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也要被强制爱吗(末世 nph)》 穿越 今天外出探索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零组依旧占头等功。 纪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集市,她的内衣被扯坏的差不多了,她想买点针线看能不能缝一下。 内城区的集市虽然也是鱼龙混杂,但不长眼的几乎没有。 纪清上次出门遇到了一个刚来内城区的进化者,没认出她是谁,上来骚扰了她两句,隔天他就被安排到了以有去无回着称的先遣队。 内城区人尽皆知,纪清是零组的人。而零组是基地实际上的掌控者,没人会想不开的想占纪清的便宜。 但只有纪清知道,她狐假虎威不了多久了,真正的女主马上就要出现了。 没错,纪清是穿越来的。 这是一本末世np文,原文中的女主阮软也是穿越的,一穿来就是末世降临两年后,基本的社会秩序已经重建,而原主在家里躲了两年,最后物资匮乏,饿死在了家里。 阮软穿来之后直接成为了进化者,获得了用身体治愈其他人的能力,高潮时还会产奶,产的奶喝了不仅能愈合伤口,还能缓解进化者的狂化症状。 之后阮软顺理成章的遇到了本文的男主团,零组,五个男主轮番上阵,上演各种芳香四溢的play。 但这些和纪清都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在原文中戏份加起来只有两章的恶毒女配。 纪清穿来的时候末世刚刚降临,她和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隋云暮被困在一家酒店里,而隋云暮还为了保护她被丧尸抓伤了。 原文中的纪清害怕隋云暮也会变成丧尸,扔下他和酒店里其他客人一起跑了。 纪清再次出场,是在阮软和隋云暮就差一层窗户纸互通心意的时候。 当时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纪清来到基地,看到隋云暮还活着之后,妄图用未婚夫妻的身份重新回到隋云暮身边,对阮软用了恶毒又不高明的小伎俩。 结果理所当然的是失败了,隋云暮英雄救美之后,纪清领盒饭下线,隋云暮和阮软顺势来了一场。 纪清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就对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女配印象深刻,结果一穿来,门口是喊她一起离开的其他客人,房间里是高烧不退的隋云暮。 她当然选择留下来陪隋云暮,虽然她知道隋云暮会没事,但还是兢兢业业的把戏做足,擦身体喂水一样不落。 熬了两天,隋云暮退烧成为进化者,纪清也算是拿到了蹭主角团光环的车票。 意外发生在纪清穿来半年后。 因为进化者虽然会有特殊能力,但也会有狂化的负面作用,一般会表现为嗜杀、暴躁、情欲高涨,如果一味压抑,最后会失去理智成为丧尸。 隋云暮忍了半年,在一次狂化症发作时把纪清给上了,还咬了她。 结果第二天纪清就发现自己也获得了愈合的能力,而且还是和阮软同款的,只能用血液、唾液或者爱液治愈其他人的伤口。 在有了第一次之后,隋云暮也不会再在狂化发作时强忍,该上就上,而且两人还是见过父母订下过婚约的未婚夫妻,如果不是末世降临,可能婚礼都办完了。 第二次意外是在零组成员刚刚集结完毕的时候,最小的成员,也是隋云暮的表弟陆漠白受了重伤,纪清光是靠放血救人能把她也给放死。 隋云暮就帮着没法动弹的陆漠白上了纪清。 虽然这在道德崩坏的末世算不上什么事,但在开了先例之后,零组剩下的三个成员也纷纷偷家,隋云暮还只能把这几顶绿帽子给戴稳了。 零组里的成员每一个对基地和零组来说都是不可替代和不可或缺的,隋云暮又是个爱江山大过爱美人的野心家。 不过这样的共享模式在基地里其他小队里比比皆是,因为进化者和普通幸存者中都是男性远多于女性,大部分小队和普通人都会选择几男一女的组合方式。 纪清在知道零组已经回来之后,又磨蹭了一会儿,才买好东西往回走。 回到别墅,客厅里没人在。 纪清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但她在自己房间里睡的时间很少,这栋别墅里的男人就像是动物一样极具领地意识,抓住她之后就喜欢往自己的房间里拖。 纪清打开自己的房间门,里面没人,她悄悄松了一口气,进去之后把门给反锁上了。 但其实没什么用,五个人里四个人能不用钥匙的打开门锁,剩下一个手里拿着钥匙。 纪清把刚买的针线拿出来,勉强缝好了一件碎布一样的内衣,眼睛就酸涩的厉害,想了想,没有委屈自己的把针线一放,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下午三点,还可以说是睡午觉的时间。 纪清入睡的很快,但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有一只手在她的胸口揉弄,力气不小,似乎是故意要把她弄醒。 故意的 纪清挣扎着醒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上的人已经压在她身上亲了上来。 “嫂嫂,该起床吃晚饭了。” 在别墅里五个男人里,三个都比她小,但会喊他嫂嫂的只有隋云暮的表弟陆漠白。 纪清今年二十四,隋云暮二十八,陆漠白二十三,末世降临的时候纪清刚毕业,陆漠白还是个大学生,据说还有个暗恋对象。 虽然这个暗恋对象还活没活着都难说,但纪清一直觉得陆漠白对她拿走了他处子之身的事情很介意。 他总是喜欢在床上喊她嫂嫂,还要一边喊一边肏,像是有ntr癖好一样。 “你受伤了?”纪清的声音还带着点困意的哑,“没受伤就走开。” 陆漠白不仅没走,还把纪清的睡衣堆到了胸口,一手一个的握住了没被内衣包裹住的奶子,“嫂嫂怎么不穿内衣?” 房间里窗帘拉着,但透光,房间里亮着昏暗的光线。 纪清看不清陆漠白的神情,但直觉下一句不会是什么好话,毕竟陆漠白抓着她的奶子像是要抓爆两个注了水的气球一样。 “是在等我吗?”陆漠白自我意识过剩的说,“知道我回来了,故意的是不是?” 纪清觉得陆漠白有病,“你捏疼我了。” 陆漠白知错就改的松开手,但手却往底下伸过去了。 纪清是在陆漠白的手直接摸到了她的穴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内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 “但是你湿了。”陆漠白又凑上来亲她。 纪清闻到了陆漠白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应该是洗过澡才过来的,不然刚从墙外的丧尸堆里出来,腥臭的味道能直接把她熏吐。 陆漠白大概是憋得狠了,并起两指插进去搅了搅,感觉湿软了一点,就抽出手来握住了自己的阴茎往穴里面塞。 陆漠白的本钱很足,年纪又轻,还在勉强能用高中生的鸡巴比钻石还硬来形容的阶段,刚搅出来的水被挤开之后,就不太够用了。 纪清抓着陆漠白的手臂下了狠手的掐他,“还没湿透,慢点,有点疼。” 陆漠白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像是钢筋一样嵌在她的腰上。 他的头往下埋进了她的奶子里,乱七八糟的又舔又吮又咬的,像是一头饿狠了的狼咬住了羊的脖颈一样。 虽然陆漠白的前戏一如既往的差,但她的身体实在是太适应被肏了,陆漠白抓着她的腰慢慢插了两下,水液就填满了性器中间的空隙。 陆漠白沉下腰,把粗长的鸡巴一点点插进去。 他们才出去一天,现在插进去穴又紧紧的绞着他,陆漠白有点想射,又觉得丢人,没道理的迁怒到纪清身上。 “嫂嫂就这么想吃精?夹的这么紧?” 纪清不想吃精,但想陆漠白赶紧射,他越是压着她腿根把她的腿往两边分开,她就越是故意去夹她。 别墅里的只有陆漠白最好欺负,纪清当然也要挑着软柿子捏。 陆漠白的牙关紧了紧,现在他要是还看不出纪清什么心思,他就不是单纯,是单蠢了。 “你再夹一下,信不信我肏烂你?”陆漠白一边费力的在绞紧的花穴里抽插,一边捏住了花穴上面硬挺起来的阴蒂用力揉搓。 纪清被捏住了命门,气势一下子短了下来,“别摸那里……” 陆漠白不仅要摸,还要掐,还要一边掐一边用力的肏进去。 龟头顶到宫口,强烈到尖锐的快感从阴蒂和宫口一块涌上来,纪清控制不住的掐紧了陆漠白的手臂,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被硬逼出来的高潮褪去的很快,但高潮之后的花穴湿软了不少,鸡巴肏进去就像是插进了一块浸满水的柔软海绵里,严丝合缝的裹上来,还会不停流出水来。 陆漠白知道纪清高潮之后阴蒂最敏感,碰一下人都会打颤,平常他怕纪清高潮太多次会晕过去,不会在这时候碰。 但他记仇,纪清想让他丢人早泄,他就在这时候捏着纪清的阴蒂用手指上的枪茧摩它。 纪清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陆漠白手上的茧子这会儿跟带刺一样扎进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纪清忍不住去抓陆漠白的手,“陆漠白……” 陆漠白从善如流的松开手,反握住纪清的手压在床上,握着她的腰用力肏进去。 纪清的穴是亚洲人的平均深度,但插进去的阴茎不是亚洲人的平均长度,插到底还会有一小段露在外面。 这时候只要用点狠力,就能把里面的宫口肏开,把龟头插进去肏她的子宫。 陆漠白想起这种令人眩晕的极致快感,根本收不住胯下的力道。 晚饭 “把里面松开,让我进去。” 陆漠白像是生物没学好一样说。 纪清被撞着酸涩发麻,根本顾不上陆漠白说的什么话,她打着颤高潮,热液浇下去,咬的几乎让阴茎寸步难移。 陆漠白咬了咬牙,腰眼酥麻一片,不得不把鸡巴拔出来,把人翻了个身,抓着她的屁股抬起来,水淋淋的鸡巴再次插进还来不及闭合的湿软穴口。 一下子肏到底,花穴又开始夹他。 汗从额头上流下来,陆漠白忍不住拍了一下纪清的屁股,纪清疼的绞了一下穴,陆漠白自作自受的闷哼了一声。 “嫂嫂就这么喜欢吃我的鸡巴?”陆漠白缓过来一点之后,手压住了纪清被肏深了就忍不住弓起来的背。 纪清还没被肏到神智不清,对陆漠白说的胡话充耳不闻。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屁股上,这次用的力气比刚才大,手刚抬起来,圆润白皙的屁股上就浮起了红印。 “陆漠白,你有病啊!”纪清忍无可忍的骂他。 “我不就是在治病吗?”陆漠白不以为耻反以为傲的说,“怎么,我哥能打,我就不能打?” 纪清不想再和这个幼稚的小屁孩争论,支着胳膊往前爬。 但性器刚从花穴里扯出来小半截,陆漠白就抓住了她的腰用力往后一按。 龟头狠狠的撞到深处的宫口,纪清一个哆嗦,腰一下子软了。 “跑什么?”陆漠白这次没再收着,肏进去的动作毫不留情。 花穴深处酸慰的淌水,纪清都觉得下面要被他捅穿了,又疼又麻。 “轻点……”纪清抓着被子的手都用不上力。 陆漠白也对纪清的求饶充耳不闻,扣着她的腰用力狠劲肏了十几下,宫口终于被顶的发软,龟头卡进小小的口子里。 “呜……”纪清浑身打颤,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上都是汗,底下都是水。 陆漠白整个人也是发麻的,高亢的情欲把理智彻底驱逐,他满脑子只剩下肏她这一个想法。 龟头挤进子宫里,紧致的宫口一点点勒上来,像是要把精液从里面挤榨出来一样。 陆漠白爽的哆嗦,射意根本忍不住,狼狈的肏了几下,精液全都灌进了子宫里。 但陆漠白射完了也不把性器拔出去,进入不应期的阴茎微微疲软,被花穴挤着从里面往外滑。 “拔出去。”纪清疲倦的说,“你不是说要吃晚饭了?” 陆漠白还是当没听见,就这么插着把纪清从床上抱了起来,还是用一个给小孩把尿的姿势。 “陆漠白!”纪清生气了。 但是她生气也没用,她越是挣扎,陆漠白硬的越快,年轻人的不应期短的可怕。 陆漠白直接抱着纪清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纪清挣不开陆漠白的手,只能掐他的手臂泄愤。 但其实掐也没用,他的阴茎还插在她身体里,在她的治愈能力下,这点小小的皮外伤很快就会完全愈合。 陆漠白一走出门,纪清就自欺欺人的把头转了过去。 “没人在。”陆漠白意味不明的哼笑,“你以为有谁在?” 纪清怎么知道有谁在。 陆漠白的进化能力是感知,只要他想,他都能感知到基地十几公里外的丧尸群的位置,想知道门外有没有人在就是手拿把掐。 陆漠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桌上已经放了一盆有点放凉了的盖浇饭,也只有这么一份。 “我的晚饭呢?”纪清问。 “这就是你的,我已经吃过了。”陆漠白拿起了旁边的勺子,勺了一勺递到纪清唇边,“啊……” 纪清心想啊你个头,伸手去拿陆漠白手里的勺子。 但陆漠白却把勺子往旁边一避,“想吃就只能让我喂,不然就别吃。” “……你幼不幼稚?” 陆漠白又哼了一声,“我看你上次不是被谢安南和谢向北喂的很开心?” 纪清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陆漠白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其实也就是上周。 那两个小魔鬼骗她说只要帮他们撸出来就不肏她,但她撸的手心都秃噜皮了,手臂都酸的抬不起来,他们却一点要射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当然还是被当成夹心饼干中间的心乱搞了一通,他们吃饱喝足,给她喂饭的时候正好被陆漠白看到。 陆漠白还真不是一般的记仇,小心眼的要命。纪清心想。 但这话说出来她今天就别想好过了,纪清忍了忍,头伸过去把勺子上的饭吃进去。 陆漠白轻而易举的被哄好了,又勺了一勺喂到纪清唇边。 纪清饿了一下午,才刚吃了半碗饭,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九号街 进门的是谢安南。 见到餐桌边的景象,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年轻男人弯唇笑了起来,“这就开始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是双胞胎,只比纪清小两个月,二十四岁的人看起来跟个高中生一样,还喜欢顶着无辜纯良的表情。 但纪清太清楚这两个人就是纯黑心馅儿的,而且还喜欢扮猪吃老虎。 谢安南和谢向北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却都是战斗方向的进化者,一个是速度进化,一个是力量进化。 谢安南应该是用能力赶回来的,不然陆漠白不会感知不到他快到别墅了。 纪清背对着陆漠白坐在他怀里,看不清陆漠白的神情,但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陆漠白的不高兴。 “会这么早就开完了?” 谢安南无辜的笑着说:“我看你先走了,我想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而且刚结束任务回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呢。” 他说完,转头看向纪清,笑容越发明媚,虎牙都露了出来,“姐姐,你说是不是?” 纪清只想好好的把这顿饭吃完。 纪清不理他,谢安南也不尴尬,又转头看向陆漠白,“对了,隋哥正在找你呢,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吧。” 陆漠白怀疑,“你最好别骗我。” “怎么敢呢?”谢安南笑得很纯良,“隋哥现在应该还在他办公室里。” 陆漠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谢安南。 纪清自己撑着桌子站起来,已经勃起的性器慢慢从穴里拔出去,黏乎乎的汁水堵不住的往外淌。 等她站好,陆漠白身上的家居裤已经湿了一大片。 纪清挂着空挡,刚才陆漠白射进去的和她自己流出来的东西都在往下滴,好在她身上穿的是睡裙,勉强能遮住一片狼藉的私处。 虽然遮住也没什么意义,她已经看到谢安南勃起的性器把裤子支起来的帐篷了。 但在陆漠白上楼去换衣服的这一会儿,谢安南相当安分的连餐桌都没有靠近,从旁边的吧台上拿了个杯子放了点冰块。 基地的供电和供水在半年前就开始稳定运作了,只不过外城区还在限电限水,据说再过半年基地内就能恢复通讯了。 和其他正儿八经的末世生存文的设定不一样,纪清穿的这本末世文里的设定更多的是为了方便搞黄。 丧尸病毒不会污染水源和其他生物,只能通过咬伤和抓伤传播,被感染之后有几率成为进化者,而进化者对丧尸病毒的抗性会加强。 稍微不同的一点是,这里的进化者没有什么绚丽的金木水火土雷冰空间之类的异能,进化只是不同程度的激发人类的潜能。 与之相对应的,丧尸阵营里也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异能,丧尸形成时大脑就会被不可逆的破坏,吞噬同类进化的方向也不是往更像人类的方向进化。 至少纪清不用担心以后她逃出基地会被一个丧尸王上演强制爱,还被爱着爱着丧尸就变回了人类。 这对纪清来说简直是比青蛙王子和美女与野兽还要恐怖的事情。 纪清趁着谢安南还安分的时候动作迅速的把剩下的半盆盖浇饭吃掉,她刚端着吃干净的盆站起身要往厨房走,陆漠白就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 他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套装,但还没完全消下去的阴茎依旧把裤子顶出了一个可观的弧度。 陆漠白去找隋云暮的时候要是从九号街走,一定会很抢手的。纪清想。 九号街算是内城区的青楼楚馆,里面住着的基本都是进化程度不高的进化者,有男有女,男性居多。 这些人虽然获得了进入内城区的资格,但因为实力低微,在墙外既不能派上什么用场,也不是能当耗材一样扔出去探路和断后的普通人,基本没有小队愿意招纳他们。 但是居住在内城区需要支付高昂的房租,他们找不到正经的高薪工作,就只能兼职卖身。 因为内城区的房租是按人头交的,大部分小队很少会养普通人,成为进化者的女性大部分都是有小队要的。 反倒是男性,要么实力强劲,要么很豁得出去,不然就是无人问津。 不过末世已经降临两年,真正心性坚韧和天赋异禀的强者早就在一开始就成为了进化者,现在才成为进化者的绝大部分都赶不上趟了。 纪清还没去过九号街,但听说二组的队长是个很厉害的女进化者,时不时会去光顾一下九号街,勾的她很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她要是敢自己去九号街,就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 姐姐 陆漠白刚出门不久,谢向北就回来了。 纪清刚把盆洗干净放进沥水篮里,转过头就看到谢安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唇边还带着一点纯良的笑容。 谢向北也从玄关走了过来,看到纪清和谢安南,笑起来说:“在等我吗?” 谢向北和谢安南是同卵双胞胎,长得很像,也很喜欢打扮的一模一样,从外观上看很容易认错。 不过零组里五加一个人里,只有纪清经常分不清他们。 陆漠白是感知进化者,屠苏是精神控制进化者,隋云暮是物理控制,但是进化程度很高,大概有自己特别的区分方式。 在不久之后能一下子就区分开他们的人还要加一个阮软。 想到阮软,纪清连对只有她和双子在别墅的夜晚好像也没有这么讨厌了。 “要在厨房吗?”谢向北停在餐桌边,“还是去我们房间吧,我们都还没洗澡呢。” 谢安南走到纪清身边,牵住了纪清的手,“姐姐……” 纪清走流程的挣扎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没挣开,“你们又没受伤。” 谢安南的手指已经插进了纪清的指缝里,“但是我们一直在忍耐狂化症的折磨呢……姐姐心疼心疼我们吧。” 纪清:…… 她心疼他们,谁来心疼她。 谢安南牵着纪清上楼,谢向北跟在他们身后,像是在押送囚犯一样把纪清押送进了他们的房间里。 他们是两人一间,但住的是二楼主卧,房间很宽敞,里面放着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床。 不过在这种时候,这两张单人床就会并到一起,变成一张两米四的大床。 纪清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抓住了门框不想进去。 “我觉得我也要先洗个澡。”纪清垂死挣扎。 谢向北笑了一声,手放在纪清的手背上,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却轻而易举的把纪清的手攥进了手里。 “没关系的姐姐,我们可以一起洗。”谢向北笑着说。 纪清又被从房门口押送到了浴室里。 谢向北的服务很周到,把纪清的睡裙扒下来随手扔在旁边,底下没穿内裤,他直接把人抱进了正在放水的浴缸里。 谢安南已经简单冲了个澡,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人已经跨进了浴缸里,把谢向北一松手就想出去的纪清压进怀里。 “这样会感冒的。”纪清还没死心。 身后的人笑了,“姐姐在关心我们吗?没关系的,不会让姐姐着凉的,我们会让姐姐很热的。” 谢安南的手压在纪清的背上,纪清变成了一个跪趴在浴缸边的姿势。 浴缸底部放着一块厚实的软胶垫,不会让人跪着膝盖疼。是双子专门为了这种场合放的。 如果纪清不在,谢安南和谢向北也不会用这个浴缸。 纪清的屁股被迫翘起来,中间刚被其他人肏过的花穴被他看着,颤颤巍巍的挤出一小团淡白色的液体。 “是要好好洗洗呢。”谢安南并起两指插进去,里面湿软温热,粘稠的液体挂在手指上往外流。 他把手指分开,分开的小口子里不断的往外流出粘腻的白色液体,牵出一条长丝的落进水里。 纪清抓着浴缸的边缘,面前又站了一个全身赤裸的人。 谢向北把手里的花洒递给了谢安南,调小了的水流从纪清的背上一路淋过去。 等纪清喊“不要”的时候已经晚了,花洒对准了被分开的花穴。 原本不算强的水压这时候变得格外磨人,比体温略高的水冲进张开的花穴里,纪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谢安南!”纪清这次挣开了一点,谢安南的手指从里面滑出来。 但她的反抗刚奏效,面前的人就扣住了她的下巴,轻轻的往上一抬。 纪清觉得自己像是被金属钢架给钳住了下巴一样,没有一点反抗余地的抬起头。 谢向北已经勃起的性器都快压到她唇上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长得幼态,但其实身高都过了一米八,身材也很好,性器当然也不小。 “姐姐,帮我含一含好不好?”谢向北又在装乖,“我硬的都疼了。” 纪清想撇开头,但谢向北稍微用了一点力,她就不得不张开嘴把这根和他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的东西含进去。 谢向北刚洗过澡,但没有沐浴露,纪清只尝到了龟头上溢出来的前液的味道。 “好吃吗?”谢向北一边把鸡巴送进去一边问。 唇舌间都是微微腥臊的味道,纪清味觉没有失灵,当然不可能觉得好吃。 而且她现在也根本回答不了,粗长的性器压到了她的舌根,让她生理性的想干呕。 *补昨天的更新,今晚十点还有一更,谢谢喜欢~ 喘 她的眼眶刚溢出一点泪花,身后的人也开始说话。 “姐姐怎么已经这么湿了?” 谢安南已经把花洒关掉了,冲进去的一点水流出来之后,一团团透明的粘液推着白色的精液从里面流出来。 他的手从上揉到下,又从阴蒂揉回湿软的穴口,捏着花唇一夹,里面又挤出一点水色来。 纪清含糊不清的呜咽了两声,谢向北握着她的下巴把龟头捅进了她的喉咙里。 生理性干呕的时候喉咙收紧,纪清的眼泪和口水一起流,但谢向北喘的比纪清还大声。 “好舒服……姐姐好会吃。” 谢安南也没有再墨迹,他拨开两片花唇,握着自己的鸡巴往里面压进去,已经湿软的穴口被压进去,再一点点撑开,撑出一个可怖的圆形,最后不情不愿的把龟头含进去。 “哈……姐姐的身体好热。”谢安南一边把鸡巴插进去,一边喘,“好湿好软……姐姐再松开一点。” 纪清的耳朵都在发烫,要是末世没来,谢安南和谢向北去做男喘博主一定会大火的。 可惜现在能听到他们喘的只有她。 两根性器都插到了最深处,纪清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头串了一根铁签的白条鸡一样被架在烤架上烤。 她热的要命,都分不清是浴缸里的水太烫了,还是她快被肏化了。 身上都是水,可能是洗澡水,也可能是汗,水声晃荡的撞在一起,有水面晕开的波纹撞在浴缸壁上的声音,也有性器在她身体里捣弄发出来的咕叽咕叽的声音。 谢向北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她的喉咙上,他摸到了自己插进纪清喉咙里时,被他的鸡巴顶起来的细微弧度,也摸到了纪清脖颈上搏动的颈动脉。 她的心跳贴在他的手心里,就像是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而他随时都能主宰她的生死一样。 但也只是像,纪清是隋云暮的,不是他们的。 谢向北莫名的有点生气。 “姐姐,喜欢吗?” 谢向北这次还贴心的退出来等着她的回答。 但是纪清自认为她目前在性爱上的癖好还没变态到会喜欢3p的程度,可是她要是说不喜欢,他们又大概率会身体力行的做到让她喜欢的程度。 纪清保守的选择不说话。 “姐姐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吗?”谢向北自己帮纪清做出了回答。 谢向北的性器重新插进去的时候,谢安南笑着说:“姐姐怎么会不喜欢我们呢,对吧?” 纪清又被阴茎顶到了喉咙口,她含糊不清的呜咽了一声,又被另一根顶到了宫口。 谢向北和谢安南一边喘一边肏她,要不是纪清就是当事人,她可能都要以为是她长了两根鸡巴在肏谢向北和谢安南的屁股了。 刚从墙外回来的谢向北和谢安南精力依旧好的可怕,压着纪清在浴缸里肏了快半个小时,才一前一后的射出来。 谢向北射在了纪清的舌头上,射完一合纪清的下巴,“姐姐,咽下去。” 谢向北的手跟钢筋似的,纪清就是不想咽也只能咽了。 粘稠腥臊的液体咽下去之后,舌头上还都是微苦微涩的味道,纪清一个以前吃羊肉都觉得膻的人,这两年精液倒是吞了不少了。 生活真是操蛋。纪清抓着谢向北的手,用眼神示意自己已经咽了。 谢向北松开手,“张开来我看看。” 纪清忍了忍,张开嘴给谢向北看。 舌头上还挂着一点白色的精,下巴上都是刚才含不住的透明的口水。 谢向北看的眸色渐深,“姐姐好乖。” 同样白色的液体也在跟着谢安南拔出来的性器流出来,谢安南用手指刮着流出来的精液塞回去,颇为遗憾的说:“要是姐姐下面的小嫩逼也能咽下去就好了。” 纪清觉得谢安南有病。当然,谢向北也有病。 乱七八糟的做了一次,水已经凉透了。 纪清打了个寒战,谢向北立马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谢安南也从水里站起来,从旁边扯了浴巾披在纪清身上。 浴缸里的水面上飘了一团团的精液和淫水,看起来色情的不像话。 谢安南把水放掉,在谢向北给纪清擦干净的时候,自己也撤了条浴巾随便擦了擦。 项链 开胃前菜吃完,接下来才是正餐。 走出浴室,房间里还没开灯,窗帘也没拉上,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内城区现在也不会开路灯,只有附近几栋别墅里亮着光。 谢安南和谢向北也没有开灯的意思。 纪清身上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披着一件浴袍,谢安南和谢向北大大方方的遛鸟,从脏衣篓里翻了一会儿,翻出了一个小盒子。 谢向北把盖子打开又关上,“啪嗒”一声,又扔给了谢安南。 谢安南一只手搂着纪清,一只手打开盖子。 “姐姐,这是我们这次出去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他献宝一样的把打开的盒子递到纪清面前。 盒子里放着一条项链,坠着一颗看起来像是钻石的晶莹剔透的石头。 但在末世,最不值钱的首饰就是钻石,因为钻石的真假辨别难度太高,没有流通性,就没有作为代币的可能。 现在基地里流通的货币只有晶核和金银。 这里的丧尸的脑子里也是有晶核的,小的只有黄豆大小,现在最大的有鸡蛋大小。 晶核刚挖出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半透明的白色的,像是水晶一样,在使用之后会变成易碎的灰白色的石灰状。 内城区用晶核比用金银多,但外城区的普通人没法辨别晶核真假,用金银比用晶核多。 纪清有个自己的小金库,里面放着零组五个人隔三岔五送给她的东西,大部分是晶核,偶尔会是一些在墙外的城市遗迹里找到的精美的小东西,首饰居多。 这些首饰里纪清最喜欢的是金子,其次是银子,因为好变现,像钻石宝石玉石这类首饰,无论是在内城区还是在外城区,几乎都没有市场。 但是送都送了,纪清要是不识好歹的说不喜欢,下次他们不送了怎么办,她还怎么继续攒钱。 “很漂亮。”纪清真情实意的夸赞,“谢谢。” 谢向北也走了过来,把盒子里的项链取出来,绕到纪清的身后。 谢安南相当自觉的帮忙把纪清散落在肩上的头发拢在手里,冰凉的钻石落在了纪清的锁骨中间,安稳的窝在了浅浅的颈窝里。 纪清其实不太像带上,不习惯戴首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被其他三个人看到了,她又要遭老罪了。 “姐姐戴着真好看。” 谢安南笑着夸她,夸完了又把纪清推着转过身,让谢向北欣赏他刚刚亲手带上去的项链。 这时候再亲下来就顺理成章的多。 纪清觉得他们像是先付了定金的嫖客要开始验货了一样,把刚刚亲手给她套上去的浴袍又剥下来。 浴袍落在地上,纪清忍不住说:“能不能拉窗帘?” “姐姐害羞吗?不用担心,外面的人看不到我们……要是他们看到了,我们就去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好不好?” 能住在零组附近的都是基地里排得上号的小队,这些进化者的眼珠子当然不是想挖就挖的。 但是纪清一点都不怀疑谢安南和谢向北这句话的真实性,他们是疯到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好。” 谢安南笑了,他的头埋在纪清的肩上,笑起来一晃一晃,温热的呼吸和柔软的头发蹭在纪清的肩膀和脖颈上,弄得她痒的想笑。 但纪清刚往旁边躲开一点就被谢安南扣住了腰。 “姐姐有没有想我们?”谢向北一边问,一边把手挤进了纪清的腿缝里。 腿缝中间藏着一片柔软的湿地,湿地里则埋藏着令他们趋之若鹜的圣地。 谢向北的手已经被沾湿了,但纪清却还没有给出他们满意的答案。 谢安南舔着纪清的脖颈往上亲,湿漉漉的吻像是一条蛇在绕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上一样。 “姐姐不想我们吗?”谢安南的语气听起来委屈又可怜,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主人。 纪清听着却只觉得恶寒。谢安南可从来不是什么被抛弃的小狗,而是恶犬,是披着羊皮的狼。 “……想。” 谢安南不依不饶的说:“姐姐回答的好勉强……明明陆漠白一回来就给他肏了,还同意被他插着鸡巴喂饭。” 谢安南说的是事实,唯一失实的地方是她根本没有同意。 陆漠白一直是自顾自的,就和谢安南跟谢向北一样,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个不会装,两个太会装了而已。 “我没有同意。”纪清辩驳。 这次是谢向北笑了,“我们知道姐姐不会同意的,毕竟姐姐总是很害羞。” 晶核 谢向北的手在摸纪清的穴。 他的掌心很热,手上有拿枪和握刀留下的茧子,现在这层茧子正压在湿软的唇上。 纪清克制不住的发软,水越流越多,谢向北的手指也慢慢陷进去了一两个指节。 房间里的温度像是开始升高了,她身上一丝不挂,却还是热的想流汗。 谢安南的手从纪清的肚脐上摸上去,将软软的一团奶子包进掌心里,还没完全挺立起来的奶头正好从他的指缝间露出来。 纪清的呼吸声变乱了。 谢向北的手指被柔软的花唇夹在中间,手指插进去的时候,花唇也会傻傻的黏在手指上跟着进去。 湿滑的花液在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流到了他的手心里,有点微微的痒意。 他突然想起了末世刚降临,他还没加入零组的时候。那时丧尸的脑子里藏着晶核的消息刚传出来。 现在他们会雇佣普通人或者低等级的进化者跟在他们后面帮他们挖晶核。 但当时杀掉丧尸要自己把头颅敲开,把手伸进已经变质的灰黑色脑浆里,找那颗小的只有黄豆大小的晶核。 丧尸的脑浆也是柔软的,大概有二十六七度,不是和尸体一样冷硬板结的一块,如果忽略恶臭的味道,摸起来其实手感还行。 拿到晶核把手拔出来的时候,沾在手上的脑浆也会慢慢的流到他的手心。 谢向北突然想到了一个恶劣的念头,他把手抽出来,从旁边的抽屉里拿了个东西,重新回到纪清的身后。 纪清背对着谢向北,没看到谢向北手里的东西,但谢安南看到他拿了什么。 双子的默契让他第一时间明白了谢向北想做什么,但他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弯唇笑了起来。 直到一个冰凉圆润的东西抵在了穴口,纪清才后知后觉的往前躲,“什么东西?” “好东西呢。”谢安南扣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一边亲她的脖颈和脸颊,“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被纪清的体温捂热的东西很快被谢向北给塞了进去,纪清下意识的夹了一下,圆圆的硬硬的,只有鸽子蛋大小,后面没有线连着。 排除情趣用品这个选项之后,剩下的选项也不多了。 “……晶核?” 纪清一直是严词拒绝他们往自己身体里塞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只不过拒绝偶尔有用,大部分时候是无效的。 但是晶核是从丧尸脑袋里挖出来的,这种东西塞进去,想想就觉得恶心。 “洗的超级干净的。”谢向北说,“我怎么会弄脏姐姐的小逼呢?” “拿出来……”的话还没说完,谢向北的性器就插了进去。 纪清的声音一顿,谢安南又抓着她的奶子亲了上去。 这次亲的很深,谢安南的舌头伸进去,舔她的牙齿和舌头。 但刚舔两下,纪清就咬住了他的舌头。 纪清咬的不重,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忍心,疼痛的感觉不太明显,像是被眼睛还没睁开的幼猫咬住了一样。 谢安南理智的知道纪清是不敢,但却能感性的欺骗自己纪清是不忍心。 他的舌头把纪清舔的湿乎乎的喘不上气来了才退出去,谢向北则把纪清抱在怀里坐到了身后的床沿上。 谢向北扣着纪清压进怀里,粗长的鸡巴直接顶到了深处的宫口,刚才被他塞进去的晶核挤在宫口和龟头之间,存在感极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颗晶核,花穴里面绞的比平时更紧,他都觉得自己是插进了一片泥沼里一样,得用上力气才能把鸡巴拔出来。 明明刚被陆漠白肏过一通,但纪清却还是觉得撑,穴口撑的发疼,里面酥酥麻麻的,龟头顶着晶核抵到深处的宫口时,强烈的酸慰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哆嗦。 纪清的眼泪轻而易举的被逼了出来,但还没流下来,就被谢安南给亲掉了。 但温情只是表象,纪清被肏的迷迷糊糊的,她的手已经被抓着握住了另一个粗长的性器。 “姐姐可不能偏心啊。”谢安南垂着眼帘看着她,在昏暗的光线中,他唇边的笑带着一种小恶魔的既视感。 同样长满了茧子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不容拒绝的握着她的手套弄自己的性器。 不只是用手,这根东西已经压到了纪清的唇边。 谢安南和谢向北长得跟天使一样,但阴茎却狰狞的不像是长在他们身上的东西。 房间里没有开灯,这根性器现在是偏深的灰色,从她和谢安南的手心里钻出来。谢安南的手现在看上去很浅的灰色,纤细修长,骨节分明。 而从里面钻出来的阴茎头部钝圆,像是个没长好的大蘑菇一样,顶上还在她的注视下流出一点透明的液体。 觊觎 纪清能感觉到贴在她手心里的血管在随着谢向北的心脏轻微搏动。 谢安南握着自己的鸡巴,把龟头蹭在纪清的唇缝间,上面流出来的前液像是唇蜜一样被抹了上去。 谢安南在末世已经算是很爱干净的了,他刚洗过澡,阴茎上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但男性性器特有的腥臊味还是有的。 谢安南用自己的龟头亲了亲纪清的唇,按捺住不管不顾的插进去的冲动。 虽然他还在克制,但纪清已经被谢向北肏的乱七八糟了。 纪清的身体软的不像话,里面却还是紧的厉害,水流的到处都是,背后漂亮的肩胛骨都在跟着微微颤抖。 谢安南一只手揉着纪清的奶子,对谢向北说:“给我肏两下。” 谢向北意会,把找不着北的纪清提起来。 性器慢慢抽出去,晶核却卡在了宫口旁边没有掉下来,被肏开的穴口还敞着拇指大小的口子,捣成乳白色的花液黏糊的拉着丝往下滴,看起来色情的要命。 谢安南矮下身直接肏进了松软的花穴里,里面湿热的厉害,他一插进去就开始咬他的鸡巴。 插了两下拔出来的时候,鸡巴上已经挂满了黏乎乎的淡白色淫水。 在谢向北重新肏进去的时候,谢安南也捧着纪清的奶子把阴茎插进了奶子中间。 纪清的内衣都是b的,奶子被挤到中间,堪堪包住谢安南的鸡巴。 谢向北掐着纪清把她撞得一上一下的,谢安南连自己动的功夫都省下了,从纪清身上借来的润滑在奶子上抹开一片晶莹的亮色,亮色下面是被磨出来的红痕。 谢安南看着自己的鸡巴从纪清的奶子里冒出头来,撞到纪清的下巴上。 “帮我含一含,姐姐。”谢安南用的是陈述句,行为上也是。 他不等纪清回答,就把龟头压进了纪清的唇缝里。 纪清很少自愿做这种事情,但她这会儿被肏的牙都咬不紧,唇微张着喘息,谢安南捏着纪清的脸颊,让她不得不张开嘴把自己的性器含进去。 性器压在她柔软的舌面上插进去。 她的口交技巧一如既往的差,刚含住一个头,口水就无法吞咽的从唇边流出来,像只被欺负狠了还迷茫的只会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他的小猫。 可惜他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捏着她的下巴更深的插进去,顶到喉咙口就会让她这只没经验的小猫生理性干呕,收缩的喉咙像是高潮时痉挛的花穴一样裹紧龟头。 “呜……”纪清含糊的呜咽声也可怜的像是小猫一样。 谢安南兴奋的有点忘乎所以。 但他觉得这不能怪他,谁让纪清是治愈进化者,就算做的稍微过分一点,没一会儿就能完全恢复,搞得他们每次都只想做的更过分一点。 过分到留下一些没法恢复的痕迹,让所有人都知道纪清是他们的。 在基地里治愈进化者向来都是稀缺而抢手的,纪清又是现在基地里进化程度最高的治愈进化者,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在觊觎她。 就算他们是零组,有时候都不得不迫于压力把纪清借出去放点血。 谢安南想到这次出任务时一组话里话外对纪清的垂涎,杀心就克制不住。 但隋云暮说一组不能动。 杀心只能转化为其他的狂化症寻找出口,比如性爱。 谢安南唇边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他抬手把纪清眼角的泪水抹开。 “真可怜啊,姐姐。” 但纪清这会儿根本没法回应他们的话。 谢向北的动作一点都不比谢安南怜香惜玉。 花穴深处像是温泉眼一样汩汩的往外流水,温热粘稠的液体从性器交合的缝隙里流出来,流的到处都是。 她身上也汗津津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身体软的像是一团沾了潮气的棉花一样。 纪清已经高潮了两次,稍微肏深一点就浑身哆嗦。 晶核被挤到了最深处,宫口都被撞得发软,再用点力龟头就能敲开这个地方,插进去肏纪清的子宫。 把她浑身都肏透了,最后灌进自己的精液,像是标记领地一样。 进化者之间很难孕育子嗣,或者更准确的说,从末世降临开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父母都是进化者的孩子诞生。 避孕在双方都是进化者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必要。如果纪清真的怀上了他们的孩子,这就是跨时代的事件。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每次把精液灌进去,他们都忍不住期待其中会有一颗精子在纪清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蛋 谢向北的手伸到前面揉小小的阴蒂,手指刚放上去揉了几下,裹着鸡巴的花穴就开始用力的收缩。 “呜……”纪清像是在哭一样的喘息。 温热的花液浇到龟头上,一种令人浑身酥麻的快感占领了谢向北的感官。 明明上次做只是在三四天前,他却觉得自己已经饿了好久了。他好想射,用自己的精液灌满纪清的子宫。 谢向北的耳尖都在泛红,表情迷醉的像是醉酒了一样。 谢安南能读懂谢向北的微表情,握着纪清的下巴肏了几下,没忍着射意,压着纪清的舌根一股股的射进去。 “咳……”纪清下意识的吞咽,但谢向北大力的肏弄的让她被还在不断射进去的精液给呛住了。 谢安南射精后还没完全疲软的性器慢慢从纪清的口中滑出来。 龟头和纪清的唇边还牵着长长的白丝,纪清咳的厉害,唇边和下巴上都是他射进去的白色的精液,谢安南轻轻的拍着纪清的背,像是这一片狼藉和他全然无关一样。 谢向北也没忍着,射完之后还在小幅度的抽插,带着一团团的白色粘液流出来。 “对不起,姐姐。”谢安南在道歉,手却抹了沾在纪清下巴上的精液重新喂进去。 纪清稍微缓过来一点了,谢安南的手指刚伸进去,就被她给用力咬住了。 谢安南没有生气也没有动,任由纪清咬着,反而笑了起来,“姐姐怎么像小狗一样喜欢咬人?” 纪清觉得他们才是狗,但还是松开了牙齿,抓着谢安南的手扯了出去。 谢安南难得的听话,纪清的手一松开,他就把她从谢向北怀里抱了起来。 纪清出了很多汗,底下也流了很多水,花穴被肏的一片嫣红,谢向北的鸡巴被吐出去之后,来不及闭合的花穴还在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水是乳白色的。淫水被反复的抽插捣弄成了白色,里面还掺杂着谢向北刚射进去的精液,看起来色情的不像话。 不过再做下去纪清就要生气了,谢安南和谢向北克制住继续纵欲的念头,把人重新抱回了浴室洗漱。 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谢安南和谢向北把纪清放在床中间不肯放人回去。 这次窗帘倒是拉上了,纪清累的浑身酸软,也懒得和他们计较,闭上眼睛就要睡着了。 “这颗晶核好像稍微变得纯净一点了呢。”谢安南手里把玩着的是刚从纪清身体里取出来的晶核。 这颗晶核卡的太里面,他们在浴室里光是把这颗晶核取出来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谢安南和谢向北还提议让隋云暮帮忙,因为隋云暮的进化能力是物体操控,用在这种地方就是小菜一碟。 但纪清坚决拒绝了,让隋云暮帮忙,她还不如让谢安南和谢向北这两个始作俑者想办法。 如果说谢安南和谢向北是两个白切黑,那隋云暮就是白切黑的祖师爷。 看起来清风霁月的一个人,一开始还当了半年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结果皮囊一撕下来,纯纯的衣冠禽兽,还是一个无底线的衣冠禽兽。 纪清的思绪勉强从睡意里挣扎出来,就看到谢安南把手里的晶核抛给了谢向北。 “好像是。” 纪清突然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了。 在原文的设定中,女主阮软不仅高潮的时候会产奶,还能用自己的体液净化晶核,去除晶核中容易引起进化者狂化症发作的杂质。 在这个特质被男主们发现之后,女主的身体就没有空着的时候了,不是含着阴茎就是塞着晶核。 但纪清没想到自己一个戏份不到两章的恶毒女配都能获得这个待遇。 看文的时候她只觉得女主塞着晶核,在男主们要用的时候,下蛋一样的把晶核挤在男主们手心里的情节很色。 但要是她是这只母鸡,这个情节就不是很色,而是很恐怖了。 纪清拼命压着自己的心率,她还在紧张的思考该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谢先生,隋先生请你们过去。” 是隋云暮的助理覃倾的声音。 纪清松了一口气。 覃倾在零组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他是个普通人,末世降临之前他就是隋云暮的助理,在末世降临后不久,隋云暮和纪清就遇到了覃倾。 隋云暮当时还在被无法疏解的狂化症困扰,在一次狂化症发作时,覃倾为了保护隋云暮被丧尸抓伤。 可惜的是,覃倾没能成为进化者,最后是纪清大放血把覃倾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 草莓 覃倾虽然是个普通人,而且不是零组的队员,但很受隋云暮信任。 信任到这栋别墅里除了他们六个人,就只有覃倾能自由进出。 也因为隋云暮的信任,零组的人对他都挺尊重的,比覃倾年纪小的谢安南、谢向北和陆漠白,还会喊他覃哥。 半夜能让覃倾来喊人,谢安南和谢向北当然得去。 他们跟纪清讨了个晚安吻,匆匆的穿上衣服打开门。 纪清还裹在被子里背对着门,没看到覃倾,只听到他说:“辛苦二位。” 房门关上,纪清等了几秒,掀开被子坐起身,把刚才的浴袍裹在身上走到门边,等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打开门。 别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纪清回到一楼,正准备回房间,看到餐厅的餐桌上放了几盒水果。 虽然植物不会被丧尸病毒污染,但因为末世资源匮乏,尤其是土地资源,基地内的土地都是优先种植农作物的,水果属于稀缺品。 但纪清待的是零组,这个基地金字塔中最塔尖的地方,水果从来都不会缺她的。 不过基地里现在种的都是生长周期短,易存活好打理的水果,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样,纪清都快吃腻了。 但腻归腻,纪清还是转身往餐厅走过去。 一走近,纪清先看到的是放在盒子里的一张小纸条。 是隋云暮的笔迹,“都是你的。” 拿起纸条,盒子里是十几个丑丑的草莓,有些还带着青,有些已经有点被压坏了。 基地里不种草莓,这些应该是他们这次出任务的地方长的野生草莓。 纪清拿着盒子去洗草莓,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想象隋云暮在杀丧尸的时候抽空摘草莓的画面。 不过隋云暮的进化能力做这种事情确实很方便,都不用弯腰弄脏手。 纪清洗完草莓,拿了一个最红的放进嘴里。 一咬,酸的纪清打了个寒战。 野生的果然不一样。但酸归酸,纪清还是把这一盒草莓全吃完了。 吃完草莓纪清又刷了一次牙,躺到自己的床上,睡意却没了。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纪清刚穿来的时候其实很害怕露馅,因为在原文中,隋云暮被描绘的近乎妖孽,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而她关于原主的记忆又很模糊,只记得零星几个片段。 但她后来才知道,末世降临隋云暮为了保护原主被抓伤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且刚坐下没说两句话。 婚约是两家长辈定的,原主刚毕业回国,被赶鸭子上架的和隋云暮培养感情。 隋云暮当时救她,可能只是出于一贯的绅士风度而已。 后来可能也是。虽然她没有丢下他,但隋云暮并不是一个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他之后带着她,估计只是因为没遇到一定要丢下她的场合。 其实现在纪清都不敢说隋云暮对她有什么感情。他会特地给她带草莓,却也会漠视他的队友上她的未婚妻。 纪清一直都搞不懂隋云暮在想什么。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搞懂了。 她翻了个身,草莓的味道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睡意也总算酝酿出来了。 纪清闭上眼睛。希望这一觉能睡到天亮。 但是天还没亮,她就冻醒了。 现在还在夏季。虽然基地的位置靠北,盛夏的温度也不会高到离谱,但也没有北到会在没开空调的夏夜被冻醒的地步。 房间里很黑也很安静,纪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口干的厉害,喉咙有点痛,头有点沉,身体也在发软。 虽然这很像是纵欲的后遗症,但纪清抬手摸了摸额头,是烫的,她竟然在发热。 自从成为治愈进化者之后,她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着凉感冒往往在她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好了,严重到发烧几乎没有过。 更何况以前比今天更过分的纵欲程度也没少过,总不能是因为头发湿了没吹干就发烧了吧。 纪清胡乱的想着,摸到床头柜上的水全灌了下去,把被子紧紧的卷到自己的身上。 还是冷,但思维还算清晰。 她很少生病发热,但是进化者狂化症发作时一个标志性症状就是体温升高,严重的甚至能到四十度以上。 如果狂化症长期得不到疏解,光是高热这一个症状就够把人烧傻了。 她该不会是狂化症发作了吧。 纪清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她之前一年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症状,就算要发作,她今天也没少做,应该都纾解掉了才对。 她胡思乱想着,还没想出答案,意识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尽量日更,感谢喜欢~ 一般晚六点更新,如果没更的话就不用等啦 发热 纪清在做乱七八糟的梦。 她睡得很不安稳,意识昏沉,但怎么都醒不过来,像是遇到鬼压床了一样。她的眉头也紧皱,背上出了一层汗,但热度却没有一点要退下去的意思。 “纪清。” 纪清在做噩梦,她梦到自己和原文中的恶毒女配纪清一样,不知死活的去招惹阮软,结果被扔进了丧尸潮里。 丧尸扑在她的身上,生生的把肉从她身上撕扯下来,痛感真实的让人浑身颤栗。 “救命……” “纪清,醒醒。” 纪清突然听到自己的脑海里有人在说话,而且随着这句话落下,她不受控制的睁开了眼睛。 神智还没清醒,房间里开了一盏光线昏暗的小夜灯,但视野还是模糊的,她眼眶里都是水雾。 “醒了吗?”旁边有人在说话。这次的声音不是在她脑海里响起来的。 纪清动作迟缓的转过头,眼眶里积着的水雾随着她的动作从眼角滑下去。 “屠苏?” “嗯。”屠苏把纪清卷在身上的被子掀开来,手伸进去摸了摸纪清的后颈。一手的湿意。 纪清觉得自己还在发烧,而且比刚才烧的更严重了,她浑身都酸疼的厉害,像是被人揍了一顿,又像是被丧尸给咬了一遍。 头沉的抬不起来,纪清索性放弃挣扎了。 “你在发烧。”屠苏摸了摸纪清的额头,“而且烧的很高。” 其实不摸都看得出来,纪清的脸颊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唇色苍白,眼睛里水雾蒙蒙的,视线都像是没法聚焦了。 “嗯。”纪清挤出一个含糊的音节,“你怎么在这儿?” 屠苏没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背贴了贴纪清滚烫的脸颊。 他的手背很凉。他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凉的,和他这个人一样。 纪清一开始躲了一下,很快又无意识的往屠苏的手背上贴过去,寻找凉意降温。 短暂的沉默中,纪清又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她的脑子大概是真的烧坏了,但又或许没有,所以太清楚屠苏深更半夜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原因。 “听说发高烧的时候,里面会更热。” 屠苏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 纪清无意识的跟着转过头,被微微汗湿的头发散落开来,露出了脖颈上的项链。 “谢二送的?”屠苏语气平淡的问。 谢二是屠苏对谢安南和谢向北的称呼,二指两个人,但纪清却觉得屠苏用二是在骂人。 屠苏作为比治愈进化者还稀缺的精神控制进化者,在基地里备受追捧的时候也备受忌惮,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窥伺内心的想法。 但其实屠苏的进化能力还没到能窥探别人的想法的地步。他现在只能输出,而不能输入。 他可以把自己的想法植入给别人,留下心理暗示,也可以直接操控对方的思想,比如刚才让她睁开眼睛。 不过就算只是这样,他也足够危险了。 整个基地里大概只有隋云暮能和屠苏遭遇暗杀的次数一较高下。 “嗯。”纪清诚实的回答。 屠苏拨开纪清的头发,冰凉的手在她的脖颈上弄了一会儿,找到锁扣,把项链解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纪清就像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一样,一言不发的任由屠苏摆弄,还配合的抬了抬脑袋。 素白的脖颈再次空无一物。屠苏这时才想起正事。 “怎么突然发烧了?” 纪清也不知道,她诚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屠苏站起身说:“我去找研究员过来。” 纪清看着屠苏走出房间。 灯没关,房门虚掩着,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意识又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但是遮光窗帘被拉开了,只拉着一层纱帘。 天已经亮了,看阳光照进来的角度,应该都快中午了。 纪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不烫了,但是身上还是软的没有力气。 她刚坐起来,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纪清见过几次的女研究员,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因为才能相当出众,隋云暮很看重她,她在内城区过的也还不错。 “感觉怎么样?”女研究员身后跟着保镖一样的覃倾。 “还行,有点没力气。” 女研究员熟练的给纪清检查,检查完收好仪器,“你昨天晚上刚经历了一次严重的狂化症发作,无力是正常的,一天左右就会恢复正常。” “狂化症发作?”纪清迷茫。 女研究员没什么表情的说:“你在短时间内大量摄入了晶核内的杂质,剂量远超身体能够正常代谢的范围,因此诱发了狂化症发作。” 优待 简单的说,是谢安南和谢向北胡闹的塞进去的晶核搞出了她的狂化症。 果然女配和女主的待遇是不一样的,母鸡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纪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女研究员检查完,给出静养两天就没事了的诊断之后就离开了。 覃倾也跟着她一起离开,只不过走之前他和纪清说,一会儿隋云暮会来看她。 但这一会儿直接一会儿到了日暮。 隋云暮最近越来越忙了,纪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但按照原文里的描述,基地现在名义上的首领已经对自己傀儡一样的角色定位不满很久了。 在不久之后,基地会发生一场内乱,基地首领想要杀掉隋云暮,逼迫零组归顺于他,但结果当然是他被隋云暮反杀了。 这场内乱之后,基地彻底成为隋云暮的一言堂。 一直到原文完结,基地逐渐壮大,成为国内最大的幸存者基地,隋云暮和零组的地位都没有被撼动过。 不过这场内乱发生的时候,阮软已经成为零组不可或缺的一员了。 原文是从阮软被零组发现开始的,之后的时间线写的不清不楚的。 纪清也只能先等零组把阮软带回基地,之后再见机行事。 内乱是她离开基地最好的机会。纪清为这一天筹备很久了。 纪清正想着自己的计划,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收起思绪,“请进。” 别墅里一般不留外人,虽然她现在还在生病,但找个人照顾她要比没人照顾她还要危险。 这时候敲门的估计是隋云暮。毕竟零组的人里,还会坚持敲门进她房间的,也只有她这个未婚夫。 房门推开,从门外进来的就是隋云暮。 他大概是刚结束工作,穿的很工整,神情略带一点疲惫。 隋云暮的疲惫绝大部分时间是因为工作,他大概是从墙外回来之后通宵工作到了现在。 但这种事情对隋云暮来说并不少见。据覃倾说,在末世降临前,隋云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能全年无休的工作。 而末世降临成为进化者之后,身体素质的提高让他得以继续更高强度的加班工作。 对纪清这个正常人来说,隋云暮不正常的相当明显。 但隋云暮出色的相貌把这种不正常掩饰的很好。 隋云暮和陆漠白虽然是表兄弟,但长得不太像,性格也相去甚远。 陆漠白是青春男大的小狼狗类型的,而隋云暮是公子世无双的贵公子类型的。 和隋云暮比较像的反而是屠苏。 但像也像的不多。屠苏的性子更冷也更寡言,坏的地方不多,而且都是正大光明的坏,不像隋云暮,又装又坏。 纪清时常会想,隋云暮的人皮一扒开,里面会不会装了一个外星人。 而这个外星人已经走到了纪清的床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问她:“好点了吗?” “好多了。”纪清点头,“谢谢关心。” 这种客气是专属于隋云暮的优待。 隋云暮点了点头,“我已经批评过谢安南和谢向北了,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放心。” 纪清很放心,“那就好。” 不过隋云暮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古代皇宫里,恃宠而骄的妃子对着皇上胡作非为弄伤了龙体,皇后替皇上教训完妃子,还得跟皇上汇报。 但拿她比作皇帝太夭寿了,就算现在真有把龙椅,这椅子上坐的肯定也是隋云暮。 况且以隋云暮这种勤政的自律能力,不当皇帝享受过劳早死的待遇简直可惜。 纪清乱七八糟的想些不着调的事情,没注意到隋云暮已经从椅子上坐到了床边。 直到隋云暮的手碰到了她的额头,纪清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隋云暮的手顿在半空,看向她的目光波澜不惊。 “不在发热了。”纪清连忙找补。 “好。”隋云暮收回手,“草莓好吃吗?” 纪清愣了一下。 隋云暮很少问这种邀功一样的问题,但他既然问了,纪清肯定要回答。 “挺好吃的。谢谢。” 隋云暮露出点笑来,“不客气。” 他站起身,“我去帮你把晚饭拿起来。” 隋云暮出去又很快回来,把给她带的晚饭放在床头柜上。是一盒粥,配了一点小菜和两个生煎。都还是热的。 “谢谢。”纪清又说。 但这次隋云暮没说不客气,“你先吃。我去洗澡。” 纪清拿起勺子的手一顿,“……好。” 可以吗 隋云暮洗完澡回来,纪清刚吃完晚饭。 她躺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起来走走,顺便把要洗的餐具拿出去,回到房间,隋云暮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纪清的房间里有一套书桌,但是现在电脑和纸张都是稀缺品,她的书桌是用来堆杂物的。 只不过在杂物里,还放着她的小金库的分库。 纪清有点紧张。虽然她知道隋云暮就算看到她的小金库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小金库里的大部分都是他资助的。 但是心里有鬼的时候,看什么都心虚。 因此当隋云暮朝纪清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一紧张,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 纪清对上隋云暮微微带笑的眉眼,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我……”纪清刚开口,隋云暮的手就搂住了她的腰。 纪清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隋云暮手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熨帖在她身上。 他再稍微一用力,她整个人都进了隋云暮的怀里。 隋云暮刚洗过澡,还很讲究的用了沐浴露,身上有一点淡淡的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花香。 挺好闻的,但和隋云暮很不搭。 纪清在走神。隋云暮抬手将散落在她脸颊旁的碎发归到耳后,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她回过神来,视线回到他身上,像是在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明明都已经肏了一年半了,他们之间还是有种像是刚搞上一样的疏离感。 隋云暮很难说自己喜欢或不喜欢这种疏离感,就像他很难说清楚自己对纪清的情绪。 但在这种时候思考这个问题未免太扫兴。 隋云暮低下头,慢而轻的亲吻她的唇。 有点痒。纪清忍不住想往旁边躲。 但是隋云暮在察觉到她躲避的意图时,又立刻加重了力道。 他的舌尖探进去的时候,手也扣住了纪清的手腕,像是用舌尖舔吻她一样,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血管富集的地方。 纪清的喘息很克制,但隋云暮结束这个吻的时候,能看到她耳朵要滴出血来一样的红色。 他的吻顺着纪清的脸颊往上,几乎是在她的耳边很轻的问:“可以吗?” 隋云暮总是这样。 看起来很好说话,好像她总有拒绝他的权力,但她要是真的敢拒绝,就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沉重的代价。 纪清懒得配合隋云暮演他的绅士,当作没有听见。 隋云暮轻笑了一声,放在她后腰上的手从睡裙的下摆摸了进去。 是往前摸的,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腹往上,握住了柔软的奶子。 隋云暮像是在把玩着艺术品一样将它托在手心捧着它、抚摸它,再用力的揉捏把玩它。 逐渐硬挺起来的奶头顶在他的手心,纪清没出息的开始发软,手无意识的抓住了隋云暮身上的浴袍。 “有点疼……”纪清忍不住说。 隋云暮松开手,看起来很体贴。 他抱着纪清站起身,把她放在床上。房间里的灯光很亮,但很快头顶的灯光就被颀长的身影给遮去了大半。 隋云暮扯开自己的浴袍系带时的神情依旧清风霁月,浴袍彻底失去约束的往两边散开,露出已经勃起的性器。 隋云暮的肤色偏冷白,衬得阴茎和阴囊的颜色更深,透着一种狰狞的丑陋。 纪清的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看着又有点挪不开。她看着隋云暮随手压了一下自己的性器,粗长的阴茎跳了一下,在她的注视下直挺挺的贴在小腹上。 隋云暮的性器长得很丑,但他的手很漂亮,而现在这只白皙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自己身上挪到了纪清身上。 隋云暮的手在穴口摸了几下,房间里的光线已经足够他看清从穴口流出来的、已经浸润到后穴的透明液体。 纪清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湿透了,但现在再想遮已经太晚了。 隋云暮的手指按着两片柔软的花唇往两边分开,让中间的穴口不得不敞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他没有做更多的前戏,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鸡巴抵着穴口慢慢的往里压。 未经扩张的穴口被压的凹陷进去,被迫微微敞开一点容纳钝圆的龟头,穴口被拉扯出细微的疼痛,让纪清忍不住微微蹙眉。 而这时候隋云暮就会再往后退一些,握着鸡巴用龟头上下磨几下湿润的穴口,直到纪清的眉头舒展开之后再重新压进去。 重复了两三次之后,湿的一塌糊涂的花穴在隋云暮又一次用力的时候,把整个龟头都吞了进去。 先生 “啊……”穴口骤然被完全撑开,纪清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 性器一点点插进去,里面很湿润,但同样咬的很紧。 隋云暮能感觉到柔软的穴肉挤压着他的阴茎,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再一次占领他的所有感官。 他的手指还压在纪清的花唇上,而他的鸡巴从他的指间穿过,插进另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里。 隋云暮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穴口被拉扯开来,完整的吃下他的鸡巴的过程。 原本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穴口被撑的边缘泛白,早就失去了一开始娇嫩的形状,微妙的呈现出一种被凌虐的破碎感。 隋云暮移开目光,也在念头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之前刹住车。 他握着纪清的腿根,注视着纪清脸颊上的潮红,用力把性器插到了底。 “唔……等等。”纪清忍不住说。 不知道进化者是不是都会连着性器官一起进化,隋云暮的性器粗长的就跟转基因的一样。纪清每次都会有种自己会被捅穿的错觉。 隋云暮依旧体贴的等了,但只等了一等。 他压着花唇的手总算松开,往上揉了揉纪清的阴蒂,在感觉到里面的润滑丰沛起来之后,他就开始九浅一深的抽插起来。 花穴被进出了几十次之后开始变得松软,粘腻的淫水从缝隙里被挤出来,发白发蓬的往下流。 “要喝点水吗?”隋云暮突然问。 纪清正被插的浑身发软,没反应过来的问:“什么?” 隋云暮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你大病初愈,而且流了很多水。” 在纪清回答之前,他又摸了摸纪清的额头,“虽然你现在不在发热,但是你里面比平常更热更紧。” 纪清突然想到了她昨天和屠苏说的蠢话,脸颊不受控制的发烫,“不用,我不渴。” 但隋云暮还是短暂的停歇了一下。 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的水杯自己飞了过来,隋云暮都没有抬手,自己喝了一口水之后,水杯自己归位,他低下头,压上了纪清的唇。 从隋云暮口中度过来的水正是适合入口的温度,但纪清总觉得里面都是隋云暮的口水,比接吻还要不卫生。 不过这时候的抗议是无效的,纪清只能吞咽,但还是有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唇边流出去。 隋云暮又仔细的吻掉她唇边的水痕。 如果他没有一边轻轻的吻她,一边却握着她的腰用力的肏她,纪清还会觉得隋云暮挺当人的。 但隋云暮不当人才是常态。他吻干净水痕,又来亲她。 花穴被插的又烫又麻,性器越进越深,抵着深处的花心一下下的撞上去。 快感夹杂着酸慰的细微疼痛从花穴深处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纪清受不住的往后躲,喘息着求饶,“太深了……” 但这次隋云暮却充耳不闻,还要亲上来压制她微弱的抗议。 “唔……”纪清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周围的空气都热的让人流汗。 隋云暮握着纪清的腰用力的撞着深处的花心,性器抽插时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阴茎下面的阴囊拍打在一片泥泞的私处,又加进了啪啪啪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暧昧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连床都在嘎吱嘎吱的晃。 纪清觉得隋云暮像是要用阴茎把她给串在他身上了一样,花穴深处难忍的快感越来越强烈,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隋、隋……”纪清的眼角都被逼出了生理性眼泪。 隋云暮突然放缓了动作,等纪清把这句话说完。 纪清很少当面称呼他,大部分时间她都会选择避开称呼,用“你”之类的代词来指代。 刚认识的时候,纪清会喊他隋先生。 纪清喘着气,声音含含糊糊的说:“隋先生……” 现在还是隋先生。隋云暮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 他知道纪清对零组其他人都是直呼其名。 毕竟她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而他是零组的队长,又是年纪最大的,纪清也不能乱了辈分的喊屠苏哥。 五个人,只有他是隋先生。虽然往好处想,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但隋云暮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你喊我什么?” “隋……先生。”纪清犹豫的交上了相同的答卷。 天花板上的灯给隋云暮镀上了一个白亮的轮廓,隋云暮隐没在阴影里。 他没有说什么,就连神情都没什么变化,但纪清却直觉他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隋云暮又抬起手摸了摸纪清的额头,像是在确认纪清不在生病,就算他稍微放纵一点也没有关系。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隋云暮收回手,语气温和,“比如云暮。” 16 更别提现在是末世,撇开到处都是的丧尸不谈,在末世爆发之初,张皇逃离的人就已经把大部分道路给堵塞了。 地图可不是智能导航,能帮纪清避开堵塞的道路。 要是想去澜州,半个月能到都是极其乐观的情况了,更可能的情况是纪清死在了半路。 覃倾突然有点后悔答应给纪清帮忙了。从私心来说,他并不希望纪清去送死。 但劝告的话在开口之前又咽了回去。纪清应该比他更清楚她要做什么,而且留在基地就比死在半路好吗?好像也未必。 尤其是现在,在第二个真正的治愈进化者出现之后,纪清的位置不可避免的变得尴尬起来。 阮软刚被带回来进行进化能力检测的时候他也在。必须承认的一个客观事实是,阮软的进化能力比纪清的更优秀。 因为之前发生过纪清净化晶核导致狂化症发作的先例,隋云暮特地让阮软尝试了净化晶核,结果是可行,而且阮软目前还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 对现在的基地和进化者来说,净化晶核的作用比治愈伤口的作用更大。覃倾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对基地的情况比大部分进化者都清楚。 现在基地内死于狂化症和成为狂化者的进化者的数量,要远超在墙外被丧尸攻击死亡的。 吸取晶核能量积累的杂质表现出来的狂化症状虽然能被缓解,但杂质本身不能被清除。 直白点说,只要想要变强,只要持续吸取晶核能量,就早晚会有堕落成狂化者的一天。 这本来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但阮软的出现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只不过阮软能净化晶核的消息还被封锁在零组内。 今天隋云暮像模像样的开了一个会,说要让阮软自己选心仪的小队,其实只是为了压住基地内不满的声音而已。 就算阮软真的在今天的会上选出了自己心仪的小队,隋云暮也不会放人的。覃倾笃信这一点。 不过最后的结果和隋云暮预料的差不多,阮软在隋云暮和屠苏的一唱一和之间选择了备选方案,进入基地医院。 这些事情都是隋云暮不让他告诉纪清的。 而现在他也有了纪清不让他告诉隋云暮的事情。 “我知道了。”覃倾收回思绪,一边回答纪清,一边把纪清的小金库收好。 纪清看着自己攒了一年多的小金库被轻描淡写的收进覃倾口袋里,艰难的把目光挪开,“你走吧,等买好了告诉我东西藏在哪里了就行。” 覃倾点头,“快的话叁天,慢的话五天。最迟七天之内我把我能买到的东西给你买齐。” 纪清也点头,“拜托你了。” 覃倾离开之后,纪清一直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也有心情去看看修缮好的健身房长什么样了。 毕竟顺利的话,没几天她就能离开这里了,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回来这里的机会了。 纪清其实也想过直接把绿洲的消息告诉隋云暮,让末世早点结束。 但原文中有一个描述让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原文中提到过绿洲不是末世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后来才出现的。 可具体是怎么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原文又描述的不清不楚的。 像是写到最后实在没法圆回去了,又一定要安排一个末世即将终结,人类重返家园的he,而强行加上去的设定。 只不过有一点纪清是肯定的,在现在的阮软穿越过来的时候,绿洲已经存在了。 也就是说她这一趟如果能顺利抵达终点,是能找到绿洲的。 不过阮软一出现,也就意味着剧情开始推进,不管纪清告不告诉隋云暮绿洲的存在,最终他们都会抵达绿洲终结末世。 但至少在剧情推进到绿洲之前,纪清都能够摆脱零组了。 而剧情到了零组抵达绿洲的节点,也就意味着零组和阮软已经感情升温到快要大结局了,当然就没有纪清这个恶毒女配什么事了。 纪清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就差哼起不成调的小曲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推开健身房的门,摸到墙上的开关开了灯。 虽然装修工人才来了一天,但健身房几乎被修缮一新了。 纪清不知道昨晚谢安南、谢向北跟陆漠白把健身房拆成了什么样,不过看现在的修缮程度,好像除了天花板无一幸免。 但结合他们的异能,纪清合理怀疑这些破坏都是谢向北一个人干的。 不过纪清觉得隋云暮的处罚很合理。既然是叁个人打架,怎么能只有搞破坏的一个人去墙边值守呢。 纪清看了看新的健身房,又想着都到这儿了,不如就在新修的健身房里锻炼一下,至少增加一点离开基地后遇到丧尸逃跑的体力。 但她刚做完热身运动,健身房的门就被敲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屠苏。 纪清本来以为会是谢安南或者谢向北,心里还紧张了一下,但看到是屠苏,紧张的情绪又消失了。 不过紧张是不紧张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有种她和屠苏不太熟的感觉,尤其是下午她还偷听他和阮软说话被抓包了。 “你也来锻炼?”纪清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寒暄。 屠苏沉默的看着她,走进了健身房,反手把房门关上。 “下午……”屠苏开口,但纪清都没打断他,他自己就停住了。 他走到纪清跟前只有一两米的地方停下,抬起手,手心朝上摊开,露出手心里放着的一枚钻戒。 虽然钻石的大小没有鸽子蛋这么夸张,但要比上次谢安南和谢向北送的钻石项链上的钻石,和陆漠白送的钻石手链上的钻石都要大得多。 纪清:…… 他竟然还记得他顺走钻石项链时说要送她一个更好看的。屠苏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意外的很守诺。 但是纪清不想收。 尽管现在是末世,一对一的正常男女关系在基地里比奶茶粉还要稀缺,但钻戒总是会让人联想到一些其他的。比如忠诚。承诺。还有相爱。 她和屠苏大概不满足其中任何一条。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这位未婚夫还是屠苏名义上的上级。 而且或许在不久之后,屠苏会有一个更想送出这枚戒指的对象。 到时候他再回忆起现在这一刻,估计还会感谢她没有收下这枚钻戒。 “这可能不太合适。”纪清抬头看向屠苏,“谢谢,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收。” 屠苏的手依旧放在纪清面前,“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而已,隋哥不是这么计较的人。” 隋云暮当然不是这么计较的人,毕竟未婚妻都能大方的给队友随便睡,再收一枚钻戒也不算什么了,只是她自己不想收而已。 不过现在拿隋云暮来当挡箭牌还是很好用的。 “他……今天问我要不要结婚。”纪清毫不犹豫的把隋云暮给卖了。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隋云暮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提出要结婚。 他可能是不希望零组其他人再因为她起矛盾,也可能是怕她因为阮软的到来产生危机感想安抚她。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隋云暮既要又要的吃相都暴露无遗。 纪清说的轻描淡写,屠苏的反应却比她当时听到隋云暮求婚时的反应更大。 他的手重新攥紧了戒指,用力到骨节都在发白。 要是他也是力量进化者,纪清都觉得他现在能把戒指的戒圈给捏扁了。 但纪清在说之前,都没想过屠苏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她觉得最近零组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古怪,隋云暮和屠苏是这样,谢安南和谢向北也是,陆漠白更是。 “他说要和你结婚?”屠苏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反问,“你答应了吗?” 纪清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只不过在隋云暮看来,没答应就是拒绝,而她已经充分体会过拒绝的代价了。 “我觉得现在结婚还不是时候……虽然基地逐步稳定下来了,但只要丧尸还在,就不可能真正过上安稳的日子。” 纪清没有明说,但屠苏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没有答应屠苏的求婚,但也不会答应其他任何人的求婚,就连找的借口都很冠冕堂皇。 屠苏看了纪清好一会儿,看的纪清都有点不自在了,他才问:“今天可以吗?” 话题跳跃的很快,但是一般这种话只说一半的“可以吗”特指可不可以做。 纪清中午刚在办公室和隋云暮做过一次,现在内心更倾向于不可以。 但是思绪转了两圈,她突然又想为什么不可以呢? “可以。”纪清说完之后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狐疑的看着屠苏。他刚才该不会是用进化能力干扰了她的想法吧。 不过屠苏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得到纪清的回答之后,他点点头说:“我先去洗澡。” 屠苏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纪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终于对基地里其他人畏惧屠苏的原因有了一点实感。 自己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被另一个人修改的感觉也太糟糕了。不过她既然答应了屠苏,也不会再反悔。 17 更何况再有几天她就要离开基地了,现在和零组的任何人发生矛盾和争执都是不明智的。 保持一切如常是最好的。纪清一边想着自己再度泡汤的锻炼计划,一边走出了健身房,关上灯和门,回自己房间洗澡。 屠苏走进浴室的时候,纪清还站在花洒下面。 浴室里蒸腾着水汽,开门的声音被水声掩盖,但门开合带起的风还是让纪清转头看了过来。 纪清看到屠苏有点惊讶。 屠苏很少着急到连洗澡的几分钟都等不了,就算是想要在浴室做,也会在一开始问她要不要一起洗。 不过她也差不多洗完了。她伸手想去拿浴巾把自己擦干,但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屠苏给握住了。 这次屠苏的手里没有戒指,但他的手心要比他看上去更热一些。 纪清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屠苏的目光。 浴室里的灯光被屠苏挡在了身后,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平常更黑沉。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内侧,然后他低声喊她的名字,“纪清。” 纪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下意识避开了屠苏的目光,“……嗯。” 屠苏身上穿着灰色的浴袍,刚才花洒里的水溅到了他身上,衣摆上留下了一串深色的水渍。 纪清的目光落在这串水渍上,视野里却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下巴被扣住轻轻往上一抬,她的视线也避无可避的往上,但纪清还没看清屠苏的神情,他就已经低头亲了上来。 纪清甚至都还没闭上眼睛,屠苏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他很轻松的抵开还没设防的牙关,舔到她的上颚。 她下意识的后退,屠苏就一步步的往前,直到把她抵到了墙上。 墙上都是水雾,冰凉湿润的感觉从背上渗过来,但现在她不觉得冷,只觉得热。 这个吻长而深,结束的时候纪清几乎都站不住。 她睁开眼睛,屠苏依旧在沉默的看着她。 刚结束的吻在他向来颜色浅而薄的唇上也染上了湿润的艳色,看上去意外的色情。 但他的手却在很纯情的帮她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归到她的耳后,做完这些,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的捏她的耳垂。 纪清有点痒,也觉得今天的屠苏有点怪。 屠苏的目光在她的唇上流连,最后回到她的眼睛里。四目相对,纪清还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他又低下头来亲她。 纪清被压在墙边,天花板上的灯光几乎完全被屠苏遮掉,她被困在屠苏的影子里,只能看到他黑沉的眼睛。 然后屠苏捂住了她的眼睛,唇上的触感变得更加清晰。 他在很仔细的亲吻她,用唇舌描摹她的唇形,再用舌头舔进她的唇缝。 背后的瓷砖已经被捂热了,但身前的气息却更烫,烫到她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抓住点什么,好让自己不会溺毙在这里。 她伸出去的手再一次被屠苏握住了,他的手从她的手腕往下,一点点让她把手臂攀附在他的臂膀上。 纪清被屠苏支着半边身子,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手臂上,他却纹丝不动的继续亲她。 这个吻从唇边开始往下,屠苏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很轻,没有想要在上面吸吮出草莓印的意思。 纪清不知道屠苏是不是知道在这里留下吻痕会有生命危险,也不知道她的治愈进化能力是不是好用到能无视这种危险。 无关紧要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又觉得有点痒了。 而这种磨人的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她的锁骨下面。 “唔……”纪清不自觉的仰起头低哼,明明花洒是关着的,她却觉得眼前是一片被水色模糊的眩光,什么都看不清。 “可以了……”纪清忍不住开口,但话还没说完,屠苏又继续来亲她。 这次绵长的吻是从唇边到眼尾的,屠苏仔细的把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眼睫毛上的泪水亲掉。 “去床上吧。”纪清实在受不了这样磨人的感觉了。 屠苏没有说话,只是又低头去舔她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也跟着被吹进她的耳朵里,纪清痒的想躲,屠苏却又追上来亲她的唇。 他的动作逐渐失去了最开始的温柔,进出的力道和动作都堪称粗莽。 纪清被一次次顶到墙上,背上的肩胛骨硌在坚硬的瓷砖上隐隐作痛,她忍不住说:“背……有点痛……” 屠苏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停了下来,纪清还没缓过神来,她已经被抱了起来。 屠苏用抱小女孩一样的姿势托着纪清的屁股把她放到自己的肩头上,纪清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颈。 视野被陡然拔高,纪清看着屠苏单手抱着她,还能顺手扯下挂在旁边的浴巾披在她身上,轻松的把她抱出浴室。 纪清被放到床上,屠苏也跟着压了上来。 “呜……”纪清在呜咽,屠苏又俯下身来亲她。 但这次是亲她的脖颈,轻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吻一路往下,最后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口,等着她从高潮中缓过来。 纪清的意识恢复清明之后,才发现屠苏不是在埋胸,而是在听她的心跳。 他安静的伏在她的胸口,明明两个人的性器都还连着,他却像是趴在母亲胸口安睡的孩子一样温顺。 纪清这时候突然意识到,她在零组里最应付不来的人其实是屠苏。 纵然零组每个人都各自有坏的地方也有好的地方,但屠苏却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他是被这个扭曲混乱的世界逼迫着变坏的。 如果丧尸没有出现,末世没有降临,他应该会是一个沉默却忠贞的丈夫。 他或许会有一个相爱的妻子,他的妻子可能口头上会嫌弃他不懂情趣,却会因为他细致入微的体贴无数次为他心动。 纪清突然觉得有点惋惜。但也只是惋惜,她注定不会是这个假象中的妻子。 就算末世没有降临,原本的纪清也只会是隋云暮的妻子。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可言。 她把这些不必要的情绪赶出脑海,伸手轻轻推了推屠苏的脑袋。 他大概是刚洗过头没完全吹干就来找她了,现在摸上去还能感觉到头发上细微的潮意。 屠苏顺着纪清的力道抬起头,动作很自然的亲了亲她的手心。 纪清却突然觉得这个吻是烫手的,下意识的把手往后一缩。 屠苏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纪清的眼睛,在她开口之前又突然握着她的腰把她翻了个个。 刚才披在她身上的浴巾被压在了身下,屠苏的手压在了她的后腰上。 纪清的肩胛骨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红印,是刚才在浴室的墙面上磕碰出来的,但不需要多久,这点红印就会完全消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就像他们一样。 屠苏把手往下压了一些,纪清柔软的腰肢塌下去。 他的指甲修剪的很短,但故意用指甲剐蹭的时候,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一种被激起的奇怪感觉。 纪清一个激灵,要不是屠苏的手还压在她后腰上,她能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去。 “别碰那里。”纪清的手背过去想抓屠苏的手,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反剪着压在了她自己的背上。 尽管零组的人常常做的很过分,但玩的其实不算过分,她不喜欢被人碰的地方他们也很少碰。 纪清突然想起之前遇到过的几个住在九号街的进化者,他们正好在谈论自己的客人。 其中一个在抱怨前几天遇到两个喜欢双龙的客人,下面都被撑裂了,到现在都合不拢,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另一个则在抱怨上个月遇到个喜欢往他身体里乱塞东西的客人,弄得他到现在上厕所都偶尔会流血还会痛。 但他们只是抱怨,也只能抱怨。狂化症状和进化能力一起扭曲了人性,就算是在基地,大家依旧在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纪清总是会在这种时候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至少零组五个人从来不会故意虐待她。 就像现在,虽然她的反抗被镇压了,但屠苏的手还是从这个危险的地方挪开了,重新握住了她的腰。 纪清呜咽了一声,又把剩下的声音闷住了。 小肚子都像是紧缩在了一起,强烈的快感带着酸涩的微微痛感让她止不住的打颤,脑袋里什么都没法思考的变成了一片空白。 屠苏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纪清根本没听清楚屠苏在说什么,当然也不会给出回应。 于是屠苏的动作放缓了一些,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纪清,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纪清这次听清楚了,但是以她现在的思考能力,根本不足以让她去想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好……”纪清含糊的答应下来。就算屠苏不说,她也不会喜欢上这里的任何人。 不是因为她觉得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在穿越过来的这两年里,她亲眼见证的无数死亡,和她自己数次的濒临死亡,已经足够让她把这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 18 她只是单纯的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她叫纪清,但她不是纪清。 纪清答应的很快,屠苏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的手在纪清的脊背上轻轻摩挲。其实这句话还有没法说出口的前半句。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屠苏无声的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意思。 他不再说话。 “啊……”纪清的声音里都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 但屠苏却没有一点要怜惜她的意思。 屠苏很热,房间里又没开空调,汗水从额头上流进眼睛里,有点刺痛,让他的视野都变得模糊。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狂化症发作了,理智被本能完全压过去。 快感像浪潮一样将纪清吞没,她没忍多久就又高潮了。 但屠苏还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美梦。他忍着没动,手在纪清汗湿的腰背上轻轻抚摸,等着纪清高潮的余韵过去。 纪清已经完全软成了一团,就好像无论他现在怎么摆弄,她都不会反抗了一样。 屠苏又俯下身去,撩开她被背上的细汗沾在身上的头发,低头去亲她的后颈,这次他用上了牙齿,轻轻的咬在她的肩膀上,再用舌头舔他留下来的很浅的咬痕。 纪清总算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理智,“你还没……” 她还剩下两个字没说出来,短暂的休息时间就被单方面的宣告结束了。 纪清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只能发出一声狼狈的哭喘。 屠苏现在完全像是纪录片里压着雌兽交配的雄兽一样,咬着纪清的后颈压在她的身上。 “快好了。”屠苏的声音都比平时低哑了不少。 结束之后,屠苏才松开了牙关,面前光洁白皙的肩上已经留下了一个醒目的牙印,齿痕微微凹陷下去,但这么一会会功夫,这点痕迹就开始消退了。 屠苏摸了摸自己留下的齿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次依旧是屠苏收拾残局,等纪清在浴室慢吞吞的洗完澡出来,屠苏已经换好了干净的床单离开了。 纪清没多想,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纪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冰箱里没剩下什么东西,她索性早饭中饭二合一,收拾好出门去食堂。 中午的食堂人不多,临近月圆日,基地的任务也是一个接一个,内城区的小队不管实力怎样,都卯足了劲要趁着丧尸聚集的这几天多挖点晶核。 丧尸当然不是杀不完的。 根据基地现在的粗略估计,全人类有80%-90%变成了丧尸,幸存下来的人类当中只有不到10%是进化者。 占全人类总数80%-90%的丧尸听起来很可怕,但丧尸就和一些生物族群一样,会自发淘汰族群中弱小的个体。 因为丧尸病毒强大到只要被咬伤抓伤时大脑没有被破坏,人类死亡后就会变成丧尸,所以一部分丧尸肢体都是残缺的。 而丧尸也是需要进食的,它们还是纯肉食动物,也会食腐,一旦它们察觉到其他丧尸孱弱到连自己生存下去都困难,它们就会直接把弱小的同类分食。 这也是为什么丧尸跟人类一样在进化的原因之一。它们吞噬同类是本能。 丧尸不仅在被人类外部消化,也在自己内部消化,但丧尸这个族群是没有自我繁殖能力的,制造丧尸的唯一办法只有用丧尸病毒感染人类。 但是随着幸存者数量的锐减,和人类有组织的聚集和反攻,新转化的丧尸越来越少。 丧尸是一个从诞生起就注定走向灭亡的族群。只是人类很可能会在丧尸自我灭亡之前,先被丧尸灭亡而已。 而且从目前来看,进化者和丧尸一样,也是没有繁殖能力的。 更糟糕的是,在末世的自然选择和人为选择中,原本只占幸存者总人数不到10%的进化者,现在在基地内已经占到了近四成。 如果幸存下来的人类继续人为的淘汰普通人,人类也离灭绝不远了。 不过隋云暮比纪清更早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之前基地里还有不少小队会带着普通人出基地,在进行任务时会把普通人当投石问路的一次性消耗品,但现在隋云暮已经明令禁止普通人离开基地。 在这条规定刚颁布的时候,外城区的普通人的反对声却沸反盈天。 因为出墙的工作报酬更高,而在墙内他们只能干种地之类的体力活,工作又累报酬又低。只要出墙一趟侥幸不死,拿到的报酬能抵他们在墙内辛辛苦苦工作半个月。 只不过隋云暮镇压的很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普通人的反对微不足道。 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也是为了基地的未来。纪清在这种时候又会觉得隋云暮还挺有大义的。 纪清到食堂的时间还早,菜刚端出来不久,都没被打掉几份。 基地食堂的定价还算是良心的,没加什么料的汤是免费的,米饭十块一份,也就是十分之一个标准晶核,素菜二十,小荤叁十,大荤四十。 一份标准餐就是一个标准晶核,但大部分人都是素菜米饭加汤。 纪清点了一份标准餐,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不久,她后面的座位也坐下了两个人。 纪清背对着他们,只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治愈进化者不加入任何小队,以后就在基地医院提供治疗。” 另一个人嗤笑了一声,“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她提供治疗是自己定价的,谁知道找她治疗一次要花多少晶核?要是让我把出去拼死弄回来的晶核都付给她治疗费,我还不如直接变丧尸咬死一个算一个。” “也不一定就这么贵呢……不过我听别人说,是隋云暮不让新来的加入其他小队的,他就是想把两个治愈进化者都占着。” “当然啊,他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呢。你说基地每天这么多人在墙外受伤,也不见隋云暮把他们小队的治愈进化者贡献出来救人。” “人家可宝贝着呢,以前还听说零组的那个会帮其他小队重伤濒危的进化者治疗,现在压根就惦记不上了。” “我听说这些能帮别人治疗的治愈进化者都是靠体液治疗伤口的……你知道什么叫体液不?” “不就是血吗?” “可不止,除了血,还有逼里的水也是体液……嘿嘿,你懂吧?” 两个人下流的笑了起来,纪清安静的吃饭,没有制止他们越来越露骨的聊天的打算。 “不过你这是听谁说的?该不会是听九号街那群婊子意淫出来的吧?” “听谁说的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这个消息保真……你可别出去乱说啊。” “怎么会?我你还信不过吗?可你要是这么说,那等新来的去医院坐诊了,我高低得去光顾一次……你要不要一起?” “你要去你去,你没听说零组会派人守在医院旁边保护这个新来的?这可不是九号街那些被人玩烂了的婊子,想上就上了,要是人家不乐意,你不死也得蜕层皮……要我说,还是等其他人先去探探路。” 纪清的筷子一顿,听到另一个替她问出了心里想问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已经盯上了?” “呵呵,你孤陋寡闻了吧?基地长一直盯着零组的那个治愈进化者呢,而且他老早就看零组不顺眼了,现在隋云暮搞这一出,你说基地长能放过那个新来的?” 基地长就是现在的基地首领。 因为首领姓张,又不喜欢别人直呼他名字,但内城区的进化者大都不喜欢首领这个称呼,所以就用基地长来代称。 “说的也是……要我是基地长,那也咽不下这口气啊,而且基地医院就是基地长的地盘……嘿嘿,这下还真有好戏可看了。” 纪清若有所思的听着。 原文里没说基地首领是用什么借口对隋云暮和零组发难的,但看现在内城区的舆论趋势,首领很可能会拿阮软当筏子发动内乱。 只不过原文里阮软是直接进入零组的,没有进基地医院这一出,可这个被她这只蝴蝶扇歪了的剧情却依旧能让事情阴差阳错的按照原文轨迹发展。 内乱会发生,其他剧情当然也会发生。纪清不由的对自己出逃计划的成功更有信心了。 吃过中饭,纪清没有再在外面乱晃,而是直接回了别墅。 现在隋云暮和基地首领之间的不和跟矛盾,已经严重到连内城区的普通进化者都知道,证明内乱已经箭在弦上。 她这个勉强算是中心人物的战五渣,为了不被无辜牵连,还是先躲起来为好。 躲了叁天,一切风平浪静。 但平静只是表象,这叁天别墅里基本上只有她一个人,偶尔有人回来也只是洗个澡换身衣服。 往往纪清听到响动都还没醒,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只有洗衣机里多出来的衣服证明她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 第四天下午,覃倾来了别墅一趟,给纪清送了一盒奶茶粉。 19 不过上次隋云暮在办公室里给她的奶茶粉她都还没喝完,这次他又拿了一盒其他口味的未拆封的。 也难为他现在自己都忙的焦头烂额的,还能想起来给她送奶茶粉。 纪清本来想把这盒新的留着路上喝,转念又想到路上不好烧热水,可能泡不开。 她正想着,覃倾先主动提起了他们的小秘密。 “除了汽油和地图,其他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但是汽油和地图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没有汽油,她要一辆车来也没用。 不过现在才过去了叁天,覃倾的效率已经很高了。 尤其是现在基地内城区风声鹤唳,零组和隋云暮还面临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他能抽出时间帮她筹备好这些零碎的物资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谢,辛苦了。” 覃倾摇摇头。 “不用着急谢我。现在基地内城区什么情况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大家都担心基地长和隋先生起冲突会让基地变得不稳定,不少手上还有汽油的人都在囤货观望。” 覃倾顿了顿,“现在又临近月圆日,他们可能也是抱着如果混乱加剧就离开基地的想法,导致原本就奇缺而昂贵的汽油现在是千金难求。” 纪清的第一反应是要加钱,她正想说她手上还有点小晶核,让覃倾先拿去,不够她再想办法。 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覃倾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不是晶核的问题。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能给你弄到的汽油最多只够你开两百公里,也就是说,你一离开基地探索过的范围,就要立马找加油站找汽油。” 纪清点头,“我知道了。” 覃倾也点点头,“汽油和地图我尽量在这两天给你准备好。” 他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到纪清跟前。 “这是停车的车库钥匙,其他物资都已经放在了车上,保险起见,我给你准备了一人份一个月的食物和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检查一下。” 覃倾报出了一个在内城区和外城区交界处的街道的地址。 纪清把钥匙接过来收好,摇了摇头说:“我对你很放心。而且隋云暮现在应该还派人盯着我,要是我去一趟,隋云暮估计就直接知道了。” 覃倾没有反驳,“那就等我准备好所有物资给你消息……如果我自己过不来,我会让其他人给你传话的。” 但是别墅里除了零组的人,就只有覃倾能自由出入。要是覃倾过不来,大概率是出事了。 纪清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那要弄个暗号吗?” 覃倾看了看纪清,“好,那就……可以给我一袋奶茶吗?” 纪清下意识的回答:“可以啊。” 回答完,她才反应过来覃倾定的暗号是“可以给我一袋奶茶吗?” 这倒是不太容易引起人怀疑的暗号。 “好,我知道了。” 正事说完,覃倾没有多留。 但他转身离开之前,纪清拆了他刚拿来的奶茶粉包装盒,拿了一袋给他。 覃倾想暗号的时候只是因为看到了奶茶粉而顺口说的,他其实不觉得这个暗号能派上用场。 不过现在纪清把奶茶粉递给他,他却什么都没说,而是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纪清大方的摆手,反正这也不是她自己花钱买的。 覃倾带着奶茶粉回到办公楼。 原本他是想把奶茶粉放进抽屉里的,毕竟按照现在基地的流通价格,一袋奶茶粉要五个标准晶核,是个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但他转念一想,要是纪清的跑路计划失败了,隋云暮一怒之下杀了他的概率也不是没有,还不如现在就喝了。 正常情况下,隋云暮当然不是个动辄就要杀人的暴君。 但这几天连轴转的疲惫加上没有纾解的狂化症状,虽然隋云暮在努力不表现出来,但他看得出隋云暮现在的精神状态很糟糕。 覃倾一边想着去哪里搞汽油,一边去茶水间倒了热水回自己的小隔间办公室,拆开奶茶粉倒进了热水里。 袋子一撕开,熟悉又陌生的香芋味奶茶香精的味道就散了开来,他拿了个勺子把奶茶粉搅化,水还烫,他先用勺子勺了点尝了尝。 很甜。在基地很少能尝到这么甜的东西了。 因为基地现在没法生产调味料,基地外搜刮来的库存远不够基地内近万人每天的消耗。 只有盐因为是必不可少的,基地专门在隔壁市搞了一个晒盐场制海盐之外,其他调味料都是稀缺品。 覃倾又喝了几口。虽然甜,但不得不否认又甜又热的东西真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不过他的好心情止于门被敲开的一刻。 隋云暮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香芋奶茶的味道,他的目光落在覃倾手里的奶茶上。 覃倾放下勺子站起身,没有解释,“隋先生,有何吩咐?” 隋云暮是个很讲求效率的人,向来不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解释和听别人解释已经发生的事情上。 “帮我去传个话,等漠白回来之后,让安南和向北一起来找我一趟。” 覃倾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陆漠白和谢向北一早就出基地去执行任务了,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回来了。 现在没有网络,通信基站也全都停摆,传话都得靠人,效率很低。 覃倾正在思考一会儿是先去任务大厅等陆漠白他们回来,还是先去医院附近找谢安南,又听到隋云暮问:“是纪清送你的?” 覃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回答:“是的,是纪小姐送我的。” 隋云暮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隋云暮离开时被他用能力关上了,关门声很轻,听不出一点愤怒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 但隋云暮以前从来不会问这种多余的问题。 覃倾低头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奶茶,虽然他赶着去传话,但还是又喝了两口才出门。 纪清也在喝奶茶。 不过她不知道奶茶现在在基地的流通价格,喝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甚至不会在奶茶包装袋上标明建议注水150ml的时候,冲300ml水进去。 零组的人送她的东西绝大部分是默认不让她拿出去卖的,虽然他们不会明说。 一开始纪清偷偷卖掉过几件他们送给她的小东西,但没两天这几件小东西又回到了她房间里,还多出了一句“如果缺晶核可以直接和我们说”。 后来纪清就不再偷偷拿东西出去卖,零组的人也相当自觉地会时不时的送点晶核给她。 不过现在这些晶核都成了她的跑路经费。 纪清做完一组力量训练,靠坐在健身房墙边,一边捧着奶茶小口喝,一边预想着不久之后内乱时的跑路计划。 原文是完全从阮软的视角描写的,在原本的剧情中,内乱发生的时候,阮软被基地首领的人软禁在了这栋别墅里没法出去。 一直到一天一夜过去,内乱结束,隋云暮完全取代基地首领掌控基地之后,阮软才从别墅里出来。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内乱的时候零组的人都在哪儿,原文全都没提到。 不过至少现在纪清知道内乱时基地首领大概率会派人围住别墅,虽然矛盾主要在阮软身上,但她这个人质是不要白不要的。 她最好能赶在基地首领的人来之前出去。但基地首领的人什么时候才来又是另一个问题。 纪清越想越头疼,索性暂时不去思考这些问题。 接下来叁天依旧无事发生。但纪清每天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内城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以前会叁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昨天晚上在九号街艳遇的人,现在几乎没有了,大部分人都是安静的匆匆吃完饭,又匆匆的离开。 零组的五个人依旧忙碌,但这几天反倒不像前几天那样忙的不见人影了。 有时候纪清遇到他们回来洗澡换衣服,他们还会花半个小时找她吃顿快餐。 而且纪清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错开时间回来的,一天最多两个,不重复的一个个轮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月圆日。 人们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现在的月圆日并不是指农历十五这一天,而是指十五十六两天,有时候十七也会被算在内。 今天是农历十五,也是月圆日的第一天。 纪清天刚亮就醒了,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别墅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 幸运的是,纪清没看到可疑的人。 前几天覃倾离开时说,尽量两天内帮她搞定汽油和地图,准备好之后再给她消息。 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覃倾还是没有消息,纪清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纪清几乎是在窗边一直看着窗外,守到了中午十一点,一般她就是这个时间去食堂吃饭的,比别人稍早一点,早饭中饭一起吃。 但今天纪清起得早,冰箱里没剩下什么东西,她只冲了一杯奶茶当早饭,现在饿的饥肠辘辘。 20 她打开自己的小金库,里面还剩下五六十个标准晶核,还有几张百元面值的纸币。 纪清想了想,把车库钥匙、晶核和剩下的纸币都带在了身上。 出门的时候依旧一切如常。 零组的别墅在内城区最好的位置之一,到隋云暮的办公楼和基地食堂步行都只要不到十分钟。 周围的别墅都是内城区实力数一数二的小队的。 但是基地其他排得上号的小队人数都在几十个往上,用公会来形容反而更贴切,住在这里的都是这些小队的核心成员。 现在是白天,纪清从客厅没拉窗帘的落地窗望进去,里面都没有人在。 这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但大概是纪清今天心情不一样,总觉得现在有种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的感觉。 纪清又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晴空万里,太阳照在身上,没一会儿就热的人要流汗。 她按了按心口,把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压下去,转身往食堂走。 食堂里的气氛一贯延续着最近紧张的氛围,几乎听不到说话声。 这种压抑的感觉甚至让纪清怀念起了之前听其他小队的进化者们,坐在一起下流的讨论九号街里哪个上起来爽时的恶俗说笑声。 纪清味如嚼蜡的吃完饭,摸了摸仔细绑在身上的藏着晶核的小袋子。 不过现在晶核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和晶核放在一起的车库钥匙。 想到钥匙,纪清走出食堂,有点犹豫要不要去一趟隋云暮的办公楼。 她也不是想催覃倾,只是想确认他还健在。 要是覃倾没帮她弄到汽油和地图就出意外了,她跑都不用跑,直接回别墅等着就行了。 但是她从来就没主动去过办公楼,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有点太可疑了。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就算隋云暮觉得她可疑,现在他也顾不上她,等他处理好基地的内乱,她早就已经跑路了。 而要是隋云暮早就已经知道她在谋划什么了,就算她现在不去,她也不仅跑不掉,还要被秋后算账。 纪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焦虑的时候了,她咬着指甲站在食堂门口,一边是回别墅,另一边是去办公楼。 等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往办公楼走,前面却匆匆走过来一个人喊住了她,“是纪清小姐吗?” 面前的人很面生,至少她没有印象。 她其实有点低度近视,现在末世又没地方给她配眼镜,她对不熟悉的人的长相是一点都记不住的。 纪清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对方是隋云暮的人还是基地首领的人。 “是我。”纪清还是点头,但已经准备好随时转身就跑。 万一基地首领不讲武德,直接把她给当众绑架了,她就真的完蛋了。 好在对方神情一松,对她说:“覃助理让我帮忙转告您一句话,问您能不能给他一袋奶茶。” 纪清一懵,下意识的反问:“覃倾他怎么了?” 她不该这么问的,她应该若无其事的说可以,让他自己晚点来拿,或者直接拒绝说不可以。 对方听到她这么问,愣了一下,正要说话,远处的基地围墙处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到墙边正升腾起爆炸后扬起的烟尘。 纪清也顾不上追问覃倾怎样了,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内乱开始了,丧尸潮也要来了,她必须立马跑路。 给她传话的人还愣在原地,纪清已经发挥出了她高中跑四百米的速度往车库跑去。 路上的行人只剩下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但看到纪清在跑,很多人也开始慌不择路的跑路。 纪清记得原文中并没有写到这个巨大的爆炸声,但看腾起的烟雾的位置,爆炸就发生在墙边。 如果墙被炸穿了,丧尸涌进来,居住在外城区的还都是手无寸铁又几乎没有亲手杀过丧尸的普通人。 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被放了进来,不及时控制住的话,整个外城区都会沦陷。 一旦外城区沦陷,就算不考虑人类存续的问题,失去土地和劳动力的内城区进化者,被外城区大量聚集的丧尸困死只是时间问题。 这好像比原文中的情况还要糟糕。 纪清克制住自己稀薄的圣母心,调整自己的呼吸,按照之前踩过点的路线,抄近路往车库赶。 赶到车库门口已经是快半个小时之后了,因为基地食堂在内城区的中心位置,车库在内城区和外城区的交界处,半个小时赶过来已经是纪清的极限了。 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原本宽松的t恤现在贴在身上,把她藏在里面的小袋子的形状都勾勒了出来。 好在现在内城区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家都自顾不暇,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时间还没想到要趁火打劫。 在纪清往外城区赶的路上,基地围墙附近又发生了叁次爆炸,而且是从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向传来的。 这下纪清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基地首领的手笔了,但是她想不通基地首领为什么弄得要跟隋云暮鱼死网破一样。 不过他这一狠心给基地的围墙炸了四个洞,隋云暮这个把大局观置于个人利益之上的人,肯定会优先选择先保护外城区的普通人。 零组就五个人,最理想的情况下,谢安南带着谢向北绕基地围墙一圈,暂时堵上被炸开的洞,隋云暮再亲自过去坐镇清理漏网之鱼。 剩下屠苏保护陆漠白打辅助,还要再加上一个没有一点战斗力的阮软。 除非隋云暮早就知道了基地首领的计划,不然他们就算效率再高配合再默契,也一定会出现落单的情况。 基地长等的就是隋云暮落单。 隋云暮走的是精兵路线,但基地长走的是人海战术。 基地长的小队里养了近百个不同能力的进化者,这些进化者现在一定是先杀隋云暮,再去杀进入外城区的丧尸的。 如果隋云暮顾忌基地未来的发展,不敢对这些进化者下死手,他自己就会被牵制住,把外城区至于险地。 但如果他下死手,近百个进化程度相对较高的进化者,对基地来说就会是个巨大的损失。 而在不这么理想的情况下,隋云暮不知道基地长什么时候发动内乱,零组至少会有两个人现在还在基地外执行任务。 纪清拿着车库钥匙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汗水流进她的眼睛里,细微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 冷静。冷静。纪清不断在心里重复。零组的可都是男主,与其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纪清深呼吸了一下,总算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一转,锁芯松动,她用力把车库门往上一拉。 覃倾选的地方还算不错,在内城区和外城区都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这里依旧人迹罕至。 哗啦啦的卷帘门升起来的声音中,光线照进了车库里,纪清先看到的是一辆半旧却依旧拉风的越野车。 车头装着的防撞保险杠已经被撞得不像样了,上面还有成片的没有清洗干净的黑色血污。 车库里除了一辆车什么都没有,纪清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车钥匙就放在中间的置物格里。 副驾驶上放着几份地图,最上面的就是基地所在市的地图,而这些地图上压着一把带着刀鞘的匕首。 在副驾驶的地垫上则放着一把弩箭,旁边还立着一个箭筒,但是里面只有四支箭。 纪清的心跳根本没法平复下来,她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里面规整的放满了物资。 食物大部分都是压缩饼干,但覃倾不止准备了饮用水,还贴心的准备了一个储水桶和提水桶,里面还有睡袋和甩棍之类的物资。 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下子看不完,在看到最关键的水和食物都齐全了之后,她就关上了后备箱,坐上驾驶座。 她已经快一年没开过车了。 穿越前她是有驾照的,穿越过来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她和隋云暮就两个人,隋云暮负责清理丧尸,她负责开车。 但后来同行的人多了起来,就轮不到她来开车了,到基地之后她更是连坐车的机会都没有了。 纪清花了半分钟重新熟悉挡位调整座椅,最后系上安全带,按下启动按钮。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车库里响起,纪清的手还在克制不住的发抖。 成败和生死都在此一举了。 启动界面跳转之后,油箱里剩余的油量显示了出来,可行驶165公里,不算很糟糕。 纪清又深呼吸了一下,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 外城区的普通人住的很密集,这是为了给大片的农田腾出地方来,而覃倾选的车库正好在农田附近。 内乱发生时是中午十一点半吃饭的时间,在农田里劳作的普通人大都回附近的休息点吃中饭了。 爆炸一发生,他们要么往家里跑,要么往内城区跑,大片的农田变的空无一人。 基地在偏北方地区,农田大部分种的都是小麦,现在刚收割完成熟的夏季小麦,地里只剩下一片短短的麦茬。 21 纪清开着越野车从麦地上穿过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想幸好农作物刚收割,不然她开在田里都有负罪感。 墙边的爆炸声已经停止了,但是被爆炸扬起的烟尘久久没有散去。 基地有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的大门,只不过东北方向的门一般只有往海边晒盐场往来的车辆进出。 而澜州在基地的西面偏南的方向,纪清走西南大门是最好的。 但是现在基地的西南大门大概率是关着的。 一般基地的大门只有在早上出任务的小队离开,和下午小队回来的时候会打开,其余时间想要开门需要申请。 基地的大门经过几次加固,也不是她这辆越野车能暴力破门的。 如果要找钥匙开门的话,据说大门上的叁把锁的钥匙,是分散在当天值班的叁个不同进化者身上的。 但现在乱成这样,别说她根本不知道今天值班的叁个人是谁,就算她知道是谁,大概率也找不到人了。 纪清原本预想的是在内乱发生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基地大门打开的时候闯出去。 原文说阮软在内乱发生时在别墅里安静的等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围在别墅外的基地长的人都没试图闯进别墅,应该是因为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但是现在原文已经完全没有参考性了,基地内全乱套了,她也没想到基地长会选择直接和隋云暮彻底撕破脸皮,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炸墙。 现在好了,基地长把围墙一炸,也就是把内乱强行开启倍速模式,迫使隋云暮必须立马堵起围墙,再镇压内乱。 按照这个进度,等到下午叁四点出基地执行任务的小队回来,西南的大门打开,基地的内乱可能都已经平定了。 纪清一时间都不知道她该觉得基地长是自信过度,还是只求速死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大门走不通,或许被炸开的地方能容纳一辆车过去。 纪清对爆炸产生的烟尘和爆炸的规模没有任何研究,但基地长既然选择炸围墙,肯定不会只炸一半,至少要把围墙炸穿,弄出一个能让丧尸进入的口子。 要是基地长再保险起见的多布置了一点炸药,炸出来的口子让她这辆车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纪清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幸好最开始的爆炸是发生在正北方向的,如果隋云暮就在基地,他在爆炸后立刻做出反应,应该也是往基地北部去的。 更巧的是,最后两次爆炸分别在正西和正南,中间就是西南的大门。 纪清不知道基地长安排这个顺序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但她现在正别无选择的先往南开。 正南方向的爆炸是最后发生的,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丧尸也应该是最少的,如果顺利的话,她能直接从正南爆炸口离开基地。 要是正南方的爆炸口太小,她就沿着基地围墙往西开,路上正好会路过西南方向的大门。 如果大门没机会打开,西面的爆炸口就是最后的希望。 但在最坏的情况下,西面的爆炸口也不足以让车辆出去,她就只能回到西南大门,想办法打开大门。 可是这样的风险很大,如果今天谢安南没有出基地执行任务,她大概率会和补墙的谢安南撞上。 纪清努力想让自己乐观一点,但看到仪表盘上不断下降的公里数,她又一点都乐观不起来了。 在基地围墙边来回烧掉的汽油,就跟消耗她的生命值没什么区别。 如果在离开基地的时候剩余可行驶公里数降到一百公里以下,她的存活几率也会直线下降。 基地这半年来已经把基地为中心的一百公里内的地方地毯式搜刮了一遍,虽然这个范围内会更安全,但有用的物资也几乎没有了。 纪清的手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冷静一点。纪清又一次告诉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她已经很接近正南方向的爆破口了,还没散去的烟尘让能见度骤降,纪清的心跳也变得更快了。 在离墙边只剩下一两百米的时候,纪清在越发浓重的烟尘中看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摇摇晃晃的身影。 纪清的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但是越野车还在前进。 百来米的距离很快被驶过,在纪清看清墙面上被炸开的洞口轮廓之前,这些身影已经全都被发动机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原本还在摇摇晃晃的缓慢前进的身影,在听到声音之后,就像是听到发令枪的短跑运动员一样,以纪清都做不到的百米短跑的速度朝越野车飞奔过来。 纪清完全被吓到了。 她已经有一年没见过活着的丧尸了,在她印象里,丧尸的速度最快也就跟慢跑一样。 从末世刚降临时,丧尸还只能摇摇晃晃的走路,到她进入基地前,丧尸能追着车慢跑,丧尸花了近一年时间来进化。 纪清原本以为这一年里,丧尸最多进化到跑八百米冲刺前的速度,但没想到他们直接进化到了最后冲刺的速度。 也怪她太自以为是了。 纪清这一年里在基地食堂吃饭的次数很少,在食堂听到其他进化者讨论的大部分内容也都是关于九号街的下流话。 她就下意识的以为墙外的丧尸进化速度比进化者慢,危险性没有太大提高。 但现在看来,什么危险性没太大提高,这已经完全是质的飞跃了。 纪清只来得及抓紧方向盘,离她最近的丧尸已经飞扑到了车上。 丧尸的速度很快,越野车的速度更快,两者相撞,整辆车都晃了一下,丧尸直接被撞飞到了车前盖上。 但因为前挡风玻璃和车前盖之间近乎直角,丧尸没有因为惯性继续往车顶上飞过去,而是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吼——”在丧尸发出来的拉风箱一样嘶哑难听的声音中,纪清看到了丧尸的全貌。 它比纪清记忆中的丧尸还要更像丧尸了。 头发和眉毛都已经掉光了,淡青色的皮肤像是个被风干的橘子一样皱缩起来,眼窝和脸颊凹陷,眼珠子是浊黄色的,视线像是已经没法聚焦了一样。 在淡青色的皮肤下,黑色的血管像是蛛网一样清晰,就像是里面的血都已经凝固成了血块。 丧尸下巴上的皮肉被咬掉了一大块,残缺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皱巴巴的结在一起,让它下面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它的牙齿还是齐全的,但原本白色的牙齿已经被血污结成了斑驳的红黑色,还有碎肉卡在牙缝里。 纪清有点本能的犯恶心,不过她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杀过几十个丧尸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吐出来。 丧尸扭动着脖颈,像是在判断声音的来源到底是哪里。 纪清也很快反应过来,动作迅速的切倒挡,用力一踩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越野车猛地往后倒了十几米。 她被安全带勒在椅背上,但丧尸却因为惯性滑下了车前盖,还把另一个正朝这里扑过来的丧尸砸到了地上。 纪清没有停留,立马切前进挡一踩油门。 车身颠簸了两下,越野车碾过还没爬起来的丧尸,撞开了另外一个正扑过来的丧尸。 在离爆炸口只剩下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纪清总算在浓重的烟尘中看清了爆炸口的轮廓。 爆炸口的高度不到两米,宽度也只有两米出头,像是一个小拱门一样。对丧尸来说不算很小,但对越野车来说太小了。 而且爆炸口还有炸开的碎石堆迭在一起,越野车根本不可能从这里开出去。 透过这个爆炸口,还能看到外面不断有丧尸在往这里聚集,但是因为口子不大,进化程度不高的丧尸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进来。 这个出口已经没戏了,纪清没有浪费时间,立马换倒挡踩油门。 越野车再次碾过正挣扎着爬起来的丧尸,在倒出百来米之后,她立马换挡转向,往基地西南大门开去。 基地正南方向靠近围墙的地方基本都是农田,但是在西南大门附近是一个小型的市场。 西南大门有一条直通内城区的路,这个小型市场就摆在这条路的两边。 每天从内城区出来做任务的进化者都会从这里路过,普通人就会做一些手工制品放在这里卖。 为了抢占更好的摊位,久而久之,在这个小型市场后面就形成了一小片自行搭建出来的棚户区。 纪清没来过外城区,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 但在接近西南大门之后,她看到的却不是一小片棚户区,而是完全把路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大片棚户区。 粗糙搭建的棚户区从路边往外延申出去一两百米,隔着这片棚户区,纪清根本看不到西南大门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距离最开始的爆炸发生已经过去快过去一个小时了,这里却依旧有普通人在走动。 爆炸就发生在墙边,这里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是这些人却没有选择往内城区逃命,而是守着自己的棚屋。 22 纪清没法评价他们这种行为,但这也意味着她不能直接暴力冲过这片棚户区。 这些棚屋大部分都是用脆弱的塑料板搭建的,别说木头和铁皮,有些甚至都不是板,只是一片塑料布,她的越野车完全可以冲过去。 但是纪清还没冷血到能草菅人命的地步,不过这样就意味着她必须绕一大圈路才能开上通往西南大门的路。 棚户区沿着大路延申出去了足有一公里,开上路之后,她还要往前行驶一段路才能确定西南大门的情况。 如果没有希望打开大门,她还要原路返回。一来一回,时间和汽油都是巨大的损耗。 可是不去的话她又不甘心。纪清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让自己不要犹犹豫豫的,打转方向盘往棚户区的边缘开去。 还留在棚户区里的人有不少被汽车驶过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他们从简陋的棚屋里探出头来看着她,但是在纪清的视野里,他们都只是一晃而过的残影。 剩余可行驶公里数又下降了1,纪清的手却没有一开始颤抖的这么厉害了。 西南大门通往内城区的路是基地内最重要的主干道,但因为基地内土地紧张,这条主干道也只有叁车道宽,地上也没有画线,因为这一般是分时段的单向车道。 现在整条路上都只有纪清这一辆车。 纪清不是视力进化者,现在阳光还很好,一公里外的西南大门又在反光,这扇门在她看来就跟一个闪烁的光点一样。 越野车驶过几百米之后,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 大门意料之中的紧闭,门边值守的进化者一个都不在,只有路两边棚户区里的普通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纪清现在也说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在看清从大门出去没有希望之后,立马刹车换挡,掉头准备离开。 路面很宽,掉头并不难,但在纪清掉完头之后,原本只是在路边看着她的普通人却冲到了路上拦车。 拦在车正前方的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苍老的都看不出来性别,只看得出老人面黄肌瘦,牙齿都快掉完了,像是一个干瘪的橘子一样被烂布条裹在里面。 老人看起来都快和刚才的丧尸没什么区别了,在看到纪清没有第一时间踩油门之后,他不仅没有让开,反而整个人扑到了车前盖上。 纪清和老人对上了视线。 这双眼睛也是浑浊的,眼白是不健康的淡黄色的,瞳孔上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翳,老人大概还能看得清一点东西,目光紧紧的抓着纪清。 老人大概在说着些什么,往里干瘪进去的嘴唇张张合合,露出空荡荡的牙床。 但是老人的声音太嘶哑了,又隔着玻璃,纪清根本听不清老人在说什么。 在老人拦车之后,其他的普通人也纷纷扑了上来,比刚才的丧尸更像丧尸的拼命拍打着车窗。 这次纪清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 “让我们上车!” “带我们进内城区!” 纪清突然有点悲伤,不是为了这老人,而是为了自己。 这个扭曲的世界还真的是容不下一丁点的善意。 纪清之前也听说过外城区的一些事情,比如有些人会让自己年迈干不动活的父母,去小队当探路石,换回最后一笔买命钱。 在隋云暮明令禁止带普通人出基地之前,甚至还有人把自己年幼的孩子送去当探路石。 但其实早在一年前隋云暮拥有基地话语权之后,他就开始免费为外城区八岁以下的孩子、孕妇和产后一年内的女性供应叁餐,为人类存续提供最基本的保障。 而且这些免费的叁餐必须每餐都在外城区食堂里吃,吃饱为止,吃完才能离开。 可即便这样,都无法阻止一些父母丧心病狂的把超过八岁吃不到免费餐的孩子,扔去当探路石。 这些普通人明明不会被狂化症状困扰,却表现的更像是六亲不认的野兽。 而现在连纪清都开始觉得,不能怪内城区的进化者不把外城区的普通人当人看,毕竟他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 在隋云暮的禁令下达之后,这些用人命换钱的普通人的财路自然也断了。 但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强迫这些原本会被送去当探路石丧命的老人和孩子,在西南大门和内城区的必经之路上拦车,强迫进化者施舍。 绝大部分进化者当然没有悲悯天人到,能把自己在基地外冒着生命危险杀丧尸换来的晶核随便的施舍出去。 况且只要拦车就能得到施舍,让其他勤恳工作的普通人又该怎么想。 这个问题很难处理,但听说隋云暮已经在制定规则约束和惩治这类行为。 不过在问题得到解决之前,隋云暮和零组的态度很明确,他们是绝对反对进化者欺凌和压榨普通人的。 所以在和零组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其他小队也会收敛很多,遇到这种事情最多淬一口,扔个晶核把普通人引走让他们疯抢来脱身。 但如果零组不在,他们只会一脚油门把拦车的人碾过去。 血浆迸溅,这是在墙外碾丧尸看不到的盛景,也是最能满足他们在狂化症作用下,对杀戮极端渴望的画面。 纪清现在也可以这么做,一脚油门,像是刚才从丧尸身上碾过去一样,让越野车从这个干瘪老人的身上碾过去。 别说她现在正在跑路的路上,就算她没跑路成功,杀几个拦路的普通人,根本不会有人来追究她的责任。 但是纪清还没真正意义上的杀过人。 零组里的五个人都杀过人,纪清最先看到的是隋云暮杀人。 那还是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苦苦哀求想要搭他们车的少年。 少年才十六七岁,还在上高中,纪清还挺照顾他的,却在一次遇到丧尸袭击时,被他往丧尸堆里狠狠推了一把。 如果隋云暮不是进化者,纪清当时大概就被分食了。只不过后来这些丧尸还是享用了最后的晚餐才被开瓢。 它们吃的是推她的少年,隋云暮亲手扔进丧尸堆里的。 之后他等着少年变成丧尸,让纪清亲手杀了它。 纪清动手了。 她不是冷血的怪物,但也不是圣母,她只是一个正常人,会心软,也会憎恨。 更何况,当时隋云暮的神情里多少有点如果她不动手,他就不会继续带着她的意思。 再后来纪清见到了谢安南和谢向北杀人。他们杀的是想要抢劫他们物资的进化者,他们动手时干净利落,和杀丧尸没什么分别。 或者应该说,他们杀丧尸的手法和杀人没什么区别。 杀完人,他们甚至没让自己身上沾上血,把尸体踢开之后,没有一点心理障碍的开始搜刮对方的物资。 之后是屠苏和陆漠白,都是隋云暮让他们动的手。屠苏很讲究,是让对方自杀的,陆漠白用的是枪。 不过隋云暮没有指责陆漠白浪费子弹的行为,因为陆漠白杀完人,手抖的都握不住枪。 但是隋云暮从来没有强迫纪清动手杀人,甚至会极力避免让她手上沾上人命,只不过不会特意让她回避他们杀人的场面。 这些都是在进基地之前的事情。在进基地之后,纪清就没有再见到过他们动手,无论是杀丧尸还是杀人,都没有。 但现在好像终于轮到她了。 纪清听着周围的拍门声,车外的人不止在拍门,还在不断试图拉开车门,而趴在车前盖上的老人也在神情激动的拍着车前盖。 剩余可行驶公里数又下降了1,距离她被普通人围住已经过去了1分钟。 不能再等了。纪清踩着刹车的脚抬起来,车开始慢慢滑动,但是拦车的人不仅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的开始拍车窗。 “快让我们上去!” 纪清的脚已经放在了油门上。 但是在她踩下去之前,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身爆炸声。 这次的爆炸声不像之前炸开围墙时一样声势浩大,但是周围的普通人却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齐齐的转头往后看去。 纪清也抬头看向了后视镜,从物资的缝隙里看到了一束光。 一束从西南大门的门缝中漏进来的,正在变得越来越大的光束。 就像是影视作品和游戏中刻意渲染和慢放的镜头一样,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光明的世界。 但是,门后的真的是光明的世界吗? “吼——” 之前墙边的爆炸已经把躁动的丧尸给吸引了过来,在爆炸发生后,原本应该在墙边值守清理丧尸的进化者也不知所踪,这些丧尸就一直围在门后,越围越多。 刚才她听到的爆炸声炸开的应该是大门的门锁,门一打开,丧尸马上就要涌进来了。 围在越野车旁边的普通人这时候才开始惊恐的四散逃跑,但还是有几个不死心的依旧围在车旁边用力的拍车窗。 纪清根本顾不上他们,她换挡掉头,把车头重新对准门外。 她在等大门开到能让越野车通过的宽度,一脚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23 但是被几次加固后的大门就算是失去了门锁的束缚,依旧打开的很缓慢,就像是一个笨重的老人在蹒跚的迈开步伐。 纪清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她不知道这次把门锁炸开的爆炸又是谁安排的,她只知道这是她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大门已经打开到能让丧尸进来了,最先进来的丧尸就和她在正南方向爆炸口看到的丧尸一样,速度奇快。 越野车周围的人终于放弃了继续和纪清较劲,惊恐的尖叫着四散逃离,只剩下最开始的老人大概是走不动路了,又扒拉到了车上。 这次老人趴在了纪清的车窗边,用干枯的手一下下的拍着车窗玻璃。 纪清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要往左边看。她救不了老人。 在基地的大门开到两米之前,最先扑进来的丧尸已经飞奔到了越野车前面。 “救命……”这次纪清听到了老人的声音,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 打开车锁让老人上车或许能短暂的让他躲开丧尸的攻击,可是之后呢,她要离开基地,老人又该怎么办? 而且,不要高估了人性。这是纪清早就知道的道理。 “啊!”丧尸把趴在车窗上的老人扑咬在了地上,越来越多的丧尸正从门口涌进来,大门打开的宽度快要到两米了。 纪清不再犹豫,踩下油门,越野车呼啸着往前冲去。 同样在飞奔过来的丧尸劈里啪啦的撞到了越野车上,但是很快纪清就发现越野车被卡住了。 挂在车前的防撞保险杠上的丧尸越积越多,多到直接把越野车的轮胎给卡悬空了。 纪清忍不住骂了一声,她立马换挡想要往后倒。 但是没用,轮胎被丧尸卡住,她踩油门,轮胎只是徒劳的在丧尸身上空转。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从门外涌进来的丧尸已经把整辆车都围住了。 丧尸的力气要比刚才饭都吃不饱的普通人大得多,用不了多久,这辆车的玻璃都能被拍碎。 必须要想个办法。纪清的冷汗都出来了,各种想法乱成一团的在她脑海里飘过,但是却没有一个她认为可行的。 如果零组的人在的话……纪清打断了这个念头。 不能再拖下去了,纪清拿起弩,把弩箭装填上,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但是动作毫不犹豫。 她准备降下车窗一个个把围在外面的丧尸处理掉,她知道这样做能让她脱困的概率很小,但是她不能干坐着等死。 可就在她的手放在车窗按钮上的时候,外面的丧尸突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全都停下了动作。 纪清心里一跳,看着把越野车围的水泄不通的丧尸被一个无形的力量甩飞出去。 是隋云暮。 纪清的心跳更快了,她的手冰凉的都不听使唤,但又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后面。 从堆迭的物资中露出来的空袭里,她看到了隋云暮,也看到了在他身后正在朝他攻击的进化者。 追着他的进化者很多,粗略一看至少有二叁十个人,但是他们看起来反而比隋云暮更狼狈。 站在最前面的隋云暮还在看着她的方向,有一瞬间她甚至都觉得隋云暮在透过后挡风玻璃和她对视。 他知道坐在这辆车里的人是她吗?还是他只是习惯性的搭救基地内每一个身陷险境的人? 纪清的思绪恍惚了一下,视线再次聚焦,就看到隋云暮正朝她走过来。 而他刚走过来一步,他的身后突然闪现了一个进化者,把长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纪清的呼吸跟着一窒。 她和隋云暮之间还隔着一两百米的距离,她只能看到穿透隋云暮的身体刺出来的刀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目的亮光。 明明隔的这么远,她却能看到刀尖上正在往下低落的鲜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隋云暮受伤了,原本被按在地上的丧尸又嘶吼着站了起来,再次往越野车扑过来。 车身晃动了一下,纪清迅速回过神来,她转过头,在再次被丧尸围困之前,用力踩下了油门。 隋云暮不会死的。阮软还在基地。 纪清没有再回头,连后视镜都没有再看。 仪表盘上指示速度的指针一下子划过了大半圈,这次越野车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突破了丧尸的包围,一下子开出了基地的大门。 基地外是一大片荒芜的草地。 纪清在开出了近一公里之后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她真的出来了。她竟然真的离开基地了。 周围没有看到丧尸,靠近基地的地方其实丧尸很少,漏网之鱼都是进化程度比较高,稍微有点智慧的。 刚才这些剩下的丧尸都被基地围墙处的爆炸声吸引力过去,现在她反而更加安全。 纪清把车停下,手从方向盘上松开,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但手却是冰凉的,还在微微发抖。 她以为自己会趴在方向盘上大哭一场,就像是影视作品里一样宣泄情绪,可是她此刻的心情却意外的平稳。 纪清拿起副驾驶座上的地图。 因为出基地的波折,现在油箱里剩下的油很不乐观,她必须要选一条离开基地探索过的范围最快的路。 但一打开地图,纪清愣了一下。 地图上不止标明了基地的范围,还标明了基地目前探索过的范围,就连深度探索和初步探索的范围都是分为标记好的。 在基地的西南方向,还有一条用记号笔描过的路,是她从西南大门出来后,离开探索过的范围的最快路径。 这条线不止延申到了探索过范围的边缘,还往外多延申了一点,分叉成两条线,这两条线的终点是两个加油站。 纪清在感慨覃倾细心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点奇怪又莫名的感觉。 但还没等她想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车窗突然被敲响了。 “扣扣”两声,不像是丧尸在拍窗,更像是人类在敲门。 纪清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她僵硬的抬起头,隔着车窗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熟悉的面孔。 完了。纪清的脑海中一时间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要是追上来的是其他人,她或许还有点反抗余地……好像其实也没有。 屠苏和隋云暮收拾她只会比谢安南和谢向北更容易,而陆漠白这个纯辅助就不可能单独行动。 谢安南和谢向北一起来,她都不用尝试一脚油门。 据说谢安南最快可以达到120km/h,是进化前人类极限的近叁倍,她这辆车的速度都还没提起来就被他追上了。 再加上一个谢向北,据说他能徒手举起1500kg的物品,这辆车虽然不止1500kg,但不举起来,其他截停的方式也多的是。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车窗外,不知道是谢安南还是谢向北,还心情很好的唱了起来。 纪清在短暂的心理挣扎之后,还是选择开了门锁打开车门。 门刚开一条缝,门外的人就接过了开门的任务,一下子把门拉开,在纪清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被从里面抱了出来。 看他轻松的动作,抱着她的应该是谢向北。 “姐姐好坏噢,私奔都不通知另一个……另两个当事人。”谢向北笑着说。 纪清:……? 她怎么不知道她在私奔了? 谢向北像是抱着一个棉花充填的洋娃娃一样,轻巧的把纪清用公主抱的姿势横抱在了怀里,绕到另一侧的副驾驶,拉开了车门。 谢安南和谢向北的目光在车顶短暂交汇了一下,纪清就被抱着重新坐进了车里。 再次回到车里,纪清短暂宕机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 她刚才的第一反应是,她不凑巧的撞上了在外面执行任务要回基地的谢安南和谢向北。 但是现在仔细一想,隋云暮让谢安南和谢向北必须留一个人在基地医院附近守着阮软,怎么可能会一起出现在墙外。 更何况谢安南和谢向北不是陆漠白,他们要不是早就知道她在这辆车里,怎么可能敲车窗,还和颜悦色的让她开门。 “是隋云暮让你们来抓我回去的?”纪清心想隋云暮的意志力也太惊人了,刚被人捅了个对穿,就能找人来抓她。 但纪清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然不是啊。”坐在驾驶座的谢安南探过头来,笑着亲了亲纪清的唇角,“我们是来和姐姐一起私奔的。” 纪清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什么私奔?” “隋哥向姐姐求婚了吧?结婚前和其他男人出逃,不就是私奔吗?” “嗯嗯。虽然姐姐忘记通知我们了,但是没关系,我们和姐姐心有灵犀,不通知也知道呢。” 纪清:……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且屠苏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爱八卦的人了?她好像就只和屠苏说过隋云暮和她求婚的事情,现在怎么全都知道了。 “好了,总而言之,现在……私奔开始!” 24 隋云暮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香芋奶茶的味道,他的目光落在覃倾手里的奶茶上。 覃倾放下勺子站起身,没有解释,“隋先生,有何吩咐?” 隋云暮收回目光,“帮我去传个话,等漠白回来之后,让安南和向北一起来找我一趟。” 覃倾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对话到这里已经足够了,但隋云暮又多问了一句:“是纪清送你的?” 覃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回答:“是的,是纪小姐送我的。” 隋云暮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离开时被他用能力关上了,但没多久又被重新打开。 覃倾正在喝奶茶,他看着去而复返的隋云暮,错愕的问:“隋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一会儿你也一起来,和安南跟向北一起。” 覃倾心里一突,没有追问,点头说:“好的。” 覃倾领着谢安南和谢向北走进隋云暮的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在西沉了。 推开隋云暮的办公室门,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带着橙黄的暮色,看起来很像是纪清和他分享秘密那天的暮色。 但其实每天西沉的太阳都差不多。覃倾知道这一点,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太阳西沉。 隋云暮坐在办公桌后面,还在处理工作,听到开门声,只抬头看了看他们,抬手比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先坐,稍等一下。” 覃倾自觉的给谢安南和谢向北倒了杯水,谢安南和谢向北用如出一辙的笑容对他道谢。 “不客气。”覃倾在他们旁边的沙发后站定。 几分钟之后,隋云暮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看到覃倾还站着,又说:“覃倾,坐下吧。” 覃倾心里又是一突,有种砍头的铡刀已经架到他脖子前面的感觉。 人果然是不能有亏心事。覃倾心想。 “隋哥找我们什么事?”问话的是谢安南。 隋云暮也在沙发上坐下。 “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是一直觉得基地附近的任务没有什么挑战性吗?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们可以出一趟远门。” 谢安南和谢向北有点意外,将信将疑的问:“去哪儿?” 覃倾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隋云暮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覃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澜州。覃倾,对吗?” 覃倾感觉到有汗水从额角滑下来,他僵硬的微微点头。 谢安南和谢向北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隋云暮的语气平和,“纪清想去澜州旅游,你们正好陪她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在合适的时机带她回来。” 虽然隋云暮说的很委婉,但谢安南和谢向北不傻,一下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谢向北直接被气笑了,“她想跑?我真是服了……她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吗?她都不用去澜州,一出基地探索过的范围就能被分食了。” 隋云暮神情平静的等谢向北说完。 “不怪她,是我们疏忽了她的精神需求,一直待在基地里的确有点压抑……没有进化者能逃脱狂化症状的诅咒,可能纪清的狂化症状是以另外的方式作用的,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办公室里四个人,除了隋云暮本人,听到这话都只觉得他疯的不轻。 去丧尸遍地的地方散心,也亏他说的出口。 但谢安南还是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她一起去,保护她的同时让她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世道,等她看够了不想跑了,再带她回来?” 隋云暮点头,“大致上是这个意思,但有些细节需要你们配合。” “基地长正在谋划发动内乱,我猜纪清是想借这个机会离开。我们也正好能借这个机会彻底除掉基地长。” 基地长打算用炸药炸毁围墙牵制他,不过布置炸药的人已经被屠苏下了心理暗示,改变了炸药爆破的顺序和安放的位置。 澜州正好在基地的西南方向,他让正北方向先爆破,最后是正南和正西。 除了正南方向的爆破口,其他叁个方向的炸药都不会炸开城墙。 他让覃倾拿到的存放越野车的车库在正南方向,无论出于什么考虑,纪清要么先去正南爆破口,要么直接往西南大门。 虽然他已经说服自己让谢安南和谢向北带着纪清出去“旅游”,但他还设置了两个小小的考验保证纪清不会死在半路。 第一个考验在正南爆破口。纪清会见到和她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丧尸。 第二个考验在西南大门口。纪清会遇到普通人拦车。 丧尸和普通人都不是隋云暮刻意安排的,他炸开城墙,就会有丧尸进来。 他也知道外城区的普通人现在是怎样的生存状态,爆炸不足以驱赶他们,纪清开车过去,一定会被拦车。 如果纪清没法应对进化后的丧尸,或者她对普通人心软,他就会取消这次“旅游”计划。 “但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隋云暮和屠苏虽然有战斗力,但并不直观。 基地长被除掉之后,基地不可避免的会陷入短暂的混乱,缺乏谢安南和谢向北的坐镇,的确会让事情变得麻烦一点。 而且纪清一离开,他们的狂化症状也是另一个麻烦。 隋云暮不打算使用其他人,虽然他不会干涉陆漠白和屠苏的选择,但他们大概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尽管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希望陆漠白和屠苏移情别恋。 “只是稍微变得麻烦一点而已。比起这点麻烦,我更希望你们能保证纪清这一路上不出一点意外。” “我们自己出意外都不可能让纪清出事的,你放心好了。” 隋云暮对谢安南和谢向北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虽然他们两个有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其实心智要比他单纯的弟弟陆漠白成熟的多。 也因为谢安南和谢向北的心智很成熟,他们很清楚离开基地注定不能长久,他不太需要担心谢安南和谢向北带着纪清再也不回来了。 “还有这个。”隋云暮起身去办公桌后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茶几上。 “定位器?”谢向北问。 隋云暮点头,“前段时间研究院发现还有几个卫星在正常工作,这是卫星定位器,带上它,如果你们停留在一个位置超过叁天,我或许会派人过去帮你们收尸。” 收尸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是隋云暮在告诉他们不要故意在外面耽搁时间。 谢安南和谢向北虽然逆反,但也慕强,对隋云暮很信服。 “放心。”谢安南把定位器收好之后,逐渐压不住笑意,“也就是说,接下来是我们和姐姐的蜜月旅行喽。” 隋云暮平静的说:“我认为用私奔来形容更合适。我原本已经打算和纪清结婚了。” 25 “私奔日记:六月十五。天气晴。 “第一天:姐姐好软好香。” 纪清看到谢向北在小本子上写什么,满头黑线。 开车的任务被谢安南给抢走了,谢向北充当纪清的儿童座椅,两个人挤在副驾驶上,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本小本子开始写日记。 谢向北不仅写的很小学生,字也跟狗爬一样,看的出不仅是因为在车上没有着力点不好写,也因为他本来就字丑。 跟隋云暮比真是差远了。纪清忍不住在心里拉踩。 但拉踩归拉踩,她现在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个姿势太危险了,谢向北没有紧紧箍着她,纪清依旧紧张的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会儿就感觉到后腰上多出什么东西来。 但其实她不动也没用,车每颠簸一下,她都能感觉到抵在后腰上的东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硬。 不过谢向北暂时没有做什么的打算,写完日记之后,他把小本子和黑笔一起收好,开始玩纪清的手指。 纪清的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戒指,也没有其他饰品。 “姐姐没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 距离他们突然敲窗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谢安南对基地附近的路比纪清熟悉的多,只看了看地图上描出来的线条,就知道该往哪儿开。 这十几分钟也够纪清大致理清了头绪。 谢安南和谢向北追出来的太快了,而且他们见到她时的态度也很微妙,让她都没有自欺欺人的余地。 按照谢安南和谢向北的性格,如果他们不是早就知道她出逃的计划,在看到她出现在墙外时,应该是愤怒的把她给抓回基地,怎么可能是笑嘻嘻的说要和她私奔。 零组五个人,就属谢安南和谢向北对隋云暮的崇拜最盲目。 要是没有隋云暮的授意,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敢擅自带她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私奔。 隋云暮恐怕在覃倾开始帮她筹备物资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出逃计划了。 但又不知道隋云暮是出于什么想法,没有选择阻止,反而让谢安南和谢向北跟了过来。 覃倾说的没错,隋云暮对内城区的控制已经到了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地步。 她的小动作都逃不过隋云暮的眼线,基地长想要炸围墙的大动作,隋云暮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爆破从正北方向开始,最后是正南和正西,应该不是个巧合。说不定连车库离正南爆破口最近都是他安排的。 既然隋云暮一早就知道基地长准备炸墙,有屠苏在,当然不会让基地长得逞,也更不需要谢安南和谢向北补墙。 搞不好一开始谢安南和谢向北就在跟着她,只等着她出基地自投罗网。 纪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虽然她不知道隋云暮为什么会默许她离开,但要不是隋云暮的默许,她压根就走不掉。 不过隋云暮既然特地让谢安南和谢向北跟着她,大概是打着最后重新把她带回基地的算盘。 但有谢安南和谢向北在,纪清觉得她只要不是太倒霉,到达澜州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到澜州,找到绿洲,隋云暮的如意算盘恐怕就要落空了。 按照原文的描述,绿洲不仅让丧尸无法靠近,也会让踏入绿洲的进化者无法使用进化能力,甚至变得比普通人还要虚弱。 纪清猜测,这是因为进化者是通过吸收丧尸晶核中的力量来提高进化程度的。 进化程度越高的进化者,在本源上估计和丧尸就越接近,被绿洲排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绿洲排斥。 但就算她被排斥,谢安南和谢向北都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丧尸晶核,他们被排斥的程度一定远比她高。 等到了绿洲,说不定她和谢安南跟谢向北的位置就要反过来了。 到时候她想要把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甩掉,不说轻而易举,肯定要比在路上容易得多。 纪清努力压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不管隋云暮是怎样信誓旦旦的放她离开基地的,她最后一定会让认为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的他,尝到滑铁卢的滋味的。 “姐姐在想什么呢?”谢向北的呼吸近的扑到她耳朵上。 纪清回过神来,耳朵痒的她往旁边躲了躲,“在想隋云暮会不会有事。” 虽然她知道基地有阮软在,但再厉害的治愈进化者都不能起死回生,她离开前隋云暮被一刀捅了个对穿,要是救治不及时,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有一点纪清不明白,隋云暮怎么会被一个连谢安南都比不上的速度进化者给得手呢? 纪清虽然近一年都没见过隋云暮真正意义上动手,但听陆漠白说过,零组五个人都不是隋云暮的对手,四个加一起打他一个人说不定还有点胜算。 她还在纳罕,谢向北圈着她腰的手臂突然收紧了,“姐姐都和我们私奔了,还想他干什么?” 纪清:…… “能别再提这个词了吗?” 驾驶座上的谢安南笑了一声,冷不丁的问:“姐姐更喜欢隋哥,还是更喜欢我们?” 纪清:……她能说都不怎么喜欢吗? 纪清不说话,圈着她的手又紧了紧,要不是她中饭吃得不多,现在都要被压得吐出来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谢向北咬着她的耳朵问,“姐姐是怕我们不高兴吗?” 纪清拍了拍谢向北的胳膊,“你要把我的腰勒断了。” 谢向北的手松了松,纪清的气还没顺好,又听到谢安南问:“那零组除了隋哥,姐姐最喜欢谁?” 就非要问这种送命题吗?纪清想了想,“我最喜欢我自己。” 谢安南和谢向北不约而同的笑出声了,“……姐姐真可爱。”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谢安南乐此不疲的问些乱七八糟的送命题,纪清被问的头皮发麻,但她不想回答,谢向北就搞小动作让她不得不开口。 等到越野车停下的时候,纪清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她转头看向窗外,看到的却不是加油站,而是一个酒店。 “我们来这儿干嘛?” 谢安南和谢向北又笑了一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里还在基地深度探索过的范围内,一路开过来他们还没见到一个丧尸。 谢向北抱着纪清下车,谢安南就和在末世前一样把车往路边随便一停,车钥匙一按把车一锁,跟上谢向北往酒店里走去。 纪清一开始还挣扎了一下,说要自己下来走,但谢向北直接无视了她的挣扎,轻车熟路的往安全通道走。 这间酒店里面意外的还算干净,不像是已经废弃了两年,也没看到有丧尸留下的血迹。 “这里是基地在墙外的临时据点之一。” 纪清还没问,谢向北先开口满足了纪清的好奇心,“有时候任务耗时太长,我们就会在这里过一夜。” 因为这里没有什么空间进化者,要把在墙外的物资运回基地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几辆货车轮流装货卸货,期间还要保证不被丧尸袭击。 一般也只有这种任务耗时很长,但谢向北作为力量进化者,应该没少参加这类任务。 纪清还在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谢向北已经叁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好几层楼。 现在还是下午,安全通道里,靠近天花板的小窗户透进来一点光,纪清看着谢向北推开了五楼的安全门。 安全门后面的光线反而更差,这里没通电,走廊上又没有窗户,只有走廊尽头的两扇窗户。 但谢向北像是回到家里了一样熟悉,抱着纪清,步伐极轻的走到了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门口。 门上贴着房号,但房号下面还贴着一个亚克力板,上面写着两个字,教室。 纪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谢向北已经按下了门把手,直接把门给推开了。 他们走进去之后,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谢安南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很大,还是朝南的,窗帘没拉,照进来的光线足够纪清看清楚里面的布置。 这看上去就是一间以教室为主题的情趣套房。 不像是普通的酒店房间,打开门,卫生间过去就是床,这里卫生间过去是两套桌椅和一个宽宽的讲台。 讲台后面是嵌入墙壁的电视,除了没有黑板,连电视上的时钟,都和纪清印象中的教室布局差不多。 房间里的空间有限,放了讲台和课桌之后塞不下双人床,只在讲台对面靠墙放了一张可以拉开的沙发床。 “我们第一次看到这个房间,就很想带姐姐来玩呢……没想到真的有机会实现。”谢安南笑着说,“姐姐想当老师还是学生?” 纪清想当谢安南他大爷。 她根本不想选,但谢安南和谢向北都在看着她,大有一副她不选就帮她选的意思。 “……老师吧?”纪清只能硬着头皮选一个听起来好一点的身份。 谢安南笑了,“那纪老师赶紧开始给我们讲课吧。” 纪清:……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虽然这里是深度探索区,但不代表一个丧尸都没有了,在基地外浪费白天的赶路时间玩角色扮演,还真是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26 纪清磨磨蹭蹭的,谢向北就直接拉着纪清走上了讲台,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根教鞭塞进了纪清的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教鞭。 虽然这根教鞭看上去很正经,但再正经的东西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好像都会自带一层不可描述的意思。 谢向北把教鞭塞进她手里之后,就走下了讲台,和谢安南一人一个座位的坐在课桌后面,正襟危坐的看着她,像是真的在等纪清讲课一样。 纪清尴尬的和他们对视了几秒,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念头,轻咳了一声。 “你们这次的考试成绩很差,罚你们站在墙边听课。” 纪清硬着头皮说完,生怕谢安南和谢向北笑场,但他们却意外的很配合,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走到墙边罚站。 但罚站就罚站,他们偏要站到讲台旁边罚站。 “别站这儿。”纪清用教鞭指了指讲台对面的墙角位置,“去那儿。” 这次谢安南和谢向北却没有顺从的走过去,而是问:“老师只罚我们站着听课吗?” 谢安南轻轻抓住了纪清手里的教鞭,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慢慢往下滑,“老师可以惩罚的更严厉一点……比如……” 纪清没等谢安南比如出来,就把教鞭给拽了回来。 谢安南没有用力,只是目光追着教鞭过去。 “你说的很有道理。”纪清说,“手伸出来。” 谢安南和谢向北齐齐愣了一下,但还是忍着没笑也没反驳,顺从的伸出手,还是手心朝上的。 纪清也不跟他们客气,既然他们想要严厉一点,她就用上十成十的力气打了下去。 教鞭都甩出了破空声,结结实实的打在谢安南的手心上,立马浮起来了一道红印。 但是谢安南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手都没有抖一下,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还能笑着报数:“一。” 纪清突然有种自己是s,在抽m的错觉。她打了个寒战,连忙把这种错觉扔出脑海。 她雨露均沾的一人打了五下,谢安南和谢向北手心一片血红,上面的鞭痕纵横交错的跟老树的树根一样。 但一直到纪清自己打不动了扔下教鞭,他们都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老师消气了吗?”谢向北弯腰把教鞭捡起来,借着把教鞭放回讲台上的动作欺身过去。 纪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在她开口之前,谢向北就追上来亲她。 “老师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谢向北的声音含糊在唇齿间。 谢向北的吻很轻,像是真的在哄人一样。但是世上哪儿有学生是怎么哄老师的?简直是伤风败俗。 纪清还想往后躲,身后却先贴上来了另一具身体。 “老师下手好重噢……”谢安南捏着又茶又作的语调,“我的手好痛,要老师亲亲抱抱才能好。” 纪清:……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但从纪清扔掉教鞭的那一刻开始,主动权就已经不在她身上了,谢向北轻松的把她抱起来,放到了他刚才坐的课桌上。 大概是因为地板长时间没有维护有点微微拱起,纪清一压上去,课桌就晃了一下,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视角突然转变,她的头是悬空的,屁股挨着桌子,虽然脚能踩到地上,但还是有点没安全感。 尤其是这里是基地外,门还没法上锁。 纪清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先被谢安南低头吻了上来。 她视野里的谢安南是颠倒的,谢安南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纪清还没说出口的话都被谢安南尽数压了回去。 吻细密的落下来,她下意识的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像是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引来在外面徘徊的丧尸。 纪清不说话,谢安南和谢向北也没有再说话,他们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心照不宣的、必须保持绝对安静的偷情一样。 毕竟他们是在私奔,要悄悄的。悄悄的褪下她的裤子,凑上去舔吻最私密的地方。 衣物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课桌也在不断和拱起的地板磕碰,亲吻的声音开始变得湿黏,喘息声也变得越来越无法克制。 但还是要悄悄的。 “谢、谢……”纪清挣扎的动作和声音被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压制住。 谢安南还短暂的给了纪清一点喘息的时间,笑着说:“老师好有礼貌,还跟我们说谢谢……我们是不是亲的老师很舒服?” 纪清很有礼貌的说:“舒服你个大头鬼。” 谢安南又笑了,一边笑一边又低下头来亲她。 谢向北也在亲她。纪清无意识的夹紧了腿,反倒是在把他的头往她身前压。 他的耳朵被纪清大腿内侧细腻柔软的皮肉给捂住了,声音变得模糊,恍惚间他都觉得觉得自己听到了在薄薄的皮肤下,纪清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声音。 他有一瞬间甚至想狠狠的咬破她的皮肤和血肉,让温热甜腥的血液喷涌出来,淋在他身上,流进他喉咙里。 鲜血应该是温热的、甜美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甘美的食物。 谢向北在自己的思绪被脑海中无时无刻响起的杂音控制之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唔……”纪清的痛呼声也终于穿过了杂音。 他松开牙关,没尝到血味,但纪清身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谢向北也说不清此刻他是觉得遗憾还是庆幸,他用手轻轻抚过这个牙印,近乎虔诚的再次舔吻上去。 他的狂化症状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就和丧尸会在月圆日躁动不安一样,进化者中也开始出现这样的现象了。 这简直就像是在预示着,堕落成和丧尸无异的狂化者是每一个进化者的宿命。 但是现在谢向北不想思考这些事情。 纪清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课桌的边缘。 “……唔。”纪清的喘息声被谢安南含糊的吞进去。 谢安南也在咬她。 把舌头伸进来舔她的舌头,被她躲开之后又退出去,用牙齿轻轻咬她的下唇,再重新把舌头舔进来。 纪清甚至有种自己在被两只大型犬类扑着舔的感觉,湿漉漉的感觉从上到下,从内而外,都是湿的能拧出水来一样。 但谢向北很快就不满足于单纯的舔吻了,像是含住了螺蛳的口子要把肉从里面吸出来一样。 “不行……”纪清的挣扎还没成型,就被谢向北扣住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鲜美的肉没有被吸出来,只有甘甜的汁水在不断的往外流。 谢向北一点都不浪费的全都咽了下去,手心上刚被纪清烙印上去的伤痕开始细密的发痒,已经开始快速愈合了。 但他却觉得有点可惜,他其实更想把这个伤痕永远的留下。 毕竟这是纪清亲手抽上去的,整个零组独此一……两份。 可是谢向北又舍不得入口的甘甜,他想着下次找点纹身用的器材和墨水,让纪清再抽一次,让他能把鞭痕纹在手心里。 要是纪清知道谢向北在想什么,恐怕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骂他们变态,然后把隋云暮介绍给他们。 但谢安南和谢向北不是有受虐倾向,只是太习惯疼痛的感觉。 要是换一个人这么干,别说是拿鞭子抽他们了,就是不小心踩到他们,他们都能把这人的脚给卸了。 纪清呜咽的更加厉害了,明明他们都还没做什么,她却像是已经被欺负惨了。 她的头发绕进了谢安南的指间,他的手心里是温暖而带着微微潮意的感觉,他抬起头,松开了遮着纪清眼睛的手。 她的眼睛半睁着,里面氲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唇上则是一层厚厚的水色,被他亲的红肿的不像样,唇边还有一点断开的银丝。 “够了……”纪清回过神来说。 谢安南和谢向北这次总算放过了她。 谢安南的手扣住了纪清抓着课桌的手,放到唇边亲上去,细密湿润的吻从手腕内侧一直蜿蜒到纪清的指尖。 谢向北站起身,取代了刚才谢安南的位置,低头去亲纪清的唇。 淡淡的咸腥味在唇舌交缠间散开,纪清尝到了一点自己的味道,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谢向北下巴上的湿意也沾到了她的下巴上,有点痒。纪清抬手去推谢向北,这次一推就推开了。 但这不是出于好意,谢向北往后退开,和谢安南换了一个位置。 纪清的喘息声也是湿黏的,被谢向北用唇舌搅散了,听起来和底下发出来的声音一样色情。 她被亲的都快缺氧了,脑袋昏沉又迷糊,但每次课桌的轻微晃动和磕碰声又会提醒她这里是在基地外,随时都可能会有丧尸出现。 尽管谢安南和谢向北都在这儿,但她没法不紧张。 可她在紧张,她的身体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 纪清久违的有点莫名的羞耻,大概是因为她现在正躺在课桌上,谢安南又长的跟个高中生一样。 他们刚才还喊她老师。 虽然他们和她的年龄一样大,但不知道是真的被亲昏头了还是怎样,她竟然真的有点带入到师生的角色扮演里。 27 “唔。”纪清的眼角沁出了泪花。 “放松一点,老师。”谢安南的手又放在了她的小肚子上,“老师好害羞哦……原来老师喜欢这样的。” “我才不……”纪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向北给打断了。 “老师好偏心呀,明明还有我呢。”谢向北扣住了纪清的手。 纪清的手还没开始动,谢向北就喘了一声,“老师的手好软。” 纪清浑身酸软的连踩着地面都用不出力来了,谢安南和谢向北却比她更像是在下面的那个,一个喘的比一个色情。 她在意识短暂的清明中,只觉得他们不去当男喘博主实在是可惜了。 课桌摇晃的更加厉害了,纪清都觉得自己马上要被谢安南从课桌上撞下去了。 但谢安南完全不懂得克制。 房间里的画面淫乱的不像话,明明是在教室这么纯真的布景里,他们却像是到了发情期全无理智只知道交配的动物一样缠到了一起。 阳光正在慢慢从房间里退出去,课桌边的叁个人却都热出了一身的汗。 纪清的脸颊和脖子都是红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憋的。 谢向北留下的咬痕已经完全消失了,连他们手心的鞭痕都已经愈合的看不出一点痕迹。 谢安南一只手扣着纪清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了纪清抓着课桌边缘的手。 从唇边牵出来的银丝断在半空,谢向北又低下头一点点把唇边的水渍亲掉。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车辆靠近的声音。 纪清刚回过神来,就听到了一声车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酒店窗户和墙体的隔音不是一般的差,他们在五楼,竟然都能听到一楼的声音。 “这辆车是哪儿来的?没见过啊。” “我们不是开的最快的吗?而且现在基地里都没人开油车出来做任务了吧。” “你看车里面都是物资欸,该不会是其他地方来的幸存者吧?” “那我们……先下手为强?”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漫天落下的玻璃碎片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滚。”这个身影惜字如金的吐出了一个字。 刚准备动手的几人惊骇的往后退了一步,“原来是您的,我们不知道,无意中冒犯了,实在对不住,我们这就滚。” 几个人一溜烟的钻进车里,本来他们看今天的任务简单,还特地带了个九号街的出来,准备在这个临时据点里找个情趣套房好好玩一玩。 除了五楼角落里那间教室主题的不能用之外,医院主题的据说很不错。 但被零组的煞神这么一吓,他们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了。 上车开出了好一段路,他们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今天煞神出去做任务了吗?我怎么记得今天零组的人都没去啊?” “我也记得没去,而且零组现在常开的不就两辆电车suv嘛,没见过他们开越野车啊。” “车上还装满了物资……该不会是煞神叛逃离开基地了吧?” “不能吧?现在零组和基地长斗得这么厉害,要是煞神跑了,零组不就弱势了?” “而且我觉得煞神要跑路,肯定是两个一起跑。” “那隋先生不是危险了?” “这倒不至于吧……你们也太小瞧隋先生了。上次我正好和他分到同一块区域,你是没看到……” 说话的人模仿着抬起手,“他就把手轻轻那么一抬,成百上千把小刀就唰唰唰的飞出去,就几分钟,晶核就全都自己飞回来了,那场面,真是比仙侠剧里的五毛钱特效震撼多了。” “你也太夸张了吧,要真能做到这种地步,那还是人吗?” “嘿嘿,稍微夸张了一点,但是几十把小刀还是有的。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你别以为零组就两个煞神能打,其实最能打的是隋先生。” 他们一路开车一路侃大山,不过车上轻松的气氛在看到西南大门大开,门附近还遍地都是丧尸的尸体时戛然而止。 门锁被炸坏了,门口守着的进化者也不见了,但路上有不少人正在清理丧尸的尸体。 他们一时间开不进去,索性下车拉了个人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也是巧,正好拉到了一个目睹了全程的人,说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什么基地长发动内乱,在正午时分在基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爆破围墙。 基地内一片混乱的时候,西南大门又被炸开了,丧尸蜂拥而入,基地长手下的进化者却全都在追着隋云暮杀。 刚才大吹隋云暮的人接话道:“那谁赢了?肯定是隋先生吧?” “是隋先生赢了,但是隋先生也身受重伤……被偷袭捅了一刀。” 八卦的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据说是因为看到零组的治愈进化者趁着内乱叛逃,隋先生一个晃神,就被刀了。” “啊……我就说女人没个好东西。不过隋先生上次不是又救回来了一个治愈进化者吗?” 八卦的人左右看了看,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我当时正好在附近,听到了隋先生和屠先生的对话,屠先生让隋先生去找那个新来的治一下伤口,结果隋先生拒绝了。” “啊?为什么啊?” “说是怕那个跑了的知道了会不开心,而且没伤到要害,想留着伤口警醒自己什么的……反正我听到都惊呆了,这他妈的,我都要以为他是狂化症状发作脑子出问题了。” “……真是疯了。” “谁说不是呢……欸,你可别出去乱说啊,万一隋先生找我麻烦我就完蛋了。” 在酒店转了一圈重新上路,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 这次换了谢向北开车,谢安南抱着纪清。 谢安南一只手拿着地图在看,另一只手握着纪清的手,像是在玩什么解压玩具一样,捏来捏去的爱不释手。 纪清有点犯困。 她昨天紧张的几乎没怎么睡,从中午开始精神又极度紧绷,刚才还被谢安南和谢向北拉着胡闹了一通。 要不是谢安南的身上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靠着都硌人,她恐怕早就睡着了。 “马上就要出深度探索区了。”谢向北说。 为了省油,车上没开空调,只开了驾驶座的车窗通风,谢向北的胳膊搭在窗框上,单手握着方向盘。 “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加油站……这辆车的油耗比它标注的更高,要是最近的加油站里没有油……” 纪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那怎么办?” 谢安南笑了一声,她身后的胸膛跟着震动了一下,“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离开深度探索区没一会儿,在越野车路过原本应该是商业街的道路时,就能看到沿街的店铺里趴在落地窗前的丧尸了。 但是这些没有吃过多少血肉的丧尸进化程度很低,连门店的玻璃都打不破,脑袋里的晶核当然也很小。 所以在困住它们的店铺不是基地任务目标的时候,没人会专门去清理他们。 越往外开,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丧尸的嘶吼声也越来越清晰,偶尔还能看到从路边的扑出来追着越野车跑的丧尸。 但是谢向北的车技很好,在精准避开路上的障碍物的同时,车速也没有降下来,没给这些丧尸一点可趁之机。 一个小时之后,天空中已经遍布霞光了。 丧尸虽然没有夜间更活跃的特性,但人类是依靠视觉的,而丧尸是依靠听觉的,夜晚对人类来说不适合活动,对丧尸却几乎没有阻碍。 夜间不赶路几乎是共识,纪清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忍不住问:“我们晚上睡车里吗?” 车后座上也放了一些物资,叁个人睡车里不仅很挤,还有窒息的可能。 但要是车窗开的太大,一些进化程度高的丧尸是知道该怎么钻进来的。 一开始纪清只打算一个人上路,睡车里车窗开条缝,不发出声音来,就算车随便停在路边,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谢安南指了指地图上加油站的标识,“加油站里应该有便利店,我们清理一下,睡便利店。” 这是纪清一个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是一年前的丧尸,她可能还有一战之力,要是丧尸不多,还能搜刮一下便利店,但现在的丧尸她连跑都跑不过,更别说清理了。 这么看来,谢安南和谢向北跟着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这一路她不仅安全得到了保证,连生活质量都有提升。 说话间,路前方已经出现了加油站的轮廓。 与此同时,路上撞在一起的报废车辆也多了起来。 末世刚降临的时候,官方呼吁大家储备物资待在家里不要外出,但还是有一部分正好在外地的人选择立马往家里赶。 虽然真正的末世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但是丧尸片和末世文大家多多少少看过,加油站和大型超市成了被洗劫的重灾区。 基地选址在两城交界处的乡镇郊区,这里的情况已经算是乐观的,但他们的车还是在离加油站百来米的地方被迫停下。 28 加油站附近都是厂房,目前还没看到什么丧尸,就连被困在车里的丧尸都没看到多少。 但这不一定是个好消息。 丧尸就和动物一样,有一定的领地意识,就算进化程度提高,他们也只是把领地扩大,很少会离开它最开始变成丧尸的地方进行迁徙。 而从一路过来看到的到处都是的黑红色血迹来看,这里的丧尸不会少,可是他们却只看到了寥寥几个还被困在车里的。 “看起来不太妙啊。”谢安南当然也看出了问题。 “要么是这里的丧尸被更大的动静给引走了还没回来,要么是……”谢向北停顿了一下。 纪清的心悬了起来,听到谢安南接上话。 “要么是这里有个进化程度相当高的丧尸,控制住了这附近的丧尸。” 丧尸和人类一样会进化,当然也会产生一些特殊的能力,最常见的是速度和力量进化,比较罕见的是类似于屠苏的精神控制进化。 但丧尸的大脑已经被病毒破坏了,他们的思维能力有限。 这种控制更类似于狼王对狼群的控制plus版,作为头狼的丧尸可以支配进化程度低于它的丧尸进行狩猎。 基地到目前为止也只遇到过两只这样的丧尸,因为很罕见,陆漠白还专门和她讲过。 陆漠白和她讲的时候,没有故意夸大其词,很客观的说这只特别的丧尸统领着十几个刚开始进化的丧尸。 但是这里如果真的有一只特别的丧尸,它统领的丧尸估计不下百数。 “速战速决,不要在这里久留。”谢向北说完就拉开车门下车了。 谢安南把纪清放到了驾驶座的位置上,“你来开。他挪开一点你往前开一段,我先去加油站看看情况。” 谢向北和谢安南已经收敛起了一开始的玩世不恭,看得出这只薛定谔的丧尸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压力。 纪清点头,握住了方向盘。 仪表盘上,剩余可行驶公里数已经只剩下可怜的十几公里,但实际上这点箱底油可能连十公里都开不到。 地图上另一个加油站就在沿着这条路继续开的几公里外,可如果这个加油站里一点油都没有剩,按照这个糟糕的路况,他们根本开不到下一个加油站。 纪清让自己不要这么悲观,把视线放在前面的路上。 堵在路上的基本都是小型的私家车,轻一点的谢向北都能徒手拎起来,踹起来就跟踹空心的模型一样轻松。 但这么粗暴的清理路面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巨大的声音,纪清条件反射般的开始紧张起来。 巨大的声响会引来丧尸,他们都还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有一只进化程度很高的丧尸在蛰伏。 但谢向北就像是在逛街一样在前面闲庭信步,纪清开着车跟在后面,周围都是因为惯性还在缓缓滑动的报废车。 纪清从来没觉得一百米的路有这么漫长过,就连中午在内城区狂奔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越野车刚前进了十来米,谢向北身边多出了一个身影,是探路回来的谢安南。 两人简单的交谈了两句,谢向北继续往前开路,谢安南则转过身,几乎是一眨眼,车门就被拉开了。 但谢安南上的是车后座。 他一边翻着覃倾准备的物资,一边说:“别担心,情况没这么糟糕,这里的丧尸应该只是被其他东西引走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是没这么糟糕的情况吗?纪清差点没忍住吐槽出来。 “你在找什么?”纪清问完就反应过来了,“在后备箱睡袋旁边放着一个甩棍,其他的武器我也还没看到。” 谢安南按照纪清的提示找到了甩棍,却没有急着下车。 在谢向北短暂的停歇中,另一个声音出现了。 “吼——”是丧尸的嘶吼声。 听起来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已经听得出丧尸群浩大的声势了。 纪清握紧了方向盘。 “别紧张。”谢安南说,“把车窗关上,车不要熄火,看到丧尸记得锁车,如果我和谢向北真的死了,不用管我们,留在车里等着就行。” 纪清怀疑的看向谢安南,“你们打不过这群丧尸吗?” 谢安南笑了起来,看上去没有一点紧张和不安,只有狩猎前跃跃欲试的嗜血。 “这倒不是,只是怕我们杀疯了顺手把自己也给杀了。” 纪清:……他们的精神状态这么美丽的吗? “开玩笑的啦。” 纪清一点都不觉得谢安南是在开玩笑。 谢安南笑着凑过来亲她,“我们怎么舍得丢下姐姐去死呢?姐姐别担心,我们一定、一定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 谢安南潦草的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就退回去打开了车门,一点看不出不舍得的下了车,关上车门。 纪清关上车窗,看着谢安南随手把甩棍甩开,拎着它走到谢向北旁边。 两人甚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微微点了点头,谢安南的身影就消失了。 清扫还在继续,但是谢向北的动作比刚才快了不少,制造出来的噪音也比刚才大了很多。 车窗已经关上了,夹杂在这巨大的噪音中的丧尸嘶吼声却越来越清晰。 纪清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和现在的声势比起来,她在基地门口遇到的丧尸群简直就跟儿戏一样。 在基地待的一年实在太安逸了,安逸到她猛然回到这样残酷的环境中,一时都有点无法适应。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纪清一边调整呼吸和心态,一边跟着谢向北前进。 加油站已经近在咫尺了。 但是加油站里堵塞的车辆才是最多的,从加油站的入口一直到整个加油站,都被车辆堵得水泄不通。 谢向北停在加油站前面,没有急着动手清理,而是转过身,看向了太阳西沉的方向。 在大片的霞光中,地平线上一群黑点正在迅速朝这里奔涌过来。 谢向北走到越野车旁边,敲了敲车窗,把纪清的视线从丧尸群引到他的身上。 “把车熄火吧,记得锁车门,不要下车哦。” 谢向北的声音在丧尸制造的嘈杂声音中变得模糊不轻,但纪清大致知道他在说什么。 刚才谢安南让她不要熄火,是因为谢向北在前面,现在他们两个要一起冲进丧尸群里,车辆熄火不再制造噪音才更安全。 纪清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看仪表上仅剩个位数的可行驶公里数,熄火的同时落下了车锁。 谢向北这才转过身,刚走了两步,他旁边又多出了一个身影。 谢安南手里的甩棍上已经沾满了血污,甚至还有一点弯曲的弧度。 纪清看着谢安南把甩棍随手抛给谢向北,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把军刀。 丧尸群已经近在眼前,纪清转身去后座的拿了弩箭,又把匕首放在旁边,最后检查了一遍车窗都已经关紧。 她的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但其实她的呼吸声在铺天盖地的丧尸嘶吼声,和丧尸踩着报废车过来的声音中根本听不见。 狩猎开始了。 但猎人是谢安南和谢向北,而猎物是数量数百倍于他们的丧尸。 谢向北就站在离纪清十米左右的地方,一个人撑起了一道防线,而谢安南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游走在丧尸群当中。 把加油站堵得水泄不通的报废车此刻反而成了保护越野车的屏障,一旦有丧尸想要绕后偷袭,都会制造出不容忽视的响动。 而在动静发出的下一秒,谢安南就会如同突然降下身影的死神一样挥下镰刀,丧尸的头颅随之滚落下来。 狩猎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在这半个小时里,太阳渐渐沉下地平线,一半天空已经被淡蓝色的夜色占据,而另一半也只剩下零星的霞光在慢慢敛去光辉。 月亮高悬在夜空中,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月亮明亮而圆润。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的日子。 月光下,喧闹已经慢慢平息了下来,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聚会迎来了散场的时刻。 纪清的越野车在这半个小时里没有被一个丧尸摸到过,她握在手里的弩箭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谢向北尝试着把甩棍收起来,但是已经被敲出一个弧形的甩棍完全卡死了,根本收不起来。 他只尝试了两次就放弃了,转过头去看谢安南。 谢安南手里的军刀有点卷刃了,谢向北看到他是在砍一个进化程度挺高的力量进化型丧尸时遇到了麻烦。 不止军刀卷刃了,谢安南左手的手臂大概也骨裂了。 谢向北收回目光,他也没比谢安南好到哪儿去,他的腿上被一只速度进化型丧尸撕下来了一块肉。 进化者并不是对丧尸病毒完全免疫的。 丧尸病毒不像水痘,被感染过一次,抗体就会永久存在,但进化者每被丧尸病毒感染一次,体内的抗体都会加强一点。 谢向北被丧尸不知道咬伤抓伤多少次了,现在伤口只有皮肉被撕扯开的刺痛,而没有丧尸病毒在扩散的灼烧感。 谢安南把军刀随手在旁边的一具无头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收进了刀鞘里。 29 刚才挡下丧尸一击的左手臂耷拉在身侧,手指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骨头裂了,他再能忍痛,人类身体的本能反应是压制不了。 他走到越野车前,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夜色中,透过不太干净的玻璃,他只能看到坐在里面的纪清的剪影。 过了两秒,车门被打开。 谢安南都还没说话,一只手突然捂了过来。 谢安南顿了一下,先闻到了新鲜的血味。 在湿润温热的血低落下去之前,谢安南近乎本能的握住了这只手,用舌头把掌心的伤口里正在流出来的血一滴不剩的舔掉。 鲜血当然是温热的、甜美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甘美的食物。 尤其是当这样的甘美是纪清主动赠予的时候。 他就像是瘾症发作的狂热信徒一样握紧了纪清的手,在这道细长的伤口愈合前,用舌头一遍遍的舔上去。 裂开的骨头正在快速愈合,牵动周围的肌肉组织产生一种让人抓心挠肺的痒和痛的感觉。 他的心跳比刚才跳的更快了。 在他用进化能力的时候,他的心率会到两百以上,但是现在他的心跳快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心跳声太吵了。 就像是密集的鼓点一样,一下下的砸在这个腐烂的世界和他这具腐烂的躯体上。 仿佛再努力一点,就会有一只绚丽的蝴蝶从他这具枯朽的身体里钻出来。 从心脏里钻出来,停留在纪清的头发上。 他愿意当一个可有可无的饰品,点缀在纪清的耳边。 各种荒诞而没有逻辑的念头随着快速跳动的心脏填塞满他的大脑,直到他的神明冷酷的收回了她的馈赠。 “差不多了吧。” 谢安南的思维陡然冷却下来,目光重新聚焦,他看到纪清正冷漠的看着他。像是头顶的月光一样冷。 他卡顿了一下,就像是中了病毒的机器人。但他很快重新笑了起来,和往常一样说:“谢谢姐姐。” 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了。身体也在冷却。 谢安南握了握左手,骨裂基本愈合了,只要短时间内不再被这么来一下,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纪清走下车,谢向北正在看着她。 “姐姐……”谢向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获得了谢安南的同款待遇。 但这次纪清划开手,直接把开始流血的手按在了谢向北的伤口上。 “嘶……好痛啊……”谢向北向来不是个会在这种时候强忍着疼痛不发出声音的人。 尽管血肉模糊的伤口被突然用力一按的疼痛感,和皮肉被迫迅速愈合的刺挠感,加起来都还没到能让他颤抖一下的地步,但他却叫的像是被人上了酷刑一样。 纪清不为所动。 在感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之后,她收回了手。她自己在手心划开的伤口也差不多愈合了。 在保证她的保镖们不会因为伤势而影响她的安全之后,纪清才开始打量从加油站入口蔓延出去的丧尸堆。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地平线,但夜色还不算厚重。 “我去清理便利店。”谢安南说。 “我去看看哪个油枪里还有油,清理出点地方给车加油。”谢向北说。 谢安南和谢向北说完之后,同时看向纪清。 “我去挖点晶核。”纪清说。 虽然她觉得在绿洲里应该用不上晶核,但从基地到澜州,近两千公里路,横穿大半个版图,运气好的话,路上说不定会遇到其他的幸存者基地。 纪清不知道其他幸存者基地是什么情况,但都快末世第三年了,晶核的存在肯定不是秘密了,就算不是硬通货,也肯定不是没有价值的。 她之前攒下来的晶核大都换了物资,只剩下一点标准晶核。 要是有机会去其他基地看看,晶核必不可少。 谢安南和谢向北没有意见,“晶核都给姐姐。要是还有丧尸没死透,姐姐记得喊我们。” “知道了。”纪清点头。 挖晶核也是一件技术活。 内城区有很多进化程度不高的进化者以帮其他进化者挖晶核为生,纪清有一次正好听到他们的谈话,有个人在炫耀他不到五秒就能挖一个晶核。 纪清挖晶核的技术不算好,但也不是没挖过。 暴力一点的力量进化者会直接敲碎丧尸的头骨,技巧型的会从眼睛的位置把改造过的长刀插进去。 丧尸产生晶核的位置是相对固定的,大概在下丘脑的位置。 纪清手里没有改造过的长刀,只能用覃倾给她准备的匕首,但是匕首的刀刃太宽,插进丧尸的眼眶里会卡住,她只能从下巴把刀插进去。 锋利的刀刃插进干瘪的头颅里,纪清突然觉得这个夜色浓度正好,不然她看着丧尸的脸多少有点影响胃口。 而且这里的丧尸一半是被利器从眼睛插进去捅穿了大脑,一半是被甩棍暴力的敲碎的,脑浆和头骨碎片烂成一团。 前者还相对干净,后者就跟放坏了的豆腐脑一样恶心。 纪清刚挖了四五十个晶核,在她身后不断制造巨大噪音的谢向北总算停了下来。 但是纪清没听到越野车发车的声音,她转过头一看,谢向北像是拉黄包车的车夫一样,拉着越野车前面的防撞保险杠让它动了起来。 纪清突然想起了她小时候很流行的各种极限挑战,比如把拴着轿车的绳子捆在腰上往前走,把轿车拖动的大力士挑战。 但是谢向北看起来要比这些大力士轻松的多,他就跟摆弄一辆空心的模型一样把越野车拉到了油枪旁边。 纪清内心微妙的震撼还没散去,唇边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 “是巧克力哦。”谢安南像个鬼影一样出现在她旁边,“榛子黑巧味的,虽然过期了,但应该还能吃。” 纪清不客气的把这块巧克力咬了进去。 虽然过期了,但不影响巧克力丝滑细腻的口感,只是里面的榛子有点发涩。 她咬出了清脆的咀嚼声,手里的匕首又被谢安南接了过去,“我来吧,姐姐去休息一下……或者去便利店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 纪清没有拒绝。 她甩了甩已经开始发酸的手,“那就拜托你了。” 去便利店要穿过加油站,谢向北还在弄汽油,但不妨碍他听到谢安南和纪清的对话。 看到纪清过来,他主动汇报了进度。 “这里剩下的油不多,全加进去也只够开一两百公里,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去一趟另一个加油站吧。” 纪清点头,“好的。” 她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辛苦你了。” 谢向北笑出了声,“姐姐好客气哦,不过只要姐姐亲我一下,我就一点都不辛苦了。” 纪清装作没听见,绕过他进了便利店。 谢向北没追上来,纪清只听到他又笑了一声。 便利店里的光线比外面更暗,她正准备去车上找个手电筒,就看到旁边的收银台上放着一个手电筒。 纪清试着开了一下,能打开,只是电量不足,光线很暗,应该是谢安南刚才找到放在这里的。 便利店里已经被谢安南清理过了,只有地面上一点还没完全干透的血污,货架也都好好的站着,但看散落了一地的货品,这些货架原本应该是倒在了一起。 纪清翻捡了一下,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现在派不上什么用场的饰品和玩具,她找了好一会儿,只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盒午餐肉罐头。 手电筒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终于彻底不亮了。 便利店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纪清不打算再浪费车上手电筒里的电量继续找。 她拿着午餐肉罐头走出便利店,谢向北和谢安南正在洗手。 见纪清出来,他们指了一下旁边一盆相对干净的水。 “这是我们刚才去办公室卫生间里的马桶水箱里弄出来的,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洗洗手。 这点水的来历弯弯绕绕了一长串,纪清当然不会介意。 基地地处北方,气候干燥,河流湖泊不多,虽然自然水体不会被丧尸病毒污染可以放心用,但他们也得先找得到水体。 纪清洗了洗手,刚才挖晶核的时候,丧尸的血块和脑浆不可避免的沾到了她手上,她已经忍了好一会儿了。 洗完手就该吃晚饭了。 纪清从中午吃过中饭到现在,就只吃过一块巧克力,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 覃倾给她准备了一人份一个月的食物,但这个一人份应该是以她的食量来计算的。 谢安南和谢向北用进化能力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吃得当然要比她多。 要是加上他们两个,车上的物资估计只够消耗一周。 纪清把物资情况简单和谢安南跟谢向北说了一下,他们倒没有纪清这么担心。 “总能找到吃的东西,我们其实还挺擅长打猎的。” 丧尸病毒不会感染其他生物,只要是活着的动物,煮熟了吃问题都不大。 再则,以谢安南的速度,他连抓羚羊都不成问题,抓个其他的当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丧尸也会攻击其他动物,现在野外还有没有可以打猎的动物还是个问题。 30 但现在担心这些还早,离开基地探索过的范围之后,他们能找到的物资应该会更多一些。 至少丧尸是不吃菜的,他们去村落里转一圈,总能在菜地上找到一点自然生长的蔬菜。 想想基地里永远不变的几样菜,说不定离开基地之后,他们的食谱反而会更丰富。 但这顿他们还是只能吃压缩饼干配水。 午餐肉罐头谢安南和谢向北本来想全留给纪清的,不过纪清坚持三等分,他们就没有再拒绝。 吃过晚饭,丧尸的声音又开始若隐若现的出现了。 便利店的门早就被砸碎了,谢向北就把越野车拖到了便利店门口当门。 谢安南睡车上,谢向北睡便利店里,纪清则睡里面的员工休息室。 加油站和便利店都是24h营业的,便利店里的员工休息室里有一张能当单人床的长沙发。 纪清躺在沙发上,手边放着手电筒,不开手电筒,员工休息室里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小小的房间里萦绕着一股丧尸特有的腐臭味,纪清都分不清这是她自己身上的,还是房间里原本困着的丧尸留下的。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隐约听到丧尸的嘶吼声,门外似乎有人在走动,但她实在太困了,这些声音都没能吵醒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声敲门声把她给吵醒了。 “姐姐,该起床啦。” 纪清睁开眼睛,面前还是一片漆黑。 她手边没有手机和手表,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但她的脑袋还有点昏沉,可能是睡太少了,也可能是睡太多了。 她摸着手电起床,拿着毯子开门,门外的光线一下子照进来,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天色已经大亮了,看来她是睡太多了头晕。 “姐姐昨晚睡得怎么样?” 纪清的眼睛还有点睁不开,“挺好的。” “那就好。” 谢安南自觉的接过纪清手里的毯子和手电。 “现在快九点了,我刚才去另一个加油站里看了看情况,剩的油比这儿稍微多点,但是附近可能有其他人在活动,我们最好尽快出发。” 纪清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反应过来谢安南应该是在解释为什么叫醒她。 不过她觉得自己还没这么娇贵,她睡过头完全是因为里面实在太黑了。 “下次这种情况早点叫醒我就好,以后我们天亮之后就开始赶路。” 谢安南笑着点头,“好。” 早餐是路上吃的,依旧是压缩饼干和水,纪清没什么胃口的填饱肚子,看着窗外的景色。 今天她一个人坐在后座。 离开基地探索过的范围之后,什么突发情况都有可能遇到。 陆漠白又不在这儿,没人能给他们提前预警,谢安南和谢向北比之前要谨慎得多。 他们自己其实无所谓死不死的,但是纪清在车上,他们就不能死。 纪清刚吃完早饭,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加油站在道路对面,但是今天他们不用费劲的把车挪过去加油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在纪清起床之前,在加油站的仓库里找出了几个空油箱。 这次轮到谢安南去取汽油,谢向北和纪清在车上等着。 车辆刚熄火,纪清就隐约听到了丧尸的嘶吼声。 一夜过去,附近的丧尸也开始朝这里聚集了。 基地里现在有种说法是丧尸进化到一定程度之后,不仅能依靠听觉寻找猎物,嗅觉也会恢复甚至加强。 丧尸本身就是有一定嗅觉的,它们会依靠嗅觉判断发出声音的是同类还是猎物,是快要死亡的同类还是比它更强大的同类。 在进化程度提高之后,它们还能根据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寻找猎物。不过这还只是猜测。 但基地里有嗅觉进化者,这类进化者的嗅觉和受过训练的警犬差不多。既然丧尸和人类的进化是几乎同步的,丧尸中出现这样的进化也并不奇怪。 只是纪清不知道现在过来的丧尸是被昨天大量死亡的丧尸的气味吸引过来的,还是只是因为月圆日的躁动而聚集的。 丧尸是食腐的,同类的尸体也在它们的菜谱上,只不过它们会更偏爱鲜活的食物。 刚才谢安南说附近可能有其他人在活动,这一点也让纪清很难不在意。 这些人会是昨天把大批丧尸引走的人吗? 纪清还没理出头绪来,视野里已经出现了一个丧尸。 她正要去拿弩箭,谢向北就说:“我来就好。” 但谢向北没有下车,而是打开了天窗,从天窗里钻出去了半个身子。 他手里拿着一把玻璃珠,是从便利店里卖的跳棋游戏盒子里拆出来的。 纪清看不到谢向北的动作,只能看到朝这里飞奔过来的丧尸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无一例外的都是脑袋被一颗玻璃珠给砸烂了。 十分钟过去,谢向北拿了第二把玻璃珠,谢安南还没回来。 又是十分钟过去,纪清突然听到了一点熟悉的声音。是车辆在靠近的声音,而且还是电车。 这个声音不是从他们来的路上传来的,而是从路对面传来的。 是基地外的幸存者,而且对方开车电车,意味着对方也是从已经恢复供电的幸存者基地里出来的。 普通的电车两年不充电早就已经没电了,根本不可能还开的动。 纪清的目光紧盯着路对面,没一会儿,她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个快速接近的黑影。 这辆车在隔壁路上,他们可能是开的太快了,没看到堵在加油站入口处的车辆,没刹住车,直接撞在了报废车堆上。 车辆再次被挤压着撞到一起,发出了一声巨响,开过来的车的车头已经被撞得凹陷了下去。 撞击刚发生,电车撞坏的前车盖里已经有火苗和细烟冒出来了。 纪清没有要下车去救人的意思,她转头看了看加油站的方向,谢安南还没有回来。 纪清不打算救人,谢向北当然更不会多管闲事。 但能在末世活到现在的人也不会遇到事情只会尖叫,在电车烧起来之前,车上的四扇车门都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四个人。 纪清和他们只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虽然她低度近视,但也能看得出他们都很年轻,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也很整洁得体。 而且他们自带一种纨绔子弟的气质,下车之后还相互推搡着笑闹,像是根本没把撞车的事情放在心上。 纪清直觉他们是个大麻烦,不打算和他们扯上关系。 她转过头,谢向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拿着手里剩下的几个玻璃珠玩。 但是纪清不去自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来。 他们的车没了,当然要找一辆车回去,而纪清这辆看上去还能开的越野车当然成了他们的目标。 纪清看着他们穿过路中间的隔离带往这儿走过来,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 她又转头看了看加油站。 刚才的撞击声和现在电车自燃烧起的大火,在加油站里的谢安南应该都听到看到了,他估计是对谢向北足够自信,才没有赶回来。 谢向北手里转着玻璃珠的动作也停下了。 纪清看到他的手里拿着四个玻璃珠。 车内车外的气氛截然不同。 现在已经是末世第二年,幸存下来的人类基本都抱团组成了基地,而有了归属就会排外。 尤其是基地高层正享受特权的人,他们更希望维持现状,而不是和其他基地结盟来瓜分自己的利益。 车外的这些人一看就是其他基地正享受特权的人。而他们也是。他们之间注定没法友好相处。 在他们走到车旁边的时候,纪清才想起来车好像没有落锁。 但是现在落锁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经一把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谢向北看过去,没说话,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紧接着纪清的车门也被打开了,纪清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对方看起来没比她大几岁,穿着件夸张的花衬衫,在看到她之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种震惊不是在末世看到个漂亮女人的表情,而是看到一个以为死了却还活着的熟人时的震惊。 纪清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他们认识她?或者说,他们认识原本的纪清? “纪清?你竟然还活着。”对方打碎了纪清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对方看起来和她很熟悉,在最开始震惊之后,又恢复了没个正形的模样,笑着问:“你看起来过的不错啊,不过你怎么和谢家的小疯子混在一起了?” 纪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根本不认识他。 在她从原本的纪清那儿获得的零星记忆里,根本就没有面前这个人的部分,可偏偏对方又表现的对她很熟悉。 她会露馅的。纪清的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 对方认识纪清,也认识谢向北……那么,原本的纪清是不是也认识谢向北? 但是隋云暮第一次带她见谢安南和谢向北的时候,却认真的介绍了彼此的名字。 31 隋云暮当时是在试探她吗?她记得她当时谨慎的顺着隋云暮的话打了招呼,隋云暮跟谢安南和谢向北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但是……她当时好像不该这么回答的。 原本的纪清是认识谢向北和谢安南的。 对面的人继续笑着给纪清宣判死刑,“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们两个了吗?” 纪清的耳边出现了嗡鸣声。 无名的恐惧把她给完全笼罩住了。从一开始她就破绽百出。 一个能把未婚夫丢下的人,一个会因为嫉妒几次叁番陷害无辜的人,一个家境优渥性格恣意的人,一个和她南辕北辙的人,她竟然以为自己能不露破绽的扮演对方。 隋云暮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他却一直陪她演到了现在。 现在再重新回想,隋云暮这样的人就算是第一次和未婚妻见面,也不可能对对方一无所知。 原本的纪清从小到大干了些什么事情,可能早就事无巨细的整理成档案放到他的桌上了。 一个人不会突然性情大变,还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的,就算是末世降临也不至于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纪清已经不想追究隋云暮为什么这么做了,她只希望能把这出戏继续演到她到达澜州。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见到我们太震惊了吗?” 对方见她不说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纪清的喉咙里还是干涩的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一样,她紧张的冒冷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但她的表现似乎让对方自己脑补出来了什么,他看了看一直笑的意味不明的谢向北,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 他又重新看向纪清,“我带你回基地吧,你爸找了你好久,看到你还活着他一定很高兴。” 不行!纪清按捺住反驳的冲动。 她连隋云暮都瞒不过,怎么可能瞒得过纪清的父亲。 “我……”纪清刚开口,突然看到门外又多出了一个身影。 “在聊什么呢?不如加上我一个吧。”谢安南笑着把手搭在了开门的人的肩膀上。 谢安南没有用力,但开门的人却反应很大的让旁边躲了两步,甩开了谢安南的手。 “别碰我!” 谢安南无辜的举起双手,“别这么激动,我什么都没做。” 但对面四个人一点都不买他的账,“你们两个可以滚了,把车和纪清留下。” 谢安南笑了一声,紧接着响起了一声开门的声音,谢向北终于下车了。 对面四个人中有两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又觉得这样丢面子,重新往前走了一步。 “我们现在可都是进化者,识相的你就自己麻溜的滚,被逼我们动手。” 谢安南唇边的笑都没有一点变化,他先转过头对纪清说:“姐姐别怕,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你!” 在对方气急的声音中,谢安南关上了车门,把纪清和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彻底阻隔。 不远处燃烧的电车发出了一声爆炸声,但是最开始被燃烧的电车吸引过去的丧尸已经知道这不是食物了,重新开始往对峙的六人飞奔过来。 谢安南和谢向北一左一右的站在车旁边,对飞奔过来的丧尸视若无睹。 但是四个人却露出了一点慌张的神色。 他们说自己是进化者,在丧尸扑过来的时候却拿出了枪对准飞奔中的丧尸。 枪没有装消音器,他们的准头甚至都比不上纪清,开了几枪之后,丧尸不仅一个没有倒下,反而更多了。 “喂,你行不行啊?” “我不行你行?不是你非要把保镖甩掉的?” 四个人慌乱的开始争执起来,吵了几句,丧尸已经快扑到他们跟前了。 离谢向北最近的人想都没想的就要把他拽到自己身前挡丧尸,而另一个则是张皇的去拉驾驶座的车门。 两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 拉谢向北的人硬生生被谢向北折断了手腕,而拉驾驶座车门的人则被谢安南一刀切掉了手。 血液从断口飞溅出来,溅到了纪清面前的车窗玻璃上。 又是“卡啦”一声,谢向北像是拆开一只煮的烂熟的鸡鸭一样,把被他折断的手腕掰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被血腥味刺激的丧尸越发疯狂,来不及逃跑的另外两个人直接被丧尸给淹没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随手把断了手的人扔过去和他们的同伴作伴。 “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快救我们!” “纪清……” 在他们的声音彻底被丧尸的咀嚼声和嘶吼声吞没之后,谢安南和谢向北才不紧不慢的拿出小刀开始清理丧尸。 这次围过来的丧尸远没有昨天壮观,杀完了也才不到十分钟。 谢安南和谢向北回到车上的时候,纪清已经冷静下来了。 不管隋云暮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戳穿她的身份,既然谢安南和谢向北选择配合他,就不会擅自在这个糟糕的时机挑明。 就算要摊牌,谢安南和谢向北也会先征得隋云暮的同意。 但是他们这趟旅程刚开始,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折返回去。 谢安南和谢向北对隋云暮的忠诚也是件好事。纪清稳住心神,事情并没有她一开始以为的这么糟糕。 回到车上的谢安南和谢向北的表现也和纪清预料的差不多,他们没有提纪清怪异的表现,只问她有没有受伤。 受伤自然是没有,但惊吓是没少受。 “我没事。”纪清摇头。 谢安南若无其事的笑着点头,“没事就好,汽油我已经弄来了,一会儿加进去之后就能继续出发了。” 纪清松了一口气,“好。辛苦了。” 谢安南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也笑了一声,和谢向北一起下车去加油了。 油加完重新上路,剩余可行驶公里数堪堪突破叁百大关,但考虑到越野车的高油耗,他们还是要继续找加油站。 为了避免在市中心被车堵住,他们特地绕路走绕城公路。 开了十几分钟,就在纪清以为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的时候,谢向北突然问:“姐姐想去看你爸吗?” 纪清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琢磨着刚才四个人的态度,冷淡的说:“不想去。” 谢安南反应如常的说:“既然姐姐不想去就不去了。” 纪清没有说话,谢向北又说:“姐姐就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这还是她这一年来第一次见到基地外的幸存者。但好奇害死猫。 虽然她已经掉马了,但问的越多破绽越多,她还不知道隋云暮对她的来历了解到什么程度。 “不好奇。” 谢向北笑了一声,“虽然你不好奇,但我还是想说。”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末世刚降临的时候说起。 当时隋云暮在南方城市出差,而隋家和其他一些大家族的根基都在北方。 末世突然降临,通讯中断,交通中断,隋云暮第一时间赶回北方,但这一路却花了他们大半年时间。 等到隋云暮回到北方,第一基地已经建成,权力分配完成,隋家新的掌权人是隋云暮的小叔。 刚才的四个人就是从第一基地来的,也都是分到权力的家族子嗣。 在末世降临前,隋家名义上还是隋云暮的父亲掌权,实际上大部分权力都已经移交给隋云暮。 隋家是个大家族,因利益分配产生的争夺从来没断过,而末世成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末世降临不久,隋云暮的父母死于丧尸之口,之后数月,隋家内隋云暮的拥趸者陆续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隋云暮坚持回到第一基地,他不仅没法挤进权力中心,大概率还会死于非命。 第一基地和他们这个野路子的基地完全不同。 第一基地是从数十年前就开始建设的正儿八经的军事基地,里面武装齐全,供电供水都有一套独立的系统,是一个可以在短时间内独立运作的诺亚方舟。 隋云暮在知道自己已经被挤出权力中心之后,立马转道隔壁城市,找到了当时还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幸存者聚集地的基地。 不久前发动内乱的基地长就是当初聚集地的组织者。 基地长年轻的时候混黑,后来洗白开了个洗浴城当小老板。 虽然洗白了,但他手底下还养着一批打手,末世降临之后,他把年轻时的抱负捡起来,拉帮结派的搞了一个聚集地。 隋云暮当时势单力薄,聚集地的人不服他,他就屈居第二当了隋先生。 这些事情纪清都不太清楚,当时她和隋云暮一路北上,每天都过的惊心动魄的,根本考虑不了这么多。 她只记得在某个地方他们停留了小半个月。 但有时候他们遇到丧尸潮,或者车突然坏了,也会停下休整几天,这并不算很特别。 而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隋云暮不仅一路上把零组的人找齐了,还和第一基地来了场博弈,最后选择转道基地等待东山再起。 纪清突然觉得隋云暮不成功都没理由。像他这样有毅力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话说到这里,谢安南突然说:“也不知道谢家现在怎么样了。” 32 yuw an gsh e.i n 既然隋家和纪家都分到了第一基地的权,谢家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纪清的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听到谢向北说:“估计早就被清扫出局了吧。” 谢安南笑了一声,“也是,毕竟只是个混黑起家的暴发户,根基还都不在这儿……我早说过了没必要洗白,但他们非要当个‘好人’。” 他停顿了一下,纪清透过后视镜看到他越发灿烂的笑容。 “这个世道,好人死的最惨呢。” 谢安南笑着说完,抬眸对上后视镜里纪清的目光,“姐姐你说是不是?” 纪清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看路。” 她其实一直都以为谢安南和谢向北有更坎坷的身世,比如是被当成清道夫培养的私生子,或者小时候被拐到国外地下组织之类的。 但没想到答案简单的出乎意料。 身手好心性狠只是因为谢家之前是混黑的,还是混到能挤进隋家圈子里的大佬,没有点本事都活不到现在。 他们的一手烂字大概也只是因为小时候别人用来学习语数英的时间,他们都在学习如何杀人。 经验主义害死人。纪清忍不住想。 她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剧,是个男主都要带点美强惨元素,她下意识就把这一套代到了零组的人身上。 虽然纪清一点都不捧场,但谢向北还是体贴的把剩下两个人也给说全了。 “陆家现在估计过的不错,毕竟第一基地的方案最开始的提出者里就有陆家……而且陆漠白可比他哥哥根正苗红多了,要是他留在第一基地,他哥哥的位置迟早让给他。” 谢安南像是怕纪清听不懂,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陆漠白是政治联姻的婚生子,外祖家也是根正苗红。但他哥哥是私生子,据说生母是个外围。” 纪清倒是不太意外陆漠白的身份,毕竟他的根正苗红已经直观的表现在了他单纯直白的性格上。 还剩下一个屠苏,谢向北却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世道,屠家的神棍们应该更好招摇撞骗了吧。” 纪清这次是真的没听明白。 依旧是谢安南给她解释。 “越是大人物就越是相信命啊运啊什么的,做大决策之前喜欢找些所谓的大师问问,屠苏的祖父就是之前最受追捧的大师。” “有缘得见,无缘千金不见。”纪清下意识的接话。 谢安南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纪清,笑着说:“你也知道?这就是屠大师在圈子里最出名的一句话。” 纪清却愣住了。她为什么会知道?而且还这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记住网站不丢失:j izai 21.c om 纪清迷糊了,谢安南还在继续往下说。 “虽然屠苏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文学教授,但屠苏得到了屠大师的真传,年纪轻轻已经是个江湖老骗子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一点都不掩饰他们对屠家的轻蔑。 因为他们从来不信命、运这种东西,毕竟从他们拿得动枪开始,他们就在杀人。 他们就是他人命运的主宰,当然不会信这些玄学的东西。 一圈人说完,最后只剩下纪清自己家的事情没被提到。 但谢安南和谢向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纪清也不可能问他们自己家的事情。 车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谢向北拿出地图开始规划路线。 纪清被太阳晒的有点犯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私奔日记:六月十六。天气晴。 第二天:上午在加油站遇到了四个垃圾,顺手扔进垃圾桶里了,小红花+1+1。下午开绕城环线,但路况不太好,只开了300+公里。 私奔日记:六月十七。天气阴。 第叁天:上午遇到了一个大商场,去里面逛了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找到了一条超—大钻的项链,送给了姐姐……嗯,应该算是送吧。负一楼超市里超级多丧尸,浪费了一个小时清理,还没找到吃的,生气气。下午绕路找了加油站,只开了200+公里。 私奔日记:六月十八。天气雨。 第四天:下大雨,能见度太低,和姐姐在车上玩了半天,姐姐被车外的丧尸给吓到了,安慰了好一会儿,让她扇了两巴掌解气。下午雨停了,先去加了油,只开了100+公里。傍晚幸运的找到了一个鱼塘,晚上煮了鱼汤喝。好喝=)。 私奔日记:六月十九。天气晴。 第五天:因为昨天只开了100+公里被姐姐骂了,今天认真赶路,开了400+公里。往南开了一千公里,气温明显变高了一点,路边还采到了野生水果。虽然又酸又涩,但因为是姐姐喂的,所以好吃xp。 私奔日记:六月二十。天气阴。 第六天:遇到了一个小型聚集地,顺手帮他们解决了一波丧尸潮,他们要请我们吃饭,结果他们竟然给饭菜里下药,还想抢我们物资,好坏哦,顺手全杀了。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休整一日。(问号是姐姐用逗号改的,姐姐好可爱!) 私奔日记:六月二十一。天气雷阵雨。 第七天:压缩饼干剩的不多了,又被姐姐骂了一顿……一路上都没找到什么吃的,接下来要好好赶路了。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回程的食物和水怎么办呢?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今天很辛苦的开了500+公里呢。 私奔日记:六月二十二。天气雨。 第八天:又是下雨天。遇到了一个浅水湖,和姐姐下水玩了一上午,因为姐姐也想洗澡,所以没被骂,耶xp!下午想好好赶路的,但油不多了,找加油站多花了点时间,开了300+公里。 私奔日记:六月二十叁。天气晴。 第九天:到澜州边境了,姐姐说要找一个四面环山的小乡镇……澜州本来就是四面环山,找一个大圆里的小圆吗?不明白姐姐为什么非要去这个地方,但都听姐姐的。开了100+公里,还没找到这个小圆。 私奔日记:六月二十四。天气阴。 第十天:好像找到这个小圆了,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六月二十四日。天气阴。 澜州是个旅游胜地,东西南北的地界是几条纵横交错的大大小小的山脉。 因为有山脉的阻挡,澜州的气候和地貌比较特别,夏季的气温不会太高,日照时间也不会很长。 覃倾给纪清准备的地图是根据地图软件里保存的本地地图手绘下来的,也因为是手绘的,地图上丢失了很多细节。 地图上只有纵横交错的道路和水系,而没有山丘的标注,他们只能根据带山的地名来判断这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但是这个方法效率很低。 澜州面积不小,他们又没人来过这里,手里只有一张地图,道路标识很多还都已经被破坏了,他们有时候根本找不到地图上标注的某某山。 转机发生在当天下午。 澜州郊区到处都是山丘,他们被一处山体塌方拦住了去路,只能绕路继续前往下一个可能是目的地的地方。 车上的食物所剩无几,他们已经把澜州地图上大半看起来可能是绿洲的地方走过一遍了,但是除了丧尸一无所获。 纪清有点焦虑。 她往前看了看,仪表盘上,剩余可行驶公里再次降到了一百公里以下。 纪清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再一次转头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的风景正在快速后退,他们正开在一条乡镇道路上,路两边都是荒废的沿街店铺。 纪清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她已经好一会儿没看到丧尸了。 他们昨天就到澜州了,在澜州转了快两天,纪清还没发现这里有聚集地或者基地的存在,城市郊区到处都是丧尸,基本没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但是这里却几乎没有丧尸在活动……是不是因为这里已经接近绿洲了? 纪清的心跳都因为这个猜测开始加快。 她转头看向车前方,在前方几百米的地方,又是一个隧道,在隧道上,还挂着一条宣传语。 “东方绿洲——青田村欢迎您!” 标语已经褪色了,应该是好几年前就挂上的,但在此刻,纪清却突然有种被宿命击中般的感觉。 她找到绿洲了。 可是纪清的情绪还没平复下来,车先停了下来。 “你也感觉到了吗?”谢向北冷不丁问。 开车的谢安南把车熄火了,“是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这里的磁场在压制身体里的进化能力。” 纪清一点都没感觉到他们说的磁场,但绿洲近在眼前,她就算是爬也要爬进去。 她正要说话,谢安南已经打开了车门,“我过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纪清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露馅不露馅的了,连忙跟了一句。 谢安南和谢向北转头看了看纪清,纪清心跳很快,但表情没什么变化的任由他们打量,“那不然一起去?” 谢安南和谢向北只考虑了两秒,就点头同意了。 “好吧,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去吧。” 33 纪清知道这条隧道的另一端是什么,但谢安南和谢向北是不知道的。 在遇到这种奇怪磁场的情况下还能答应她一起去的要求,也不知道他们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了,还是真的不怕死。 不过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纪清都松了一口气。 她按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她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了。 越野车重新发动,往前开进隧道。 隧道不长,但也不短,因为澜州也断电了,隧道里的灯都没开,一进去就是一片漆黑,开出了一两百米之后,尽头的亮光开始照进来。 然后这点亮光一点点放大,最后把他们全都笼罩。 开出隧道,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被锈蚀的广告牌,上面依旧是熟悉的广告语,“东方绿洲——青田村欢迎您!” 而广告牌后面,是一小块规整的小菜地,看上去还刚浇过水,土壤上有一道深褐色的痕迹。 昨天今天都没下雨,夏天的气温早就把前几天零星的降水给烤干了,周围的地上都是黄灰色的。 在浇过水的地方,整齐的长着一排不知道是什么菜的幼苗,叶子翠绿翠绿的,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 这里有人在生活,而且还生活的很惬意。 谢安南和谢向北很容易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穿过隧道之后,他们之前感觉到的那种奇怪的压制也越发强烈了,他们的进化能力现在大概只能发挥出十之五六了。 他们能感觉到这里并不欢迎他们。或者也可以说,这里在驱逐他们,就像是在驱逐丧尸一样。 但谢安南和谢向北却只有对未知的兴奋。 前面的路还能开,但谢安南却把越野车停在了广告牌下面,等谢向北和纪清都下车之后落锁。 谢安南和谢向北在悄悄打量着坚持一路找到这里的纪清的表情。 她看上去似乎不太受这里奇怪的磁场的影响,她甚至对广告牌下种的小菜苗都没表现出什么意外和震惊,就像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人生活一样。 有趣。谢安南和谢向北对视了一下。 在他们出发之前,隋云暮就说过纪清选择澜州作为目的地应该是有原因,比如她可能有亲友在澜州。 但在昨天到澜州之后,他们就开始怀疑隋云暮的判断了。 纪清在澜州找的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个地名,而是一个抽象描述的四面环山的小乡镇。 她看起来对澜州全然陌生,但凡在末世前来过澜州一趟,也不至于对澜州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隋云暮的话只说对了前半句,纪清选择澜州是有原因的,但应该不是因为她有亲友在这儿,而是她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谢安南和谢向北没有急着揭穿纪清,而是沿着路开始往前走。 青田村虽然叫村,但基础设施建设并不差,道路铺设的很平整。 他们走了几百米路,就看到了掩映在树木后的,道路两旁的沿街店铺,和店铺里正在唠嗑的人。 不过这些唠嗑的人在看到他们之后全都停下了话头,神情微妙的看着他们。 六月二十五日。天气晴。 纪清从青田村的小旅店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都要照屁股了。 昨天下午他们到青田村之后,他们被带到了村委的办公室里,一个原本是村干部的老大爷接待了他们。 老大爷说话带着口音,但澜州话并不难懂,他说话也挺有条理的,叁言两语把话给说明白了。 事情得从末世降临前说起。 青田村早几年曾经重点开发过原生态旅游,隧道外的标语就是那时候挂上去的。 但是因为青田村四面环山,出入村落的只有一个隧道口,交通非常不方便。 再加上青田村除了原生态的山水外没有其他特色,旅游建设搞了几年也都没搞起来,这个项目就被搁置了。 之后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村里慢慢的只剩下一些七老八十的老人,连五六十岁的在青田村都算得上年轻了。 因为年轻人的离开,村里的老人大部分都不会玩网络,原本就交通不便的青田村开始变得与世隔绝。 后来丧尸病毒出现,他们从新闻上看到之后,就想着法子把唯一的出入口给堵上了。 很快青田村也断水断电了,但是村里生活的都是老人,他们小时候也没电没自来水,倒也不会不适应。 但没了电,他们也失去了获取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径。 末世降临一年后的某一天,一颗流星落在了青田村后面的湖里。 流星落下是在半夜,大家只听到一声巨响,第二天早上去看,原本水深只有两叁米的小湖泊被这一下砸的深不见底了。 湖里的水被烧掉了不少,但也只能看到这颗巨大的陨石的一个顶。 在流星砸下来之后又连下了几天暴雨,水位很快又涨了起来,大家看湖里的水质也没什么变化,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设在隧道口的障碍后面传来了人声,是个逃出来的幸存者。 村里已经一年多没生人进来了,他们讨论了一阵,还是把人给放进来了。 那人说他是被丧尸追到这儿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跑进隧道之后丧尸就不追了。 村子里胆子大的出去看了看,发现果然如此。 丧尸都聚在隧道外,就是不进隧道,像是隧道对面有什么东西在震慑他们一样。 村里心善的人多,发现丧尸不进来之后,就没有再把路障拦起来,这样还有幸存者也能进来。 但最开始救下的人伤的太重了,被丧尸都给咬成血人了,刚到村落里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两天就死了。 死之前他还胡言乱语的说什么穿越,什么小说的,不过村里的人都当他是烧糊涂了,见没救回来,就草席一裹,抬后山去埋了。 不过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村里的都是些老人,虽然记挂子女,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见到之前那个年轻人的惨状之后,更加不惦记着出去了。 他们思量着既然能自给自足,就这么混日子等着进棺材呗。 但没想到过了几个月,他们等来了第二批进来的年轻人。 纪清走到旅馆一楼,没见到谢安南和谢向北的人。 但一走出旅馆,她就看到不远处的田里有两个熟悉的人影在埋头苦干。 田埂上站了一群老头老太,在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话夸他们两个能干。 谢安南和谢向北一个速度进化,一个力量进化,用来干农活,可不比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利落的多。 纪清一时觉得好笑又无语,但还是走了过去。 等她走到田边,谢安南和谢向北正好翻完一块地,气都没怎么喘的跨上田埂。 见到纪清,谢安南和谢向北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一下形象,大步走过去说:“姐姐,我们已经垦完好几亩地了……看在我们这么勤劳的份上,要不要亲我们一下?” 纪清不为所动的说:“还有这么多老人在看着呢,你要把他们都吓出心脏病来吗?” 谢安南和谢向北的手一顿,意外的安分的把手放回了自己身侧。 纪清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竟然这么尊老,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们就凑过来轻声说:“一会儿回旅馆悄悄亲,不给别人看到。” 但一会儿连旅馆都没回成。 村委的老大爷请他们去他家吃早餐,顺便问问现在外面的情况。 昨天他们来的匆忙,讲完青田村的事情之后天色已经摸黑了。 村里没有电,煤油蜡烛都要省着用,村里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村委老大爷留他们简单吃过晚饭之后,就安排他们去休息了,都没来得及问其他的。 和外界断联了两年多,上午村里的老头老太们都聚到了村委办公室里,像是等着听说书一样。 谢安南和谢向北都是能装的很乖的人,他们把外面现在的情况和他们叁个的来龙去脉半真半假的讲完,办公室里的一群老头老太都快要认他们当亲孙子了。 就连最后谢安南和谢向北说他们和纪清是情侣,老头老太们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宽容,还夸他们是金童玉女。 纪清心想要是这段话被隋云暮听到,少说得派他们去基地围墙值上半个月的班。 讲完他们自己的事情,谢安南和谢向北又问起了陨石的事情。 纪清看过原文,大差不差的猜出这块陨石很可能就是让青田村变成绿洲的原因,也是之后让丧尸病毒彻底消失,让人类重回秩序的曙光。 而谢安南和谢向北虽然少了点原文的前情提要,但听昨天老大爷的描述,推断出来点苗头也不是难事。 不过在青田村,天降陨石不是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事情。 这里的老人久居深山,都是不争不抢的淳朴佛系的性子,当即就说要带他们亲自去看看。 领路的还是村委老大爷,他算是青田村里年纪小的,今年才六十七岁,身体还健朗。 34 他一边带着他们往后山走,一边说起昨天没说到的地方。 陨石掉进去的湖没有认真起的名字,村里的人一般叫它绿湖,因为它的水一直是碧绿色的。 这条湖连着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但是小溪的水流量不大,湖水深浅主要还是看下雨量,雨水多就涨,雨水少就枯。 今年夏天雨水不多,绿湖的水位浅,有时候都能隐约看到陨石的轮廓。 青田村除了这个湖还有另一条小河,一般大家用水都是从河里提的,很少来湖里挑,一来是远,二来是这里的水绿。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绿湖前面。 绿湖周围长着一片茂盛的灌木丛,没人修剪杂草能到人腰这么高,他们先听到的是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溪流汇入湖泊中的声音。 再往前走,才看到一片荡漾着微波的翠绿色。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从溪流汇入的地方荡漾开的波纹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细密的鱼鳞一样。 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纪清突然感觉到一种身处童话仙境中的静谧感。 但这份静谧很快被带着口音的澜州话给打破了。 “这就是绿湖了,前两天下了点雨,水位又涨了点。” 虽然涨了点,但水位离满溢出来还有一段距离,往湖底望去也根本看不到底下的陨石。 再走近一点,纪清看出湖水发绿是因为水里的藻类,往下看的能见度很差。 纪清看了一会儿一无所获,抬起头转过身,却看到谢安南和谢向北离湖边两米远,没有一点要过来近距离观察的意思。 她这才想起来陨石会驱逐丧尸,也会压制进化者的进化能力,谢安南和谢向北能走到离陨石这么近的地方,应该算很厉害了。 “你们怎么样?”纪清问。 谢安南和谢向北笑了笑,但这笑容和往常比起来多少看起来有点勉强。 “还行。姐姐没有感觉不舒服吗?” 谢安南和谢向北现在其实已经完全不是还行的状态了。 越靠近湖面,眩晕感就越强烈,他们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力气不断从身体里流出去,他们的本能在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走到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前走哪怕一步,他们都可能会马上晕倒。 这种虚弱的感觉对他们来说很陌生,从他们记事开始,就没有遇到过比现在更无力的情况。 不过这还不算很糟糕,最糟糕的是这个特殊的磁场对纪清完全不起作用。 “没有。”纪清回答他们。 纪清不仅没感觉不舒服,甚至在看着湖面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平和。 谢安南和谢向北一直游刃有余的姿态终于出现了裂痕。 “姐姐……” 纪清没有回答,又转过头去看湖面。 湖面波光粼粼,就像是湖水里盘踞着一条沉睡中的龙。 但是她的思维很快被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给打断了。 她转过头,却看到谢安南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旁边的谢向北也在她的注视中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纪清:……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村委老大爷被吓到了,“这是怎么啦?” “可能是早上干活太狠,累到了。”纪清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把他们拖下去吧。” 老大爷没有怀疑,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和纪清一人一个的把人半拖半拽的往村子里走。 纪清没想到陨石对他们的影响这么大。 但再仔细回忆一下老大爷之前说的话,数月前他们最开始搬开路障的时候,丧尸只是不敢进入隧道而已。 而他们来的时候,隧道往外近一公里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丧尸在活动。 陨石的辐射范围在变大吗? 纪清正想着,走到半路又遇到了其他的老头老太,他们一听谢安南和谢向北是干活累到了,又是心疼又是歉疚的把人从纪清身上接了过去。 这下搞得纪清反而不好意思了,不过她也没有拒绝,因为谢安南实在太重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常年健身,只是穿着衣服看起来清瘦,体重是一点都不轻,昏迷之后更是死沉死沉的。 纪清拖都拖不动,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却轻轻松松的把人给抬起来了。 但她怎么看他们抬人的架势,都有点黑人抬棺的既视感。 不过纪清没说什么,她甩了甩酸疼的手臂,突然碰到了口袋里的几颗硬物。 这是之前路上谢安南随手给她挖的,因为数量太少,她没有特地放进装晶核的口袋里,就放在了口袋里。 老头老太的队伍已经把她甩在了后面,纪清想到陨石会驱逐丧尸,有可能对晶核也有影响,思量着,把晶核拿出来看了看。 原本晶莹剔透的晶核现在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白色,上面还有几条不明显的裂痕。 这是晶核里的能量流失的特征。 虽然不能排除是她突然能无意识的吸收晶核里的能量的可能性,但纪清还是觉得是陨石的辐射让晶核里的能量自发逸散了。 纪清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只知道这颗陨石的威力可能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 “清清,怎么啦?”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纪清抬起头,看到有个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正转过头来看她。 她把晶核收好,笑着说:“没什么。” 老太太却前后看了看,朝她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什么,悄悄塞给她。 纪清一看,是个用粽叶包好的还带着点余温的糍粑团子。 “里面放了红糖,专门给你做的。”老太太的牙缺了好几颗,说话有点漏风,“他们都喜欢男娃子,我就喜欢女娃子。快吃吧,还是热的。” 纪清有点感动,“谢谢奶奶。” “用不着谢。”老太太笑着说,“我孙女要是还在,也得和你一样大了。” 老太太没有继续煽情诉苦,说完这句话,又叮嘱了一句快吃,就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纪清咬了一口团子,里面满满的红糖化成糖水流了出来。 谢安南和谢向北离开湖边之后依旧昏迷不醒,老头老太们忧心忡忡的守着他们,生怕他们又步了上一个年轻人的后尘。 但纪清觉得祸害遗千年,他们还没这么容易死。 不过纪清劝了几句没什么效果,她就由着老头老太们照料谢安南和谢向北,她则是拿了车钥匙,和村委老大爷打过招呼之后,离开了青田村。 纪清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家户外运动用品专卖店。 店铺被洗劫过,但是当时粗略一瞥,里面还剩下不少东西,应该能找到她需要用的东西。 纪清打算下水想办法搞点陨石碎片,让谢安南和谢向北送回基地,给基地里的研究员们研究一下。 谢安南和谢向北从一开始应该就是领着带她一起回基地的任务的,在这里停留不了几天就会返回基地。 绿洲的消息带回基地之后,隋云暮一定会再派人来这里考察。 纪清知道就算她现在下水去搞碎片,最多就节省个把月的时间。 她只是在吃到久违的热乎的红糖馅团子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善良与美好,而在她可以为不让这些美好消亡而做点什么的时候,她觉得她应该力所能及的做一点。 哪怕不是为了拯救人类这么宏伟的目标,只是为了让她接下来在绿洲的生活更心安理得一点,她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而且拿到陨石碎片,她想要把谢安南和谢向北这两尊大佛送走应该也会更加容易一点。 纪清还在说服自己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家户外用品专卖店恰好在陨石辐射范围的边缘。 纪清把车停下之前,就有听到声响的丧尸围拢过来,但它们又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警戒线给拦在了外面。 虽然丧尸看上去不敢过来,但纪清还是小心谨慎的拿上了匕首才下车。 店铺的大门已经碎掉了,纪清踩着一地的玻璃渣走进去,目标明确的找她需要的潜水设备。 但是澜州地处内陆,门店里没有专业的潜水设备卖,只有普通的泳衣和泳镜。 纪清挑着能用的都拿上了,还拿了一捆绳索,一时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她就不再耽搁的往外走。 走出店铺,丧尸已经越围越多了,但是它们都只是焦躁的在这条看不见的警戒线后面对她嘶吼。 纪清把东西放上车,一脚油门把它们都甩在了后面。 回到青田村的时候,天色刚开始变暗,她把刚洗劫来的设备都拿上,往村里面走去。 谢安南和谢向北现在就安置在小旅馆一楼的房间里,纪清刚走进小旅馆,就看到了大堂里坐着几个唠嗑的老头老太。 他们看到纪清手里拿着的东西,还新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纪清如实回答,不等他们继续追问,先问:“他们醒了吗?” “没呢,睡得死死的,都说了他们这样干活不行的……现在的小年轻都不常干活的,一下子干这么猛肯定累倒的……” 35 老头老太们又唠嗑了起来,纪清放下东西走进房间。 房间里的光线还行,村委老大爷和几个老头老太还搬了长椅过来,在旁边唠嗑。 见到纪清回来,村委老大爷站起身走过来,小声问:“他们还没醒呢,但我瞧着他们怎么面色越来越白了?该不会是不大好了?” 最后半句他说的很轻。 纪清走到床边看了看,村委老大爷还真不是在瞎说。 她走的时候他们看着还很正常,但现在面色都白的跟白纸一样了,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摸了摸他们的手腕内侧,脉搏变慢了,手也冷的跟块冰一样。 这好像是内出血的症状,而且还是出了好一会儿了,再不救人可能就真的不好了。 纪清不是学医的,看病救人全凭直觉和进化能力。 她倒是没想到陨石的辐射对他们的伤害这么大。 但现在谢安南和谢向北都躺在了这里,没有人能够强迫她救他们。 她可以不救他们,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当然也可以救他们。 这一次是完全出于她自己意愿的选择。 纪清放下他们的手,已经有了答案。她会救他们。 诚然谢安南和谢向北不是好人,但对她来说,他们也没坏到她要见死不救的地步。 纪清一直都很清楚她拿的不是什么大女主剧本。 末世刚降临的时候她连枪都不会用,既没有强大酷炫的进化能力,也没有坚韧冷血的心性。 穿越前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法一穿越就变成救世主大杀四方。 大部分和她一样的弱者早就已经被这个扭曲的世界给吞没了,他们被强者剥削残害,变成丧尸的口粮,最后成为晶核中的一缕能量被强者掠夺仅剩的价值。 像是外城区的普通人,像是九号街的进化者。 想要在末世活下去,就不能总想着末世前的秩序文明,想着人人平等。 在末世,强者对弱者的剥削和压迫都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在末世前也并不人人平等。 而且纪清留着谢安南和谢向北还有用。 隋云暮能放任他们跟着她出来,一定是留了后手的,谢安南和谢向北死在这里说不定会比他们活着回去更加麻烦。 纪清转过身正想说话,村委老大爷先把她给拉出了房间,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 “小纪,他们不能是真的出事了吧?刚才他们给垦田的那两个老头和老太婆都担心的不得了,你说这事儿闹得…… “早知道会这样,早上我就不该由着他们去瞎胡闹,小娃子逞能不懂事,我们黄土埋半截了的竟然也不懂事……” 村委老大爷说着都像是要哭了。 纪清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竟然让他们自责成这样,但事情的真相一时半会儿她也和他们说不清楚。 “没有的事,您别想多了。他们睡死了就这样,就是累着了,等明早起来就好了。” 老大爷将信将疑,“真的?” 纪清点头,“真的。您和其他爷爷奶奶守了一下午也累了,现在天都要黑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做晚饭休息吧。” 老大爷信了大半,神情稍微轻松了一点,“那你的晚饭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好,麻烦您了。您送过来就放在外面的茶几上就好,我晚点要去房间里收拾东西,不一定在一楼,您不用找我,放下就回去休息吧。” 村委老大爷点了点头,“那我就把那群老家伙都带走了,让他们两个好好睡。” 纪清点点头,“今天也辛苦您了。” 守在小旅馆的老头老太们一人一句的叮嘱完纪清才离开,房间里一下子清冷下来。 一楼的房间放的是张一米八的大床,谢安南和谢向北并排躺在上面,倒是给纪清省事了。 她把房门锁上,又把窗帘拉上。窗帘遮光效果一般,但外面的天色正在变暗,房间里的光线也在一点点暗下来。 纪清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迭好放在旁边,上床跪坐在两个人当中,先把谢安南的裤子拉链拉了下来。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动作生疏的把手从内裤中间的缝里伸进去。 谢安南还在昏迷中,身上哪哪儿都是凉的,连这里的温度都偏低。 刚摸到的时候还软着,就像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捏捏一样,但她还没把这根东西从缝里弄出来,它已经吹气一样的挺立起来了。 纪清心情微妙的转头看了看谢安南的神情。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是一具艳尸一样。 纪清没有耽搁。 她跨坐到谢安南的身上,一只手撑在床上。 纪清突然觉得这一幕下流色情的厉害。 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任性娇纵的富家千金,看上了两个长相俊俏的穷学生,直接把人给迷倒了找了个小旅馆,迫不及待的要玩3p。 纪清以前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但现在她却敢把手撑在谢安南的胯骨上,把他上衣的下摆撩起来,一边看着他规整的六块腹肌。 纪清数到二十,抬头看了看谢安南的面色。 看起来依旧病怏怏的,但至少不是马上就要咽气了的感觉。 纪清冷漠无情的提起屁股。 她换了个人跨坐上去,在谢向北的裤子上留下了一点深色的水痕。 一回生两回熟,谢向北的状态和刚才的谢安南差不多。 纪清数着上下起伏的次数,还有心情比较一下谢向北和谢安南的腹肌谁练的更好。 虽然房间里光线越来越差了,但在纪清这个外行人看来,还是谢向北的肌肉练得更好,毕竟是力量进化者。 又是二十下,谢向北看面色也好了不少。 纪清已经动的有点累了,她站起来换了个人。 房间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她在谢安南身上休息了一会儿,惦记着还有一个谢向北还躺着,撑着床慢慢坐起来。 快要完全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谢安南好像往上挺动了一下。 纪清抬头去看谢安南的脸,但房间里很暗,只能看得出谢安南还双眼紧闭,没有醒过来。 她没有细究,换了谢向北骑上去。 算算时间,村委老大爷也差不多该把晚饭送过来了。 纪清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村委老大爷一边哼着她没听过的小调,一边走了进来。 虽然她已经交代过老大爷放在外面的茶几上就行,而且房门也锁了,但她当时为了不显得太奇怪,没说不能进来看谢安南和谢向北。 纪清停下了动作,避免发出奇怪的声音引起老大爷的注意。 房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她听到了一声碗和桌子的磕碰声,之后是短暂的安静,老大爷的脚步声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朝门口靠近。 老大爷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纪清听不清,只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要是被老大爷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那她真的是要社会性死亡了。 纪清正紧张的看着门口,完全没注意到另一边的床上有一个身影轻轻坐了起来。 “算了,不打扰他们休息了。”老大爷嘀咕着转身离开,纪清悬着的气还没松下去,突然感觉身后压上来了一个人。 她差点吓得失声尖叫,但她还记得老大爷没走远,硬生生把这声尖叫给压了下去。 纪清缓了缓神,转过头,看到另外半张床上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姐姐骑的开心吗?”身后的人咬着她的耳朵问她。 谢安南的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一点沙哑,听起来有种大病初愈的虚弱,带着病弱美人的蛊惑感。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纪清的胳膊肘往后一顶,“起开。” 谢安南要是听话他就不叫谢安南了,他不仅没起开,还用胳膊环住了纪清,把下巴放在了纪清的肩膀上。 “我还以为姐姐不会救我们了。”谢安南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在喃喃自语。 明明环住纪清的是谢安南,但谢安南却更像是被纪清抱在怀里的人一样,处在被动的位置。 纪清不打算和谢安南详细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她态度堪称冷漠的说:“你再不松手,你的哥哥或者弟弟就要去世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从来不向别人介绍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他们不介意被人混淆他们,有时候甚至乐见其成。 纪清猜大概是因为他们以前经常互换身份去杀人或者做其他什么任务。 他们自己也经常含糊对对方的称呼,大部分都是“他”,偶尔会用名字称呼。 零组的人也不会刻意去区分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但是谢安南这次却说:“是弟弟。谢向北比我晚出生几分钟,我是哥哥……东西南北,南排在北前面,谁是哥哥也不难猜的。” 只是纪清从来都不想猜而已。谢安南和谢向北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谢安南一边说着,手却一边从纪清的衣摆里摸了进去,但摸进去了又不敢到处摸,他的动作放肆又克制。 “姐姐……” 谢安南的话刚起头,却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36 “姐姐……”这个和谢安南相似的声音说着和谢安南一模一样的话。 但谢向北的下一句话却让氛围一下子变得古怪而微妙起来。 “动一下,好不好?” 谢安南的手顿住了。 虽然谢安南和谢向北没少一起玩兄弟盖饭,但这次纪清却感觉到了一种没法形容的不同。 就好像她真的变成了追不上就下药强上的任性大小姐,而被她强上的穷学生还斯德哥尔摩的“爱”上了她。 “不好。”纪清一视同仁的回答。 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两个躺在床上任由她胡作非为的时候了,纪清能说不好,他们也能拒绝被说不好。 谢安南用了最老土的方式让纪清不能再拒绝他们。 他亲的很用力,像是要把纪清的唇在自己的唇舌间给抿化了一样用力,但这样还不够,他还不满足的用舌尖抵开纪清的牙关,舌头伸进去色情的舔她。 “唔……”几乎要喘不上气的纪清努力想要推开他,但是没什么效果。 最后还是谢安南自己良心发现的松开了她,但他的良心也只有一点。 纪清发现谢安南刚才还环在她腰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像是抱着小孩把尿一样,把她给往上悬起来了一点。 但还没离开,谢安南手臂上的力气就松了。 “你……”纪清缓了一下,“你就不怕把他的东西给压折了吗?” 回答她的是谢向北本人,“就算压折了,姐姐也会给我治好的吧?” “想得美……”纪清的话还没说完,谢安南又故技重施的把她给托了起来,再重新放下去。 “你别蹭了。”纪清被蹭的腰都在发软。 “什么别蹭了?”谢安南明知故问。一边装作无辜的问,一边还变本加厉的继续蹭。 纪清羞恼的说:“还能是什么,你的东西。” 谢安南一般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不会真的把纪清逗恼了,但今天他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姐姐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谢安南几乎整个贴在了纪清的背上,温热的呼吸缠在纪清的耳畔。 纪清觉得自己还是太文明了,她撇开头,避开谢安南的呼吸,“把你的东西拿开。” 谢安南和谢向北都笑了,身后的胸膛震动了一下,谢安南抓着她的手往后,莫名的给人一种正拼命甩着尾巴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大狗的既视感。 “……你是不是有病?”纪清没忍住骂他。 谢安南又笑了。 纪清想挣开手,但谢安南却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拿开。 他像个无赖一样蹭着她,“上次都让姐姐当老师了,这次不能让我们当老师吗?” “不能。” “真的不能吗?”谢安南一边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话。 纪清本来想斩钉截铁的说不能,但转念一想,就算她说不能也阻止不了他们。 “答应你们也可以,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谢安南本来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纪清突然改口答应,他反倒是愣了一下。 不过他没问纪清的条件,只说:“只要我们能做到,什么都答应姐姐。” 纪清心想果然小头控制大头的时候是最好骗的,等他们知道她要什么条件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那我们现在就是老师了,对不对?” 师生play对纪清来说也是一回生两回熟了,她的心理负担也没上次那么重了,“对。” “那纪清同学,告诉老师,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谢安南进入角色很快。 像是为了强调问的是她哪只手里的东西,谢安南还把性器往她手心里又撞了撞。 “阴……”纪清的话刚开头,谢安南就拉长了音调“嗯?” 纪清顿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太文明了,她磕巴了一下,才把这个词说出口。 谢安南满意了,谢向北接过教学任务。 纪清又想骂人了,但她很有契约精神的忍住了。 第二个字轻的几乎是被气声含糊过去的。 谢向北当然不满意她的敷衍,像模像样的说:“纪清同学,端正你的学习态度,大声朗读出来。” 不知道前后文的只听这句话,恐怕还以为他真的在上课,能把色情play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纪清都想给他配个喇叭,让他给村里的老头老太们也好好上上课了。 房间里很暗,谢向北看不清纪清的表情,但能感觉出纪清的羞恼。 这样的纪清很少见,少见到谢向北都产生了一种自己其实已经死了,他现在是在阴曹地府做美梦的感觉。 但像他这样的恶人,下了地狱是不会有做美梦的资格的。 谢向北回过神来,“回答的很好。” “接下来是第叁个问题。”谢安南把纪清从谢向北身上抱起来,“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纪清已经充分认识到谢向北和谢安南的下流程度了,反正最后都要说,还不如她直接说。 搞得好像谁不知道这些荤话一样。 纪清这次连个磕巴都没有。 谢安南笑了一声,“纪清同学进步很大……那接下来就是实践部分了。” 谢安南抬手在纪清的屁股的打了一下,清脆的一声“啪”。 打得不重,远远不如纪清当时拿教鞭抽他们的力度。 但羞耻感的多少并不是按打得有多重来衡量的,有时候打得越轻,羞耻感反而越重。 比如现在,谢安南打完了,又用手盖在刚打过的地方慢慢的揉,像是要把打上去的红痕给揉散开。 尽管谢安南和纪清都知道,这点红痕没一会儿就会消失,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这不是教训,而是调情。 谢安南一边揉,一边说:“纪清同学,不要乱夹,不然我会认为你是想故意让老师出丑的。” 纪清倒是希望谢安南能出丑。 谢安南玩的起劲,谢向北当然不会闲着。 他靠坐在床背上,捧着纪清的脸凑过来亲她。 但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深,谢向北都找不准位置,他亲的就跟洗脸一样,从下巴亲到了额头,到处都亲了一遍。 “要是明天他们问起来床上的都是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吗?” 纪清觉得谢安南疯的不轻。 但她明天要是真的实话说了,疯的就不是谢安南和谢向北,而是她了。 而且疯不疯的都是其次的,她怕自己真的这么说了,会把老头老太们吓出几个突发心脏病来。 纪清不说话,谢安南又恶劣的笑着问她:“纪清同学,知道了吗?” “知道了……”才怪。 纪清的阳奉阴违表现的太明显,谢向北忍不住笑了一声。 但纪清的手和谢向北的手一起挪开,纪清的上半身支不住的往下滑。 “纪清同学想要做附加题吗?”谢向北的手又回到了纪清的下巴上,捏住她的脸颊微微用力。 谢向北从床上下去,朦胧的月色被他挡在身后,他的影子把纪清完全笼罩在里面。 纪清穿的是一件格子衬衫,是前几天在商场里拿的,款式老土,但在他一颗颗的把衬衫的扣子解开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情趣。 在他解扣子的时候,谢安南还在抱着人上下。 “呜……”纪清的手找不到支点的胡乱抓着谢安南扣在她腰上的手,但谢安南的手纹丝不动,像是铁铸的一样把她往上托起来又用力按下去。 谢安南感觉到纪清的肩胛骨压在他的胸口,像是一把还没磨锋利的刀,但他低下头,却看到从内衣里跳出来的一团白色。 内衣是前扣式的,不是纪清自己选的,现在内衣扣一松开,即使是在夜色中,都像是带着莹白色的光泽。 谢向北已经想到了更好的附加题,对谢安南说:“让我弄点水。” 这个水当然不是杯子里的水,谢安南把意识都有点恍惚的纪清提起来。 虽然纪清的道德感已经稀碎了,但你一下我一下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淫乱了一点。 “你们……” 纪清的话刚说出口,突然想到自己刚才也是一个二十下另一个二十下的,尽管她只是为了救人,但她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来指责他们淫乱。 “我们怎么?”谢向北问。 拔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沾满了淡白色的粘液,就像是在炼乳罐子里浸了一下的大烤肠一样。 甜的配咸的,一定很好吃。但是这么好吃的东西他要给纪清吃。 “你们……”纪清还是想骂他们有病,但她的话没说完,谢安南就像是故意不让她说话一样。 房间里各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混在一起。 “舔一舔。”谢向北说。 纪清可能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下意识的伸出舌头想把这个东西推出去。 谢向北的后腰发麻,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和谢安南对上。 谢安南无声的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微妙的挑衅的意味。 基地里大部分人,包括纪清在内,都以为谢安南和谢向北的关系很好,但他们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别人以为的这么好。 双胞胎之间的关系,大部分时候反而比一般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更加难以平衡。 38 她的思绪飘散到去哪里搞点盐给青田村的人吃,又很快回过神来。 在考虑这些之前,她还是先考虑下水取陨石碎片的事情比较好。 纪清两种意义上的食不知味的吃完饭,就开始研究谢安南弄回来的新装备。 谢安南不知道去洗劫了哪里,竟然搞回来了一个氧气瓶。 因为纪清不会潜水,被陨石砸过的湖水又很深,附近也没有合适的地方让他们教会纪清潜水,所以氧气瓶必不可少。 他们的方案是让纪清抱着氧气瓶像是沉尸一样沉下去。 他们会在氧气瓶和纪清身上分别绑上绳索,一旦情况不对,他们就会把纪清拉起来。 在谢安南去找装备的时候,谢向北也找了两个水性好的村民帮忙测了一下陨石大概的深度。 陨石大约在水下两到叁米的位置,陨石的大小并不清楚,估测直径也在两到叁米左右。 因为绿湖本身不大,湖面是直径只有六七米的近圆形,用湖来称呼其实都有点抬举它了。 如果没有陨石,绿湖连个小水潭都称不上。 陨石就在绿湖正中央的底部,如果不是陨石辐射太强烈,这对谢安南和谢向北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任务,他们拿把凿子直接下去敲一块下来就行。 但任务执行人一旦换成纪清,这个任务的难度就直线上升。 谢向北已经和那两个水性好的村民商量好了,他们两个会拖着氧气瓶陪纪清游到湖当中,之后再把氧气瓶给纪清让她开始下潜。 在纪清下潜到陨石上之后,她需要用凿子敲一块陨石下来,成功之后拉一下绳索,他们把她从湖里拉上来。 覃倾给她准备了防水手电筒,现在正好能用上,但绿湖的水很浑浊,就算有手电筒,能见度也不会很高。 这样的安排理论上没有很大危险,最大的危险其实来自于纪清自己。 她从来没有过下潜经验,被水淹没后恐惧是人类的本能,再加上湖水浑浊,黑暗会进一步加剧这种恐惧。 如果她成功落到陨石上,想要在水下用最原始的工具凿下一块从天外来的陨石,对不是力量进化者的纪清来说,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谢安南和谢向北其实并不觉得纪清的计划能成功。 但是既然纪清想试试看,谢安南和谢向北愿意陪纪清尝试。 下午一点,纪清、谢安南、谢向北和两个水性好的村民在绿湖边就位。 纪清已经把所有装备穿戴好,捆在身上的绳索被谢安南和谢向北分别检查了叁次,氧气瓶的用法也被分别叮嘱示范了叁次。 手电筒、凿子和用来装陨石的口袋都一一系在身上。 被请来的村民只以为他们叁个小年轻是因为好奇心过剩想要玩探险游戏,带着一种觉得他们在胡闹,又身为长辈无奈奉陪的神情。 今天也是晴空万里,头顶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纪清深呼吸了一下,心跳依旧很快。 “如果遇到危险就拉绳子。”谢安南和谢向北再一次叮嘱。 纪清点了点头,朝湖边走去。 现在是夏季,但是澜州地理位置特殊,夏天的气温也不会很高,湖水都带着一丝凉意。 谢安南和谢向北在离湖边叁四米的安全距离等他们,两个村民已经拎着氧气瓶轻松的游出了一两米远。 纪清跟上他们,除了湖面上折射出的光鳞亮的她微微眩晕,其他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游到湖中心只花了一两分钟,接下来她要开始下潜。 村民把氧气瓶交给她,等她佩戴好之后才松开手。 氧气瓶的重量开始拖着纪清下沉,她压制着挣扎的本能,任由碧绿的湖水淹没了她。 水面下的光线很暗,纪清打开了手电筒,但是湖水很浑浊,能见度依旧不高。 冰冷的感觉把纪清完全包裹了起来,水下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纪清感觉到一点不适应,耳朵也随着下落的深度增加开始疼痛,但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纪清终于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下坠停止,她整个人都落在了上面。 耳朵很痛,身体也已经被冻得发麻,她费劲的调整自己的姿势,因为足够近,手电筒的光线把面前的东西照亮了一小片。 她落在了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大石块上。 这应该就是青田村民们说的陨石了。 穿过大气层时的高温把它的表面磨的很光滑,但它在落地的时候砸进了一个小水潭里,急剧降温又让它的表面皲裂开了细密的裂纹。 这对纪清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她拿出凿子,摸到她能看到的最大的一条裂纹,把凿子插进去,用力的锤击。 在水下施力很困难,但纪清的运气很好,敲了十几下之后,周围裂开的细纹连成了一片,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碎片被她凿了下来。 纪清连忙把碎片收好,拽了一下绳索。 她刚拽完,绳索就开始往上升。 几分钟之后,纪清浮出水面。 她的耳朵还在隐隐作痛,趴在岸边跟个落汤鸡一样往下滴水,谢安南和谢向北站在几米外看着她。 “成功了。”纪清笑着说。 从绿湖边回到小旅馆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纪清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确认了敲下来的陨石碎片有用。 虽然这么一小块碎片不至于让谢安南和谢向北不能靠近,但贴身放在他们身上,也能让他们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计划很成功,成功的都有点出乎纪清自己预料。 当然也超出了谢安南和谢向北的预期。 在回小旅馆的路上他们很沉默。今天已经是他们到澜州的第四天,也是他们在青田村待的第叁天。 卫星定位装置他们一直放在越野车上,离开基地之前,隋云暮给他们设下了叁天的期限。 他们在刚到澜州的时候,是打算在第叁天带纪清一起返回基地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找到了纪清在找的地方,发现了陨石的存在,还因为陨石的辐射差点死了。 再之后是和纪清交换的条件,她已经完成了她的部分,现在轮到他们完成他们的部分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一点都不想带着陨石碎片自己返回基地,不是怕隋云暮责难,只是不想让纪清离开他们的视线。 在他们返回基地的时候,青田村会不会出现另一个幸存者,他走进青田村,和纪清有一个更美好的初遇,之后他们顺理成章的坠入爱河。 谢安南和谢向北光是想象这种可能性,就嫉妒的想要杀人。 在谢安南和谢向北闷闷不乐的时候,纪清随口和路上遇到的老头老太们提了一句他们要离开青田村了。 结果他们刚回到小旅馆不久,半个青田村的人都找了过来。 老头老太们热情的又是问为什么要走,又是问还会不会回来,还问他们路上有没有吃的喝的。 最后村民们坚持让他们再多留两个小时,要给他们做点路上吃的干粮。 谢安南和谢向北没理由拒绝,只是两个人又离开青田村了一趟。 太阳渐渐落到青田村周围的山下面去的时候,谢安南和谢向北也回来了。 整个青田村大半的屋舍上都还有没散去的炊烟,走在乡间的路上,甚至能闻到米面被蒸熟的香味。 暮色渐起,老头老太们拎着一包包用棉布裹起来的米面团子聚到小旅馆,都是热气蒸腾的,他们还互相比较着谁的团子做的好看。 谢安南和谢向北就是这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的。 谢安南大包小包的走在前面,跟在他后面的谢向北更是夸张,背上用床单裹着的东西都超过了他的人高。 包裹里的东西都是他们刚才去稍远一些的地方收集来的。 他们把包裹放在小旅馆大厅的地上,一打开来,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因为澜州没有组建起幸存者基地,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消耗太多物资就变成了丧尸,这里大大小小的商超里剩下的物资算是比较丰富的。 谢安南和谢向北把找来的绝大部分东西都留下了,收下了老头老太们准备的干粮,又在村里的小河里用覃倾准备的储水桶接满了水。 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老头老太们又开始挽留他们,让他们明天一早再走。 夜间赶路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他们现在有陨石碎片,这么一小块碎片已经足够让丧尸不敢靠近他们的越野车。 虽然坐在车上的谢安南和谢向北也会因为陨石辐射而没法使用进化能力,但也比没有碎片安全得多。 纪清没有附和老头老太们的挽留,但也没有催促他们赶快出发,只是安静的等待他们自己决定。 “不了,我们现在就走。”谢安南笑着婉拒村民们的好意。 “姐姐,可以送送我们吗?”谢向北问纪清。 纪清还没说话,老头老太们就改口让纪清送送他们。 “走吧。”纪清本来也没绝情到连送上车都不肯。 39 毕竟谢安南和谢向北已经足够配合了,配合到她都要以为他们也被夺舍了。 纪清把谢安南和谢向北送到隧道口前面,越野车还停在路边的广告牌下,旁边地上的菜苗这么几天已经多抽出来好几张叶片了。 谢安南和谢向北手上提着干粮,纪清这个送人的反而两手空空的走在最前面。 等他们把东西放上车,谢安南又转过身来叮嘱纪清。 “匕首不要离身,晚上记得锁门,不要离开青田村太远,附近几公里范围内的物资都被我们搜刮过来了。” 纪清点头,“知道了。” 谢向北也在看着她,“姐姐没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纪清觉得他们不需要她的叮嘱,他们比她更清楚怎么在户外生存,也比她更清楚回到基地之后该怎么做。 但谢向北都开口了,她还是客套的说:“一路顺风。” 谢安南和谢向北想听的显然不是这个。 谢安南笑了一声,像是被气笑的。 “算了……”谢安南选择自己动手。 他上前了两步,在纪清下意识的后退之前,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下来。 只是一个唇贴唇的亲吻,没什么旖旎的氛围。 谢安南很快松开她,纪清转过头,谢向北已经等在了旁边。 但谢向北却没有自己上手,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姐姐亲这儿。” 纪清懒得去思考谢向北的行为逻辑,图省事的凑上去亲谢向北的脸颊。 但谢向北却在她亲到他的前一秒转过了头,吻落在了谢向北的唇角。 纪清往后退开,谢向北没有追上来,只是笑得一脸得逞。 纪清:……这么容易满足吗? “再不走,天真的要黑了。”纪清说着,还往后让开了几步,给越野车掉头空出地方。 谢安南在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前又顿了一下,转过头来问她:“有什么话要带给其他人吗?” 这个其他人特指隋云暮、陆漠白和屠苏。 但纪清想了想,却说:“帮我谢谢覃倾。” 谢安南被隋云暮拉去开小会的时候覃倾也在,知道纪清出逃的东西都是覃倾在隋云暮的默许下帮纪清准备的。 纪清这句话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没有了吗?”谢安南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纪清点点头,“要是覃倾已经死了的话,就算了。” 谢安南又笑了。 纪清还真是一视同仁的薄凉。 不过这样很好。纪清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其他人,很公平。 谢安南和谢向北被轻而易举的哄好了,上车离开的时候神色都是轻快的。 纪清不知道他们又在乐什么,但她早就已经放弃揣测他们在想什么了。 她站在隧道口的广告牌下面,看着越野车的影子带着发动机的声音消失在隧道里,心里前所未有的放松。 终于结束了。 纪清转身往青田村走。接下来就是她的新生活了。 卫星定位在澜州停留了叁天,在第四天晚上离开了澜州,开始返程。 谢安南、谢向北和纪清从基地前往澜州花费了九天时间,撇开不熟悉路况的因素,他们的行程安排悠闲的和度假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的返程却匆忙的像是后面有一大群丧尸在追赶。 代表定位的小图标几乎日夜不停,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去的时候他们用了八九天,回来却只用了两天。 卫星定位接近基地的时候也是在傍晚,隋云暮还在办公室,屠苏和陆漠白也在。 小半个月前,发动内乱的基地长被隋云暮砍下了头,头颅从他办公室的窗户里扔出去,血迹砸出了一朵漂亮的大丽花。 隋云暮本来不想搞得这么血腥的,他向来不推崇恐怖统治。 但是当时他身上还插着一把刀,疼痛和狂化症状一起折磨他的神经,基地长还不知死活的提起刚离开的纪清。 他没忍住给了基地长一个计划外的盛大的谢幕。 不过这个计划外的谢幕效果意外的不错,他收拾基地长的残党比预期的更加轻松,只是伤口愈合的很慢。 隋云暮有点想念纪清。但是在地图上昼夜不停的定位标记总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定位标记进入陆漠白的感知范围内时变成了现实。 “……纪清不在。车上只有谢安南和谢向北……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能量源。” 陆漠白眉头紧皱,表情看起来如临大敌。 “这个能量……在驱逐丧尸……也在驱逐进化者。” 隋云暮正在签字的手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压出了一团碍眼的黑色。 但是基地资源紧张,他不能把这张被签坏的文件撕掉重来,他只能若无其事的把字签完,再把文件放到一边。 他犯了一个错误。不是指这个签坏的名字,而是指让纪清离开这个决定。 隋云暮一直认为自己足够谨慎和理智。 在数年之前,他刚参加工作时,他的爷爷带他去见了屠大师,主客当然不是他,但是屠大师还是送了他一句话。 “你很傲慢,孩子。” 隋云暮并不认可这句话,和与他同龄的纨绔子弟比起来,他谦逊知敬畏,在屠大师之前,从来没有人用傲慢这个词评价过他。 但现在隋云暮突然明白了。 他是很傲慢,傲慢的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他要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了。 隋云暮把笔帽扣上,已经没有继续处理工作的心思了。 基地的西南大门早就已经修好了,负责值守的进化者也回到了岗位上。 在预估了谢安南他们回来的时候后,隋云暮就已经通知了守门的进化者给谢安南他们开门。 地图上的定位标志穿过基地的大门,径直往办公室这里开过来。 很快,地图上前进的标志变成了耳边传来的发动机的声音。 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为了节约用电,很少有人会留下来加班,现在办公楼里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陆漠白在听到发动机熄火的声音时忍不住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门边,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还是重新转身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但从他一秒叁四个小动作的神态来看,他还是恨不得立马揪着谢安南的衣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在他对面的屠苏看起来相当镇定,镇定的都像是已经入了定的老僧,没什么表情,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不过从纪清离开之后,屠苏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像是无欲无求,已经不染凡尘了,一夜之间开始往他爷爷屠大师的方向发展。 但要是屠苏真的不染凡尘了,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隋云暮收回目光,觉得自己需要再找一点工作,来度过谢安南和谢向北上楼的这段时间。 不过他刚重新把文件打开,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隋云暮的手一顿,余光看到陆漠白的表情,扬声说:“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覃倾。 “隋先生、屠先生、陆先生,我……” 覃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后传来的身影给打断了。 “正巧,你也在。” 覃倾顿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让开进门的位置,转过头说:“谢先生。” 谢安南从门外的阴影里走进办公室的灯光中,他的身后跟着谢向北。 日夜不停的奔波了整整两天,他们看起来相当疲惫和憔悴,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子把他们身上原本的少年感消磨的一干二净。 谢安南看起来跟流浪汉一样,他的手里还拎着一根绳子。 办公室里除了覃倾,都能感觉到这个正在压制他们进化能力的能量源,就在这根绳子的另一头。 谢安南没有客气的把绳子交给了覃倾,“帮忙把绳子收起来,把另一头系着的东西打开。” 覃倾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在覃倾收绳子的时候,谢安南和谢向北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 隋云暮把刚打开的文件重新合上放到一边,抬起头,语气平和的问:“发生了什么事?纪清呢?” 谢安南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有点焦躁。 “纪清没事,活的好好的呢……我们和她交换了个条件,她想留下,我们就自己回来了。” 隋云暮还没说话,陆漠白已经忍不住的说:“你他妈的脑子被丧尸啃了吗?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谢向北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来说吧,他已经五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了,精神状态有点差。” 在他开始说前因后果之前,覃倾已经把绳子完全收起来了。 绳子另一端系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又塞了一团绳子。 覃倾把绳子拿出来,在里面摸出来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块。 “麻烦放在茶几上。”谢向北对覃倾说,“再帮我们倒杯水,谢谢。” 覃倾没有异议的照做,放下石块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暮色已经快消失了,覃倾关上门,走廊上一片昏暗。 天色要比纪清第一次和他分享秘密的时候更晚一些。 但是纪清如愿了,他也还活着。他们互不相欠,皆大欢喜。 40 覃倾心里压着的石头放了下来,摸着黑去茶水间给谢安南和谢向北倒水。 办公室里,谢向北正从最重要的事情开始讲。 “姐姐在找的是真正的绿洲,而她也真的找到了。这块陨石……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陨石内的辐射能驱逐丧尸,也在驱除我们这些从丧尸晶核里窃取能量的进化者。 “研究院之前提出过丧尸病毒来自外太空,是被陨石带到地球的说法。我现在觉得,这种说法或许是对的。 “这块陨石是在大约一年前降落在澜州青田村后面的一个小水潭里的。在陨石降落后不久,一个幸存者逃到了青田村外,青田村的村民由此发现丧尸不敢靠近青田村。 “这位幸存者被救下时已经被丧尸抓咬成了血人,但是他没有尸变,而是自然死亡,被埋在了后山。” 谢向北停顿了一下,还是加上了这一句,“在他死前,他还提到过穿越和小说。” 隋云暮和屠苏在听到这句话时神色微动,却没有打断谢向北的讲述。 “之后我们发现陨石驱逐丧尸的范围在不断扩大。陨石整体是一个直径两到叁米的球体,我们在距离陨石五米左右时产生了极度眩晕,内脏破裂出血,晕厥的症状。” 谢向北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当时我们昏迷濒死,姐姐救了我们,作为条件,她要求我们带着陨石碎片回到基地。” 怎么救不用细说,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依旧是敲门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推门进来的依旧是覃倾,他把水杯放在谢安南和谢向北面前,刚站起身,就听到谢安南说:“对了,姐姐让我们给你带句话。” 覃倾浑身僵直,如芒在背。 不,都不是如芒在背了,他能感觉到办公室里其他五个人的目光全都钉在他身上。 “姐姐说要谢谢你呢。”谢安南笑着说,“不过她还说,要是你已经死了,就算了。” 覃倾在这一刻清晰的感觉到了谢安南的杀意。 他额头上的冷汗不受控制的往下落,但他连擦一下都不敢。 “覃倾。”隋云暮打破了沉默,“把这块碎片拿去交给研究院,这是最高优先级的任务,必要的话,可以把其他所有任务暂停,将全部资源投入这块碎片的研究。” 覃倾一怔,很快应声说:“好的。” 他连忙拿上碎片,连招呼都不敢和其他人打,埋着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生怕再晚一秒,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拢,这次压制着他们进化能力的碎片不在了,气氛却变得更微妙起来。 “纪清从一开始就知道陨石的存在。”隋云暮用的是陈述句。 谢安南点头又摇头。 现在陨石已经交给研究院了,时间充足,他们可以详尽的讲述他们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她并不像一开始就知道陨石的存在,但她一定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丧尸不能进入,只有普通人能生存的地方。” 今天是谢安南和谢向北离开的第叁天。 没有晚上操劳纪清的人,她这两天的作息也渐渐调整成了日出起床,日落休息。 纪清下楼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但是田间地头已经有老头老太们在劳作了。 青田村虽然封闭,但是是一个良性的自给自足的循环。 土地很多,而人很少,青田村的村民加起来不到一百个。 虽然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但身体比很多年轻人都健朗,干起农活来一点都不含糊。 谢安南和谢向北离开前带回来的东西这两天也都差不多分掉了,青田村民风淳朴,大家都相互谦让,没有什么你争我抢的事情发生。 纪清一个外来的,现在还处于吃百家饭的阶段。 但她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吃谁家的饭就帮谁家干活。 村委老大爷也提过让她自己找块田种点营生,但纪清虽然不至于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种田是真的业余中的业余。 而且纪清对隋云暮拯救人类的效率很有信心,说不定过个一两年,外面就世界和平了,她也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纪清婉拒了村委老大爷的好意,继续一家一家的打零工。 青田村的老头老太们都很喜欢她,也很欢迎她去蹭饭。 毕竟村里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他们都很想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朝气,唠点新奇的嗑。 刚吃过中饭,日头最大的时候,老头老太们会休息一下,有些会打个瞌睡,有些会聚在一起唠嗑。 纪清也在唠嗑的行列里,他们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听纪清讲外面的事情。 今天有人问到了纪清的父母。 纪清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自己穿越前的父母,但是在开口时,她突然忘了她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很奇怪。她还记得自己爸妈的名字和年龄,也记得他们的长相,但是却记不清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了。 纪清越是苦思冥想,记忆中的缺漏就越多。 不只是她父母的工作,纪清连她自己在穿越前是做什么的都记不大清了。 她模糊记得自己是刚大学毕业,之后她是找到工作上班了吗? 纪清怎么都理不清楚。明明是她自己的记忆,她却像是在回忆一部很久之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 但她记得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还在基地的时候,她关于穿越前的记忆还是挺清晰的。 她记得自己穿越前的爸妈的名字、年龄、长相和工作,也记得自己穿越前在做什么。 这些记忆是把她和穿越前的世界连接起来的锚点,但是现在锚点却在丢失。 纪清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无助。 其他人见纪清皱着眉不说话,以为她是想到了伤心事,连忙打着哈哈换了个话题。 纪清心不在焉的应和着说了几句,猜测着她的记忆丢失有可能是因为陨石的辐射,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对了,上一个找到这里的幸存者的事情,能给我仔细讲讲吗?” 老头老太们不疑有他,七嘴八舌的讲起了自己听到的东西。 纪清从他们带着乡音的话里一点点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幸存者被救下的时候已经被丧尸抓咬成重伤了,但青田村的村民因为一开始就封锁了道路与外界隔绝,并不知道被丧尸抓咬后会变成丧尸。 他们只在最开始通讯和电没断的时候,从电视上看到丧尸会攻击人类,要避开丧尸,尽量待在家中不要外出。 心善的村民们把幸存者带回村里悉心照料,但幸存者没有变成丧尸,而是不治身亡,这应该也是陨石辐射的功劳。 根据他们的回忆,幸存者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听口音不是澜州本地人。 澜州也不是没有外来务工的人,只是比较少而已,他们当时也没有觉得奇怪。 而纪清奇怪的是这个幸存者在末世降临一年后依旧细皮嫩肉,还贸然选择离开家里,被丧尸一路追赶着到这里。 看起来和阮软的情况很像。 但是纪清记得原文中只提到了阮软这一个穿越者,而且这个找到青田村的幸存者是男的,时间点也不太对。 况且,她也没看出来零组的人男女通吃。 各种疑点团在一起,像是一片迷雾一样遮挡在纪清面前。 纪清当然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在青田村混一天算一天。 但她的记忆在丢失,她很想在自己完全忘记穿越前的记忆之前,找到穿越的真相。 哪怕只是一丁点线索,她也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穿越回去。 但是关于幸存者说的穿越和小说的信息太少了。 当时幸存者已经高烧濒死了,只是因为他不断的重复穿越和小说这两个词,才被村民们记住了。 除了这两个词,其他的内容村民们要么没听清楚,要么不记得了。 纪清有点失望,但就在她打算另寻线索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说:“我记得他身上好像带了手机的。” 其他人纷纷回忆起来,“好像是……是不是放在他口袋里和他一起埋了?” “他手机里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要是小纪你感兴趣,我们可以带你去埋他的地方。” “再把他挖出来啊?这不好吧?”另一个人说。 “哎呀没事的……”提议的人兴致勃勃,“小纪,你来不来?” 纪清当然要去,她站起身说:“那就麻烦您了。” 幸存者就被埋在后面的山上,跟着去的老头老太们有好几个,有几个还抄上了铁锹。 在青田村里新鲜事很少,纪清没来的时候,他们每天就是吃喝拉撒睡和种田,要不然就是翻来覆去的唠一些陈芝麻烂谷子、不知道说了几百遍的事情。 种田每天都可以种,热闹可不是每天都能看。 他们一路走过去,队伍又壮大了不少。 最后走到埋着幸存者的地方,已经是十几个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了。 41 几个月前堆起来的坟堆上已经长满了杂草,不忌讳这些的村民叁下五除二把杂草刨开,拿着铁锹就开始挖坟。 周围的人一边议论一边看热闹,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当初裹着人的草席。 草席已经开始腐烂了,里面裹着的人也是。 尸体特有的恶臭味飘散出来,凑得近的忍不住捂着口鼻说好臭。 幸存者的尸体没有上演什么消失悬案,纪清正打算下去找手机,就被最开始拿起铁锹挖坟的老大爷给拦住了。 “这东西臭的很,你一碰,这味道叁天都散不掉,我去帮你找,你站远点。” 纪清不太好意思,而且她连丧尸的脑袋都能上手掏,摸具尸体也没什么的。 但她正要说话,前几天给她红糖团子的老奶奶拉了她一把。 “他是咱村里的和尚,谁家有白事就请他来做法的,这种东西他弄得多了,让他去吧。” 纪清只能领了他们的好意,“那就麻烦您了,谢谢。” 老大爷没说什么,进了坑里,草席一掀,一具腐烂的尸体映入眼帘。 纪清还没看清,老奶奶已经把她拉到了后面,“恶心的很,别看了,一会儿晚饭都吃不下。” 纪清更恶心的都看过,但青田村的村民们却还是把她当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护着。 就是在零组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纪清心软的厉害,“嗯,不看了。” 老大爷摸了没几分钟,就把手机给找到了,他爬出坑来,把手机递给纪清,“你看看还有用不?” 纪清在研究手机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已经利落的重新把坟给埋上了。 手机是两年前的最新款智能手机,屏幕上的保护膜摔碎了,手机没法开机,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已经坏了。 纪清希望是没电了。 “打不开啊?”老头老太们围了过来,看着纪清手里漆黑的手机。 “没电了吧?但是现在也没地方充电啊。” “我觉得是坏了,在地底下跟尸体埋了两年,里头的电板电池啥的不都锈掉了?” “呸呸呸,乌鸦嘴滚一边儿去。” 拉着纪清的老奶奶呸了几声,“这不就是没电了嘛,我家里屋顶上有几块太阳能板,能发电,接根线充上电不就好了?” “你那太阳能板不早就没用了?”其他人不给面子的拆台。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给纪清出主意,纪清拿着手机,刚才的不安和惶惑也慢慢消融了一些。 至少现在她已经抓住了一点线索,还有了接下来该做什么的大致方向,也有这么多可爱的老头老太陪着她。 纪清从山上回来之后,先去了老奶奶家里看她说的太阳能板。 老奶奶的老伴在末世降临前就病逝了,她今年七十六,但身体很不错,眼不花耳不聋。 纪清一进屋,老奶奶张罗着给她泡了杯水,带她去看原本接太阳能板的线。 其实纪清对这些是一窍不通的,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摸索了一阵,纪清找到了一点希望。 老奶奶家的太阳能板是接蓄电池的,而蓄电池和太阳能板好像都没坏,坏的是从蓄电池接出来的线。 纪清是在看完了蓄电池的情况之后,才想起来这个手机未必有用。 刚才老头老太们讨论的太热情,她的思维模式不自觉的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现在重新想想,老人们用的手机都是不上锁的,智能手机却很少有不上锁的。 而且这个手机是两年前的,幸存者是在末世降临一年多之后才逃出来的。 纪清不知道幸存者拿着这个手机是因为当时手机还有电,还是和阮软一样他当时才刚穿越过来,出于惯性思维的在出门的时候揣上了手机。 如果是后者,就算她给手机充上电,又顺利的打开了手机,里面也只有两年前的痕迹。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幸存者真的是穿越过来的,而他手边又有一个还能用的手机,他会留下什么关于穿越的信息吗? 纪清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她不会这么做。 说到底,穿越是顶替了另一个原本存在的人,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能不被送去实验室研究都不错了。 要是这个幸存者真的大张旗鼓的留下了“谋杀”记录,未免也太心大了。 不过既然手机都挖出来了,不试试能不能开机总归是不甘心的。 纪清把太阳能板的情况简单的和老太太说了一下,老太太一拍脑门,“欸呀,阿兴是电工呀,找他弄一下就好了。” 老太太拉着纪清出门去找她说的阿兴,路上一边给纪清解释。 “我反正平常也不用电,坏了就坏了,而且阿兴这人整天就爱打麻将,脾气臭的很,没事大家都不去找他的。” 等到了地方,纪清看到了一个同样六七十岁的老头,他穿着件全是洞的背心,一边和其他人打麻将,一边心不在焉的听老奶奶说话。 一桌人全都听到了老奶奶的话,都催促着阿兴去帮忙修蓄电池,但阿兴却不乐意了。 “天都快黑了,看得见个啥?明天早上再说,我这会儿牌运正好呢。” 老奶奶淬了他一口,骂了他一句,又说:“明天早上别忘了!” “忘不了。”阿兴摆摆手。 老奶奶拉着纪清走出门,对她说:“你明天睡醒了再过来,不着急。” 纪清道了谢,和老奶奶分开,先回了趟小旅馆。 谢安南和谢向北带回来的东西里有本子和笔,大概是想拿来给她写写画画解闷用的。 虽然纪清刚才还觉得留下“谋杀”记录不可取,但她的记忆正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一点点模糊和消失,除了写下来,她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天色还亮着,纪清坐在书桌前,拿起笔的时候停顿了好一会儿。 她已经很久没有写日记了,上一次拿笔,还是在谢安南和谢向北离谱的日记上加上一笔,画了个问号。 但她现在写的也不是日记。 纪清写下第一行字,“纪清” 她顿了一下,在下一行写上她记忆中穿越前自己的生日。 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在和她穿越时差不多的年份,但这也不奇怪,很多不是赛博风的末世文都喜欢用开文时的年份作为背景设定。 她穿越前的生日放在这个世界里,也是二十四岁。 之后是她父母的名字、生日。 写完这些,她开始写自己的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 小时候的记忆本来就模糊不清,她挑着记得的细节写下来。 她上中小学时朋友、班级、老师;大学时学的专业、上过的课、她的室友和食堂最喜欢的窗口;还有她喜欢的奶茶、书和电影。 她还记得自己和她妈妈的手机号,但是家里的住址她已经不记得了。 零碎的记忆被一点点写下来,纪清感觉着笔尖在纸张上滑动的轻微阻力,心里却有种奇异的安宁和平和。 遗忘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随着岁月渐长,记忆就像是掌心的沙子一样慢慢漏下去。 纪清刚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缺漏时的恐慌,也被这种安宁的感觉慢慢抚平。 既然没法抗拒遗忘,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纪清乐观又悲观的想。 第二天早上,纪清起床之后就去老奶奶家里了。 阿兴比她还早到,他依旧穿着一条全是破洞的背心,正站在梯子上弄电线。 纪清走过去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兴低头瞥了瞥她,“用不着你。” 老奶奶走过来把纪清拉走,对阿兴爱答不理的态度相当不满,“别理他,一个怪老头,活该老婆跟人跑了。” 当着人的面戳人的短,纪清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阿兴的表情。 但阿兴像是没听到一样,背对着她们搞电线。 老奶奶拉着纪清坐到了屋外面的长椅上,小声和她讲阿兴的八卦。 第一基地在首都近郊。 在丧尸病毒爆发后,第一基地在第一时间启动,权力核心人物在数小时内被转移到基地内,之后数天内,有资格的人陆续进入基地。 高层对于突发紧急事件有数十个完备详细的预案,但是天灾如丧尸病毒,预案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短短数十天内,全国沦陷。 受灾的不仅是国内,各国都是如此。 只要是有人活动的地方,丧尸病毒就像是飓风天里的山林野火一样肆意蔓延。 这种级别的天灾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 但是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似乎也不是个办法。 前段时间基地里四个小子甩掉了保镖,偷了辆车开出基地,一去不回。 之后他们派人去找,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天,人手也损失了不少,只找到了一辆烧的只剩下架子的电车,和四个已经被杀掉的丧尸。 原本丢了人是大事,但现在人死了都只是小事,大事是杀掉这群丧尸的人。 第一基地目前的探索范围只有以基地为中心、半径一百公里的圆形区域,再远的地方受限于短缺的资源还没有去过。 42 不过这都是托词,基地里的每个人手里拿着的资源就这么点,想要办实事就要损害自己的利益,当然得让别人去办。 但别人也不傻,你不干我也不干。 就这样握着资源的人相互扯皮都来不及,别说什么人类复兴了,连基地建设都进展缓慢。 这次为了找这四个人,他们第一次找到了一百公里外的地方,却不成想看到了其他人活动的踪迹。 隋聿越想心里越不安,拉上了陆家的陆默、纪家的纪铭,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去找屠大师。 这两年第一基地里的争权夺利从来没停过,年轻一辈被排除在外,老家伙们年岁渐长,话语权也日渐式微,剩下的都是中间的一辈。 隋聿手里的权是从他兄长手里抢来的,沾着不知道多少条人命,唯一的疏漏只有他的好侄子隋云暮。 陆默的情况稍微特殊点,他一个私生子能和他们平起平坐,是得亏他白痴一样的弟弟陆漠白,还有他命不好的亲爸。 不过姓陆的到底是命不好被丧尸咬了,还是命不好被自己的私生子给盯上了,这就说不清了。 反正隋聿看陆默拿枪爆他亲爸头的时候,可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纪铭则是他们几个当中看起来最无害的一个。 他女儿纪清和他侄子订了婚,现在杳无音讯的也不着急,在基地里跟个墙头草一样左右逢源。 剩下的几个……不说也罢,养出来的好儿子前段时间难兄难弟的死在了一起。 隋聿收回视线,他们已经走到了屠大师的家门外。 他还没敲门,门先被打开了。 站在门里的是屠大师的儿媳妇,以前是教授,现在赋闲在家,唯一的儿子屠苏也不知所踪。 在隋聿开口之前,苏教授神色淡淡的让开进门的位置,“请进吧,父亲在茶室等你们。” 隋聿他们是临时登门拜访,但他们对屠大师的未卜先知一点都不意外。 虽说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多少都有点迷信,不过他们也不是胡乱迷信,屠大师是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隋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群人安静的鱼贯而入,往茶室走去。 茶室的门一开,茶香铺面而来。 茶叶在基地也是稀缺品,但屠大师这里的茶叶向来是不缺的,只不过现在新茶没了,喝的都是陈茶。 屠大师在泡功夫茶,听到开门声头都没抬,只用手比了一下对面的座位,示意他们先入座。 隋聿他们安静的依次入座。 屠大师年过七旬,气质儒雅,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只衬得他越发仙风道骨。 等了几分钟,屠大师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隋聿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反而小心斟酌的问:“屠大师,我们今天来,还是想问问前段时间搜寻队在城郊发现的大量丧尸尸体。” 屠大师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相信因果报应吗?” 隋聿他们的面色骤变。 坐在这里的人,除了屠大师,没人敢说自己手上干干净净,一条人命都没沾过。 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们坐在这里就是信,既然信了,被点破因果报应,心里怎么能不咯噔一下。 “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屠大师把茶杯放下,瓷杯和木桌磕碰出一声很轻的响动,“字面意思。” 隋聿正要再问,屠大师却抬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听。”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隋聿听到基地大门的方向传来了爆炸声。 这是他们因果报应的声音。 阿兴虽然看着不靠谱,但真本事还是有的,没一会儿就把蓄电池修好了。 纪清把翻出来的手机充电线接上,给手机充上了电。 好消息是手机还没完全坏,但坏消息是手机一直停留在开机界面不动,很明显是坏的没法正常开机了。 白忙活一场。纪清有点失望。 阿兴刚洗完手回来拿自己的东西,看到手机开不了机,拿过来看了看说:“我可以帮你修修看,但不一定能修好。” 纪清意外的问:“您会修手机?” “看人家修过。”阿兴说,“随便你,让我修我就给你修,但别抱太大希望。” 纪清连忙说:“那就麻烦您了。” 阿兴拿着手机离开了,老奶奶看着他径直往麻将室的方向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整天就知道打麻将,你的手机放他那儿了,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给你弄好。” 刚才阿兴在里面修蓄电池的时候,老奶奶就在外面恨铁不成钢的骂阿兴不上进。 阿兴虽然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但小时候读书读到了初中,脑子灵光,后来去学了电工,在村里日子过的算是好的。 但他就是爱打麻将,虽然是小赌,但一天不打就跟浑身痒痒似的。 后来他老婆实在受不了他整天泡在麻将馆里,带着小孩跑了,他就一直打光棍到现在。 村里人骂他,也只是因为他们是眼看着一个人这样慢慢烂掉的,都在替他惋惜而已。 纪清对阿兴的生平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她只是在想就算真的要修个十天半个月,左右她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等得起。 接下来几天平平淡淡的过去,阿兴拿着手机没了声音,老奶奶替纪清去找过几次,都被敷衍过去了。 纪清不着急拿手机,也不好意思一直催阿兴,手机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这段时间纪清除了提前享受悠闲的农村养老生活,还又去了一次绿湖,敲了一块陨石碎片下来。 纪清猜不久之后隋云暮就会派人来青田村实地考察陨石的情况,之后想要再拿陨石碎片可能就困难了,出于谨慎考虑,她还是先留了一片防身。 这次敲下来的陨石碎片薄而锋利,像是石刀一样,用点力能把皮肤都给划破。 她索性用布条绑了根木棍上去,还用木头削了个刀鞘,做了把特别的小刀。 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把每天活动的时间大大缩短,不知不觉中,纪清已经在青田村待了半个月了。 离开基地也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纪清现在回想起基地的事情,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纪清今天去村委老大爷家蹭饭,吃完饭,老大爷留她唠嗑。 “今天都十四了,马上就十五了,下个月都要中秋了……日子过的可真快啊。” 青田村与世隔绝,又没有丧尸,纪清都快把月圆日给忘了。 老大爷的妻子正好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叹息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纪清心想应该就快了,但这些话她没法直接说出口,她正想安慰两句,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响。 这个声音在末世降临前并不算很陌生,可在末世降临两年后的现在,纪清的第一反应都是自己耳鸣了。 “什么声音?”村委老大爷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张望。 纪清也抬头看向天边,在越来越近的轰鸣声中,天上的黑点也在越来越近。 是一架直升机,看机身上涂装的颜色,应该还是军用的直升机。 纪清心跳骤然加快,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天上为什么会有直升机?纪清下意识的想到基地,但很快又把这个念头给否定了。 她离开时基地都还在内乱,就算没有内乱,基地也不可能突然弄出一架直升机来。 而且直升机的油耗远超越野车的油耗,基地的汽油紧缺到连一辆越野车的油箱都加不满,怎么可能足以支撑一架直升机飞越两千公里找到这里。 会是其他基地的吗?但是她一路过来明明没看到附近有实力强劲的基地活动的痕迹。 纪清的脑袋里一团乱麻,可这种时候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回房子里!”纪清对村委老大爷喊道。 村委老大爷和他老伴还在发懵,听到纪清喊了一声,立马转身回了屋里。 如果是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看到军用直升机出现,他们肯定是振臂高呼希望得到救援。 但现在社会秩序早就混乱不堪,青田村反而成了一块净土。 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先躲起来是最保险的办法。 纪清想都没想,立马去喊还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回房子里不要出来。 好在村民们都很听话,在直升机出现在青田村上空的时候,外面的空地上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但是人类活动的痕迹短时间内是抹不掉的,正在生长的农作物,晒在外面来不及收起来的菜干。 纪清看着直升机在青田村上空盘旋了几圈,像是在估量这个村里的情况,又像是在寻找降落的地方。 直升机的桨叶高速旋转带动的风几乎笼罩着整个青田村,除了直升机发出的巨大声响外,整个青田村一片死寂。 几分钟之后,直升机离开,巨大的轰鸣声渐渐远去,纪清的心情却依旧没法平复下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直升机现在离开只是因为在这里找不到能降落的空地而已。 43 但是村民们没想这么多,他们迫不及待的聚到了一起,找纪清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纪清也不知道。 虽然她理性的分析这架直升机不大可能是隋云暮的手笔,但从感性上来讲,她又不觉得除了隋云暮,还有人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纪清觉得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但在揭晓之前,她还是让村民们暂时先不要出去种地,留在家里。 大部分人还是相信纪清的,只有小部分依旧我行我素。 纪清没法面面俱到,就随他们去了。 她回小旅馆拿上了匕首和陨石碎片,去了离隧道口最近的房子里。 现在刚过中午,日头刚开始西斜。 纪清对澜州不太熟悉,地图又被谢安南和谢向北带走了,她也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能让直升机降落的地方在哪儿。 一般大型商厦的楼顶都可以停机,不过青田村非常偏僻,周边别说大型商厦了,连大点的超市都没有。 纪清有点焦躁,她甚至考虑过带着碎片离开青田村,另外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是如果直升机上的人的目标真的是青田村,她一离开,剩下的老头老太们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一点交涉能力都没有。 况且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突然盯上这里,就算来的不是隋云暮,其他人找过来的原因大概率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纪清自认为不是什么纯善的好人,但也不会让青田村无辜的人受她牵连。 她不断的深呼吸,可是用处不大,她的心率还是很快。 她一个人煎熬般的等了大概两叁个小时,纪清才听到熟悉的汽车引擎的声音隐约响起。 她的手握紧了匕首的刀柄,从窗帘的缝隙里往外看。 只有一辆车。是一辆suv,看车的情况,应该就是随便从路边拿的。 纪清对直升机没什么研究,但只是粗略的看直升机的体型,刚才那架应该不只能容纳叁四个乘客,而是能容纳七八个甚至十几个乘客的型号。 可是现在只有一辆车,为什么? 纪清没法不让自己阴谋论,她现在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却又怀抱着价值连城的玉璧一样,她只能谨慎再谨慎。 suv也停在了入口的广告牌下面,旁边地上种着的菜苗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苞。 她看着suv的四扇车门几乎在同时被打开,最先下来的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他们的衣着看起来很干净,没穿制服,体格消瘦,长得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 但纪清的匕首还是慢慢出鞘了。 紧接着她看到了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人。 是隋云暮。 他果然没事。 幸好她在离开基地的时候,没有因为他被捅了一刀而迟疑。纪清心想。 她把匕首放回刀鞘,转而握紧了她自己做的陨石刀。 隋云暮的出现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意料之外的部分是他的出场方式,和他选择亲自过来,情理之中的则是纪清早就猜到他会派人过来实地探查。 纪清从房子里走了出去。 她推门出来的时候,隋云暮和他带着的四个人正好也在朝这里走过来。 两边的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遥遥相望,纪清这才看到隋云暮的面色和唇色都很苍白,在太阳的照射下,白的像是张白纸一样。 难道隋云暮还晕机吗?纪清一边在心里想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边等着他们走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隋云暮迅速拉近,最后他在离纪清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好久不见。”隋云暮的唇边带着他一贯的温和的笑容,“玩的开心吗?” 这句话问的相当傲慢。 纪清知道隋云暮大概从一开始就知晓她的出逃计划,覃倾为她筹备的物资,陪她一路到澜州的谢安南和谢向北,都是他的授意。 隋云暮只是和打开笼门,让笼中的鸟雀短暂的出笼在阳光房里展翅一样,他大发慈悲的允许她在他的看护下离开基地,短暂的出门远游。 纪清在谢安南和谢向北返程之后,出于一些难以避免的逆反心理,也想过隋云暮知道绿洲的存在后会不会感到失算。 但是隋云暮现在看向她的神情,和她离开基地时别无二致。 就好像她并不是擅自出逃了一个月,而只是赌气在基地里找了一个并不隐蔽的地方藏了一晚上而已。 纪清有点生气,又觉得为隋云暮生气不值得。 她怀疑隋云暮根本没有正常人的情感。 “我玩的很开心。”纪清先回答了隋云暮的问题。 之后她的目光越过隋云暮,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人,“他们是基地研究院的吧,为了陨石而来的?” 这几个人在听到陨石时,神情都不受控制的露出了一点近乎狂热的激动。 “对、对,我们……”其中一个人刚开口,就被另一个还算理智的人该拉住了,用眼神示意他隋云暮还没发话。 他们立马安静下来,目光瞥向隋云暮,神情看起来是敬畏中又带着点恐惧。 纪清对基地研究院了解的不多,她也从来没见过面前这几个人。 但她之前见过的研究院的人,对隋云暮当然也敬畏,但还不至于恐惧他。 “他们是为了陨石而来的。”隋云暮打断了纪清的思绪。 他的语气很温和,“他们是研究员,都不是进化者,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你想代表青田村对他们提出一些要求吗?” 这话问的有点奇怪,但纪清惦记着青田村的村民,还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青田村内居住的都是老人,研究陨石可以,但不能打扰到村民的正常生活,更不能伤害他们。如果之后你们要把陨石带走,必须保证青田村没有陨石也不会被丧尸攻击,村民依旧能维持在你们到来前一样的生活。” 研究员们连连点头,“没问题。” 纪清看向隋云暮,“陨石的消息目前只有你们知道,对吗?” 隋云暮点头,“是的。如果你是担心消息走漏会引来其他的觊觎者,请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隋云暮向来说话算话,纪清得到他的承诺,心里稍安。 纪清一时也没想到其他需要补充的,对研究员们说:“暂时只有这些,如果之后还有其他的,我会再和你们说。” 研究员们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们只做研究,绝对不会主动挑起矛盾的。” 他们刚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村委老大爷犹豫的走了过来。 “小纪,他们是?” “是来研究陨石的。” 纪清还没想好要怎么把这件事情以老人们能理解的话解释清楚,隋云暮就上前了一步,从怀里拿出了个东西,在老大爷面前打开。 “我们是从首都来的,掉落在青田村的陨石有极高的研究价值,为了人民的延续和未来,我们希望您和青田村的各位村民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纪清也看到了隋云暮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一张她从来没见过的证件,但上面写着的机构名称和盖着的钢印对老一辈来说很有震慑力。 老大爷一下子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我就知道国家没有放弃……” 隋云暮在纪清看清楚上面写的信息之前就收起了证件,对老大爷温和的说:“请您放心,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的。” 他转过身示意了一下几位研究员,“具体的情况我的同事会和您说明,希望您能先带他们去看一下陨石的现场情况。” “可以,当然可以!”老大爷连忙说,“跟我来吧。” 研究员们在跟上去之前还看了看隋云暮,在得到隋云暮的微微颔首之后,他们才迫不及待的拎着手里的仪器跟了上去。 纪清看着他们一行人径直往绿湖的方向走去,每走几步,就有几个原本正躲着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加入领路的队伍。 热闹渐渐离他们远去,纪清重新转过头看向隋云暮。 隋云暮似乎一直在看着她。 在纪清终于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之后,隋云暮的唇边重新露出了一点笑容,“不请我去你现在落脚的地方坐坐吗?” 纪清一时有点拿捏不准隋云暮是打算秋后算账,还是想亲口质问她关于绿洲的事情。 但她的手里拿着陨石碎片,再想到谢安南和谢向北对陨石的忌惮,她觉得隋云暮应该不会乱来。 “走吧。”纪清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隋云暮落后半步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说话的意思。 从村口走到小旅馆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村里的老头老太们大多都跟着几个研究员去看热闹了,他们回去的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 走进小旅馆,纪清在大厅的单人木沙发上坐下,隋云暮从善如流的在她对面坐下。 “你想问什么?”纪清开门见山的问。 纪清在刚才的短短几分钟里,设想过很多隋云暮可能会问的问题,比如问她是怎么知道绿洲的存在的,甚至可能直接问她到底是谁。 44 但隋云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看着她,语气温和的反问:“在离开基地的时候,你看到我受伤了吗?” 纪清愣了一下。 在纪清的印象中,隋云暮不是会问出这种记仇的话的人。 “……看到了。”纪清还是回答了。 “你没有停下,为什么?” 纪清不知道隋云暮为什么要浪费时间问这种无关紧要,而且他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因为阮软在基地,她不会让你死的。”纪清停顿了一下,“你也不会让自己死的。” 隋云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衬衫的扣子。 他的动作清风霁月,和色情低俗半点不沾边,纪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阻止他。 扣子一颗颗解开,一具漂亮的像是精雕细琢过的男性躯体出现在纪清的面前,但是现在这具艺术品般漂亮的身体上,却有一道丑陋的伤疤。 看形状和位置,这应该就是她离开基地时,隋云暮被捅出来的刀口。 伤口还没愈合,两边还留着缝合过的痕迹,而且看上去不久前才又崩裂开过,周围一圈都泛着红,像是发炎了。 “我没有让阮软碰我。”隋云暮袒露着身体,既没有把衬衫完全脱下,也没有把扣子重新扣上。 他现在看上就像是在渴求金主怜惜的金丝雀一样。 纪清被自己的念头恶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这样。”纪清不知道隋云暮又在唱的哪出,她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要折寿了。 隋云暮看了纪清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轻笑了一声,“好吧……清清。” 最后两个字他念的缱绻极了,纪清却有种被捕猎者盯上般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其实有点生气。”隋云暮站起身的时候,小旅馆的门自己关上了。 门锁转动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某种信号,纪清的身体快过意识,手已经把陨石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隋云暮一边把衬衫扣子一颗颗的重新扣上,一边朝纪清缓步走过去。 “别过来。”纪清站起身,刀尖对准了隋云暮,很慢的往后退。 如果纪清真的是只小动物,现在应该已经应激的全身炸毛了。 可是隋云暮只是不紧不慢的朝她走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纪清的危机示警本能在不断发出警报,“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现在你也已经不需要我了……” “纪清。”隋云暮很少见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两步,就和他们在村口重逢时一样,隋云暮停下来,神情温和的看着她。 大门关上之后,大厅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隋云暮背着光,眸色黑沉的像是寒潭一样。 “如果你忘记了我们未婚夫妻的关系,我不介意帮你回忆起来。” 隋云暮往前走了一步,纪清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我不明白。”纪清是真的不明白。 她不觉得隋云暮有喜欢她喜欢到非她不娶的地步,如果只是为了她的进化能力,现在他已经有了能力更出众的阮软。 而且她已经带他找到了绿洲,她对隋云暮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现在重新把她找回去,除了增加零组和阮软之间的矛盾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我也不明白。”隋云暮表现的比纪清更加困惑。 他又上前了一步,这次纪清退无可退的抵到了墙壁上。 “你似乎对我不喜欢你这件事,一直出奇的笃定……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纪清的心率在升高,但她依旧紧握着陨石刀,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陨石刀成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 陨石刀轻轻抵在隋云暮的伤口上,隋云暮垂眸看了看这把粗制滥造的陨石刀,伸手握住了纪清拿着刀的手。 纪清的手颤动了一下,但隋云暮手上其实没有多少力气。 他虚握着她的手,把刀尖对准的地方从腹部的伤口,挪到了胸口的位置。 刀尖微微压进去了一点,陨石碎片没有锋利到能这样割破衬衫的地步,不过这层薄薄的布料在此刻也没有任何防御作用。 隋云暮的面色看起来更白了,但他依旧站着,握着纪清的手慢慢把刀横过来。 “这样插进去……陨石碎片能从肋骨的缝隙里刺进去……刺破我的胸膛,继续用力,就能刺破我的心脏。” 他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在讲什么小情话。 “不要手软,用力的扎进去,我会在短时间内死亡……你也不会有是否要再把我救回来的困扰。” 纪清抖得更加厉害了,她甚至觉得现在碰到陨石碎片会浑身无力的人变成了她。 “我的进化能力被完全压制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抗……清清,你可以杀了我,就现在。” ……疯子。 隋云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纪清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就连一开始杀腐败程度不高的丧尸的时候,她都花了不短的时间来克服心理障碍。 她一点都不喜欢夺去其他生命的感觉,况且她从来没想过要杀掉隋云暮。 她连对谢安南和谢向北见死不救都没做到,现在又怎么可能会亲手把刀扎进隋云暮的心脏里。 隋云暮忍耐着强烈的眩晕感,努力把视线聚焦在纪清身上。 他感觉到纪清在退却,陨石碎片离他稍微远了一点,他的神智也稍微清明了一点。 但他像是怕纪清不肯动手杀掉他一样,又说:“杀了我,这是你唯一可以摆脱我的机会……清清,这也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纪清也想杀了他,但是她做不到。 让她杀了隋云暮,就和强迫兔子去吃肉没什么区别。 隋云暮明知道这一点。 如果她现在杀了他,恐怕之后的每一夜,她都会在此时此刻的噩梦中惊醒,这样她才是永远都摆脱不了他了。 “放过我……不行吗?”纪清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尽管现在的场景很不合时宜,但是隋云暮硬的一塌糊涂。 他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的纪清总是这么温柔,这么善良。 让人心软的只想将她彻底的撕碎、占有。 隋云暮握着纪清的手,掰开她的手指,把她手里的陨石碎片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纪清根本没有用力反抗他,但这个动作对现在近乎虚脱的他来说,完成的也并不容易。 陨石碎片放在柜子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纪清就像是被这个声音给惊醒了一样,抬起头来看他。 隋云暮也在看她,用一种温柔缱绻的神情。 “不行。”他轻轻的回答纪清的问题,又低下头来,轻轻的亲吻她的唇。 他的声音含糊在唇齿间,“清清,对不起。” 纪清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道歉,是在为他不能不放过她而道歉吗? 但在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之后,隋云暮就松开了她,牵起她刚才握住陨石碎片的手,往楼上走。 “你的房间在哪儿?”隋云暮温和的问她,就好像刚才她拿刀抵着他的一幕只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没有穿越,没有末世,没有零组,没有基地,也没有出逃,他们只是一对来东方绿洲旅游的普通未婚夫妻,现在正要回房间亲热。 小旅馆很小,二楼只有四间房,叁间房的房门紧闭,只有采光最好的一间的房门开着。 因为青田村没人会擅自进她的房间,纪清一般白天都会把门开着通风。 而且她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书桌能上锁的抽屉里,钥匙则藏在了另一个地方。 不需要纪清报房号,隋云暮上楼之后就知道纪清住在哪间房间里了。 他反客为主的牵着纪清走进房间,在他打量的时候,房门自己关上了,反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窗户还开着条缝,但隋云暮没有管,他在房间中央的双人床上坐下,纪清则站在他的身前。 背着光的依旧是隋云暮,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让纪清有一种微微晕眩而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隋云暮的手是真实的,他手心里的温度也是真实的。 他的手从纪清衬衣的下摆里伸进去,轻而慢的抚摸着她的身体,像是在抚摸一件精美的器物。 隋云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专注的像是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我很想你。”隋云暮说。 隋云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纪清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在被一个无形的力量给扒下去。 他这种想念的方式倒是很直白。纪清在心里哂笑。 但是事已至此,挣扎和抗拒反而显得矫情。 在她刚才没有选择杀掉隋云暮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不过换个角度想,隋云暮除了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之外,他还是能称得上器大活好的。 纪清都觉得离开零组,她大概率不会再遇到其他和零组的五个人一样硬件这么优越的人了。 而且隋云暮还不用花钱。 纪清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她最私密的地方正一点点袒露在隋云暮面前。 45 隋云暮的手也从她的腰腹开始往下摸。 他的手指还是凉的,像是一把手术刀一样轻而笔直的往下滑动。 纪清有种自己在被他开膛破肚的感觉,但是没有疼痛,只有冰凉的痒意。 窗外的阳光正好,不远处在田间地头忙活的老头老太们遥遥呼喊的声音传进来。 纪清的意识突然清明,有种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赤身裸体求欢的羞怯感。 她想往后躲,隋云暮也没有拦着她。 但她被自己的裤子桎梏着,只往后退了半步。 隋云暮的目光重新迎上她的视线。 现在衣衫不整的人变成了她,隋云暮的衬衫则整齐的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硬挺的衬衣领上就是他突起的喉结。 “我准备了小礼物。”隋云暮突然说。 隋云暮向来喜欢给她准备小礼物,但纪清不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被提及的礼物会是什么正经东西。 纪清看着隋云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圆鼓的绒布袋,拉开抽绳,从袋子里拿出来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像啤酒开瓶器一样的圆环带把手的东西,另一个则是一个不大规整的u型。 两个都是硅胶材质的,虽然纪清不知道这两个东西的具体用法,但看这个材质和现在的场合,不难猜出这是情趣用品。 “……你一路都把这两个东西随身带着吗?” 隋云暮神情自然的点头,“这是新的。” 纪清一时语塞。 隋云暮像是一点都不觉得在坐满人的直升机和汽车上,随身带着两个情趣用品,跨越两千多公里来找她,是件多么破廉耻的事情。 他只是平静的把开瓶器一样的东西交到她的手里。 开瓶器上还带着隋云暮的体温,纪清下意识的想把它扔到床上,但是隋云暮却作弊的用进化能力把这个东西黏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用在我身上的。”隋云暮一边体贴的说明,一边拿着另一个东西贴近了纪清,“这个是给你的。” 在把这个小东西打开贴上去之前,隋云暮又体贴的说:“把裤子放到旁边吧,免得被弄脏了。” 但他只是看似体贴,其实根本没有纪清拒绝的余地。 她像是个被操控的提线娃娃一样,把堆在她脚边的裤子迭好放在床头柜上,膝盖压到床上,跪坐在了隋云暮的身前。 “记得小点声。”隋云暮的声音也压低了一些,“窗户没有关,这里的隔音似乎很差。” 纪清正要说话,东西突然震动了起来。 嗡嗡嗡的声音像是几只小蜜蜂在房间里飞舞,声音其实并不大。 但在隋云暮刻意的提醒之后,纪清却觉得每一个从小旅馆前路过的村民,都能听到这个不寻常的声响。 纪清很紧张,隋云暮对她的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她本能的扶住了隋云暮的肩膀。 “我不……”喜欢这个。 话刚开头,震动的位置就开始偏移。 刚才还觉得不过如此的震动,在换了一个位置之后,陡然变得强烈起来。 “呜……”纪清咬紧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但是隋云暮却像是故意要让她发出声音一样,手上稍稍用力。 “不行……” 快感一下子强烈的近乎尖锐,纪清想把隋云暮的手推开,但他却先一步移开了震动的小玩具。 刺激骤然停止,就差一点到的感觉不上不下的悬着,纪清听着还在响起的嗡嗡嗡的声音,甚至想自己用手diy一下。 不过隋云暮没有给她自己动手的机会。 纪清下意识的想低头去看,但她完全被隋云暮抱在怀里,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是活物一样在不断震动,刚才还只是压在上面,现在最敏感的地方却被完全裹在里面,吸吮和震动一起。 纪清抖得跟筛糠一样,她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身体下意识的收紧,连脚趾都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过于强烈的刺激让快感像是巨浪一样瞬间将她淹没,刚才短暂被搁置的快感现在成倍的袭来,不容抗拒的把她推上顶点。 纪清抖的不像样,身上都是汗,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隋云暮抱着她,她可能已经软倒到床上去了。 隋云暮这时候才把小玩具关掉放到一边,手轻轻抚摸着纪清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到惊讶的爱侣一样。 “没事了。”隋云暮的语气自然的像是刚才强迫纪清的人不是他一样。 纪清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之后,隋云暮才松开手,把她的手牵到自己身前。 纪清的手里还拿着他一开始放在她手里的“开瓶器”。 隋云暮的衣着还很整齐,但他的裤子上已经沾上了水。 还没完全被布料吸收的水渍透明晶亮,看起来色情又下流。 不过隋云暮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裤子被弄脏,现在他也只是把裤子的拉链拉下来。 “这样套进来。”隋云暮握着纪清的手。 纪清看着自己的手在隋云暮的摆弄下把圆圈撑开,带有一点弹性的硅胶圈被撑开了一些,慢慢的往下套下去。 被撑开后圆圈的尺寸依旧偏小,隋云暮没有发出声音,但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下。 硅胶圈继续往下,隋云暮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又来亲她。 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耳朵上、脸颊和唇边,他松开了她的手,开始轻而细致的抚摸她。 隋云暮的手慢慢的摸上去,手心和指腹上微微粗粝的薄茧像是蛇身上微微张开的鳞片一样留下蜿蜒的痒意。 纪清又开始发抖了,手上几乎撑不住这个小小的硅胶圈。 但是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在帮她给隋云暮套上枷锁。这个力量当然是隋云暮自己的。 饶是纪清见多识广,也不由觉得隋云暮玩的实在变态。 “在想什么?”隋云暮咬着她的耳朵和她说悄悄话,“你在发抖。” 纪清松开手,硅胶圈收紧,发出“啪”的一声。 纪清听着都觉得痛,隋云暮也克制不住的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一顿,又很快缓了过来。 “这是报复吗?”隋云暮的声音比刚才沙哑了一点,话里却带着点笑意。 “你觉得呢?”纪清抬手把隋云暮的脑袋推开,隋云暮也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开一点,含住了她来不及收回去的手指。 他含着指尖舔吻,在纪清愕然的想要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又咬住了她的手指。 “……我刚摸过你那儿。” 隋云暮这才松口,他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候房间里反而安静了下来,纪清克制着自己的声音,隋云暮也只附在纪清的耳边喘息。 “纪清。”隋云暮突然轻声喊她的名字。 纪清没有回应,只是耳朵被他温热的呼吸弄得有点痒。 隋云暮又亲了亲她的耳朵,语气缱绻温柔的告诉她:“我很想你。” 谎话说多了容易把自己都骗过去,纪清怀疑隋云暮就是在给自己洗脑。 纪清本来不想理他,但隋云暮却执着的问她:“你有想我吗?” “有。”她也不算骗人,她有想过很多次隋云暮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丧尸病毒,让她回归正常的生活。 但后半句话纪清没有说,隋云暮也很乐意装作不知道。 他在亲她,从眼尾亲到唇边,又细致的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再把她的下唇含住轻轻吸吮。 但纪清的注意力不完全在隋云暮的亲吻上,刚才被她亲手套上的小玩具,就像是隋云暮长出的一只小手,在不轻不重的拍打她。 这个想象诡异的让人掉san值。 “把那个拿掉……”纪清忍无可忍的说。 隋云暮轻笑了一声,“不好玩吗?” 纪清还没回答,隋云暮就再次亲了上来,他的舌头从唇缝里伸进去,但纪清却不配合的咬紧了牙关不让他进来。 纪清无意识的一颤,就感觉到小玩具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哈……”纪清的声音克制不住的溢出来。 隋云暮的手放在纪清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的时候,疼痛变得和快感一样强烈。 尤其是现在小玩具还在震动,这种强烈的刺激甚至把腹部伤口愈合的刺痒感都盖了过去。 小玩具在震动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纪清也在颤抖着呜咽。 她大概是还记着这里隔音很差,还在努力的把呜咽压下去,但压不住的喘息声却更让人心软。 疼痛恰到好处的给他提供了失控的理由,他的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把纪清更用力的往自己身上按下去。 纪清已经快不行了。 “不行……”纪清感觉自己的眼泪在不受控制的从眼尾滑落下去。 但偏偏她的身体依旧能感觉到快感,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弓起身,却在无意识的把自己往隋云暮的怀里送。 “舒服吗?”隋云暮轻轻抚摸着她汗湿的后背,还要明知故问,“喜欢这些小玩具吗?” 隋云暮的语气还算温和,但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了,“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在我们的新家里……等我们回去之后,一个一个的玩,好不好?” 46 纪清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她根本反应不过来隋云暮在说什么了。 隋云暮把小玩具的震动关掉,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纪清的背上一层薄薄的汗,突起的肩胛骨像是正在轻轻扇动的蝴蝶翅膀一样。 隋云暮无端想到了刚刚出蛹的蝴蝶,柔软湿润的翅膀慢慢挣开蛹的束缚,从陈旧的躯壳里获得新生。 可惜他怀里的蝴蝶不会有自由翩飞的机会了,他会为她准备一个漂亮的玻璃花房,将她精心圈养在里面。 纪清身上的衬衫扣子一颗颗的自己松开,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样从她身上自己脱下来,而纪清也软软的任由他摆弄。 她身上的衣物都脱干净之后,隋云暮重新把她压进了怀里。 顶端硬挺的一点存在感鲜明的抵在他的心口,就像是另一把想要刺进他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脏,夺去他性命的利刃。 但是隋云暮却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念头,反而更用力的把纪清压进怀里。 他恍惚间感觉到了纪清的心跳,像是在和他同频的跳动。 隋云暮的手不自觉的抚过她的背,最后握住了她的后颈。 纪清被迫抬起头,他又重新亲了下来,像是在啄食一样细致的亲吻纪清的唇。 她的意识已经稍微清醒了一点,在他亲吻她的时候,还想撇开头躲开。 隋云暮也不介意纪清的不配合。 “你还没好吗?”纪清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在哭一样。 她也真的在无意识的流泪,被快感逼出来的生理性眼泪流到隋云暮的唇边,带着一点咸味的化开。 “在你的印象中,我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吗?”隋云暮温柔的问她,但问的却是道送命题。 纪清的印象里隋云暮当然没有这么不持久,但是她也记得自己没有这么容易被弄的这么狼狈。 “……你今天作弊。”纪清忍不住控诉。 要不是这两个小玩具,她也不会被弄成这样。 隋云暮忍不住笑了,他又往上亲纪清的眼尾,把泪痕一点点吻掉。 “你要惩罚我吗?”隋云暮语气温和,手上却没有松开。 他握着纪清的后颈,像是捏着一只无力反抗的小猫崽一样。 隋云暮不知道纪清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恐怕只会更加失控。 他现在只是看着纪清湿红的眼眶、沾在眼睫毛上的泪花,和失焦的眼神,都觉得胸腔里像是烧着一团火一样令人焦躁。 纪清的身体比他记忆中的更加柔软湿热,大概是疼痛让他也变得敏感了,又或许是压抑了一个月的情欲,让现在的情事带着一点不一样的意味。 就像是在一场漫长的狩猎之后,他终于猎到了他最心仪的猎物。 性快感在此刻像是带着某种致幻性一样蒙蔽他的理智。 隋云暮突然想起了数年前,某次他在国外受邀参加一个狩猎活动。他的枪法很准,成功猎到了一只体型不大的鹿。 处理猎物的场地就在森林里的木屋里,他用锋利的匕首划开猎物的胸膛,把手伸进去取出它的心脏。 它的脏器和血都还是温热的,粘稠而厚重的沾满他的手。 然后他握住了猎物的心脏,它已经停止跳动了,但也还是温热的。 记忆停留在鹿死去后暗淡无光的棕黑色眼睛上。 “呜……” 耳边可怜的呜咽声唤回了隋云暮的理智。 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先看到了纪清湿润的、失焦的棕黑色眼睛。 身体的感官比其他思绪先一步占据上风。 之后隋云暮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太快了。 这一个月他没有吸取晶核里的能量,但是已经积累下来的狂化症状,在失去最有效的纾解手段之后,变得异常折磨人。 在纪清离开之后,隋云暮的脑海中,几乎无时无刻充斥着令人恨不得把脑子敲开的杂音。 他在短暂的睡眠中幻想自己在不断的杀戮,在清醒后又不得不披上温和的伪装。 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隋云暮感觉着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听着纪清无助的喘息声,脑海中的杂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 有一种古怪而令人着迷的快感彻底把他俘获。 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毁掉她,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 隋云暮凭借此刻薄弱的意志力,根本没法抗拒这个诱人的想法。 这场性爱终于回归最原本的模样,他们就像是发情时全无理智的动物一样深深的纠缠在一起。 纪清已经完全忘记了窗户还开着、隔音很差、要轻点声,她克制不住的呜咽和呻吟。 快感已经完全超过了阈值,她无意识的用手去推隋云暮,但手上软绵绵的力气别说把他推开,连给他挠痒都不够。 隋云暮在纪清的手垂落下去之前扣住了她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 他亲吻着纪清的指尖、手背、手腕内侧,用力的吸吮,在上面留下一连串淡红色的痕迹。 一切都已经完全失去了章法和秩序,纪清感觉到隋云暮在用力的亲吻她。 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她的意识晃动着完全沉入黑暗中。 纪清还是第一次被硬生生的做到晕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酸软的感觉很强烈,就像是做了一下午高强度的无氧运动一样。 纪清合理怀疑她晕过去之后,隋云暮也没有停下来。 她的进化能力能治内伤外伤,但是运动过量后乳酸堆积之类的问题,并不在她的进化能力治疗范围内。 纪清觉得这大概还是她拿的是赝品进化能力的缘故,至少她记得在原文中,阮软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困扰……吗? 她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关于原文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 在原文描述中已经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但是还没发生的大部分她都记不清了。 虽然现在隋云暮提前找到了绿洲,原文的剧情也没有太大参考意义了,可是记忆悄无声息的缺失的感觉并不好。 纪清被自己记忆的问题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也没注意到楼下传来的隐约的说话声。 隋云暮正在小旅馆一楼的大厅和研究员中的组长交流情况。 在他和纪清探讨生命奥义的时候,直升机上另一批随行人员也赶到了青田村。 他们按照隋云暮的吩咐,直接找了最开始来的研究员会合,在把研究器械安装好之后,他们对青田村民进行了走访调查。 不过他们从村民口中获得的信息,和谢安南和谢向北带回去的相差无几,唯一的收获是一部手机。 手机是从村里的电工阿兴手里找到的。 在几方核对口径之后,他们基本肯定这部手机是纪清拿去给阿兴修理的。 手机是上一个到青田村的幸存者身上的,村民们前段时间才刚从幸存者的坟里挖出来。 但是手机现在被拆的七零八落,看得出来阿兴是尝试过修理的。 问题是他根本就不会修,拆开之后连复原都做不到,更别提修理了。 虽然手机坏了,但是幸存者在末世降临一年后还随身带着手机,本身就代表着某些信息。 纪清能想到的事情,隋云暮当然也能想到。 “把手机收好,带回基地修复。”隋云暮停顿了一下,“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纪清。” 隋云暮的新助理方思贤点了点头,“电工阿兴需要处理掉吗?” 方思贤之前是隋云暮父亲的助理,但因为在隋云暮父亲身边工作的时间不长,在末世降临后又成为了进化者,隋聿对他手下留了情。 在第一基地易主之后,隋云暮顺理成章的接手了隋聿的一切,也重新找到了方思贤。 方思贤对他父亲未必有多忠诚,至少肯定比不上覃倾对他的忠诚,但方思贤和覃倾不一样,他父亲也和他不一样。 隋云暮在末世降临后手上沾了不少血,但在末世之前,他从商走的路要比他父亲走的路干净的多。 他父亲死前手上沾的人命比他只多不少,方思贤虽然资历浅,年纪也没比他大多少,但处理问题的方式更接近于谢安南和谢向北。 纪清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站在隋云暮跟前,穿着很讲究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大概叁十五六的年纪,长得很周正,神情却不苟言笑。 隋云暮听到声音转过头,站起身朝纪清走过去。 “这是方思贤,我的新助理。” 方思贤也转头看向纪清,在放在桌上的照明灯的光线中,纪清看到他神色冷淡的朝她点了点头。 “纪小姐,您好。” 方思贤的冷淡和覃倾的冷淡不太一样,覃倾冷淡只是因为他要和她保持距离,再加上一点性格使然。 但方思贤的冷淡里带着一点不加掩饰的漠视,还有一种微妙的傲慢。 纪清当然不是什么前朝余孽,还会觉得雇佣关系中的上下级是主仆关系,但方思贤作为一个打工人,是不是有点太有傲骨了。 47 有傲骨并不是件坏事,但选择这样的方思贤接替覃倾,不太像是隋云暮会做出来的事情。 隋云暮看着随和,其实是个掌控欲强到变态的人。 覃倾虽然稍微笨拙一点,但相当衷心,而这个方思贤看着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不过这不是纪清要操心的事情,她礼貌的微笑点头,“方助理,你好。” 简单问候之后,纪清就看向隋云暮,“覃倾死了?” 隋云暮轻笑了一声,“没有,目前还活得好好的,我只是对他有了其他的工作安排而已。” 纪清没有追问,话题跳跃的问:“有晚饭吗?” 晚饭是一份堪称奢华的小火锅,只有纪清和隋云暮两个人在一楼的大厅茶几上吃。 “明天中午我们开车返回基地,你如果需要和其他人告别的话,可以在上午去。” 纪清的手顿了一下,没有问“我能不能不回去”之类不需要问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能保证青田村的每一个村民,都不会因为你们直接或间接的受到伤害吧?” 隋云暮抬头看向纪清,唇边的笑容很温和,“当然。” 他给纪清夹了一块午餐肉放在她的碗里,“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要去绿湖附近看看,不用等我。” 这倒是个好消息,纪清点点头,把午餐肉放进口中。 吃过晚饭之后,纪清上楼休息,有人把碗筷收走清洗,隋云暮则离开了小旅馆。 纪清下午睡了一会儿,现在本来应该是没什么睡意的,但是她下午被操劳过度,躺下没多久就困倦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看太阳的位置大概七点多了,比她平时晚起了一个小时。 但睡了一晚没被打扰,她身上的疲乏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在出门去找村民们道别之前,纪清打算先收拾自己放在抽屉里的东西。 要带走的东西其实也不多,晶核在青田村用不上,回基地之后大概也不会缺这么点。 日记本是最让纪清为难的。 回基地之后她就没有真正的隐私可言了,要是隋云暮想看,她无论把日记藏在哪儿都会被发现。 但一般来讲隋云暮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之前的小金库藏了一年也没被隋云暮动过。 隋云暮知道她藏着秘密,但他不会擅自窥探,也不会强迫她给出不一定真实的答案。 不过这是她出逃之前的隋云暮,她离开了一个月,隋云暮好像变得更疯了。 最后纪清还是没有把日记本烧掉,而是放进了包里带走。 日记本里记载的信息有一些她现在已经忘记了,比起让或许已经被发现的秘密被揭穿,纪清更不想忘记自己是谁。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纪清直接背着包出门,先去找了老奶奶。 老奶奶正在院门口忙农活,见到纪清来了,她直接拉着纪清进了屋,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个罐头塞给她。 “这是昨天来的那伙人发给我们的,我牙都掉了咬不动,你拿去吃。” 纪清心里一软,拿着罐头仔细看了看。 这是个金枪鱼罐头,还没过期,看标志不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商品。 隋云暮这是去洗劫了什么军事基地吗?纪清在心里怀疑。 但金枪鱼罐头没有牙齿也咬得动,而且青田村的村民久居内陆,每天除了蔬菜就是鸡鸭下的蛋。 村里的小河里没有什么大鱼,荤腥只有偶尔杀只鸡鸭整个村子每个人分口肉,营养很不均衡。 隋云暮倒是细心。 纪清耐心的和老奶奶解释罐子里的是什么东西,该怎么吃,还建议她和邻居们先开一罐分掉,因为没有冰箱,开了不好保存。 但老奶奶还是坚持让纪清拿去吃,纪清只能说:“我中午就要走了,奶奶。” 老奶奶愣住了,“怎么就要走了?你不是说不走了吗?” 纪清都不太敢看老奶奶的表情,整个青田村里就老奶奶和她最亲近,是真的把她当亲孙女看的。 “昨天来的是我未婚夫,他来接我了。” 纪清顿了顿,又添上一句善意的谎言,“他说找到我爸妈了,他们还活着,很想我。” 老奶奶努力了半天,挤出一个笑容说:“团圆好啊,是该回去的。” 纪清心里有些难受,老奶奶又拉着她的手问:“以后还会来吗?” 但老奶奶问完了,不等纪清回答,又自己说:“等世道太平了,带你爸妈一起来这里玩。” 纪清只能点头,“好,一定。” 气氛短暂凝滞之后,纪清开始交代老奶奶要自己注意安全、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老奶奶也都一一应下。 等到话说完了,纪清才想起来问:“对了,放在阿兴叔那儿的手机修好了吗?” “阿兴没说肯定是没修好了,要不我们现在去问问?” 纪清答应下来,和老奶奶一起去麻将馆找阿兴。 现在时间还早,麻将馆里却已经快坐满了人,但老奶奶找了一圈又问了一圈,没见到阿兴的人,其他人也都说没见到他。 老奶奶又带着纪清去阿兴家里找他,但房门紧闭,她们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 “会不会是去田里干活了?”纪清问。 “走,去他家田里看看。” 老奶奶又拉着纪清走了一大圈,但阿兴人没找到,太阳已经越升越高。 纪清累的都快走不动了,老奶奶还精气神十足,拉了一个路过的村民问有没有见过阿兴。 老头摇了摇头,突然灵光乍现般说:“你忘啦,今天是阿兴他娘的忌日,大概是一早去上坟去了。” 老奶奶“噢”了一声,纳罕的说:“往年怎么没见他这么孝顺?” “谁知道呢?”老头转头看向纪清,“对了,你男人正在找你呢,他现在应该就在旅馆等你。” “好的,我马上回去。” 虽然手机没拿到有点遗憾,但纪清本来也不觉得手机里会有什么重要东西。 要是为了找阿兴耽搁了启程时间,让隋云暮看出点什么来,反而更麻烦。 纪清安慰老奶奶,“没事,手机里应该也没什么重要东西,要是阿兴叔修好了,那就放着等我下次来的时候看吧。” 老奶奶也只能点头,“好吧。” 老奶奶陪纪清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小旅馆里里外外的已经聚了不少人。 不仅有隋云暮带来的人,村委老大爷和很多村里的老头老太也都在。 纪清一出现,他们就热闹非凡的说要给他们送别,纪清下意识想谢安南和谢向北上次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隋云暮倒是淡然自若,温和的问纪清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村民们说。 纪清东西都收拾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但她本来以为隋云暮至少会吃过中饭再走。 “我们现在就走吗?” 隋云暮点头,“中饭路上吃。” 纪清现在也只能听隋云暮的安排了。 昨天晚上她就发现她的陨石刀不见了,应该是被隋云暮给没收了。 没有陨石刀的加持,再看隋云暮昨天下午对进化能力运用自如的状态,她大概是真的错过了唯一一次能轻易杀掉隋云暮的机会。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这次村民们也准备了不少干粮让他们带着路上吃,隋云暮没有拒绝,让方思贤他们都放上了车上。 昨天从基地来了两车人,但是这次回去的加上纪清都只有四个人。 除了隋云暮和方思贤,只有一个研究员和他们一起回去,剩下的人都留在这里对陨石做研究。 上次只有纪清一个人把谢安南和谢向北送到了隧道口,但是这次十几个人村民一起跟着车,目送着他们离开。 这大概得归功于隋云暮一开始亮出来的证件。 回去开的不是隋云暮来时坐的战损版suv,而是一辆看起来还挺新的越野车。 车内的空间很宽敞,方思贤开车,研究员坐副驾,纪清和隋云暮坐在后排。 但车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方思贤专心开车,研究员看起来也有点不适应这种沉默的氛围,但似乎又不太敢打破沉默。 最后先开口的还是隋云暮。 他轻轻扣住了纪清的手,在把手指插进纪清的指间,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时说:“我们搬进了另一个新基地,等你回去之后,可以重新装饰一下我们的房间。” 另一个基地? 纪清愣了一下,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名字,第一基地。 如果隋云暮是搬去了第一基地,能开着直升机出来接她也不奇怪了。 但奇怪的是,当初把隋云暮逼走的第一基地,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对他敞开大门了,是因为隋云暮把陨石碎片作为投名状了吗? 纪清直觉事情的发展没有这么和平,但想要用武力攻下一个军事化基地,对基地和零组来说未免也太勉强了。 不过事情的结果已经摆在了这里,等她到第一基地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 从基地到澜州纪清花了八九天时间,但是回程只花了四天。 纪清和隋云暮一直坐在后排,研究员和方思贤轮流开车,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方思贤在开。 48 他们手上有详尽的地图,上面标注着沿途每一个加油站的位置,连可能非常拥堵需要避开的路段都标注清晰。 但是因为车上没有陨石碎片,一路开过去还是遇到了不少丧尸,隋云暮就负责清理丧尸收集晶核。 隋云暮的进化能力在这种时候非常好用,不仅不会脏手,连车都不用下,晶核就像是开了游戏里的自动采集一样,自己会飞到车里来。 整辆车上只有纪清这个医护人员全程都在打酱油。 回到基地的时候也是下午,但是这次回的不是纪清熟悉的基地,而是第一基地。 第一基地建在首都郊区,周围的建筑很少,大片的荒地中矗立着一个军事堡垒一样森严的建筑。 围墙高度在两米以上,在墙体外侧有铁丝网,在墙上还能看到持枪巡逻的士兵,乍一看就和基地的草台班子给人截然不同的肃穆感。 车开到基地门口,在岗亭内执勤的士兵出来核验了身份,后退一步敬礼放行。 纪清突然有点紧张了起来,这种场面她之前还只在影视作品里看到过。 隋云暮握着她的手稍稍紧了紧,在纪清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温声说:“我一会儿要先去处理工作,让覃倾带你参观基地,可以吗?” 纪清求之不得,“可以。” 越野车开进基地大门,里面却和纪清想象中的军事基地不太一样。 围墙后十来米的范围内布置了带刺的拒马护栏,和其他不少应对丧尸袭击的军事设备,而在这个范围之后,却和基地一样是大片的田地。 但这里的田地看起来要规范得多,大部分还都是暖棚作物,在田地上忙碌的人大都穿着军绿色的短袖和长裤,看体格都是士兵。 还真是暴殄天物。纪清不由的想。 在大片的农作物区域后,纪清还看到了像是宿舍和食堂一样的建筑,而在这些建筑之后,是第二道墙。 这面墙只是用铁丝网围起来的,经过第二次身份核验之后,执勤的士兵再次敬礼放行。 看来不管是草台班子还是正儿八经的军事基地,内外和高下都是被严格区分开的。 在第二道墙后面,建筑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成片的住宅区甚至都是独门独院的小别墅。 越野车在其中一栋别墅门口停下,纪清自己开门下车,而一早等在门口的覃倾则给隋云暮开了车门。 “隋先生。”覃倾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隋云暮。 隋云暮没有下车,接过文件随手放在了一边。 他转过头,看到走到旁边的纪清,对覃倾说:“带纪清参观一下别墅和基地。” 覃倾立马在心里过了一下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心里有数的点头,“好的,您放心。” 隋云暮的视线重新落到纪清身上,朝纪清轻轻招了招手。 纪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隋云暮一只手拉住了纪清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唇。 纪清的耳朵一下子热了起来。 这个谢安南和谢向北做出来完全不会违和的动作放在隋云暮身上,就有一种难得一见的笨拙感。 就像是老男人在学着小奶狗撒娇卖萌一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纪清立马在心里为自己的冒犯道了声罪过。 隋云暮虽然是比她大几岁,但也远没到能被称为老男人的地步,只是他平时表现得太老成,总会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纪清其实很想看看其他人对隋云暮这个动作的反应,但是覃倾被她挡在身后,研究员和方思贤估计也不敢看。 她不动,隋云暮也不松手。 僵持了两秒,纪清还是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他。 纪清只敷衍的碰了一下,隋云暮也没有追上去重新讨要一个完整的吻,他松开手说:“清清,晚上见。” 越野车开走之后,别墅门口只剩下纪清和覃倾。 覃倾看上去和离开时没什么区别,只稍微长胖了一点,看起来没有遭受过什么不人道的对待。 “纪小姐……”覃倾态度如常的开口,但刚说完称呼,他就卡顿了一下。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装作若无其事,“对不起。” 纪清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纪清没有说更多安慰的话,覃倾也不傻,他当然知道他不需要道歉,在最开始他就提醒过她隋云暮可能会自己察觉到苗头。 覃倾道歉只是因为他还是个有良知的正常人而已,不像隋云暮,已经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了。 简单的两句话之后,这个话题就算是带过了。 覃倾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又恢复了一开始的语气说:“我先带您参观一下别墅吧。” 他走到别墅门口,别墅的门锁是指纹和密码锁。 覃倾一边输密码,一边把密码告诉纪清。 “等隋先生回来之后,他会给您录入指纹,我没有这个权限。” 打开门,别墅里的陈设映入眼帘。 粗略一看,大致是糅杂着新中式元素的简约风装修,玄关正对着的就是带着一扇梅花窗的隔断。 覃倾打开了鞋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双女士拖鞋放在纪清脚边,自己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用过的鞋套。 拖鞋看起来不是全新的,纪清也没穷讲究,在末世还能有拖鞋穿,已经是大户人家了。 换鞋进门之后,纪清才发现别墅里还挺有生活气息的,一些零碎的东西都很齐全,比之前基地的别墅布置的还要好。 “这里之前是有人住的吗?”纪清问。 覃倾点头,“之前住的是隋先生的小叔和他的妻子,因为基地没有空余的别墅,他们搬走之后这里就成了隋先生的住宅,不过隋先生已经让人把别墅彻底打扫过了。” 纪清总算找到话题切入口了,“他们搬走了是搬去哪儿了?” “第一基地监狱。” 覃倾语气平常,“他们犯了叛国罪。但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暂时由第一基地管理委员会代行相关职责,将他们监禁在基地监狱内。” 纪清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所以现在第一基地是隋云暮说了算?” 覃倾客观的回答:“不是。第一基地由第一基地管理委员会履行管理职责,隋先生是委员会成员之一,掌握一定的权限。” 看来军事基地和草台班子还是有区别的,纪清又问:“那这个管理委员会里有一定权限的人有几个?” “七个。” 覃倾顿了一下,预判了纪清的追问,提前说:“除了隋先生,陆漠白先生、您的父亲纪铭先生,都是委员会成员之一。” 纪清愣了两下,第一下愣的是陆漠白这个单纯男大,竟然一跃成为了和隋云暮平起平坐的委员会成员。 第二下愣的是她这个未曾谋面的爹竟然也这么厉害。 纪清还在思考要怎么避免和纪铭见面,覃倾又预判了她的想法。 “纪铭先生最近身体抱恙,不见外客,等纪先生康复之后,隋先生会安排您和纪先生见面的。” 虽然这正和纪清心意,但父亲抱恙,女儿不仅变成了外客,还不能去探望,恐怕也只有隋云暮能说得出口了。 而且恐怕纪铭什么时候能康复,也是隋云暮说了算。 不过纪清还有一个最关心的问题没有问,“隋云暮他是怎么到第一基地来的?” 覃倾直言不讳的说:“隋先生带领零组和部分原基地的进化者,对第一基地采取了特别军事行动,俘获了隋聿等数名叛国嫌犯。” 纪清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果然历史是胜者书写的。 别墅一楼的参观结束之后,覃倾带纪清去了二楼。 二楼最大的房间是主卧,主卧带着一个卫生间和一个衣帽间,主卧隔壁就是书房。 这里的别墅户型要比之前的基地里的别墅户型小很多,别墅之间的间距也要小很多。 一楼好歹还有灌木丛的遮挡,在二楼都能清楚的看到前后左右的邻居了。 “窗户都是单向可见的。”覃倾像是个尽职尽责的房产中介一样介绍,“虽然楼距小,但是隐私性也有一定保障。” 纪清点点头,“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参观吗?别墅里我可以慢慢看。” 覃倾带着纪清下楼,“第一基地分为内部的行政区和外部的训练区,除了部分不对外开放的区域,您可以去任何地方。” 第一基地和原本的基地不太一样,这里有食堂,但是别墅里也都配有电磁炉。 如果想要自己做饭,可以提前订菜,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直接订餐,由食堂送餐上门。 除了送餐,行政区内的住宅区还有统一的家政服务,每周免费上门打扫两次,不过需要提前预约时间。 覃倾零零总总的讲下来,纪清只有一个感想,果然特权还是得原本就是这个阶级的人更玩的明白。 不过纪清现在也在这个阶级内,自然不会掀桌子。 覃倾先带纪清去了食堂。 现在不是饭点,食堂里没什么人,只有工作人员在准备晚饭。 第一基地的食堂里每天叁菜一汤的基础餐是不需要付费的,但是想要订额外的菜品就需要付钱。 49 没错,是付钱。第一基地里的流通货币不是晶核,依旧是纸币。 覃倾也给纪清解释了原因。 如果说原本的基地是一个公司,基地内各个小组各凭本事挣绩效,自己挣自己花;那第一基地就是公共事业单位,资源全部由管理委员会掌控和分配。 两种模式各有利弊,不过纪清只粗略的听覃倾的描述,就感觉第一基地现在的模式完全是弊大于利。 比如第一基地明明掌握着几乎是国内最丰富的军事资源,却两年只探索了周围一百公里的地方。 又比如基地内明明养着国内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但在拿到陨石碎片之前,他们却在研究如何移民火星。 听起来相当离谱。 不过这些也不是纪清能左右的事情,她只能寄希望于隋云暮不要被第一基地给玩完了,世界还要靠他来拯救呢。 除了食堂,行政区内还有一些特别的建筑,比如图书馆和花房,不过这些不完全算是铺张浪费。 在最悲观的情况下,人类濒临灭绝,图书馆是保存人类文明的地方,而花房则保存了具有药用价值的植物。 发挥同样作用的还有训练区的鱼塘和养殖场,里面保存了大部分人工选育出来的优良品种。 虽然第一基地在末世降临后表现的很糟糕,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建设的时候,它是按照诺亚方舟的标准来打造的。 覃倾大致带纪清在行政区参观了一圈,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第一基地的行政区差不多就有原本的基地内外城区加起来一样大,一下午肯定是逛不完的。 覃倾带纪清去打包了晚饭,在回别墅的路上说起最后一件纪清关心的事情。 “隋先生正在计划把原基地内的普通人和进化者都迁移过来,让普通人代替现在训练区士兵的工作,让战斗力能有效利用起来,之后会让这些非进化者士兵在陨石的辅助下,开始大规模清扫城市。” 纪清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和我说这些不要紧吗?” 覃倾转头看了看纪清。 “隋先生说,您让谢先生提前将陨石碎片带回来,就是希望早日看到人类消灭丧尸夺回失地的一天,他说他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纪清怀疑隋云暮是不好意思当面说这么肉麻的话,才让覃倾当传声筒。 但她不仅没有否认,还淡定的说:“那让他继续努力吧。” 覃倾的表情凝固了一秒。 如果是别人说出让隋云暮继续努力的话,覃倾只会觉得对方大言不惭,但如果是纪清,他竟然觉得还挺合理的。 覃倾把纪清送到别墅门口,看着她进门之后就离开了。 纪清一个人吃完了晚饭,像是开盲盒一样探索这栋小别墅。 别墅里的私人物品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但像是纸巾盒、衣架之类的小东西都留下了。 简单看过一楼的所有房间,纪清就上了二楼。 整栋别墅只有主卧放了床垫铺了床单,也不知道是因为物资紧缺,还是隋云暮怕她要和他分床睡。 纪清走进主卧的衣帽间,打开灯,左右两组衣柜分别放着男装和女装。 男装的柜子里几乎是清一色的黑白灰,而女装柜子里挂的几乎都是连衣裙,而且看着还有点眼熟。 纪清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不是她的错觉,这些衣服应该就是从原来基地里她的衣柜里搬过来的。 除了搬过来的旧衣服,还多了一些还挂着吊牌的新衣服。 再拉开衣柜下面的抽屉,纪清猝不及防的差点被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给晃花了眼。 她正惊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点响动。 纪清关上抽屉和灯走出衣帽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了。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隋云暮离开的时候和她说过晚上见。 第一基地里晚上会开路灯,灯光不太亮,但是从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里照进来的光线,也够勉强看清房间里陈设的轮廓了。 纪清正打算去开卧室的灯,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推门的力气不小,纪清还没看到开门进来的人,但从这个力道已经知道这个人不是隋云暮。 下一秒,对方从门后走出来,不是隋云暮,但也是个熟人。 陆漠白一进门就转头看向了她。 他的感知能力在这种时候还挺好用的,找人的时候都不需要一间一间房间的找过去,还要喊一句人呢。 纪清和陆漠白四目相对,气氛凝滞了两秒,她先露出了一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好久不见。” 陆漠白被气笑了。 他反手甩上门,发出砰的一声,直白的表达了他内心的生气和不满。 纪清下午听覃倾说陆漠白现在也成了委员会的一员时,还以为他已经长进了,至少改掉了喜怒形于色的毛病。 但是现在看来,陆漠白还是她认识的陆漠白,没有什么改变。 “要不先开个灯?”纪清提议,“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们可以慢慢谈。” “你喜欢开灯做?”陆漠白皮笑肉不笑的问,“什么时候有的新喜好,我怎么不知道?” 纪清:…… 原本陆漠白就是个醋罐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事情都要计较攀比一下,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全无长进,至少是从一个醋罐子变成了一个醋缸子。 是句话都能从里面拧出点醋来让自己酸一酸。 虽然纪清很想问为什么来的不是隋云暮而是他,但是可以预见这句话一问,能直接把这个醋缸子给点炸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纪清委婉的拒绝陆漠白的求欢。 但是委婉对现在满脑子都是下叁路的陆漠白根本不管用,“问你和谢安南跟谢向北都用了什么姿势吗?” 纪清忍无可忍的骂人:“……你是不是有病?” “我就是有病。”陆漠白不以为耻的大步朝纪清走过去。 纪清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被陆漠白给按在了墙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到极近,近到纪清都闻到了陆漠白身上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 喝的好像还是白的,度数很高的那种。光是闻这个味道,纪清都觉得自己有点微醺了。 “嫂嫂……”陆漠白的语气突然放软了,他整个人都压了下来,身上醉人的酒气也跟着丝丝缕缕的缠住了她。 “纪清。”陆漠白又突然改口,“我只喝了一点,没醉,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纪清刚想说醉鬼都会说自己没醉的,陆漠白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往下摸。 陆漠白穿的休闲裤布料偏软,此刻已经被勃起的性器给撑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醉了是没法硬的。” 纪清手心里的东西隔着布料摸起来都是又硬又热,她被带着动了几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知道门锁的密码?” 陆漠白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直接把头埋到了她的肩膀上。 他一只手握着纪清的手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纪清上衣的下摆里。 陆漠白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有上大学时健身留下的,也有后来拿枪拿刀磨出来的。 现在这些微微粗糙的茧子,正在纪清的身上时轻时重的留下令人发颤的酥痒感。 纪清下意思的仰起头,陆漠白就像个吸血鬼一样凑上来啃咬她的脖颈。 陆漠白身上的酒气好像都被升高的体温催发的更加浓郁了,厚重又带着一点辛辣,纪清觉得自己都要醉了。 她一会儿迷糊的想着脖子上不能留草莓印,一会儿又觉得陆漠白亲的像是在啃鸭脖一样毫无章法。 纪清被自己乱七八糟的联想给逗笑了。 她一笑,陆漠白也跟着一顿,停下啃鸭脖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她。 窗外路灯照进来的光线只隐约照亮了陆漠白一半的脸,一明一暗的分界线再配上他恶狠狠的神情,看上去颇有点恐怖片的既视感。 但是这只恶鬼不索命,只劫色。 陆漠白在纪清说话之前就低头亲了上来。 他亲的太用力,纪清的嘴唇都被压着磕到了牙齿上,轻微的疼痛之后,陆漠白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更浓郁的酒味也被带了进来,陆漠白的舌头压着她的舌头到处乱舔,纪清都有种自己在吃一块化开的酒心巧克力的感觉。 陆漠白亲的又狠又重,像是和她有仇一样。 轻微的窒息感让纪清的脑袋都开始发懵,像是小酌到微醺了一样。 陆漠白一只手还在和裤子拉链作对,另一只手却已经推高了她的内衣,用自己的手代替了内衣的位置。 纪清第一次发现陆漠白的手其实很大,放在球场上应该是能一只手轻松抓稳篮球的。 现在陆漠白就像是在抓篮球一样抓她的胸,在他收紧手掌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手心上的薄茧,也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很热,或许是他喝了酒的缘故。 纪清正在走神,突然听到陆漠白说:“隋哥有的现在我也有了,为什么不能选我呢?” 50 纪清:……这个熊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隋云暮也不是我自己选的,不是两家商量好订的婚吗?”纪清谨慎的回答。 纪清虽然不记得她和隋云暮是怎么订的婚了,但是既然隋家和纪家几乎是平起平坐的,她和隋云暮订婚前又不熟悉,应该就是联姻了。 但陆漠白听到这话,却气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明明就是……” 纪清刚竖起耳朵准备听内幕,陆漠白却突然刹住了车,冷哼了一声,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 这下咬牙切齿的变成纪清了,他不知道话说一半很吊人胃口吗? “明明就是什么?” 纪清好奇的追问,陆漠白却不肯再说了。 黑暗的主卧角落里,未来的嫂嫂和小叔子正在偷情。 纪清其实一直对自己隋云暮未婚妻的身份没有什么实感,和零组其他人上床时也是半推半就的就上了。 除了偶尔几次隋云暮也在场的时候,她会感到羞耻和尴尬,其他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自己的行为算是出轨的自觉。 毕竟这些绿帽子都是隋云暮自己给自己一顶顶戴上的。 但是换了个地方,这种禁忌的刺激感却陡然增加。 或许是因为在她离开基地前隋云暮突然向她求的婚,又或许是因为今天一下午的参观,覃倾都在刻意避免提起零组其他人的名字。 从她在青田村重新见到隋云暮开始,他似乎就在有意无意的表现出自己的独占欲,比如在别墅里只在主卧放置的一张大床。 隋云暮好像是在认真的考虑和她继续履行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制度。 但是在陆漠白出现在别墅里之后,纪清又觉得这些想法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隋云暮就是隋云暮,一个爱江山甚过爱美人的野心家,或许还带点ntr癖好。 不过隋云暮没有突发奇想的想要和她一夫一妻,对纪清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不然以隋云暮的掌控欲,她落入他的手里,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能一个人离开。 纪清目前还没想过真的要在一栋别墅里度过余生。 无论这栋别墅是第一基地的小别墅,还是末世结束后价值数亿的景观大别墅。 她还要继续探寻真相,还要回青田村探望老奶奶,还要去寻找穿越回去的可能性。她是自由的。 不过现在不是。陆漠白察觉到纪清的走神之后,气恼的直接把纪清的裤子给撕了。 一阵撕拉的布料破裂的声音响起,纪清都懵了一下。 虽然这条裤子是从澜州某个小商场里拿来的平价货,但质量差到能被徒手撕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是陆漠白根本没给纪清控诉的机会。 “呜……”纪清下意识的想躲,却被陆漠白给紧紧的压在墙上,只能任由他继续在她身上为非作歹。 陆漠白又亲了上来,纪清无意识推搡他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她手上微不足道的力气此刻看起来反而像是在欲拒还迎。 乱七八糟的亲吻和前戏又弄了一会儿,陆漠白才舍得松开手,把软成一团的纪清打横抱到了床上。 整个别墅里唯一一张放着床垫的床上铺着一床缎面的夏凉被,纪清被放上去的时候,贴到柔软光滑的面料,陡然清醒了一下。 “这是隋云暮的……”床吧。 在以前基地的别墅里,零组五个人很默契的从来不会搞到别人的床上去,最多就是在纪清的床上乱来。 但是在这种时候提隋云暮的名字,对陆漠白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纪清的肩膀,在她疼的嘶的一声时,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陆漠白压在纪清的身上,顺手把纪清身上的裤子也一起扒掉了。 时隔一个月再次被纪清的身体容纳,陆漠白觉得浑身都是酥麻的。 小别胜新婚就是这个道理吧。 安静的房间中开始响起粘腻的水声,陆漠白很用力,用力到床都在微微晃动着嘎吱作响。 纪清克制不住的喘息,压在她身上的陆漠白却喘的比她更大声。 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发起狠来根本不讲究什么技巧,全靠蛮力和优越的条件。 周围萦绕的也不再只是白酒的味道了,还掺进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淫靡味。 现在已经是盛夏了,第一基地地处北方,晚上不会太热,为了节约用电基本不会开空调。 但在室内做剧烈运动,想要不出汗是不可能的。 不只是陆漠白这个动的人一身的汗,就连纪清也在出汗。 她现在都有点担心夏凉被上会留下一个人形的印子,要是再晚点隋云暮回来的时候还没干,被他看到岂不是太尴尬了。 纪清想到隋云暮,再看着满屋子的夜色,突然有点紧张隋云暮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他们连门都没有关。 陆漠白进来之后就把她压在了墙上,现在房门还半开着。 要是转头看过去,估计都能看到走廊地板上,从另一侧的窗户里照进来的光影。 “放松一点。” 但是纪清在想起来门还开着之后,根本没法完全放松下来。 明明之前陆漠白都抱着她在餐桌上做过,可是现在只是一扇没关上的门,却给她比在餐桌边做爱还大的压迫感。 大概是因为这是在隋云暮的别墅里,而不是在零组的别墅里。 纪清很想转过头去看门口,好让薛定谔的人影消失,但是她又怕自己真的看到一个人。 “门……”纪清选择了第叁个方案,“门没关。” 但是陆漠白连头都没转,“门口没人,别管它。” 纪清这才想起来陆漠白是感知进化者,要是真的有人出现在别墅里,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纪清放下心来,在知道门口不会有人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往门口看了看。 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门口地上的光影,也只有一片光影而已。 纪清的心正要放下去,突然看到光影里出现了一个影子。 而且这个影子正在变大,最后停在了门外。 纪清只能看到一个影子,但她知道这个影子的主人正站在门口,像是在注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一样。 纪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紧了。 她一时不知道站在门外的是隋云暮更恐怖一点,还是鬼之类的未知生物更恐怖一点。 “有人……” 纪清的声音刚发出来,陆漠白的身形骤然一顿。 他应该也感觉到站在门外的人了,但是陆漠白不仅没有退出去,反而一副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样子。 但下一秒,卧室的灯就被打开了。 天花板上的灯光亮的晃眼,纪清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再睁开眼睛,陆漠白却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房间里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在诡异的安静中,纪清转过头,看到了面色沉静的隋云暮。 他的目光正缓缓从陆漠白身上挪到她身上,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差不多,但纪清却有种他此刻非常生气的感觉。 纪清都觉得他在青田村见到她时,都没有现在这么生气。 “陆漠白。”隋云暮的目光随着他的话重新回到陆漠白身上。 纪清这时候才发现陆漠白正跪坐在地上,他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力量给完全束缚住了一样,面色涨红,却一动都动不了。 就连他的裤子都还挂在他的膝盖上,这场面淫乱又荒唐,就好像隋云暮真的是来捉奸小叔子和嫂嫂的。 纪清把夏凉被裹在身上,坐起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隋云暮现在也不想让她说什么,他缓步走到陆漠白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和纪清马上就要结婚,以后她只是你的嫂嫂,除了她,你想找谁都可以。” 隋云暮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语气听起来却不是。 陆漠白仰头看着他,脖颈上的青筋亘起,看起来也相当愤怒。 “隋云暮,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你以为你是谁?” 陆漠白的反击在纪清看来只能打3分,没有技巧只有感情,对隋云暮只能造成0点伤害。 隋云暮也意料之中的,对陆漠白的话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迹象。 “我是纪清的未婚夫。陆漠白,你要为此和我反目成仇吗?” 纪清惊愕的看着隋云暮。这句话未免说的也太重了。 况且现在这是在第一基地,不是在零组,按照覃倾说的,陆漠白和隋云暮现在都是两家的当家人。 零组的陆漠白和零组的隋云暮反目成仇,最多只是零组失去一个重要的队员。 但陆家的陆漠白和隋家的隋云暮反目成仇,往小了说是两家闹掰了,往大了说可能整个第一基地的平衡都会被打破。 但是隋云暮敢说,陆漠白当然敢应。 “你以为我不敢吗?不敢的是你吧?”陆漠白冷笑着说。 隋云暮神色淡淡的轻笑了一声。 “怎么会?既然是仇家,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家,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我会……杀了你。” 51 最后叁个字隋云暮也说的平静而沉稳。 纪清却是心里一跳。 隋云暮是在说真的。他对陆漠白的杀意也是真的。 可是这真的至于吗?纪清自己都觉得不至于。 隋云暮和陆漠白不仅是表兄弟,还是并肩作战近两年的战友,他们会因为她而闹翻吗? 纪清不觉得自己对他们来说有这么重要。 要么这是他们一起演给她看的一出戏,要么是隋云暮在此之前就有除掉陆漠白的想法。 虽然纪清觉得这几个猜测都很离谱,但最离谱的事情正在她面前上演,无论隋云暮到底在发什么疯,她好像都能接受了。 这句话说完,陆漠白被桎梏在原地的身体一松,他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隋云暮说:“现在,滚吧。”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又失去了控制,开始往后倒飞出去。 他原本应该撞上的窗户也已经被隋云暮用进化能力给打开了,他一路畅通无阻的飞到了别墅外,冷不丁的从叁米多的地方摔了下去。 要不是他的身体本能还在,在最后关头一个前滚翻卸去力道,不然他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两天。 陆漠白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的把裤子提起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一个正要回家的中年男人的目光。 好巧不巧的,还是个和陆漠白相熟的世伯。 陆漠白正要挤出个微笑来,世伯先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着说:“漠白啊,在散步是吧?那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世伯叁步并作两步的进了自己的家门,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安静。 纪清被这沉默弄的浑身不自在,但她又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未婚夫捉奸未婚妻和小叔子的场景,她现在或许应该痛哭流涕的推卸责任,或者是道歉忏悔和挽留。 但是她跟陆漠白和隋云暮之间的关系并不普通,隋云暮也没有事先告诉她以后故事的走向是1v1,而不是1v5了。 纪清真心觉得这不是她的错,她也是无辜的。 可是隋云暮现在的低气压,却让她的无辜都动摇起来。 就在纪清打算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隋云暮先转过身朝床边走了过来。 他弯下腰,连同纪清裹在身上的夏凉被一起抱了起来。 在纪清被抱起来的同时,她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像是水龙头被打开了正在放水。 “我……” 纪清刚开口就被隋云暮打断了,“嘘。” 他吝啬的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之后依旧是沉默。 隋云暮沉默的把纪清抱紧卫生间,灯光亮起,纪清看到浴缸里正在注入温水。 纪清先被放在了洗手台上,隋云暮像是拆开礼盒上包着的彩纸一样,把纪清从夏凉被里拆出来。 隋云暮很少有不笑也不说话的时候。 大部分时间他的唇边都会带着一点温润的笑弧,这会削弱他身上的锋芒感,让他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一些。 纪清是第一次知道隋云暮面无表情的时候压迫感有多强,至少她现在完全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 但是失去被子的遮挡,她身上乱七八糟的样子也都无所遁形。 内衣被推在胸脯上,上衣皱巴巴的,裤子不知所踪。 纪清既不敢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欢爱痕迹,也不敢抬头去看隋云暮的神情。 不过隋云暮再生气也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他不会把因为自己的疏忽和他人的错误造成的后果,迁怒到纪清身上来。 他甚至没有在手上多用一分力气,在把纪清身上仅剩的两块布料也脱掉之后,隋云暮把她抱起来,放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温很合适,在她被放下去之后水位漫上来,停在她胸口的位置,也把隋云暮身上的衬衣袖子给完全打湿了。 虽然现在的气氛很诡异,但不妨碍纪清被暖洋洋的温水包裹时,感觉全身都要被泡化了一样酥软。 泡澡真的能让人身心上的疲乏都消融。如果隋云暮不在的话。 纪清看着隋云暮慢条斯理又多此一举的把已经湿透的袖子挽起来,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 而且不知道是浴室里的灯光太明亮,还是隋云暮的肤色太白,纪清都能看清他手臂和手背上微微鼓起的青筋。 莫名的色情而暴力。但这只手的主人此刻正半跪在浴缸边,把沐浴露挤在自己的手心。 隋云暮把沐浴露在手心揉搓了两下,才把手放到了她身上。 他的手比水温要凉一点,放到她露出水面的胸口上时,她还被凉的哆嗦了一下。 但隋云暮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的手掌把她的奶子整个捧在手心里,像是在清洗即将上锅烹饪的食材一样仔细的揉搓。 他手心里的沐浴露被完全涂抹开,打出来的绵密泡沫一部分消融在水中,另一部分漂浮在水面上,像是限制片里精心打上去的马赛克一样遮住了重点部位。 隋云暮在重点照顾她刚才被陆漠白碰过的地方。 但是本来就已经充血挺立的敏感点再次被针对,对纪清来说就变成了一种另类的折磨。 细微的疼痛和酥麻感一起往下窜,温水在此刻也成了催化剂,让她的身体又燥热起来。 但是纪清看着眸色黑沉的隋云暮,还是选择继续忍耐,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至少现在隋云暮还没彻底发疯,她怕她多说几句,隋云暮又要往她手里塞刀子,让她往他身上捅了。 纪清忍了一会儿,忍到快要忍不住让隋云暮住手的时候,他总算放过了这里。 但是被隋云暮搓洗了一通,现在隔着融进了沐浴露而微微泛白的水,她都能看到自己的皮肤像是被搓熟了一样泛着淡淡的粉色。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隋云暮的手正在顺着她的腰腹往下。 纪清现在已经完全知道隋云暮在做什么了,他在帮她洗澡。 而且是在正儿八经的帮她洗掉陆漠白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不是用留下更深的痕迹这种play来遮掩陆漠白的痕迹。 但是隋云暮越正经,纪清反而越不安。 他总不能是真的想和她延续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吧。 浴缸里的水正在变得越来越浑浊。 沐浴露在温水中化开后晕开淡淡的乳白色,但是水中还有另一种更浓稠的、没法立马化开的淡白色液体。 他的动作不掺杂一点旖旎的情绪,但在他的手继续往下之前,他又像是不小心揪住了其中的一两根毛发。 一瞬间的刺痛之后,纪清看见水中多出了两根漂浮着的毛发。 纪清:……杀人不过头点地,隋云暮这完全就是在凌迟。 但是隋云暮只是面色沉静的继续往下清洗,他对这里的每一处都搓洗的格外仔细,他的动作都仔细的像是在清洗马上要切成刺身放入口中的食材。 纪清还有心情想,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已经从还需要蒸煮的食材变成可以直接生食的食材了。 但是隋云暮的动作再正经,也没法让她不对隋云暮的动作产生反应。 刚才陆漠白的前戏做的太充分,把她的情欲都给调动起来了,轮到正餐的时候却是草草结束。 原本纪清不会被狂化症状困扰,戛然而止也不会太欲求不满。 但是现在她被隋云暮这么不上不下的撩拨着,她又克制不住的开始浑身发热。 浴缸里都是水,可是纪清是第一次知道人流出来的性液是没法立马溶于水的,更粘稠的液体会先变成一小团漂浮在水中。 纪清羞耻的脸颊都开始发烫。 隋云暮的动作称得上温柔,但这样的刺激还是太过头了,纪清没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摇头。 “别……” 纪清的手原本扶在浴缸的边缘,让自己不会滑进浴缸里呛水,但是在松开手去推隋云暮之后,她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往下滑了一点。 水位漫上来,隋云暮的手没有动,她往下一滑。 “别什么?”隋云暮不仅没有扶住往下滑的纪清,还在继续搅动着手指。 “呜……别、别……”纪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水漫到了纪清的脖颈,她的头发已经被浸湿了,纪清会游泳,但不代表她能对水完全不恐惧。 她松开了隋云暮的手,想要重新抓住浴缸把自己拉起来,但是她在摸到浴缸沿之前,她的手先被扣住了。 在她失措的挣扎时,水已经漫过了她的下巴,纪清出于本能的害怕,却也还记得要屏住呼吸。 但是预期中被水淹过口鼻的感觉没有出现,她停在了这个位置,不是因为浮力或是因为她把自己拽住了,而是因为一个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她。 纪清睁开眼睛,头顶是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浴室里氤氲着薄薄的水汽,而背着光的隋云暮正在看着她,神色沉静,眸色黑沉。 惊慌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在水中飘动,晃动的水面在她身上留下轻而痒的感觉。 但感官大部分还是集中在水下。 这次是无关于清洗的调情。 52 紧张了一晚上的身体在此刻骤然被推上顶端,纪清面前的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漂浮在水面上,身体轻盈温暖的像是不存在一样,强烈的快感也给她一种梦幻而迷离的感觉。 隋云暮没有继续做下去的打算。 他把纪清抱出浴缸,把水放掉,又用花洒给纪清简单冲洗了一下之后,仔细的用浴巾给她擦干,又像是打扮洋娃娃一样给她穿好睡衣。 最后他抱着纪清走出卫生间,把她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床干净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隋云暮说着,还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窗帘也慢慢拉了起来,房间里只剩下了卫生间里的灯光。 “好。”纪清把被子拉上来,闭上了眼睛。 但即使是闭上了眼睛,她也能感觉到隋云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隋云暮的脚步声很轻的离开,卫生间的门关上之后,过了一会儿,开始响起隐约的水声。 不过纪清实在是太累了,今天上午她还在舟车劳顿的赶路,下午又被带着参观了第一基地,晚上还经历了一出提心吊胆的捉奸。 还没等到水声结束,纪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身旁的床垫微微沉下去了一点,自己被搂进了一个带着丝丝凉意的怀抱。 盛夏的夜晚没有空调总是有点热的,她睡前盖着的被子已经被踢到了一边,现在她也下意识的往凉意的源头靠近。 但是没一会儿这点凉意就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比她身上更高的温度。 可这时候她却甩不开这个发热源了,要不是她实在太疲乏,可能都要被热醒了。 纪清在半梦半醒间折腾了半夜,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感觉身边的热源离开了。 没一会儿,她又感觉有人在床边轻声和她说话,她好像随便应了一声,对方又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才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声开合,之后只剩下安静,纪清总算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纪清看着已经升到头顶的太阳,打着哈欠下楼。 昨天晚上隋云暮给她换上了一套居家服,纪清今天不打算出门,也就懒得换衣服。 她想先好好摸索一下接下来可能要住不短时间的别墅,但在摸索之前,已经到吃中饭的时间了。 纪清昨天晚上被累的不轻,今天早上又没吃早饭,正饥肠辘辘着。 昨天覃倾说先给她定了餐,如果之后她想要自己做饭,可以再和他说。 覃倾还说一般送餐的会直接把饭盒放在门口,吃完之后也不用洗碗,把餐盒拿出来放在门口,下次来送餐的人会收走。 他还说垃圾也可以直接放在门口,送餐的或者巡逻的看到就会收走。 这生活真是的奢靡的没边,如果纪清不是刚从遍地丧尸的地方回来,她估计都要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但纪清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两句,现在的第一基地都轮不到隋云暮一个人做主,她当然就更没有话语权了。 纪清一边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打开大门。 门口的台阶上放着两个餐盒,一个早饭一个中饭,但是除了这两个饭盒,纪清还在别墅前院的门口看到了一个五官端正的士兵。 纪清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纪清看他是因为他站在院子内侧的门口,而不是在院门外巡逻,而且看他额头上的汗,他应该已经在这里站了不短的时间了。 最后还是这个士兵先上前两步,敬礼之后说:“夫人,今天将由我负责保护您的安全,我叫仇弘,您可以叫我小仇。” 纪清:…… 昨天刚被陆漠白私闯民宅,今天就加上了安保。纪清觉得隋云暮滥用职权还真是一把好手。 纪清没有纠正仇弘的称呼,也没有说让他不用守在这里。 仇弘是个士兵,听命行事是他的行事准则,她没必要为难他。 纪清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不过你不用站在门口,进来吧,外面的太阳太晒了。” 仇弘大概是被太阳晒惯了,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小麦色的,但是刚才太阳都没能晒红的脸现在却微微红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能进屋,谢谢您的好意。” 纪清点了点头,把餐盒拿进屋里之后,又重新转身对仇弘说:“那你到这里来吧,这样不算进屋吧。” 入户的台阶上有一个凸出去的方形屋檐,能遮阳挡雨。 仇弘看起来还想拒绝,纪清又说:“这是我说的,如果有人想挑刺,尽管来找我就好,你要是晒中暑了,反倒让我过意不去。” 话说到这份上,仇弘只能走过去,“谢谢您。” “不客气。”纪清没有和仇弘多说,关上门,拿上餐盒就去餐厅吃中饭了。 纪清刚吃完中饭,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覃倾,他旁边则是略显局促的仇弘。 覃倾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长条形的,看到门开之后,他直接跳过了寒暄的过程,“纪小姐,隋先生让我给您送样东西。” 覃倾说着,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纪清。 纪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却不是她以为的珠宝首饰,而是一把匕首,刀刃还是乌漆嘛黑的石头做的。 看石头碎片的形状,这好像还是她在青田村的小旅馆里被隋云暮顺走的陨石。 不过当初她用布条缠上去的木棍子,已经换成了仔细打磨过的木制刀柄。 虽然刀片本身没有被打磨修饰过,但是刀柄、刀鞘和盒子都换成了精细考究的新东西。 但纪清的进化能力不会被陨石影响,她也不知道这就是她敲下来的真的陨石碎片,还是隋云暮弄出来的仿制品。 “隋先生说,这是您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覃倾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仇弘,又对纪清说:“别墅每天都会有一个人轮值,都不是进化者。在有陨石碎片的情况下,您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纪清虽然有点意外隋云暮把陨石碎片还给了她,但还是点了点头,“替我谢谢隋云暮。” 覃倾也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覃倾转过身,对仇弘微微点头示意,仇弘立马敬了一个礼。 等覃倾走出了院门,纪清才拿着木盒子回屋里。 她想了想,把匕首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放好之后她重新下楼,把餐具收拾好拿出门的时候,顺手给仇弘倒了一杯水。 重新打开门,纪清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覃倾阮软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知道的关于第一基地的事情都是覃倾说的,也就是隋云暮想让她知道的部分。 纪清把水杯递给仇弘的时候,试探着问了几句第一基地的情况。 仇弘对纪清没什么防备,除了一些按照规定他不能说的和他不清楚的事情之外,他能说的和知道的都对纪清说了。 比如第一基地最近开始开垦基地外的大片荒地种植农作物了,与此同时清理丧尸的范围也在扩大。 提到丧尸,不得不提到的就是晶核。 第一基地的晶核都掌握在管理委员会的手中,成为进化者的士兵是不被允许私自使用晶核的,理由是有未知风险。 也就是说,现在第一基地清理丧尸依旧主要靠热武器和冷兵器,第一基地内的进化者和普通人没有很大的区别。 “那现在呢?晶核依旧被委员会管控?” 仇弘点了点头,“对。现在委员会明令禁止所有进化者使用晶核,如果不幸被抓伤,要及时上报接受治疗……据说研究院已经研制出了抗毒血清一型。” 纪清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前半句话她能够理解,陨石的出现,几乎是明示了进化者身上的力量和丧尸的力量没有本质区别。 而且吸收的晶核力量越多,进化者的狂化症状就会越严重,还有成为狂化者的风险。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陨石,不再需要进化者的力量来保护家园,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冒险培养进化者。 但是后半句话里的抗毒血清让纪清很在意。 “抗毒血清是什么时候研发出来的?功效怎样?” 仇弘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抗毒血清的传闻也就是这几天出现的。 在委员会成员换人之后,一部分士兵开始出基地往更远的地方探索,但即使装备精良,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受伤的情况。 以前被丧尸弄伤的士兵是先隔离24小时,隔离结束后成为进化者的才能接受治疗,变成丧尸的则就地处理。 而现在这些受伤的士兵都会先接受统一治疗。 前几天第一批受伤接受治疗的士兵已经回到了岗位上,伤势都痊愈了。 仇弘讲到这里,纪清已经猜出这个抗毒血清应该就是阮软。 “每天受伤去接受治疗的人数大概有多少?” 仇弘仔细想了想,“平均在十到二十人之间,不过这也要看当天任务的危险程度,如果遇到了突发情况,上百人一起负伤也是有可能的。” 53 纪清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算只有十几个人,阮软的治愈进化能力也比她厉害,连续几天上百毫升的失血量,对身体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负担。 隋云暮是怎么想的?利用阮软的善良来稳固他在基地内的地位吗? 纪清有点生气。 纪清想见一见阮软,但是她又不知道阮软在哪儿,只能让仇弘帮她给覃倾传了话。 但她得到的回复是这件事他不能做主,让纪清自己问隋云暮。 纪清也没为难覃倾,可是她等到了夜幕低垂,也没等到隋云暮回来。 最后她等的都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但是旁边的枕头上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隋云暮一整晚都没回来。 纪清不担心隋云暮会在第一基地里出什么意外,可是他一直不回来,她就一直见不到阮软。 她想了想,还是打开门问仇弘她能不能去找隋云暮。 别墅的安保是叁个士兵轮值,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是仇弘,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是另外两个士兵轮流。 纪清能见到的一般只有仇弘一个人,仇弘在这叁个人里面职级也是最高的。 但他的职级也没高到能做这个主,他只说可以帮她问问覃倾。 纪清嫌传话浪费时间,索性自己去找覃倾问。 她不能去找隋云暮,找覃倾总应该是可以的。 仇弘没拦着纪清,她也不是真的被软禁在了别墅里,只是她出门仇弘也会跟着而已。 但她都还没走出别墅区,先被人给拦了下来。 拦住他们的也是一个士兵,看起来和仇弘还认识。 他先和仇弘点了点头,才朝纪清敬了一礼,“纪小姐,屠老先生有请。” 屠老先生?纪清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谢安南和谢向北说过屠苏的祖父是个“神棍”。 但是她没有原来的纪清的记忆,隋云暮好像也在避免她和她以前可能认识的人打交道。 纪清不太想去见屠大师,她既怕屠大师是真的能看出点什么来,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馅。 她转头看向仇弘,仇弘看起来也有点为难,但来请的士兵却先说:“屠老先生已经知会过隋先生了,隋先生是知情并允许的。” 纪清有点意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士兵点头,“若有欺瞒,军法处置。” 这话一出,纪清也不好再推叁阻四的了,不然倒显得她心虚,“那走吧。” 士兵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纪清被一路带到了一个位置偏僻的别墅门口,这栋别墅和纪清住的没什么两样,但前院打理的更好,院子里还有五颜六色的花在盛放。 士兵把纪清领到大门口,还没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气质儒雅,见到纪清,她露出了一点笑容来,“请进。” 纪清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认识她,保险起见,她也只微笑着点头说:“谢谢。” 苏教授对两个执勤的士兵说了一句“辛苦”,才关上房门,领着纪清往里走。 苏教授不开口,纪清也不敢开口,安静的跟着她走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 她先抬手敲了敲门,“爸,纪清到了。” 纪清琢磨着她的态度和称呼,猜自己之前应该是认识她的。 也就是说,屠大师很可能也是认识她和见过她的。 纪清的心不由的悬了起来。虽然这个世界魔幻的连丧尸都有了,但穿越这种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算是光怪陆离的。 她有点怕自己被拆穿身份之后,会被扣上谋杀的名头,或是被送进实验室什么的。 但现在怕已经晚了,门里传来一个同样儒雅的声音,“请进。” 房门打开,纪清先看到的却不是坐在茶桌后的屠大师,而是坐在茶桌前的屠苏。 一个月没见,屠苏看起来陌生了许多。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唐装,身形似乎瘦削了一点,唐装有点宽松的挂在他身上。 他的头发也留长了,两边的碎发都盖过了耳朵,脖颈上的头发也长的能扎一个小狼尾了。 房门打开,屠苏也没有转过头来,只是继续小口的抿着茶水,拿着茶杯的手也很稳,像是一点都没有被其他动静打扰到品茶的兴致。 他侧对着门,已经长的盖过眉毛的刘海把他的神情也遮掩了大半,纪清一时之间都看不出屠苏在想什么。 但就算是在想和她相关的事情,大概率也不会是什么正面的情绪。 她当初可是拒绝了他的钻戒,还顺手挑拨了一下他和隋云暮的关系,结果自己转头就逃出了基地。 如果她是屠苏,估计都得恨得咬牙切齿了。 纪清走进房间,目光转向坐在茶桌后的屠大师,房门也在她身后被轻轻关上。 屠大师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又差很多,他看起来很有气质,但不是招摇撞骗的神棍一样的气质,而是看起来像文科专业的老教授一样的气质。 “请坐。”屠大师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茶桌对面只有两张椅子,一张上已经坐着屠苏,纪清只能在他身旁坐下。 在纪清坐下的时候,屠苏才不紧不慢的放下了茶杯,微微侧过头来瞥了她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屠苏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坐在对面屠大师。 屠大师对屠苏和纪清之间的小互动视若无睹,他先给纪清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谢谢。”纪清连忙道谢。 屠大师递过来的茶盏里茶汤颜色透亮,香气馥郁,但纪清不懂茶,也不知道这茶算好还是不好,不敢乱夸,免得出洋相。 房间里短暂的安静了两秒,屠大师也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 “纪清。”屠大师语气温和的喊了她一声。 纪清抬头看向他,“您请说。” 屠大师看了纪清片刻,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纪清,只要你别忘记自己的名字……” 纪清心里一咯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句话像是只说了一半,别忘记自己的名字,之后呢?如果忘记了会怎样,不忘记又会怎样。 但是屠大师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就缓缓站起身。 “你们许久未见,应当有话可说……小苏说今日要做些点心,我去帮忙。” 屠大师说完,径直离开了房间,连给纪清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房门关上,纪清突然感觉有点尴尬。 她转过头去看屠苏,这次屠苏也在看着她。 但他的神情依旧很淡,带着一种看破红尘般的空灵感。 纪清突然有种屠苏是得道高僧,而她是想诱惑他破戒的妖女的感觉。 啊呸,她才不想诱惑他破戒呢。 纪清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扔出脑海,和屠苏相对无言了十几秒,最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但她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就听到屠苏说:“坐下。” 纪清的思维短暂的凝滞,在她意识到之前,她已经顺其自然的按照屠苏说的照做了。 屠苏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用进化能力控制她。 纪清心情有点复杂,在屠苏开口说第二句话之前先说:“……对不起。” 屠苏抬起手轻轻撑着自己的下颌,微微偏着头看她,“纪清。” 他和他的祖父一样喊她的名字,但是他的语气要更轻,语调也拖得更长,里面还带着一点微妙的缠绵的感觉。 纪清都不敢应声。她才离开一个月,屠苏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老实人黑化更可怕吗? 屠苏在纪清的目光中往后退开了一点,椅子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他朝她伸出了手。 这次屠苏没有开口,纪清却已经顺着他的心意站起身走到他的跟前。 屠苏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两下。 这个动作让纪清想起了她在离开基地前和屠苏的情事,钻戒、浴室和他的手。 但现在没有钻戒也没有浴室,连屠苏都变得不一样了。 纪清有一点害怕。她现在完全理解之前基地里的人为什么对屠苏如此忌讳了。 是之前屠苏在面对她时的温顺和克制,让她忽视了屠苏其实比隋云暮更危险这个事实。 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屠苏不再在她面前表现的像是无害的绵羊了。 屠苏的手收紧了一些,拉着她往他身前轻轻一带时,她也顺从的转过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纪清坐在屠苏的怀里,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茶香,又像是某种燃烧出来的带着烟火气的香的味道。 窗外的日头正盛。 茶室的一侧是落地的玻璃,上面装着遮光的竹帘,但是竹帘只拉到一半,纪清转过头就能清楚的看到前院里盛放的鲜花。 屠苏松开了她的手腕,手指捏住了她身上的衬衣裙的第一颗扣子。 他的手没有碰到她,但是她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里。 背后正在平稳起伏的胸膛,结实的大腿,和抵在她屁股上存在感越来越鲜明的硬物。 54 纪清想到了隋云暮和陆漠白,又想到了她进门前士兵说隋云暮是知情且允许的。 所以陆漠白不可以,但是屠苏可以吗?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可是纪清还是觉得这样不对。房门外就是屠苏的母亲和祖父,院门外则是隋云暮找来看着她的士兵。 屠苏也只是安静的动作,除了衣物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房间里安静的暧昧,他们就像是在偷情一样。 屠苏还在一颗颗的解开纪清身上的衬衣裙的扣子。 从锁骨到胸口,在继续往下之前,纪清没忍住握住了屠苏的手,“别这样……” 屠苏没有说话,任由她握着他的手,只低下头用唇轻轻的碰她的耳尖。 这都称不上是亲吻,只是单纯的用唇在触碰她。 纪清有点痒,往旁边躲了一下,屠苏也没有再不依不饶的追上去。 他还在继续往下解扣子,纪清的手握在上面,却没有用力阻止他。 纪清已经有点分不清现在她的脑海中,哪些是她自己的意志,哪些又是屠苏塞进来的。 但是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她感觉到屠苏在从她的耳后开始往下亲吻。 从耳尖到耳垂,他轻轻咬着耳朵上的软骨,把耳垂含在唇舌见轻轻吸吮,湿热缠绵的吻再从脖颈一路往下。 最后纪清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很想你。” 纪清的耳朵在发烫,但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衬衣裙的扣子已经解到了腰往下,屠苏的手在这时候才轻轻放在了纪清的腰上。 屠苏的手很凉,纪清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但屠苏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停顿,慢慢往上。 她今天穿的内衣是薄款的,不闷热,但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阻挡的作用。 屠苏像是在把玩着艺术品一样,先是轻柔的抚摸,之后慢慢变成用力的揉捏。 纪清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握着屠苏的手,看上去就像是她在抓着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上一样。 纪清下意识的松开手,但她的手又无处可放,最后只能抓住了茶桌的边缘。 桌上屠大师给她倒的茶水轻轻晃了晃,但好在没有溅出来。 “别这样……”纪清又说了一遍。 屠苏像是心软了一样松开了手,但纪清这口气还没放松,屠苏突然抱着她站起了身。 纪清都来不及惊慌,屠苏又转过身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椅子两侧有扶手,上面还放着坐垫,纪清的膝盖压在坐垫上,手本能的扶住了椅背。 木制的椅子上过油漆,摸起来光滑圆润,带着微微的凉意。 但她的身后很快迎上一个温热的硬物。 屠苏把她的裙摆掀起来压在了后腰上,裙摆下的内裤中间已经晕湿了一大片。 尽管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一点都不想念他,这具身体却会诚实的给出他反馈。 屠苏的手指轻轻刮走水色,像是在把慕斯淋面上多余的液体刮掉。 但是他不是为了修整好这块柔软的蛋糕,而是为了破坏。 纪清徒劳的抓紧了椅背,即使她知道这不是个适合做爱的地方和时机,但她却升不起一点抗拒挣扎的念头。 “呜……”纪清克制不住的想要喘息。 但她还记得这里是在屠家的别墅,偶尔她还能听到门外传来的细微响动,她只能用力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时隔一个月再次进入纪清的身体,记忆中淫靡的画面总算重新鲜活起来,久违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再一次占领他的所有感官。 更何况纪清现在表现的就好像他是在凌虐她一样。 屠苏很难不因为这个联想而亢奋。 每一个进化者的血液中都流淌着和丧尸一样的暴虐因子,他们渴望破坏、渴望鲜血、渴望摧毁一切。 摧毁一切秩序和道德,只留下最原始的欲望肆虐。 他似乎也不必这么有道德感,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暂时披着人皮的野兽而已。 “唔……”纪清压抑的喘息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椅子都被顶的不断的往前晃动,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屠苏……”纪清的话刚开口,就被屠苏给顶散了。 “我在。”屠苏这时候才回应她的呼喊。 但纪清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身体在发软又在发烫,背上都是汗,连跪都快要跪不住了。 纪清不说话,屠苏却不愿意放过她。 “出去玩的开心吗?” 屠苏的语气就像是在问和闺蜜一起出门度假归来的恋人一样。 但此刻他沾染情欲的声音像是掺着沙砾一样微微沙哑,听起来怎么都不算清风霁月。 纪清的思维艰难而缓慢的运作。 这个问题隋云暮也问过,她当时好像回答的是玩的很开心,但她之后很快就为自己的诚实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纪清痛定思痛,呜咽着回答:“不开心……” 但是这个答案似乎也不能让身后的人满意,他很轻的笑了一声。 “你在撒谎。”屠苏用平直的语调说,“你在撒谎。” 屠苏一连说了两遍,让纪清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投机取巧的撒谎。 好像在屠苏看来,撒谎比得到一个不满意的答案更令他愤怒。 “我玩的很开……”纪清昏了头的想要亡羊补牢,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被屠苏给吞掉了。 屠苏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不由分说的亲了上来。 这好像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接吻,但是屠苏用力的根本不像是在接吻。 他在用舌头舔她的嘴唇、牙齿和舌头。 纪清感觉自己都快被屠苏给生吞了,她下意识的偏过头想要躲开屠苏的吻,却被他给咬破了嘴唇。 淡淡的血腥味在唇舌间散开,伤口很快愈合,但她却只能被屠苏给压着乱七八糟的亲吻。 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变得滚烫而稀薄。 酸慰的快感不断的堆积,几乎到了她没法承受的地步,连她的脑袋都在发懵。 在屠苏又一次用舌头舔她的时候,纪清忍不住用力咬了下去。 铁锈味再次蔓延开来,但她刚松口,不大的伤口就在她的进化能力下愈合。 可是亲的这么血腥味十足,对屠苏来说还是第一次。 被纪清给咬了一口,屠苏才总算松开了她。 纪清像是在水下憋了许久一样,用力的喘息,她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遮掩房间里的动静了。 轻微缺氧又被快感充填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比如以前流行在网上的昵称后面加个“(已黑化)”,但屠苏现在是不声不响的黑化,还装的比以前更不染尘俗。 太可怕了。纪清觉得可怕,但也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屠苏太过分了。 可是她还没反思出结果,屠苏又握紧了她的腰。 她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但快感同样强烈,她的眼眶里都是被逼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在打转。 “屠苏……”纪清最后还是喊了屠苏的名字,不知道是在求饶,还是在批判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我在。”屠苏再次回应她。 房间里短暂的安静下来,这时候门外和窗外的动静也变得清晰起来。 纪清听到院门口仇弘和另一个士兵低声交谈的声音,也听到门外不知道是谁在走动的脚步声。 尤其是落地窗前的窗帘还没有被拉上,逐渐西斜的日光照进了房间里,太阳再往下落一点,阳光就会照到他们身上。 在房间里的见不得光的隐秘情事也会暴露在阳光底下。 羞耻感后知后觉的回到纪清的脑海中,但她刚动了一下,身后的人的动作就骤然加重了。 裙摆已经被他的手压得皱成一团,裙摆下露出一截柔软的腰肢,。 这里已经红成了一片,亚麻色的坐垫上也留下一团深色的水痕。 他的祖父和母亲一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屠苏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刺激和畅快。 从小到大他都是听话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他的道德感像是与生俱来一样,会约束他不做出有悖道德的事情。 他小时候不会单纯的因为好玩而爬上树去掏鸟窝,长大后也不会单纯的为了泄欲而和别人上床。 但是现在他却把别人的未婚妻骗到自己家里来,在明亮的日光下和她媾和。 礼崩乐坏。就和这个混乱颠倒的世界一样。 椅子又开始在地上一点点被往后推,发出刺耳的声音时,也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淡白色的痕迹。 在这声音中,纪清低声哭喘的声音都变得不太明显。 “不行……”纪清都快要抓不住椅背了,“屠苏……” 屠苏给出的回应是再次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上来。 正在纪清意识迷蒙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抱歉贸然来访,请问屠苏在家吗?” 是隋云暮的声音。 纪清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但屠苏像是没听到门外隋云暮的声音一样。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被屠苏的胆大妄为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