与征西军出发了。 朱祁镇亲自去送他,两人在城门口道别。坐在马背上的于谦,朝着龙辇上的朱祁镇一拜:“陛下,臣保证西南不乱。陛下,你要保重啊。” 这一刹那,朱祁镇感觉于谦话中有话。不过,这场景下也不好多问,他豪气一笑:“朕相信夏国公,朕在京城,等你凯旋。”于谦重重一抱拳,率领大军出发了。 一起来送的大臣们,都有些想不通,云南的土司和段氏,不是还没反吗?怎么就南征了呢?况且,云南还有沐府,他们家族世代镇守云南,出不了大事啊。 朱祁镇望着远去的大军,暗暗松口气,只要于谦走了,那杨贵芳定然就是西征的主帅。那一切就好控制了。 回宫的途中,经过洪武军校。朱祁镇下了龙辇,去了洪武军校。泾国公陈懋,忠国公石亨,武安侯郑宏还有杨贵芳都跟着。 巡查了一圈之后,朱祁镇开口:“朕建议,这次西征,军校也选出一支队伍参与,让他们去战场上历练历练。” “这个注意好。”杨贵芳拍手。 泾国公陈懋点头:“那臣就选一批人,是要历练历练那帮小崽子们。” 朱祁镇心中无比期待,希望洪武军校能够涌现出更多的人才。 —— 静宜园,山上行宫。 妖后身姿曼妙,立于宫殿之前,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端庄又优雅。她轻轻抬手,指尖似乎能触碰到那飘浮于京城之上的淡淡云雾,似乎能捕捉到从城中飘来的丝丝繁华气息。 从山巅俯瞰,京城盛大又繁华。金碧辉煌的宫殿、错落有致的楼阁、熙熙攘攘的街市,都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穿梭于街巷之间的车马、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那飘荡在空中的欢声笑语,一派繁华盛世的图景。 妖后的目光在京城上空游走,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这座城池,见证了无数的兴衰更迭,她深知,这份繁华背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纷争。 “我该破坏它吗?”她自言自语的问。 一旦战事起,敦煌大军真的兵临城下,那受苦的依旧是百姓。她使劲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怎么可能?如今的朝廷大军,关西部根本不是对手。我该担心的,是敦煌那可怜又懦弱的儿子。” 微风吹过,吹起了她的柔顺秀发,长裙飞舞,她美的像是一个仙子。双喜呆了片刻,才走进一拜:“娘娘,山下传来消息,陛下开启选妃了。” “选妃?”妖后秀眉微蹙,哼一声,“我才来几天,他就迫不及待了。” 双喜继续道:“是贤妃的主意,给的理由也无可厚非,陛下需要开枝散叶嘛。太祖可是有二十多个儿子,陛下一向以太祖为榜样。” 妖后轻哼一声,摆摆手:“罢了,我也阻止不了,就让她们选去。到最后,还是得我这个太后来定。” 双喜抿了抿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夏国公今日率军南征了。” “故意支开于谦。”妖后目光清冷,“那于谦也巴不得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唉,真正想帮真天子的,又有几人呢。” 双喜低头不敢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道:“娘娘,这里风大,还是进殿吧。” “病了才好。”妖后赌气的口吻。 双喜上前扶着她,轻声道:“陛下忙一阵子,就会来看娘娘的。” 妖后幽幽一叹,摇了摇头:“双喜啊,这回我真不想他来了。双喜,若是本宫就一直住行宫,远离那些是非,你会陪本宫吗?” “当然。”双喜肯定的点头。 —— 妖后呆立了一会儿,裹了裹外衣,回到行宫的房间,准备去睡会儿。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屏风后面冒着热气,还有水哗声。 她没有害怕,而是嘴角微微勾起,径直来的屏风后面。果然,朱祁镇舒服的躺在浴桶中,朝着她眨眨眼:“这山上沐浴,别有一番滋味。” “你怎么来了?”妖后瞪眼。 “当然是想你了,哪次吵架不是我主动来哄你?你就没有一次主动过。”朱祁镇没好气,“站在那干嘛?过来帮我揉揉,唉,最近累死我了。” 他双臂放在浴桶边上,闭上了眼睛。 妖后嘴角闪过笑,走到他身后,伸出纤纤玉手,温柔的按着他的肩膀。浴桶里的水很热,热气腾腾的水蒸气把她都蒸湿了。 “好困啊。”朱祁镇头向后仰了仰,看着妖后。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单薄长裙,此刻长裙似乎湿了,丰腴美妙的身姿若影若现,成熟妩媚的脸颊泛着一抹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害羞的红晕,一双眸子却是带着柔情,柔嫩的小手正揉捏着他的肩膀。 “要在这住多久?”朱祁镇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温柔的问。 “不知道,有可能不回宫了,反正后宫以后也不需要我了。”妖后修长的眼睫毛轻颤。 朱祁镇很委屈的表情:“那不行啊,你不在,我晚膳去哪吃?我今天到现在都还没吃饭的。” 妖后微微扬了扬嘴角,问:“你饿吗?” 朱祁镇看着她的美目,露出了一抹坏笑:“饿,你下面给我吃。” 妖后瞋了他一眼,眼神闪躲:“你等会儿,我去让双喜给你下面。” “就要你下面啊。”朱祁镇却是不松手,目光灼灼。 妖后轻咬着嘴唇,美目羞恼和无奈之色弥漫,又瞋一眼:“你别来欺负我,我都躲到这行宫来了。” 哗啦! 朱祁镇直接站起来,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妖后欲拒还迎,俏脸泛着的一抹红晕,身子骨更是娇柔无比,抱起来轻若无物。 “很想我吧?”朱祁镇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嘴角挂着一抹笑。 “没有!”妖后伸手抓住朱祁镇不老实的双手,美目一瞪。 朱祁镇笑容玩味,手臂更用力了几分,抱紧了柔若无骨的她,道:“你要是不想我,我可就去找双喜了。” 他手掌一滑,在她腰间用力捏了捏,痛的妖后眼中泪浮动,瘫靠在了他的怀中。 “别闹了啊,就是来欺负我是吧?”妖后带着几分娇柔,似撒娇般的嗔道。 突然,朱祁镇很失望的松开了双手,将她推了推,语气带着疲倦:“好吧,我不该来。” 妖后踉跄后退数步,险些失衡,心中涌动的怅惘与失落交织成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与愤怒。她含泪凝睇,目光中既有无奈也有控诉,竟一时之间,进退失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唯有以那双盈盈美眸,紧紧看着面前这个既无情又无耻的冤家! 她贝齿轻咬下唇,那双仿佛能勾人心魄的狐媚眼眸中,羞愤交织,整个人因这股情绪而更添几分难以抗拒的魅力,眉宇间流露出的,是足以颠倒众生的韵味,尤其是此刻受了委屈,那抹嗔怒之中蕴含的风情,更是令人心动不已。 身上的长裙被朱祁镇这么一抱,全湿了,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春光若隐若现。 “那你走吧走吧。”妖后气呼呼道。 女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朱祁镇这回不怪着她,起身穿起了衣服,看了眼靠在墙角的妖后,道:“你放心住这里,我会让内廷供应吃穿用度的。” 说完,他出去了。 妖后望着他的背影,缓缓蹲下,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小声啜泣。 —— 皇宫,别院中。 朱祁镇从山上行宫下来,直接来这里找阿伦娜,心里憋着火气呢,无处释放。阿伦娜遭遇了狂风暴雨,幸好她天赋异禀,扛住了。 半个时辰后,屋内才逐渐风平浪静。 阿伦娜坐起来,幽怨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朱祁镇,大长腿从帷幔中伸出,落在了地面上。 此刻,天黑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悄然透过窗棂,轻洒在她的身上,泛着柔光。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意地披散在背后,映衬着她清雅中带着几分成熟韵味的脸庞,脸上一抹娇羞的余韵未散,平添了几分动人风情。她的那双美眸带着羞意,眼角间流转着丝丝媚意,像是轻雾缭绕,更添一抹神秘与迷离。一袭轻薄的纱质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却丝毫无法遮掩那份呼之欲出的美丽,真是摄人心魄啊。 朱祁镇单手撑着脑袋,侧身凝视着缓缓站立的阿伦娜,那姿态当真极美,美得令人窒息。她宛如一位成熟而妖娆的大姐姐,尤其是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妖异气质,让人心颤。 “你是去太后回来吧?”阿伦娜挑挑眉,“她又拒绝你了?” 朱祁镇冷冷道:“不该问的就别问,否则,在这后宫里活不长。” 阿伦娜眨眨眼:“要不要我教教你,我最了解女人了,太后一定被降服,我们萨满很多……” 啪! 朱祁镇一巴掌扇在她绝美的脸上,五个红手印眨眼浮现。 (本章完) 253.第253章 朕成伪帝了?天下征讨朕? 第253章 朕成伪帝了?天下征讨朕? 阿伦娜眼中闪过刹那的凌厉,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慌忙跪下:“臣妾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朱祁镇伸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猛地用力,捏到下巴尖变形,阿伦娜痛到眼中泪水落下,可她并未叫出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 “太后不是你能置喙的。”朱祁镇声音冰冷如刀,“若有下次,朕直接扭断你的脖子。” 他阴冷一笑,松开手,轻轻抚过阿伦娜白皙细腻的脖颈,阿伦娜背脊阵阵发寒,低头道:“臣妾知道了。” “这就对了,要乖。”朱祁镇捧着她妩媚绝美的脸,朝着她的红唇啃了下去。 吻到窒息,才松开。 朱祁镇从榻上下来,阿伦娜主动去伺候他穿衣,柔声问:“天色已晚,陛下要用膳吗?” “不了,朕去贤妃那里。”朱祁镇淡淡道。 穿戴好,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阿伦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呆立在那,面色复杂。其其格走了进来,道:“皇帝只不过把我们当玩物,在他心中,我们根本不能与太后相比。” “跟太后比?那你太自信了。”阿伦娜回过神道,“我知道太后对他很重要,今天故意试探下,没想到他会打我警告我。看来,他和太后之间,难道还有真情?这就有意思了。” 其其格微微一愣:“你以为他们之间是相互利用,虚与委蛇?” 阿伦娜冷笑着摊摊手:“你以为呢?作为皇帝,他哪来的真情?何况还是个假皇帝,他动情,不想活了?只是……他的反应也让我意外。” “我们该怎么办?”其其格问。 “继续啊,你要得到他的宠爱,怀上龙种。”阿伦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叹,“我是不可能了,这辈子生不了孩子。” 其其格眼中惊诧闪过:“为什么?” 阿伦娜凄然一笑:“当初学习萨满秘术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 翌日,乾清宫。 朱祁镇单独召见了陕甘巡抚刘定之,因为刘定之马上就要回陕甘了。今年的陕甘显得尤为重要,西北开战,粮草由陕甘供应。 “老刘啊,这些年辛苦你了。”朱祁镇朗声笑道,“朕把你当一块砖使,哪里需要哪里搬,先是在河南推行新政,再去陕甘接那乱摊子。” 他先给刘定之总结了下,显得他的重视。刘定之听了,心中暖洋洋的,原来皇帝什么都记得,他一拜:“陛下,这都是臣该做的。当年,没有陛下你帮臣,臣只是个举人,哪会有今日啊。” “唉,一晃都好几年了。”朱祁镇一笑,“那时候你带着百姓进京告状,还是个义愤填膺的书生。朕一直记得你说的话,要把自己的血溅高点,让更多的人看到。” 刘定之笑着点头,轻叹一声:“陛下,臣现在都沧桑了。”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和朕年岁差不多,你这满脸的风霜皱纹,都是因为朕把你丢去了陕甘啊。唉,再熬几年吧,朕把你调回京城,起码得是一部尚书。” “陛下~”刘定之连忙跪下,“臣在地方很好,臣可不是来诉苦的。臣这个脾气,来到京城容易得罪人,到时候还得陛下给臣善后,麻烦。” 朱祁镇朗声大笑,抬手让他起来,道:“这事也不急。朕还是与你说说陕甘的事,这回朝廷对西北用兵,在朕看来,那比征伐漠北还重要。朕这心理啊,七上八下的。” “陛下,杨将军领兵,定然能胜。”刘定之道。 “当然,朕相信杨贵芳。”朱祁镇微微皱眉,“只是啊,他是杨荣之子,朕担心他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刘定之心中骇然,难道陛下连杨贵芳这样的心腹都不相信? “一军主帅,影响他的人多啊。”朱祁镇道,“不过,朕自然是信杨贵芳的,只是万一他被人蒙蔽了,到时候,还得你这边牵制一下。” 刘定之听明白了。 陕甘是给大军供给粮草的,如果杨贵芳有了反心,或者不受控制,那么就给他断粮。西北那是荒漠,没有粮草,几十万大军也不顶用。 “臣明白。”刘定之恭敬的一拜。 朱祁镇怅然一叹,自嘲一笑:“老刘啊,你不要怪朕,朕走到今天,都是如履薄冰啊。朕要创一个空前的盛世大明,可很多人盼着朕死啊。” 刘定之连连摇头,再次跪下:“臣不敢,臣都明白,臣相信以后就是杨将军知道了,他也会明白的。陛下是天子,自然要想得多些,不然何以坐稳江山,造福百姓,说到底,陛下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明啊。” “你这么说,朕舒服多了。”朱祁镇笑着抬手。 他又交代了一番,刘定之退出了大殿。刘定之走在御道上,微风一吹,感觉后背凉凉的,原来是汗水。到了皇宫门口,他回头一望。 陛下啊,你作为大明的天子,终究会是孤家寡人的。如此,换来一个强盛的大明,臣都理解,臣也会一直拥护陛下。 …… 太白酒楼。 刘定之来到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河道总督王涞已经在了。两人都是今日离京,喝个离别酒。王涞倒上酒道:“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老刘啊,你可得保重。” “老王,你也保重。”刘定之看着他满是伤疤的手道,“培养年轻人,你自己就不用下水了,一把年纪了,逞什么能呢。对了,你儿子王昊不是成长起来了么?陛下连年提拔。” 王涞苦笑一声:“儿子靠不住啊,陛下今年把他提为工部侍郎了,以后就是京官了。” 这要是从前,刘定之肯定以为这是大好事的。可经历了今天陛下召见,暗示自己牵制杨贵芳,他心中不免多想。 皇帝把王昊留在京城,怕也有一层牵制王涞这个河道总督的意思。以后河道要是出了问题,先拿他儿子开刀。 “陛下圣明啊,王昊是个大才,将来成就不输你。”刘定之一笑。 “那小子想揽那修高速路的事。”王涞无奈的表情,“说那会是立在千秋的大事,他得上。” 刘定之喝一口酒,赞道:“陛下做的,远超历代贤君,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实心办事,共筑一个盛世大明。” 两人又对饮了一杯。 周围很热闹,都在聊最近的大事。 “杨贵芳挂帅,挥师西北,太好了,我就很佩服这个年轻的主帅。说实在的,漠北之战,他功劳最大,超过于谦。” “看来陛下是要重用年轻人啊,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咱们大明后起之秀很多啊,杨贵芳,张伦,王越,朱永,白圭……” “朝廷都荡平了漠北,也先都成了俘虏,那横扫关西,还不是轻而易举?敦煌那伪帝,肯定扛不住。” “你怎么确定就是伪帝呢?” “当然确定,你们没听说嘛,敦煌那伪帝,还是当年也先找的,用来叫门的。也先被俘后,亲口承认了。” “我听说了,后来伪帝没啥用,在漠北碰到了关西部的首领,趁机逃去了关西。关西那些首领,就是想利用伪帝。” “对啊,还搞出什么六王,都特么是假的。我听说啊,郕王上次犯错,被强行就藩之后,一直没出藩地,锦衣卫盯着呢。还有那个肃王,都一把年纪了,病了好几个月了。传言就离谱的很,难道把一个病了的老人,抬去西北的?” 刘定之和王涞听着,对视一眼,嘴角都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刘定之压低声音道:“我在陕甘与丁秀共事,发现锦衣卫下有一支……‘水军’,什么大爷大妈都被招进去了,擅长散发各种故事。” “陛下这一招,胜过当年的太宗皇帝。”王涞一笑,“让我想起那句‘莫逐燕,逐燕日高飞,高飞上帝畿’,明显陛下更高明。” …… 西北,敦煌城。 春风的轻抚,各国的商队来来往往,他们或骑着骆驼,满载着异域的珍宝与香料;或驾驭着马车,车上堆满了精美的丝绸与瓷器。商队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五彩斑斓,为敦煌城增添了几分异国风情。 城中,巡城卫的身影明显增多,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步伐矫健地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许彬逛了一圈之后,回到城中宫殿。大殿上,正统皇帝,还有六大藩王正在聊着什么,军师邬行道在喝茶。 “怎样了?”正统皇帝朝进来的许彬问。 许彬面色难看,沉思了下,拜道:“陛下,从各个地方商队的反馈来看,百姓们似乎都……都相信京城的伪帝。他们……他们说敦煌的才是伪帝,所谓的六大藩王都是假的。朝廷大军西进,定然会灭了伪帝。” 正统皇帝气得猛地站起来:“朕成伪帝了?都要征讨朕?” 六大藩王也是面色微变,没想到竟然都支持伪帝?邬行道倒是淡定的很,含笑道:“这也不出所料,伪帝这些年还是深得民心的。不过,也并不是铁板一块,于谦不就南下了么?说明西南可能有乱局。” “军师,杨贵芳就要来了,我们该怎么应对啊。”正统皇帝急道。 (本章完) 254.第254章 妖后媚眼:你喜欢本宫的腿? 第254章 妖后媚眼:你喜欢本宫的腿?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听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汇报,这是他每天早朝之后必做的事。因为锦衣卫不仅监控京城的大臣,还监控全大明。 “陛下,蜀王朱友堚有些飘了。”石彪眼中阴冷闪过,“他养了些所谓的谋士,那些谋士给他出了馊主意,说蜀地离京师远,又难以进出,可以趁机自立,打出反伪帝的旗号,号召天下有志之士一起来蜀地,一起去推翻伪帝。” 朱祁镇拧了拧眉。 这蜀王还真会投机啊,自以为在蜀地,山高皇帝远,先把旗号打出来。朝廷现在也顾不上他,他就在蜀地做大。 将来,万一成了呢?各地英豪齐聚蜀地,大势所趋,谋大事!就是没成,要是真皇帝回京,他就是大功,是最先呼应真天子的人。 “是蠢啊。”朱祁镇冷哼,“还以为朕会输?朕先擒了他。” 石彪眼中杀机闪过,一拜:“陛下,臣带锦衣卫过去,就能把他抓了。” 朱祁镇点头:“你派人去办!” “遵旨。”石彪领命,而后继续道,“陛下,乌斯藏诸部也有异动。他们组成了联军,向北边推进,明显是防着朝廷大军解决了西北之后,对他们下手。” 朱祁镇冷冷一笑:“朕本就要对他们下手,杨贵芳知道该怎么做。到时候,乌斯藏的消息,送往京城的同时,也要送杨贵芳一份。” “是。”石彪一笑,“丁秀那边早就布局乌斯藏,估计比臣的消息灵通。” 朱祁镇点了点头,交代了一番。 …… 石彪走后,朱祁镇让曹吉祥取来属于天子的大圭,於上镂字,题曰:奉天法祖,世世相传。待会儿,他要接见进京的藩王。 按照《皇明祖训》所定的规矩,他作为天子,执相传之圭以受礼,盖见此圭,如见祖考也。就是辈分比他高的藩王,也得拜。 此次进京有赵王朱祁鎡,鲁王朱肇煇,宁王朱奠培等八大藩王,这回他得热情招待啊,笼络这些藩王。 没多久,八大藩王上殿来了,齐齐朝着朱祁镇跪拜,叙君臣礼,行五拜三叩头。朱祁镇受了拜礼之后,带着他们进了便殿。 朱祁镇也换上了常服,叙家人礼,藩王行四拜不叩头。他目光扫过,脸上是和煦的笑:“大老远把你们接来,就是聚聚,省得天下人说我们皇家不和睦。” “陛下,民间乱说乱传。”赵王朱祁鎡道,“我们心理跟明镜似的,定然拥护陛下。” 其他藩王也跟着附和。 朱祁镇很满意,虽然知道他们不是真心的,摆摆手:“如今京城也是大变样,你们就多住段时间,好好逛逛。” 说白了,就是软禁你们一段时间,当然,能在京城四处溜达,别出京城就好。 “太好了,正想多留几天,又怕坏了祖宗规矩。”宁王笑道,“陛下你有了旨意,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好多年没进京,都快不认识了。” “是是是。”鲁王点头,“京城繁似锦,我们巴不得呢。” 朱祁镇嘴角含笑,大手一挥:“你们在京的一应开销,都从内库出,诸位,朕现在有钱,可别给朕省钱啊。” 诸王大笑,感受到了皇帝的亲和。 …… 八大藩王进京的第二天,杨贵芳率军西征。藩王们也被邀请去城门口相送。 杨贵芳身披银色铠甲,头戴红缨战盔,立于万马军中,宛如一尊不败的战神。随着一声令下,战鼓雷动,号角齐鸣,震得城墙上的砖瓦似乎都在颤抖,宣告着一场伟大征程的开启。 大军如龙,蜿蜒而出,铁蹄踏破了清晨的薄雾,旌旗蔽日。甲胄在阳光下闪耀,如同海洋中的粼粼波光,无边无际,展现出不可一世的雄壮。马蹄声、脚步声、战车辘辘,回响在天际之间。 藩王们被邀至城楼之上,身着华服,神色各异,却无一不流露出震撼之色。他们站在高处,目光穿越层层叠叠的军队,望向那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征尘,心中都明白,这是陛下在告诉他们,陛下已经坐稳了大明的皇位。 大军远去之后,礼部的官员也散了。八大藩王从城楼上下来,走在最前面的赵王环视左右,一笑:“没人跟着我们啊,我们真能随便逛?” 宁王在他身旁,压低声音道:“想什么呢,肯定有锦衣卫暗暗跟着。不过,我们在城中随便逛,应该是可以的。” “明白,最好能表明身份,说出对皇帝陛下的拥护,大骂西北的谣言。”鲁王摊手。 “对了。”宁王道,“这样,我们肯定不会有事。” 赵王幽幽一叹:“也不知道以后去了地下,祖宗们会不会骂我们。” “我们能怎么办?”宁王冷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帝还是朱祁镇,是先帝之子,大明还是姓朱。” 鲁王环视左右,看着繁华的街道,大笑:“诸位,还等什么呀,好不容易来京,玩起来啊。” 八大藩王分成了两拨,有要去太白楼喝酒的,有要去青楼喝酒的。在他们走后,锦衣卫暗卫就悄悄跟了上去。 …… 城西,某个宅院。 密室中,君山会正开会,不过这次只有两个人:鹿面具和兔面具。兔面具进来后,还很疑惑:“老鹿啊,咋就我们两个?其他人呢。” “今天只见你。”鹿面具道。 “我?”兔面具指了指自己,“我是最没用的一个,你找我干嘛?” 鹿面具淡淡一笑:“鼠老大说你擅长喝酒作乐,这不,你的机会来了。找好时机,去与八大藩王喝酒作乐,争取他们。” “这这这……”兔面具语气有些害怕,“不行吧?八大藩王肯定被锦衣卫盯着啊,我这时候跟他们喝酒,岂不是自投罗网?” 鹿面具哼一声:“那你加入君山会干嘛?什么事都不想做?那我是不是要跟鼠老大说一声,让她亲自来请你?” “不不不。”兔面具慌忙摆手,“我去,还不行吗?可这些藩王既然进了京,应该不敢投靠我们吧?” 鹿面具沉声道:“其实你这次并没有危险,去和他们对上,并不是让他们当即站出来反对伪帝,而是继续潜伏在伪帝那边。” 兔面具听明白了。 他顿时轻松了些,因为他有办法与藩王们喝上酒,喝酒嘛,也正常。锦衣卫那边会怀疑,只要自己小心,就不会有事。 相比锦衣卫,他不敢得罪鼠老大啊。 …… 春日的阳光灿烂。 朱祁镇批了一上午的折子,腰酸背痛的,出来走走,不让太监和宫女跟着,沿着御道边走边思考。 “快,给我再多点几个,像雀斑。” “夕瑶,都把你点成丑八怪了啊,还不够?你就这么不想入宫?” “璟雯,我祝你成功选上妃,好不好?” 一颗大树下,两个姑娘正在忙忙碌碌,朱祁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那个叫夕瑶的姑娘发现了他,美目怒瞪:“小太监,看什么看?” 骂完,她拉着璟雯匆匆走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宫女?居然不认识朕?还挺凶。 “快快,排好队。”太监的声音从隔壁院子传来。 朱祁镇走到墙边,往里一看,惊了,好多的年轻姑娘。他这才想起来,今天应该是秀女初选,太监们正在选人。 他的目光穿过墙隙,只见院内秀女们排成了长龙,她们身着各色华丽的衣裳,头戴精致的发饰,脸上薄施脂粉,显得格外娇艳动人。这些姑娘们或低头含羞,或昂首自信,各自展现出不同的风采。 太监们手持名册,逐一核对秀女的身份,然后引导她们进入一间装饰华美的房间进行细致的检查。房间内,几位年长的嬷嬷正襟危坐,她们的眼神犀利。秀女们依次走到嬷嬷面前,转身、抬手、露齿微笑,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以期在嬷嬷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些秀女中,有的如空谷幽兰,气质高雅;有的似春日桃,明媚动人;还有的仿佛秋夜月光,清冷而神秘。她们各自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仿佛百齐放,争奇斗艳。 朱祁镇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些秀女们不仅容貌出众,更难得的是她们各自独特的气质和韵味。 “这才是做皇帝的乐趣嘛。”他嘴角含笑,“当中会选出几个佳丽,成为朕的嫔妃吧。” …… 黄昏。 因为太后不在,朱祁镇没去坤宁宫,而是来到了长春宫。他抱着自己的儿子,举高高逗弄:“小子啊,你长得挺快啊,胖乎乎的了。” 朱见洋瞪着小短腿,咬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嘿嘿傻笑。朱祁镇逗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旁边的宫女接了过去。 他想着还好有奶妈和宫女,不然就他和贤妃,怎么会养大一个婴儿啊。贤妃手里正翻着名册,都是这次秀女的名单。 最终只会留下一千个在宫里,怎么决定,得她来做主,因为太后不在,皇后闭宫不管事。她眉头微蹙:“陛下,要不你也来看看?” “朕不看。”朱祁镇挥手,“你决定就好。” 他选妃的目的就是为了多生儿子,又不是谈恋爱。经过层层选拔,留下来的肯定都是知书达理的美女。 “前期还好,大部分人留下来做宫女。”贤妃轻叹,“最后定哪几个人为嫔,还是得请太后下来,或者让太妃来定。” 朱祁镇微微皱眉:“太后不一定愿意来。太妃那边……她这会儿应该恨朕吧。” “陛下,怎么说服太妃,就交给臣妾来办。”贤妃自信一笑,走到他身前,“太后那边,你还是得问问。不然,她突然来了,岂不是尴尬?” “好吧。”朱祁镇点了点头。 此刻,静宜园山上行宫。穿着一袭素雅长裙的太后,正在丛中摘。夕阳落在她身上,不施粉黛的脸颊也精致美丽,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两侧,美目清冷却难掩温婉之色。 “娘娘,选妃已经开始了。”双喜来到她面前禀报。 “由她们去选呗。”太后不在意,摘下一朵,抬起美眸问,“双喜,听说这些能用来做糕点?” 双喜微微点头:“是呢,很香,还有的颜色。” 太后似乎来了兴致,跃跃欲试的样子,道:“明日你教我做糕点吧。” “是。”双喜笑着点头。 太后在丛中雀跃,明媚动人。 …… 夜深,床幔在剧烈摇晃。 随着一声低吼后,只是随风微摆了。朱祁镇搂着身材丰满玲珑的其其格,大脑在放空,这草原的王女很有韧劲儿。 比起中原女子,她带着一股独有的野性,似乎不服输。 朱祁镇一手枕着自己,一手轻抚过她白皙紧致的玉背,脑袋里却在思索如何安排其其格。 他与王女之间,肯定是没有感情的。不过,他倒是希望王女能怀上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利用王女和也先,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草原未来的大汗。 其其格微微抬起头,青丝滑落,遮住一片春光,一双异色眸子看着朱祁镇,眼眸微动,对着他吹了一口气,挑衅道:“陛下,这就不行了?” 虽然多次被欺负,但她还是喜欢去挑衅皇帝,看他的表情,很有趣。 “今夜你别哭。”朱祁镇哼一声,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唉,我在思考我们的未来。”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其格差点就信了。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她微微失神,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滑稽和可笑,美目微微眨动,轻笑一声:“陛下,你有未来,我或许也会有未来,但是我们不会有未来。” 朱祁镇似笑非笑:“这么悲观吗?我还想把你和你父汗,送回草原呢。” “你觉得我会信?”其其格眼眸垂落。 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腰间,道:“不信就不信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其格听了,眼神迷离,缓缓依靠在他怀中,轻声道:“若真有那天,我愿为陛下做任何事。” “很好。”朱祁镇搂紧了她。 其其格那微微眨动的眸子之中透着几分笑意,道:“那我就投桃报李,告诉陛下你一个关于太后的秘密,你知道她修炼道家养生术吧?那是一种……房中男女之间的术法,是道门禁忌。太后可能自己不知道,那术法,会影响男子的元气,损失男子寿元。” 卧槽,玉女心经啊。 朱祁镇心中大惊,将信将疑的表情:“真的?你忽悠朕吧?” “阿伦娜修炼萨满,早看出来了。”其其格道,“先帝英年早逝,或许跟这有关。” 朱祁镇麻了。 还有这等事?特么又不是修仙玄幻。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啊,汉时不就有巫蛊之乱么?阿伦娜的萨满术,有点类似前世的催眠术。 那太后的道家养生术,没准也是真的啊。 “难怪她……也不对啊……先帝和她……”朱祁镇想不明白了。 …… 山上行宫。 朱祁镇轻车熟路的来到妖后的寝宫,看到屏风后面雾气蒸腾,还传来水哗声。他嘴角微扬,心想应该是妖后在沐浴,他最喜欢看美人沐浴了。 他大步进来,目光一凝,这里什么时候有个温泉了?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没有啊。 “哼,每次都偷偷的来,你这个皇帝还真把自己当贼了么。”妖后清冷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 朱祁镇耸耸肩,靠在柱子上欣赏起来,温泉正冒着蒸汽,雾蒙蒙中,白皙如玉的肌肤,格外夺人眼球,虽然只是一个肩膀,却也完美的令人心动。 “你让人挖的一个浴池?”朱祁镇边欣赏边问。 妖后正靠在池边,那双略显慵懒的眸子微微抬起,一滴滴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脸颊两侧飘着一抹红霞,越发诱人。 她扫了一眼朱祁镇,纤细的玉手捧起清澈的温水浇在自己的身上,语气淡淡:“是,本宫喜欢沐浴,每天都要沐浴,便命人在这修了个浴池。” “巧了不是,我也喜欢沐浴,尤其是在这山上。”朱祁镇摊手,“一起啊。” 说话间,这厮三下五除二便是将自己扒干净了,穿着库擦直接蹦进了浴池中,伴随着水四溅。妖后嘴角闪过一抹笑,本能的用一只手遮掩住身前的春光,清澈的眸子带着笑意:“可以一起,但你别来欺负我。” 她修长的眼睫毛挂着些许水珠,没有害羞,因为和他也是坦诚相见过了。除了最后一步,她什么地方没被他看过?还掐过呢。 “都在选妃了,你确定不回去坐镇么?”朱祁镇舒服的滑动了一下双臂,懒洋洋的问。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问问这个,贤妃说的对,如果不跟太后招呼一下,她突然出现了,那岂不是尴尬?而且还会大乱流程。 妖后美目眨了眨,将身子沉浸入水中,只露出香肩,哼一声:“开始不通知本宫,这会儿想起本宫了?本宫不去。” “也不是我提议的,是贤妃啊。” 朱祁镇张口就甩锅,旋即话锋一转,看着妖后,真诚又认真:“我心中只有你,对于别的女子,都没有感情的,玩玩而已。” 他在心中给自己解释,谁让朕是皇帝呢?虽然风流,但绝对不渣,朕对每个妃子都好。 “只有我?臭男人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妖后瞋一眼,略带几分少女的明媚。 “我想什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这么美,对我忽冷忽热的。唉,我也就是年轻,才被你迷住了,现在是后悔也晚了啊,心被你偷走了。”朱祁镇张口就来,对于妖后这成熟的御姐,越直白越好,边说边目光灼灼的盯着。 妖后娇媚的翻了一个白眼,美目眯了眯:“小贼,到底是谁偷走了谁的心?这些年,都是你欺负我。” 朱祁镇一脸茫然的反驳:“我何时欺骗你了?姐姐,你想想我可有生气过?都是哄着你呢。” 妖后愣了愣,这些年好像都是自己生他气,每次还都是他来哄,她顿时有些气恼,像是自己每次无理取闹似的,美目一瞪:“我洗好了,不跟你说了。” 她捂着胸口,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浴巾披上,迈着大长腿而去。 朱祁镇撇撇嘴,张开双臂舒服的躺着,泡泡温泉,还是很舒服的。 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悠悠的起来,也套上一个浴袍,来到屏风前。 妖后穿上了白色薄纱亵衣,黑色秀发用着一根玉簪束在后面,几缕凌乱的发丝垂落在秀美的脸颊边,更是增添了一份落入凡尘的清丽,白皙修长的玉腿卷缩,娇俏的脚丫子无比的精致可爱。 “别光看,给揉揉。”妖后直接把大长腿伸到他面前。 “你的腿是最完美的。”朱祁镇一笑,开始给轻轻按着。 妖后美目眨了眨,纤薄水润的嘴唇微动:“也不知道你跟多少姑娘说过。” 朱祁镇动作温柔,一边按一边道:“真的,你的大长腿最好看。” “难道我就只有腿好看?”妖后嘴角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 朱祁镇立马摇头,张口开始巴拉巴拉:“自然不是,手也很好看,脸蛋儿更是绝美,身材最好,气质也佳……” “你以前都是这么骗姑娘的么?”妖后掩嘴轻笑了一声。 她当然不信,又不是年轻小姑娘了,还能被你一个小贼骗了?她单手撑脑袋,眉宇间多了一抹慵懒的媚态。 朱祁镇苦笑了一声:“我哪有机会骗小姑娘?从土木堡回来,就和你在一起时间最长。” 妖后抿了抿嘴,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好好好,都想着怎么骗我了。” 两人相视一笑,朱祁镇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中。妖后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美目闪烁:“选妃的事,你需要我出现么?” “出不出现,都由你,我就是再选十个妃子,也动摇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朱祁镇动情道。 妖后仰起绝美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好一会儿后,唇开,妖后俏脸的一抹微红,令她格外的迷人。 “你在这山上开心,就多住,大不了我多过来陪你,天天爬山,还能锻炼身体呢。”朱祁镇摊手,“我现在一气儿上山顶,要不疼腿不酸。” 噗嗤~ 妖后被逗笑了,玉手拍了拍他,道:“不能老来,大臣们还以为本宫这个太后怎么了呢。” “我偷偷的啊,没人发现。”朱祁镇得意道。 “你……”妖后哭笑不得。 她没忍住,掩嘴笑了起来,笑的枝乱颤。 …… ps:弱弱的求票啊,你们想看的,马上就到了,也要进入全新卷了。 (本章完) 255.第255章 八大藩王进京祭祖,拥护伪帝 第255章 八大藩王进京祭祖,拥护伪帝 乾清宫。 早朝后,朱祁镇照例听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汇报,先了解各处情报,才好做相应的决定。石彪面色忐忑:“陛下,蜀王跑了。” “什么?怎么还跑了?”朱祁镇大惊。 石彪连忙一拜,继续道:“不过他还在蜀地,锦衣卫在追踪。现在已经查明,蜀王与明氏勾结,在锦衣卫到之前,就跑了。” 明氏? 朱祁镇知道,那是明玉珍的后代,元末的时候他在蜀地建立大夏,深得当地百姓的拥戴,因为他减轻赋税,实施了很多安民的政策,让蜀地短短几年内得到了恢复和发展。 “还有人支持明家?这都两百年了吧。”朱祁镇疑惑。 “当初明玉珍的一个儿子逃出,一直暗中反抗,那股势力逐渐发展,还与白莲教,明教等搅合在一起,形成了蜀地一股强大的暗势力。”石彪道,“蜀王肯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陛下,锦衣卫会把他找出来的。” 朱祁镇缓缓点头,眼中杀机闪过:“不用找回来,当成反贼杀了便是。” 他要用一个藩王的命,震慑一下其他藩王。而且,在抓反贼的时候杀了蜀王,朝野上下也没话说。 “西南那边,夏国公大军抵达之后,他们暂时都老实了。”石彪道。 “传一道旨给于谦,没事注意下安南。”朱祁镇摊手一笑,“闲着也是闲着嘛,以后要打安南也方便。” 石彪颔首领命,继续禀报:“乌斯藏联军已经抵达西北边境,但是他们只是驻扎在边境,没有继续北上,应该是在观望。哼,这简直就是给关西助威啊。” 朱祁镇微微拧眉,这并未超出他的预料,就看乌斯藏诸部有没有胆量了,反正杨贵芳平了关西,就会收拾他们。 “真假……皇帝的传言,还是再传,几乎遍布大明。”石彪继续禀报,“不过绝大部分百姓,都是拥护陛下你的,除了一些……士绅,他们也只敢暗中反对。” 朱祁镇摊摊手:“正常,毕竟朕的新政,动了他们的利益。锦衣卫也别闲着,拿一个豪族开刀,罪名你们都能收集。得让他们闭嘴一下,别这时候给朕添乱。” “遵旨。”石彪领命而去。 …… 这日,阳光明媚。 太庙之外,晨光初照,金色的阳光洒在古朴庄重的红墙黄瓦上,更添几分神圣与肃穆。 文武大臣们身着朝服,红蓝相间却秩序井然,他们列队而站,每个人都神色肃然。队列前方,是身着龙袍的皇帝,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帝身后紧跟着八大藩王,都面带恭敬之色,紧随皇帝拾级而上。那台阶漫长而陡峭,每踏上一步,像是与大明的先祖更近了一步。 到达太庙正门,皇帝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众臣,双手轻抬,示意众人安静。随后,他缓缓步入太庙,八大藩王紧随其后。太庙内部,香烟缭绕,烛火摇曳。 皇帝站在祭坛前,双手捧起香烛,虔诚地鞠躬三次,然后将香烛插入香炉。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祷告词,声音洪亮,字字清晰: 维乎!皇天后土,鉴我明心。今日朕躬,恭立于先祖之庙,缅怀祖德。 昔我高皇帝,龙飞淮甸,定鼎金陵,以圣武开基,奠定大明之业。列土封疆,垂《皇明祖训》,以贻子孙,永保社稷。朕承先祖之遗训,夙夜匪懈,兢兢业业,以继先祖之志,承天之命。 夫《皇明祖训》,乃国家之大典,帝王之彝章。朕自登基以来,敬谨遵守,未尝或违。内修政事,外抚四夷,务使百姓安居乐业,海内晏然。此皆先祖之遗教,朕岂敢忘? 今朕愿继先祖之志,以仁义治天下,以礼乐化万民。尊《皇明祖训》,建大明盛世。愿先祖之灵,常佑我邦,使朕得成先祖未竟之业,垂之无穷。 谨以此祭,献于先祖之灵。 尚飨! 八大藩王及文武大臣列队在后,听的真切,无不动容,并跟随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整个太庙内回荡着庄重而肃穆的仪式声。 祭奠结束后,八大藩王回城。 “陛下厉害啊。”赵王摊手,“并没有让我们八大藩王联合传告天下,只是举行一场祭祖,这就让天下百姓相信他才是真的。” 宁王跟着点头:“先是要我们自己在京城传播拥护他的话,大骂敦煌伪帝,再搞一场祭祖,他似乎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 “这才是高明的地方。”鲁王道,“他是皇帝,肯定不屑去正面去回应敦煌伪帝啊。” 赵王沉思了下,道:“我们只能配合演戏了,命握在他手上。还好,只要在京城,他也不限制我们。估计要等平了关西,我们才能回藩地。” “就当游玩了呗。”宁王一笑,“我待会去飞燕楼,你们去不去?” …… 西北,敦煌城。 商队突然没有了,城中冷清无比。贾云集之景,恍如隔世梦一场。风沙起时,黄土漫天,城头残阳如血,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景。街巷间,昔日熙熙攘攘之商队,忽焉消失无踪,犹如时光倒流,重返那寂寥之岁。城门紧闭,偶有风穿街过巷,带起一阵阵凄清回响。 巡城卫士,铁甲森森,步伐沉重,穿梭于空旷的街道之上。其目光锐利如鹰,扫视四周,每一声响动皆能牵动他们紧绷的神经。行人见状,无不神色慌张,匆匆避让,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这紧张的氛围吞噬。 孩童不再嬉戏于市,老翁亦紧闭门户,全城上下,皆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所笼罩。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朝廷的大军要来了。 陕甘那边已经设立关卡,中原的商队不再来西北。所以,这敦煌城才骤然冷清下来。城中的宫殿,大殿上也是气氛压抑。 “杨贵芳的二十万大军已到陕甘。”许彬禀报,“他们逐步向着西北进军,似乎并不着急,所过之处,并未遇到像样的抵抗。” 邬行道摆摆手:“关西各部本就是一团散沙,他们知道打不过朝廷二十万大军的,选择投降也是明智之举。” “那我们怎么办?”正统皇帝皱眉。 坐在他左右的五大藩王更是愁眉苦脸,你们在信中不是说形势一片大好吗?咋地,是这种局面?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原本就没想过关西能挡住朝廷大军。”邬行道一笑,“做好撤去察合台的准备吧,还好,我们在那已经有几十座城池,十几万大军。” 正统皇帝知道要鼓舞下大家,点头道:“是啊,所以朕才没有把袁彬叫回来。还有,金帐汗国会派兵来支援我们,他们从北边下来。” 实际上,金帐汗国也是来瓜分察合台的。 邬行道乐见其成,到时候他西联帖木儿,北接金帐汗国,就能一起抵抗朝廷大军继续向西了。 …… 西北,肃州。 这是一个小城,杨贵芳的二十万大军抵达。在向着西北的方向,就进入关西部腹地了。杨贵芳,王越和朱永三人站在城楼。 “没劲啊。”王越摊手,“拿下关西,用不着二十万大军,五万足矣。” 朱永附和着一笑:“给我三万,就能拿下。” 杨贵芳横一眼,道:“那是因为关西的主力进了察合台,要说那邬行道有些能耐,在察合台搞了几十城,有了退路。” “我们就打察合台呗。”王越耸耸肩。 “这次我们一路推到敦煌。”杨贵芳皱眉,“要继续向西,就得请示朝廷了。察合台局势就复杂多了,会牵扯帖木儿帝国和金帐汗国。” 朱永眼中满是战意:“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 王越在他肩膀上拍了下,笑道:“定然是不怕,但总不能跟两个帝国同时开战吧?那压力就大了,再说,丁秀前两天不是说了么,西南,蜀地还有乌斯藏,都不稳啊。” 杨贵芳猛地挥手:“先平了关西再说!你们俩不是求战么?这样,索性兵分两路,在敦煌汇合。” 王越和朱永听了,跃跃欲试。 …… 京城,飞燕楼。 一个雅间中,传来阵阵女子的娇笑声,和男子的贱笑声。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其实是锦衣卫暗卫,皱眉听着。 “得,会昌侯碰上宁王,两个会玩的主,这不热闹了。” “不会有什么密谋吧。” “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啊,再听,我特么都忍不住了,要去找个姑娘了。” 两人对视一笑。 此时,雅间中,有美女在热舞。会昌侯和宁王,都左拥右抱,和姑娘们在喝酒调笑。会昌侯已经晕乎乎的了,道:“王爷,知己啊,没想到我们是同道中人,接下来几天,我带王爷你玩遍京城。” “好,孙老弟。”宁王举着酒杯豪饮。 两人扒开那些姑娘,面对面靠近痛饮了几杯。会昌侯凑近,压低声音道:“王爷,你可听说过君山会?” 宁王一愣,顿时酒醒了大半。但是他面不改色,低声道:“侯爷,你好大的胆子啊,敢跟本王提这个?” 会昌侯嘿嘿一笑:“王爷,本侯要是有麻烦,你得先死哟。所以,本侯不怕啊。” (本章完) 256.第256章 妖后模糊不清的娇声 第256章 妖后模糊不清的娇声 夜深,长春宫。 一番剧烈之后,风雨骤歇。 朱祁镇温柔的拥抱着怀中湿漉漉的人儿,轻抚她柔顺的秀发,柔声道:“再过一年,你就可以为朕再生个孩子了。” 贤妃俏脸微红,媚眼动人,动情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深深的记在心里,微微仰着绝美的脸,瞋一眼:“陛下你马上就有新的嫔妃了,到时候还记得臣妾?” “到时候你就是朕的皇后,怎会不记得?”朱祁镇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本正经道。 “就是哄着我。” 贤妃闻言,俏脸红晕似乎越发浓郁,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他,紧紧靠在他怀中,满脸的幸福与满足。 朱祁镇深情道:“不是哄,你我之间,才是夫妻啊,一起患难走到现在。夫妻本是前世缘,千年修得共枕眠。之后,我们也是一体的。” 贤妃听了,被感动的泪眼朦胧,满目柔情的看着他,声音柔柔:“陛下,臣妾的家族也是与陛下一体了。” “为了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亲人,朕也得走下去。”朱祁镇认真道。 贤妃抱紧了他,眼中泪闪烁。 朱祁镇拍了拍她的玉背,一笑:“你这样,朕又控制不住了。” “臣妾现在就要怀陛下的孩子。” 贤妃脸颊红晕如醉,红唇轻启,紧紧贴在他怀里,双臂都是紧了紧,小声又含羞道。 “不能啊,那会影响你身体的。”朱祁镇轻抚她平摊的小腹道。 贤妃娇羞不已,靠在他肩膀上。 “选妃进入最后阶段了?”朱祁镇问。 “是,留下了一千人。”贤妃抬起美眸道,“我已经劝说了太妃,但是,她要见你。” 朱祁镇轻轻抚她的发丝,目光闪烁了一下:“那就见呗,她一个女人还能把朕怎么着了?” “嗯,她担心她的儿子,陛下拿捏这一点就行。”贤妃微微扬了扬脑袋,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眼眸微微眨动,似乎不担心太妃。 …… 翌日,后宫深处。 朱祁镇大步进了一座宫殿,宫女和太监见到他,纷纷跪下。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站在廊下,身姿傲人。 “拜见太妃。”朱祁镇微微一笑。 这女子是大明的太妃,也就是朱祁钰的母亲。她虽然比不上太后,可保养的还不错,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熟透了的那种。 “陛下,稀客啊。”太后淡淡挥手,“奉茶。” 宫女端上来茶,朱祁镇大剌剌坐下,冷道:“你们都下去。” 所有太监和宫女,就都退了下去。朱祁镇喝了一口茶后,冷冷开口:“朕来了,有事你就说吧。” 太妃轻笑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慢悠悠的喝口茶,问:“你和那妖后,是吵架了?” “不关你的事。”朱祁镇声音如冰。 太后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他,冷冷一叹:“其实你和正统皇帝不像,也不知道朝臣们是不是眼瞎了,这都分不出来?” 朱祁镇猛地抓住她柔软的手,猛地一握:“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太妃吃痛,长长的眼睫毛颤动:“好,我说,你放开我。” “你先说。”朱祁镇笑容玩味,揉捏着她的手。 “我只求一件事,保我儿子一命。”太妃皱眉,“我就在后宫里配合你。” 朱祁镇甩开她的手,轻哼:“好,朕答应你!你那儿子被抓后,关进大宗正院,留他一命。” 太妃微惊,没想到伪帝答应的这么爽快,她将信将疑。朱祁镇摊摊手:“因为你那儿子关起来,比杀了有用。” “好,明日我就帮你去选妃。”太妃点头。 朱祁镇站了起来,道:“你就安心活着,死后,朕还是会给你该有的哀荣。” 眼看他要走,太妃嘴角闪过狡黠的笑,问:“你知道妖后跟谁学的养生术吗?” 朱祁镇停住了,他从其其格那知道妖后的养生术,乃是道家邪术,可能对男子不利,影响男子寿元。 所以,他上次去山顶行宫,并没有那么迫切想得到妖后了。可他心中还是好奇的,妖后到底练的是什么。 “你知道?”他转身问。 “是当年妖僧姚广孝传给她的。”太妃道。 “啊?不是道家养生术吗?怎么是和尚传给她的?”朱祁镇奇了。 太妃哼一声:“妖僧姚广孝,精通儒释道,你听听他的名号,妖僧啊。” 朱祁镇心中一凛。 他当然知道姚广孝,这个黑衣宰相,是太宗皇帝靖难的总策划。关于他的传说,那太多了,甚至有些神话。 姚广孝为何要传妖后那种养生术? …… 翌日。 小朝会之后,朱祁镇领着新工部侍郎王昊在乾清宫前的廊下散步。 “王昊,你爹身体这几年差了许多。”朱祁镇轻叹,“等第三期工程完成,朕调他回京师。” “陛下,臣的爹性子固执,肯定不愿回来的。”王昊苦笑,“这些年,他沿着黄河的河道来来回回的走,他都习惯了,闲不住。” 朱祁镇停下来,道:“那也得让他后半辈子享福,朕这些年,对不住他。” 王昊连忙摇头,目光坚定真诚:“陛下,是你成全了他,黄河安澜,是他的毕生所愿,如果没有你,他实现不了。” “朕没有做什么,都是河道之功。”朱祁镇道。 王昊大着胆子走近了几步,跪下拜道:“陛下,听说你要修……高速路。臣子与工部的同僚仔细按照你说的研究过了,是立在千秋的大事,陛下,臣请主持此次工程。” 朱祁镇低头看着他,笑问:“你都了解了?说说你的想法。” 王昊开始噼里啪啦的说,面色兴奋。 他同意皇帝的观点,先准备三条路线,这是大工程,比治河还要大。首先是辽东至京师这条线,先修好,方便边疆打仗和防卫。 再就是南北干线,沿着大运河路线修,连接了大明的南北,极大促进物资流通,尤其是开海之后,将会大大带动沿线经济发展。 接着是东西干线,连接了明朝的两大城池——应天和西安。大明控制西域后,这条线会更加繁忙。 “陛下,通了这三条线,大明是另一番天地啊。”王昊激动道。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好,你领着工部的人,先进行前期的勘察。” “遵旨。”王昊兴奋领命。 朱祁镇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无语道:“只是前期勘察,定路线,真正开工,估计还要几年。哎,你也知道,西北打仗,要等那边平定了。” 王昊十分自信的样子道:“陛下,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不管西北如何如何,陛下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朱祁镇愣了愣。 你们对朕这么有信心呢? …… 晌午之后,朱祁镇折子批的差不多了,走出乾清宫散步。曹吉祥知道皇帝的习惯,不喜欢人跟着,只他一人远远落在后面。 朱祁镇溜达着来到了坤宁宫,因为太后不在,这宫中本应该大门紧闭,可今天却十分热闹,许多宫女列队站在宫门前。 朱祁镇猛然想起来,今天是选嫔妃的日子。他嘀咕一声:“给朕选老婆,朕还不得亲眼去看看?” 他大步进了坤宁宫的园子,里面也排着长队。长队的尽头,是一个亭子,太妃和贤妃,还有一众太监和嬷嬷在其中。 原来待选的秀女们排着队,就等着太妃和贤妃来挑选。太监和嬷嬷手中捧着的,都是最后入选秀女的资料。 “参见陛下。” 当太监发现皇帝时,立马跪下。园子中的人都跟着跪下了,除了太妃。朱祁镇笑着走过,抬了抬手:“朕经过,就进来看看,你们继续。” 太妃微微含笑:“陛下,那你坐过来,也瞧瞧,这是为你选嫔妃。” “那朕就凑凑热闹。”朱祁镇在太妃身旁坐下。 众人都站了起来,继续选妃。贤妃坐在皇帝的另一侧,把手中的册子递给他,低声道:“陛下,这是最后入选的五十人名册。” 朱祁镇目光扫过,发现最后一个名字时夕瑶,就是那个故意把自己的脸上化雀斑扮丑的姑娘,没想到她还没被淘汰呢。 “这个是什么名门之后吗?”朱祁镇问。 “哦,夕瑶啊。”贤妃一笑,“出生江南书香世家,在当地颇有才名,但……脸上长有雀斑,不过体态极好。臣妾见过,这是臣妾有了私心了,想着她不会被选上,就留在臣妾身边。”原来如此。 朱祁镇微微含笑,也没说话,继续看选妃。 一个一个姑娘从他们面前走过,朱祁镇心中很爽啊,这特么不就是选美么?全是美女啊,为什么还要选? 小孩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只是祖宗规矩,不能全部都要,这一次他最多选五人封为嫔。看着一个个美女落选,他心在滴血啊。不过,这些女子多数会被各宫的娘娘收在身边,到时候,他这个皇帝想临幸,也不是不可以。 “洛幽兰,出身应天……” 太监宣报之后,一个穿着素雅长裙的女子走上前,她的容颜清丽脱俗,一袭宫裙,色淡如水墨,轻轻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山间清泉的灵动与纯净。 气质恰似那空谷之中静静绽放的兰,自有一股淡雅。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温暖而不失矜持,似能洞察世事,却又保持着一份不染世俗的纯真。 “太妃,朕觉得这个可以。”朱祁镇一笑。 “好。”太妃微微颔首。 旁边的太监连忙做了记录,幽兰下去后,就会有宫女带她去专门的宫殿。 选妃还再继续,当中太妃又选中了两个。朱祁镇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兴致,美女看多了,也就那样。 “谢璟雯,出身顺天府……” 一个穿着红裙的姑娘走了过来,红裙如火,紧紧包裹着她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躯,每一寸布料都很贴身。身姿摇曳间,长裙随步伐轻轻摆动,将她那惊人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气质,是那种融合了美丽与妖娆,高贵与不羁的独特韵味。朱祁镇心中暗赞,这是个辣妹啊,转头对太妃道:“朕觉得这个也行。” “好。”太妃点头。 一旁的太监又做了记录。选妃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太妃又选了一个,已经足够五个人了。最后上来的是夕瑶,她已经淘汰。 “朕的乾清宫还差个奉茶宫女,就她吧。”朱祁镇一笑,“朕身边的宫女,不用太艳丽的。” 夕瑶听了,面色瞬间煞白。 什么情况?陛下你睁开你的龙眼好好看看,我一脸的雀斑,你也要? 不对,陛下? 他……他不是上次那个小太监吗?完了完了,他是陛下,他肯定是记仇了,本姑娘要香消玉殒了。 …… 夜色如墨。 朱祁镇批完折子后,没有起身去长春宫和永和宫,而是翻了牌子。今天封了五个嫔,那还不尝尝鲜? 他翻了洛幽兰的牌子。翻了牌子之后,太监们就会去准备,他自己则是去后殿泡澡了,他也学着妖后办法,在寝宫里挖了个浴池。 舒舒服服的泡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慢悠悠回到寝宫。这时,幽兰已经在龙床上了,缩在被窝里,明显很紧张,因为在微微颤抖。 朱祁镇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下。幽兰看到他,声音都在颤抖:“臣妾……伺候陛下。” “不必紧张,朕会很温柔的。”朱祁镇挑眉,看着那张精致的脸笑道。 他轻轻的抱着她,朝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没一会儿,他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幽兰身体变软了,软乎乎的被自己搂着。 有着丰富经验的他,开始引导,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温柔的拥抱着幽兰,两人紧贴在一起,盖着被子。 此刻的幽兰更加美艳,肌肤都红润了起来,多了几分媚态,配上那雅静恬静的气质,更加诱人了几分。卷缩在被子里,靠在皇帝的怀中,眉宇间带着一抹释然又有一份不安。 “放心,朕会好好待你。”朱祁镇轻抚她细腻的玉背,轻声道。 幽兰微微点头,眼眸透着几分柔弱和认命,乖乖的靠着他。 女人嘛,要的就是依靠,进了宫,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皇帝了。 朱祁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于一个陌生女子,他当然也是没有感情的,只是想开枝散叶。他突然想要一根香烟,来排解一下事后的尴尬和惆怅。 “你是从应天来?”他问。 “是,臣妾自小在应天长大。”幽兰低声回答。 朱祁镇转过身,面对着她,饶有兴致的问:“应天那边,是怎么传说朕的?” 幽兰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沉思了下道:“百姓都在称颂陛下,说陛下乃是千古圣君……” 一番大大的夸赞,朱祁镇伸手捧着她的脸,打断了她,问:“那真假皇帝的传言呢?你们信谁?” 幽兰眼神明显慌乱。 朱祁镇温和一笑,在她脸颊上亲了下,道:“你大胆说,但是要真实,朕不会怪罪你的。” 幽兰面色纠结了一会儿,像是鼓足了勇气,道:“应天的确有真假……陛下的传言,不过,多数百姓都相信陛下,拥护陛下。只是……只是部分士绅不相信陛下,他们说百姓们都蠢,真假不辨。可他们也只敢私下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时不时抬眼看朱祁镇。朱祁镇朗声一笑,把她抱紧了,道:“不必害怕,你我从今天开始,都是夫妻了。来吧,可得为朕生个皇子,公主也行。” 幽兰俏脸微红,伸手紧紧的握住了皇帝作怪的手掌,轻咬着嘴唇,带着些许颤音:“臣妾……想再伺候陛下。” ……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繁殖的季节。 朱祁镇脑海里回想着赵老师的这句话,趁着月色,来到了山上的行宫。 月光下,一袭薄纱长裙的妖后站在行宫庭院中,身姿柔媚婀娜,秀发盘起,用着一根银色的发簪束缚,些许发丝落在脸颊旁,多了几分难言的妩媚娇嫩,眼眸却清澈如水,成熟御姐和青春少女的气质融合,勾魂夺魄。 唰! 朱祁镇从院墙上一跃而下,落在园子中。妖后抬眼就看到了他,没好气的撇了一眼,弯着腰嗅了嗅面前的,拉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朱祁镇看着,心跳也是加速了一会儿,差点上去把她就地正法了。妖后眸光微亮,淡淡道:“听说你选了五个新嫔?怎么还往本宫这里跑?” “想你了呗。” 朱祁镇直接走过去,伸手把她抱进怀中,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妖后趁势靠在他怀中,美眸微微眨动,语气有些粘人:“呸,谁信你,连续两天没来,还想我。” 说完,不满的骄哼了一声。 “好吧,那是因为新选的妃子实在是太美,比你年轻也比你漂亮还比你听话,我怎么还能想起你?”朱祁镇道。 妖后身躯陡然一颤,那双绝美的眸子瞬间闪烁起复杂的神色,她轻轻咬住丰润的下唇,内心仿佛被利刃刺痛,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她似乎无法置信,那残忍的话语竟出自他之口,一时间,她奋力挣扎,试图从他身上挣脱开来。 眼角处,晶莹的泪珠悄然浮现,闪烁着凄楚,她只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欺骗,所有的信任与情感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傻瓜,干嘛露出这个表情,我会心疼的。”朱祁镇抱紧了妖后,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手,笑道,“我开个玩笑,你不是老也对我放狠话么?” 妖后美眸含泪,刚刚那一刹那,她以为自己要失去他了。她心中突然害怕,发现自己已经这么依赖,从未想过失去他后会是如何。 她美眸闪过一抹令人心痛的柔弱,抿了抿嘴唇:“我……是拍你不要我了,才会放狠话的。” “若是不要,早就不要了啊。”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脸。 妖后娇弱无骨的靠在他怀中,那双令人着迷的眸子泛着些许泪。朱祁镇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些疲惫:“其实我想过很多的,怎样才能与你长相厮守,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想的长久,而不是短暂的欢愉。” 妖后撇了撇脑袋,美眸有些失神。 伪帝那疲惫又无奈的语气,让她的心揪动了一下,突然发现原来他真的很辛苦,很累。 “只是我还没找到办法,你我的身份,哎,要是在一起,那会被骂万年的。”朱祁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道。 他今晚似乎敞开了心扉,说的很动情也很动人。 妖后的心剧烈波澜,眼中的爱意越来越浓,伸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热情的吻了上去。 呵呵! 妖后啊,原来你也是动情的吗?这一刻,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太妃说你那什么养生术是从妖僧姚广孝那里学来的,可按照其其格的说法,你可能害了先帝啊。你怎么会去害先死呢?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修的是什么? 朱祁镇心中想着,手却搂着妖后纤细的腰肢,热烈的回应。 逐渐的,他双臂微微用力,开始从被动占据主动,两人都很会,非常投入,似乎忘记了时间。 良久,唇开。 朱祁镇轻抚她精致绝美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以后就是生气,我们也别冷战,好不好?” 妖后俏脸微红,脸上洋溢一抹柔情和娇嗔,附耳腻声:“我把自己交给你。” 柔腻甜美的声音伴随着红唇吹出的那股热气,朱祁镇喉结都是滚动了一下。 “不过,不能在这里哦,去小院。”妖后莞尔一笑,鼻尖轻轻的磨了磨他的脸颊。 朱祁镇抱紧了她,瞪眼:“那你撩拔我?我现在……” “我帮你吧。”妖后白了一眼,“去房间,别在这里,双喜进来就尴尬了。” 朱祁镇却没动,头埋在她身前的温软中。 妖后双臂还抱着他的脖子,没好气的一口含住了他的耳朵,轻轻咬了咬耳垂,模糊不清的娇声道:“快点啊~” 她牵着朱祁镇急急往里走,进了房间,猛地关上了门。 (本章完) 257.第257章 伪帝大军围城,真天子破防了 第257章 伪帝大军围城,真天子破防了 西北,敦煌城。 站在城楼上的许彬,目光穿透层层飞沙,凝视着远方的地平线。大风呼啸,卷起城头的旗帜,猎猎作响,时不时有战马嘶鸣声传来。 “他们来了!” 一声急促而有力的呼喊划破了城头的宁静,声音颤抖带着恐惧。随着这声警示,城墙上所有的目光瞬间凝聚,心跳加速,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成实质。 远处,天际线下,一股黄色的洪流缓缓升起,那是大军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如同沙漠中崛起的巨龙,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向敦煌城滚滚而来。马蹄声、战车轮轴声、以及将士们的低吼声,震颤着每一寸土地,也震颤着城中每个人那紧绷的心。 城楼守军盔甲下的肌肉紧绷,手握兵器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箭楼之上,弓箭手们已蓄势待发;城门处,重兵把守,铁链与巨木准备就绪,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冲撞。 许彬深吸一口气,转头望了一眼后方,心中暗道:“陛下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很快,大军如潮水般涌至敦煌城下,黄沙在马蹄下翻飞,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整片天地都仿佛被这股汹涌的战意所充斥。主将王越,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高坐于战马之上,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敦煌城楼。 城楼上,守军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挺拔,他们排列得整整齐齐,弓箭手、长矛手、剑士……每一种兵种都严阵以待。 “将军,他们应该是要誓死坚守。”亲卫上前道,“我们只有五万人马,还是等杨帅他们到了,再进攻吧。” 王越盯着城楼,好一会儿后,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指向敦煌城楼,声音低沉而有力:“立刻进攻,这敦煌,就是一座空城。” 亲卫大惊,可也不敢违抗将令。 很快,当神机营的火炮轰了一轮之后,亲卫知道,将军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那城楼已经没啥人了,慌乱一片。 一个时辰后,王越率领大军进了敦煌城。 他来到城中的那座宫殿,亲卫们搜捕了一遍,最后上来禀报,没有发现伪帝和那些假藩王。 “看来,是早就跑了。”他眉头皱起。 他沉思了一会儿,立刻下令探子前去查探,同时派人向后方的主帅汇报。 …… 河西走廊,某处大营。 杨贵芳站在一处山上,抬眼望着西边的方向,感慨一声:“渭北春已老,河西人未归。边城细草出,客馆梨飞。” 他现在所站立的地方,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河西走廊是中原王朝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控制了河西走廊,就等于掌握了通往西域的钥匙。它直接切断了两大高原之间的联系,防止了两个主要游牧区域合并成为一个强大的王朝。 这个地区不仅适宜农耕,也非常适合马匹饲养,是中原王朝重要的军马生产地。同时,丝绸之路的开通更是使得河西走廊成为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 河西走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侵扰的重要屏障。历史上,许多中原王朝都通过控制河西走廊来确保边疆的安全与稳定。 “将军,急报。”亲卫上前,递上一封奏报。 杨贵芳接过打开,目光扫过后,大笑:“王越已经拿下敦煌城,他倒是果断,猜中了敦煌是一座空城。” 说着,他沉思片刻,下令:“传本将的将令给还在南边的朱永,叫他不必来敦煌,掉头南下,到乌斯藏边境待令。” “是。”亲卫领命而去。 杨贵芳独立立在山顶,心潮澎湃。 这一切都在他料想之中,敦煌的那位皇帝肯定逃去了察合台。这就好办了,在他内心深处,他也不想亲自下令去杀敦煌的皇帝。 那样的话,后世史书或许不会写,但野史肯定说他杨贵芳弑君,骂他背叛大明先祖,拥护伪帝。拥护伪帝,也就罢了,可以装不知道,可弑君会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污点。 “逃去了察合台,那边形势复杂,他最好死在那边。”杨贵芳冷冷的自言自语。 …… 哈喇州。 原是察合台的一座城池,如今被袁彬率领的关西大军控制。正统皇帝带着众人逃到了这里。 城中宫殿。 正统皇帝坐在主位上,下面站着的是六大藩王,还有军师邬思道和大将军袁彬。皇帝目光扫过,一笑:“这里还不错,看起来比敦煌还好。” “是啊,陛下。”袁彬禀报,“这里再往西,还有十几座城池,都是我们的。臣最近谋划,攻下阿里麻里城,那是察合台曾经的都城。” 正统皇帝立马点头:“好啊。”在他看来,他才是皇帝,当然要有一座像样的大城。这时,一个侍卫上殿来,急急禀报:“陛下,敦煌城破了。” “什么?这么快?”正统皇帝惊的站了起来,“城中不是有一万守军么?我们还专门加固了城墙,朕以为起码能守住三个月呢。” 那侍卫手上举着战报,一旁的袁彬接过来,打开后,扫过道:“陛下,是神机营,朝廷新式的洪武炮,威力巨大,没几轮就把城门轰破了。” “这么强?”正统皇帝眼中惊恐闪过。 一直没说话的朱祁钰开口:“那伪帝这些年一直在发展火器,每年给兵部的兵工厂拨款,火枪和火炮的威力的确越来越大。” 正统皇帝心中开始害怕了,自己手上最多也就是十五万大军,面对朝廷的二十万大军本就没有胜算,现在朝廷还有那么强大的神机营。 “军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正统皇帝朝着邬行道问。 邬行道沉思了一会儿,道:“若是臣料的不错,朝廷大军短时间不会西进,我们还有时间。朝廷拿下敦煌后,肯定会在阳关,玉门关布兵。之后,他们会等待朝廷的指令。朝廷大军出了阳关,玉门关,那就真正进入西域了,会引起各方反应。他们会做足准备后,才有这一步。” 众人听了,暗暗松口气,说明还有时间。 这时,又一个侍卫进来禀报:“陛下,金帐汗国的使者到了。” 正统皇帝恢复了帝王神色,挥手:“快请。”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上殿来了,当正统皇帝看清他的面容时,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步向前:“伯颜兄弟,是你吗?” “是我,陛下。”那将军语气也稍显激动。 原来他就是伯颜,也先的弟弟,当初在漠北与也先失散之后,他跟着金帐汗国的大军到了金帐汗国。在那边,他得到了金帐汗国大汗的赏识,命他率领大军南下察合台,与关西部联盟。 “伯颜兄弟啊,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正统皇帝大喜。 “陛下,还能再见你,伯颜很高兴。”伯颜道。 他们之间,那是有真情的。 正统皇帝被俘,在草原的那几年,如果没有伯颜的照顾,他恐怕早死了。正统皇帝能够逃出草原,那也是伯颜的帮忙。 一番激动之后,伯颜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正统皇帝听完后,感慨万千:“伯颜兄弟,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并肩作战。” “陛下,我们一定要击败朝廷大军。”伯颜眼中喷火,“我大哥还被关在京城呢,我要救出我大哥。” 一旁的邬行道眼中惊喜闪过,没想到金帐汗国派来的是伯颜,那就可利用了。 …… 京城。 早朝上,朱祁镇宣布前线大军已经拿下敦煌,而且在阳关,玉门关布防。群臣听了,无不激动。一百多年了,大明的战旗终于竖在了这两个关口。 “陛下,大军要继续向西,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远迈汉唐。” “继续西征!” “开疆拓土啊,陛下。”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嘴角含笑。这么快速的拿下敦煌,他心中当然高兴,这会震慑那些有二心的臣子。告诉他们,别想着敦煌的那个皇帝了,他回不来了。 早朝之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集内阁大臣,兵部进行小朝会,当然议的是要不要继续西进。兵部那些热血的年轻人建议立刻西进,趁帖木儿和金帐汗国在瓜分察合台,这时候上去,还能分一杯羹。 不过,一些老臣建议不要那么着急,要摸清楚西域的形势,不能贸然搅进去。大明是肯定要进军西域的,可时机要好好把握。 朱祁镇听着,心中很满意,因为他们讨论的是何时进军,而不是到此为止,就不进军了。对于他来说,肯定要进军西域,把正统皇帝这个后患弄死。 再说,帖木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两方正在争霸,怎么能少得了大明帝国?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老大。 “确实不能贸然进军。”朱祁镇开口,“让丁秀把锦衣卫撒到西域去,摸清楚西域的情况,我们再来决定。” “陛下圣明。”群臣齐拜。 朱祁镇与众臣讨论了一番后,他们都退了下去。 一个奉茶宫女,端着茶上来,带着好奇和紧张。 (本章完) 258.第258章 妖后双腿微微一软,忍着酸痛 第258章 妖后双腿微微一软,忍着酸痛 她穿着整洁、淡雅的宫装,妆容端庄,仪态大方,只是脸上有着依稀的雀斑,步履轻盈的到了皇帝身前,微微福身行礼,然后双手捧起茶杯,茶杯的把手朝向皇帝。 朱祁镇抬眼,伸手拿过茶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宫女,忽然冷哼一声:“你可知罪?” 那宫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下。 不远处的太监总管曹吉祥面色剧变,以为是宫女奉茶不当,得罪了皇帝。他正要上前训斥,被朱祁镇挥手阻止了。 “我……奴婢……不知,额,不是,奴婢……知罪,请陛下……”宫女明显慌了。 朱祁镇嘴角闪过狡黠的笑:“你上次不是胆子挺大吗,这会儿怕了?” 原来这宫女就是夕瑶,喊皇帝小太监,这后宫也就她独一份了。夕瑶低着头,面色苍白,声音颤抖:“陛下,奴婢上次见到陛下,就感觉如烈日当头,吓得奴婢胡言乱语了。” “呵呵,忽悠……接着忽悠。”朱祁镇扶额,“还烈日当头,你跟哪学的?” 夕瑶勇敢的抬起头:“书上啊,陛下,当是奴婢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啊。” 她心中吐槽,谁知道你个皇帝瞎逛?也不带宫女和太监。本姑娘才把你当太监了,本姑娘才冤,好不好? 哎,本姑娘的大好青春啊,就要浪费在这深宫了,给你端茶?本姑娘在家帝没给爹娘端过茶,你皇帝了不起啊。 “好吧,无罪,起来吧。”朱祁镇抬了抬手。 夕瑶那双明媚的眼睛,眨了又眨,她本以为自己完蛋了,心中狂吐槽,没想到皇帝真的饶了自己。 “谢陛下。”她起身一拜。 朱祁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回去把你脸上的雀斑洗了,不以真面目见君,那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啊?”夕瑶吓一跳。 朱祁镇瞪一眼:“啊什么啊?你喊朕小太监的那天,你和璟雯在树下密谋的话,朕都听到了。” 夕瑶小脸垮下了:“陛下,你说你没事,瞎溜达什么?我这一生都被你改变了,我冤啊我……” “咳咳!”曹吉祥吓得连忙咳嗽打断。 夕瑶反应过来,慌忙跪下:“陛下恕罪,奴婢又胡言乱语了。” 朱祁镇一头黑线:“你也就碰到了朕这样的英明的陛下,否则,你活不过一集。” “啊?”夕瑶抬着她那明媚的眼睛,满是疑惑。 “退下吧。”朱祁镇无语的挥挥手,他要继续批折子了。 …… 夕瑶退了下去。 朱祁镇朝曹吉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罚她。这宫里的宫女们都太规矩了,他觉得偶尔有个叛逆点的可爱点的,也不错。 “哪些是需要急批的?”他指着满桌子的折子问。 曹吉祥连忙取出几本,递到皇帝面前。朱祁镇批的很认真,他知道他这一笔下去,在地方那都是大事。 最后一本,是宁荣荣的密奏。他忽然反应过来,宁荣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密奏了,他最近忙着西北的战事,也没注意。 在折子中,宁荣荣介绍了当前的情况。她已经实际控制了九州,但是,她并未走到前台来,而是控制了三个傀儡,分别是大友氏、龙造寺氏、岛津氏。 她不想引起东瀛其他大名的注意,还有京都将军府的注意。她现在的身份,依旧是个商人,与各地大名做买卖。 朱祁镇看了后,十分赞同。 宁荣荣毕竟是个外来者,她太出头,肯定会引起其他大名还有幕府将军的注意,联合起来灭她。她需要再隐忍几年,等到“应仁之乱”后,东瀛各地打成了一锅粥,也就是她展现实力的时候了。 有九州这个大本营,够了,先暗中积攒实力。 折子的后面,宁荣荣说到了朝小天的大明贸易公司,说她们在南洋的势力愿意全力配合,甚至她想入股大明贸易公司。 “这娘们真是聪明。”朱祁镇看完后道,“看的也真准,跟着大明贸易公司,她的商队会越来越强大。” 他沉思了许久,提笔给宁荣荣写回信。 宁荣荣这颗棋子,以后或许不受控制,起码现在还能用,用她来牵制东瀛。还有,她希望建文一族能重返中原,还可以利用这点来拿捏她。 “你要是真成了东瀛的女王,朕还就拿你没办法了哟。”他心中嘀咕。 …… 大明贸易公司。 地盘又扩大了,朝小天盘下了一大片,因为公司的人又增多了。里面来来往往忙碌的人,跟东市差不多了,不过,是井然有序。 朝小天正在会客,他现在一般不见客,要见的那都是贵客。今天见的是齐家家主齐枫,齐姝的爹。 “西域的路线断了,老夫的货都囤积起来了。”齐枫轻叹。 “齐叔叔,别担心,我们可以走海运,我现在的船队可以下南洋,西洋。”朝小天傲气道,“你都货,包在我身上。” 齐枫大喜,不过脸上还是带着遗憾之色:“西域那边以后就不通了?朝廷不是打下了敦煌么,按说比以前更好才对啊。” 朝小天凑近,压低声音道:“因为朝廷准备对察合台用兵,肯定不能让物资过去啊。” “真会用兵?老夫还以为是传言。”齐枫惊道。 “肯定用兵!”朝小天得意道,“我也就跟你说说,这是锦衣卫那边告诉我的。所以,我现在都是走海运。” 齐枫缓缓点头,而后一笑:“得亏有小天你。” “齐叔啊,你对我还客气?我们是一家……”朝小天说到这里停住了。 齐枫笑着看他道:“一家人,是吧?小天,那老夫也豁出老脸了,你和姝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吧?” “齐叔,我一定娶齐姑娘。”朝小天肯定道,“只是,我要等我师傅来帮我提亲,我没有父母,师傅师娘就是我爹娘。他们最近有些忙,说是上半年把我婚事定了。” 齐枫听了,赞同的点头:“那是该听你师傅师娘的,到时候老夫也见见,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是,齐叔。”朝小天高兴道。 …… 城西,某处宅院。 密室中,兔面具进来,抬眼就看到鹿面具一人坐在那,问:“怎么,又见我一人?我是君山会最弱的啊,咋老找我呢?” “因为你最没用。”鹿面具摊手,“朝中那些事,你能插手?” 兔面具无语的坐下,点头:“朝中的事,我啥也做不了,鹿老哥,你还是吩咐吧,什么事?” “做买卖,大买卖。”鹿面具道。 “什么买卖?怎么还做起买卖来了?天子逃去了察合台,我们君山会放弃了是吧?该做买卖了?那太好了啊。”兔面具都激动了。 鹿面具冷笑一声,声音变得严肃:“做买卖也是为了接回天子。你去和大明贸易公司做买卖,和那朝小天打好关系,这方面你擅长。” 兔面具更不懂了,问:“这跟朝小天有什么关系?” “朝小天现在的商队能下南洋,西洋。”鹿面具沉声道,“到时候,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天子从海上回到京城。” “啊?”兔面具大惊。 鹿面具那双浑浊的双眼陡然犀利。 他心中佩服鼠老大啊,布局了两步棋,天子选其中一条,都能悄悄地回到京城。 “那藩王那边,我还要继续吗?”兔面具问。 “你只需要把消息传过去,之后等就可以了。”鹿面具轻笑,“那些朱家的藩王,才是最纠结的,他们心底肯定都是向着真天子的。” 兔面具不屑哼一声:“向个屁,我感觉他们只为了自己。” 鹿面具那双眼睛,闪过黯然。 …… 夜色醉人,德妃的寝宫之中,幽香如兰。 白色的帘纱随着窗户上吹来的风,剧烈的摇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平息,微微摇摆。 凤榻上,美人如玉。 德妃宛如一只柔美的八爪鱼,依偎在朱祁镇宽厚的胸膛,眼眸中流转着如丝般的媚光,抬起她那娇美动人的脸庞,满载着深深的娇憨与痴爱。她用一种慵懒而勾人心魄的语调,轻轻道出藏着一丝哀怨的话语:“臣妾还生怕陛下已将我抛诸脑后,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她那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臂上,仿佛欲捏一记以示不满,却又于心不忍,最终只能以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幽怨地凝视着他。 像极了一个怨妇,轻咬着嘴唇:“新封的嫔妃各个都比我年轻漂亮吧?陛下,都好一段时间没来臣妾的宫里了,哎,还好,有潮儿陪着臣妾。” 这……是吃醋了? 挺好,后宫都不为朕争风吃醋,怎么能体现朕这个皇帝的魅力? 他心中吐槽,面上却是没好气的横一眼,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拍的德妃吃痛不已,他哼一声:“朕是皇帝,不能每天都儿女情长啊,再说了,朕也需要节制,否则,身体容易垮掉。”“臣妾明白,就是想陛下。”德妃美眸眨动,黑白分明的柔媚眸子泛着一抹雾气。 朱祁镇心中好奇,太祖皇帝生了二十多个儿子,十几个女儿,他还每天批折子到深夜,他还活那么长,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愧是劳模朱元璋啊。 “陛下,臣妾炖了汤给你补补。”德妃一脸柔情蜜意的趴在他怀中,情意绵绵,眼睛泛着春意。 “又想使坏?”朱祁镇又是一巴掌,拍的她白皙的肌肤都泛红。 “没有。”德妃轻呼一声,抿着嘴唇,带着些许哭腔:“臣妾是关心陛下,陛下日夜操劳啊,需要保重龙体。” 朱祁镇嘴角含笑。 他今天就是来安慰下德妃的,她也生了皇子的,不能让她感觉皇帝有了新嫔妃,就把她忘记了。 “陛下,你难得来我宫里一次。” 德妃以一双朦胧而充满诱惑的眼眸,深情地凝望着他,随后她优雅地缓缓起身,纤纤玉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她的脖颈扬起,线条优美如同白天鹅般高傲而纯洁,一头如瀑的黑发在动作间轻轻摇曳,每一丝每一缕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与风情。 …… 阳光如细密的织锦,灿烂地洒落在蜿蜒起伏的山峦之上,特别眷顾着那座隐匿于翠绿之中的行宫。行宫四周,山烂漫,竞相绽放,放眼望去,这哪里是凡尘,分明是遗落人间的仙境。 在这片斑斓的海中,一袭素雅长裙的妖后正在奔跑嬉戏,长裙轻盈飘逸,随风轻轻摇曳,与周围绚烂的朵相映,却又不失其独特的清雅。未加过多妆点的秀发如丝绸般柔滑,随意地垂落在腰间,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与灵动。 妖后的身姿曼妙,漫步于丛之中,偶尔轻抚过那些娇嫩的瓣,笑容温婉笑声清脆,眼眸中满是柔情,在这山烂漫之中,她非但没有被的光彩所掩盖,反而更显得人比更美。山林间的清风似乎也因她而变得更加温柔,轻轻吹拂,带着香。 “双喜,快过来。”妖后朝着远处发呆的双喜招手,“这好美,我给你带上。” 愣了片刻的双喜,迈着步子过来,凑到妖后的面前。她微微抬着眼,看着眼前的妖后,肌肤红润娇嫩,秀美的脸上没有半点皱纹。 阳光落在她身上,泛着一圈光。 太美了,她都看呆了。 妖后给她戴上了,伸手捏了捏发呆的双喜,笑道:“你怎么跟他似的,对本宫垂涎欲滴?” 双喜俏脸瞬间红了,慌忙道:“奴婢……失礼了。” 吧唧~ 妖后捧着双喜可爱的脸,亲了一口,道:“紧张什么?我们之间,还用计较那么多么?双喜啊,本宫得感谢你,一直陪在本宫身边。” “娘娘,奴婢能抱抱你吗?”双喜盯着她道。 “啊?”妖后片刻惊诧后,张开怀抱。 双喜伸手抱住了她,脑袋搁在她肩膀上,眼中泪浮动,心中暗暗发誓:“娘娘,奴婢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好了,双喜。”妖后轻轻推开她,“你都把本宫弄害羞了。” 双喜嘴角含笑:“娘娘,我们去做糕点。” “好啊。”妖后牵着她,跑向行宫。 回到行宫的园子,两人开始忙碌做糕点,做好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妖后牵着双喜到行宫的殿前欣赏夕阳。 “娘娘,有件事要向你禀报。”双喜眼眸垂落,“今天送菜来的太监传来消息,朝廷大军已经打下敦煌了。” 妖后微惊:“抓到谁了吗?” 双喜摇了摇头,道:“敦煌是一座空城。” 妖后似乎也没有多意外,淡淡道:“应该是跑去察合台了,他们天真以为利用帖木儿帝国和金帐汗国能挡住朝廷的大军。” “这都挡不住吗?”双喜问。 妖后像是并不担心,摊手道:“挡不住的,如今的大明才是真正的如日中天,没有人能挡得住!” 双喜眉头蹙起,妖后笑着拍了拍她道:“走,吃糕点去,还是我头一回亲手做的呢。” 两人回到院子里,看到一个人端着刚出锅的糕点,蹲在台阶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吃。双喜惊了:“陛下?” 妖后撸起袖子,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小贼,还我糕点!” …… 夜色如墨。 朱祁镇从软榻上坐起来,伸手搓了一把脸:“这么一觉到晚上了。” 他傍晚时来到这山上行宫,与妖后,双喜闹腾了一会儿,在院子里玩泼水,当是妖后浑身被泼的湿透,弄的他心中火热上身,就要动粗。 妖后眼看自己要遭殃,拉出一旁的双喜,把他和双喜推进了房间。哎,可怜的双喜,被折腾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在熟睡,眉头都还皱着。 朱祁镇轻手轻脚下了床,套上一个袍子来到前头大殿上。 紫色的垂帘随风飘动,精巧的香炉飘荡的淡淡的幽香。 柔润如绸的毛毯广覆于大殿之半,此时,身披一袭白色薄纱亵衣的妖后优雅地侧倚在绵软的席子上,其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毕现。她那赛雪欺霜的皓腕轻轻伸展,支撑着一张娇美绝伦、妖娆动人的脸颊,美目流盼,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性,正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本古朴的书籍。或许因书中内容未能引起她的兴趣,她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无聊之色。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份高贵气质,美得令人窒息,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成熟风韵,更是让男人心驰神往,难以自持。 走进来的朱祁镇,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目光被她的气质吸引了,轻声走了过去,来到她身旁,欣赏起来。 这般看书安静的下来的妖后别有一番韵味。展现出别具一格的风情韵味。寻常女子阅读之时,或许流露的是知性温婉之美,气质恬静而淡雅;然而妖后却在此刻,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雍容华贵。这份超凡脱俗的气度,显然非一朝一夕所能铸就,唯有历经多年的太后生涯,方能慢慢沉淀与积累。 正因如此,妖后的容颜不仅未被时光侵蚀,反而更添几分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令人为之倾倒。 妖后看到影子,发现了他。 朱祁镇悄然在她身后落座,手臂轻展,温柔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侧卧的佳人轻轻揽入怀中,言辞间满是恭敬:“参见娘娘。” “小贼,竟敢亵渎本宫!” 妖后被他拥入怀中,美眸瞬间闪烁起柔媚之色,却并未做出任何抗拒,反而顺势依偎在他宽广的怀中,红唇轻启,带着王太后特有的威严,娇嗔道。 朱祁镇眉宇一挑,被妖后口中那“亵渎”二字撩拨得心弦颤动,手掌不自觉地加大了些力度,将她紧紧拥住:“怎敢对太后无礼,只是见太后疲惫之态,心生怜惜,特来伺候一二。” “小贼,打算如何伺候本宫。”妖后随手将手中的书籍抛至一旁,双臂主动环上了他的颈项,绝美的脸庞微微仰起,贴近他的耳畔,眉宇间挑逗地一挑,似是在挑衅,又似在诱惑。 “臣自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朱祁镇义正言辞,随即手指便不自觉地探向了那束缚着她腰肢的细带,欲将其轻轻解开。 啪! 妖后伸手打开他的手,瞋一眼:“小贼,就知道你居心不良。双喜还不能满足你?还来撩拨本宫?” “双喜哪比得上你?”朱祁镇朝着她的红唇啃了下去。 良久良久,妖后整个人如泥一般,面色通红通红:“小贼,你身体还挺老实,站着别动,姐姐帮帮你。” 她跪坐起来,仰着成熟妩媚的脸,风情万种的瞪一眼。 许久过后。 妖后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迈着大长腿跑向一旁,双手捧着清水唰了唰口。 朱祁镇衣冠楚楚的立在那,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正色道:“朕还得回去批折子。” “就这么忙?”妖后用清水洗了把脸,走过来,靠在他的后背,纤细白皙的双臂搂住他的虎腰。 朱祁镇转过来,温柔的抱着她。 他感觉妖后似乎越来越缺乏安全感了,这几次来,她似乎都很不舍。 “朕是大明的皇帝啊。”他轻声的解释。 “知道。”妖后双腿微微一软,忍着酸痛,靠的更紧了。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拍的她生疼,妩媚的眼神都是嗔怪了几分,他瞪眼:“败家娘们,你知道什么呀?帝国现在这么大,诸事繁多啊,朕可不能做一个昏君。” “关本宫什么事。”妖后吃痛,轻咬着嘴唇,在他怀中扭了扭婀娜美丽的身姿,娇声道。 朱祁镇一头黑线:“嘿,你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 妖后幽幽一叹:“我是个败家娘们,能管什么?还管得了什么?” 她心中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伪帝似乎不像以前那样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了。难道是因为纳了新的妃子?他对我失去兴趣了? “要不,我还是搬回宫去。”她开口道。 “啊?”朱祁镇惊了一下。 妖后看他这表情,伸手连续拍打,哼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想我回去了,要把我丢在这山上。” 朱祁镇没办法,抓住她的双手,来一个霸道的壁咚,她才冷静下来。 (本章完) 259.第259章 明显是伪帝,满朝文武都瞎了 第259章 明显是伪帝,满朝文武都瞎了 大明贸易公司,一片喜气洋洋,原来今天是朝小天大婚的日子。 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一排排沿着里面宽敞的庭院两侧延伸,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每一个灯笼上都精心绘制着金色的“囍”字,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公司的大门上,一副巨大的红绸对联悬挂两侧,上联书“龙腾凤舞结同心”,下联配“好月圆映双喜”,字体遒劲有力,透出一股不凡的气势,横批则是金光闪闪的“百年好合”。 步入院中,一条由鲜与红绸铺就的通道直通向主礼堂,两旁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卉盆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令人心旷神怡。宾客们穿梭其间,或身着华服,或佩戴红饰,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交谈声。 主礼堂内更是布置得十分喜气,正中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朱祁镇,他今天代表朝小天的高堂。妖后其实也来了,可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就在后堂的房间。若是被人发现她太后的身份,那会很麻烦。至于朱祁镇自己,他是故意来的,若被人认出,那正好,让他们知道大明贸易公司的背后,站着的是皇帝。 随着一阵阵喜庆的鞭炮声响起,宾客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朝小天身着华贵的红色新郎服,携手身披嫁衣、头戴凤冠的新娘缓缓步入礼堂。 “一拜天地!” 朝小天与新娘转身面向门外,深深地鞠了一拜。朝小天明显很激动,可新娘罩着红盖头,看不清面容。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面向坐在正中的朱祁镇,深深一拜。朝小天的眼中满是感激,如果没有师傅给予了他无尽的支持与关爱,他走不到今天。 “夫妻对拜!” 朝小天与新娘面对面站定,他们缓缓弯下腰,额头轻轻相触,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与繁华都退去了,只剩下两颗紧紧相连的心。 随着三拜的完成,礼堂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宾客们纷纷向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朱祁镇也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拍了拍朝小天的肩膀道:“小子啊,以后你就有家了,好好跟你娘子过日子。” “谢谢师傅。”朝小天声音哽咽。 “别哭啊,大喜的日子。”朱祁镇感慨一声,“转眼间,你都成亲了,日子是真快。” 这时,新娘齐姝的声音从红盖头中传来:“师傅,怎么没见师娘?” “她在后头,她呀,不敢见外人,不喜热闹。”朱祁镇一笑。 “不行,我们得去拜师娘。”齐姝道。 朝小天也反应过来,牵着齐姝往里走,道:“对,我们得拜师娘。” 朱祁镇也没有阻止,带着他们到了后堂的一个房间,穿着一袭淡红色长裙的妖后正站在窗户前发呆。 “娘子。”朱祁镇喊了一声,“他们一定要来拜你。” 妖后明显一愣,没想到他们还专门来后堂拜自己。 穿着喜服的新郎和新娘,一起朝着她就跪拜了下去,还磕头。朝小天边磕头边道:“师娘,我给你磕头了,没有你和师傅,就没有我朝小天的今日。以后我就有个家了,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 齐姝也跟着磕头道:“谢谢师娘。” 妖后眼中泪水哗哗落下,抬手让他们起来,道:“快快起来,师娘看着你们大婚,高兴啊,太高兴了。以后就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要学我和……” “大喜的日子说啥呢?”朱祁镇横一眼。 “不说了不说了。”妖后伸手抓着齐姝的手道,“好好对小天。” 齐姝乖巧的点头:“嗯,师娘。” …… 新人回他们的喜房后,这房间只剩下朱祁镇和妖后,妖后还在落泪。朱祁镇温柔的把她揽进怀中,一笑:“你咋还这么感动呢?也对,年级大了。” 气得妖后伸手拍了他几下,她靠在他怀里,擦着泪水道:“我开心啊,他们这样才叫成亲。我们上次就是过家家。” “你要敢,我可以和你来个更盛大的。”朱祁镇摊手。 “就别哄我了。”妖后抿了抿红唇,“我们若是在大众面前拜堂成亲,会遭雷劈的。” 朱祁镇双手捧起她秀美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一笑:“我改朝换代不就得了?朕学学李治。” 妖后双眸泛着浓浓的爱意,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她似乎十分动情,狂热的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知道你是哄我的,但我也高兴。”妖后靠在他怀里轻叹,“哪个男人会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啊。” 你真相了。 朱祁镇心中吐槽,手抱着她的腰肢,道:“外面酒席,我们不出去么?” “我不去。”妖后摇头,“人太多了,万一被认出来,那就麻烦大了。后世史书都会骂我们,我不想坏了你的名声。” 说完,她眼眸垂落,长长的眼睫毛轻颤抖。 这句话的确是真心的,皇帝好不容易把大明带到了今天的辉煌,她不想坏了他的名声,因为他是朱祁镇,也不光光因为他是朱祁镇。“对了,朕已经召集勋贵进京,办一场大宴。”朱祁镇道,“到时候,你得以太后之尊出席。” 妖后抬起美眸,带着疑惑:“什么大宴?” 朱祁镇摊摊手:“就是庆祝啊,朕现在有钱了,请大家吃饭,不行吗?” 妖后翻了个巨白眼,摆摆手:“本宫可不一定会参加,我待会还是回山上的行宫。” …… 翌日,乾清宫。 近日各地的勋贵进京,都是来参加皇帝大宴的,比如有从应天来的魏国公徐承宗,他当年还因为田地的事,被朱祁镇收拾过,如今很老实。 今日,朱祁镇要召见刚进京的黔国公沐斌,也就是黔宁昭靖王沐英的孙子。这孙子不像其他勋贵之后,都废了,他有沐英之风,勇的很。 镇守大明西南,保一方平安。他曾经率领大军直逼缅国边境,迫使缅国交出逃去他们那边的反贼思任法。 之后,他又平息了西南好几处部落之乱,战功赫赫。这次,他之所以能进京,是因为于谦去了西南,他才得闲。 “臣参见陛下。”沐斌跪在大殿上。 “快快平身。”朱祁镇从龙椅上走出来,抬了抬手,“国公一路劳顿啊,快,跟朕说说西南的情况。” 沐斌起身,抬头看向皇帝,面色微变,而后一拜:“西南那些部落首领和段氏勾结,虽然有反心,但是他们没那个胆子。就是真反了,臣也能平了他,朝廷真没必要劳师动众,还派夏国公南征。” 说话这么直接?听上去你很有情绪啊。 朱祁镇心中吐槽,嘴上一笑:“夏国公南征,不仅仅是因为西南那几个部落,还要为攻打安南以及南边那些小国做准备。” “陛下要继续挥师南下?”沐斌大惊。 “当然!”朱祁镇摊手,“把国门往南移一移,有何不可?” 沐斌面色又边,道:“陛下,西北战事还未结束吧?大明难道两线开战?” 朱祁镇轻笑一声:“不行吗?” 以后大明可能还会多线开战,他需要先测试测试。沐斌听了,躬身一拜:“臣只知道打仗,一切定军令行事。” “很好。”朱祁镇淡淡道,他发现这个沐斌似乎对自己不太信任。 “陛下,臣想去拜见太后,臣在西南给她带了些礼物。”沐斌道。 沐氏跟皇室的关系不一样,那是皇亲国戚。在太祖的《皇明祖训》里,明确规定了哪几家是皇亲国戚。 除了皇后家,皇妃家等这些亲戚,还有魏国公家,曹国公家,信国公家,西平侯家,武定侯家这五家是太祖认可的亲戚。西平侯家,就是现在的黔国公家。 “太后在山上行宫静养,你就别去打扰了,退下吧。”朱祁镇挥手。 沐斌一拜,退了下去。 朱祁镇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阴冷闪过。这次把沐斌召至京师,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看看他的心,若是不忠,就顺便拿掉他的兵权。 …… 太白酒楼,雅间。 沐斌正在与徐承宗喝酒,都是勋贵之后,两人是很久未见。几杯酒下肚后,沐斌面色通红道:“满朝文武都瞎了吗?皇帝明显是假的……” “嘘!”徐承宗连忙阻止。 他面色明显慌张,还抬头看了眼窗户。沐斌把酒杯一扔,道:“你就这么胆小?” “你久在边疆,不知道皇帝有多狠,别说大臣,就是藩王,他也是说杀就杀。”徐承宗无奈的一叹,“我们这些勋贵,看上去似乎很有荣光,但我们的富贵,那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皇帝要整我们,很容易,找个言官弹劾一下,我们就完了。” 沐斌猛饮了一杯酒,沉声道:“我们沐家,世代受皇恩,我怎么能拜一个伪帝?我爷爷可是太祖义子啊。” 徐承宗眨了眨眼,心中腹诽,我爷爷可能是太祖皇帝毒死的。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两人都吓一跳。徐承宗镇定了下心神,呵斥一声:“谁啊,打扰老子喝酒。” “是魏国公吗?”门外声音传来,“是我啊,孙连,听说你在这里喝酒,特意来敬你一杯。” 徐承宗和沐斌对视一眼。 孙连?会昌侯,也就是太后的侄子。 (本章完) 260.第260章 妖后仰着布满红晕的美艳脸颊 第260章 妖后仰着布满红晕的美艳脸颊 玉门关。 一身银甲的杨贵芳立在关上,遥望关外的万里黄沙。大风呼啸,带着边疆特有的凛冽,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他感慨一声。 他小时候读许多边塞诗,心中对这玉门关外无比向往。他尤其记得一个故事,那就是大唐使臣王玄策出使天竺,恰逢中天竺王尸罗逸多死,国中大乱,使团也被擒。王玄策逃出,翻越喜马拉雅山,到吐蕃借兵。 一个使臣,凭借“人从大唐来,兵是大唐借”这一句话,从吐蕃借兵五千,他率军灭了中天竺国。 “那才是盛唐啊。”杨贵芳心中感慨。 王玄策能借兵,并不是他有多强大,而是他身后有强大无比的大唐。杨贵芳心潮澎湃,他认为大明离那时候的大唐不远了。 大风吹过,他身后的大明战旗猎猎作响,而他心中然绕着如火一般的豪情,大声道: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杨帅。”王越走过来一笑,“看来我们一样,都喜欢这边塞的风沙,而不是江南的旎旎风光。” “我们脚下的土地,古来多少英雄在这里洒过血啊。”杨贵芳张开双臂,“现在,轮到我们了。” 王越心中的豪情也被点燃:“杨帅,跟着你打仗,就是得劲!” 两人迎风而立,扯了会儿淡,开始说正事。王越拿着一块石头,在地上开始变画边说:“如今西域状况是这样,帖木儿帝国在这中间位置,在往西,就是波斯,还有强大的奥斯曼帝国……” 帖木儿帝国与奥斯曼帝国之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最初是帖木儿帝国强,在安哥拉之战中,帖木儿利用骑兵的机动性,采取迂回战术,成功诱使奥斯曼军队离开有利地形,进入平原决战。 在决战中,帖木儿凭借兵力优势和战术运用,逐渐取得战场主动权。奥斯曼军队的右翼鞑靼雇佣军突然叛变,加入帖木儿一方,导致奥斯曼军队全线崩溃。 巴耶塞特一世被俘,奥斯曼帝国遭受重创,此战成为帖木儿帝国的一大胜利。 安哥拉之战后,帖木儿帝国在中亚和西亚的霸权地位得到进一步巩固。然而,帖木儿随后将注意力转向东征明朝的计划,未能充分利用此战成果进一步扩张对奥斯曼帝国的优势。 帖木儿死后,其帝国迅速陷入了继承者之间的皇位之争。帖木儿曾将领土分给子孙,并指定其长子贾汗吉尔之子皮儿马黑麻为嗣君。然而,帖木儿的长子只罕杰儿在他之前去世,留下了两个孙子争夺皇位。最终,帖木儿的第四子沙哈鲁学大明朝的朱棣奉天靖难,成功夺取了帖木儿帝国的皇位。 沙哈鲁在位期间,帖木儿帝国维持了近半个世纪的繁荣,他死后,帖木儿帝国再次陷入内乱。他的子孙和各地总督纷纷争夺王位,帝国分裂成多个小王国。直到近几年,帖木儿之孙阿布·赛义德·米尔扎,再次统一了帖木儿帝国大部,并且与黑羊王朝结盟,一起对抗奥斯曼帝国。 奥斯曼帝国在安哥拉之战后元气大伤,陷入了长达十年的内战。但是,现在的奥斯曼帝国已经超越帖木儿帝国,在三年前,奥斯曼帝国攻陷了君士坦丁堡,灭掉了拜占庭帝国。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为奥斯曼帝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和资源,使得它成为了新的霸主。 经济的繁荣是奥斯曼帝国在这一时期得以持续扩张的重要支撑。他们通过控制东西方贸易路线,从中获得了巨额的税收和商业利润。同时,奥斯曼帝国还积极发展国内手工业和农业,提高生产力和经济自给能力。这些措施使得奥斯曼帝国在经济上逐渐摆脱了对外依赖,实现了自给自足。 “也就是现在最强的是奥斯曼帝国。”杨贵芳皱眉,“他们的军队战力也很强大。” 王越连连点头:“跟我们一样,他们也在大规模使用火器,根据西域商队带来的消息,他们有着无比强大的神机营,他们有重炮,威力超过我们的洪武炮。” 杨贵芳丢掉手中的石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大笑:“这才是我们的对手嘛。不过,一时半会挨不上。他们现在的目标在欧洲,陛下来的信中给我们出了个主意。” “陛下又又阴招了?快说快说。”王越追问。 “就是远交近攻。”杨贵芳道,“我们派出使者前往奥斯曼帝国,与他们结盟,夹击帖木儿帝国。” 王越微微皱眉:“隔的这么远,能成吗?我们大明与奥斯曼帝国,没有过官方的往来吧?” “的确没有,所以才派使者啊。”杨贵芳道,“你从军中挑选个队伍,尽快出发。” “是。”王越颔首领命。 他正要走,被杨贵芳拉住了,道:“别急啊,本帅刚刚还收到个消息,那袁彬率领关西的十万大军,整向阿里麻里进军。” “也就是说这会儿哈喇州空虚?”王越大喜。 杨贵芳眼中闪过战意:“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快西进,但是,本帅就是要西进。” “杨帅,朝廷的命令还没下来吧?”王越皱眉。 “怕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贵芳不在意的挥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不能错过,所以本帅决定,亲率三万精骑,奇袭哈喇州。” 王越是跃跃欲试:“杨帅,你得坐镇,让我去。” 杨贵芳撇一眼:“这事只能本帅去,因为可能会抓到伪帝,你知道怎么办?你敢担吗?” “不敢不敢。”王越连连摇头。 杨贵芳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无奈:“我只能去做那个恶人了,哎,这会儿本帅想起了白起。希望本帅以后没有白起的下场。” “绝对不会,陛下不是那样的人。”王越道。 杨贵芳耸耸肩,一笑置之。 …… 京城,顺天大学。 朱祁镇微服来此,与大学里的老师和学生们交流,其中还有许多西洋的老师和学子。朱祁镇十分亲和,跟他们天南地北的聊。 “哎,地球就还差南半球的学子了。”他感慨一声。 其中一个西洋的老师听了,无比惊诧的问:“陛下,你说的是地球?你也以为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球形?” 朱祁镇愣了愣,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脑子里理所当然的是这么认为。可如今这个世界,对地球还没有这样的认知。 哥白尼的日心说,都还没出现,那哥白尼都还未出生。 “当然!”朱祁镇肯定的回答,“我们所在的星球,就是圆形的。” 众人惊呼,那个西洋学子道:“还好这里是大明,陛下,你知道吗?百年前有个天文老师,他论证我们所在的世界是圆形的,然后他就被烧死了,罪名是违背圣教经文的教义。” 朱祁镇并不奇怪,摊手:“他不会是第一个被烧死的。” “陛下,这里有本新书《亚尔峰斯星象表订正》。”又一个学子拿出一本书,“这是前几年最新出版的,马尔卿·克洛尔教授的书,你看看。” 朱祁镇翻开书,目光扫过,心中感慨,天文在如今的西方已经兴起了。大明呢,在这一块是落后了。不过,他也没有去宣布什么太阳系,银河系,而是引导。 说起来,他也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只是知道结果,并不知道原理。他希望大明的大学,能够涌现各个方面的人才。 …… 交流结束后,他来到大学中的一个小院,商辂来大学当校长,就住在这里。推开小院的门,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李灵,你怎么在这?”朱祁镇惊诧。 “我?现在是商先生的关门弟子,怎么不能在这?”李灵先是瞪眼,接着又一拜,“臣妾参见陛下,刚才失礼了。” 朱祁镇不在意的抬抬手:“没关系,反正你心里也不尊朕。商老呢,哪去了?” “上课去了。”李灵一边倒茶一边请皇帝在院子中的椅子上坐下。 朱祁镇喝着茶,目光落在眼前这个高丽长公主身上。几年过去,李灵是越长越好看了,不再是当初的憨憨少女。 她穿着一袭素雅长裙,身姿婀娜,颇有温婉的大家气质。朱祁镇嘴角含笑:“李灵,你现代都二十多了吧?还不嫁人,可成老姑娘了哟。” “异国他乡,我能嫁给谁。”李灵眼眸垂落。 “朕给次赐婚啊。”朱祁镇摊手,“你是高丽长公主,朕给你挑个勋贵之后,咋样?” 李灵撇撇嘴:“不要!” 朱祁镇扶额:“嘿,你眼光还挺高。” 李灵自己端着茶杯小喝了一口,道:“我还是要回高丽,我王兄还被软禁着呢,弄不好,哪天就性命不保。” “你说对了。”朱祁镇不在乎的笑道,“你王兄本来是会没事的,但那些所谓的忠臣要暗中起兵,要拥立他。你想想,你那叔叔会放心?那些人忠臣起兵,最终害的是你王兄。” 李灵面色剧变:“真的?” 朱祁镇笑着点头:“当然,所以啊,你还是写信去高丽,警告那些所谓的忠臣。” 李灵顾不上喝茶,转身跑向房间写信去了。 朱祁镇慢悠悠的喝着茶,没一会儿,商辂回来了,看到他在,惊了下,上前参拜:“老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别闪了你那老腰。”朱祁镇抬手,“朕要跟你议一议大学的事,朕打算再派一批学子去西洋的大学留学……” …… 夜色正浓,乾清宫,皇帝的龙床剧烈摇晃一阵后,风雨骤歇。幽兰长发如瀑的滑落在肩膀处,靠在他的怀中,脸上还飘着一抹红晕,美丽的眸子中情谊浓浓,低声道:“陛下,臣妾不想走。” “那就别走。”朱祁镇搂着她柔声道。 最近他翻的都是幽兰的牌子,很喜欢这个新的嫔妃,性子淡然可身材很好,也很会配合。按照规矩,嫔妃侍寝后,是不能过夜的,这次朱祁镇也不想她走。 “都是夫妻了,以后就不在意那些规矩,你心中想什么,就跟朕直说。”他搂着她的小蛮腰,感受着怀中的柔软,目光认真道。 幽兰抿了抿红唇,微微颔首,轻声道:“陛下,别的姐妹也想陛下。” 朱祁镇一愣。 虽然新纳妃了,但他至今为止只是翻了幽兰的牌子,其她妃子都还没翻过,倒不是他不喜欢,是没有来得及,还有就是想先让幽兰怀上。 幽兰紧紧的抱着他,轻叹:“宫里的姐妹们,也挺孤单的。” “你可真是个傻瓜,人家巴不得独得朕的恩宠,你还替别人操心。”朱祁镇轻抚她的脸颊。 幽兰缓缓抬头,清澈的眸子中荡漾着绵绵情谊,纤纤玉指轻轻滑过他肩膀的位置,轻咬着丰润的红唇,问:“这个牙痕是不是被人咬的?谁敢咬陛下?” 她表情有些复杂,有心疼又有气恼。 经过这段时间皇帝对她那灌满的爱,她已经彻底爱上了皇帝,怎么能容忍别人伤害皇帝呢。 朱祁镇懵了片刻。 咋说?说是妖后咬的? “呃,之前得罪了一个姑娘,她一怒之下,咬了我一口,还吸我血呢。”朱祁镇摊手,“还是你温柔,不会吸我血……” 幽兰瞋了一眼,俏脸上未曾散去的红霞更红了几分。 朱祁镇顺势搂住了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双目对视,同时朝着对方啃了过去。 …… 翌日,芷罗宫。 新嫔妃璟雯,就住在这个宫里。 夕瑶今天不在乾清宫当值,就来看望璟雯。如今身份已经不一样,她得参拜:“奴婢拜见娘娘。” 璟雯看她进来,挥手让所有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而后上前拉起夕瑶,开心道:“夕瑶,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我一个人都要闷死了。” “现在知道闷了?”夕瑶笑道,“你不是很想做娘娘么?你现在已经是娘娘了啊。” 璟雯眼中闪过怅然,幽幽道:“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陛下到现在都还未召我侍寝。哎,后宫佳丽这么多,我可能被陛下忘记了。” “你这么漂亮,那家伙……呃,陛下竟然没召你?”夕瑶震惊。 璟雯缓缓点头:“新妃子,陛下目前只翻了幽兰的牌子,还是连续翻。听说皇后,贤妃和德妃等,都给幽兰赏赐了不少礼物呢。哎,她是出头了,保不准很快怀上龙种。” 夕瑶对这些根本不在乎,只是不想璟雯伤心,安慰道:“别担心,你这么漂亮,陛下定然会想起你的。最近,陛下也是很忙的,折子都批到半夜。” “你现在是陛下的奉茶宫女,倒能天天见陛下啊。”璟雯眨着美眸问,“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很凶吗?” 夕瑶嘟嘴哼一声:“凶倒是不凶,就是坏!” “陛下欺负你了?”璟雯好奇又八卦。 “也……没有,就老吓唬我,要诛九族什么的。”夕瑶撇撇嘴,“下次,我给他茶里放点盐。” 她这话,把璟雯吓一跳:“夕瑶,你可别乱来啊。搞不好,是要杀头的,还可能连累家人。” 夕瑶不在意的挥挥手:“知道知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我想我爹娘,还有弟弟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啊。”璟雯轻叹。 …… 夜幕降临。 山顶行宫亮起了灯笼,妖后寝宫内是一个侍女都没有的,所有禁军也都在行宫外警戒。朱祁镇轻车熟路的翻墙进了寝宫。 来到大殿上,看到双喜正在插,悄悄的来到她身后,猛地抱住她,吓得她尖叫了一声。看到是朱祁镇,她连忙颔首拜:“陛下?” “你家娘娘呢?”朱祁镇问。 “在楼上赏月,不让奴婢打扰。”双喜微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他,恭敬卑微。 她打小就是宫女,尽管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女人,可她依旧是谨小慎微的样子,弱弱的表情,惹人怜惜。 朱祁镇在她精致的脸颊上亲了下,道:“行,我们不去打扰她,你帮朕准备一下,朕要去她那浴池好好泡个澡。” 双喜微微颔首,紧紧的抿着嘴唇,动作越发拘谨了几分,小心翼翼的,似乎不太习惯与陛下独处。 朱祁镇也不闲着,跟在她来了后殿,看着她在那给浴池放热水。他一边喝茶一边问:“双喜,你家里都还有谁?想他们吗?” 双喜愣住了,美眸微微眨动,似有几分迷茫,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打小就进宫了,与家里失去了联系,完全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奴婢是被卖进宫的,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她低声道。 朱祁镇微微一怔,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精致的俏脸蛋儿,道:“好吧,那以后宫里就是你的家。我,你,还有你家娘娘一家三口过日子。” 说完,他总觉得有点怪。 双喜美目微微眨动,微微点了点头。 浴池的水很快满了,冒着腾腾热气,朱祁镇迅速脱掉衣服,直接蹦了进去。 舒坦啊! 妖后也是会享受的,浴池的池壁竟然是白玉做的。 朱祁镇懒洋洋的泡在其中,大剌剌的的靠在池边上,喊一声:“双喜,过来给朕按按。” 双喜似乎早就知道,已悄然换上了轻盈的薄纱亵衣,若隐若现,隐约映出她曼妙的身姿,肌肤因微微的热气而染上了一抹娇嫩的粉红,散发着柔媚而诱人的气息。她那双异常美丽的纤手,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在他肩上轻轻揉捏,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细腻与温婉。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上,挂着一抹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分外迷人。 朱祁镇闭目感受,无比的放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伸手一把就把双喜拉了下来。 “陛下,娘娘……娘娘在外面。”双喜泫然欲泣,低声道。 朱祁镇嘴角闪过狡黠,低声道:“别管她,我们尽兴我们的,让她羡慕去。” 双喜深吸一口气,脸颊上随即浮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轻轻咬住丰润的唇瓣,头不自觉地低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那双宛若艺术品的纤纤玉手,轻柔地摩挲着身上轻盈的薄纱亵衣。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为这份柔美的情态添上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没一会儿,浴池响起了剧烈的水哗声。 凉风吹过,有些凉意。 朱祁镇抱着双喜放到了软榻上,看着那优美的身材曲线,薄纱难掩的春光,呼吸一窒。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幔终于不摇晃了,朱祁镇轻拥着双喜。双喜眼眸微微眨动,眼角还带着些许泪,柔弱的眼眸之中似乎多了担忧,抬起头来,唯唯诺诺的看向窗户。 “睡吧,别理她。”朱祁镇低声道。 双喜温顺地垂下头,随后优雅地起身,以跪坐的姿态依偎在他身旁,双手轻轻交叠置于小腹前,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莲。此刻,她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浓郁,如同晨曦中绚烂的霞光,而她的眼眸里也似乎氤氲起了一层迷离的薄雾,闪烁着羞涩与柔情,更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娇媚。 “陛下,奴婢要出去伺候娘娘。”她小声道。 朱祁镇哼一声:“你把她惯的,都废了。” 他伸手拔掉了她发间的玉簪,一头青丝滑落。双喜还是委屈求情的样子道:“陛下,娘娘是娘娘啊,怎么会照顾自己呢。” 朱祁镇扶额,朝着外面大喊一声:“喂喂,别偷看了,去把朕的衣服拿来。” 双喜被吓得,慌忙躲进了被窝里。 没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妖后抱着朱祁镇的衣服走了进来,立在床前,仰着布满红晕的美艳脸颊,哼道:“衣服拿来了,还不快起来?” “递过来啊。”朱祁镇道。 妖后走近几步,双手递上衣服。 一只手从床幔中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猛地往里一拉。她整个人被拉了进去,慌张喊道:“你……别太荒唐啊!” (本章完) 261.第261章 妻儿被伪帝抓了,朕要潜入京 第261章 妻儿被伪帝抓了,朕要潜入京 微风徐徐,烛光摇曳。 三人围着桌子在吃夜宵,朱祁镇和双喜埋头吃,妖后气鼓鼓的,美眸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朱祁镇最后当然没有荒唐起来,因为妖后急眼咬人了。 “你咬我,你还生气了?”朱祁镇抬头,“我和双喜,还是你成全的,你到底生什么气呢?” 双喜拿着筷子飞快吃,假装没听见。 妖后美目秀羞愤欲绝:“我……不是生气这个,你纳那么多妃子,我都无所谓,还在意这个?” 朱祁镇一脸疑惑,摊摊手:“那你这是?” 妖后猛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咬了咬银牙,拿起筷子就开吃。朱祁镇挑了挑眉,心想我还治不了你? “八大藩王都进京了,怎么没来拜见本宫?”妖后头也不抬的问。 朱祁镇理所当然道:“我说你病了,需要静养。” “你才病了!”妖后抬起美眸,怒怼,“你是要本宫淡出所有人视线,是吧?” 朱祁镇情话张口就来:“是,那样的话,我就能和你长相厮守了。” 妖后:“!!!” 她那双眸子瞬间明艳了几分,嘴角噙着一抹绝美的笑意。 双喜拍了拍脑袋,心中暗叹:“娘娘啊,你又被他甜言蜜语给迷惑了啊。这方面,娘娘你咋就长不大呢。” 妖后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给朱祁镇盛一碗汤,撇撇嘴道:“多喝点,你还年轻,要知道节制,别亏空了身体。” 双喜都听不下去了,低声瞋一声:“娘娘,陛下猛的跟牛似的。” 噗嗤~ 妖后听了,咯咯大笑:“小妮子,你说话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奴婢知错。”双喜反应过来,连忙朝着朱祁镇道。 朱祁镇给她夹一块肉,道:“下回,朕就是猛虎,你可得小心些。” 月光落下,三人吃完已经是深夜。朱祁镇拥着妖后,把她哄睡着了,这才下山。 …… 西域,哈喇州城。 天微明,城楼的守卫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来替换他们当值的队伍刚刚上城楼,大家正招呼着。 忽地,其中一个守卫向着天边指了指:“那是什么?” 城外,黎明下的大地,像是有大潮朝着城中袭来。很快,震天响的马蹄声传来,守卫惊恐的大吼:“敌袭!敌袭!” 当许彬登上城楼,已经能看清那奔涌而来的大军旗帜了。他立刻下令全军备战,而后自己则是急匆匆跑向城中宫殿。 来到大殿中,看到正统皇帝,六大藩王还有军师们都在了,他们也是被马蹄声惊醒的。许彬连忙汇报:“是朝廷大军,起码三万。陛下,我们城中空虚,你赶快走。” “走?往哪走?”正统皇帝慌了。 军师邬行道很镇定,道:“前往阿里麻里城,袁彬一定能打下那里。” “对,立刻走。”许彬道,“能这么快就奇袭我们的,应该是杨贵芳,他当初在漠北玩的也是这一套。杨贵芳这个人,肯定会果断攻城的,不会给我们反应的机会。陛下,一刻都耽误不得,快走。” 六大藩王听了,也都慌了,朝正统皇帝道:“陛下,快走吧。” 正统皇帝被他们一说,吓得慌乱无比,连连点头:“走走,带上城中五千人马,还有……”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刹那间,地动山摇。 “陛下,来不及了,走吧。”许彬急了,“朝廷大军已经在攻城了。” 朝廷大军的确在攻城了。 杨贵芳高坐马背上,抬眼望着城楼,举着手中长刀,哄声道:“弟兄们,城中空虚,我们一个时辰内拿下,进城后,我们一起用早膳。” 将士们士气高涨,都还没吃饭呢,这会儿也饿了,一个个像饿极了的狼,朝着城门冲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了城池。 杨贵芳进城后,一边策马一边命令大军布防,还让文书向全城下安民告示。他自己率领亲卫,进了城中的那座宫殿。 搜查了一遍后,亲卫上来禀报:“大帅,没找到伪帝,伪藩王他们,西城门大开,他们应该是跑了。” 啪! 杨贵芳一巴掌拍在椅子上,目光如刀:“又让他跑了!” 这时,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很快,四五个亲卫押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上殿来。 “大帅,这是……伪帝的妃子布尔玛,还有她的孩子。”亲卫汇报,“属下证实过了,的确是她们,伪帝逃跑的仓促,把她们母子忘记了。” 杨贵芳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很美,身姿婀娜,面容精致,又带着一种异域特色的美。她紧紧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那孩子正在大哭。 “好生安顿她们。”杨贵芳挥手。 根据情报,他知道这女子叫布尔玛,是伪帝来敦煌后娶的娘子,她还是沙洲卫首领牙罕沙的女儿。 布尔玛冷冷的看着杨贵芳问:“你想如何处置我们?我是你们皇帝的妃子,这是他儿子。”杨贵芳目光扫过她们母子,心中还真为难,总不能杀一个女人和孩子吧?那也没有意义。他沉思了下,摊手一笑:“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往京城。” 布尔玛面色剧变。 …… 塔城。 正统皇帝一路逃到这里,他赫然发现,自己的妻儿没有跑出来。 “不行,朕要回去接布尔玛和孩子。”他急了。 “陛下!”邬行道急劝,“城已经被朝廷大军攻下了,我们现在回去,那就是送死啊。” 正统皇帝万分自责,又无比担忧:“可布尔玛还有孩子……” 邬行道继续劝道:“她们不会有事的,朝廷大军的目标是你和我们,不会对女人和孩子下手的。” “朕对不起她们。”正统皇帝眼中泪水落下。 邬行道看皇帝情绪稳定了,沉思了下道:“若是臣猜的不错,娘娘和皇子应该会被杨贵芳送往京城。杨贵芳是不知道怎么处置她们的,送往京城最为稳妥。” “什么?”正统皇帝惊愕,“朕的妃子和孩子,又要落入伪帝的魔爪?” 邬行道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六大藩王站在那,颇为狼狈,也都不说话,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朱祁钰站出来,道:“陛下,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十几万大军呢。” 正统皇帝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或许,我该听母后的,潜入京城,冒险一搏。” 邬行道听了这话,眼中瞬间闪过精光。 之前,他知道皇帝不想潜入京城,没有那个勇气和决心。现在,因为布尔玛和皇子可能被押送京城,皇帝的勇气和决心反而来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这或许是个机会。 不过,他没有立刻劝说,而是决定先给京城的君山会传信,也确定布尔玛和孩子是否被押送京师,而后再来劝说皇帝。 …… 京城。 朱祁镇来到后宫别院。如今妖后不在,他想来就来,也不用担心妖后突然闯进来。已经入夏,阿伦娜穿的那叫一个大胆。 淡青色薄纱短裙,上边是抹胸,优美的脖颈下,一片白皙如玉;下边正好包裹着翘臀,一双笔直的美腿,夺人眼球。 她正在配香薰,弯着腰,呈现出一个无比诱人的弧度。朱祁镇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地跟她厮杀了一场。 事后,她卷缩在朱祁镇怀中,媚眼如丝:“陛下,我看你的病好了不少呢。” 朱祁镇在她玉背上掐了一下,道:“你的法子管用,朕跟爱妃们用上了。” “不过,离彻底好,还需要一段时间。”阿伦娜嘴角含笑,“需要找一个相爱的女子,多次达到忘我的境地,才能彻底修复好你不完整的那一魄。” 朱祁镇拧了拧眉。 关键是,特么,我爱谁啊?我最爱我自己。 “朕也不急。”朱祁镇淡淡道。 这时候,脚步声传来,其其格走了进来。阿伦娜面色闪过慌乱,白皙纤细的玉指急急抓过旁边的毯子,盖着酸疼的身体。 其其格撇了他们一眼,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最近忙什么呢?也不去乾清宫给朕奉茶了。”朱祁镇问。 “陛下你又不缺奉茶宫女。”阿伦娜嘴角含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怀疑,其其格怀上了,最近她时不时吐。” 朱祁镇一下子坐了起来,道:“这种事怎么不向朕禀报?快快起来,朕立刻传太医过来。” 阿伦娜起身,穿上长裙去了其其格的房间。 朱祁镇则是去外面,让曹吉祥去传太医。他现在发现,这别院也需要太监和宫女,否则,这两女人有点事,他都不知道。 没多久,太医来了。 其其格开始抗拒检查的,但朱祁镇面色如冰的训斥了两句,她乖了。太医号脉之后,朝着朱祁镇一拜:“陛下,王女她的确怀上了。” 朱祁镇大喜,命令曹吉祥调嬷嬷和宫女进别院,伺候好其其格。 其其格却是面色复杂,对于这个孩子,她既期待又带着些许害怕,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会给草原带来什么。 “你要做母亲了。”朱祁镇道,“应该开心才对。” 其其格抬起美眸,问:“孩子出生后,能跟我回草原吗?” 朱祁镇微微含笑,道:“大了后可以,朕得先培养他。” (本章完) 262.第262章 妖后:别伤害我儿媳 第262章 妖后:别伤害我儿媳 翌日,晨曦初破。 奉天殿在曙光中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恢弘。殿前广场广阔无垠,石板路平直如镜,倒映着初升日光的辉煌,那高耸的殿顶,覆以金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殿门宽广,门扉上雕龙,栩栩如生。殿内,梁柱粗壮,皆以珍贵木材精心雕琢而成。梁上悬挂着各式绘画,描绘着古代圣贤、群英荟萃的图景,气势磅礴。 正中间,金碧辉煌的龙椅高耸,那是天子的宝座,用纯金打造,熠熠生辉。龙椅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五爪金龙腾云驾雾的图案,栩栩如生,像是随时都能破空而出,护佑着这片土地和它的子民。 这就是重新修整后的奉天殿。 倒不是朱祁镇要刻意追求这样的奢华,而是如今的大明,已经有盛唐气象。奉天殿是接待外宾的地方,一定要彰显出大明的尊贵和气场。 “朝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群臣。如今这金銮殿上,不仅仅有汉人大臣,还有漠北各族的大臣,甚至还有西洋,南洋的臣子。 “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他心中顿生豪情。 盛唐时期的李世民,也不过如此吧?朕的大明,要真正的远迈汉唐。 “捷报!捷报!” 外面传来急促的喊声,泾国公陈懋捧着一份战报进来,禀报:“陛下,兵部刚刚收到前方捷报,西征主帅杨贵芳,亲率三万精骑,攻下了哈喇州城,虽然没有抓到那伪帝,但是俘虏了他的妻儿。杨贵芳已经派人把她们押送京师。” 群臣大惊! 朱祁镇心中也意外,这是把正统皇帝的老婆和孩子?那可以好好利用啊。 “诸位爱卿。”他沉声道,“恰逢此大捷,朕三日后在武英殿设大宴共庆。” …… 城西,一个宅院。 兔面具匆匆来到宅院中的密室中,见鹿面具,牛面具,虎面具都已经到了。他耸耸肩:“这回,终于不是我一个人领任务了。老鹿,什么事这么急?” 鹿面具扫过众人后,沉声道:“杨贵芳已经打下了哈喇州城,陛下差点被抓。他是逃走了,但是他在敦煌娶的娘子,还有那三岁的孩子,被抓了,已经在押送京师的路上了。” “不会吧,要我们劫狱?”兔面具连连摆手,“这我可不干啊,会没命的。” 虎面具冷哼一声:“你这么怕死,还敢加入君山会?” 兔面具嘿嘿一笑,无奈的语气:“我是被迫的啊,难道你们还是自愿的?” 其他人没有回答他的话,牛面具直接问:“那召集我们干嘛?陛下的妻儿被俘,应该也不会被杀。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军师来信,说陛下现在动摇了。”鹿面具道,“陛下想要潜入京师,救自己的妻儿。他现在开始倾向我们的计划了。” “啊?”兔面具很丧的语气,“我还以为他怕死不敢来,我们就地解散了。这会儿,他又变得勇了?” 虎面具叹息一声:“男人嘛,为了自己的妻儿,什么事都能做。” 兔面具眨了眨眼,问:“那他是怎么把自己妻儿丢下的?” 其他三人:“!!!” 都想给这厮一巴掌,鼠老大是怎么想的,把这厮拉入君山会? “说正事。”鹿面具道,“也就是我们不能解散了,要真正的着手准备接应陛下回京城了。还好,我们一直都在准备。” 牛面具点头,道:“回来的路,就只有两条,你就吩咐吧,我们该怎么配合。我们先把前期的应对摸清楚。” …… 三日后,武英殿。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尚未完全褪去,殿内却已烛火通明,千百盏宫灯高悬,将整座宫殿照耀得如同白昼,更添几分神圣与庄严。 殿门巍然敞开,两侧分立着数尊鎏金铜狮,威风凛凛。 大殿内灯火辉煌,一排排精致的桌子如同棋盘般整齐排列,桌上铺着柔软的织锦桌布。桌布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佳肴,有来自北方的烤羊,外皮金黄酥脆;有南方的清蒸鱼,鱼肉白嫩如雪。 桌子间,点缀着各式卉与盆景,香四溢,为这场盛宴增添了几分自然的韵味。而每一张桌子的中间,都摆放着一盏精致的宫灯,灯光柔和,既照亮了桌上的美食。 大宴开始,在京的八大藩王,还有勋贵先入场,紧跟着的是文武群臣,还有来自四海的使臣。今天是一场大宴,乐师们身着华服,手持各式乐器,正演奏着悠扬的宫廷乐章,乐声绕梁。 作为皇帝的朱祁镇,当然是最后登场。群臣跪下参拜:“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朱祁镇抬手。 他没有坐下,而是拿起了酒杯,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 “今日酒宴,是要为大明贺,为将士们贺,也为朕贺!土木堡之败后,六年了,朕内推新政,除奸佞;外平倭寇,定漠北,征关西收西南,方有今日四海一统!四海之内英雄,可有谁,能胜朕一筹?朕今日当不当受众卿这一杯贺酒?” 殿上坐着的群臣,面色激昂,齐齐举起酒杯:“陛下当受!” 位子上的黔国公沐斌脸色极为复杂,的确,这伪帝说的,都是事实。他甚至已经超越太宗皇帝,与历代圣君雄主比肩。 关键是他还年轻,大明还在向前狂奔。沐斌甚至都有些期待,他会把大明带到哪一步,远迈汉唐? 哎,可他毕竟是假的,他不是真的陛下啊。 “哈哈哈!” 高台上的朱祁镇大笑一声,手中的酒杯倾斜,酒哗啦啦的洒下。他拿着空的酒杯道: “这一杯酒朕不当饮,如今中原虽定,但大明仍然危机四伏,大明还未足够强,诸位,不要忘记了土木堡之耻啊。这杯酒!当祭兵部尚书邝埜,祭户部尚书王佐,祭侍郎丁铭,祭将军樊忠,祭小卒谢若江,祭太宗皇帝,祭先帝!祭数十年来为护卫大明将热血洒入地下的将土英灵!” 沐斌心中都燃起了热血,不自觉的举起了酒杯。 伪帝,深得人心啊。 …… 酒宴后。 朱祁镇有些晕乎乎的了,夕瑶用她小小的肩膀扶着他走。 “陛下,你可别吐啊。”夕瑶眉头皱着。 朱祁镇白一眼:“你个大胆的宫女,竟敢这么跟朕说话?” 相处久了,夕瑶也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对身边的人都不错,她狡黠的眨了眨眼,指了指前方道:“陛下,奴婢真走不动了,前方是璟雯娘娘的寝宫,你今晚就在她那就寝吧。” 跟上来的曹吉祥本想阻止,但是朱祁镇挥挥手:“好的。” 夕瑶嘴角闪过笑意,把他扶进了殿。璟雯明显意外,没想到夕瑶把皇帝带来了,连忙跪迎:“臣妾参见陛下。” 夕瑶朝着她眨眨眼:“别参见了,快扶陛下去歇着吧。娘娘,陛下就交给你了啊,奴婢告退。” 走之前,她还朝璟雯使眼色。 璟雯当然懂了,自己把朱祁镇扶起,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凤榻上。 朱祁镇躺着榻上,闻着那独有的幽香,清醒了不少。 此时,璟雯已经换上了薄纱以及几块布片组成的亵衣,白皙的肌肤在摇曳的烛光下,魅惑动人。 这姑娘,很大胆啊。 朱祁镇假装晕乎乎的,微微睁着眼睛,上下打量她,心中想着,待会儿我就全程被动。 “陛下,你还难受么?” 璟雯直接贴了上去,清凉的薄纱却难掩肌肤的细腻,如墨的青丝悄然滑落,轻轻铺散在他的身上,带来一抹难以抗拒的幽香,挑动着心弦。她那张清丽脱俗、妩媚动人的脸庞与他近在咫尺,犹如一朵盛开的香兰,吐露着芬芳,声音柔和而缠绵,透着几分期待。 朱祁镇彻底放松了,嘴角含笑:“难不难受,就要看爱妃的本事了。” 璟雯听了,美目微动,拘谨之色一闪而逝,有些倔强的看着他,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胸口,很快便是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顿时眼中浮现羞意和媚意,抿了抿嘴唇,端着妩媚,瞋目:“陛下,别小看臣妾,嬷嬷都教过臣妾的。” 她没想到第一次要自己主动,心中不免紧张。 虽然,嬷嬷详细教过,但那不是实战啊,可她也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会,没有把握好,以后陛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自己。 她咬了咬红唇,豁出去了。她俯身,轻轻抚过皇帝的面容,随后开始低头吻了下去。 不久之后,床帘垂落,开始摇摆不定。 半个时辰后。 璟雯慵懒的趴在朱祁镇怀中,玉背迷人。 朱祁镇当然彻底清醒了,嘴角含笑,觉得璟雯这个姑娘有点意思,很勇敢很大胆还很主动。虽然不如贤妃德妃那般成熟,但真是什么都敢尝试啊。 他温柔的拥抱着璟雯,璟雯也是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美眸之中透着几分妩媚和清醒,柔声道:“陛下~” 璟雯很美,身上有一种火辣的气质,又散发着媚意,面容精致,配上脸颊旁的两抹晕红,极为诱人。 朱祁镇这回主动啃了下去。 璟雯嘴角一抹笑意浮现,反手搂住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 山顶,行宫。 妖后半点睡意都没有,站在窗户前,望着天空的那一轮弯月。布尔玛母子被押送京师的消息,她今天也知道了。 山下君山会也传来了真天子动摇了的消息,他有想潜入京师,执行她的计划了。妖后眼神幽幽:“只能冒险一搏了!” 双喜端着热汤上前来,道:“娘娘,你没有用晚膳,喝一碗汤吧。” “没胃口啊。”妖后眼眸垂落,“陛下今天是不会来了吧。” 双喜微微点头,道:“陛下设大宴,估计会喝多了。” 她的这些消息,都是来自于傍晚来送菜的太监。原本,皇帝已经派来马车到山下来接太后去赴宴,但是妖后最终决定不去。 “那其其格确定怀上了?”妖后问。 “是的,娘娘。”双喜道,“陛下已经安排嬷嬷和宫女去照顾了。贤妃和德妃也去看过了,赏了不少东西。”妖后淡淡一笑:“其其格的孩子,没有危险,一个异族女人生的皇子,顶多就是一个藩王。” 她坐了下来,端过汤小口喝起来。 双喜站在一旁,柔声问:“娘娘,你要不要回宫?否则,后宫渐渐就是贤妃做主了。” 妖后沉思了下,摇头:“不回宫,在这行宫还方便些。” 她要为接应真天子回京城做准备了,在行宫,方便与君山会联络。慢悠悠的喝完汤,她终于是乏了。 “娘娘,你就寝吧,奴婢告退。”双喜欠身。 妖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眨眨眼:“双喜,从今天开始,你陪本宫睡。” 双喜大惊:“啊?” 妖后笑容玩味,搂着她走向了凤榻。 …… 翌日,乾清宫。 早朝后,朱祁镇打着哈欠进来,昨夜与璟雯疯的太晚,没有休息好。夕瑶端着一杯热茶过来,奉上:“陛下,请喝茶。” 朱祁镇接过茶,喝一口道:“夕瑶,你胆子大了啊。昨夜没把朕带回乾清宫,说,你是不是和璟雯设计合谋?” “冤枉啊,陛下。”夕瑶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我问你要不是在璟雯娘娘寝宫就寝,你答应了的啊,当时曹公公也在呢。” 一旁的曹吉祥低着头,心想,姑奶奶,你可别提我。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还挺仗义啊,帮自己姐妹是吧?”朱祁镇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逼近一步。 夕瑶连忙后退,有点小慌。 朱祁镇一把搂着她的小蛮腰,把她拉进了怀中,道:“你的姐妹已经是妃子了,你还是个奉茶宫女,你不羡慕?” “不……不羡慕。”夕瑶向后仰。 朱祁镇一头黑线:“朕对你这么没吸引力?” “陛……陛下,奴婢就是个宫女,你还真不挑食啊。”夕瑶偏头。 朱祁镇被气笑了,朝着她的小朱唇啃了下去。夕瑶顿时麻了,又不敢躲,只能眨着美丽的大眼睛。 良久,唇开。 夕瑶傻愣愣的站在那,像是懵又像是在回味,还舔了舔嘴角。朱祁镇哭笑不得:“算了,你还是给朕奉茶吧。” “奴婢告退。”夕瑶这才回过神,脸瞬间红了,慌忙逃了出去。 朱祁镇微微含笑。 身边有个胆子大点的宫女逗一逗,也是有趣。全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宫女,实在是没劲。 夕瑶出了乾清宫后,捂着自己的嘴唇,眼中泪闪烁:“完了,本姑娘不干净了。天杀的昏君,本姑娘下次给你茶里加点料,让你拉肚子。” 她边说边挥舞着拳头。 曹吉祥远远的看着她,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气:“这都什么事啊,乾清宫就不能来个正常的奉茶宫女吗?” 上个奉茶宫女是其其格,这会儿已经怀上了陛下的龙种。 …… 朱祁镇逗夕瑶,也是在自己沉闷的批折子的日子中找点乐趣。总不能经常在后宫当老农,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初夏时节,山上行宫不仅风景优美,还清凉舒适。 园子中飘着香,妖后正跪坐在琴前,衣袂纷飞,清丽脱俗,一双玉手轻挑银弦,轻轻拨动着,琴音宛然动听,悠扬舒畅。 打小,她就琴棋书画,样样都会。 正好翻进园子里的朱祁镇,静静的听着,看着。待一曲终了,他拍着手走了过去:“好听,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妖后抬起美眸,瞋了一眼,成熟妩媚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别哄我,我知道我什么水平,只能说会弹。” 朱祁镇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双喜端着新鲜的瓜果过来,柔声道:“陛下尝尝,奴婢新摘的。” “双喜,真乖。”朱祁镇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哎,以后朕有个这么乖巧的闺女就好了。” 妖后一愣,美目好气又好笑的瞪一眼:“瞎说什么呢,你那么多妃子,难道还不会生个公主?” “咦,要么我们生一个?你这么美,生个女儿定然也美丽。” 朱祁镇朝着妖后挑眉,感觉妖后身前似乎又宏伟了不少,这女人不但不老,身材还越来越好。 “谁给你生!”妖后又羞又怒,把手中的瓜果砸了过去。 双喜伸手接住了,微微含笑,放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们打闹。 朱祁镇十分认真的表情:“我真这么想,我们生个闺女吧。” 双喜眨了眨美目,少有的主动站在朱祁镇一方,道:“娘娘,其实也可以,我还能帮你们带小公主呢。” 她掩嘴轻笑,秀美温婉的眸子泛着一抹柔意,来回看着朱祁镇和妖后。 “要是生了个儿子呢?”妖后白一眼,眉宇间多了一抹温柔,眼眸柔情弥漫。 她突然有些想,这个念头刚起,心中似乎有什么捶了她一下,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儿子也行啊。”朱祁镇握着她柔软的手,温柔道。 虽然他现在有妃子,有儿子,还不止一个,但总没有家的感觉。不知道跟妖后,会不会有家的感觉? 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再有个可爱乖巧的小袄,人生圆满了。 特么,老子的人生应该圆满到顶了才对啊。 别犯贱,别不知足。 朱祁镇心中吐槽自己,伸了个懒腰,调侃道:“你还能不能生?” “你要儿子要女儿,你和双喜生去。”妖后瞪一眼。 双喜俏脸微红,眼眸略带几分羞意:“娘娘,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双喜不争气啊。”朱祁镇笑容玩味,“这么久了,肚子也没大,人家其其格都怀上了。” “我……”双喜委屈了。 …… 三人正聊着。 园子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宫女过来呢禀报,看到朱祁镇在,明显吓一跳,连忙跪下:“陛下,娘娘,锦衣卫指挥使石大人求见。” “他来干什么?”妖后疑惑。 朱祁镇却挥挥手:“让他把人带进来。” 妖后本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现在立马坐直了,问:“什么人?为何带来这?” 今天朱祁镇过来,不只是来见妖后,还让锦衣卫把两个人直接带来了这山顶行宫。没一会儿,石彪领着两人进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陛下,臣在城门口接到人,就直接带来了。”石彪一拜。 朱祁镇挥挥手:“退下吧。” 石彪躬身一拜,退了出去。朱祁镇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极美,身段玲珑,面容精致,一双充满异域风情的眸子,清澈魅惑。 “她叫布尔玛。”朱祁镇朝着妖后道。 妖后明显微微一颤,目光先是落在女子身上,看了一会儿,就落在那孩子身上,眼中泪浮动。 她握了握拳,转头盯着朱祁镇,冷冷的问:“为何把她们母子带到我这里?” “放你这里比较合适吧。”朱祁镇头也不抬道。 “合适?”妖后怒道,“就不该把她们带入京师。” 朱祁镇轻笑一声,挥手:“来人,把她们带到隔壁院子里安顿下来。” 有两个宫女上来,把布尔玛母子带了下去。布尔玛整个人都很懵,她心中已然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可她不敢说话,只是紧紧牵着自己的孩子。 她们走后,妖后低着头,似乎在落泪。 朱祁镇没有搭理,啃了一个梨子后,起身:“布尔玛长的不错,朕去看看她。” 妖后听了,猛然抬头! …… 布尔玛站在窗边,发呆。 一路舟车劳顿,孩子倒下就睡着了,可她睡不着啊。刚刚,她看到朱祁镇的刹那,就知道那是伪帝。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心中无比的担忧,自己也就罢了,大不了一死,可她还有一个孩子。她咬了咬牙,暗暗决心一定要护着孩子。 “这里比敦煌好吧?”一个声音传来。 布尔玛转头,看到了进来的伪帝,她连连后退了两步,靠着墙壁。朱祁镇嘴角勾着一抹笑,走到她面前,猛地凑近:“布尔玛,是个美女,难怪伪帝会娶你。” “你才是伪帝。”布尔玛眸光锐利。 朱祁镇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哼:“胆子挺大啊。” 这时,妖后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把拉开朱祁镇,护在布尔玛身前,朝着朱祁镇怒瞪:“你想干什么?别欺负她,冲我来。” (本章完) 263.第263章 伪帝:正统学建文,自焚了? 第263章 伪帝:正统学建文,自焚了?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盯着妖后,语气冰冷:“还真是护自家人啊,我和你过了六年,都没有这份感情吧?” 妖后扬了扬修长的脖颈,轻咬着嘴唇:“你……我……她只是个弱女子。” 朱祁镇冷哼一声,猛地挥手:“来人!” 几个太监和宫女进来,站在他的身后。朱祁镇指了指榻上正熟睡的孩子,道:“把孩子带走,放到宫中抚养。” 他话音刚落,两个太监上去抱孩子。布尔玛见自己的孩子要被带走,瞬间就暴起,冲上去要抢夺,但是,被另外两个太监拉住了。 “我的孩子,别带走我的孩子。”她竭力嘶吼。 她转头看向妖后,充满请求。妖后几步走到朱祁镇面前,道:“把孩子留在这里,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不能!”朱祁镇目光如刀,“放心,朕还不至于杀一个孩子,但是,朕要用这个孩子。” 妖后明白了,孩子会成为一个人质。她气到身体发抖:“你……卑鄙!” 朱祁镇轻笑一声,一把推开了她,目光落在布尔玛身上,道:“孩子会在宫里养着,他会过的很好,你就乖乖呆在这里。” 说完,他大手一挥,太监抱着孩子走了。朱祁镇目光扫过布尔玛和妖后,哼一声:“看来这里也不需要宫女和太监伺候,都随朕撤了。” 他大步而出,宫女和太监都跟在他身后,下了行宫。 布尔玛蹲在那里哭泣,口里不断念着:“孩子,我的孩子。” 妖后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你要振作起来,我们女人啊,都是命苦。” …… 西域,哈喇州城,城中宫殿。 杨贵芳正在会客,是从奥斯曼帝国来的客人。那是大明派使者先去了奥斯曼帝国的都城伊斯坦布尔,达成了盟约,奥斯曼帝国便派使者来大明。 奥斯曼帝国的使团经过这里,杨贵芳自然要见一见。在见之前,他已经大概了解了现在的奥斯曼帝国情况。 现在奥斯曼帝国的皇帝只有二十多岁,却英明神武,他有个称号叫“法提赫”,就是征服者,他带领着奥斯曼帝国迅速崛起。前两年的君士坦丁堡之战,也被称为君士坦丁堡之陷落,是奥斯曼帝国与拜占庭帝国之间的一场关键战役,这场战役导致了拜占庭帝国的灭亡。 法提赫为了攻陷君士坦丁堡,进行了长期的军事准备。他亲自率领大军,包括8万主力军和2万辅兵,以及320艘战舰,从海陆两面包围君士坦丁堡。 由于君士坦丁堡城防坚固,法提赫不得不寻找新的攻城方法。他最终买通热那亚商人,借道热那亚人所控制的加拉达地区,潜入金角湾内,以便水陆夹击。 奥斯曼军队从西面发动对君士坦丁堡的强攻,但遭到了拜占庭军民的顽强抵抗。法提赫随后改变进攻谋略,利用金角湾进行水陆夹击。 双方鏖战59天。 法提赫调动军队5万,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和金角湾之间铺设一条长1.5公里的圆木滑行道,将80艘轻便帆船拖进金角湾。这一举措极大地震撼了拜占庭守军,迫使他们分散兵力以加强金角湾一线的防御。 最后,奥斯曼军从海陆两面对君士坦丁堡发起总攻。经过激烈的战斗,奥斯曼军最终攻陷了君士坦丁堡。拜占庭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在巷战中战死。 君士坦丁堡的陷落标志着拜占庭帝国的灭亡,这是欧洲中世纪时代的终结。 此战之后,奥斯曼帝国迁都君士坦丁堡,改名为伊斯坦布尔,成为新一代霸主。 “雷斯,你们会派军出击帖木儿?”杨贵芳问。 奥斯曼帝国的使者雷斯肯定的点头:“但是,我们只是配合大明,不会真的大举进攻,我们现在的目标还是西边,正在与希腊作战。” 杨贵芳朗声大笑:“我们会帮你们牵制住东边的大敌帖木儿帝国。奥斯曼与大明的结盟,本帅很期待。” 他与雷斯聊了一会儿,很热情的把他送出,因为雷斯还要去大明京城。雷斯走后,王越上来,带着一份京城来的信。 “杨帅,陛下同意我们继续向西了。”王越激动道。 “太好了,我刚刚收到消息,袁彬虽然拿下了阿里麻里,但损失惨重。”杨贵芳拍手,“我们不要给他们留喘息之机,立刻进军阿里麻里。” 王越颔首:“是!”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与内阁议事,首辅徐有贞禀报:“陛下,要再增加几个市舶司了,如今市舶司的征税,已经是国库重要的收入来源。” “外商越来越多,是该再开放几个。”朱祁镇一笑,“你们合计一下,给朕上个折子。” 李秉跟着启奏:“陛下,臣在为福建巡抚的时候,在泉州市舶司待了几个月,后来一直观察。对于征税,臣有了些建议,能增加朝廷的收入。” 说着,他递上一个折子。 太监总管曹吉祥取过来,递给了朱祁镇。朱祁镇打开看过后,满意的点头:“正好,今天折子少,我们就一起议一议,我们大明未来会成为世界的中心,贸易政策和制度,的确需要更加的完善。” 这一议,就到了中午,群臣才散去。 朱祁镇吃了午膳,溜达着来到了后宫别院,来看其其格。 别院里也有了宫女和太监,看到皇帝到来,齐齐跪迎,朱祁镇挥手:“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他来到殿上,看到阿伦娜在调制她的香料,其其格慵懒的倚在软垫上。阿伦娜上前欠身一拜:“臣妾参见陛下。” 其其格眉头微蹙,要起身,被朱祁镇阻止了,道:“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就别行礼了。最近还好么?” “都挺好。”阿伦娜帮忙回答,“太医昨儿还来过,说一切正常。” 其其格只是微微颔首,她双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原本凌厉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朱祁镇在她身旁坐下,轻拍了下她肚子,道:“可怜的孩子哟,你娘亲好像不高兴,怀你的时候就不高兴,这把你生下来,肯定不要你,你还是跟着我吧。” “你……”其其格气得踢了下脚。 朱祁镇逗了她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其其格看着他的背影,哼一声:“就他这样,还想照顾孩子?” 阿伦娜走过来,幽幽一叹:“你还是对他乖巧点,以后能不能回草原,是他决定的。” …… 山上行宫。转眼已经是盛夏,不过这里,还是很凉爽。 妖后来到隔壁院子里看布尔玛,布尔玛虽然没有大吵大闹,可整日里几乎不说话。幸好,还是知道吃饭的。 其实妖后明白,布尔玛若不是因为心里装着孩子,她或许不会活到现在。妖后只能劝,好在布尔玛也稳定下来了。 从院子里出来,妖后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问:“双喜,陛下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吧?” 跟在身后的双喜点头:“是,半个多月了。” 妖后哼一声:“小心眼,见我护着布尔玛,他就伤心了?” 双喜抿了抿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妖后轻叹了一声,继续问:“最近山下有什么新消息吗?” “说朝廷大军继续西进了。”双喜道,“君山会那边给……西域的陛下去了信,说明了他们的安排。” “最后一搏了。”妖后轻笑,“失败与否,本宫都没有好结果。双喜啊,他不来就不来吧,本宫安安静静的过段日子。” 双喜上前一步:“奴婢陪着娘娘。” 妖后伸手牵着双喜,道:“是啊,本宫还有你呢。” …… 阿里麻里城。 城下,黄土飞扬,战鼓雷动,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十几万明军如铁潮般涌动,铠甲的闪光在日光下反射冷冽的光,士气高昂,撼动天地。 杨贵芳高坐马背上,抬手一声令下,几十门洪武炮被健壮的马匹拖拽至阵前,这些庞然大物在战场上巍然矗立,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阿里麻里城的城楼,宛如巨兽之眼,透着森然冷意。 “放!” 杨贵芳高举令旗,一声令下,划破了战场的喧嚣。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洪武炮依次怒吼,喷吐出愤怒的火焰与死亡的气息。铁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划破空气,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狠狠撞击在城墙上。 每一次炮击,都仿佛大地在颤抖,城墙在哀嚎。坚固的石壁在连续的轰击下开始崩裂,碎石四溅,尘土遮天蔽日。城楼上的守军惊恐万分,不少人被这惊天动地的声势吓得腿脚发软,甚至有人直接弃械而逃。阿里麻里城的防御,在这摧枯拉朽的攻势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不到一个时辰,大军攻进了城。 这一次,杨贵芳做足了准备,把城池四周都围了,绝不放过那伪帝。进城后,杨贵芳率领亲卫大军直逼城中的宫殿。 当他到宫殿前时,看到宫殿已经是熊熊大火。 “大帅。”一个亲卫押送着一个人上前来,“他说他是周王朱子垕。” 杨贵芳看到那人,心中暗惊,因为真的是周王。不过,他不动声色,冷冷问:“伪帝呢?” 周王面色麻木,指了指大火:“死了,都死了,陛下亲自点燃了大火,全都烧死了。” “什么?”杨贵芳大惊失色。 他抬头看着那冲天的火焰,知道是挽救不了的,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儿,冷笑:“你骗我!伪帝不可能自焚,还有那些伪藩王,一个个怕死的很。” 周王面色悲恸:“没错,只是陛下,许彬,还有军师他们死了,郕王,肃王,岷王,晋王,秦王他们早跑了。我是没来及的跑,罢了,我也不想狼狈逃难。” “我还是不信。”杨贵芳挥手下令,“全城搜捕!” …… 夜幕降临。 大火已经被熄灭,的确发现了被烧的尸骨,可已经无法辨认。杨贵芳召集诸将开会,在阿里麻里城布防,向京城送捷报。 做完这一切,他单独见了周王。 他当然知道这个周王是真的,当年在开封,他和皇帝还在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狼狈的周王看到他,苦笑:“杨帅打算怎么处置本王?” “你说你在开封,做自己的逍遥王爷,何必来淌这趟浑水?”杨贵芳无语的表情,“也不为你的子孙想想?” 周王淡淡一笑:“我知道,伪帝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对我孩子下手。而我?只不过是尽了朱家子孙该做的,我不想没有脸去地下见祖宗啊。” 杨贵芳给他倒了一杯酒,问:“正统皇帝真的死了?” “你终于也承认了,死的才是正统皇帝。”周王抬眼,“是,他的确死了,他也累了,被俘到漠北,狗一样的活着,好不容易逃到了敦煌,被你们进攻,逃到了哈喇州,又被你们攻城,他丢了妻儿,逃到了这里,还被你们追,他累了,不想活了。” 杨贵芳不冷不热的哼一声:“还挺可怜。” 周王猛地饮一杯酒,摊手:“说吧,怎么处置我?” “我处置不了你,也不知道如何处置你。”杨贵芳道,“我会等陛下的旨意,在陛下旨意来之前,你可以好好活着。” 周王一笑置之,挑眉:“好酒好肉有吧?我相识一场,这点需求你会满足吧?或许我就活不了多久。” “酒肉管够!”杨贵芳起身,冷冷一笑,“不过啊,我不相信皇帝真的自焚了,我会继续找的,一定会把他找到。” 周王无所谓的摊摊手。 …… 京城。 朱祁镇收到杨贵芳的密奏后,呆愣了好一会儿,依旧是不敢相信:“这厮学建文帝,自焚了?不可能,他莫不是用大火来湮灭自己的身份吧?躲起来了?” 他的眼睛陡然锐利,紧握着拳头,哼一声:“怕不是朝着京城来了吧?要最后一搏?” 想到这里,他立刻给杨贵芳写信,还有给陕甘巡抚刘定之,以及镇抚使丁秀去信,那正统皇帝要来京城,肯定经过这些地方,一定得抓住了。 …… ps:今天只有一章,明天会恢复两章万字,马上进入关键内容,真假皇帝之争要了结了,跟太后也要了结了。 (本章完) 264.第264章 妖后歇斯底里:禽兽,你干的 第264章 妖后歇斯底里:禽兽,你干的 写完信后,朱祁镇召见了徐有贞,李贤和石彪三个心腹大臣。他把杨贵芳的密奏给他们三个看,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跟建文帝一个套路啊。”徐有贞看完直接判定,“肯定没死,早就跑了,让我们以为他死了。他若是敢死,早就死了,何必等到现在?” 朱祁镇一头黑线。 你这么看不起正统皇帝么? 也不一定啊,像周王说的,他累了,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呢? “不管他死没死,这一场大火,在世人眼中,他已经死了。”李贤面色激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传真假皇帝的事了。” 徐有贞听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剧变:“如果他没死,又不想从此隐居起来,那就还有更大的企图。” 李贤追问:“什么企图?” 徐有贞看了眼朱祁镇,欲言又止。李贤和一旁不说话的石彪立刻明白了,那正统皇帝肯定是想暗中潜入京城,在君山会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取代陛下。 如此,一切就通了。 世人眼中,皇帝还是皇帝。 “冲着朕来了呗。”朱祁镇摊摊手,“朕也期待着,最后一次解决问题。” 石彪立马一拜:“陛下放心,有锦衣卫在,他只要进京,一定把他找出来。” “不要掉以轻心,那君山会,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能抓到他们。”徐有贞道,“石大人,接下来,你可得用心了。” 石彪重重点头:“我把丁秀也召回来。” 朱祁镇若有所思,也点了点头:“是该把丁秀召回来了,你们一起,朕很放心。” 几人商议了一番之后,朱祁镇朗声一笑:“前方大捷的消息,还是得宣布出去,传遍天下。”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让世人都以为那正统皇帝死了。 “特么,老朱家的人,都喜欢玩这一套么?”他心中吐槽。 …… 顺天大学。 校舍区的一个院子里,商辂正在一个人喝酒。李灵在一旁,默默的给他倒酒,她知道先生是不开心了。 先生去了一趟朝廷,据说是前方又大捷了,去参加宴会。回来之后,就默默坐在这树下喝酒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生,你慢点喝。”李灵关心道。 “灵儿,老夫没事。”商辂道,“静一静,就好了。” 李灵刚要走,听到敲门声,她起身去开门,见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提着一壶酒站在门口,冷冷问:“姓商的在吗?” “老头,你谁啊。”李灵毫不客气的问。 “老夫张辅。”老头哼一声。 李灵当然知道张辅是谁,立马侧身让开。张辅提着酒走进了院子,径直到了商辂面前,冷笑:“原来你也会伤心啊,是心里有愧吧?” 商辂张口大骂:“愧你大爷!” 张辅一屁股坐下,指了指身后的李灵道:“这是你新收的弟子吧?还是个姑娘,你在弟子面前,能不能像个先生。” “我像你大爷。”商辂继续骂。 李灵捂脸,今天先生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粗鄙了呢?张口就骂人。 “灵儿,去把老夫的酒拿出来,老夫不喝这个人的酒。”商辂吩咐,“你再把厨房的菜热一热,端出来。” “是。”李灵颔首去了。 商辂和张辅各自喝了几杯,还是张辅先开口问:“他……真的死了。” “死了!”商辂脱口道。 “没那么容易死吧?”张辅面色狐疑,“他是学建文?那是一步臭棋啊,谁教他的?这不等于死了吗?以后不会有人相信还有个真皇帝了。” 商辂怒瞪一眼:“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喝酒就喝酒,说这些事,你就滚蛋。” 啪! 张辅怒拍桌子:“信不信我揍你?” “来啊,老夫也想打架呢。”商辂开始撸袖子,“你特么惹的祸,你还有脸了?打啊,来啊。” “揍不死你。”张辅也撸袖子。 李灵端着菜出来,看两老头打起来了,吓一跳,连忙上去劝架。 …… 大明贸易公司。 朝小天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干劲更足了。一天到晚的忙,不过再忙,他都会回来陪娘子用膳。这会儿刚从外面回来,一头大汗。 齐姝给他端来一盆凉水,用湿毛巾给他一边擦汗一边道:“相公,很多事不用你亲自去顾问了,交给下面人去办就是。” “今天会有新的船队去西洋,我得送送啊。”朝小天接过毛巾自己擦,“对了,还有你家的船队也一起呢。” 齐姝瞋一眼:“什么我家?” 朝小天伸手把她抱进怀中,温柔的笑:“是岳父家,好吧?岳父真是老当益壮,买卖越做越大。” 齐姝靠在他怀中,含情脉脉:“这一趟,是要去那……伊斯坦布尔?” “是啊。”朝小天点头,“这条线走通,以后可发大财了,那边奥斯曼帝国需求量很大很大。听说大明与奥斯曼要结盟了。” “那太好了。”齐姝眼眸微微眨动。 朝小天捧着她的俏脸道:“娘子,以后啊,你就不要忙了。我们加把劲,生个孩子,你在家带孩子就行。” 齐姝面色微红,点了点头:“我也想要个孩子。” “师傅师娘上次还说起呢,有个孩子,就更像是个家了。”朝小天道。 “对了,最近没见师娘,也没见师傅啊。”齐姝问。 朝小天摊摊手:“他们都忙啊,师傅是禁军统领,不是能经常出来的,师娘肯定不好出来抛头露面啊。” 齐姝抿嘴哦了一声。 …… 撒马尔罕城。 这里是帖木儿帝国的都城,一个来自大明的商队进了城。这个商队是大明贸易公司的,十分庞大,他们的目的地是伊斯坦布尔。 “老齐啊,听说你们……公司,哎,这个称呼真怪,以前不是叫镖局嘛,多好。”一个中年男子朝着另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道,“你们公司还有自己的船队?” 黝黑的齐姓男子点头:“是啊,如今走海路更多呢。我们都叫海上丝绸之路。” 那男子满脸赞叹:“真是好啊,如今大明的商队可多了,这回与你们同行,我们也是方便了许多。” “许老弟啊,客气啥。”齐姓男子大笑,“这撒马尔罕,我们会逗留几天,出售一部分货物。之后,再启程,你们可以在城中逛逛。” “好啊。”许姓男子点头。 两人聊了几句后,许姓男子落在了后面。又有另外三个人跟了上来,许姓男子朝着其中一个男子道:“陛下,已经到撒马尔罕了,不会有朝廷的人追上来了。” 原来这男子是从阿里麻里逃出来的正统皇帝,跟在他身边的有许彬,袁彬和军师邬行道。他们没有选择向东,因为知道陕甘那边肯定过不去。所以,他们选择了向西,去伊斯坦布尔,君山会在那边准备了人接应。 之后,他们会从海上回到大明。 “一路逃命,我们也歇几天。”正统皇帝道。 军师邬行道点了点头:“已经是帖木儿帝国的地盘,朝廷大军打不过来的。再说,郕王他们几个王爷,带着剩下的几万大军,能在察合台骚扰朝廷大军。” 郕王朱祁钰那几个藩王,并未跟他们一起出逃。朱祁钰领着五万大军,这会儿在阿速城。 “陛下,我们还是得小心。”袁彬目光锐利,“一路上中原人太多了。” 正统皇帝点头:“多亏有你们在。” …… 阿里麻里城。 杨贵芳看着手中的谍报,冷哼:“郕王,他是真会投机啊。竟然给我来信,说要投降。” “要不我们将计就计?”王越摊手,“他或许会知道伪帝在哪。” “不急,得一步一步来。”杨贵芳道,“郕王这会儿在阿速城,就我们现在坐在位置的下方,他手上还有五万大军呢。” 王越沉思了下道:“我们这边也需要安抚新占据的地盘,朝廷那边准备派巡抚过来。那就跟郕王玩玩?派个使者过去?” 杨贵芳赞同的点头:“一边派人过去谈,一边准备进攻。对于郕王,就得把他打服了。” 两人商议了一番,王越去办了。 此刻,阿速城。 郕王朱祁钰正在和伯颜对饮。 “伯颜啊,你是草原也先大汗的弟弟,本王是陛下大明皇帝的弟弟。”朱祁钰摊手,“咱们两个能在一起喝酒,本王都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心情像是不错,可伯颜却是眉头紧皱:“救出我大汗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他们能混入京城吗?” “能!”朱祁钰举起酒杯,“你呀,就别想太多了,来,喝酒。” 伯颜喝了几杯,实在是没心情:“我去城楼看看,还要给金帐汗国写封奏报。” “去吧去吧,打仗就靠你咯。”朱祁钰挥手。 他看着伯颜远去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若是本王要投降朝廷,就把你交出去。” 在他看来,要保住这五万大军,在这西域做个小王也不错。这时,肃王,岷王,晋王,秦王过来了,他们都是忧心忡忡的。 “哎呀,你们愁啥嘛?”朱祁钰摊手,“如果陛下不能混入京城,或者说最后失败了,那我们就投降朝廷。如果陛下赢了,我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肃王扶额:“你这么说,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朱祁钰肯定的点头:“所以啊,及时行乐,听说这西域的姑娘也水灵水灵的呢。” 五大藩王相视奸笑。 ……京城,后宫。 皇后几乎闭门不出,之前因为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她还会出去下。现在太后去了山顶行宫,她几乎就没出过自己寝宫的门了。 今天,周妃来拜访她,极为热情亲昵的喊着姐姐,似乎两人真就亲如姐妹,可皇后心中清楚,自己与这女人没什么情分。 皇后也知道,这女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周妃提到了陛下该立太子的事。她儿子是皇长子,朝中大臣还提过立她儿子为太子。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没音了,也没有大臣再提起了。周妃一家在朝廷没有什么势力,只有一个弟弟周寿在锦衣卫当差。 “姐姐,见深这孩子孝顺啊。”周妃轻叹,“对你也是孝顺,尊敬。你是皇后,那就是他的母亲啊。” 皇后微微含笑:“皇长子的确有孝心。” 周妃一脸无奈的样子,道:“陛下久未立太子,我猜他是想立贤妃的孩子为太子。姐姐,我们是一体的,你帮帮见深?” 皇后摇了摇头:“妹妹,后宫不能干政。” “姐姐~”周妃瞬间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啊,你不为我想,也要为朱家想想啊。” 皇后淡淡的哼一声:“谁为我想想?” 周妃面色刹那如冰,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道:“姐姐,那你就躲在这宫里吧。” 皇后面色淡然。 能安安静静的躲在宫里,我求之不得啊。 …… 山顶,行宫。 阳光落在院子里,妖后穿着一袭单薄的长裙,在树下乘凉,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曲线优美。布尔玛一袭西域特色的长裙,在一旁默默的喝茶。这时,双喜从外急急进来,面色凝重。 “又出什么事了?”妖后坐直了问。 “刚刚传来消息,朝廷大军攻下了阿里麻里。”双喜面色苍白,“说正统皇帝他……一把火烧了宫殿,把自己也烧了。” 咣当! 布尔玛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他……他死了?” 妖后听了,却十分淡定,看了下周围,压低声音道:“放心吧,他没死,只是用大火传出死讯而已。” “你……怎么知道?”布尔玛问。 “这是君山会定好的计谋。”妖后小声道,“他会潜入京城,到时候如果顺利,你们不但能相见,还能继续在一起。” 布尔玛又大喜,连连擦着眼泪:“这是真的?” 妖后认真的点头:“所以,我们现在要安抚住伪帝,让他真的以为我儿子死了,放松警惕。” “需要我做什么?”布尔玛问。 妖后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不要去激怒他。” “我知道了。”布尔玛眼中闪过坚定,“只要他还活着,只要我儿子以后也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 妖后听了,幽幽一叹,眼眸垂落,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 黄昏,山顶被霞光笼罩。 朱祁镇一跃跳进了院子里,心中嘀咕一声:“搞错了,妖后在隔壁,这里是那布尔玛的院子。” 他正要走,却听见了房间里传来水哗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就这么大剌剌的走了进去,来到后殿,只见雾气朦胧,浴池中有一个女子,正在沐浴。 身材极为劲爆,横看成岭侧成峰,山峰很高很大。 “谁!”一声清斥传来。 布尔玛转身,看到了站在那欣赏的朱祁镇,立马往水里缩了缩。朱祁镇径直走了过去,摊摊手:“藏什么藏?朕刚刚都看遍了。” “你出去。”布尔玛急喊。 朱祁镇走的更近了,已经到了浴池边上,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布尔玛面色连连变化,美眸微动,心一横,似乎有了决定。 “陛下,你不走,我可是要起来了。”她抬起美眸,大胆的看着。 说完,她游到了浴池边上,一跃而上,不愧是西域来的,身手矫捷。精致白皙的脚丫子踩在地板上,湿漉漉的秀发长垂至细腰间,却难掩那股倾城之美。 有着江南女子的秀美,又带着西域姑娘的火辣。 那一双异色的眸子,更是魅惑。 她大胆的站到了朱祁镇面前,微微仰着脑袋,异色眸子眨了眨,一股妖媚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轻笑:“陛下,看够了吗?” 白皙的手臂缓缓抬起,轻轻的搂住朱祁镇的脖子,倾吐香兰,声音柔媚:“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他哭吗?” 朱祁镇没想到这布尔玛这么大胆。 想用美色来迷惑朕? 你的确是美,可惜啊,朕见过的美女实在是太多了。 “你这样,就不怕朕把你正法了?”朱祁镇挑眉。 布尔玛美目盯着他,似乎带着无奈和幽怨:“我一个女人,成了俘虏,能怎么办?那就该有俘虏的觉悟,我唯一能用的,就是自己的美貌了。” 你这么清醒的吗? 姑娘,那你很不简单啊,是怎么想通的呢? “你也不算美。”朱祁镇挑眉。 布尔玛紧咬着银牙,柔媚瞬间消散,她猛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手指轻轻发力,同时自己也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美丽凶巴巴的直视着他,质问:“我儿子在哪?能不能还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朱祁镇嘴角含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脸颊,有点要冲动了。 “放心,后宫的嬷嬷和宫女养着他,比你养要好。”他一笑,“她们可是专门照顾皇子的。” 布尔玛暗暗松口气,就要收回手。 朱祁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手搂住了她的腰,直接搂进了怀中。 “放开我。” 布尔玛这会儿知道慌了,美眸怒瞪,红润的嘴唇紧紧咬着,伴随着冷喝。 朱祁镇笑容玩味:“你这么叫,会把隔壁妖后叫来的,她看见我们这样,那就尴尬了。” 布尔玛愣了愣,不再挣扎。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两人都慌神了。 朱祁镇松开了手,抓起旁边的一个长袍递给布尔玛,她接过来,迅速套上,盖住她春光外露的娇躯。 脚步声越来越近,朱祁镇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他伸手把自己也弄的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而后一把就把布尔玛横身抱起来。 就在此刻,妖后带着双喜进来了。 布尔玛套着单薄的袍子,身材纤细曼妙,姿态撩人的卷缩在朱祁镇怀中,俏脸微红,细眉轻蹙,白皙笔直的大长腿盘曲着。 “你……你禽兽啊。”妖后大骂。 朱祁镇耸耸肩,挑眉:“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是自愿的。” 他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布尔玛身体微微颤抖,越发卷缩了起来,像是在害怕,不敢抬头看妖后。 “卑鄙,无耻,你放她下来。”妖后冲过来。 朱祁镇在布尔玛耳边低声道:“听我的,我带你去见你儿子。” 布尔玛缓缓转过头,朝着妖后道:“是,我自愿的,我喜欢陛下。” 妖后骇然失色,愣在当场,面色痛苦又悲伤。 “你不喜欢我,不能让别人不喜欢啊。”朱祁镇抱着布尔玛往外走,“让一下,我要带她回后宫去。” 说着,他抱着布尔玛大步而去,一路下了山,上了路边的一辆豪华马车。朱祁镇这才把布尔玛放下来,车内,铺着柔软的毛毯,一旁还有香炉散发着袅袅熏香。 朱祁镇靠着车壁,脑中闪过刚刚妖后痛苦的样子。 布尔玛沉默的卷缩着,不敢乱动,可是那袍子太小了,她微微一动,就露出了两抹白腻。 “你和太后……”她犹豫的问。 啪!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香肩上,冷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布尔玛吃痛,精致美丽的细眉轻蹙,眼中的柔媚之意再次变冷了,问:“真的带我去见我儿子?” “是,你之后就住在后宫吧。”朱祁镇淡淡道。 “哦。”她突然很乖巧的回应。 朱祁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问:“朕和正统皇帝,真的很像么?” 布尔玛缓缓坐起来,脸蛋儿虽然依旧被朱祁镇捏着,但她不敢反抗,美目盯着,带着疑惑:“其实不怎么像,为什么朝臣们都分不出来?” “因为他们聪明!” 朱祁镇轻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看着俏脸被捏红的她,“你觉得他死了吗?” 布尔玛眼眸垂落,幽幽一叹:“这都与我无关了。” …… 行宫。 妖后站在殿前的广场上,望着山下的路,绝美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他为什么这么欺负我?我都躲在这行宫了,他明知道我……” “娘娘~”双喜想劝,不知从何说起。 “双喜,他以后不会再来了吧?”妖后轻声道,“看来,他的耐心被我彻底耗尽了。呵呵,也好。” 微风吹过,她擦了擦眼泪。 双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娘娘,陛下他像是在故意气你,其实他对布尔玛也还没做什么。” (本章完) 265.第265章 正统帝回京,准备夺门之变 第265章 正统帝回京,准备夺门之变 这一日,阳光明媚。 从大明来的商队进了伊斯坦布尔城,他们对这西域霸主奥斯曼帝国的都城十分好奇。跟着商队进城的正统皇帝一行,也被这座雄城吸引。 伊斯坦布尔,是欧亚交通要冲,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这座城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当时由古希腊人建立,名为拜占庭。后来,罗马帝国迁都于此,改名为君士坦丁堡,并成为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前两年,奥斯曼帝国攻陷了君士坦丁堡,并将其更名为伊斯坦布尔。 伊斯坦布尔位于欧亚大陆的交界处,是连接东西方的重要枢纽。它横跨博斯普鲁斯海峡,将亚洲和欧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种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得伊斯坦布尔成为了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无论是陆上丝绸之路还是海上丝绸之路,都绕不开这座城市。 “这是一座雄城啊。”正统皇帝目光扫过那高耸的城墙道,“不比我们京城差。” 许彬眼中满是好奇,道:“陛下,我们走走看看。” 一边的军师邬行道也赞同:“向着港口的方向走。” 袁彬最为警惕,一直护在正统皇帝身边,他是四人中武艺最高的。四人沿着街道,朝着港口的方向慢慢逛。 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五彩斑斓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丰富的商品,从东方的丝绸、瓷器到西方的香料、珠宝,应有尽有,仿佛整个世界的财富都汇聚于此。 市场的角落里,艺人们展示着他们精湛的技艺,无论是制作陶瓷的匠人,还是编织地毯的师傅,他们的手艺都让人叹为观止。而那些身着华丽长袍、头戴精致头巾的奥斯曼贵族,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旅人,更是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异国情调。 来到城中,矗立着几座令人震撼的建筑。蓝色清真寺,以其雄伟的穹顶和六根尖塔,在阳光的照耀下,清真寺的蓝色瓷砖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皇宫也十分雄伟,正统皇帝驻足望着皇宫,轻叹:“这宫殿还是比不上我们的紫禁城啊。” “陛下,据说他们年轻的皇帝正在规划修建一座更加宏大的皇宫。”许彬道。 正统皇帝眼中闪过羡慕。 曾几何时,自己也很年轻,也是二十多岁,雄姿英发,想要成为天下的霸主。 “陛下,走吧。”邬行道提醒,“这边巡城卫多,我们还是赶快去港口,找接应人。” …… 伊斯坦布尔港。 正统皇帝一行四人到了,站在边缘眺望。 港口内,巨大的帆船和各式船只穿梭不息,宛如一片片漂浮的岛屿。这些船只来自世界各地,有的满载着香料、丝绸和珍贵的瓷器,从遥远的天竺和大明而来;有的则携带着丝绸、香料和异域的珍宝,准备启程前往西边的欧洲。 码头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搬运工们忙碌地穿梭于船只与仓库之间,将一箱箱货物从船上卸下,又或是将货物整齐地码放在等待出发的船上。 正统皇帝他们四人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海港。抬眼望去,只见港口的尽头与天际线相接,仿佛这片海港没有边际。远处的海面上,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更多的船只和更广阔的海域。 “我们大明有这样大的港口吗?”正统皇帝问。 许彬目光扫过:“陛下,臣听商人们说,大明的泉州港比这还要大。那边的船队,商人,比这还要多。” 正统皇帝轻叹一声:“看来,坚持太祖的禁海是错误的,那伪帝就是胆大啊,敢贸然开海。” 他身旁的邬行道摇了摇头:“伪帝并不是贸然开海,他是先建立了水师,平了倭寇,之后才开海。陛下,现在的大明水师很强,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都不敢惹。” “朕饿了。”正统皇帝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旁边一个酒馆道,“我们去那里吃点儿,许先生,你去找接头人。” 许彬颔首领命:“是!他们应该到了,臣看到好几个大明的商队。” …… 他们进到旁边的小酒馆,要了一桌子的膳食。这一路,正统皇帝本是不习惯这边的膳食的,可经不住饿呀,也逐渐习惯了。 “陛下,联系到接头人,我们上了船,就能回到大明了。”邬行道一笑。 “既期待又忐忑。”正统皇帝举起酒杯,“来,希望一切顺利。” 袁彬含笑点头:“一切顺利。” 三人正喝着,隔壁桌的一个奥斯曼人朝着他们招呼,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问:“你们是来自大明的商人?” 邬行道面色警惕,一笑:“是。” 那三个奥斯曼人竟然主动的移了过来,刚刚开口的年轻人豪气道:“欢迎来到伊斯坦布尔,这一顿,我请了。” 这个年轻的奥斯曼人,英气勃勃,身上还带着一种贵气,一双凌厉的眼眸不时闪过威严。邬行道与正统皇帝,袁彬对视一眼,示意淡定。 “多谢。”他一笑,带着好奇,“阁下还会说我们中原话?” 那年轻人眼中闪过向往:“在下穆拉德,十分向往东土,跟一个来自东土的师傅学了中原话。” “有机会欢迎你去大明。”正统皇帝朗声一笑。 几人坐在一块儿吃,穆拉德好奇的问了许多关于大明的问题。之后,他身边的人提醒他了几句,说的是奥斯曼话。 穆拉德才意犹未尽的起身,向三人告辞。三人目送他们离去,邬行道目光一直追随这那个年轻人,道:“此人贵气逼人,威而不露,应该不是普通人。” “管他呢,一面之缘而已。”正统皇帝一笑置之。 穆拉德出了酒馆,上了一辆马车。一个小队护在了马车的周围,其中一个骑士上前一拜:“陛下,要不要把那几个大明人请回宫?” 原来穆拉德就是奥斯曼帝国的皇帝,他今日微服私访,来看看港口。他坐在马车里沉思了片刻,挥手:“罢了,或许是我听错了。” 刚刚在小酒馆,听到那两个明人,叫那个年轻些的明人陛下,他这才上前打招呼的。不过,他想了想,大明的陛下,也不可能出现在这。 此时,小酒馆中。 许彬从外进来,面色激动:“陛下,与接应我们的人对上了。三天后,我们就登船,回大明。” 正统皇帝大喜。 …… 大明京城。于谦班师回朝了,因为西南那些部落的首领主动上了效忠的奏书,还有段氏也主动降了。朱祁镇当然高兴了,这支新军还能开赴西域。 他单独设宴,贺于谦凯旋。 在乾清宫的偏殿,君臣二人对饮。朱祁镇望着苍老了不少的于谦,感慨一声:“老于啊,你都老了,以后就享享清福吧。朕把你儿子也召回京城,孝敬你。” “陛下,臣的儿子该怎样就怎样,他要有出息,就靠自己本事。”于谦道。 朱祁镇一个白眼:“你儿子于冕算是文武双全,你咋还不满意?” 于谦很无奈的摊摊手:“到现在,都还没给臣添个孙子,要他有什么用?” 朱祁镇一头黑线。 锦衣卫反馈过,于冕的媳妇连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 “那这样,朕看你还行。”朱祁镇眨眨眼,“朕给你赏赐个小妾?” 于谦老脸一红,连连摆手:“别别,臣老了,真的老了。” 朱祁镇嘴角含笑:“老于啊,你也不老,既然回来了,五军都督府那边还是交给你去执掌,配合西域杨贵芳作战。” “臣遵旨。”于谦颔首。 接着,两人讨论了西域的战事。朱祁镇原本以为于谦应该会很向往,哪知道,他很大淡定,似乎对开疆拓土没有多大兴趣。 也对,于谦毕竟不是那种纯粹的武将。 …… 山顶行宫,静静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阳光透过错落有致的宫殿飞檐,斑驳陆离地洒在精致的庭院之中。一阵徐徐微风拂过,携带着山林间的清新与凉爽,轻轻吹拂过每一片树叶,也轻抚过那妖后的绝美容颜,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惬意。 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妖后,姿态优雅地躺在一张雕镂空的躺椅上,长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绸缎,随意地铺散在身后,那乌黑亮丽的发丝在阳光照耀下更显光泽,与她细腻如脂、白皙胜雪的肌肤形成了鲜明而动人的对比,仿佛是上好的暖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的眉宇间藏着一份与生俱来的高贵,凤眼微眯,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愁。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思绪与不为人知的故事。随着她缓缓转身的动作,不经意间展露了锁骨的精致与胸前肌肤的雪白细腻,宛如初雪覆盖下的山峰。她缓缓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腕,那动作说不出的优雅与从容,随后轻端起置于旁边雕茶桌上的茶杯。红唇微启,茶香袅袅升起,与她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眼眸微微下垂,流露出几分慵懒与幽怨。 “双喜,陛下是一个多月没来了吧?”她抬起美眸问。 “是。”双喜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过来,轻轻放在妖后面前的桌子上,“娘娘,尝尝?奴婢用我们亲手采摘的瓣做的。” 妖后微微摇头,提不起兴致:“等我饿了再吃。今天山下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还没!”双喜微微蹙眉,“不过,算着日子,那大明贸易公司的船队,应该快回来了。” 妖后抿了抿红唇,坐了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开吃:“是啊,我那傻儿子快回来了,本宫得振作起来了。” 双喜递上一块,微笑道:“娘娘,再吃一块。” 妖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也吃,双喜啊,待事情了了,你就和我在这行宫过下半辈子吧。” “是,娘娘。”双喜颔首。 “哎,你还年轻,不会厌恶我这个老女人吧?”妖后笑问。 双喜没好气的表情:“娘娘,你看着可比奴婢年轻呢。陛下都为你着迷。” “小妮子,你又提起他?”妖后挑眉,“是不是你想他了?小妮子,你思春了吧?陛下能做的,本宫也能做哦,本宫帮你。” 说着,她捧着双喜的脸,朝着她的红唇啃了下去。 双喜美眸眨了眨,缓缓闭上。 …… 这一日。 运河码头,不断有船只靠岸。这几年的发展,码头也不断扩建,十分兴旺。一艘商船靠岸后,一行人迅速下船,上了旁边停着的三辆马车。 马车穿过城中的街道,在城北的一个院子前停下。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大步进了院子,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院子中的地下密室。 一个带着鹿面具的人在地下室等着,当他看到那为首的人进入密室,急步上前,跪下拜道:“陛下啊,真是你,陛下啊,你可算回来了。” 原来,来人竟然是正统皇帝,他的身后是许彬,袁彬和邬行道。正统皇帝看着鹿面具,面带疑惑:“爱卿是?” 鹿面具连忙摘下了面具,再拜:“陛下,是臣啊。” “爱卿,是你啊,太好了。”正统皇帝大喜,亲手把他扶起来,“爱卿,多亏了你,还有君山会,朕才能再次回到京城。” 鹿面具泣声道:“陛下,你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陛下你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启计划,拿回大明江山啊。” 正统皇帝颇为感慨:“朕也等着这一天。” “陛下,你进京后,就要注意安全。”鹿面具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道,“京城的锦衣卫也在查君山会,我们要万分小心。陛下,你就一直待在这密室中,千万不要出去。一切等我们君山会的安排。” 正统皇帝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面色含笑的点头:“当然!朕明白,大家都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在帮朕。朕都会记得的。” “陛下,我们坐下来详谈。”鹿面具道。 这时,许彬开口:“先生,陛下一路过来,还没用膳呢。” 鹿面具一惊,起身道:“我这就去准备,你们在这待着,我去去就来。” 他大步而去。正统皇帝看着他去后,低声轻叹:“得,我们不是成了犯人?” “陛下,忍忍吧,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邬行道道,“接下来,我们就准备取代那伪帝。” (本章完) 266.第266章 妖后年轻的秘密,扛不住啊 第266章 妖后年轻的秘密,扛不住啊 乾清宫。 朱祁镇屏退了所有宫和太监,因为他召见了刚从陕甘回来的锦衣卫镇抚使丁秀。要说这些年谁手上关于正统皇帝的情报最多,那就是他丁秀了。 “丁秀,你这黑了不少啊。”朱祁镇笑着抬手,“起来说话。” 丁秀虽然黑,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如鹰一样凌厉。他一拜道:“西北风大,但是臣喜欢那边的苍茫辽阔。” 朱祁镇笑着点头:“朕知道,你是如鱼得水,都舍不得回来了。这些年因为有你的情报,我们才能步步料敌先机。” 丁秀听着,又跪了下去,道:“陛下,臣没有抓到……那伪帝,请陛下责罚。” “不是烧死了吗?”朱祁镇一笑。 “臣猜测伪帝肯定没死。”丁秀继续道,“臣在陕甘设置了层层关卡,也没查到他以及他身边人的相关线索。” 朱祁镇若有所思,问:“会不会跟朱祁钰在一起?让我们以为他被烧死了。” “没有!”丁秀肯定道,“朱祁钰那边只有几个藩王,没有那伪帝。臣这一路回来,仔细复盘了下,臣心中有一种猜测。” 朱祁镇连忙追问:“是什么?” 丁秀抬起头,压低声音道:“臣猜测,正统皇帝是反着向西逃了,而后到了西边,再从海上回到大明。” “有这种可能。”朱祁镇深吸一口气。 “陛下,这么久时间过去。”丁秀眸光森寒,“或许,那伪帝已经回来了。陛下,以后你可得小心了,伪帝回来,肯定是要取代你。” 朱祁镇十分淡定,抬了抬手:“朕不怕,朕等着他来呢,一次解决问题。不过,朕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起来,我们好好谋划谋划。” …… 山顶行宫。 妖后正在院子里煮茶,茶香袅袅。 双喜急匆匆的从外进来,凑到她面前,低声道:“娘娘,刚刚山下传来消息,真的陛下,他在昨日回京了。” 铛! 妖后手中的茶杯掉在了桌子上,摇晃了一圈就要落向地面,被眼疾手快的双喜一把接住了。她朝着妖后问:“娘娘,要不要去见?” “不!”妖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来,“锦衣卫盯着我们,我们这时候不能下山。你传信给鹿老,暂时也不让君山会其他人见陛下。” 双喜微愣:“君山会中也有人不可信?” “谁都不可信!”妖后美眸闪过寒意,“接下来,每走一步,都可能送命,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叫鹿老派人守着皇帝,他只能待在密室中,哪也不能去。” “是。”双喜颔首。 妖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彻底镇定下来:“再给狼面具传信,告诉他,计划开始了。” 她连续下了几道命令,双喜一一记下,而后退出了院子。 徐徐凉风吹过,妖后站在树下,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面色复杂:“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了吗?我们又会走向何方呢?” 呆立了一会儿,妖后继续煮茶。 …… 太白酒楼,二楼雅间。 于谦请李秉,丁秀喝酒,三人也是很久没见,见面之后,李秉和丁秀对于谦执以师礼。算起来,他们也是于谦的弟子。 三杯酒下肚后,于谦道:“我最自豪的,就是当年提拔了你们,京城都说于门四少。你们一个个都出息了啊,杨贵芳和张伦,一个坐镇西域一个坐镇东南,帝国双壁。” “先生,我跟他们比不上。”李秉道。 于谦摇了摇头:“你也入阁了,在中枢,怎么比不上?陛下面前你说得上话啊。” 丁秀摊手一笑:“最差的是我啊,还是个小小的锦衣卫镇抚使。” “老丁,你这就谦虚了。”李秉瞪眼,“我们四个人中,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你,把秘事都交给你去办。” 于谦听到这里,叹息了一声:“丁秀也最让我担心。自古以来,为皇帝做秘事的,没几个有好下场。” 李秉一凛:“当今陛下,应该不会吧?” “事情到那一步,不会也得会。”于谦紧紧皱眉,“太祖杀毛骧,太宗杀纪纲,都是为了给人交代。” 毛骧和纪纲,曾经都是皇帝身边最为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丁秀现在的处境,与这两位极其相似。 丁秀苦笑一声:“先生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我已经走到这条路了。我现在要是退缩,那死的更快。所以,唯有忠心陛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谦一笑置之,举起了酒杯。三人继续畅饮,又连喝了几杯,于谦低声问:“丁秀,你实话告诉我,那……敦煌的伪帝,真的自焚了?” “先生,你要这么问,我只能回答是的。”丁秀道。 于谦擦了擦嘴角,一笑:“不问了,喝酒喝酒。” …… 后宫,一处幽静的别院。 布尔玛坐在树下,幽幽发呆,她被朱祁镇带回后宫,只见了一次自己的儿子。之后就被安排在这处别院,不准出去,有宫女伺候着。 她面色哀伤,没了一开始的凌厉,像个幽怨的小妾,多了一份柔弱,眉宇间透着深深的忧愁,柔弱可欺的样子。 “在想什么?”朱祁镇走了进来。 布尔玛看到是他,不情愿的起身,欠身一拜:“你……陛下,怎么来了?” 朱祁镇嘴角含笑,上前直接伸手楼主了她纤细的腰肢,轻笑:“来看看你啊,呃,你是正统的娘子,我该称呼你一声……嫂子?” “谁是你嫂子,不要瞎叫。”布尔玛被他搂住,心中无比慌乱,立刻挣扎。 精致又带着西域特色的脸颊微红,她越挣扎,朱祁镇抱的越紧,最后只能无力的接受,她轻斥:“你就是这样对嫂子的?” “大哥死了啊,以后我来照顾你。”朱祁镇轻笑了一声,紧了紧搂着的双臂。 布尔玛脸蛋儿被气得更红了,伸手要去抓他,又抓不到,愤怒的张牙舞爪一番后,是真的没力气了。 “别不识好人心,今天是给你来送衣服的,你没多少衣服吧?”朱祁镇松开了她。 他真的来送衣服,顺手拿起包裹递给了布尔玛。 布尔玛的确需要,她随身携带的本就不多。她接过包裹打开,拿起其中一件,瞬间扔下:“这……是什么衣服?” “亵衣啊。”朱祁镇挑眉,“你沐浴后,晚上睡觉穿的,中原女子都是这样。” “这么……薄?”布尔玛不信。 那件亵衣确实短小而轻薄,令布尔玛羞涩难当,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一位少妇,在娇羞之时,那抹红晕映照于俏丽的脸庞,分外惹人怜爱,牵动人心。察觉到朱祁镇炽热如火的目光,她慌忙应允,旋即起身,意欲返回闺房。转身之际,一袭蓝绿色长裙轻轻摇曳,娉婷袅娜,风姿绰约,而她那如瀑长发,随之轻舞,宛如水波轻漾,更添几分柔美与风情。 “等等,你不试穿一下吗?”朱祁镇一把拉住了她。 “试穿?在这里?”布尔玛惊愕,有些不知所措。 朱祁镇理所当然的摊摊手:“当然,你不试穿一下,我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布尔玛知道这厮不怀好心了,轻咬着下唇,摇头拒绝:“不行,我回房间试就行。” “这里看的清楚啊。”朱祁镇眨眨眼,坏坏的笑。 布尔玛语气泛起一抹哭腔:“能不能饶了我?” 朱祁镇摇头:“不能,嫂嫂,你和小侄子,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呢。”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好,我试。”布尔玛眼中泪闪烁。 她转过身去,轻轻地一拉腰带,长裙自动落下。 朱祁镇瞬间定住了片刻,嘴角浮现一抹笑,西域女子果然很美。他径直走过去,把她了抱起来,回到了房间。 微风吹过,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 徐徐微风轻拂而过,吹动着帘纱。 布尔玛缓缓恢复了心绪,但她的双眼却闭得更加紧实,那轻轻抖动的眼睫毛,微妙地揭示了她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与尚未完全平息的动荡。 她那张本就娇美妩媚的脸庞上,此刻仍挂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在她脸上铺陈开一层天然的胭脂,不仅没有削弱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独特且迷人的魅力,使她看起来更加动人心魄。 她感觉自己这回才真正做了回女人,有一种惆怅和迷茫,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多希望是个梦!”她心中暗道。 朱祁镇神清气爽的起身,穿戴好后道:“嫂嫂,你好好歇着。” 布尔玛泫然欲泣:“求你了,别这么叫我。” …… 城北,宅院密室。 正统皇帝,许彬,袁彬和邬行道正在吃饭。吃着吃着,正统皇帝把手中的碗猛地一摔,怒道:“这算什么?软禁朕?” “陛下,息怒。”袁彬连忙道,“臣出去看过了,锦衣卫和巡城卫的确多,你,许彬,还有邬先生,以前都在京城待过,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就完了。” 许彬也跟着附和:“是啊,陛下,君山会都是为我们安全着想。” 邬行道也放下筷子劝说:“陛下,你再忍忍。君山会帮我们,那可是冒着杀头之罪。” “朕都明白。”正统皇帝一叹,“可是我担心布尔玛,还有朕的孩子。君山会他们也不跟朕透露下她们母子的情况。”许彬给正统皇帝递上新盛的一碗饭,道:“上次不是说她们被送到了太后的行宫么?不会有事的。陛下,你也要保重龙体啊。” “还好有你们在。”正统皇帝接过碗,“朕知道,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朕一定要忍。” 死人继续吃,这时,脚步声传来。鹿面具进来了,朝着正统皇帝一拜:“臣参见陛下,陛下可还习惯?” “爱卿,你见我们,不用带着面具吧?”正统皇帝道。 “臣进进出出,还是小心为妙。”鹿面具道,“臣若是暴露了,就连累陛下你了。” 正统皇帝一凛,换上笑脸:“朕很好,有吃有喝的。爱卿,计划开始了吗?朕不是催你啊,就是时间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还在等鼠老大的指令。”鹿面具道。 “嗯,那就等。”正统皇帝点头,“你们辛苦了。” …… 洪武军校。 于谦先是参观了一圈,赞不绝口:“有了军校,大明从此不会缺少将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陛下这军校建的,真是深谋远虑。” 陪着他的是泾国公陈懋,朗声一笑:“于谦,老夫年纪大了。到时候,你来接手这洪武军校。陛下对西域用兵,估计短时间不会结束。” “老国公,你硬朗的很啊。”于谦一笑,“五军都督府和军校,都要靠你坐镇呢。” 泾国公陈懋连连摆手:“精力不济哟,说到五军都督府,你最近多费心。老夫后背的箭伤又发作了,想歇一段时间。” 于谦也摆手:“你得跟陛下说啊,不然,陛下还以为我夺权呢。” “老夫昨日就上了折子,陛下应该批了。”泾国公陈懋道。 “好吧,我替你顶一顶。”于谦点头,“你回去含饴弄孙吧。” 泾国公陈懋笑着摊手:“也就你回来了,我才放心。对咯,我还有课,你不急着回去,就去见见老张头。这老头不服老,前两日带着新兵训练,把腰闪了。” 于谦知道他说的是张辅,被削爵之后,在这军校当教官。 他告别了泾国公陈懋,溜达着来到校舍区,进了一个院子,抬眼就看到张辅一手扶着腰一手在那练拳。 “老国公,你这就没必要了吧。”于谦一头黑线,“腰伤要养啊。” 张辅横一眼:“老子有分寸,不把拳练熟了,那帮小崽子看笑话。” 于谦忍着笑,走过去扶着他坐下,道:“来来,歇会儿。” 张辅坐下来,瞪眼:“你小子来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于谦自己倒茶,“太宗时期留下来的老家伙,没几个了。” 张辅哼一声:“有屁快放,我还不知道你于谦?” …… 离这个院子不远的另一个院子,也有两个人在对饮,不过喝的是酒。武安侯郑宏来看忠国公石亨。 “妹夫啊,你咋躲军校来了?”武安侯疑惑的问。 “当教官啊。”石亨理所当然道。 武安侯猛地喝一杯酒,无语的摊手:“妹夫,你战功赫赫,又封忠国公,年岁不大,正是拼的时候,怎么能来这养老呢。” 石亨摇头表示不认可:“教官也很重要,老子打算亲自训练一支新军。陛下那特种部队的理念,我很赞同。老子要训练一支新式神机营。” “你就应该常去五军都督府,掌握实际的兵权。”武安侯没好气,“或者去兵部也好,怎么就钻到这军校来了。” “你不懂。”石亨挥手。 “妹夫啊,你才不懂。”武安侯无语,“于谦回来了,眼看就要重掌五军都督府,而你呢,手上就是十二团营。” 石亨也很无语:“我跟于谦比什么劲儿?我等着再次出征。” “弄不好,没机会了。”武安侯放下酒杯。 “你什么意思?”石亨敏锐的问,“老郑,你有点不对劲啊。你今天来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武安侯欲言又止,而后举起酒杯:“就是喝酒!对了,石彪那小子呢?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干什么呢?”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你最好别多见。”石亨道,“给陛下办秘密差事的。” 武安侯没好气:“他是你大侄子,我的晚辈,还秘密?” …… 夜幕降临,月光落在山顶行宫。 行宫外的禁军,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是从妖后的寝宫传来的,没有命令,他们就是无比好奇,也不敢进去看。 寝宫的院子中,双喜正在煮着什么,一口大锅正冒着热气。而锅中,是汤,诡异无比的汤,泛着猩红色。 香气就是从这锅中传出的,双喜记得,这种香气,七年之前,她闻到过。那时候,就在坤宁宫,也是太后要求熬的。 十四年前,她也闻到过,也是太后熬的。也就是每七年,太后都要熬这种汤喝一次。双喜心中无比好奇,可她从来不敢问。那些熬汤的料,都是太后自己准备的。 “双喜,时辰差不多了。”妖后的声音传来,“起锅吧,装进本宫给你的葫芦里,再拿进来。” “是。”双喜回答。 没多久,双喜端着一个红色的葫芦进来,放在妖后面前的桌子上。妖后慵懒的挥手:“出去吧,本宫要歇息了,不要有人来打扰。” 双喜明白的点头:“奴婢在外守着。” 说完,她退了出去,在院子中的树下石凳子上坐下,望着天空的那一轮弯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双喜,怎么在这睡着了?你家娘娘罚你?” “陛下?”双喜惊诧,因为陛下都两个月没来了,今夜怎么来了。 朱祁镇拍了拍她的脑袋,挥手:“回房间睡去,朕去看看你家娘娘。” …… 朱祁镇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妖后的寝宫,殿中烛光摇曳,他抬眼就看到了侧躺在凤榻上的妖后,竟然没有盖被子,一袭淡红色的薄纱亵衣,身段玲珑浮凸。 他走过去,站在榻边,低头望着她那秀美的脸,莹莹润泽的唇,决定把她亲醒。熟练的俯身,抱着她,朝着她的红唇啃了下去,刹那间,妖后睁开了眼,冷漠的眼睛竟然是猩红色。 朱祁镇麻了,这是怎么了?正要问,却被妖后反手抱住了,热烈的回应。 但是,此刻的妖后极其怪异,秀美的脸没有表情,对方那双美目有些呆滞又蕴含着一抹妖异的血色光晕。 什么情况? 这是成精了?一下这么冷魅妖艳。 “干嘛?别演了。”朱祁镇推开妖后。 妖后直勾勾的看着他,嘴角闪过诡艳的笑,张口就咬在他露出的肩膀上。 卧槽,又要吸血? 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本想推开,想想算了,妖后有这个嗜好,反正他血多。 很快,他有些坚持不住了,因为很疼。他伸手推,发现妖后双臂力气极大,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 “差不多得了啊。”朱祁镇威胁,“再不松开,我就要使用龙抓手了啊。” 说完,他的双手抓向了妖后的身前。 妖后终于松开了他,她那双妖冶的眸子,泛着猩红的幽光,倏地闪过一抹怒意。她那姣好的面容上,仿佛晨曦初现,以惊人的速度染上了一抹绯红,竟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 “我去,这是中邪了?这山上有邪祟?”朱祁镇惊了。 他正要问,妖后双壁环绕过来,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好吧,看你怎么折腾。 朱祁镇任由她强吻,她似乎沉迷其中,持续了许久许久。 “小贼,你来了。”妖后终于出声。 朱祁镇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一个白眼后,躺在一边,有气无力的问:“你刚刚是中邪了吗?感觉朕的龙气都被你吸走了。” “谁让你闯进来?”妖后直挺挺的起身,柔顺的青丝滑落在身后,美俏脸更是浮现出一抹羞怒,“来了,就占姐姐便宜是吧?” 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猩红色的血,给她增添了一抹妖艳魅惑,纤纤玉手取过一旁的被子,给朱祁镇盖上,道:“夜里凉,别感了风寒。” 说完,她就往外走。朱祁镇感觉很困,可能是失血过多,问:“你去哪?” “当然是去隔壁睡,小贼,你好好睡一觉。”妖后道。 她缓步走了出去,来到院子中,一袭红裙随风而动,秀发飞舞,露出秀美妩媚的脸颊,红唇如血,透着几分妖艳。 “这就是天意吧。”她轻叹一声,“本宫依然能保持美丽。” …… 月底了,还有月票的给几张呗,兄弟们。 (本章完) 267.第267章 于谦:真天子回来了 第267章 于谦:真天子回来了 朱祁镇沉沉的睡了一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深度睡眠了。若不是妖后来叫醒他,他会睡到天亮,错过早朝。 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妖后坐在旁边,正用一束她的秀发划过他的脸。见他醒来,妖后妩媚一笑:“醒了?” 朱祁镇看着她,感觉这女人又变美了,难道是因为这两月没来,错觉? 这会儿的她面容秀美温婉,给人高雅静谧的感觉,透着优雅从容,身着一袭轻盈的抹胸睡裙,那柔滑的布料轻轻贴合着她的肌肤,露在外的脖颈与肩膀,线条流畅而优美,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曼妙的身姿曲线。如瀑的青丝柔顺地垂落,沿着左侧肩膀倾泻而下,为她平添了几分柔情与魅力,整个画面宛如一幅动人心魄的仕女图。 “你昨夜怎么了?”朱祁镇眼中带着担忧,“这山上莫不是有什么邪祟?要不,你还是回宫住吧?” 妖后眼神温柔,嘴角荡漾着淡淡的笑意,一双媚眼之中泛着喜悦:“你终究还是会担心我的。” “那当然。”朱祁镇握着她的手,“这么些年,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啊。” 啪! 妖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瞋目:“谁是狗?你才小狗。” 朱祁镇眉头瞬间蹙起,因为正好拍在他的伤口上,他委屈道:“谁是小狗还不明显么?你看把我咬的。” 妖后秀美的脸闪过心疼,手轻轻抚在他的伤口上,抿了抿红唇:“昨夜我……喝了药,脑子有点不太清晰。” “什么药?”朱祁镇问。 “是当年的国师给我的药方。”妖后美目明媚,“就是保养的嘛,姑娘家家的事,你问这么多?” 朱祁镇一头黑线:“我怀疑那药中是有酒吧?把你给喝醉了。” “咯咯咯~”妖后被逗的枝乱颤,伸手捧着他的脸,“起来了,不然,你就赶不上早朝了。” 朱祁镇也伸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感慨:“我若是有你这么漂亮的妃子,肯定学唐玄宗,从此君王不早朝。” “瞎说什么呢?快点啊。”妖后伸手拉他。 他懒洋洋的倒在她柔软的怀中。 “亲一下,我就起。” “吧唧~” “行了吧?你不趁夜色下去,待会儿天亮,会被侍卫看到的。” “那你回不回宫?” “再过段时间吧,天冷了就回。” 朱祁镇下了行宫,在路上,他突然反应过来,妖后说的国师,莫不是妖僧姚广孝?就是他给妖后那道家养生术的,还给了什么古怪的药方? …… 法海禅寺,古木参天,静谧庄严,仿佛隔绝尘世喧嚣,唯余梵音阵阵,回荡在云霄之间,洗涤心灵的每一寸角落。 一辆装饰古朴的马车缓缓停在寺前,尘埃轻扬而又迅速落定,似是不愿打扰这份宁静。车门轻启,妖后缓缓步出,身着一袭深邃紫色长裙,华贵而不失庄重,像是从远古画卷中走出的仙子,每一步都踏着风雅与威仪。她手持一柄精致扇柄,领着贴身侍女双喜,步入了禅寺那扇历经沧桑的大门。 寺内,主持身披袈裟,面容慈祥,率领数名僧人早已恭候多时,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欢迎。妖后轻轻摆手,示意无需过多的礼数:“不必惊动百姓,一切如常即可。本宫此行,依旧是为前线的英勇将士们烧香祈福,愿佛光普照,护佑他们平安归来。” “是,娘娘,一切均已妥善安排。”主持低头合十,语气中满是恭敬与虔诚。 随着妖后步入寺内,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陆离地洒下,为这古刹添上几分温暖与神圣。寺中,僧人们低沉而悠长的诵经声此起彼伏,如同天籁之音,让人心神宁静,忘却尘世烦恼。空气中,除了那淡淡的檀香,还交织着烧纸后特有的香气,它不仅仅是烟火的气息,更像是一种对过往的缅怀与对未来的祈福,缓缓升腾,与梵音一同,飘向那无边的天际。 妖后驻足,疑惑的问:“有人在做法事?” “是夏国公。”主持回答,“他不久前南征归来,为战死的将士做的法事。” 妖后缓缓点头:“待法事结束,让他来后院禅院见本宫。” “是。”主持颔首。 妖后轻叹一声,对身后的双喜道:“你自己去转转,本宫要亲自念诵经文。” 双喜欠身一拜,退了出去。 午时。 妖后已经拜完,在后院的禅房歇息。双喜也回来了,站在窗户边望了一眼院子中扫地的僧人,而后来到妖后身边,微微点头:“消息都传出去了,信也拿回来了。” “你收着,回去再看。”妖后低声道。 双喜颔首,提着茶壶走到门口,喊一声:“小师傅,帮我添点水来。” 很快,就有小和尚过来,取走了她手上的茶壶。没多久,小和尚就提着茶壶回来了,里面装满了水,道:“是从泉水里打来的,新鲜。” “谢谢小师傅,寺庙中的泉水,最合适煮茶了。”双喜明媚一笑。 她回到房间,慢悠悠的煮茶。没一会儿,于谦一个人急匆匆的进来了,在门口躬身一拜:“臣不知道娘娘驾临,请恕罪。” “是本宫让主持等你做完法事再叫你的。”妖后微微一笑,“夏国公,进来说话。” 于谦低头,进了禅房,又是一拜。妖后挥挥手:“坐下说吧,双喜,给国公奉茶。” 双喜端着茶,放到于谦面前的桌子上。妖后轻叹一声:“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于谦你都封国公了。” “臣也没有什么功劳,都是陛下厚爱。”于谦道。 “先帝爷在时,一直压着你,说不能让于谦做大官,会害死他的。”妖后淡淡一笑,“先帝爷错了,你于谦能做大官,这不就封国公了么。” 于谦面色微变,道:“先帝爷对臣有知遇之恩,也是最了解臣的。” “你还记得就好啊。”妖后沉声道。 “臣当然谨记先帝之恩。”于谦肯定道。 妖后嘴角闪过笑意,又轻叹了一声:“最近本宫住在山上行宫,清净了不少,总是想起一些往事。当年先帝和你,一起击退马哈木,风云激荡的岁月啊。” 于谦也回想起了那些往事,心中颇为感慨。 半个时辰后,妖后领着双喜走了,还是回山上行宫。于谦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深深皱眉:“是他回来了?太后开始铺路了。” ……乾清宫。 朱祁镇批了一上午的折子,用了午膳,就在偏殿歇息。夕瑶端着茶进来,微微欠身:“陛下,喝茶,这是奴婢新的尝试。” 她那俏丽的脸,有些小得意。奉茶宫女做久了,她也不是那么怕皇帝了,这个皇帝还喜欢时不时逗她。 “你拿朕当小白鼠了?”朱祁镇没好气。 夕瑶一脸懵:“陛下,什么是小白鼠?陛下你是龙啊。” 朱祁镇扶额,接过茶杯,喝一口,咂巴了下嘴:“还不错,你下次可以大胆点,做各种口味的果茶。” “是。”夕瑶得到夸赞,心情大好。 因为她得到皇帝的偏爱,乾清宫的其他太监和宫女都很巴结他,就是太监总管曹吉祥对她也颇为客气,她在宫中的日子就舒坦多了。 “过来,给朕揉揉。”朱祁镇拍了拍自己旁边的软席,扭了扭脖子,“哎,前世坐办公室,脖子疼,这一世当皇帝,还是继续办公。” 夕瑶没听懂,乖巧的来到他身边坐下。朱祁镇往她怀里一躺,闭上眼睛:“捏捏脖子,还有眼睛周边,一上午就一百多份折子,累死朕了。” “陛下,你可别乱蹭。”夕瑶面色微红。 她伸出纤纤玉手,开始给他揉捏。朱祁镇很享受的样子,因为夕瑶按的的确挺好,他还特意问她是不是学过。 原来,夕瑶小时候跟一个郎中学过推拿,那时候她主要是想帮她那久病的娘亲推拿,她不是随便揉捏的,都按在具体的穴位上。 “你这么厉害,你那师傅应该更厉害,请来做御医吧。”朱祁镇道。 “我师傅才看不上御医。”夕瑶傲娇道,“师傅是神医,要走遍天下,寻找一个传人。” 朱祁镇一个白眼:“肯定是个神棍。” 夕瑶气呼呼的,手中加了点力道。 她心中暗想,我师傅是前代国师姚广孝的传人,怎么会是神棍? …… 朱祁镇在夕瑶怀中睡着了,这是第二个能让他快速入睡的女人。夕瑶看他居然打起了呼噜,挥舞着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当然不敢真的揍。 不仅不敢揍,她还不敢动,把皇帝吵醒了,皇帝有起床气,把自己咔擦了,咋办? 曹吉祥拿着一个软枕头过来,嘴角含着笑,低声道:“夕瑶姑娘,你拿着垫在后背,不然,你会腰疼。” “我能不能把他放在席子上睡?”夕瑶可怜巴巴道。 “反正我是不敢。”曹吉祥摊手。 夕瑶接过软枕,垫着腰,咬着银牙:“我怎么这么倒霉。” 曹吉祥忍着笑,心想乾清宫有这么个活宝,也挺有趣,自从她来了,乾清宫都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 夕瑶没注意曹吉祥的表情,低头看着熟睡了的朱祁镇,眨眨眼,抿了抿唇,心中暗道:“陛下长的还挺俊,可惜啊,你是陛下,要不本姑娘就收了你。” 这时,朱祁镇转了个身,吓得她连忙坐直了。哪知道,朱祁镇侧身向里,时不时蹭着她的身前,她脸红了,咬着银牙:“气死我也,本姑娘还没嫁人呢。” 朱祁镇没睡多久,因为下午还有很多活要干。当他醒来,睁眼就看到夕瑶气呼呼的脸,他眨眨眼:“咋了?谁惹你了?” “陛下,能起来了么?奴婢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夕瑶道。 朱祁镇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十分惬意:“睡的真香,走了,朕去做牛马了,朕准许你在朕的龙榻上歇着。” 他站起来,出门而去。 夕瑶朝着他的背影,挥舞小拳头,心中在骂:“你个昏君!本姑娘迟早有天揍你。” 她拍了拍自己的腿,哪敢真在皇帝的榻上歇着?她双脚落地,还没用力,口中哎哟一声:“麻了麻了,真麻了……” 朱祁镇已经来到乾清宫正殿,洗了把脸,开始批折子。这时,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进来,急急参拜后道:“陛下,今天太后去法海禅寺烧香了。” “终于下山了,也没回宫。”朱祁镇皱眉。 石彪则是继续禀报:“凑巧的是,今天夏国公在禅寺为南征阵亡的将士做法事,太后还召见了他,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 “恩?”朱祁镇微惊。 “具体聊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石彪低头,“毕竟是太后,我们的人没有允许,也不敢故意去听,免得被发现。有可能是巧合吧,夏国公之前也会给阵亡将士做法事,都在法海禅寺。” 朱祁镇缓缓点头,他对于谦还是相信的。 “对了,那件事查的如何了?”朱祁镇问。 石彪一下子就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事,道:“丁秀主要就查那件事,各个码头都有我们的人,丁秀带回来的人,也散在了京城各处,还跟朝小天那边也招呼过,要他注意从西洋回来的人。暂时还没有消息,陛下放心,除非他藏在某处永远不出来,否则,我们定然会有发现。” “捉拿伪帝,是你们锦衣卫最近最重要的事。”朱祁镇索性挑明。 “遵旨。”石彪颔首。 朱祁镇挥挥手,石彪退了下去。 他心中其实倒是盼着正统皇帝能来,那样的话,一次解决,以后就不会有真假皇帝的问题了。 “伪帝回京,要想取代我,唯有通过妖后。”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妖后啊,最后看我们谁利用了谁哟。” 随之,他眼眸垂落,叹息了一声,继续批折子。夕瑶端着茶杯,一瘸一拐的上来,带着一股倔强的小表情。 “你这……不必如此吧?”朱祁镇一笑。 “陛下,你也不必如此啊。”夕瑶道,“把折子给大臣批,不就得了?” 朱祁镇一笑置之。 皇帝要想牢牢控制朝野,批折子就是其中一环。 (本章完) 268.第268章 第268章 夜色正浓,长春宫。 一番折腾之后,朱祁镇和贤妃相拥而睡。 依偎在朱祁镇胸膛的贤妃,抬起她那张晕染着绯红的绝美面容,双眸似秋水盈盈,柔情万千地凝视着他。一缕青丝不经意间滑落肩头,更衬托出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细腻修长的颈脖,晶莹如玉。她的手指轻柔地在他的胸口划着圈,每一分触碰都似在弹奏着无声的恋曲。 “陛下,告诉你一件大喜事。”她美目眨动。 “你怀上了?”朱祁镇低头。 贤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娇俏的笑靥,更加依恋地缩进他的怀抱,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愈发甜腻诱人:“陛下不让臣妾这么快怀上啊,臣妾倒是想。不是臣妾怀上了,是幽兰。” 朱祁镇微惊,轻轻拍了拍贤妃,道:“朕最近忙,你替朕去看看她。” “臣妾已经去过了,替陛下你赏赐了。”贤妃道。 朱祁镇很满意的点头。 有个贤内助,很是不错,后宫的事,他自己就不用多操心了。他前世看电视剧,有个场面记得很清楚。 晚年的汉武帝,看到一个孩子,他疑惑的问:“你是朕的儿子,还是朕的孙子啊?” 皇帝搞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儿子和孙子了,后宫嫔妃太多,也顾不过来嘛。朱祁镇有第一个孩子时,很激动。 现在,他没有那么激动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妃子怀上,他也要像太祖皇帝那样,有几十个儿子。 特么,总有一个出息的吧? “呃,儿子多了,出逆子概率也大。”朱祁镇扶额暗想。 贤妃靠紧了他,柔柔的问:“皇后跟臣妾暗示过,周妃去找过她,是立太子的事。陛下,随着皇子增多,这事你要有个准备。” “嗯,你说的对。”朱祁镇点头,“到时候肯定又会有臣子站出来提议立太子了,朕得想办法先把你立为皇后。” 贤妃眼中闪过欢喜,贴的更紧了。 …… 日头高悬,蒸烤着大地。 巡城卫此刻也难耐酷暑,纷纷寻得了街道旁稀疏树荫的庇护,或坐或倚,以求得一丝难得的凉爽。 小贩们的摊位早已空空如也,他们或是肩挑手扛着自己的家当,或是推着载满货物的小车,匆匆寻觅着阴凉之地躲避这难耐的正午阳光。街巷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刻都随着烈日的炙烤而归于沉寂,只留下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显得格外响亮。 茶楼,酒楼却是格外热闹。 朝小天来到太白酒楼,到了二楼雅间,推门而进。朝着里面两个人热情的招呼:“石大哥,哟,丁老哥,你可回来了啊。” 已经在房间中的,是石彪和丁秀,锦衣卫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丁秀上下打量朝小天,笑道:“几年不见,你小子都成京城一方枭雄了。” “屁的枭雄,还不是你们两位大哥照顾。”朝小天豪气道,“今天这顿,我做东,好好喝个痛快。” 石彪大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当你为丁秀接风洗尘了。” 他招呼店小二,点了一桌子酒菜,而后拍了拍小二肩膀,道:“我们兄弟喝酒,没有叫你,就别来打扰。” “是。”小二很懂事的出去了。 三人开始对饮,三杯酒下肚后,开始说起近来的状况。石彪则是直接问:“上次跟你提过的,最近从西洋,南洋回来的人,你都留意了,若是有新面孔,禀报给我们。” “明白。”朝小天点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丁秀满意的点头,岔开话题问:“听说你小子娶媳妇了?谁家姑娘?” “你知道的,齐家。”朝小天道。 丁秀微微一惊,问:“齐枫的闺女?” “是啊。”朝小天面色得意,“丁老哥,我都成家了,你也该找个媳妇了。我跟你说,有媳妇就是好,晚上回家,有口热乎的吃。” 丁秀横一眼:“瞧把你小子得意的。” “来来,喝酒。”朝小天豪气举杯,颇有几分枭雄气魄。 …… 城西,某个宅院。 狼面具进到密室,已经是一头大汗,口中埋怨:“偏要找最热的时候,是吧?” “狼老哥,你回来了啊。”兔面具迎上,他也是一头大汗,“我也不想这时候出门啊,鹿老哥下令,我能不来吗?” 他目光扫过,见鹿面具,牛面具和虎面具都到了。鹿面具挥挥手:“人到齐了,我们抓紧点,待会锦衣卫和巡城卫又要巡街了。” “什么事啊。”兔面具摊手,“老哥,你快点,我还要回去应付宁王呢。” 鹿面具指了指他,道:“那就从你的任务开始,宁王,还有那个黔国公,如何了?他们会不会支持我们。” “黔国公肯定支持,还特么很激进,急着加入,说要搞兵变。”兔面具摊手,“宁王就狡猾多了,云里雾里的,不拒绝不答应……” 他们议事,不到半个时辰就散了,格外的小心。 狼面具落在最后,与鹿面具并肩而走,低声问:“是不是他已经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鹿面具问。 “哼,老鹿,跟我装是吧?”狼面具轻笑,“我不急,反正迟早会需要见我。” 鹿面具冷哼:“那你试探老夫?先按计划行事,对谁都好,别瞎打听。” 说完,他大步就要走。但是,鹿面具拦住了他,问:“如果真的成功,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现在的伪帝?” “这个问题你就不该问。”鹿面具道,“这种事,难道还会留活口?” 狼面具吐出一口气:“没有他,可没有今日的大明。” 鹿面具不耐烦的挥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别幼稚了,这种事,只有你死我活,换谁都一样。” 狼面具无奈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 后宫,一处雅致的院子。 布尔玛立在窗前, 她着一袭华美宫装长裙,勒出她曼妙多姿的身形轮廓,每一弧度都恰到好处,彰显着无尽的韵味。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映衬着她胜雪的肌肤,阳光下,更添几分晶莹剔透,周身似有轻烟袅袅,氤氲流转。 朱祁镇进来,径直走到她身后,环抱着她的腰肢,她微微一颤,也不躲闪了。 “嫂嫂,几天没来看你,清瘦了。”朱祁镇温柔道,“听宫女说,你吃的很少,这可不行啊。” 他语气满含关心。 布尔玛肯定是半个字都不信的,尤其是听到他叫嫂嫂,更是不自在。 可又能怎么办? 一个从关西被俘过来的弱女子,如何反抗? “嫂嫂,我知道你的担心。”朱祁镇抱的更紧了,嘴巴凑在她的耳边哈着热气。 随着话语轻轻落下,朱祁镇分明感受到怀中的布尔玛身子渐渐地柔和下来,宛如一滩温暖的絮,依偎在他臂弯之中,软绵绵的,让他真切地意识到,此刻的她,再也不见丝毫的抗拒之力。 “放……放开我。”布尔玛轻咬着水润的下唇瓣,小声的反抗。 只是反抗的力道很轻微,近乎没有。 朱祁镇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用力了几分,随后低下脑袋,一嘴啃了下去。没多久,布尔玛就主动回应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 朱祁镇和布尔玛相拥躺在被窝里,他捧着布尔玛的脸,柔情道:“嫂嫂,以后有我,别担心。” 布尔玛比起先前更加美艳了几分,肌肤都仿佛红润了起来,为她平添了几分柔情与媚态。往昔的冷艳之中,此刻融入了丝丝柔情,而那份倔强不屈的气质,在这柔媚的映衬下,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激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使她看起来更加动人心魄。 “嫂嫂,朕肯定比伪帝好啊。”朱祁镇道,双手搂着她的腰肢。 布尔玛抿着嘴唇,眼眸透着几分柔弱和认命,静静地依偎在朱祁镇的怀抱中,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不发一语。 “别叫嫂嫂了,求求你了,你跟他没有关系。”布尔玛眼中泪浮动,“他都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 正统皇帝可能没死。 他还会潜入京城,来救你呢。 朱祁镇在心中吐槽,手掌微微捏了捏,道:“对不起,嫂嫂,你太美了。” 被窝里,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 布尔玛俏脸微红,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朱祁镇作怪的手掌,轻咬着嘴唇:“你……别乱动了……嗯……” …… 朱祁镇心满意足的从院子里出来,回到了乾清宫。立志要做一代明君,怎么能被女人绊住呢?进门的时候,差点被夕瑶绊倒。 “陛下,商老来了。”夕瑶禀报,“曹总管也不在,奴婢把商老带到偏殿先歇着,毕竟,他年纪大了。” 朱祁镇一笑:“你做的对,还挺机灵。” 他来到偏殿,看到正在打盹的商辂,上前大喊一声:“商老头!” 吓得商辂直接崩了起来,见到是皇帝,十分无奈的一拜:“陛下,你怎么还吓老臣呢?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老臣被吓死了,那就是千古奇闻了。以后史书记载,正统帝活活吓死了商辂,陛下,这有损你的圣名啊。” 朱祁镇:“!!!” 知道你老硬朗的很,在顺天大学做校长,起的比学生还早,天天在广场上练拳。 “这大中午的,热的要命,你来找朕,有事?”朱祁镇问。 商辂揉了揉眼,看着他,又揉了揉眼:“也没事,就是溜达着来皇宫,想念陛下了,就来看看。”朱祁镇一头黑线:“你个糟老头子想着我干什么?你要闲的很,就去飞燕楼,和年轻姑娘们喝喝酒唱唱曲,保证你心态也年轻。” 商辂连连摇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那种地方,臣是不会去的。” “我信你个鬼!”朱祁镇无语,“王直可跟我说过,你年轻的时候常去,还和一个魁有过那么一段情。” “那是年轻时候啊。”商辂摊手,“我现在去能干嘛?等着硬?” 朱祁镇:“!!!” 老头你别瞎开车啊,旁边还有宫女呢。 “说吧,找朕到底有什么事?大学缺钱了?”朱祁镇问。 “不缺。”商辂看着他道,“老臣不用上早朝,见陛下的机会少,就是来看看陛下,得了,老臣走了。” 朱祁镇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皱眉:“老头有点不对劲啊。” 站在他身后的夕瑶道:“嗯,肯定有事。” 朱祁镇扶额:“你什么时候学会捧哏了?” “陛下,你很多时候说话,奴婢根本听不懂。”夕瑶扑闪着大眼睛。 朱祁镇才不在意她听不听的懂,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今天没有折子了,夕瑶,朕带你出宫去溜达溜达。” “真的?”夕瑶雀跃的问。 她自从进宫成了宫女,就再也没出去过。之前,宫女选拔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在京城逛逛,一直心心念要出去逛的。 …… 几朵云飘了过来,遮住了太阳,也起风了,终于凉快了不少。朱祁镇走在街道上,跟身边的夕瑶交代:“在外,叫我公子,听到没?” “是,公子。”夕瑶好奇的左右看。 她是第一次在京城逛,对一切都很好奇,什么都想买。朱祁镇只是选择性的给她买了几样,还教训:“要省着钱,你买回去,在宫里也没啥用。” “呵呵。”夕瑶撇撇嘴,“陛下富有四海,还这么抠门。” 跟着朱祁镇久了,她胆子也大了许多。她看到街边有耍杂技的,就要挤进去,被朱祁镇拎着她的马尾,拽了出来。 “前边有个小酒馆,我们去吃点东西。”朱祁镇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跑。 夕瑶一脸的无奈,被牵进了小酒馆。朱祁镇这才松开她,要了一桌子点心,他自己要了一壶酒,小口喝着。 “能给我喝点吗?”夕瑶眨巴着眼睛。 “不能。”朱祁镇挥手,“吃你的点心。” 他今天出来,就是想独饮的,现在有些后悔带着夕瑶了,这姑娘,对什么都好奇。夕瑶小口吃着,又高兴了,抬起美眸:“公子,这糕点比宫里的还好吃,我能再买些带回去,给姐妹们吃吗?” “姐妹?谁?”朱祁镇问。 “乾清宫的姐妹啊,跟我一起奉茶的。”夕瑶掰了掰手指,“还有璟雯娘娘。” 朱祁镇点了点头:“你倒是好心,我告诉你啊,你得提防着点。在宫里,哪会那么容易有姐妹情呢。” “不是谁都像陛……公子你这样冷酷无情的。”夕瑶道。 朱祁镇喉咙一口老血,差点被酒呛着。夕瑶继续大口吃着,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到她面前,惊呼:“夕瑶?真的是你?” 夕瑶抬头看向老者,连忙咽下口中的糕点,大惊:“师傅,真的是你?师傅啊,这么多年没有你消息,我以为你死了啊。” 老者:“!!!” 朱祁镇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夕瑶看向他,眼神在请示,意思是能不能让老者坐下来一起吃。 “哦,这就是你常提起的师傅啊。”朱祁镇一笑。 夕瑶顺着介绍:“师傅,这是……朱公子,是我……我的……” “未来夫君。”朱祁镇接话。 那老者明显一愣,而后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眼中闪过惊诧,而后抱拳一笑:“朱公子?夕瑶她怎么会和你在这京城?” 夕瑶一个巨白眼,双眼滴溜溜的一转:“师傅啊,爹娘把我送来的,出来见见世面。朱公子是……是我家世交。” “敢问师傅尊姓大名。”朱祁镇问。 “姚三孝。”老者道,他被夕瑶拉着坐下。 三人边吃边聊,朱祁镇总感觉姚三孝在时不时打量自己。吃完后,朱祁镇带着夕瑶与他告辞。姚三孝说他住在法海禅寺,会在京城待一段时间。 …… 黄昏,夕阳落在山顶的行宫,清风徐徐,透着几分凉爽。 妖后端庄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嘴角处噙着一抹绝美的微笑,秀发随风微微飞舞。不远处,双喜正在给她作画,今天妖后突然来了兴致,说要留下一幅自己的画。 双喜就擅长画,她画的很认真。以至于朱祁镇出现在她身后,她都没发现。 “有形,但是没有画下她的神韵。”朱祁镇开口。 双喜吓一跳,朱祁镇从她手中接过笔,朝着树下的妖后挑眉:“我来给你画。” 轻挑的眉宇淡描似远山之痕,凤眼含情,明眸善睐,身姿袅袅,曲线婉转间尽显风韵,尤以其流露的那份雍容华贵之气,令人窒息。 前世的朱祁镇,是学过画的,还想一画画作为特长去考大学,后来,就荒废了,但是基本功还是在的。他很快就完成了画作,招手让妖后过来。 妖后看到自己的画像,美眸温微微眨动,明显惊诧:“没想到你还会丹青之术。” “娘娘,陛下比我画的好,深得娘娘神韵。”一旁双喜也赞叹。 朱祁镇很得意:“那当然,谁有我了解她呢?” 妖后看着画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失神,双手捂着身前,美眸柔情:“我在心中,也是这般美么?” “不不不,这幅画虽美,可还是不及你,你的美是任何人都画不出来的,你在我心中,就是仙女。”朱祁镇边说边把她拉进怀中,情话张口就来。 妖后瞬间双颊粉红,美眸含着雾,含羞道:“也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就知道哄我。” “什么时候回宫啊。”朱祁镇岔开话题。 “在这都有些习惯了。”妖后美眸微微眨动,“入秋后,一起去高梁河畔的小院住段时间,好不好?” 朱祁镇摇头:“不去,你又不做我新娘。” 妖后瞋一眼,羞涩的低头:“这回去,就做你新娘。你是朱无视,我是孙若微。” 朱祁镇一脸我不信的样子。 妖后气得推开了他,叫上双喜,气呼呼回房间了。 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朱祁镇并不去追她,而是坐在院子里赏月。脑海里却想着正统皇帝的事,他就是想从妖后的反应来判断,正统皇帝会不会已经藏在京城了? 如果是,妖后知道,应该有所反应才对。 他思考了许久,直到房间里传来妖后的声音:“还要我来请你回房吗?” “来了。”朱祁镇起身。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房间,看到帷幔之中的凤榻上,躺着一个人,曲线玲珑。他迅速的把自己剥干净,钻了进去。 果然是双喜,他猜到了。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拥着双喜,长长舒口气。 “双喜,你越来越漂亮了。”他看着双喜那张绝美精致的脸颊道。 双喜美目有些迷离,俏脸泛着一抹未曾散尽的红晕,现在还无力,现在只想懒洋洋的靠在他怀中。 “陛下,娘娘其实很想你。”双喜声音轻柔。 …… 等双喜睡着后,朱祁镇才起身出来,他要回宫。 来到院子里,看到妖后竟然站在树下,她身着一袭轻盈透薄的长裙,曼妙身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宛如梦境中的仙子。她那精致小巧的脚丫轻轻点触着地面,趾尖晶莹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发髻间巧妙插着一支通体透亮的玉簪,更映衬得她肌肤胜雪,白皙无瑕。一双仿若初绽杏的眼眸,柔情似水,满满地凝视着他,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愫与细腻的心思。随后,她轻轻启唇,吐出一声缠绵悱恻的叹息: “越来越快了哟。” 朱祁镇一头黑线:“你个妖精,每次都推双喜做挡箭牌。” “说了,秋凉了,就去小院。”妖后美眸挑了挑。 朱祁镇走过去,把她揽进怀中,点了点头:“好吧,虽然我不怎么抱希望。” 妖后仰起布满红晕的美艳脸颊,美目含泪,深情的看着他。朱祁镇愣了愣:“怎么还哭了呢?” “有你真好。”妖后道。 “你少来啊。”朱祁镇温柔的抱着她,“你还不知道我的最好,等成为我娘子,你就知道了。” 霎时之间,她俏丽的脸庞染上了绯红,娇艳欲滴。她的眼眸变得水盈盈的,闪烁着羞赧,像是能滴出水来。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细若蚊蚋,轻柔得几乎让人难以捕捉。 “是么?本宫等着。” (本章完) 269.第269章 陛下回来了,诛杀伪帝,拥陛下登基 第269章 陛下回来了,诛杀伪帝,拥陛下登基 早朝,奉天殿。 朱祁镇召见了奥斯曼帝国的使团。当世最强大的两大帝国,终于结盟了。朱祁镇心中十分期待两大帝国结盟后,带来的巨大空间。 朝会之后,朱祁镇在乾清宫单独召见了奥斯曼帝国使团的雷斯。他要详细聊下如今的奥斯曼帝国,还有他们的皇帝。 朱祁镇前世对世界历史并不了解,当他知道如今的奥斯曼皇帝是那个法提赫时,他脑海中有些印象。 托普卡珀宫就是他下令建造的,他的曾孙苏莱曼大帝就是在他的基础上,建立了地跨三洲的庞大帝国。 雷斯说起他们的皇帝,十分自豪,因为他们的皇帝才二十多岁,比朱祁镇这个大明皇帝还要年轻。朱祁镇嘴角含笑,他记忆中这个法提赫好像是英年早逝,没活多少年。 “陛下,这次一路来大明,外臣也见识到了大明的强大。”雷斯拜道,“尤其是这京城,甚至超越我们的伊斯坦布尔。” 朱祁镇心中暗笑,看来这几年扩建京城,还是有用的,起码能震慑这些外洋的使臣。他还要工部继续扩建京城。 京城,要成为未来的世界之都。 “朕会给你们的陛下去一封亲笔信。”朱祁镇笑道,“朕知道他的野心,让他放心西进,朕会帮他扫清帖木儿,白羊王朝和黑羊王朝。” 白羊王朝和黑羊王朝,夹在奥斯曼和帖木儿之间,位于波斯那一带。如今的白羊王朝也是奥斯曼帝国的威胁。 “谢陛下。”雷斯一拜。 朱祁镇显得很亲和,邀请雷斯用膳,他需要了解的更多。雷斯对大明的年轻皇帝也很好奇,在他看来,大明皇帝与奥斯曼皇帝都很年轻,有着一样的勃勃野心。 …… 雷斯下去后,泾国公陈懋和夏国公于谦一起上殿来了。他们是来禀报京城新一轮换防的事,军中还有些人事变动。 朱祁镇一边看着折子一边道:“大部分将领都去前线了,也真是考验你们啊。咦,禁军统领换成了武安侯?” “是啊,之前的郭统领年事已高。”泾国公陈懋禀报,“三年前就开始请辞了。” 朱祁镇知道,之前的禁军统领是郭宗,也是勋贵之后,是巩昌侯郭兴的孙子,郭兴是武定侯郭英的三弟。 “老将军也是该回去含饴弄孙了。”朱祁镇一笑,“就按你们所奏。” 京城换防的事搞定,他开始问前线的事,一边批一边问:“粮草还供应的上么?如果大军再继续向西,战线就太长了,不用从大明内调粮吧?” 于谦点头禀报:“是,需要再察合台境内屯粮,还有就是就地建一个……小兵工厂,供应神机营。” “老于你回来了,泾国公就轻松些了,你们两个合计着,一起运筹帷幄,朕就轻松了啊。”朱祁镇朗声大笑。 泾国公陈懋拜道:“臣年事已高,军务的担子还是交给夏国公。” 于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年纪也不小了。” “你们商量着办,行吧?”朱祁镇挥手。 他知道陈懋想请辞,但他现在是不会允许的,帝国的盘子越来越大,五军都督府也需要他们两个人相互制衡。 “最近东南没有折子来吗?”朱祁镇问,故意岔开话题,不再这个话题多纠缠。 于谦沉思了一会儿道:“东南现在安稳的很,张伦那厮率领大明无敌舰队在东南海域横行,自从上次教训了西班牙人,现在谁也不敢惹他。” 陈懋笑着附和一句:“他可别去干海盗哟。” “那不会。”朱祁镇笑着摆摆手,“帝国之虎嘛,他还是要脸面的。海盗的事,有专门的人在干。” 于谦心中腹诽,还是陛下你毒啊,让宁荣荣他们干海盗,张伦的朝廷舰队配合,这不就真无敌了么? 君臣三人商议了一番,陈懋和于谦退了出去。两人走在御道上,迎着微风,陈懋感慨一声:“大明有今日,老夫真是欣慰,以前可不敢想。” 于谦也是一叹:“是啊,不但剿灭了倭寇,还让东瀛自顾不暇。更是进军到了西域,开疆拓土啊。太宗皇帝也没做到这种地步。” 陈懋停下了脚步,沉思了一会儿道:“老夫听说还有个什么君山会,针对的就是陛下。老夫要是查到他们是谁,第一个不饶!” “泾国公,太宗皇帝对你们陈家有大恩啊。”于谦低声笑问,“你就一点都不在乎真假皇帝的传说?” 泾国公冷哼一声,摊手:“什么真假皇帝?那伪帝不是被烧死了么?现在就一个皇帝,这会儿坐在乾清宫中批折子。陛下勤政,比肩太祖。” 于谦:“!!!” 卧槽,你是这么想的?听起来,也没毛病啊。 …… 城北,某宅院。 兔面具带着一个人进了院子,那人带着也带着面具,是一块新的面具:象面具。院子里看上去只有几个奴仆在清扫,实则守卫森严。 “他日你发达,可得记着我呀。”兔面具吊儿郎当的语气,“苟富贵,勿相忘。” 他们来到门口,鹿面具挡住了他们,道:“新人跟老夫进去,兔子你可以回去了。” 兔面具虽然好奇,但毫不犹豫的转头走了,口中还嘀咕:“老子求之不得啊,谁愿意参合你们那诛九族的事儿哟。” 象面具跟着鹿面具进了一间密室,当他抬眼看到密室中坐在椅子上那人时,直接跪了下去,揭开面具就拜:“陛下啊,真的是你?” 坐在椅子上的,是正统皇帝,他也是面色激动:“黔国公,没想到朕见到的第一个勋贵竟然是你啊。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亲戚。” 站在一旁的鹿面具,眼中神色古怪。 跪在地上的是黔国公沐斌,已经是声泪俱下:“陛下,这些年,你受苦了。” “都过去了,朕不是回来了么?”正统皇帝苦笑,“虽然只能住在这密室中,都不敢出去看看现在的京城。” 沐斌擦了下眼泪,坚定道:“陛下放心,有我们,一定能帮陛下夺回江山。” “朕等着。”正统皇帝抬手,“爱卿,快起来说话。” 沐斌站了起来,终于平复了些,道:“陛下,你还得继续隐忍,待时机成熟。”“朕在漠北都忍下来了,何况现在?”正统皇帝眉头微皱,“只是朕怕影响你们啊,黔国公从西南都来京了,看来朝中想帮朕的人,应该是太少了。” 沐斌咬牙启齿:“是,那帮王八羔子,只顾自己,都投靠了伪帝。” 正统皇帝:“???” 鹿面具:“???” 正统皇帝是没想到满朝文武大臣记得自己这个朱家真天子的,原来真的很少。鹿面具是对黔国公无语,你丫什么话都说是吧? “不过,陛下放心,我们已经在布局了。”沐斌道。 鹿面具咬了咬牙。 以后,关于君山会的事,还是少告诉黔国公,他只干活就行。这么个大嘴巴子,容易泄密。 …… 晨光初破晓,法海禅寺沉浸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 寺庙依山而建,层林尽染,古木参天。山门巍峨,朱红的大门半掩,门前石阶两旁,白烛摇曳,纸钱轻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哀思。 今天,在这寺中有一场大祭,祭奠前线阵亡的将士。 随着远处传来悠扬而沉重的钟声,宣告着祭奠仪式的即将开始,一队身着甲胄、步伐整齐的禁军缓缓步入寺内。一个巨大的轿子落地,身穿龙袍的朱祁镇从轿子上下来,面容肃穆,这样的场合,他得亲自到场。 寺内,主殿前已经搭起了祭坛,坛上摆放着阵亡将士的灵位,每一面灵牌都代表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祭坛四周,僧众们诵经声此起彼伏,那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经文,抚慰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也为逝去的英魂超度祈福。 朱祁镇在祭坛前停下脚步,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清晰地穿透每一个人的心房: “呜呼!朕闻鼓角之声,惊破云霄;见旌旗之影,黯淡山河。此皆我勇士奋勇当先,以命相搏,护我家国,卫我百姓。然战事无常,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英魂永驻兮天地间。” “朕心悲痛,如刀割之;朕目所及,皆血泪之景。昔日勇士,今成黄土;昔日英豪,今为鬼雄。然其忠勇之精神,如日月之恒,长照我大明江山。” “今朕特来祭奠,以表哀思。愿我勇士之灵,在天安息;愿其家人,得朕之恤,以慰其心。朕亦将铭记此等英勇之士,永载史册,以励后人。 呜呼!勇士安息,英灵永存。朕之江山,因尔等而固;朕之百姓,因尔等而安。愿天地鉴之,神明佑之,我大明永昌!” 念完,他亲自上前,为将士的灵位献上香火,每献一炷香,都深深鞠躬。随后,太监总管曹吉祥当众宣布了一系列抚恤措施,包括为将士家属提供粮食、布匹、银两等生活必需品,以及为有子女的家庭提供教育支持,确保他们的后代能够得到良好的成长环境,以告慰英灵,也让生者有所依靠。 仪式最后,朱祁镇率领全场人员,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平民百姓,共同默哀,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有风声与心中的哀思在回荡。 人群中的沐斌,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陈杂。他知道,伪帝英明,深得人心。不管是朝廷,还是普通百姓,都拥戴伪帝。 “会一手收买人心啊。”他心中冷道。 离他不远处,还有个人,看到祭台上的皇帝,那人面色剧变。 …… 祭奠结束后,朱祁镇来到后院禅房歇息。他特意要了妖后每次来法海禅寺歇息的禅房,站在窗户前,设想妖后每次来这干什么。 妖后信佛,来法海禅寺,倒也正常。不过,朱祁镇总感觉还有别的,但锦衣卫暗卫盯了那么久,也没有发现异常。 “她藏得深啊。”朱祁镇低声自言自语。 这时,他看到窗外院子里一个熟悉的人影经过,喊了声:“姚三孝。” 那人居然是夕瑶的师傅姚三孝,姚三孝听到喊声,转头看来,而后连忙上前一拜:“草民参见陛下,上次不知陛下天颜,还请恕罪。” “刚刚是看到朕了?”朱祁镇抬手。 “草民刚看到陛下在祭祀。”姚三孝笑道,“吓草民一个激灵。” 原来他刚刚就在台下,不过,他虽一介草民,在皇帝面前也并不拘谨。朱祁镇招手一笑:“来,见面就是有缘,陪朕喝茶。” 姚三孝也不扭捏,走进了禅房,在朱祁镇对面坐下。朱祁镇笑问:“夕瑶那推拿的手法,是你教的?” “是。”姚三孝点头,“草民还会煮茶,陛下你待会儿尝尝。” 朱祁镇嘴角含笑,看他在那不紧不慢的煮茶,继续问:“夕瑶吹捧你是个神医呢。” 姚三孝微微含笑,眼神清澈:“那不是吹捧,草民自以为医术一道,不弱太医院的谈院士。比如,草民就能看出陛下你……用道家的话说,神魂有点问题,不过,在修复圆满中。” 朱祁镇暗暗心惊,特么,这厮还真有点门道。 “陛下,喝茶。”姚三孝把茶杯放在朱祁镇面前。 朱祁镇端起来,喝一口,眼睛瞬间闪亮:“不错,口齿留香,夕瑶那点儿煮茶的法子,也是学你的吧。” “那丫头也是有点天赋。”姚三孝道。 朱祁镇放下茶杯问:“你这一身的本事,有点杂啊,师承何门何派?” 姚三孝眼中闪过得意,道:“草民的师傅,陛下应该也知道,他是太宗时期的国师,道衍大师。” 卧槽,姚广孝?是那个妖僧? 朱祁镇心中又惊了下,面色如常:“原来是姚广孝的高徒,那也不对啊,姚广孝是精通儒释道,你从他那学的医道?” “不不不,草民世代行医,医道是跟爹娘学的。”姚三孝道,“可惜啊,草民无子,这一身所学,正在寻找传人。” 朱祁镇嘴角闪过狡黠:“这简单啊,大学就有医科,你去那做先生,定然能寻找道得意弟子。” 姚三孝好奇:“大学?是那个顺天大学吗?” (本章完) 270.第270章 妖后突然的主动,伪帝:最怕突然的关心 第270章 妖后突然的主动,伪帝:最怕突然的关心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顺天大学那古朴而庄严的琉璃瓦上。 朱祁镇与姚三孝踏着青石板路,穿行于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之间。两旁,是高大的槐树,郁郁葱葱,为这大学平添了几分清幽与雅致。偶尔,一阵微风拂过,带来树叶间沙沙的响声,与远处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交织在一起。 “三孝啊,这就是大学。”朱祁镇目光欣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大明的未来需要更多的人才,无论是治国理政,还是救死扶伤,皆需专业知识。朕希望,通过设立这样一所大学,能够让有志青年在此研习学问,将来好为大明所用。” 姚三孝闻言,点头称赞,目光中满是对这位皇帝的敬佩:“陛下高瞻远瞩,实乃大明之福。看这校园之内,学子们或独自沉思,或三两成群讨论,学术之分位,蔚然成风啊!” 他们继续前行,经过一座拱桥,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几尾鱼儿悠闲地游弋,似乎也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岸边,几位身着青衫的学子正围坐一圈,或挥毫泼墨,或吟诗作对,一派文人雅士的风范,让人不禁驻足。 “那边是医学院。”朱祁镇指着不远处的一栋独立建筑说道,“那里不仅有来自各地的医学典籍,更有经验丰富的医师亲自授课,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力求培养出既能悬壶济世,又能研医理、创新方的良医。” 姚三孝放眼望去,只见医学院前,几位学生正小心翼翼地侍弄着草药,那份专注与细致,让人感受到他们对医术的热爱与追求。他不禁感叹道:“陛下,此举必将开创大明医学之新篇章,百姓有福矣!” “你留下来做老师吧。”朱祁镇道。 “草民求之不得。”姚三孝心中激动。 朱祁镇领着他来到了校长商辂的办公室,商辂正和一个年轻人在讨论着什么,看到皇帝进来,连忙上前参拜:“陛下,你咋来了?” “你上次不是说缺医科方面的老师吗?朕给你带来一个。”朱祁镇指了指姚三孝道,“这位是姚三孝,前国师姚广孝的徒弟。” 商辂并不惊讶,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却惊叫:“是姚先生?” “你认识我?”姚三孝看着那年轻人,有点懵。 “不,我听我父亲说过你。”年轻人介绍,“我父亲是李晓山。” 姚三孝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李郎中的儿子啊,你都这么大了。” 年轻人连忙一拜:“晚辈李言闻,拜见姚先生。” 李言闻? 朱祁镇揉了揉眉,他前世看过李时珍传,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这不是李时珍的爹么? “你儿子叫什么?”他急问。 李言闻明显很懵,恭敬的一拜:“陛下,学生……学生还未成亲呢。” 朱祁镇扶额,也是,这时候李时珍是还没出生,还差几十年呢。 “你以后要是有个儿子,就叫李时珍。”朱祁镇大手一挥。 “啊?”李言闻懵了。 朱祁镇一笑,不打扰他们,交代几句就要走,商辂跟在他后面相送。两人走在校园中,迎着阳光,商辂感慨一声:“这大学好啊,会源源不断为大明输送人才。” “这还远远不够。”朱祁镇一笑,“你这个校长,可以好好想想,怎么让地方的教育也能跟着起来,让地方持续为大学输送人才。” 商辂连连点头:“臣最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朱祁镇当然知道地方应该怎么办,可用前世那一套直接来套,肯定是不行的。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缺少太多东西了。 “那你可得快点琢磨,教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朱祁镇摊手,“趁朕还在位,还能做主,可以支持你。朕不在了,保不定以后是什么状况呢。都说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我们这代人能多做点就多做点,谁知道后代是个什么德行?” 商辂猛地一顿,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朱祁镇都被他这一激灵搞懵了,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朕还年轻,还能干几十年呢。” 商辂脸都白了,连连点头:“是是是!” 到了校门口,朱祁镇上了马车,走了。商辂站在门口,呆立了好一会儿,低声自言自语:“是啊,如果陛下不在,现在的一切,还会在吗?大明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并不是换一个人来,就能取代,就能继续的。” …… 城中,街边小摊。 丁秀领着几个锦衣卫兄弟正在吃面,他一直喜欢街边小摊,不怎么下馆子。他一边吃一边看向对面热闹的府邸。 “掌柜的,对面啥情况?搬家?”丁秀问。 “是搬来一户新人家。”掌柜的压低声音,“知道是谁吗?是宁王!还是宁王有钱啊,来京城没多久,就买下这么大的宅子。” 原来是宁王! 丁秀抬眼看去,他知道皇帝是故意把八大藩王留在京师,免得他们像那六大藩王搞事情。可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伪帝被烧死了,陛下还要把这些藩王留在京师? 特么,宁王都买宅子了,这个宁王也是有意思,准备长住京师了?可这也由不得他啊。 “老大,这个宁王与会昌侯来往颇多。”旁边一个属下汇报。 丁秀皱眉:“他们都一起干什么了?” 那属下满脸的羡慕:“吃喝玩乐啊,飞燕楼,太白楼的常客。手下几个弟兄跟着呢,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丁秀点了点头:“若是纯玩,那就别打扰他们。我们现在的目标,是那个齐家,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老大,齐家的女婿可是朝小天。”属下道。 “这才更不正常。”丁秀拧眉,“我怀疑齐家嫁闺女给朝小天,就是有预谋的,他们要利用朝小天的大明贸易公司,只不过是利用他取得财富呢,还是别有目的。” 他心中也知道朝小天是皇帝的徒弟,所以这事只能暗中查,有证据了,再去向皇帝禀报。 “齐家靠着朝小天,买卖越做越大,也有自己的船队了。”属下妒忌的语气,“他们有钱啊,我们一辈子都挣不到。” 啪! 丁秀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道:“你小子要想发财,就离开锦衣卫,老子把你介绍去大明贸易公司。” “不不不,属下还是想跟着老大你啊,那日子,刺激啊。”属下一笑,“我们在陕甘的日子,啧啧,虽然苦,但是爽啊。” 丁秀大口大口吃完,起身:“走吧,干活去。” 他离开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宁王府。 …… 此刻,宁王府。 宁王正在地下的一个巨大广场中,他向身旁的沐斌摊手:“黔国公,这让我想起了太宗皇帝,据说他当初是在王府的地下打造兵器,也有这么大吗?” “那估计比这还大。”沐斌一笑。 宁王负手而立,环视一圈道:“本王买下的这宁王府,离皇宫太近了,会不会不安全?陛下藏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了,咋办?” 原来,他买下这个大宅院,就是要把正统皇帝接过来。城北的那个宅子,君山会感觉不安全,要转移正统皇帝。 “有你宁王,这里会安全。”沐斌道,“起码,那些锦衣卫不敢随意来宁王府吧?再说,这个地下密室,是高人建造,就是锦衣卫进来了,也发现不了。” 宁王感慨一声:“还是君山会强啊,几年前就谋划了?搞了个这样的宅子,等着本王来买。” “这样的君山会,才能拿下伪帝。”沐斌握了握拳头。 宁王轻笑一声:“那本王就继续扮演伪帝的拥护者,时不时还去给他请安,在京城扮演一个纨绔,吃喝玩乐。哈哈哈,这事本王最擅长了。” “王爷,一切小心。”沐斌道。 宁王一笑置之,摆摆手:“走吧,本王要去飞燕楼了,来了个新魁,本王怎么能错过?” …… 乾清宫前。 朱祁镇从外回来,见曹吉祥正和一个禁军在说着什么,见到他过来,两人连忙上前参拜。朱祁镇看着那禁军,皱眉:“你是?” “陛下,臣郑英,新到任的禁军千户。”那人一拜。 朱祁镇嘴角含笑,抬了抬手:“你是武安侯的儿子,是吧?很好,虎父无犬子,好好当差,朕以后放你去边疆立功。” “谢陛下。”郑英大喜。 朱祁镇挥挥手,大步进了乾清宫。曹吉祥跟在他身后,低声道:“陛下,禁军那边,武安侯换了一批人,奴婢好多都不认识了。” “那你就去认识下呗。”朱祁镇一笑。 他明白曹吉祥的意思,来了许多新人,是不是要注意一下。他沉思了一会儿,道:“去把石彪叫来。” 曹吉祥退了下去,没多久,锦衣卫石彪进来了,一拜:“参见陛下。” “石彪啊,朕的近卫都是由你锦衣卫负责吧?”朱祁镇问。 “当然!”石彪点头,“禁军也只能在外围。”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朕的安危,可交给你了啊。” “陛下,你以你的身手,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石彪一脸佩服,“谁能伤到你?不过,陛下放心,臣也不会掉以轻心,你的近卫都是最忠臣的锦衣卫。” 朱祁镇坐下,喝口茶问:“伪帝还是没什么消息?” “没有!”石彪道,“从西洋回来,万里之遥,他若是不跟随大明的船队,那可有的折腾了。说不定,还在哪飘着呢,可能喂了鱼。” 朱祁镇一笑置之:“还是得继续查,不能放松警惕。” “嗯,丁秀那边盯着呢。”石彪回答。…… 后宫,御园。 初秋时节,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陆离地洒在精心修剪的丛间。 园中各色朵虽不似春日那般争奇斗艳,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菊初绽,以它们那不畏寒霜的姿态,宣告着秋日的来临;几株晚开的牡丹,依然雍容华贵,似乎在尽力挽留夏日的余晖;而那些不知名的小,也星星点点地散布在绿草丛中,默默绽放,为御园增添了几分细腻与雅致。 娘娘们身着华丽的宫装,或缓步徐行,或驻足细赏。有的娘娘手持团扇,轻摇慢摆,既是为了驱散残余的暑气,更添几分娴静之态;有的则手捧鲜,笑容温婉,似是在与儿低语。 御园的湖面平静如镜,偶尔有几片落叶悠然飘落,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远处的亭台楼阁,在秋日的映衬下更显古朴庄重。 贤妃和德妃,正在凉亭下,惬意的赏喝茶。不远处,新封的几个嫔妃正在丛中嬉戏,人和,都很美。 “年轻好啊。”贤妃赞叹一声。 “姐姐,你也年轻着呢。”德妃一笑。 贤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都有皱纹了,用不了几年,就是黄脸婆咯。” 德妃抿了抿红唇:“真羡慕太后,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保养的,还是那么年轻美丽。估计我们老了,她都还没老。” “可不是?”贤妃微微瞋一眼,“你也不向太后打听出她的保养秘方。” 德妃幽怨的瞪眼:“太后不说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正聊着,大着肚子的幽兰过来了,朝着两人欠身。贤妃连忙令宫女扶着她道:“你不方便,就不要拜了。” 待幽兰坐下后,德妃关切的问:“感觉如何?有不适,可问我们哦。” 微风吹过,三人聊着,时不时传出笑声。 幽兰坐了会儿,起身要走,眉头微蹙:“最近周妃姐姐经常来我这儿,妹妹都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贤妃和德妃相视一眼,明白周妃四处走动是为什么。 …… 乾清宫。 朱祁镇批折子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无他,唯手熟尔。他现在甚至可以一心二用,一边批折子一边伸手去捏捏夕瑶,不,去端起夕瑶递过来的茶杯,喝口茶。 “哎呀!”夕瑶无语白眼,“陛下,你捏着我鼻子了。” 朱祁镇回头,一笑:“啊,你这鼻子跟茶杯差不多,还挺滑。” 夕瑶咬了咬银牙,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美眸一愣:“陛下,你这手臂怎么了?怎么伤了?有刺客?我进宫这么久了,终于来刺客了?咯咯咯,刺激了……” 啪!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无语瞪眼:“那是昨日朕在军校与人比试,不小心被剑伤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你还盼着来刺客?” “不是刺客啊?”夕瑶眨巴大眼睛,一脸的失望,“有刺客,本女侠挺身而出,保护陛下你啊。” “就你,女侠?”朱祁镇扶额。 他收起折子,喝完一杯茶,起身往外走。夕瑶跟在后面,谄媚的问:“陛下,你是出宫去吗?带上奴婢呗。” “去见太后。”朱祁镇挥手,“一起?” 夕瑶慌了,连忙一拜:“恭送陛下。” 山顶行宫。 朱祁镇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得意的自言自语:“朕的身手,又精进了,沿途的禁军完全发现了不了朕,速度是70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妖后正站在窗边迎着微风发呆,绝美的面容比起以往少了一份夺目,多了一份憔悴,她眼睁睁看到朱祁镇翻下墙来,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最后还唱起来了。 她嘴角浮现一抹笑,无语的白眼,也不知道那家伙一个人乐个什么劲,她没好气的喊:“再唱就把禁军引来了。” 朱祁镇来到她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微冰凉的手掌,脸垮下:“怎么这么凉?脸也有些发白,你是病了?” 妖后摇了摇头,伸手去撸他的袖子,满脸的担忧:“听说你昨日在军校被刺了一剑?伤的怎么样了?之前就跟你说过,不用亲自去比试了,又受伤了吧?你也不来,害的我担心一夜。” 担心我? 你现在是说演就演吧?演的还挺真,担心我一夜,没睡好,所以精神不好?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碍事,小伤,就是还有点疼。”他心中突出,手却抓住妖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微微一愣,一双美目尽是担忧关心之色:“还疼?没找太医处理?” “小伤,需要太医干啥?” 朱祁镇温柔的看着她,眼中饱含深情:“见你为我担心,我一点儿都不疼了,甚至,我还想再去受伤,让你为我担心呢。” 他目光温柔,手轻轻抚过妖后精致的脸蛋儿,幽幽一叹:“但是,我又不想你为我憔悴啊,这么好看的脸,变丑了怎么办?” 啪! 妖后哭笑不得的打了他一下,瞪眼:“别没正经,我说的,你听到没?” 她语气却很温柔,一双美目有些柔弱的看着他,没有了之前的倔强,主动表露自己的情感。 朱祁镇心中微惊,这娘们是怎么了?跟我拼演技了是吧?他双目深情的看着她,张口便是甜言蜜语:“听到了,以后都听你的,好吧?听媳妇的话,会发财的。” “都胡说些什么呢?”妖后美目越发温柔,情意绵绵的看着他。 朱祁镇轻抚她柔顺清凉的发丝,嗅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看到你这么憔悴,我心疼,以后不会让你再担心了。” 妖后踮起脚尖,主动献上香吻。 良久,唇开,妖后靠在他怀中,面色绯红,低声呢喃:“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去高粱河畔小院住一段,好么?” “嗯。”朱祁镇点头,心想难得你这么主动。 …… 宁王府,地下密室。 鹿面具带着正统皇帝,许彬,袁彬和邬行道进来,已经在那等着的宁王和沐斌立马上前,朝着正统皇帝跪拜:“恭迎陛下。” “平身。”正统皇帝抬手,朝着宁王热情道,“宁王,多亏你了,来你这里,总算宽敞了许多。” 宁王眼中含着热泪:“陛下啊,臣没有能去敦煌,与你并肩作战,还请恕罪。” 正统皇帝拍着他的肩膀,摇头:“宁王,你能在京城接应朕,朕很感激。因为有你们,朕就还有希望。” “陛下,朱家的江山,定然会夺回来。”宁王坚定道。 “好好,拜托诸位了。”正统皇帝环视一圈。 宁王伸手:“陛下,这是王府的地下,很安全。这里还分成了很多区域,陛下你不能出去,在这里就宽敞了些。” “是啊,陛下,在宁王府,也安全许多。”沐斌道,“锦衣卫和巡城卫一般,也不敢进来。” 正统皇帝满意的点头:“朕就在这里老实呆着,等你们接下来的行动。” 众人聊了一会儿,都散了。正统皇帝留下了宁王,问:“宁王,你可见过朕……朕在敦煌的妃子还有孩子?” 宁王面色古怪,想了会儿道:“孩子在后宫里,有专门的嬷嬷和宫女养着。至于陛下你的妃子,她……她也在后宫。” “跟孩子在一块?”正统皇帝追问。 “不是。”宁王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摊手,“在后宫别院,据说那伪帝……时不时去看她。” 正统皇帝听了,如遭雷击,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咬着切齿:“伪帝,朕会把你碎尸万段!” “陛下,息怒啊。”宁王道,“一个女人而已。” 正统皇帝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朕没事!” 宁王继续安慰:“陛下,后宫的那些皇妃肯定都被伪帝糟蹋遍了,到时候你把她们全部打入冷宫即可。” 正统皇帝:“!!!” 你能不能别在说了,朕知道,不需要你来强调。 “陛下,那你歇着。”宁王一拜,“在我这里,你想吃什么,我都去给你弄来。” “多谢宁王。”正统皇帝摆摆手。 宁王从地下室退了出来,回到王府的大殿,端起茶杯喝一口,嘴角挂着冷冷的笑:“若是本王辅助他重新登上帝位,本王应该就不用去就藩了吧?本王……” 想到这里,他面色又暗下来,眼中闪过阴骘:“如果君山会没有成功的希望,那本王就直接把他交给那伪帝。呵呵,陛下啊,别怪本王太狠。” 他正低声自语,脚步声传来,原来是沐斌来了,朝着他道:“宁王殿下,我觉得我还是留在你府中,保护陛下。” “肯定不行啊。”宁王麻了,“你这样会被锦衣卫盯上,那就全完了。” (本章完) 271.第271章 伪帝:朕感觉那个朱祁镇回了 第271章 伪帝:朕感觉那个朱祁镇回了 飞燕楼,京城第一青楼。 夜幕低垂之时,楼外灯笼高挂,暖黄的光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就是夜色中最温柔的召唤,吸引着寻欢作乐之人步入这销金窟内。 一踏入飞燕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巧夺天工的布局:回廊如龙蛇般蜿蜒曲折,每一步都藏着惊喜。廊上雕梁画栋,每一幅画都在诉说着一个风流故事。 楼内,轻纱曼舞,香气袭人,那是一种混合了上等香料与女子体香的独特气息。烛光摇曳下,各式各样的屏风巧妙地隔开了空间,既保持了私密,又不失雅致。每一扇屏风后,或许正上演着香艳的故事。 姑娘们身着华服,或清雅如兰,或妖娆似火,她们或伏于精致的桌案上,提笔轻描黛眉,偶尔抬头,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或漫步于廊下,步履轻盈,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回眸,皆是风情万种。 空气中弥漫着靡靡之音,有丝竹之声有歌姬的低吟浅唱,既有高山流水的清雅,亦不乏世俗的缠绵悱恻,让人忘却尘世的烦恼,只想沉醉在这片刻的温柔乡中。 咣当! 一个青年踢门而出,走到一旁靠窗的位置坐下,面色闪过狰狞。就在刚刚,他与一个人争抢魁失败。 对方来头太大,他实在是抢不过,可心中又惦记着那个魁。他连饮了几口酒,心中冷哼:“宁王,不就是个藩王嘛,还不是像狗一样巴结着伪帝?你死后,都不敢去见祖宗。” 就在他心中骂骂咧咧的时候,一个青年走了过来,热情的笑着:“曹大人息怒,刚刚我不在,进来后听姑娘们说,才知道是曹大人你和宁王殿下争月如姑娘。” “会昌侯?我认输,你就不要来讥讽我了。”青年哼一声。 “误会了不是?”会昌侯摊手,“我刚刚跟宁王说了伱和月如姑娘是两情相悦,宁王听了,主动让出月如姑娘,要成全曹大人呢。” 青年惊喜:“真的?” 会昌侯肯定的点头:“当然啊,曹大人,你义父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宁王说了,上次他进宫,你义父还帮过他。这份情,必须还。” 原来这青年是太监总管曹吉祥的干儿子曹钦,现在是左军都督府的同知,也是朝廷大员。 “这……”曹钦面色犹豫。 “哎呀,曹大人,你还坐着干什么?月如姑娘在闺房等着你呢。”会昌侯笑道。 曹钦立马站了起来,朝着他抱拳:“替我多谢宁王殿下,明日请他喝酒。” 会昌侯微笑着点头:“好说。” 他看着曹钦急匆匆的去了,而后转身回到一个雅间。宁王正在喝茶,抬眼问:“搞定了?” “上钩了。”会昌侯一笑。 “若是能通过曹钦,把曹吉祥拉过来,那就太好了。”宁王道。 会昌侯若有所思,而后摇了摇头:“老鹿说了,也不去接触曹吉祥,那是伪帝的心腹。没有十成的把握,触不得,否则,我们就暴露。” 宁王把手中酒杯一扔,面色如冰:“便宜曹钦了,月如那么美的姑娘,本王还真有些舍不得。” “王爷,你会缺女人吗?”会昌侯轻叹一声,“忍忍吧,等大功告成,你什么没有?” 宁王连声大笑:“来,我们接着喝接着舞。” …… 顺天大学。 商辂上完课出来,一个年轻人跟在他身后,像是在请教问题。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这句话出自论语,哀公问于有若,学生想不出如何破题。”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告哀公。” “先生之言,学生豁然开朗。” 两人一边说,一边到了校舍区商辂住的小院。李灵正在院子里煮茶,朝着商辂招呼:“师傅,茶好了。” 她招呼完商辂,向那青年横一眼:“徐世良,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向先生请教问题。”青年面色微红,似有些紧张。 他叫徐世良,是内阁首辅徐有贞的儿子,醉心儒学。商辂坐下来,喝一杯热茶,看着徐世良道:“如今年轻人,很多都转向了术科,难得你还坚持儒家四书五经,甚至沉迷。” “圣人之学,才是大道。”徐世良铿锵道。 一旁煮茶的李灵呵呵一声:“圣人的书是用来读的,用来办事百无一用。” “你……亵渎圣人。”徐世良瞪眼。 “我还骂圣人呢,你想怎么着?”李灵美目一瞪,徐世良立马就怂了。 商辂看着两人,嘴角含笑:“灵丫头刚刚那句话,倒也是精辟。” 徐世良无奈的表情:“先生,你胡说什么呢?” 商辂微微含笑,朝李灵道:“你该去上课了吧?数科的洋先生可不喜欢人迟到。” 李灵像是才想起来,转身跑进屋里,捧着一摞书急匆匆的走了。徐世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发呆。 “世良。”商辂沉声道,“李灵是高丽长公主,她身不由己的,你就别……念着她了。” 徐世良缓缓低头,哦了一声。 徐徐微风吹过,商辂喝着茶,轻叹一声:“世良,你秉持儒家理念做事做人,可你爹呢?你怎么看你爹?” 徐世良面色剧变。 他爹徐有贞是当朝首辅,可他知道,大学里许多人心里是看不起他爹的。因为他爹在土木堡之变后,是最先说出南迁的那个人,在土木堡之后,又是最先拥护伪帝的那个人。儒家说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爹都犯了。 “世良,如果给你个机会去校正你爹的错误,你会去做吗?”商辂问。 “先……先生,你说什么呢?”徐世良惊恐的站了起来。 …… 入秋后的京城,天空如洗,高远而清澈。 空气中带着几分初凉的秋意,却丝毫未减其繁华之气。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幌子随风轻摆,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只是,街边那一排排大树的树叶开始泛黄,偶尔有几片随风飘落,铺就一条条金黄色的小径;行人的衣衫渐厚,步履间似乎多了几分匆忙。锦衣卫镇抚使丁秀,身着便服,混迹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不起眼。他选择了一家街角的小面馆,这家面馆虽不起眼,但面条筋道,汤头鲜美,是他每次办案前必来之地。丁秀坐在简陋的木凳上,身旁围着几个同样身着便服的锦衣卫,他们或低头默默品尝,或低声交谈。 丁秀吸溜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与淡然。对于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碗面,更是一种习惯,一种在纷扰世事中寻找片刻宁静的方式。陕甘几年的历练,让他更喜欢吃面了,可这京城的面就是少了西北的那股味儿。 “老大,齐家那边,有些情况。”属下边吃边汇报,“他们去西洋的船队,曾经带回来过陌生人……” 丁秀大惊:“什么?之前怎么没查出来?” 那属下擦了下嘴巴的油道:“老大,我还没说完呢,之前有兄弟也查过,齐家也上报过。他们带回来的,是前元时就去了西洋的中原人后代,有的甚至都不会说中原话了,但是他们擅长术科,就带回来交给了顺天大学。” 丁秀拧了拧眉:“陛下曾经下旨,让商队多从西洋带人才回来。头一回有人带回中原人后裔,不管是不是巧合,得查。” “都盯着呢。”那属下点头。 丁秀放下筷子,轻叹:“总有些不安啊,君山会藏的这么深吗?你们继续盯着齐家,我去会一会英国公。” “哪还有什么英国公?”属下道。 “张辅毕竟为大明征战,战功赫赫。”丁秀一笑,“作为晚辈,我得敬他。” …… 洪武军校。 丁秀站在一个院子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院子中,须发皆白的张辅正在练拳,虎虎生威。 “老国公,威风不减当年啊。”丁秀上前一拜,“晚辈丁秀,拜见英国公。” 张辅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撇一眼:“老夫知道你,于门四少嘛,你来找我?锦衣卫是又要关押老夫?” “没没没。”丁秀连连摆手,“单纯的是晚辈个人来看看你。” 张辅又横一眼:“空手来?” 丁秀:“!!!” 他作为锦衣卫镇抚使,一般上门都是去抓人的,从未有给人带礼物的习惯。这下只能尴尬的摊摊手:“呃,晚辈……穷!” 这话把张辅逗笑了,挥手:“坐下吧,有话就直说,老夫待会儿还要去上课。” 丁秀其实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爽快利索,不像那些文官,能云里雾里跟你说半天,其实啥也没说。 “晚辈就直接说了。”丁秀道,“我想知道君山会的情况。” 张辅面色瞬间如冰:“老夫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锦衣卫了,你直接去问石彪。” 丁秀冷冷的盯着他,沉声道:“老国公,实话告诉你,那敦煌的皇帝根本没有死,他有可能已经藏身京城了。哼,若是让他再次登基,那朝野上下将会血流成河,今日大明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张辅先是惊愣,而后讥讽大笑:“你跟老夫说这些?是不是找错人了?你知道老夫是怎么失去国公之位的吗?老夫是最反对伪……陛下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啊,老国公……”丁秀急了。 “不要再说了。”张辅起身而去,“老夫去上课了,你也不要来找老夫。” 丁秀朝着他的背影大喊:“老国公三思啊,为了大明不遭生灵涂炭,也为了你张家满门啊。” 张辅微微一顿,大步而去。 …… 皇宫。 朱祁镇批折子,脖子都酸了。他走出乾清宫,沿着宫中的回廊溜达,不知不觉到了奉天门城楼。立在上面,远望。 “臣郑英,参见陛下。”禁军千户郑英过来一拜。 “今日是你当值啊。”朱祁镇笑道,“你爹最近还好吧?听说他伤了脚?” 郑英恭敬道:“就是崴脚了,养养就好。臣的那爹,就是不承认自己年纪大了,操练禁军的时候,还起了好胜心,与年轻一辈比划,这不,就把脚崴了。” 朱祁镇听了,朗声大笑:“不服老,那才好呢,能够保持斗志。” 郑英一脸的委屈,道:“陛下,你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家不能动,脾气越来越大,动辄就打人。” “你当儿子的,皮糙肉厚,被你爹打几下,怎么了?”朱祁镇道。 “我是没关系。”郑英苦笑,“家里丫鬟仆人,都不敢靠近他了。” 朱祁镇扶额:“脾气这么大?朕给他一道口谕,好好静养,不准胡乱打下人。” 郑英面色大喜:“遵旨!” 朱祁镇与他正聊着,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过来了,先是一拜,而后朝着郑英道:“表弟,巡视去,怎么还跟陛下唠上了?” “对哦,你们还是亲戚。”朱祁镇反应过来。 “也没多亲。”石彪道,“他跟我叔叔亲些。” 那是,亲外甥。 朱祁镇目光扫过二人,道:“得,朕的安危,都交给你们家了。” “陛下,臣去巡视了。”郑英一拜,走了。 石彪来到朱祁镇身边,汇报最近的各方消息。朱祁镇听完,挥手让他下去,自己一个人站在城楼,迎风而立。 奉天门! 他猛然想起,《明史》记载,景泰八年,石亨、徐有贞等人率军潜入皇宫,撞开南宫大门,将朱祁镇迎出。随后,他们兵不血刃地进入奉天门,宣布朱祁镇复辟。 这就是夺门之变。 朱祁镇成功复位,改年号为天顺。他重赏了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政变功臣,并对代宗及其支持者进行了清算。 复辟后,朱祁镇以谋逆罪处死了兵部尚书于谦、吏部尚书王文等人。尽管这些人在土木堡之变后稳定朝纲、抵御外敌方面立下了赫赫战功。 “朕怎么感觉,那个朱祁镇回来了呢?”朱祁镇举目远望,心中冷笑,“他不会是要夺门吧?” (本章完) 272.第272章 妖后的谋划:真天子取代伪帝 第272章 妖后的谋划:真天子取代伪帝 会馆。 一袭淡红色长裙的柔嘉,站在窗户边上发呆,面色黯然。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朱祁镇了,心中止不住的想念,想念他的粗暴。 “小姐,朱公子来了。”侍女的声音传来。 柔嘉刹那转身,看到朱祁镇站在门口,一袭白袍,丰神如玉。她莲步轻移,欠身一拜:“奴家拜见公子,许久未见公子了。” 朱祁镇面色平淡,走了进去,道:“去把宁大家给你的信拿来。” “是,奴家都准备着呢。”柔嘉转身,端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全是信。 她跪坐在他身旁,拿起一封信递给他。 朱祁镇接过来,就开始看,虽然宁荣荣也给他上密奏,可他还是想从多方了解宁荣荣的心态。他看的很投入,一旁的柔嘉伺候着,沉甸甸的身前,时不时去蹭朱祁镇。 朱祁镇知道这女人的意思,一看就是垂涎自己的身体,下贱! 他现在后宫佳丽多的是,对柔嘉是彻底失去了兴趣。为了多生皇子,他近消耗比较大,精力不足,也不想在外面女人身上浪费精力。 “最近,我领略到一个人生道理,就是用有限去换取无限,这个世界妞是无限的,我们的精力却有限,用有限去泡无限,输定了。所以我决定,以后不再去泡无限的妞,但要集中精神,去泡个有钱妞,要发达,一个方法.吃软饭!” 这是前世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朱祁镇现在深有体会,倒不是吃软饭,而是要集中精力,不能见一个女人就喜欢上一个,那样太伤身。 “公子,是嫌弃奴家吗?”柔嘉突然道,满脸的悲伤难过,她刚刚看到了朱祁镇脸上嫌弃的表情。 柔嘉泫然欲泣,声音轻颤,带着几分哭腔。 朱祁镇心中颇为无奈,这样对柔嘉,似乎也忒无情了点,摆摆手:“你应该知道本公子的身份,所以趁早不要多想了,你不会有机会的,我是不想伤伱。” 说完这句,他自己都骂自己渣男,特么,真是拔那啥,就不认人。 “奴家明白了。”柔嘉眼眸微微眨动,梨带雨,柔弱的眼眸之中是浓浓的悲伤,唯唯诺诺的看着他。 “嗯,明白就好。”朱祁镇淡淡道。 可柔嘉还是跪坐在一旁,双手交叠在小腹的位置,一副奴家就是这样的姿态。 朱祁镇心中暗叹一声,继续专心看信。 …… 从信中内容看,宁荣荣已经彻底控制了东瀛的九州。当然,她还是藏在幕后,扶持了九州的岛津氏,大友氏,龙造寺氏三个傀儡大名。 宁荣荣表面上,依旧是个商人,甚至说海盗。东瀛各地的大名,还有幕府将军都会向她购买物资和火器。 细川胜元和山名宗全,都找她订购大量的火器。这件事,朱祁镇是知道的,宁荣荣给他的密奏中有详细的禀报。 宁荣荣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两个人,是因为朱祁镇给她预示过,这两个人会因为扶持的大将军继承人不同,而引起整个东瀛的内乱。 应仁之乱! 东瀛自此后,进入了半个世纪的战国时代。那才是宁荣荣的机会,东瀛内部打成一锅粥,谁也管不了她。 “应仁之乱不会提前吧?”朱祁镇低声嘀咕。 他对东瀛历史的具体时间记不清,但记得应仁之乱是在明朝成化年间。但如今的时间线有些乱了,他感觉跟自己的穿越有关。 蝴蝶效应。 因为他在东瀛安插了宁荣荣,也引得东瀛时间线也乱了。一想到这里,他提笔给宁荣荣写信,让她要做好应对东瀛大乱的准备。 可以给东瀛那些大名的火器,但只能清那些落后火器的库存,最新那些先进的不能给,免得到时候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还有,她也得扩展自己的实力了,虽然东瀛战国,就是几个县的人在那打来打去。可宁荣荣要称霸,手下起码得有个几万大军吧? …… 从会馆出来,朱祁镇来到了大明贸易公司。 他轻车熟路,来到大堂,没看到朝小天,见齐枫和齐姝父女二人正在小声争论着什么。齐姝见到朱祁镇进来,面色微变,连忙上前迎接:“师傅,你可好久没来了。” 齐枫也过来,一笑:“朱老弟啊,自从他们上次大婚后,就没见过你。” “衙门中人,经常来这,也不方便。”朱祁镇摊手,“齐老哥,哪有你潇洒啊,听说你们齐家船队,也畅通西洋了?” “那不止是我们齐家,如今大明的船队数十家,都畅通南洋,西洋。”齐枫感慨,“这还是托陛下之福啊,不但开海,还组建强大水师,海盗都不敢抢我们大明的商船。” 这马屁拍的舒服。 朕差点都以为你们知道朕的身份了。 朱祁镇心中吐槽,嘴角含笑问:“小天呢?” “带队去泉州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回来。”齐姝道。 “啊?”朱祁镇大惊,“之前没听说啊,什么时候去的?” 齐姝一边倒茶一边道:“就是昨天去的,带一个船队过去,说要去泉州跟那边的市舶司好好谈谈。” “市舶司为难他了?”朱祁镇皱眉,“那也不用过去啊,直接跟户部谈不就得了?内阁都行,让那些市舶司官员乖乖听话就行。” 齐姝微微一笑:“师傅,也不能总麻烦你啊,他过去,也是想了解市舶司的具体情况。” 朱祁镇缓缓喝口茶,点头:“去看看也好。那现在大明贸易公司,都是你在打理?” “是呢。”齐姝颔首,“我爹也过来帮帮忙。” “辛苦你们了。”朱祁镇起身,“那我走了,你们忙。” 齐姝微笑着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远去,这才转身来到齐枫面前,面色忧愁:“爹,小天的事瞒不了不多久,锦衣卫也会查的。” 齐枫眼中杀机闪过:“先瞒着,到时候再说。” …… 朱祁镇出来后,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中,丁秀恭敬的站着,朝他一拜:“参见陛下。” “坐下说。”朱祁镇挥手,“丁秀啊,咋还拘谨了呢?之前,我们去河南,不也一辆马车里?” 丁秀坐下,微微低着头,继续道:“陛下,齐家嫁女给朝小天,属下猜测他们另有目的,有可能是盯上了朝小天的大明贸易公司。” “有证据吗?”朱祁镇问。 “暂时没有。”丁秀皱眉,“可臣查过齐枫,这个人极其会伪装,实则心狠手辣。他当年与宁大家斗,可是把自己的两个弟弟都折了进去。” 朱祁镇眸光瞬间阴冷:“若真是另有目的,那小天估计是陷进去了,他对齐姝是真感情。齐姝对他……朕看来,也是真感情。” “陛下,感情到了利益面前,一文不值。”丁秀道。 “嘿,丁秀是,还是这么直接。”朱祁镇轻笑,“不碍事,大明贸易公司谁都拿不走,那是朕的。待小天从泉州回来,朕跟他谈谈。” 丁秀一惊:“朝小天去泉州了?” “是啊,昨天去的。”朱祁镇摊手,“刚刚齐姝跟我说的。” “昨天?哦,难怪我见他急匆匆的去码头。”丁秀缓缓点头,而后跪下一拜,“陛下,伪帝的事还没有线索,如今大明来往西洋,南洋的船队多,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不好排查。” 朱祁镇哼一声:“终究是要冲着朕来的,朕等着便是。” …… 后宫别院。 大着肚子的其其格,正在廊下椅子上躺着。阿伦娜在一旁摆着糕点,拿起一块递给她道:“这是贤妃送来的,味道不错。” “我可不敢乱吃。”其其格皱眉。“放心吧,贤妃不敢害你肚子里的孩子。”阿伦娜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陛下看中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用他来控制草原。” 其其格面色如冰,冷哼:“陛下果然是个雄主,连自己的孩子都要算计。” 阿伦娜微微含笑:“没有他的算计,我们更没希望回草原,有可能早就没命了。世事难料啊,谁能想到,陪你待产的人,会是我呢?那时候在草原,你恨不得杀了我吧?” “只不过是我放过了你而已,好几次,我都能下手的。”其其格冷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阿伦娜轻笑,“就是赌你狠不下心呢,你不像你父汗,而是像你的母亲,是个心善的人。” 其其格坐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她,道:“能不提我母亲吗?” 阿伦娜笑着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她起身道:“外面凉,我扶你进去。” 两人刚回到殿里,就听见脚步声传来,宫女上来禀报:“王女,是德妃娘娘来看你了。” “德妃?”阿伦娜凑近其其格耳边低声道,“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待会儿小心应对。” 其其格点了点头,在一旁软垫上坐下。 很快,德妃领着一群太监和宫女进来了,抬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其其格就要起身相迎,德妃连忙挥手:“王女不便,就不用起来了。” “参见德妃娘娘。”阿伦娜笑着一拜。 德妃淡淡一笑,经过她,直接来到了其其格面前:“我给王女带来些补品,你接下来几个月,可得好好养着。” “谢德妃娘娘。”其其格微微颔首。 …… 山顶行宫。 妖后正在厨房忙碌,身着一袭清雅的青色长裙,腰际以一条细带轻束,巧妙地勾勒出她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与曼妙的曲线。步履轻移之间,洁白的裙裾随风轻轻摇曳,尽显其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双喜,是这样么?” 她闻着锅里散发出来的有些刺鼻的烟味,细而长的眉毛微微皱起,清冷的眸子看向一旁的双喜问,“是要炒多久?” “娘娘,你火太大,已经快烧糊了。”双喜无奈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娘娘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学炒菜。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浪费了一篮子食材了。她柔声劝道:“娘娘,你想吃什么,奴婢给你做就好了啊。” 妖后却是摇了摇头,眉头微蹙:“过段时间,去高粱河畔小院住,我想亲手炒几道菜给他吃。” 双喜瞬间明白了,再次教她炒菜。又半个时辰过去,双喜都已经被烟呛到不行了,靠在门口,看着妖后在那手忙脚乱,欣赏她曼妙的身姿,脸上洋溢着几分笑意:“娘娘,上天真是公平的,给了你仙女的美貌,让你不会炒菜。” “小妮子,还取笑我?”妖后瞪一眼,“我就不信了,还学不会?你一边呆着去,别来打扰我。等我成功了,端给你吃。” 双喜来到院子里,坐在树下的竹椅上,望着厨房里的妖后。尽管妖后在炒菜,可她还是那么美,空灵脱俗又成熟妩媚,看着就很舒心,尤其是这时候,增添许多人间烟火气,眉宇间虽然紧蹙,可多了别样的美。 “这样的日子,真好。”双喜懒洋洋的感慨。 在山顶行宫这段日子,她很开心,就只有她和妖后两人。但是,她知道,这种日子很快就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娘娘,奴婢多想陪着你啊。”她心中暗叹。 厨房里的妖后似乎又失败了,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美目看了过来:“双喜,快来帮我洗菜,我要重新再来。” “好,”双喜高兴的跑了过去。 妖后忙碌一个下午,也没有炒出满意的味道,终于累了,说明天再继续。 …… 夜幕低垂,暴雨忽至,天地间回荡起震耳欲聋的轰鸣,银色的闪电如同利剑,在翻滚的乌云中穿梭往复,将夜空瞬间照亮,璀璨夺目。 未几,雨势愈发滂沱。 “咯吱~”一声轻响,大殿一隅,近窗之处,一扇窗被缓缓推开,任由清凉的夜风携着细雨丝丝缕缕地侵入室内。 妖后悠然立于窗边,手中轻握一盏温热的茶,美眸中流露出几分慵懒与闲适,静静地欣赏着窗外那如烟似雾的雨幕与夜色交织的景致。电闪雷鸣非但未扰了这份宁静,反而为这雨夜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的情愫。 她幽幽一叹,看向殿中正在煮茶的双喜,道:“双喜,你该猜出来我准要做什么了吧?” 双喜眼眸微微眨动,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奴婢知道,娘娘你要杀陛下!” “我有过奢想,就是留着他一命,我与他找个无人的地方,过一生。”妖后眸光满是向往,接着轻叹,“但是,那不可能,这种事,只有你死我活,否则后患无穷。” 双喜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猜测:“娘娘,你是要和他一起死?” “是!”妖后点头,“今天跟你说,是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助。” 嗞啦~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惊的双喜差点丢掉手中的茶杯。 她凝视着那位神色冷峻的妖后,脑海中不禁回响起陛下常挂嘴边的调侃:“你家娘娘那如似玉的面容啊,变化莫测,就跟这天气一般无二,翻云覆雨间,毫无预警,亦无需任何理由。” 心中暗自认同着陛下的戏言,她的目光又转向了窗外肆虐的暴雨。这场雨,确实来得突兀而猛烈,仿佛是对那句话最生动的诠释——白日里还是碧空如洗,阳光明媚,到了夜晚,却瞬间阴霾密布,狂风肆虐,紧接着便是大雨如注,雷电交加,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混沌与喧嚣之中。 “娘娘,你打算怎么做?”她抬眼问。 “只有两个地方可行,一个就是去高粱河畔的小院子。”妖后抿了抿嘴,“他还信任我,我有很多办法杀了他。再让我儿子去取代他。” 双喜微微蹙眉:“陛下警惕性很高的。” 妖后嘴角浮现一抹凄苦的笑:“所以啊,我要让他失去警惕,他不是想得到我么?” 双喜听明白了,问:“如果小院没有机会,就回宫,直接在坤宁宫?” “是。”妖后点头,“具体怎么做,我要与你细说。” 双喜听了,重重点头。 “看来,今晚他是不会来了。”妖后随手将窗户关上,“本还想着能多见几面,就多见几面。” …… 乾清宫。 朱祁镇也站在窗户边上,手中捧着个本子,望着窗外的大雨,怔怔发呆。 夕瑶端着热茶过来,微微欠身:“陛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倒不至于冷。”朱祁镇回过神来,一笑,“你的师傅姚三孝,现在成了顺天大学的先生,朕介绍的,你怎么感谢朕?” 夕瑶扑闪着大眼睛,咬了咬银牙:“等我存够五百两,都给你。” 朱祁镇噗嗤一笑:“哟,这么大方呢?” “那当然,你对我师傅虽然不是知遇之恩,但也差不多了,我肯定报答。”夕瑶语气坚定。 知遇之恩? 朱祁镇嘴里念着这个词,看了看手中的本子,心中暗叹:“是啊,先帝对于谦,那是知遇之恩,于谦肯定牢牢记在心中吧?” 他手中的本子,是李东阳在翰林院修史,对先帝与于谦一起那段颇为感慨。在朱祁镇去翰林院时,李东阳特意献给了他。 “这个李东阳,应该不只是让朕看看吧?”朱祁镇皱眉。 …… 月初,求几张月票呢,兄弟们。 (本章完) 273.第273章 真天子见伪帝:这也不像朕啊 第273章 真天子见伪帝:这也不像朕啊 夜色如墨,悄然笼罩了乾清宫,雨丝由急转缓,化作细密的低语,轻轻拂过琉璃瓦,再沿着飞檐缓缓滴落,发出清脆而悠长的“滴答”声。 殿内,烛光微微闪烁,那光晕柔和地洒在雕梁画栋之上,让本就金碧辉煌的乾清宫更添几分温馨。朱祁镇端坐于龙椅之侧,手捧一卷古籍,偶尔抬头望向窗外那朦胧的雨幕,眼神中流露出超脱于尘世之外的宁静与思考。 雨珠敲打窗棂,书页轻轻翻动,这样的时刻,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让人心生安宁,忘却了白日的纷扰与权谋。 他手中是一本《明皇杂录》。里面记载了唐玄宗时期的一场盛宴,“云想衣裳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两句,更是千古流传,让后人都知道杨贵妃的美。 “这不就是极乐盛宴么?”朱祁镇自言自语,“朕也要办一场盛宴,朕还要邀请百姓看看皇宫。” 站在他一旁的夕瑶听到了,大惊:“真的?百姓进皇宫?这怎么能行?” 朱祁镇微微一笑,点头。 他知道,百姓对皇宫极为向往,那就邀请一部分来看。他举办盛宴,首要肯定是彰显大明盛世,让外藩使臣都知道大明的强大。其次,就是收买人心,显示他这个皇帝愿与民同乐。 “朕打算在西苑举行盛宴,到时候邀请一部分普通百姓来。”朱祁镇望了一眼窗外道,“很快就中秋节了,那就中秋节那天,朕要与民同乐。” 夕瑶听到有宴会,就高兴:“好耶。” 朱祁镇无语瞪眼,起身边向外走边道:“天色已晚,你下去歇着吧,朕去贤妃那边,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没多久,他来到了长春宫。 贤妃还未睡,刚刚沐浴完,穿着一袭薄纱长裙,捧着一本书在看。见朱祁镇进来,马上迎上去,盈盈一拜:“陛下,臣妾不知你来,未做准备。” “孩子呢?睡着了?”朱祁镇抬手让她起来。 “刚睡着。”贤妃轻叹一声,“可算不闹腾了,臣妾才能得闲看会书。” 朱祁镇温柔的把她拥进怀中,一笑:“辛苦伱了,养孩子最是不易。” “其实也不辛苦,有嬷嬷和宫女,臣妾累不着。”贤妃笑容温婉。 朱祁镇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道:“朕有件事跟你说,朕要在中秋夜在西苑举行一场大宴,不仅文武百官参与,还会邀请一部分普通百姓来……” 之所以选择西苑,是因为那是一片园林,以湖为主体,亭台楼榭点缀其间,形成了优美的湖光山色。 在那举行大宴,最合适不过了。 “陛下,好主意啊。”贤妃听完,满是向往的表情。 “那这时,就交给你来负责。”朱祁镇认真道,“宴会搞得好,能让大臣和百姓看到你的能力,方便朕以后立你为后。” 贤妃紧紧靠在他怀中,道:“臣妾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 翌日,早朝。 朱祁镇在朝会上宣布了要在中秋节在西苑举行大宴的事,群臣也都拥护。于是,他命各部去准备,定要把这场大宴办好。 朝会之后。 群臣走在御道上,李秉跟在徐有贞的身后,眉头紧皱:“徐阁老,陛下举行这么大的盛宴,到时候人多就杂,属下担心会出乱子。” 徐有贞嘴角含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读过太宗纵囚的故事吧?” “当然,虽然属下不相信那是真的。”李秉道,“贞观年间,太宗见应死者,闵之,纵使归家,期以来秋来就死。第二年秋天,死囚凡三百九十人,无人督帅,皆如期自诣朝堂,无一人亡匿者。” 徐有贞笑着点头:“陛下开创盛世,现在还不能做纵囚的事,但先搞一场大宴,是可以的。陛下的目标,已经是唐宗宋祖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得帮衬一把?” “属下明白。”李秉点头,看他还是担心。在于门四少中,他是最为稳重的,向来办事也都求稳。 徐有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担心有人对皇帝不利?” “阁老,你我都知道,城中有君山会,有可能那个人也潜回来了。”李秉苦笑,“能不担心么?” “你能想到,陛下就想不到?”徐有贞嘴角勾起一抹笑。 李秉恍然大悟:“你说陛下是故意的?” …… 乾清宫。 朱祁镇在小朝会之后,留下了徐有贞,石彪,李贤和李秉几个心腹大臣。 “中秋大宴,你们要留意了。”他摊手一笑,“到时候禁军,十二团营,五城兵马司的人马,都会动,不会有人趁机干点什么吧?” 石彪一愣,摆手:“造反?谁敢?” 徐有贞也附和着一笑:“如今朝野上下,都拥护陛下,应该没有人有胆子造反。不过,陛下这次宴会倒是能试试有没有蠢蠢欲动的人。” 李秉接话:“对啊,比如有人按捺不住,带着伪帝突然出现,还有禁军护着,宣布他才是真的,要逼陛下退位,甚至弑君。” 徐有贞,石彪和李贤都惊愣的看着他。 他们都在想,李秉啊,还得是你,也只有你敢这么直接的把话说出来。 “哈哈哈,李秉啊,朕身边就得有个像你这般性子直接的人。”朱祁镇云淡风轻的一笑,“你说的,也是朕举报盛宴的其中一个目的。” 石彪上前一步,拜道:“陛下,放心吧。臣都已经安排好了,几个关键的职位,都会有锦衣卫的暗卫盯着。” “包括你的亲戚郑宏郑英父子吗?”朱祁镇笑问。 “当然!”石彪点头,而后又强调,“陛下,那是臣叔叔的亲戚,其实跟臣没多大关系。” 朱祁镇摆摆手:“你们应该都明白朕的意思,那就按照朕想的去办。”四人齐齐一拜:“遵旨。” …… 山顶行宫。 一位身着素雅宫装的绝色佳人,正端坐于梳妆台前,她那如瀑般的黑发慵懒地垂于背后,在乌黑发亮的发丝映衬之下,肌肤更显细腻白皙,宛如温润的暖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凤眉明眸。 “那家伙又几天没来了。”她幽幽一叹,喊了声,“双喜,准备好食材,本宫今天还要继续学做菜。” 过了一会儿,双喜从外匆匆进来,微微欠身:“娘娘,内监把菜都送来了,奴婢已经都准备好了。” “嗯,本宫要多学几道菜。”妖后起身。 “娘娘,刚刚得到消息,中秋节,陛下要在西苑举行一场大宴,不仅文武百官参与,还会邀请部分普通百姓。”双喜禀报。 妖后听了,秀眉微蹙:“他这又是要干嘛?” “娘娘,你要不要去?”双喜问。 妖后起身,长裙滑落,身子微荡,动人心魄。她摇了摇头:“本宫不去,哼,那厮故意设局吧?” “娘娘,那继续学炒菜?”双喜眨眨眼。 妖后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皓腕,挥手:“这次,你一句话别说,任由我发挥。” 她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把宫裙换下,换上一袭简约的厨裙,轻柔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少了平日里的华贵,却也别有一番韵味。厨裙上不经意间点缀的几点油渍,越发像是个小厨娘了,多了一分可爱。 长发被随意地束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几缕青丝因忙碌而不时垂落,轻轻拂过她白皙的面颊。那些发丝在汗水的滋润下,贴着她白皙的肌肤,如同晨曦中的露珠与初绽的瓣。 她的额前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明媚动人。站在门口的双喜,都有些看呆了,心中暗道:“难怪陛下沉迷,娘娘就是穿上粗布衣服,也依然美丽。” …… 这一日,中秋夜。 皇宫西苑,被布置的极尽奢华。皇帝今日举行大宴,宴请文武百官,还有外藩使臣,更邀请了一部分京城普通百姓赴宴。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整个西苑璀璨夺目。 宫门巍峨,两侧立着高大的灯笼,其上绘有龙凤呈祥的图案,灯光透过细腻的纱纸,投射出柔和而温暖的光晕,为这秋夜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祥和。步入苑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各色鲜与彩灯编织而成的长廊,灯火下的鲜,艳丽又芬芳。 宴会的主场地设在苑中间的开阔地带,那里搭建了一座巨大的圆形舞台,四周环绕着精致的雕桌椅,每一桌都铺着柔软的织锦桌布,上面摆放着精美的餐具与酒器,银光闪闪。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既有山珍海味,也有民间小吃,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宾客们陆续入座,既有身着华丽官服的文武百官,也有穿着异国服饰的外藩使臣。更引人注目的是,皇帝还特别邀请了一部分京城普通百姓,他们穿着朴素,眼中满是好奇。 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宴会正式开始。舞台上,一群身着霓裳羽衣的舞姬轻盈起舞,她们身姿曼妙,舞步轻盈,如同月中仙子下凡。 西域诸国的使团,在苑中的左下角,他们都穿着自己王国赴宴的服饰,各有特色,有的带着面巾,有的带着头饰。 正统皇帝头戴头饰,脸上挂着面巾,对身边的袁彬低声道:“朕总有些不安啊。” “陛下,这才最安全。”袁彬压低声音道,“今天禁军不会检查,我们就是外藩使团,不会显得奇怪。陛下,你放松点。” 这时候,一声宣传来:“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齐齐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统皇帝抬头看去,看着那高台上的皇帝,第一感觉就是:他也不像朕啊。 …… 朱祁镇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而后举起酒杯,洪亮的声音落下: “朕今夕设宴于西苑,邀卿等共赏明月,同庆佳节,实乃天下之大乐也。忆昔太祖高皇帝,起于布衣,披荆斩棘,以铁血铸就大明之基。彼时创业之艰,犹如今日之月,初升于东,虽光芒未盛,然其志已决,终照耀九州。 太宗文皇帝,承太祖之遗烈,继往开来,文治武功,皆为一时之盛。太宗以仁德治国,百姓安居乐业,四海之内,咸称颂之,此皆先祖之遗训,亦吾辈之楷模也。 朕自登基以来,夙夜匪懈,以继承先祖遗志为己任。愿以朕之诚心,继先祖之伟业,创大明之盛世。朕深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故朕之乐,非独乐也,乃与民同乐也。 今夕,朕与卿等共饮此杯,愿大明江山永固,百姓安康。愿吾等君臣,共谋国是,同舟共济,以成大明之千秋伟业。卿等皆朕之股肱,当共勉之! 今夕之月,分外明亮,此乃吉兆也。愿大明之未来,如这明月一般,光芒万丈,照耀四方。卿等当与朕一道,共赴此盛世之约,同享此极乐之宴。 一起举杯!” 下方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而后饮进杯中酒。 大宴继续,皇帝端坐高位,面带微笑,不时与身边的臣子和百姓举杯共饮。月光如水,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照出他们脸上的笑容与幸福。这一刻,无论是高贵的皇族,还是平凡的百姓,都沉浸在了这场极乐盛宴之中。 正统皇帝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因为伪帝竟然得到如此的拥护。刚刚大臣们和百姓敬酒说的伪帝功劳,换成是他,一件都做不到。 “可那又如何?这江山是朕的。”正统皇帝暗暗咬牙。 这会儿,高台上,朱祁镇与后宫嫔妃们嬉戏同乐。正统皇帝看到了自己的皇后,周妃等妃子,她们笑的很开心。 他越看,心中越气愤,眼中喷火,猛地就要站起来。一旁的袁彬连忙拉住了他,道:“陛下,息怒。” “走吧。”正统皇帝低声道。 袁彬看了下身后,牵着正统皇帝往后退,退出了人群。今夜,从皇宫大门到西苑,都是开放的,没有禁军检查。 “可惜,没有见到母后。”正统皇帝边走边叹息一声。 “太后在山顶行宫,已经许久没有回宫了。”袁彬道。 正统皇帝环视一圈,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本章完) 274.第274章 妖后娇嗔:你哪学的这些 第274章 妖后娇嗔:你哪学的这些 后宫别院。 阿伦娜没有去参加中秋盛宴,虽然她很想去。可其其格大着肚子不方便,她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别院里。最近,后宫里的妃子们都来看望其其格,她反而更不放心了。 等其其格睡下,已经夜深,西苑那边的宴会也结束了。她舒舒服服的沐浴之后,穿着一袭薄纱睡衣,站在窗户边望着星空的那轮圆月。 没多久,脚步声传来。 朱祁镇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她身前,伸手把她拉入怀中,双臂微微用力,搂紧了她纤细的腰肢,道:“怎么没去中秋宴?朕以为你最喜欢那种热闹。” 阿伦娜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那双妖媚狭长的眸子透着粘稠的情意:“陛下,你喝酒了。” “是啊,我想你了。”朱祁镇目光深情款款的看着阿伦娜。 阿伦娜嘴角微微含笑,摇了摇头:“陛下,伱是想山顶行宫那个人了吧?来我这里,是因为我像她,对不对?” 被你猜对了。 朱祁镇心中暗叹,阿伦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他今天喝酒后,心中无比想妖后,所以他来到了这后宫别院,找阿伦娜来平复下那可躁动的心。 阿伦娜似乎明白了一切,直接搂紧了他,踮起脚尖主动啃了上去。 “陛下,奴家今日不方便。”阿伦娜眉眼。 “亲戚来了?”朱祁镇扶额,“那朕在你这歇息。” 他躺在软席上,像个大老爷,而阿伦娜则跪坐一侧,悉心侍奉,她那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捻起鲜嫩的瓜果,温情脉脉地送至他的唇边。她的眼眸仿佛盛满了盈盈秋水,满心满眼皆是他的身影,那份深情厚意,几乎要满溢而出,令人动容。 这个女人,很会演。 朱祁镇一边吃着水果,脑子却飞快转着。 今夜的盛宴,锦衣卫暗卫混在其中,想必会有消息传来。如果那正统皇帝真的潜藏到了京城,用自己引不出他,还可以用太后。 “你对太后修的道家养生术了解多少?”他沉声问。 阿伦娜愣了片刻,身子微微前倾,露出两抹韵白和深深的沟壑,柔声道:“其实我只能看出她修了道门邪术,因为跟我修炼的萨满术有相似的地方。至于具体情况,陛下,你亲身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特么怕死啊。 上次其其格说宣宗皇帝英年早逝,可能就跟妖后有关。 老子现在都有阴影了。 “朕不急,朕也搞清楚。”他想到了姚三孝,那厮是姚广孝的弟子,或许清楚。 “陛下,当断则断。”阿伦娜美眸微动,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美眸看着他。 朱祁镇听了,若有所思。 “陛下,奴家研究了一种新茶,与唇液相融,别有味道。” 阿伦娜起身端来一杯茶,缓缓移动身姿,凑到他身旁,妖媚的眸子荡漾着情意。 “哦?朕试试。”朱祁镇笑眯眯道。 “奴家来了。”阿伦娜媚眼如丝的刮了一眼他,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将杯中茶水含入嘴中,薄唇抿着,俯身对着他嘴唇凑来。 …… 翌日,晨光初破,百官肃立朝堂。 朝参之后,好几个大臣越众而出,奏疏盈手,言辞恳切,曰: “臣等窃以为,中秋佳宴,贤妃娘娘亲自主持,其情其景,实乃盛世之象也。宴上灯火辉煌,笑语连连,娘娘巧思妙布,使万民同乐,陛下之仁德,借此宴而播于四海,真乃天下万民之福祉也。“ “娘娘以温婉之姿,显陛下爱民如子之心,中秋之夜,月华之下,宴乐之中,臣民一体,共享太平,实乃娘娘智慧与德行并重,方能成此千秋佳话,臣等深感钦佩。“ “贤妃娘娘主持盛宴,非唯彰显皇家之雍容,更将陛下仁心广布民间,是夜,星河灿烂,人心欢畅,皆因娘娘之筹措有方,使天恩浩荡,万民归心,诚为国之大幸也。“ 众臣言辞之间,满是对贤妃娘娘的敬仰与赞颂,朝堂之上,一时之间,正气浩然,祥和满溢。 朱祁镇目光扫过,嘴角含笑。 他知道,这肯定是徐有贞安排的,为贤妃的立后铺路。 身边有几个能揣摩圣意的大臣,办事就是方便,这种话肯定不能他这个皇帝亲自来说。不过,大臣若是能完全摸准皇帝的心思,那也不是好事。 下朝之后。 徐有贞跟在朱祁镇身后,迎着清晨的阳光,走在御道上。朱祁镇边走边道:“徐阁老,你儿子徐世良不是已经中了进士么?怎么还在顺天大学?” “禀陛下,犬子喜欢做学问,沉迷儒家之学。”徐有贞苦笑,“他那性子,也不合适去做官,去顺天大学挺好。” 朱祁镇笑着摆手:“不不不,年轻人需要历练。这样,召他来翰林院,朕就也喜欢儒学,还能随时召他切磋切磋。” “陛下,犬子哪能与陛下比?”徐有贞眼中闪过慌乱。 “朕知道,你不方便,怕朝臣们说你有私心,可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儿子啊。”朱祁镇道,“听朕的,召徐世良入翰林。” 徐有贞没有在推辞,恭敬一拜:“臣遵旨。” 朱祁镇负手而立,抬头望着西边的天空。 他把徐世良招到翰林院,一是对徐有贞降恩,同时也是一种把控。如果徐有贞不听话了,可以拿他儿子开刀。 …… 大明贸易公司。 咣当! 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朝小天的愤怒:“为什么?” 刚刚进来的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敲了敲门,道:“打扰一下,我可不是故意来听的啊,你们两口子吵架,也不关门?” 大厅里,杯子碎了一地,一旁的齐姝在小声抽泣。丁秀走了进来,对朝小天道:“欺负女人,可不算本事啊,小天。” “丁哥,让你看笑话了。”朝小天收敛怒气。 齐姝擦了擦眼泪,对丁秀微微欠身,道:“你们聊吧,我出去了,小天,我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朝小天欲言又止:“你……我……” 他没说出话,齐姝已经匆匆走出了大厅,她擦着泪,直接出了大明贸易公司。到了大门口,正好迎面碰到下马车的齐枫。 “闺女,怎么了?”齐枫大惊,“哭了?谁欺负你了?” 齐姝抿了抿嘴:“先上车。” 她上了马车,齐枫跟在后面进了马车,而后车夫驾起马车离开。齐枫看着不断流泪的女儿,沉声问:“是不是朝小天发现什么了?” “他这次去泉州,就是查我们齐家船队的。”齐姝道。 “啊?”齐枫大惊失色,“查到什么了?” 齐姝摇了摇头:“知道我们向他隐瞒了许多事,但还没查到船队带回的人,毕竟,那次带人回来,只有二叔几个人知道。” 齐枫松口气:“那就好。” 齐姝眼中满是泪水:“可是,我感觉小天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如果这是那样。”齐枫眼中杀机闪过,“那就杀了他,正好由你来接手大明贸易公司。” 齐姝骇然失色,脸瞬间苍白:“杀……杀了他?” “对!”齐枫肯定的点头,“你不是崇拜宁大家么?那就要学会她的狠心。据我的消息,宁大家在东瀛,已经是一方枭雄了。” 齐姝整个人呆住了。 ……此时,大明贸易公司。 朝小天招呼丁秀坐下,有丫鬟上了奉茶,他歉意一笑:“丁大哥,让你见笑了。” 丁秀喝口茶,摆摆手:“哥虽然没有成亲,但也知道夫妻吵架是正常的。但是,人家小姑娘,你别摔杯子吓着人家。” “我也是被气到了。”朝小天无奈道。 “什么事,这么生气?”丁秀问。 朝小天刚要张口,又摇了摇头:“哎,就是些小事。回头等齐姝气消了,我去齐府接她回来。丁哥,你来找我,有事?” 他岔开了话题。丁秀放下茶杯,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经过这里,就来看看你,上次听说你去泉州了。” “对,有批货去海外。”朝小天点头。 “如今走西洋,南洋的船队,你都熟悉吗?”丁秀问。 朝小天肯定的点头:“当然,好多还是我大明贸易公司扶持起来的。外洋很大,我一家也吃不完。” 丁秀眼中满是赞许:“小天,你越来越有大家之风。” “哪里话,我有今天,都是靠师傅,还有锦衣卫的兄弟们扶持。”朝小天摊手,“大明贸易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我师傅和你们锦衣卫的一份子呢。” 丁秀长叹一声:“今天来找你,还是上次那件事。” 朝小天眉头皱起,沉思了一会儿道:“如今来我大明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南洋人,与我们长的差不多,分辨不清。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查。” “你的意思是他们肯能冒充南洋人?”丁秀一惊。 朝小天耸耸肩:“可不止南洋人,西域很多人也跟我们很像。” 丁秀手中握着茶杯,嘴里不断念着:“冒充?冒充?”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召见一个人,那人跪在大殿上,抬着头望着皇帝,面色麻木又带着些许坚决:“陛下,我也再叫你一声陛下,你可杀我,但请放过我的家人。” “你去敦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的家人?”朱祁镇冷冷的问。 原来跪在大殿上的,是被从西域押送回来的周王。虽然他回来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朱祁镇一直未曾召见,他就一直被关在锦衣卫诏狱。 周王似乎不紧张不害怕,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朱祁镇,轻叹:“我去敦煌,就是因为考虑家人啊,真天子是我们朱家最大的家人。我是朱家子孙,不想死后没脸去见太祖太宗。呵呵,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家人,我们在开封共住过一段时间,还是有些了解的。的确,你某些方面狠,但骨子里是个心软的人。我记得你的一句话,可以没节操,但是得有底线。你是个有底线的人。” “我特么需要你夸?”朱祁镇哭笑不得。 周王摇了摇头,继续道:“你会是个好陛下,可你让我们这些朱家人怎么办?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朱祁镇居然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想了想,道:“我应该不会像你们这般蠢。” “哈哈哈,人了你这个伪帝,你也做不出来吧?”周王大笑,而后摊摊手,“说吧,想怎么处置我?” 朱祁镇走到他面前,说了两个字:“吃饭。” 而后,太监就把周王带到了隔壁偏殿,那里已经备好了酒菜。周王有些懵,但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实在是很久没有吃顿好的了。 朱祁镇在他对面坐下,无语的瞪眼:“急什么,还有个客人。” 说完,他拍拍手,太监总管曹吉祥领着宁王进来了。宁王看到周王的那一刹那,面色剧变。周王看到他,则是猛地一摔筷子,直接朝着宁王扑了过去。 “朱家败类,老子今天打死你。”周王怒吼。 “你才朱家败类。”宁王也不怵。 两大藩王,在殿中扭打在一起,朱祁镇喝口酒,饶有兴致的看着,见两人都要用口咬了,这才挥手阻止。 “都过来坐下。”他招手。 宁王和周王这才停手,走到桌子旁坐下,还死死盯着对方,一脸鄙夷的样子。朱祁镇笑着看向两人,摊摊手:“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陛下请说,臣就是上刀山也办到。”宁王道。 “呵呵。”周王鄙视。 朱祁镇笑着扫过两人,道:“请你们帮朕找到那伪帝。” 很明显,两人眼中都闪过惊愕,而后瞬间恢复。宁王一副不懂的样子,问:“陛下,那伪帝不是已经死了么?一把大火,烧成了灰。” 周王哼一声:“是啊,我亲眼看他点的火。” 朱祁镇站了起来,淡淡一笑:“朕不跟你们猜谜语哦,谁先找到伪帝,谁就能继续做藩王谁后找到,朕帮他还有他王府所有人,送上一把大火。朱家子孙,就应该像初代湘王那样,面对不公,阖宫自焚。” 说完,他大步而去,而那股杀气似乎还笼罩在殿中。周王和宁王头都不敢抬,背脊阵阵发寒。 …… 夜色醉人,月华如练。 山顶行宫中,淡淡的烛光有些摇曳不定。妖后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裙,裙摆悠扬,轻轻曳地,其细腰被轻盈的云带巧妙束起,更显曼妙盈盈,上身更是勾勒出一条夸张的弧线;发髻间巧妙点缀着一支鲜艳的红簪,映衬得她的面容如同初绽的芙蓉般娇嫩,艳丽绝伦,那双杏眼含笑盈盈,媚态天成。 突然,一道身影在烛光下被缓缓拉长。 朱祁镇从窗户上一跃而近,他也像是刚沐浴完,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洒落在身后,俊俏面容带着一抹笑意走到窗前,吹了一下口哨,而后缓缓抬起了一只胳膊,拱了拱二头肌,展示自己强健的体魄。 “知道你强壮。”妖后哭笑不得。 朱祁镇没有停下来,再次竖起两个胳膊,挤了挤二头肌:“我长得俊,身材好,是个小鲜肉,你都不心动么?” 妖后轻轻地眨动了睫毛,愣了片刻,似乎没回过神来,不过很快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俏皮地白了他一眼,樱唇微启,轻轻吐出一句略带玩笑的嗔怪:“你是说本宫老牛吃嫩草?”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来,快点吃,我准备好了。”他双手叉腰,挺了挺腰杆。 妖后知道这家伙故意来逗自己,她那双美眸流转着淡淡的春意,轻轻掠过他那健硕挺拔的身躯,冷艳的面容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迷人的红晕,像是晨曦微照下的桃,妩媚至极,不经意间流露出千娇百媚的风情,令人心动。 朱祁镇直接把她搂进了怀中。 “别,我刚沐浴完。”妖后御姐嗓音带着几分嗔怪,“可不想再一身臭汗。” “没事,待会而我帮你洗。”朱祁镇挑眉。 妖后轻咬着嘴唇,靠在他怀中,语气柔媚慵懒:“别胡闹。” 那犹如大姐姐教训弟弟的语气,令人直呼受不了。 与此同时,她脸颊上的红云愈发浓烈,思绪不经意间飘回往昔那些荒诞不经的片段,令她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唇瓣,一抹羞赧悄然爬上心头,难以掩饰那份既甜蜜又尴尬的情愫。 “也不知道后宫那些妃子,怎么历经你的魔爪。”她带着几分娇嗔,轻轻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那力度不过如同春风拂面,温柔得仿佛一只小猫咪在用它柔软的爪子,轻轻地、玩笑般地挠了一下,既表达了小小的不满,又不失亲昵与俏皮。 朱祁镇温柔的抱着她,嘴角笑意浓郁了几分。 妖后也乖乖的依偎在他怀中,眸中闪过忧色。 “上次中秋夜,那么热闹,你都不来?”朱祁镇低声问。 “罢了,本宫不想再参与这些。”妖后抬起美眸,“你不是准备立贤妃为后么?后宫都交给她吧。” 朱祁镇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行啊,她还得帮朕再生儿子呢,哪有时间呀。” “难道本宫就有?”妖后瞪眼。 “啊?”朱祁镇似笑非笑,“莫非你也要生?” 妖后抿了抿嘴,盯着他道:“也不是不行哦。” (本章完) 275.第275章 伪帝逼真天子现身,毒啊 第275章 伪帝逼真天子现身,毒啊 夜幕低垂,夜色如墨,笼罩着宁王府。 微风悄然掠过,似乎带着几分初秋的清寒,轻轻摇曳着府中的草树木。丫鬟与仆人们早已歇息,府中只剩下一片寂静,唯有那沿着长廊悬挂的灯笼,依旧忠诚地散发着柔和而昏黄的光。 那光,虽不甚明亮,却足以勾勒出廊柱与飞檐的轮廓,给这寂静的夜晚勾勒出几分温暖的线条。光影交错间,偶尔有几片落叶随风轻舞,缓缓飘落,更添了几分秋日的凉意与萧瑟之感。 此刻,府邸的地下。 那宽大的地下空间亮着火把,宁王正和正统皇帝,许彬,袁彬还有邬行道喝酒。几杯酒下肚后,正统皇帝摊手一笑:“藏在这里,起码吃的好。” “陛下你想吃什么,尽管跟臣说,臣帮你去办。”宁王笑道。 “其实朕出去溜达一下也没关系吧?”正统皇帝道,“不是说现在的京城,有许多外洋人么?我装扮成西域人的样子,带着头巾,蒙着面,谁认得出?” 邬行道点了点头:“偶尔出去几次也无妨,可是不能频繁,要是让锦衣卫知道宁王府藏着几个外洋人,肯定会来查的。” 宁王若有所思,而后道:“我最近先找几个西域客人来府邸中做客,吃喝玩乐,之后陛下你再找时间出去溜达,最好是晚上,不过,也只能偶尔。” “朕明白。”正统皇帝点头。 宁王长叹一声,自己端起酒杯猛饮了一杯。邬行道见他似乎有心事,问:“殿下,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正统皇帝也看出今天的宁王,似乎装着事,也道:“宁王,有话伱就说。” 宁王欲言又止,眼中带着愤怒,最后道:“今天伪帝召我用膳,一起作陪的还有个人,是周王。” 正统皇帝一愣:“周王?他站我们这边的啊。” “陛下啊。”宁王无奈的语气,“伪帝似乎猜到你回到了京城,他要我和周王把你找出来,谁先找出来,谁依旧是藩王。谁找不到,那就像我们的先辈湘王一样,阖门自焚吧。” 其他四人听了,齐齐大惊。 正统皇帝恨恨道:“好歹毒!这不是逼死人么?” “陛下,臣是绝然不会背叛你的。”宁王连忙道,“可我们的谋划要加快了,臣担心自己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就被伪帝抓了。” 正统皇帝叹息一声:“能不能加快,由不得朕啊。” 一旁的军师邬行道轻笑一声:“宁王殿下勿忧,只不过是那伪帝吓唬你罢了。他现在不敢随意杀藩王了,否则,将来史书肯定会记载他就是伪帝。殿下,他要是敢杀,周王就不会活到现在。” 正统皇帝连忙附和:“对对对。” 宁王缓缓点头,而后继续道:“我就是被抓,我也不怕,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陛下你啊。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一定要夺回朱家的江山。” “有你们,朕一定行的。”正统皇帝坚定道。 “不过,这事要反馈给君山会。”邬行道一笑,“我们也得有些准备。” 宁王立刻把话接了过去,道:“我可以去联系君山会啊。” 他虽然加入了君山会,可他一直不知道君山会到底有谁。他怕乾清宫中的皇帝,也怕君山会,这关系到他最终的选择。 当然,如果能夺回朱家的江山,那肯定最好不过。可要是会付出自己的命,那他就不会再去冒险了。 “殿下,君山会有他们的规矩。”邬行道一笑,“这是京城,还是听他们的吧。” 宁王微笑着点头,举起酒杯:“时辰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们也早点歇着。” 他喝完,就离开了地下密室。 邬行道看着他离去,眉头皱起:“陛下,宁王最后可能靠不住,我们不得不防,明天见了君山会,得把刚刚的事告诉他们。” “嗯,朕感觉这里也不安全。”正统皇帝眼中锐利闪过。 …… 城中,一座宅院。 周王被放了,还被安置住在这里,居然还配了仆人。可周王开心不起来,他坐在书房里,面色无比痛苦纠结。 他被送到着府邸的时候,就被锦衣卫告知,他在开封的妻儿也被押送到了京师。虽然没有被关在诏狱,但被软禁在大宗正院。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把正统帝找出来,他和他的一家就都完了。 周王愤怒的猛拍桌子,眼中喷火:“我怎么找?”他在书房无能狂怒,不会有人注意。但是,府邸外,却是被锦衣卫暗卫监控着,把周王放出来,就是用来引出君山会的。 丁秀站在暗处树下,目光落在对面的宅院,沉默了一会儿,对身后的属下道:“你们接下来,就是监视周王,不要上去干涉他,他想去哪就去哪,你们只要跟着,看他跟什么人接触。” “老大,他要是出京呢?”属下问。 “他不会走的,妻儿还在京城呢。”丁秀哼一声,“真敢出京,立刻捉拿。” “是。”属下领命。 丁秀拧了拧眉。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正统皇帝已经潜藏在京城了,自己似乎就要抓到关键点了,可就是还差一步。 “最终的目标,肯定是陛下。”他心中暗暗道,“所以,一切可以从陛下反推。他们如何才能靠近陛下?” …… 翌日,早朝。 去美洲的船队回来了,这次除了带回来巨大的金银,还有玉米,土豆,红薯等粮食。如今,除了朝廷的船队,还有民间的商船也会去美洲。 大明在美洲,又发现了几座大金矿和银矿。对大明来说,这是巨大的财富,但也会伴随着很多问题,比如通货膨胀。 当然,此刻,还未到膨胀的时候,况且,金银这种实物,不是纸币,就是带来通货膨胀,也远没有乱发纸币带来的膨胀后果大。 但是,得预防这个问题。 朱祁镇前世没学过金融,对大量白银涌入大明,会造成什么局面,那也只是有个模棱两可的猜测,也用不到办法。 所以,他召见了户部管钱的老爷们,还有顺天大学一些外洋的老师。大家一起来讨论这个问题。 朱祁镇的想法是,成立一家银行。这个时代,还没有银行,不仅是大明没有,西方也没有。不过都有类似银行的金融机构了,比如大明的钱庄。 他前世读史书,发现大英帝国成为全球霸主的时候,不光光是船坚炮利,还有就是金融手段。只是靠打仗,那占地盘的代价太大了。 日不落帝国时期的英国,金融手段才是他们称霸全球的重要原因。其中英格兰银行,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英格兰银行成立,其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帮助英国筹措战争所需的资金。通过发行国债并借款给朝廷,英格兰银行为英国在殖民争霸战争中提供了有力的财政支持。 银行还能稳定朝廷财政,在殖民时期,英国朝廷经常面临巨大的财政压力。英格兰银行通过管理国债、提供贷款等方式,帮助朝廷稳定了财政状况,确保了朝廷能够持续进行殖民扩张和战争。 虽然英格兰银行在成立之初并不是中殃银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逐渐承担起了中殃银行的职能。通过发行货币、管理国债、执行货币政策等方式,英格兰银行为英国金融市场的稳定和发展提供了有力保障。 英格兰银行的成立和发展推动了英国金融改革的发生。金融改革不仅为英国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扩张资金,还直接促成了“日不落帝国”的强盛。 在殖民时期,英格兰银行主要经营对外贸易放款,这为英国的海外贸易提供了有力的金融支持。通过促进贸易发展,英格兰银行间接推动了英国经济的繁荣。 随着英国殖民扩张的深入,英格兰银行逐渐成为英国资本输出的重要渠道。通过向欧美各国的殖民地直接输出大量资本,英格兰银行为英国在殖民地的经济扩张提供了有力支持。 英格兰银行在殖民时期为英国朝廷提供了稳定的财政支持,这有助于英国实现政治上的稳定。政治稳定为英国集中精力对付外部挑战、争夺世界霸权创造了有利条件。 通过筹措战争资金、提供贷款等方式,英格兰银行为英国在殖民争霸战争中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有力支持。这确保了英国在殖民时期的军事优势,并为其最终成为世界霸主奠定了基础。 “朕就是要办这样有个银行!”朱祁镇解说后道,“不仅如此,朕还要大明的铜钱成为世界货币。” 他也想发行纸币,把大明宝钞重新搞起来。但是他还没想清楚,这时候的纸也不行,纸币大量流通,容易坏。 但是,成立银行这事就确定了下来。户部接下来就会全力推行。朱祁镇目光扫过热烈讨论的群臣,心中豪情顿生:“朕的大明日不落帝国,还会远吗?” “陛下,喝口茶。”夕瑶端着茶过来。 朱祁镇拿起来喝一口,烫的连忙放下,怒道:“干什么?烫死朕?” 夕瑶连忙跪下:“陛下恕罪,是奴婢着急了,见陛下说那么多话,口渴,就急着端过来了。” 朱祁镇愣了愣。 是啊,朕最近办事有点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本章完) 276.第276章 妖后羞涩的哭出了声 第276章 妖后羞涩的哭出了声 秋高气爽。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贾云集,从江南的丝绸到北疆的皮货,从东海的珍珠到西域的香料,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各国使节、商队络绎不绝,他们或穿着异域服饰,或携带奇珍异宝,在此交流贸易。西洋来的旅人,蓝眼金发,手持地图,不时向巡城卫礼貌地询问路径,言语间满是对这座东方大都市的好奇与赞叹。 巡城卫们身着整齐划一的制服,腰佩刀剑,步伐稳健,穿梭于人群之中,既威严又不失亲和。他们不仅维护着京城的治安,更是这繁华景象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确保着京城井然有序。每当有外宾问路,巡城卫总是耐心指引,展现出大明礼仪之邦的风范。 秋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茶楼酒肆内,人们或品茗论道,或把酒言欢,谈论着天下大事,或是市井趣闻,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正统皇帝和袁彬,都是西域商人的打扮,带着头巾,脸上还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统皇帝感慨一声:“若是以前,我们这样的装扮,肯定会被说疯子。现在,百姓都习以为常了。” “陛下,我都不认识现在的京城了。”袁彬也感叹,“这比西域的大城都要繁华啊,那奥斯曼帝国的都城伊斯坦布尔也比不上。” 正统皇帝边走边看:“的确,那伪帝比朕做的好。” “陛下恕罪,臣不是那意思。”袁彬连忙解释。 “先生,不必紧张,朕也得认清现实吧。”正统皇帝一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好好看看。” 逛了一大圈后,正统皇帝立在街边,叹道:“大明有今日之繁华,如果是朕做到的,列祖列宗也会高兴吧?盛唐时期,也不过如此吧。” “陛下,只要取代伪帝,这一切都是陛下的。”袁彬道。 正统皇帝心情大好,指了指对面的太白楼,道:“走,我们喝酒去。” 两人进了太白楼,找到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桌子酒菜,开始慢饮。周围很热闹,食客们天南地北的聊。 “听说了吗?美洲的船队回来了,一船一船的,都是金子银子啊。啧啧,据说那边是金山银山,一锄头下去,亮瞎眼。” “朝廷有钱啊,难怪,陛下又减免了河南,陕甘等地的赋税。那几地的百姓,有福了。跟着圣明的陛下,过好日子。” “全大明的百姓,都跟着陛下过好日子,若不是陛下英明,怎会有大明船队出海?那就没有着源源不断的财富啊。” “这几年,眼看着京城大变样。哈哈哈,我们是赶上时候了。” “得亏敦煌的那个伪帝烧死了,不然,他把天下搞的大乱,我们也跟着没好日子过。” “谁要动现在的陛下,老百姓得跟他拼命。” 正统皇帝听着,眼中满是阴沉。他没想到第一处溜出来吃饭,听到的都是对那伪帝的称赞,还有对自己的鄙视。 “别听他们的,我们吃。”袁彬道。 正统皇帝苦笑一声,摊摊手:“有意思,先是那伪帝冒充朕,如果这次成功,换成了朕冒充他。” 袁彬冷哼一声:“这天下本就不是他的。” 他担心正统皇帝多想,快速吃完,就离开了太白酒楼。来到街上,没走进步,就看到一支队伍从远处过来,百姓们都自动让路,站到了街的两边。 “是张将军回京了,帝国猛虎啊,荡平倭寇,坐镇大明东南。” “对对,就是他,他还是贤妃娘娘的弟弟。” 正统皇帝看着为首骑着骏马的青年,轻哼一声:“这不是张伦么?英国公之孙。朕现在的局面,说到底,都拜英国公所赐。” 他眼中杀机闪过。 …… 乾清宫。 张伦回京,第一时间肯定是来拜见皇帝。朱祁镇从御座上起来,亲自去扶起他,拍着他的肩膀热情道:“哎,你可算回来了,朕想你啊。” “臣也想念陛下。”张伦道,“时常想起当年跟着陛下去河南的那段日子,真是畅快。” 朱祁镇朗声笑道:“现在的朕和你,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咯。这么久不见,我们可得好好喝顿酒,这样,伱先去长春宫见见你姐,再来御园。朕和你喝酒赏,一醉方休。” “遵旨。”张伦一拜。 而后,他退出了乾清宫,来到长春宫。 贤妃一早就知道今天弟弟会来,一直在等着。看到张伦进来,她急急迎了上去,扶起要拜的弟弟,眼中泪闪烁:“怎么这么瘦了?还黑了。” “姐姐,你瞎说什么呢?”张伦道,“你弟弟我这叫英气,这次回来可是要找媳妇的,一见面你就埋汰你弟弟?” 姐弟两小时候,那是经常吵架。现在的贤妃,对弟弟其实是关心,她瞪眼:“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爹娘一直念着你,还有爷爷也挂念你。” “你弟弟我现在是帝国猛虎,封疆大吏,身不由己呀。”张伦有些小得意。 贤妃拉着他坐下,道:“知道你厉害,快,我给你做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张伦拿起筷子就开吃,狼吞虎咽:“在外面,就想吃家里的菜。” 贤妃一双美目落在他身上,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估计待不了多久,东南一堆事呢,若不是陛下召我回京,我估计年底才能回来一次。”张伦道。 贤妃眼眸垂落:“陛下说要给你赐婚呢,总得待两个月吧。” “成个婚,要多久?”张伦抬眼,“不是陛下赐婚,是姐姐你吹耳边风,要陛下给我赐婚吧?郭家的女儿?那郭登老将军会同意?” 贤妃嘴角含笑:“已经同意了,再说,陛下赐婚,他敢不同意?” 张伦放下筷子,轻叹:“勋贵结亲,陛下对我们家也是够放心的。” “是啊,陛下也没处理爷爷。”贤妃幽幽一叹,“爷爷现在在洪武军校当教官,谁也不见,你回来了,就去看看,他应该会见你。” “好。”张伦起身。 “怎么不吃了?还有这么多。”贤妃道。 张伦摊手一笑:“陛下在御园设宴,要与我一醉方休呢,我得去了。” 贤妃瞪一眼,起身相送:“你不早说,肯定先去陛下那吃啊。我告诉你,虽然陛下对你看重,可要注意君臣之别,他……他现在跟当年不一样了。” “我明白的,走了。”张伦挥挥手。 …… 御园内,秋色正浓,却非一派萧瑟。 虽已入秋,但园内依然繁似锦,只是这丛间悄然晕染上了几分秋的韵味。菊傲霜而立,以最饱满的姿态迎接秋日的每一缕阳光。桂那细碎的朵藏于绿叶之间,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随风轻送。 朱祁镇站在古朴典雅的凉亭之下,身姿挺拔,目光温柔地投向那透过稀疏云层洒落的秋日阳光。阳光不再如夏日般炽烈,而是变得柔和而温暖。光影斑驳,落在他的脸上,为这位帝王平添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清冽中带着香的空气,感慨岁月的流转。 “陛下。”张伦过来一拜。 “来,坐下。”朱祁镇伸手,“这都是御膳房做的,是你爱吃的。” 他自己也坐下,就要去倒酒。张伦连忙接过酒壶,给皇帝倒酒,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道:“陛下,这些年臣在外,也深受皇恩,臣谢陛下。”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朱祁镇一笑。 两人开始慢饮,张伦汇报东南的情况。朱祁镇听着,偶尔会问几句。说到宁荣荣,张伦眼中满是佩服:“陛下,你选择的人,真是不错。谁能想到,一个女人,竟然成为一方霸主。臣在海上碰到过一次白无起,他都被折服了。” 朱祁镇心中一凛。 白无起是他选中的,安排道宁荣荣身边,他若是被折服,可不是好事。 “陛下放心。”张伦看出了皇帝的担忧,连忙道,“白无起是忠于陛下的。” 朱祁镇朗声一笑:“朕知道,他不断有密奏过来,朕才能把控东瀛的情况。” “陛下,最强的就是你了。”张伦道,“用宁荣荣牵制了东瀛,有可能还会掌控东瀛,大明再无倭寇之患。” 朱祁镇没好气的瞪眼:“你在外,咋学会了拍马屁?” 张伦咧嘴一笑。 朱祁镇与他对饮了一杯,道:“你回来了,就去看看你爷爷。” “是。”张伦点头,“臣替爷爷,向陛下赔罪了。” “大可不必,朕没想动他,削了他爵位,也是为了保护他。免得君山会的人去找他,把他搅进去。”朱祁镇一叹。 张伦眉头皱起:“君山会,还没解决?” 朱祁镇苦笑一声:“哪那么容易哟,你这次回来,先不急着回东南。朕有事要你帮朕去办,朕现在,依然是如履薄冰啊。” 他召张伦回来,就是要用一个久不在京城的人来打破下京城过于稳定的朝野格局。 …… 洪武军校。 夏国公于谦,忠国公石亨,武安侯郑宏围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前,他们正在推演西域的战事。 “我觉得,杨贵芳那小子肯定会直接挥师西进,与帖木儿帝国正面对抗。”石亨道,“那小子,最擅长长途奔袭了,要是哪天收到捷报,说他已经攻入帖木儿帝国,都不要惊奇。”于谦却是眉头紧皱:“可察合台问题不解决,后方不稳啊。” 石亨指了指沙盘一处,道:“朱永不是出了敦煌么?只要朱永在,察合台剩下那点兵,不敢动。” 郑宏把手中棍子扔下,道:“我们三个老家伙讨论个什么劲儿?他们年轻人打仗,跟我们思路不一样了。今天那张伦不是回来了么?把他叫来,看他是怎么想的,估计杨贵芳跟他的思路差不多。” “人家才回来,可不得见家人?”石亨瞪眼。 “于谦算是他先生吧?”郑宏摊手,“于门四少啊,他不得来拜师傅?再说了,英国公也在呢,他得来拜见爷爷吧。” 于谦没好气:“那也得人家拜完了,这回他是回京成婚的,别去拉人讨论战事。” “这小子现在也是出息了。”郑宏感慨。 “越来越多想他这样的年轻人,那是大明之福。”于谦道。 他也扔下手中的棍子,道:“走,我们仨也是不容易碰一起,去太白楼喝酒去,我请。” 石亨和郑宏异口同声:“那必须去。” 没多久,三人到了太白楼,要了一个雅间,酒菜上桌子后,开始吃喝。三杯酒下肚后,石亨开口:“跟你们说啊,石彪上次跟我提过,说那谁……伪帝可能从西洋回到了京城,君山会可能利用他来取代陛下。别人我不管,我肯定是支持陛下的,你们两都手握兵权,都瞅准了,逮到人,你们不敢下手,我来。” 于谦与郑宏对视一眼,那郑宏一个白眼:“妹夫,才三杯酒,你就醉了?这事,能说么?” “有啥不能说的?”石亨抬眼扫过,“你们又不是君山会的,都盯紧点。我现在主要是要带新兵,也不在其位。” 郑宏举起酒杯,一脸的无奈:“好好好,我们心里有数,喝酒。” …… 黄昏,乾清宫。 朱祁镇喝了几杯茶,坐在御椅上揉着头,中午跟张伦喝的有点多,他现在头有些疼。夕瑶端着一杯茶过来,道:“陛下,喝杯醒酒茶吧。” “再去端一杯来。”朱祁镇接过,一饮而尽。 夕瑶又去端来一杯奉上,美眸带着疑惑:“陛下,你都这样了,就不来批折子呗。明天的天又不是不亮了。” “你懂啥?国事都要即时处理,否则,会耽误事。”朱祁镇揉着眉头道。 夕瑶抿了抿红唇,轻叹:“奴婢以前以为当皇帝是最舒服的,那曾想,陛下你这个皇帝,比种地还累。” “是啊,气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朱祁镇无奈,“没办法啊,这么大的天下,都落在朕的身上。天下是朕的天下,百姓是朕的百姓,朕能怎么办?总不能做个昏君吧。” 夕瑶似懂非懂,走到他身后,柔声道:“陛下,我给你按按。” 朱祁镇闭上眼睛,享受着按摩。 但是,他脑子在飞速运转。这次把张伦召回来,还有个目的就是希望他能从张辅身上,打探出君山会。 “朕还是心太软了。”他叹气,“实在不行,也只能给他们上上强度了。” 夕瑶扑闪着大眼睛:“陛下,你心软?奴婢没看出来。” “一边呆着去。”朱祁镇坐直了,拿起笔开始快速批折子。 …… 夕阳落在军校的校舍区。 张伦来到一个小院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抬眼看去,只见张辅正在打拳,一头白发随风飞舞,气势十足。 “爷爷,孙儿回来了。”张伦喊一声。 张辅转头看来,二话不说,一掌就拍向他。爷孙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了一会儿,最终张伦一把扣住了张辅。 “爷爷,打小你就试我。”张伦无语道,“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试我?就不怕闪了你的老腰?” 张辅瞪一眼:“你小子出息了,现在爷爷揍不了你了。” 张伦面色得意,嘿嘿一笑:“爷爷,我现在已经是一方主帅。你在我这年纪,还跟在太宗皇帝身边当个小侍卫吧?” “呵呵。”张辅白眼,“你也就收拾下区区倭寇,还什么帝国猛虎?你就没打过大仗。你看看人家杨贵芳,那才是真主帅。帝国双璧,你也好意思跟人家并列。” 张伦一头黑线:“那是我没有打大仗的机会,再说了,陛下跟我说,我以后的主方向是海军,统率大明无敌舰队,跟杨贵芳路子不一样。” “水师就水师,还什么海军?”张辅不在乎的眼神,“海上,能有什么仗打?” 张伦上前扶着他,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以后大明要远征,主要是海军。今日我与陛下商议了,要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主宰了海洋,那才是真正的霸主。” “海上有个屁。”张辅摊手。 “爷爷,你老了,我来跟你好好说说。”张伦扶着他坐下。 …… 暮色苍茫,山顶行宫。 殿内香炉袅袅云烟升腾,异香弥漫整个大殿,朱祁镇与妖后对坐喝茶。他是批了折子后,来到这行宫的,这会儿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妖后风姿依旧,美丽而高贵,眉眼如画,一举一动无不令人心旷神怡。即便是简单的沏茶,也美得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那如瀑般的长发轻轻垂落,尽显超凡脱俗的优雅气质,说不尽的高贵绝俗。 “娘子,你真美。”朱祁镇张口就来。 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 妖后轻轻挑起眉梢,凤眸之中略带几分凶凶的意味,瞪视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地抿紧了朱唇,流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威仪与娇嗔。 “手里拿着什么?”她目光落在朱祁镇怀中的卷轴上。 “我画的你。”朱祁镇道。 妖后微惊,而后瞋目:“怎么画的?你都没来见我。” 朱祁镇欣赏着她的盛世美颜,眨眨眼,意味深长道:“我画的脑海中的你啊,你在我心中最美的样子。” 妖后那娇媚含嗔的美目轻轻一瞪,没有多少被戏谑时的羞赧,有的只是落落大方和雍容华贵,红唇微启,声音轻柔:“是么?那给我看看,你画的如何。” 妖后拥有着成熟女性的绰约风姿与高雅气质,然而在其内心深处,那份属于少女的傲娇与纯真却丝毫未减,完美融合了成熟与稚嫩的双重魅力。 这一点,朱祁镇是深有体会的。 或许是因外她太早就嫁进了宫里,面对尔虞我诈,所以迅速成熟,可当面对爱人的时候,那份少女之心就自动展现出来了。 “就这么给你看?那我一番辛苦不就白搭了?”朱祁镇挑眉。 “相公,就打开给我看嘛。”妖后红唇轻启,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俏皮,竟然撒娇,随后将她亲手沏好的茶水缓缓推至他面前,动作中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优雅与华贵。她的目光柔和如水,满含期待地望着他。 朱祁镇缓缓喝口茶,欣赏着美女,十分惬意。 他手中的画,的确是画的妖后,但他的心思并不单纯,他是叫阿伦娜一起画的,画中的神态动作契合了妖后修的道家养生术。他想看妖后的反应,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练的是邪术。 “好吧,给你看。”朱祁镇从怀中取出卷轴,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她的身前,随后目光明亮的盯着她。 妖后伸手拿起卷轴,直接打开。 卷轴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并非一幅画,而是一系列以她为主题的绮丽篇章,每一幅都描绘得她衣着大胆,神情各异,引人无限遐想。她瞥见这些画面,霎时之间,俏丽的脸庞上腾起一抹娇艳欲滴的红晕,心绪如潮水般翻涌,几近崩溃。她猛地一把将卷轴紧紧捂住,美眸又羞又怒,瞪视着他。 “你……你无耻。”妖后怒瞪。 朱祁镇一把把她拉进怀中,来了一个霸道的吻。 良久,唇开。 妖后的俏脸染上了一抹如胭脂般娇艳的红霞,凤眸半眯,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情与迷离,紧紧凝视着他。她轻启朱唇,细齿轻咬着下唇,仿佛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身躯微微前倾,依偎在他的怀中,那一刻,她的思绪仿佛被抽离,脑海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画下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不知廉耻么?”她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眼角带着几分泪。 朱祁镇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真的被伤害到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前世的一种渣男,拍了女朋友的小视频,还保存下来了。 “不不不,你若不知廉耻,我就该下地狱了。”朱祁镇连忙解释,“我是喜欢,你若不喜欢,我把它毁了便是。” 妖后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泪珠,秀美的脸满是疑惑:“这是喜欢?” “那当然,不是喜欢,怎么会画的这么细腻。”朱祁镇果断道。 “你哄我的吧?”妖后抿了抿红唇。 朱祁镇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 心想,不对啊,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修炼的是什么? (本章完) 277.第277章 真天子崩:伪帝当面辱朕爱妃 第277章 真天子崩:伪帝当面辱朕爱妃 太白酒楼。 张伦拉着于谦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道:“先生,我在东南的这些年,总是想念先生。没有先生你的教导,没有我的今日。” “是成长了不少,都会说漂亮话了。”于谦瞪眼,“多请我喝几顿酒,比光说要好。” 张伦大笑着点头,看着于谦一叹:“先生,你头发都白了。” 于谦没好气的摊手:“我很快就六十了,可不满头白发?老咯,以后大明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咯。” 张伦摇了摇头,面色无比认真:“先生,大明还需要伱呢。你还没到六十,你看我爷爷,都快八十了,还在做教官。陛下说了,大明要开疆拓土,成为日不落帝国。怎么能缺少先生你呢?” 于谦微微皱眉,喝了一口酒,道:“如今的大明已经很强盛了,让百姓过过安稳日子,不好么?陛下为何还要开启远征?” “我知道,陛下跟我说过。”张伦抬眼问,“先生,你知道黑暗森林法则么?” 于谦疑惑的摇头:“什么意思?” 张伦放下酒杯,开始解释: “这个世界就像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这是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 于谦听完这个新奇的理论,缓缓点头:“陛下看的远啊,可现在我们几乎是那个最强的猎人了,还担心什么?” 张伦连连摇头,道: “生存是一切文明的第一需求。这意味着每个文明都将自身的生存放在首位,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现在的大明,只是能保护自己,但这远远不够。” “我们不扩张,别人也会不断扩张,但这个世界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这导致了文明之间的资源竞争和潜在冲突。” “由于文明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和信任机制,每个文明都无法确定其他文明的意图和能力,因此倾向于采取最坏的假设,即认为其他文明都是潜在的敌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个文明可能在短时间内实现科技的飞速发展,从而迅速提升其实力。这使得即使当前看似落后的文明也可能在未来构成威胁。先生,土木堡之前,你能想象到如今的大明吗?” 于谦像是听懂了,缓缓点头:“所以,我们要先成为霸主。” 张伦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道:“这都是陛下跟我说的,他取个名字叫黑暗森林法则。” “陛下懂的真多。”于谦眼中复杂神色闪过。 张伦抿了一口酒,道:“陛下说了,如果我们不强大,后世就会被西方那些小王国暴揍,百年屈辱。” 于谦猛地一个激灵。 他又想起了英国公的那句话,说陛下来自未来,难道是真的?所以他才懂这么多?难道是因为后世我们被外洋侵略?陛下是穿越回来改变的? “大明有陛下,才是大明百姓之福吧。”他轻叹一声。 张伦一个白眼:“先生,你咋还愁眉苦脸的呢。” 于谦一笑,摇了摇头:“只是担心前方的战事。” “喝完酒,我们去军校推演呗,说那有个巨大的沙盘。”张伦跃跃欲试,“我也很想知道杨贵芳他接下来的进攻计划。” 于谦像是来了兴致,猛饮一杯道:“好!” …… 两人喝完酒下楼,正要上马车,张伦抬眼看的街边正在啃烧饼的丁秀。他喊了一声:“老丁,你咋在这?” 丁秀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闪过精光,急急来到他们马车前,低声道:“别大喊,我执行任务呢。” “又在跟踪谁?”张伦扶额,“你们锦衣卫就喜欢玩这套,老丁啊,改天请你喝酒。” 丁秀看到张伦,也高兴:“是得喝酒,不过最近没空啊,你这次回来是成亲,应该不那么快走,回头再约。” 一旁的于谦,横他一眼,转头对张伦道:“他现在可是大忙人,我找他喝酒,都不一定约得到。” 丁秀目光扫过二人,嘴角含笑:“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在查君山会。对了,你们两个大佬,有没有君山会的消息?君山会有没有找过你们?” “我人在东南呢。”张伦没好气。 于谦冷哼一声:“要不,把老夫抓进你的诏狱,拷问拷问?” 丁秀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话音落下,他疾步而出,招呼都不打,朝着对面走去。张伦一个白眼,就要叫住他,被于谦阻止了,指了指对面:“他在跟踪人。” “那个姑娘?”张伦顺着目光看去。“咦,那姑娘不是大明贸易公司朝小天的媳妇么?”于谦疑惑。 张伦这几年都不在京城,不知道情况。于谦跟他解释了一番,还说朝小天是陛下的徒弟,陛下用他来布局外洋。 “朝小天,我当然知道啊。”张伦摊手,“他们那大明贸易公司的船队,横行南洋,西洋,离不开我们舰队的帮助。” 于谦瞪眼:“我知道,你现在才是陛下口中说的海贼王。在海上,谁也不敢惹你,葡萄牙人看到你,都躲的远远的。” “切,见他们一次,打他们一次。”张伦不屑冷哼,“他们还想强占我们的小岛,要我说,西洋人都特么是野蛮人。” 于谦拍了拍他肩膀,道:“走吧走吧,回军校沙盘推演去,石亨和郑宏他们等着呢。” …… 乾清宫。 丁秀进来向皇帝禀报,锦衣卫除了石彪,就他有这个资格直面皇帝。朱祁镇正在批折子,头也不抬道:“有什么新情况?” “陛下,我怀疑齐家人把伪帝带回了京城。”丁秀道。 朱祁镇猛地抬头,放下手中的笔,皱眉:“怀疑?” “是,还未查到实据。”丁秀继续禀报,“齐家的船队,上次跟大明贸易公司的船队一起去了伊斯坦布尔。他们带回了一批在那的中原人后代,那些人进京后,有些进了顺天大学。” “这些朕都知道啊。”朱祁镇道。 丁秀眉头皱起:“臣在顺天大学与那些人打交道,从其中一个人口中得知,当时船上还有几个中原人,一直在舱底,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不过,他也不能确定那几个人是不是来京城了,因为船在南洋时,有批中原人下船,留在了南洋。” “你怀疑的没错,那几个人若不是有问题,为何躲在舱底?”朱祁镇冷道。 丁秀眼中锐利闪过,道:“陛下,要不要抓人?进了诏狱,有的是办法问。” “若是没问出来,就打草惊蛇了。”朱祁镇问,“你有绝对把握吗?” 丁秀想了下,摇头:“他们敢做,估计都做好应对准备。就是把齐枫抓了,臣也没有十足把握问出来。” 朱祁镇一笑:“那就再继续盯着。” “遵旨。”丁秀颔首领命。 朱祁镇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道:“朕倒是有个激一激那伪帝的法子,如果他真藏身在京城的话。” “什么办法?”丁秀抬头。 …… 这一日,秋高气爽。高粱河两岸,人山人海。 今日,高粱河上举行的是一场盛大的游湖活动,而这场活动竟是由朝廷亲自主办,其规模之宏大,声势之浩荡,足以见证朝廷对于此次庆典的重视。更有传言说,皇帝将携同皇妃亲临现场,与民同乐,共赏这秋日盛景。 礼部主办此次活动,可谓是费尽心思,力求将大明都城的繁华与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不仅精心布置了河岸两旁的景致,让每一处都繁似锦,香气扑鼻,还特意安排了丰富多彩的节目与表演,以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与百姓。从悠扬的古乐演奏到精彩的杂技表演,从精致的手工艺品展示到美味的特色小吃品尝,无一不体现出大明都城的繁荣与多元。 把大明都城打造为世界之都,这是礼部的最终目标。 正统皇帝带着头巾,蒙着面巾,做西域人打扮,身后跟着同样装扮的袁彬,他们从人群中挤出,扶着岸边的栏杆。 “先是外洋的船。”袁彬抬眼看向河面上道,“真是各有特色。” 正统皇帝感慨:“万国的船汇聚,大明已经有如此强大号召力。” 他们正看着,突然,人群里发出欢呼声,原来是皇帝的龙舟来了。朱祁镇站在船头,怀中还拥着一个丽人。 “是陛下,那是哪个贵妃吧?好美啊。” “咦,这个妃子看上去,咋不像我们中原人呢。” 此刻,正统皇帝如遭雷击,愣在当场,继而眼中喷火,双拳紧紧握着,因为他认识那个丽人,那时他的爱妃:布尔玛。 一袭华贵的紫色宫装长裙,勾勒出妩媚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她乖巧的依偎在朱祁镇怀中,微风拂过,裙裾飘飘,更衬得身段曼妙,飘然若仙。 “她……她……背叛了朕?”正统皇帝低声咬牙切齿。 (本章完) 278.第278章 妖后一双媚眼泛着浓郁的满足 第278章 妖后一双媚眼泛着浓郁的满足 龙舟上,布尔玛想从朱祁镇怀中挣脱出来,但是朱祁镇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还用力掐住了她的纤腰,低声道:“你儿子在后宫养的白白胖胖,跟宫女们玩的很好,天天开心,都快忘记你了,看你,动不动就哭,看见伱哭,我会心痛的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的擦拭着布尔玛眼角的泪。 布尔玛轻咬着红唇,她哪是动不动就哭?之前她可不是这个性,还不是被朱祁镇掐出眼泪了?这段时间被这厮各种欺负,她已经无力反抗了。 今天被突然带出来游船,她心中疑惑又害怕,不知道这厮又有什么新样,她实在是顶不住。 “弄疼我了。”布尔玛轻咬着嘴唇道。 这一刹那,她都想把这厮推下船去,可她不敢,自己儿子还在这伪帝手上。 “你之前也是不容易,不过碰到朕,你的好日子就到了。”朱祁镇松开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布尔玛靠在他肩膀上,泪水落下。 她知道伪帝是不会好心带自己出来游玩的,肯定另有目的。可她一个俘虏,有什么用?唯一有用的就是她的身份,她眉头蹙起。 伪帝要用我的身份干什么? “是不是他来到京城了。”她猛然醒悟。 “你真聪明。”朱祁镇轻轻拍了拍的背。 布尔玛靠在他的怀中,美眸浮现出一抹苦涩,她心中祈祷正统皇帝这时候不要在人群中。 “这些年,你跟着他,也是受苦了。”朱祁镇大手贴着她的腰肢,让她感受着他的温柔和体贴。 布尔玛想挣扎,可知道那是徒劳,她只能埋下头,尽量让两岸的人看不清自己的脸。 徐徐微风吹过,她脸紧紧埋在朱祁镇的脖颈历里。 “这是害羞了?不要怕被人看嘛。”朱祁镇搂的更紧了,嘴巴靠着她的耳朵,声音魅惑温柔。 渐渐的,布尔玛整个人都软了,贴在他的怀中。她面色绯红,想起了这个伪帝欺负自己时候的画面,她越不想,那些画面反而越清晰。 “你你放开我!”布尔玛快无力了,轻咬着水润的下唇,声若蚊吟。 朱祁镇轻笑一声:“看来我们得进船舱了,你身体可比你嘴上说的老实哦。” …… 宁王府。 正统皇帝面色阴沉的回到地下室,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邬行道和许彬一脸懵,看向袁彬问:“发生什么事了?” 袁彬便把今天高粱河见到的,大概说了下。邬行道骇然失色:“这表示伪帝已经知道我们潜藏在京城了,故意用此招来激陛下的。” “怎么办?”许彬面色焦急,“陛下能决心入京,目的就是要救出妻儿。布尔玛在陛下危难时刻嫁给他,陛下对她感情极深。我担心陛下会冲动啊。” 袁彬眉头紧皱:“我看陛下这会儿是恨了。” 邬行道眼中猛地闪过精光,他叹息一声,面色变得无比凝重,看着两人道:“伪帝知道我们潜藏在京城,接下来定然会大力搜捕我们。” “军师有什么办法?”袁彬问。 邬行道沉思了下,又是一叹:“我估计,伪帝并不能确定是陛下进了京城。我们现在需要转移伪帝的注意力,让他以为陛下的确已经死了。” “怎么做?”许彬问。 邬行道的目光落在了袁彬身上,道:“只能苦肉计了,没准是死计。” “需要我做什么吗?”袁彬面色坚定,“我深受先帝之恩,只要能帮到陛下,就是死,也无憾。” “国士啊。”邬行道赞叹一声,“我需要你去刺杀那伪帝,自投罗网。” 许彬和袁彬齐齐大惊。 邬行道抬眼看了下正统皇帝的房门,带着两人离远了点,开始说他的谋划。 …… 乾清宫。 朱祁镇上午游船,下午急急回来批折子。处理了一些急奏,正想吃点东西,歇息片刻,曹吉祥来报,说内阁大臣和户部大臣求见。 “真是半点闲都没有。”朱祁镇吐槽。 他知道这些人来干嘛,是来禀报成立银行的事。宣他们进来后,户部尚书陈循递上一个折子,禀报:“陛下,这是我们商议的条陈,银行名字就叫大明银行。” “好,这名字够直接。”朱祁镇点头。 他仔细看过后,点了点头:“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其中出现问题,我们在改正。” 因为他前世也没读过金融,对金融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相信大家会摸索出一条路的。他要把大明的货币,奠定为世界货币。 “铸币长会重新铸币。”陈循道,“也按照陛下你说的,界定了分,角,元之间的换算。” 朱祁镇交代:“重量要足了,我们不要去学刘备,不需要利用这个去洗劫百姓的财富。” 他心中看不上刘备,就是因为这个。刘备表面上仁爱,可从他铸币这件事来看,他对百姓也只是表面的爱。 刘备在夺取益州后,面临军费紧张、财政困难的局面。为了稳定经济、回笼资金,他在大臣刘巴的建议下开始铸造虚值大钱。 铸造的钱币被称为“直百五铢”,这是一种大面值钱币。其面文有“直百五铢”和“直百”两种,背面多为光背,也有少量带有阴文记号字。 直百五铢的实际重量远低于其面值所代表的铜量。例如,一枚直百五铢的重量可能只有6-7克,但其面值却相当于100枚普通的五铢钱。这种虚值大钱的铸造,使得刘备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回笼资金,充实府库。 实际上,他就是掠夺民间财富,这也引发了通货膨胀和物价上涨的问题,受苦的还是百姓。 “陛下,大明宝钞,我们也可以试着发行。”陈循道,“现在朝廷的黄金储备足够,可以随时兑换。臣的意思是,要让百姓逐渐信任大明宝钞。” 朱祁镇点头:“的确,最终还是需要用大明宝钞来代替的,这方便流通。那我们就再来议一议。” …… 后宫别院,暮色苍茫。 朱祁镇轻车熟路的进了阿伦娜的房间,刚刚进门,一股芬芳馥郁的香气便迎面扑来,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脖颈被一对洁白如玉、宛若嫩藕的手臂轻轻环绕,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差点让他没有稳住身形。 阿伦娜那张妖娆妩媚而又不失精致的脸庞微微上扬,双眸中闪烁着勾人心魄的媚态,红唇微启,吐露出令人心旌摇曳、酥麻难耐的娇柔之声。 “陛下~你终于来找奴家了。” 殿内香炉轻吐袅袅青烟,与四周缭绕的熏香交织成一抹独特而幽邃的香气,这气息既奇异又舒人心脾,仿佛拥有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卸下心防,放松了所有的警惕与戒备。 阿伦娜师从大萨满,其在调配熏香之道上的造诣堪称登峰造极。 “朕怎么会忘记你这个妖精呢?” 朱祁镇似笑非笑,不过双手却是搂住了她的腰肢,清凉的薄纱难掩肌肤的细滑,眼中透着一抹迷恋,但是他脑海中想的却是妖后。 “奴家喜欢陛下叫奴家妖精。” 阿伦娜轻轻向前欠身,她身姿本就高挑,这会更显亭亭玉立。只需稍稍踮起脚尖,她便能与朱祁镇目光相接,同时也衬托了她高傲的心气。 朱祁镇双臂微微用力,目光炽热的看着她,道:“妖精,上次你帮我画的画,我给妖后看了,她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 他今天来,就是要来说这个的。 阿伦娜微微蹙眉:“那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知道自己修炼的是邪术,而是传授她邪术的人,有所图,靠她去实现的。” 朱祁镇懵了。 传授妖后养生术的是前代国师姚广孝,他能有什么企图?这个和尚虽然一直鼓动朱棣造反,可造反成功后,他没有要荣华富贵,反而退隐了。 不管是前世读《明史》,还是穿越后看到更真实的史料,他都认为姚广孝这个人其实不是追求名利,而是要一展胸中抱负,不负平生所学,他最后做到了。 再说,他都死了,还能图什么呢? “陛下,你想到什么了?”阿伦娜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感情。 “什么都不想。”朱祁镇把她横身抱起来,走向软榻。 …… 山顶行宫,夜色笼罩,大殿上烛光摇曳。 妖后慵懒的躺着,手中捧着一本书,美目缓缓流转,似乎也没在看书。双喜进来,欠身一拜:“娘娘,山下传来消息,今日陛下游湖,带着……带着布尔玛。” “这个小贼,还是对布尔玛下手了。”妖后眸光瞬间冷冽。 双喜眉头紧蹙,继续道:“正统陛下也在岸边,看到了一切,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 妖后面色阴冷,缓缓坐起来,哼道:“他还是那么没出息。” “君山会传来一个密件。”双喜把手中信递给了妖后。 妖后接过来,打开,目光仔细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邬行道还是有些谋略的,不错,此计若是成了,能暂时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说完,她把信放在蜡烛前点燃,转眼间,就化成了灰烬。 “看来,今晚他是不会来了。”她幽幽一叹。“娘娘,你早点歇着吧。”双喜柔声道。 …… 深夜的京城,终于寂静了。 按照衙门的规矩,夜市在丑时前必须得散,丑时的钟声敲响之后,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在夜空中回荡,而后渐渐消散。随着最后一缕灯火熄灭,整座城市悄然进入了梦乡。 秋风带着几分凉意,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空旷的街道之间。风过处,落叶轻舞,它们或旋转、或飘摇,最终轻轻落在青石板上。 街巷两旁,高墙厚瓦的老宅子沉默不语,只有偶尔一两盏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暖而昏黄的光,为归家的夜行人指引方向。 一个黑影迅速穿过街道,到了一座宅院前,搜的一下,跃了过去。黑影落在了院子里,看到书房还亮着灯,他轻步掠了过去。 到了房间前,他在窗户边往里看,看到里面的人坐在椅子上揉眉头。他盯了一会儿,去推开了门。 嘎吱一声,房间里面的人吓得直接蹦起来。那黑衣人连忙低声道:“周王殿下,是我。” 站起来的周王面色剧变:“袁彬,是你?” “没想到吧?”袁彬摊摊手。 “你找死啊。”周王急了,“看不出来我是被故意放出来的吗?就是等着你们上门。” 袁彬嘴角闪过苦笑:“知道啊,我知道外面肯定有锦衣卫暗卫。” 周王懵了,问:“那你还来?” “我要去刺杀伪帝。”袁彬目疵欲裂,“为陛下报仇。” 周王惊愕无比,呆了呆,不敢相信的问:“陛下他……真死了?” “是,死在了途中。”袁彬眼中喷火。 …… 翌日。 早朝后,乾清宫。 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来向皇帝汇报:“陛下,昨夜有人去见了周王,他是伪帝身边的侍卫袁彬。” “终于有动静了。”朱祁镇嘴角闪过冷意,“袁彬啊,就是领兵攻入察合台的那个?于谦说他是个将才。” 丁秀点头,继续道:“他见了周王,离开之后,我们的人跟了上去。但是,那人身手很好,我们的人跟丢了。哎,不愧是前辈,可能发行了臣的属下。” “他还是先帝派去草原的,居中联络关西部,前代锦衣卫暗卫的统领。丁秀啊,这回你轻敌了。”朱祁镇道。 “臣知罪。”丁秀一拜。 朱祁镇摆摆手,问:“你去见过周王了?” “是,臣昨夜收到消息后,就去见了。”丁秀道,“周王说了袁彬的来意,那袁彬说……说他们在从察合台逃到撒马尔罕途中,碰到一股帖木儿骑兵,他们被袭击,伪帝在袭击中被打死了。” “啊?”朱祁镇惊诧。 “袁彬找周王,就是要他想办法,能靠近陛下你,他觉得都是因为陛下你,伪帝才遭遇那一切,他要刺杀陛下,为那伪帝报仇。”丁秀道。 朱祁镇听完,拧了拧眉:“你信吗?” 丁秀摇了摇头:“没有实证,臣什么都不会信。接下来,臣会想办法抓住这个袁彬,到时候就知道真相了。” “好!”朱祁镇摊手,“总算有了进展。” 他交代了一番,表示最好把袁彬抓活的。 …… 秋日的午后,阳光温暖。 布尔玛在后宫的一个小院子里,一袭素裙难言清丽之姿,肌肤胜雪,曼妙的身姿曲线透着温顺。来到这后宫,她似乎失去了西域女人的特质,越来越像随遇而安的江南小女人。 这些天,她也不在发呆了,而是摆弄草,看看书,有时候还会亲自炒菜。上次跟皇帝去游湖,她回来之后,也并未起多大的波澜,因为她知道,她一个女人,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好好活着。 谁也不要来打扰,就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嫂子。”一个声音传来,朱祁镇走了进来。 一双纤纤玉手在小腹前交叠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如杨柳般柔美的身姿也随之轻轻颤动,她最怕见到的人就是朱祁镇,实在是被他欺负的有阴影了,眼眸垂落:“陛……陛下。” “怎么了?我是来告诉你,昨夜锦衣卫抓到袁彬了。”朱祁镇淡淡道,“我那便宜大哥,死了。” 布尔玛抬起美眸,居然没有什么剧烈反应。 只是闪过一抹悲伤,她渐渐恢复了平静,平添了几分温婉的气质。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庞,依旧精致无瑕,尤其是那双眼眸,不时地流露出柔弱与复杂,为她平添了一抹独特而迷人的风韵。 “有了我,你也不在乎他了是吧?”朱祁镇似笑非笑。 “我不是,你别胡说!”布尔玛闻言,心头都是跳了跳,想起了这段时间被欺负的日子,一时间心神有些慌乱。 她想起朱祁镇说自己身体老实。 的确,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 但是,越是这样,她越心中难安,越觉得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何必骗自己呢?追寻你心中所想啊。虽然叫你嫂嫂,可你又不是我亲嫂嫂。” 朱祁镇缓步走了过去,伸出拉过布尔玛放在小腹的纤纤玉手,握住了道:“忘掉以前,安安心心过日子,好不好?” 当布尔玛的手被他紧紧握住的那一刻,她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僵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显然还带着几分抵触,本能的要抽回手,但如何能挣脱他的大手。 朱祁镇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手臂轻轻一使劲,便将她整个身子拉入了自己的怀抱,同时一把揽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肢。 拥抱了一会儿,布尔玛就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了,这厮故意问:“是不是想回房间了?” 布尔玛低着头,满脸通红,抓住他的衣角:“没有……” “还说没有?”朱祁镇头埋在她脖颈间闻了闻。 布尔玛直接闭上了美眸,似认命的抿了抿嘴唇,接着,她就被朱祁镇横身抱起来,走向了房间。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不用猜,她已心领神会朱祁镇接下来的意图。眼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矜持与羞涩,最终,她只是默默无言,任由那份情愫在心头轻轻荡漾,乖乖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朱祁镇没想到自己在布尔玛这里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太疯狂了,累倒了。 布尔玛已换上一袭轻盈的睡衣,秀发以一根细绳轻轻束起,宛如优雅的马尾,柔顺地垂落在左肩前方,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她那温婉的面容上仍挂着一抹娇羞的红晕,眼神中带着几分朦胧与迷离,不时地借由铜镜的反射,偷偷地瞥向身后的朱祁镇,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 当她发行朱祁镇也在看她,猛地缩了回去。 “你……你是不是该走了?”她似乎被朱祁镇看的有些不自在。 朱祁镇却是轻笑了一声:“嫂嫂,你的发型有点危险。” 布尔玛一愣,伸手摸了摸肩膀处的青丝。 朱祁镇起身走到她身后,随手将她身前垂落的发丝解开,道:“我来帮你梳头。” 布尔玛乖乖的坐着,愣愣的看着铜镜之中的朱祁镇和自己,一时间心绪复杂。 朱祁镇手法娴熟地将布尔玛的青丝轻巧地盘起,以一根温润的玉簪固定,细细端详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随后,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环过她的腰际,将头轻轻靠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轻声的道:“好美。” …… 山顶行宫。 妖后立在庭院中,瀑青丝轻轻垂落,身着一袭华贵非凡的紫色金边长裙,裙摆曳地,随风轻扬,宛如仙子凌波微步,身姿曼妙。 在月华的洗礼下,她那精致的锁骨更显洁白无瑕,倾城之貌中融合了高贵与雅致,双眸淡然如水,却藏着无尽风华,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双喜,今天没有消息来么?” “是。”站在她身后的双喜点头。 “呵呵,他也不来了。”妖后轻哼,“罢了,再过几天安生日子。” 双喜微微蹙眉:“娘娘,你要准备行动了?” 妖后眼中闪过痛楚,点头:“他已经有所猜测了,如果不加快行动,或许,他连我都不在信任了,呵呵,原本也没有信任。” “陛下是不是故意不来?”双喜试探着问。 “呵呵,男人!”妖后眼中满是自信,“在没有得到我之前,他不会放弃的。” 双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 (本章完) 279.第279章 伪帝被刺,真天子:机会来了 第279章 伪帝被刺,真天子:机会来了 宝源局。 大明最高的铸币机构,隶属于工部。 朱祁镇今日来到这里视察,也顺便了解这个时代的铸币技术。可以说,大明的铸币技术已经十分先进了。 铸币主要采用铜作为主要材料,同时也开始尝试使用其他金属如锌、铅、锡等以提高钱币的质量。陪同朱祁镇的工部尚书高谷介绍,如今铸币,红铜和锌的比例大致为七比三。这种合金的使用使得钱币更加坚硬且不易磨损。 朱祁镇亲自观看了整个铸币的工艺流程。 首先,制作钱模。工匠会在一块坯上雕刻出钱的形状,并制作出浇道和浇口。然后,制作钱币的背范,并与正面范对合固定。这一过程中,模具的制作精度和耐用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接着就是合范固定。将制作好的正面范和背范对合后,敷上一层泥以固定,并放入窑中烘烤转化为陶范。这一步骤使得陶范获得足够的强度和透气性以承受高温铜液的冲击。 再是浇铸铜液。工匠将铜块熔化后用坩埚装满铜液通过浇口注入陶范中。铜液在陶范中冷却后钱币便初步成型。 最后是清理打磨。敲碎钱范取出成型的钱币后进行进一步的清理和打磨以确保钱币表面的光滑和整洁。 宝源局采用了铜模铸造法提高了模具的耐用性和精度。同时模具的形制和图案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改进和完善如铸造大钱时模具背面加上了纹或文字等内容以增加其艺术性和辨别度。 在铸币过程中还采用了温控技术通过控制铸币温度和冷却速度使得铸币更加均匀质量更加稳定。 “这特么还有人力操作的冲床和水力铸造机械。”朱祁镇心中暗惊。 参观了一圈后,他对大明的铸币技术有了新的认知,之前是小看了。高谷领着他进了一个房间,指着桌子上的铜币道:“陛下,你看,这就是按照你说的铜币了,一分,一角,一元,都统一用圆形。” 朱祁镇拿起来,缓缓点头:“不错。” 他摸了摸,又咬了咬,而后目光落在一旁的纸币上,分别是一元,五元,十元,一百元的面值。 “这纸张的材料行么?”他皱眉问。 “陛下,银票的纸用的是高丽苔纸印制,这种纸质地坚韧且难以获得,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接触到。同时,还使用了白色台笺纸等材料,进一步提高了银票的防伪性能。”高谷开始详细介绍。 除了纸张外,银票的防伪技术还体现在图案、印刷、印章等多个方面。 复杂图案与手工雕刻:银票上通常印有复杂的图案和纹,如房屋、鸟、人物、八仙、二十四孝等。这些图案多为手工雕刻而成,精细度极高且难以临摹。同时,图案中还隐藏着朝廷的暗号或特殊标记,需要通过特殊的识别方法才能辨认。 特殊印刷技术:银票的印刷技术也经过了不断的改进。从最初的木版印刷到后来的铜版印刷甚至钢版印刷,不仅提高了印刷质量还增加了制版成本和难度。此外还采用了多色套印等技术使得银票更加难以伪造。 印章与签字:银票上通常盖有官方或钱庄的印章以及负责人的签字或押。这些印章图案各异且颜色多样起到区分和验证的作用。而签字或押则具有高度的唯一性难以模仿。 微雕文字防伪:在银票上印有大量的防伪微雕文字。这些文字通常选取名人的名言或作品进行雕刻且故意将个别字雕错以增加伪造难度。 看完这一切,朱祁镇对大明的货币心中就大概有底了,对大明银行就更有了信心。 “陛下,这些对外统称大明通宝。”高谷也是面色激动,“未来,大明通宝会畅通外洋。” 朱祁镇也期待。 光靠船坚利炮去称霸,成本太高,还不稳定。靠金融手段,那就成本低多了,还不会引起剧烈反抗。 …… 朱祁镇从宝源局出来,并未直接回宫,而是来到了顺天大学。他换上了便服,没有叫侍卫跟着,一个人来的。 他来到医学院,溜达了一圈,想找姚三孝。找了好几处地方,都没找到,发行现在的顺天大学似乎又扩建了,好大。 最后,他在一栋的的一楼碰到了李言闻。李言闻看到他,大惊,上前就要参拜,被他阻止了,道:“朕微服,别拜了,不要引起混乱。” “遵旨。”李言闻有些拘谨。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在这大学,感觉怎么样?” 李言闻连忙道:“很好,大学汇聚了许多人才,我与他们一起学习,切磋,每天都有所得。” 这才是大学啊。 我特么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学术氛围呢?脑子里想的都是美女和游戏。 朱祁镇自己吐槽了下自己,继续道:“好好学,将来要么去研究院,要么来太医院。” “陛下,学生就不去太医院了,学生要去民间,走村串户,为百姓治病。”李言闻一本正经道,“姚先生说了,大明百姓实在是太缺郎中了。” 朱祁镇笑着鼓励:“很好,朕支持你,朕以后也会关注百姓的医疗,加大投入。” “陛下圣明。”李言闻一拜。 “哈哈哈,李言闻,好好努力,伱以后啊,会有个厉害的儿子。”朱祁镇大笑。 李言闻懵了,上次第一回见面,陛下就跟他说以后有儿子,取名叫李时珍。他搞不懂陛下为什么关心自己的儿子,自己都还未成亲呢。 “对了,你刚刚说的姚先生,是姚三孝吧?他在哪?”朱祁镇问。 “哦,陛下你来找姚先生?他今天没课,在校舍区。”李言闻道,“我带陛下你去找他。” 朱祁镇挥手:“带路。” 没多久,来到校舍区的一个院子,姚三孝正在院子里晒药材。见到朱祁镇,他连忙上来参拜:“臣参见陛下。” “平身。”朱祁镇抬抬手,“姚先生,你这是哪来的药材?” “是先生带着我们去城外采的。”李言闻一拜,“学生还有课,就告退了。” 他退出了院子,姚三孝带着朱祁镇到廊下坐下。他煮了茶,朝着朱祁镇问:“陛下,你来找臣,是有事吧?” 朱祁镇缓缓喝口茶,点头:“朕想了解下你师傅,你跟朕说说他的传奇。” 姚三孝噼里啪啦开始说,朱祁镇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问几句。半个时辰后,姚三孝讲完,朱祁镇皱眉问:“你师傅精通儒释道,可有练过什么邪术?” “邪术?”姚三孝大惊,“师傅当然知道道门的邪术,而且师傅对阴阳谶纬颇有了解,但是,他说那些东西逆天而行,会带来灾祸,不可传。”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问:“阴阳谶纬?他难道还对大明算了一卦?” 姚三孝紧紧皱眉,回忆了一会儿道:“师傅曾说先帝心机太重,杀气太大,运气太好,三样占齐夺了天机,肯定不会长寿。要想延续大明,只能靠太后。”“啊?”朱祁镇惊诧,“你详细说说。” 姚三孝苦笑:“臣只是在师傅喝醉的时候听过一次,就这么几句话,后来就没有再听师傅提过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难道当年的姚广孝传授孙若微道家邪术,是要帮孙若微? “陛下,这是臣最近炼的解毒丹。”姚三孝取出一颗丹递给朱祁镇道,“陛下可以带给太医院,他们如果能大量做出来,以后就可以用在战场上,给将士们解毒。” “这可太好了,上次杨贵芳的折子上还说,西域那些人喜欢用毒。”朱祁镇接过来。 姚三孝点头:“臣就是听说这个,才做出来的。这丹能够短时间内控制多数毒性,方便之后的治疗。” 朱祁镇点了点头,收起来。 …… 从顺天大学出来,朱祁镇沿着街道边走边沉思。途中,买了个烧饼,边吃边走边沉思,他在想姚广孝当年,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大明贸易公司门口,擦了擦手,大步走了进去。进到院子里,就看到朝小天在那指挥搬货。 一段时间没见,他发现朝小天明显是瘦了,整个人呈现一种疲态。朱祁镇喊了一声,朝小天转头看来,惊喜:“师傅?你好久没来啦。” 朱祁镇上前,上下打量,皱眉问:“怎么这么瘦了?脸色也不好,累的?不要这么拼啊,健康是第一位的。” “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朝小天一笑。 “不行,我得跟齐姝交代一下,让她管管你。”朱祁镇环视一圈,“咦,齐姝呢?” 朝小天面露尴尬:“她……她回娘家了。” 朱祁镇意识到不对劲,冷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小子欺负人家了吧?” 他心中也暗惊,因为丁秀跟他汇报过齐家的事,可丁秀没有说齐姝离开了大明贸易公司。 “师傅,娘们不都那样么?过几天就好了。”朝小天道。 “还真吵架了?因为什么呀?”朱祁镇追问。 朝小天欲言又止,最后摊手:“夫妻嘛,在一起久了,还不就因为那些琐事吵架?师傅,你和师娘难道不吵架?” “那当然……必须吵啊。”朱祁镇扶额,“你师娘一急,咬我。” 朝小天被逗笑了,领着他进了客厅,一边倒茶一边道:“师傅你来的正好,我给你汇报下目前公司的情况。” 朱祁镇边喝茶边听。 目前的大明贸易公司,在南洋的几个点已经稳步发展,在当地有了自己的地盘,而且开始扶持当地势力,进一步控制当地的经济。 这是朱祁镇传授他的“东印度公司”的打法,大明贸易公司现在自己的武装也很强大。有十来个商船队伍,通行美洲,南洋,西洋。 “师傅,你说的那个香烟厂,厉害了。”朝小天得意道,“现在开始在南洋,西洋流行了。我准备在美洲直接生产,搞你说的雪茄。” 朱祁镇笑着鼓励:“不错不错,你以后啊,就是世界首富。” 朝小天认真道:“我的,就是师傅你的。” 朱祁镇很欣慰,这小子有点孝心,多不多就还要看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朱祁镇起身告辞,朝小天留他吃饭,他拒绝了。他还有赶回去批折子,朝小天把他送到门口。 突然,一个正在搬货的大汉,抓起一把刀,朝着朝小天砍去。朱祁镇大惊,一把推开朝小天,哪知道,那大汉是个高手,速度极快,直接捅向了他。 叱! 刀刺中了他的肩膀处,鲜血涌出。 啪! 朱祁镇一掌击中那大汉,那大汉整个人被击飞,重重撞在柱子上,咣当掉在地上,猛地喷出一口血。 “哈哈哈,你中毒了,我报仇了……”那大汉的笑声戛然而止,昏死了过去。 朱祁镇麻了,看到自己伤口变黑了。他立马取出姚三孝给的丹,吞了下去。朝小天慌忙的来到他身边,惊愕:“师傅,我这就去叫郎中。” “不,你去把锦衣卫叫来。”朱祁镇沉声道,“这个刺客交给锦衣卫,我自己回去治疗。” 说完,他大步而去。 …… 第二日,早朝。 大臣们进到奉天殿,等着皇帝上朝,可早朝时间过了,皇帝竟然没来。大臣们心中惊疑,因为皇帝从未迟到过。 这时,太监总管曹吉祥来宣布:“陛下有恙,休朝三日。” 内阁首辅徐有贞追问:“陛下生病了?什么病?太医看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陛下?” “太医院三大太医都在乾清宫一天一夜了。”曹吉祥道,“陛下情况,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就走了。 群臣震惊,陛下是出什么事了?可没有旨意,他们也见不到皇帝,只能匆匆散去。 不久后,宁王府地下密室。 宁王兴匆匆的进来,面色激动:“得手了,本王看那伪帝难逃一死啊。” 正统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天当朕知道他中了一刀,朕就知道,他死定了,袁彬的刀上有剧毒。” 许彬难掩兴奋:“他要是死了,大事可定。” 邬行道挥手:“立刻通知君山会,即刻安排。” (本章完) 280.第280章 夺门之变开启,妖后的抉择 第280章 夺门之变开启,妖后的抉择 此刻,乾清宫。 朱祁镇半躺在软榻上,手臂上缠着纱布。跪在他面前的是三个太医,为首的谈院使拜道:“陛下,幸好中毒的那一刻,你用丹药控制住了毒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说朕现在如何了?”朱祁镇冷声问。 “毒已经解了,安心休养便好。”谈院使道。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沉声道:“不,朕没有好,你对外宣布,朕已经昏迷了,生死难料。” 谈院使惊诧的瞪大眼睛:“啊?为……为什么?” “就按朕说的办。”朱祁镇继续道,“并且,伱们三个都不要离开乾清宫。” 谈院使看了眼另外两人,而后齐齐拜:“遵旨。” 朱祁镇朝不远处的曹吉祥道:“你带着谈院使出去,向内阁大臣宣布朕的情况,就说朕中毒昏迷了,至于怎么中毒等,什么都不要说。还有,把锦衣卫石彪和丁秀给朕叫来。” “遵旨。”曹吉祥带着谈院使出去了。 朱祁镇躺着,伤口还有些疼。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都下去,夕瑶留下来。” 另外两个太医和其他宫女太监都下去了,夕瑶端着一杯热水来到他身边,眼中满是担忧:“陛下,还疼么?” “当然疼啊。”朱祁镇一笑。 夕瑶咬了咬银牙,满脸的愤怒,挥舞小拳头:“谁啊,刺杀陛下?本姑娘给他来个白刀子红刀子出。” 朱祁镇喝了一口热水,苦笑一叹:“这世上要朕死的人,多了去了。” “为什么啊?”夕瑶疑惑,“陛下你虽然脾气不好,可你是个好皇帝啊。” 朱祁镇一头黑线:“好皇帝也有仇人啊。” 他放下茶杯,变得严肃,道:“你下去,交代乾清宫的所有太监和宫女,朕已经解毒的消息,不能传出去。否则,杖毙。” “是,奴婢明白的。”夕瑶急急下去了。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昨天刺杀的那个人,是他平生未见的高手,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却先对朝小天下手,让他误判,一时大意,中了一刀。 那么,刺客的来历就耐人寻味了,他怎么会在大明贸易公司?朝小天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是谁安排的?和朝小天有关吗?是谁会在那来刺杀自己呢?刀上涂毒,摆明要置于死地啊。 …… 没多久,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和镇抚使丁秀进殿来,看到皇帝半躺着在看书,他们齐齐松口气。一番拜见后,石彪急问:“陛下,你身上的毒真解了?” 朱祁镇无语白眼:“怎么?你还盼着朕死?” “不是不是。”石彪连忙解释,“我们抓了那袁彬,他刀上涂的是剧毒啊。” 朱祁镇一惊,追问:“袁彬?你说刺杀朕的,是袁彬?伪帝身边的那个侍卫?” “就是他!”丁秀回答,“他是前不久混进大明贸易公司的,在那做搬运工,目标就是陛下你。” 朱祁镇坐直了,冷冷问:“你们都审讯了吧?他都说什么了?” 丁秀眉头紧蹙,回答:“审了,跟上次他在周王府说的差不多,他刺杀陛下,就是为了帮那伪帝报仇。他说伪帝在逃去西域途中,被帖木儿骑兵杀了。” “他说的很详细。”石彪继续道,“臣已经派人去西域,去那发生的地点确认。” 朱祁镇拧了拧眉:“难道伪帝真的死了?” 丁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禀报:“他以为陛下你必死无疑,所以把怎么混进京城的过程也都说了,他的确是混在齐家的船队进京的。不过,是他和另外三个人买通了齐家船队中的人,混上船的,所以一直躲在舱底。到南洋时,另外三个人下船了,他则是回到了大明。” “这跟你查到的,倒是印证上了。”朱祁镇道。 丁秀点头,道:“进京后,他一直在找机会刺杀陛下。因为没有人认识他,他大胆的很,还看到陛下游湖。可他没有机会接近,无奈之下才去找了周王。可周王没有答应帮他,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陛下出现在大明贸易公司,一番打听,知道你是朝小天的师傅,他才混进大明贸易公司的。” “听上去,都很顺。”朱祁镇冷哼,“可是不是太顺了。” 石彪点头,道:“我们与陛下想的一样,所以对袁彬用刑,可他一心求死,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朱祁镇冷笑一声:“那我们就看看,朕现在昏迷了,命悬一线。朕看看,会不会有人跳出来。” …… 突然,殿外传来喧哗声,贤妃的声音传来:“本宫也不能进去吗?” 朱祁镇面色微变,对石彪和丁秀道:“你们出去,给朕守好了,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就是太后来了,也要给朕挡住了。” “是!”石彪和丁秀齐齐领命。 他们转身,出了大殿,来到门外,看到夕瑶挡在了贤妃面前,不卑不吭:“娘娘,陛下昏迷前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大胆!”贤妃身后的宫女喝斥,“你一个宫女,竟然敢挡贤妃娘娘?想死?” 夕瑶纹丝不动,就那么挡着。 石彪和丁秀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朝着贤妃一拜。石彪开口:“娘娘,陛下的确有口谕,在他未醒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贤妃冷若冰霜,看到他们,脸上稍缓,问:“陛下到底如何了?” “昏迷不醒。”石彪面色凝重,“三大太医在全力救治,娘娘,你去了也没用,反而影响他们。” 贤妃冷眼:“陛下是怎么中毒的?” “娘娘,臣现在什么都不能说。”石彪一拜,“一切等陛下醒来吧。” 贤妃的目光更冷了,而后沉声道:“好,本宫就不进去了,也会招呼后宫其她妃子不要打扰。两位大人,陛下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而去。 夕瑶看着她远去,长长松口气:“吓死本姑娘了。” 丁秀微微一笑:“夕瑶姑娘,你很勇啊。” “我也是没法子,不然,谁敢得罪贤妃啊。”夕瑶苦着脸,“以后我是完了,得罪了她,在后宫怎么活啊。” “放心,陛下记着你的功劳。”石彪嘴角闪过狡黠的笑,“不过,你得罪的还不是最可怕的,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会得罪一个更恐怖的。” 夕瑶瞪大眼睛:“还有谁?” 石彪说了两个字:“太后。” 夕瑶瞬间麻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得告假,躲起来。” “陛下信任你,才把重任交给你哦。”石彪笑道。 “那不……还有曹公公么?”夕瑶指了指从奉天殿回来的曹吉祥和谈院使。 …… 曹吉祥着急忙慌的小跑过来,朝着三人道:“完了完了,太后下山了,很快就到。她肯定是收到消息了,来看陛下的。” “那也得挡住啊。”夕瑶挥手。 “怎么挡?”曹吉祥苦笑,“那可是太后,谁敢挡住她?” 夕瑶咬了咬银牙,道:“我去下方,挡在最前面,公公你在阶梯上,挡第二波。这要都挡不住,就请石大人和丁大人挡在门口,最后还挡不住,就请谈院使出来,向太后说明情况。太后不信我们,也得信谈院使吧?” 曹吉祥眼睛瞬间亮了:“可行,就这么办。” 丁秀看着夕瑶,一脸惊诧:“姑娘,你还会用兵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嘿,最后还得靠本姑娘,要你们何用!”夕瑶一瞪眼,自己带着几个宫女和太监下去了。 丁秀和石彪相视一笑。曹吉祥顾不上笑了,带着另外的宫女和太监下到台阶上。他们刚站定,只见下方御道上走来一群人,急匆匆的,为首的正是太后。 夕瑶站在台阶的底端,看着那疾步而来的威严的太后,背脊发麻。她深吸一口气,挡在了路中间,拜道:“参见太后。” 一袭紫色长裙的太后,高贵端庄,冷冷的撇一眼夕瑶,声音如冰:“你就是夕瑶?谁给你的胆子,敢挡本宫?” “太后娘娘息怒,陛下口谕,任何人不能进乾清宫。”夕瑶道。 “滚开!”太后抬腿就是一脚。 夕瑶被踢开,太后爬上阶梯,双喜看了眼倒地的夕瑶,紧紧跟上了太后。阶梯上的曹吉祥,连忙朝着太后一拜:“太后娘娘息怒,陛下已经昏迷,不见任何人。”“曹吉祥,你不让本宫见皇帝,是何居心?”太后猛地一甩手. 她根本不看曹吉祥一眼,大步向上,来到了乾清宫大门口。石彪和丁秀,率领锦衣卫守在大门前。 “参见太后。”众人齐拜。 “闪开!”太后径直上前。 石彪和丁秀连忙挡在她身前,石彪弓着腰道:“陛下昏迷前,下了口谕,不见任何人。娘娘,请不要为难臣等。” “本宫就为难你了,滚开。”太后冷喝。 “太后娘娘。”丁秀高声道,“臣等奉陛下旨意守着,你不要逼迫臣等,放你进去,臣等就是欺君之罪。” 太后阵阵冷笑:“吓唬本宫?就凭你们?你们难道敢向本宫拔刀?哈哈哈,有种你拔刀试试?” 石彪和丁秀,肯定都不敢对太后拔刀。 这时,谈院使从殿里出来,急急到太后面前跪下,道:“娘娘息怒,陛下正在关键时刻,打扰不得,娘娘,为了陛下,你就别进去了。” 太后见到谈院使,面色才缓和下来,冷冷道:“谈院使,本宫相信你。本宫问你,陛下到底有没有……性命之忧?” 谈院使重重一拜:“难说,臣等竭尽全力。” 太后那秀美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到如此地步了吗?怎……怎么会?” “娘娘,臣进去配药了。”谈院使一拜,转身进了大殿。 太后怔愣了好一会儿,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道:“你们把陛下看好了,等陛下醒来,本宫再来治你们的罪。” 说完,她大步朝着坤宁宫方向走去。 …… 城北,某宅院。 一间密室中,君山会全部聚齐,除了鼠老大。那兔面具进来,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惊诧:“卧槽,我听说伪帝中毒了,生死难料,真的假的?” 牛面具哼一声:“看来,你小子不在朝中,这都不知道。” 兔面具摊摊手,理所当然的语气:“很明显啊,我就是君山会里的小喽啰,诸位肯定都是朝中大佬吧?” “别废话了。”虎面具看向鹿面具问,“老鹿,到底什么意思?皇帝真是中毒了?如果是那样,的确是好机会。” 鹿面具却看向了狼面具,问:“狼老弟,你认为呢?” 狼面具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得到消息,昨天陛下微服去了大明贸易公司,在那遇到刺客,中了一刀。鹿老,那刺客是你们安排的?” “不是我。”鹿面具道,“应该是陛下那边自己安排的。” “鹿老,我们都是君山会,不过,你好像有很多事瞒着我们。”狼面具道。 鹿面具冷哼一声:“我也是听鼠老大的命令。” 牛面具开口:“这么重要的事,鼠老大也不现身么?” “鼠老大需要去确认伪帝是不是昏迷不醒了。”鹿面具道。 虎面具抬手:“所以,把我们召集起来,是要准备兵变?” 鹿面具长叹一声:“等鼠老大的命令吧。” “机会来了。”兔面具摊手,“我咋感觉你们似乎也并不开心啊。” …… 宁王府,地下密室。 正统皇帝,许彬,邬行道三人在焦急的等待。这时,宁王带着沐斌急急进来,他们三人都迎了上去,许彬急问:“如何了?” “伪帝应该还没死。”宁王皱眉,“这会儿三大太医都在乾清宫,伪帝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去。贤妃被挡在了外面,后来太后去了,竟然也被挡在了外面。” 沐斌哼一声:“要我说,就应该立刻封锁皇城,我们护送陛下进宫,控制住那伪帝。明天早上临朝的,就是陛下你了。” 正统皇帝听了,跃跃欲试。 邬行道冷静许多,问:“君山会什么消息?” 木斌无语的叹息一声:“那边还在等鼠老大的命令,我是真担心会错过大好机会啊。陛下,要不你向君山会下令吧,今夜兵变。” “不!”邬行道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这是伪帝的一个圈套呢?那我们贸然进宫,只会被他一网打尽。” 正统皇帝不解:“不是确定他中毒了吗?袁彬用的是剧毒,他还能活?” “按说他当场就该死。”邬行道摊手,“可他竟然回去了。我是怕万一啊,那我们谋划的一切,全都完了。” 一旁的许彬点头:“对,不仅我们,连君山会都被一锅端。” “真是急死人了,那鼠老大什么时候才会传来命令?”沐斌一屁股坐下。 正统皇帝一笑:“黔国公,稍安勿躁。” …… 坤宁宫。 妖后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淡紫色长裙,那细腻滑顺的布料紧贴着她雪白无瑕的肌肤,只需微风轻拂,便能轻轻掀起。 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有致,端坐之间,一双修长笔直、宛如美玉雕琢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更添几分不可言喻的风情与高贵。 可现在她那秀美的脸冰霜笼罩,一双美眸垂落,似乎心事重重。双喜从外进来,低声禀报:“娘娘,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乾清宫的太监和宫女都在殿内,不允许出来。” 妖后微微蹙眉:“他不是昏迷了么?还能这么安排这么周密?那曹吉祥怎么说?” “曹公公只是说陛下昏迷前,连续下了五道旨意,作了安排。”双喜道,“现在乾清宫的太监和宫女,部分是听命那个夕瑶。” “哼,昏迷前还知道牵制曹吉祥?”妖后哼道,“我不相信他真的昏迷了。” 双喜抿了抿嘴,轻声道:“奴婢看乾清宫内来来回回的人影,似乎真的是很紧张。陛下中了一刀是事实,刀上剧毒也是事实。” 妖后的手忽地捂住胸口,喉咙一热,喷出一口血,喃喃自语:“他真的要死了?不会,他没那么容易死。” 她的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胸口锥痛,一双眼眸满含泪水,面色戚戚,潸然落泪。 “娘娘,或许这也好,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双喜低声道。 妖后擦掉泪水,眸光变得锐利:“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 双喜轻叹一声,而后回复冷静道:“娘娘,君山会那边还在等消息。” “让他们先别轻举妄动。”妖后深吸一口气,“本宫要再去乾清宫。” …… 乾清宫前。 内阁首辅徐有贞,吏部尚书李贤,还有李秉,柯潜,张伦等大臣都来了,他们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如何了。 “石彪,你跟我们说实话,陛下如何了?”徐有贞道,“我们这些,可都是陛下的心腹大臣。” 石彪朝着他们抱拳:“诸位,回去吧,陛下还在昏迷中。” 张伦急眼了:“那太医怎么说?到底……到底……” “太医在救治中。”石彪无奈的叹气,“陛下昏迷前下了旨,我是领旨办事。陛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徐有贞眼中寒光闪过:“我就是担心有人趁陛下昏迷,搞事情啊。这样,诸位都回去,张伦,你把五军都督府给我盯住了。我去找泾国公,夏国公,忠国公,可得把皇宫防卫稳住了。” 他交代了一番,众人都匆匆散去。张伦出了皇宫,正要上马车,被一个人拦住了,他大惊:“丁秀,你怎么在这?” “你跟我来。”丁秀压低声音道。 “去哪?我要去五军都督府。”张伦急道,“徐大人担心陛下昏迷期间,会有变故发生。” 丁秀看了他一眼:“陛下要见你。” (本章完) 281.第281章 假天子一怒,真天子怂了 第281章 假天子一怒,真天子怂了 张伦先是大惊,而后瞬间明白了。 他跟着丁秀,从神武门进入了皇宫。神武门是后妃及皇室人员出入皇宫的专用门。皇帝出外巡幸时,随行嫔妃必须由神武门出宫。神武门作为皇宫的后门,有着严格的门禁制度。城台开有三门,帝后走中间正门,嫔妃、官吏、侍卫、太监及工匠等均由两侧的门出入。 午门是皇宫的正门,不仅是皇帝下诏书、出征的重要场所,也是皇后、状元、榜眼、探等有资格出入此门的人物的重要通道,也是皇帝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 不管哪个门,都严禁外臣出入。但是,丁秀有令牌,他带着张伦从神武的侧门,来到了乾清宫。 当张伦看到皇帝半躺在龙床上,并没有昏迷,他暗暗松口气,立马参拜:“臣张伦,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了抬手:“张伦,朕有事交给你去办。” 他眼神示意一旁的太监曹吉祥,曹吉祥端着一个盘子走到张伦面前,道:“张将军,这是陛下的金牌令箭。” 张伦面色剧变,这个金牌令箭他见过,当初在河南,杨贵芳就是用这个斩贪官的。见金牌令箭,如朕亲临。 “陛下?”他惊诧的抬头看去。 “有人要朕死。”朱祁镇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朕现在昏迷了,或许有人会趁机搞事情。朕给你一道圣旨,你拿着朕的金牌令箭,跳过五军都督府,暗中掌控京营。这里有个名单,都是精英主将,他们看到圣旨,会明白的。” 京营是大明京城的核心防卫力量,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张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重重一拜:“遵旨。” 朱祁镇轻叹一声:“朕的命,就交给伱了。” “臣誓死效忠陛下。”张伦眼中含泪,“陛下,你好好养着。若是有乱臣贼子,臣定会荡平他们。” 朱祁镇微微含笑,交代了一番,张伦领命退了下去。他之所以选择张伦,是因为他和张家已经彻底绑定,而且贤妃就在宫中。当然,张伦是他一手提拔的,他首先是有信任的。 …… 夕瑶端来一碗汤,柔声道:“陛下,喝完汤吧,这是谈院使炖的,用了许多药材呢,有助与陛下伤口的愈合。” “嗯,确实感到几分饥饿了。”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夕瑶轻移莲步,于榻前优雅落座,手中那盛满汤汁的小碗稳稳当当。她面容温婉,每一分每一寸都透露着无可挑剔的精致,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眸轻轻闪烁,藏着无尽柔情。随着她喂食的动作,一缕青丝不经意间垂落肩头,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朱祁镇喝完汤,感觉困意袭来,对夕瑶道:“朕躺会儿,等石彪来了,就叫醒朕。” “是。”夕瑶颔首。 她收拾好碗筷,递给一旁的宫女带了下去。她自己则是来到门外,见太监总管曹吉祥正守着,上前一拜:“陛下睡着了,说等石彪大人到了,再叫醒他。” “夕瑶姑娘,多亏有你。”曹吉祥十分客气道,“帮我分担了不少,不然啊,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娘娘们。”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夕瑶无奈道,眼中闪过忧愁。 曹吉祥看着她,猜出她心中担心的是什么,一笑:“姑娘不必担心,在这后宫中,只要陛下护着,没人敢伤害你。” 夕瑶撇撇嘴:“陛下也没护着我啊,再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宫女。” 大眼睛扑闪,透着几分可爱,把曹吉祥都逗笑了。这时,一行人走了过来,夕瑶看到为首的人,高兴的迎了上去:“参见璟雯娘娘。” 原来是皇帝新纳的妃子,璟雯娘娘。曹吉祥知道夕瑶与璟雯娘娘是好姐妹,便只是上前拜了拜,就走向了另外一边,不打扰她们。 璟雯握着夕瑶的手,眉眼满是担心,低声问:“陛下怎么样了?醒来没有?” 夕瑶抿了抿嘴唇:“没有,太医说只是控制住了毒性,还得等。” “啊?”璟雯面色煞白。 “哎,陛下命里有次劫吧。”夕瑶一叹。 她没有跟璟雯说实话,哪怕是好姐妹。因为皇帝跟她说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虽然她看得出璟雯实在是担心陛下。 “我也是不能进去的咯。”璟雯一叹,“夕瑶,拜托你照看好陛下,我先走了。” 夕瑶点头:“嗯~” …… 璟雯离开乾清宫,回到自己的寝宫。 双喜竟然在她的寝宫中,她走向双喜,道:“我也打听不出什么,夕瑶跟我说的,和跟大家说的都一样,陛下还没醒,不过毒性被控制住了。” “谢娘娘。”双喜淡淡一笑,“太后也是担心。” 璟雯微微欠身:“请转告太后,臣妾都明白。” 双喜笑着点头,感觉璟雯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无需点破许多事。她出了大殿,匆匆回到了坤宁宫。 一袭素雅长裙的妖后站在窗前,肌肤胜雪,双眸似一泓清水,只是那么站着,便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似仙子一般的冷艳动人。 “娘娘,璟雯娘娘打听到的,与我们听到的一样。”双喜禀报。 妖后那双令人着迷的眸子泛着些许泪:“不可能,他不会就这么死的。” 双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一点就很奇怪,如果陛下真的昏迷了,为何不见任何人?甚至连贤妃娘娘都不见。” “对!”妖后擦了擦眼角,“事先就把锦衣卫叫来,摆明就是商议后做的决定。” “娘娘,我们是不是要给君山会传信?他们估计等急了。”双喜道。 妖后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让他们先暂时都不要动,但要做好准备,随时听令。” “是。”双喜领命,出去了。 妖后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眸泪浮动,有些歉意又有些失落。她喃喃自语:“到死都不想见我了么?不会的,要是我,死前要见的人,就是你。” 微风吹过,裙摆微动,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曲线曼妙。 …… 乾清宫。 朱祁镇缓缓醒来,夕瑶已经站在他旁边,递上一杯热茶,道:“陛下,石彪大人已经来了,看你熟睡,奴婢没有打扰,石大人说他不急。”“叫他进来。”朱祁镇喝口茶道。 没一会儿,石彪走了进来,参拜之后,道:“陛下,袁彬那厮还是什么都不说,不愧是锦衣卫前辈,是个硬骨头。” 朱祁镇冷笑一声:“他是硬,其他人就不一定。怎么说,他能够进京,齐家人逃不出干系。这样,你去把齐家人全部抓进诏狱,挨个审,朕就不信审不出什么。” “呃,包括齐姝么?”石彪问。 朱祁镇拧了拧眉,沉思了一会儿,道:“齐姝就不抓了,不过,盯住了她。如果她知道点什么,应该会找人求救。” “遵旨。”石彪一拜。 领了旨意,他回到锦衣卫,立刻派人去齐府抓人。两个时辰后,齐府上上下下都被下了诏狱。石彪亲自来诏狱审讯。 此刻的诏狱内,哀鸿遍野,哭声震天,皆因齐府上下一百余人尽数被囚,他们纷纷哭诉哀号,直呼冤枉。 诏狱之内,昏暗的火把摇曳不定,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在冰冷的石墙上跳跃,像是鬼魅在悄无声息地游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潮湿、霉变与铁锈的刺鼻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铁链拖动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人心最脆弱的角落,引发一阵阵战栗。囚犯们的哭声和喊冤声,回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 石彪面无表情地穿梭于这人间炼狱之中,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对这周围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而对于那些初次踏入此地的囚犯而言,这里无疑是他们人生中最黑暗、最绝望的深渊,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和绝望的挣扎。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刻都如年般漫长,让人在煎熬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石彪来到一个囚室中,里面是刚刚被抓来的齐枫。 齐枫面色苍白,他极力控制自己,朝着石彪道:“我有什么罪?你们锦衣卫凭什么胡乱抓人?” “呵呵。”石彪眼中闪过狞色,“袁彬被抓了,你还觉得自己没事?” 齐枫怒喝:“什么袁彬?老夫不认识。” 石彪冷冷的笑:“是么?本官现在给你自己招供的机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等到本官用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齐枫大怒,“老夫虽然是个书生,但也不会怕了你们。” 石彪眼中闪过狠厉:“很好,希望待会儿,你还是能这么硬气。” …… 大明贸易公司。 面色苍白的齐姝,急匆匆跑进来,直接跑到朝小天面前跪了下去。朝小天懵了,问:“干什么?就是要道歉,也不用跪下。” 齐姝眼中泪水落下:“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娘,还有弟弟妹妹们。”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朝小天连忙把她扶起来。 齐姝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帮锦衣卫冲进我家,把我爹娘,弟弟妹妹们,连仆人一起,全部带走了。” “啊?”朝小天大惊失色。 “小天,你和锦衣卫熟,求你去救救他们。”齐姝哭泣,“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们齐家的家产也都送你,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小天,去救救他们吧。” 朝小天扶着她坐下,轻叹:“我不需要你们的家产,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骗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救出他们,我现在就去锦衣卫。” “小天~”齐姝欲言又止,最后说,“对不起。” 朱祁镇淡淡一笑,大步出去了。他策马径直来到了锦衣卫诏狱,守卫认识他,就放了他进去。他一进门,就看到石彪出来。 “石大哥,你们抓了……抓了齐家?”朝小天问。 “是,我就知道你会来。”石彪叹息一声,“这回齐家涉的案子,别说你,就是我,也保不住。” 朝小天追问:“到底什么事?” 石彪摇了摇头,摊手:“我不能跟你说太多,只跟你说一句,这事关系到皇帝陛下,不是你我能掌控的。” “啊?”朝小天骇然失色。 “千万别去找你师傅,会连累他。”石彪叮嘱。 朝小天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他明白里面的厉害关系,只能请求石彪照应齐家的那些老小。石彪看着他离去,心中暗叹:“希望你也是被齐家忽悠了。” …… 宁王府,地下密室。 沐斌急急进来,面色难看,朝着正统皇帝禀报:“君山会来的消息,要我们继续等。因为,皇帝昏迷,可能是个圈套。” 众人齐齐变色,正统皇帝先是沉默,而后一笑:“那就等着呗,都到这一步了,我们等得起的。” 沐斌眉头紧皱,道:“还有个不好的消息,锦衣卫突然把齐家全部下了诏狱。” 正统皇帝大惊失色:“什么?难道锦衣卫从袁彬口中审问出了什么?” 这一刻,他怀疑袁彬什么都招了,他慌了。 “袁彬不会招,若是他招了,锦衣卫应该直接围了这宁王府。”邬行道沉声道。 正统皇帝恍然醒悟,发现自己刚刚失态了,一笑:“对,朕是信任袁彬的。” 邬行道却是面色凝重,道:“臣现在反而担心那个齐枫,他是知道我们进京的。” “那怎么办?”正统皇帝瞬间又紧张起来。 “陛下,不必担心,退一万步,就是齐枫说了,锦衣卫也不知道我们在哪。”许彬分析道,“再说,齐家深受当年会昌侯之恩,效忠太后,齐枫是扛得住的。” 正统皇帝稍微松口气,可心中依然不放心。邬行道沉思了许久,开口:“我也相信齐家,可我们也要做好齐家出卖我们的准备,毕竟,那可是诏狱啊。” “哎,没想到会这般艰难。”正统皇帝苦笑,“诸位跟着朕,受苦了。” (本章完) 282.第282章 妖后眼眸泪花浮动:你不会死 第282章 妖后眼眸泪浮动:你不会死 大明贸易公司。 朝小天回来,把事情经过都说了,而后问:“你爹到底干什么了?” 齐姝一直在那流泪,连连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朝小天叹息一声:“锦衣卫那边是无能为力了,我再想别的办法打听打听。不过,石彪已经答应我,不会对你家……妇孺动刑的。” “那我爹呢?”齐姝哭着拉着朝小天道,“小天,你去找找伱师傅,好不好?他一定能救出我爹的。” 朝小天眉头皱起:“你爹的事涉及陛下,石彪交代我不要去找师傅,否则,只会把师傅拖下水。” “不会的不会的,你师傅他……他定然可以的。”齐姝又跪下了,“求求你,帮帮我爹,小天,求求你了。” 朝小天又心疼又无奈,道:“我想想,你去后院歇着吧。” 齐姝摇头:“我不用休息,我去帮你做事,你去找你师傅,好不好?” 说着,她擦干眼泪出去了,去院子里忙了。朝小天喝一口茶,面色纠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他知道,涉及皇家的事,搞不好就是人头落地。这种事,他不想去连累师傅。 可是,齐姝她一家老小,怎么办? 他喝完一杯茶,走出了大门,走在大街上,茫然无措。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群人,他们短衫打扮,满头大汗,朝着朝小天行礼:“帮主!” 原来他们都是鱼龙帮老人,还是习惯叫他帮主。朝小天回过神来,问:“这是去哪?” 为首的汉子道:“去码头啊,帮主,你公司需要读书人,我们这些还是在码头干活得劲。对了,帮主,好久没来喝酒了,有空来啊,兄弟们都想你呢。” “大家都还好么?”朝小天问。 “都挺好啊,当年我们都是乞丐,没有帮主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那汉子爽朗道,“现在缸里面有米,被窝里有媳妇,实在是太好了,这种日子,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帮主啊,这都是因为有你,你可得好好保重啊。” 朝小天笑着点头。 是啊,我朝小天身后也跟着多少个家庭,我不能有事。 有些事,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 …… 锦衣卫,诏狱。 石彪看着满身伤痕的齐枫,轻笑:“还是个硬骨头,不过,你骨头硬,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儿?要不,我带你去听听她们的哭声?” 原本奄奄一息的齐枫,猛地站了起来,眼中喷火:“祸不及妻儿!” “这会儿你想起祸不及妻儿了?”石彪冷笑。 他猛然一挥手,两名狱卒立即上前,粗鲁地将齐枫架起,拖出了囚室。接着,他们将他拎到了另外两间囚室之前。那里面,正关押着他心爱的妻子和年少的孩子。 在那阴暗潮湿的囚室内,齐枫的妻子和孩儿被分别囚禁。他的妻子,那位曾经温婉端庄、笑容可掬的女子,此刻却面容憔悴,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她的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双手紧紧抓着囚室的铁栏,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每当有脚步声靠近,她的心都会猛地一颤,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深深恐惧。 而他的孩子,那个曾经活泼可爱、笑声清脆的小家伙,现在却蜷缩在囚室的一角,小脸苍白,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害怕。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这样就能让自己感到一丝安慰。每当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他都会下意识地抬起头,用那双充满祈求的眼睛望向门口,希望是父亲来救他们,带他们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你可以不说,接下来,受刑的就是她们。”石彪冷冷道。 齐枫面色纠结,似乎难以决定。 他当然不想自己的妻儿受到伤害,自己可以去死,可她们怎么办?可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这一生看到过的最美的女人。 “你为何如此决绝?”石彪问,他心中也好奇。 齐枫冷冷一笑。 他其实不叫齐枫,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齐滨,他在六岁的时候就被流放边疆。那时候齐家的其他人,包括他的叔叔等,都被太宗皇帝下旨杀了。 因为他爹,叫齐泰。 后来仁宗皇帝即位,他才被赦免。他回到陌生的京师,一切都没有了,那时候他碰到一个女子,那女子叫孙若微。 是孙若微帮助他走出了阴影,让他开始从商。让他没想到的是,孙若微成了后来的皇后,现在的太后。 “是啊,我不该如此决绝的。”齐枫冷笑,“她都那么决绝,我为什么还要记着之前的事呢?” 石彪眼中锐利闪过:“谁?” 齐枫轻笑一声,摊摊手:“放过我的家人,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袁彬的确是跟随我们齐家的船进京的,但是,一路护送他们的人,都是会昌侯派去的,到底有几个人,都是谁,我不知道。我们齐家的人,都不能进舱底,全程都是会昌侯的人守卫。” 石彪眼中精光闪过:“会昌侯?” …… 半个时辰后,乾清宫。 石彪来向朱祁镇汇报了审讯齐枫的结果,当朱祁镇听到会昌侯时,还是惊了下,冷冷道:“那个逆子啊,朕都快把他忘了。” 会昌侯孙连,是老会昌侯的侄子。孙连之所以会继承会昌侯的爵位,就是因为他先出卖自己的亲爹,再出卖自己的叔叔。 “咦,老会昌侯还在诏狱吧?”朱祁镇问。 “在呢,关了好几年了。”石彪禀报,“他精神头还不错。” 老会昌侯孙继忠,是太后的哥哥,几年前被锦衣卫秘密抓来京城,一直关在诏狱中。朱祁镇嘴角浮现冷笑:“这倒是有趣了,还真有把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陛下,是不是抓捕孙连?”石彪问。 “当然!”朱祁镇哼一声,“那小子受不住刑的,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呵呵,奇怪了,君山会怎么选择了他呢?那是个软骨头啊。” 石彪领了旨,出了皇宫,立刻派人就把会昌侯抓了,还封了他的侯府。到了诏狱的孙连,似乎也没有多意外。 “孙连,袁彬和齐枫都招了。”石彪摊手,“不想受刑,有什么就说吧。” 会昌侯耸耸肩:“他们都说了,你还问我干什么?我知道的,就是他们所说的。” “进了老子的诏狱,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免得受皮肉之苦。”石彪轻笑。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进来了,撇了一眼石彪,道:“太后口谕。” 石彪连忙跪下来,心中暗惊,太后果然插手了,这孙连毕竟是她的侄子。那太监声音淡淡,宣了太后的口谕,大概意思是会昌侯有罪,依律审讯,但要公平。 最后,那太监对会昌侯道:“太后说了,若是你犯了律法,就该受罪。不过,你且放心,孙家的人,太后会照拂的。” “臣谢太后。”孙连一拜,面色释然。 太监走后,石彪眉头皱起,在他看来,太后的口谕,有对他锦衣卫的警告。这还不算什么,那太监最后的交代,是什么意思? 孙家的人? 那不都被抓进诏狱了吗?还怎么照拂? “石大人,今儿本侯累了,你要不动刑,要不我就睡了。”孙连一笑。 石彪面色阴沉:“怎么以小子不怕死了?这可不像当年的你啊。” 孙连笑容复杂,又耸耸肩:“哎,我以为我够狠,但是比我狠的人无情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曾以为我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命,呵呵,哪知道啊。” “有故事?”石彪含笑,“来,说说。” 孙连摇了摇头:“和你说不着啊,进了你的诏狱,我知道是走不出去的。咱们就直接点,不要浪费时间,要不,你给我个痛快?” 石彪眉头皱起。 …… 宁王府,地下密室。正统皇帝,许彬,邬行道三人面色都不好看,因为接连两天都没怎么睡觉了。宁王匆匆进来,面色更难看,道:“不好了,会昌侯被抓了。” “什么?”邬行道大惊。 正统皇帝面带疑惑,问:“会昌侯?他不是太后的大哥么?” “是现在的会昌侯孙连。”宁王解释了一番后,皱眉,“现在的会昌侯,是君山会的一员,他被抓,怕是会扯出君山会。” 正统皇帝面色剧变:“君山会的?” 宁王点了点头:“他在君山会中带兔面具,就是他联系的我,还有沐斌。看来,他知道的估计比我们还多。” “他怎么突然被抓了呢?”邬行道问。 “不知道。”宁王摊手,“不是袁彬出卖,那就是齐枫。哎,本王怎么感觉越来越危险了?总觉得锦衣卫迟早来我王府抓人。” 邬行道摆摆手:“袁彬是不可能出卖我们的,那齐枫和会昌侯,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 宁王换换点头。 他也在赌,至少在目前,他会现在正统皇帝。因为乾清宫中的陛下已经昏迷了,正统皇帝就差一个进宫的机会,就能取代伪帝。 “可得抓进了,不然那伪帝万一醒了,那就全盘皆输。”宁王道。 “有道理,得让君山会给我们个准确的消息。”邬行道一笑。 他们商议了一番,宁王匆匆走了。等他走后,邬行道朝着正统皇帝道:“陛下,我们得想一下退路,万一宁王也被抓,怎么办?” “那就彻底完了。”正统皇帝无奈苦笑。 “不不不,危机危机,是危险也是机会。”邬行道眼中精光闪过,“没准,宁王才是我们转危为安的大机会。” 正统皇帝和许彬,齐齐看向他。 …… 夜色如厚重的帷幕,将皇宫笼罩。 月光艰难的穿过云层洒下,宫墙高耸,投下长长的阴影,宛如巨兽般潜伏在暗处。 秋风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穿梭于宫宇之间,它不仅摇落了枝头残存的几片枯叶,更似乎在宫闱深处掀起了阵阵无形的波澜。那风声,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如同无数细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与算计。 宫内的池塘,水面平静无波,却反射着月光与星光,闪烁着道道诡异,像是隐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偶尔,一两片落叶轻轻飘落,打破水面的宁静,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像是平静之下涌动的暗流。 在这寂静得几乎能听见时间流转的夜里,偶尔传来巡逻禁军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踏破了周遭的宁静,却又很快被这广阔的宫殿吞噬,归于无形。 禁军统领郑宏,穿着一身银甲,来到城门楼上巡视。当值的千户是他的儿子郑英,急急上前来一拜:“爹,这么晚,你咋来了?” “在军中,不要叫爹。”郑宏哼一声,目光扫过,“我来看看。” 郑英再一拜:“将军,一切正常。” 郑宏扫视了一圈,把郑英拉到一边,父子二人站在一处墙角下。郑宏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笑:“儿子,爹没有让你去西征,还怨爹不?” “将军。”郑英微微躬身,“在军中,不要叫儿子,我是你的千户。” 啪! 郑宏没好气的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老子是将军,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你这是不讲理啊。”郑英无语的摊手,“那还问我怨不怨?我肯定怨啊,大好男儿,就该为国征战,马革裹尸。” 郑宏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轻叹一声:“哎,也不知道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爹一部踏错,你也跟着遭殃。” 郑英疑惑的皱了皱眉:“那也不至于,不就没去西征么?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郑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笑了笑:“好,有志气,比你爹强。巡逻去吧,这几天爹都会在,叫禁军兄弟们警惕点,等着本将的号令。” “爹,是不是有什么事?”郑英问。 “没事,你们听令就行。”郑宏挥挥手。 …… 坤宁宫内,烛光摇曳,光影斑驳。 自宫殿幽深处,一阵清越而细腻的脚步声悄然响起,那是鞋履轻叩地板的声响。随即,一位身姿曼妙、曲线玲珑的佳人自后殿的幽暗中袅袅而来。 夜色已深,而妖后却身着一袭华贵的金丝凤袍,头戴繁复精致的风冠,更显其身姿丰腴、风华绝代。她步履间流转着万般风情,那凤袍在她身上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她的走动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绝美。 容颜倾国倾城,端庄之中蕴含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妩媚。就如同那盛开至极致的玫瑰,既美得不矫揉造作,又艳得不落俗套,千种娇艳、万般风情中,更透露出一种雍容华贵。 这就是大明最尊贵的女人。 “双喜,随本宫去佛堂。”她大步向外走。 夜深了,还去佛堂,双喜肯定只能跟着,她知道这两天娘娘根本就睡不好。妖后信佛,在坤宁宫的一侧,就有个佛堂。 很快,两人就进了佛堂。妖后跪在菩萨面前,美眸缓缓闭上,嘴里在小声念着什么。离她不远的双喜,也听不清她念的是什么词。 或许,那本就是属于她的秘密。 半个时辰后,她缓缓起身,走到香炉前,手中举着三根香,弯腰,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双臂伸出,长袖缓缓滑落,露出了白皙的皓腕,身子微微前倾,插上三根香。 双喜看着她,心中暗叹。 娘娘这么美,菩萨也会实现她的愿望的吧。 “双喜~”妖后微微蹙眉,“脚麻了,扶我下。” “娘娘你别动。”双喜急急上前。 她扶着妖后,慢慢走出了佛堂,天空云层消散,明亮的月光落下。妖后站在廊下,仰着绝美的脸庞,眼中泪浮动:“他不会死的吧?” 双喜陪着她站立了好一会儿,妖后才擦去眼角的泪,问:“诏狱那边,有最新的消息来吗?” “还没有。”双喜道,“会昌侯虽然胆小,也自私,不过,他为了被我们送走的那对母子,他也不会乱说话的。” 妖后淡淡一笑:“双喜,你怎么对他还有信心了?” “不,我是对娘娘你有信心。”双喜一笑,“会昌侯也是娘娘你选中的人,娘娘不会看错的。” 妖后微微点头:“他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是有些了解。这世间的男子,虽然都无耻,可他们也有真情的时候,也有勇的时候。” 双喜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其实会昌侯就算是说了什么,娘娘你也不会对那对母子怎样。” “你啊,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妖后一笑。 两人走在月色下,妖后幽幽一叹,表情变得认真道:“有件事,需要你帮我,我会给你留下一道懿旨,若是事成了,我和伪帝定然是死了。请你带着我们的尸体,把我们葬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娘娘……”双喜打断了她。 妖后似乎很淡然,脸上挂着笑:“双喜啊,等你长大就会发现,其实死也不可怕。甚至,我都还有些期待呢。” 双喜看着她,忽然笑了下,道:“娘娘,若是陛下在,肯定会说……” “有病!”两人异口同声。 说完,妖后望着乾清宫的方向,眼中泪水落下。 (本章完) 283.第283章 伪天子引真天子入局 第283章 伪天子引真天子入局 乾清宫。 石彪来向朱祁镇汇报,说会昌侯似乎一心求死。朱祁镇满脸的不敢相信:“他这么勇了?那就奇怪了,这厮以前可是先出卖老爹后出卖亲叔叔。” “我们也抓了他全家上下。”石彪若有所思,“不过,他可能早有安排,从他的只言片语看,他最在乎的人,我们没抓到。” 朱祁镇更是不敢相信了,问:“那厮还有为之拼命的人?不是他的风格啊。” 一旁端着茶杯的夕瑶,突然道:“也不一定,或许他爱上了某个女子,与那女子有了孩子。陛下,不是你常说渣男成长后也是会有情的。你还跟我说过什么富豪为了自家妻子儿子,开车炸了自己呢。” 朱祁镇:“!!!” 把前世看的电影跟你讲的太多了,伱居然都还记得。 “的确有这种情况。”朱祁镇哼一声,“不过,我就不信孙连那厮会经得住受刑。你们难道没对他用刑?” 石彪面色古怪,一拜:“陛下,臣刚把会昌侯抓进诏狱,跟着太后的懿旨就到了。太后说会昌侯若是犯罪,那就依《大明律》处置,但也要给他一个公道的审讯。” “她这是威胁你。”朱祁镇冷眉。 “臣不怕。”石彪躬身道,“但是涉及太后,臣动手前,需要请示陛下。” 朱祁镇拧了拧眉:“朕还没跟她撕破脸,的确也得考虑满朝文武的想法,免得又说朕大开杀戒。” 他若有所思,忽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对了,老会昌侯孙继忠不是在诏狱么?你用他去审孙连。告诉他们,朕会给他们孙家保下一脉,就看他们谁聪明了。” “遵旨。”石彪瞬间反应过来。 朱祁镇又交代了几句,石彪领命退了出去。 …… 这时,谈院使端着热腾腾的药上前。他正要行礼参拜,被朱祁镇阻止了,夕瑶立马上前扶着谈院使,道:“谈老啊,你天天这跪那跪的,你不嫌麻烦,陛下还嫌麻烦呢。” “君臣之礼,不可费。”谈院使认真道。 “朕就再下一道旨意,在乾清宫这段时间,你就别跪了。”朱祁镇笑着摊手,“免得把汤药撒了,你也是一把年纪了。” 谈院使脸上挂着笑:“陛下你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臣也就放心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陛下你虽然受伤,可陛下的病却差不多好了。” “病?朕什么病?”朱祁镇疑惑问。 “陛下不知道?”谈院使瞪大眼睛,“几年前,太后叫臣给陛下把过脉,臣当时就判断出陛下神魂出了问题,不够完整。但是,现在陛下的神魂,快要完整了。” 朱祁镇心中惊涛骇浪。 次奥,妖后几年前就知道老子身体出了问题,还知道了原因,可她一个字都没说。 谈院使这是假装不知道提起,还是故意提起?老子之所以快恢复了,不是因为这次受伤,而是阿伦娜的萨满术。 的确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与最爱的女子进入忘情境。 “哦,朕知道。”朱祁镇一笑,“谈院使,这些你也信?” 谈院使面色变得认真,道:“这些并不是鬼神之说,如果陛下不相信神魂,那就可以用人的精气神来代替。陛下,也是万幸,你要保重龙体啊,你可关系到大明的江山。” “朕明白。”朱祁镇笑容亲和,“对了,你家那孙女也五岁了吧?” 谈院使的孙女,被太后赐名谈允贤。作为穿越者,朱祁镇当然知道那会是未来的名医,史书上留名的。 “啊?陛下啊,老臣的孙女还小啊,不能进宫。”谈院使连忙道。 朱祁镇哭笑不得:“想啥呢?朕的意思,好好培养你孙女,她是个医术天才。” 谈院使更惊了,问:“陛下怎么知道?我那孙女才五岁,但已经能辨认许多草药了。” “这天下,没有朕不知道的事。”朱祁镇莫测高深的一笑,“行了,谈院使,你下去歇着吧。” 谈院使背脊发麻。 他今天故意提起陛下的病,就是要故意甩锅。虽然他只是负责太医院,可他也算是见过风雨,知道皇帝把三大太医留在乾清宫,对外宣布自己昏迷,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需要选边站了。 很明显,皇帝生龙活虎,外面不知道情况,可他知道在,他肯定选择皇帝。 朱祁镇看着谈院使离去,面色阴冷下来。 他没想到,妖后在几年前就让谈院使查过自己的病,还知道了原因。 “不说,就是不想我的病好呗。”他嘴角闪过冷笑。 …… 大明贸易公司。 朝小天匆匆从锦衣卫回来,找到齐姝,道:“你爹暂时没事了,你家其他人也没受刑,但案子还没结束,这案子复杂,估计旷日持久。” 原本面色惨白的齐姝,双眸瞬间亮了:“真的?怎么突然没事了?” “你爹招供了。”朝小天道。 “招供?他招了什么?”齐姝的脸更白了,眼中闪过惊恐。 朝小天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关于案子本身的内容,石大哥也不能说。他还说了,你爹一家被关在诏狱,或许还是件幸事。没人会去诏狱找他们麻烦。” 齐姝连连点头:“是是是。” 朝小天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齐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齐姝眼中闪过慌乱,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朝小天眼中痛苦一闪而过,轻叹:“好吧,那这些天就你待在公司,哪也别去。要找你的爹的人,不敢去诏狱,但可能会来找你。” “嗯。”齐姝点头,而后抬眼看向他道,“谢谢你,小天。” 她要上前挽他的手,但是他往后退了退,道:“我去忙了,你就歇着吧。” 说完,他转身而去。齐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泪水落下。 朝小天出了大明贸易公司,走到对街,朝着站在那的丁秀一拜:“丁大哥,谢谢你。” 丁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公司周围都是锦衣卫暗卫,如果有人来找齐姝,我们就会拿下。” 朝小天面色纠结:“丁大哥,我该怎么办?”“你师傅说你会成为一代枭雄。”丁秀朗声道,“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追从本心即可,没什么大不了。” …… 锦衣卫诏狱。 会昌侯孙连躺在一个囚室中,外面锦衣卫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狭窄的走廊,铁甲与靴底摩擦地面,发出冷冽而断续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次回响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会昌侯孙连颤抖的心上。 囚室内,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四周,却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孙连蜷缩在角落,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恐惧与绝望。他的呼吸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似乎能吸入周遭空气中弥漫的苦难与绝望。四周的墙壁仿佛在不断逼近,压迫得他几乎窒息。 之前面对石彪,把所有的勇气都用完了,他真的不害怕吗?当然不是,这可是诏狱啊,他心中极度害怕。 不远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穿透石壁,如同夜风中凄厉的鬼哭。那些声音,有的来自受刑者的痛苦哀嚎,有的则是绝望中的无助呼喊,每一声都像是直接刺入孙连的灵魂深处,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荣耀与如今的绝望,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无法抑制。 铁门偶尔被粗暴地推开,伴随着刺眼的亮光和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人被锦衣卫押了进来。孙连看清那个人时,惊了:“叔父?是你?” 来人正是孙继忠,他看到孙连时,同样惊诧,继而大笑:“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叔父,你怎么会在这诏狱?”孙连面色苍白。 “老夫在这住了几年了。”孙继忠阵阵冷笑,“如今看来,是在等你这个逆子。” 孙连往后退了几步,道:“叔父,我们都如今这境地了,之前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吧。” “放屁!”孙继忠大骂,“你个逆子,孙家就是败在你的手上。” 他眼中喷火,死死盯着孙连,吓得孙连又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站在孙继忠后面的石彪,目光扫过他们,道:“陛下有旨,会为你们孙家留下一脉,到底留谁,就看你们谁聪明了。” 孙连听了这话,吓到瘫坐在地,惊问:“陛下有旨?他不是昏迷了吗?” 石彪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孙继忠转身看向石彪,抱拳一拜:“石大人,我能单独跟他谈谈吗?” “可以。”石彪一笑。 他命令锦衣卫锁上了牢门,留下他们叔侄二人。 …… 孙继忠撸起袖子,就朝着孙连扑了过去,目疵欲裂:“老子今天揍不死你。” “别逼我动手啊……啊……你再打……我还手了啊……啊……”孙连大怒,“去你的,以为我不敢打你?小时候就想抽你了。” 两人厮打在一起,孙继忠一边打一边压低声音道:“不要停!这回能不能保住孙家,就看你了。” 孙连当然不信,哼一声:“还想骗我?” “你招供,我死,行了吧?”孙继忠道,“关在这里几年,我也都想通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狗屁。当然,亲情也是狗屁。不过,我们孙家还是得传承下去,我是不行了,就看你了。” 孙连将信将疑,道:“叔父,这回我没救了。你知道我参合的是什么事吗?那伪帝不会放过我的。” “真天子是真的回来了?”孙继忠问。 孙连立马警惕:“叔父,套我话吧?你和他们达成了一致,就是来套我的,是吧?呵呵,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你必死。”孙继忠道。 孙连眼中闪过狠厉,摊手:“是么?那就死呗,进了诏狱,我也没想着能出去。” 孙继忠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还想着真天子能赢,最后出去,一朝登天?蠢,实在是太愚蠢了。你刚刚也知道了,伪帝他没昏迷,那说明什么?” “这一切,都是个局。”孙连面色剧变。 孙继忠眼中精光闪过:“如果我猜得不错,伪帝设局,就等着真天子还有君山会的人往里跳。现在就看,他们跳不跳了。” “你竟然知道的这么多?”孙连望着孙继忠问。 孙继忠冷冷的笑:“跟你锦衣卫透露给我的,不难分析。” 狐狸还是老的狡猾。 孙连心中暗想,如果叔父还在太后身边出谋划策,或许现在是另外一个局面。可惜啊,叔父和太后也走到了尽头。 “叔父,依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孙连问。 “现在看来,伪帝几乎是必胜之局。”孙继忠眼中闪过精光,“真假天子,朝廷大事,这些我们都管不了,只能先管孙家。” 孙连面色犹疑:“可万一真天子赢了呢?” 孙继忠缓缓点头:“所以,我们都有个万全之策。” “我先抖落出一个君山会的人,拖延着时间?”孙连道。 “好。”孙继忠道,“我们相互配合下。” …… 乾清宫。 石彪匆匆进来,朝着朱祁镇一拜道:“陛下,你的招果然有用,孙连招供了,他就是君山会的兔,但是,他只是负责一些联络的小事。君山会核心的事,他并不知道,不过,他招供了一个人,君山会的象,是黔国公沐斌。” 朱祁镇眉头微皱:“是他!倒也不奇怪。只是,他沐斌是后面来的京城,应该才入君山会不久吧?” “孙连肯定还有没说的。”石彪道,“臣还在想办法。不过,抓了沐斌,肯定会有新的突破口。” 朱祁镇缓缓点头:“那就立刻捉拿沐斌。” 石彪领命而去,他心中暗暗激动,感觉离君山会不远了。几年了,终于能解决他们了。 朱祁镇看着他离去,拧了拧眉。 君山会的兔子和象,已经出来了,其他人呢?几年了,他也好奇君山会到底是哪些人。 “可别让朕惊讶啊。”他低声自言自语,“朕也不想大开杀戒,再血洗一次朝堂。” 他眼中杀机毕露,不远处的夕瑶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帝王一怒,竟然如此可怕。 (本章完) 284.第284章 妖后:这就是本宫的选择 第284章 妖后:这就是本宫的选择 太白酒楼。 沐斌正一个人在独饮,面色极为难看。他一连喝了三杯,面色泛红,目光如刀:“君山会如此胆小,何以成事?再不行动,白白错过机会。” 他心中愤懑,因为在他看来,现在就是兵变的最好时机。趁着伪帝昏迷,把真天子悄无声息的送进宫,取代了那伪帝。 一切都很完美! “一帮书生,成不了事。”沐斌咬了咬牙,“不行,我要进宫去面见太后。” 他正要起身,一群锦衣卫围了过来。为首的是镇抚使丁秀,目光锁定了他,冷声道:“黔国公,跟我们锦衣卫走一趟。” 沐斌眼中惊疑闪过,缓缓站起,目光扫过:“你们要干什么?” “进了锦衣卫,你就知道。”丁秀挥手。 他身后的锦衣卫把沐斌团团围住,大厅中的食客们都往后面退,但是,他们也都没走,人人都有着一颗看热闹的心。 沐斌心念电转,猛地拔出长刀,大吼一声:“我乃黔国公沐斌,你们锦衣卫凭什么拿我?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他这一声吼,大厅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也都知道了他的身份。黔国公一系,世代镇守西南,护卫边疆,大明百姓都知道。 “是黔国公啊,锦衣卫为什么拿他?他是好人啊。” “对啊,保西南安宁,他们家几代人努力啊。” “锦衣卫又胡乱抓人了?” 这些年,京城百姓的胆子也大了,敢议论起锦衣卫了。丁秀眸光森寒,吼一声:“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出去。” 那沐斌猛地蹿到了桌子上,环视一圈,大声道: “吾家先祖沐英,自大明初立,便随太祖高皇帝南征北战,功烈显赫,实为国之栋梁。吾祖英勇善战,屡建奇功,封疆大吏,镇守西南,威名远播,蛮夷震慑。彼之时,西南边陲得以安宁,皆吾祖沐英之力也。 吾辈后人,承先祖之遗训,矢志不渝,忠心报国。世代镇守西南,保境安民,使得边疆稳固,百姓安乐。吾家沐氏,世代以武功传家,亦不乏文治之才,文武兼备,为大明之股肱。 吾等铭记先祖之功绩,不敢或忘。愿继先祖之志,为大明之江山社稷,再添新功。吾家沐氏,永镇云南,与国同休,此吾辈之愿也。 今日,受奸人所害,拜托诸位,传我冤屈啊。” 丁秀麻了,没想到这沐斌还会这一套,立马命人上去把他拿下。 …… 宁王府,地下密室。 正统皇帝,许彬,邬行道还有鹿面具,正在密谈着什么。这时候,宁王急急进来,面色惊慌道:“不好了,大事不好,沐斌被抓了。” “什么?”众人大惊。 “锦衣卫在太白楼,抓走了沐斌。”宁王大概说了经过,焦急道,“沐斌被抓前那番言语,就是要想事情迅速传播,告诉我们他被锦衣卫抓了。” 正统皇帝也慌了:“他知道我们在这,那这里是不是不安全了?” 宁王连连点头:“那肯定是不安全了,只要沐斌招供,锦衣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沐斌不会招供的。”邬行道肯定的语气,“他是沐英之后,忠于朱家。他的决心,比我们任何人都大。” 众人这才稍稍松口气,但是,邬行道却继续道:“不过,这里的确不安全了,我们得换个地方。” 一旁的鹿面具道:“是是是,我们君山会已经再找新地方了,要比这更安全。” “那我们赶快走啊。”正统皇帝催促。 “陛下,勿慌。”邬行道一笑,“就是要走,也要稳妥,不能匆匆忙忙,那样更容易出事。臣相信沐斌不会出卖我们,我们还有时间。也要给君山会时间去安排啊。” 一旁的宁王则是问:“老鹿,伱们君山会还没决定么?伪帝到底有没有昏迷?若是昏迷,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很快就会有确定的消息了。”鹿面具道,“就算有好消息来,我们也要两手准备,我这就回去,安排转移到下一个地方。” 说完,他匆匆忙忙走了。 宁王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他们离开宁王府也好,这样他自己就不用提心吊胆了,还能继续左右逢源。 …… 半个时辰后,城北某宅院。 密室中,鹿面具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牛面具,虎面具和狼面具。他叹息一声:“兔子不在了,这里倒是安静了。” “那只兔子是被锦衣卫抓了吧?”虎面具问。 “你不用朝我打听,我也不知道。”鹿面具摊摊手,“召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黔国公被抓了。” 牛面具哼一声,淡淡道:“黔国公虽然加入了君山会,但跟我们还未接触。对我们君山会有危险的,是那只兔子,他可是知道我们的。” “这倒是不打紧,他并不知道我们是谁。”鹿面具道,“我们只要不去之前的地方开会就行。” 狼面具开口:“所有现在是什么章程?鼠老大还未有命令来?” 鹿面具摇了摇头:“没有!找你们来,是要给陛下换个地方,宁王府已经不安全了。” “只有沐斌知道陛下在宁王府吧?他沐家的人都硬气,不会说的。”狼面具道。 “即便如此,我们也要换地方啊。”鹿面具道,“锦衣卫最近连连抓人,迟早会查到宁王府。得亏,当初没有让兔子知道陛下在哪。” 狼面具沉声道:“是该换个地方,我感觉陛下……额,伪帝肯定没有昏迷,否则,锦衣卫不会有这么多行动。” 他这话一处,众人恍然大悟。 “还真是个局啊。”虎面具似乎后怕,“幸好我们都没动,否则,就掉局里了。” 狼面具却是幽幽一叹:“伪帝经此一遭,肯定会确定陛下回来了,他会全力找出陛下,以后的日子,我们的脑袋随时会掉。” 鹿面具缓缓点头,赞同狼面具的分析,道:“我们最后再等鼠老大的消息吧,至于把陛下转移到哪,我来想办法。” 面具后面的表情各异,他们都知道,鹿面具是不想他们知道皇帝会去哪。 …… 乾清宫。 朱祁镇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只是伤口还未愈合,还会有些疼。不过,他还是得继续装昏迷,不走出寝宫一步。 “夕瑶啊,过来。”朱祁镇朝着夕瑶招招手。 闲得无聊,只能逗逗宫女了。夕瑶虽然穿的简单素雅,可她身材高挑,体态曼妙,还十分可爱。 夕瑶走到他面前,微微欠身:“陛下。是要喝茶?” 朱祁镇指了指龙床,道:“上来。” “啊?”夕瑶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奴婢只是个宫女。” “朕让你上来。”朱祁镇瞪眼。 夕瑶后退了一步,脸都红了,道:“陛下,奴婢只是个弱女子,你放过我吧,你要是想女人了,你就翻牌子。” 朱祁镇一头黑线:“朕现在昏迷,翻什么牌子?” 夕瑶美眸眨了眨,楚楚可怜:“那陛下就忍一忍,奴婢又不是妃子,再说,还要出宫嫁人的呢。” “你想什么呢?”朱祁镇哭笑不得,“朕是让你上来,帮朕按按,朕脖子疼。” “是这样啊。”夕瑶松口气。 她来到龙榻前,脱掉鞋子,双腿一蹦,就蹦上了龙床。龙床一阵摇晃,朱祁镇扶额:“朕的床差点被你震塌了,要是传出去,可就说不清了。” “谁敢乱传本姑娘?我打断她的腿。”夕瑶气势汹汹,一双美腿伸直了后,指了指自己的双腿道,“躺下来。” 朱祁镇躺了下去,那一刻,他想起妖后了。以前,妖后也是这么给他按摩的。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是妖后的样子。“陛下,这力道可以么?”夕瑶边按边问。 “稍微再大点力。”朱祁镇闭着眼睛道,“姚三孝不是教过你么?” 夕瑶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我师傅怎么样了?这事结束后,我能出宫一趟么?去见见师傅,顺便躲躲。” “躲什么?”朱祁镇问。 “我得罪了贤妃和太后,以后在后宫还有好果子吃?”夕瑶无奈的语气。 “你是朕的人,她们不敢拿你怎样。”朱祁镇转了个身,“你出去看看姚三孝,当然可以。” 夕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更加卖力了。 没一会儿,太监总管曹吉祥进来,看到龙榻上的情况,只是心中一惊,面不改色的禀报:“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求见。” “宣。”朱祁镇又侧了个身,面对着外面,还示意夕瑶别停下。 石彪进来,参拜之后,道:“陛下,已经抓了黔国公,抓捕的时候,出了点状况。” 他把丁秀抓捕沐斌的过程说了一遍,朱祁镇听后,冷笑:“沐斌也不只是个武夫,还会造势了。” “陛下,他是国公。”石彪面色为难,“我们要不要动刑?” 朱祁镇淡淡道:“以后这种问题无须来请示朕,你们用自己的手段就行。朕只要结果。” 石彪重重点头:“遵旨。” …… 坤宁宫。 秋日的阳光落在庭院中,暖洋洋的。 在一座雅致的亭子里,铺陈着一张柔软的毛绒毯子,其上安置着一张造型精巧的小桌,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身着华丽长裙的妖后侧倚于柔软的席垫之上,身姿曼妙,曲线玲珑。她那洁白如玉的手腕轻轻支起,承托着她那张妖冶妩媚的脸庞,美眸时而闪动,像是内心正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波澜,脸上掠过一抹抹难以捉摸的情绪。 微风轻拂,她悠然起身,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华贵的气质,尤其是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成熟魅力,令人赏心悦目,心魂荡漾。 即便是随意落座,也透着雍容华贵。一只手优雅地托着下巴,身形微微前倾,不经意间展露出精致的锁骨与胸前细腻如雪的肌肤,那恰到好处的弧度,美得令人无法移开目光,心驰神往。 “娘娘。”双喜上前,“黔国公也被抓了。” 妖后微微蹙眉,似乎并未多意外,哼一声:“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在装昏迷了,不然,锦衣卫不会连续抓人。” “黔国公知道的多,君山会那边有些担心。”双喜继续道,“君山会决定把正统陛下转移出宁王府。” 妖后那双美丽的眸子瞬间凌厉,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正好,实行邬行道的计划。” “军师邬行道也是这个意思。”双喜点头。 “很好,那就这么办。”妖后沉声道,“传令给君山会,全部按兵不动,然后转移陛下,执行邬行道的谋划。” 双喜颔首,退了出去。 妖后缓缓松口气,似乎一下子轻松下来,她慵懒的躺下,嘴角闪过狡黠的笑:“我看你能装多久。” 忽地,她又坐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行,本宫得去乾清宫看看,两天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阻挡本宫?” …… 半个时辰后,乾清宫。 妖后径直闯了进去,曹吉祥也只是试探性的阻拦了下,锦衣卫根本都没上来。进了大殿,三大太医跪在那,为首的谈院使拜道:“参见太后娘娘,陛下他还未醒过来。不过,身上的毒已经清除了。” “你们辛苦了。”妖后挥挥手,“退下吧。” 说完,她大步走向了龙榻,看着躺在榻上的朱祁镇,面色惨白的好无人色。龙榻边上的夕瑶,望着走过来的妖后,心开始狂跳。 妖后显然经过一番精心装扮,容颜盛装,如墨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支精巧的发簪巧妙地固定着那柔顺如丝的秀发,随着她的步履轻移,发簪轻轻摇曳,更添几分绝世的妖娆风姿。 那双狭长而漆黑的眼眸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笑非笑,媚态横生,小巧的唇瓣微微上扬:“倒是睡得格外安详呢。” 她身着一袭华美宫裙,裙摆轻扬,白皙细腻的锁骨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腰肢细得能一手可握,被宫裙紧紧包裹,更显曼妙。那长裙宛如一朵盛放至极的玫瑰,裙摆触地时轻轻展开,而小腿处的设计尤为贴身,勾勒出一抹令人叹为观止的优美曲线。 气质既高贵典雅,又有一股妖精般的魅惑风情,以至于夕瑶目睹其款款而来,都不由自主地怔忡了片刻,沉醉于那份超凡脱俗的美貌与气质之中。 “拜见娘娘。”夕瑶欠身一拜。 妖后那双狭长而明媚的眼眸轻轻落在她的身上,眼底有流光闪过,带着一抹意外与玩味,唇边勾勒出一抹既美艳又高贵的微笑:“夕瑶姑娘,多谢你最近照顾陛下。”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夕瑶不卑不亢。 让她意外的是,妖后并不赶她下去,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就在龙榻上坐了下来,美眸看着似乎在沉睡的朱祁镇,似放电一般含笑的眨了眨,声音柔媚:“还不醒来么?” 朱祁镇当然是在装昏迷,当他闻到妖后身上熟悉的香气,差点没稳住。他早就猜到妖后会来,以她那太后之尊,过了两天了,没有理由挡住她。 所以,他提前作了安排,自己就装昏迷。 “这就是伤口?”妖后俯身,伸出纤纤玉手猛地拉开了朱祁镇肩膀处的衣服,露出了伤口。她美眸顿时失神了片刻,因为伤口还在溢血。 她很心疼的语气,轻叹:“会很痛吧?” 一边说,她一边凑到朱祁镇面前,额头几乎贴到了额头。 “这女人有毒!” 朱祁镇心中吐槽,身体上极力控制,幸好,在这之前,他与太医商量了下,吃了一种药,控制着自己的触觉。 妖后美丽的眸子微动,似笑非笑的他,凑到他耳边低语:“忍的很辛苦吧?我帮帮你?” 一边说,她的一只手伸进了被窝里,开始作怪。 朱祁镇麻了,以前,这招都是他用在她身上,现在反过来了。 “别别别,你往哪里碰呢。”朱祁镇心中大骂。 妖后嘴角吟着一抹笑意,红唇就要吻到他的唇了,声若蚊吟:“还真是,人昏迷了,身体也一样会很诚实。” 朱祁镇快要绷不住了。 这时候,脚步声传来,谈院使端着一碗药过来。 妖后这才收起神色,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恢复了端庄,问:“他昏迷着,怎么喝药?” “奴婢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夕瑶连忙回答。 妖后站了起来,望着谈院使,道:“谈院使,你让她喂药,你跟我出来,本宫有话要问你。双喜,你帮帮夕瑶,她一个人,怎么喂?” “是。”双喜颔首。 谈院使把碗递给了夕瑶,跟着妖后出了寝宫,到了外面廊下。这时候,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来了,朝着妖后一拜:“娘娘,谈院使不能离开。” “不走,就在廊下走几步。”妖后目光凌厉,“你们都走开,本宫和谈院使单独谈谈。” 丁秀带着锦衣卫离远了几步,其他宫女和太监也没跟着。妖后冰冷的目光扫视而过,而后缓缓向前,谈院使跟在她身后。 “谈院使,你家孙女应该五岁了吧?”妖后突然问。 “是。”谈院使明显愣了下,没想到妖后开口问的是这个问题。 (本章完) 285.第285章 伪帝:这回那朱祁镇真死了吧 第285章 伪帝:这回那朱祁镇真死了吧 秋日午后的阳光落在乾清宫。 徐徐凉风吹过,吹起了妖后的裙摆,阳光透过廊下,落在她的身上,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啊。”妖后莫名的感慨一声,“谈院使,陛下是已经醒了吧?” 她这个神转折,让站在她身后的谈院使差点顺口就承认了。但是,他这会儿保持着高度警惕,面色黯然,叹息一声:“陛下还没醒来,那剧毒虽然没有进入五脏六腑,但伤了陛下的身体本源,需要点时间。” “哦,是这样啊。”妖后幽幽一叹,“本宫相信谈院使。” 谈院使恭敬一拜:“臣定竭力救好陛下,陛下关系到我大明的安危。” 妖后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笑:“谈院使也变成了聪明人,本宫心甚慰,待陛下醒来,谈院使也来坤宁宫给本宫看看。” “太后哪不适?”谈院使惊问。 妖后淡淡一笑,秀雅的摊摊手:“本宫总半夜醒来,睡不踏实。” 谈院使面色认真的思考了下,道:“臣现在就给娘娘开个安心养神的方子。娘娘,心若寒潭,冷意浸骨,忧愁似雾,弥漫心头。娘娘,要放开心啊。” 妖后嘴角勾起一抹笑:“谈院使果然是良医啊。” 谈院使又恭敬的一拜。妖后意识到已经问不出什么,便交代了几句,这时候,双喜出来,说陛下已经喝完药了。 “回宫。”妖后目光落在谈院使身上,“陛下醒来,要第一时间通知本宫。” 说完,她带着双喜一行走了。谈院使看着她们远去,暗暗松口气,他当然知道太后在试探自己,可这时候了,他没得选。 此刻,乾清宫中。 朱祁镇坐了起来,拉过被子遮了遮那个小帐篷,心中暗骂:“妖后是越来越妖了,竟然在夕瑶面前动手动脚,也不知道夕瑶看到没。” “陛下,娘娘走了。”夕瑶过来,“吓死我了,刚刚奴婢都不敢抬头。” 朱祁镇看她面色没有什么异常,一笑:“被她的气场镇住了吧?” 夕瑶抿了抿嘴,双眼扑闪:“太后好美,看的奴婢都心神动摇,这世界会有这么美的人。她是怎么保持这么年轻的呢?” “呃……”朱祁镇扶额。 他心中吐槽,妖后的保养术,不是你们能学的,人家是高人指点。他自己也还想不通,姚广孝传妖后这种邪术,是为了什么。 …… 锦衣卫,诏狱。 一间阴冷潮湿的囚室内,沐斌被牢牢地绑缚于冰冷的刑架上,周身被刺目的鲜血浸染,像是每一寸肌肤都承受过无尽的痛楚与折磨。 锦衣卫们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他们身着华丽却冰冷的飞鱼服,腰间佩带着寒光闪闪的绣春刀,那冷酷无情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他们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下拉长,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死神的使者,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灵魂的屈服。 沐斌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与畏惧。即便身体遭受了严刑拷打,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每一根骨头都似要断裂,但他紧咬牙关,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语虽微弱却清晰无比:“我沐斌,无愧于心,无惧于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想让我招供,休想!” 短短几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囚室内炸响,让在场的每一个锦衣卫都不由得心头一凛。他们见惯了各种硬骨头,但像沐斌这样即便在生死边缘也依然气势十足的,却也不禁让人心生敬畏。 “差不多了。”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挥手,他走到沐斌面前,淡淡一笑:“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想你招供什么。” 他抬臂砸下,两个锦衣卫上前,竟然解开了沐斌身上的铁链。丁秀嘴角闪过阴冷,道:“拖着他,慢慢的从会昌侯的囚室前经过。” “是。”两个锦衣卫领命。 他们把沐斌拖了出去,经过一条昏暗的过道,来到一间囚室前。那个囚室中,关押的正是会昌侯孙连。 孙连看到浑身还在流血的沐斌,当场就麻了。被拖着的沐斌也看到了他,沐斌眼中喷火,想张嘴喊话,但是发不出声音。 “何必呢,一开始就说,就不会把伱打成这样了嘛。”其中一个锦衣卫边走边道,“装什么硬骨头?在我们锦衣卫,就没有硬骨头。” “呵呵,总有自以为是的蠢人。”另一个锦衣卫道。 他们拖着沐斌走向了深处的囚室,在地上留下一道血路。孙连看着他们经过,双手禁不住的颤抖。 当那两个锦衣卫回来的时候,他连忙喊:“两位小哥,石大人什么时候在审我?” “审你?”那锦衣卫摆摆手,“用不着了啊,你就等死吧。” 说完,他们急匆匆的经过。 会昌侯傻眼了,心想,沐斌什么都招了?我失去作用了? …… 宁王府,地下密室。 正统皇帝,许彬和邬行道正在商议着什么。火光摇曳,照着他们的脸忽明忽暗。正统皇帝面色纠结:“真要这么做?” “陛下,不能心软啊。”邬行道眼中锐利闪过,“唯有如此,我们才会安全。” 许彬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君山会那边已经准备接应我们了。这里反正也是要放弃的,而且君山会那边也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好吧。”正统皇帝叹息一声,“就是对不起宁王了。” 这时候,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宁王府来送饭的人,一直是那三个人,他们相互之间都很熟悉了。 “老赵,今儿来的的早些啊。”邬行道打招呼。 那个叫老赵的中年男子,憨憨一笑:“熟了,就送来了,免得待会儿凉了,那就不好吃了。” 老赵他们三个送饭的,自然不知道着密室中人的身份,只知道一直给他们送饭,不要出府,就会得到不菲的收入。 “来来,多亏你们照顾。”邬行道举起酒杯,“我们喝一杯。” “这……不用了。”老赵摇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邬行道目光扫过三人,一笑:“日子还长,喝杯酒嘛。” 三人见客人都这么说了,齐齐上前,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老赵擦了擦嘴,正要告辞,忽地,感觉肚子一阵剧痛,三个人瞬间倒地。 “快,拉到一边去。”邬行道挥手。 许彬和正统皇帝都来帮忙,把三个昏死过去的人,拉到了旁边的房间。正统皇帝眼中寒光闪过:“老鹿给的药,这么强,瞬间就昏过去了。”“陛下,平静一下,待会儿宁王该来了。”邬行道搓了搓手。 三人回到桌子边坐下,开始吃饭。 没多久,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宁王的声音:“哎呀,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啊。本王现在担心,因为会昌侯跟本王接触过。” 他走了进来,看到三人正在吃饭。正统皇帝笑着招呼:“宁王,过来喝一杯如何?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宁王。” “陛下,你客气了。”宁王上前,端起酒杯道,“我也是朱家人,自然要帮陛下夺回朱家的江山。来,诸位,饮一杯。” 他举起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很快,他就感觉肚子传来剧烈的痛,他惊恐的看向三人。正统皇帝面色悲痛:“宁王,为了朱家,朕需要借你的命用一用。” “有毒?”宁王喷出一口血。 他甚至都来不及悔恨,就直直倒了下去,很快就断了气,双目瞪的很大,死不瞑目。在他看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自己可以在伪帝和真天子之间左右逢源,成为最终的赢家。 哪知道,一杯毒酒,断送了性命。 “快快,点火。”邬行道急喊,“君山会的人会在外面接应。” 没多时,宁王府熊熊大火。 …… 这边在谋杀宁王的时候,锦衣卫诏狱也在上演精彩戏码。 丁秀拿着一个本子,哼着小曲从孙连的囚室经过,孙连连忙叫住了他,道:“丁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有话说。” “晚了。”丁秀头也不抬的往前走。 “丁大人,我知道的比沐斌多,他还是我介绍进君山会的。”孙连急急喊。 丁秀停了下来,走到他的囚室前,皱眉:“好吧,我给你个机会。你最好用一句话说明你的价值,不然,我就去找沐斌了。” “他们藏在宁王府。”孙连道,“宁王也加入了君山会,也是我奉君山会老鹿接触的。” 丁秀嘴角闪过笑意,抬眼:“他们?是谁?” 孙连面色真诚:“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外洋回来的,或许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可我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因为我没见过。老鹿不让我知道。” “老鹿是谁?”丁秀再问。 “代替君山会鼠老大,主持君山会,可我也不知道他具体身份。”孙连道,“君山会还有牛,虎,狼,都是我见过的,我还能告诉你们在哪几个地方开会,但是,我的确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丁秀缓缓点头:“好吧,你成功说服我了,我就先跟你谈。你听好了,都要说实话。” “是是是。”孙连点头。 丁秀正要命人打开囚室的门,准备进去好好审讯。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亲卫跑到他面前:“老大,出事了,宁王府大火。头儿让你赶紧过去。” “什么?”丁秀顿感不妙。 他顾不上审孙连了,带着百余锦衣卫,直奔宁王府。到了宁王府,看到的是一片火海,根本不能靠近了。 顺天府的捕快正在组织灭火,隔开了周围的地带。丁秀的面色极其难看,刚刚审出了宁王,这边就大火了。 三个时辰后,大火终于熄灭。 丁秀看到四具尸体,已经难以辨认。 …… 半个时辰后,丁秀来到了乾清宫。 他把会昌侯的招供和宁王府大火的事情,简要的汇报了一遍。朱祁镇听完,眉头皱起:“也就是说,伪帝那几个人躲在宁王府,你刚查到,宁王府就大火了,只从地下室找到四具尸体。” “是,现在分不清四具尸体是谁。”丁秀道。 朱祁镇阵阵冷笑:“又是这一招,来场大火。” 丁秀沉思了一会儿,道:“这回可能是真的,只是可能啊,臣会尽快去查清楚。若是有人设计,把宁王都牺牲了,那可是个高手。” “有点像是那个邬行道的手段。”朱祁镇道。 “够狠!”丁秀眼中精光闪过,“是个强悍的对手。” 朱祁镇朗声一笑:“朕看他们没那么容易死,这场大火后,会隐藏的更深。呵呵,看来,朕假装昏迷的把戏,已经被他们识破了。” 丁秀欲言又止,而后抬头道:“陛下,你这一系列的旨意,锦衣卫连连出动,一般人也都能猜出你是假装的了。” “嘿,那你不早说。”朱祁镇瞪眼。 “陛下,你这次昏迷,还是很有收获的。”丁秀道,“至少逮住了齐枫,会昌侯还有黔国公,臣会再用些手段,一定能再审出些什么。” 朱祁镇摇了摇头:“可惜啊,没有钓出大鱼。” 丁秀一拜:“陛下,大鱼都是老狐狸,没那么容易上当。臣现在都好奇了,如果他们没死,会藏到什么地方去呢?” “京城这么大,找个人不容易。”朱祁镇挥挥手,“你们要点心思。” “臣遵旨。”丁秀退了出去。 朱祁镇看着他离去,拧了拧眉,大脑飞速转动。这时候,太监总管曹吉祥进来,一拜:“陛下,贤妃娘娘来了,奴婢是去挡住?” “不必了,让她进来。”朱祁镇道,“同时,你去对外宣布,就说朕醒了。” 曹吉祥领命而去。很快,贤妃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龙榻上的朱祁镇,美眸中泪水落下:“陛下,你终于醒了,臣妾这些天实在是担心。” 朱祁镇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爱妃,过来。” 贤妃快步跑上前,扑到他怀中,双眼泪浮动:“陛下,太好了,臣妾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本章完) 286.第286章 妖后羞涩难当:你有伤,躺着 第286章 妖后羞涩难当:你有伤,躺着 暮色四合,瑟瑟秋风吹过。 乾清宫中烛光摇曳,温暖一片。 朱祁镇和贤妃相拥睡在一起,一番折腾过后,养精蓄锐这么久的他终于念头通达了,伤口也不疼了,浑身舒坦。 他缓缓垂首,视线温柔地落在身侧贤妃那如似玉的容颜上。此刻,她脸颊绯红,宛若朝霞映照,流露出一种娇柔妩媚之态,眼角微湿,闪烁着令人心动的泪光,能轻易引人深陷,无法自拔。 她的美,艳丽而不失高雅,妩媚中透着清纯,肌肤犹如上好的象牙,洁白细腻,触感柔滑而富有弹性,令他爱不释手。 不得不说,生了皇子后的贤妃,越来越有魅力。朱祁镇是有些着迷的,与她厮杀了一个时辰,她的配合和狂野出乎意料,像一只小野猫一样,极尽配合,火辣的很。 “真心困了,臣妾现在确定陛下是完全好了。” 贤妃轻启朱唇,呢喃细语,宛如春风拂面,精致绝伦的细眉微微蹙起,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黑白分明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几分慵懒与迷离,像是初醒的猫儿,无力地发出一声轻柔的吟哦。娇躯轻轻挪动,宛如风中柳丝,似是要在他宽厚的胸膛中寻找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以便安然休憩。 已经休养了好多天的朱祁镇,哪忍得住?一把拉过被子,脑袋重新埋入了被窝之中。 “陛下,求放过啊。”贤妃惊呼了一声,带着些许哭腔的求饶。 …… 此刻,坤宁宫。 妖后正立在窗前,抬头看着月色,挺着傲人修长的身姿,优雅冷艳,一缕刘海轻轻垂落,为她平添了几分御姐般的成熟魅力。素雅长裙随风轻扬,如仙子翩然起舞,隐约间,那双笔直光洁的小腿若隐若现,更添一抹神秘与诱惑。 “就知道他是装昏迷。”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皇帝醒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妖后自然也知道了。她命双喜备好了晚膳,可等到现在,也没见皇帝过来。 “娘娘,这么晚了,你吃点吧。”双喜上前。 妖后转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开吃,动作优雅,轻叹一声:“本宫知道他今天不会来的。双喜,你坐下来一块吃,全吃光。” “啊?”双喜瞪大眼睛,这可是满满的一大桌啊。 “吓唬你的。”妖后似乎很开心,“那家伙果真是不会死,哼,他就是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上。” 双喜坐下,低头默默吃着。她都很吃不准妖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是希望伪帝死,还是不希望他死? “陛下已经转移了?”妖后边吃边问。 双喜现在听到“陛下”两个字,都需要思考一下,才会知道妖后指的是哪个陛下。她缓缓点头:“军师和君山会配合,自然稳妥。新转移的地方,锦衣卫绝对想不到。” “那就好。”妖后放下筷子,“最终,还是要本宫出手的。” 双喜抬头,眨了眨眼,鼓起勇气问:“娘娘,伱舍得么?” 妖后瞪一眼,并未真的生气,道:“不舍得,那也得做啊。双喜啊,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 双喜眼眸垂落,满是黯然。 “来,今天高兴,陪本宫喝一杯。”妖后举起酒杯。 …… 翌日,早朝。 皇帝终于来早朝了,看到精神抖擞的皇帝,文武大臣都松口气。朱祁镇说了些官话,也没说明自己是怎么就中毒了。 满朝大臣似乎都很有默契,没有人去追问,他们都知道,锦衣卫会去办这件事。而这件事肯定跟真假皇帝有关。这事敏感,最好不问。 早朝之后,乾清宫。 朱祁镇召见了徐有贞,李贤,李秉,张伦等心腹大臣。通过这次昏迷,他也更加清楚,这些个心腹大臣对自己是真的忠心。 其他人,那就难说了。 “陛下,新的正统通宝已经推行。”徐有贞禀报,“现在看来,效果不错。百姓对新币很有信任,已经开始畅通。” 朱祁镇点了点头:“要保持追踪,发现问题。尤其是那纸币,都是大面值的,可别整出假的来。” “是。”徐有贞颔首。 商量了一番新币的事后,张伦出来禀报:“陛下,西域那边传来消息了,袁彬所谓的遇袭,并未有此事。帖木儿骑兵,在那个位置就没出现过。” “朕就知道,袁彬说假话。”朱祁镇哼一声,“不要紧,这事交给锦衣卫去办。” “是。”张伦领命。 朱祁镇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笑:“这段时间朕受伤,耽误了你的成婚了。朕已经跟贤妃说了,你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三。朕已经下旨赐婚,大婚需要的费,由朝廷承担。徐有贞,你让户部列个单子上来。” 说到大婚这种喜事,大家都很开心,向张伦祝贺。张伦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儿不情愿的似的。 “有话你就说。”朱祁镇瞪眼。 “陛下,臣还不想这么快成婚啊。”张伦道,“杨贵芳都没成婚呢。” 朱祁镇一头黑线:“这事,你还跟他比上了?他的婚事,朕也在考虑中,就先从你开始。大明的将士,不能光打仗。” “陛下说的是,成家立业嘛。”李贤劝道,“张将军,岁月如梭,你这年纪成亲好。你想想,待之后,你肯定开疆拓土,哪有那么多时间?” 张伦听了后,点头道:“那臣就遵旨了。” 朱祁镇抬手:“朕是你姐夫,会给你半个风光的大婚。” …… 顺天大学。 户部尚书陈循缓步穿行于这所学府的幽径之间,他的眼神中既有惊叹,也有难以置信。这所由皇帝亲自推动建立的大学,竟到了如此的规模。校园占地广阔,绿树成荫,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在这里,不仅汇聚了大明各地的精英才子,更有远道而来、跨越重洋的东洋、南洋乃至西洋学子,他们的身影穿梭于讲堂、图书馆与实验室之间,不同肤色、不同语言。 近期又有一批来自西洋的学者教授加盟顺天大学,他们带来了不同的科学理念、以及学术知识,让顺天大学进一步扩大。 讲坛之上,学者们或激昂陈词,或娓娓道来,传授着从经史子集到天文地理,从算学物理到医学哲学的广博知识;实验室里,学子们进行着各种实验,探索自然奥秘,追求技术革新。而校园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学生们或三两成群讨论学术问题,或独自沉浸在书海之中,那份对学问的热忱与执着,让人不由为之动容。 陈循今天是来找校长商辂的,可找了半天都还没找到,校园实在是太大了。刚问了个老师,说校长应该是回校舍区的小院了。 已经入秋,凉风吹过,片片落叶飘落。校园校舍区的后方,是大学建立前所在的一个老宅子,现在是荒废了。 落叶随着风,落进了一口深井中。深井的下面,是干涸了,叶子落下堆了厚厚的一层。这井下,竟然别有洞天。 下方有一大片空旷,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屋。此刻,屋子中站着四个人。鹿面具朝着另外三人摊手一笑:“这地方是简陋了点,可冬暖夏凉。委屈陛下在这里藏一阵子。” 另外三人竟然是正统皇帝,许彬和邬行道。他们当然没有被烧死在宁王府,而是通过君山会,来到了这里。 “这地方够隐蔽。”邬行道一笑,“锦衣卫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藏在大学里。” 正统皇帝环视一圈,道:“希望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死了。” 鹿面具开口安慰:“陛下,锦衣卫就是怀疑,也不会查到这里来。臣会对你们的膳食妥善安排,陛下,不会让你等久的,君山会尽快安排下一步。” “朕不急。”正统皇帝云淡风轻道,“都听你们的。” …… 大明贸易公司。 中午吃饭的时候,朝小天向齐姝道:“我昨天见了丁秀,问了你爹的情况,他们的案子短时间内结束不了。不过,他们都不会受刑了。” 齐姝眼眸垂落,泪水落下,点了点头,问:“我能给他们送去些吃的,穿的吗?” “可以,你准备好,我带去。”朝小天点头。 “我……能去见他们吗?”齐姝再问。朝小天看她柔弱可怜的样子,道:“我再去找找石彪和丁秀,你先准备着。” “谢谢你,小天。”齐姝道。 “吃饭吧。”朝小天低头,“下午我还要去一趟码头。” 齐姝一边低头吃着,一边小声问:“你就不会回来住了么?” “最近还是有些忙。”朝小天几口就扒拉完,“我走了。” 他起身大步而去,齐姝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放下了筷子,实在是没有胃口。朝小天出了大明贸易公司,走向对面。 “丁大哥,齐姝想去见见他爹娘弟弟妹妹,可以么?”朝小天问。 正在啃烧饼的丁秀沉思了下,点头:“可以啊。” 朝小天眼中闪过喜色:“谢谢你,丁大哥。” “你小子,对我客气啥?”丁秀擦了擦手,“你大明贸易公司,对我们锦衣卫也很重要,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每年从你这份不少钱呢。” 朝小天摇了摇头:“那是该属于你们的,没有你们锦衣卫,我在南洋那边也不会进展那么快。有锦衣卫兄弟护航,我们船队才安全啊。” “你还要继续扩大船队,你师傅可是希望你成为全球首富。”丁秀道。 朝小天眉头紧皱:“我师傅伤全好了吧?哎,我好想去看看他,可他不让我进禁军大营。” 丁秀朗声一笑:“放心吧,已经完全好了,估计过几天就来见你了。” 朝小天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他一拍屁股,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丁秀道:“这是我们南洋的香烟厂,产的香烟,如今南洋和西洋的男人,都好这口,你试试。” “香烟啊,原来就是这玩意。”丁秀满是好奇。 没一会儿,两人蹲在路边吞云吐雾,一开始呛的不行。逐渐地,他们似乎感受到了香烟的快乐。 …… 坤宁宫,夜幕降临。 朱祁镇主动来拜见妖后,妖后似乎料到他会来,准备了一桌子菜等着。 “这是等我?”他挑眉问。 “当然,我和双喜忙碌了一下午呢。”妖后眨眨美眸,“尝尝,看哪几道菜是我炒的。” 他们之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没有提起中毒昏迷的事。朱祁镇大剌剌的坐下,看向双喜道:“哪几道菜是你家娘娘做的?指出来,我避避风险,我只吃你炒的。” 双喜哪敢说话?弱弱的抬眼看向妖后。 妖后瞋了一眼朱祁镇,笑吟吟的走过来,轻靠在他身旁,白皙的双臂楼主了他的胳膊,娇嗔:“我最近学了很久,水平已经超过双喜了。” 随着双臂用力,那股深陷的温软令朱祁镇心头都热了。 男人嘛,之所以身体老实,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荷尔蒙。 “尝尝啊。”妖后美目微眨,娇躯凑近,透着夺人命的妩媚勾魂。 朱祁镇嘴角含笑,楼主了她的纤细腰肢,瞪眼:“别乱动,我还有伤。” 妖后似乎才想起来,在一旁坐下,开始给他盛一碗汤。双喜乖巧的起身去厨房,留下一个曼妙婀娜的背影,扭动着那迷人的水蛇腰,迈着莲步。朱祁镇心中暗叹,双喜跟着妖后久了,都迷人了不少。 “是伤势未愈,需要你喂我。”朱祁镇惨兮兮道。 妖后复又轻展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双眸似水,柔情缱绻地凝视着他的眼底,唇边勾勒出一抹倾城笑意,旋即轻抬螓首,于他耳畔以酥软之音低语道:“乖,姐姐喂你。” 她坐在了他身上,端起一旁的碗,张嘴喝了一口汤,朝着朱祁镇凑了上去。 “卧槽,又来这招。” 朱祁镇嘴角一抽,心中吐槽自己,又是玩火自焚了。 一个忘情的长吻,妖后再次抬头的时候,绝美的脸通红。她瞋他一眼:“双喜这妮子,也不关门。” 她起身,缓步向着门口走去,哪怕只是走路也有着一份端庄和绝美,举止优雅高贵,仪态万方,宛如尊贵的凤凰凌空翱翔,不敢直视其风采。 这就是大明最尊贵的女人,一位高高再上的女子。 “啊,关门?你要干嘛?”朱祁镇玩笑道。 妖后关上了门,等她转过身来,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变了,双目猩红,真像是个魅惑的妖精了。朱祁镇见过她这样的时候,心想,她也是憋久了?又要吸血? “小贼,你有没有想我?”妖后边走,边脱下了外裙。 一袭白色薄纱亵衣长裙包裹着丰满娇躯,哪怕在远处也能看到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起伏的令人心头火热。 朱祁镇朝着走过来的她张开怀抱:“当然想你啊,我昏迷的那几天,都是梦见你呢。” 妖后倒在了他的怀中,那双黑亮的眸子,闪过清冷:“骗鬼呢。” 朱祁镇搂着她,朝着她的红唇啃了下去。 妖后闭上了美眸,十分热烈的配合。直到朱祁镇的那双魔爪欠剁了,开始作怪,顿时一双美目睁开,瞋了一眼。 “又不老实了?” “是你先撩我的,我不管,你得负责,不能把人撩起来了,就不管了,每次都这样。” “你身上还有伤!” “就是还有点余毒,需要你帮忙把它排出来。” “好吧,我去叫双喜。” 自然是没有去叫双喜。 朱祁镇不会强来,尤其是他没有搞清楚妖后修的那是什么邪术前。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朱祁镇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妖后紧接着抿着嘴唇,感受着他手掌处的温暖,一双美目有些柔弱的看着眼前之人。 她之前实际上是很担心的,担心他真的死了,从此失去了他。可她的心绪又是复杂的,她知道结局终究会到来。 “还活着见到你,真好。”朱祁镇张口便是甜言蜜语,双目深情的看着她。 不管是不是真心,他此刻就是想这么说,是骗她也是骗自己。 妖后同样也需要一个自己骗自己的理由。 “嗯~”妖后美目越发温柔,情意绵绵的看着他。 双目对视,不约而同的吻了上去,直到窒息。 妖后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轻柔地呼吸着他身上那独特的气息,耳畔是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环抱着他的双臂,此刻,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油然而生,仿佛只要这样紧紧依偎,便是世间最大的满足。 朱祁镇轻抚她柔顺清凉的发丝,嗅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道:“不是说要去高梁河畔的小院住一段时间么?” “你有时间去了?”妖后微微仰着脸颊,美目微凝的他。 朱祁镇无奈一笑:“估计还要过段时间,躺了这么多天,积累下来很多折子需要去批。” “那你说什么劲儿?我不是又得等?”妖后瞪眼。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朱祁镇离开坤宁宫,他抬头望着天空的那轮弯月,心中想着如何用妖后把那正统皇帝钓出来? “朱祁镇啊朱祁镇,你肯定没死。”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否则,妖后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状态。” (本章完) 287.第287章 真天子破防:朕不如伪帝远矣 第287章 真天子破防:朕不如伪帝远矣 朱祁镇连续加班批了三天的折子,终于把急件处理完了。他又在心里吐槽太祖皇帝朱元璋。 老朱啊老朱,你咋就废了丞相呢?胡惟庸那么能干,能帮你省多少事?你自己要当劳模,别害了子孙后代啊。 “陛下,锦衣卫石大人求见。”曹吉祥过来禀报。 朱祁镇揉了揉眉,收回心绪,伸手接过夕瑶递过来的茶,猛饮一杯,清醒了不少。石彪进来参拜后,汇报:“陛下,会昌侯说的那几个宅院,臣都派人去查了,的确都有密室。君山会可真会找地方,都是些隐蔽的院子。” “什么都没查到吧?”朱祁镇问。 “是,臣无能。”石彪低头道,“那些院子都是原主人租出去的,而租院子的人,都用的假名,臣还在继续查。君山会每个地方都只用一次,真是小心谨慎。” 朱祁镇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伱还是把重点放在审讯上,外面查案子的事交给丁秀。好好审齐枫,孙连和沐斌,肯定还能审出点什么。” 石彪重重点头:“找出那个君山会的老鹿,就能知道……伪帝是不是真死了。” 朱祁镇缓缓点头。 他心中几乎肯定,那个朱祁镇定然没死,这一次,肯定藏的更深了。要想把他找出来,最好是先找出君山会。 鹿,牛,虎,狼。 这是会昌侯招供的君山会四个人,会是谁呢? “君山会,估计是朝中大员。”朱祁镇冷冷道,“你们锦衣卫从这方面入手。” “是,陛下。”石彪似乎很有信心,“现在线索多了,臣就不相信找不出他们。” 朱祁镇交代了几句后,石彪退了下去。 他自己则是继续看折子,都是些最新的急件。手中正在看的,是在察合台的杨贵芳的折子,在折子上总结了西域目前的情况。 如今杨贵芳亲率的十万明军在阿里麻里,就是察合台之前的王都。朱永率领的十万大军出了敦煌,这会儿在哈喇城。 逃出阿里麻里的朱祁钰和伯颜,还有五万大军,在阿里麻里的下方阿速城。在杨贵芳看来,朱祁钰不足为虑,有朱永的十万大军牵制着,朱祁钰不敢动。 杨贵芳的计划是继续西进,他已经做好了奔袭撒马尔罕的准备。撒马尔罕,那才是辉煌时期察合台的王都。同样,撒马尔罕曾经也是帖木儿帝国的王都。 现在,这座雄城还在帖木儿帝国手中。杨贵的要拿下撒马尔罕,与帖木儿帝国全面开战。占据了撒马尔罕,就不愁物资粮草。 朱祁镇看完折子,沉思许久,这才开始批复。当然,他是赞同杨贵芳的计划的,只是如今展现这么长,他需要较大些注意的地方。 他想把陕甘巡抚刘定之派到察合台去,那里如今大片的地方已经归顺大明。他决定在那边设立察合台行省,配置官员,完全掌控察合台。 “陛下,内阁大臣们求见。”曹吉祥来禀报。 朱祁镇放下笔,宣他们觐见,正好要与他们商议下西域的事。徐有贞他们进来,参拜之后,朱祁镇把杨贵芳的折子给他们看。 “昨儿我还在洪武军校与夏国公,忠国公他们推演,猜杨贵芳会进攻撒马尔罕,还真猜中了。”张伦笑道。 朱祁镇微微含笑:“把你们推演所得,写个信给杨贵芳。” “臣已经写好了。”张伦道,“帖木儿与黑羊王朝,奥斯曼都交战过,有些战法不同于我们中原王朝,是要小心。” 徐有贞眉头皱起:“战线这么长,军械粮草供应,是个大问题。” “当然不能全由我们大明内送上去,得在当地解决。”朱祁镇挥手,“朕决定设察合台行省,从此大明多了一个省。你们内阁,选一批官员过去,朕已经选好了巡抚,就是刘定之。” 徐有贞,李贤,李秉,张伦他们几人相视,眼中都是激动。 “大明多了一个行省,陛下简单的一句话,令人热血沸腾啊。”李贤道,“陛下,臣等回去后就挑选精干官员。” 朱祁镇笑着点头:“我们就用察合台做试点,怎么去控制新的行省。以后啊,会不断增加行省的。我们得有一整套成熟的流程,不光光是办法诏令制度,还需要金融教育等。” “臣等下去商议个条陈出来。”徐有贞感觉干劲十足。 商议了一番之后,朱祁镇留下了张伦。 …… “走,陪朕用膳。”朱祁镇起身。 张伦一愣,他以为皇帝要交代什么大事,原来只是吃饭,他犹犹豫豫道:“陛下,臣就不吃了吧?还有很多事呢。” “必须吃。”朱祁镇没好气,“去长春宫和你姐姐一起吃,要议你的婚事。” “能不去吗?”张伦无奈的表情。 朱祁镇回答的干脆:“不能!你不去,你姐会怪朕的。” 张伦脸上瞬间浮现八卦的表情:“陛下,难道你还惧内?不应该啊,你一代雄主。” “滚犊子!”朱祁镇横一眼。 他领着张伦来到了长春宫。贤妃当然知道他们会来,本就是她与皇帝商议好的。她早早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佳肴。 “都别拘着了,今儿是家宴。”朱祁镇坐下,招呼张伦道,“姐姐和姐夫,要跟你说婚事,快坐啊。” 张伦这才规规矩矩的坐下,保持着礼仪。朱祁镇没好气,转头对贤妃道:“几年前,他不是这样的啊。” “陛下,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贤妃一笑,“可他现在是军中的将军,可不得端起来。” 张伦稍微放松,道:“姐姐姐夫,你们两口子就别说我了。婚事,我完全没意见,什么时候需要我做什么,提早告诉我就行。” “你什么都不管,给你发通告呗。”朱祁镇扶额。张伦不知道什么是通告,知道那个意思。他的确什么都不想管,因为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他连女子都未见过。 “郭家的女儿,贤淑端庄。”贤妃道,“我前日已经见过了,配你绰绰有余,你别在这不情愿的样子。我跟你说,大喜的事,别跟我摆脸色。” “不敢不敢。”张伦仰起笑脸,“我乐呵呵的,还不行吗?什么时候试衣服,什么时候大婚,我都听令行事。” 朱祁镇心中吐槽这古代大婚流程的确事复杂了些,嘴上却是对贤妃道:“你这做姐姐的,就多操心吧。这可是咱大明的帝国猛虎,大婚要办的盛大,别给朝廷省钱。” “那钱从内库出?”贤妃瞋目。 朱祁镇语气坚决:“那不行!” 内库的钱,那是朕的钱!再说,坤宁宫还有个太后呢,用她的钱?她会咬人的。 …… 已经是深秋。 冷风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枯黄的落叶,它们在空中盘旋、舞蹈,最终轻盈地落在青石板上,铺就一条金黄色的路径。街道两旁,尽管秋风萧瑟,却依然保持着一份难能的整洁,每当有落叶飞落,便有身着统一制服的清洁人员迅速而无声地将它们归拢,不让一丝杂乱破坏了这京城的庄严与秩序。 晨光初照,巡城卫的身影在繁忙的路口显得格外醒目,他们身着铁甲,手持长枪,站得笔直,眼神锐利。随着日升月落,这些忠诚的守护者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指挥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马,确保这座庞大都市的血脉畅通无阻。 如今的大明京城,早已超越了往昔的局限,它不仅是帝国的中心,更是一座融合了世界各地风貌与文化的世界之都。高耸的城墙内,不仅有古色古香的宫殿庙宇,也有新颖别致的洋楼商铺;街道上,除了传统的中原长袍,也能见到来自异域的服饰与风貌。市集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中不乏远渡重洋而来的奇珍异宝,吸引着四面八方的商贾与游客。 朱祁镇一边啃着烧饼,一边来到了商会的会馆。柔嘉看到他的刹那,眼中泪水说来就来,扑上来道:“公子,前段时间听说你受伤了。” 她是知道朱祁镇身份的,只是两人都不点破。朱祁镇看到清瘦了不少的柔嘉,少了一份妩媚,多了一分温婉。 “没事。”朱祁镇径直往里走,“把宁大家的信都拿过来。” 柔嘉带着他进了雅间,把准备好的一叠信递到了朱祁镇面前。她还是像之前一样,跪坐在他身旁,伺候着。 朱祁镇喝口茶后,开始专心看信。宁大家自然也有折子给他,但是他还是想两方验证一下。 从信中内容看,宁荣荣目前还是在控九州地区。她在九州之内,实施了各种制度,一系列的措施下去,就是为了教化其民。 “这女人,有些手段。”朱祁镇看着内容暗暗想,“有些东西,可以给即将前往察合台的刘定之参考。” 九州那个位置,她占的非常好,因为远离东瀛王都,也就远离了纷争。在信中,她说幕府因为下一代将军之争,两方势力已经摆在明面上斗了。 如今的幕府大将军足利义政,已经无力把控朝政。他的弟弟足利义视有意大将军之位,原本也是顺理成章,因为足利义政无子。哪知道,他妻子日野富子生下儿子足利义尚。 幕府内部两大势力已然对立,细川胜元支持足利义视,而山名宗全支持足利义尚。以细川胜元为首的东军,包括畠山氏、斯波氏等大名;西军则以山名宗全为首,包括大内氏、畠山义就等势力。 “应仁之乱,估计是要提前了。”朱祁镇暗暗道,“东瀛战国时代开启,宁荣荣的机会来了。” 他看完了所有信,就提笔开始写回信。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后,他命柔嘉用她们自己的商队送到东瀛去。 “你们商队最近如何?”他喝一口茶问。 “挺好的,又扩大了。”柔嘉道,“与大明贸易公司在南洋好几个王国合作,开了纺织,庄园等。” 朱祁镇一边听着她的汇报,时不时交代几句。在他看来,光靠大明贸易公司,是控制不了南洋的,得和大明的其他商队一起,才能垄断贸易。 …… 顺天大学。 那古井下面的洞天,正统皇帝,许彬和邬行道三人正在吃饭。许彬出去了一趟,一边吃一边说着:“朝廷在西域设立了察合台行省,已经指派刘定之为察合台巡抚,还组建了班底。大明又多了一个行省。” “尝读西域传,汉家得轮台。”正统皇帝感慨,“伪帝这是要赶超汉武啊。” 许彬一笑:“那他已经比汉武强了,荡平了漠北,现在又在西域设立了察合台行省。相信不久之后,西域就纳入了大明的版图。” “他这架势,已经超越了太宗皇帝。”正统皇帝轻叹,“将来史书上,他的功绩岂不是要与太祖比肩?” 邬行道眼中精光闪过:“陛下,只要取代了他,这一切都是你的。” “朕时刻期待着那一刻。”正统皇帝咬了咬牙,“君山会那边,最近没什么消息吗?” 许彬放下筷子道:“老鹿说正在策划,太后要与陛下你见一面。” “是要见见。”正统皇帝叹息,“这么多年了,我这个做儿子的,无用啊。” 邬行道小声安慰:“陛下,别急,虽然现在外界都以为我们死了,可我们还是得小心了。你是不能出去的,那伪帝经常举行活动,京城很多百姓都认得他。” “其实,朕与他并不像。”正统皇帝冷哼,“朝野大臣们都瞎子吗?” 许彬却是摇了摇头,道:“陛下,现在的你们不像,可最初的时候,还是很像的。这么多年过去,自然就不一样了。朝臣们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的。” “罢了,不说这些了。”正统皇帝抬眼再问,“有没有……布尔玛和朕孩子的消息?” 许彬沉思了下,拜道:“娘娘在后宫,皇子也在,有宫女和太监照顾着,目前都安好。” “是太安好了吧?她们都忘记朕了吧?”正统皇帝语气骤然变冷,“朕为了她们才冒险的,可她们呢?” 邬行道立马纠正,声音也严肃:“陛下,你是为了大明才归来冒险。记得,唯有如此,才会得到更多的人支持。” (本章完) 288.第288章 妖后崩溃:本宫无脸见先帝了 第288章 妖后崩溃:本宫无脸见先帝了 大明贸易公司。 朱祁镇从会馆出来,就到来这里看朝小天。还没进门,就看到朝小天一个人坐在门口出不远的街边,蹲在那吸烟。 这一刻,朱祁镇有些幻灭。 特么,香烟这玩意儿,终于开始传播开了。用烟和酒,赚男人的钱,这以后啊,还得把化妆保养搞出来,赚女人的钱。 “小天,愁什么呢?”朱祁镇喊一声。 “师傅?”朝小天大喜,奔上来,“你伤全好了?我早就想去看你,可石大哥说你在禁军中,不太方便。” 朱祁镇拉着他坐下,道:“伤早就好了,最近是有点忙。伱怎么一个人在这抽烟了?” 朝小天拿出一根递给朱祁镇道:“师傅,你说的对,这是好东西。男人啊,需要这一口吊着。我打算在大明也建香烟厂。” “我不抽。”朱祁镇摆摆手,“吸烟有害健康,你得把这句话印上去。你自己也不能老抽,知道没?会得肺癌的。” 朝小天当然听不懂什么肺癌,他现在已经上瘾了,不抽不行。所以,他岔开了话题:“师傅,好久没见师娘了,她还好么?” “好的很。”朱祁镇没好气,“没少惹我生气。” 朝小天眉头皱起,轻叹一声:“真羡慕你和师娘。” 朱祁镇感觉到了不对劲,问:“你和齐姝又吵架了?男人嘛,别跟女人计较。” “师傅。”朝小天道,“我感觉她背叛了我。” “啊?”朱祁镇瞪大眼睛。 朝小天看他惊讶的表情,连忙解释:“不是那种背叛,她没有找别的男人。” 朱祁镇摊手一笑:“那就不是原则问题。” “哎呀,跟师傅你也说不清楚,哪天见到师娘了,我问她去。”朝小天起身,“师傅,走,去太白楼,请你喝酒去。” 朱祁镇没有拒绝,知道这小子有心事。其实,他也能猜到什么事,毕竟丁秀把关于齐姝的事,都汇报过。 “也好,我跟你说说南洋的事。”朱祁镇道,“你们大明贸易公司,都迅速扩大,要开启垄断贸易。” …… 夜幕降临。 夜色将那些巍峨的宫殿、曲折的廊檐一一吞噬于无边的幽暗之中。深秋的风,带着几分寒意,穿梭于宫墙之间,发出细碎而悠长的低吟。 朱祁镇从太白酒楼归来,一觉睡到现在。夕瑶适时地奉上了一杯醒酒茶,茶香袅袅。他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暖意直抵心间,随后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彻底驱散了残存的醉意,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殿外,世界已被夜色彻底占据。一轮冷月高悬,银辉洒落,却显得格外清冷,不带丝毫温度,它静静地照耀着这座沉睡中的皇宫,给本就寂静的夜晚更添了几分寂寥。 朱祁镇走出大殿,朝着六部衙门走去。 “陛下,坐轿子吧。”曹吉祥跟上来。 “不必,走走更清醒。”朱祁镇大步而去,一群太监和宫女只好紧紧跟着。 他来到了内阁,大厅中已经烧着炭火,一个中年男子坐在炭火边上,正埋头看着奏报。朱祁镇让太监个宫女都在外,他自己走了进去。 “尚书大人,忙着呢。”他笑着喊一声。 埋头看奏报的正是礼部尚书杨善,他看到皇帝立在面前,连忙起身参拜:“臣参见陛下……” “行了行了。”朱祁镇抬手,“怎么是你当值?” 杨善无奈的样子,道:“被徐阁老抓来的,最近事情多,内阁不能少了人当值。年轻人吧,他又不放心,就让我们六部的尚书轮流来当值。” “这主意好啊。”朱祁镇大笑,自己拉个凳子在炭火盆旁坐下,“你虽然是管着礼部,但是朝中老臣,你来当值,朕也放心。” 杨善并没有入阁,六部尚书中的陈循,高谷也都没有入阁。朱祁镇不想内阁过于庞大,只用几个人,那些年轻的大学士,其实也只是负责抄抄写写。 “陛下,明年就科举了。”杨善道,“臣已经开始在准备。这一次,估计参与科考的,会有两万人。” “好事啊,大明人才济济。”朱祁镇道。 杨善微微一笑:“陛下,贡院就有点小了,礼部打算再建一个。” 朱祁镇知道他要说什么,瞪眼:“要钱啊,朕没有,你找户部要去。” “陈循就是个抠砖缝的,陛下你要给他下旨啊。”杨善无语的样子,“臣问他要钱,他也说没有,要臣自己想办法。臣能有什么办法?” 朱祁镇沉思了下,道:“以后啊,各部要有自己的小金库。” 杨善大喜:“陛下圣明啊。” 朱祁镇一头黑线:“你少来,朕的意思是,咱们得要有预算制度。” 两人一边烤着火一边聊着,聊了半个时辰,朱祁镇才起身回乾清宫。杨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呆愣。 “哎,陛下啊。”杨善轻叹,“这大明江山,只有在你手上,才会越来越好。臣……臣对不起你啊。” …… 夜色醉人。 朱祁镇今天翻了璟雯的牌子,新进宫的妃子,他喜欢幽兰和璟雯,一个清雅一个火辣,可清雅的幽兰已经怀上了,他就只好找火辣的璟雯。 “陛下,臣妾最近学了曲子。”璟雯眨眨美眸,“臣妾吹给你听 她轻盈地站起,款步移至旁侧的桌边,以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纤手指,轻巧地揭开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锦盒。盒中静躺着一支雕琢细腻的玉箫,她信手拈来,随即,一曲悠扬清越的旋律悠然响起,那声音清冷而孤高,恰似冬日里傲然绽放的寒梅,不染尘埃,独步风霜。 朱祁镇看着听着,心想这不是她的风格啊,跟谁学的吧? 悠扬的乐曲穿透力很强,直抵人心最深处。就连恰好路过的妖后,其耳畔也不由自主地捕捉到了这抹旋律。一时间,她内心深处的孤寂被悄然唤醒,仿佛瞬间被卷入了一场漫天飞舞的雪之中,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名状、难以倾诉的哀愁,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璟雯还会吹曲子?”她幽幽抬头。 “她是跟夕瑶姑娘学的,前日奴婢在御园碰见过。”双喜道。 妖后嘴角闪过意思冷意:“夕瑶出身江南书香世家,会这些就不奇怪了,只是这曲子听起来,实在是令人悲伤呢。” 朱祁镇并不知道妖后经过,在静静的欣赏璟雯的美。 璟雯闭目,姿态高雅的吹奏着乐曲,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孤苦和悲伤。很快一曲终了,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迎上了朱祁镇那清澈的目光。 “曲子好听,就是伤感了些。”朱祁镇问,“你在宫里,是不开心么?” 璟雯摇了摇头:“这是夕瑶教我的。” 朱祁镇顿了顿,心想夕瑶那丫头整天笑呵呵的,心中却是另外的世界啊,她肯定是不开心的,一开始她就不想留在皇宫中。 到时候,成全她吧。 “好了,大半夜的,我们不用陶冶情操了。”朱祁镇勾勾手。 璟雯款步而来,柔顺地依偎进他的怀抱,他则温柔地揽住她的腰际,宽大的手掌轻轻抚过,满是柔情蜜意。她身上散发的清雅香气,如同一缕轻烟,悄然点燃了他心中的炽热。他的目光在她脸颊与身姿间流转,她身段优美,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堪称无瑕。 她身体有些颤栗,柔声道:“臣妾先去沐浴。” “好,朕等着。”朱祁镇放开了她。 璟雯俏脸微红,略显羞怒的瞪了一眼他,起身去了后殿。 朱祁镇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月光。 没多久,璟雯沐浴完出来了,穿着一袭白色的薄纱亵衣,两条雪腻笔直的玉腿晃人眼球,俏生生的站在了朱祁镇面前。 很快,战斗声响起。 …… 北方的秋天,比南方冷冽。朱祁镇这几日折子少,下午就出了宫,他喜欢微服出行。溜达着,来到了洪武军校,本想一个人走走看看,听说有新招了女生。 哪知道,进门就碰到了石亨。这厮拉着他去了军校的演练室,那里有着大明最大的沙盘,占据了一整个一层,模拟了整个西域的地图。 众人沙盘推演,都需要站在二楼。 “陛下,我们正在推演,你来瞧瞧。”石亨道,“今天是于谦对张伦,精彩的很呢。” 朱祁镇进到演练室,所有人都要跪迎。朱祁镇抬抬手:“免礼,这地方都展不开,你们该干嘛干嘛,朕只看不说话。” 他来到了二楼,当然是立在了最好观看的位置。于谦和张伦两人一人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在沙盘的两头。只要他们拿着棍子指,下面的侍卫就会在沙盘具体位置摆放兵马。 于谦是帖木儿帝国一方,张伦自然是大明帝国。 双方在沙盘上进行了激烈的攻防战,虽然只是模拟,可围观的人也是看的心惊肉跳。足足两个时辰过去,双方陷入了胶着。 “朕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朱祁镇一笑,“你们改天再战,朕的看饿了。” 他点评了一番后,众人才散去。他叫住了于谦,两人在校园中的小径上边走边聊。于谦感慨一声:“陛下龙体无恙,是大明之幸。陛下啊,你要吸取教训,就不要随便出宫了。” “上次是朕疏忽,不然,谁能伤的了朕?”朱祁镇傲气道。 “陛下,你在明,刺客在暗。”于谦道,“你是防不胜防。” 朱祁镇似笑非笑:“老于啊,你觉得还有刺客会来刺杀朕?” 于谦肯定点头,摊手道:“陛下,如今的大明,开拓四海,敌视大明的势力多了去了,他们都想刺杀陛下。” “有这么严重?朕怎么不知道?”朱祁镇皱眉。 于谦面色严肃,道:“陛下,察合台灭了吧?如今商路畅通,察合台的人,还有漠北的人,都能来到京城。他们当中,仇视我们的人可不在少数。如果知道你是大明皇帝,他们就会动手。” “朕死了,天下大乱呗。”朱祁镇眼中精光闪过,“你这么一说,朕还真得小心了。” 于谦松口气:“陛下,你有这意识就好,以后别随便出宫了。” “走,太白楼喝酒去。”朱祁镇挥手。 于谦:“!!!” …… 法海禅寺。 妖后驾临,可今日寺里的主持并未亲自来迎接。以往她每次来,主持都是亲迎的,妖后倒不是在意这个,只是好奇的问:“主持不在寺中么?” “娘娘,主持师傅病重。”一个年轻的小沙弥面色悲痛的回答。 妖后一惊,她认识这个主持二十多年了。在她年轻的时候来这禅寺,就认识主持了,那时候的主持还跟在另一个人身后。 那个人就是姚广孝,在寺庙中,所有人都称他道衍大师。道衍是个奇怪的人,白天穿着朝服去上朝,晚上回来换上僧服念经。 道衍在这法海禅寺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妖后就是在这寺庙碰到道衍的,道衍当时还给她摸骨,说了一句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话。 “姑娘,你若是男子,可为帝王。” 妖后当然是不信的,占卜算卦,只是糊弄人的东西。后来,道衍教了妖后不少东西,再也未提起那次摸骨。 “本宫去见见主持。”妖后回过神,对那小沙弥道。 小沙弥带着妖后来到了主持的房间,里面陈设极为简单,主持虽然病了,可他还是坐在蒲团上打坐。 “娘娘,你来了。”主持这回没有起来。 他挥挥手,那小沙弥便下去了,跟着妖后的双喜也站到了门外。妖后在椅子上坐下,望着面色苍白的主持,道:“大师,得了什么病?本宫请太医来为你看看。” “不用了,贫僧的大限要到了。”主持微微一笑,“娘娘,当年道衍大师还留下了些经文,就在后院禅房,你经常歇息的那间隔壁。呵呵,贫僧去了,那些东西就交给你吧。” 妖后大惊,抬眼问:“为何不早告诉本宫?”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主持淡淡的笑,“娘娘与大师,没有师徒名分,可也有师徒之情。贫僧不想娘娘想起往事。” 妖后也平静下来,道:“道衍大师有徒弟啊,那些东西传给他徒弟吧。” “原来娘娘都知道啊。”主持缓缓点头,“娘娘若是不用,就给三孝吧。” 妖后看主持呼吸都吃力,便不多打扰,退了出来。烧香拜佛之后,她来到后院的禅房,想起主持说的,她推开了那间禅房的门。 这禅房中,虽然没有主任,但一看就有人经常打扫,非常的干净。墙壁上有一个书架,摆满了书。 主持说的,就是这些经书,那都是姚广孝当年留下来的,有很多是他的笔记。妖后伸手拿起一本,打开,目光缓缓扫过。 秋日的阳光落在禅院里,微风带着阵阵凉意。双喜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树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禅房里突然传来妖后的悲怆的喊声:“妖僧!你害我,害我啊!” 咣当! 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倒地。 双喜大惊,立刻推门进去,看到妖后抱着头,绝美的脸满是泪水,口里不断喊着:“妖僧误我,妖僧误我。本宫无脸下去见先帝了,妖僧误我。” 书架倒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书。 “娘娘,娘娘。”双喜上前扶着妖后,“冷静,这里是法海禅寺。” …… 夜幕降临。 朱祁镇从宫外回来,就来到了坤宁宫,还不能冷落了妖后。坤宁宫还是像之前那样,太监和宫女都被留在了外面,殿中只留了双喜,所以安静的很。 他走进去,只见烛影摇晃,没有看到人。 “你来了。” 随着一阵柔媚入骨、酥软人心的御姐之音,妖后缓缓自一侧袅袅婷婷地走来,旋即投身入他怀中,那张冷艳绝伦的俏脸微微扬起。一头如瀑般柔顺的青丝轻轻垂落,增添了几分慵懒与风情。她身着一袭轻薄如雾的薄纱亵衣,半遮半掩间,春光若隐若现。 烛光摇曳之下,她的肌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而迷人的光晕,细腻光滑,宛如世间最上乘的绸缎,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最终轻轻扣住她的下颌,缓缓施力,使她的脸颊轻轻扬起,两人目光在这一刻紧紧交织,眼神深处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地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强烈的张力,他轻笑:“这是没吃药?又犯病了?” “讨厌。” 妖后美眸腻歪的刮了一眼他,伸手拿掉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紧紧的贴着,美眸微微眨动:“什么时候去小院住段时间?” 呵呵,肯定有阴谋。 朱祁镇心中嘀咕了一声,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一笑:“过阵子吧。” 妖后美眸中明显闪过黯然,她似乎有一种错觉,就是他不像之前那般热烈了。之前,他可是一直期待去小院住的。 “怎么了,今天。”朱祁镇低头问。 妖后没有回答他,而是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霸道又主动。 良久,唇开。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差点憋死我。” 妖后那犹带红霞的俏脸瞬间染上了更深的绯红,美眸中仿佛有轻纱般的雾气袅袅升起,增添了几分朦胧与诱惑。她妩媚地横了他一眼,红唇微抿,轻轻吐出一声娇柔缠绵、勾人心魄的低喃:“不中用了哟。” “你挑衅我?”朱祁镇抱紧了她。 妖后微微扬起了修长的脖颈,长发垂落,抿了抿红唇:“是又怎样?” (本章完) 289.第289章 麻了!先帝之死,跟妖后有关 第289章 麻了!先帝之死,跟妖后有关 妖后螓首蛾眉,面如满月,似娇似俏,妩媚娇艳。 朱祁镇感觉她今天有点儿奇怪,很主动,当然,她以前也有主动的时候,都是她发神经要吸血的时候。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她似乎很渴望。 她越渴望,他越不荡漾。 自从阿伦娜跟他说妖后修的是邪术后,他心中一直就比较警惕,因为那邪术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青年,他当然不迷信,可房中那啥术,是自上古时期就真实存在的。何况,他还亲身从阿伦娜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玄妙,一个字:绝。 “那你赢了。”朱祁镇捧着妖后绝美的脸,在她额头温柔的亲了下,“兵部那边,还等着我推演呢。” 妖后轻轻冷哼一声,优雅地推开他,缓缓后退一步,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在如墨般乌黑的发丝掩映下,更添几分诱人魅力。她的神情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眼眸冷媚:“那你走吧。” 朱祁镇转身就走了。 妖后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抬手欲要叫住他,可终是没有张口。她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眸垂落:“我能用那法子对付他吧,先帝都会……” 一想到今天在法海禅寺看到的姚广孝笔记,她面色极为复杂,不过没有了当时的愤恨,自言自语:“老和尚,你够狠啊,伱才是为了朱家吧?把我算计了。” 双喜缓缓进来,微微欠身:“娘娘,奴婢要不要明日去一趟法海禅寺,把……国师留下来的东西,全处理了。” 妖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摇头:“不必!” …… 朱祁镇从坤宁宫出来,没有去兵部看推演,而是急匆匆的来到了后宫别院。殿里还亮着烛光,其其格已经睡了,阿伦娜正在调制香薰。 “陛下?”她柔柔弯腰行礼,垂落硕果。 朱祁镇在坤宁宫被撩拨的快受不了了,来这里就是发泄的。阿伦娜这方面极为善解人意,看着他眼中的炽热,自己缓缓转身,弓腰,双手撑在桌子上。 半个时辰后。 妖后娇艳的脸庞上染上了一抹迷人的绯红,樱唇微启,微微喘着,慵懒地依偎在他的胸膛,双眸半阖,流露出迷离而妩媚的神色,一点儿力气都没了,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了。 “你还不如其其格。”朱祁镇轻轻抚过她的玉背。 其其格之前可是很与他势均力敌的,就像大草原上最烈的野马,无比倔强,就是不服输。 阿伦娜慵懒地睁开双眸,眼神如丝般柔媚地掠过他,轻盈地调整了下身姿,让自己睡的更舒服一些,脑袋靠在他脖颈处,轻声道:“其其格年轻,当然比我强,而且她性子野,她可是草原的王女,服过谁?最后还是折你手里了,怀了你的孩子。” 说完,美目迷离又垂涎的看着他,挑了挑眉:“其实我也可以的,只是不想累着了陛下,明天还要早朝呢。” “还知道关心朕了?”朱祁镇轻笑。 他当然清醒的很,不管是阿伦娜还是其其格,都不会对自己有真感情。俘虏嘛,寄人篱下,她们只不过求生罢了。朱祁镇也只是利用她们而已。 听着他的话,阿伦娜神情微动,幽幽一叹:“我们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朱祁镇一笑置之。 阿伦娜仰起美丽的脸,狭长的眸子看着他,问:“陛下,你来找我,还有事吧?” “关于妖后修的那邪术。”朱祁镇皱眉,“朕是不是不能与她……” 阿伦娜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缓缓坐起来,青丝洒落在身后,薄被遮掩着春光,嘴角含笑:“陛下,我学的毕竟是萨满,对你们中原道家还是不了解。你得找个了解这方面的高人问问。” “要你何用。”朱祁镇起身,穿上衣服走了。 阿伦娜撇撇嘴:“还真是那啥完,就不认人啊。” …… 西域,俺的干城。 这也是丝绸之路上的要塞,出了俺的干城再往西,就是著名的撒马尔罕。秋日的阳光落下,来自东西方的商队进进出出。 虽然,察合台在打仗,最近还有传言说大明的大军正在西进。但是,俺的干城似乎没有受到影响。这座城,现在属于帖木儿帝国。 一个庞大的中原商队正在进城,城门口的守卫在检查。为首的中原汉子递给了那守卫长一个钱袋,守卫长打开一看,卧槽,金子。 于是,他大手一挥,就放商队进了城。那个商队进城后,并没有选择客栈住下,而是在城中四处观看。 最后,他们聚齐在一个偏僻处。那为首的中原汉子,嘴角勾起冷笑:“我们的大军,晚上就会抵达,等到了晚上,我们在城中点火,造成混乱,而后打开城门。” “是!”其他人颔首,战意高昂。 原来,他们都是明军,故意扮演成商队进城,为的就是里应外合,拿下着俺的干城。从阿里麻里西进后,他们用的都是这一招,屡试不爽。 已经是秋末,天黑的很快。 夜晚,还很冷,冷风呼啸着吹过城楼。城楼上的守卫们,都找避风的角落躲着,正在抽烟。月光落下,还能看到一缕缕烟升腾而上。 “这东西叫香烟,从大明流过来的。” “是个好东西,就是有点贵。” “什么时候,我们帖木儿自己也能有呢?” “搞点种子来,应该能种吧。” 几人正聊着,突然,城外传来震天的响声。守卫们跑出来,举着火把抬眼看去,但是,看不清。 “这是马蹄声啊,难道敌袭?” “俺的干城,哪来的敌人?” 在他们的惊愕中,已经能看到月光下的铁骑了,他们立刻示警。鼓声响起,哪知道,城中传来混乱的喊声。 着火了,还是粮仓着火了。 没多久,城中一片混乱,一百多个穿着黑衣的人,向着城门口摸去。没多久,城门打开,明军潮水般冲进了城。 天亮后,杨贵芳站在城楼上,看着东升的太阳。王越站在他身边,禀报:“将军,这次我们获得的粮草,足以支撑我们攻下撒马尔罕。” “把城中的粮草都集中起来,留下三千人运粮。”杨贵芳道,“我们休整一天,继续西进。”王越眼中满是担忧:“将军,这能行么?三千人控制不了这座城吧?” “三百人就可以。”杨贵芳一笑,“刘定之已经抵达阿里麻里,这后方就交给他吧,我们军人只负责打仗。” “是。”王越领命。 …… 阿里麻里城,这里是大明察合台行省的首府。巡抚刘定之抵达后,宣布了一系列的政策,安抚民心。 一手安抚,安抚百姓,一手狠打,打的自然是那些原察合台的贵族。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当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要打,也需要笼络一批,毕竟,用当地人去治当地人,才是最合适的。刘定之到了后,就扶持了一批之前被打压的贵族。 再加上手中的兵,还有从大明过来的钱,很快就把察合台稳定下来。至于那些反抗势力,慢慢收拾,有的是时间和办法。 刘定之知道,他来坐镇察合台,一方面是稳住这个新的行省,还有就是向继续西进的大军提供粮草。 “巡抚大人,这里就交给你,本将军就向西了啊。”朱永进来道。 “不行啊。”刘定之连忙道,“朝廷没有指令要你向西,而是要你留下来协助我。” 朱永无语的摊手:“这有你就够了啊,又没有打仗。” “下方可有个伪藩王。”刘定之道,“他手上有五万大军,要是朝着阿里麻里来了,我拿什么抵挡?” 朱永端起茶杯猛饮一口:“好,我先去阿速城,把那伪藩王解决了。” “不急不急。”刘定之狡黠一笑,“他给我来信了,说要投降,我们得想个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 朱永没好气:“你不急,我急啊。我再不西进,什么功劳都捞不到,王越那厮都要把帖木儿帝国灭了。” …… 京城,法海禅寺。 古木参天,钟声悠远,一派庄严肃穆。姚三孝急急进来,穿过一道道斑驳的廊檐,心中满是对主持大师深深的忧虑。他听闻大师病重,心急如焚,特地赶来探望。 步入主持的禅房,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药香交织,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沉重。屋内光线柔和,透过窗棂的日光被切割成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也落在了那位端坐于蒲团之上的老主持身上。 主持大师的面容苍白如纸,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是对世间万物的超然与释怀。他的双眼半闭,眼帘下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宁静,即便是病容满面,也遮掩不住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高僧气质。 姚三孝轻轻走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他站在主持身旁,目光中满是敬仰与心疼,轻声唤道:“大师,三孝来看你了。” 主持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虽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但依旧透着温暖与智慧。他微微颔首,声音微弱却清晰:“三孝啊,你来了。坐吧。” 姚三孝依言坐下,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主持那因病痛而显得更加消瘦的身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然而,主持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病情,反而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平静继续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一生,已得佛法真谛,无憾无悔。你当勤修佛法,莫忘初心。” “是。”姚三孝颔首。 主持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叹:“三孝啊,你师傅留下了一屋子笔记,就在后院的禅房。本是要传给……太后的,你也知道,她也算是你师傅的弟子。不过,她不要,那就传给你了。” “啊?”姚三孝惊诧。 他没想到师傅还有笔记留下,这主持以前也未提起半句啊。他想了片刻,点头:“既然太后娘娘不要,那我就留着。师傅精通儒释道,我肯定是比不上的,就把他的学问流传下去。” 主持淡淡一笑:“凡事不强求。” “弟子明白。”姚三孝点头。 “你去吧。”主持挥挥手,“老衲累了。” 姚三孝一拜,退出了禅房,来到主持所说的后院那间禅房。他进门,看到满书架的书,心中想起了师傅。 世人都称他师傅为黑衣僧人,甚至说师傅是妖僧。世人并不理解师傅,把他当成阴谋家,反贼,在他衣锦还乡后,他的姐姐都不见他,朋友还说:“和尚误矣!和尚误矣!” 可姚三孝敬佩师傅。师傅在青年,中年时期不得志,到了六十岁了,还不忘心中抱负,辅佐了太宗皇帝,开创永乐盛世。 “师傅啊,你留下的都是什么呢?”姚三孝轻叹。 他拿起架子上的书开始看,这一看,就到了黄昏。突然,咣当一声,姚三孝面色无比惊慌的从禅房里出来。 他找来寺庙中的几个和尚帮忙,把架子上的所有书,都运回来了他在顺天大学的院子。 …… 翌日。 姚三孝进宫求见皇帝。朱祁镇听说是姚三孝求见,就放下笔,让曹吉祥把他带进来。姚三孝是第一次来乾清宫,很紧张。 参拜之后,他低声道:“陛下,臣有要事与陛下说,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曹吉祥差点想揍人,你丫的第一次面圣,就要与陛下说悄悄话?但是,皇帝陛下挥手让所有太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 “什么事?”朱祁镇笑问。 “陛下,臣昨天去法海禅寺看望老主持……”姚三孝开口。 朱祁镇打断了他,问:“老主持怎么了?” “老主持病重,快不行了。”姚三孝回答。 “什么?朕怎么不知道,走,去看老主持。”朱祁镇起身。 姚三孝急了,道:“陛下,你听臣说完。老主持跟臣说,臣的师傅留下了一批笔记,就在寺庙后院的禅房,本是留给太后的,可太后不要,就让给了臣。” 朱祁镇来了兴趣,问:“你师傅留下了什么?” 姚三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了朱祁镇,道:“这是其中一本,是一种……邪术……” 朱祁镇一把拿过来,打开,目光匆匆扫过,惊了:“卧槽卧槽……龙气……吸收……驻颜……” 他猛地合上,心中惊诧。 先帝英年早逝,真的跟妖后有关? (本章完) 290.第290章 妖后楚楚可怜:本宫没得选了 第290章 妖后楚楚可怜:本宫没得选了 “这怎么少了一部分?被人撕走了?” 朱祁镇举着手中的书,朝着姚三孝急急追问。 姚三孝连忙点头:“臣也不知道啊,臣拿到的时候,就是被撕走了部分,还是最关键的部分。” 朱祁镇拧了拧眉。 看不到被撕走的那部分,就不知道具体邪术还有它会产生的具体后果。被谁撕走了?很明显,八成是妖后,因为在姚三孝进去前,只有妖后去看过。 “也不一定是太后。”姚三孝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一拜道,“也有可能是我师傅自己撕走的,他不想这种邪术流传后世。” 朱祁镇冷哼一声:“他到死了,才不想流传后世?” 因为他知道,姚广孝已经传给了妖后。可他为什么要传给妖后啊,这个妖僧的目的让人捉摸不透。 “可千万别说你通过阴阳谶纬算出了什么,老子肯定不信。”朱祁镇心中暗道,“世上就没有未卜先知的人。” 他沉思了一会儿,对姚三孝道:“你回去吧,这件事谁也不要提。” “臣明白。”姚三孝一拜。 他正要走,朱祁镇想起了什么,喊住了他道:“你等等,夕瑶想去看伱,你把她带走,去你那住一段时间。” “啊,太好了。”姚三孝一笑,“臣也许久没见那丫头了,前几日还收到丫头爹的来信。” 朱祁镇微微皱眉:“夕瑶家里,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她在家中是不受待见么?” 姚三孝莫名其妙的表情:“丫头跟陛下说什么了?她在家中很受宠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是想起璟雯吹的曲子,说是夕瑶教的,可那曲子着实悲伤。 “哦,那没事了。”朱祁镇朝着外喊一声,“夕瑶,进来。” 夕瑶快步进来,欠身一拜,而后目光落在姚三孝身上,喜道:“师傅,我正想向陛下告假,去找你呢。” “朕准了。”朱祁镇一笑,“跟着你师傅去顺天大学,感受下学术的氛围。” 夕瑶连连点头:“谢陛下。” …… 锦衣卫,诏狱。 四周高墙林立,石壁斑驳,冷风带着深秋特有的刺骨寒意,穿堂而过,不仅在狭窄的巷道间呼啸,更无情地穿透了囚室那薄薄的木门,直抵每一个囚犯的心底。 囚室内,昏暗的灯火摇曳不定,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囚犯们瑟瑟发抖,满眼的绝望。锦衣卫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冷漠的没有任何表情,穿梭于这阴冷的地牢之中。 囚犯们或被铁链锁于墙上,或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衣衫单薄,难以抵御这深秋的严寒。哀嚎声、低泣声回荡在这冰冷的石窟之中。 冰冷的石地板上,偶尔可见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缝隙洒落,却丝毫不能温暖这冰冷残酷的空间,反而让这份光明显得格外讽刺。 会昌侯孙连被带出了囚室,来到一个房间,里面燃烧着熊熊炭火,一进门就温暖了不少。房间的桌子上,满满的一桌佳肴。 这在以前,他也是不在乎的,身为会昌侯,他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呢?可现在的他,却是差点流口水。 “坐下,吃吧。”石彪招呼。 会昌侯坐下,没敢吃,抬头看着这锦衣卫指挥使,问:“石大人,有话你就问,我什么都说。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总觉得这是最后一顿了。” “大胆吃,奖赏你的。”石彪挥手。 “真的?”孙连将信将疑。 石彪面色骤冷:“你还不信我说的话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孙连一把抓起一个鸡腿就开始啃。 嘴里还嚼着肌肉,另一只手端起了酒杯,猛饮一杯,张口感慨一声:“哎呀,好久没喝酒了,这酒还是太白楼的泥伶醉。” “有点本事,这都能喝呼出来。”石彪一笑。 “论吃喝,我可比谁都强。”孙连脸上闪过得意。 石彪缓缓喝一口酒,一笑:“当然,毕竟那酿酒的小娘,都被你悄悄娶了。” 孙连面色剧变,手中的鸡腿瞬间就不香了,猛地跪下:“石大人,请你饶过小翠母子,她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想到啊,你还是个情种。”石彪轻笑,“君山会就是用她们母子威胁你的?” 孙连面色颓然,点头:“是!我若是不配合,就再也见不到她们母子。石大人,你找到她们母子了?” “还没有。”石彪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过,有了线索,凭我们锦衣卫的能力,可以把她们找回来。” 孙连暗暗送空气,原来锦衣卫还没抓到她们母子。他面上却是不相信的表情:“你们能找到?我不信,君山会藏起的人,你们找不到。否则,你们早就把君山会找到了。” “呵呵。”石彪冷笑,“很好,能不能找到,也需要你的配合。” “若是找到了,我岂不是又受制于你你们?”孙连抬眼。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如果我们不尽快把那母子救出来。”石彪摊摊手,“你觉得她们还会有活路吗?你可是出卖了君山会。” 孙连面色瞬间苍白,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全告诉你们了。” “是么?你再好好想想,我反正是不急的。”石彪端起酒杯,“来,侯爷,走一杯。哎呀,我还得去审袁彬呢。” 喝完,他起身就走了,留下孙连一个人吃。 石彪来到了隔壁的房间,这里也一样燃烧炭火,很暖和。也有一桌子丰盛的佳肴,浑身是伤的袁彬,正在大口大口的吃。 “果然有大将之风。”石彪笑道。 袁彬头也不抬的问:“这是最后一顿了吗?”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了,如果配合,以后天天这样吃。”石彪摊手。 袁彬狠咬一口肉,抬头讥笑:“那我若是不配合呢?” 石彪凑近他,嘴角闪过狞笑:“那这就是最后一顿,明日菜市口问斩。” …… 城西,某个宅院。 密室中,君山会正在开会。鹿面具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目光扫过牛,虎,狼面具,沉声道:“鼠老大会有最新谋划,我们只需要听命行事便可。” 牛面具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会昌侯被抓了,他这只兔子还知道些什么,我们可不知道。我们还是少见面吧,免得被锦衣卫逮了。” “相互都不知道身份,怕什么?”虎面具道。 “是不知道。”牛面具目光扫视,“但能猜吧?他随便猜几个,万一猜中了呢?” 鹿面具挥手打断,道:“这次见面后,我们就暂时不见,先安静一段时间。也让外界都以为陛下……真的被烧死了。” 狼面具淡淡道:“我们只是骗骗我们自己么?锦衣卫肯定是不信的。” “没事,反正现在陛下藏在哪,我们都不知道。”牛面具一笑,“老鹿啊,你可得藏把他们好了哟。” 鹿面具长叹:“我也是尽力而为。我猜锦衣卫那边,很快会有新手段,一定要把我们找出来。” “既然选择了,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狼面具不在乎道,“就是一死而已,没事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边说边走出了大门,牛和虎也跟着走了出去。鹿面具看着他们,低声自言自语:“我们都是不情愿,何必呢?” …… 黄昏,秋日的夕阳挂在天边。 布尔玛关上了门,不让宫女靠近,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野性,越发的端庄娴雅,一袭白色长裙,包裹着那丰腴曼妙的身躯,慵懒的躺在软席上,旁边火盆里燃烧着炭火。 她最近喜欢上看中原的话本,里面的故事让她沉迷,也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她正看的入迷,门被推开,朱祁镇钻了进来,立马关上了门。“好冷啊,这还没到冬天呢,就这么冷了。”他走到布尔玛面前问,“嫂嫂,你们敦煌这时候是不是更冷了?” 布尔玛抿了抿嘴,低头:“是,要比这边冷多了。” 朱祁镇上前一步,牵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关切的问:“可还习惯?若是不行,就去乾清宫找个房子,那里有地龙。” 布尔玛轻咬着嘴唇,想抽回手,可又被朱祁镇紧紧握着,她又恨又气有无奈:“多谢陛下,不用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好。” “就不担心你儿子?”朱祁镇挑眉。 布尔玛微微一愣,旋即心里一慌:“他怎么了?” “吓唬你呢,他好的很,在有地龙的房间里,可比你这暖和。”朱祁镇捏了捏她的手,“你就把心放在盆骨里。” 布尔玛那张精美的俏脸浮现出一抹柔弱,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道:“谢谢陛下。” 朱祁镇笑容玩味:“怎么谢?” 布尔玛缓缓坐起来,扭捏了下,就靠进了他的怀中。朱祁镇便是一把搂住她的腰肢,一个霸道的足以令人窒息的法式深吻下去,怀中美人儿很快就温软了。 半个时辰后。 布尔玛背靠着他,双眸含泪。朱祁镇温柔的拥抱着她,贴着后背,叹息一声:“怎么又哭了呢,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难道不是?”布尔玛抿了抿嘴。 朱祁镇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道:“在我们中原,这叫爱。” 布尔玛抿着嘴唇,眼眸透着几分柔弱和认命,乖乖的靠在他怀中,一言不发。 …… 顺天大学。 天空被一层薄薄的铅云笼罩,冷风带着几分凛冽,穿梭在古朴的檐角与葱郁的林木间,卷起片片落叶,它们在空中轻舞,最终归于尘土。 金黄色的银杏叶与火红的枫叶,把校园染的一片绚烂。学子们身着各式儒衫,或手持书卷,或肩披斗篷,脚步匆匆,穿梭在细雨中。 商辂刚从一座飞檐翘角的教学楼中走出,抬头望向天空,细雨如丝,轻轻洒落,为这寒秋增添了几分温润。雨珠沿着古老的屋檐滴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尽管已经是校长,可他好多时候还是会以为在梦中,这就是大明朝的大学啊。如今的科举不再局限于儒学,而是广纳百川,包容了算学、工学、医学等诸多术科。 “师傅。”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李灵撑着一把伞,手中还拿着一把伞,快步来到商辂面前,递给他道:“师傅,就知道你会忘记拿伞。” 商辂接过伞,撑开,走向了雨中,对着身边的李灵道:“灵儿,你来大明朝也好几年了吧?好几个名门都来向为师打听呢,你有没有意愿嫁人啊。” “师傅~”李灵瞪眼,“我不嫁,我终究是要回高丽的。” “你孤身回去,太危险了。”商辂道。 李灵表情倔强,哼一声:“我找陛下借兵,师傅,我会想到法子的,陛下肯定会给我借兵的。到时候,我就能帮王兄夺回王位了。” 商辂扶额。 借兵,哪那么容易哟,大明朝与高丽现在关系算不错,是不会贸然开战的。不过,皇帝倒是提过,说高丽的新王李瑈,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很有野心。 “师傅,今天姚先生院子包了饺子,叫我们一起吃饺子。”李灵雀跃道,“姚先生的徒弟,夕瑶姑娘,长的好美呢。” 商辂微微含笑:“那就去吃饺子咯。” 没多久,师徒二人到了一个小院子前,推门而进。夕瑶站在廊下招呼:“商先生,灵姐姐,快来,就等你们了呢。” 夕瑶带着二人进了屋,里面火盆里燃烧着大火,瞬间暖和了不少。姚三孝已经坐在了桌前,面前桌商摆了几碗饺子。 “老商,快来尝尝我徒弟的手艺。”姚三孝招呼。 “知道你有个厉害的徒弟。”商辂没好气的瞪眼。 四人坐下来开吃,夕瑶和李灵是最近才认识,但是一见如故,已经是亲如姐妹了。热热闹闹的吃完饺子,李灵争着洗碗。 “明日的菜,还缺些食材,我去市集里买些。”夕瑶道。 “妹妹,你快点回来啊。”李灵招呼。 夕瑶应着,举着伞出了门,走出校园,看细雨蒙蒙。她拐过几条街道,来到了商会的会馆前,怔愣了一会儿,进了门。 柔嘉看着她,面色剧变,而后欠身一拜:“殿下,你来了。” 夕瑶抬了抬手,此时的她,没有了平时的可爱明媚,多了威严,冷声道:“不要叫我殿下,我算什么殿下呢。” “宁大家一直在等你的消息。”柔嘉起身。 “挺好,她还记得我。”夕瑶淡淡一笑。“说说吧,最近你们都在忙什么呢。” …… 乾清宫。 朱祁镇批完折子,感觉脖子疼,平日里这时候会让夕瑶来揉揉。那姑娘学过医,按摩越来越厉害,揉捏的十分舒服。 今天,夕瑶不在。 朱祁镇只好出去走走,很久没去御园了,便溜达着来到了御园。这一进门,就听到了明媚的笑声。他抬眼看去,麻了。 妖后,贤妃,德妃和布尔玛同在一个精致的亭子中,刚刚那笑声就是德妃发出的。朱祁镇本是转身就要走,但是被妖后叫住了:“陛下,既然来了,过来坐坐?” 这尼玛不是修罗场么? 朱祁镇心中吐槽,还是大方的走了过去,问:“你们怎么聚在一起了?” 妖后风姿柔媚,眼波轻转间蕴含无尽柔情,嘴角勾勒出一抹淡雅微笑,尽显其娇媚无匹,更兼雍容华贵,无疑是绝美之人。 而对坐于她面前的,乃是贤妃。其肌肤白皙胜雪,双眸宛如清泉般明澈,仅是静静端坐,便自然流露出一股清新脱俗、贤淑温婉的气质。 她两正对坐着,彼此之间眼神交锋,极为平和。贤妃还是对妖后保持着尊敬,不敢造次,可也带着一种后来者的锋利。 明媚的德妃,有些像妖后,成熟的御姐,可没心没肺,不去感觉女人间的明争暗斗。布尔玛就温顺多了,低着头,默默听着,气质娴静淡雅。 朱祁镇走过去,淡定的喝茶,同时观察她们,一笑:“天冷了,你们要注意哦,别着了风寒。” 他一边笑,一边心中暗暗比较。 要说谁能艳冠群芳,还是得妖后,妖娆妩媚且成熟,尤其是她那尊贵的身份,贤妃比拟不了的,不经意间透露的华贵,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韵味,无人能比。 这跟她久居上位有关,别人也没这个机会。 贤妃之前是有些古灵精怪的,但现在的她像个高冷的女总裁,因为她要执掌后宫,开始往一国之后的方向走。 德妃外表虽显得热情如火,内里却藏着一颗温柔似水的心。在多数事务上,她总是顺应着朱祁镇的意愿,鲜少有所违抗,宛如一位深情款款、宠溺着顽皮幼弟的大姐姐,温暖的怀抱柔软的令人流连忘返。 至于嫂嫂布尔玛,褪去了关外女子的凌厉,是属于典型的古典女子,她性情随和,安于现状,面对命运的安排总是坦然接受,认了便是。若是有幸遇见良人,她定能成为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而若命运不济,遇人不淑,她也只会默默承受,成为那惹人怜惜的受气包。她的温婉娴静,如曲如歌,悠扬动听,叫人欲罢不能,心生怜爱。 “你在想什么呢?”妖后问。 朱祁镇回过神来,一笑:“朕觉得自己也很幸福,因为有你们。” 妖后柔情似水的眸子微微眨动,声音撩人温柔:“是么?也包括本宫?” 朱祁镇暗惊,妖后现在说话都这么大胆了么?不在估计她的身份了? “不敢不敢。”他尴尬的摆手。 贤妃轻盈地挪动身姿,宛若一只灵动的猫咪,悄无声息地便来到了他的身旁。她的眼眸中波光粼粼,满含着妩媚撩人的情愫,手指则轻柔地滑过他的手背,那举止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陛下,你天天去太后那边,吃什么?。” 朱祁镇扶额,你这是在挑衅她? “那是独属于他的。”妖后抢答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越说越大胆,因为她已经没得选了。 (本章完) 291.第291章 斩首示众!真天子麻了 第291章 斩首示众!真天子麻了 锦衣卫,诏狱。 丁秀提着一壶酒来到一间囚室前,抬头看着里面缩在一个角落里的袁彬。他沉默了一会儿,命狱卒打开牢门。 咣当一声,推开牢门,丁秀走了进去。背对着他的袁彬,躺在稻草里,缓缓睁开眼:“到时候了,是吧?” 过来一会儿,才传出丁秀的声音:“是!” 听到丁秀的声音,袁彬猛地坐了起来,转身看着丁秀,眼中喷火:“你终于敢来见我了?丁秀,你还记得先帝之恩吗?” “记得。”丁秀把手中的酒抛给了袁彬,长叹一声,“我当然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受训,都被先帝选中,派去草原,这一去,就好多年。” 袁彬举着酒壶,连饮几口,眼中的怒火燃烧的更汹涌:“那你为何背叛先帝?” “背叛?”丁秀在他对面坐下,“先帝当年派我们如草原,说的是勿要背叛大明,我谨遵先帝教诲,没有背叛大明。伱看看,如今的大明,百姓安居乐业,实现了太宗都没有达到的目标,家给人足,斯民小康。” 袁彬怒不可遏:“可奉天殿里的皇帝是假的。” “只要他叫朱祁镇,又何妨?”丁秀摊摊手,“难道要我去扶持你心中那个软弱无能的皇帝?土木堡之变,折损二十万大明精锐。若不是当今陛下,大明在那时候就亡国了。也先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在哪?” “你……你……这是两码事。”袁彬不知如何反驳。 丁秀也愤怒了,眼中满是不屑: “哈哈哈,两码事?对,在你们看来,百姓死个几万,几十万,都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那所谓的忠心,才最重要。” “土木堡之前,王公贵族肆意兼并百姓土地,以至于流民四起,他们都吃不上饭了。这些你们管了吗?” 袁彬微微低头,哼一声:“那是太监王振的错。” “哈哈哈,那要你们干嘛?那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死谏?怎么不去玩命?”丁秀眼中满是讥讽。 袁彬抬头看着他,冷笑:“我没在京城,我不知道。” “那你说个屁!”丁秀一把夺过酒壶,仰头喝一口,“我来送你最后一程,还有什么要说的?若是还有亲人,我会照拂。” 袁彬冷冷的看着他,讥笑:“得了吧,我们都出身锦衣卫,这些手段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或许你骂的对,当年的满朝大臣都是狼心狗肺,但我袁彬不是!我袁彬对得起大明,对得起先帝。哈哈哈,丁秀,别想来我这里找到你背叛先帝的安慰,你到死都会不安宁的,因为你就是那个背叛的人。” “还有要说的吗?得去刑场了。”丁秀目光冰冷。 的确,背叛先帝,这就是一根刺,永远埋在他的心底。 袁彬把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吧,我要去见先帝了,到了地下,我会在先帝面前再痛骂你们,哈哈哈。” …… 西市,牌楼下。 西四牌楼者,乃历朝行刑之地,所谓戮人于市者也。 寒风如利刃般刮过,卷起阵阵尘土,也似乎要割破在场每一个人的肌肤。天空灰蒙蒙的,连老天爷都阴沉着脸。 四周,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或站或坐,或踮脚张望,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尽管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过多次,但每次总是能吸引来无数的看客,仿佛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他们既害怕又好奇地聚集在这里。 刑场上的席棚中,监斩官端坐如松,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身旁,摆放着冰冷的刀剑和刑具。而旁边,那根高高的木桩静静地矗立着,等待着即将被悬挂其上的首级。 大风冷冽,吹得人们的衣袍猎猎作响,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驱散那股浓重的压抑和恐惧。百姓们的脸上或带着好奇,或带着怜悯,或带着冷漠。 许彬就混迹在人群中,当他看到满身是血迹的袁彬被押上邢台,他不敢直视,低下了头。 “带人犯!”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队身着铁甲、手持长矛的士兵缓缓步入刑场,他们押解着一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犯人,步步走向那牌楼下。犯人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他的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释然,仿佛是对即将到来的解脱既怕又盼。 监斩官轻轻举起手中的令牌,示意行刑前的准备开始。一名身着官服的执行官走上前来,手持一卷文书,高声宣读犯人的罪状与判决,声音在寒风中回荡,清晰而冷酷。每念一句,犯人的脸色便更加苍白一分,围观的百姓也或叹息或议论,气氛愈发沉重。 “原来是他,就是他支持当初那敦煌的伪帝。” “哼,该死。” “如今大明太平,他们这是求什么?” “反正谁也不能扰乱如今的太平盛世,他该死。” 宣读完毕,执行官转向监斩官,恭敬地行了一礼,表示验明正身无误。监斩官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再次审视了犯人一眼,确认这最后的判决是否无误。随后,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令牌,那一刻,整个刑场仿佛都静止了呼吸。 执行官示意,两名刽子手走上前来,他们身形魁梧,面容冷硬,手中握着锋利的鬼头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犯人被押至木桩前,刽子手熟练地将其绑缚在桩上,确保他无法挣扎。犯人的眼神开始涣散,口中呢喃着什么,或许是对家人的思念,或许是对命运的控诉,但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监斩官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猛然往下一挥,同时高声宣布:“行刑!” 这一声令下,如同惊雷划破长空,刽子手几乎同时挥刀,刀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刑场的土地,也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百姓们或掩面,或低头,或闭目,不愿直视这残酷的一幕。 行刑之后,执行官再次上前,仔细检验首级,确认无误后,命人将其悬挂于木桩之上,以示众。风,依旧冷冽地吹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西市牌楼下,一切又归于平静,只留下那触目惊心的红。 许彬远远看着,默默躬身,他不敢幅度太大。 …… 顺天大学,枯井之下。 许彬回来之后,面色极其苍白,端着茶杯连喝了几杯。正统皇帝和邬行道过来,看他是被吓坏了。 “你出去碰到什么了?可别暴露行踪啊。”正统皇帝问。 “不会暴露行踪,现在我们这从地下直通老鹿的院子。”邬行道一笑,“许彬都是从老鹿院子里出去。” 许彬失神了一会儿,抬起头,一字一句道:“陛下,袁彬他……被斩首示众了。” “什么?”正统皇帝骇然失色。“就在西市。”许彬眼中泪水落下,“人头还挂在那。” 正统皇帝一个踉跄,坐在椅子上,有的不是悲伤而是惊慌。邬行道倒是比较冷静,轻叹一声:“伪帝这是在震慑,震慑那些想帮陛下的人。” 许彬也连连点头:“君山会那边传来消息,要我们沉寂下去,让伪帝觉得我们的确是死了。” “是朕害了袁先生。”正统皇帝像是才回过神,“朕若是不回来,也不至于让他丢掉性命。袁先生跟了朕这么多年,全受苦了。” 许彬恭敬的一拜:“陛下,你要振作!待你夺回皇位,为袁彬报仇。” “朕会把那些人全都砍了。”正统皇帝愤怒。 许彬扶着他坐下,道:“刑场上的百姓,都是支持那伪帝的。所以,陛下,我们潜伏回京是正确的选择,只有取代伪帝,还有机会。想在西域,挥兵夺天下,整个大明的百姓,也不会跟随的。” “是啊,陛下。”邬行道接话道,“再说,现在谁能敌大明军呢?不久前,朝廷大军不是击败了帖木儿大军么?” 正统皇帝缓缓点头:“难啊!” 许彬凑近,道:“陛下,君山会那边,正策划让太后与陛下见一面。太后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 “朕好多年没见到母后了。”正统皇帝眼神幽幽。 …… 商会会馆。 夕瑶在雅间中喝茶,柔嘉在一旁禀报。 “这么说,皇帝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你这读宁大家的信。”夕瑶微微皱眉,“难怪,他时不时出宫,在宫外这么多事呢。” 柔嘉点头,继续道:“是啊,皇帝就是大明贸易公司幕后的那个人,他利用朝小天,再加上锦衣卫的力量,大明贸易公司飞速发展。” “这是要垄断贸易。”夕瑶放下茶杯道,“商队继续跟着大明贸易公司在南洋拓展,如此,会有丰厚的盈利,宁大家在东瀛,也就不缺钱了。” “是。”柔嘉领命,而后抬头问,“殿下,你有何指令?” 夕瑶沉思了下,轻叹一声:“是该让皇帝下旨赦免我们的族人了,那些年纪大的,都想着回乡呢。” “皇帝答应过的,我下次就跟他提。”柔嘉道。 “不是你提,是宁大家。”夕瑶抬手,“拿笔来,我给宁大家去信。只有宁大家的话,才对皇帝有用。你和我,不顶用。” 柔嘉立马取来了纸和笔,夕瑶拿起笔,快速写了一封信。柔嘉接过信,低声问:“殿下,你还要继续去宫中么?你的身份,实在是委屈了。” “祖辈们都不委屈,我委屈什么?”夕瑶起身,“我回去了,最近我都在顺天大学,有事遣人去那找我。” 柔嘉低头应是,把她送到了门口。 夕瑶出了会馆后,又去集市逛了一圈,买了些食材,这才回到顺天大学的校舍区。经过商辂的小院,看到一个先生急匆匆的从院子里出来。她含笑问:“先生,商老在吗?叫他今晚来我们这边用膳。” “哦,他不在。”那先生一笑,“或许晚些回来。” 说完,他匆匆走了。夕瑶微微皱眉,抬头看向院子,也没看到李灵。 …… 乾清宫,小朝会。 内阁首辅徐有贞汇报了市舶司的近况,那叫一个繁荣啊,世界各地的商队都来大明。不管是海上商贸,还是陆上商贸,都远超前元时期。 “船舶纷至沓来,大批商人云集,货物堆积如山。”徐有贞自豪道,“陛下,泉州已然是当世第一大港。” 朱祁镇朗声笑道:“先别想着加关税,得让更多的商队来大明。还有,趁机会把大明通宝推广出去。朕的正统通宝,要成为世界货币。” “陛下,东洋,南洋那些小国,已经在用我们的大明通宝了。”李贤禀报,“不过,纸币确实还需要提高质量,现在商人担心纸币会坏。” 朱祁镇点头:“这交给宝源局去办,还有大明银行协助。诸位,船坚利炮,只是金融的衍生,我们最终是要靠金融手段去征服世界。打仗,那是最划不来的买卖。” “陛下圣明。”众臣齐拜。 群臣退下之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速度极快。现在他政务熟练,也不会被下面的官员蒙蔽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没多久,曹吉祥来报:“陛下,商老求见。” “这个大学校长,还挺闲。”朱祁镇吐槽了一句,“带他进来。” 没一会儿,商辂到了殿上,参拜之后,朱祁镇让曹吉祥给他搬来一个凳子。商辂也不扭捏,直接坐下后,道:“陛下,臣也不耽误你。臣这次来,是想禀报陛下,臣打算搞个三年的校庆活动……” “好啊,准奏。”朱祁镇没等他说完,直接批了。 “谢陛下……”商辂大喜。 朱祁镇有没等他说完,笑道:“需要钱是吧?你写个折子,朕给你批了,你去找户部要钱去。第一次校庆嘛,搞盛大点。” “陛下圣明。”商辂起身拜。 朱祁镇没好气:“就知道你来要钱,否则,你是不会来朕这乾清宫的。” “老臣在学校,也是想着陛下的。”商辂满意的笑,“陛下,你这个大学办的好啊,我们一批老臣年纪大了,帮不了朝廷什么,但是教书育人还是没问题的。” 朱祁镇微微含笑:“商老啊,保重身体,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本章完) 292.第292章 妖后见真天子:娘对不起先帝 第292章 妖后见真天子:娘对不起先帝 后宫别院。 温暖如玉的被窝之中,朱祁镇轻轻放下那具温婉细腻、柔滑如丝的身躯,缓缓地坐起身来。 然而,刚一坐定,他便感到背后贴上了一抹温软。阿伦娜那令人心旌摇曳的身影悄然依偎上来,她双臂轻环,紧紧拥抱着他,那娇媚而略带慵懒的御姐嗓音中,满含着深深的寂寥与不舍:“就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朱祁镇侧头看向了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妖媚脸蛋儿,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他来这里,主要是治病,修复自己的神魂,用医家的话说,就是精气神。 虽然阿伦娜不是最佳选择,可有总比没有好。阿伦娜自然也明白他的目的,只是次数多了,她也有了依恋。 “偶尔能来,奴家也就满足了。”她那对狭长而充满妖媚之气的眼眸凝视着朱祁镇,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双臂紧紧缠绕着他,仿佛要将这份依恋永远镌刻。 朱祁镇握了握她的纤纤玉手,轻笑一声:“别这样,朕都以为你动情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真是无情啊。” 阿伦娜恍惚了刹那,紧接着猛然间在他肩头落下了一记咬痕,朱祁镇分明地感知到肩部的皮肤被穿透,温热的血液汩汩而出,然而他硬是咬牙忍住了那份痛楚。 这女人,果然跟妖后一样,很疯,也喜欢咬人。 “下不为例!”朱祁镇的声音冷冽了几分,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手猛地掐住她的下颚,“你可不是朕的妃子,明白?” 阿伦娜被掐的很疼,可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她轻柔地舔舐着那溢出的丝丝鲜血,眼眸越发炽烈,满是缠绵悱恻的情愫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而她唇边那一抹猩红,更添了几分魅惑众生、勾魂摄魄的妖娆之态。 “奴家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浑身散发着病娇的味道,一边舔食着鲜血,一边娇笑,“陛下,你的柔情用错了人哦,妖后在乎的不是伱。” 朱祁镇冷哼一声:“不关你事。” 阿伦娜痴迷的看着他,咯咯媚笑:“陛下啊,你雄才大略,可别被女人束缚住了。” 一双美眸泛着浓郁的爱意,紧紧靠着他。 …… 洪武军校。 夜色笼罩,校舍区的小院子中,燃烧着篝火。三个人正围着火堆烤肉,香气弥漫,还融合着酒香。 “来来,老国公,老于,喝酒。”石亨举着酒杯。 张辅和于谦无语白眼,也都举起了酒杯,三人豪饮一杯。张辅放下酒杯,道:“别叫国公了,老子现在就是个教官。” “谁都知道,你们张家圣眷最隆。”石亨摊手,“陛下给你孙子赐婚,马上就要大婚了,还是郭家的女儿,那可是皇亲国戚啊。” 张辅淡淡道:“皇亲国戚,不是什么好事。” “啧啧,国公,你别口无遮拦,好不好?”于谦没好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张辅怒瞪:“于谦,你小子还不了解老夫么?还有你自己,你愿意做那什么皇亲国戚?” “呃,我于谦连红袍都不愿意穿。”于谦摆摆手,“我这人啊,就是苦命,你们别跟我比啊。” 石亨目光扫过二人,打了个酒嗝:“你两都是国公,还命苦?” 仨人大笑,于谦接过话头:“哎,说起来,我们都是先帝爷用起来的。这杯酒,敬先帝爷。” “敬先帝爷。”张辅重重举杯。 “纠正一下,我不是先帝爷启用的。”石亨道,“不过,也敬先帝爷。” 又痛饮一杯后,于谦笑着道:“石亨,你是不是想去前线?” “当然!”石亨摊手,“哪个武将不想开疆拓土?哎,现在陛下只相信那些年轻人啊。我还在壮年呢,也没机会。” 于谦微微含笑:“你都是国公了,再立战功,陛下怎么封你?裂土封王?” “裂土封王,的确令人向往啊。”石亨眼中闪过激动。 张辅横一眼:“想什么呢?大明朝,不可能有异姓王。” 三人喝酒喝到夜深,这才散去。于谦与石亨相互搀扶着,离开小院。张辅看着他们离去后,回到自己房间,到头就睡。 夜色深沉。 洪武军校和顺天大学,是门对门。这一刻,都淹没在夜色中。忽地,街边划过一道火,接着,两个火点忽明忽灭。 原来,有两个人正在街边抽烟。 “想争取石亨?太危险,他在土木堡之后,就投靠了伪帝。还有,他侄儿石彪,那可是伪帝最信任的亲信了。” “他们叔侄,都不是什么忠心之辈吧。以前能背叛,现在也能。” “也对,这对叔侄,都是有野心的。但是,我也不同意去争取他们,一旦我们暴露,那就全完了。” “可若是争取过来,那我们定然就胜伪帝了。背叛还是忠心,要看我们的价码给的高不高,给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码。” “你小看伪帝了,他已经收服了那对叔侄。” “向鼠老大反馈一下。” …… 锦衣卫,诏狱。 在深夜的笼罩下,诏狱仿佛一座阴冷幽深的古堡,被无尽的黑暗紧紧包围。 锦衣卫的身影,像是幽灵般在牢房之间徘徊,每一步都踏在厚重的石板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远处时断时续的传来痛苦呻吟声。 诏狱之内,烛火昏黄,摇曳不定的火光将墙壁上的阴影拉得长长的,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宛如群魔乱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是潮湿与霉变,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闻之胆寒。 每一间牢房中,铁栏之后都是一张张面目憔悴、神情绝望的脸庞,他们的哀嚎与呻吟在这幽深的空间里回荡。 锦衣卫们面无表情地巡视着这片人间炼狱,他们的眼神冷厉如冰,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手中的兵器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寒光,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石彪来到一个囚室前,举起了火把。囚室中的会昌侯孙连,被这突然的光亮吓醒了,一下坐了起来。 “石……石大人?”会昌侯惊呼。 “冷吧?”石彪挥手,“去,把侯爷带出来,带到我的房间暖和暖和。” 他身后的两个锦衣卫打开囚室的门,把会昌侯带了出来。带到不远处的一个房间中,里面燃烧着炭火,会昌侯瞬间就暖和了。 “袁彬已经被行刑了。”石彪淡淡道。 会昌侯微微发抖,点了点头:“我知道。” 石彪递给他一壶酒,示意他坐下,而后一笑道:“你是想死呢,还是想出去,你自己好好斟酌。你的小体格,如果继续在牢房,估计熬不过冬天。” 会昌侯猛饮了几口酒,苍白的脸,红润了不少。他缓缓点头:“我明白,可我只知道那么多啊。” “呵呵,你再好好回忆回忆,君山会到底是哪几个人。”石彪道。 会昌侯又喝了一口,身子终于开始发热,他思考了一会儿道: “老鹿,应该是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声音略显苍老,走路也是。不过,我们开会,都故意变了声,我也不能确定。他个子不高,说话很文气,应该不是个粗人。” “老狼,应该比老鹿年轻,虽然带着面具,也有一股杀伐气,估计是军中的人。地位不低,那杀气不是一般将士能有的。” “老虎,差不多,也是杀伐气。但老虎明显性子急些,骂骂咧咧的。他似乎对君山会的事,也不是特别上心。” “老牛呢,说话最少,看不出什么。不过,他对君山会的事,也不是很赞同。实际上,君山会所有人,都有点不情愿的意思。”石彪仔细听着,时不时问些问题。 …… 翌日,乾清宫。 今天朱祁镇召见了一部分年轻的臣子,有李东阳,有河道总督王涞的儿子王昊,内阁首辅徐有贞的儿子徐世良等。 “今天大家畅所欲言。”朱祁镇一笑,“朕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李东阳一拜:“陛下,你也年轻呢,我们与陛下那是同龄人呢。” 众人都跟着笑,气氛十分融洽。朱祁镇召见年轻人,的确是要听他们对如今大明朝的想法,包括朝政,贸易以及对外征伐等等。 “陛下,臣想去察合台行省,跟着刘定之大人好好学。”王昊道,“学好了本事,以后大明再有新的行省,陛下你可以交给臣去管。” 李东阳连忙附和:“臣也想外放察合台。” 朱祁镇嘴角含笑,对他们的想法比较满意,年轻人嘛,别只想着做京官,要去外面锻炼,那之后才有出息。 “陛下,要给我们这些年轻的文官机会啊。”李东阳道,“大不了我们几岁的杨贵芳,张伦他们这些武将,都已经为国建功了。” 朱祁镇笑着点头:“好好,朕给你们机会。李东阳,王昊,你们要去察合台行省,朕准了。去了那边,协助刘定之。” 李东阳和王昊大喜。 朱其龙目光落在了一直不说话的徐世良身上,问:“徐世良,你怎么不说话?” “陛下,臣不想为官。”徐世良拜道,“臣就只想待在翰林院,抄抄写写,再就是去大学里,跟老师们做学问,臣要著书立说。” “很好,这也好志气。”朱祁镇夸赞,“大明朝需要有我们自己的哲学家,思想家。” 徐世良很意外,他没想到皇帝会鼓励,因为多数人都会觉得他没志气。 …… 这天,顺天大学十分热闹,因为,今天是顺天大学三周年庆典。 校园内张灯结彩,彩旗飘扬。红毯从校门一直延伸至主会场,两旁站立着身着华服的学生,他们手持鲜,面带微笑,热情迎接着每一位踏入这知识殿堂的来宾。微风吹过,带着淡淡的香与墨香。 礼部尚书杨善大亲临,其身后跟随着一众朝廷官员,他们的到来为庆典增添了几分庄重与荣耀。校长商辂,一身儒雅长衫,面带自豪之色,与杨善大人并肩而行,二人不时低声交谈。他们一同站在校门口,亲自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学者、名士等。 主会场内,一座座临时搭建的帐篷下,摆放着各式精美的展台,展示着顺天大学三年来的学术成果、学生作品以及珍贵的典籍藏书。学者们围坐一堂,或热烈讨论,或仔细观赏,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另一边,一场场精彩的文艺表演轮番上演,既有传统的琴棋书画,也有融合西洋元素的歌舞剧。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宣传来。 大明朝太后的凤驾来了,众人都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队宫女和太监走来,中间则是一顶华丽的轿子。 杨善和商辂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去恭迎太后。宫女掀开轿帘子,太后走了出来,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紫色长裙,那精致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形曲线,每一步轻移,都展现出无尽的曼妙与风韵。她行走间,端庄中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高贵。 如墨般漆黑的长发瀑布般垂落,映衬着肌肤胜雪,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润,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柔和的光泽,似有仙气缭绕,氤氲不散。在这一刻,她宛如自九天之上降临的神女,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令四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参见太后娘娘。”众人齐拜。 许多学子是第一次见到太后,他们暗暗心惊,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美丽。太后那威严的声音落下:“都起来,本宫就是来凑凑热闹,你们不用管本宫。该干嘛就干嘛。” 众人起身,庆典继续。 太后与校长商辂热聊了一阵子,校园的庆典越发热闹。太后微微含笑:“商老,本宫有些疲累,先找个清静的地方小憩一会儿,再来与大家同乐。” “臣带娘娘去校舍区。”商辂起身。 …… 校园很热闹,可后山枯井下却是很安静。 正统皇帝正在焦急的等待,他小茅草屋前来来回回的走。没多久,脚步声传来,他抬眼看去,只见太后走了过来。 他急急奔上前,猛地跪下:“母后~” 喊出这两个字后,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眼中泪水落下,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母亲。太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泪如泉涌。 这么多年过去,她自己没老,可儿子已经满脸沧桑了,脸上的胡须衬托的他更显老。太后伸手轻抚他的脸,泣声道:“儿啊,我们母子终于相见了。” “娘~”正统皇帝眼中泪水汹涌而下,“儿子不孝,让你受苦了。” 太后把他拉了起来,上下打量:“哎,儿啊,这些年你漂泊在外,吃尽了苦头。” “娘,儿子回来了,过去的,那都过去了。”正统皇帝擦干眼泪。 “好好好。”太后连连点头,“这些年磨炼,你也成熟了,我们母子能相聚,就还有机会。” 不远处,邬行道和鹿面具站在一起,远远看着。 太后和正统皇帝聊的时间不长,没多久,她最后交代:“儿啊,我说的,你都要记住了,你好好蛰伏,等待机会。我不能在这太久,万一被发现,就完了。” “是,母后。”正统皇帝点头,“都听母后的。” 太后看着他,轻叹一声:“我对不起先帝啊,没有帮他看好这个江山。” 正统皇帝摇了摇头:“娘,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娘走了。”太后看了他一眼,匆匆走了。 正统皇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擦去眼角的泪,自言自语:“母后啊,若是拿不回大明江山,你就是朱家罪人了。” …… 乾清宫。 朱祁镇并没有去顺天大学参加校庆,因为他时常微服去校园,若是这次去,肯定会被很多师生认识,那以后就不方便了。 他正在认真的批折子,想着尽快处理完,好去找个妃子捏捏肩膀。这时候,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曹吉祥急促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她怎么来了。”朱祁镇一愣。 “都给本宫站在外面。” 妖后那冷若寒冰的声音悠然响起,旋即,她袅袅婷婷地步入室内,双手轻轻提起繁复华丽的裙摆,一脸气鼓鼓的走到了他身前,微微扬起那张明艳照人的脸庞,桃般的眼眸紧紧盯着他,轻哼一声,“怎么不去参加校庆?” 朱祁镇懵了片刻,道:“朕要批折子啊,政务繁忙。这你也生气?” “本宫去了,本想着你也去,我们还能一起逛逛。”妖后那春意撩人的眼眸深情款款。 这么主动?反常必有妖啊。 朱祁镇心中吐槽,嘴角却勾起一抹笑,伸手捏了捏她秀美妩媚的脸颊道:“马上入冬了,到时候闲下来,朕有的是时间。” 妖后俏脸红扑扑的,那颇具规模的胸前微微起伏,瞪眼:“真的?” 朱祁镇一把就把她拉进了怀中,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朝着她的红唇就啃了下去。良久,妖后才推开了,慌乱的站起来,瞋目:“要死啊,这是乾清宫,有大臣进来撞见,怎么办?” 原来你也怕啊。 朱祁镇嘴角含笑,摊手:“谁让你这么美?” “讨厌。”妖后一双明媚的桃眸子都泛起了一抹水渍。 (本章完) 293.第293章 真天子大骂伪帝:曹贼! 第293章 真天子大骂伪帝:曹贼! 黄昏,坤宁宫。 妖后立在窗前,望着落下去的夕阳,迎着冷风裹了裹身子,眼眸似有愁云:“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她轻声念着,心中是一团乱。今天去了校庆,看到了自己儿子,回来又去见了伪帝。她清楚的发现,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当初,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她心中暗暗一叹,无比复杂的心绪让她脑子都乱了,一会儿想着如何策划真天子进宫,一会儿又想着那伪帝对自己好像是疏远了。 “娘娘,该用膳了。”双喜过来小声提醒。 妖后缓缓转身,美目落在双喜身上,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或者说,从来就没喜欢过,只是利用罢了?” 双喜微微皱眉,走上来一边关窗户一边道:“娘娘,奴婢看不出来,感觉陛下没有变化啊。看娘娘的眼神,还是那么炽热。” “是么?那他最近都不来陪本宫用晚膳了。”妖后哼一声,“以前还说好了,不管怎么生气,都要来陪我的。” 双喜微微含笑,扶着她走向餐桌,道:“娘娘,你去山顶行宫那么久,他怎么来?估计是不习惯了吧?” “怪我咯?”妖后瞪一眼,坐下。 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朱祁镇大步进来,口里喊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上了用饭。” 妖后嘴角闪过笑意:“大忙人终于来了啊。” 朱祁镇拿起双喜递过来的筷子,就开吃,边吃边道:“双喜啊,这道菜不错,有长进。” “那是娘娘亲手炒的。”双喜道。 朱祁镇抬眼看向妖后,而后连连摇头:“就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妖后本是仰着美丽的脸,满是得意,这会儿立马龇牙咧嘴,气势汹汹的冲向他:“你不吃,给我吐出来。” 朱祁镇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朝着她的红唇就啃了下去。 暴躁的女人嘛,就需要给她一个霸道的法式长吻,果然,妖后白皙的皓腕环着他的脖颈,热烈的回应。 直到双喜看不下去了,喊道:“吃饭呢。” 妖后双手轻轻的整理着自己的乌黑长发,在那黑发的衬托下,肌肤更显白皙,面色却是绯红,娇声道:“你喂我。” 啪!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瞪眼:“油腻了啊,双喜都看不下去了。” “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双喜低头。 妖后含羞的脸更红了,起身坐去了对面。两人这才正式开始吃饭,刚刚这么一闹,气氛融洽了不少,仿佛回到了从前。 “今天怎么有空去校庆了?”朱祁镇问。 “大家都在说大学好,本宫就去看看。”妖后优雅的喝着汤,“却是不错,顺天大学会源源不断向大明输送人才。” 朱祁镇面色得意:“还不够,朕打算多办几所大学,不仅仅是京城。在应天城,西安这些地方,也都要办。” 妖后缓缓点头:“是啊,现在大明富裕了,有能力做这些。” 朱祁镇叹息一声,带着些疲倦:“朕这些年披星戴月,总算没白费。” 妖后听了,眼眸垂落,眼底深处复杂情绪流转。 …… 翌日,乾清宫。 今日小朝会议的就是再多设几所大学的事,内阁和六部尚书都参加,还专门叫来一些年轻官员参与。 大家都同意再建大学,可在大学课程上起了巨大的分歧。以商辂为首的老一派认为,还是得以儒学为主。 可李东阳,王昊等年轻一派认为要以术科为主。这几年,他们虽然在翰林院,可经常去大学与学子们交流,其中包括西洋的学子,他们意识到了术科的重要。在他们看来,术科比儒学更重要。 但是,在商辂他们心中,先王之道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追寻的就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等圣王的治天下的理念和方法。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商辂摆足了大儒的架势。 可李东阳打断了他,连续几个反问:“传谁的道?先圣、先王的道?先王的道,是伦理的道,不是科学之道,不是哲学之道;授业,授什么业?怎么样谋生啊;解惑,解什么惑?先王本身没有问题吗?” “放肆!”商辂大怒,“伱竟然敢质疑先贤圣王?” 李东阳也毫无惧色:“这就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先贤圣王不能质疑,我们后辈什么都不用思考,因为先贤圣王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难道不是吗?”商辂追问。 “当然不是!”李东阳反驳道,“我们没有真正的科学思维,看看我们西洋的课本,古希腊的那些哲学家,他们几乎都是科学出身,我们没有科学传统,从来不讨论第一推动力。数学,物理,天文,千年来,有人教吗?没有这些,哪来的船坚利炮?” 朱祁镇心中很满意,就是需要这些年轻人觉醒。 …… 确定了继续办大学,但是争论没有结果,朱祁镇也不会帮他们分出胜负。这种争论,搞得越大才越好,他巴不得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如此,就会有更多的人意识到术科的重要。 他打断了争论,让他们自己回去后争去,他还是批折子。大臣们退下后,他喝了一杯热奶茶,开始批折子。没多久,丁秀求见。 丁秀来禀报,说查伪帝还是没有线索,都怀疑他可能真的被烧死了。禀报完,他看向皇帝,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你就说。”朱祁镇没好气。 “陛下,有个人可利用。”丁秀拜道,“就看陛下你同不同意。” 朱祁镇抬眼:“你说的是布尔玛?怎么用?她对伪帝还是情深义重的。” 丁秀掏出一个折子递上去,道:“布尔玛的爹,就是前沙州卫首领牙罕沙,其实就是被伪帝设计害死的,这上面有详细的记载。” 朱祁镇一拍脑袋。 次奥,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初就是因为牙罕沙死了,那正统皇帝才掌控沙州的,之后一系列手段,控制了关西各部。“是可利用。”朱祁镇看过后道,“你需要她做什么?” 丁秀一拜:“站出来宣布死在阿里麻里大火中的就是伪帝,并且指出伪帝种种罪行。” “你是要气死那厮啊。”朱祁镇笑道。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先打出去。”丁秀摊手,“如果伪帝还活着,肯定会有所反应。” 朱祁镇点了点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 后宫,小院。 布尔玛坐在火炉子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 嘎吱~ 朱祁镇推门进来,布尔玛看到他,抿了抿红唇,站起来微微欠身一拜:“陛下~” 她知道朱祁镇每次来都要干嘛,所以没有坐下,转身就往里面房间走去。朱祁镇一把拉住了她,道:“急什么?” 布尔玛俏脸瞬间红了,青丝滑落,眼眸含羞。朱祁镇轻叹一声,从袖子里取出折子,递给她道:“你做好准备,看看,这是你爹之死的真相。” “什么?”布尔玛大惊。 她接过后,立刻打开,目光快速扫过,绝美的脸变得惨白,口中不断念着:“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你若还要骗自己,那就骗吧。”朱祁镇淡淡道,“你爹的棺材板估计都压不住了,他死不瞑目啊,江山被人夺了,女儿还跟了仇人。” 布尔玛眼中喷火,也满是泪水:“你胡说!” 其实,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当初她爹死后,正统皇帝的一系列操作,她心中是有疑心的。可是,爹身边的将军们都说是锦衣卫暗杀,她也就相信了。 “朕知道,这的确难以接受,可……”朱祁镇轻叹。 “不可能!”布尔玛声嘶力竭的打断他。 她咆哮过户,紧握着折子,大声哭泣。朱祁镇耸耸肩,走过去,轻轻抱着她,她哭着哭着,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哭了许久许久,声音终于变小,她缓缓抬起头,仰着美丽还带着泪水的脸,看着朱祁镇。忽地,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什么情况?大悲之后,是这种反应? 朱祁镇还在疑惑,可布尔玛越来越热烈,他也就剧烈回应了,一边吻一边把她抱起,走向了后面的软榻。 狂风骤雨,半个时辰后。 布尔玛卷缩在他怀中,仰起头,俏脸泛着一抹还未散去的红霞,沉声道:“帮我报仇!” “好!”朱祁镇答应的干脆。 …… 转眼入冬。 被一层薄薄的寒霜悄然覆盖,仿佛一夜之间,时间在这里凝固。天边初露的晨曦,虽带着几分温柔,却也难以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它轻轻拂过古老的屋檐、斑驳的碑刻,以及那一排排历经风霜的树木,为这校园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每一步都踏出了细微而清脆的声响,那是霜粒在鞋底下轻轻碎裂的声音。国子监内,万物似乎都沉浸在一种深沉的静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学子们细碎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才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们裹着各式各样的衣,领口、袖口紧紧束起,呼出的气息仍化作一团团可见的白雾,在晨光中缓缓飘散。 四周的景色,更是一片霜杀百草的凄清。那些往日里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草树木,此刻皆被霜冻侵袭,叶片或是蜷缩,或是枯黄,有的甚至已经脆弱得轻轻一触便化作碎片,散落一地,铺就了一条条金黄色的路径。 后山,寒风吹过,片片枯黄的树叶落在了枯井之中,而井下却别有洞天,反而没有了上面的清冷,一个小屋子中,燃烧着炭火,十分暖和。 正统皇帝和邬行道正在下棋,许彬匆匆推门而进,手里捧着几个热气腾腾的烧饼。邬行道取过来,瞪眼:“老许啊,你可算回来了,我和陛下都快饿死了。怎么买个烧饼,去这么久?” 他和正统皇帝吃的那叫一个香,完全没有注意到面色阴沉的许彬。许彬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布尔玛出卖我们了,她已经宣布陛下你是假冒的天子,说你处心积虑,杀了她父亲,夺取了关西,目的是祸乱大明的江山……” 啪! 正统皇帝大怒,把手中的烧饼摔在地上,咆哮:“贱人!” “陛下,息怒。”许彬继续道,“这样的女子,你不用在乎,我听百姓们说,说……她要被伪帝纳为嫔妃了。” 正统皇帝额头青筋暴起:“曹贼啊!” “息怒啊,陛下。”邬行道也劝。 “朕才是大明的天子,朕还要在这地方躲到什么时候?”正统皇帝怒不可遏,“君山会要朕潜入京城,朕来了,可他们干什么去了?” …… 城西,某宅院。 密室中,君山会正在开会。依旧是鹿面具主持,到会的是牛面具,虎面具和狼面具。除了鼠老大,君山会也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太后已经见过陛下了,相信陛下会更有耐心等待。”鹿面具道,“我们也能从长计议。” 虎面具叹息一声:“是啊,上次差点着了伪帝的道了。” “怎么从长计议?”牛面具开口,“朝野上下都是拥护陛下……伪帝的。” 鹿面具摊摊手:“所以鼠老大的意思是,悄无声息的取代嘛。” 狼面具轻哼一声:“用个昏君去代替明主,也不知道我们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四人正讨论着,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披着雪白的狐裘,像是天宫那清冷的仙子。 这个仙子带着狐狸面具,声音也清冷:“君山会,呵呵,是不是忘记我了?” “狐狸?”鹿面具,牛面具,狼面具异口同声,都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 因为最初的君山会,就是有个狐狸的,还是个女子。只是几年前鼠老大说狐狸离开了京城,就再也没出现过。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狼面具最先反应过来。 其他人瞬间警惕,今天开会的地方可是个秘密,这只狐狸怎么进来的? (本章完) 294.第294章 妖后眼眸泛着迷离:美的你了 第294章 妖后眼眸泛着迷离:美的你了 鹿面具盯着狐狸,抬手冷声一指:“你不是狐狸!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怎么进来的?” 狐狸面具轻笑一声:“的确,我不是当初的狐狸。我是她的继承人,请鹿老哥转告鼠老大,我要见她,并且有大礼给她。” “姑娘,老夫凭什么相信你?”鹿面具边说边跟一旁的狼面具示意。 很明显,他们要擒下这个狐狸。 狐狸咯咯笑着,往后退了一步,道:“四个大男人要对付我这个弱女子么?那伱们可想好了,我能进来,就能出去。如果,我出不去,信不信很快锦衣卫就把你们包围了?” 四人顿时停住了,如果被锦衣卫一锅端,那就完大了。鹿面具摊摊手笑道:“你比之前的狐狸还狡猾,我们该如何相信你呢?” “我没有带锦衣卫上门,就足够诚意了吧?”狐狸目光扫过,“我要出卖你们,你们现在已经被关进锦衣卫诏狱了。” 狼面具点点头:“姑娘,那你找我们君山会,什么目的?” “当然是加入啊。”狐狸笑容清脆,“说了,我有大礼给到鼠老大。” 牛面具追问:“什么大礼?” “不能告诉你们。”狐狸十分从容,“老鹿,我是前狐狸的继承人,这里有封信,你交给鼠老大,她就会见我的。” 她把信放在了桌子上,依然带着笑声:“老鹿,五日后,我会主动找你的。” 鹿面具暗暗心惊,难道她知道老夫的身份? “好,老夫转给鼠老大。”鹿面具点头。 “告辞。”狐狸微微欠身,“诸位,放松点,以后可能是同路人呢。” 她轻笑着,转身而去。 鹿面具拿起桌子上的信,心中无比惊诧。虎面具对着他就怒喷:“老鹿,你找的地方,怎么还暴露了呢?外面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老鹿,外面的守卫全部要换。”狼面具冷冷道。 牛面具也附和:“是啊,不然以后谁敢来开会?” 鹿面具自己也想不通,挥手:“出去看看。” 他们走出密室,到了外面院子,看到守卫们全部倒在地上,狼面具连忙上前检查,而后抬眼道:“都昏了过去,像是中了迷香。” “呵呵,这只新来的狐狸,会用毒?”鹿面具气笑。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看宁荣荣来的密奏。她详细介绍了东瀛现在的情况,九州地区,她已经能把控,并且训练了五万大军。 五万大军,在大明不算什么。可在东瀛,已经是很强的实力了。毕竟,那地方不大,人口也不多,就像是大明的几个县衙。 信中还说,因为幕府将军继承权人的问题,细川胜元和山名宗全的对立激化,大战一触即发。细川胜元集结16万军队据京都东北,称东军;山名宗全集兵11万于京都以西,称西军。 “这是要打起来了啊。”朱祁镇嘀咕,“那宁荣荣的机会就来了,得让她先别着急,等东西两军两败俱伤的时候,她再挥师北上,坐收渔翁之利。” 信的最后,宁荣荣提到了赦免建文一族的事。她说一些老人想落叶归根了,再不回,就没机会了。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心想着,那就赦免建文一族呗。于是,他提笔亲自写了一道圣旨: 朕承天命以治万邦,怀仁心以抚四海。昔者建文帝在位,虽有未竟之业,然其治下亦有可称之道。不幸宫闱之变,以致神器异位,建文帝之后人,流离失所,朕心实痛之。 今朕即位,愿以宽仁之心,抚安天下。念及建文帝之后人,无辜受戮,流离失所,实乃朕心之所不忍。特颁此旨,赦免建文帝之后人一切前罪,无论其身在何处,皆得归乡复业,安享太平。 朕命有司,详察建文帝之后人,登记造册,妥善安置。其有才艺者,量才录用;其无依无靠者,由官府供养,勿使其失所。 朕望天下臣民,皆知朕之心意,共襄盛举,以安社稷,以慰祖宗之灵。此旨既出,永为定式,违者必究。 钦此! …… 后宫,小院。 布尔玛站在廊下,一袭素裙难言清丽之姿,肌肤胜雪。她望着西北的方向,绝美的脸上是两行清泪。 “爹,女儿不孝啊。”她眼中泪水落下。 咣当! 院子的门被踢开,太后带着双喜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她径直走到了布尔玛面前,绝美的容颜高贵中透着一抹冷傲,美目如刀:“你为何背叛?” “背叛?”布尔玛嘴角勾起冷笑。 “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因为你们母子,才冒险进京的。”太后咬着牙,“如今他都死了,你还不放过?” 布尔玛脸上满是讥讽的笑:“为了我?呵呵呵,真是讽刺啊。他杀了我爹,也是为了我吗?利用我控制关西。呵呵,全是虚情假意,还说为了我?” “杀……杀你爹?”太后微惊。 “没错,暗杀了我爹,嫁祸给锦衣卫,再娶了我,他才成为了沙州卫的首领。之后,又软禁了哈密卫的卜列叔叔,哼,用尽阴谋算计,控制了关西。”布尔玛厉声道。 太后听了,哼一声:“他早该有这份谋划的能力。” “你……”布尔玛怒了,“没有半点愧疚么?” 太后淡淡一笑:“这就是权谋!只能怪你太傻了,姑娘,到现在你都还在被人利用。” 说完,她转身走了,似乎不想跟布尔玛半句废话。走出了院子,她对身边的双喜道:“照顾下她,还有那个孩子。” “是。”双喜点头,“不过,陛下对她和孩子,都……很好。” 太后眼中凌厉闪过:“他倒是一手好算计。” 她心中明白,朱祁镇是要逼正统皇帝献身。幸好,现在的正统皇帝已经不是当初的无能少年了。 …… 夜幕降临,坤宁宫。 朱祁镇快步进来,外面的风那是真冷啊。殿中已经开启地龙,温暖如春。 他一进门,就看到妖后慵懒的躺在软席上,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白色薄纱长裙,那曼妙的身姿在薄纱的轻掩下更添几分朦胧之美,勾勒出夸张的s型曲线,诱人眼球。 “呃,你最近有点……”朱祁镇似笑非笑,“这春天还未到呢,你就发……” 妖后瞋目:“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么?” 她依然保持着那侧卧的慵懒姿态,妩媚的眼眸轻轻眨动,流转着万种风情,凝视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掠过长发,柔顺的青丝宛如流水般滑落,耳垂上璀璨的明珠随之轻轻摇曳。与此同时,她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地变换了一个交叠的姿势,更添几分迷人的韵味。 要命啊。 朱祁镇心中嘀咕,妖后是越来越魅惑了。 不过,他很冷静,脸上是玩味的笑容:“朕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你以前不是常跟我说么,一代雄主,不要被女人所累。” “我说过那么多,这句你倒是记住了。”妖后微微含笑。 朱祁镇靠着柱子,一边欣赏一边点头:“这么多年,你该是了解我的。只要是正确的,我都听。” “是么?” 她优雅地起身,精致小巧的脚丫轻巧地勾起那双鞋子,白皙的小腿轻轻发力,脚掌优雅地伸展,将鞋子稳稳穿上。随后,她犹如t台上的模特,步伐轻盈而充满韵律,每一步都踏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扭动着那傲人的身姿,缓缓向他走来。伴随着她步伐的,是一缕缕醉人的香风,仿佛能穿透心扉,撩拨着每一根心弦。 “本宫似乎不曾真的了解你呢。”她凑近,柔媚动人的眨着眼眸。 她轻盈地微微俯身,青丝如瀑布般流淌而下,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胸前那抹诱人的春色,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娇羞。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紧紧盯着朱祁镇,眼神中既有戏谑也有深情。她薄薄的唇瓣轻轻开启,仿佛有兰之香随之溢出,令人沉醉不已。 “还以为你不会心跳了呢。”妖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透着一抹狡黠和玩味。 朱祁镇伸手搂着她的纤腰,瞪眼:“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妖后的美眸轻轻闪烁,嘴角勾勒出一抹盈盈笑意。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姿态中带着成熟御姐独有的风情万种,像是在调戏一个青涩无知的小弟弟。随后,她微微用力,优雅而又不失力度地将他的脑袋轻轻抬起,笑道:“你……真的正常么?” 两人目光对视。朱祁镇还是那想法,反常必有妖,但自己也不能怂啊,摊手道:“等朕做回朱无视,你做孙若微,到时候你就知道朕是何等的凶猛。” 妖后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眼中的兴趣也越浓了几分:“美的你了,那本宫拭目以待。” 玩火的游戏,都是点到为止。 双喜端上来饭菜,两人开始慢悠悠的吃着。妖后头也不抬的问:“你准备如何处置布尔玛?” “人家一个弱女子,还能怎样?”朱祁镇摊手,“养在宫里呗。” 妖后冷冷的呵呵了一声。 朱祁镇快速吃完,起身:“朕要去内阁。”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妖后看着他的背影,道:“他似乎对本宫失去了兴趣。” “娘娘,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双喜道。 妖后微微蹙眉,声音冷冷:“明日,你去把谈院使请来。” …… 朱祁镇来到了贤妃的长春宫。 胖乎乎的朱见洋还未睡,朱祁镇抱起自己的亲儿子,吧唧了几口道:“小子哎,你可得快快长大。” 朱见洋满脸嫌弃的表情,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小短腿要挣脱他的怀抱。贤妃过来,满脸的无奈:“你别亲他,他不喜欢脸上有口水。” 啪! 朱祁镇一巴掌打在朱见洋屁股蛋上,哼道:“敢嫌弃你老子?” 朱见洋张口就哇哇大哭,小手挥舞着,小短腿蹬的更厉害了。贤妃没好气,连忙接过孩子,道:“哪有你这样照顾孩子的?” “打儿子嘛,就图一乐。”朱祁镇笑道。 贤妃:“!!!” 她把朱见洋哄好,递给了一旁的宫女,宫女抱着朱见洋进了里面的房间。贤妃给朱祁镇倒一杯茶问:“遇到烦心事了?回来打儿子?” 朱祁镇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一叹:“烦心事天天有,朕只能自己找乐子。” 贤妃靠在他怀里,纤纤玉手锤他道:“你的乐子,就是揍儿子?” “现在他还不经打。”朱祁镇笑道,“等他大了,就更好打了。” 贤妃一脸的无语,瞋目:“可别欺负臣妾儿子,皇子的教导,臣妾负责。” “那得晋你为皇后才行哦。”朱祁镇一叹,“太后那边,似乎没有放手让你执掌后宫的意思啊。” 贤妃缓缓点头:“太后从行宫回来,又开始管事了。哎,臣妾只能都附和着她。” 朱祁镇轻轻拍着她的玉背,若有所思。 …… 翌日。 太后上午就召见了太医院的谈院使。自从上次皇帝装昏迷,谈院使就彻底倒向了皇帝,面对太后的召见,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谈院使,本宫就直接问了。”太后声音威严,“你是不是跟陛下说了他的病?” “是的。”谈院使点头,“不是臣主动说,是陛下的病已经快好了。臣还以为是太后你给陛下找了良医呢。” 太后嘴角闪过冷笑,暗暗心惊。 她当然知道皇帝知道自己神魂有问题,当初还是胡濙那老头给了他一种办法。不过,应该不会好的那么快才对。 “陛下快好了?什么意思?”太后问。 “臣给陛下诊脉,陛下精神气几乎快圆满了。”谈院使如实道。 太后又问了些细节,便让谈院使退下了。她虽然对谈院使不满,但也不至于去专门针对谈院使。 “那厮就是有办法,应该也不会对本宫冷淡。”妖后低声自言自语,“更需要本宫才对。” 说到这里,她自己又脸红了,暗中啐了自己一口不知羞。她秀眉微蹙:“应该有人提醒了他,是谁呢?” 刹那间,她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姚三孝。 “姚广孝留下来的笔记,那本关键部分虽然被我撕了。”妖后眼中锐利闪过,“可姚三孝作为姚广孝的弟子,医术高超,会不会推断出点什么?” 想到这里,她立刻唤来双喜,吩咐:“你去查一下,姚三孝最近可有进宫?或者,陛下可有出宫见过姚三孝?” “娘娘,姚三孝的确进过宫,面见过陛下。”双喜禀报,“还是在我们从法海禅寺回来的后面两天,娘娘,前国师留下来的笔记,都被姚三孝带走了。” 妖后猛地站起来,挥手:“你去传本宫的懿旨,让姚三孝来见本宫。” “是。”双喜匆匆去了。 …… 顺天大学。 传旨太监带着一行人进来,问了姚三孝的住处,便来到校舍区。他们是来传姚三孝去见太后的,可刚到校舍区,就肯定一群人围在一个院子前。 那正是姚三孝的院子,人群中还传来一个姑娘的哭声。他们扒开人群进去,看到院子中躺着一个老者,而一个红衣姑娘正蹲在老者身边悲伤哭泣。 “师傅……师傅……你怎么就去了呢?”红衣姑娘声泪俱下。 商辂带着李灵,从房间里出来,李灵去扶起那位红衣姑娘,劝慰:“夕瑶,你要节哀。” 夕瑶哭的更伤心了,道:“我这一回来,就看到师傅倒在这里。怎么……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商辂满脸悲伤,眼中带着疑惑:“三孝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他身体硬朗的很啊。” 这时候,传旨太监来到他们身边,一打听,才知道太后要见的姚三孝死了。他安慰几句,就带着人急急回宫。 商辂也没注意传旨太监,他的注意力都在死了的姚三孝身上。他仔细看了一遍后,道:“夕瑶,你别动他,老夫觉得此事蹊跷,我去找锦衣卫。” “啊?商老,你怀疑我师傅他……他可能是被人害的?”夕瑶大惊。 “老夫也不清楚。”商辂皱眉,“还是请锦衣卫来查查。” 说完,他匆匆去了。没多久,锦衣卫镇抚使丁秀就带着人来了,查验了姚三孝的尸体,不见任何伤痕。 “夕瑶姑娘,你再说说过程。”丁秀柔声问。 夕瑶整个人哭的快要昏厥过去了,断断续续道:“早上都还好好的,我出去买菜,回来就看到倒在了院子里。” 丁秀继续问:“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夕瑶想了好一会儿,摇头:“没有啊。” 丁秀安慰了几句,道:“尸体我们会带回锦衣卫,找专门的仵作再验。” 他向商辂交代了一番,命令锦衣卫把姚三孝的尸体抬走了。李灵扶着泣不成声的夕瑶,送到了门口。 “节哀。”商辂轻叹,“夕瑶姑娘,我们就等锦衣卫消息吧。” 李灵也温柔劝慰:“夕瑶,今天你就去我们院子住。” 夕瑶擦着眼泪,点了点头,口里还在喊着:“师傅……师傅……本来我今天要跟师傅告别的,我要回宫了。现在……” “陛下虽然心狠,但这种事,他不会怪你的。”李灵安慰。 商辂瞪眼:“慎言!” (本章完) 295.第295章 她竟出卖伪帝,真天子得助力 第295章 她竟出卖伪帝,真天子得助力 乾清宫。 一个时辰之后,丁秀急急求见。他把姚三孝的尸体带回了锦衣卫,找专门的仵作验尸,完成了这一切,就赶来皇宫向皇帝汇报。 姚三孝是皇帝介绍到顺天大学的,他现在无缘无故的死了,丁秀自然要来禀报皇帝。朱祁镇正在批折子,头也不抬:“伪天子的行踪有进展了?” 丁秀犹豫了片刻,恭敬的一拜,沉声道:“陛下,姚三孝死了。” 咣当! 朱祁镇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猛地站起来,惊愕的问:“姚三孝?他怎么突然死了?” 丁秀便把过程简单的讲了一遍,而后说仵作验尸所得:“没有伤痕,也不像是中毒,仵作怀疑是暴卒。” “没听说他有旧疾啊。”朱祁镇冷静下来。 他一个穿越者,倒是更能理解,人年纪大了,若是有些基础病,的确容易猝死。前世看打工的牛马猝死的情况,是很多的。 “臣已经派人去查了。”丁秀若有所思,“臣总觉得他的死,不寻常。” 朱祁镇拧了拧眉。 有人要杀姚三孝?为什么?这老头来京城没多久,又没得罪什么人。 “对了,陛下。”丁秀继续道,“在姚三孝死的时候,太后娘娘也正好派太监去传旨,说是要召见姚三孝。” 朱祁镇大惊:“啊?” 他这就不得不多想了,要说姚三孝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不该知道的。那就是他师傅姚广孝的笔记了,那笔记本还是要给太后的。 “莫非那些笔记中还记载这秘密?”朱祁镇心中嘀咕,“那也不对啊,太后是先知道笔记的,有秘密,她就不应该留给姚三孝。” 丁秀看出了皇帝的异样,问:“陛下,这……是不是一条线索。” 他实际想问的是,要不要查一查太后。朱汽车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这的确是一条线索,你可能不知道,姚三孝是前国师姚广孝的徒弟。而姚广孝留下了一屋子笔记,就在法海禅寺,那笔记本是留给……太后的……” 丁秀听了皇帝的讲的,眼睛瞪大:“那这定然有联系。” 朱祁镇缓缓点头:“但事关太后,你知道怎么办吧?” “臣明白,请陛下放心,一切都是暗中调查。”丁秀一拜。 两人商议了一番后,丁秀退了出去。朱祁镇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沉思,心想,难道是太后杀姚三孝灭口?那是因为什么?她后来想起笔记中还有更大的秘密? …… 此时,坤宁宫。 传旨太监已经回宫禀报太后,讲述了姚三孝之死。太后这会儿都还未回过神来,满脸不敢相信:“怎么突然就死了?” 双喜站在一旁,轻叹一声:“或许是年纪大了吧。” “这就巧了。”太后微微蹙眉,“在本宫要召见他的时候,他死了。难道是有人不想他见本宫?” 双喜摇了摇头,苦笑道:“娘娘,召见姚三孝,只有奴婢知道。” “当然没有怀疑你。”太后瞪一眼,而后幽幽一叹,“或许是本宫想多了,哎,人年纪大了,死了也不奇怪。” 双喜递上一杯茶,犹豫了下,道:“娘娘,这事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现在看来,姚三孝肯定跟陛下说了点什么。就在娘娘你派人去召见他的时候,他居然死了,这或许会让陛下有所怀疑。” “怀疑本宫?”太后眼中复杂神色闪过,“罢了,他要怀疑就怀疑吧。” 双喜抿了抿嘴,道:“这些天,我们出宫的话,就要小心了。那些锦衣卫暗卫可能会盯上我们。” “哼,又不是头一回了。”太后冷哼一声,“正好让他们跟一段时间,我们这段时间本就是要沉默下来。” 双喜点了点头:“也希望锦衣卫尽快查清,到底是谁害了姚三孝。” 太后似乎疲倦了,缓缓躺在软席上,单手撑着脑袋,倒是凸显了几分傲人曲线。她淡淡一叹:“双喜,准备好食材,本宫今晚要自己炒菜。” “是。”双喜明白,太后是要做陛下喜欢吃的。 …… 顺天大学,校舍小院。 “先生不是常说,生死轮回,天地之常道也,万物莫能逃焉。虽哀痛深切,然逝者已安,其爱犹存,铭记于心,化为前行之力。” 李灵安慰了许久,夕瑶才没慢慢恢复情绪,不再哭泣,她擦了擦眼泪,道:“嗯,谢谢你,灵姐姐。我不哭了,我回去收拾下师傅的遗物。” “我陪你?”李灵问。 夕瑶起身,摆摆手:“放心吧,灵姐姐,我不害怕。” 李灵不再坚持,因为人家回去收拾遗物,她这个外人跟着也不合适。夕瑶一个人回到了院子里,再廊下呆了片刻。 她这才进到姚三孝的房间,轻轻一叹,开始收拾,嘴里还低声念叨: “师傅啊,还记得小的时候第一次见你,在南洋,你流落到那边,像个乞丐似的,还是我救了你。” “因为你,我们一家后来搬到了江南,哎,一晃都十多年了。当时就叫师傅你别四处跑,你就不愿意。” 说着说着,她立在一个书架前发呆,原本悲伤的面容变得凌厉。表情无比的奇怪,眼中含泪,嘴角却挂着冷冷的笑。 “师傅,你不会怪我吧?”她眼中寒芒闪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瞬间恢复悲伤的面容,走了出去,看到进到院子里的人,惊了:“陛下?你……怎么来了?” 朱祁镇抬头看着她,轻叹一声:“锦衣卫向朕汇报了情况,朕来看看你。” “奴婢……没事。”夕瑶抿了抿嘴,擦了擦眼角,“只是,奴婢能不能晚些回宫,处理了师傅的后事,再回宫。” 朱祁镇走上前,温柔的把她拥进怀中,柔声道:“不打紧,什么时候想回了,就再回去。” “谢陛下。”夕瑶轻声道,靠在他肩膀上,低声抽泣。 朱祁镇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一会儿后,问:“你师傅是不是从法海禅寺带回了一批书?” “嗯。”夕瑶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房间的书架,“就在那,奴婢正要收拾一下。想着这些遗物,是不是随师傅一起葬了。” 朱祁镇扶额:“别别,这些都是能流传后世的。” 他走进房间,来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开始看。 …… 黄昏。朱祁镇从顺天大学回来,来到坤宁宫。 妖后身着一袭紫色的优雅的长裙,将身段勾勒的极为曼妙玲珑,她正在炒菜,小蛮腰扭动间,风韵无限。 “很快就好了。”她朝着朱祁镇招呼。 朱祁镇在椅子上坐下,喝着双喜端上来的茶,欣赏着妖后的美。他心中也奇怪,这么多年了,似乎还是没看腻。 妖后不光光是外表美,还有她那高贵优雅的气质以及偶尔病娇的个性,都让人喜欢。 没多久,所有菜都上桌。朱祁镇拿起筷子尝了下,的确好吃,朝着妖后赞道:“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你,你想学的想做的,都能成功。” “哼。”妖后傲娇一声,“这就是天赋。” 两人面对面吃饭,妖后一如既往的优雅,朱祁镇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他边大口吃边问:“姚三孝死了,听说你正要召见他,有事?” 妖后喝着汤,微微点头:“也算是师弟,找他聊聊师傅,哪曾想,他竟然死了。哎,人生无常啊,说不定哪天,本宫也突然去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朱祁镇眨眨眼,“你是一代妖后,日子还长着呢。” 咣当! 妖后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美目盯着他,似笑非笑:“是么?那你这个伪帝,岂不是会活的更长?” 朱祁镇摊摊手:“所以嘛,咱们两个,天生一对。” 妖后面颊微红:“呸!谁跟你一对儿。” 朱祁镇很快吃完,一边擦着嘴一边看着妖后,道:“锦衣卫说姚三孝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若真是如此,朕帮你这师弟报仇。” 妖后头也不抬,淡淡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朱祁镇一笑置之,起身而去。妖后放下筷子,眼中闪过悲伤:“他果然是怀疑本宫,呵呵,现在如此不信任我了么?” …… 法海禅寺。 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轻轻拂过古朴的屋檐与斑驳的石径。霜白悄然降临,如薄纱般覆盖在每一寸土地上,霜杀百草,那些曾经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草木,此刻皆已枯黄,低垂着头颅。 寺院的每一砖一瓦都在这份沉静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悲凉。 因为老主持,圆寂了。 老主持安详的走了,如同这初冬的寒风,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寺中的一份温暖与安宁。他的离去,让整座禅寺笼罩上了一层厚重的悲伤氛围,每一缕轻风、每一片落叶,似乎都在诉说着对他的怀念与不舍。 僧侣们穿梭于寺内,步伐沉重,面容悲伤。太后亲自来送老主持最后一程,她走在禅院中,闻着空气中那淡淡的香火,听着那沉重的钟声,泪水落下。 “娘娘,火化要开始了。”双喜过来,“他们有个仪式,娘娘去吗?” 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当然去。” 送老主持的仪式很长,持续到了下午都还没有完。天灰蒙蒙的,似乎到了晚上。禅寺的后院一间禅房前,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冷冽的女子声音。 狐面具推门而进,立刻关上了门,抬眼就看到一个带着鼠面具的女子。两人目光相视,狐面具先开口:“鼠老大,我终于见到你了。” “看了你的信。”鼠老大淡淡道,“我很期待你给我的大礼。” 狐面具向着她走近了几步,语气带着笑:“我本身,就是那份大礼。” 说完,她揭下了面具。 鼠老大看清的面容的那一刻,明显震惊,一双美眸瞪大:“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够惊喜吧?”狐面具重新戴上面具。 鼠老大惊诧了片刻后,迅速回神,摊手道:“就算如此,你又能帮本宫什么呢?” 狐面具轻笑一声:“你们要帮真天气取代伪帝,我可以帮忙啊,我的作用,仅次于你吧?或者说,有可能还大于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鼠老大冷声问。 狐面具又走近几步,盯着鼠老大的眼睛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看了我的信,你应该知道,我也是朱家人啊。朱家的江山,岂能落入外人之手?” 鼠老大猛地凑近她,语气含笑:“你这双眼睛,很迷人哟。” “那比不上你的这双媚眼,迷倒了两代皇帝。”狐面具顶住了鼠老大的气势。 鼠老大盯了一会儿,突然笑着伸手:“好,从此,我们就是盟友了,你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了。”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与内阁和六部大臣商议建大学的事,迟到了的商辂急匆匆进来,他拜道:“陛下,臣去法海禅寺送了老主持最后一程,来迟了。” “坐下说。”朱祁镇招手,“老主持是一代高僧啊,朕的慰问也送到了吧?” 商辂点头:“传旨太监早到了,今天太后娘娘还亲自去了。” “太后是常去法海禅寺的,都是老主持亲迎。”朱祁镇轻叹一声,“估计太后会伤心一阵子。” 聊了些老主持的事后,大家继续商议建造大学的事。一个时辰后,朱祁镇带着商辂走在殿外的廊下。 寒风冷冽,朱祁镇看着年迈的商辂,笑问:“商老,你顶得住吧?你要是不想干校长了,朕给你找个接班人。” “臣还算硬朗,能顶住。”商辂搓了搓手道,“赋闲在家,反而浑身不自在,趁还硬朗,再为大明做点事。” 朱祁镇微笑着点头。商辂上前几步,道:“陛下,上次的儒学和术科之争,在学校的争论是越来越大。臣有点担心啊,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朱祁镇摆摆手,“不用担心,这种辩论越大越好。对了,你回去通知下,朕在三日后再去顺天大学,朕要做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商辂好奇的问。 朱祁镇嘴角含笑:“朕问你啊,一个重20斤的铁球,和一个重5斤的铁球,从十层高的楼顶落下,谁先落地?” 商辂想也不想:“当然是重的先落地。” (本章完) 296.第296章 妖后脸蛋酡红:便宜你了 第296章 妖后脸蛋酡红:便宜你了 张府,也就是原英国公府。 今日张灯结彩,因为是少公子张伦大婚。尽管老英国公张辅之爵位已遭削夺,然其家族声望与圣眷之隆,非但未减,反而在朝野间愈发显赫,犹如冬日里的一抹暖阳,穿透寒风,熠熠生辉。 府邸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高挂,金碧辉煌之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喜庆与庄严。大门两侧,一对精雕细琢的龙凤呈祥灯,高高耸立,烛火摇曳。廊下,各色卉争奇斗艳,绚烂夺目,仿佛预示着张家未来的繁荣。 宾客络绎不绝,皆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公贵族,朝中重臣,乃至远方而来的使节,皆身着华服,面带笑意,汇聚于此。贺礼堆积如山,金银珠宝、珍稀古玩,无一不彰显着张家的权势与地位。 然而,在这喜庆辉煌之中,却也不乏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涌动。府内深处,贤妃眉头紧锁,偶尔投向宾客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忧虑与戒备。她深知,张家虽圣恩隆厚,但树大招风,加之老英国公爵位被削之事,更是让家族内外多了几分微妙与复杂。今日之盛况,既是荣耀,亦是考验,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陷入万劫不复。 现在张家的家主张懋,他似乎没有察觉那些暗流涌动,很是春风得意。女儿是贤妃,儿子今日大婚,娶的更是武定侯郭家的女儿。 张家,那就是京城第一豪门啊。 “爹,我就不出去见客了。”贤妃道,“那些贺礼,有些过于贵重,我看你还是得处理一下。” “大婚收礼,再正常不过。”张懋摆摆手,“我有分寸的,为官清廉,不该收的那是一个铜板都不收。” 贤妃没有继续劝,而是问:“爷爷没回来吗?” 张懋无奈一叹:“你爷爷固执的很,就是不出军校的大门。罢了,回头让一对新人去军校拜见他吧。” 贤妃微微点头,心想爷爷不出现也好,见到那些老友反而尴尬。毕竟,他是被削去爵位的。 “老爷,圣旨到了。”管家急急过来。 张懋匆匆来到前厅,带着宾客一起,恭迎圣旨。传旨的太监大步进入大厅,后面跟着宫女和太监,抬着好几大箱子厚礼。 那太监响亮的声音落下: “少将军张伦,大英之才,文武双全,忠心为国,屡建奇功,实为朕之股肱,国家之栋梁也。今逢张伦大婚之喜,新娘乃武定侯郭家之千金,秀外慧中,才德兼备,温婉贤淑,实乃良配。 朕心甚慰,特赐金银珠宝若干,以表朕之祝贺与嘉奖。愿尔等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共筑爱巢,绵延子嗣。 钦此!” 宾客们暗暗心惊,皇帝对张家是真的好啊,不仅仅是婚礼由朝廷包办,陛下还专门赏赐。 …… 这边在大婚,乾清宫中,朱祁镇也在召见重要客人。 他们是一批刚从南洋回来的客人,其中好几个都已经是白发苍苍,也有些个年轻的。他们齐齐跪在大殿上,眼中带着好奇和紧张。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英气勃勃,有着一股与身俱来的贵气。 “陛下驾到~” 朱祁镇从侧殿中走出来,跪在大殿上的所有人齐齐参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朱祁镇抬手。 他在龙椅上坐下,目光扫过殿上所有人,道:“来人啊,给程济、杨应能、叶希贤、牛景先、郑洽、王资、廖平他们赐座。” 太监们搬来椅子,放在殿中那几个年老的人后面,请他们坐下。如果太宗皇帝在世,看到这几个人,会暴躁的。 因为他们都是建文重臣,跟着建文一起消失了。几十年过去,这些人都已经白发苍苍了。朱祁镇看着他们道:“不必拘谨,回家了。朕已经下旨,你们的后人没有任何限制,该入仕的入仕。” “谢陛下隆恩。”他们再拜。 那个为首的年轻人,没有被赐座,眼中闪过刹那的锐利。朱祁镇似乎没有瞧见他,一直再与那几个老人交谈。 还一会儿后,那些老人退下,殿上只留下那个年轻人。朱祁镇这才看向他,一笑:“朱遵渊,算起来,我们是同辈。” 原来这年轻人,是朱允炆的孙子。朱祁镇下旨赦免了建文一族,所以朱遵渊带着这批跟随建文流落到南洋的老人回到了大明。 “谢陛下隆恩。”朱遵渊恭敬的一拜,“我终于可以归宗了。” 朱祁镇微微一笑:“朕封你为润郡王,现在京城安居下来,再去凤阳祭祖。” “遵旨。”朱遵渊眼中含着热泪。 朱祁镇与他聊了好一会儿,他这才退出大殿。 …… 皇帝给朱遵渊赏赐了一座郡王府,可朱遵渊从皇宫出来,并未直接回郡王府,而是来到了商会的会馆。 他被侍女领到了一个雅间。雅间中已经有两个女子在喝茶,正是柔嘉和夕瑶。柔嘉看到朱遵渊,起身上前行礼:“拜见殿下。” “柔嘉啊,多年不见,你更美了。”朱遵渊轻笑,伸手要去触柔嘉的脸,柔嘉往后退了一步,巧妙的躲开。 朱遵渊冷冷一笑:“都要躲着我了么?” 夕瑶冰冷的声音传来:“朱遵渊,老实点,这不是南洋。” “呵呵。”朱遵渊走到夕瑶面前,“小妹你也在啊,怎么?还想管着你大哥我?” 夕瑶站起来,目光如刀:“接下来我会安排,你尽快离开京城,就去凤阳定居吧。” “凭什么?”朱遵渊大怒。 “哼,这是命令。”夕瑶气势凌厉,“我警告你,在京城这段日子,不要惹事。我会派人去你王府,若是惹事,你就别想出门了。” 朱遵渊瞬间变得谄媚:“好好好,听你的,谁让那些老头子都相信你呢?难怪,他们都说你能成为武则天。” “闭嘴!”夕瑶怒喝。 朱遵渊耸耸肩,坐下,喝一杯茶问:“宁荣荣最近都没信来么?她怎么样了?要不这样,你要觉得我碍事,把我送到东瀛去吧?” 夕瑶笑意冷冷,指了指柔嘉,沉声道:“她和宁大家,都是皇帝的女人。你就不要妄想了,否则,出了事,大家都得死。” “这样啊。”朱遵渊眼底深处闪过狠厉。 …… 顺天大学。 冬日的阳光笼罩,终于暖和了不少。今日,校园非常热闹,因为大明皇帝朱祁镇亲临,要做一个实验。 一个20斤重的铁球和一个重5斤的铁球从层楼上,同时掉下,哪个先着地?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事重的先落地,包括西洋的学子。因为亚里士多德说过,物体下落速度和重量成比例。这一千多年来,人们都相信这个。 作为穿越者,朱祁镇要搞这个实验,当然知道结果。因为在一百多年后,一个叫伽利略的人做的就是这个实验。 他今天做实验,是要启发大学里学子们的思考。 学校一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当朱祁镇到了,实验开始。在众人的惊诧中,两个铁球同时着地了。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实验的误差,可当连续进行了十次实验,都是同时着地后。大家在惊诧中,接受了这个结果。 “不可思议,真是同时着地。” “伟大的大明皇帝陛下,他怎么知道?我的天,他是个物理学家。” “我的记录下来,传回欧洲。” 朱祁镇在实验结束后,发表了讲话,鼓励年轻学子们要有怀疑精神,积极探索。他也希望这种实验传到欧洲去,让那边更多的人才来到大明。 顺天大学,要成为世界最强的大学。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大学的氛围,传播出去,吸引更多的人才。 当然,还有大明皇帝的圣明。 …… 实验结束,朱祁镇没有回宫,而是到了城门口,他来送张伦。今天张伦要回东南,那边需要他坐镇。 两人走在城外的路上,朱祁镇笑道:“这次去,主要是拓展水师。朕跟你说过,以后是要好水师来争霸的。”“陛下放心,臣明白。”张伦拜道,“建立一支真正的无敌舰队嘛。臣按照陛下的设想,会去逐步实施的。” 朱祁镇微微含笑:“家中的事,你放心,有朕照顾着。对了,你这回是带新娘一起走吧?” “带上了。”张伦有些害羞。 朱祁镇朗声大笑:“你爷爷肯定想着抱孙子,这方面也不能落下啊。” “杨贵芳都还没成亲呢。”张伦羞红了脸。 朱祁镇没好气:“这你都比上了?杨贵芳那厮,比你精呢。朕过段时间,就把他召回来,一是西域战事,二是给他也赐婚。” 张伦微微皱眉:“西域战事,离开的了他吗?” “你给朕记住了,打仗不能只靠一个人。”朱祁镇挥手,“去了东南,你也得培养人才,就是你不在,他们一样靠得住。” 张伦重重点头:“是。” 朱祁镇继续道:“东瀛宁大家那边,你要想办法能够牵制。我们不能让她失去了控制,不然,她成了东瀛女王,我们多了一个对手。” “臣会在物资和军械方面来控制她。”张伦道。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朱祁镇才停下脚步,目送张伦远去。 …… 夜幕降临,后宫,小院。 房间中,好几个火盆燃烧着炭火,让这冬天的没有地龙的房间,也是温暖如春,淡淡的香气环绕。白色的床幔在剧烈的摆动,好一会儿后,终于缓缓停歇。 凤榻上,美人如泥。 布尔玛蜷缩在朱祁镇宽广的胸怀之中,媚眼流转,宛若细腻柔丝,仰起那张姣好而妩媚的脸庞,眼神中满载着深情的娇嗔与爱恋。她的话语中带着一抹慵懒,那语调轻柔得仿佛能酥化人心,其中又巧妙地交织着几分娇柔的抱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 “陛下,能不能常来?”她幽怨道。 她那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朱祁镇的脸颊上,似乎带着一丝调皮的意味,想要轻轻掐捏一下,却又在最后一刻犹豫了,只能无奈地垂下眼帘,用那双充满幽怨与深情的美眸静静注视着他。 “你这么主动,朕还不习惯了。”朱祁镇一笑。 自从布尔玛知道是正统皇帝杀了自己的爹后,她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缠着皇帝,要皇帝帮自己报仇。她有没有什么资本,唯一能用的就是她自己。 “陛下,还没抓到伪帝么?”她仰着脸问。 “需要时间,还有可能他已经死了。”朱祁镇一笑,“嫂嫂,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布尔玛美眸眨动,黑白分明的柔媚眸子闪过锐利。 她幽幽一叹,一脸柔情蜜意的趴在朱祁镇怀中,眼睛泛着春意。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心中想着再怎么利用下布尔玛,在他看来,正统皇帝最终来京城,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布尔玛母子。 …… 翌日。 早朝之后,朱祁镇照例在乾清宫进行小朝会,与内阁大臣们商议当前的要紧事。奉茶宫女上来,给大臣们奉茶。 他这个皇帝,并不那么照章办事,在乾清宫设置了椅子,给议事的大臣们坐。倒不是他不想摆自己的威严和规矩,而是有时候议事,就是几个时辰,站着脚疼啊。 当奉茶宫女们进来,朱祁镇看到为首的夕瑶,惊了:“你咋回来了?” 夕瑶给他奉茶,抿了抿嘴道:“锦衣卫那边还需要些时间查案子,我就回来了,在师傅的小院,总是想起他,还不如回来做事。” 朱祁镇轻叹一声:“也好,不过,大部分事交给她们去做,你吩咐就好。” “嗯。”夕瑶点了点头,默默的站在一边。 议事结束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一直到下午才结束。夕瑶在一旁伺候着,看他结束了,端上茶问:“陛下,奴婢给你揉揉?” “也好。”朱祁镇扭了扭脖子道,“酸疼的厉害,你不在,她们都不行,捏不准。” 夕瑶微微一笑,来到他身后,伸出纤纤玉手开始按。朱祁镇闭目享受着,舒服多了,问:“你师傅的葬礼,怎么弄?” “学校会主办。”夕瑶轻声道,“师傅这边也没有亲人。” 朱祁镇睁开眼:“要不,把你爹娘请来?他们都是你师傅挚友吧?顺便还能来游玩下京城。” 夕瑶眼中闪过惊恐,声音却很淡定:“算了,太麻烦,我娘身体不好,经不起一路的舟车劳顿。” “哦。”朱祁镇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夕瑶低头看着他,有片刻的失神,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的爹娘。 …… 黄昏,夕阳落在了坤宁宫。 朱祁镇拥着妖后,立在窗户前,欣赏着夕阳,直到太阳下山。 妖后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朱祁镇伸手捏了捏她纤细的腰肢,妖后吃痛,仰着一张妩媚妖娆的绝艳面容,瞋他一眼。朱祁镇大手微微用力拍了一下,道:“本说陪你去高梁河畔小院住几天,可这段时间政务实在是太忙了。” “呵呵,你去找布尔玛,找阿伦娜,就不忙了?最近是喜欢草原的女人了?”妖后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她那双妩媚的眼眸深处,却流淌着深沉而浓郁的哀愁。 朱祁镇大大方方一笑,挑眉:“你又不让碰,我还不能找其她女人了?” “哼,狡辩,宫里又不是没有妃子。” 妖后的眼眸轻轻闪烁,仿佛每一次眨动都携带着一抹微妙的魅力电波,她那修长而翘起的睫毛,如同细腻的笔触,在空气中勾勒出诱人的涟漪。她含笑凝视着他,双手优雅地穿梭于乌黑亮丽的长发之间,细致地整理着每一缕发丝。在这如夜色般深邃的黑发映衬下,她的肌肤更显晶莹剔透,白皙无瑕,而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也在这一刻愈发地凸显出来。 “谁都不如你。”朱祁镇捏着她的纤纤玉手道。 “就知道哄我。”妖后以手掩唇,发出一声清脆而略带媚态的轻笑,随后,她那双迷人的眼眸中充满了痴迷与深情,,犹豫了下道:“我宫中的双喜,你要是不喜欢了,本宫再去挑选几个模样不错的宫女来伺候。” 朱祁镇一头黑线:“想什么呢?” 妖后美眸委屈的白了一眼,语气哀怨:“就是想你多来坤宁宫罢了。” “我来,行吧?”朱祁镇面色严肃,“以后就不要提找宫女的事了,真是荒唐,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 妖后抿了抿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点头:“知道了。” “你是越来越出格了。”朱祁镇道。 “好了,本宫说错了,给你赔罪。”妖后瞋目。 朱祁镇似笑非笑:“怎么赔罪?” 妖后面色绯红,蹲了下去,抬眼道:“小贼,便宜你了。” …… 朱祁镇从坤宁宫出来,神清气爽,回到乾清宫,开始处理剩下的折子。夕瑶端着茶上来,欠身一拜:“陛下,喝杯热茶。” “嗯,夕瑶啊,今夜可能要晚些。”朱祁镇挥手,“你们先去歇着吧。” 夕瑶摇了摇头:“奴婢陪着陛下。” (本章完) 297.第297章 于谦见真天子:帮他还是伪帝 第297章 于谦见真天子:帮他还是伪帝 夜色已深。 月光稀薄,星辰隐匿,唯有稀疏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乾清宫下,地热隐隐散发,丝丝缕缕的热气在寒风中袅袅升起,与周围的冷雾相融,宛如仙境初现。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风穿过屋檐的低吟,和偶尔传来的夜行侍卫轻盈的脚步声,在空旷幽深的宫廷中回荡。 宫殿里面,却十分温暖。烛火照亮了整个大殿,皇帝朱祁镇在认真的批折子,夕瑶默默站在一旁。其他太监和宫女都在角落里站着,有的顶不住倦意,可又不敢打瞌睡。 夕瑶微微侧头,看着正在挥笔的朱祁镇,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表情无比的专注。这就是大明的年轻的皇帝陛下,声名远播。 她最近在顺天大学,时常听到西洋的学子讨论皇帝。如今西洋那边的王国,都很崇敬这位大明的皇帝。甚至,有王国的公主想要嫁入大明呢。 “啊~” 朱祁镇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夕瑶立马回过神,从一边炉子上的茶壶倒一杯热茶,递了上去,柔声道:“陛下,夜深了,该就寝了。” “嗯,你也累了吧?”朱祁镇喝口茶,温和一笑。 夕瑶那双清澈的眼睛,依旧明媚,道:“奴婢还能陪陛下聊会儿,等陛下困了。” 朱祁镇这会儿的确没有睡意,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阵阵寒气。夕瑶跟在他身后,小声道:“陛下,奴婢想求陛下一件事。” “说。”朱祁镇笑道,“又想着出宫去逛?” 夕瑶抿了抿红唇,摇了摇头:“不是逛,奴婢想去顺天大学读书。陛下放心,不是每天都去,一旬去五天,灵姐姐说了,学奏琴,不用天天去上课。奴婢学好了,还能给陛下弹奏呢。” 朱祁镇转身,微微含笑:“准了。” 夕瑶雀跃的蹦达了一下,颇为可爱,大胆的张开双臂,抱了下皇帝,刹那又松开,往后退了几步,欠身:“请陛下恕罪,奴婢刚刚放肆了。” “罢了。”朱祁镇摆摆手,“你们下去吧,朕就寝了。” 夕瑶再一拜,带着殿上的宫女和太监下去了。到了殿外,一阵寒风刮过,宫女和太监们都冷的瑟瑟发抖,可夕瑶却神色如常,眼中锐利闪过,一股暗藏的气势一晃而过。 …… 锦衣卫,诏狱。 寒夜沉沉,一股刺骨的寒风穿梭在阴森的诏狱之中,连空气似乎都被冻成了锋利的刀片,切割着每一寸空间。 囚室内,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四周冰冷的石壁和铁栏,投下斑驳扭曲的影子。犯人们蜷缩在角落,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保留最后一丝温暖,他们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在这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道道白雾,随即消散,如同他们心中那渺茫的希望。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铁链轻响,或是某个犯人因寒冷而发出的低吟,才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湿和死亡的气息,好几具僵硬的身体静静地躺在角落,脸上凝固着死前那一刻的惊恐与绝望。 锦衣卫们面无表情地巡逻,他们的眼神冷冽如冰,对这一切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冻死了,受不了。”囚室中的会昌侯孙连大喊。 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怎么受得了这种环境?蹲在囚室的角落里,身体在不断的发抖,他脑子中又在回想伯父孙继忠的话:“要想活下去,就不能一股脑儿全招,要保留你自己的价值,撑到外面改变的那天。” 但是,他现在管不了了,再过段时间,天气会更冷,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牢门前,喊:“我要见石大人,我想起来了。” 很快,他就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面燃烧着几盆炭火,一进门,瞬间就暖和了。石彪正坐在椅子上,喝着小酒。 “拜见石大人。”孙连一拜。 石彪嘴角含笑,把手中酒壶抛给了孙连。冻的双手都在发抖的孙连,一把接过来,连续猛饮了几口,他面色红润起来,从内到外都暖和了。 “都想起什么了?”石彪微笑着问。 孙连擦了下嘴角,道:“石大人,不知道对你管不管用啊,就是君山会的老鹿让我去接触过两个人,司礼监曹公公的义子曹钦和内阁首辅徐有贞的女婿蒋廷贵。” 石彪一口茶水喷出。 曹钦现在是左军都督府的同知,蒋廷贵现在是户部主事,两人的官位都不小,最主要的是这两人身后的人,都是皇帝近臣。 君山会是想用这两人做什么?策反?曹吉祥和徐有贞,那不可能反吧,换个皇帝,他们也不可能到现在这么高的位置。 “你丫不早说?”石彪大怒。“我……我一时间没想起来,以为这不重要,因为只是跟他们喝酒过一次,君山会就不让我继续接触了。”孙连道。 石彪似笑非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想起来就好,这样,你今晚就睡在这,好好想想。” “谢石大人。”孙连高兴的拜道。 …… 翌日,顺天大学。 今天也十分热闹,因为大明从西洋的最后一个船队回来了。已经入冬,接下来就是下大雪,船队一般要等开春后再出动。这次船队从西洋带来了一个百余人的留学团,都是年轻人,来大明留学的。 他们进入校门后,就被震惊了,从未见过这么恢弘的大学。走走停停,充满好奇,同时也充满期待。因为接下来两三年,他们都会在这里度过。 西洋的留学团,来自好几个王国。最前面的是西班牙王国的学子,为首的一个少女,一头金黄色秀发垂落在纤细的腰间,肌肤白皙如玉,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双棕色的眼眸深邃又明亮。她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姿态高贵而优雅。 “伊莎贝拉,这就是大明啊。”一个男子朝她笑道,“大学犹如我们王宫一般。” 原来这少女叫伊莎贝拉,她是西班牙王国的公主,不过,她的哥哥即位后,就把她赶出了王宫。她回到了乡下,机缘巧合,有机会来到大明留学。 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后面的一个小队,那是葡萄牙学子,因为她所在卡斯蒂利亚王国,时不时与葡萄牙王国交战。 葡萄牙学子中,也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少女,一头红色的秀发,一袭华贵的金色宫装长裙,勾勒出妩媚完美的身材曲线,体态曼妙丰腴。 她是如今葡萄牙国王的女儿若阿纳,看上起极为开朗自信,主动向接待留学生的大明官员问各种问题。 大明官员带着他们参观一圈后,就把他们带到了校舍区,分了宿舍,交代了各种注意事项。若阿纳却急着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的皇帝陛下?” “陛下会时常来学校,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官员笑着道。 西洋的学子们都很期待,都想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帝王。 …… 校舍区一片热闹,而在后山,却是一片寒意,枯黄的树叶随风飞舞。那荒井之下,居然笼罩暖意,正统皇帝和邬行道走出茅草屋。 他们在等待一个人,鹿面具今天会带一个重要的人来面见正统皇帝。没多久,他们从通道中走来了,一个带着鹿面具,一个带着狼面具。 正统皇帝和邬行道对视一眼,主动迎了上去。鹿面具和狼面具朝着正统皇帝一拜:“参见陛下。” “快,平身。”正统皇帝抬手,朝着鹿面具道,“商老,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给朕带来了谁啊。” 鹿面具直接取下了面具,他竟然是商辂。商辂转头对着狼面具道:“取下面具吧,我都露真容了,你也不用遮掩了。” 狼面具犹豫了下,取下面具。 正统皇帝看到他面容的刹那,惊呼出声:“于谦!” “陛下,你受苦了。”于谦再拜。 “不不不,朕受点苦不算什么。”正统皇帝眼中满是惊喜,“朕……实在是没想到,竟然是于谦你啊。” 他曾经给于谦写过信,可于谦没有半点回应。他以为于谦是彻底倒向了伪帝的,哪曾想,于谦是君山会一员。 “陛下,外面冷,我们里面谈吧。”邬行道插话。 正统皇帝连连点头,热情的抓着于谦的手,把他牵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燃烧着炭火,很是暖和,于谦环视一圈,看着简陋的一切,道:“陛下,你这些年也不容易。” “这算是好的咯,最苦的时候,是在漠北,好几次,朕差点就死了。”正统皇帝自嘲一笑,“不过,那都是朕自找的,就该痛苦。于谦啊,朕知道,京城守卫战如果没有你,大明就亡了。” 于谦摇了摇头,道:“公正的讲,是因为陛……因为有伪帝,当时是他坚定的支持了臣,还身先士卒,鼓舞了士气,上下一心,这才守卫住了京城。” 正统皇帝明显尴尬,他笑了笑:“也对,论起治理江山,他比我强多了。但是,朕回来了,朕才是正统。于谦,你是支持朕,还是那伪帝?” 气氛陡然紧张。 (本章完) 298.第298章 妖后得知自己年轻真相,崩溃 第298章 妖后得知自己年轻真相,崩溃 于谦缓缓抬起头,上下打量现在的正统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叹一声:“陛下,臣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帮陛下。” “太好了。”正统皇帝大喜,“朕真是不敢相信啊。” 于谦躬身一拜:“太后说的对,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没有先帝,臣可能早死了。臣这个性子,只有在先帝手下,才能做事。所以,臣定然要报答先帝之恩。” 正统皇帝面色严肃,回了一个礼:“朕明白,朕希望以后也能得到于谦你的信任。朕会努力的,也不输那伪帝。” “陛下,臣等都会努力。”商辂道,“一个冒充皇帝的人,坐着大明江山,传至后世,那岂不是笑话?” 正统皇帝极为感动:“朕就拜托你们了。” 他招呼着大家坐下说,邬行道给众人倒茶后,笑着问:“商老,接下来怎么办?有了于谦,我们机会更大了吧?” 说着,他和正统皇帝的目光都落在了于谦身上。于谦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陛下,臣先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尽管说。”正统皇帝挥手。 于谦面色认真,道:“到时候陛下夺回江山,还请陛下饶伪帝一命。这些年,他并没有享受,先是斗权贵,为百姓收回被兼并的土地,接着是推行新政,又是治理黄河,平倭寇,扫漠北……” 正统皇帝眼底深处闪过寒意,嘴上却是笑着打断:“朕答应你,朕知道伪帝其实做的很好了,甚至超过了太宗皇帝。大明有今日的富强,都是因为他。” “谢陛下。”于谦再拜。 商辂见气氛又尴尬了,岔开话题道:“陛下,至于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君山会有安排。还请陛下不要急,毕竟,现在满朝文武几乎都是支持伪帝的。” “是啊。”于谦叹息,“伪帝这几年把朝堂上的人几乎都换了一遍,如今都听他之令。我们必须计划严密,一旦泄露,那都完了。” 正统皇帝正襟危坐,点头:“拜托各位了,朕在这里等着好消息。不要担心朕,这点儿苦实在是不算什么。” 于谦看着他,缓缓点头。 …… 此刻,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召见奥斯曼帝国的使团。这个使团是从伊斯坦布尔来的,还是雷斯率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加深结盟,希望大明牵制住帖木儿帝国。 因为现在的奥斯曼帝国,正在向西推进,灭了拜占庭帝国后,对上了神圣罗马帝国,虽然这个老帝国已经奄奄一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有着强大实力。 朱祁镇当然愿意更深程度结盟,先把帖木儿灭了,至于最后两大帝国会不会对上,那是以后的事。 中间还卡着一个白羊王朝呢,里交锋还早的很,不如先远交近攻。朱祁镇心想,奥斯曼帝国的那个年轻皇帝,估计跟自己是一个思路。 作为皇帝,朱祁镇只是说了些大方向的话,细节当然是下面的人去详谈。奥斯曼帝国这次也带来一批留学生,朱祁镇自然十分欢迎。 他注意到一个女子,很美,身份应该不一般,因为雷斯对她都颇为尊敬。那女子穿着一袭素雅长裙,头上披着轻纱,容颜绝美,一双深邃的异色眼眸,宛如地中海的碧波,睫毛长而翘,轻轻一扇,就能掀起人心中的涟漪。鼻梁挺拔,线条流畅,为她平添了几分异域的风情。 朱祁镇心中暗赞,这就是那种典型的波斯美女啊,特有的柔美曲线,腰间轻盈如柳,却又不失力量感,肌肤被阳光亲吻成了温暖的小麦色。 雷斯介绍后,朱祁镇知道那女子叫阿依莎,身份的确是不一般。她是奥斯曼上一任皇帝最小的妃子,她正式成为妃子没几天,皇帝就驾崩了。 搁大明,她就是太妃。 可她实际上才二十多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啊,如今的奥斯曼皇帝就准许她远离奥斯曼,来到着大明留学。 “是心动啊……”朱祁镇在心里哼唱着。 他还未见过这等异域美女,前世看电视,对类似波斯美女,那也是充满向往呀。不过,他是大明的皇帝,当然不能肆无忌惮的欣赏美女。 …… 润郡王府。 朱遵渊这位新晋的润郡王,正端坐于一张由名贵丝绸编织而成的软垫之上,其身旁左右各拥着一位如似玉的女子,她们或低眉含情,或巧笑倩兮,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直挠人心弦。这两位佳人,皆是京城飞燕楼中的魁娘子,以其曼妙的舞姿与倾城的容颜,不知令多少王孙公子为之倾倒。而今,却因朱遵渊的一掷千金,尽数汇聚于此,只为博他一笑。 前方,一座精致的亭台楼阁中,七八位身披轻纱、身姿曼妙的女子正随着悠扬的乐声翩翩起舞。她们身着的薄纱,轻盈如雾,随着舞步的旋转,时而露出细腻的肌肤,时而遮掩,若隐若现间,勾勒出一幅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乐声时而激昂,时而缠绵,女子们的舞步也随之变化万千,时而如风中柳絮,轻盈飘逸;时而如疾风暴雨,热烈奔放。 “好,好,当赏。”朱遵渊大笑,“还是回来好啊,南洋哪有京城好玩?”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他面前,凑近低声说了几句。朱遵渊眼中闪过厌恶:“她来做什么?” 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起身,跟着管家走向了后院。夕瑶正站在廊下,面色如冰。朱遵渊朝着她走过去,摊手:“哟,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啪! 夕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令他猝不及防,半张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他摸着脸,眼中喷火:“朱夕瑶,你敢打我?” 啪! 夕瑶又是一巴掌,她速度极快,朱遵渊根本躲不掉。 “想死,别连累我们。”夕瑶眼神如刀,“把那些女人都放回去,你以后在京城,老老实实的,否则,下次我就不光是打你了。” 朱遵渊低着头,眼中杀机闪过,抬头的刹那,却换上了笑脸:“只是请来青楼女子跳舞罢了,还能影响你了?” “你一个郡王,哪来那么多钱挥金如土?”夕瑶冷喝,“你以为锦衣卫都是饭桶吗?要是被锦衣卫盯上,那就完了。” “我就是无能郡王罢了。”朱遵渊摊摊手,“好好,你不许,本王不做行了吧?” 夕瑶目光冷冷:“我再警告你,给我老实点,我尽快安排你去凤阳。” “听女王你的。”朱遵渊耸耸肩。 夕瑶刮了他一眼,转身而去。朱遵渊看着她离去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以为聪明!呵呵,岂不知,我这般奢靡生活,才是生存之道。不急,本王再看看,若是你要败了,本王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的哦。” …… 顺天大学,校舍区小院。 夕瑶站在院子前,呆立许久,想起师傅姚三孝的音容相貌。这时,李灵带着丁秀过来,李灵惊喜的喊了声:“夕瑶,你回来了?” “是,回来看看。”夕瑶转身。 她目光扫过李灵,落在了丁秀身上,带着疑惑:“丁大人,我师傅的死,查清了么?” 丁秀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夕瑶姑娘,你师傅姚三孝,是中毒死的。” “啊?”夕瑶大惊失色。 丁秀微微皱眉:“也不能说是中毒,仵作查了,说姚先生心脏有点毛病,他临死之前喝了一种药,加速了他心脏的跳动,导致了猝死。” 夕瑶满脸不敢相信:“这……这……什么药?我师傅为什么会喝药?” “夕瑶姑娘,我们还得查。什么情况都可能,或许是你师傅不经意间喝了那种药,他自己不自知。”丁秀道,“所以过来问问你,关于当天的详细情况。” 夕瑶缓缓点头,开始回忆,一边回忆一边说。丁秀一边听着,一边命令属下做记录。半个时辰后,他带着属下离去了。 出了大门,属下道:“老大,我猜可能就是意外。那种药但对于是郎中的姚三孝来说,也是常用,他不小心熬了喝了。” “就不可能是他杀?”丁秀问。 那属下摊摊手:“按照那夕瑶姑娘说的,她起来后一切都正常,也没有外人来过。然后,她就出去买菜了,回来后就看见姚三孝躺地上了。我们也查过,那段时间,没有外人去那院子。要真是有凶手,那要么是姚三孝自己,要么是夕瑶姑娘。”“或许就真是他们呢?”丁秀一笑。 “怎么可能?他们师徒啊,什么仇什么怨。”属下摇头。 丁秀淡淡一笑:“你想的不全面,夕瑶离开的那段时间,可能有人进过院子。这校舍区这么多人来来往往,我们不一定查的到。” “哎,继续查呗。”属下无奈的叹息。 …… 夕阳西下。 冬天落日下的皇宫,也有些凄冷。寒风穿梭在琉璃瓦间,发出细碎而幽长的低吟。 宫门深锁,朱红的颜色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扇门背后都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太监与宫女们身着厚重的衣,头戴暖和的帽儿,脚步匆匆,在这庞大的宫中穿梭,他们的身影被拉长,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们的脸上或是麻木,或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似乎这冬日的寒冷不仅侵入了骨髓,也悄悄渗进了他们的心里。 宫中的池塘已结了薄薄的冰层,偶尔有几只耐寒的鸟儿掠过水面,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却很快又被这广阔宫殿的寂静所吞噬。 夕阳的余辉渐渐淡去,宫中的灯火开始星星点点地亮起,朱祁镇迎着风快步走向坤宁宫。进门之后,瞬间就暖和多了。一袭长裙的妖后慵懒的躺在软席上,曲线傲人,微仰着脑袋,修长的脖颈之下,肌肤如凝脂白玉。 “饿了饿了。”朱祁镇喊着。 妖后抬起美眸,瞋了他一眼:“有这么饿么?你这个皇帝要不要这么惨,像是吃不饱的样子。” 朱祁镇走过去,伸出冰冷的双手捧着她秀美的脸,冷的妖后龇牙咧嘴。见她正要骂人,他低头吻了下去。 一个粗暴的法式吻后,妖后就老实了,面色绯红:“扶我起来,该用膳了。” 朱祁镇笑着把她拉起来,走向餐桌,双喜已经端上来饭菜。他是真饿了,立马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对了,今天锦衣卫来报,说……姚三孝是中毒死的。” “什么?”妖后大惊,“怎么会?他得罪谁了?” 朱祁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摊手:“朕不知道啊,锦衣卫还在查。姚三孝进京才多久?不可能有仇人啊。” “你什么意思?”妖后哼一声,“他的死,跟本宫无关。” 她竟然直白的说出来了,朱祁镇点头:“当然,我信你。” “呵呵,这事你信我了?”妖后没好气。 “你没必要说谎。”朱祁镇道,“再说,我一直都是信你的。” 他在心里加了一句,我信你个鬼,你个娘们坏的很。如果姚三孝的死跟你无关,那就奇怪了,谁会去杀姚三孝呢?什么仇什么怨?难道真是意外? “朕吃好了,走了。”朱祁镇起身,擦了擦嘴,大步而去。 妖后欲言又止的想叫住他,最后也没叫,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黯然:“还真只是来陪本宫用膳,怎么感觉他越来越敷衍了呢?” …… 寒夜正浓,一片冰冷。 可后宫别院的房间,却是一片温暖如春。 朱祁镇躺在软榻上,伸手扒开落在自己脸上的阿伦娜的秀发,扫来扫去的,有点痒。阿伦娜俯身看着他,通红的脸颊上有着细细的汗珠,媚笑:“陛下,这是怕痒?” “难道你不怕?”朱祁镇手在她腰间抓了几下。 阿伦娜扭着腰咯咯笑,伸手把垂落的秀发甩到身后,挺着动人心魄的娇躯,嗔怪道:“陛下,奴家想出宫走走,行么?” 朱祁镇脑袋枕着自己的双手,欣赏着她的美丽和雪腻,笑道:“可以啊,你跟贤妃说下,派几个有经验的太监和宫女跟着。” “真的?太好了。” 阿伦娜眼眸眨动,低头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再坐起来,明显很高兴,黑色秀发从香肩垂落而下,在那黑发的衬托下,肌肤更显白皙,气质也越发的妖媚。 朱祁镇伸手握着她的腰肢道:“你帮朕,朕帮你,各取所需。” 阿伦娜抿了抿红唇,俯身靠在他怀中,柔声道:“陛下,靠我还是治不好你的,因为陛下你心中没有我。我们心意不相同,达到不了所需要的境界。” 朱祁镇大概明白她的意思,神魂交融的境界,应该就能彻底修复自己的神魂了。用医家的话说,精气神也就圆满了。 “朕找谁啊。”他低声道,脑海里想着妖后。 阿伦娜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声音柔媚:“陛下,你是担心妖后的术法后果吧?可惜,我若是能看到那术法,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朱祁镇拧了拧眉,心中暗骂,那术法书关键的部分,被谁撕走了。 …… 翌日,法海禅寺。 寺内,古木参天,枝头挂着薄霜,偶尔有风拂过,带下几片轻盈的霜,旋转着融入这片静谧之中 香炉前,轻烟袅袅上升,信徒们双手合十,面容平和,虔诚地祈祷,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在这片被冬日阳光温柔拥抱的土地上,时间似乎变得缓慢。 禅寺的后院,一片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竹叶上的露珠晶莹闪烁。一片竹叶随风飘进了一间禅房,房间中,两个女子面对面坐着。 一个带着鼠面具,一个带着狐狸面具。 “这个东西是给你的。”狐狸面具拿出一个本子,推到鼠面具身前,“是姚三孝生前的发现,记录下来的。” 鼠面具双眼明显闪过惊诧,接过来,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朝着狐面具,冷声问:“不会是你杀了姚三孝吧?” “是!”狐面具肯定的回答。 鼠面具语气惊恐,带着不解:“为什么?” 狐面具轻笑一声:“为了你,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他会去禀报给那伪帝。” “啊?”鼠面具惊呼。 狐狸面具伸手指了指桌子上那个本子,道:“你看完,就知道了。” 鼠面具不再犹豫,立刻打开,目光匆匆扫过。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是她的手在不断的颤抖,她在害怕?在紧张? “你也都知道了?”她看完后合上,冷冷的问。 狐面具摊摊手:“你以为我想知道?可我不看,怎么知道他记录了什么?我估计是他看来姚广孝留下的那些笔记,推断出来的。” “呵呵,不愧是姚广孝的徒弟。”鼠面具冷哼。 鼠面具直接起身:“走了,接下来,你都知道该怎么做的。” …… 冬日的阳光落在街道上,依然寒冷,完全抵不住那刺骨的寒风。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过,驾车的是双喜,别看她是个姑娘,驾车特别的稳。 坐在马车里的妖后,没有感觉到一点儿颠簸,她手里正拿着一个本子,眉头紧蹙,冷冷的自言自语:“姚广孝,原来你也不是为了朱家,你好狠啊,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本章完) 299.第299章 伪帝:夺门之变还是会发生? 第299章 伪帝:夺门之变还是会发生? 正统皇帝自己在亲手煮茶。外面这会儿是一片寒霜,寒风呼啸,冷的让人颤抖,可这荒井下却是暖和多了。 “得,跟乾清宫地龙似的。”他自嘲一笑。 邬行道才爬起来,看到皇帝在煮茶,就要上去接过活来。正统皇帝朝着他摆摆手:“军师,朕闲着也是闲着。哎,现在有些怀念批折子的日子了。” “陛下,你都人生,就像喝茶一样,总会苦尽甘来的。”邬行道微笑着坐下。 正统皇帝拿起旁边的一本书,道:“军师,趁许彬未回来,你再跟朕讲讲唐太宗,他们不都说那伪帝颇像唐太宗么?” “其实不像,唐太宗以仁德治天下。”邬行道皱眉,“伪帝他该狠的时候,可没仁慈过。他还擅长接收各方的优点。” 正统皇帝轻叹:“这么说,他比唐太宗还强!” 邬行道抬眼,一笑:“是!陛下,我们也得承认伪帝的实力,否则,就不能对他有正确的认知。” 两人正聊着,许彬提着吃的回来了。最近,都是他做顺天大学的先生打扮,出去买些吃的,当然,君山会老鹿也会安排。 “陛下,好消息。”许彬急急上前来,“君山会那边得到一个强力帮手。” 正统皇帝和邬行道都很好奇,谁?能被称为强力帮手。许彬来到他们身边坐下,带着一阵冰冷的风,可他面色激动:“是君山会的狐狸,老鹿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鼠老大亲自见了狐狸,极为重视,说有了狐狸,我们的计划就有了保障。” “太好了!”正统皇帝一拍大腿。 许彬把带回的吃的拿出来,三人边吃边聊。正统皇帝一边吃一边道:“两位先生,趁朕现在有时间,你们给我好好讲讲历史。朕知道自己成不了一代圣君,可也不想像之前那样,朕不想令你们失望。” “陛下~”许彬眼中含泪。 皇帝这一路的成长,他看在眼里,实在是欣慰又感动。 …… 这天冬至,天下大雪。 雪轻盈而密集,无声地覆盖着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屋檐,乃至最细微的枝桠,将京城装扮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尽管风雪交加,寒气逼人,皇帝朱祁镇还是率领着文武百官,踏着厚厚的积雪,缓缓步出宫门,前往天坛进行祭天大典。 “冬至大如年”,百姓对这个节气极为重视。家家户户,无论贫富,都在这日里忙碌起来,准备着各式各样的冬至美食,饺子、汤圆、馄饨…… 祭天大典之后,朱祁镇没有坐马车,而是策马到润王身边,笑问:“老弟,一起策马到城外赏雪去?” “陛下,臣弟求之不得啊。”润王朱遵渊大喜。 于是,一行人策马出了城,城外一片白茫茫,他们到了一个河边停下,润王感慨:“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雪。” 他出身南洋,那地方就没下过雪。所以,他对这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是看到了结冰的河面,感到神奇的不可思议,还能在河面上奔跑。 随行的侍卫在河边生了一堆熊熊大火,朱祁镇在火边坐下,亲自烤红薯和土豆。朱遵渊跑累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道:“陛下,这红薯和地瓜,在我们南洋也流传开了,都是从大明传过去的。” 朱祁镇嘴角微扬。 老子这也算是改变历史了吧?大明先发现了美洲,把那边的农作物传到了世界各地。 “老弟,现在你已经是大明的润王了,不是南洋人了。”朱祁镇提醒,笑问,“在京城住的可还习惯?” 朱遵渊连连点头,兴奋道:“那可比南洋好多了,大明京城已然是世界之都。” 朱祁镇微微含笑:“可想出来做事?我们都是朱家人,这个天下终归需要朱家人去治理,朕才放心。” 朱遵渊明显愣了片刻,道:“陛下,臣弟现在都还不熟悉,若是等熟悉了,一定为陛下效力。” “很好。”朱祁镇举着一个红薯递给他。 朱遵渊接过来开始大口吃,试探着问:“陛下,你今天约臣弟出来,是还有事么?” “没事,就是游玩啊。”朱祁镇笑道,“说起来,你跟朕有些像,差点成不了朱家人,哎,朕在土木堡回来之后,那真是如履薄冰。” 朱遵渊听了,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陛下英明神武,臣帝哪能比?” …… 冬至后,白天变得更短了。 他们玩到下午,这才回到京城。朱遵渊进了王府,就往书房里冲,下人在里面已经生了火,外面实在是太冷。 可他一进门,就看到夕瑶冷冷的坐在那。 “哟,你这宫女很闲啊。”朱遵渊笑着上前。 “皇帝邀你去赏雪,都谈什么了?”夕瑶冷声问。 朱遵渊摊摊手:“就是玩啊,能谈什么?” 夕瑶猛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目光逼视:“你给我听好了,皇帝找你,可能对你有所怀疑,你要小心说话。” “我明白,什么都没说啊。”朱遵渊耸耸肩。 夕瑶目光如刀,盯了一会儿,道:“年后,你就去凤阳,那边已经选好了宅子。” 朱遵渊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所谓的表情:“好,都听你的。” 夕瑶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朱遵渊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低声自言自语:“想一脚把我踢开?别怪我心狠。” 出了王府的夕瑶,快速拐过几条街道,到了集市。她要买些食材,回顺天大学,这两天她是请了假的,在大学上课。 买完菜,她一个人缓缓走着,心中却是剧烈起伏,冷冷的低声自言自语:“不能让他成为变数!” 说完,眼中杀机闪过。 进了顺天大学,她又瞬间恢复了可爱的少女模样,朝着迎面而来的李灵晃了晃篮子,道:“灵姐姐,我买菜了,今天来我院子吃。” 李灵身边带着一个西洋少女,她向夕瑶介绍:“这是伊莎贝拉,西班牙人,她想学大明的医道。” “你好啊。”夕瑶热情的招呼,“要是我师傅还在,你可跟他学。”伊莎贝拉也很热情:“我看了姚先生的课堂笔记,太神奇了。” 三人边走边聊,回到了校舍区的院子。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正在快速处理急件。他最近也是把许多事交给了内阁去处理,感觉自己学不了太祖,每天处理几百件事,实在是太累了。 “陛下,锦衣卫石大人求见。”曹吉祥来报。 朱祁镇伸个懒腰,正好休息片刻。石彪进来参拜之后,禀报:“陛下,上次孙连招供的,臣去查了曹钦和蒋廷贵,他们两人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君山会的人对他们的一次试探,想拉拢,最后还是放弃了。” “一个是曹吉祥的义子,一个是徐有贞的女婿。”朱祁镇冷哼,“他们可真会找人,想把曹吉祥和徐有贞拉下水,那可都是朕身边的人。” 石彪像是突然灵光一闪:“陛下,这么看来,臣可以顺着这条路子去查君山会。君山会要找的人,定然都是关系到陛下的,或者能靠近陛下的。” “朕平日里对你们锦衣卫约束太多了,以至于你们放不开手脚。”朱祁镇摊手,“以后,你们要大胆点,出了事,朕给你们兜着。” 石彪大喜。 因为土木堡之后,锦衣卫被弹劾过,皇帝对锦衣卫要求就更严格了,以至于锦衣卫束手束脚。如今有了陛下这句话,他信心更足了。 “朕还是天真了,还想过废除锦衣卫。”朱祁镇自嘲一笑。 他自己也不自觉的受儒家那一套影响,所谓明君,肯定不能用察子来监察百官,那是武则天这种得位不正的人,才用的手段。 “卧槽,朕比武则天还得位不正。”朱祁镇心想。 石彪沉思了一会儿,继续禀报:“陛下,根据孙连的招供,宁王当时很可能把伪帝他们藏在了王府。真是如此,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陛下你。”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难道历史还会殊途同归?依旧会有一场夺门之变?朕要不要给他们机会,将计就计,彻底解决正统皇帝。 不,在天下人心中,那个伪帝在大火中已经死了,朕没必要多此一举。 “你们继续查。”朱祁镇冷冷道,“必要时,不必禀报朕,找到君山会或者伪帝他们,就地格杀。” “遵旨。”石彪一拜,想了下道,“陛下,臣有个想法,就是孙连已经没用了,不如,臣把他放了,把他当个鱼饵,看君山会的人会不会去咬钩。” 朱祁镇眼睛一亮:“准,这些事,以后你们锦衣卫自己做主,不必再禀报朕,朕只要看结果。” …… 黄昏,又开始下雪了。 朱祁镇走在后宫的小径上,不急不慢,宫灯逐一亮起,昏黄的光晕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为这幽深的后宫增添了几分温暖而又朦胧的气息。 树枝被雪覆盖,沉甸甸地低垂着头,偶尔一阵风吹过,便有细碎的雪簌簌落下,宛如时间轻轻的叹息。远处,亭台楼阁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中的楼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和清新,让人心神宁静。 他喜欢一个人走,这样大脑最清醒,能够复盘一些事。不知不觉,来到了坤宁宫。殿里十分暖和,他自己脱下了外套,抬眼看向半躺再软席上的妖后。 妖后穿着一袭单薄的长裙,身段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曲线,一头黑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秀美的脸透着几分憔悴,似乎有心事。 “今天走忧郁风了?”朱祁镇走近,关切的问,“两天没见,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妖后淡淡一笑,气质娴静淡雅,轻叹:“或许是太闷了,这地龙开启,是不冷了,但总觉得闷。” “闷?”朱祁镇眨眨眼。 他俯身,伸手捧着她美丽的脸颊,霸道的吻了下去。妖后眼眸微微眨动,而后缓缓闭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温柔的回应。 渐渐地,两人拥在一起,朱祁镇也变得温柔,吻的很忘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来,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心中暗想,自己和妖后一起,的确无比的投入。看来,想要彻底的修复,还是需要妖后。 “今年过年,要不去山顶行宫?”朱祁镇柔声问。 “嗯。”妖后眼眸垂落。 朱祁镇轻轻抚过她的秀发,闻着那清香道:“你要实在是闷了,明年开春后,可以去外洋玩玩。人就活一世,还是要多看看世界,才不白来一趟。” “外洋?”妖后抬起美丽的眼睛。 她从未想过去外洋,被朱祁镇这么一说,心中泛起了波澜。去外洋找个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地方,过下半辈子,其实也不错。 “你能跟我一起去?”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柔媚的问。 朱祁镇摇了摇头:“朕肯定走不开啊。” 妖后眨了眨明媚的眼睛,成熟妩媚的脸上闪过失落:“看来我还是不够美啊,没有让你到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地步。” 那肯定! 天下美女多的,朕是皇帝,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朱祁镇心中吐槽,嘴上含笑道:“朕心中装的是九州万方,嘿嘿,朕是想出去撒欢,你看内阁同意不?别说外洋,朕就是去江南,他们也会拦着。” “有这样的大臣,你该高兴。”妖后眼眸垂落。 她脑子里在想另外的事,她也不想有个悲剧的结果,若是能有所改变,她心中很愿意。 “好了,朕要去内阁了。”朱祁镇轻轻拍了拍她的纤腰道。 妖后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放开,靠在他的怀里:“不,我要你陪我。” 朱祁镇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瞪眼:“怎么,真想做妖后啊……嗯……” 他的嘴唇被妖后堵住了,妖后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良久,她才放开,面色红润,瞋一眼:“好了,去吧!” “是。”朱祁镇在她腰间捏了下。 妖后缓缓松开他,依依不舍的样子。朱祁镇有一种感觉,妖后最近主动了许多,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本章完) 300.第300章 妖后美目求饶:别再来了 第300章 妖后美目求饶:别再来了 长春宫。 朱祁镇批完折子,到这来逗儿子。进门看到一美丽的女子,令他心头一动。那女子穿着一袭一袭流光溢彩的长裙,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有致,面容姣好,五官立体,肤若凝脂,睫毛长而翘,轻轻扇动间,仿佛能撩动最柔软的心弦。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丝绸般顺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随风轻舞,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羁与灵动。她的脖颈修长,佩戴着一串镶嵌着宝石的项链,衬托的她更加高贵。 典型的波斯美女! 朱祁镇见过这女子,她是奥斯曼帝国的太妃阿依莎。他奇怪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长春宫? “参见陛下。”贤妃从一旁偏殿出来,“陛下,这是阿依莎,她是贵宾,臣妾代表大明招待她。” 朱祁镇嘴角含笑:“应该的。” 阿依莎也走过来,盈盈一拜:“阿依莎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朱祁镇抬了抬手,“来大明,可都还习惯?” 阿依莎微微一笑:“正在习惯,我打算长住一段时间,去顺天大学上学。” 近看,她的皮肤太好了,如同最细腻的羊脂白玉,透着淡淡的温润光泽。眼眸深邃,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轻轻覆盖在眼帘之上,每一次眨动都像是蝴蝶振翅,带着无尽的诱惑与风情。 “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贤妃说。”朱祁镇一笑。 “谢陛下,我就告退了。”阿依莎微微欠身,而后大步而去,身姿摇曳。 朱祁镇目光落在她的翘臀上,心想,拍上去肯定会荡漾。贤妃凑近,瞋一眼:“陛下,你是看上她了?” “别瞎说,那是奥斯曼的太妃。”朱祁镇瞪眼。 贤妃眨眨眼:“太后你都不放过,何况别国太妃?” 朱祁镇捏住她的脸颊,没好气:“你也是越来越大胆了。对了,怎么是你招待她?” “太后不管这些小事,皇后闭宫不出。”贤妃耸耸肩,“那不只有臣妾了。” 朱祁镇伸手搂着她的腰肢,笑道:“真是辛苦你了,一边带孩子,还要管后宫的杂事,来,朕好好奖励奖励你,满满的奖励。” …… 会昌侯孙连被放出来了,朝野震动。进了诏狱,还能出来,这让所有人对孙连有了新的认知。那就是,这人肯定出卖了巨大的情报给锦衣卫,并且得到了皇帝的认可。 因为他出了诏狱,并没有被削去爵位。他也没有受到任何限制,跟以前一样,去飞燕楼找姑娘,去太白楼喝酒。 有一部分人暗中猜测,应该是太后保了他,毕竟,会昌侯一系就剩下他这么一个独苗了。太后也得为孙家留下种吧。 会昌侯似乎比以前更肆无忌惮了,已经连续几天几夜在飞燕楼了,真是一个挥金如土。以至于刚进来的润王,都像旁边的老鸨打听:“这人谁啊,如此豪气。” “王爷,你来京城不久,不认识他。”老鸨介绍,“他就是会昌侯,太后娘娘的侄子。” 润王抬眼看去:“原来是他,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纨绔啊,本王得认识认识,肯定是同道中人啊。” 他笑着上前,朝着有些晕乎乎的孙连招呼:“你就是会昌侯?” “你谁啊?”孙连抬眼。 “本王朱遵渊。”润王一笑。 孙连愣了愣,很疑惑:“润王?大明有润王?” 老鸨连忙出来解释:“侯爷,你去东厂一段时间,还不知道吧?这是陛下新封的,从南洋归来的润王。” 孙连顿时明白了,他这个侯爷还是知道些朱家传说的,连忙招呼:“参见王爷。” “本王只是个郡王。”朱遵渊摊手,“侯爷,本王进京不久,你带本王玩玩?” 孙连得意的笑:“要论玩,整个京城只有我最会玩。” 两人目光相视,发出阵阵奸笑。 …… 顺天大学。 校舍区,小院,夕瑶从软榻上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她转头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直呼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剧烈喘息了一会儿,起身下床,点燃一根蜡烛。烛影摇晃,她的影子似乎都扭曲了,她呆呆立在书架前。 “师傅,你不会是来找我了吧?”她低声自言自语,“不能怪我啊,杀你,我也是不得已。” 原来她刚刚做了噩梦,梦见了师傅姚三孝,在梦里,姚三孝满脸悲伤的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她想起了自己和姚三孝最后的一场争吵,也是在夜里。当时,姚三孝看完了姚广孝留下的笔记,整个人都神经了似的,不断说着:“师傅,原来是你安排!可是,师傅啊,你知道吗?出现了一个伪帝。师傅,我和你一样,不帮朱家,但我也不会去帮太后。” 夕瑶当时听到了一切,就问姚三孝看到了什么。姚三孝不给她看,叫她不要参合。为此,师徒二人争吵了一阵。 姚三孝并不知道夕瑶真正的身份,他是把她看成皇帝身边的宫女,叫她不要参合,因为这种事,一不小心就掉脑袋。 夕瑶当时答应了,但她趁姚三孝睡着的时候,偷看了姚三孝记的笔记,知道了一切。 第二天,姚三孝就死了。 “师傅,你不要怪我。”夕瑶回神,嘴角是阴冷的笑,“争霸的路上,都是尸骨累累,我不会让任何人挡住我的路。” 这一刻的她,与平时乾清宫里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 谁能想到,一个可爱的少女,会毒杀了自己的师傅。 “我得用你的东西,跟鼠老大做交易啊。”夕瑶冷冷的笑,“你死了,鼠老大才会放心。” …… 翌日。 夕瑶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厨房里煮粥。李灵从旁边院子过来看她,满眼的佩服:“夕瑶,你真胆大,要是我,一个人可不敢住。” “死去的是我师傅,我有什么怕的呢?”夕瑶轻叹。 她邀请李灵一起喝粥。李灵狡黠一笑:“我就是来蹭吃的呢,夕瑶,你的手艺可真好,比太白楼的都要好。” “姐姐,只要我在,你随时来吃,别垮了,好不好?”夕瑶瞪眼。 李灵嘿嘿一笑,开始拿碗筷,两人慢悠悠的吃完,而后,相约一起去市集。大雪后的京城,到处都是人,街道早就被巡城卫清理出来了,马车来来往往。 “夕瑶,我们去东市吧。”李灵挽着夕瑶道。 “那就要叫一辆马车吧。”夕瑶问。 两人在路边,准备叫一辆马车,哪知道,有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过,差点撞到她们。不远处一个巡城卫跑过来,关切的问她们有没有受伤。 李灵气呼呼的问:“这谁啊?不遵守大明的交通规则。” 那个巡城无语的摊手:“还能是谁?润王呗,我们罚过他几次了,可他还是我行我素,因为他不差钱。” “润王?”夕瑶眼中锐利闪过。 巡城卫肯定的点头:“润王和刚从诏狱放出来的会昌侯这些天到处吃喝玩乐,京城两大纨绔,真是让人羡慕啊。” 夕瑶看着远去的马车,面露杀机。 …… 乾清宫。 顺天大学校长商辂来汇报。这么个大冷天,朱祁镇看着白发苍苍的商辂,命曹吉祥给他搬来椅子。 “陛下,大学新来了一批西洋学子。”商辂禀报,“臣来跟你汇报下情况。” 朱祁镇停下手中的笔,抬眼道:“商老啊,这些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啊。” 商辂却是摇了摇头:“这批学生里,有几个人特殊,臣还是得禀报一下。奥斯曼帝国的阿依莎,她是帝国的太妃。” “朕知道啊,就给她安排个独立院落即可,其他也不用特别照顾。”朱祁镇道。商辂点头,继续道:“还有西班牙王国的公主伊莎贝拉,葡萄牙王国的公主若阿纳。” 朱祁镇一愣。 这些他还真不知道,还来了两个公主?他拧了拧眉,葡萄牙的若阿纳,他不知道,可伊莎贝拉这个名字,他还是有印象的。 前世,他还看过一个叫《伊莎贝拉一世》的电视剧,特么,讲的就是这个公主。伊莎贝拉后来,成为了西班牙的女王。 就是她支持了哥伦布的航海,也是她开启了西班牙霸权之路。 “呃,都跟阿依莎一样,分配独立院落。”朱祁镇挥手。 “大明影响四海啊,大学都有三个公主了。”商辂眼中满是得意,“陛下,你说京城会成为世界之都,臣看快了。” 朱祁镇笑道:“所以啊,你老保重身体,看到更加强盛的大明。” 商辂眼底复杂神色闪过。 是啊,唯有陛下才能让大明继续强盛,远迈汉唐。 …… 冬至之后,天黑的很快。没有了往日繁华的灯火阑珊,寒夜中的京城显得格外寂静,连时间都在这刺骨的寒冷中放慢了脚步。 街道两旁,原本热闹非凡的夜市摊位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孤零零的木板和几根摇曳的烛火,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那些平日里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小贩们,此刻也都躲进了自己的小窝。整个京城,似乎只剩下风声与寒冷为伴,它们肆意穿梭在空旷的街巷之间,发出阵阵呜咽。 不到子时,这座城市便已沉睡,街上再也见不到一个行人的踪迹。只有巡城卫的身影,在这寂静无声的寒夜里显得格外醒目。他们身着厚重的衣,头戴铁盔,手持火把,脚步坚定而有力地踏过冰冷的石板路,火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温暖的轨迹。 润王府。 一个人从后门进了王府,来到了那还亮着烛光的书房前,竟然是夕瑶。她直接推开了房门,吓得房间里正在看书的润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润王面色狐疑,“有事?” 夕瑶走到他面前,冷道:“不是告诉你不要折腾么?你怎么和会昌侯搅合到一块去了?” 润王眼中冷冽闪过,摊摊手:“男人间吃喝玩乐嘛,你就放心吧,我能怎样?王府里的下人都是你安排的,我做什么,你不知道?” “放心?”夕瑶又走近了几步,“我可一点儿都不放心,从小打大,你是什么德行,我还是很清楚的。” 润王讥讽一笑:“彼此彼此!” 夕瑶眸光森寒,再次走近,冷道:“以前在南洋,我可以由的你,但是现在到了京城,就由不得你了。我不会允许由任何的意外发生。” “那你想怎样?”润王耸耸肩,“开年后,我不就去凤阳陪祖宗了么?” 夕瑶眼中寒光一闪:“是,你的确需要去陪祖宗。” 话音刚落,她手猛地向前,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叱! 她一刀捅进了润王的心脏处,润王猝不及防,瞪着惊恐的大眼,满脸的不敢相信:“你……我们是兄妹啊……你……杀我?” “因为这样,最安全。”夕瑶双眼狠厉。 润王的胸前在汩汩冒血,他没有大喊,而是柔情的看着夕瑶,道:“好吧,夕瑶,你……赢了。打小,你就比我……优秀……我会在地下……保佑你成功的。” 他眼中没有恨意,全是悲伤,缓缓的艰难的抬起手,轻轻抚过夕瑶的脸,凄然一笑:“夕瑶,你很强,比男人还要强,从小到大,你不敬任何人,也不悲悯任何人,你不会爱人、也不会被人爱……夕瑶……你会成为最强者,可强者的漫漫人生,看不到尽头……你将何以为继啊……” 说完,他缓缓倒了下去。 夕瑶愣在了那里,她原本以为润王会激烈反抗,就是死也要拉着自己。可她完全没想到,润王最后会说这么一段话。 她握着手中的短刀,眼中闪过害怕,这种害怕,并不是她刚刚杀了人而害怕。是润王的话,让她害怕。 从小到大,她都认为润王是个废物。 可刚刚润王死前说的,击中了她的心。她愣住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地上已将冷了的尸体,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 说完,她把燃烧的烛台推倒,很快,整个房间就燃烧起来。 …… 翌日,早朝。 一个惊人的消息震惊朝野:润王府昨夜大火,连同润王在内,七八个人都在大火中丧生。 下朝后,乾清宫。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禀报,说了昨夜的大火。锦衣卫敢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熊熊大火,根本难以进去救人。 朱祁镇眉头皱起:“大明皇帝易溶于水,朱家皇室喜欢玩火自焚?” 冬天容易火灾,可朱祁镇总感觉这事情透着蹊跷。他命令石彪追查,不要轻易下结论。 石彪下去后,朱祁镇皱眉沉思。 夕瑶端着茶过来,欠身一拜:“陛下,喝口热茶吧。” “回来了?”朱祁镇接过茶杯,“上学的感觉如何?” 夕瑶抿嘴一笑:“很好啊,我以前都没机会去学堂上学。陛下,学校很多女子都很感激陛下,因为陛下的改制,她们都有了上学的机会。” 朱祁镇不在意的摆摆手:“男女平等啊,女子也做官。” 夕瑶那双美丽的眼睛满是惊诧:“陛下,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 “这话太无耻!”朱祁镇一笑,“性别不应成为界限,平等的舞台让每个人都能绽放光彩。” 夕瑶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越了解,她越感觉眼前的皇帝很别致,历代帝王都没有这样的。 “头疼啊,又死了个王爷。”朱祁镇揉了揉眉。 夕瑶又给他换了一杯热茶,道:“冬天起火,也是正常,陛下你心中装着九州万方,也不能为这些事所累。” 朱祁镇摇了摇头,轻叹:“朕没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个能力。哎,只是想在朕所见的范围内,所有人都能平稳过一生而已。” 夕瑶美眸眨动,看着他。 …… 夜幕降临,坤宁宫。 用完晚膳后,朱祁镇拥着妖后,懒洋洋的躺在毛茸茸的软席上,妖后微微抬起她的身姿,使得她那本就曼妙的身段更显玲珑有致。她轻轻拍掉了朱祁镇那不老实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羞涩,随即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身子微微一旋,以一个优雅的侧倚之姿,依偎进了他的怀抱,面上的神情也随之柔和了几分,流露出无尽的温婉与妩媚。 “今天不急着走了?”她瞪眼。 朱祁镇的手还是不老实,嘴上也在回答:“快年底了,也就不那么忙了。” 妖后脸已经通红了,再次抓住他那作怪的手,轻咬着下唇,美目求饶的看着他,道:“别再来了,等去了高梁河畔的小院,都随你……还不行么?” “每次都说的好听。”朱祁镇停下,抽回手,轻轻拥着她,规规矩矩的。 妖后靠在他怀中,微微扬了扬脑袋,瞋目:“这回不骗你。” 吧唧~ 朱祁镇在她绝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好,我等着。” “哎,又是一年。”妖后轻叹。 朱祁镇也附和着感慨一声:“润王死了,也许有一天,朕也会突然没了……” 话还未说完,妖后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纤纤玉手很软,很暖,还很香。 “别瞎说。”妖后美目担忧。 朱祁镇搂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淡然一笑:“所以,我们要珍惜当下啊。” (本章完) 301.第301章 毒死伪帝,唯有她能办到 第301章 毒死伪帝,唯有她能办到 风雪交加。 整个京城被一片白茫茫笼罩,街上终于是没有行人了,巡城卫的身影穿梭在风雪中,尽量保持马车道的畅通。 街道两旁,原本繁华的商铺与楼阁皆隐没于这茫茫风雪之中,只留下一片片模糊的轮廓。 偶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寂静,一辆辆马车裹挟着风雪,匆匆穿行于这银白世界。车夫紧裹衣衫,面容凝重,驱使着马匹快速前行。 法海禅寺,也被大雪笼罩。但是,寺里传出阵阵念经声,香火旺盛,原来今天太后在做法事,依旧为的是前方战死的将士们。 老主持圆寂了,新的年轻主持对太后更加尊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太后精通佛法,除了老主持,没人能与太后论佛,还可能被太后问个不知所云。 后院禅房,是太后每次来歇息的地方,现在更是没人敢进。房间里早已燃烧着炭火,十分温暖。 此时,房间中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戴着鼠面具,穿着一袭素雅长裙,却难掩傲人的身姿;另一个带着狐狸面具,披着雪白的狐裘,如仙子下凡。 “润王其实没必要死的。”鼠面具冷冷道。 狐狸面具轻笑一声:“润王喜欢玩火,估计是玩火自焚了吧?朱家人不是有这个传统么?” 鼠面具冷哼:“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 “鼠老大,这大冷的天,你找我,不会就为了这事吧?”狐面具淡淡一笑。 鼠面具向前走了几步,靠近火盆,火光映照下,她颈项白皙修长,双手交叠在身前,端庄又优雅。 “我把我们的行动取个名字,叫夺门。”她压低声音道,“最关键的部分可能是你,所以,我需要和你谈谈。” 狐面具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微微眨动:“不会是要下毒吧?那可也不简单,陛下喝的吃的,都是有好几道检查的。哪怕是曹吉祥去下毒,也几乎没有机会。” “哦?”鼠面具抬眼。 “但是鼠老大你肯定能办到。”狐面具淡淡的笑声,带着玩味。 鼠面具双眼瞬间冷了下去,道:“伪帝出事,要么在乾清宫,要么在宫外。如果是乾清宫,唯有你能办到。” 狐面具也走近了几步,一笑:“如果是宫外,就是你咯?” “所以,我们要做好这两个谋划。”鼠面具沉声道。 狐面具那双眸子带着笑意问:“你……真的下得去手?” …… 乾清宫。 正在批折子的朱祁镇打了个喷嚏,朝着曹吉祥问:“夕瑶这回去学校几天?” “四天。”曹吉祥回答,“夕瑶姑娘去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了,要学到高超的琴技,超越那些先生。” 朱祁镇哑然失笑:“那丫头,八成会是沮丧着回来。” 曹吉祥附和着一笑,道:“陛下,太后娘娘今日一早冒着风雪去法海禅寺了,奴婢有些担心,要不要派一队禁军过去接?这风雪太大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知道太后是去法海禅寺做法事,昨晚吃饭的时候说了。哪曾想,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雪,以太后的性子,说好的事,肯定不改。 “派一队人过去。”他挥挥手。 “遵旨。”曹吉祥颔首,继续道,“陛下,夏国公殿外求见。” 朱祁镇一愣,瞪眼:“那赶快宣啊,大冷的天,你把于谦撂在外头?” 没一会儿,于谦进殿来,身上还带着雪。他参拜之后,朱祁镇挥手:“来人,给夏国公端一杯热奶茶过来。” “谢陛下。”于谦一拜。 很快,热奶茶上来,于谦喝了一口,道:“陛下,神机营那边终于做出了燧发枪,改天请陛下过去看看。” “别改天啊,现在就去。”朱祁镇起身,“今天下雪,没什么折子,只要这大雪一停,肯定很多折子进京,朕哪有时间。” 于谦看了眼殿外,道:“陛下,外面大雪啊。” 朱祁镇已经向殿外走了,道:“我们骑马,正好赏雪。” 说走就走,很快,他们就骑马出了京城,漫天大雪中奔向城外的神机营。马蹄声碎,踏破了雪地的寂静,带着豪放与不羁。于谦紧随其后,目光穿越纷飞的大雪,落在策马的朱祁镇身上,愣神了片刻,他想起了一句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神机营。 营地被大雪覆盖,但整个营地冒着腾腾热气,原来营地里生着熊熊大火,将士们围在火堆旁烤火谈笑。 于谦带着朱祁镇进了一间营房,里面然绕着一盆炭火,很是暖和。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前来参拜:“臣白圭拜见陛下。” “咦,白圭?你不是在宣府么?”朱祁镇笑问。 一旁的于谦答话:“是臣前段时间命他回京一趟的,他在北疆也是负责神机营,燧发枪出来了,他得先用啊。” 朱祁镇招呼他们坐下,道:“朕看白圭既然回京了,就不要去北疆了。北疆那边有郭登,刘大垂,杨洪他们三个足够了。白圭,你想不想去西域?跟杨贵芳,王越,朱永他们一起。” “想啊。”白圭脱口而出,“那是太想了。” 朱祁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那年后,你就带着全新的神机营前去西域。” “遵旨。”白圭兴奋的拜,连忙举着手中的枪递给朱祁镇道,“陛下,这就是最新的燧发枪,射击更简单更快,精度也更准了。” 朱祁镇伸手接过来,仔细看过,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了!这玩意儿,欧洲那边还要大几十年后才有。” “多亏陛下给的图纸。”于谦道。 朱祁镇试了试,道:“朕给个建议,神机营也要组建骑兵,骑兵用的枪,要比这个轻些,短些,口径小些。” “陛下,你与夏国公想到一块了。”白圭拜道,“夏国公最近正在训练神机营骑兵呢。” 于谦含笑点头:“陛下,枪骑兵再配合长矛或者大刀,对突击步卒方阵肯定有大用。”朱祁镇缓缓点头。 在这个时代,枪骑兵肯定有大用,因为火器还没那么发达,随着步兵步枪射程和精度的提高,枪骑兵逐渐失去了其在战场上的优势地位。 “咦,是在烤红薯?”他嗅了嗅鼻子。 于谦拿着火钳扒开盆里的火堆,从里面翻出了几个红薯。朱祁镇咂巴了下嘴,伸手:“给朕来一个,啊呀,想起了朕小时候啊,就喜欢这一口。” 他前世出身乡下,小的时候,爷爷就会在火盆里这样烤红薯,那叫一个香啊。白圭听陛下这么说,却很懵,心想陛下你小时候就吃到红薯了?于谦却是一点儿都不惊诧,用布包着一个红薯递给朱祁镇。 三人边吃边聊,于谦时不时看向朱祁镇。朱祁镇都发现了,没好气的摊手:“老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你这么偷看朕,朕发毛啊。” 于谦尴尬的摇头:“没……没事!” 朱祁镇的吃相,比他们两人还要粗鲁,很快吃完,砸吧了下嘴,伸手拍着于谦的肩膀,顺便擦擦手,道:“老于,明年,朕打算让你去考察外洋,就用大明夏国公的身份,先去南洋,再去西洋。” “考察?”于谦意外又惊喜。 朱祁镇肯定的点头:“大明目前虽然比外洋发达,但是外洋依旧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所以,朕需要个人去考察一圈,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 于谦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心中十分向往,道:“臣遵旨。” “世界无限广阔,男儿切莫固步自封。”朱祁镇朗声道,“大明是富裕了些,但还远远不够,要成为那日不落帝国,靠朕一个人,肯定办不到。” 白圭难掩激动:“陛下,臣定当追随陛下。” 于谦也跟着一拜:“臣……愿为大明效犬马之劳。” 朱祁镇抬手让两人起来,握着那把燧发枪,道:“这把枪,就叫洪武枪吧。现在我们有了洪武炮,也有了洪武枪,朕希望接下来会有洪武舰。” …… 飞燕楼。 尽管下着大雪,会昌侯依旧来这里寻欢作乐。在这里,他有专门的一个雅间,是老鸨给他预留的,随时都能来。 厢房内,烛光摇曳,温暖如春,与外界的寒冷隔绝成两个世界。会昌侯坐于软榻之上,左右各拥一位绝色佳人,她们或巧笑倩兮,或温婉可人,一人轻启朱唇,以玉手递上斟满美酒的瑶杯;另一人则纤指轻捻,奉上一盘晶莹剔透的时令鲜果,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果香,令人沉醉。 而眼前,四位舞姬身着轻纱曼舞,随着悠扬的乐曲缓缓起舞。她们的身姿婀娜,舞步轻盈,那飘逸的长发、飞扬的裙摆,美得令人心动神移。 会昌侯的目光在美酒、佳人、舞姿间流转,心中那份因世事纷扰而生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彻底的释放。 这时,老鸨突然进来,笑意吟吟:“姑娘们,都出去吧,我与侯爷谈点事。” 房间中的所有姑娘,纷纷退了出去。会昌侯懒洋洋的躺着,问:“什么事?打扰本侯的雅兴。” “侯爷,有客人要见你。”老鸨一笑。 她竟然也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就在这时,房间中一个偏房的门开了,一个带着牛面具的人走了出来。 会昌侯看到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淡淡道:“老牛,没想到是你来见我。看来,你在君山会也是可有可无啊。来见我,可是很危险的。” “我本就没什么用!”牛面具走近,“鼠老大找我,无非是看我与……正统陛下有些情谊。” 会昌侯来了兴致:“哦?你和那个无能的人还有交情?快,说说。” “套我话?”牛面具在他对面坐下,“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会蠢到就这么跟你说。” 会昌侯撇撇嘴:“说吧,找我何事?不会是要我再入君山会吧?我敢进,你们敢收吗?” 牛面具就这么看着他,轻叹一声:“鼠老大说了,留你一命,只要你告诉我,你在诏狱里跟锦衣卫说了什么。” “就这么简单?”会昌侯有些惊讶。 牛面具肯定的点头:“就这么简单!” 会昌侯大笑一声:“好啊,本侯就把在诏狱说的,全告诉你,哈哈哈,本侯还能赠送你们几个本侯再诏狱看到的秘密。” “免了,我是不会信的。”牛面具摆手。 会昌侯似笑非笑:“本侯在诏狱看到了本侯的叔叔。” 牛面具那双眼睛明显惊愕:“你说的是孙继忠?” …… 一个时辰后,会昌侯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进到书房,就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的锦衣卫镇抚使丁秀,看上去,丁秀很悠闲,还在煮茶。会昌侯迎上去一笑:“丁大人,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喝什么吃什么,尽管吩咐。” “你以为我想来?”丁秀冷眼,“每次来,都没得到什么消息,我就知道,君山会的人不敢来找你的。” 会昌侯面色兴奋,凑近道:“今天来找了,在飞燕楼。他们应该是观察我很久了,在那里做好了准备,我喝酒在兴头上,老鸨把所有人都带走了,然后,从偏房走出一个人,是牛面具。” 啪! 丁秀猛拍桌子,怒喝:“怎么不叫人?把他抓住啊。” “我哪敢啊?”会昌侯苦笑,“他敢来,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若是叫,那肯定还没出声,就被杀了,你信不信?” 丁秀拧了拧眉。 他当然知道,那偏方里估计不止牛面具一个人,会昌侯若是有动作,没准就会有箭或者针飞出来。 “他说什么了?”丁秀问。 会昌侯把经过说了一遍,面色疑惑:“就是这样,也没抓我逼我,我还以为他们要把我绑了。” “看来,这个飞燕楼,得查查。”丁秀眼中锐利闪过。 会昌侯有些担忧道:“大人,你可别一下子就把飞燕楼端了啊,那是交换情报的好地方。” “我自有分寸。”丁秀起身,“你继续保持,我过几天再来。” 他大步而去,出了府,到了一个拐角处,就有锦衣卫上来。 “继续盯着会昌侯,还是不要太靠近。”丁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还真是忍得住啊,出来这么久,也不去找他的妻儿。” (本章完) 302.第302章 妖后不老的代价:本宫承不住 第302章 妖后不老的代价:本宫承不住 商会,会馆。 夕瑶,李灵,还有伊莎贝拉她们三人从马车里下来,走进了会馆。李灵一边走一边介绍:“在京城,你要想传信去外洋,要么找商会要么去大明贸易公司。” “那我们为什么来商会?”夕瑶好奇的问。 李灵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道:“因为大明贸易公司跟朝廷绑的太深,我不相信他们。但是,商会是纯民间组织,我相信,他们很讲诚信的。之前,我的信,都是通过他们传回高丽的。” 伊莎贝拉听了,面上虽然有狐疑,但还是高兴:“太好了,我可以传信回西班牙了。” 她们走了进去,迎接她们的是柔嘉。当柔嘉看到夕瑶的刹那,眼中惊诧闪过,夕瑶给她使了个眼神。 柔嘉瞬间明白过来,朝着李灵笑道:“李姑娘,你是要带信去高丽么?” “这次不是我。”李灵指了指伊莎贝拉道,“是她,需要带信去西班牙王国。” 柔嘉微微含笑,介绍道:“现在是冬天,最近都没有船队去西洋,时间上估计会晚。姑娘,你把信给我,我安排最快去西洋的船,给你带信,可以么?” “好。”伊莎贝拉点头。 柔嘉把她们领到了雅间,伊莎贝拉有许多不解之处,一一问出来。柔嘉都给她做了详细的解答,伊莎贝拉很满意。 “茅厕在哪,我肚子有些疼。”夕瑶突然尴尬道。 “姑娘,我带你去。”柔嘉一笑,朝李灵喝伊莎贝拉道,“你们先喝着茶。” 她带着夕瑶走出了房间,拐过一个回廊,进了另一个房间。柔嘉朝着夕瑶恭敬一拜:“参见殿下。” “起来吧。”夕瑶眸光锐利,完全不像刚才的可爱少女,浑身散发一股凌厉的气势问,“宁大家来信了吗?” 柔嘉连忙从房间里的盒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夕瑶道:“来信了,殿下请看。” 夕瑶拿过来,目光快速扫过,而后眉头皱起:“宁大家不让我这么快的配合太后?信中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奴婢不知,这是宁大家给殿下的信,奴婢不能看。”柔嘉道。 夕瑶又把信看了一遍,拧了拧眉。 宁大家在信中的意思是,等她能实控东瀛了,不受制于伪帝,那她这边就可以配合太后了。负责,一旦失败,她们都没有退路。 “东瀛是退路么?”夕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柔嘉问,“宁大家对伪帝,是不是动了真情?” 柔嘉眼中闪过惊慌,道:“应该没有吧?殿下,你是了解宁大家的,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辅佐殿下你啊。” 夕瑶缓缓点头:“是啊,她虽然比我大了几岁,可我们一起长大,她是最了解我的,我也是最了解她的。” 她举起手中的信,伸向一旁燃着的蜡烛。刹那间,信被点燃,很快化成了灰烬。 “走吧,去招待我的那两位朋友。”她挥手。 …… 坤宁宫。 太后立在窗前,穿着一袭紫色长裙,裙摆及地,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傲人的身姿。一头黑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肌肤如玉,只是那双眼眸森寒:“果然是锦衣卫抓了本宫的……大哥。” 一旁的双喜道:“按照君山会的消息,老侯爷他在诏狱没受苦,还过的不错。” “哼!”太后冷道,“一定是他命令抓的人,好狠的心啊,这么多年,半个字都没透漏。” 她眼中复杂神色闪过,虽然她与那大哥之间断了亲情,可毕竟都是孙家人,突然有了他的消息,她的心还是起了波澜。 这时,一个太监小步进来禀报:“娘娘,会昌侯求见。” 太后微惊:“他有脸来见本宫?好,本宫也正有事问他,宣。” 说完,她走到椅子上坐下,双手叠在身前,威严又高贵。没一会儿,会昌侯孙连进来,恭敬的跪下:“臣孙连,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有片刻的失神,目光落在孙连身上,这就是孙家独苗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声音才响起:“你来见本宫,何事?” “臣特来谢恩。”孙连拜道,“臣被抓进了诏狱,是娘娘你的旨意,救了臣,臣感激娘娘。” 太后轻哼一声:“本宫的旨意,有那么管用?本宫怎么不知道?” “陛下是这么说的,臣今天去陛下那谢恩,陛下说臣得来谢太后。”会昌侯道,“陛下说看在太后的份上,才饶了臣。臣真心悔过,以后再也不给娘娘添麻烦了。” “哼,哼,哼!” 太后连连冷笑,面色阴寒,“很好,以后也不必来见本宫了。” 会昌侯再一拜,道:“还请娘娘帮臣的小妾和儿子接回来,臣以后就在府邸里过着普通日子。” “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太后冷道。 会昌侯不卑不亢,继续再一拜:“娘娘,臣脑子里还装着一些事,保不准突然想起来,会告诉锦衣卫。臣在诏狱见到叔叔了,叔叔告诉臣,孙家的人……毕竟还是家人,所以臣按照叔叔的指示,不该说的,可一个字都没说。” 太后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后,轻叹一声:“你叔叔,怎么样了?” “叔叔精神不错,锦衣卫没对他用刑。”会昌侯道,“叔叔说,他在诏狱,还能为孙家挡一劫。” 太后眼眸垂落,挥挥手:“你回去吧,你的小妾和儿子,也过的不错。暂时不回京,对她们来说,是好事。回到京城,你护得住吗?” 会昌侯终于抬起头,朝着太后道:“臣谢太后。” …… 后宫,小院。 外面冷飕飕的,小院的房间却是很温暖。 朱祁镇正抱着布尔玛再啃,她身上原本披着的狐裘都已落下,仅余一袭轻薄亵衣,衬托出她那倾城之貌,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有致,宛若天成。一双成熟妩媚的眸子透着几分羞愤,脸颊上泛起了朵朵红云,更添几分娇艳欲滴之态。 唰唰唰! 仅剩下的亵衣落下,布尔玛欲哭无泪,那张精雕细琢般的成熟俏脸上,染上了一抹久久难以褪去的绯红,眼神中满是羞涩与拘谨。她轻轻地,几乎是颤抖着,用自己纤细的小手拽了拽朱祁镇那不安分的手掌,嗓音中带着一丝哭腔:“陛下,天色还早呢。”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睡觉呢。”朱祁镇眨眨眼。 布尔玛虽然出身关外,可还是没那么开放,想要拒绝,最终却只能欲拒还迎,哪经得住朱祁镇这种老司机的撩拨?很快,便屈服了。 半个时辰后,朱祁镇念头通达了。 布尔玛坐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陛下,待会儿宫女可能会过来送吃的,你……还是快起来吧。” “完事就赶朕走,无情啊。”朱祁镇看着雪腻迷人的她道。 “宫女看到了,可有损陛下的声名,臣妾是个不详的女人。” 布尔玛眼眸垂落,闪过黯然,同时动作温柔的伺候朱祁镇穿衣,温柔的眸子透着几分悲伤和失落,因为她几次听到宫女悄悄讨论自己,说自己是寡妇,克夫。 “是不是有人嚼舌根?朕杖毙了她。”朱祁镇冷道。 布尔玛未曾料到,皇帝竟会护着自己,心中涌动着意外与感动。她轻轻抿了抿唇瓣,举止愈发温婉贤淑,仿佛在一瞬间,已将他视为余生坚实的依靠。对于如她这般坚韧而又不失柔情的女子来说,一旦心悦诚服,便是全心全意的托付;若非如此,以她的性情,绝不会轻易接纳任何人进入她的世界。 “嫂嫂,朕会护着你的。”朱祁镇握了握她的小手,面色真诚。 布尔玛轻咬着嘴唇,瞋了一眼:“别这么叫我,求你了。” …… 从小院出来,朱祁镇来到了永和宫。 前段时间,他有些冷落了德妃,这次来补偿一下。德妃本是为了皇后的有力竞争者,但是她自己放弃了,处处抬着贤妃。进到大殿上,看到德妃正在用膳,她看到皇帝也惊诧,连忙上来盈盈一拜。 朱祁镇抬了抬手:“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朕刚好饿了。” 德妃微微有些意外,那双美丽的眸子,含情脉脉,拿起一双碗筷递给他,柔声道:“陛下,臣妾不知道你来,就是些普通的菜。” “朕也不用每次的山珍海味啊。”朱祁镇拿起筷子,大口开吃,那吃相,实在是粗鲁。 德妃虽然习惯了,但还是有些无奈:“陛下,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真饿了。”朱祁镇大口咀嚼,模糊不清道,“你炒的菜,味道好极了。” 德妃听了,心中高兴,美目温柔的看着他,还夹杂着几分宠溺:“陛下喜欢,臣妾再去做几道?” “好啊,炒几道下酒菜,我们去园,边赏雪边吃。”朱祁镇来了兴致,“今天下雪,也没什么折子,朕就陪你。” 德妃心中雀跃,起身亲自去炒菜了。 没多久,永和宫的园中的凉亭下,燃烧着几盆炭火,披着雪白狐裘的德妃,坐在椅子上,宛如仙子。 她朝着对面坐着的朱祁镇举起酒杯,道:“陛下,臣妾敬你一杯。” 朱祁镇豪饮一杯,道:“有酒有美人,岂能无曲?朕给你弹奏一曲。” 很快,琴声响起。 琴声悠悠,如泉水叮咚,又似风过竹林,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雅与脱俗。 此时,正从御园出来,要回坤宁宫的太后,经过永和宫,听到了这琴声。她驻足听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这琴声,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她原本焦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随着琴声的深入,太后像是看到了山川河流,看到了开落,看到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她闭上美眸,听的很投入。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太后微微蹙眉,转身问:“谁在永和宫弹琴?德妃应该没有这造诣。” 双喜快步上前,禀报:“娘娘,奴婢刚刚打听了,是陛下奏琴,陛下和德妃娘娘在园赏雪,一时兴起,弹奏了一曲。” 太后面色瞬间冷了,哼一声:“真是有雅兴。” 她回头看了一眼永和宫,并未再停留,大步走了。不过,她也没有回坤宁宫,而是来到了后宫的佛堂。 因为太后信佛,所以在后宫也有这么一座佛堂,除了供着菩萨,大殿中还挂着朱家历代皇帝的画像。 作为太后,她也是不能进入朱家太庙的,平时她就在这里祭奠历代皇帝。她挥手让双喜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上了三炷香后,她缓缓走到先帝的画像前,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好像,他和你才是真的像呢。” 冷风吹过,画像似乎动了一下。 太后面色复杂,幽幽一叹:“先帝啊,你知道当年那老和尚传了我什么吗?你那么相信的老和尚,他是要害死你啊。我得到了你的龙气,延缓了衰老,可你却早早去了。” 呼呼呼~ 一阵风刮过,画像又动了下,折叠的刹那,太后像是看到先帝在笑。她忽地一动,往后退了几步,凝视着画像,道:“不对,你这么聪明,老和尚也那么聪明,你们是不是一起骗了我?老和尚是不是知道你活不长?所以要我活得长?护着朱家幼主?” 她直直的盯着画像,沉默了许久许久,又叹息一声:“我不欠你们朱家什么了!知道那术法的后果么?我不需要啊,不需要!” 风又吹来,她缓缓蹲下,像是在低声呢喃,无声的泪水落下。 …… 城西,某宅院。 君山会正在密室中开会,依旧是鹿面具主持,成员只有牛面具,虎面具和狼面具。狐面具没有来。牛面具讲了他见会昌侯的经过。 “是不是该杀了他灭口?”虎面具冷道,“锦衣卫摆明了用他当鱼饵来诱捕我们。” 鹿面具摇头:“鼠老大的意思,不杀他,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价值,他该招供的,都已经招供了,不会威胁到我们,我们不去理他即可。” “鼠老大,她善!”狼面具淡淡道。 牛面具轻叹一声:“老鹿,你这次找我们,干什么?鼠老大的谋划下来了?” 鹿面具摇了摇头,摊手道:“鼠老大和狐狸单独约了,她们似乎还没有达成一致。” “狐狸到底什么来头?还能与鼠老大单约?”狼面具问。 “老夫也不知道。”鹿面具道,“鼠老大对那只狐狸极为重视。” 四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鹿面具开口:“这次找你们来,只有一件事,就是凑钱!陛下他们几个人生活,需要钱啊,总不能都老夫一个人掏钱。” 牛面具和虎面具,眼中闪过古怪神色。狼面具没有多想,当即表示:“好,约个时间,我带银子过来。” “嗯嗯,不强制多少,大家尽力。”鹿面具道。 牛面具无奈叹息:“陛下也是够委屈的了,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啊。我们都尽力而为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虎面具哼一声。 四人商议了一会儿,牛面具和虎面具先离开了。剩下鹿面具和狼面具,他们都把面具摘了下来,自然是商辂和于谦。 “这玩意带着,勒的我脸疼。”于谦道。 商辂自嘲一笑:“戴久了,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于谦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商辂道:“老头,这是香烟,你还没抽过吧?男人,需要这玩意儿。” 商辂一个白眼,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根雪茄,道:“你那香烟不带劲,老夫喜欢雪茄。据说,这香烟也是陛下的鬼主意?” “是啊,大明贸易公司的香烟厂,获利颇丰。”于谦道,“陛下的每一个布局,都有着非凡的效果。” 商辂吐出一个烟圈圈,道:“陛下啊,就是太相信我们了。” “老头,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于谦挑眉问。 商辂也朝他挑眉:“难道你不也是?” 于谦眉头皱起,猛吸一口道:“我们这几个人,说白了,就是念着逐渐的恩情,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这要看站在什么角度。”商辂道,“若是站在大义角度,我们是对的,忠君嘛,自然是真正的君王。可如果站在普通百姓角度,我们或许错了,对于他们来说,谁当皇帝不是皇帝?但如今的皇帝,让大明强大让大家有好日子过。” 于谦连续吸了几口,问:“你说陛下夺回江山,能保持如今大明辉煌的延续么?” “不能!”商辂回答的十分果断。 “为什么?”于谦问。 “陛下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胸。”商辂面色暗下来,“说白了,陛下的才和德都配不上如今的大明,他会快速败掉大好局面。” 于谦也皱起眉头:“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商辂耸耸肩:“谁说不是呢?可我们还是得去做啊!谁让我们是朱家的臣子呢?我们不做,千百年后,史书人会留下骂名。” “做了,也会留下骂名。”于谦道。 商辂吸一口气吸完,把剩下的仍在地上,踩灭了,道:“走吧!于谦,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你自己什么都知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于谦苦笑,“估计鼠老大不会让我们等太久了。” (本章完) 303.第303章 伪帝:朕身边卧底是你! 第303章 伪帝:朕身边卧底是你! 大明贸易公司。 丁秀正在对面的街边小摊吃面,他穿着便装,一筷子下去,把小半碗面都夹起来了,一口下去,那叫一个香。 周围的食客看到他吃,都在砸吧嘴,心想这面有那么好吃么?丁秀毫无顾忌,几口就把面吃完了,端着碗,咕嘟咕嘟猛喝汤。 这大冬天的,一碗热汤喝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他擦了擦嘴,抬头看到朝小天走了过来,他招呼小二:“小二,再来两碗。” “丁哥,我吃了。”朝小天坐下连忙道。 “呃,你误会了,这是给我自己吃的。”丁秀尴尬道。 朝小天哑然失笑,问:“你这是饿了多久?” 丁秀看上去胡子拉碴的,有些憔悴,但是那双眼睛依然锐利,他皱眉道:“昨夜盯人去了,就没睡,也没吃。” “还得你亲自出马?”朝小天惊呼。 这时候,小二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丁秀拿起筷子就大口开吃,道:“之前跟你说的君山会那事,没什么进展,上面逼的急啊。” 朝小天听了,环视一圈,而后凑近压低声音道:“丁哥,今天找你来,就是有这方面的消息。我前鱼龙帮的一个属下,前段时间看到过一个戴牛面具的人。” 丁秀立马停住,瞪大眼睛:“不早说?” “我也才知道啊。”朝小天摊手,“昨儿跟他们喝酒,听他无意中提起,那天他在定阜街送货,看到一辆马车经过,正好大风吹过,掀开了车帘,里面坐着一个戴着牛面具的人,吓了他一个激灵。” 丁秀眼中寒光闪过:“定阜街?” 这地儿他熟,很多公侯和朝廷大官就住这条街上,比如会昌侯,他的府邸就在这街上。那说明牛面具身份极为不简单。 “那人去了哪里?”他追问。 “他没有注意,不过当时他在定阜街的街尾。”朝小天若有所思,“我印象中,街尾就那么几户吧?” 丁秀拿出一串铜板,丢在桌子上,道:“我这就去查,小天,你忙你的。” 朝小天看着他匆匆走了,桌子上还有一碗面没有动,他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开吃。 …… 丁秀赶到定阜街,正好碰到会昌侯的马车,他径直拦下,上了马车。会昌侯孙连看到他,有些犯怵:“丁大人,昨夜不是来过么?” “少废话。”丁秀冷道,“让马车去街尾。” 孙连哪敢得罪他,就命令车夫驾马车掉头去街尾。定阜街很长,马车缓缓行驶而过,马车内很豪华,还燃烧着一个炭炉子。 丁秀伸手烤火,朝着孙连问:“你知道街尾是哪几户吗?” “不知道。”孙连道,“定阜街都是豪门贵族,那也也是分等级的,住在街尾,应该是外地来京城当官的新贵吧。” 丁秀知道街尾是哪几户,他轻笑一声:“的确是新贵,有礼部尚书杨善大人;有工部侍郎王昊,这小子是不够资格的,但他是河道总督王涞的儿子,那大宅子还是陛下赏赐的;还有工部尚书高谷;有户部尚书陈循。” “大人不愧是锦衣卫,什么都知道。”孙连笑着抱拳。 丁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这些人,你觉得哪个是君山会的牛面具?” 孙连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就知道这一打造碰到他准没好事。丁秀挑眉,补充了一句:“你好好想想,我们得到准确情报,牛面具就在街尾那几家。”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街尾。丁秀让车夫把马车停在街边,那个位置能看到街尾几户人家的大门。 “你与他们那么久聚在一起,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认出身形吧?”丁秀冷道,“老子给你把范围都缩小了,你给老子把人认出来。” 孙连一脸无奈,眉头紧皱:“大人,我尽力,总不能乱指认吧?都是朝廷大员啊。这时候也不对啊,他们都上朝去了。” 他掀开车帘,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一个人出来,那人穿着朝服,从大门走出后,大步走向街边的停着的一辆马车。 “难道是他?”他眼中闪过惊诧,“大人,你还别说,看背影,很像。” 丁秀也抬眼看去,惊了:“礼部尚书杨善?这怎么可能!” …… 乾清宫。 小朝会之后,朱祁镇单独召见了一个人,就是刚从河南回来的河道总督王涞。风尘仆仆的他,面容黝黑,皮肤因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而显得粗糙,额头和眼角已经布满皱纹。头发虽略显凌乱,却掩不住那双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 衣着朴素,官服上沾满了旅途的尘土,但这丝毫没有减弱他身为河道总督的威严与气度。相反,这份不加修饰的真实,让他显得更加接地气。他的那双手,虽然因劳作而布满厚茧,却紧紧握着一份奏折。 “起来说话。”朱祁镇抬抬手,轻叹一声,“这些年,朕把你丢在外头,着实辛苦你了。” 王涞举着折子,朗声道:“陛下,臣不辛苦,臣是甘之如饴。陛下,治河的三期工程提前完成了。” 朱祁镇亲自走到他身边,接过折子,没有看,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知道,朕虽然在京城,可也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河道。” 王涞恭敬的一拜:“治河能成,都是陛下的支持。河道这几年大把的银子,朝臣们都有意见,若不是陛下顶着,臣早扛不住了。” “哈哈哈,这两年他们也没意见了。”朱祁镇摊摊手,“朝廷有钱!” 王涞也不禁大笑,感慨一声:“臣有福啊,身为河臣,能得陛下支持,终于功成。” “就是把你身体累坏了。”朱祁镇真诚道,“王涞,以后就留在京城吧,朕让太医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王涞却摆了摆手:“陛下,调理身体可以,但臣还是得出去,臣这辈子都在河道上转悠,听不到浪涛声,睡不踏实。” 朱祁镇一头黑线,道:“你儿子该大婚了吧?你就听朕的,休养一段时间,朕再派你巡视河道,好不好?” “臣遵旨。”王涞一拜。 朱祁镇抬了抬手,道:“你儿子王昊,跟你一个脾气。眼看你河道那边搞的差不多了,他已经给朕上折子了,要开启修高速路。” “臣知道,那还是陛下你的主意。”王涞眼中满是期待,“王昊那小子这几年都在探线路,搞的七七八八了,就等着开修。” 朱祁镇点点头:“你在京一段时间也好,给他把关一下,朕决定,明年就开始动工。” “陛下圣明!”王涞激动道。…… 王涞走后,朱祁镇搓了搓手,开始批折子。 夕瑶端着热茶过来,柔声道:“陛下,天冷,喝杯姜茶,去去寒。” “你回来了?在学校学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给朕弹奏一曲?”朱祁镇接过茶笑问。 夕瑶挥舞了下小拳头,十分自信:“奴婢天赋异禀,不过啊,还没到最好。再等等,奴婢就给陛下弹奏,肯定超过那些个宫廷乐师。” 朱祁镇扶额:“你可真有自信,到时候别打脸?” “打脸?什么打脸?”夕瑶有些紧张,“难道在宫廷演奏的不好,还会有惩罚?” 朱祁镇无语的表情:“没有惩罚,你到时候别丢脸,起码也是朕身边的人,你丢脸,朕也跟着丢脸呢。” “陛下,你就把心放在盆骨里吧。”夕瑶自信道。 朱祁镇一个白眼。 这些荤话,你个丫头倒是一学就会。 “陛下,锦衣卫丁大人求见。”曹吉祥进来禀报。 “宣。”朱祁镇挥手。 很快,丁秀上殿来,参拜之后,看了下左右道:“陛下,臣有机密事禀报。” “你们都下去。”朱祁镇道。 曹吉祥,夕瑶戴着太监和宫女都下去了,夕瑶走在最后,还带上了宫门。不过,她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听到里面的对话。 “陛下,君山会的牛面具有线索了。”丁秀禀报,“应该就是礼部尚书杨善。” 朱祁镇明显大惊:“杨善?那个嘴炮,怎么会是他?” 夕瑶就听到这里,她也不敢多停留,怕引起曹吉祥注意。好一会儿后,丁秀才从大殿出来,急匆匆的走了。 当夕瑶再次端着茶进大殿,看到皇帝面色如常,她眼中犹疑闪过。 …… 冬天很短,到下午,天就变得灰蒙蒙的。 朱祁镇早早批完了折子,溜达着来到了后宫别院,他是来找阿伦娜一起泡澡的。因为阿伦娜也在自己房间后面整了一个大浴池。 成熟妩媚的女人,都有泡澡的爱好,跟妖后一个德行。不,阿伦娜比妖后要大胆风骚多了。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舒坦的靠在浴池边上,闭着眼睛,整个人缩在浴池里,周围是雾气腾腾。 “你们草原不泡澡吧?”他睁开眼,看着一旁的阿伦娜。 阿伦娜轻轻地抬起她那一只宛若凝脂般纤细的玉手,优雅地掬起一捧温水,轻柔地洒落在自己的娇躯上。晶莹的水珠沿着她洁白无瑕的肌肤缓缓滑落,仿佛晨露自瓣间滴落,在那朦胧水雾中,她的肌肤更添一抹迷人的光泽,犹如上好的白玉般温润。她的眉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慵懒而妩媚的神情,身子懒懒地倚靠在浴池的边缘,带着几分挑衅与大胆,向朱祁镇轻轻挑起了眉梢。 朱祁镇缓缓靠近,温柔地揽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两人的肌肤轻轻一触,仿佛有股酥麻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紧紧依偎上去,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沉醉于她发间那缕缕清新淡雅的芬芳之中,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的肩窝处轻轻印上一吻:“哎,可惜啊,你不是妖后,还是治不好朕。” “陛下,你可以爱上另外一个女子。” 阿伦娜并没有失落,当朱祁镇的臂膀轻轻环过她的腰际,她仿佛被一股微妙的电流轻轻掠过,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抿紧,随后轻轻吐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应和。她的眼眸在这一刻变得朦胧而迷离,像是被一层柔和的光晕轻轻笼罩。。 “人到中年,哪那么容易动心呢。”朱祁镇轻叹。 阿伦娜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轻咬着嘴唇,妩媚的脸带着一抹嗔怪:“那能怪谁?陛下身边女子可不少,就没有让陛下动心的?” 朱祁镇拧了拧眉。 也是奇怪了,我怎么就不动心了呢?全特么走肾了。 …… 璟雯带着夕瑶经过别院前,看到曹吉祥站在门口,她们知道皇帝肯定在里面。璟雯微微蹙眉:“阿伦娜那个妖精,迷住了陛下。” 夕瑶抬眼看去,眼中闪过锐利,冷冷一笑:“那样的女人,迷不了陛下,不过,陛下为什么常去找她,你知道原因吗?” “还不是她勾引?”璟雯哼一声。 夕瑶摇了摇头,眼中是莫测高深:“不是勾引,是因为陛下需要她,不过,陛下最需要的也不是她。” 璟雯面色疑惑:“夕瑶,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是福啊。”夕瑶挽着璟雯的手道,“走吧,去你宫里,今天陪陪你,过两天我要出宫上学几天了。” 璟雯抿了抿红唇:“说起来,我都羡慕你呢,能自由出宫。你这待遇,我们嫔妃都没有。” 两人慢慢走过小径,哪知道,迎面碰上了太后。所有人都弯腰行礼,太后朝着璟雯抬了抬手,目光却在夕瑶身上停留了下。 “陛下呢?”太后朝着夕瑶问。 夕瑶恭敬的一拜:“陛下应该在别院。” 太后目光瞬间就冷了下去,大步走了。夕瑶看着她哪摇曳的背影,心中暗叹:“看来姚广孝传下的那个邪术,的确有大用,延缓衰老,搞的我都有些羡慕了。若是你掌控不了皇帝,不如,让我来?” 璟雯牵了牵发呆的夕瑶,问:“你之前挡过太后娘娘,她后来有为难你吗?若是有,要不我去向陛下求情,让你来我的宫里?” 夕瑶笑着摇了摇头。 璟雯啊,你还是太天真,你一个普通嫔妃,如何保我? (本章完) 304.第304章 妖后的秘术,这女人竟然也会 第304章 妖后的秘术,这女人竟然也会 夜幕降临。 天际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被凛冽的寒风悄然吞噬,寒冬的风,如同锋利的刀片,呼啸着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卷起阵阵枯黄的落叶。 街上的行人匆匆回家。只有巡城卫还在坚持巡逻,如今大明京城繁似锦,外洋人也在不断增加。朝廷对治安尤为重视,所以巡城卫会日夜巡逻。 丁秀手里捧着一个烧饼,躲在一棵树下,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杨府。一辆马车在杨府前停下,礼部尚书杨善,从马车里下来,匆匆进了府邸。 “老大,不抓人吗?”一个属下过来低声问。 丁秀摇了摇头:“陛下不让现在就抓,毕竟是一部尚书。” 那属下摊摊手:“对于我们锦衣卫来说,要给他按个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再说,这些一二品的大臣,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我也向陛下说了,盯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收货,那就抓人。”丁秀眼眸凌厉,“进了我们的诏狱,我就不信他不说。” 他又想起了皇帝说的话,说别看杨善平时像个嘴炮,很能怼人,莽只是他的表面,实际上为人奸滑,善于雄辩。 在他向皇帝禀报的时候,只是说杨善疑是君山会的牛面具,但不是确定。皇帝一开始惊诧,后来却认为牛面具就是杨善。 丁秀不知道,那是因为朱祁镇想起了《明史》的记载,杨善就是那个接回正统皇帝的人,靠的就是他那张嘴。后来,这厮参与了夺门,晋封柱国,于谦之死,也有他的责任。 “老大,你回去吧,这里有兄弟们盯着。”那属下道。 丁秀摆摆手:“一起呗,当年在西北,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哎呀,在西北的时候,就天寒地冻。”属下耸耸肩,“回到京城,还是挨冻。” 丁秀拍了拍他肩膀道:“跟着我这个老大,你们受苦了。” “老大,我可不是那意思啊。”属下扶额。 …… 翌日,天放晴了。 夕瑶回到了顺天大学,她又能在学校五天,还是住之前姚三孝的小院。她进门前,看了看隔壁商辂的小院,一个人都没有。 “灵姐应该也是上课去。”她自言自语,推开了小院的门。 阳光落下,终于不那么冷了。夕瑶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下,端出一叠一叠的书,放在院子里晒晒。 而后,她则是在廊下生起一个火盆,又泡了一杯热茶,边看书边喝茶。她手中翻看的是姚广孝留下的笔记。 “盖造化之机,不可无生,亦不可无制。无生则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生害。生克循环,运行不息。”她看着手中的书低声念着,嘴角闪过讥讽,“果然是妖僧,一个和尚,学的却是阴阳术数。只不过,当年我师傅的师傅,也并未传你全部。” 她合上书,目光扫过院子,淡淡道:“姚三孝,在你之前呢,我在南洋还有个师傅,说起来,跟你的师傅颇有渊源。我的那个师傅,是席应珍的徒弟,呵呵,姚广孝就是拜席应珍学的阴阳术数吧?这面算起来,我和你还是同辈呢。” 原来,她竟然还是席应珍一系的传人。席应珍精通儒释道,尤其擅长《易经》,在阴阳术数一道颇有心得。 “姚广孝啊姚广孝,我大概知道你的布局是什么目的。”夕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你没想到会出现一个伪帝吧?更没想到还有个我吧?” 她端起茶杯,缓缓喝一口。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少女的笑声,她抬眼看去,只见李灵和伊莎贝拉一起走过。她站了起来,恢复天真少女的样子,喊了声:“灵姐~” “夕瑶,你回来了。”李灵大喜。 “你们进来啊,我这生火了呢。”夕瑶招呼。 李灵和伊莎贝拉一起进了院子,来到廊下。伊莎贝拉看着夕瑶,满是好奇:“我才知道你是皇帝身边的宫女,我都还没见过大明皇帝呢,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一个坏人。”李灵撇撇嘴。 她想起了自己被朱祁镇捉弄的日子。夕瑶微微一笑:“陛下英明神武呢,你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伊莎贝拉对大明皇帝,对大明宫廷都充满好奇:“要是能进宫看看就好了。” “这就难咯。”夕瑶眨着美目,“一般人是进不了皇宫的。” 李灵坐下喝着茶道:“也没什么好看的,进宫几乎不可能,但是你想见皇帝,很容易的,他时不时来大学。最近没来,可能是天冷了。” 伊莎贝拉期待的点了点头。 “待会我去集市买菜,你们晚上来我院子里吃烤肉啊。”夕瑶邀请。 李灵雀跃道:“好啊好啊,夕瑶手艺最好了,我陪你一起去买菜吧。” “不用不用。”夕瑶摆手。 …… 她们仨聊得正欢,而在她们校舍区的后山,荒井之下,正统皇帝,许彬和邬行道三人明显精神不佳。 任谁在这荒井下住久了,也会颓废的。不过,正统皇帝一直再给自己打气,也给邬行道和许彬提供情绪价值。 邬行道和许彬都安安欣喜,皇帝陛下更成熟了。以前,皇帝陛下肯定熬不过这样的日子的。这跟草原的艰苦不一样,这是见不了天日。 “邬先生,今天我们要对弈五局。”正统皇帝朗声道,“淝水之战前夕,前秦符坚率百万大军出击东晋,此时谢安正在与朋友下棋,那才是名士之风呢。” “谢安哪能与陛下相比?”邬行道真诚的眼神,“陛下的棋道,那是一日千里,臣现在想赢都难咯。” “来来来,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了。”许彬捧着棋盘过来,“对面不相见,用心同用兵。算人常欲杀,顾己自贪生。得势侵吞远,乘危打劫赢。有时逢敌手,当局到深更。陛下,你这几天的棋道,颇有兵家大家之风咯。” 三人朗声大笑,开始下棋。 正统皇帝一边下棋,一边云淡风轻的问:“君山会那边,没有什么新消息传来吗?” 许彬看着棋盘,道:“给了我们一笔银子,说鼠老大让继续等。” “新来的那只狐狸,到底什么身份,朕都好奇了。”正统皇帝一笑。 许彬轻叹一声:“估计只有鼠老大知道她的身份。” “君山会做事是谨慎,不仅不告诉我们,连他们自己人都瞒着。”正统皇帝淡淡道。 邬行道抬眼:“这是对的,说明那只狐狸身份极为特殊,不能透出半点消息。” 正统皇帝缓缓点头:“军师说的对。” …… 此刻,法海禅寺。 后院禅房,两个带着面具的女子相对而站,一个带着鼠面具,一个带着狐狸面具。那狐狸面具轻笑一声:“鼠老大,你就不怕锦衣卫?” “放心,这里任何人不能进来。”鼠面具冷冷问,“你找我有事?” 狐狸面具走近几步,道:“长话短说,我可担心锦衣卫。有个人你可以准备放弃了,就是君山会的牛面具。” “为何?”鼠面具声音带着惊诧。 “他就是礼部尚书杨善吧?”狐面具声音很平淡,“他已经被锦衣卫识破身份了。” 鼠面具美眸闪过慌乱:“你确定?”狐狸面具摊摊手:“当然,而且是三天前的事了。锦衣卫之所以没动,我估计他们在钓大鱼。” “那你为何不早传消息?”鼠面具眼中杀机闪过。 狐狸面具无奈的耸耸肩:“我没得机会啊。好了,消息带到,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毫不拖泥带水。鼠面具看着她的背影,低声自言自语:“你不是没有机会,是在观望吧?” 她拿下了面具,面色如霜,这一刹那,有些后悔与狐狸合谋。 狐狸面具从禅院的后门出来,上了一辆马车。她那双美丽的眼中闪过讥诮:“如果你们君山会没有能力,那只能是我的垫脚石。鼠老大,你还是不够狠啊。我还有个秘密呢,就是你会的道术,我也会哦。看来,我还是得靠自己哦,做那武则天!如此,我就不能杀陛下了,我还能帮陛下治好病,再让他英年早逝。” 她眼中闪过得意,很快,又是杀机毕露:“那样的话,鼠老大,还有后宫那些女人,统统都该死。” …… 乾清宫。 朱祁镇今日召见了兵部的大臣,还有五军都督府的将军们。 他举着一封折子道:“这是入冬后,西域传来的最后一封折子,我军如今驻扎再俺的干城。杨贵芳原本的计划是快速拿下撒马尔罕。但是,那边大雪提前了,行军不便。帖木儿帝国联合了一些小国,在俺的干城西部边境陈重兵。目前来看,大战要在明年开春了。” 夏国公于谦站出来补充:“帖木儿帝国请了黑羊王朝做外援,有那传说中的波斯不死军团,呵呵,名头很吓人啊。” “黑羊还在啊。”石亨皱眉,“我还以为它被白羊给灭了。” 泾国公陈懋一脸的疑惑:“咋地,西域王国的名字咋这么怪呢?两只羊打来打去的?” “就是两只羊打来打去。”武安侯郑宏道,“白羊王朝现在与奥斯曼结盟,我看啊,我们不急,就让他们先打吧。” 大家热烈的讨论。 朱祁镇最后拍板,不能等,开春后大军继续西进,先把帖木儿帝国灭了,再慢下来,做好准备与奥斯曼帝国一决雌雄。 “察合台巡抚刘定之给朕的折子,说了奥斯曼帝国的强大。”朱祁镇一笑,“诸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刘定之的分析,现在的奥斯曼帝国与大明,非常相似。奥斯曼帝国的扩张,甚至远超大明,他们灭了拜占庭之后,就是西方的霸主。 年轻的皇帝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奥斯曼朝野上下更是团结一心。他们也一样有着强大的帝国大军,更有甚者,他们用奴隶和战俘组成恐怖的敢死队。 在经济方面,奥斯曼帝国控制了海上和陆上的东西贸易要塞,给他们带去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我们挣钱,他们也跟着挣钱。”郑宏摊手,“这也太气人了。” 于谦霸气道:“以后,他们的就是我们的。” 朱祁镇看着大家那兴奋的劲儿,心中很满意,要的就是上下一心。 “陛下,臣请开春后,率援军赶赴西域。”于谦拜道。 朱祁镇一愣,没想到于谦这么主动,实在是有点突然。他还未回答,武安侯郑宏站出来,禀奏:“陛下,不能让夏国公去西域,京城需要他坐镇啊。” 泾国公陈懋也赞同:“是啊,陛下,臣年纪大了,五军都督府那边还是得交给夏国公。” 于谦无语的看了眼两人,而后向皇帝一拜:“陛下,那就让忠国公去西域吧。如今西域全是年轻将领,臣实在是不放心。” 在一旁看戏的石亨一头黑线,拜道:“陛下,臣倒是愿意去,可臣在军校练的新兵,还需要点时间啊。臣向带着他们一起去战场!” “战场上去练也一样。”于谦道。 石亨面色纠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批新军,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起来的,都是我的宝贝啊。没做好准备就去战场,谁死了,我都心疼。” 朱祁镇面色古怪。 没想到石亨现在练兵,这么的用心投入。 …… 黄昏。 宫墙之内,古木参天,枝头挂满了霜白,偶尔一两片枯叶在风中颤抖着飘落。 朱祁镇快步穿行于这后宫的小径上,寒风如利刃般呼啸而过,不仅吹起了他明黄色的龙袍,还似乎要穿透层层锦缎,直抵骨髓,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来到坤宁宫,殿里就瞬间暖和了,里面烛影摇晃,只见双喜一个人在收拾,不见妖后。他上前伸出双手,捧着双喜精致的脸,问:“你家娘娘呢?” 双喜被冻的颤抖了下,但不敢骂人,只是无奈的抿了抿嘴:“娘娘去沐浴了。” “哟西~”朱祁镇松开她,直接走向后面妖后的房间,笑道,“朕不饿,去看美女出浴咯。” 来到妖后的闺房,也是烛影微荡,光影朦胧,可没听到水哗声,他抬眼看向凤榻,妖后已然躺在里面了。 “这么早就睡下了?”他撩开床幔。 妖后身着一袭轻盈的白色薄纱亵衣,慵懒地平躺于华丽的凤榻之上,一条修长的玉腿轻轻弯起,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那双妩媚而成熟的眸子,蕴含了无尽的风情与妩媚,此刻正凝视着缓缓步入的朱祁镇,眼神中既有大胆又有羞涩。薄唇紧抿,仿佛压抑着呼之欲出的喘息,面色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既娇艳又诱人。心跳的很快,欲拒还迎的样子。 “这是什么章程?”朱祁镇似笑非笑,“勾引朕?这来的有点突然啊。” 他在床边坐下,嘴角含笑,伸手握着妖后的纤纤玉手,吻了吻,好香。 妖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往里让了让,声若蚊吟:“你先上来。” 她一只手捂着心口,眉宇间透着几分紧张,这是大胆的邀请啊。 朱祁镇却没动,他现在比较警惕,毕竟不是当初只会热血冲脑的少年了,调侃的语气道:“这是春天到了?” “你……”妖后瞋目,她也是老司机,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看她的囧态,朱祁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好了,我不急,别像之前那样,关键时刻止步,我比你小,你又不老,所以,我等的起。” 妖后微微有些失望,美目闪过黯然,她倒不是要献出自己什么的,只是看他最近劳累,就想拥着他睡。以前,他在她的怀中,总是睡的很香。 “咋还呆萌起来了呢。” 朱祁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肌肤凝脂如玉,此刻的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呆滞,却更添了几分憨态可掬的韵味,这副模样说不出的有趣又可爱,与往日里那个高贵冷艳、心机深沉的妖后截然不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这一刹那,她流露出了一种难能可贵的天真与浪漫,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你走吧。”妖后美目垂落。 她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轻轻刺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空虚感,就像是生命中某个重要的部分悄然遗失,留下了一片空洞。那双美丽的眼眸瞬间变得黯然而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交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不自觉地轻咬着柔嫩的唇瓣,那份微妙的痛感似乎能让她保持一丝清醒。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已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凉意,像是初春的晨风,虽不刺骨,却也让人感到了明显的距离感。 “嘿,不讲理的娘们。”朱祁镇俯身。 他霸道的吻了上去,好久好久,都快窒息了,才松开她。妖后俏脸绯红,美目含情:“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我们没以前那般……那般……” “来日方长。”朱祁镇温柔的捏着她的小手。 妖后缓缓点头,朱祁镇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起身:“我要去内阁了,鼓励鼓励当值的大臣们。” 朱祁镇走了,妖后看着他的背影,双眸弥漫着复杂,有千言万语、万种情愫在眼底深处悄然涌动,却又难以捉摸。那是一种混合了不舍、期待、忧虑与释然的情感,她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若即若离,你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本章完) 305.第305章 老朱家第一个被杀的皇帝? 第305章 老朱家第一个被杀的皇帝? 早朝。 一番参拜之后,刚入都察院的李东阳站出来,当庭参礼部尚书杨善。原因是南洋满剌加国的使臣来大明,礼部竟然没有接待,搞得人家使臣流落客栈一个月之久。 朱祁镇大怒:“大明乃礼仪之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礼部尚书杨善有点懵,他记得的确有南洋国使者来朝贺,可他把事情交代了下去,就没管了。如今,来大明的使团很多,他这个礼部尚书只管一些大国的使团。 “陛下,礼部一个月前就禀报过内阁了。”杨善一拜道,“想必没有得到内阁的批复,礼部办事,也需要得到批复才能办。。” 内阁首辅徐有贞站了出来:“内阁从未收到过关于满剌加国使团的呈报。” “礼部每件事都会呈报内阁,而且礼部有奏章存底,一查便知。”杨善道。 徐有贞冷哼一声: “内阁是协助陛下处理政务,可内阁并不是之前的中书省啊,内阁上承天子,下并不是统各部,院,省府。就算你没有得到内阁的批复,你可直接奏明陛下。” “接待海外来使属于礼部专责,如礼部确实呈报过此事,那么就算没有接获内阁批复,也该派人催促,并查明满剌加使臣何时入京,具文再报。这是部院大臣起码的职责,何至于让国使栖身客栈?这是礼部渎职!” 他们争论起来。 其他大臣面色古怪,因为今天的弹劾来的很突然。杨善这个礼部尚书,这些年其实干的不错,多次得到陛下夸赞。 李东阳这个年轻人,也是陛下不久前把他从翰林院调到都察院的。年轻人想做出成绩,这很容易理解,可他怎么就对杨善出手了? 杨善的反应就更匪夷所思了,怎么指责起了内阁?礼部是有权直接决定这个事情的,而后向陛下奏明就可以了。 这几年,使团来大明很多,早就有了固定的接待流程。 “够了!” 朱祁镇威严的声音落下,他目光扫过,冷声道: “满剌加的使臣远道而来,怀揣着满腔热忱,献上贡品,咱们却不管不问,让人家沦落到客栈里,有失国格!” “身为礼部尚书,本应恪尽职守,却在此公然推脱责任,甚至倒打一耙,指责内阁!更是有为柱国大臣的道德风范,听旨,把杨善押赴诏狱关押,待事情查明后,严办!” 群臣大惊失色。 大家都没想到,皇帝会下旨把杨善关进诏狱。关于满剌加这事,其实也不是个大事,顶多罚俸就可以了,怎么还把人下了诏狱? 有些人已经看出了些端倪,难道是陛下要处理杨善?因为李东阳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新人,他弹劾的杨善。 下朝后,大臣们走在御道上。 “这……算怎么回事?杨善上朝之前还是礼部尚书,下朝后就成了诏狱犯人。” “对啊,这事不至于下狱啊,还是诏狱。” “很明显,杨善背后还有其他事,需要锦衣卫去查。” …… 乾清宫。 下朝后,朱祁镇召见了徐有贞,李贤,李秉,石彪等几个心腹大臣进行小朝会。 “杨善不愧久在中枢,一听李东阳弹劾他,他立刻把内阁牵扯进去。”徐有贞道,“平时,臣小瞧他了。” 朱祁镇轻叹一声:“说起来,他办事能力是很不错的,也不是个贪官。” “陛下,他比贪官更可恶!”徐有贞道,“忠君是第一位的,他若是君山会的人,那他等同于谋逆。” 石彪朝着徐有贞躬身,而后朝着皇帝一拜:“是臣无能,还需要陛下和内阁帮臣。” 原来今天抓捕杨善这事,本就是他们谋划好的。锦衣卫从礼部找出了满剌加这个事,成为了突破口。 “石大人,你们锦衣卫这几年被各种弹劾,以至于束手束脚,我们都明白。”徐有贞摊手一笑,“甚至,我们内阁有时候也会弹劾你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弱化你们锦衣卫,以后史书上就会对陛下各种泼脏水。” 李贤附和着点头:“是啊,儒家那一套,对圣君的要求,可没有使用察子去监察百官。可他们哪知道陛下的用心?陛下要做的事那么多,没有锦衣卫,怎么办?” 朱祁镇微微一笑。 他这些年明面上打压锦衣卫,就是因为这个,实际上他也知道,就是内阁这些大臣,对锦衣卫也颇有意见。 毕竟,谁都不想自己被监视。 当时的太祖皇帝,也曾在压力之下,废除了锦衣卫。后来,太宗皇帝重新启用,朱祁镇很明白太宗皇帝的心。 要做大事,那就不得不用锦衣卫。 …… 锦衣卫,诏狱。 石彪来到一间独立的囚室前,挥挥手:“打开!” 有狱卒打开了牢门,他走了进去,对着躺在那的杨善抱拳:“杨大人,委屈你了。” 杨善缓缓坐起来,目光如刀:“进了诏狱,想必不是因为那什么使臣的事啊?石彪,你直接点儿。” “好!杨大人爽快,我们也爽快,免得你受那皮肉之苦。”石彪摊手,“你就说说君山会的事吧。” 杨善眼中惊恐闪过,迅速定了神,冷笑:“那本官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诏狱无法无天,也不会管什么刑不上大夫,有什么招,来吧。” 石彪面色变得冰冷:“杨大人,何必呢?” “有些事,你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懂。”杨善眼中满是讥讽。 石彪耸耸肩,也是满脸的讥讽:“不就是忠君那些事儿么?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所谓的士,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天下。如今大明强盛,家给人足,斯民小康,太宗办不到的事,陛下办到了,大明将会迎来一个超过贞观之治的盛世,呵呵,你们却要破坏!杨大人,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杨善顿时气的满脸通红,就要反驳,但石彪不给他机会,继续嘲讽: “平时你们一个个峨冠博带出入庙堂,个个以高士而自矜自傲,可你们……你们做的这些事,有一点点高士的风范吗?所谓高士是什么?是肩负天下兴亡的栋梁!你们在干什么?祸乱天下。” “哼!你们心里都很明白啊,陛下是英明的,他甚至会超越唐宗宋祖。你们为的只不是那点儿自私的忠心,你们真没种啊!你们要是实在要表达自己的忠心,要千古留名,学龙逢,学比干,到奉天殿前撞出一头血,尸谏啊!” “背后搞个什么君山会,还特么带着面具,说白了,还不是怕死?还利用陛下的仁心,爱才之心,你们真是卑鄙、自私、无耻!还读圣贤书,张口闭口谈圣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石彪一通喷完,转身走了,留下脸色胀红的杨善,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石彪并不急着对杨善用刑,锦衣卫也是有成熟流程的,攻心为上。…… 城西,某宅院。 密室中,狐狸面具姗姗来迟,她进门看到鹿面具,虎面具和狼面具已经到了。鹿面具见人已经到齐,开口沉声道:“牛面具已经被下诏狱,鼠老大命我召集诸位,最近就不要有任何行动了。” 狐面具轻笑一声:“牛面具,原来是杨善。” “老杨怎么就被发现了呢?”虎面具担忧的问。 鹿面具摊手:“虽然我们每次都很小心,可锦衣卫也是无孔不入啊。我估计,是牛面具上次去见会昌侯,被锦衣卫察觉了。” “这事不是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么?”虎面具疑惑。 狐面具淡淡道:“很明显,锦衣卫跟踪了他一段时间,没有查出异常,等不及了,就把他先下了诏狱,接下来,就看牛老哥能不能扛住锦衣卫的刑罚了。” 其他三人一阵后怕,这段时间还好没有聚,否则,有可能被锦衣卫一锅端。鹿面具叹息一声:“希望他少受点苦。” 狐狸面具居然笑了一声:“你们不怕么?最近接连有人被抓,锦衣卫顺藤摸瓜,迟早把你们挖出来。” “你就不怕?”狼面具反问。 狐狸面具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道:“在座的各位,你们对我知道多少?唯有鼠老大知道我罢了。” 其他三人听了,都暗暗心惊,他们对这只狐狸一无所知。 狐面具那双美丽的眸子带着讥笑:“你们啊,实在是让我失望了,呵呵,再这么下去,我估计那正统皇帝很快会被找到,那他就是朱家第一个被杀的倒霉皇帝咯。” “放肆!”鹿面具怒道。 狐面具完全不在乎,耸耸肩:“没具体事,我就走了,跟你们在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做一道菜呢。” 说完,她大步而去。 虎面具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走了。鹿面具和狼面具对视一眼,狼面具开口:“老杨知道的不多吧?” “之前向西北运货,老杨帮了不少。”鹿面具皱眉,“哎,老杨虽然是个儒生,可他很硬气,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狼面具也叹息一声:“其实,老杨是个好官,若是被杀了,实在是太……陛下,呃,伪帝会杀他么?” …… 靠近年关,天越来越冷。 下朝后,朱祁镇还是坚持步行,顺便锻炼下自己,匆匆跑回乾清宫。夕瑶已经准备好了热茶,递了上去,道:“陛下,你还是坐轿子吧,万一得了风寒,这大冬天的很难快速好,可折磨人了呢。” 她在大殿中,穿的单薄,因为有地龙,这里跟外面是两个世界,暖和的很,今天她穿着一袭淡红色的裙子,青春明媚,完美精致的脸颊红扑扑的,漆黑灵动的的眸子似会说话一般。 “还要去大学么?那边应该要放假了吧?”朱祁镇问。 “嗯,要年后去了。”夕瑶点头。 朱祁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不要站在外头去,外头冷。” “谢陛下。”夕瑶含羞低头。 朱祁镇在龙椅上坐下,开始批折子。间隙,还会有大臣进来禀奏,他这一忙碌,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御膳房那边送来了餐食,朱祁镇对中午饭要求简单,也就是两盘菜,在他看来,几十个菜实在是没必要,纯属浪费。 用完午膳,他就在一旁的暖阁午睡,那是他前世就有的习惯,中午不睡一觉,下午脑袋整个就是懵的。 他懒洋洋的枕在夕瑶的双腿上,夕瑶伸出纤纤玉手给他按摩,动作温柔。 都说饱暖思那啥,在这温暖的暖阁中,享受着按摩,闻着那淡淡的幽香,朱祁镇一把就把夕瑶拉进了怀中。 夕瑶轻呼出声,仰起她那精致绝伦的脸庞,衣衫本就轻薄,这一番挣动间,露出了两抹白腻,既流露出少女特有的清纯无瑕,又有一点成熟女性的风韵与娇媚,这一切美好得如此自然,动人心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陛下,放开奴婢。”她红着脸低声道。 啪!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声音很清脆,手感也是极佳,他笑了笑:“你应该能生儿子!老话不是说屁股翘,生儿子么?” 夕瑶吃痛,精致美丽的细眉轻蹙,腮边不自觉地微微鼓胀,一双美目圆睁,气鼓鼓地凝视着朱祁镇,似乎他不给她一个解释,她就要炸毛了。那股子即将爆发的娇嗔之气,煞是可爱。 “你胆敢瞪朕?”朱祁镇没好气的又是一巴掌,“信不信朕把你丢到浣衣局去。” “奴婢不敢。” 夕瑶轻抿朱唇,将心底的恼意悄然压下,转瞬之间,她的神情竟奇迹般地柔和下来,仿佛一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瞬间蜕变,化作了温顺依人的宠物猫。她依偎在他的胸膛,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嘟哝道,“陛下,奴婢只是个宫女,你要临幸哪个妃子,就去翻牌子吧。” 朱祁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皮肤细致滑腻,他一笑:“后宫里的女人,都是朕的。” “奴婢只做宫女,才不想成为那些可怜的妃子们。”夕瑶低声哼道。 朱祁镇一愣,气笑了:“朕的妃子可怜?那可都是大明尊贵的女人。” “尊贵是尊贵,那也只剩下尊贵了。”夕瑶撇撇嘴。 朱祁镇一头黑线:“你对成为妃子,很没有兴趣啊。” “是啊,陛下你知道的呀,当初你第一次见到奴婢,奴婢不是想法子不被选上么?”夕瑶眨眨美眸,“奴婢本会成功的,奈何,运气不好,被陛下你撞见了。” “那这叫天大的好运气。”朱祁镇瞪一眼,“好了,不跟你说了,朕要躺一会儿。” 说完,他抱着她躺下,道:“别动,挨着睡,暖和。” (本章完) 306.第306章 后宫杀妃?妖后:比本宫还狠 第306章 后宫杀妃?妖后:比本宫还狠 漆黑的夜。 寒风呼啸,在空旷的宫宇间肆意穿梭,发出阵阵呼啸,如同幽灵的低语,带着刺骨的冷意,穿梭过雕梁画栋,穿透了每一道紧闭的门窗。 后宫也是灯火稀疏,仅有几盏灯笼孤零零地挂在长廊的尽头,或是某个妃嫔寝宫的门前,微弱的光芒在风中摇曳。 朱祁镇来到后宫别院,先是去看下了下快要生了的其其格。而后,轻车熟路的来到阿伦娜的房间,里面烛影摇晃,光线昏暗。 但是,那床幔下的娇躯,曲线优美。阿伦娜似乎睡下了,侧身躺着,背朝着外面。朱祁镇麻溜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上了床,钻井了被窝里。 当他抱住阿伦娜的时刻,明显感觉不对劲。 这不是阿伦娜! 阿伦娜身材是好,可这位比阿伦娜的身材还要好,简直好到爆。他在依稀的光线下,仔细一看,麻了,这不是阿依莎么?波斯美女,身材那是比阿伦娜好。 可她怎么会在这?阿伦娜哪去了? 他试探性的继续,很明显,阿依莎已经醒了,但是她居然还闭着眼睛装睡。这样的情况,朱祁镇怎么可能客气?箭在弦上,必须得发,让她见识下大明朝男人的雄风。 一切,水到渠成! 阿依莎终于睁开了美丽的异色眸子,朱祁镇假装身形一顿,双目故作吃惊的看着她,满脸的不敢置信,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本那势如破竹、一往无前的气势,在这一刻也是踌躇不前,进退之间,尽显犹豫与迷茫,惊呼:“是你?朕以为是阿伦娜!” “陛下,就是我,阿伦娜在隔壁。”阿依莎嘴角微扬。 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得逞的微笑,白皙如玉的双臂主动搂住了他的脖颈,媚笑:“陛下,都已经如此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朕不会犹豫啊,朕是想不通啊。 你这表情,把朕给整不会了,看起来,是朕中了计?是你想得到朕? “你怎么会在这?”朱祁镇的目光落在她那宛如凝脂般细腻、散发着淡淡寒香的身躯上,一时间,竟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喉间的唾沫,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成熟妩媚之美,让他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阿依莎凑到他耳边,声音魅惑:“阿伦娜会说我们的语言,我今天进宫,在贤妃娘娘那儿碰到,一见如故,就来她这里做客,贤妃娘娘也是允准了的。” 她满色绯红,直勾勾的看着朱祁镇,主动的吻了上去。 朱祁镇这时候只能深陷其中,这奥斯曼帝国的太妃,真是够大胆啊。 半个时辰后。 朱祁镇坐了起来,拿起一根香烟点燃,这是他最近的习惯,事后抽一根烟,舒展一下空荡荡的惆怅。 “陛下,你在担忧什么?” 随着一双温暖的手臂轻轻环上了他的腰肢,背后紧接着贴上了一具温软而娇嫩的躯体。她那如瀑般的长发悠然垂落,精致的瓜子脸庞上,没有了面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柔媚风情。她的薄唇微微翕动,吐露出的言语间蕴含着几分柔情蜜意,如无形的丝线,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让他沉醉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乡中。 “你是奥斯曼帝国的太妃啊,我们这样,不会出事吧。”朱祁镇继续演戏,很担心她的样子。 阿依莎轻轻地将脸庞依偎在他的后背,双臂紧紧缠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带着一份执着与依恋,像是要将这一刻的温暖与亲密永远镌刻在心间,幽幽道:“我来大明,本就是要逃离伊斯坦布尔,不会再回去了。” “你们的皇帝怎么会允许你来?”朱祁镇是真好奇。 阿依莎冷哼一声:“他巴不得我离开伊斯坦布尔,因为我……用你们这边话说,是我娘家,都是奥斯曼贵族,年轻的皇帝怕我干政。” 原来如此! 这么看来,这个女人没什么野心啊,那么好的位置,却选择了逃离。 “你……我……”朱祁镇有些尴尬的问。 阿依莎美目迷离,多了一份玩味,抬起一只手,轻抚他后背,道:“我毕竟是个女人,喜欢英雄啊。陛下,你不用对我负责,当然,我也不会对你负责,欲望罢了。” 卧槽,这么清醒的吗? 你这么洒脱,朕在扭捏,那就是给大明的男人丢脸了。 “哎,在我们大明,这是要浸猪笼的。”他嘴上轻叹了一声。 阿依莎双臂再次抱紧了他,眨眨美眸:“你刚刚可是很热情。” “这是个错误,仅此一次。”他起身。 阿依莎美眸闪过意外,跪坐在软榻上,一头柔顺的秀发垂落在身前,挡住了那春光,美目幽幽:“陛下,你这么无情么?” “不是朕无情啊,这事儿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朱祁镇继续演。 “我不在乎啊。” 阿依莎优雅地将一缕青丝轻轻拨至脑后,她那纤细的腰肢随之微微扭动,展现出一种说不出的风情。随后,她白皙如玉、修长笔直的双腿轻盈地落在床沿之下,整个人以一种高挑而亭亭玉立的姿态站立在他的面前。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卧槽,也是个妖精啊。 朱祁镇心中吐槽,叹息一声,脸上是无奈的表情:“哎,你以后可以来宫里,但我们别这样了。” “陛下是不是担心太后?”阿依莎笑问。 朱祁镇气笑了,一把搂住她,道:“朕担心你承受不起!” …… 一夜折腾。 清晨,朱祁镇是从后宫别院出来的,直接去上朝。曹吉祥当然知道他在这里,带着一群太监和宫女来伺候皇帝穿戴。 夕瑶也来了,她目光扫过殿上的阿伦娜和阿依莎,低头的刹那,眼中杀机闪过。在她看来,这两个女人都在勾引皇帝,尤其是那个阿伦娜,还会萨满术。 “可以了,时间来不及了。”朱祁镇挥手。 “陛下,喝口汤吧,臣妾一早炖的。”阿伦娜端着汤上来。 夕瑶上前,冷冷的阻止:“你这汤太油腻,大早上,还是空腹,会对陛下的内脏不好。” 阿伦娜似笑非笑:“夕瑶姑娘,懂的可真多啊。” “那就不喝了,走了。”朱祁镇看向阿依莎道,“你可以在后宫多住一段时间。” 阿依莎微微欠身:“谢陛下。” 朱祁镇大步走了,太监和宫女们跟在他身后。夕瑶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她们,目光在阿伦娜身上停留了片刻。 很快,朱祁镇到了奉天殿,早朝开始,群臣奏事。快结束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禀奏:“陛下,有个叫君山会的组织,暗中谋反,甚至有朝中大臣牵扯在内。臣请陛下,下旨彻查,昭告天下,朝野上下合力打击乱臣贼子。” 群臣暗暗心惊。 他们当中很多人,是听说过君山会的,也知道跟真假皇帝有关。可他们没想到,石彪会把这事捅明了。 “准奏!”朱祁镇挥手,“这事就你们锦衣卫去办,把君山会的罪明示天下。” 一些大臣瞬间明白了,锦衣卫去办,那按给君山会的罪就多了。锦衣卫这些年,虽然总是被弹劾,但是他们的实力在不断增强,尤其是他们有那什么水军,遍布天下,可左右百姓的想法。 不久之后,君山会那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这一招,毒啊! …… 顺天大学。 已经放寒假了,热闹的校园终于是安静下来。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的,因为外洋的学子肯定不回去,还有许多先生也留校。 校舍区,反而还热闹了些。不过,后山就更荒凉了,枯黄的叶子随风飞舞。荒井之下,别有洞天,正统皇帝和邬行道对坐,许彬在一旁煮茶。原本这时候,他们应该在对弈,可今天正统皇帝明显没有心情。邬行道劝慰道:“君山会被抓了一个,倒也不是什么大损失。” “一个礼部尚书啊。”正统皇帝苦笑,“是个大人物了。” 许彬一边倒茶一边道:“比起另外几个,那还是有差距的,不过,着实可惜了。陛下,他被抓倒不会影响我们,我们与他还未接触。” “那是。”正统皇帝一笑,“如果商辂和于谦被抓了,那我们就全完了。” 邬行道微微皱眉:“就看鼠老大那边,什么时候开启行动!也是难啊,朝野上下都是伪帝的人,君山会还要保证万无一失。” “因为我们失败不起。”正统皇帝道,“只要失败,就是死!所以,朕也不急了,起码现在还好好活着呢。” 三人相视一笑。 邬行道指了指棋盘,道:“陛下,下几盘?” “好啊。”正统皇帝点头。 许彬端来棋盘,提醒道:“昨日鹿老说了,我们要小心点,因为放寒假,可能有学子来这后山玩,别被他们发现了。” “嘿,这么大冷天,他们来荒山野岭干什么?”正统皇帝无语道。 “年轻人嘛,都喜欢瞎跑。”许彬道,“顺天大学跟之前的国子监不一样,有很多术科,其中就有什么生物学,学子们要观察树木动物啊等。” 正统皇帝眼中满是嘲讽:“净整这些没用的!国子监就足够了,还搞什么大学,多此一举。” 忽地,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井口传来声音。 …… 朝廷再过个十几天也会放假了,作为穿越者,朱祁镇对放假还是很重视的。当然,这也没前世那么多节日假期。 折子也少了许多,他终于不用晚上加班批折子了。傍晚时,他就处理完了所有折子,还顺开始逐步给六部开年总结会,今天是吏部。 李贤是吏部尚书,这在以前被称为天官,因为吏部管着官员考核和升迁,权力大的很,当然油水也多。 但是,现在的吏部,地位有所下降。因为工部,户部,礼部的崛起,比如工部,每年负责各种大工程,除了治河,修路,还有城市建设等,这工部是壮大的最快的;户部也因为负责商业,比如市舶司,还有银行,对外贸易等,成为了最大的部门;礼部都因为各地大学的建设,也是迅速壮大。 不过,说来说去,最强大部门是兵部,若是碰到用钱紧急的时候,其他各部都得为兵部让路。兵部的糙老爷们脾气也大,动辄就骂:“老子的人在前线拼命,你特么敢耽误老子的事?” 朱祁镇现在对六部都比较放心,因为几乎都是他亲自选的尚书,而且各部启用了许多年轻人,让六部极为有活力。 “陛下,今年吏部的升迁名单,你看看。”李贤把折子递给朱祁镇。 朱祁镇打开后,扫了几眼,点头:“你按照你这个办,一切按照新政的规矩来就行。” “遵旨。”李贤颔首领命。 他是最初追随朱祁镇的,知道皇帝的心思,把陛下关注的那几个年轻人提升重用。 …… 夜幕降临。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抬眼看到妖后身着一袭轻盈透薄的白色长裙,优雅地侧倚于柔软的榻上,其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毕现。她那洁白如玉的手腕轻轻伸出,以一种说不尽的娇媚之态支撑着同样精致绝伦的脸颊。 美目流盼,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性,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一本古朴书籍,似乎那书中的内容未能足以吸引她的心神,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无聊之色。 相较于寻常女子看书时展现的知性温婉、气质恬静淡雅,妖后身上则更多地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雍容华贵。尤其是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成熟风韵,更是宫中其他妃嫔难以企及的。 “很有雅兴啊。”朱祁镇走过去笑道。 “后宫的事几乎都交给了贤妃,本宫也是闲了。”妖后缓缓抬起美眸,“听德妃说,陛下知道许多我们都为听过的话本,不知道能不能讲给本宫听听?” 朱祁镇在她身旁坐下,张开怀抱,妖后主动靠了过来。朱祁镇搂着她柔软的腰肢道:“想听故事啊,《红楼梦》不是给你讲完了么?” “还有别的么?”妖后抿了抿红唇。 “朕给你讲霸道总裁类的。”朱祁镇一笑。 他前世看过的狗血小说和电视剧很多,都是妖后从未听过的。于是,他开始滔滔不绝,妖后依偎在他怀中,听的很认真。 用晚膳的时候,妖后还催促:“后来呢,怎么样了?” “吃完饭再讲啊。”朱祁镇无语。 “不要!”妖后瞪眼,“你吃完,就走了,又要等明天晚上。” 朱祁镇摊摊手:“今天不那么快走,给你讲完,好吧?” 妖后嘴角扬起:“这还差不多。” 朱祁镇这几天都在观察妖后,想看看她有什么异样,因为杨善被抓了。可妖后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像是完全不参合朝政了。 …… 后宫别院,冬天的夜,黑漆漆一片。 寒风呼啸,宫女和太监都去歇着了,只有一间房还亮着朦胧的烛光。阿伦娜伸个懒腰,满足的叹气:“终于调制好了。” 原来,她在调制最新的香薰,在草原的时候,她就喜欢各种香薰,可草原没有那么多,不像这中原,冬天都还有。 她今天就是去采了梅,用梅来调香薰。成果她很满意,揉了揉美丽的眼睛,本想去沐浴的,可这会儿宫女都睡着了,她也懒得去叫醒她们来放热水。 “明天再沐浴吧。”她低声自言自语。 轻轻一拉腰带,长裙缓缓落下,就只剩下一件薄纱亵衣,挺着傲人的身姿,就要迈开白皙笔直的大长腿,这时,身后传来冷冷的轻笑:“难怪能勾引陛下。” 阿伦娜大惊,猛地转过头,就在那一刹那间,一把泛着寒光的刀架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她极力镇定,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问:“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对方是一女子,蒙着面,那双眼睛也极为美丽。 阿伦娜想着拖延时间,刚要开口。 叱! 黑衣人一刀捅进了她的心脏处,她根本来不及大喊,口就被黑衣人用手封住了。她拼死去抓对方,抓掉了黑衣人的蒙面巾。 叱! 黑衣人又捅了一刀,鲜血汩汩而出,滴落在毛毯上。阿伦娜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是不敢相信:“是你……为什么?” 叱! 黑衣人又扎了一刀,阿伦娜美丽的眼睛涣散,断了气。黑衣人嘴角闪过冷笑,转身就退出了房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没多久,脚步声传来,是朱祁镇来别院了,他是刚给妖后讲完故事,被撩拨的不行了,来找阿伦娜解决一下。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血腥味,他快步来到房间,看到阿伦娜躺在地上,周围流了一滩血。他大惊失色:“阿伦娜!” 他走过去检查,发现已经断气了,但是应该死的没多久。 “后宫杀人?”他眼中寒芒闪过,“谁能在后宫杀人?来人,有刺客!” 很快,后宫各殿的灯都亮了,这个消息迅速传了出去。坤宁宫,妖后还未就寝,听了双喜的禀报后,她骇然失色。 “谁这么狠?杀的还是阿伦娜!”她眉头微蹙。 双喜更是担忧的问:“娘娘,陛下不会怀疑是我们吧?” (本章完) 307.第307章 真天子麻了:后路后院都被抄 第307章 真天子麻了:后路后院都被抄 清晨,冷冽的寒风吹过。 后宫别院,戒备森严,其其格已经被贤妃接去了长春宫。朱祁镇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阿伦娜的尸体,他并未有多悲伤,可也是有些难过的。 毕竟,这女人帮他找到了病因,而且也找到了治的办法。还有,那么多日夜的苟且,他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日久生情啊! 锦衣卫的仵作检查完了之后,禀报:“陛下,从伤口来看,凶手是个身怀武艺的人,第一刀就扎准了,后面又补了两刀。没有剧烈的挣扎,凶手应该是控制住了她,再补刀,看得出来,凶手极为自信。” 朱祁镇眉头皱起。 这特么是后宫啊,谁能进到后宫?这又不是武侠小说世界,有人能飞檐走壁。那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陛下,臣已经派人去禁军那边查了。”石彪禀报,“皇城的大门都会记录进进出出的人,能够进后宫的人,更是会被严查。陛下,这事透着古怪,后宫就是侍卫也不能进入,只有宫女和太监进出。” 朱祁镇若有所思:“也许就是后宫的人做的。” “陛下,案发后宫,锦衣不方便进来查,需要陛下你的旨意才行。”石彪一拜,“但是,后宫发生了凶案,事关陛下和娘娘们的安危,臣请让锦衣卫能进来查案。” 朱祁镇沉思了下,摆摆手:“算了,别惊扰了娘娘们,这案子就交给曹吉祥去查吧。凶手八成是某个太监或者宫女。” “遵旨。”石彪颔首。 他其实也不想淌这浑水,可建议还是要给的,道:“臣可以协助曹公公,帮他分析,比如阿伦娜姑娘在后宫有没有与人结怨?” 结怨? 那应该没有吧,只是妖后对她有些看不顺眼。妖后?难道是她?应该不至于,妖后的格局。不至于因为看不顺眼而杀人。 难道是因为阿伦娜给朕治病?妖后不希望朕好?所以杀了她? 朱祁镇拧眉头,心念电转,沉思了好一会儿后,挥手:“石彪,你带锦衣卫退出后宫吧,这事就交给曹吉祥了。” 曹吉祥上来一拜:“臣遵旨,那臣就把尸体移走了。” 朱祁镇目光落在阿伦娜身上,缓缓的挥了挥手。 …… 从后宫别院出来,朱祁镇来到了长春宫。 贤妃正在安慰其其格,见皇帝进来,马上迎了上去。朱祁镇抬了抬手,目光落在其其格身上,柔声道:“朕会查到凶手的,你之后就暂时住在这长春宫。” 其其格脸上还有泪痕,她轻轻抚着自己的大肚子,低声道:“为什么有人会杀阿伦娜?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我现在只想肚子里的孩子能安全。” “你放心,那也是朕的孩子。”朱祁镇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朕会保护好你和孩子。长春宫会很安全,你放心。” 其其格无声的点了点头。贤妃招呼来宫女,道:“把其其格扶到房间去歇着,你们听好了,要小心照顾。惹到其其格不高兴,本宫拿你们是问。” 三个宫女上来,把其其格扶走了。朱祁镇看着她进了后殿,轻叹一声:“她也是被惊着了。” “陛下放心,在臣妾宫里,臣妾会照顾好她的。”贤妃道。 朱祁镇抓着她的手,温柔交代:“你也要小心,这后宫的事,朕向来不怎么管。如今,出了命案,朕很不放心啊。” “陛下~”贤妃跪了下去,“都是臣妾没有管好后宫,是臣妾之罪。” 朱祁镇把她拉起来:“朕没有怪你,朕知道你的难处。太后不管事了,把事情交给你,你呢是吃力不讨好,有些人还会骂你,说你想做皇后。哎,后宫这些是非,朕也是知道些的,朕理解你。” 贤妃听了,眼中含泪:“有陛下的这些话,臣妾做什么都值得了。” 朱祁镇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安慰道:“你我夫妻,从艰难中走过,朕都放在心里。这偌大的后宫,以后还有你委屈的。朕以前以为顶多就是女人间的嫉恨,哪曾想,竟然还出了命案。” 贤妃微微一惊:“陛下怀疑是后宫的人干的?” “八成是,外面的人几乎是进不了后宫的。”朱祁镇皱眉,“你也暗中查一下,阿伦娜是不是与人结仇了?” 贤妃若有所思的点头:“臣妾遵旨。” “还有其其格就交给你了,给她单独安排一个宫,朕也放心不下。”朱祁镇道。 贤妃温婉一笑:“在臣妾这儿,在合适不过了,臣妾生过孩子,能帮她。” 朱祁镇满意的一笑,贤妃依偎在他怀中,眼中闪过惊疑。 …… 察合台,阿速城。 它孤零零地屹立于寒风肆虐的荒野之中,宛如一叶扁舟在无尽的冬日波涛里挣扎。寒风如利刃般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冷意,似能割开最厚实的皮裘。城楼上的守卫们,即便是身着厚重的冬装,也仍旧无法抵挡这股来自北地的凛冽,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如同风中之烛,摇曳不定。 大雪虽停,但整个世界仍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银装素裹之下隐藏着无尽的寂静与荒凉。天空并非往日那片清澈的蓝,而是被厚重的阴云遮蔽,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灰蒙蒙。没有了阳光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霜之气,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 阿速城的城墙,在这恶劣的天气中显得格外沧桑,石缝间残留着未化的冰雪,像是岁月留下的伤痕。城中的居民也都紧闭门户,躲藏在简陋的房屋内,用仅有的温暖抵御着外界的严寒,整座城陷入了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忽然,大地震动。 远处天边,有一线黑潮汹涌而来。城楼上的守卫惊呼:“敌袭!敌袭!” 钟声响起,原本寂静的城,瞬间一片慌乱。城中宫殿中的朱祁钰匆匆跑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肃王朱赡焰,岷王朱徽煣,晋王朱美圭,秦王朱公锡。 他们急急跑到城楼上,看到伯颜已经在了。伯颜指着那排山倒海之势而来的大军,面色凝重道:“是朝廷大军,没想到,这冰天雪地的,他们竟然会出现。” “怎么办?”朱祁钰麻了。 阿速城中有五万大军,但他知道这肯定是扛不住朝廷大军进攻的。之前,他都是暗中派人与察合台巡抚刘定之联络,稳住刘定之,想要等京城那边出了结果,再来做选择。 现在,大军兵临城下了。“当然是打!”伯颜眼中喷火,“只要抵住三波攻击,他们肯定退去,这冰天雪地的,他们在城外坚持不了多久。” 说话间,大军已经抵达城下。这次领兵的是个新人,是大太监曹吉祥的义子曹钦,他是大雪前押送军械抵达阿里麻城的。 此刻,他高坐马背上,大脑里还想着临行前,曹吉祥的交代:“你去军中可以建功立业,留在京城,只会被搅合进去。义父给你找条后路,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或许以后还会靠你呢。” 因为锦衣卫在查曹钦,怀疑他跟君山会接触过。所以,曹吉祥索性把他派出了京城,远离纷争。 曹钦抵达阿里麻城后,得到了刘定之的重用。因为刘定之看这厮练兵,发现他是个将才。就是曹钦向刘定之建议,在这寒冬进攻阿速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神机营,给老子轰!”他挥手下令。 一个时辰后,阿速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已经是一片火海,曹钦率领大军进城。在一个街道上,看到一个小队押着五个人过来。 那为首的校尉禀报:“将军,你简直是神机妙算,这几个人从西门逃跑,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被绑起来的五人,就是郕王朱祁钰,肃王朱赡焰,岷王朱徽煣,晋王朱美圭,秦王朱公锡。他们想从西门逃跑,哪知道中了埋伏。 曹钦目光落在五人身上,轻笑:“你们以为每次都能跑呢?” “你是谁?敢这么跟本王说话?”朱祁钰大怒。 “一个区区伪藩王,敢跟本将军这么说话?”曹钦猛地抽出长刀,“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朱祁钰瞬间就怂了:“饶命啊,把我们送去京师吧,对皇帝陛下有大用。” 他心中知道,落在这些粗鄙的将士手中,时刻都有性命之忧,到了京城,因为自己的身份,还能保命,那周王不就没死吗? “送往京师也行!”曹钦嘴角闪过笑意。 这次拿下阿速城,他立下大功,并且还抓了这些藩王,陛下肯定会有奖赏。他有些后悔,早就应该离京,到了战场,他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 京城。 后宫发生了凶杀案,这事并没有传开。朝廷还是按部就班的忙碌,不过都是些总结性的事,要年关了,大臣们都在走动。 早朝时,一封捷报震惊了朝野。察合台都指挥使曹钦,攻下了阿速城,活捉了五大伪藩王,他们在被押送京师的路上。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群臣齐拜。 朱祁镇心中当然高兴,他没想到那曹钦还真有本事,当初刘定之保举他为察合台行省都指挥使时,作为皇帝,他是犹豫过的。 有那么一刹那,他还怀疑过刘定之,这是要巴结曹吉祥?可他很快就否定了,刘定之不是那样的人,再说,这么巴结也太明显了。 “陛下,那五大伪藩王进京,从此,伪帝的事就彻底过去了。”徐有贞拜道,“最好是把当初拥护伪帝的六大伪藩王都斩首,以正视听。” 其他大臣,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于谦就要站出来说话,被一旁的武安侯郑宏拉住了,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时候为藩王说话,皇帝会怀疑的。 “等他们被押送京师,审讯后再定。”朱祁镇挥挥手。 他云淡风轻,仿佛这事对他不重要,他岔开了话题:“礼部需要一个新的尚书,要尽快定下来,年后就是科举了。诸位爱卿,可有人选?” 群臣在相互看,这种要紧的位置,并不是推荐就能中的。朱祁镇其实心中早有人选,只是问问而已,他目光扫视一圈后,道:“那就李秉吧,即日起,为礼部尚书,科举的事,你要多费心。” “臣谢陛下隆恩。”李秉一拜。 李秉自福建回来,入了内阁,是大学士,如今为礼部尚书,那地位可就不同耳语了。大臣们都明白,皇帝还是用了个心腹大臣。 …… 顺天大学,后山大风呼啸。 荒井之下,正统皇帝眉头紧皱,看着墙壁下的一个角落,那个位置明显被挖过,上面还被踩的很紧。 “陛下,不会有问题的。”邬行道劝道,“我们都在,也不用怕。” 正统皇帝摇了摇头:“朕倒是不怕鬼神,只是这事要不要告诉商辂?让他有个准备,到时候开学,少了个学生,应该会被查吧?” “别说。”邬行道摊手,“免得节外生枝。” 两人正说着,许彬和商辂一起从密道进来了。商辂面色凝重,来到正统皇帝面前一拜:“陛下,臣有事禀报。” “出……什么事了?”正统皇帝看他的表情,心中不禁紧张。 “陛下,朝廷大军已经拿下阿速城。郕王朱祁钰,肃王朱赡焰,岷王朱徽煣,晋王朱美圭,秦王朱公锡,都被抓了,已经在押送京师的路上。”商辂一拜,“今日早朝,徐有贞甚至建议杀了六大拥护陛下你的藩王。” 正统皇帝一个踉跄:“什么?” 他让朱祁钰掌军,自己来京城,当初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若是实在不行,就逃出京城,去找朱祁钰,起码还有个立足之地。 现在看来,幼稚了。 朝廷几乎拿下了整个察合台,并且设立了察合台行省。那伪帝的雄心,超越太宗太祖,会不断开疆拓土。 “那朕要是被抓,岂不是死路一条?”他心中暗想。 邬行道开始劝道:“从西域败逃,我就知道会有今天。陛下,郕王他们其实也没用了,若是被那伪帝杀了,或许还能助我们,让大臣们看到伪帝的狠。” 正统皇帝苦笑着点头。 (本章完) 308.第308章 皇后被刀,后宫狐狸,妖后危 第308章 皇后被刀,后宫狐狸,妖后危 后宫别院。 夜幕降临,这里冷冷清清,只有灯笼孤零零的亮着。朱祁镇进门,倒不是来怀念的,想再看看现场。 他点燃了大殿的蜡烛,大脑快速运转,到底是谁要杀阿伦娜呢?什么仇什么怨,需要杀人?阿伦娜又不是妃子,不至于被人妒啊。 前世看过许多后宫狗血剧,他知道后宫那些女人狠起来,那可比男人还狠。难道也是因为争宠?朕虽然经常来找阿伦娜,可她什么身份都没有,有妃子争宠,也不会对她下手啊。 “不会真是太后吧。”他心中嘀咕。 这时,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心中一警,抬眼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竟然是阿依莎。阿依莎看到皇帝在大殿上,明显意外,连忙拜:“参见陛下。” “你怎么来这了?”朱祁镇问。 “我听说阿伦娜被害了,就进宫来看看。”阿依莎神色黯然,“贤妃留我住下,刚用完晚膳,走着走着,就来这里了。” 她穿着一袭优雅及地的黑色长裙,裙摆轻曳,完美勾勒出她曼妙多姿的身材曲线,尽显傲人身姿。她那洁白如雪的脖颈上,点缀着一串璀璨夺目的宝石,更添一抹无与伦比的魅力,妖娆美艳。 “你和她还真是一见如故。”朱祁镇一笑。 阿依莎轻盈地扭动着腰肢,款步移至香炉之畔。她那纤细柔美的手指,轻巧地捏住香炉的盖子,缓缓揭开,露出其中即将燃尽的香料。随后,她优雅地取出一块全新的香料,轻轻置入炉中。在她动作之间,那双妩媚中透着几分慵懒的眼眸轻轻眨动,勾人心魄,弯下腰肢,身姿呈现出一道令人叹为观止的优美弧度。 朱祁镇欣赏着她的美丽,对这个西域的美女,还是有些好奇的。尤其是上次旎旎,让他颇为想念。 阿依莎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来,大胆的伸手环抱着他的脖子,露出一抹勾魂的神情:“陛下,我很想你。” 她身材高挑,是朱祁镇见过的女子中,最高的,几乎能与他平视。朱祁镇直接伸手搂住了她的柔韧腰肢,她掩嘴笑了笑,眼中媚意更胜了几分,身子微微前倾,靠在了他的怀中。 朱祁镇把她直接抱起来,走向了后面的软榻。 阿依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迷人的红晕,如晨露般娇艳。她的小嘴微微张合,轻柔地呼吸着,慵懒地依偎在他的怀抱中,眼神迷离而深邃,仿佛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就连指尖都懒得轻轻颤动。 朱祁镇的手轻轻地抚过如玉般细腻的玉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奥斯曼帝国的美女,朕一样能征服。 …… 翌日,城门口。 久违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落人间,可这抹冬日里的暖阳,在肆虐的寒风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城门口处,守卫们矗立如松,尽管阳光微弱,他们仍试图从这稀薄的光线中汲取一丝温暖。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摩擦,企图驱散侵入骨髓的寒意,而那冰冷的盔甲,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光。 一辆马车停在了城门外,谁都不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皇帝朱祁镇。他身穿便服,这么早来这里,是接人的。 石亨骑着马站在马车一边,道:“陛下,这么冷的天,你是何苦呢?臣一个人接他,带去见你就好了啊。” “郭登老将军好不容易归来,朕得亲自来接啊。”朱祁镇道。 石亨无奈的语气,道:“郭将军还是那脾气,一个人就这么从边疆回来,也不让礼部来接。若不是锦衣卫情报,我们都不知道他今天会到。” 朱祁镇拧了拧眉。 郭登这位老将军,在当年土木堡之变后,守住了大同。面对正统皇帝叫门,他也依然没有打开城门。后来,在征漠北的时候,藏在敦煌的正统皇帝给他写信,他也是不理睬。 说起来,郭登是郭英之后,那可是老朱家的亲戚。郭登的选择,却是让朱祁镇很是意外。 “陛下,他来了。”石亨声音传来。 朱祁镇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人一马缓缓而来。马是一匹老马,人也是满头白发。 他心中冒出四个字:英雄迟暮。 石亨上去一拜:“郭老将军,你可真是洒脱,就这么回来的?” “那还要咋样?像娘们似的,需要轿子抬?”郭登瞪眼。 石亨扶额,拉着他上前,道:“快,拜见陛下,陛下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专门迎你呢。” 朱祁镇是头一次见郭登,目光落在他身上。郭登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拜道:“臣郭登,参见陛下。” “快快起来。”朱祁镇抬手,“来,外面冷,上朕的马车。” 郭登摇头,石亨直接把他架上了马车,道:“别扭捏,为了等你,我都快冻死了。陛下要请你喝酒呢,我们喝酒去。” “啊?臣……臣……”郭登要拒绝。 朱祁镇拉着他进了马车,道:“朕知道你不喜欢宫里的赐宴,喜欢太白酒楼的菜还有酒,是吧?朕都准备好了,就去太白楼喝。” “臣遵旨。”郭登颔首。 …… 很快,他们已经在太白楼的二层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郭登环视左右,脸上满是笑容,这就是他梦里的样子啊。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喜欢来这里喝酒,听着大厅中的其他人扯淡。 没一会儿,酒菜上桌,朱祁镇举起杯子:“我提一杯。” “陛下……”郭登连忙站起来。 朱祁镇没好气:“你坐下,就不要称陛下了,我微服。” 石亨一旁附和:“老登啊,陛下不在意这些,你就称公子就行。” 朱祁镇一头黑线,能不能别叫老登,你叫老郭都行。 三杯酒下肚后,气氛就融洽了许多。郭登也自在了,大口大口的吃,很多年了,他没有吃过太白楼的酒菜了。 “没以前好吃了。”郭登道,“估计是厨子换了,以前有个老厨子,那手艺,绝对比御膳房的好。” 朱祁镇一个白眼:“御膳房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搞得我时不时跑出来吃。” 郭登被逗笑了:“陛下,也不能怪御膳房的厨子,他们被约束了。这外面的厨子,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大胆来。” “这也是你不想回京的原因,是吧?”朱祁镇道,“在边疆自在。” 郭登很诚恳的点头,笑了笑:“是啊,臣宁愿在边关,再说,老臣的很多兄弟都埋在那边,老臣想他们的时候,还能去他们坟前,与他们喝酒。” 朱祁镇默默举起酒杯,洒在地上,轻叹:“这一杯,敬边疆阵亡的将士。” “陛下,矫情了不是?”郭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酒楼的一个雅间。 于谦和商辂正在对饮,只有他们两人。商辂面色已经微红,压低声音问:“郭登要回来了,他是能争取的么?” “鼠老大让你问我的?”于谦问。 商辂点了点头:“郭登老将军,在军中素有威望,他若是帮我们,会是一大助力。” 于谦放下酒杯,皱眉:“我猜应该不会,他当初拒绝陛下叫门,后来也拒绝了陛下的来信。” “这你之前也拒绝过啊。”商辂摊手,“他是武定侯曾孙,是皇室宗亲啊。” 于谦眉头紧皱:“所以,我也拿不准,你不会要我去试探试探吧?” “你不能,万一暴露了,就完了。”商辂若有所思,“另外找个人去试探。” 于谦冷冷一笑:“原来会昌侯入君山会,一开始就是个弃子,你们用他去接触外人。” “鼠老大的决定。”商辂道。 于谦叹息一声:“还是鼠老大强啊,前国师说的对,她要是男子,就是帝王命。” …… 法海禅寺。 后院的禅房,燃烧着两盆炭火,两个带着面具的人立在火盆的两边。 鼠面具盯着狐狸面具,冷冷道:“阿伦娜死了,是不是你杀的?”“不是!”狐狸摇头。 鼠面具冷哼一声:“不是你?别想这骗我。” 狐狸面具摊摊手,语气带笑:“我为何要杀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是啊,杀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鼠面具冷问。 “所以啊,不是我杀的。”狐狸面具轻笑。 炭火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鼠面具再问:“你那边,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狐狸面具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机会!你也知道,我们需要万全之策,我也不能仓促行动吧?” “你是在等什么吧?”鼠面具冷问。 狐狸面具轻叹一声:“我只是个女子啊,没有什么野心。你别把天下的女子都想的跟你一样,谁能做成你那样?” “是么?你觉得我会信么?”鼠面具讥笑。 狐狸面具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问:“那你那边什么时候行动?” “年后!”鼠面具肯定道。 狐狸面具微微一愣,没想鼠面具会给出个答案。她淡淡一笑:“祝你成功,哦,是我们成功。” 鼠面具目光冷冷,狐狸面具朝她微微欠身,大步走了出去。她从后门出来,上了一辆马车,冷声自言自语:“原来你也是这么的优柔寡断,那我需要你做什么?” …… 集市。 临近年关,京城的集市非常热闹。夕瑶,李灵带着伊莎贝拉逛。街道两旁,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一串串,一排排在风中摇晃。 人群熙熙攘攘,夕瑶轻车熟路地穿梭于各个摊位间,挑选着上好的丝绸与精致的饰品。李灵则被一个售卖书法对联的小摊吸引,驻足欣赏那行云流水般的字迹。 伊莎贝拉对这一切的好奇与惊叹。她被一处售卖彩色剪纸的摊位深深吸引,那些精美的图案,有鱼跃龙门象征年年有余,有莲盛开寓意和和美美。 “真是不可思议!”她轻声赞叹,用手指轻轻触碰那些细腻的纸张。 不远处,一阵诱人的香味飘来,那是葫芦的甜香、烤红薯的温暖,还有各式各样小吃的混合香气。她们仨买了葫芦,边吃边看。 “你们知道君山会吗?”伊莎贝拉道,“刚刚那个卖剪纸的大爷说了,君山会是反贼,他都把君山会剪成了小人儿。” 李灵哼一声:“肯定是狡猾的皇帝陛下又在整什么事了,君山会要倒霉了哟。” 夕瑶一脸的惊诧:“君山会,这么秘密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满京城都在传啊。”李灵摊摊手,“提供线索给锦衣卫,还能领赏呢,这回赏银很高。” 夕瑶眉头微蹙。 她心中暗想,君山会看来根本是抵不过皇帝的了。连卖菜的大爷,都在骂君山会,这还怎么整? …… 夜色深沉。 后宫是一片静谧,唯有寒风穿梭于宫墙之间,发出阵阵呼啸。 各宫的朱门紧闭,铜制的门环偶尔因风的挑逗而轻轻碰撞,发出“当当”的轻响,更添几分幽深与孤寂。门缝间偶尔泄露出一丝温暖的光线,那是娘娘们与侍女们所在的宫殿内,正围坐在炉火旁,轻声细语,烛火未熄,透着几分温馨与安宁。 宫墙之内,高大的树木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稀疏的枝叶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皇后站在窗户前,烛光落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个窈窕的身影。 宫女和太监早就去歇息了,她这个皇后深居简出,几年前她就把宫中大部分的宫女放出了宫。她喜欢静,更不想去参合后宫的纷争。 “哎~”她幽幽一叹。 身为皇后,没有孩子,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被废的,可这个皇帝一直没有动作。这让她反而不安,如今宫里虽然和睦,但暗流汹涌。 “娘娘,该歇着了。”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皇后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你去歇着吧,本宫自己待会儿。” 一个影子到了她的身后,突然轻笑了下:“娘娘,你这么无能,不如去死了吧。” 皇后一惊,听出来这不是自己侍女的声音,她猛地回头,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叱! 一刀扎进了她的胸口,皇后未能发出声音,嘴就被封住了。 叱! 又是一刀。 皇后彻底断了气,那影子冷冷的看着她,轻笑一声:“废物!” …… 翌日。 朱祁镇早朝后,回到乾清宫,有宫女奉上热茶。他猛喝一口,朝着一旁的曹吉祥问:“夕瑶又出宫去了?” 曹吉祥点头一笑:“是啊,说是同窗聚餐。” 朱祁镇伸手在炉子上暖了暖,准备批折子。这时,贤妃的贴身宫女匆匆进来,脸上还带着惊慌的神色:“陛……陛下,贤妃娘娘请陛下去一趟皇后宫里,有……大事。” “大事?”朱祁镇起身就走。 贤妃很有分寸,若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不会派宫女来请他的。他急急赶往了皇后寝宫,一进大殿,就闻到了血腥味,他顿感不妙。 “陛下,皇后她……死了。”贤妃脸上还带着泪。 朱祁镇看到了地上皇后的尸体,惊愕的后腿了几步,不敢相信:“这……怎么会……” 贤妃扶着他,道:“臣妾一早来给皇后请安,发现的。” “宫女和太监呢,都死了吗?”朱祁镇怒喝。 “陛下,皇后几年前就把她宫中的宫女送出了宫,只留下两个宫女。”贤妃介绍,“这些年她深居简出,只有我来给她请安,哎,我来的时候,那两个宫女都还未起来。” 朱祁镇转头,看到两个跪在地上涩涩发抖的宫女。贤妃轻轻拉了拉他,道:“应该与她们无关,她们是皇后娘娘信任的人,请陛下不要连累她们。” “你去问她们话,看皇后最近有什么异常。”朱祁镇沉声道。 贤妃把两个宫女带了出去。朱祁镇来到皇后尸体旁,蹲下,看着那张脸还定格在惊愕。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他对皇后自然也没有多少爱,但还是有情分的。起初的那两年,还是皇后陪着他度过的,后来皇后知道了他的假身份,也没有揭露。 “谁会来杀你?”朱祁镇额头青筋暴起。 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后带着双喜急匆匆的进来。当她看到地上的皇后的尸体,也是一惊,双喜一把扶住了她。 她缓步走到尸体边上,冷冷道:“皇后居然被人杀了,你这个皇帝干什么吃的?” “后宫可是你在管。”朱祁镇抬眼。 “呵呵,本宫已经不管事了,怪不到本宫头上。”太后怒目,“不过,后宫接连发生命案,是该整顿了,否则,让嫔妃怎么心安?” 朱祁镇站了起来,盯着她问:“怎么整顿?” 太后哼一声:“本宫自有办法。” 说完,她大步而去,双喜紧紧跟着她。出了大殿后,妖后边走边问:“那个叫夕瑶的宫女,不在宫里?” “奴婢问过了,夕瑶昨日出了宫,去了顺天大学。”双喜回答。 妖后眉头皱起。 (本章完) 309.第309章 皇后大葬,真假天子都来了 第309章 皇后大葬,真假天子都来了 坤宁宫。 妖后回来后,先喝了一杯热茶,而后坐在火炉旁沉思。 皇后被杀,凶手是谁?她本有怀疑的对象,可那人不在后宫,那就说明另有其人。那么,杀阿伦娜和皇后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凶手为什么要杀她们? 后宫的纷争,无非就是那些事,为了争宠,为了皇后那个位子。那杀皇后还能理解,为什么先杀阿伦娜? “娘娘,陛下来了。”双喜来禀报。 她话音刚落,朱祁镇已经走进来了,径直来到了妖后的身边,冷冷的问:“不会是你下的手吧?” “呵呵……呵呵……”妖后抬眼,眼中有失望有悲痛,嘴上带着冷笑,“还怀疑我?就算你不相信我,可你是猪脑子吗?” 朱祁镇面色如冰,沉声道:“皇后死了,接下来是不是就会开始争皇后之位了。” 妖后眼中泪浮动,自嘲凄惨一笑:“难道本宫还能去争皇后位?” 朱祁镇转头看着她,那精致绝美的脸颊带着凄然,眼角带着些许泪,美目之中的柔弱之色令人心碎。 他伸手捧着她的秀美脸蛋,轻轻拭去落下的泪,一笑:“怎么还哭了呢?你气我的时候,可比我气你的时候多。” “你少来!”妖后扒开他的手。 她自己擦了下眼角,面色变得严肃:“后宫连续发生命案,肯定是有人要搞事情。这事,必须查出凶手。” “你也认为就是后宫中的人做的?”朱祁镇问。 妖后点了点头:“外人进不来。” 她沉思了一会儿,抬眼道:“皇后被杀,你不能对外说,对外只能说皇后是病逝。” “朕明白,贤妃封闭消息及时,就只有几个人知道。”朱祁镇轻叹,“朕已经宣布皇后病逝了,会选个日子,举行大葬。” 妖后眼眸垂落,幽幽一叹:“她倒是解脱了。” “追查凶手,那就你来?”朱祁镇皱眉,“案发后宫,锦衣卫也不方便进来。” 妖后哼一声,摆摆手:“用不着锦衣卫,没人比我了解后宫。你去准备皇后的葬礼,查案的事,交给本宫。这后宫啊,是平静的太久了,她们似乎都忘记本宫了。” 朱祁镇一凛,感到一股杀气。 …… 皇后仙逝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惊朝野。尽管近年来,皇后深居宫闱,鲜少露面于朝堂庆典,但在众臣心中,大明皇后的地位依然显赫,不容忽视。皇后膝下无嗣,废后的阴霾始终如影随形,悬而未决。 而今,皇后竟骤然离世,令众人措手不及。 早朝时分,皇帝悲痛欲绝,言辞间难掩哀伤,直至后来,竟泣不成声,令在场文武百官无不为之动容。 “朕闻皇后之薨,心如刀绞。忆往昔,吾与皇后同甘共苦,携手共度无数风雨。皇后贤良淑德,温婉恭顺,实为朕之良伴,亦为大明之福。虽无子嗣,然其情深意重,与朕相知相守,胜似骨肉至亲。今皇后遽然长逝,朕心何忍?吾愿随皇后而去,奈何国事繁重,身不由己。皇后啊皇后,你且安心归去,朕必铭记你我之情,永不相忘!” 大臣们纷纷劝皇帝保重龙体。他们暗暗心惊,没想到皇帝对皇后竟然如此情深。朱祁镇倒也不是演习,对皇后是有感激之情的。 下朝后,内阁立刻召集了礼部和翰林院的官员,按照规矩,他们得向皇帝进“大行皇后丧礼仪注”,皇帝审定后依礼施行。 具体执行过程中,还会涉及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和钦天监等多个部门,以及负责监察的都察院、六科,负责护卫的锦衣卫,工部和户部等部门。此外,在葬礼期间,皇亲如诸王、驸马都尉等,以及大臣和宦官等也会参与祭祀等仪式。 “内使监派人在别殿东壁下设举哀位与哭位。”礼部新尚书李秉道,“后宫妃子与内命妇在此哭尽哀。” 徐有贞点了点头:“后宫那边的流程,内监那边会做完,我们主要是做闻丧后的事。” 众人开始快速讨论,因为皇后仙逝,是有一整套流程的。 初丧报丧:首先,皇后逝世后,会向太常寺报丧,再转报内使监。之后,由内使监派人在别殿东壁下设举哀位与哭位,准备丧事。 举哀:在别殿,由内使监奏明死者的身份与死亡日期,嫔妃与内命妇在此哭尽哀。 停尸:皇后停尸所住宫殿,这叫“寿终正寝”。 小殓:为已故皇后沐浴容颜、括发、更换寿衣,并在尸前陈设祭奠物。 大殓:即将死者装入棺内。棺前设“几筵”、安神帛、立铭旌。大殓的时间一般安排在小殓的第二天。这一天,皇帝及妃、嫔等宫眷要身着素服前往致奠。在京的文武官员及文武三品以上命妇,要连续三天,早晨或早晚两次,身着丧衣,入宫到思善门外哭临。 闻丧:时间一般在大殓或小殓之前,从这一天开始,京城内的寺观各要击钟三万杵,代死的皇后“造福冥中”。京城内禁屠宰13至19日不等。分封在外地的亲王、郡王、王妃、郡王妃、郡主及文武官均于本地面向宫阙哭临致丧。 上尊谥:为已故皇后上尊谥。由于故皇后生前地位尊崇,故上谥时必须打出“天赐”的旗号,即由上天赐给,这叫“秋天而谥”。上尊谥的礼仪也极为繁复,先要由文武群臣集议,草拟“上尊议文”,皇帝亲御宣治门审定后,由翰林院官写出正式的谥册文。然后,由皇帝亲行祭礼将册宝安放于几筵殿。 梓宫发引:民间俗称“出殡”,即将皇后的棺椁由皇宫安葬到陵园之内。出殡前,要行辞灵祭祀。出殡时,文武百官穿素服、戴乌纱帽和黑角带送至沿路祭所。 虞礼:一至七次在路途上举行,八虞在京城之外举行,都由护丧官员主持行礼。九虞礼在皇宫的“几筵殿”举行,九虞礼行过后,神主附享太庙。 至此,丧礼才告结束。 …… 十日后,出殡。 这一次时间这么快,还是皇帝定下的。因为马上过年,钦天监那边给的时间选择,年前就一个,再有就需要年后过完元宵节了。 朱祁镇不想时间拖的太长,影响过年,所以决定年前就办完。 京城的沿街,百姓们跪着,都穿着素服,带着黑帽。那长长的送葬队伍,从皇宫中出来,哀乐声声,如泣如诉,回荡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路旁,百姓们虽被要求保持安静,但低声的抽泣和不时的呜咽声仍此起彼伏。 送葬队伍中,高举的幡旗在风中轻轻摇曳,纸钱随风飘散,如同片片思念落入尘埃。沿途,早有宫女太监沿途洒下瓣与黄土,寓意着皇后灵魂得以安息。 朱祁镇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子,看着外面的百姓,目光缓缓扫过,神色哀伤。此刻,跪在街道旁的一个人,迅速低下了头。 “陛下,他看见你了?”一旁的许彬问。 原来低头的那个人,是正统皇帝,他穿着素服,带着黑帽子,只露出半张脸,眼中泪水落下,低声道:“应该没有。”许彬面色焦急:“陛下,我们还是走吧,太危险了。” “都穿着素服带着黑帽呢,不会被发现的。”正统皇帝轻叹,“朕总要送皇后最后一程。” 他抬头看向那灵柩。 …… 出殡之后,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京城上下并未沉在那悲伤氛围中,而是迎接新年。朝廷终于也放假了,大臣们不用上朝,开始年前的走亲访友。 太白楼一个雅间,于谦正在等一个人。 没多久,郭登带着石亨进来了。于谦本是约了郭登一个人喝酒,他没想到郭登还把石亨带来了。 “刚路上碰到,就邀石亨一起来喝酒了。”郭登笑道,“得让你这个夏国公多点银子。” 于谦摊手一笑:“那就不醉不归。” 很快,酒菜上桌,三人开始狂饮。一边喝一边说起战场往事,兴致就更高,喝的就越多。半个时辰后,三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听说过君山会吧?”于谦眯着眼开口,“这事你们怎么看?” 石亨讥讽冷笑:“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郭登眼中闪过刹那的锐利,而后抬起头道:“老子回来这段时间,到哪都听说所谓的君山会。呵呵,老子要是知道他们,第一个抓他们。” 于谦晕乎乎的叹一声:“哎,君山会说是要迎真天子。” “真天子就是陛下,他们瞎吗?”郭登哼一声。 于谦凑近,笑着低声道:“这就我们三人,真天子是哪个,我们心知肚明哟。” 郭登猛饮了一口,抬起头,面色变得严肃,看着两人道:“反正我郭登是支持陛下的,其他都不管!呵呵,什么朱家人,我们郭家是朱家的亲戚,所以我更加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君山会的人,就是他们胜了,也不会有好下场!朱家人,哼,他们连亲情都没有,还会在乎外人?叔侄之间的那些事,你们难道都不吸取教训吗?” 于谦惊的连忙喝一口酒,他没想到郭登是这个态度。 …… 乾清宫,暖阁。 终于放假,折子还是有,但只有那么几本。朱祁镇很快就处理完了,而后悠闲的开始看书。暖阁里很舒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是两个世界。 奶茶的香气弥漫,朱祁镇接过奉茶宫女的茶,问:“夕瑶还未回来吗?” “夕瑶要明天回。”宫女回答。 朱祁镇一笑:“她这是赶着回来过年啊,比朕还忙。” 曹吉祥捧着一份折子过来,道:“陛下,这是察合台那边送来的急奏。” 朱祁镇打开,目光扫过,原来是刘定之的折子,里面说押送五大伪藩王的队伍,估计会在元宵之后抵京去了。 “也好,免得朕见到他们,坏了过年的好心情。”朱祁镇放下折子,继续看书。 没一会儿,贤妃进来了,盈盈一拜:“陛下,给你带来了汤。” 朱祁镇含笑:“大冬天的,喝完汤,正合适。对了,晚上去你宫里吃火锅去。” “遵旨。”贤妃笑着一拜。 朱祁镇喝完汤,抱着贤妃躺在软席上,轻叹一声:“最近后宫多事,你这边要小心些。” 贤妃眉头微蹙:“已经是各种谣言了,有说臣妾是凶手的,因为皇后去了,臣妾就有机会当皇后了。” “明眼人看的出来,你只需要等着,就可以做皇后,不必要这么冒险。”朱祁镇哼一声,“看来,背后有人搅合,哼,朕最近有空,就把这人找出来。” 贤妃若有所思,道:“太后那边在查,还带话给臣妾,不要插手。臣妾感觉,太后应该有线索了。” 朱祁镇微微一惊。 …… 坤宁宫。 太后立在窗前,乌黑长发直达腰际,腰肢纤细,窈窕的身姿在一袭长裙的衬托下,绝美出尘。可那秀美的脸,却是寒霜笼罩。 双喜从外进来,走到她的身后,禀报:“娘娘,夕瑶在那天的确不在皇宫,她和李灵,伊莎贝拉三人喝了点酒,一整晚都在一起。最开始,商辂也在,商辂离开去歇息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一刻,那个时候,皇城和宫门都关上了,她不可能回到后宫,而后又出去。” 太后缓缓点头:“如此看来,杀皇后的人,不是她。” “娘娘,莫不是有人见阿伦娜被杀,故意学着凶手的样子,杀了皇后?”双喜道。 太后眸光一寒,冷冷道:“那就是她了,她在众嫔妃中有这个本是,也只有她这么蠢!” 双喜无比好奇,太后说的是谁?哪个娘娘还敢半夜去杀人? “别人不知她底细,本宫是知道她的。”太后冷笑,“她出身将门,会些武艺,是有点狠的,呵呵,就是实在是太蠢了。就凭她这脑子,还想做皇后?” 双喜犹豫的问:“娘娘,奴婢需要做什么?” 太后沉默了许久,轻叹一声:“马上就要过年了,先什么都别做,让大家安安心心的过完年吧。本宫已经很久没有举刀了,她们这是在逼本宫啊。” “皇后没了,这皇后之争就要摆在明面上了。”双喜道。 (本章完) 310.第310章 妖后狠起来了:血染后宫 第310章 妖后狠起来了:血染后宫 大年三十。 如往年一般无二,后宫众人皆身着华服,妆容精致,齐聚于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坤宁宫内,共迎新春。 坤宁宫内,灯火通明,烛光摇曳。大殿中央,一张雕龙画凤的长桌赫然陈列,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既有山珍海味,又有民间小吃,香气扑鼻。金银器皿在烛光下闪闪发光,更添几分皇家气派。 皇帝身着龙袍,与太后并肩坐于主位之上,两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时低声交谈。左右两侧,各嫔妃按品阶高低依次而坐,她们或笑语盈盈,或低眉顺目。她们身着华贵的宫装,头戴珠翠,为这年夜饭增添了几分柔美与雅致。 席间,乐声悠扬,宫女们轻歌曼舞,为这盛宴更添一抹欢快。 朱祁镇朝着身旁的妖后举杯,低声一笑:“祝你青春永驻。” 妖后今天穿着紫色宫装长裙,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曲线曼妙,哪怕是披着的狐裘,也遮掩不住。 后宫佳丽众多,她依然艳冠群芳。 “哪有人真的能青春永驻?”妖后淡淡一笑,“本宫也是会老的,过不了几年,就会是黄脸婆咯。” 朱祁镇摊摊手:“你这话气人啊,她们都比你小,还没你漂亮。” 他指了指众嫔妃,妖后的目光也跟着扫过,微微蹙眉:“若是她们平时也能像今天这般和睦,后宫就无事了。”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朱祁镇问。 妖后瞪一眼,道:“今天过年呢,说这些干什么?来,陪本宫喝一杯。” 朱祁镇举杯,与她对饮了一杯。 这时候,各宫的妃子们要来敬酒了,皇后不在了,最先来的是周妃,她带着皇长子一起过来,拜道:“臣妾祝太后福寿安康,祝陛下龙体康健,祝大明如日中天。” “好好好。”朱祁镇抬抬手。 妖后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皇长子身上,道:“深儿今年九岁了吧?” 皇长子乖巧的一拜:“过完年,就十岁了。” “本宫问过先生了,你学业不错。”妖后鼓励道,“不光光做学问,还要勤练武,以后像你父皇一样,做个英明神武的皇帝。” 周妃听了,大喜,连忙让皇长子磕谢太后。 朱祁镇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便宜儿子,又看了眼戏很多的周妃。她们娘俩,一个是想做皇后,一个想当太子? …… 锦衣卫,诏狱。 石彪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他脸通红通红的,明显是喝了酒。来到一个囚室前,他命人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囚室里躺着一个人,在那不断的颤抖,是冷的。尽管给了他被,但这冬天,还是挡不住寒意。石彪看了一会儿,朝外喊:“给杨大人端一个火盆过来。” 原来窝在被窝里发抖的是前礼部尚书杨善,他听到石彪的声音,缓缓坐了起来,面色冷峻,哼一声:“石大人,别来这套。” “谁特么愿意来看你?”石彪冷哼,“今天过年,老子在家舒舒服服的,不好吗?” 杨善眼中闪过疑惑:“那你来这干嘛?” 这时候,狱卒端来一个火盆,里面燃烧着炭火。杨善立马凑了上去,伸手去烤火,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石彪把牢里那张椅子搬过来,把食盒放桌子上。杨善撇了一眼,冷笑:“你别说是专门来给我送饭菜的,我和你石彪,没这份交情吧。” “不是我想来的。”石彪也冷着脸,打开了食盒,里面有三盘菜,还有一壶酒,他一边取一边道,“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陛下说了,他杨善是背叛了朕,但他是个好官。” 杨善猛地一顿,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酒菜。 石彪拿出碗筷,给他满上了一杯,哼一声:“看着干什么,吃啊,陪你喝完三杯酒,老子还要回去过年呢。真特么晦气,大过年的,还要来看你。” 杨善端起酒杯,默默的一饮而尽,而后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他连续喝了三杯。 “陛下他……”他开口。 石彪打断了他,道:“你也别跟老子来这一套,陛下没想你会招供什么,赶快喝完,老子回去交差。” 杨善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眼中蕴含着泪水,低声问:“年后就是科举了,新礼部尚书到任了没有?” “李秉是新礼部尚书,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石彪挥手。 “让他来见我一面。”杨善道,“科考的很多事,只有我知道,我得告诉他,免得搞砸了。这届科举,对大明很重要很重要。” 石彪扔下筷子,气笑了:“你们君山会都要反陛下了,你特么这会儿跟老子说操心科考,关心大明朝?扯淡!” “那是两码事。”杨善大怒,“这届科考,陛下要启用大量术科人才,我已经准备好了方案,你让李秉来见我。” 石彪猛地站起来:“去你娘的两码事,没有陛下,会有如今的大明?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所谓的忠义样儿。” 骂完,他转身就走。 杨善喊住了他,道:“你查一查禁军!” 石彪顿住了,而后道:“我会转告李秉的,他会不会来见你,看他。” …… 夜深,长春宫。 朱祁镇吃完年夜饭后,把妖后送回坤宁宫,就来了这里。喝了点酒的贤妃,刚刚沐浴完,穿着一袭薄纱长裙直接扑到了他怀中,热情如火的眸子,火辣辣的盯着他,诱人的嘴唇轻启:“陛下,臣妾还想要个孩子。” 她已经生了个儿子,还想要一个,这是要为皇后之位努力? 朱祁镇温柔的抱着她,感受着怀中的温软,柔声道:“近段时间,朕找你的次数多啊,可你肚子不争气呀。” 贤妃轻咬着唇瓣,还带着酒意,脸红彤彤的,美目中的柔情瞬间收敛,凶巴巴的盯着他,道:“之前你说为了臣妾好,第二个孩子要隔时间,后来又……陛下你不能怪臣妾啊,臣妾之前都行,现在一定行的。” “朕是没问题啊,就怕你承受不住。”朱祁镇挑眉。 贤妃翻了一个白眼,旋即声音娇柔妩媚道:“那就试试,今夜的时辰最好。” “这种事,还要看时辰?”朱祁镇故作惊讶。 贤妃美目扫了一眼他,抿嘴一笑:“臣妾看了些书,说今晚有个好时辰,若是怀上孩子,定会是个聪明的孩子。” 朱祁镇虽然不信,但是新年嘛,外面都在放炮了,他也不能闲着。再说,他是想多要几个孩子的,以后封到海外去做藩王。 到了后半夜,朱祁镇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不由自主地环紧了怀中那柔软温香的身躯,本能地轻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调整头部至一个惬意的角度,深深埋进她芬芳的颈窝,缓缓闭上了眼睛,这细微的动作瞬间让怀中的佳人逸出一声娇吟,她美丽的双眸缓缓睁开,仿佛晨光中初绽的瓣。 贤妃方才也睡着了,此刻醒来,更添了几分娇媚动人的韵致。她的脸颊上仍挂着一抹羞涩的红晕,眉眼间流露出无尽的妩媚,柔情似水,在眼波中轻轻摇曳,映照出他俊朗的面容。一抹绝妙动人的微笑在她唇边悄然绽放,薄唇微启:“陛下,明天不用上朝吧?” 所以,今夜是不睡了么? …… 翌日。 朱祁镇睡到自然醒,懒洋洋的起来,在贤妃的服侍下,吃完饭,回到乾清宫时,已经快中午了。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候了两个时辰了。朱祁镇看到他,笑着招呼:“石彪,新年好啊,这大年初一来找朕?” “陛下,臣昨夜去给杨善送饭菜,得到一个消息。”石彪拜道。 朱祁镇愣了愣,问:“你大年三十去给杨善送饭菜?” 石彪笑着点头,嘿嘿一笑:“臣用了点手段,还请陛下恕罪,臣还是打着你的名号去送饭的,说是你赏给他的。” 朱祁镇顿时明白过来,大赞:“不错,你小子越来越有手段了。” “陛下,臣感激,杨善也是纠结的,他听说是陛下赏的,吃着饭还落泪。”石彪轻叹一声。 朱祁镇微微点头:“他是个好官,可惜了。” 石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臣走的时候,他跟臣说,查一查禁军。”“禁军?”朱祁镇眼中寒光闪过。 石彪目光一样锐利,道:“现在统领禁军的是武安侯,他的儿子郑英也是禁军的千户。” “这父子两……”朱祁镇若有所思。 石彪犹豫了下,道:“臣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不管是不是他们父子,臣觉得再让他们继续呆在禁军,都不是好事。” “没有证据,朕也不能随便把人开了呀,起码需要一个理由。”朱祁镇皱眉,“而且贸然动他,会打草惊蛇。” 石彪沉思了下,道:“新年不是要换防么?到时候把武安侯调离禁军吧,哪怕给个高点的虚职。” “嗯。”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的身边都有君山会的人,朕现在想想,还挺后怕。” 石彪也同样担忧:“陛下,君山会还有人的身份,没查出来。若是跟踪武安侯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线索,直接抓人?” “你先盯着,元宵后,再来定。”朱祁镇道,“到时候,那些藩王就被押送回来了,朕相信君山会定有动作。” …… 黄昏时,坤宁宫。 天又是灰蒙蒙的,外面寒风呼啸,朱祁镇拥着妖后站在窗前。她在殿中,只是穿着单薄的长裙,秀发如瀑垂落腰间,眼眸幽幽。 朱祁镇本想跟她说,要不要去高粱河畔的小院住几天,过过二人世界。可见她最近因为皇后的案子,似乎心神不宁,也就不再提。 他内心也不是特别渴望,当知道妖后身怀邪术,他还是有点怵的,担心自己跟先帝一样,英年早逝。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他轻抚她的玉背问。 妖后斜睨了一眼他,轻轻扫了一下肩膀上的长发,冷魅的眸光微闪:“新年,不说这些,等过了元宵再说吧。” “朕总是有些不安啊。”朱祁镇轻叹。 妖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美目幽幽,略显几分媚态:“你和阿依莎鬼混的时候,也会不安么?” “呃,我是被迫的。”朱祁镇眨眨眼,“你那样对我,我也是会投降的。” “小贼。”妖后瞋一眼。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良久之后,她依偎在朱祁镇怀中,柔声道:“皇后去了,开朝之后,肯定会有大臣奏请立后,你怎么想的?” “那你怎么想的?”朱祁镇反问。 “哼,我想有什么用,你难道还能听我的了?”妖后哼一声。 朱祁镇搂紧了她,凑在她耳边道:“我想立你。” 妖后微怔,而后瞪眼:“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暴露自己的身份,改朝换代。” 朱祁镇拧了拧眉。 那更是不可能的,所以啊,我们两个无解。 …… 转眼到了元宵节。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大红包的灯笼高高挂起。 京城已经是世界之都,在元宵之夜展现出了它独有的魅力与气魄。巡城卫身着锦衣,手持长枪,步伐矫健地穿梭于人群之中,为百姓们的安全赏灯保驾护航。 街市上,人声鼎沸,笑语连连。各式各样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卖葫芦的、捏面人的、表演杂技的……每一个摊位前都围满了兴致勃勃的游人,孩子们手里拿着灯,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大人们则或交谈,或品尝着各式小吃。 而高粱河畔,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一盏盏精美的荷灯随波逐流,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与祝福,缓缓向远方飘去。 宫墙之内,灯火通明。 朱祁镇与后宫的嫔妃们一起赏灯,猜灯谜。他想起了几年前妖后搞的假面舞会,那次妖后带着一个老鼠的面具。 这次妖后穿的端庄,挺着傲人修长的身姿,优雅冷艳,些许发丝垂落在红唇边,增添了一份御姐韵味。 “深儿。”妖后朝着皇长子招手,“今年你就十岁了,所以,出阁读书吧。” 周妃听了,骇然失色:“太后娘娘,深儿还小,不到出宫建府的年龄啊。” 妖后声音瞬间变冷:“不小了,沂王府也都已经建好了,他回到自己王府,按照规定读书习武。” 朱祁镇也有点懵,不知道妖后为什么要皇长子出宫读书。不过,他也顺水推舟,道:“也好,早点独立,那明日你就出宫回你的沂王府,王府的一切,朕也都准备好了。” 皇长子恭敬的一拜:“儿臣遵旨。” 周妃虽然不愿意,但太后和皇帝都开口了,她也只能遵命。因为她还想着自己的儿子入主东宫呢。 朝臣当中,自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支持立皇长子为太子的。周妃隐忍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还大有机会。 …… 元宵之后,开朝。 庞大的大明帝国,政务极为繁杂,尤其是开年的时候,不仅仅有许多急事要处理,还有许多祭祀活动。 朱祁镇这个皇帝,还不能不参加,有些大的祭祀,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主持。他知道这些多数是象征性意义,可他也不得不做。 规模宏大的祭祀,能让那些小国使臣看到大明帝国的威严,威慑他们。许多象征性的活动,有时候比打仗还管用。 四方来贺嘛,那就是臣服。 这天,朱祁镇上午忙完祭祀,下午正在快速的批折子。贤妃急匆匆的跑来,面色惊慌,压低声音禀报:“陛下,出大事了,太后她……她……” “太后怎么了?”朱祁镇猛地站起来。 “她下令,杖毙了周妃。”贤妃道,“现在已经封了周妃的宫,不准任何人进出,周妃身边的几个宫女和太监,都被……缢死了。” 朱祁镇面色剧变,大步走出宫殿,赶往周妃宫。贤妃急急的跟在他身后,继续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太后还带着一队禁军,先封了周妃宫,之后就是杖毙,臣妾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朕大概知道了。”朱祁镇眼中寒光闪过,“周妃,是蠢了点。” 贤妃面色疑惑,试探性的问:“难道周妃是杀皇后的凶手?可她……她一个弱女子。” 朱祁镇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吧,周妃的父亲,哥哥,可都是军中的将军,她是将门之女,会武艺的。” “啊?”贤妃大惊。 朱祁镇到了周妃宫,挥手让贤妃在外等着。他自己走了进去,来到殿上,就闻到了血腥味,他抬眼就看到殿上横躺着七八具尸体。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面若寒霜,手中端着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双喜站在她身旁,有些微微发抖。 朱祁镇心中吐槽,还是太后见过大场面,这种事对她来说,没有半点波澜。他走了过去,叹息一声:“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么?传出去不好听啊。” “那你治本宫的罪?”太后抬眼。 朱祁镇扶额:“朕怎么敢呢?你这是要搞哪一出?” 太后缓缓放下茶杯,道:“对外,就说周妃暴病而亡。” 说完,她起身就往外走,搞的朱祁镇懵了。 (本章完) 311.第311章 真天子:朕搬去锦衣卫诏狱 第311章 真天子:朕搬去锦衣卫诏狱 皇后和周妃接连薨逝,宫外的人并不知道真相,但有些大臣也感觉出了不对劲。早朝之后,于谦和徐有贞并肩而行。于谦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慨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夏国公何来这等感慨?”徐有贞一笑,“新的一年开始了,老夫看大明是蒸蒸日上。哈哈哈,且看看,好日子在后头呢。” 于谦一笑置之。 徐有贞背着手,微微一笑:“陛下派你去接那五大伪藩王,也是不想搞出大动静。不要从德胜门进,就从……阜成门进吧,低调点。” 京师九门,其实每个大门都有专门的用途。 正阳门:所有城门中最为宏伟壮丽的城门,是皇帝专用的城门,大门常年关闭,只有皇帝去天坛“祭天”,去先农坛“亲耕”时方才打开。一般官员人等只能从瓮城两侧的门洞进出,普通平民百姓则严禁涉足,又称为“国门”。 崇文门:走酒车,京城内达官贵族日常所饮用的美酒佳肴从此门进入。在八门中崇文门属“景门”,有光明、昌盛之含义,进京赶考均从此门入。 宣武门:走囚车,八门中处于“死门”之位,死门为凶门,只宜吊死送丧、刑戮争战、捕猎杀牲。宣武门南面即是菜市口,自古便是行刑之地。 朝阳门:走粮车,内城东墙南边的门,对应着八门中的“杜门”。水路进京的船只能在朝阳门外卸货,再运入京城,所以将朝阳门称为“粮门”。 阜成门:走煤车,因为京西的门头沟一带是产煤地,京城内所使用的煤炭皆从此处运来,在阜成门的门顶刻着一朵梅,谐音“煤”。 东直门:走砖瓦、木材车,八门中属“伤门”,而实际上也是“商门”,是人们做生意的地方。明朝初期,建设北京所需的木材多由东直门运送进北京城,后来南方的木材也常储存在东直门外,因此京城所需的木材大多从东直门运进城。 西直门:八门中属“开门”,与东南方的朝阳门对冲。 安定门:走粪车,实际上是为征战将士凯旋归来所设的门,与德胜门相对应,其名称寄寓着人们对于安宁、平定的期盼。同时安定门作为“生门”,生门属土,正当立春之后,万物复苏,阳气回转,土生万物,是为大吉大利之门,因此皇帝也每年从这里经过一次,去地坛祭祀,以求好的收成。 德胜门:走兵车,也被称为“休门”,作为休养生息之地,也是吉利之门,代表了对出师胜利的期盼。当年元顺帝从北门健德门北遁,元朝灭亡,徐达把健德门改名为德胜门,也称为得胜门。北门一直是京防御最重要的门,军队从这两个门的出入最为频繁。 …… 于谦换下朝服,一个人策马去了阜成门。出了城门后,他停在一个路边,抬眼望着远方。快正月底了,也没那么寒冷了。 没多久,一个小队从远处疾驰而来,他们押送着五辆囚车。没多久,就到了于谦的面前,为首的那人下马,朝着于谦恭敬一拜:“末将参见夏国公。” “宁峨眉,原来是你啊。”于谦抬了抬手,“怎么是你押送?你小子不是要去前线么?” 原来这个宁峨眉,是于谦带出来的,当初求着于谦调他去察合台。 “曹将军不放心他人,命末将走一趟。”宁峨眉一笑,“末将完成之后,就会回察合台,赶着下批援军,前往跟杨帅汇合。” 于谦瞪一眼:“悄把你小子得意的,走,随我进城,待会儿喝两盅。” 宁峨眉翻身上马,领着队伍进城。于谦停了一会儿,待囚车上来,他策马到囚车旁,与囚车同行。 那辆囚车里关的是朱祁钰。这会儿的朱祁钰,哪还有半点藩王的神气?整个人胡子拉碴,头发凌乱,颓废无比。 于谦掏出一壶酒抛给了他,他捡起来,猛喝了几口,脸上这才恢复点人色。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于谦,问:“本王的那个便宜皇兄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我不知道。”于谦沉默一会儿道,“你们接下来会被押进诏狱。” 朱祁钰猛地一惊:“诏狱?那为何是你来接我们?于谦,你现在管着锦衣卫了?” “我闲呗。”于谦摊摊手。 他也心中疑惑,今日早朝上,陛下亲口让他去接这些藩王。他转头看了眼后面囚车里的藩王,都是颓废的目露绝望。 “可曾后悔?”于谦问。 朱祁钰冷冷一笑,摇了摇头:“本王虽然有野心,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可本王选择去敦煌,不后悔!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有的选,可本王是朱家子孙,朱家的男人,没得选。” “坐在金銮殿的陛下,也姓朱,也是朱家子孙。”于谦淡淡道。 “狗屁!”朱祁钰怒骂,“当然了,本王的那个真正的皇兄,狗屁不如。” 于谦轻笑一声,策马向前,领着队伍穿过街道,到了锦衣卫衙门。锦衣卫镇抚使丁秀,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丁秀朝着于谦躬身一拜:“夏国公,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 于谦高坐马背上,看着这个昔日于门四少之一,沉声道:“最好不要动用大刑,他们的身份……呵呵,他们都是怂人,你们想知道什么,吓唬吓唬就招了。” “属下明白。”丁秀颔首。 于谦朗声一笑:“丁秀啊,改天有空,来找我喝酒。老夫回来,见你一面都难,真是不像当年了啊。” 说完,他不等丁秀反应,策马而去。 …… 法海禅寺。 后院禅房,火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火星沫子。站在火盆一边的狐面具后退了一步,另一边的鼠面具纹丝不动。 “杖毙了周妃,呵呵,太后也是个狠人啊。”狐面具冷冷道。 鼠面具那双冷眸闪过凌厉,轻哼:“太后曾经实际上执掌大明多年,有些人啊,她那些小手段,在太后眼中,实在是太过稚嫩。” “哦?”狐面具饶有兴致的语气。 鼠面具淡淡的一笑:“太后要杀一个人,谁也挡不住,包括皇帝,你,信不信?” 她最后一个字落下,伴随着她眼中凌厉的杀气,令狐狸面具不禁后退了一步。幸好,她带着面具,没有露出她那惊恐的表情。 这一刻,她感觉背脊阵阵发寒,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鼠老大。 “鼠老大,你对我有杀心?”狐狸表面上镇定,“皇后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 鼠面具眸光森寒:“那阿伦娜呢?” “也不是我杀的。”狐狸无辜的眼神,“我没有理由啊。” “不,你有你的策略。”鼠面具讥讽的笑,“你要把后宫搅乱,趁机杀几个后妃,把祸水引到太后身上,让皇帝和太后更加对立。而你现在的身份,会把你隐藏的很好,最后,你在勾引下陛下,先成为妃子,再成为皇后,最后,架空皇帝,你这是想做大明朝的武则天啊。”狐狸心中是惊涛骇浪,她原以为自己的谋划,可以步步为营的实施,可万万没想到,才走出一步,就被鼠老大看出来了。 “鼠老大,我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野心。”她深吸一口气,恭敬的一拜。 “呵呵,有野心!”鼠面具上下打量,“让我看到了我年轻的时候,你还年轻,等着吧,等我死了,你或许有机会。现在,我还没死,你就要听我的,明白?” 狐狸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鼠面具走近了几步,目光冷冷的逼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是下一个周妃。” 说完,她大步而去。 狐面具看着她的背影,握了握拳头,低声自言自语:“威胁我?好吧,我确实是怕了。” …… 乾清宫。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和镇抚使丁秀一起来拜见皇帝。丁秀禀报,那五大伪藩王已经被关进了诏狱,身体状况有点差,不过,已经请郎中看了,用了药。 “不能让他们死了。”朱祁镇道,“留着,还有大用。” 丁秀颔首,问:“陛下,需要审讯他们么?能不能用些……手段。”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儿,道:“朕今年要举行一次大庆,庆祝大明建国90年,到时候,可能需要他们这些藩王站台。呵呵,皇室和和睦睦嘛。” 他这话说出来,石彪和丁秀都惊了下,因为等于皇帝承认那五个就是真的藩王,不是假冒的。 “那就先晾着,诏狱底部有几个暗室,伸手不见五指的小空间,绝对的安静,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石彪一笑,“让他们先去体验体验,在里面好好思考下。” 朱祁镇摊手一笑:“防止他们自杀啊。” “他们有这个勇气自杀,就不会苦熬到京城了。”丁秀不屑,“都是些个怕死之辈,倒也不用我们用刑。” 朱祁镇笑着点头:“朕估计,他们也不知道伪帝在哪,不过,你们还是审一审。” 两人都颔首领旨,石彪则是继续请示:“陛下,武安侯那边没什么动静,是不是先抓了再说?” “什么罪名?”朱祁镇问。 “还挺多。”石彪道,“查到他之前暗暗通过齐家,向西北走私,类似的不法事,可不止一件。现在看来,当初就是他和齐家支持了敦煌。” 朱祁镇哼一声:“那就抓,罪名越多越好,朕在朝堂上好下令。” “遵旨。”丁秀领命。 …… 翌日,早朝。 锦衣卫弹劾武安侯郑宏十七大罪状,皇帝当场下令,把郑宏下了诏狱,并且命令锦衣卫严查,不能放过他的同谋。 下朝后,大臣们都心惊胆战。这段时间,先是礼部尚书杨善再是武安侯郑宏,接连两大重臣被下了诏狱。 “不大对啊,我怎么感觉陛下在一盘大棋呢?李大人,你在内阁,有什么风声,跟下官们透露透露啊。” “是啊是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忐忑。” “有什么忐忑的,杨善和郑宏,都是犯了国法,就该被下诏狱,你们自身清廉,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臣们一边走一边在讨论,到了六部衙门前,又都分散开来。能入奉天殿上朝的,可都是人精,他们才不相信是什么简单的犯罪。 顺天大学,已经开学。 校园里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尽管下着小雨,可许多学子冒雨来去匆匆,赶着上课。商辂从教学楼下来,碰到了李灵。 “先生,给你伞,我去上课了。”李灵把伞递给了商辂,眉头紧皱,“医学二班的李言闻说他们班的一个同学,到现在都还没返校。” 商辂接过伞道:“可能是路途遥远,还未到吧。” 李灵面色疑惑:“但李言闻说他同学过年没有回去啊,也是奇怪了,不过啊,那个同学有点怪,喜欢单独行动。” “我知道了,你上课去吧。”商辂撑开伞,匆匆走进了雨中。 这个季节,春天还未到,还是有些冷的。校舍区后山,更是雾气弥漫,荒井之下的小屋,正统皇帝和邬行道正在对弈。 商辂匆匆从密道出来,走到皇帝面前一拜:“陛下,出事了。” “什么事?”正统皇帝一紧张,手中的棋子掉在了棋盘上。 “武安侯被下了诏狱,他是君山会的虎。”商辂眉头紧皱,“虽然他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臣有些担心。” 正统皇帝麻了:“啊?又被下了诏狱?是不是杨善把他供出来的?你们君山会不是相互之间不知道对方吗?” “难说!”商辂轻叹,“毕竟,我们都是相互认识的,尽管带着面具,还故意变了声音,可次数多了,难免能认出来。” 邬行道暗暗心惊,问:“岂不是也能把你供出来?” 正统皇帝面色剧变,苦笑:“那朕是不是连荒井都住不了了,搞不好就搬家去锦衣卫诏狱了。” “陛下,臣在等鼠老大的消息。”商辂道,“最好还是换个地方,我们君山会已经不安全了。” 正统皇帝缓缓坐下,道:“朕能怎么办?只能听你们安排了。” (本章完) 312.第312章 妖后最后见真天子:不欠朱家 第312章 妖后最后见真天子:不欠朱家 锦衣卫,诏狱。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回荡:“老子要见石彪,他有种来见老子!竟然敢冤枉老子,老子当年在战场上流过血!” 石彪来到那间囚室前,望着里面叫嚣的郑宏。郑宏看到他,猛地冲到牢门,一把抓住铁柱子,眼中喷火:“放老子出去!”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费力气了。”石彪轻笑,“进来了,不老实招供,你还想出去?别把你带兵那一套,用在昭狱,那样,你会生不如死。” 郑宏面露讥讽:“老子怕你?” 石彪淡淡一笑,猛地挥手,他身后一个锦衣卫开了牢门,接着,七八个锦衣卫冲了上去。然后,就传来了郑宏的惨叫声。 小半个时辰后。 石彪坐在囚室中的椅子上,脚下踩着郑宏的头,轻笑:“来老子的诏狱,就老实点,诏狱最不喜欢硬汉。” 郑宏这会儿,浑身是血,毫无反抗的力气了,只能死死盯着石彪,咬牙道:“呸,伪帝的走狗。” “还能说话啊。”石彪松开脚,“那就说说君山会吧。” 郑宏冷哼一声:“有种,杀了我。” “就知道你嘴硬,我们不急。”石彪起身招手,“把人带上来。” 脚步声传来,两个锦衣卫押着杨善进来了。看上去,杨善就好多了,穿着厚厚的袄,脸色也红润。 “杨善,是你出卖了老子?”郑宏咆哮。 他想爬起来,可被石彪一脚踢翻。杨善看着郑宏,眼中闪过不忍,淡淡道:“是我出卖了你。” “狗屁读书人!”郑宏怒骂,“软骨头。” 杨善眼中没有波澜,语气淡淡:“随你怎么说,我也没有欠朱家的了。武安侯,你觉得君山会还有机会吗?” “若不是你出卖,我们大有机会。”郑宏怒喷。 “不,我们从来都没有机会。”杨善自嘲一笑,“因为我们自始至终,都是棋子罢了。” 郑宏面色微变,眼中还是喷火:“软骨头,不要为你自己找借口了。” “好好好,你硬气。”石彪怕了怕他肩膀道,“希望你儿子也能这么硬气。” 郑宏骇然失色。 …… 夏国公府。 这里不像其他公侯的府邸,很是朴素。当然,大还是挺大的,因为是皇帝赐下的宅子,就是装潢极为普通。 于谦正在书房里看书,他面前是西域的地图。马上开春,西域那边定然会有几场大战,大明今年的目标,就是与奥斯曼帝国东西夹击,灭掉帖木儿帝国。 “老爷,商老来访。”管家来禀报。 于谦微微一惊,挥手:“把商老直接带来书房。” 没一会儿,商辂急匆匆的进来,于谦朝着管家道:“你下去,把门带上,不让其他人靠近书房,老夫今天也不再见客。” 管家领命匆匆走了,于谦请商辂坐下,给他倒上一杯热茶,问:“又出事了?不会是郑宏把我们招出来了吧?” “那倒还没有。”商辂喝一杯茶道,“鼠老大传来命令,让我们立刻转移陛下。” 于谦眉头皱起:“往哪转移?” “法海禅寺!”商辂沉声道,“在法海禅寺的后山,有一个山洞,是当年国师姚广孝修行的地方,把陛下他们三个,转移到那去。” 于谦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倒是个合适的去处。” 商辂还是眉头不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转移呢?” “我来安排,现在晚上不宵禁。”于谦轻叹,“正好,我有几个忠心的下属,负责巡城,我来安排下,今晚就把陛下转移了。” 商辂大喜:“那实在是太好了。” 于谦苦笑一声,拍了拍商辂肩膀道:“老商啊,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咯,搞不好哪天,下昭狱的就是我们。” “呵呵,那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商辂洒脱一笑。 …… 黄昏,坤宁宫。 外面是寒风呼啸,里面却温暖如春。甚至,妖后养的那几盆,提前开了,散发着淡淡的香。 妖后穿着一袭华贵的紫色长裙,冷艳端庄,眉目如画,可绝美的脸上,却是冷若冰霜。她立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一双手环绕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接着,朱祁镇的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懒洋洋的问:“怎么了?还在生气?” “没有!”妖后往后仰了仰,靠着他,“你最近动作很大啊,是要清洗老臣?” 朱祁镇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亲了一下,道:“朕没那心思,杨善和郑宏都犯了国法。” 妖后转过身来,白皙的皓腕勾住他的脖子,面色微红,踮起脚尖直接吻了上去。拥吻了一阵后,她依偎在他怀中。 “明天,我要去法海禅寺做一场大法事。”她低声道,“会动用内库的一部分银子。” 朱祁镇大气道:“朕的钱,就是你的钱,你随便用。” 妖后瞋一眼,眼眸垂落:“本宫最近召见了大臣们的那些夫人,新年嘛,都要给些赏赐,其中有人已经暗示我了,就是立后的事。” “哦?她们建议立谁啊?”朱祁镇笑问。 妖后嘴角浮现一抹笑:“德妃!” 那都是你的授意吧?立德妃,也算是你自己人,不立贤妃。 朱祁镇心中吐槽,嘴上却是道:“她们都不知道,朕想立的人,是你呢。” “别瞎说。”妖后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绝美,“我是不可能的了,你我的身份,呵呵,下辈子吧。” 朱祁镇松开了她,道:“也对,你也不是我的女人。” 妖后抿了抿嘴,面色黯然:“你也未曾对我动过心。” “这么聊下去,又会不欢而散了。”朱祁镇摊手。 妖后轻哼一声,道:“我知道,你想立贤妃,可你要想清楚,贤妃家有国公,还有个在外握着兵权的弟弟。朱家的规矩,皇帝立后,藩王选王妃,都从普通人家挑选。” “不对吧?太宗的皇后,可是徐达大将军的女儿。”朱祁镇道。 “那能一样么?太宗一开始只是燕王。”妖后瞪眼。 朱祁镇伸了个懒腰,走向餐桌道:“朕不急立后,没准,朕这皇帝当不了多久呢?你说是不是?” 妖后冷着脸走过来,坐下:“你这么聊天,我们还是用膳吧。” …… 翌日,法海禅寺。 寺内,钟声悠扬,沉稳而深远,似乎能穿越时空,召唤着远方的灵魂。 在寺庙的正中,一座高大的祭坛已经被精心布置,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法器:铜炉中轻烟袅袅,香火不断;庄严的佛像前,供奉着各种不同的贡品。祭坛四周,挂满了五彩经幡,随风轻轻摇曳。 随着一声声浑厚的梵音响起,身着袈裟的高僧们缓缓步入祭坛,他们面容肃穆,手持法器,步伐庄重。为首的是一位年岁已高、德高望重的老僧。太后娘娘,身着一袭华丽的宫服,颜色虽艳丽却不失庄重,头戴珠翠,跟在僧众之后。 法事正式开始,僧众们开始诵经,太后娘娘亲手点燃了一炷香,虔诚地插入香炉之中,闭目默祷,为前方阵亡的将士祈求冥福,也为大明祈求和平与安宁。 一个时辰后。 禅寺的后院,一间禅房中。太后正召见一个年轻的僧人,那僧人跪在大殿上,望着太后,眼中泪水落下,低声喊道:“母后~” 原来这个年轻的僧人,正是正统皇帝,为了更加安全,他决然梯度,扮成一个和尚,这样在后山修行,也不会突兀,更加安全。“瘦了~”太后轻叹。 正统皇帝摇了摇头:“儿子瘦点也好,母后不必担心,在后山修行,看着那些经书,儿子反而更心安了。” “嗯,很好。”太后叹息一声道,“我会再继续谋划,你一定要让自己静下来,这件事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 正统皇帝重重点头:“儿子明白。” 太后眼神幽幽,淡淡道:“我再做最后的努力,就算是失败,我也不欠你们朱家的了。” “辛苦母后了。”正统皇帝一拜,“是儿子无能。” 太后微微摇头:“你且安心,寺庙里与你接触的僧人,都是信得过的,但是,你也不要轻易下山来,哎,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和他……伪帝不像了,可总有些相似,寺里很多僧人是见过伪帝的,别出了意外。” “是。”正统皇帝点头。 太后看着他,一一细心交代。 …… 两个时辰后。 正统皇帝回到了寺庙的后山,这里有一个山洞,传说是当年国师姚广孝修行的地方。他站在一处山顶,望着对面雾气笼罩的山。 邬行道和许彬走到他身后,他们两个也都剃度了,穿着僧衣,一副僧人的样子。正统皇帝苦笑:“连累你们跟朕一起做和尚了。” “做和尚好啊。”许彬一笑,“太祖爷就曾经做过游僧,国师姚广孝也是和尚。” 邬行道指着对面雾气下隐隐约约的山脉,道:“传说国师姚广孝学的是从天竺传来的外道,他们这一门,需要高空走索,才能到山的另一边,取得真经。当年,国师就是从这里走索,消失再对面了。” “啊?”正统皇帝大惊,“国师不是死了么?有记载的啊。” 邬行道摇了摇头:“那是陛下命令下的记载,实际上,世人并不知道国师是死了,还是涅槃而去了。” “军师,你信?”正统皇帝问。 邬行道朗声一笑:“陛下,你信么?” 正统皇帝果断的摇头:“我是不信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啊。” “那陛下就别信。”邬行道笑,“回头,臣也试试走索。” 三人聊了会儿,回到了那山洞。里面很大,很宽,也有一间小屋子,各种设施齐全,毕竟当年姚广孝也是在这里修行的。 “这里,还有当年留下的真经。”邬行道眼中精光闪过,“以后我们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正统皇帝似乎也不再忧愁,道:“好啊,现在是和尚了,自然要学佛。” …… 夜幕降临,长春宫。 朱祁镇进来,先逗逗儿子朱见洋,而后宫女把朱见洋带了下去,大殿上只剩下他和贤妃。 她穿着一袭端庄的宫裙,优雅的姿态,纤纤玉指交叠在小腹,是越来越有皇后的气派了。朱祁镇温柔的拥着她,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因为太后那边想立德妃为后,他还不知道能不能阻止的了。 实际上,他也是有些担心的,贤妃的娘家,实力的确是太强了,他自己在位倒是不担心,可以后呢?太祖皇帝朱八八立规矩,要皇室娶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是有道理的。 “爱妃,你清瘦了不少。”朱祁镇伸手轻抚贤妃的脸颊,柔声道,“最近后宫事多,马上也会是个多事之秋,辛苦你了。” 贤妃温婉一笑,眸光柔和:“臣妾不辛苦,最近太后又重现管事,臣妾还轻松了不少。” “太后是为了找凶手,就由她查去。”朱祁镇道。 贤妃看着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陛下,皇后是不是周妃杀的?” 朱祁镇轻叹一声,嘴上却是一言不发,摇了摇头,伸手搂住她的腰肢,轻声道:“这种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就全交给太后去处理。” “都是苦命的女人,何必呢?”贤妃声音幽幽。 朱祁镇抱紧了她,道:“朕会保护你的,若是没有你的支持,朕很难走到今天。” 贤妃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道:“陛下,臣妾为了你,什么都愿意。” 朱祁镇霸道的吻了下去,好一会儿后,就要把她抱去后殿,哪知道,贤妃含羞道:“陛下,臣妾今天不方便,你……去臣妾寝宫,有人等你。” “啥?”朱祁镇惊诧。 “阿依莎今天来了,臣妾把她留了下来。”贤妃羞的低头。 你是真懂事。 朱祁镇与她温存了一会儿,她就去带孩子了。朱祁镇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寝宫,看到斜躺在床榻上的阿依莎,一袭薄纱长裙,凸显了傲人的曲线,美眸慵懒且妩媚,半眯着眸子,眨动间有着万种风情。 没有言语,朱祁镇用实际行动,证明大明男人的强大。 一番风雨过后。 朱祁镇疲倦的躺在软榻上,手中点燃了一根香烟,心静如水,波斯美女,不过如此。 阿依莎侧躺在他身旁,似乎很累,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柔媚道:“陛下,奥斯曼帝国使团什么时候来?” “那要春天去了。”朱祁镇问,“你想回去了?” 阿依莎摇了摇头:“这次,我家中的人可能会随使团来,到时候陛下准许我见见。” 啪! 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感觉平静的湖面起了层层波澜,他一笑:“当然可以。” 他记得,阿依莎的家族在奥斯曼是很有实力的贵族,先结交一下,没准以后用的上。奥斯曼帝国那个年轻的皇帝,也是有点意思,把小妈送到了大明。 阿依莎轻吟一声,因酸痛而微蹙的眉宇间旋即绽出一抹娇媚,向他投去一记含情脉脉的秋波。随后,她优雅地站起,修长的玉腿轻踏于奢华的毛绒地毯之上,每一步都是风情万种。 她漫不经心地披上一袭红色的薄纱长裙,那轻盈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身姿在若隐若现间更添几分神秘与诱惑,就这样,她缓缓步向殿外,留下一室旖旎与遐想。 “怎么走了?”朱祁镇喊,他还没尽兴呢。 阿依莎的声音传来:“这里是贤妃娘娘的寝宫,我就不能过夜了,陛下,我打算住到后宫别院去,还请陛下允准。” “朕准了。”朱祁镇笑道。 大明要成为日不落帝国,后宫的妃子,那也得是万国的美女吧?黑珍珠也不是不可以。 …… 锦衣卫,昭狱。 幽静的夜里,忽然传来阵阵惨叫声,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郑宏猛地坐了起来,因为这个惨叫声他很熟悉。 没多久,脚步声传来,两个锦衣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过来。石彪跟在他们身后,到了郑宏的囚室前。 “武安侯,你是想继续尽忠呢,还是保你儿子的命。”石彪冷冷一笑,“二选一,请做出你的决定。”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抬起头,看着囚室里的武安侯郑宏,喊了一声:“爹!” “英儿!”郑宏双手趴在牢门上,“英儿,你怎么样了?石彪,有本事你冲我来,别伤害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石彪摊摊手:“你要谋逆的时候,想没想过你儿子,还有你那一家老小?这会儿你跟老子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郑宏怒喝。 “呵呵,不是这个道理。”石彪轻笑,“你若是谋逆成功,你儿子和家人是不是会享受你带去的财富和荣耀?你谋逆,他们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那他为何成为禁军统领?侯爷啊,我锦衣卫是个讲理的地方,你这是不讲理啊。” 郑宏脸都气白了,你锦衣卫特么是个讲理的地方? “选吧!”石彪催促道,“老子不会在你们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去跟杨善喝喝酒呢。” 郑宏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启齿道:“我说!” (本章完) 313.第313章 伪帝揪出卧底:朕身边没好人 第313章 伪帝揪出卧底:朕身边没好人 嘀嗒、嘀嗒! 是血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阴冷潮湿的昭狱之中。每一滴落下,都像是直接砸在郑宏的心上,激起一阵阵痛楚与愤怒。四周,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郑宏那沉重而愤怒的喘息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如一头被困绝境的猛兽,正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眼中喷火,却又夹杂着深深的无奈与悲痛,目光落在被两个面无表情的锦衣卫牢牢押住的儿子身上。那孩子,曾经英武不凡,如今却如同破碎的布偶,无力地垂着头,似乎已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但即便如此,从他身上不断渗出的鲜血,一滴又一滴的掉落,染红了冰冷的地面,也染红了郑宏的双眼。 郑宏的内心,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痛苦纠结。愤怒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他恨,恨那些将无辜卷入权力斗争的冷血之人;他痛,痛自己无力保护至亲免受伤害。 在这愤怒与痛苦的交织中,还有一份深深的纠结与挣扎——招供,还是不招? 招供,或许能换来儿子的一线生机,却也意味着要出卖同伴,背负上永久的骂名。不招,坚守着那份忠诚与义气,可眼前的孩子,他唯一的血脉,正生命垂危,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是永别。这份抉择,如同千斤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郑宏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双眼各种情绪闪过,有愤怒、痛苦、挣扎…… 嘀嗒、嘀嗒! 每一声都敲打着他的心鼓,催促着他做出选择。 “拖走吧。”石彪挥手,“又要多一具尸体。” 郑宏听到这声音,猛地抬头:“我说!” “何必呢?”石彪摊摊手,“没有人能在昭狱撑住,一开始你明白这个道理,你和你的儿子都不会受苦。” 郑宏死死盯着他,道:“我不知道我的判断是不是正确,因为君山会的人都带着面具,我猜测其中的鹿面具是顺天大学的校长商辂。” 石彪面色剧变:“竟然是他……应该是他!” …… 顺天大学,校舍区小院。 李灵推开门,朝着站在廊下发呆的商辂大喊:“师傅,吃饭了,今天夕瑶做了很多好吃的。” 但是,商辂没有动。 他迎风而立,双手握拳,面色悲伤,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那浑浊的双眼,流下泪水,苍老的脸更显苍白。 “师傅。”李灵走近。 商辂这才回过神,立刻擦掉眼泪,恢复神色。李灵上前挽着他的手,道:“师傅,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在这发呆呢?” “哦,为师清醒清醒。”商辂一笑。 “走吧,吃饭了,夕瑶做了很多好吃的。”李灵挽着他向外走。 商辂一边走一边宠溺的看着徒弟,柔声道:“也不能总去夕瑶那吃啊。” “不碍事,我和夕瑶可是好姐妹。”李灵带上门,走向隔壁院子,眉头微微蹙了下,俏脸上满是担忧,“师傅,今天李言闻跟我说,他的同学还没来,而且他确定了,那个同学过年没有回去,留校了,哎,这么久没出现,不会出什么事吧?” 商辂眼中闪过锥心的痛,低声道:“来不了了。” “啊?师傅你说什么?”李灵靠近问。 商辂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进去吧,夕瑶肯定等久了。” 师徒二人进了院子里,夕瑶在廊下朝着他们招手:“快来啊,伊莎贝拉都在开吃了,她实在是饿了。” 三人进了门,正在偷吃的伊莎贝拉尴尬住了,含羞笑道:“大明的美食,比我们西班牙好吃多了。” 夕瑶笑着招呼大家坐下,开吃。商辂竟主动要喝酒,三个姑娘自然不能陪他喝,他一个人,居然一杯一杯的猛饮。伊莎贝拉对酒好奇,也端起一杯,试了试,眼睛瞬间亮起。 “师傅,在喝下去,你会醉的。”李灵担心。 “别管,师傅巴不得一醉不醒。”商辂挥手。 他喝的越快越多,可脑子就越清醒,让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个画面。 荒井之下,左边的一个角落,埋着一个人,那是医学院那边的学子,就是李言闻一直在找的同窗。 商辂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是许彬告诉他的。 去年冬天,有个人从荒井上下来,发现了他们,还认出了正统皇帝。他们当时果断下手,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医学院那边的学子。 邬行道让隐瞒此事,一直到他们撤离荒井,许彬实在是不忍心,便告诉了商辂真相。商辂在昨夜去看了,并且挖了出来。 他一个人在那无声的哭了许久,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个学子。更让他痛苦的是,包括正统皇帝在内,他们竟然毫不犹豫的杀死了无辜之人。 作为一个儒生,年轻的时候在翰林院做学问,后来进入礼部,再入阁,他虽然经历了风风雨雨,可他并没有这么直面过死亡。 一个无辜弟子的死亡,让他坚守的东西,突然崩裂了。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灵问。 “没有没有。”商辂摆摆手。 夕瑶看了眼已经混呼呼的伊莎贝拉,对李灵道:“灵姐,你把她送回寝舍吧,再晚些,她可就进不去了,会被查的。” “是是是。”李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 她搀扶着伊莎贝拉,慢慢的走出了院子。房间中只剩下商辂和夕瑶,夕瑶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一口,道:“先生,你要做好死的准备了,锦衣卫或许很快就会来逮你。” 商辂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夕瑶,道:“你……你是……” …… 翌日,早朝后。 朱祁镇照例在乾清宫进行小朝会,今年有好几件大事要做。对外,自然是要灭掉帖木儿帝国,为此,朝野上下都在做准备。 “粮草是不会缺的。”徐有贞禀报,“察合台行省已经稳定下来,能够给前方大军供给粮草,朝廷这边只需要帮衬下即可。” 于谦点头:“重点是在军械,兵部在察合台行省见了兵工厂,生产火枪和火炮,就不用从大明远距离运送了。” 朱祁镇听着他们的汇报,满意的点头:“希望今年,我们大明有个全新的局面。” “陛下,这是肯定的。”户部尚书陈循道,“又增加了五个市舶司,大明的商税会再次增加,越来越多的商队来大明呢。我们在美洲的地盘,也不断扩大,印加帝国巴不得我们能帮他们,郑必藏在那边,都成土皇帝了。”吏部尚书李贤接话:“那你还不是得感谢人家?大把大把的金子运回来?” “金子还不是得屯着?陛下说了,金本位嘛,百姓要兑换的时候,必须有。”陈循摊手,“大明银行可开了十几个分行了啊,今年在南洋也要开,西洋那边也在计划中,陛下不是说了么,大明宝钞要成为世界货币,我们黄金储备得足啊。” 工部尚书高谷笑道:“最新的大明宝钞,我看行,质量很好,那些西洋商人说在西洋也开始逐渐流通了。只要他们知道肯定会换到黄金,他们就不怕。” “老高,你别夸我,我害怕。”陈循挥手。 “你户部管钱,财神爷啊,我可不得夸你?”高谷伸手,“今年我们户部要见高速路,钱方面你不能卡我啊,否则,我跟你急。” 于谦立马道:“兵部这边要钱,你要敢卡,老子派兵围了你户部。” 小朝会的气氛是越来越好了,朱祁镇也喜欢一团和气的气氛,而不是大家在那相互攻击。 …… 小朝会之后,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才进来。 一番参拜之后,朱祁镇看着他,一笑:“你故意等朝会后再进来,是不是有事要避着他们?郑宏那边有招供了?” “陛下,君山会的鹿面具,应该是商辂。”石彪继续道,“臣今天趁商辂和他那个弟子去上课,去他那院子搜查了一遍,居然发现一条密道。” 朱祁镇眼中寒光闪过:“商阁老啊,朕之前就觉得他回京很突兀,胡濙这老头当初应该是有所怀疑的。” “可惜啊,胡老回乡了。”石彪皱眉,“不然还能问问当初商辂为什么突然回京,不跟他一起游历天下了。” 朱祁镇眼睛一亮,道:“今年科举,正好缺一个总中正官,朕下旨把他召回来。” “胡老可是八十多了哟。”石彪扶额,“经不起折腾啊。” 朱祁镇摆摆手:“放心吧,他起码还有七八年可活呢,慢悠悠的来京,各地驿站好生招待,不会累着他。” 石彪点了点头,继续商辂的话题,问:“陛下,你知道那条密道通往哪了吗?” “不会又是个地下室?藏伪帝?”朱祁镇猜测。 “陛下圣明,应该是藏伪帝。”石彪道,“可不是地下室,而是通向了后山的一个荒井中,那荒井下别有洞天,很宽,里面还有个小屋。臣查看了,有人在那生活过,估计就是伪帝他们几个了。” 朱祁镇冷哼一声:“商辂,商阁老,也背叛朕?” 杨善,郑宏,再到商辂,那都是他身边重用的人,这一刻,他心绪复杂。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想着忠心朱家?朕可没有对不起你们啊。 “陛下,在荒井下,还找到一具尸体。”石彪眼中锐利闪过,“臣还在查尸体的身份,特来请示,要不要抓捕商辂?” 朱祁镇沉思了下,点头:“抓了!不过,进了昭狱,先不要用刑,你们先审着。” “遵旨。”石彪领命。 …… 下午,朱祁镇微服出宫。 空气中虽仍带着几分冬日未消的寒意,却也悄然混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春之气息。 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枝头开始泛起淡淡的绿意,偶尔几朵早春的野在和煦的阳光下倔强地绽放,为这冬日的尾巴添上几抹生机。微风吹过,虽还带着凉意,却也似乎不再那么刺骨,反而带着一种清新与希望的味道。 市井之中,人声鼎沸,百姓们或忙碌于生计,或三两成群享受着这难得的暖阳。朱祁镇溜达着,来到了会馆。 他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柔嘉看到他进门,都愣了一会儿,连忙上前盈盈一拜:“朱公子,奴家好久没见你了。” 她穿着一袭长裙,勾勒出傲人的身姿,尤其是身前的宏伟,颤颤巍巍的,当真很大。朱祁镇笑着揽过她的腰肢,走向雅间道:“你可真是熟透了。” “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空折枝。”柔嘉媚笑一声,靠在了他怀中。 朱祁镇心头火起,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半个时辰后。 柔嘉那带着些许泪的修长睫毛才微微轻颤,面色红润,轻抿着嘴唇,有些羞涩难当卷缩着身子,道:“公子,能抱奴家去沐浴么?” “自己去,我在这等你。”朱祁镇坐下,“把宁大家最近给你的信拿来。” 柔嘉缓缓坐起来,揉着酸痛的腰,从桌子上下来,踩着还有些冰冷的地板,去取了信,递给朱祁镇道:“公子看着,奴家去收拾一下自己。” “嗯。”朱祁镇挥挥手。 柔嘉去了,朱祁镇低头看起信来。 他与宁荣荣自然也是有书信往来的,可最近看宁荣荣的折子,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 所以,他来看看宁荣荣给柔嘉的信。一共有七八封信,也很正常,都没有什么秘密。其中一封信,宁荣荣对润王的死,极为愤怒,要柔嘉去查清真相。 奇怪的是,那信之后,宁荣荣再也没有提起润王之死。 “公子~”柔嘉端着热茶过来。 她是刚沐浴完,还有些湿润的秀发直达腰间,在朱祁镇身前跪坐,散发着阵阵幽香,仰着那张妖媚勾魂的精致俏脸蛋儿,声音柔媚勾魂:“喝杯热茶吧。” “润王死了,宁大家很在意?”朱祁镇问。 “是!”柔嘉点头,“毕竟,我们这一族,是跟着建文皇帝流落海外的,润王算是我们的主心。” 朱祁镇眉头皱起:“说起来,润王之死,的确奇怪,朕也不相信是失火。” “锦衣卫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么?”柔嘉问。 朱祁镇若有所思。 (本章完) 314.第314章 妖后:本宫是最后一搏了 第314章 妖后:本宫是最后一搏了 会馆,二楼雅间的窗户突然开了。 柔嘉从窗户探出了头,黑色秀发随风飞舞,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冷,支撑在窗棂上,紧紧咬着红唇,白皙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此刻,夕瑶正好从下方街道经过,抬头看到了柔嘉。这一刻,柔嘉面色剧变,朝着夕瑶使了个眼色。 夕瑶正疑惑,看到一只大手落在柔嘉的肩膀上,柔嘉的身躯瞬间紧绷,脸颊泛起了羞赧的红晕,红唇几乎要被咬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过,她还是朝着夕瑶眨眼,是在提醒她不要进来。可就在这时,那只手掌猛地一拽,抓住了她的长发,将她粗暴地拉回了房间,消失在视线之外。 此刻,雅间内。 一抹曲线玲珑、勾人心魄的倩影优雅地半跪于地面,如瀑般的青丝轻柔垂散,勾勒出她那迷人且夸张的曼妙身姿,正是脸颊绯红、风姿绰约的柔嘉。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纱亵衣,紧贴身躯,勾勒出紧致轮廓,有几处已经被撕裂,大片雪腻肌肤若隐若现。她微微扬起那张精致的脸蛋儿,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朦胧笑意,双眸含水,媚眼如丝,深情而又微妙地凝视着朱祁镇。 “我还会再来的。”朱祁镇一笑。 “公子,奴家送你。”柔嘉起身。 她迅速换上了一件青色长裙,领着朱祁镇向外走。她把他送到了门口,目送朱祁镇远去。而后,她环视左右,在找夕瑶。 但是,夕瑶似乎走了,没有再出现。 朱祁镇没有回宫,而是买了一个烧饼,边吃边走向大明贸易公司。他本对柔嘉似乎没兴趣了的,可他想从柔嘉那获得更多真实的关于宁大家的消息。 …… 大明贸易公司。 朱祁镇进门,看到朝小天正在指挥搬货。如今的大明贸易公司,已经是全球巨无霸了,拥有三十多个船队,畅行大海。 大明贸易公司在美洲种粮食,运到南洋,西洋去卖。又在南洋开纺织厂,香烟厂等,把这些也卖到大明,西洋各地。 “师傅。”朝小天惊喜的跑向朱祁镇道,“你好久没来了,徒弟好多事要跟你说呢。” 朱祁镇摊摊手:“走,太白楼,边喝边说。” 朝小天摇摇头,得意道:“不必,我用死就有大厨,西洋大厨都有,师傅,想吃牛排么?” “好啊,整点。”朱祁镇大笑。 没一会儿,师徒二人对坐饮酒。三杯酒下肚后,朱祁镇环视一圈问:“齐姝呢?” “她回娘家了。”朝小天眼中闪过黯然。 “又吵架了?”朱祁镇问。 朝小天给他满上一杯酒,道:“师傅,夫妻间就那点事儿,过的下去救过,过不下去就和离,我现在不强求。” 朱祁镇愣了愣。 没想到朝小天这货如此清醒,有着现代人理念了啊。他也就不再劝什么,举起酒杯:“来,喝一杯。” 朝小天开始介绍大明贸易公司的情况,语气很是骄傲:“师傅,现在我们公司年年挣大钱,我都快不知道我有多少钱了?师傅,你赶快分点走吧。” 朱祁镇:“!!!” 你丫的是要做全球首富的,有点志气行不行?难道还愁钱不出去? “师傅,按照你说的那一套,我们大明贸易公司,能实控南洋一些小国。”朝小天道,“再加上朝廷的金融手段,他们不得不听我们的……” 朱祁镇听着他的介绍,不时点头。 这本就是他想达到的目标,利用大明贸易公司,再加上朝廷的输出,垄断全球贸易。 …… 从大明贸易公司出来,已经快到黄昏。 走在街道上,听到后面传来嚣张的喊声:“让开让开,锦衣卫办案。” 一队锦衣卫押送着一群犯人经过,街道两旁的百姓中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个犯人,惊呼:“那不是商校长么?锦衣卫怎么把他抓了?” 接着,许多人都认出了商辂。 “是是是,就是商老,后面的是他的家人啊。” “商老可是前内阁首辅,他……他怎么就被抓了呢?不应该啊,他是个好人啊。” “我听说了,书院的后山,死了个人,应该是个学子,商老就是因为这事被抓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是说那个人在大冬天,独自去后山采药么?一不小心,摔死了。” “现在看来,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事。这几年,锦衣卫可没像之前那样,随便抓人。” “也对,锦衣卫这几年抓的都是贪官污吏。” 朱祁镇听着人群中的讨论,目光落在远去的商辂身上,他跟这些百姓一样,想不通,他商辂是为了什么? 他回到坤宁宫,已经是暮色四合。 妖后看到他进来,急匆匆的迎上来,面色如冰:“为什么抓了商辂?他可是老臣,别人本宫不敢保证,但是商辂绝对是个好官。” “好官?”朱祁镇似笑非笑,“什么时候锦衣卫抓人,要分好官和贪官了?” 妖后气急:“你……你这样,不是让大臣们寒心吗?” “寒心的是朕!”朱祁镇冷笑,“朕这些年,勤奋超太祖,殚精竭虑,才有了今日的大明。那些大臣们,哪个不跟着朕过上了好日子?到头来,一个个背叛朕,是觉得朕举不起刀了?” 帝威如狱。 妖后感觉到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令她后退了一步。她盯着朱祁镇,缓缓道:“难道是商辂背叛了你?他做了什么?你要把他下昭狱?不要忘了,你从土木堡回来那段时间,他虽然怼你,但还是支持了你的新政。” “不是你教我的么?没有忠臣和贤臣。”朱祁镇冷道。 “好好好,你那颗帝王之心是越来越强了。”妖后气的挥手,“那你就等着做孤家寡人吧!” 朱祁镇气得往里走:“那也不用你操心。” 说完,他一屁股坐下,朝着双喜大吼:“看什么看?还不去把饭菜端上来,没看见你家娘娘吵架吵饿了么?” 妖后本还在气头上,听到这句,噗嗤笑出了声。 …… 夜幕笼罩。 寒风穿梭在空旷的街道间,带着阵阵寒意。 屋檐下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行道树光秃秃的枝丫,在冷月的映照下更显苍凉。 虽然没有宵禁,可街道上基本没有行人了,只有偶尔匆匆走过的夜归人,紧裹着厚重的衣,头埋在领口,步伐匆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长长的巷弄中。 一个人影跃进了会馆里,从身形看,是个女子,身手矫健。她轻车熟路的到了一个房间前,那房间还亮着烛光。 房间里的柔嘉,正埋头看着一本书,她时不时伸手揉了揉腰间,那里还隐隐酸痛。她又想起了白天和朱公子的疯狂,脸上不禁飘起一朵红晕。 嘎吱~ 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刮了进来,柔嘉大惊:“谁?” “是我。”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柔嘉看清来人,连忙上前盈盈一拜,就要说话。 叱! 一把刀已经扎进了她的心脏,她甚至来不及呼叫,就被手堵住了嘴。 叱! 又是一刀,柔嘉已经喊不出来了,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嘴角抽动。黑衣人冷冷一笑:“是不是想不通?那我告诉你,以后,不需要你和宁大家联络了。” 柔嘉缓缓倒了下去,断了气。 …… 此刻,昭狱中。一间宽敞的囚室中,燃烧着一盆炭火,里面还摆着一张床,还有厚厚的被。商辂这会儿正坐在火盆旁,手中端着酒杯,抬眼朝站着的石彪道:“今夜你什么都别问,问也问不出来,去给老夫整几个菜来,老夫要喝酒。” 石彪:“!!!” 你特么来锦衣卫当大老爷来了?还要老子伺候你? “好,晚辈这就安排。”他面上很恭敬,“商老,你还需要什么?一并说了吧。” 商辂抬眼:“这些小事,你让属下去办,你陪我喝两杯?” 石彪扶额,吩咐了属下后,就在商辂对面坐下。他还给商辂满上一杯酒,道:“商老啊,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入君山会,是为什么?” 商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那你给我说明白呗。”石彪摊手。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商辂一笑。 石彪抓了抓脑袋,道:“商老,你这么聊天,会被人打的。” “老夫当年跟陛下,也是这么聊天的。”商辂又喝一杯。 石彪:“……” 面对这样的老狐狸,他不能随便动刑,搞不好明天早朝,会有大批的朝臣保他,到时候一身伤,会被朝臣们的弹劾折子淹死。 “晚辈敬你一杯。”他举起酒杯。 很快,属下带来三盘菜,商辂看上去很有兴致,小口喝着,小菜吃着,很享受的样子。石彪面色古怪,特么,你丫把昭狱当太白楼了? “石彪,你退下吧。”商辂晕乎乎的爬上床,“老夫要睡了,你知道吗?老夫好几年没有睡安心觉了,到了你昭狱,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石彪:“!!!” 你这是对我昭狱的侮辱啊。 …… 坤宁宫。 妖后悠然抬首,凝视着夜空中那抹幽静的弯月。月华如练,映照着她那张超凡脱俗的瓜子脸庞,更添一抹清冷而绝世的艳丽。她的双眸宛如深邃泉水,闪烁着淡淡的寒意。肌肤赛雪,细腻柔滑,白皙中泛着自然的粉嫩,犹如初晨露珠,欲滴未滴。 在月光的轻抚下,她小巧的朱唇盈盈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引人遐想,不禁想要轻启齿尖,品尝那份不可言喻的柔美。 一头柔顺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裙,裙摆轻曳,上面细腻地绣着几抹粉嫩朵,更衬托出她超凡脱俗、不染尘埃的仙子气质,恍若远离尘嚣,不问世事。 此刻,她双手轻轻交叠于小腹前,较之往日的端庄与威严,更多了几分温婉与柔情,宛如月下仙子,静谧而美好。 “娘娘,该歇息了。”双喜上前来。 “睡不着啊。”妖后轻叹一声,“杨善,郑宏,商辂先后被抓,这已经很明显了。呵呵,本宫几乎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 双喜微微皱眉,道:“不是还有于谦么?他可是夏国公,也深得陛下信任。奴婢看来,最关键的人,就是他。” “于谦啊。”妖后淡淡道,“就是皇帝用他,都会小心。心中最没有朱家的,就是他于谦。” 双喜听不懂了,问:“那当初为何选择……” 妖后摊摊手:“因为本宫也没得选啊。” 接着,她又笑着叹息一声:“罢了,本宫也是最后的努力了,失败还是成功,本宫都解脱了。这会儿在牢里的商辂,应该就是这么想的,他解脱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 翌日。 小朝会之后,朱祁镇开始批折子,奉茶宫女不是夕瑶。他朝着曹吉祥笑道:“嘿,夕瑶现在来不来,朕都不知道了啊。” “陛下,奴婢也措手不及。”曹吉祥无奈的表情,“她昨儿才来跟奴婢说要去大学四五天。也不管奴婢能不能安排,就这么走了。” 朱祁镇笑着摆摆手:“你啊,就当有个不听话的女儿呗。” “那可真是奴婢的福分。”曹吉祥笑道。 朱祁镇放下茶杯,问:“听说是你把曹钦调去察合台行省的?你料到他会被刘定之看中?” “奴婢哪能料到?只是想他离京城远些。”曹吉祥有些小得意,“只不过,那小子自己争气,被刘大人看上了,还立了功。” 朱祁镇把手中一个折子递给他,道:“刘定之还要保举他做将军呢,统筹整个察合台的军务。” 曹吉祥大喜,拿过折子看完后,又有些担心:“那小子行么?毕竟年轻,这事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将军吧?” “朕也是这般想,倒不是怀疑曹钦的能力,是察合台需要一个老将去坐镇,稳定军心。”朱祁镇眉头皱起。 曹吉祥笑道:“朝中适合去的,要么是夏国公要么是忠国公。” “不,还有个人更合适。”朱祁镇嘴角微扬,“就是从北疆归来的郭登,他呀,最不喜欢待在京城。” 两人正聊着,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求见。曹吉祥便退了出去,丁秀匆匆上殿来,参拜之后,面色凝重,拜道:“陛下,商会的柔嘉姑娘……昨夜被杀了。” “什么?”朱祁镇猛地站起来,“确定是柔嘉?” 丁秀肯定的点头:“是她,臣去验过尸体了,应该是昨夜子时左右被杀,一刀扎进心脏,那手法跟……跟阿伦娜的死,很相似。” 朱祁镇心中一凛。 难道是冲着朕的女人来的?昨天才和柔嘉苟且了下,晚上她就被杀?不对,应该是巧合吧,一个在皇宫一个在民间,她两没啥关联。 “阿伦娜的案子发生在后宫,你们不方便查。”朱祁镇沉声道,“这案子在京城,你们锦衣卫一定要把凶手给朕找出来。” 丁秀一拜:“遵旨!” …… 柔嘉死了,朱祁镇心情还是有些波澜的。他早早就批完了折子,走出乾清宫,在后宫散步,他有个习惯,边走边思考,大脑比较清醒。 在他想来,柔嘉这个女子,来自建文一族,那她的死八成是跟这个相关。至于自己,因为隐瞒了身份,会馆那些商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做买卖的商人。 “丁秀应该知道朝什么方向查。”他心中嘀咕。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坤宁宫外,此刻,一个人正好迎面走来,竟然是郭登,他看到了皇帝,连忙上来参拜:“臣叩见陛下。” “请起。”朱祁镇抬抬手,“是太后娘娘召见你?” 郭登点头:“是,过几天是臣曾祖的忌日,太后召臣问问情况。” 他的曾祖就是武定侯郭英,太祖皇帝信任的义子。朱祁镇心中奇怪,这特么都是几十年前的亲戚了,太后怎么问起这事? “武定侯乃开国元勋,是要重视。”朱祁镇道。 “臣惶恐啊。”郭登无奈的语气,“先祖之祭,我们自会重视。太后这突然的关心,倒是令臣莫不着头脑,臣已经跟太后回禀了,以后就不需要太后操心这些小事,免得占了太后的心神。” 朱祁镇面色古怪,问:“你就是这么跟太后说话的?” 郭登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臣向来有话直说。” “呃,直说好。”朱祁镇扶额。 郭登一本正经的一拜,告退了。朱祁镇嘴角含笑,心想这老头的确不合适待在京城,这脾气,会得罪很多人的。 他来到了坤宁宫,见太后正在发脾气,站在坛前,一双玉手在拔叶子:“郭登这老匹夫,竟感顶撞本宫。” 一张俏脸都气红了,朱祁镇饶有兴致的看着,挑眉道:“这么气呢?一国的太后啊,你得大度。” 妖后轻提着裙裾,面带娇嗔之色,一脸气鼓鼓的走至他面前,优雅地扬起她那明媚绝伦的脸蛋儿,桃眸子紧紧的盯着这个说风凉话的家伙,鼻尖轻皱,发出一声娇俏的轻哼:“你下旨,削了那老匹夫的将军,这就是对本宫不敬的下场。” (本章完) 315.第315章 伪帝:扎女?专扎人小心脏? 第315章 伪帝:扎女?专扎人小心脏? 锦衣卫,昭狱。 清晨的一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了一间囚室中,商辂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起来。他这个囚室,是昭狱豪华版,不仅有温暖的床,还专门配了火盆。 在这寒夜,他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个饱觉,比在他的府邸里睡的还要舒服。他起来收拾好,坐在火盆边悠哉的烤火,还朝外面的狱卒招呼:“什么时候开饭?老夫饿了。”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正好进来,看到他那松弛感,无语道:“商老,你还真把我锦衣卫当太白楼了?你来这当大老爷?” 商辂朝他摊摊手:“要不,你打我?” 石彪咬了咬牙,知道不能随便对这老头用刑,毕竟是曾经的内阁首辅啊,陛下对他都是有感激的。 “睡的好么?”石彪问。 他命令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在商辂对面坐下,递给商辂一根香烟。商辂接过来,熟练的点燃,吸了一口道:“这东西不错,还是陛下鬼点子多,搞了这香烟,听说现在已经畅销世界了?” “嗯,不管是东洋还是西洋的大老爷们,都好这口。”石彪自己也点燃一根。 商辂吐着烟,叹息一声:“老夫还真是不想死,想看看未来的大明。” “谁说要杀你了?”石彪挑眉。 “呵呵,老夫知道,进了你这昭狱,活不出去的。”商辂十分坦然。 石彪微微皱眉,声音变冷:“你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商辂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当为先帝尽忠了,不过,老夫希望大明在陛下手中,你看,皆大欢喜。” “你大爷!”石彪把烟扔地上,“你还有一大家子呢。” 商辂非常淡定:“陛下不会伤害他们的,呵呵,老夫可不是那些小角色,株连老夫的家人,将来史书上不好写啊。” “老匹夫!”石彪眼中喷火。 商辂朝着他伸手:“别气了,把你的香烟留下,你该干嘛干嘛去,就凭你?审不了我。” 这一刻,石彪很想把这老头打到满地找牙,最后他还是忍了,取出兜里的一包香烟,扔在了桌子上,气冲冲的走了。 商辂一笑,又拿出一根香烟点上,大笑道:“我们都求仁得仁,不好么?” …… 商会,会馆。 锦衣卫镇抚使丁秀,站在一个房间皱眉沉思。这是柔嘉生前的闺房,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他仔细搜查过房间,没有什么新发现。 房间里的财物,都在,只是那书架被翻的凌乱,还有一个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珠宝首饰都在,但丁秀感觉凶手肯定从箱子中拿走了什么。 “凶手是她熟悉的人?”丁秀低声自言自语,“还是个女的。” 他审问了商会所有人,得到一个消息,那天深夜,有个家丁因为上茅厕,经过柔嘉的房间,看里面还亮着灯,有两个人影,从身形看,都是女的。 家丁并不奇怪,因为柔嘉夜里时不时与人密谈,而且不让丫鬟和家丁靠近。哪知道,这回人被杀了。 从时间上看,家丁看到的那个两个身影,一个是柔嘉,另一个很可能就是凶手。如此,就对上了,凶手应该是柔嘉熟悉的人,两人还在对话,凶手骤然出手。 “老大,我们排查了。”一个锦衣卫上前禀报,“与柔嘉近的几个商会老板,那天都有不在场证明,三个女老板更是在一块儿。” 丁秀眉头皱起,道:“估计和润王的死有牵连,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查润王的死,有个发小,就是润王府的下人,就是柔嘉安排的。” “是啊。”那锦衣卫道,“他们都来自南洋嘛,我们当时也排查了那些下人,并不是凶手。并且还从那些下人们口中得知,润王自小怕冷,喜欢在房中生火,估计是失火。” 丁秀若有所思,而后挥手:“再对那些人排查一遍。” …… 后宫,长春宫。 宫女们有的端着热水,有的端着药,来来回回,一片紧张的气氛。贤妃站在一间房前,时不时看向房门,很焦急的样子。 忽地,房间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接着,有个嬷嬷出门来,报喜:“娘娘,生了,是个男孩。” 贤妃松口气,挥手:“里面好好收拾下,该熬药的熬药,好好补补其其格。” 原来,是其其格生了,这个草原的王女,为大明皇帝生了个儿子。贤妃来到房间,看到躺在软榻上的其其格,一笑:“恭喜你了。” 其其格面色略显苍白,眸光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婴儿,嘴里不断念着:“孩子,我的孩子。” 贤妃走近,看着已经熟睡的婴儿,含笑道:“看着就壮实,比洋儿出生的时候壮多了。” “谢谢娘娘。”其其格抬起眼眸。 “妹妹,何必这么客气。”贤妃一笑,“你就安安心心的坐月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其其格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泪浮动:“能不能派人去……阿伦娜墓前,上一炷香,告诉她,我生了。” “好。”贤妃点头,“本宫也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爹。” 其其格眼角有泪水落下,她在草原的时候,与阿伦娜是死敌,可到了这大明后宫,阿伦娜给了她很大的精神支撑。 可惜,阿伦娜死了。相约着会草原的梦,是不可能实现了。 “你好好歇着。”贤妃温柔道。 她出了房间,派人去给陛下报喜,陛下又多了个皇子,这个皇子会很特殊。 …… 乾清宫。 朱祁镇正在召见奥斯曼帝国的使团一行。这一回使团的首领是艾哈迈德,他是奥斯曼帝国东征军的统帅。 这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将军,朱祁镇见到他,就感觉这厮可能会是杨贵芳以后的对手。不过,现在他还是热情的招待了这位奥斯曼帝国的统帅。 当前,大明帝国与奥斯曼帝国处在蜜月期,东西方的两大帝国很有默契的结盟,不仅仅要合击帖木儿帝国,还有经纪上的相互支持。 对于大明来说,奥斯曼帝国控制的西洋,那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市场。帝国的金融,就该伸进去。 不管以后两大帝国会不会翻脸,进行最终的争霸,这时候结盟,先各取所需,积累自己的力量。朱祁镇不敢小看如今奥斯曼帝国那个年轻的皇帝,你也是一代雄主。 这厮很残暴,比大明太祖朱八八还狠。他在即位之初,就杀了那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为了向近卫军证明自己并非好色之徒,他当众砍下一个美丽女奴的脑袋。 最让人胆寒的是,他颁布了“弑亲法”,允许他的子孙们在登基为苏丹后,“为维护世界良好秩序”,可以合法地杀死所有的兄弟们。朱祁镇看到这条法案,心中都冒出两个字:卧槽! 特么,秦二世只是自己做了,都不敢颁发一条法让后世子孙也这么做。这条法,看上去能选出一个有能力的皇帝,但实际操作就复杂了。 遇到强大的外戚或者权臣,会选择扶持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子,那么,接下来就惨了,皇室中人,只会成为被圈养的笼中鸟。 朱祁镇召见艾哈迈德,只是聊了两大帝国方向性的问题,接下来的细节,大明礼部会与他们对接清楚。 “陛下,臣能入后宫见见本国的太妃么?”艾哈迈德道。 “当然可以。”朱祁镇挥手,“曹吉祥,你带他去。” 曹吉祥上殿,带着艾哈迈德朝着后宫别院去了。 …… 没多久,锦衣卫镇抚使丁秀上殿来。 “陛下,关于柔嘉的死,臣查到了一些线索。”丁秀开始讲述。 朱祁镇听完,眉头紧皱:“你怀疑凶手是个女子?” “对,这女子有武艺在身,还跟柔嘉是认识的。”丁秀道,“估计还不是一般的熟,所以才能大晚上相见。” 朱祁镇冷冷的笑:“这就有意思了,又是一个女人,估计跟建文一族有关,呵呵,他们那族的后人,都是女人强么?这回是个扎女,专扎人小心脏?” “陛下,臣担心杀阿伦娜和柔嘉的是同一个人,那么,说明那个女人可能在宫里。”丁秀道。 朱祁镇大惊:“宫里?” 后宫女人就多了,藏身宫里,那会是个巨大的危险。 “当然,这只是臣的推测。”丁秀道,“臣会继续追查,可宫里这边,臣就无能为力了。” 朱祁镇缓缓点头:“交给内监去查。” 他交代了一番后,丁秀退了下去。他坐着沉思许久,拿起笔开始写信,是写给宁荣荣的。柔嘉死了,必须跟她说清楚。 “陛下,喝杯热茶。”夕瑶端着茶过来。 朱祁镇头也不抬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挥笔疾书。夕瑶站在他身旁,柔柔的问:“陛下,马上科举了,听说这回女学子也能参加?” “是啊。”朱祁镇抬起头,“怎么,你不会还想考科举吧?” 夕瑶肯定的点头:“想,奴婢也是自小读书的。” 她俏生生的站在那,一脸憧憬的样子,明媚的大眼睛看着朱祁镇,很期待的表情。朱祁镇没好气:“想考就去考啊。” “谢陛下。”夕瑶大喜,“奴婢不会耽误奉茶的。” 朱祁镇一笑置之,打趣道:“好好考,别给朕丢脸,你好歹是乾清宫出去的,若是考不好,朕可不认你。” 夕瑶撇撇嘴:“陛下,你可小看我了。” …… 会同馆。 其中一个小院子,也先就住在这里。他被俘之后,在这住了两年了,看到了大明的强大,心中那份野心也逐渐熄灭。 今日,他在激动的饮酒,因为宫内传来消息,他的女儿其其格生下了皇子。他心中那份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要利用那个皇子,找机会回到草原,再次称霸漠北。就是他自己不能,也要让女儿成为漠北的王。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也先以为是隔壁邻居,便喊一声:“进来。” 现在他的出行,不像一开始那么受限制了,起码能在京城自由行动,但是,锦衣卫跟他说了,不能出城。 嘎吱~ 门被推开,一个大汉走了进来,朝着也先直接跪了下去,喊了一声:“大汗!” “伯颜?”也先惊诧,“怎么……怎么是你?” 来人竟然是伯颜,他的弟弟。伯颜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大明京城的。在阿速城兵败之后,明军只顾得上抓那些藩王,疏忽了他。 他逃出了阿速城,一路向西,到了伊斯坦布尔城,在那里混了两年,混进了奥斯曼军中。这一次,他是随奥斯曼使团来大明京城的。 使团的人员,也都住在这会同馆。伯颜讲了经过之后,声音哽咽:“大汗,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你。” “一定是长生天保佑,我们兄弟还能再相见。”也先高兴道。 他把伯颜拉了起来,沉声道:“你来的正好,伯颜,我们有机会再回草原。” …… 已经开春,万物复苏。 百齐放,香气袭人,街巷两旁,绿柳依依,随风轻摆,好似在为这盛世添上几分柔情。 这届科举即将到来,大批的学子怀揣着梦想与希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或骑马,或乘舟,或徒步,带着行囊与书卷,青年才俊,风华正茂。 客栈、茶馆、书肆,处处可见学子们的身影。他们或聚在一起讨论时事,或埋头苦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科举。夜晚,灯火阑珊处,更有无数盏油灯在窗前摇曳。 这届科举,女子也能参加,吸引了一批才女进京。 朱祁镇走在街道上,手中啃着一个烧饼,吊儿郎当的像个泼皮。他看着朝气蓬勃的学子们,心中高兴,这些就是大明的未来啊。 忽地,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她身材高挑,体态曼妙,眉目如画,举止却十分飒爽,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 “这就是京城啊。”女子环顾四周,“果然处处都透着堕落,京城这些富人们,吃着民脂民膏,难怪都肥头大耳。” 她转个身,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眸光一闪:“小哥倒是清秀,请问,顺天大学怎么走?” “我给你带路。”朱祁镇一笑。 “多谢公子。”女子十分礼貌。 朱祁镇嘴角含笑:“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也不扭捏,微笑道:“小女子刘婉清。” (本章完) 316.第316章 后宫出了个妖女,妖后破防了 第316章 后宫出了个妖女,妖后破防了 察合台行省。 巡抚刘定之正站在一张地图前,手指划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曹钦走进来,一拜:“刘大人,朝廷新军和运送的物资到了。” “物资入库即可。”刘定之转身笑道,“曹钦啊,现在你和我是平级,就不用拜了。” 曹钦摇了摇头:“不,大人,你是属下的伯乐。没有你,属下怎么会这么快成为察合台行省的都指挥使?” 刘定之一笑置之,指了指地图道:“都说我察合台行省,是大明最大的行省,也的确是,可我头疼啊,这么大的地盘,不好管啊。” “哈哈哈,京城的那些官老爷们都说大人你等同裂土封王了。”曹钦笑道,“一个行省,就是一个王国。” 刘定之冷哼一声:“那些个京官老爷,闲的没事就瞎传,裂土封王,这不是要害死我么?” “陛下英明着呢,定然相信大人你,不然也不会调你来为察合台巡抚。”曹钦感慨,“不过,我们察合台行省,的确是大,以前是察合台汗国,能不大么?” 刘定之揉了揉眉头,指着地图一处道:“这里是葱岭,是察合台和帖木儿帝国的交界,杨帅的大军已经抵达这里。接下来,会有几场大战,我们后方要支撑的住。” 曹钦缓缓点头:“帖木儿帝国的主力,都在这,企图抵挡住我们。”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刘定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葱岭这里,集结了帖木儿帝国的主力,那费尔干纳这个位置没有多少兵力,我们是不是能从这里,直逼撒马尔罕?” 曹钦眼中精光闪过:“可是,杨帅那边也没有多余的人马了呀?” “杨帅没有,我们有啊。”刘定之挑眉,“五万新军不是到了么?” 曹钦瞬间兴奋起来,道:“刘大人,你比我还大胆啊,不会是要属下率领这五万新军,穿过费尔干纳,奔袭撒马尔罕吧?” “正是,你敢吗?”刘定之问。 “有何不敢?”曹钦跃跃欲试。 …… 葱岭,明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杨贵芳正在看谍报。王越和朱永进来,齐齐一拜:“参见杨帅。” “洪武火枪,洪武火炮都到了吗?”杨贵芳抬眼问。 王越激动的回答:“都到了,忠国公还给我们送来一支枪骑兵,远距离能用火枪射击,近了利用枪端的刺刀拼杀。” 朱永兴奋道:“真想尽快与帖木儿骑兵一战,他们还是前元时期的那一套打法。” “咱们不急。”杨贵芳挥了挥手中的谍报道,“能不硬拼就不硬拼,少死人嘛。波斯商队那边,正在盗帖木儿帝国的防卫图,有了图,我们就好办。” 王越扶额:“还是大帅你够阴。” “整个西域的那些王国都在传,大明的杨大帅,比狐狸还狡猾。”朱永笑道,“他们都称你为帝国之狐。” 杨贵芳一笑置之,道:“陛下说的对,战争那是最后的手段。打仗啊,成本太大,能用其他手段最好。” “杨帅,我可听说陛下在大力发展大明水师。”王越道,“洪武军校的人都说,以后肯定是水师的时代。洪武军校的学子,都争着加入水师,我们这边,是第二选择。” 朱永笑着道:“杨帅,你现在比那帝国之虎张伦将军功劳大,以后,就难说咯。” “他从海上西进,我从陆地西进。”杨贵芳眼中熠熠生辉,“希望我们两路大军,能在西洋相遇,到时候,就是大明日不落帝国。” 王越和朱永听了,心中激荡不已。 …… 京城,后宫别院,夜色醉人。 朱祁镇轻车熟路的来到房间中,还是那熟悉的香气,很好闻,也很醉人。 不过,这房间换了主人,之前是阿伦娜,现在是阿依莎。朱祁镇也搞不懂,阿依莎为什么要选择住在这里,难道他们奥斯曼人不在乎晦气不晦气? 房中,烛影摇曳。 阿依莎走了过来,她穿着黑色的薄纱亵衣,是她们那边的款式,已经有蕾丝的样儿了。一双笔直修长的白皙玉腿,晃人眼球,亵衣很短,只落在大腿边,若隐若现,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能彻底解开,露出里面的无限风情。 傲人的身姿被薄纱亵衣勾勒的曲线惊人,很单薄,根本难以遮掩住其内的无限风景,那种朦朦胧胧,最是让朱祁镇这种老司机喜欢。 如瀑般的青丝悠然垂于背后,以一支精巧的明珠步摇轻轻挽束,步履摇曳间,那步摇微颤,尽显细腻非凡之美。 细长的眼眸中闪烁着妩媚与渴盼,她缓缓抬起宛若象牙般洁白的手腕,以修长而丰润的玉指不经意间勾起一缕滑落的秀发,这一举动间,她那无可挑剔、倾城倾国的五官愈发显露无遗,成熟的御姐风范,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绝非青涩少女所能企及。 朱祁镇呼吸微微一窒,这奥斯曼皇帝的小妈,当真也是个妖精,难怪奥斯曼帝国年轻皇帝会把她送到大明来,估计留在奥斯曼皇宫,那年轻皇帝顶不住。 那一颦一笑,举止间透露的风情,足以满足任何男人的欲望。 “陛下~”爱依莎迈着那双大长腿,优雅且从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走动间。 纤纤玉指轻轻拉开腰带,薄纱亵衣自动滑落。 她双臂轻轻放在朱祁镇的脖颈上,高挑的身姿足以与他平视,勾魂的眼眸越发迷离醉人,随着双臂抱紧,主动献上香吻。 朱祁镇没有犹豫,把她抱了起来,走向软榻。 一个时辰后。 阿依莎卷缩在朱祁镇怀中,仰着绯红的脸,道:“陛下,今日艾哈迈德又来拜见我了,传来了我家族的消息。” 朱祁镇一愣,轻抚她的后背,问:“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 “现在陛下估计还帮不上忙,家族愿意与陛下合作,先结个善缘。”阿依莎轻叹,“我们的陛下虽然英明,但是过于残暴,家族担心哪天会遭难。” 朱祁镇嘴角微扬:“明白,那朕就让大明贸易公司在伊斯坦布尔与你们家族合作,巨大的财富,让你们的皇帝不敢轻易动你们。” “谢陛下。”阿依莎大喜。 “就这么谢?”朱祁镇挑眉。 阿依莎顿时轻哼一声,白了一眼,弱弱道:“让我在休息一会儿。” 朱祁镇一脸得意。 奥斯曼帝国的女人,还不是被朕降服了? 在他看来,能与阿依莎家族对上,那是大好事,先打入奥斯曼帝国内部。 …… 翌日。 小朝会之后,朱祁镇没有批折子,而是去了一旁的偏殿。此刻,偏殿上正跪着一个人,白发苍苍,略显憔悴。 “来人,给商老赐座。”朱祁镇喊一声。 原来跪在那的是商辂,他看到皇帝进来,弯腰一拜:“罪臣商辂,参见陛下。” “起来说吧。”朱祁镇在椅子上坐下。 曹吉祥搬来一个凳子,放在商辂的身后,商辂站起来,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朱祁镇看着他,轻叹一声:“商老,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再见你一面。” “谢陛下。”商辂一笑,“能再陛下一面,罪臣也知足了。” 朱祁镇淡淡一笑:“陛下?在你心中,朕是大明的皇帝吗?” “当然是,而且还是一代雄主明君。”商辂肯定的语气,随即面色一暗,“只是臣不能一身事二主,让陛下失望了。” 朱祁镇气笑了:“还是那一套!你们儒家,就没有点新鲜的?” 商辂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面色释然,似乎很轻松,也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似乎想好了死。 “就没有什么跟朕说的了?”朱祁镇问。 “没有了。”商辂摊手,“罪臣求仁得仁,别无所求。陛下,罪臣建议你,一定要杀了罪臣,从此震慑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 朱祁镇冷道:“这会儿倒是为朕着想了。” “不管陛下信不信,罪臣在心中支持陛下。”商辂一笑,“罪臣是个臭儒生嘛,一些东西是改不过来的,陛下就当成全罪臣了。” 朱祁镇轻叹一声:“成就你的千古之忠名,朕背负骂名,是不是?” “陛下要这么想,也行。”商辂点头。 朱祁镇有些失落,商辂对自己已经没有话说了。曾经,他一度以为商辂这些老臣,已经彻底支持了自己,认可了自己。…… 三年一度的科举开始了,朱祁镇曾想把科举改成一年一次,礼部尚书李秉却反对,说还不到时候。 现在就一年一次,等于是浪费。朱祁镇接受了他的建议,如今大明的基础教育还未起来,人才成长速度还没那么快,时机的确未到。 这一次科举,有超过两万学子参考。礼部贡院在去年就扩建好了,朱祁镇站在楼上,望着学子们排队进入贡院,心中豪情顿生:“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陛下,这次参加术科考试的人数,与儒科持平。”李秉汇报,“再过几年,术科怕是要超过儒科了。” “挺好。”朱祁镇一笑,“学点有用的,大明就是缺少科学。” 李秉赞同的点头:“陛下,上次去西洋考察的使团回来,有带了不少西洋的先生回来,还有西洋的术科书。” 朱祁镇缓缓点头。 大明上下那种追求创新与科学的氛围,那还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多几所大学。不过,总算是有起步了。 “陛下,商老出事了。”李秉皱眉,“顺天大学还需要个校长。” 朱祁镇眉头紧皱:“这个人选不好选啊,你有推荐吗?” 李秉想了一会儿,摇头:“臣也想不到谁来合适。” “那你这个礼部尚书就先兼者,朕在慢慢找人。”朱祁镇道。 “臣遵旨。”李秉颔首。 朱祁镇拍了拍栏杆,道:“科考要公平,你盯紧了,别出事,朕回宫了。” 李秉是头一回接手,朱祁镇过来为他撑腰。 …… 后宫,小院。 春天到了,开的正盛,布尔玛正在采。皇帝过年后,就没再来过,她会想念,可她不是主动的性子,乐的安静。一个人弄弄草,或者自己做做饭,也很惬意。 她在院子里跑了一圈,白皙的额头微微出汗。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你倒是自在。” “你……你来了?” 布尔玛微微一怔,抿了抿红唇,一缕垂落的发丝落在嘴角,白皙紧致的俏脸通红通红,神情有些惊讶。很明显,没想到朱祁镇会突然出现。 朱祁镇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拉进怀中,柔声道:“这段时间后宫出了那么多事,朕也忙,就没来看你。” “不……不用来看我。”布尔玛低头道。 她愈发显得温婉而秀美,素颜之下,那不加雕饰的容颜依旧精致美丽,特别是眼中偶尔闪烁的柔弱与复杂,更为她平添了一抹独特的风情与韵味。 同为草原上的女子,相较于阿伦娜那般妖娆妩媚,美得近乎邪魅,让人心潮澎湃;布尔玛则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温柔,给予人心灵以慰藉与解渴之感。 “看来,嫂嫂是一点儿都不想见我啊。”朱祁镇叹息一声,很失望的样子。 “你……我没说过。”布尔玛心头都是跳了跳。 进京之后,她作为俘虏,人在屋檐下,还有个孩子,就不得不低头。起初,她是恨朱祁镇的,可后来她知道自己亲爹的死因,对朱祁镇情绪又复杂了。 “那就是想朕了?”朱祁镇伸手抓住了她那双纤纤玉手。 布尔玛瞬间便是身子微微绷紧,朱祁镇手臂还微微用力,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 她整个人软倒在他怀中,俏脸通红,朱祁镇便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向着屋内走去。 一番风雨后。 朱祁镇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天黑了。 布尔玛已然起身,身着一件素雅长裙,轻盈飘逸。她的长发以一根细绳巧妙束起,宛如灵动的马尾辫,顺着左肩优雅地垂落至胸前,凸显出曼妙的身姿曲线。她那温婉的面容上,仍挂着一抹娇羞的红晕。 “你……还不起么?”她柔声问。 朱祁镇欣赏着她的美丽,笑道:“我饿了,能给我做点吃的么?” “我……这里只有面。”布尔玛道。 “那你下面给我吃。”朱祁镇眨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后宫妃子很多,他来到这里反而心静了。 …… 这天,会试放榜。 因为学子实在是太多,礼部在京城十几个地方张贴榜单,否则,贡院的大门都会被挤破。尽管如此,还是全城雷动。 乾清宫。 朱祁镇也等来了会试榜单,内阁首辅徐有贞和礼部尚书李秉,他们带着榜单过来,向皇帝复命,今年的会试总算是圆满完成。 接下来,还有殿试。之后,朱祁镇这个皇帝会钦点状元。 “陛下,今年学子的水平,明显比三年前高。”李秉拜道,“这是大明之福啊,人才都涌向了朝廷,臣现在就期待三年后的科举了。” 徐有贞笑着附和:“大明人才济济啊。” 朱祁镇听着也高兴,挥手:“夕瑶,给两位大人上茶。” 他要与两位议一议殿试的事,夕瑶奉上茶,乖巧的站在一旁。朱祁镇看着手中的榜单,问:“今年会试的会元,是哪个地方的人?” 李秉听到这里,面色古怪:“陛下,会元是个女子,就是京城人氏,臣之前也没听说过。” “哦?”朱祁镇直接翻到最后,“朱夕瑶?咦……夕瑶?夕瑶,跟你名字一样呢。” 夕瑶一笑蹦了起来,欢快道:“哈哈哈,我中会元了,哈哈哈,陛下,朱夕瑶,就是奴婢啊。” 三人齐齐大惊。 李秉愣了愣,问:“夕瑶姑娘,这个会元朱夕瑶,就是你?” “当然,不信啊,我可以背背我写的文章。”夕瑶开始背诵。 李秉麻了,连连点头:“真是夕瑶姑娘你……你……就是这届科举会元。” “陛下,奴婢没给你丢人吧?”夕瑶蹦跶到朱祁镇身边。 朱祁镇回过神来,大笑:“给朕长脸了,嘿,你还真有点本事啊。” 夕瑶挥舞下小拳头,自信道:“陛下,等殿试,奴婢给你捧个状元回来。” 朱祁镇被逗笑了。徐有贞朝着他一拜,道:“陛下,夕瑶姑娘都是会元了,再做奉茶宫女,那是屈才了……” “你,我还是陛下身边的宫女。”夕瑶立马道。 朱祁镇微微一笑:“这样吧,等殿试完后,你成绩不错,朕就准你入翰林院。然后,在宫中再封个女官。” “谢陛下。”夕瑶大喜。 …… 坤宁宫,夜幕降临。 一袭紫色长裙的妖后立在坛边,双手正在摆弄盆,白皙的肌肤在一头乌黑的发丝遮掩下,更显几分傲人,气质雍容高贵,眼眸冷媚,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娘娘,刚刚得到消息。”双喜上前来禀报,“今年科举的会元,是……是夕瑶。” 妖后猛地愣住,眼中寒光闪过:“她竟然参加了科举,还得了会元?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双喜道。 “呵呵。”妖后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有点意思,都说本宫是妖后,这回,后宫里出了个妖女。” 她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眼眸垂落。 (本章完) 317.第317章 真天子:学太祖,当和尚要饭 第317章 真天子:学太祖,当和尚要饭 顺天大学。 朱祁镇来视察,礼部尚书李秉随行。校长商辂被下了锦衣卫诏狱,对学校肯定会有影响,在他们看来,商辂可是好人啊。 所以,皇帝亲临,是表示对学校的安抚,让大家好好读书。除了这个,他还想物色一个新校长,就从那些老师们中选。 他也是许久没有来,发现顺天大学多了很多西洋的老师。如今航线畅通,大明商队遍布西洋,大明的巨大影响力,让西洋人对大明充满向往。再加上,大明招老师的报酬丰厚,吸引了一大批西洋老师。 “来,大家都坐。”朱祁镇招呼。 他专门让学校安排见一批优秀的西洋老师,这些西洋老师见到大明的皇帝,也是很拘谨。但是,聊了半个时辰后,他们发现大明皇帝知识极为渊博,也很亲和。渐渐地,大家都不紧张了,放开了聊。 西洋现在处于文艺复兴的初期,朱祁镇极为关心,他从这些西洋先生身上了解文艺复兴都到了什么阶段,取得了什么成果。 “陛下,顺天大学还没有法学院,臣请陛下建一个。”一个西洋老师站出来道。 “好啊。”朱祁镇微微点头。 他起初,建立各种院,肯定都是以术科为主,比如医学,天文,物理,化学,数学等。现在随着大学的扩大,可以有个法学院。 “在佛罗伦萨,艺术正在蓬勃发展。”那个西洋老师骄傲道。 朱祁镇微微一惊。 原来他来自于佛罗伦萨,在他前世读历史的记忆中,佛罗伦萨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后来成为了欧洲艺术中心,涌现了许多伟大艺术家。 “你叫什么?”朱祁镇笑问。 “瑟·皮耶罗·达·芬奇。”那个西洋先生回答。 朱祁镇麻了,卧槽,达·芬奇?画蒙娜丽莎的那个? 但是,他很快发现时间不对,按照公元纪年来算,这会儿是1458年,达·芬奇应该还是个孩子吧。 他知道西方的名字习惯,达·芬奇应该是个姓,这位老师名字叫皮耶罗。那么问题来了,他和历史上达·芬奇有啥关系? 前世,他虽然看过达·芬奇的故事,可多数是他本身故事,不记得他的家庭情况,何况西洋人名字还那么长。 但是,他记得那个达·芬奇的全名叫列奥纳多·达·芬奇。于是,他朝着皮耶罗问:“你不会还有个儿子,叫列奥纳多·达·芬奇?” 皮耶罗惊呆了,还有些小慌张:“陛……陛下也知道我和卡泰丽娜的事?我们那边与大明不一样,虽然列奥纳多是我的私生子,可他的母亲也改嫁了……” 朱祁镇立马打断了他,笑道:“朕当然不会怪罪你这些,这么说,列奥纳多的确是你的儿子咯?他现在在哪?” “当……当然是在佛罗伦萨的乡下。”皮耶罗道。 他心中也慌,没想到大明皇帝知道的这么多,都说大明锦衣卫强大,这都把自己在欧洲的事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等他大点,可以带来大明,直接上顺天大学。”朱祁镇笑道。 皮耶罗惊喜:“真的?我的孩子都能来上顺天大学么?” 朱祁镇豪气的挥手:“当然,你们这些老师的孩子,都能来。” 皮耶罗激动的一拜:“我有个十七个孩子,都能来,简直是太好了。” 朱祁镇:“!!!” 你特么干什么的?有十七个孩子?老子是皇帝,都才几个孩子。 “你在佛罗伦萨是干什么的?”他是真好奇,问。 “律师。”皮耶罗知道皇帝好奇什么,尴尬一笑,“臣娶过四任太太,所以有十七个孩子。” 朱祁镇还是疑惑,尼玛,律师在这时候的欧洲,就这么有钱了吗?没点钱,他是养不起这么大家庭的呀。 皮耶罗继续介绍:“我还是佛罗伦萨大行会的会员和世袭公证人。” 朱祁镇总算有点明白了,也就是这货跟佛罗伦萨上层关系很紧秘呗,那应该就很富有了。那他为何还来大明当老师? “我是跟着洛伦佐·德·美第奇来大明考察的,来了后发现这里很好,就留下来当老师。”皮耶罗解释道。 美第奇家族?这是个大贵族啊。 朱祁镇脑海里冒出这个词,他扫视问:“那洛伦佐在吗?” 一个金发男子站起来,朝着他躬身一拜:“拜见大明皇帝陛下,我就是洛伦佐·德·美第奇。” 朱祁镇对这个人很有兴趣,在他那为数不多的世界历史知识中,知道文艺复兴成功,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家族。 他们家族是佛罗伦萨的实际统治者,一直支持文艺复兴。神奇的是,他们家族还诞生过四个教皇,两个皇后。 “朕可以给你介绍个朋友,大明贸易公司的老板,以后多与你们家族做生意。”朱祁镇微笑道。 洛伦佐十分激动:“感谢陛下。” 他来大明,就是要推进家族的商业,若是能与大明贸易公司达成合作,对他家族来说,会带去巨大的利益。 朱祁镇目光又落在了皮耶罗身上,认真道:“皮耶罗先生,朕打算聘请你为顺天大学的校长,不知你是否愿意?” 这话落下,全场震惊。 大明的老师们不敢相信,皇帝会选个西洋人为大学校长。皮耶罗自己更是不敢相信,来大明,成了最强大学的校长。 朱祁镇的目标很清楚,选个西洋人为校长,更多的引进西洋的人才。大明虽然现在强大了,但是在科技,术科等领域,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引进西洋人才,是为大明所用,一个校长而已,决定不了多少事,大的政策还是在礼部的控制之下。 “臣愿意,谢陛下隆恩。”皮耶罗立马一拜。 朱祁镇抬了抬手,对这些西洋的老师们又鼓励了一番。而后,起身离开,李秉紧紧跟在他身后,皱眉问:“陛下,校长是西洋人,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朱祁镇道,“你这个礼部尚书把握大方向即可。” “遵旨。”李秉颔首。 朱祁镇抬头望了望蓝色的天空,道:“李秉啊,大明要快速发展,需要大量引进人才。朕希望未来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等等,都在大明涌现,开启属于大明的工业。” …… 法海禅寺,后山。许彬提着食盒来到后山的那个山洞,正统皇帝和邬行道正在看经书。 “吃饭吧。”许彬招呼。 他从食盒里拿出来一盘斋菜,还有三碗粥。正统皇帝面色暗下来,轻叹:“来到这山洞,我们吃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寺庙嘛,都是吃斋。”许彬尴尬道。 邬行道也顶不住天天吃斋,问:“许彬,我们自己还有银子吧,你可以去太白楼买些吃食,改善下,陛下也不能天天吃斋吧。” “我现在和尚打扮,买酒肉,不方便吧?”许彬皱眉。 正统皇帝挥挥手:“没事,吃斋就吃斋吧。” 说完,他脸色更暗了,眼中满是忧愁:“商辂都被抓了,君山会几乎灭亡,我们还有的吃就不错了,朕担心啊,有一天会跟老祖宗一样,出去要饭。呵呵,你们还别说,太祖就是当游僧,要饭了好几年。” 邬行道沉色道:“陛下,太祖就是因为有那些年的经历,才强化了他的心志,让他成长了,才有了逐鹿天下的能力。” “军师说的对。”正统皇帝大口开吃,“这是老天对朕的考验。” 三人相视一笑。 正统皇帝十分感激的表情道:“还好有你们,一直陪在朕的身边。” 他心中也是有疑惑的,许彬是受太后之命,来到他身边的,他也知道,许彬是与太后一起长大的,情谊不一般。 可这邬行道怎么也如此坚定?邬行道来历是个谜,应该只有太后清楚。是太后安排邬行道接近朱祁钰,成为朱祁钰的军师,接着,又有了后来的一切。 正统皇帝暗暗感慨:“母后的身世,何尝不是个谜呢?一个普通百姓女子,先是成为太孙的妃子,后是皇后,再是太后。这一路啊,或许只有先帝知道她真实来历了。” …… 一个月后,殿试结束。 夕瑶高中探,成为了大明首个翰林院女编修,这一次科举,出了两个女翰林,除了她,还有一个是刘婉清。 这个刘婉清,还是上次朱祁镇帮她引路到顺天大学的,后来他才知道,人家是江南有名的才女,是最早提出一夫一妻的人。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李秉递上来的名单,转头对身旁的夕瑶道:“探郎,你在继续给朕奉茶,有点不合适了。人会说朕浪费人才的呢。” “陛下,奴婢不想离开……陛下。”她后面两个字说的很轻,脸都红了。 朱祁镇嘴角含笑:“朕也不能没有你研制的各种茶,这样吧,朕封你为尚宫,协助太后处理后宫事务。当然,你还是女翰林,要去翰林院当值的。” “谢陛下。”夕瑶大喜。 宫廷女官被称为“六局一司”,具体包括尚仪局、尚宫局、尚功局、尚食局、尚寝局、尚服局以及宫正司。除宫正司监察女纪、独立六局之外,其余六局共领二十五司,各司职能不同。 尚宫是女官的最高职位,其品级为正五品。尚宫主要负责导引中宫,承担管理文书、传达皇后或太后的懿旨、负责后宫各类庆典活动等重要职责。尚宫局下设司纪、司言、司簿、司闱等四个司,各司分别掌管不同的后宫事务。尚宫作为女官的最高职位,在女官中拥有极高的权力和地位,相当于后宫中的“女宰相”。 “以后你不用日日来朕的乾清宫了。”朱祁镇一笑,“多去协助太后吧,还有,翰林院那边也多去,你可是首个女编修,为天下女子榜样。” “奴婢遵旨。”夕瑶点头。 朱祁镇摆摆手:“以后啊,就称臣吧。” 大明终于开始有女官了,是朝廷道地方的那种女官,这一刻科举,进士当中有不少女子。而且,术科那边,录取的女子也不少。 …… 因为殿试放榜,京城上下也格外热闹。 酒楼,茶馆等地方,都是学子,他们都在庆祝。甚至,寺庙中学子更多,很多人都是来还愿的。 法海禅寺就来了不少学子,在那给菩萨上香。后院的禅房,一个女子正在禅房里,穿着一袭素衣,清雅秀丽。 她朝着对面的一个和尚拜道:“先生,这么多年不见,你这是……入佛门了?也好,我白莲教奉行‘弥勒降生,明王出世’,先生你是感觉明王要出世了么?” “明王啊,或许已经出世了。”和尚苦笑,“只是,我可能选错了人。” 女子微微一惊:“先生,你也会选错人?” 和尚摊摊手:“如果没选错,我邬行道怎么会沦落成一个和尚?” 他竟然是邬行道,看着眼前秀丽的女子,感慨一声:“我白莲教终于有了新圣女,你还中了进士,成了女翰林?” “是,入朝为官先。”女子微笑。 她就是另外一个女翰林刘婉清,也是白莲教圣女。今天来这法海禅寺,是来见白莲教的军师邬行道。 “哎,我们还有路可选吗?”邬行道面现颓然。 “还有啊。”刘婉清道,“几十年前,我们选择了谁?现在,我们还会选择她。” 邬行道眉头皱起:“可我都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想的了,当年你师傅选择了她,她似乎忘记你师傅的仇了。” 刘婉清眸光陡然锐利:“师傅就我和她两个弟子,她忘了,可我还没忘。师傅,是被太宗皇帝杀的,不光光师傅,那一次,死了太多的人。” 她眼中泪浮动,嘴里念着: “凡顺天和山东境内尼及道士悉捕至京师诘问之。” “凡军民妇女出家为尼及道者,悉关京师。” 原来,她的师傅是唐赛儿,在太宗皇帝时期,带领白莲教众反抗朝廷,一度大兴。当然,最后被太宗皇帝灭了。 传说,唐赛儿是佛母,会仙法。 “既而捕得之,将伏法,恬然不惧。裸而缚之,诣市临刑。刃不能入。不得己,复下狱,三木被体,铁钮系足,俄皆自解脱,竟遁去,不知所终。”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作为唐赛儿的关门弟子,她知道自己的师傅是怎么死的。 (本章完) 318.第318章 妖后的真正身份,伪帝麻了 第318章 妖后的真正身份,伪帝麻了 翰林院。 新进了许多翰林,今天十分热闹。因为老翰林们都知道,会有两个女翰林,这些男人们都兴奋了。 不过,一早就有人来招呼过了,探朱夕瑶身份特殊,是皇帝身边的奉茶宫女,现在又是尚宫,大家千万要恭敬。 另外一个女翰林刘婉清,不仅是个才女,还是个大美女。老翰林们都暗暗铆足了劲儿,想在这个女翰林面前表现。 翰林学士掌制诰、史册、文翰之事,以考议制度,详正文书,备天子顾问,其职位颇为清要。说白了,翰林院职位不高,也是个没多少油水的衙门,但离天子近。 所以,很多学子拼命都想进翰林院,那是荣耀。可进了翰林院,就得熬,有的人熬了一辈子,依旧是个翰林。 当夕瑶和刘婉清出现在翰林院时,引起了轰动。一番介绍之后,她两被围观了许久,众人才散去。 夕瑶和刘婉清也是第一次见,两人相视的刹那,心中都冒出同一个想法,这个女人不简单。向来自负的夕瑶,心中也生出了攀比之心。 “婉清妹妹,是个大美人啊。”夕瑶微微躬身。 “夕瑶姐姐,以后还请多多提携。”刘婉清也微微欠身。 两人慢走在翰林院前的廊下,一番对话之后,发现对方都是学识渊博,心中暗暗较劲之心更甚,都想把对方比下去。 “我还要去后宫,就不陪妹妹了,若是碰到麻烦事,尽管跟我说。”夕瑶一笑。 刘婉清笑着点头:“少不了要打扰姐姐。” 她目送着夕瑶远去,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个夕瑶有点意思,从宫女成为太,我怎么感觉是个同类人呢?” …… 乾清宫。 朱祁镇召见了于谦,石亨等五军都督府的将领们,命曹吉祥把一个折子给他们传阅。那是察合台行省刘定之的折子。 在折子中,刘定之说曹钦已经率领五万大军从阿里麻里城出发,会一路向西,穿过费尔干纳平原,直抵撒马尔罕。 “这文官打仗,比我们武将还大胆。”石亨笑道,“刘定之当个巡抚是不是屈才了啊,该让他去打仗。” 于谦沉思了下道:“臣看过地图,此计可行!如今,帖木儿帝国的主力都在葱岭,我们的主力也在葱岭。他们不会想到,我们还有大军穿过费尔干纳。陛下,只要拿下撒马尔罕,帖木儿帝国就会内部瓦解。” 朱祁镇也是赞同刘定之的,摊手一笑:“曹钦带兵出征了,还好,我们把老将军郭登送去了察合台总领军务,不然,朕还有些担心。” 刘定之一年多的努力,让察合台行省大体稳定,但之前察合台的残余势力,肯定不会甘心,要把大明赶出去。 一个刘定之是忙不过来的,郭登去了,管着军务,那刘定之压力就小多了,以他的政务能力,会逐渐稳住察合台。现在,大明不是当年的大明,财力雄厚,当地百姓知道该怎么选择,能过好日子嘛。 “想要在欧亚大陆驰骋,需要很多个刘定之啊。”朱祁镇心中感慨。 他与众人议好了军务,就开始批折子。明君的一天,那是忙碌的,还没批多久,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求见。 “陛下,通过排查,与柔嘉联络的商人,一般都是商业往来,虽然有些矛盾,但应该不至于杀人。”丁秀皱眉道,“臣还是怀疑与建文一族有关,听说柔嘉与宁大家经常通信,可臣没有找到那些信。陛下,你是不是看过那些信?” 朱祁镇点头,面色阴沉:“朕是看过那些信,但朕没有带回来,怎么就不见了呢?” “应该是被凶手拿走了。”丁秀道。 朱祁镇瞪眼:“你都能查到是朕看过信,还查不到凶手?” 丁秀面色尴尬:“陛下,你都是光明正大的去,会馆那些属下都见过你,我们锦衣卫暗卫都看到过多次。” 朱祁镇:“!!!” “那是需要朕告诉你信的内容?那些跟案子应该没关系,都是关于东瀛的。”朱祁镇道。 丁秀大着胆子问:“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 朱祁镇回忆了下,摇头:“没有!” 丁秀不再继续问了,继续汇报之后,就要退下去。当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陛下,臣查到夕瑶姑娘,李灵,还有伊莎贝拉她们三个,也经常去会馆。李灵和伊莎贝拉的资料在大学,夕瑶的资料在后宫吧?能给臣吗?” “你怀疑她们?”朱祁镇惊诧。 “都要排查嘛,锦衣卫不会放过任何可疑对象。”丁秀道。 朱祁镇笑着点头:“好,你明天来,找曹吉祥拿。” …… 傍晚时分,天际边挂着一轮温柔的夕阳。余晖透过错落有致的琉璃瓦,折射出万道金光,使得本就庄严巍峨的宫殿更添了几分梦幻与辉煌。 朱祁镇缓缓步出乾清宫,脚下是光洁如镜的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抬眼望去,只见紫禁城的轮廓在夕阳的映照下变得柔和而壮丽,飞檐翘角仿佛要刺破天际,又似轻抚着晚风。宫墙内外,柳树依依,轻风拂过,柳丝轻舞,带起一阵阵细碎而悦耳的声响。 宫人们穿梭其间,或匆匆而过,或驻足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他们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为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春天,真美。”朱祁镇心情大好。 他这会儿还不饿,就走出了宫门,去到六部,跟当值的官员聊几句,这是他当皇帝以来的习惯。 来到翰林院,里面烛光已经亮起,大部分人都下班了,还有少数人在奋笔疾书。朱祁镇想起当年的刘定之,在翰林院,为了多挣几个钱,晚上帮刑部抄案卷。 他走了进去,抬眼看到一个女子,正埋头写着什么。女子清雅秀丽,坐的端正,虽然在执笔,但也婀娜多姿。 “刘婉清,又见面了。”朱祁镇一笑。 “陛下?”刘婉清微惊,连忙起身一拜,“臣参见陛下。” 当初殿试的时候,在丰田殿,她就见到了皇帝,那一刻,她惊了,因为皇帝就是带她去顺天大学的那个人。 这会儿,她冷静了许多,继续道:“当初不识天颜,还请陛下恕罪。” “不知者无罪。”朱祁镇一笑,走近问,“再写什么呢?” 刘婉清介绍:“是前元的历史,很多都是臣以前没看过的,臣很感兴趣,入了神,不知道陛下你来了。” “很好。”朱祁镇笑着问,“怎么还不回去?晚了,女孩子走夜路,不怕么?” 刘婉清握了握拳,自信道:“小时候学过武,臣不怕。” 朱祁镇被她逗笑了,交代了几句,就要走。刘婉清似乎犹豫了下,追上几步,道:“陛下,臣有事禀报。” “哦?”朱祁镇看了下夕阳,“好,跟着朕走走,边走边说。” 他来到了殿外,走在廊下,欣赏着夕阳。 …… 走了一会儿,刘婉清还是没开口,像是在纠结。朱祁镇没好气一笑:“有话就说,不然,朕可得去用晚膳了,你不会是想蹭饭吧?那还不行哦,你才入翰林,就与朕用膳,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刘婉清连连摇头:“不不不,臣没那意思。陛下,你知道唐赛儿么?” 朱祁镇微微一愣,点头:“当然知道,哎,当年太宗皇帝因为她,杀了不少人。” 刘婉清走到他面前,直接跪下:“陛下,臣是唐赛儿的弟子。” 朱祁镇:“!!!” 卧槽,你一个反贼的弟子,到朕面前自爆,你想干什么? “陛下,臣也听过真假皇帝的传说。”刘婉清道。 朱祁镇面色陡冷。 你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还刚中了翰林,就为了到朕面前说这些?你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所以,你想说什么?”他冷冷问。 “臣当然是来帮陛下的。”刘婉清再拜,“臣要告诉陛下一个秘密,关于太后的。”朱祁镇走近,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而下,刘婉清腰都弯了下,她背脊阵阵发麻,头一回直面帝王之威。 “太后?什么秘密?”他沉声问。 刘婉清努力抬起头,看着皇帝道:“太后与臣,都是唐赛儿的弟子,我是师傅晚年收的弟子。太后与臣一样,都是白莲教圣女。” “什么?”朱祁镇大惊:“你跟朕这儿讲武侠小说呢。” 刘婉清听不懂武侠小说,继续道:“当年,太后进京,是要与白莲教一起刺杀太宗皇帝的。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她却成了太孙的妃子。” “不可能!”朱祁镇道,“太宗皇帝不可能让太孙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刘婉清摇头道:“太宗皇帝一代雄主,他以为坐稳了江山,朱家人娶谁不是娶?再说了,当年的太孙,可不是一般人。” “那倒是,先帝爷也叛逆。”朱祁镇低头俯视刘婉清,“你说的,都是真的?” 刘婉清重重颔首:“千真万确,所以,陛下你是帮我们报仇了,臣来,自然是帮陛下的。” 她这话的内层意思是,我们知道你是假的,所以我们更要帮你,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啊。 朱祁镇自然不会全信,冷冷的问:“你们以为太后背叛了白莲教,所以,要找太后复仇?” “是,也不是!”刘婉清道,“我们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背叛白莲教。至于杀她,哎,师傅临终前说了,不找她复仇。” 朱祁镇听了,也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 特么,先帝爷那么聪明,怎么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难道先帝爷蒙在鼓里?这不可能。 “呵呵,刘婉清,你也是够大胆的了。”朱祁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起来吧,光靠这个秘密,朕还不能提拔你。” 刘婉清十分自信:“陛下,臣会以自己的才能去升官。今天之所以大胆告诉陛下,是要给陛下提个醒。” 朱祁镇拧了拧眉。 提醒朕小心太后么?朕与太后之间的事,就复杂了。不过,太后啊,你身上还有多少事没与朕说过。 “很好,朕很期待你。”朱祁镇一笑。 他大步而去,刘婉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 黄昏,朱祁镇来到坤宁宫,进门就看到一个白衣公子立在窗户边,还揽着双喜的香肩。他立刻就暴走了,特么,后宫居然有别的男人,他大吼一声:“你谁啊?” 那白衣公子转过身来,挑挑眉:“是在问本公子么?” 竟然是妖后女扮男装,却难掩她的绝色。朱祁镇无语的走近:“怎么无端端的,扮演起公子了?” 妖后轻挥手中折扇,姿态潇洒自如,眼波流转间尽显勾魂夺魄之魅。肌肤赛雪,光洁无瑕;而那朱红一点的唇瓣,宛如雪域中傲然绽放的红梅,既孤高又妖娆,美得令人心醉。她胸前鼓鼓根本不是男装所能遮掩的住的。 “本宫年轻的时候,可扮过俊俏公子呢。”她微微一笑。 朱祁镇伸手把她拉进怀中,有种怪怪的感觉,道:“生的比朕还要俊,这要是出去,定然吸引很多姑娘。” “是么?” 妖后依偎于他怀抱之中,以她那纤细如玉的手指,缓缓游移过他坚实的胸膛,动作轻柔而撩人。她扬起线条优美的白皙下巴,锁骨若隐若现,勾勒出无尽的诱惑。那双眸子仿佛深邃的潭水,泛动着邀请与柔情的微光,红唇轻启,吐露着令人难以抗拒的低语,“你喜欢么?” 朱祁镇直接吻了下去,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态度。 良久,唇开。 “你给后宫升了一个尚宫,这都不问本宫意见了么?”妖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问。 “帮你做事啊。”朱祁镇道,“朕还不是体谅你辛苦。” 妖后微微含笑:“夕瑶,倒是个人才,你觉得她比起贤妃如何?” “各有特色。”朱祁镇眨眨眼,“但肯定都比不上你。” 妖后似笑非笑:“要不,你把她也立为妃子吧?” 朱祁镇摇了摇头:“朕还要用她来做大明女子榜样呢。” “这和她成为妃子,有影响么?”妖后挑眉。 “没有么?”朱祁镇也挑眉。 “本宫觉得……嗯……呜……”她的嘴被堵住了。 当朱祁镇的手开始不老实,被妖后抓住了,瞪眼:“该用膳了!” 朱祁镇笑容玩味。 妖后啊,你出身白莲教圣女,成了大明的皇后,你当年和先帝是经历了啥? …… 翌日。 早朝之后,朱祁镇召见工部尚书高谷,工部侍郎王昊,还有户部尚书陈循,当然还有内阁的几个大臣,与他们商议修高速路的事。 如今,治河工程差不多了,可以开启修路了,当初计划的几条线路,朱祁镇原本是想先修从京师到北疆的路。可现在,他改主意了,想先修南北干线。 之前是因为担心漠北之患,修路后方便快速向边疆调兵运粮,但现在漠北稳定,大明经济高速发展,外洋的商队到了市舶司,需要运到大明京城,那这个南北干线就急需通畅了。 “陛下圣明,臣也是这般想的。”高谷道。 “你就知道附和。”陈循瞪眼。 高谷回瞪一眼,摊手:“怎么?老陈你还想省钱呢?我工部这几年销可不大啊,你别卡我工部的钱,否则,我跟你急眼。” “呵呵,你工部销,仅次于兵部,人家打仗,你们干什么了?”陈循无语的表情。 高谷怒了:“我们治河啊,黄河安澜,对大明多重要?不然,哪有人去打仗?” 两人又怼起来了,朱祁镇也是无奈的很,陈循这个户部尚书,越有钱越抠门。但是,朱祁镇还是用他管钱,总比来个浪费的好。 “你们两别吵了,咱们现在家大业大,都有点志气行不行?”徐有贞打断他们。 这下好了,两人矛头直指徐有贞,说他这个内阁首辅啥都不干,就会和稀泥。最后,还是朱祁镇喝住了他们的团吵,商议修路的具体实施。 快到中午,他们才商议完。高谷一边往殿外走还一边向陈循挑衅:“老臣,下回从美洲回来的金银,别用我们工部的船拉,否则,老子直接拉回工部库房去。” “那是兵部的船。”陈循撸袖子,“老高,要不咱们乾清宫外打一架?” 几个内阁大臣听了,立马拱火,表示要围观,甚至还下注。 …… 朱祁镇无语摇头,开始批折子。 手中是一封来自东瀛的密奏,是白无起的,他立马打开看。白无起在宁荣荣身边,现在是那边的将军,实际掌控东瀛九州的兵权。 白无起介绍了东瀛目前的情况,与宁荣荣说的大体差不多。东瀛因为幕府将军未来继承人问题,两拨人马争的激烈,内乱一触即发。 在折子的末尾,白无起提供了一条消息,他也是最近从南洋那先老人口中无意得知的,原来润王还有个妹妹。但是,这个妹妹,从未出现过。 朱祁镇眉头皱起:“奇怪了,难道这个妹妹没有跟随润王回大明?宁荣荣和润王可从未提过这个人。” 润王的妹妹,那也是朱家后人啊,回来起码能做个郡主。 (本章完) 319.第319章 坏了,朕成假的了! 第319章 坏了,朕成假的了! 早朝后,乾清宫。 夕瑶端着热茶进来,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打呼噜,她惊了,头一回看到在乾清宫有座,还能睡觉的人。 “是他!”她走近后,认出了老者,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这次科举的总中正官胡濙,八十多了,还专门被从家乡接过来,坐镇此次科场。现在科举终于圆满结束,应该是陛下召他来的。 “陛下呢?”夕瑶朝着曹吉祥问。 曹吉祥声音非常低,像是怕吵醒胡濙,道:“陛下刚来了,又匆匆出去了。你今天咋来了?不去翰林院当值?” “晚点去,来给陛下准备好茶。”夕瑶一笑。 “也好。”曹吉祥吐槽,“你不在,那些宫女准备的茶不对陛下味儿,你好好教教她们。你现在是尚宫,又是翰林,总不能常来奉茶啊。” 夕瑶微微含笑:“应该的。” 两人正聊着,朱祁镇大步进来了,夕瑶连忙上去一拜:“臣参见陛下。” “女翰林给朕奉茶来了?”朱祁镇笑着抬抬手,“忙你的去吧,朕没那么矫情,不要听曹吉祥瞎说。” 他走到大殿上,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胡濙,无奈道:“得把他叫醒,别在朕这儿感了风寒。” 夕瑶上前,在胡濙面前弯腰,轻声叫了叫:“胡老~” 叫了几声,胡濙还是没醒,夕瑶只要一边抓着他的肩膀一边稍微大声的喊:“胡老~” 胡濙终于醒了,睁开眼,还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下:“这是哪啊。” “胡老,这是乾清宫。”朱祁镇上前。 “哟,皇上。”胡濙清醒了,“恕臣失礼了。” 朱祁镇摆摆手:“你这一把年纪了,是朕麻烦你了,还让你担了回总中正官,辛苦你了,胡老。” 胡濙笑着摇头,面色激动:“臣不辛苦,若是臣还没死,下回还做总中正官。哎呀,臣高兴啊,看到无数的年轻人,入过江之鲫般涌入朝廷,这是大明之福啊。” “好,那你就在京城好好养着。”朱祁镇笑道,“科举啊,以后可能不需要三年才有一次。” 胡濙大喜:“真的?那老臣可得再活几年。” 朱祁镇搬把椅子,坐在胡濙对面,与这个老臣唠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轻轻拍了拍胡濙的肩膀道:“朕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去看看商辂,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弟子吧。” 胡濙面色黯然,缓缓点头:“好,臣就去帮陛下劝劝他。” “朕不强求,只不过他终究是帮朕做了不少事。”朱祁镇道,“朕不希望他带着遗憾走。” 胡濙面色剧变:“陛下,你……要杀他?” “没决定呢。”朱祁镇苦笑一声,“胡老,很多事你应该知道,朕一路走来,有多不易。如今大明有了这样的局面,朕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胡濙轻叹一声:“老臣明白!” …… 目送着夕瑶扶着胡濙远去,朱祁镇怅然一叹。 当初在土木堡之后,支持他新政的老臣,胡濙是剩下年级最大的一位了。这老头也是能活,在这个时代,八十多了,还这么硬朗。 “希望他再多活几年,看看未来的大明。”朱祁镇心中暗叹。 夕瑶扶着胡濙走在御道上,春日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胡濙看了眼明媚动人的夕瑶,乐呵呵道:“夕瑶啊,在翰林院,那帮爷们要是欺负你,就跟老夫说啊。” “他们不敢!”夕瑶挥舞了下拳头,“本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胡濙哈哈大笑:“也对,你可是陛下的人。” “胡老~”夕瑶含羞道,“我只是宫女,你这话说的有歧义。” 胡濙猛地一跺脚:“说起来也怪了,陛下那个好色胚子,怎么就放过你了呢?” 夕瑶:“!!!” 她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惊讶道:“你……你敢骂陛下?” “怕什么?”胡濙摊摊手,“当年新政的时候,我没少骂他。放心吧,陛下是个明君,不会对我这样的老臣咋样的。” 夕瑶一脸无语:“嘿,你还吃定陛下了,老狐狸。” “哈哈哈,老而不死是为贼啊。”胡濙笑的舒坦,“夕瑶啊,老夫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总觉得眼熟呢。” 夕瑶微微一惊,眼中杀机闪过,而后明媚的瞪眼:“老头,你是忘不了哪个漂亮姑娘吧?毕竟,跟本姑娘这么漂亮的,可不多。” “哈哈哈,是咯,那几年和王阁老游览大明,可见过不少漂亮姑娘,尤其是江南,啧啧,姑娘水灵水灵的。”胡濙一脸向往的样子。 夕瑶一个白眼翻上天:“老不正经。” 胡濙感慨一声:“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很多都不记得了。” 夕瑶搀扶着他,边走边道:“我看你啊,硬朗着呢,要不,我扶你去飞燕楼?” “嘿,你个大姑娘家家的,想什么呢。”胡濙瞪眼。 夕瑶又是个白眼,感觉自己碰上对手了。 此刻,乾清宫中。 朱祁镇还没开始批折子,礼部尚书李秉来拜,他向皇帝汇报了科举后的安排。朱祁镇很满意的点头,换个话题道:“科举的事结束了,你接下来准备大明立国九十年的庆祝大典,给那些外洋王国都发帖。” “遵旨!”李秉一拜。 …… 锦衣卫,诏狱。 一间温暖的房间中,正燃烧着炭火。胡濙坐在椅子上,朝着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瞪眼:“酒呢?老夫做东,怎能没有酒?” “胡老,陛下说了,你不能喝酒。”石彪无奈道。 “扯犊子,不喝酒,怎么说话?”胡濙挥手,“拿酒上来,出事算我的。” 石彪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属下去端来酒。胡濙这下满意了,挥手:“把老夫的客人请来吧,哈哈哈,老夫头一回在诏狱请客。” 石彪小声吐槽:“谁说不是呢?你还把我们锦衣卫当店小二使唤呢。” 他出去,没一会儿,就把胡濙的客人领了上来,居然是商辂。穿着囚服的商辂,看到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像个大爷的胡濙时,立马调头就走。 “给老子拿下!”胡濙大吼一声。 两个锦衣卫把商辂拉了进来,按坐在胡濙对面的椅子上。胡濙嘎嘎大笑:“商辂啊,你还有落我手里的一天,嘎嘎嘎。” “你想干什么?”商辂无语的问。 “请你喝酒啊。”胡濙摊摊手,“顺便看看你现在有多惨,嘎嘎嘎,老子在飞燕楼喝酒的时候,跟年轻姑娘们说起你,就来看你来了。”商辂:“!!!” 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猛饮一杯道:“有话你就说。” “先吃先喝。”胡濙朝着石彪他们挥挥手,石彪就带着锦衣卫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虽然已经开春,可着诏狱还是很冷。石彪站在门外,点起一根香烟,脑子里想着门里面的事,也不知道陛下派胡濙来见商辂,能不能让商辂说出君山会的事。 他正抽着,见丁秀过来了,就拿出一根烟递给丁秀,两人蹲在墙角,吞云吐雾。石彪撇一眼问:“老丁,查出什么了吗?” “我得派人去一趟江南。”丁秀道。 “去江南干什么?”石彪疑惑,“那边出案子了?京城一摊子事呢,润王的死,阿伦娜后宫被杀,皇后被杀,都没查清呢,还有会馆的柔嘉被杀案。这些都是陛下关心的。” 丁秀眉头紧皱:“我要查一个人的底细,或许跟这些案子有关。” “谁?”石彪大惊。 “朱夕瑶!”丁秀沉声道。 石彪猛地站起来,盯着丁秀问:“她?不会吧?那……陛下咋办?” 丁秀眼中精光闪过:“所以我要尽快查清楚啊,希望是我瞎怀疑。陛下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你尽快。”石彪点头,眼中寒光一闪,“我先与曹吉祥招呼一声,他可以提防着,免得陛下有意外。” “对,我来找你就是这事。”丁秀道,“保护陛下安全的前提下,别打草惊蛇。” 石彪拍了拍他肩膀道:“具体细节我就不问了,君山会的事让我头大,我不想分神,追凶的事全部交给你。” 两人有点起一根烟,正抽着,房间里面传来吵架声。 “老匹夫,你管好你自己!你以为你谁啊,来教训我?” “老子是你先生,你个逆徒!” “狗屁先生!” “嘿,老子抽不死你。” 咣当一声,门被甩开,商辂气冲冲的出来了。胡濙跟在后面叫嚣:“蹲你的大狱去,等着被斩首吧。” 石彪一脸懵的上去问:“咋地了?陛下让你来劝他,你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不劝了,劝不动。”胡濙跳脚,“老夫看啊,你把你们锦衣卫的酷刑都对他用上。” 石彪:“!!!” 他无语的扶额,对丁秀道:“你把胡老送回去吧。” …… 乾清宫。 石彪匆匆来向皇帝汇报,被曹吉祥挡在了殿外。 “陛下在召见五大藩王。”曹吉祥道,“你在这等等。” 石彪想起丁秀怀疑朱夕瑶的事,把曹吉祥拉到一边,低声说了经过。曹吉祥听完,骇然失色:“莫非夕瑶是凶手?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姑娘。” “丁秀已经派人去江南她家乡查她底细去了。”石彪低声道,“也可能是丁秀怀疑错了,但是,你得注意啊,万一是呢。” 曹吉祥心念电转,又阵阵后怕:“她是陛下的奉茶宫女,若是要对陛下不利,那就麻烦了。” “所以啊,之后陛下吃的喝的,你必须保证安全。”石彪道,“又不能给我打草惊蛇了,她一个姑娘,背后肯定有势力。” 曹吉祥深吸一口气:“放心吧,我有办法。” 此刻,大殿内。 朱祁镇看着跪在地上的郕王朱祁钰,肃王朱赡焰,岷王朱徽煣,晋王朱美圭,秦王朱公锡。 “西域走了一趟,还能安全回来。”朱祁镇冷冷的笑,“你们有何感慨?都跟朕说一说。” 五大藩王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是朱祁钰开口:“感觉我朱家气数尽了。” 朱祁镇似笑非笑,摇了摇头:“错了,朱家如日中天,有朕在,大明会成为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远超汉唐。” 朱祁钰颓然叹息:“那又如何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们都是朱家子孙啊。”朱祁镇沉声道。 肃王朱赡焰抬起头:“陛下,难道会放过我们?” “你们又没错。”朱祁镇摊摊手。 “我们……”朱祁钰都懵了。 朱祁镇朗声一笑:“哦,你们说伪藩王的事?他们都死了,朕会昭告天下,把他们斩首了。你们是真正的藩王,那事跟你们没关系。” “真的?”肃王朱赡焰大喜。 “当然是真的。”朱祁镇立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声音陡然变冷,“你们还是藩王,朕会给你们更大的藩地,但是,若还有什么伪藩王冒出来,那就只能去死了。” 朱祁钰朝着另外四人使个眼色,五人连忙跪拜:“臣等磕谢陛下。” 朱祁镇嘴角阴冷闪过,抬了抬手:“都起来吧,还有件事,很快就是大明立国九十年的庆祝大典了,到时候,你们与朕一起,会见万国来宾。” “遵旨。”五人齐拜。 他们也明白了,皇帝需要他们在大典上站台。从此之后,朱家的藩王都承认他这个皇帝,再无异议。 …… 翌日,法海禅寺,后山。 一身僧服的许彬提着食盒来到山洞里,看正统皇帝和邬行道正在下棋。 “陛下,刚收到消息,朝廷会举行大明立国九十年的大典,到时候朱家的藩王都会出席。”许彬皱眉道,“那伪帝会让世人知道,他就是大明皇帝,会破了伪帝的传言。” 正统皇帝手中的棋子掉落,面色苍白:“也就是说,自那之后,朕成假的了。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甚至万国,都会认为他才是大明皇帝。” “是的!”邬行道面色阴沉,“这应该是他举行如此盛大的大典的其中一个目的。” 正统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朕该怎么办?” “其实也不打紧。”邬行道一笑,“陛下,你本就被大火烧死了啊。举行大典,以正视听,对伪帝很重要,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正统皇帝凝眉,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本章完) 320.第320章 妖后说真相:姚广孝帮的是你 第320章 妖后说真相:姚广孝帮的是你 夜幕降临。 朱祁镇在乾清宫用过晚膳之后,没有去坤宁宫,而是来到了永和宫。有段时间没来找德妃了,现在看来,太后还是想立她为后,他得来安抚一下。 德妃看到他,微微吃惊,陛下好一段时间没来了,她以为陛下生自己气了,因为太后要立自己,坏了陛下的谋划。可是,她又能怎么办?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臣妾参见陛下。”德妃盈盈一拜。 “爱妃,快起来。”朱祁镇抬手。 德妃缓缓站起,如瀑般的乌黑秀发轻垂于背后,仅以一根简约丝带轻轻束缚,显得格外飘逸。她身着一袭轻盈透薄的紫色长裙,那抹色泽更衬托出她冷艳而高雅的气质。面容精致,双眸中闪烁着既柔弱又深邃复杂的神情。当朱祁镇步步靠近时,她竟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迎接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将视线偏向了一旁。 朱祁镇伸手握住了她那双柔软的柔夷,伴随着一抹扑鼻的清香,他一笑:“委屈了?” “没……不委屈。”德妃摇头。 “走,我们去你房间谈。”朱祁镇牵着她,进了她的卧室。 关门之后,朱祁镇毫不犹豫地环抱住她的纤腰,带着几分强势将其轻柔地按在门板上,随后奉上一个深邃缠绵的法式热吻,那力度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倾覆其中。怀中的她,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杨柳般彻底卸下了所有防备,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任由情感肆意蔓延。 良久,才松开。 “朕知道,太后要立你为后,你又怕贤妃多想,所以这几天都不出门了。”朱祁镇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抚过她的长发,笑道。 德妃那双明眸璀璨如星,却又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柔弱之情,她的双臂不自觉地紧紧环抱着他,仿佛是在寻找一份依靠与安慰,轻声道:“臣妾什么都不需要,也没那个能力为皇后。” “若是太后坚持,这事难办,她毕竟总领后宫。”朱祁镇苦笑。 “臣妾去她那磕头,直到她放弃。”德妃抿了抿红唇。 朱祁镇伸手轻抚过她的嘴角,目光深情,柔声道:“真是为难你了。” “陛下明白,臣妾就放心了。”德妃眼中泪闪烁。 “来吧,朕好好爱爱你,满满的爱。”朱祁镇挑眉。 德妃的神色微微一滞,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目光中交织的复杂、委屈与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柔声说道:“不行哦,天色还早,我们不能这样。” 那双含着点点泪光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种难以描摹的娇嗔与妩媚,风情万种,令人心动不已。 “朕不管!”朱祁镇再次搂住了她的腰肢,纤细的腰肢,两只手就能握住。 德妃轻瞟了他一眼,本欲启唇反驳,但连日来的疲惫让她实在提不起兴致。她深知,此刻的自己最渴望的便是他那温暖的怀抱,那里是她心灵的避风港,能让她寻得一份难得的安宁。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只是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膛,沉浸在这份依赖与安心之中,享受着这静谧而温馨的时刻。 朱祁镇把她抱起来,向着软塌走去,接下来,就是要用实际行动来安慰她了。 当个皇帝,我容易么? …… 次日辰时,早朝既启,百官肃立。 礼部主事徐世良,整衣敛容,步出班列,恭谨奏言:“臣徐世良,斗胆启奏陛下。皇后之尊,乃后宫之表率,国母之仪范,关乎社稷之安危,风化之盛衰。自前皇后仙逝以来,中宫虚悬。臣窃以为,再立皇后,以定人心,实乃当务之急。望陛下体察舆情,采纳臣言,早定大计,以安天下。” 朱祁镇懵了会儿,徐世良进礼部没多久,没想到他第一个折子就是这个。很显然,作为内阁首辅的徐有贞,也不知道儿子会一大早开这么一炮。 “你知道什么,还不退下。”徐有贞怒瞪。 徐世良面色严肃,哼一声:“徐阁老,这朝廷上,可没有父子,何况,这是礼部的事,你管不着。” 徐有贞气得吹胡子瞪眼,撸袖子就要开揍:“逆子,老子打不死你!” “别别别!”朱祁镇笑着阻止,“徐世良说的对,他是礼部主事,这是他的职责,你还真管不了。” 他心中好奇,徐世良是怎么会上这道折子的?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指使?若是有人指使,那就有趣了,他是徐有贞的儿子,这个身份可利用。 “徐世良说的有理,皇后的位置,不能久悬。”朱祁镇幽幽一叹,“可也不能这么着急吧?民间都还要守孝三年呢。” 徐有贞连忙附议:“是啊,陛下,再过两年也来得及。” 礼部尚书李秉也站出来,道:“后宫有太后统领,臣也觉得晚几年也好。” 两位大佬站出来说话,其他大臣就是有不同意见,也只好憋了回去。朱祁镇也岔开了话题,问起九十年大典的安排。 李秉汇报,说各项准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中,外洋的使臣们都在赶往京城。这一次,会是万国来朝的盛大场面。 …… 下朝后,乾清宫。 小朝会之后,徐有贞留下向朱祁镇解释:“小儿昨日去诏狱见了前礼部尚书杨善,估计是那杨善教唆他上的折子。” “没事。”朱祁镇笑着摆摆手,“你儿子徐世良,做事一板一眼,只讲道理,这也难得。不过啊,容易被利用,你好好引导就好。” “谢陛下。”徐有贞一拜。 朱祁镇挥挥手,他退了下去。没多久,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见。他向皇帝汇报了胡濙见商辂的过程。 “两老头还吵架了?”朱祁镇意外。 石彪无语的点头:“可不是,胡老还放狠话,让臣用酷刑呢。” 朱祁镇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他是想救商辂,故意这么说的。商辂是前内阁首辅,没有像样的罪名,死在了诏狱,以后史书上说不清。” “他们具体谈了什么,臣就不知道了。”石彪拜道,“胡老待会就到,陛下你问问他吧。他走的慢,我让两个锦衣卫搀着。” 朱祁镇扶额:“你就不能用轿子抬?” “陛下,这是宫里,他哪有这个资格?”石彪道。 朱祁镇一头黑线:“快,用朕的轿子把胡老接来。” 石彪领命,匆匆去了。 没多久,胡濙被两个太监扶了进来,朱祁镇阻止他参拜,并且赐座。胡濙也不客气,大剌剌坐下,喘气:“老了,不行了,昨夜在飞燕楼,不到后半夜,老臣就在姑娘的怀里睡着了。” 朱祁镇:“!!!” 特么,你这真是老当益壮。 “陛下,臣看商辂也颓了,你就饶他一命吧。”胡濙轻叹一声,“他对……对……反正是失望透顶。因为他的一个学子,被那些人杀了,杀害无辜,他们也配得天下?” 朱祁镇惊了。 这个事他知道,没想到这件事却对商辂影响这么大。 “听说你还与他吵架了?”他问。 “那厮,冥顽不灵,什么都不说。”胡濙哼一声,“要是十几年前,老臣非把他打趴下不可。” 朱祁镇缓缓点头。 他明白胡濙的意思了,就是说商辂对正统皇帝已经彻底失望了,但是呢,他也不会说任何君山会的情报。 …… 朱祁镇也没抱希望商辂会说,他心中在纠结要不要杀商辂,石彪和丁秀的意思都是杀,震慑那些反贼。至于罪证,他们锦衣卫有的是办法,给商辂按个谋反。 他还是不忍心,心中吐槽自己不像是个雄主啊。 “胡老,你跟我说说先帝和太后的故事。”朱祁镇在胡濙身边坐下。 现在的老臣中,就他活的最久,从太宗时期到先帝时期的事,他也最清楚。他眉头皱起:“咋突然问起这个?” “纯好奇!”朱祁镇摊手,“太后出身普通,怎么就被先帝看上了呢?” 胡濙沉思了一会儿,开口:“具体情况,老臣也不知道。不过啊,太后为太宗皇帝挡过一刀,太宗皇帝也极为看重她。” “啊?”朱祁镇大惊,“还有这事?” “当然,那也是一次大典。”胡濙回忆道,“郑和正好回来,带来了外洋许多使臣,哪知道,白莲教的人混在里面,对陛下行刺,是太后帮太宗皇帝挡了一刀。” 朱祁镇更好奇了:“那当时的太后,是怎么进大典的?”“是先帝带去的。”胡濙道,“她和先帝的事,老臣就不清楚了。那之后,还是太孙的先帝大婚,娶了现在的太后。” 朱祁镇拧了拧眉。 特么,这里面有故事啊,太后就是白莲教圣女啊,她怎么还给太宗皇帝挡刀了呢。 “这些咋都没有记载?”他问。 “陛下,这些事怎么可能记录下来呢。”胡濙一叹,“当年唐赛儿的事,死了很多人,太宗皇帝虽然也是没有办法,可终究杀了些无辜。” 朱祁镇明白了。 …… 翰林院。 刘婉清正在一排排书架里找什么东西。夕瑶走过来,微微一笑:“妹妹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这翰林院典籍如山,可不好找。” “哦,我在找建庶人相关的史料。”刘婉清目光盯着夕瑶道。 她口中的建庶人,就是建文帝。夕瑶面色微变,但也只是一刹那,而后伸手指了指里面道:“在那,不过,没有多少。” 她领着刘婉清往里走,边走边问:“你对建庶人感兴趣?” “是啊。”刘婉清回答的干脆,“你难道不感兴趣么?他到底有没有死?若是跑了,跑去了哪里?” 夕瑶淡淡一笑:“我没兴趣,我倒是对元末群雄逐鹿那段历史感兴趣。” 刘婉清笑着点头,岔开了话题问:“姐姐可是来自江南?” “是啊,你也是么?”夕瑶问。 “是呢。”刘婉清若有所思,“江南的才女,我多数都认识,姐姐你的才华,当时是不是都藏起来了?我没听过姐姐呢。” 夕瑶耸耸肩:“我出身普通,后来又来京选秀女,你没听过很正常,听过我,那才奇怪了呢。” “姐姐是我见过最有才的女子,以后还要姐姐多指教。”刘婉清道。 两人站在书架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刘婉清翻看了一会儿,眨着美丽的大眼睛问:“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夕瑶似笑非笑:“妹妹喜欢陛下?” “姐姐~”刘婉清面色微红,“我可不敢。” “陛下是天底下最大的英雄,美女爱英雄,妹妹不必害羞。”夕瑶道。 刘婉清笑容狡黠:“这么说,姐姐也喜欢陛下的了?” 夕瑶一愣,摇头:“我只是个尚宫,说白了就是宫女。” “我看姐姐很有机会呢。”刘婉清笑道。 夕瑶瞪了她一眼,道:“妹妹真坏,我帮你,你还取笑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慢慢找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刘婉清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闪过笑,而后又来到之前的位置,她要找的是关于白莲教的资料。 夕瑶回到了后宫,来到了璟雯的宫里。璟雯心情明显有些失落,夕瑶眨眨眼问:“是不是陛下许久未来了?” “嗯。”璟雯幽幽一叹,“这偌大的后宫,实在是太寂寞了,夕瑶,还好有你时不时来陪我。” “你我一起进宫,虽然你成了娘娘,但是我的好友呀。”夕瑶道。 璟雯抿了抿嘴:“你现在也是尚宫了,那些宫女更敬你呢。” 两人喝着茶,聊着一些往事,璟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前两日曹公公来我宫里送东西,还打听你呢。” 夕瑶顿时暗暗心惊:“打听我?” “也不是打听,顺道问起吧。”璟雯一笑,“说起江南,他问我你在江南的事,这我哪知道呀。” 夕瑶秀眉微蹙:“还有这事啊,你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我虽然是尚宫,可他是大内总管,能管着我。” 璟雯拉着她,开始细说,还要留她用晚膳。 …… 夜色醉人。 朱祁镇站在窗户前,猛地双手紧握,忍不住舒爽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缓缓吐出,似乎整个人都释放了。 月光轻洒,妖后紧握住他的双手一拉,盈盈起身,如瀑长发悠然垂落,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娇羞的红晕。她以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捋过脸颊边的一缕青丝,肌肤在月色下更显洁白无瑕。薄唇微启,吐露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挑逗,令人心生涟漪,打趣道:“你……这大不如从前啊。” “呵呵。”朱祁镇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道,“你也就靠一张嘴,哪天我们来真的。” 妖后嘴角笑意越发浓郁:“你还年轻,要知道节制,后宫妃子多了,可是真会要命的。美色是刮骨刀,你要记住了。” 朱祁镇一脸尴尬:“我……我很强的,再说,朕这样的雄主,怎么会沉溺情爱中?” 妖后听了,眼眸垂落,靠在他怀中,面色黯然。朱祁镇懵了,捧着她的脸,柔声问:“怎么了?是你先嘲笑我的,这会儿你咋郁闷了?” “没有!”妖后微微摇了摇头。 “又不说……朕可动手了啊。”朱祁镇捏了捏她脸颊。 妖后美目怒瞪,刚要说话,朱祁镇就直接吻了下去。一个长长的霸道法式吻,妖后脑袋有些缺氧,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他也不松开。 忽地,妖后咬着他的唇,猛地用力。 “啊呀。”朱祁镇立马松开了,“又咬人啊,你属狗啊。” 妖后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抹诡谲而病态的兴奋之情,伴随着一抹欢愉的神色。她缓缓伸出舌尖,轻触唇边那抹残存的血渍,眼神中流露出近乎痴迷的沉醉。随即,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那是一抹交织着疯狂与爱恋的病娇微笑。 “哼,姐姐迟早一天把你吃了。”她双手勾着朱祁镇的脖子。 这一刻,朱祁镇有点发麻。以前他并不知道妖后修邪术,现在他知道了,感觉妖后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八成跟那邪术有关。 “你……我都快不认识了。”朱祁镇让自己尽量深情,“怎么了?我还担心啊。” 妖后靠在他怀里,眸光妩媚,轻笑了一声:“担心?哎,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故意哄我了。” “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否则,你还会活到现在?”朱祁镇极为认真动情的表情。 妖后轻轻挽起脸颊边那缕柔顺如丝的发丝,一双美眸中闪过不悦,凝视着他,冷声质问:“怎么?曾经对我有杀心?” “难道你没有么?在我从土木堡回来那会儿,你对我没杀心?”朱祁镇认真的问。 都别演了,那时候我们相互提防,又相互利用。 还都想过,怎么把对方弄死吧? “要说的这么开吗?窗户纸捅破,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妖后眸光微动,柔情收敛,多了一份审视。 朱祁镇摇头,把她抱紧了,道:“那我们就别说了,我怕失去你。” 妖后的神情霎时变得柔媚缠绵,那双黑白分明、宛如深潭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他诚挚无比的面容。就在这一刻,她忽然启唇,抛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你喜欢过我吗?” “当然爱你。”朱祁镇回答的十分干脆。 “呵,你就不问我爱不爱你?”妖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 朱祁镇拥着她,语气越发温柔,深情道:“这不重要,那是你的事,我爱你就够了。” 妖后微愣,有片刻的失神,目光痴痴的看着他,道:“姚三孝应该告诉了你,我师傅姚广孝传了我一种道家养生术吧?” “嗯,你不说,我也不会问的。”朱祁镇道,心想,你快说啊,那是什么,姚广孝到底搞什么鬼。 妖后幽幽一叹:“姚广孝算无遗策,呵呵,他估计也想不到,大明会冒出个你,反而帮了你。” (本章完) 321.第321章 假的变真的,再无人怀疑 第321章 假的变真的,再无人怀疑 朱祁镇暗暗心惊。 什么叫姚广孝帮了我?我特么和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再说,他现在都是一堆白骨了。 “展开说说。”他眨眨眼,手在妖后柔韧的腰肢上捏了捏。 妖后美眸是妖异的红色,嘴唇因为残留的血而更红了,她瞋一眼:“我已经都说了啊。” 什么都说了? 姚广孝是怎么帮到我了?他又是怎么布局的? 当年他传授你那道术,肯定有目的,还有先帝之死跟这有关系吗? 你当年还给太宗挡过刀,那又是怎么回事? “快说,不说,我亲你了啊。”朱祁镇再次捧起她绝美的脸。 妖后仰着头,挑衅的眨了眨眼,似乎再说你来啊。朱祁镇毫不犹豫的啃了下去,双手用力抱紧她的腰肢。 良久,妖后感觉自己又要窒息了,而且腰都快断了,可是又动不了,只能嘤咛出声:“嗯……放……开我。” 朱祁镇松开了她,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脑袋上,额头碰着额头,彼此之间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双目对视。 “当年你还救过太宗皇帝?”朱祁镇主动开启话题。 妖后微微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一双妩媚的眼眸带着几分得意:“是啊,帮他挡了一刀。原本,他应该是看不上我这样出身女子的,那之后,他就同意先帝爷娶我了。” “你和先帝,是怎么认识的?”朱祁镇好奇的问。 妖后眼眸垂落,瞪一眼:“我们这样,你要听我和他的故事?” 朱祁镇耸耸肩:“我不在意呀。” “我在意!”妖后推开了他,哼一声,“征服了我,你很得意吧?你们男人都喜欢用女人来证明什么么?” 她转身大步而去。 朱祁镇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迟早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征服,欲罢不能的那种。” …… 春光烂漫。 阳光温柔地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金光闪闪,彰显着皇城的庄严与辉煌。街巷间,柳树轻摇,桃笑春风。 正值大明九十年大庆,京城的喜庆氛围愈发浓厚。四面八方的外洋使团,他们带着各自的奇珍异宝,怀揣着对大明王朝的敬仰,陆续抵达。 此刻,礼部尚书李秉,身着一袭庄重的朝服,高坐于雄壮的马背之上,率领着仪仗队,缓缓行至城门口,准备迎接来自东瀛的使团。他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掠过那些巍峨的建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豪情与自豪。 世界之都啊! 从繁华的市井到肃穆的宫殿,从热闹的市集到宁静的胡同,每一处都展现着大明王朝的繁荣。李秉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随着东瀛使团缓缓步入城门,鼓乐齐鸣,礼炮轰鸣。 乾清宫。 朱祁镇也看有关九十年大庆的折子,夕瑶端着热茶上来,微微一拜:“陛下,臣研制了新茶,请陛下品尝。” “等一下。”曹吉祥笑着走近,“尚宫,还是得按照规矩来。” 他挥挥手,两个太监上去试茶。 皇帝吃的喝的,都要有人试吃,以免有人下毒。夕瑶脸上挂着笑:“曹公公,是我疏忽了。” 她眼中闪过凌厉。曹吉祥亲眼看两个太监试吃了后,这才笑着点头:“尚宫,这都是宫里的规矩,并不是我不信你。” “应该的。”夕瑶微微含笑。 朱祁镇这才放下笔,抬起头来,道:“宫里规矩多,一开始朕也是烦,但后来朕想明白了,这一套都一千多年了,定然有道理。” “陛下圣明。”曹吉祥一拜。 “夕瑶啊,这是你新采的研制的茶么?”朱祁镇喝一口问。 夕瑶得意的前头,明媚动人:“是啊,陛下,今年御园的开的特别盛,臣还会多采一些。” 朱祁镇跟他们闲扯了几句,有小太监上来禀报:“陛下,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求见。” “宣。”朱祁镇放下茶杯,“那你们都下去。” 曹吉祥带着太监和宫女往外走,夕瑶落在最后。丁秀上殿,经过他们,目光在夕瑶身上停留了片刻。 她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听到皇帝问:“丁秀,听石彪说你派人去了江南?暗查混进来的东瀛人?” “是,陛下,不过还没有回来。”丁秀回道。 夕瑶没有停留,走出了宫殿,眼中惊诧一闪而过。曹吉祥目光似乎一直跟随她,来到她身边,一笑:“尚宫,在翰林院感觉如何?” “抄抄写写,无聊的紧。”夕瑶明媚一笑,“所以啊,我才多回后宫来。” 曹吉祥轻叹一声:“我还是羡慕你呢,在前朝和后宫,都有官职,千年来都绝无仅有吧。” 他难以相信,丁秀怀疑的凶手会是眼前的可爱小姑娘。 …… 阳光明媚,京城繁似锦。 因为大明九十年大庆,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京城。为此,巡城卫都增加了,穿梭在大街小巷维护着秩序。 城西,一个院子。 院子中站着数百黑衣人,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前方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带着狐狸面具,身姿婀娜,微风吹过,秀发飞舞。 “该你们出手了,希望你们不要堕了前辈的威名。”狐狸面具目光扫过,“天章六侍,呵呵,几十年了,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但是你们不该忘,因为你们是他们的后人。” “为殿下赴死!”黑衣齐齐吼声道。 狐狸面具缓缓点头,沉声道:“派一队去江南,除掉查我的锦衣卫,让他们回不到京城。” 她眼中杀机毕露。 这些黑衣死侍,是追随她先祖的,几十年了,原来只有六个人,现在已经数百人了。她对这些人,充满信心。 “请殿下放心!”为首一个黑衣人道。 狐狸面具抬臂砸下,所有黑衣人消失在院子中。 …… 法海禅寺,古木参天,翠竹轻摇,为这千年古刹增添了几分幽静与深远。钟声悠悠,从寺庙深处传来,每一击都似乎能洗净人心的尘埃。香炉前,香烟缭绕,不绝如缕。许多外洋人,带着敬畏与好奇,手持香火,虔诚地鞠躬、祈祷。 寺庙后面的禅房,鼠面具和狐面具相对而立。 “我应该是被怀疑了。”狐狸面具道。 鼠面具淡淡的哼一声:“谁让你乱杀?猪脑子。” 狐狸面具轻笑一声:“鼠老大,我若是被抓,你可就少一大助力。” 鼠面具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所以,你找我干什么?” “除掉曹吉祥。”狐狸面具冷道。 “哈哈哈,你自己出手啊。”鼠面具轻笑,“你不是很能杀么?” 狐狸面具眼中带着笑意:“鼠老大,除掉曹吉祥,对你我都有利。还有,我感觉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你不觉得九十年大庆,是个机会么?” 鼠面具微微一怔。 “真正的陛下主持大典,那才是真正的大明立国九十年大庆啊。”狐狸面具道,“否则,大庆之后,再无人怀疑伪帝了。” 鼠面具却是摇了摇头:“如今君山会七零八落,风险太大。” “那以后更没有机会。”狐狸面具道。 鼠面具沉默了好一会儿,挥手:“容我想想,你先退下吧。” 狐狸面具淡淡一笑,转身走了。鼠面具缓缓坐在椅子上,美眸垂落,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和尚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跪在鼠面具前,恭敬的一拜:“母后,儿子觉得刚刚那个狐狸说的对,再晚,我们就没机会了。” 鼠面具缓缓取下面具,正是大明的太后。她绝美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叹息一声:“现在站在我们这边的,只有一个人,一旦失败,那就都完了。” “母后,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年轻和尚再拜。 他自然就是正统皇帝,因为君山会的人接连被抓,他已经等不及了。太后揉了揉眉头,挥手:“你回后山去,我再想想。” “母后,三思啊。”正统皇帝再拜,“大典上,那伪帝肯定让各大藩王都承认他,自此之后,再无人怀疑。” 太后眸光锐利:“本宫知道。” …… 商会,会馆。 一个雅间中,夕瑶正在看信。 看完信后,她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寒光毕露:“宁荣荣,你胆敢违逆我?” 原来她看的是宁荣荣的信,在信中,宁荣荣几乎明示了她对柔嘉之死的怀疑,怀疑就是她夕瑶杀的。 “我需要调动商会的力量,还得经过你同意?”夕瑶冷喝,“我们到底谁才是主子?不要忘记了你们家族先辈的誓言。” 她气愤难抑,提笔开始写信。写着写着,她又停了下来,低声自言自语:“宁荣荣现在已经做大,我控制不了她了。伪帝也控制不了她了,她在东瀛,俨然已经成了一股独立的势力。”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一个侍女走进来一拜:“殿下,那些商会掌柜来了。” 夕瑶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不方便出面,以后京城商会的事,就由你接替柔嘉的位置。” “是!”侍女大喜。 夕瑶站了起来,吩咐道:“你给宁大家去信,说明这边的情况。还有,就说本殿要调动部分力量,让她听令就是。” “是!”侍女颔首。 夕瑶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采薇,在本殿看来,你比柔嘉更有能力。当年,是宁大家选择了柔嘉,本殿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这些年商会的事,都是她在打理。但是,以后本殿亲自打理,你就听本殿的。” 采薇重重点头:“遵命!” 夕瑶满意的点头:“与大明贸易公司的结盟,要继续,跟着他们,我们商会也能发财。至于宁大家那边,以后所有的决定,都要通过本殿。” “宁大家远在东瀛,只怕……”采薇犹豫道。 夕瑶哼一声:“把一部分天章六侍派过去,这些年,宁大家着实成大家了,大到我都有点怕了。” …… 乾清宫。 朱祁镇站在一个巨大的西域地图前,他的身后是于谦,石亨等一批五军都督府的将领,当然还有内阁的大臣们。 “曹钦到哪了?”他看着地图问。 于谦走到地图前,往一个地方一指:“火占城,由于奔袭战线太长,臣估计帖木儿帝国也知道他们的目标了。” “刘定之上的折子,也是这么说的。”朱祁镇一笑,“杨贵芳也有折子来,说他会发动几次进攻,在葱岭牵制住帖木儿帝国的主力。” 于谦盯着地图,沉思了一会儿道:“只要曹钦够快,帖木儿帝国的主力就是想回援撒马尔罕,那也来不及。” “目前来看,曹钦这小子够快了。”石亨摊手笑道,“他比汉时霍去病还快,这一路向西,所向披靡啊。” 朱祁镇招呼大家坐下,道:“撒马尔罕,是迟早会被拿下的,这个朕一点儿都不担心。朕现在想的是,拿下撒马尔罕,就几乎灭了帖木儿帝国,到时候,我们肯定是要再设一个帖木儿行省,一个比察合台还要大的行省。各项准备,要开始做了。” “陛下,内阁这边已经在拟定行省的巡抚,都指挥使等官员名单了。”徐有贞道,“不过,这行省实在是太大,臣的建议,还是封藩最好。” 朱祁镇明白徐徐有贞的意思,就是用藩王去管理。但,如今这些朱家藩王放出去,搞不好就是祸患。 “臣不赞同封藩。”李秉道,“那就再多划出几个行省呗,都归朝廷统筹。” 好几个内阁大臣都赞同李秉的建议。 朱祁镇沉思了下,一时间难以抉择,让他们下去再商议一番,每人上个折子上来。不管是封藩还是划行省,都需要官员。 现在的情况就是,缺少像刘定之那样的官员。 “先把你拟定的名单那些人,派到察合台行省去,跟刘定之学。”朱祁镇道,“之后,他们到了帖木儿,就能立刻干事。” 徐有贞连连点头:“陛下圣明!” 商议完前方军务,又开始商议九十年大庆的事,这也极为复杂。礼部和钦天监那边,已经好久没睡好觉了。 不过,人人都兴奋,也都很期待。 (本章完) 322.第322章 妖后:于谦,夺门! 第322章 妖后:于谦,夺门! 春日的阳光落在后宫小院,百齐放。 轻风拂过,瓣轻轻摇曳,偶尔有几片随风起舞,缓缓飘落,如同粉色的雨,为这幽静的小院增添了几分梦幻与诗意。 小院的一角,一株古老的柳树静静地站立,嫩绿的枝条轻轻垂下,随风轻摆,宛如一位温婉的女子,低眉含情,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树下,一方石桌配着几只石凳,显得古朴而雅致,一位佳人正坐在石凳上,品茗赏,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看起来,整个后宫,就你最悠闲了。”朱祁镇走了过来。 布尔玛看到他进来,起身盈盈一拜,身前沉甸甸的,美目含羞:“陛下,你政务繁忙,不用来看臣妾的。” “朕也需要走走。”朱祁镇揉了揉眉,看着她。 布尔玛不敢对视,眼神闪躲了起来,低头:“臣妾陪陛下走走。” 朱祁镇朗声一笑,伸了伸懒腰,一边往丛那边走,一边温柔道:“天气正好,朕也想与你走走,你别老一个人闷着,后宫里的人多,总会与你有谈的来的。你这性子与幽兰相似,估计和她能成为朋友。” 布尔玛抿了抿嘴:“幽兰娘娘快生了,臣妾就不去打扰了。” 朱祁镇拍了拍脑袋,一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臣妾一个人习惯了,这样就挺好。”布尔玛柔声道。 朱祁镇目光沧桑惆怅,眉宇间流露的伤感:“哎,还是朕来多陪陪嫂嫂吧。” 听到他一直这么称呼自己,布尔玛莫名有些心痛,嘴唇抿了抿,想要反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念敦煌么?”朱祁镇问。 布尔玛面色黯然,微微摇头:“我没脸再回去了。” 朱祁镇停下了脚步,目光认真的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那有些冰凉的手,纤纤玉指,完美无暇。他自责的轻叹一声:“对不起,朕还未能帮你报仇。” 布尔玛眼中泪闪烁:“陛下,臣妾等得起。” 朱祁镇捏了捏她的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微微用力,便是将她搂入怀中。 “陛……陛下。”布尔玛呼吸一窒。 “朕定会帮你复仇的。”朱祁镇目光热情又真诚。 在没有感受到她的挣扎后,朱祁镇俯身咬住了那红润的朱唇。 布尔玛的身躯紧绷如弦,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一双明眸圆睁,闪烁着迷茫与柔情交织的光芒。转瞬之间,她缓缓阖上了那扇璀璨的眼帘,柔软无力地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任由他欺凌,甚至迷迷糊糊的配合了起来。 “陛……陛下,回房吧。”她小声道。 朱祁镇捧着她的脸,道:“这里多好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布尔玛的俏颜染上了一抹如胭脂般娇艳的红晕,凤眸半阖,迷离中蕴含着千言万语难以言喻的情愫,凝视着朱祁镇。她轻启朱唇,贝齿轻咬,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满载着柔情与缱绻。依偎在他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她的思绪仿佛被温柔的春风带走,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心跳的节奏,与这份依偎的温暖,成为了此刻最清晰的存在。 “嗯,由你了,陛下。” 布尔玛轻柔地以指尖触碰他的胸膛,那份细腻的触感让她轻易地捕捉到了朱祁镇强健而有力的心跳,仿佛两颗心在这一刻产生了共鸣,带动着她自己的心跳也随之翩翩起舞。她缓缓抬起眼帘,一双美目宛如秋水般温柔,凝视着他,那眼神中蕴含的情感深邃而炽热。随即,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绝美笑容,那笑容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朵,既纯净又绚烂,让人心生怜爱,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一笑而变得明媚起来。 朱祁镇明白了她的意思,双臂搂住了她的腰肢,低头而下。 渐渐地,两人倒在了丛中。 …… 锦衣卫,诏狱。 暖房之中,满满的一桌子佳肴。杨善和商辂坐在桌子前,狐疑的看向石彪和丁秀。 “这回又是什么招?”商辂无语的抬手,“你们别光用美食啊,美人计呢?” 石彪一头黑线,无语道:“商老,就你这年纪,就算是请个美人过来,你也只能干瞪眼。” 商辂哼一声:“过过眼瘾也行。” 杨善一脸的鄙视:“商老,能不能正经点,这都进诏狱了。” 商辂端起酒杯,猛喝一口,朝着石彪和丁秀问:“又要问什么?老夫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老夫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次请你们来谈谈君山会的狐狸。”石彪坐下。 丁秀也跟着坐下,自顾自喝一杯道:“老石要问你们,我说没这必要,他们两个的在君山会的地位,还不如狐狸,不可能知道狐狸的身份。” “呵呵,一唱一和?”商辂白眼,“太拙劣了。” 杨善却大笑起来,捂着脸道:“丁秀其实说对了,我们不知道狐狸是谁。应该只有鼠老大知道狐狸的身份。” 丁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两人,面色变得凝重,道:“我现在怀疑狐狸就是陛下身边的奉茶宫女夕瑶。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陛下有性命之危。” “什么?是她?”杨善和商辂齐齐大惊。 看到他们这个表情,石彪和丁秀都失望了,他们也不知道。 杨善眉头皱起,道:“那个狐狸很厉害,她能悄无声息的知道我们开会的地方,还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会用毒。” 半个时辰后。 杨善和商辂被带了下去,石彪和丁秀坐在椅子上抽烟,默默的抽了一根又一根。石彪边抽边道:“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丁秀眸光森寒:“我担心江南出事了,派出去的锦衣卫,没有消息了。” “这么厉害?”石彪惊愕。 “看来,得把我们锦衣卫中的那支特种小队派去了。”丁秀道。 石彪站起来:“是该向陛下禀报的时候了吧?” 丁秀沉思许久,摇头:“再等等,还没有证据。让曹公公那边盯紧了,准备能逼夕瑶有所动作。” “老丁!”石彪似笑非笑,“你这是要利用曹吉祥啊。” …… 法海禅寺。 刘婉清今日也来上香。她拜了一圈之后,在一个禅院中,见了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正是邬行道,整个人还精神了许多。 “你知道君山会的狐狸是谁吗?”刘婉清问。 邬行道摇了摇头:“不知道具体是谁,可听之前商辂的描述,这个人深得鼠老大重视,会是取代伪帝的关键一环。” 刘婉清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啊?”邬行道惊诧。 刘婉清微微一笑:“她很聪明,可她逐渐暴露了。以前大家猜不中,我估计现在锦衣卫也都怀疑她了。” “圣女,你说的是谁?”邬行道追问。 刘婉清摊摊手:“她最近很有名,陛下身边的奉茶宫女,此次科举的探,如今与我一样是女翰林,还是后宫的尚宫。” 邬行道连连点头:“那就是她了!圣女,我们要不要跟她合谋?” “当然是勾起他们两方恶斗啊。”刘婉清笑道,“我们的目标,是灭大明,不管是伪帝还是真天子,他们斗的越激烈越好,最好是天下大乱。” 邬行道微微皱眉。 刘婉清看着他,嘴角吟笑:“先生,你辅助太后多年,她现在已经忘记我们的目标了吧?” “不知道!”邬行道眼神幽幽,“她的改变,跟姚广孝有关!哎,我们当年处心积虑把她送到先帝身边,也不知道是这种结果。” 刘婉清轻笑一声:“无妨,现在也是越来越有趣了。先生,你就一直待在天子身边吧,我感觉,大戏要来了。” …… 乾清宫。 朱祁镇召见了东瀛使团。使团的首领是细川胜元,朱祁镇得知是他领队,还极为好奇。因为这个人就是东瀛马应仁之乱东军的首领。 细川胜元是现在室町幕府的管领,英武不凡,看上去比朱祁镇大不了多少。朱祁镇热情的招待了他,问起东瀛如今的情况。他要从细川胜元口中证实宁荣荣在信中说的话,是否有撒谎。不过,细川胜元很警惕,没有聊多少。 “陛下,我们希望能从大明购买洪武火炮,洪武火枪。”细川胜元道。 “好啊。”朱祁镇先答应,“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在西域打仗,自己对火炮和火枪需求量大,能给你们的不多啊。” 细川胜元十分高兴:“有就好。” 因为他不再想从宁荣荣那购买火器,不想被一个海盗左右了东瀛的局势。朱祁镇呢,想开拓一条路,万一宁荣荣到时候不可靠了呢。 “朕对足利将军还是认可的。”朱祁镇一笑,“从太宗皇帝开始,足利就与我们友好。” 细川胜元连连点头:“东瀛会持续向大明纳贡。” 朱祁镇心中鄙视。 特么,谁需要你那么点儿水产?用水产来换我们的火炮,火枪? 东瀛,就该是大明的一个行省。 是时候把张伦召回来了,大明的无敌战舰编队,也不知道打造的咋样了。 …… 夜色朦胧,后宫别院。 阿依莎的房间内,朱祁镇从后背搂住了她的腰肢,下巴托在她的香肩商,轻轻摩挲的同时,柔声道:“这段时间朕太忙,没来看你。” “大明贸易公司与我家族已经开展商贸往来了?” 阿依莎奋力地伸出双手,试图挣脱朱祁镇紧紧箍住她腰肢的掌握,然而力不从心,最终只能无奈地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中,顺从地让他拥抱着。她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嘴角轻启,贝齿不自觉地轻咬着下唇。 朱祁镇拧了拧眉。 对这个来自奥斯曼的波斯美女,还是有些新鲜感的,至于其她妃子,哎,不说也罢,剩下的都是体力活了。 “早开始了。”朱祁镇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桌子上。 这个奥斯曼帝国皇帝的小妈,这会儿,完全是屈服了,主动弯腰,翘臀。 “陛下,臣妾可是奥斯曼帝国太妃哟。”阿依莎歪着脑袋,笑容诱人。 嘴上撩拨,实际上很乖很配合,她实在是太会了,是那种拍一下就懂该做什么的女子。 朱祁镇强健的手臂轻轻环过她的腰际,牢牢地锁住那份柔韧,同时,他的手指巧妙地掐住了她精巧的下颌,施以微妙的力度,使得她那白皙细腻、宛如天鹅颈项般的脖颈更显优雅。她的脸颊染上了羞涩与怒意的绯红,双眸含水,嗔怒地凝视着他,朱唇微启,不自觉地加大了咬合的力道,以至于细嫩的唇瓣间渗出了丝丝殷红。 他怎么忍得住? 半个时辰后,朱祁镇枕着自己的双臂,好想抽根烟。 阿依莎卷缩在他怀中,柔柔的问:“朝廷与奥斯曼一起进军帖木儿帝国,是不是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那还需时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朱祁镇拍了拍她的玉背道,“你们奥斯曼主力在西边对战罗马帝国,对帖木儿帝国只是牵制,最主要还是靠我们打。” 阿依莎幽幽一叹:“陛下,我们那位年轻的皇帝与你很像,你们迟早会对战的。” “朕还挺期待,希望他活久点。”朱祁镇一笑。 “我希望他暴毙。”阿依莎眼中闪过害怕,“知道我为什么极力来大明吗?因为我知道,留在奥斯曼,我必死。年轻的皇帝连他的兄弟都杀了,何况我?我现在很担心我的家族。” 朱祁镇拧了拧眉,搂进了她。 奥斯曼帝国这位“法提赫”,的确是个强大的对手,同时也够狠。 “他那般,才是真正的帝王吧。”他轻叹一声。 阿依莎微微撑起身子,秀发垂落,遮住了春光,她深情的看着朱祁镇道:“不,陛下你这样,才是帝王。” 朱祁镇一笑置之。 此刻,别院外。 夕瑶带着一群宫女经过,她停了下来,看着别院,问:“陛下今夜是在里面吧?” “是。”身旁的宫女低头回答。 夕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波斯的女人,也是个妖精。” …… 阳光温暖。 朝小天策马在马车道上,看到迎面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那一刹那,他像是看到了师娘,他使劲揉了揉眼,转头看了眼远去的马车,嘀咕:“我眼了?” 他没有停留,而是骑马到了商会的会馆。自从柔嘉死后,会馆这边的买卖就乱了套,据说来了新的馆主。 一进门,就看到许多掌柜的正在热烈讨论,见他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相迎。朝小天的在商界威望,那是无人能及。 “朝掌柜,你可来了。” “你可是我们的大掌柜啊。” “来来,朝掌柜,你中间坐。” 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小天在中间位子坐下,抬眼问:“新馆主呢?还未来?”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个女子从二楼下来,她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裙,端庄秀丽,走到众人面前,微微欠身:“诸位掌柜,小女子采薇,以后请多多指教。” 掌柜们暗惊,怎么又是个女人? 采薇走到朝小天面前,一笑:“朝掌柜,商会的事,还得拜托你大明贸易公司多多照拂。” 朝小天愣神了下,因为这个采薇和齐姝挺像,他回过神后点头:“大家一起努力,商会在南洋的实力,帮了我们许多。” 采薇咯咯轻笑:“那也比不上大明贸易公司啊,如今可是南洋霸主咯。” 她招呼众人坐下,开始今天的会议。 …… 此刻,城西一个宅院。 狼面具走进密室,抬眼看到鼠面具站在桌前,一袭素雅长裙,勾勒出傲人的身姿。 “你来了。”鼠面具开口。 “鼠老大,君山会只剩下我们了吧?”狼面具淡淡道。 鼠面具轻叹一声,带着些许无奈:“是啊,所以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带着面具了。” 说着,她揭开了面具,自然是太后。 狼面具微微一惊,而后也揭下了面具,朝着太后一拜:“臣于谦,拜见太后。” 太后抬了抬手,道:“于谦,本宫只剩下你了,本宫决定,在九十年大庆之前,开启夺门,你还会追随么?” “会!”于谦点头。 “好。”太后长叹一声,“先帝对你的知遇之恩,你终究是没有辜负。” 于谦苦笑:“但是我辜负了现在的陛下,他是个好皇帝,甚至超越了太宗,未来还会超越太祖。还有,我也辜负了天下百姓。” “于高天之上看人生,于禁忌之处见风骨。”太后淡淡道,“我们做的事,是对还是错,只能后人去评说了。” 于谦沉默了一会儿,问:“太后娘娘,你打算怎么办?如今臣能掌控的兵权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配合。” “人多不一定是好事。”太后眸光森寒,“我们只是取代伪帝,并不是兵变。本宫有计划了,你按照本宫的步骤来就好。” 于谦颔首:“臣定全力以赴。” 密室中烛光微微摇晃,他们开始商议具体的步骤。于谦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不管成功与否,这事终于是要结束了。 其实,他对结果并不期待,像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本章完) 323.第323章 潜伏朕身边,以为朕不知道? 第323章 潜伏朕身边,以为朕不知道? 撒马尔罕。 帖木儿帝国的王都,也是丝绸之路的要塞。虽然东边的察合台在打仗,可依旧有很多商队来到了撒马尔罕。 城门外,一条长长的队伍蜿蜒而至,商人们牵着满载货物的骆驼,或是驾着马车,耐心地等待着进城的检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这座城市的期待,因为这里不仅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要塞,更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 一踏入城门,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人震撼。宽敞的街道两旁,矗立着众多辉煌的宫殿和清真寺,它们用金色的穹顶、精美的雕刻和华丽的装饰。阳光洒在这些建筑上,使得它们更加熠熠生辉,每一块砖石都在诉说着撒马尔罕曾经的辉煌。 “检查居然这么严?尤其是对我们大明的商队,简直翻遍了,进个城费两个时辰。” “他们怕明军混在商队里,因为有先例,明军用商队进城,而后放火,打开了城门。” “朝廷的大军要进攻撒马尔罕了?不是在葱岭对峙么?” “谁知道呢?我是希望大明军队横扫西域,到时候天下都是我们大明的,我们想去哪就去哪。” 一个大明的商队进城,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很快,他们就被辉煌的撒马尔罕吸引了。美丽的泽拉夫尚河河,穿过撒马尔罕城。 此刻,河面上来了一支船队,正在缓缓靠岸。一个中原人立在船头,望着眼前清真那恢弘的金色的穹顶。 “千户大人,我们要下船吗?”一个人走上来,低声问。 “不必,等天黑。”那人嘴角闪过冷笑,“到时候,曹将军就会兵临城下了。” 原来他们不是商船,而是明军假扮的。这位千户轻笑一声:“也是有趣,他们防着陆路,疏忽了水路。” 身边的属下看着城中的方向,感慨:“帖木儿帝国的王都,也十分雄伟啊。” 那千户目光扫过,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那最高的清真寺,应该是当世最大的清真寺,是当年的帖木儿大帝纪念他的亡妻建的。帖木儿大帝不愧是一代雄主,他从征服的土地上带回了最优秀的工匠和艺术家,为撒马尔罕修建了众多辉煌的宫殿、清真寺和他家族的陵墓。这些,都彰显了他的雄心壮志。” “千户大人,据说帖木儿大帝是死在东征我大明的路上?”属下问。 “是的!”千户眼中闪过兴奋,“可惜了,他死了,不然,帖木儿大帝就会对上我们的太宗皇帝。我是真想知道,他们谁才是真正的世界大帝。” 那属下摊摊手:“几十年过去了,他们都不在了,如今,我们的陛下,才是世界大帝。” 千户朗声大笑:“说的好!不久之后,这座城就是我们大明一个行省的首府而已。” …… 王宫。 帖木儿帝国的皇帝阿布·赛义德正坐在王座上,听着大臣们的汇报。他是帖木儿大帝的孙子,重振了帖木儿帝国。 可惜,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就衰落了下去。谁让他夹在了大明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之间呢?这两大帝国还雄心勃勃的扩张,不给他留活路。 听完了大臣们的汇报,赛义德眉头紧皱。 葱岭那边战事吃紧,帖木儿的主力都在那边,若是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还有,西边奥斯曼的军队时不时侵扰,虎视眈眈。 更让他担心的是,一支明军穿过费尔干纳平原,朝着撒马尔罕来了。他跟大臣们确认了多次,说那支明军短时间内,到不了。 朝会之后,他回到了后宫。 一个美丽女子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袭黑红长裙,身材被勾勒的极为火爆,犹如火焰中走出的精灵,美眸微微眨动:“陛下~” “图玛。”赛义德伸手抱着她,“朕最近总是不安。” “臣妾给你按按。”图玛柔声道。 原来她是帖木儿帝国的皇后,也是察合台前大汗的女儿,成吉思汗的后裔,有着高贵的血统,还遗传了祖辈的英气。 她不单单是帝国皇后,还是个女将军,有着属于自己的近卫军。曾经,击败过黑羊王朝的大军,在帝国军中颇有威望。 “如今王城只有五万禁军,朕很担心啊。”赛义德皱眉。 图玛一边按一边自信道:“放心吧,陛下,就算明军来了,臣妾也能击溃他们。” 赛义德缓缓松口气。 …… 夜幕降临。 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在撒马尔罕的每一个角落。王宫巍峨耸立,金色的屋顶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而庄严的光,仿佛能窥见昔日帖木儿大帝的辉煌与荣耀。 神学院则显得格外静谧,月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洒在斑驳的石阶上;清真寺的尖塔在夜空中勾勒出一道道优美的轮廓,宣礼塔上回荡着悠长的唤拜声。 街道两旁,商铺与民居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商贩们吆喝着,售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从精美的手工艺品到香浓的烤肉,无不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忽然,大地震动。 城外传来巨大的轰隆声,瞬间,城内惊慌一片。此刻,城楼上的守军,望着城外那汹涌而来的火海,他们傻眼了。 “敌军,是敌军!” 终于,明军来了。 他们举着火把,冲向了撒马尔罕城,眨眼间,兵临城下。主帅曹钦高坐马背上,抬头望向月光下的撒马尔罕。 “这座城,真美啊。”他感慨一声。 亲卫来到他身边,一拜:“将军,是否立刻攻城?” 曹钦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座雄城,应该没那么简单拿下,呵呵,先把神机营拉上来,给他们听听响。” 那亲卫领命而去。 此时,城楼上,一身盔甲的图玛,英姿飒爽,她眯眼看着城下的明军,眸光锐利:“还真是来了。” “王后,这里太危险。”有侍卫来劝,“你还是回去吧。” 图玛摇了摇头:“本宫与诸位将士,一起迎敌!” …… 大明京城。 春日阳光笼罩,六部衙门是人来人往。这几年,六部每年都在扩大,以前是多官员,很多进士都要后补个好几年,才能轮上一个外放的县令。 现在,不仅帝国朝堂需要大量的官员,就是地方,也紧缺。所以,中了进士后,很快就会上任。当然,有些除外,比如状元,榜眼和探。他们这些人会被留在翰林院,以后直接进朝廷六部中枢。 翰林院中。 刘婉清正在查看关于白莲教的史料,看的十分入神。以至于夕瑶出现在她的身后,她都没发现,夕瑶突然喊了一声:“妹妹。” “夕瑶姐姐?”刘婉清这才反应过来,“你来了啊。”“妹妹对白莲教感兴趣?”夕瑶嘴角含笑。 刘婉清合上书,一笑:“我大小就喜欢看画本故事,对这些江湖事儿很好奇。” “白莲教可不是简单的江湖门派。”夕瑶美目眨动,“太宗年间,不是还出了个女首领么?说是什么佛母,传的可神了。” 刘婉清美丽的大眼睛满是好奇:“我也听说过,但是相关传说极少,姐姐你知道多少?跟我说说。” “妹妹这么好奇啊。”夕瑶耸耸肩,“我也只是听说些。”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太监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翰林院的官员们全都走出来,跪迎皇帝陛下,夕瑶和刘婉清也跪在一边。朱祁镇进来,抬了抬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朕是来找刘婉清的。” 官员们散去,朱祁镇目光落在两女子身上,一笑:“夕瑶,你也在啊。” “陛下,臣正和婉清妹妹聊史书呢。”夕瑶微笑道。 “那你之后再聊。”朱祁镇朝刘婉清勾勾手,“刘翰林,你跟朕来。” “遵旨。”刘婉清起身。 她跟着朱祁镇走出了翰林院,夕瑶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凌厉:“陛下啊陛下,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美女。” …… 朱祁镇从翰林院回到乾清宫,面色极为阴沉。 曹吉祥都不敢上前搭话,伺候皇帝这么久,他知道皇帝这会儿有杀气。朱祁镇自己默默喝了一杯茶,开始批折子。 他打开折子后,微微一愣,因为是宁荣荣的密奏,还是加急的。他快速扫过后,面色浮现一抹阴冷。 “还真是这么巧啊。”他冷冷的哼一声。 合上折子,沉思了一会儿,他抬眼道:“去把细川胜元给朕叫来。” 细川胜元是来参加大明九十年大庆的,还没有回东瀛。没多久,细川胜元上殿来,恭敬的参拜之后,朱祁镇让人搬了椅子,请他坐下。 “朕决定了,只要你能拥护足利义视上位,朕就下旨承认他,并且与他结盟。”朱祁镇开口。 细川胜元大喜:“谢陛下。” 足利义视是现在幕府将军足利义政的弟弟,足利义政已经老了,这个弟弟正年轻,原本是能继承哥哥将军之位的,因为足利义政没有儿子。 哪知道,足利义政新娶的妻子日野富子生了个儿子,山名宗全等一批幕府的武将们,都支持这个小儿子。 细川胜元是支持足利义视的,如今两方势力暗斗。一旦足利义政死了,定然是一场大战,所以细川胜元趁还有时间,来大明寻求支持。 “陛下,这次能不能让臣带回些火枪和火炮?”细川胜元问。 “好啊。”朱祁镇果断同意,“给钱就行。” 他想着清理库存呢,因为这些年大力投入兵工厂的建设,大明的武器在不断的革新,之前的老库存可以清一清了。 那些东西,在东瀛人眼中,可都是宝贝。 “谢陛下。”细川胜元喜形于色。 朱祁镇淡淡一笑:“不过,大明在东瀛的商队,你们要给予保护,朕不想听到大明人在东瀛受到攻击的消息。” 细川胜元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 细川胜元退下去之后,朱祁镇叫来了锦衣卫镇抚使丁秀。 “丁秀,你派人去江南,到底查什么?”朱祁镇冷冷问。 “查……倭寇啊。”丁秀回答。 朱祁镇目光如刀:“你现在胆子大了啊,敢欺君?” 丁秀慌忙跪下,拜道:“请陛下恕罪,臣派锦衣卫去查……尚宫夕瑶。” 朱祁镇并没有多意外,抬了抬手:“起来说话,朕知道你的忠心。哼,你问朕要夕瑶在宫中的宗档,朕就知道你的意图了。” “原来陛下都明白。”丁秀大惊。 朱祁镇没有回答他,继续问:“派出的锦衣卫,还未归来吗?” 丁秀摇了摇头:“没有,臣又派出了特种小队,估计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没必要那么麻烦,也不用等了。”朱祁镇轻叹一声,“夕瑶啊夕瑶,朱夕瑶!呵呵,还真是让朕意外。” 他拿起刚刚宁荣荣的密奏,递给了丁秀道:“你看看。” 丁秀拿过来,匆匆扫过,瞪大眼睛:“原来真是她!陛下,这宁大家是什么意思?” “呵呵,都是有野心的女人。”朱祁镇摊手,“她们疯起来,比我们这些男人狠多了。” 丁秀缓缓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臣还是觉得宁大家有枭雄之姿,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说白了,夕瑶的智谋还是配不上她的野心。但是,宁大家不一样,她已经是一方不容小觑的势力了。陛下,白无起也给臣来信了,信中对宁大家颇为折服。” “得,朕还给她送了人才。”朱祁镇一笑置之。 丁秀再拜:“陛下,那臣是不是要去捉拿朱夕瑶?” “朕亲自来吧。”朱祁镇眼中杀机闪过,“毕竟,她在身边做了那么久的奉茶宫女,与朕有些感情,朕亲手了断。” “遵旨。”丁秀领命,退了出去。 …… 夜幕降临。 乾清宫已经亮起了灯笼,满殿都是烛光摇曳。夕瑶端着茶上殿来,朝着正在批折子的朱祁镇盈盈一拜:“陛下,喝杯热茶吧。” “好啊。”朱祁镇放下笔。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咂巴了下嘴,朝着夕瑶似笑非笑道:“夕瑶啊,怎么不下毒呢?你不会是喜欢上朕了吧?” 夕瑶面色剧变,随即美眸含笑,微微瞪眼:“陛下,你又瞎说了,别老取笑臣。” (本章完) 324.第324章 伪帝杀夕瑶,妖后深深恐惧 第324章 伪帝杀夕瑶,妖后深深恐惧 朱祁镇放下茶杯,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折子,抛给了夕瑶,笑容醉人:“看看,好东西哦。” 夕瑶打开,目光扫了几眼。 下一刻,她骤然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刹那扑向朱祁镇。 因为她看到的是宁荣荣的折子,里面直接说明了她的身份。她当即决定,只要控制住皇帝,再让人去把太后叫来,那就能让真天子来取代这个伪帝了。 如此,她还有大功,再加上她的身份,以后还会有做武则天的机会。 虽然,这一切都不是她最佳选择,可身份暴露,她只能这么做了。 啪! 可惜了,她低估了朱祁镇。 朱祁镇出手极快,快到她都看不清,手中的刀就被拍掉了。接着,白皙的手臂被朱祁镇抓住,另一只手也被钳主。 她整个人,被朱祁镇压在了软席上。 “反应够快啊。”朱祁镇冷笑。 他拿起御座下准备好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夕瑶捆绑了。 夕瑶斜躺在软席上,发丝凌乱,嘴巴更是被一块布条堵着,一双明媚的双眸满是愤恨,肌肤白皙,有着江南女子的柔媚,又带着一股凌厉。 身着华丽宫裙,她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尤其是被绳索束缚之下,非但没有减损分毫风韵,反而勾勒出了更加诱人的曲线,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润王的妹妹,朱夕瑶。”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脸颊,“潜藏在朕的身边,你是想图谋不轨,还是馋朕?” 宁荣荣的信已经说明了夕瑶的身份,她居然是润王的妹妹,就是建文之后。 她是与宁荣荣差不多时期回到中原的,但是,她没有进京,而是在江南,换了个身份生活。直到皇帝选秀女,她才趁机进了皇宫。 之后,进行了她的谋划。 “阿伦娜,是你杀的吧?”朱祁镇疑惑,“朕起初想不明白啊,你杀她干嘛?直到宁荣荣介绍了你的过往,朕有些明白了。” 宁荣荣在信中说,夕瑶自小有才,极为自信,又自持会算计,感觉自己能掌控一切,操弄所有人的命运。所以,朱祁镇猜测,一开始夕瑶杀阿伦娜,一是想阻止阿伦娜为皇帝治病,还有就是想嫁祸给太后,引起后宫之乱。 她这会儿还是宫女,但是她自信能获得皇帝欢心,先以宫女的身份搅乱后宫,让那些妃子和太后斗去,最后她在上位,就没有对手了。 要知道,她是想做武则天那样的女人。 “皇后不是你杀的。”朱祁镇自言自语,“是周妃那个蠢女人帮了你,让怀疑对象不在你身上了。” 夕瑶瞪着双目,可是叫不出来,因为嘴被布条堵着。 朱祁镇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捏了捏,继续道:“柔嘉定然是你杀的了,你想亲自掌控商会,对了,润王府的大火是你放的吧?因为润王阻碍了你,你说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狠?” “呜呜呜!”夕瑶咬着布条怒目。 朱祁镇笑容玩味:“你还是君山会的狐狸,呵呵,你可真会玩啊,想必你也见过君山会的其他人了,说说吧,他们都是谁?尤其是那只狼。” 说完,他伸手拔出了夕瑶嘴中的布条,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不是后悔了?没早点对朕下手?” 夕瑶咬了咬红唇,一双明媚又凌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有恨有倔强。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描淡写地滑过她的脖颈,继而一路向下,像是携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他的动作轻柔至极,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阵微妙的战栗,仿佛微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细密的涟漪。那触感既轻且痒,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肤。 “说起来,朕这么久没吃你,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啊,你很美,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看中了。” 被他掌心轻柔抚触过的每一寸肌肤,夕瑶都感到了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栗,仿佛细密的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淹没了她的理智。那双原本明媚如星辰的眸子,此刻因羞怒而更加明亮,她仰起头道:“我对陛下你还有用,能做个交易吗?” “交易?说说看?”朱祁镇手掌微微一顿,抬起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同时钳住了她的脸蛋,微微用力抬起。 “真天子还没死。”夕瑶道,“我帮你把他找出来。” “还有吗?这对朕来说,并不足够朕放了你,朕也知道他没死,朕自己能把他找出来。”朱祁镇微微含笑。 夕瑶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还能替陛下你潜伏君山会,打探消息,告诉你他们的谋划。” 朱祁镇捏了捏她的大腿,轻笑:“看来,你也不知道那狼是谁啊。” “我可以去打探。”夕瑶道。 朱祁镇以一种近乎宠溺的姿态,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而和煦的微笑。他缓缓低下头,于她耳畔低语,眼中一抹玩味与兴味悄然闪过。 “陛下,你可以这么对我。”夕瑶挣扎要起来。 但是,她被绑着,动不了。 “来,朕给你解开。”朱祁镇眨眨眼。 但是,他解开的不是绳子,而是衣服,一件一件的衣服落在地上,夕瑶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朱祁镇站起来,慢悠悠的穿着自己的龙袍。 夕瑶卷缩在软席上,美眸含泪,纤纤玉手抓过一旁的毯子盖着自己的身体。 她身上的束缚已被解除,缓缓地,她坐起身来,展露出她那宛如柳丝轻拂般婀娜多姿的身形,每一处曲线都恰到好处。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仿佛灵动水蛇般的腰肢,随着她轻柔的摆动,不经意间流泻出无尽的迷人韵味与万种风情。 “曹吉祥,把她带到冷宫关押。”朱祁镇淡淡命令。 ~~~~ 撒马尔罕城。 连续数日,明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进攻,但都被守军挡住了,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 帖木儿帝国的王后图玛,亲自披挂上阵,镇守于城楼之上,三日三夜,未曾有片刻离开,其英勇与决心如同城墙上最坚实的壁垒,激励着城中每一位将士死守不退。 尽管他们已无数次抵挡住了明军的猛烈攻势,但城垣之下,碎石遍地,硝烟弥漫,显示出这座曾经坚不可摧的城池已渐渐显露出疲惫与脆弱。 天微微明,明军并未因前几日的挫败而气馁,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此次,他们动用了最为强大的武器——神机营的洪武火炮,这些庞然大物排列于阵前,宛如一排排等待怒吼的巨兽。 主帅曹钦,身披铁甲,手持令箭,屹立于大军之前。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号令,所有火炮同时点燃了引线,瞬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云霄,伴随着炽热的火光,无数铁弹如同流星雨般划破长空,狠狠砸向城楼。 那一刻,天地仿佛为之震颤,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与金属的碰撞声,城楼上的砖石在猛烈的炮火下纷纷崩落,尘土飞扬,火光冲天,守城的将士们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奋力抵抗,但明军的炮火太过猛烈,城墙的裂缝逐渐扩大。 城楼上的图玛万分焦急,指挥将士们奋力抵抗。可就在这时,城内响起了火枪声,一个侍卫急急来到皇后面前,禀报:“皇后,不好了,城中出现一股明军,正在猛攻皇宫,已经破开了宫门。” “什么?”图玛大惊失色。 因为连续多日作战,损失惨重,她已经把护卫皇城的大部人马调到了这城楼,哪曾想到城内会有明军呢? “近卫,随本宫前往皇宫救驾,快。”图玛大喊。 她带着一对人马下了城楼,此时,城中一片大乱,很多地方着火。就在她快到皇宫时,城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城门,开了。 明军如汹涌的海啸,席卷而入。 “帖木儿帝国,亡了。”图玛恨很握紧了双拳。 ~~~ 两个时辰后,大战平息。 曹钦策马到了王宫,许多王宫的俘虏被押在这儿。 “帖木儿帝国的皇帝呢?”曹钦大声问。 一个千户急急跑到他面前,禀报:“将军,那皇帝已经自杀了,但是,我们抓住了他的皇后,是个大美人呢。” 很快,图玛被押了上来,她虽然穿着盔甲,秀发凌乱,脸上还满是尘土,但依旧能看出她的美丽。 “皇后啊。”曹钦一笑,“你们都给老子尊敬点,给她该有的尊严。” “不杀吗?”千户问。曹钦瞪一眼:“怎么能杀呢?把她送回大明京城,陛下肯定喜欢啊。我们的皇帝陛下,就喜欢别国的皇后,公主啊。” 众人大笑。 那千户继续禀报:“将军,我们这回发财了,这王宫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整个撒马尔罕城,都是宝藏。” “告诉兄弟们,不能扰民。”曹钦挥手,“贴出安民告示。” “是。”千户无奈领命。 曹钦瞪一眼:“当然了,兄弟辛苦打仗,需要赏赐。这不,皇宫这么多金银,还有美丽宫女,不够你们赏赐吗?” 全军大喜,差点就要喊出将军万岁了。 曹钦继续下令:“今晚庆功宴,兄弟们狂欢之后,我们把部分财宝送往京城,本将军会为你们请功。” 图玛听着周围明军的欢呼,她面如死灰。 曹钦策马到她的面前,微微一笑:“皇后,你放心,本将军不会杀你们的百姓,也会给你尊重。” “把我送去大明京城,会见到你们的皇帝吗?”图玛问。 “当然。”曹钦微笑。 “好,本宫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图玛冷道。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撒马尔罕城中,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大家都不敢上街。曹钦策马游街,欣赏着城中的景色。 “出征前,陛下给我的信中说了,让我不要破坏撒马尔罕城的学院,清真寺。”他抬头扫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神学院,还有那么恢弘的清真寺。” 亲卫伸手一指:“将军,那是什么?” 曹钦抬眼看去,道:“那应该就是天文台了,就是我们大明的钦天监。走,过去看看,据说帖木儿帝国的兀鲁伯皇帝,还是个杰出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那天文台就是他修建的,当世最大。” 他猛地挥手,骑着马朝着天文台去了。 同时,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出了城,押送着一批金银珠宝,回大明京城。一辆马车中,坐着的是图玛。 她拉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城楼。 “帖木儿帝国,亡了。”她眼神幽幽。 ~~~~ 京城,冷宫。 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银辉,却照不亮这深宫内的重重阴霾。四周的高墙,斑驳陆离,像是岁月刻下的伤痕,无声诉说着往昔的荣辱与悲欢。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将冷宫紧紧包裹,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温暖。风,成了这里唯一的访客,它不紧不慢地穿梭在残破的廊檐之间,发出阵阵低沉的呼啸,如同孤魂野鬼的低泣,让人心生寒意。 宫门紧闭,铜环上已覆满了岁月的青苔,轻轻一碰,便落下斑斑锈迹。门内,是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或许是落叶轻触地面的叹息,又或是某个角落里老鼠觅食的窸窣,都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平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房间中,亮着一个灯笼。 夕瑶孤影独坐,容颜憔悴而凄清,一双精致的脚丫轻轻露出。轻盈的薄纱长裙轻轻摇曳,却难以遮掩她那曼妙婀娜的身形,仿佛风中摇曳的柳丝,柔美而又不胜凉风的娇羞。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泛着一抹淡淡的苍白,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脆弱。 她缓缓起身,迈向窗边,随着她的移动,脚踝上的脚铐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寒夜中破碎的冰凌,让人心生寒意。 嘎吱~ 门被推开了,朱祁镇走了进来,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想明白了吗?如何帮朕?” “我已经都说了,可以替陛下你潜伏在君山会,为你传来消息。”夕瑶道。 她失去了往日的明媚,楚楚可怜。 朱祁镇伸手,把她抱进了怀中,她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抿了抿嘴唇,眼中泛起了一抹复杂和冰冷。 “真是我见犹怜啊。”朱祁镇捧起她的脸。 夕瑶的眼神略显迷离,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泪光点点,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朱祁镇毫不迟疑地俯身,向着她那如瓣般柔嫩的红唇深深啃去。夕瑶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一瞬间的温柔之中。朱祁镇的吻太过热烈而霸道,让她不由自主地依偎在他的怀抱中。 朱祁镇把她推开,嘴角勾起一抹笑。 夕瑶双手抓住窗棂,知道他要干什么,无助的泪水滑落眼角。 很快。 她脚下的镣铐晃动着,发出阵阵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夕瑶双臂抱着自己坐在角落里,看着已经起身的朱祁镇,问:“陛下,是不是能放我出去了?” 朱祁镇冷冷的看着她,问:“朕不明白,你为什么杀了阿伦娜,还有柔嘉。” 夕瑶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冷哼一声:“陛下,别人无知,难道您也看不透?那通往无上霸业的征途,无一不是由累累白骨铺就而成。她们,不过是不自量力,妄图阻挡我前行的脚步罢了。” “霸业?”朱祁镇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道,“你不配谈霸业,你啊,就是个妄人。” 夕瑶仰着美丽的脸:“我对陛下还有大用,我告诉你君山会的狼是谁,还有他们的谋划,你喜欢孙若微吧?哈哈哈,她要杀你。” “哦?”朱祁镇嘴角含笑,“朕听听。” 夕瑶那绝美的脸,终于满是惊恐,不断的说。等他说完,朱祁镇看着她,面色更阴沉了,杀机更重了。 “这么多人背叛朕!”朱祁镇目光瞬间凌厉,“那用你这样的人,是个祸害。” 他猛地一用力。 咔擦! 夕瑶美丽的脸定格在了惊愕,朱祁镇松开手,她缓缓倒了下去。 朱祁镇甩了甩手,走出冷宫,对着门边站着的曹吉祥道:“处理下她的尸体,冷宫啊,随便找一个井吧。” “遵旨。”曹吉祥背脊发寒。 朱祁镇抬头望着天空的那轮弯月,淡淡道:“其实啊,她说的对,通往霸业的路,都是白骨堆积而成的,朕之前,是太仁慈了。” 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而下,曹吉祥差点没站稳,跪了下去。 ~~ 翌日,清晨。 妖后慵懒地起身,如瀑般的黑发随意垂落肩头,身着一袭轻盈透白的亵衣,那薄如蝉翼的亵裙之下,仅以一抹纤细的白绫轻轻缠身,更衬托出她身姿的曼妙与风韵。 “娘娘。”双喜匆匆进来,面色苍白。 妖后一双白皙的大长腿晃动,走到梳妆台前,懒洋洋的问:“怎么了?一大早这么惊慌?” 双喜凑近,压低声音道:“夕瑶死了。” “啊?”妖后大惊失色,“怎么突然死了?” 双喜眉头紧皱,道:“是陛下杀的,昨天陛下在乾清宫单独见了夕瑶,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她关进了冷宫。晚上,陛下又去见了她,而后把她杀了。” “这不可能啊。”妖后一个踉跄,“他向来对女子宽容的啊。” 双喜满脸担忧:“娘娘,夕瑶知道的太多了,她会不会什么都向陛下说了?” 妖后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道:“陛下对本宫,早就怀疑了,不会因为一个夕瑶,对本宫就改变。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阵风吹过,她感到一阵寒意。 (本章完) 325.第325章 伪帝:于谦,原来你也叛朕 第325章 伪帝:于谦,原来你也叛朕 翌日,早朝。 朝参已毕,皇帝端坐于那威严的龙椅之上,双眸犹如寒光凛冽的利刃,缓缓扫过阶下每一位臣子。他沉默不语,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无形杀气,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朝堂,压抑得众人几乎窒息。 朱祁镇脑海中想的是昨夜夕瑶说的话,让他想起了很多人。 前礼部尚书杨善,武安侯郑宏,前内阁首辅商辂等等,他们这些人,最终都背叛了他。甚至,他们要谋划所谓的真天子来取代他。 为什么? 朕这些年励精图治,才有了如今的大明天下。对你们这些肱骨大臣都不错吧?到头来,你们还是要反朕? 可笑啊可笑! 朕身边重用的大臣,竟然是君山会的。朕还敢相信谁? “启奏陛下,九十年大庆的流程已经好了,请陛下定夺。”礼部尚书李秉禀奏。 朱祁镇缓缓回过神来,目光再次扫过殿上的大臣们,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真心承认他这个皇帝的。 他的目光在于谦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挥了挥手:“朕今天有些不适,退朝。” 说完,他大步而去,曹吉祥愣了片刻,紧紧跟了上去。 殿上的大臣们都懵了。 这么多年来,陛下从未半途退朝的,发生了什么?陛下是病了吗? “徐阁老,陛下龙体有不妥?”有大臣朝着徐有贞问。 大部分大臣都围到了他身旁,七嘴八舌的问。徐有贞也是一脸懵:“老夫也不知道,你们都回自己的部衙去,我去找曹公公问问,哎,今天陛下也不叫小朝会。” 说完,他匆匆去了。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看着眼前堆积的折子,眼中狠厉闪过。 是不是无论朕做什么,那些效忠朱家的臣子,都会觉得朕没有资格做这个皇帝?朕这些年的辛苦,什么也换不到? 这么多年了,朕以为他们都认可了朕,没想到啊,一切都是朕一厢情愿。什么君明臣直?都是假象,朕宽容他们,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 “陛下~”曹吉祥小心翼翼上殿来,“夏国公于谦殿外求见,说是有前方战报。”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挥手:“宣。” 没一会儿,于谦大步上殿来,参拜之后道:“陛下,臣收到西域前方战报,曹钦已经拿下撒马尔罕城,帖木儿帝国的皇帝自缢了。这是大捷啊,陛下。” “朕知道了。”朱祁镇似乎兴致不高,“你们五军都督府上个折子,朕要对前方将士赏赐。” 于谦颔首一拜:“臣遵旨。” 他也看出了皇帝应该是有心事,沉默了片刻,继续道:“陛下,神机营又研发出了新火炮和火枪,臣请陛下前去观看。” “去神机营?”朱祁镇抬眼。 “是的,陛下。”于谦一笑,“臣看陛下心事重重,去营地散散心。” 朱祁镇嘴角浮现一抹笑:“好啊,那就明日早朝后,朕与你同去。” “遵旨。”于谦再拜。 他低着头,退出了大殿,走在御道上,他眼中寒光闪过,低声自言自语:“没办法了,只能这么干了。” 他迎面碰到了忠国公石亨,好奇问:“你也来见陛下?” “我才不去触霉头。”石亨摆摆手,“我去找石彪,老子明天寿辰啊,这厮得回去吧?对了,老于,你也来。” 于谦笑着点头:“好啊,那可得多喝几杯,你把在京城的军侯们都叫上。终于有个机会,大家聚聚。” “我也是这般想的。”石亨抱拳,“那等你大驾光临。” 告辞后,他匆匆来到了乾清宫,石彪站在门口等他,压低声音道:“叔父,陛下要见你。” …… 春日阳光正好。 朱祁镇埋头批折子,一阵微风吹过,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春日阳光温柔地洒落,如同细密的金色织锦,轻轻覆盖在大地上。蓝天如洗,几朵白云悠然自得地游荡,投下淡淡的影子,为这明媚的春光添上几分灵动。柳树轻摇,嫩绿的枝条仿佛少女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偶尔有几片柳絮随风飘扬,宛如轻盈的雪,缓缓落入下方的丛中。 一阵和煦的微风悄然溜进屋内,带着香与泥土的清新,轻轻拂过朱祁镇的脸庞,像是大自然的低语。他不由自主地放下笔,目光穿过窗棂,被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深深吸引。远处,几声清脆的鸟鸣穿透宁静,它们或在枝头跳跃嬉戏,或翱翔于蓝天之下,自由而欢快。 “好美啊。”他低声自言自语,“活着不好么?人间如此美丽。” 说完,他眼中陡然闪过凌厉的杀机。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曹吉祥仓促的宣声:“太后娘娘驾到~” 朱祁镇收敛心神,转头看向大步而来的妖后。 一袭流光溢彩的紫色宫装长裙,裙摆悠长,轻轻曳地,尽显其端庄而不失风韵,腰间以一条素雅缎带巧妙束起,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被恰到好处地勾勒,更衬托出她曼妙绝伦的身姿。 长发如瀑,被细致地低束于脑后,仅以一根简约而不失精致的发簪固定,发间还巧妙地点缀着几抹暗蓝色宝石首饰,为她平添了几分高贵典雅的气质。 仅仅是这份由内而外散发的超凡气质,令人仰望。她是一朵孤高的雪莲,圣洁而不可侵犯,让人担心任何不经意的举动都会成为对她的亵渎,只愿远远观赏。 “你们都退下。”妖后淡淡道。 大殿上的所有宫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就连跟着她进来的双喜,也出去了,最后带上了大门。 “怎么了?”朱祁镇抬眼问。 妖后走到他面前,俯身,青丝滑落,幽香撩人,精致绝美的面容对着他,挑挑眉:“你不来看本宫,本宫主动来看你。” “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朱祁镇一笑,往后靠着椅背,张开怀抱。 妖后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你杀了夕瑶,本宫能不知道么?为什么突然杀她?” 朱祁镇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一手划过她的俏脸,问:“你很想知道?” 妖后明媚一笑,白皙的皓腕还抱着他的脖子,轻笑:“本宫不想知道。” 说完,她主动吻了上去。 朱祁镇抱着她,沉醉在这个深吻,良久良久,他才松开,看着怀中的妖后,柔声道:“朕这几天有些忙,后天再去陪你用膳。” “为什么是后天?”妖后瞋目。 朱祁镇耸耸肩:“因为明天于谦约朕去神机营。”“哦~”妖后又抱紧了他,“那这会儿再陪陪本宫。” 说完,她竟然直接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非常御姐的吻了下去。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朱祁镇才笑道:“好了,朕还有很多折子呢,你突然这么黏人,朕都不习惯了。” “呸~”妖后啐一口,起身。 她头也不回的迈着大长腿去了,漆黑的长发垂落,随风微摆。 离开乾清宫,走在御道上,望着眼前的春光,她低声对身边的双喜道:“开始吧,明天一旦收到消息,我们立刻出宫接人。” “是。”双喜低头。 妖后驻足,轻叹一声:“说好了要去高梁河畔住一段时间,希望还有机会,他做朱无视,我做孙若微,做他的娘子。” 双喜抿了抿红唇,欲言又止。 …… 夜色正浓,长春宫。 贤妃慵懒的趴在朱祁镇怀中,玉背迷人,凤榻下亵衣散落。 “朕明天要去神机营。”朱祁镇轻声道,“有些事情朕要交代你,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贤妃微微一惊,那吹弹可破的白皙俏脸还飘着一抹红霞,点头:“陛下,你尽管吩咐。” 朱祁镇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贤妃瞪大了美目,声音都在颤抖:“到……这个地步了吗?” “呵呵,你死我活啊。”朱祁镇冷笑,“若真是如此,也不要怪朕心狠了。” 贤妃抿了抿红唇,紧紧靠着他,道:“陛下,你可得保重自己,臣妾在宫中等你回来。” “若是朕回不来了呢?”朱祁镇一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问。 贤妃眼中泪浮动,肯定道:“真有那天,臣妾不会独活。” 朱祁镇微微愣神,温柔的抱着她,叹息一声:“大可不必,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我们还有孩子呢。” “陛下,你别说了。”贤妃靠着他的肩膀,“你定然会胜的。” 朱祁镇笑着点头:“是吧。” 他心中暗想,胜了,也是孤家寡人了啊。朝野上下,朕还能相信谁呢?后宫佳丽这么多,朕又能信谁? 是不是谁,朕都要留一手? “爱妃,明天朕出宫后,你……” …… 翌日,早朝后。 朱祁镇换上了便装,与于谦出了宫,还出了京城,直奔城外的神机营。他一路策马奔腾,看着漫山遍野的鲜,心情大好:“于谦,今天朕与将士们不醉不归。” “陛下,将士们都等着呢。”于谦大笑。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神机营。 神机营内,早已是旌旗猎猎,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一股凝重而锋锐的杀伐之气弥漫在空气中,像是能割开人的肌肤。营门两侧,身着铁甲的士兵挺立如松,见到朱祁镇与于谦到来,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参见陛下!” 朱祁镇勒住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他目光扫过众人,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众将士免礼,今日朕要与尔等共饮。”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 于谦紧随其后,对身旁的将领们点头致意。皇帝的亲自到访,无疑是对他们最大的鼓舞和肯定。 营内早已备好宴席,一张张长桌摆得整整齐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还有那最新研制出来的火枪和火炮,将士们今日会在皇帝面前演示。 朱祁镇端起一碗酒,站起身来,声音浑厚有力:“朕知尔等日夜操练,辛苦至极。朕与尔等同饮此杯,愿我大明神机营,永远如这酒一般,烈火烹油,锐不可当!” 说完,他一饮而尽,碗底朝天,赢得了一片雷鸣般的欢呼。 众将士纷纷响应,酒碗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酒过三巡,朱祁镇兴致勃勃地提议:“开始吧,最新的火炮和火枪,朕欲亲眼见识一番。” 话音未落,一名身材魁梧、面如重枣的将领站了出来,拱手道:“末将领命!” 随即,他带领着一队精兵,迅速列队,准备展示神机营的训练成果。随着一声令下,火枪齐发,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靶子应声而倒。 朱祁镇连连大赞,不断与将士们举杯共饮。 …… 不知道喝了多少,朱祁镇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于谦命人把他扶进了中军大帐,对着他喊了几声:“陛下,陛下,你还好么?” 朱祁镇揉了揉眉,看着眼前的于谦,一笑:“朕不太好。” 这时,一个亲卫进来,跑到于谦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朱祁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么事,还要瞒着朕?” 于谦猛地挥手,那亲卫就出去了,他朝着朱祁镇一拜:“陛下,属下来报,说今日是忠国公寿辰,军中将领们都去贺寿了。”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去?”朱祁镇抬眼问。 于谦走到他面前,站定,沉声道:“因为臣今天要抓捕陛下你,不,应该说是伪帝。” 他话音落下,帐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影影绰绰,显然这个大帐被包围了。于谦后退一步,朝着朱祁镇再一拜:“陛下,臣再称你一声陛下,对不住了,这天下还是要还给朱家。” 朱祁镇似乎并不意外,他就那么懒洋洋的躺着,面色黯然,长长一叹:“于谦啊于谦,朕一直以为满朝文武,就你最懂朕。可惜了,朕终究是错付了。” “陛下,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他临终前托孤与臣……”于谦突然想解释。 朱祁镇打断了他,淡淡道:“于谦,朕与你的君臣之情,到今日就一刀两断了!” (本章完) 326.第326章 妖后凄美一笑:轮到我死了? 第326章 妖后凄美一笑:轮到我死了? 忠国公府。 今日,忠国公府沉浸在一片欢腾与喜庆之中,因为忠国公石亨大寿。 府邸内,早已布置得喜气洋洋。正厅中央高悬着一幅寿星图,图中老寿星手持仙桃,笑容可掬,似乎也在为忠国公的寿辰祈福。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式贺联与字画,厅内,一张张雕红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摆放着精美的瓷器与各式糕点、果品,香气扑鼻。 府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在京的军中将领们身着华丽朝服,或骑马,或乘轿,络绎不绝地抵达忠国公府,每个人手中提着珍贵的贺礼,前来贺寿。门房小厮们忙碌地迎接着每一位宾客,指引着他们进入府内。 随着宾客们的陆续到来,正厅内逐渐热闹起来。将领们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着军中的趣事,或向忠国公敬酒祝寿。 午后时分,府邸的后园中,更热闹了。丝竹之声悠扬,舞姬们轻歌曼舞,为这喜庆的日子更添几分风情。宾客们举杯共饮,欢声笑语不断。 喝的有些晕乎乎的泾国公陈懋左右看了下,大声喊:“石亨,石亨,这厮躲哪去了?今天不把你喝趴下,老夫不回去。” “瞎咋呼什么?”一旁的张辅瞪眼,“不还有老子陪你喝么?人家今天是主人,宾客多,总不能一直陪你个老头子。” 泾国公陈懋一个白眼:“是啊,我们这些老头子不招人待见咯,那帮小崽子们,敬酒完,人都不见了。” 府邸管家连忙上来解释:“国公爷,我们家老爷去后院了,有些亲戚,也需要招呼。” “对,人招呼亲戚去了。”张辅举杯,“来,我们俩喝。” 两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举杯痛饮。 此刻,石亨带着一批武将早已出了城。 他们到了城外路口,竟然有一万大军候着了。石亨目光扫过,从兜里拿出金牌令箭,沉声道:“于谦图谋不轨,诸位随我一道平叛。” 说完,他策马而出,朝着神机营的方向去了,一万铁骑跟在他身后。 …… 神机营。 朱祁镇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于谦,冷哼:“你觉得你能拿住朕?” “陛下,臣知道你能打。”于谦摊手,“所以,臣也是有准备的。” 他抬臂砸下,眨眼间,十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把朱祁镇包围在中间。朱祁镇似乎很不在乎,摊手问:“于谦,你为何不直接下毒啊?” 于谦没有回答他,猛地挥手:“拿下!” 那十几个人冲向了朱祁镇,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甩了甩脖子,狞笑:“朕,很久没杀人了。” 说完,他一个闪身,一拳砸飞了最先冲过来的那个,还一把夺过了他的刀,一刀横斩。 叱! 一颗头颅脱体飞出,血雨喷洒。 这一刻,他心中的愤怒在燃烧,只见他左冲右突,手中的刀翻飞,伴随着人头落地。不多久,他那把满是血的刀,已经架在了于谦的脖子上。 “就这么点人,你小看朕了吧?”朱祁镇冷冷问。 于谦纹丝不动,轻叹一声:“陛下这么多年没出手,身手比之前更精进了。” 朱祁镇眸光森寒:“怎么不继续叫人了?” “晚了吧。”于谦苦笑。 他话音刚落,阵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石亨那洪亮的声音:“你们被包围了,全都放下武器,金牌令箭再次,陛下说了,放下武器,你们就都还是大明最忠诚的将士。” 接着,就是刀剑落地的声音。 朱祁镇目光冷冷的看着于谦,问:“你知道朕有安排?” 于谦摇了摇头:“臣只知道,臣尽力了,败了。” 朱祁镇放下了刀,很不解的看着于谦问:“那你又是何必呢?朕真是不理解你们。” “陛下,你是不会理解的。”于谦上前一步,“陛下,你真是来自未来吗?所以未来的人,更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读书人了。” 朱祁镇不屑嘲讽:“狗屁读书人。” 这时,石亨急急冲进来,大喊:“陛下……陛下……” 他看到朱祁镇没事,松口气,转头看着站在那的于谦,怒喝:“于谦,束手就擒吧!” “你就不能像石亨这样选择吗?”朱祁镇看着于谦问。 于谦摇了摇头:“我成不了他,他成不了我,陛下,一切都该结束了。外面那些将士,他们都是听命行事,请你放过他们。” “准!”朱祁镇冷道。 他朝石亨使个眼色,石亨叫来两个侍卫,把于谦押了下去。 “陛下,把老于……于谦关哪?”石亨问。 “诏狱。”朱祁镇挥手。 石亨带着人撤了,朱祁镇走出营帐,望着天边的夕阳,低声一叹:“朕要回去面对宫里的那位了。” …… 坤宁宫。 妖后穿上了大朝会才会穿的凤装,一袭华贵的金紫色宫装长裙,微风拂过,裙裾飘飘,更衬得身段曼妙,端庄又高贵。 但是,她面色焦急,在大殿上来来回回的走。 双喜匆匆进来,一拜:“娘娘,刚收到消息,石亨不在府中,他带着一批将士出了府。五军都督府的人马也调动了。” 妖后听了,颓然坐下。 “于谦是中计了。”她面色慌乱。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双喜急问。 妖后沉默,夕阳落在她脸上,精致的锁骨白皙动人,绝美的容颜高贵中透着一抹冷傲,哼一声:“于谦的事,跟本宫无关,本宫就在这宫里等着皇帝。” “娘娘~”双喜满脸担忧。 妖后凄苦一笑,挥挥手:“一切如常,该干嘛就干嘛,本宫去换了这件衣裳。” 她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凤袍罩体,修长的脖颈之下,肌肤如凝脂白玉。 “本宫只能献出自己了么?”她凄然一笑。 她静静地凝视着自己,仿佛在欣赏一幅画,随后优雅地伸手解开腰带。那细腻的布料仿若流水,毫无阻碍地顺从着她的动作,只需轻轻一拉,长裙便如晨雾般从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缓缓滑落。 一袭雪白而修长的美腿,伴随着长裙的离去,悄然展现在空气中。她那精致小巧的双足,轻盈地踏上了奢华的地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娇媚动人。身姿曼妙,宛如柳丝轻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间,更添几分柔美。 接着,她信手拈来一件轻盈的薄纱长裙,轻轻地披于身上,那份从容与高雅,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她慢悠悠的来到前殿,此时,已经夜幕降临。双喜来到她面前禀报:“娘娘,陛下已经回宫了。” “哦?”妖后在软席子上坐下,“等着他上门兴师问罪。” 双喜微微点头,去到门口守着。 过了许久,天已经彻底黑了,皇帝还是没来。妖后单手撑着脑袋,幽幽道:“双喜,我们用膳吧,不等了。” …… 诏狱。 石彪把穿着囚服的于谦,带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杨善,郑宏,商辂看到他,齐齐大惊。于谦看着他们,摊摊手:“得,君山会在诏狱聚齐了。” 商辂急急问:“你是怎么被抓的?” 于谦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老子跟你们不一样,啥都没做,就被抓了。老子把陛下带去了神机营,灌醉,然后准备绑了他。” “然后呢?”三人齐齐问。 于谦摊手一笑:“然后,我不就来陪你们了么?” 杨善,郑宏,商辂:“!!!” “你特么赶紧说!”商辂急眼了。 于谦就把过程说了一遍,三人听完,似乎都在松口气。商辂微微皱眉:“不对啊,你于谦这么贼,难道没发现自己中计了?”“陛下比我贼啊。”于谦笑道。 商辂上下打量他,道:“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被抓,求解脱呢?” 于谦目光扫过他们,问:“你们不也是求解脱?这样的结果,挺好,我们求仁得仁,大明还是陛下的,依旧会如日中天。” “这么说起来,必须喝一杯。”商辂转身对石彪道,“小石头,快,给老子拿酒来。” 石彪咬咬牙:“行,老爷们,把老子诏狱当酒楼了。” 他转身出了房间,去准备了。 于谦看着三人,面色黯了下来,道:“这一次,我们怕是出不去了。” “加入君山会那天,我们不都做好准备了么?”商辂道。 郑宏插话:“陛下向来重情,或许不会杀我们,他不是没杀英国公么?” 于谦摇了摇头:“陛下这次,估计是伤透了心!我们与英国公不一样,英国公一开始就反对陛下,我们是深得陛下信任的。” “死到临头,我还真有些怕,不想死啊。”杨善道。 商辂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一口道:“我现在有些担心太后娘娘。” …… 后宫,别院。 朱祁镇今天极为粗鲁,阿依莎都有些怕了。 她娇嫩的脸颊染上了迷人的绯红,唇瓣微启,轻柔地呼吸着,依偎在他怀里,眼神朦胧,像是经历了一番疯狂的缠绵,力气已近乎耗尽,连指尖都不愿轻易挪动分毫。 “陛下,今天怎么了?”她柔柔的问。 今天的皇帝着实吓人,从进来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面色阴沉。尽管阿依莎展现自己的温柔,试探性的问了三次,可陛下还是没说话。 朱祁镇枕着自己的手臂,呆呆的看着屋顶。 阿依莎不敢继续问了,调整了一下姿势,乖巧的靠在他怀里,脑袋搁在他脖颈处。过了一会儿,朱祁镇那双眼睛又炽热了,阿依莎只能躺好,咬了咬唇。 月光从窗户洒下,渐渐地,已经深夜。 凌晨了,朱祁镇终于沉沉睡去,阿依啥口渴,起身去喝水,然不过迈出两步,便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秀眉,一股突如其来的不适席卷全身,疼痛的厉害。她那双狭长而美丽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无奈与苦楚,红唇微启,轻轻抿动:“陛下这是在哪受打击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她轻轻的来到房间外,看到曹吉祥还在门口守着。 “陛下已经睡了。”她上前轻声道。 曹吉祥微微颔首:“我们就在外守着,过不了多久,就要准备早朝了,你去陪陛下,别把他吵醒了,哎,陛下劳累一天了。” “是出什么事了么?”她问。 因为她一直在后宫别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后宫气氛也有些怪怪的,贤妃传话来,叫她不要乱走。 “姑娘,你还是不要打听了。”曹吉祥一笑,“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阿依莎微微含笑:“谢曹公公提点。” 曹吉祥躬身一拜。 …… 翌日,早朝。 一个消息震惊了朝堂:于谦被下了诏狱。 户部尚书陈循当即问:“陛下,夏国公犯了什么大罪?需要下诏狱?请陛下明示。” 许多大臣都跟着附和问。 朱祁镇目光冷冷的扫过:“锦衣卫查清后,朕自然会昭告天下。” “陛下,那可是夏国公啊,与大明有大功。”陈循急了,“锦衣卫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抓人?” 许多大臣赞同,也有许多大臣观望。礼部主事徐世良站出来:“陛下,锦衣卫实在是太过张狂,夏国公就是有罪,也不能下诏狱。” 徐有贞看到自己儿子冒出来,气得咬牙切齿,可这时候,他也不敢出来喝斥。 泾国公陈懋也站了出来:“陛下,夏国公为官清廉,是个刚直的人,臣不觉得他会有罪,定然是锦衣卫污蔑。臣请陛下,放了夏国公。” 他这一说,好几个军中的大臣站出来,都是力保夏国公。 朱祁镇目光冷冷的扫过。 看来,支持于谦的人,果然是很多啊,那些没有站出来的,当中也有很多想保于谦的吧? 于谦啊于谦啊,朕该不该杀你? 朕这次心软了,将来呢?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反对朕? “退朝。”他猛地挥手,大步而去。 群臣都懵了,他们上去把首辅徐有贞围了,都在追问于谦的事。徐有贞一脸无奈:“老夫也不知道啊。” “你是当朝首辅,就眼睁睁看着锦衣卫胡作非为?”陈循怒道。 徐有贞被喷了一脸的吐沫,他看到石亨,立马祸水东引:“你们去问石亨啊,是他抓的人,而且他侄子是锦衣卫指挥使。” 众人齐齐看向石亨,石亨拔腿就跑。 …… 乾清宫。 朱祁镇没有心思披折子,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做的,都是错的。偌大的帝国,谁真的臣服了自己这个皇帝? “皇帝是不能讲情谊的。”他握紧拳头,低声自言自语。 哒哒~ 脚步声传来,朱祁镇收回心神,看到妖后走了进来,她面色也难看,挥挥手:“都给本宫出去!” 所有太监和宫女,就都退出了大殿。 “为什么抓了于谦?”妖后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朱祁镇沉默了一会,迎着她那微微泛冷的目光,叹了一口气,似乎很心痛:“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在背后操控?” 妖后的眼眸轻轻一闪,避开了他投来的视线,优雅地侧身而立,她那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一道令人任何男子都难以自持的曲线,更兼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尊贵与华美气质,无不令人心驰神往。 “本宫什么都没做。”她淡淡道。 朱祁镇猛地起身,上前一步,毫无顾忌地伸出手臂,紧紧环住了她的腰际,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她纳入怀抱,他那炽热如火的目光盯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上,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占有欲与侵略性。 “你……松开。” 炽热而充满力量,像是连绵不绝的强烈冲击波,妖后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那双美眸闪烁着些许惊慌,躲避着他那灼灼逼人的视线。 她本想先发制人,来兴师问罪,可她感觉到了朱祁镇这次的不寻常,他是真的怒了,甚至极其失望,面对他的目光,她一时间心跳都是加速了起来,红唇微动,想要怒斥,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几年了,我对你如何,你一定清楚。”朱祁镇双手用力,紧紧的抱住了她。 “本宫……”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是被朱祁镇嘴堵住了,让她顿时瞪大了美丽的双眼,一双凤眸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显然未曾料到在此刻他竟会如此行事。她的双手本能地抓紧了他的衣裳,意图推开这突如其来的霸道,然而,随着他的吻愈发深情,她感觉自己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点点抽离。 心中五味杂陈,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最终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抱中,任由那份温暖与强势将自己包围。 朱祁镇眼中带着愤怒和欲望,神情疯狂。妖后的双目很快便是闭上了,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渐渐的配合。 良久之后。 朱祁镇缓缓松口了,目光温柔且霸道的看着怀中软下来的妖后,缓缓道:“你走吧,朕想自己待会儿,我不想现在跟你吵。” 妖后的美眸轻轻颤动,心湖泛起层层涟漪,被他热烈的亲吻掠夺得呼吸渐渐急促,因缺氧而心跳如鼓,一种令人眩晕的迷茫感悄然蔓延,让她的思绪逐渐飘远,大脑仿佛置身于一片空白之中。 “你什么都不问么?”妖后的美目半启半合,流露出一种欲拒还迎的娇媚之态,其中蕴含的风情万种,难以言表,尽显其独特的妩媚韵味。 朱祁镇后退了一步,哼一声:“朕怕问了,止不住朕的杀心。” “一个个的,都被你抓了,这回你会杀他们吧?”妖后凄苦一笑,“那什么时候轮到本宫?” (本章完) 327.第327章 谁也不信,斩于谦,伪帝杀疯 第327章 谁也不信,斩于谦,伪帝杀疯 阳光温暖,轻风和煦。 今日,大明立国九十年大庆,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派欢腾喜庆的氛围之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道两旁挂满了五彩斑斓的旗帜与灯笼,一片绚烂。 而皇城之内,更是金碧辉煌,熠熠生辉,从巍峨壮丽的奉天殿,到气势恢宏的午门,绵延八里,皆被精心布置成了盛大的戏场,各色彩棚、戏台错落有致,彩旗飘扬,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在奉天殿内,大明皇帝朱祁镇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四品以上的官员们身着朝服,分列殿内东西两侧。而五品以下的官员,则整齐地站立在殿外的丹墀之上。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此次大典还吸引了众多外国国王与使臣的到来。他们身着各自国家的传统服饰,色彩斑斓,各具特色。在侯伯之下列坐的外国国王们,个个神采奕奕。而使臣们则按照品级高低依次而坐,他们或凝神聆听,或低声交谈,共同见证着这场盛大的庆典。 随着太监总管曹吉祥一声“朝参”后。 奉天殿上的百官,以及外洋的使臣,还有殿外的所有人齐齐跪拜,声浪滔天: “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听着这山呼海啸的“万岁”声,目光缓缓扫过,心中升起如火一般的豪情。 太宗皇帝当年派正和下西洋,最终来大明朝贺的外洋师团也不过百吧?如今的大典,有一百多个外洋使团,数千人。 并且,大明现在不需要之前的朝贡贸易,赚了面子,亏了钱。现在各国与大明商贸往来,双方都有利。 “万国来朝啊。”朱祁镇的目光穿过奉天殿大门,眼中精光闪过,暗暗道,“这是朕的大明,朕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所有人都跪着,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抬手:“诸位,平身。” 接着,大典正式开始。 一系列庄严又盛大的流程,朱家的藩王们都出席了。郕王朱祁钰代表诸藩王,表达了对皇帝丰功伟业的敬佩。 “吾兄皇上,自土木堡一役挫败之后,非但未沉沦沮丧,反而矢志不渝,卧薪尝胆,以图复兴。彼推行新政,励精图治,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使朝纲为之一振。治理黄河,水患得除,百姓安居乐业;荡平倭患,海疆宁谧,商贾往来无阻;横扫漠北,敌寇遁逃,边疆固若金汤。此乃皇上之英勇睿智,亦为大明之洪福齐天。今观万国来朝,盛况空前,皆皇上之功也!吾心钦佩之至,敬仰如山,愿随皇上左右,共谋大明之千秋伟业。” 朱祁镇嘴角含笑,他今日就是要用朱家的藩王们来否定伪帝的传言,从此之后,就算有人再怀疑,也不会再传播了。 宴会正式开始,共进酒九爵,每一次进酒都要奏乐,教坊司表演舞蹈、百戏助兴。 一奏《炎精开运之曲》:炎精开运,笃生圣皇。大明御极,远绍虞唐。河清海宴,物阜民康。威加夷僚,德被戎羌。八珍有荐,九鼎馨香。鼓钟鐄鐄,宫征洋洋。怡神养寿,理阴顺阳。保兹遐福,地久天长。 一曲毕,朱祁镇端着酒杯与群臣共饮,曰: “朕自登基以来,夙夜匪懈,以求社稷之安、百姓之乐。昔者土木堡之难,朕躬亲艰险,而后卧薪尝胆,与诸卿共谋国是。今观朝纲整肃,新政推行,黄河安澜,海疆晏然,漠北臣服,万邦来朝,此皆诸卿之力也!” “卿等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或镇守边疆,保境安民。朕心感念,难以言表。夫王者之道,非孤行独断,乃与群臣共谋。诸卿之功,朕铭记于心,永不忘怀。” “今我大明盛世已现,然治国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朕愿与诸卿继往开来,共图大业。望卿等再接再厉,勿忘初心,共铸辉煌。朕与诸卿,同舟共济,共创大明之万世基业!” 皇帝言罢,殿下群臣闻之,无不动容。老臣们面露激动之色,眼眶泛红,似有泪光闪烁,忆往昔峥嵘岁月,与皇上共渡难关,历历在目。他们或抚须长叹,感慨万分;或低头拭泪,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情感。 年轻官员们亦深受感染,他们望着皇上,眼中闪烁着敬仰与坚定。整个朝堂,在这一刻,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凝聚。 片刻之后,须发皆白的胡濙缓缓起身,颤声言道:“皇上圣明!臣等愿随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愿我大明,千秋万代,永盛不衰!”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响应,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朕还是那句话。”朱祁镇举着酒杯朗声笑道,“世界无限广阔,男儿切莫固步自封。来,与朕共饮。” 二奏《皇风之曲》:皇风被八表,熙熙声教宣。时和景象明,紫宸开绣筵。龙衮曜朝日,金炉袅祥烟。济济公与侯,被服丽且鲜。列坐侍丹扆,磬折在周旋。羔豚升华俎,玉馔充方圆。 …… 太后身穿九龙四凤袍,端庄华贵,坐在皇帝的左侧,双手交叠,轻放在身前,冷艳温婉。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 诸藩王还有外洋使臣,也会向她致意,她应对得体,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绝美,令得四周的景色都有些黯然失色。 随着乐声不断响起,场面温和了许多,殿上众人开始相互敬酒。这时候,开奏《眷皇明之曲》:赫赫上帝,眷我皇明。大命既集,本固支荣。厥本伊何?育德春宫。厥支伊何?籓邦以宁。庆延百世,泽被群生。及时为乐,天禄是膺。千秋万岁,永观厥成。 朱祁镇端着酒杯,目光落在那些外洋使臣身上,沉声道:“明年,朕会派出大明天子使臣遍历诸番国,宣天子诏,因给赐其君长,不服则以武慑之。” 最后一句话,让诸国使臣背脊一寒,可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接着,开奏奏《抚安四夷之舞》,诸使臣都来恭敬的向大明皇帝敬酒。东瀛的细川胜元心中冷冷,可表面上也得去参拜。来大明这段时间,让他深刻意识到,如今的东瀛,根本不是大明的对手。 一片祥和的乐声中,泾国公陈懋站出来禀奏:“陛下,恰逢盛典,臣请陛下宽恕夏国公,他于国有大功啊,陛下。” 他话音落下,十几个大臣附和,请皇帝释放夏国公于谦。 朱祁镇目光一寒,撇了一眼身旁的太后,朝着群臣冷冷道:“今日,不谈国事。” 太后微微蹙眉。 她并没有让群臣一起去为于谦求情,她反而担心群臣越这样,越显得于谦威望甚高,皇帝就会越想杀他。 “朕今日,要与民同乐。”朱祁镇起身,“走,出皇城,看看朕的大明京城。” 群臣也跟着起身,有仪仗队开路,大队人马就要出宫。朱祁镇看向一旁的太后,问:“太后是否同去?” “本宫有些乏累,就不去了。”太后微微摇头。 朱祁镇一笑,率领群臣出了宫。 京城之上,夜空忽而绚烂夺目,烟表演如约而至。 但见那烟,自城楼之上腾空而起,宛如朵朵彩云,绚烂绽放于天际。初时,烟如流星划破夜空,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光轨;继而,繁似锦,五彩斑斓,红如烈焰。 或成龙凤呈祥之状,或现莲盛开之景,或绘江山如画之图。 京城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仰望这夜空中的盛宴,欢呼雀跃。他们或指或点,或笑或谈,共同分享着这份喜悦与骄傲。此刻的京城,被烟映照得如同白昼,辉煌灿烂。那烟之下的皇城,被一层金色的光辉所笼罩,彰显着大明王朝的尊贵与强大。 法海禅寺,后山上。 正统皇帝望着京城的绚烂,他身后站着的是邬行道和许彬。 “太宗皇帝当年迁都大典,也比不上吧?”正统皇帝苦笑,“今日之后,谁还记得朕这个真天子呢?” 邬行道和许彬也沉默了。 随着于谦被抓的消息传来,他们心中的希望几乎被浇灭。 …… 皇帝宣布休沐三天。 第二日,不用早朝,朱祁镇睡了个懒觉,实在是因为昨夜喝多了点。在贤妃的服侍下,他用完早膳,才来到乾清宫。 大臣们放假,他这个皇帝还得干活,肯定有些着急的折子需要处理。他在御椅上坐下后,曹吉祥就领着太监,把今日的折子端了上来。 “怎么这么多?”朱祁镇一惊。 “都是内阁那边转过来的。”曹吉祥禀报。 朱祁镇拿起一本打开看,是泾国公陈懋为夏国公于谦求情的折子。他眼中寒光闪过,又连续打开几本,都是为夏国公求情的,还有为商辂,郑宏和杨善求情的。 他翻着翻着,猛地把堆积起来的折子全部推到了地上,大怒:“这是要用所谓的仁君圣君来绑架朕?” 一股杀气骤然释放,吓得曹吉祥他们立马跪下。朱祁镇冷冷的挥手:“去,把石彪叫来。” 曹吉祥匆匆去了。 没多久。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来拜。朱祁镇单手撑着额头,声音如冰:“朕决定了,把于谦,商辂,郑宏,杨善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 “谋反之罪?”石彪试探着问。 “对!”朱祁镇猛地放下手臂,“把他们是君山会的事,都昭告出去,他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造反。” 石彪犹豫了下,道:“陛下,若是定下谋反之罪,那……只能杀了!” 朱祁镇杀气逼人的说了一个字:“杀!” “遵旨。”石彪连忙应着。 朱祁镇目光冷冷的落在他身上,道:“什么罪,怎么定,能让天下臣民都信服,你们锦衣卫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请陛下放心,臣这就去办。”石彪领命,退出了大殿。 朱祁镇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这一回,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杀了这一批效忠朱家的老臣。留着他们,他在位期间,或许还能压制,可他之后呢? 这些大臣们还不拥护一个真正的朱家人上位? “还来得及,朕需要一批只忠心朕的大臣。”他冷冷道。 …… “于谦,商辂,郑宏,杨善他们就是君山会的,他们要谋反?” “天啦,难怪朝廷查了这么多年,查不出来。” “这回全抓了,要被斩首。” 京城上下,都在传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刚刚大典之后,皇帝就要大开杀戒。六部的大臣们,也是一片惊慌。 许多大臣来到内阁,要问个清楚。 内阁首辅徐有贞,好说劝说,把他们劝了回去,只留下李贤,李秉他们几个。 “怎么办?难道真要杀于谦?”李秉问。 李贤叹息一声:“罪名都定了,难改啊,陛下这回是铁了心。” “那是因为陛下先被伤了心。”徐有贞轻叹,“以后,我们也得小心应对,陛下越来越……哎,他是一个真正的天子了。” 李秉还是不死心的问:“我们要不要为于谦求情?” “千万不要!”徐有贞道,“越求情,于谦他们死的越快。” 他目光环视一圈,叹息一声:“我们几个,是最先跟着陛下的,真实情况,我们都知道。你想想,像于谦,商辂,郑宏,杨善他们这样的大臣,都……都不忠陛下,那陛下岂能不多想?现在还好,陛下……百年之后呢?下一代君王,大臣们拥护谁?” 李秉面色剧变:“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必死?” “用他们的死,震慑所有人,忘记那个真正的傻瓜天子吧。”李贤轻叹。 徐有贞眉头紧皱:“我担心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陛下怕是会继续大开杀戒,杀到……” “就像唐时武则天一样?”李秉面色苍白,“把李氏皇族都杀了?” 徐有贞缓缓点头。 李秉和李贤,背脊发麻。 “真是那样,就麻烦了。”徐有贞苦笑,“我们这几个人,难办啊。” (本章完) 328.第328章 帝王之妾,妖后凤榻上刺伪帝 第328章 帝王之妾,妖后凤榻上刺伪帝 顺天大学。 校舍区,小院,李灵孤零零的立在院子门口,眼中泪闪烁。 她的先生商辂被抓了,还是谋反之罪。她的好友夕瑶,死在了后宫,连尸体都看不到。这一刻,她想离开了。 上次大明九十年大典,高丽也来了使团。她见了使团的人,她的那位叔父,现在的高丽大王,希望她能回去。 “我要回去了吗?”她低声自言自语。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伊莎贝拉走了过来,轻轻喊了一声:“灵姐姐,该去上课了。” 李灵回过神来,朝着伊莎贝拉微微点头,两人肩并肩走向教学楼。伊莎贝拉看出了李灵的悲伤,劝慰道:“朝堂斗争,都是这么残酷的。” 她出身西班牙王室,也是被排挤的那位,自然明白当中斗争那些事。其实,李灵何尝又不懂呢?她是高丽长公主,说是来大明求学,其实是逃难啊。 “伊莎贝拉,我可能会回高丽去。”李灵道。 “啊?”伊莎贝拉惊诧,“是随这次的使团回去么?那……没多少天了吧。” 李灵抿了抿红唇,点头:“嗯!” 伊莎贝拉顿时伤感起来,李灵是她来大明后最好的朋友,自然是舍不得。两人来到楼下,正要进去,迎面碰到一个人。 “陛……陛下?”两人都惊了,连忙参拜。 一身便服的朱祁镇抬抬手:“朕微服,不必多礼。” 李灵看着眼前的朱祁镇,总感觉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上前一步,鼓起勇气问:“陛下,夕瑶真的死了么?” “是!”朱祁镇肯定的回答。 李灵眼眸垂落,而后一拜:“既然碰见陛下,臣妾就顺便告辞,臣妾决定随使团回到高丽去。那些事,总要面对的。” 朱祁镇目光落在她身上,想起最初见她那会儿,还是个明媚的少女,挥舞着拳头,信誓旦旦要在大明学好一身谋略,回去帮王兄夺回王位。 “这会儿回去,你只能被你那叔父赐婚给某个大臣的儿子,其他什么都做不了。”朱祁镇笑容玩味。 李灵咬了咬银牙:“那我待在大明也没用啊,回去了,还能看到王兄。” 朱祁镇摊手一笑:“那你再等几年?朕解决了东瀛的事,就借兵给你,如何?” “当真?”李灵大喜,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顿时明媚起来。 朱祁镇豪气道:“君无戏言!” 李灵扑闪着大眼睛:“好,那本宫就再等等,不回去了。” 朱祁镇扶额,你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 “伊莎贝拉,我们还能在一起呢。”李灵转头对伊莎贝拉道,“你搬我那去吧。” “好呢。”伊莎贝拉也高兴了。 正在雀跃的李灵,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给朱祁镇跪下,道:“陛下,你能不能饶了先生一命?他反正年纪大了,也做不了什么事了。” “这与你无关了。”朱祁镇冷冷道。 “陛下,请饶了先生吧。”伊莎贝拉也跪下,“我们所有人,都会为先生求情的。”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女,摇了摇头。 有些事,朕也是身不由己啊。 …… 从顺天大学回来,朱祁镇来到了翰林院。 他要多与年轻人打交道,再选一批年轻的大臣。帝国的未来,需要年轻人,他的子孙后代也需要年轻人,他要现在就开始培养未来的班底。 在翰林院,与年轻人们讨论了一番历史后,他才决定回去批折子。刘婉清主动来相送,两人慢慢的走在廊下。 上次抓夕瑶,也有刘婉清的提示。朱祁镇发现这又是个聪明有野心的女人,但刘婉清走的路子跟夕瑶不一样。 刘婉清一上来就自爆是白莲教圣女,要来协助皇帝陛下,她恨朱家,巴不得朱祁镇坐稳江山。 “陛下,你接下来,是要把那伪帝找出来吧?”刘婉清问的非常大胆。 “当然!”朱祁镇点头,嘴角含笑,“刘爱卿有什么办法?” 刘婉清微微一笑,道:“臣最近在看《秦史》,说大秦的太后赵姬与嫪毐有苟且,甚至,赵姬还怀了嫪毐的孩子。嫪毐野心膨胀,最后造反,被秦王车裂,那两个孩子也被摔死了。” “朕也读过。”朱祁镇冷冷道。 刘婉清还是面带笑容:“臣读了些野史,有说嫪毐跑了,可后来又主动回来受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秦王把他两个还在挂在了城楼,他若是不来,就摔死那两个孩子。” 朱祁镇猛地停下了脚步。 刘婉清躬身一拜:“臣告退。” 朱祁镇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女人啊,够狠!” 刘婉清的意思,他明白,因为他手上有正统皇帝的爱妃布尔玛,还有他们的孩子。用正统皇帝的妻儿,逼正统皇帝现身。 “朕要这么做吗?”他自言自语,“布尔玛啊,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哟。”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开始快速批折子。 他最近把一些常规的政务交给了内阁去处理,再司礼监批红即可。但是,一些重要的,必须经过他自己手。 “太后娘娘驾到!”曹吉祥的声音传来。 “都给本宫站在外头。”妖后冰冷的声音传来。 很快,一袭紫色长裙的妖后,走上了大殿,径直走到了朱祁镇面前,目光冷冷。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摊手一笑:“正想着早点批完折子,去找你呢,御园的快要凋谢了,我们去赏吧。” 妖后眼中寒光闪过:“你当真要杀了于谦,商辂他们?” “是!”朱祁镇一下站了起来。 他比妖后高出一个头,顿时一股威压落下。妖后却毫不示弱,眼中喷火:“他们都于国有大功的,杀了他们,你不怕寒了群臣的心?尤其是于谦,在军中的威望,你知道的吧?” “朕知道。”朱祁镇盯着她,“朕也不需要你来教朕!” 妖后眼中闪过痛楚:“算我求你了,放过他们吧?你削了他们的爵位,留他们一命。” 朱祁镇一把抓住她的双臂,眼中燃烧着愤怒:“你给朕听好了,后宫不得干政!” 妖后抿了抿嘴唇,眼中泪说有就有,伸手擦拭一下眼角:“很好,你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听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了你了。” “对,谁也阻拦不了朕!”朱祁镇伸手捧住了她绝美的脸,“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说着,他霸道的吻向了她的红唇。 妖后挣扎了下,腰就被朱祁镇紧紧楼主了。她猛地一咬,咬住了朱祁镇的唇。狠狠用力,痛的朱祁镇连忙推开了她。 “疯子。”朱祁镇擦了擦嘴角。 “我们两个,到底谁疯?”妖后一双惹人怜惜的狐媚眸子早已哭红,“别来找我,我不想见你。” 说完,她转身大步去了。 …… 夜幕降临,后宫小院。 朱祁镇进来,径直冲到布尔玛面前,直接无视了一旁的侍女,伸手搂住了温婉动人的她,双臂微微用力,环抱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布尔玛则踮起脚尖,双手环上了他的颈项,她那双细长而充满柔情的眼眸,仿佛能滴出水来,满满承载着对他的深情与依恋,心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柔软融化。 “怎么了?陛下。”她柔声问。 “突然想你了。”朱祁镇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道。 布尔玛轻轻地眨了眨那双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呆萌之色,恍若仍沉浸在方才的恍惚之中。心中忽地一颤,她抬起眼帘,那眼神中既带着几分嗔怪,又含着丝丝笑意,白了他一眼,娇俏地轻啐了一声,似是在责怪他的唐突,又似在享受这份不期而遇的亲密。 “昨天才见了。”她羞红了脸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朱祁镇哼唧唧道。 布尔玛心间涌动着甜蜜的暖流,她的眼眸仿佛被春意轻拂过,温柔而含情脉脉地望向他。那张素来冷艳的脸庞,此刻竟悄悄地染上了一抹迷人的绯红,如同晨曦中绽放的朵,妩媚至极,不经意间流露出千般柔情,万种风姿,令人心动不已。 朱祁镇则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向着软塌走去。 “陛下,天还没黑呢。”布尔玛嗓音带着几分嗔怪,更显撩人勾魂。 她象征的挣扎了一下,很快 夜色笼罩,朱祁镇和布尔玛相拥躺在软榻上。 “朕今夜不走了。”朱祁镇温柔道。 “臣妾这里没什么吃的。”布尔玛轻咬着嘴唇,趴在他怀中,语气柔媚慵懒。 朱祁镇轻轻抚过她的玉背,道:“有你就够了。” 布尔玛仰起美丽的脸,问:“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有事。”朱祁镇伸手轻轻抚过她柔顺的秀发问,“你想朕抓住那……正统皇帝么?” 布尔玛微微用力,撑着身子,美目盯着他,肯定点头:“当然想,他杀了我爹,还骗了我。” 朱祁镇听着她的回答,思索了一下,抬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他的谋划。 …… 翌日,阳光明媚。 礼部主事徐世良,带着一批礼部的官员,在城门口迎接从西域归来的一批将士。他们在大战中受了伤,回来归养。 皇帝十分重视,所以礼部专门派人来迎接。跟随将士们一起回来的,还有许多板车,据说里面装的都是帖木儿帝国的金银珠宝。 队伍中,还有一辆豪华马车。帖木儿帝国的皇后图玛坐在马车里,她掀开车帘子,看着传说中的大明京城。 “竟比撒马尔罕还要繁华。”她暗暗心惊。 在她心中,撒马尔罕是当时最繁华最大的王都,因为当年的帖木儿大帝征伐天下,把能工巧匠都押送到了撒马尔罕,大兴土木。 雄心勃勃的帖木儿大帝,要建造世界最宏伟之王都。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撒马尔罕。可当图玛看了大明京城,她才意识道什么是宏伟和繁华。 京城的百姓,在街道两边围观,他们向那些将士致意。当然,他们也八卦。 “据说马车里是帖木儿帝国的皇后,西域第一美女呢。” “啧啧,还是陛下会玩啊,后宫不是有了奥斯曼帝国皇帝的小妈了么,还有那个伪帝的妃子,现在又来一个帖木儿帝国的皇后?” “陛下莫不是要把天下王国的王后都整来吧?” “哈哈哈,反正我们不在乎,只要即位的是纯正大明血统就行。” 朱祁镇并不知道百姓是如何八卦他的,他在奉天殿召见了归来的将士们,并且宣布了恩养他们的福利。 “卿等身负国恩,远赴边陲,披荆斩棘,以血肉之躯筑我朝之长城,功在社稷,朕心甚慰。”乃执手抚慰,勉其英勇,赞其忠贞。 “凡为国捐躯、负伤归来者,皆为国之栋梁,朝廷必不负卿等。今特赐尔等以良医救治,康复之后,或有官职晋升,或赐田宅以安身,或赏金银以养家,确保卿等后半生无忧,子女得教,以彰朕之仁爱,亦示天下以榜样。” 将士闻之,皆感激涕零,山呼万岁,誓以余生再效犬马之劳,以报皇恩浩荡。帝乃含笑颔首,殿内外一片祥和之气,君臣相得,共图大业,此乃盛世之象也。 …… 夜幕降临。 朱祁镇来到了坤宁宫。 “还以为你从此不来了呢?” 妖后看到他,缓缓起身,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纤手轻轻拂过腰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止不住的想你呢。”朱祁镇挑挑眉。 妖后轻展双臂,温柔地环上了他的颈项,头微微一侧,那双妖娆的眼眸能勾人心魂,深深地、媚惑地凝视着他的双眸,蛊惑道:“有多想?本宫看你更想布尔玛吧?” “你吃醋了?”朱祁镇皱了皱眉头。 妖后嘴角含笑:“本宫还不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征服有身份的女人,是吧?” 朱祁镇笑容玩味,不高兴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冷哼一声:“天下女人,谁的身份能高贵过你呢?” 一边说着,他轻轻将妖后揽入怀抱,她的腰肢纤细而柔韧,毫无半点冗余,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佳作,完美无瑕。 “是么?那在你们男人眼中,也是可有可无罢了。”妖后妖媚的眸子勾魂夺魄。 朱祁镇目光柔了许多:“若是可有可无,这些年朕还不离开你?” 妖后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继而嫣然轻笑:“本宫知道,你对我终究是有几分情的。” 朱祁镇伸出手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的鼻尖轻轻相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品味着她身上那令人心动的香气,不由自主地轻声哼道:“我们这样,还能多久?” “你问我?”妖后将双臂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身躯微微扬起,勾勒出一道迷人的弧线,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满含柔情,深深地凝视着他。 朱祁镇朝着她的红唇,直接啃了下去。 热烈的拥吻,渐渐的,朱祁镇把她直接抱起来,放在了凤榻上。 良久,唇开。 妖后依偎在他怀中,樱桃小口微启,轻轻地在他的脖颈上落下一吻,继而细齿轻啮,微微使力,直至他眉头微蹙,一抹细流般的血液悄然渗出。她才缓缓松开唇齿,宛若一只乖巧的小兽,温柔地舔舐着他脖颈间那抹殷红,双眸中满是媚态,流露出深深的痴迷与眷恋。 “又来?”朱祁镇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 “你会恨我吗?”妖后轻摆腰肢,缓缓地挺起那慵懒而诱人的身躯,如瀑的青丝顺滑而下,冰凉地掠过他的胸膛,那双充满迷恋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病态的痴情。她轻轻舔舐着沾染了丝丝血迹的唇瓣,使得那张本就精致的脸庞更添几分妖娆,随后以柔媚至极的嗓音,轻声细语的问。 “现在,没有。”朱祁镇双手搂着她的腰肢。 妖后复又低下身子,檀口再次覆上了那已止血的伤痕,这一回,她更加用力地啮咬下去。 朱祁镇没有阻止她的病娇行为,反而越发温柔的搂住了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妖后的动作变得温柔了许多,片刻的沉溺后,她不再噬咬他的脖颈汲取血液,眼中的痴迷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静与清醒,她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知道吗?我真的很迷恋你的血呢。” “都被你吸了多少年了。”朱祁镇无奈又温柔。 妖后媚眼迷离地依偎在他怀中,纤纤玉手捻着一缕垂落的青丝,轻柔地在他的脖颈间撩拨,目光落在那由她亲自留下的齿痕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柔声细语地问:“疼吗?” “不疼。”朱祁镇一笑。 妖后又坐了起来。,风情万种的刮了一眼他,道:“那来点疼的?” “好啊。”朱祁镇轻抚她那垂落柔顺的长发,嗅着她发丝间的味道。 “相公啊。”妖后伸手从秀发间取下一个簪子,柔媚一笑,“快,把眼睛闭上,我是你的娘子,好好伺候你。” 朱祁镇缓缓闭上了眼睛。 妖后紧握着簪子,朝着他的胸口猛地扎了下去。 (本章完) 329.第329章 伪帝终抓到真天子,二龙相见 第329章 伪帝终抓到真天子,二龙相见 但是,在接近朱祁镇胸口的刹那,她停住了。 朱祁镇缓缓睁开眼,冷冷的问:“怎么不下手啊。” 他感到自己脖颈一热,原来是妖后的泪水落下,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妖后双手紧握簪子,看着他,咬着红唇:“你死了,我也会去死的。” 说完,她双手猛地插下。 朱祁镇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猛地一掀,把她翻落在软榻上,一把打掉了她手上的簪子。 “想杀朕?”他目疵欲裂,“你杀得了么?” 妖后躺在软榻上,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泪水从眼角落下,划过美丽的脸颊。秀发凌乱的散落,身上的裙子也散开了,露出圆润的香肩,白皙的大长腿盘曲着。 “你杀了我吧。”她凄然一笑,“反正你要大开杀戒了。” 朱祁镇眼中燃烧着愤怒:“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两个注定一辈子纠缠,还没做夫妻呢。” 他双手握着她的香肩,霸道的吻了下去。 妖后闭上了眼睛,泪如泉涌,不断从绝美的脸上流下,打湿了枕头。 嗞啦~ 朱祁镇撕开了她的裙子,可她还是一点儿反应的没有。朱祁镇却是像疯狂了,一边啃着,一边解开自己长袍。 “陛下,你想要娘娘死么?”双喜冲了进来。 犹如一桶凉水从头浇下,他彻底清醒了,看着躺在那的妖后,她只是在无声的哭泣,闭着眼睛,泪水挂满了脸颊。 “哼,朕绝不允许你死了。”朱祁镇从软榻上下来,恶狠狠道,“你要敢死,朕杀了正统帝。” 妖后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缓缓睁开眼,轻笑:“他已经死了,早死了。” “他没死!”朱祁镇目光冷冷,“朕有办法找打他,朕会把布尔玛和他的孩子下诏狱,并且放出消息,他若是不出来,朕就杀了他的妻子和那孩子。” 妖后面色剧变,猛地坐起来:“你疯了?” “疯?”朱祁镇冷笑着摊手,“当年秦皇逼出嫪毐,不就是这样么?” 妖后面色慌乱,从软榻上下来,扑到他怀中,哀求道:“我求求你,你放过她们母子,她们是无辜的。” 朱祁镇看着慌乱的她,讥笑:“当年你可不是这么教朕的,你应该知道正统帝在哪吧?转告他,他若是不来,不仅仅是布尔玛和她孩子,还有于谦,商辂他们,朕会全部斩首,他们不是效忠正统么?那就一起去死。” “疯子!”妖后一把推开了他,“你这样,满朝大臣谁还敢忠心你?” 朱祁镇杀气逼人:“那朕就都杀了,朕的大明,难道还找不出代替他们的人?” 妖后身体在发抖,此刻的她衣衫凌乱,许多地方还被撕开了,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出,原本妩媚的眸子哪里还有一丁点的柔媚之意,可怜又无助。 “若是那样,你就等着收我的尸体吧。”妖后气道。 她似乎耗尽力气,缓缓蹲下,双喜拿着一个毯子过去,披在了她的身上。双喜眼中泪浮动,朝着朱祁镇道:“陛下,娘娘为了你,已经够苦了,你就不要再气她了。” “双喜,照顾好你家娘娘。”朱祁镇沉声道,“她要是死了,朕把你也斩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 翌日,早朝。 大殿之内,沉寂如死,唯有偶尔传来的衣袍摩擦声和远处更漏的低吟,在这压抑的空间中回响。 朱祁镇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周身散发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威严与冰冷。他的双眸如刀,此刻正缓缓扫过阶下站立的大臣们,无声之中,却似有千钧之重。那目光,不带丝毫情感,却足以让每一个被其触及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朝堂之上,大臣们各站其位,却无一不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紧抿双唇,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内心正经历着剧烈的挣扎;有的则低垂头颅,不敢直视龙颜,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隐隐闪烁,透露出内心的惶恐与不安。更有甚者,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尽管无人言语,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恐惧却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大臣们之间,平日里或许有派系之争、意见不合,但在此刻,面对帝王那无声的怒意,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为那引爆氛围的火星。 时间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显得异常漫长。朱祁镇依旧未发一言,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用他那无声的力量,让整个朝堂笼罩在一片压抑与不安之中。 泾国公陈懋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禀奏:“启奏陛下,锦衣卫说于谦造反?臣一个字都不信,当年京师之战,可是于谦力挽狂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心中暗暗佩服,还是老将勇。朱祁镇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冷冷道:“这和造反,没有关系。” “对!”忠国公石亨站了出来,“陛下,于谦是君山会一员,证据确凿,他自己都承认了。君山会意图谋反,也是证据确凿,谋逆之罪,岂可轻饶?” 朱祁镇猛地站起来:“朕心意已决,谁再敢为于谦求情,与于谦同罪。” 朝堂瞬间安静了,大臣们大气不敢出。泾国公陈懋摇头苦笑,看着石亨道:“何至于如此啊,石亨!” …… 下朝后,乾清宫。 朱祁镇依旧进行了小朝会,不过只是召见了内阁的几个大臣。 “这段时间,朝堂或许会有些乱。”他沉声道,“但是,你们内阁要保持高效运转,政务不能耽误了,不能影响到地方。” 徐有贞颔首:“陛下,放心吧。新政已经推行这么多年,各个岗位的人都明白自己的职责,也知道考核的是什么,内阁不乱,下面就不会乱。” “内阁,朕还是比较放心的。”朱祁镇微微皱眉,“朕担心的是五军都督府啊,那边很多人都是跟着于谦出来的。” 李秉沉思了下,道:“陛下,就让石亨领兵部尚书吧,再兼中军都督,有他在,能镇得住。” “臣附议。”李贤站出来道,“西域前方是杨贵芳领军,东南是张伦,他们都是出身于门,可他们更忠心陛下。前方不乱,后方有石亨,大局就不会乱。” 朱祁镇缓缓点头:“朕还是亲自给杨贵芳和张伦去信。” 这两人都是来自于门四少,对于谦肯定敬佩,朱祁镇觉得还是亲自安抚一下。 “臣也去封信吧。”李秉道。 他也是于门四少之一,这时候站出来,一是对皇帝表忠心,二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朱祁镇微笑着点头:“也好,你们都是于谦的弟子。” 李秉微微躬身,面色黯然。 朱祁镇交代了一番后,他们退了出去。 “陛下,石大人已经候着了。”曹吉祥来报。 朱祁镇揉了揉眉,道:“你去把布尔玛,还有她的孩子,都带到奉天殿来。” “是。”曹吉祥退了出去。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走了进来,参拜之后,朱祁镇朝他道:“石彪,朕要把两个人交给你,布尔玛和她的孩子。” “她……她们?交给臣?”石彪大惊。 “对,下诏狱。”朱祁镇立马又道,“不过,你要专门找个房间关她们,衣食住行都要好好供应,不要为难她们母子。” 石彪明白了,一拜:“陛下放心,臣把臣再锦衣卫的那两个房间收拾出来,虽然比不上外面,但住起来,还是舒适的。”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然后,你们锦衣卫要把她们被下诏狱的消息散发出去,就说会和于谦,商辂他们一起斩首。” “遵旨。”石彪非常自信,“陛下,现在锦衣卫的水军,会很快把这个消息散布到京城的各个角落。” 朱祁镇细细交代,这时候,曹吉祥把布尔玛还有她孩子带上了大殿。朱祁镇抬头看向布尔玛,布尔玛抿了抿红唇,朝他点了点头。 之前,他们就谋划好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天气晴朗,京城的天穹如洗,湛蓝一片。 微风轻拂,既带着春日的柔和,又预示着夏日的热情,穿梭于街巷之间。街道上,巡城卫已换下厚重的冬装,身着轻便的制服,腰间佩刀闪烁着寒光,在人群中灵活穿梭,守护着这座世界之都的安宁与秩序。 这几年,京城一直在扩建,高楼广厦拔地而起,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与游客。绸缎庄、茶馆、书肆、洋货行……每一处都热闹非凡,交易之声不绝于耳。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不时能见到身着异国服饰的外洋人,他们或惊奇于东方的瑰丽建筑,或沉醉于琳琅满目的商品。 “听说了吗?伪帝的妻子和孩子,都被下诏狱了。” “这回啊,皇帝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换做是我,还能等这么久?威胁到江山了,早就开杀了。” “我反正是支持陛下的,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因为陛下,都还记得之前吧?良田都会被那些王公贵族霸占了去。” “是是是,谁反陛下,都该死。” 茶楼,酒楼都在讨论这事,不过,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他们肯定都是支持当今陛下的。 此时,法海禅寺。 后院的禅房中,一袭素雅长裙的太后站在那,望着跪在眼前的正统皇帝。已经是和尚打扮的正统帝,正在流泪:“母后,儿臣什么都知道了,你能救救儿臣的孩子吗?孩子是无辜的啊。” “这回,他铁了心,就是要逼你现身。”太后眼中也带着泪,“他或许连我都会杀了。” 正统帝大惊,眼中闪过决绝:“母后,那就把儿子交出去吧,呵呵,儿子知道一切都没希望了。这段时间学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能救我的孩子,我这条命不要了。” “你……”太后不敢相信。 “母后,儿子累了。”正统帝苦笑,“也不想去争当皇帝了,原本想着,就做和尚吧?可既然伪帝不放心,那儿子愿意赴死,救大家。”太后连连摇头:“不行!” “母后,以后那你自己多保重。”正统皇帝磕头,“我自己去锦衣卫。” 太后心念电转:“等等,既然你想救他们,不怕死,那我就再想想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正统帝焦急问。 “我把他带来见你,就在这法海禅寺。”太后沉声道,“希望还能留住你一命。” …… 坤宁宫。 妖后回来后,沉思许久,就让双喜去把皇帝叫来。 没多久,朱祁镇冷着脸进来,看着坐在那的妖后,问:“又想搞什么把戏?” “你不是想见正统帝吗?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妖后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他,“但是,你要放过布尔玛母子,还有于谦他们。” 朱祁镇微微吃惊:“你会告诉朕?” 妖后冷冷的讥笑:“你都要杀人孩子了,能怎么办?” “好,朕答应你!”朱祁镇点头。 妖后走近几步,来到他身前,问:“我怎么相信你?见了之后,你把他杀了,再把布尔玛他们也杀了呢?” “朕的目标是正统帝,抓住了他,不会杀其他人。”朱祁镇道。 “真的吗?我不信。”妖后仰着美丽的脸道。 朱祁镇冷冷一笑,伸手捧着她的脸,问:“那你要怎样?” “写好赦免他们的圣旨。”妖后道,“见到正统帝时,内阁把圣旨宣告出去。” 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脸颊:“想的可真周到。” 妖后眼眸垂落,轻轻靠在他怀中,淡淡一笑:“到时候你反悔,我还是没办法的,你已经是大明一言九鼎的皇帝了,谁敢反你?真到那时候,我只有一死!” “你还想用死来威胁朕?”朱祁镇眼中闪过痛楚。 妖后仰起绝美的脸,眼中泪水落下,道:“见到他,别杀他,好吗?他已经威胁不了你了,你若是杀他,回来肯定见到我的尸体。” “来人。”朱祁镇冷冷道,“笔墨拿来,朕现在就写好赦免布尔玛,于谦他们的圣旨。”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正统帝了。 …… 圣旨写好了,朱祁镇看向妖后问:“现在,可以告诉朕,他在哪了吧?” 妖后目光扫过圣旨的内容,擦去眼角的泪水,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得把泾国公陈懋召来,我会陪你去见正统帝,圣旨交给泾国公陈懋,当你确定能见到正统帝了,就派人回朝堂告诉泾国公陈懋,让他宣读圣旨。” 朱祁镇轻叹一声:“我们之间,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了吗?” “你觉得呢?”妖后眼泪说来就来。 朱祁镇伸手,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点头:“好,一切按你说的办。” 他命人去传泾国公陈懋。没多久,泾国公陈懋急急到了坤宁宫。妖后把手中的圣旨递给了他,道:“这是陛下赦免于谦他们的圣旨,你现在带去奉天殿,当陛下派人来告诉你,可以宣读的时候,你就宣读。” 泾国公陈懋面色大惊,看向朱祁镇问:“这是真的?” “是!”朱祁镇点头,“朕会指定一个锦衣卫来给你传消息,你收到确定的消息后,就向群臣宣读圣旨。” “遵旨。”泾国公陈懋一拜。 妖后嘴角含笑:“陛下,你就不担心泾国公先宣读了圣旨?” “朕还是了解他的,他忠心于朕,他只是想救于谦,并不是反对朕。”朱祁镇哼一声,“你选择泾国公,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泾国公陈懋不想知道他们谈什么交易,老狐狸明白知道的越多,以后麻烦越大,他当即拜道:“陛下,娘娘,臣告退了。” “去吧。”朱祁镇挥手。 看着泾国公陈懋离去后,朱祁镇一把拉住妖后,冷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双喜,你驾车。”妖后挥手。 …… 很快,马车出了宫。 双喜驾车很稳,马车慢慢的行驶在街道上。阳光从车窗穿过,落在妖后的身上,白皙的肌肤泛着柔光,优雅冷艳,一缕垂落的刘海,增添了一份御姐韵味。 朱祁镇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她也没有挣扎,靠在他胸膛上,眼眸微微垂落。朱祁镇捏了捏她的腰肢,轻笑:“都如你所愿了,你还愁什么呢?” “是如你所愿了吧?”妖后轻叹,“从今往后,你再也没有威胁了。” 她微微仰着精致且妖媚的脸蛋儿,眼中泪浮动。朱祁镇朝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妖后缓缓闭上了眼眸,伸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十分忘情的拥吻,马车拐过了一条街道,他们才停下来。妖后成熟的面颊泛着一抹红晕,眼中还是含着泪:“我再告诉你一次,你杀了他,只会见到我的尸体。若是你不杀他,我就出后宫,住到行宫去,我做孙若微,你做朱无视,我们只是一对普通夫妻。” “又是威胁,又是诱惑。”朱祁镇目光炽热,“你也是在赌吧?” 妖后抿了抿红唇,点头:“我赌我们这些年,总还是有些感情的。” 朱祁镇搂着她的腰肢,又吻了下去。 马车最后停在了法海禅寺的后门,妖后拉着他出了,朝着禅寺中的一个阁楼一指。朱祁镇抬头看去,之间一个和尚立在那阁楼上。 果然是正统帝! “你去见他。”妖后道,“就在后院的禅房,姚广孝修行过的那间禅房。” 朱祁镇朝着马车后面的一个锦衣卫挥手:“你回去告诉泾国公,可以宣旨了。” 那锦衣卫领命而去,妖后暗暗松口气。 朱祁镇跳下了马车,朝着禅寺去了。妖后站在马车上,喊道:“我会在坤宁宫等你,你是想见我,还是我的尸体,由你选择。” “好。”朱祁镇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 他推开了禅寺的后门,走了进去。禅院里,好几个和尚在那清扫院子,都没看见他似的。朱祁镇知道,这些应该都是妖后的人,估计这座禅寺许多人,都是妖后安排进来的。 不过,他一点儿都不急。刚刚那个锦衣卫,会去给泾国公传旨,但是他会先告诉锦衣卫指挥使石彪,带领锦衣卫来把这禅寺包围了。 只要把正统帝控制了,想什么时候宰他,就什么时候宰他。 …… 到了那间禅房前,朱祁镇停住了脚步。 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要见到那个真正的朱祁镇了。心中并不是紧张,还是有些感慨,两个长得相像的人,命运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陛下,进来吧。”禅房里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 朱祁镇推门而进,看到一个和尚坐在蒲团上,两个人目光相遇,都在打量对方。和尚先微微一叹:“你我也并不相像啊。” “是啊,你哪能于朕相比?”朱祁镇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 他要告诉正统帝,朕现在是大明的皇帝,你不是。 正统帝慢悠悠的煮着茶,似乎极为从容,淡淡的问:“陛下,要不要喝口茶?” “少废话!”朱祁镇目光如刀。 这时候,寺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闯进了寺里,声音不断传来:“围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都绑起来。” “是锦衣卫到了吧?”正统帝抬起头笑问。 朱祁镇看他竟如此淡定,心中来了兴致,在他对面坐下,道:“今日,你必死!” “我现在只是个和尚,死了便死了。”正统帝看着朱祁镇道,“陛下,你只要放过我的妻子,孩子,还有于谦他们几个大臣,我甘愿赴死。” “别在朕面前演大义。”朱祁镇冷笑,“你若是不怕死,何必熬到现在?” 正统帝摇了摇头:“生死这一关不参透,我是不会见你的,你若是想杀我,现在就动手。” 朱祁镇嘴角微微含笑:“倒让朕对你刮目相看了,不急,犯人斩首,还能吃顿好的呢。有什么遗言吗?” 正统帝喝了一杯茶,看着他,认真道:“好好对待朕的百姓,放过朱家人。你可以削去他们的爵位,让他们成为庶人,他们威胁不了你了,放过他们吧。一切的罪孽,都到我这里停止吧。” 朱祁镇站了起来,轻笑:“那你就去死吧!” …… ps:今天只有一章,会捋一下剧情,很快就大结局了,争取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