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当你把事情做到极致》 第1章 小硕士 第1章 小硕士 八月二十一日，湘省，衡市。 烈日炙烤过的衡市燥热难散。 衡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显微手外科科室操作室里，中央空调厚重的凉风驱散了一切焦躁。 一个肤色略黑的干瘦中年平躺在操作床，左手被横托在铺了无菌洞巾的操作台上，斜目看给自己手操作的青年眉清目秀，问： “医生，你长这么帅，女朋友不会很多吧…？” 周岩青摇头笑着回了。 “当医生还讲学历，你是不是技术没练到位…？” 周岩青语气平静回了。 “医生，要多学技术，当医生是不能靠脸吃饭的…当然，你可以去靠脸吃饭，现在的富婆应该……” 周岩青身着短袖白大褂工作服，脸戴口罩，戴无菌外科手套的右手，拇指与环指捏持持针器双耳，夹持缝线立起，声音严肃而冷静，回了：“先不聊天！还剩最后两针！” “伱也不想我因说话分散了注意力，往里多缝了一厘米吧？” 一句话镇压住中年可疑的话痨病；周岩青用左手持线剪完成剪线。 操作室内终于清净下来！ 又过了一分钟，周岩青完成了缝合、创口再次消毒，盖上无菌纱布，才对病人交待：“缝完了，你去急诊科打一针破伤风就可以回去。回去后注意伤口不要沾水，定期换药。” 中年立身坐起，抬左手看纱布，满意点头：“这纱布处理得和我们一样帅，上次我有一个工友去了小诊所，贴的纱布就有些歪瓜裂枣。” “就和我那位工友有点像…这个狗娘养的，他出手真重…” “尽量少说话…可避免再与人冲突。”正收拾清创包的周岩青右手一滞，转头谨慎再下了一个与医学不太相关的‘医嘱’。 “医生…我话很多么…”中年下床出门时还转头问。 周岩青就不理他了——尊重他人命运。 中年出操作室门后，开始和科室里的实习小妹子‘言论自由’起来。 实习妹子的声音软糯，青春灵动：“那是自然，一般小诊所的医生最多是个本科生，周医生可是手外科专业型硕士研究生。本科也是衡南大学的。” “处理起手上的小伤口，比我们医院很多外科医生都专业……” “我不信…” …… “周医生，那个怀疑你技术不行、学习不努力的病人他终于走了！气死了。”肖笇莉进操作室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释放自己的情绪，眼睛瞪得很大。 “周医生你明明是我们科室，最勤奋、最努力、实力也是最优秀的专业型硕士研究生。” 肖笇莉是本院的实习护士，实习结束后就可留院。 整理完清创包、操作台的周岩青边脱手套边走向洗手台：“小莉你对病人吹吹牛就算了，当我面还拍马屁，就有些不厚道了。” “我就一个小硕士，这里是衡大附一啊！~” 衡南大学是湘省很好的本科院校，临床医学专业更是王牌专业之一。 正因是老牌高校的附属教学医院，专科科室里的结构分明，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治医师梯次序列…… 专业型硕士勉强只算科室里的管床小喽啰。 仅手外科的专业型硕士就有六人！ 肖笇莉背着手，很认真说：“我可不是对病人吹牛。” “听带教老师说，能在病房里缝合的医生，都是从练功房里闯出来的。” “一般的外科医生要闯我们手外科的练功房可难闯呢！” 练功房是技能训练室，是医院为本院医生和医学生学习和练习操作技能而斥巨资打造的练功处。 缝合术是手外科的核心技能，想要在手外科的病房里和手术台上完成缝合术，要求都会比一般的外科都更高。 “术业有专攻，每个外科技术偏重自然不一样，哪能拉一起比啊？”周岩青洗完手，用纸巾擦干，丢纸巾入垃圾桶后出操作室而去，语气平静，也很有自知之明。 看着周岩青棱角分明的脸从眼前滑过，还处于颜值即正义年纪的肖笇莉呼吸略有些加速，转身跟着，声音软糯温润： “周医生，我看到医院上个月发布的第三批次的招聘公告里，我们手外科有一个硕士招聘名额，是不是董主任特意为周医生你们准备的呀？” 董主任是病区行政主任，掌握着人事招录大权！ 现在是八月份，周岩青的硕士第二年将结束，很快便进入到毕业学年，面临就业问题。 周岩青轻驻步，摇头轻叹：“我们医院的医生，常规就只招录博士。” “偶然出现的硕士名额，也只是给名校的‘走穴’高手留的名额。” 肖笇莉是身材窈窕，口罩遮挡住大部分相貌，余留的一双大眼很是灵动。 轻手轻脚快步小跑出，追及周岩青并行后，耳根微红轻声细语：“周医生，什么是‘走穴’高手？”她以为周岩青这是学科室里的上级医生开车了，假装不懂。 身高一米七的肖笇莉差不多只有周岩青的鼻子高。 “‘走穴’高手就是特别优秀的硕士研究生！他们大多都有能力去考名校的博士，但因博士名额有限，竞争失败后才不得不被迫就业。” “湘雅系医院、中山大学系医院的硕士……我们这一届的三个兄弟？”周岩青只能欲言又止。 周岩青是科室里的专业型硕士，有带组主任医师的导师，在医院发布的公告出来的第一刻，就去打听过。 只是打听的结果就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肖笇莉闻言，小巧的眼睛灵动转了两圈，主动起来：“那是不是就类似于周医生你当年是‘名校复试’失败，走调剂才来我们医院读研一样？你算得上是‘走穴’本科生吗？” 周岩青闻言，面色转肃，转头看了肖笇莉一眼！ 没回话，而是径直去了医生办公室！ 知道自己是走调剂回了衡大附一的人非常非常少，非常非常少！ 肖笇莉意识到自己可能刺中了周岩青的某一软肋，而且刺得生疼，赶紧追到医生办公室门口解释：“周医生…你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的意思是。” “是，是，是我们医院还有破格名额。” “董主任也说过科室里设有青云之梯，从练功房闯关过去就可以直接留院！周医生你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机会。” “我听说你在练功房里练操作时，低血差点晕倒…” “所以周医生我特意给你买了些巧克力以备不时之需，巧克力我放你的背包里了！” 肖笇莉慌张、逻辑不够顺畅地说了一通，才把重点落在巧克力上。 看着肖笇莉着急、憨厚的表情，周岩青略起涟漪的心情也渐渐平缓下来。 虽不知肖笇莉到底如何知道自己是调剂回来读研的事情，但造成这种结果的根本原因并非肖笇莉。 周岩青拉开椅子，坐下后单手摘下口罩偏头，露出清秀的脸，情绪非常稳定的一笑：“我没有生气。我是还要写刚刚这个病人的操作记录。” “你知道的，现在科室规定，必须要有电子版操作记录……” 说到这里，周岩青抿了抿嘴：“留院招聘，所有人各凭本事，我要找工作，读博名额不够，考博失败的名校硕士也要找工作。” “人生多遗憾，努力过、不后悔就行。” 而后周岩青轻笑起来：“董主任是领导，得给我们画饼激励。” “你说的这个青云之梯，其实是为来本院的博士们走更高的人才引进费用准备的，湘雅医院毕业的博士都闯不过去…我们小硕士？” “做梦也做更实在点的去读博不更好？” 周岩青摊了摊手：“所以还是期待留院更加实在，也更现实。” 手外科的博士名额非常少，基本局限在顶级名校。要去读博，就得面临考博成功的大学霸——‘走穴’高手制造机。 肖笇莉提取到周岩青的关键词，大感意外：“周医生你还想去读博啊？” 周岩青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能去读博当然去啊！学历是找工作最好的敲门砖，也最直接的捷径。” “如果读了博，再来我们医院找工作，就可以不用管是不是名校的‘走穴’高手了啊？还能多少拿点人才引进，多香？” “不过我目前的科研产出有限，几乎没可能讨得博导的欢心！”周岩青叹了一口气。 自己当初，积水潭的硕士复试时，412分的笔试成绩，全骨科第一，都因没有科研成果被刷了下来。 博士是申请考核制，换种说法就是用文章数量讨导师欢心制。 自己这一篇三区sci论著，一篇meta分析去想着读博？ 周岩青自己都觉得实在搞笑。 甚至，周岩青更清楚，自己现在这点科研成果，和那些‘走穴’硕士比留院都是自取其辱！ 其实以现在医院的招聘潜规则，学历优先，文章其次，关系第三、最后才是操作。 其实，留给周岩青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肖笇莉闻言被吓得咂舌离开。 周岩青则在办公室里的电脑前，假装看着电脑屏幕，实则是看着一张仅有自己才能看到的透明面板，若有所思。 透明底绿字。 【千锤百炼训练达成：为病人完成1000次缝合（1000/1000）。获得缝合术经验值：2点，获得勋章：千锤百炼。】 【勋章（千锤百炼）：唯一效果，第一次完成1000次所有医术技能操作，将获得相应医术经验值1点.】 【缝合术由（熟练2/3）提升至（专精1/5）】 【解锁日常任务……】 刚为这个病人完成清创缝合后，一千次为病人缝合的任务刚好完成。 周岩青很明显感受到手中似有暖流浸润，低声喃喃：“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臆想……” (本章完) 第2章 变强了！ 第2章 变强了！~ 感受到手中似有暖流浸润的周岩青很想去练功房印证一下。 可专业型硕士研究生也并入规培序列，住院医师拿到医师资格证书后需承担科室值班任务。 值班期间严禁缺勤，轻则批评；重则认定为人品有问题，直接勒令退出规培序列。周岩青此时即便内心再好奇，也只能是熬着。 …… 翌日。 交完班，查完房，完成管床任务后，周岩青就迫不及待离开科室往练功房方向赶。 练功房位于机能学实验大楼内，练功房是俗称，技能实验室是简称，全称是机能学技能实验室！ 大部分练功房亮若白昼，内里传来操作器械偶打架的吭哧声，很明显在里面奋斗练习的小医生们不在少数。 机能学实验室304是手外科的低阶练功房，后门对角落地式空调的凉风吹转风板嘎吱嘎吱轻响驱散着夜留的余热。 技能实验室里，设有三行三列九张一米四方高度可调节不锈钢技能训练台。 周岩青看到内里已经有不少同学和师弟开始了各自的练习，熟悉的剪线的咔嚓声侵耳、熟悉的橘子皮、豆腐干浆味道充鼻，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外科医生的成长曲线平滑且耗时漫长，手外科对上台要求极为苛刻，大部分小医生上手术台前，都是在练功房进行过大量的练习。 “师兄。这边。”周岩青才到练功房门口，师弟范子为就伸手和他招呼起来。 周岩青迈步走进，穿过操作台间隙，来到了师弟旁边。 “子为你怎么来得比我还早？”周岩青看到范子为操作台上缝合破裂的橘子皮，明显练习了足足有两轮三十针。 但三十针中间，至少十四针左右或划裂橘子皮，或缝破橘子皮。 范子为是周岩青的直系师弟，目前第一学年将结束，马上进入到硕士第二年，手外科的缝合术基本功进展闯过了橡皮泥缝合，正在为橘子皮全层缝合而努力。 如果可以把橘子皮全层缝合闯过后，就可以期待导师在手术室里给他缝合规整的手术切口了！ 自己昨天值班，有空提前写分管病人的在架病历，今天只需要开医嘱和换药，没想到师弟还能比自己更快。 虽疑惑师弟范子为到练功房里的速度，但周岩青还是指点了一句：“缝合术分四步，进针、过针、出针、打结。橘子皮的全层缝合，讲究的是三步力量控制：进针、出针、打结，这三步一定要管控住力量大小适宜。” “谢谢师兄指点，其实我进针控制还行，就是出针和打结的时候，容易滑力……” 范子为身材消瘦，皮肤白皙得让女人都嫉妒，先道谢后解释：“师兄，我分管的床位都是术后病人，我交班前就停好医嘱。换完药就过来了，我分管的床位也没手术。” 管床医生需要完成细致的管床任务，比如说写病历、开医嘱、换药、整理出院病历等。这是最基础、最主要的任务。 其次的什么医术锻炼、学习手术、写文章、做实验等，都要在完成最基础的任务后的自由时间自行分配。 比如说周岩青，就有一台分管的床位要送明日的手术，周岩青完成了术前医嘱、谈话签字，才可以来练功房里进行操作练习，即便周岩青已经快忍不住要来练功房，也得忍着。 “嗯，你现在三十针里面，可以有一半的缝合质量都过关，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完成橘子皮的全层缝合，可以上台开始缝皮。加油。”周岩青拍了拍范子为肩膀鼓励。 缝合术是手外科最为重要，最为核心的技能。因此手外科的练功房，缝合术的练习材料最为全面与分支细致。 从最入门开始的橡皮肉泥缝合，到橘子皮全层缝合、半层缝合，豆腐深1cm缝合，也对应着不同的操作权限…… 周岩青之前就已经可以完成橘子皮的半层缝合，因此拥有值班时急诊小创口的清创缝合权限。 “好的师兄。”范子为充满了战意和期待。然后讨好似的说：“师兄，隔壁操作台，给你领了缝合包，还有三块嫩豆腐，一共才四块五，伱就不用转我了啊……” 周岩青闻言，看了看范子为，轻笑一下：“你这是想让我犯腐败的错误啊？” “这不是，跟着师兄你言传身教么？黄师兄毕业了，周师兄你就是我们师门的‘大师兄’！”范子为一副很聪慧好学表情。 周岩青今年硕士二年级即将进入到三年级，比范子为大了一届，已经带了师弟范子为有足足一年时间。 范子为明显是把从周岩青这里学到的勤奋、懂事两个词，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要师兄浪费时间带教、指点，不努力上进、不勤奋不行，所有人都会喜欢勤奋的人，不懂事也不行。 周岩青已经过了橘子皮的半层缝合，下一步就是为了缝合豆腐而努力。 “谢谢啊！~”周岩青回味过来自己即将顶替范师兄的位置后，心态也逐渐平和。 “师兄加油，早点完成豆腐缝合这一关，争取比其他组的两个师兄都优秀，然后留院。” “昨天师兄你值班的时候，董主任组的郭师兄就已经破开了橘子皮半层缝合这一关了，与师兄你目前的水平相当，也可以在科室里进行清创缝合。” “韩老主任组的刘师兄，可能都快到完成豆腐缝合了。”范子为偷偷给周岩青汇报着师兄们的战绩。 范子为口里的郭师兄和刘师兄，都是周岩青的同学，周岩青想要拿留这个留院名额的话，科室里的这两大竞争对手就必须先跨越过去！ “嗯，我知道了，你师兄想留院，另外两位师兄自然也想留院，大家在这个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卷起来。”周岩青的回答依旧很平静。 “虽然内部卷过去了，还有外院的大神。但首先也得从内部先卷过去才有从容与外院大神拼的资格。” 周岩青这一届三人要承受这样的‘降维打击’，也要先达到一定的门槛。 “师兄，今天我买了巧克力，如果你练习饿了的话…就不用找其他大哥要果了。”师弟范子为很明显学到了周岩青的精髓，细心之至。 这个月月初，周岩青在练功房内待到差点低血，好在练功房内的兄弟们都见多识广，以前也有师兄遇到过类似情况，储物柜里也随时备有果。 周岩青闻言略尬，竖起大拇指给范子为点赞：“优秀！~” “都是师兄您言传身教。我以后还得再努力一点。”范子为满脸严肃，仿佛觉得自己只学到了周岩青的玲珑，还没有学会周岩青的刻苦努力—— 毕竟还没低血过！ “我爱橘子皮，我爱吃橘子，我还爱吃橘子不剥丝……”范子为开始缝合练习前，再次念起了咒语。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先离开操作台去置物柜里放自己的双肩包。 几分钟后。 周岩青回到师弟范子为旁的操作台，捋起袖子，提起了检查手套作无菌手套，然后捏起柳叶圆刀，对豆腐进行竖切，竖切好口子后，拿起持针器夹持带线缝针开始缝合起来…… 周岩青觉得今天的缝合操作十分顺畅，如有神助，仿佛是熟练了千万遍，操作正爽时…… “青哥，你不会已经可以缝好豆腐了吧？”同学郭聪煜的声音从旁传来，震惊略错愕。 周岩青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郭聪煜，也看到了对方的闪烁表情，心情激动但没说话。 (本章完) 第3章 这瓢真瓢！ 第3章 这瓢真瓢！ 周岩青继续在切开后并列的豆腐条上持针完成进针、过针、出针、打结四步缝合操作，一边转拇指套线剪耳，与中指夹持线剪完成剪线操作…… 等周岩青缝合了一条断口，小胖墩郭聪煜才回过神，看向豆腐面。 进针点和出针点，如鳝鱼洞，刚好透线而过，缝线并未对豆腐产生切割张力而使得局部倾于裂开，打结侧于一边，距离若尺量。 展现着周岩青对豆腐缝合的绝对掌控力。 周岩青真的将豆腐缝合这一关闯了过去。 “啊…这…”郭聪煜的舌头在轻颤。 周岩青都已经将豆腐深层1cm缝合完，且将缝合相对完美的成果展示在面前，可郭聪煜还是难以置信。 身为同学，同一高校、同一个科室，同一个练功房，闻道有先后，领先一点、落后一点没关系。 橘子皮半层缝合和全层缝合的差距不算特别大，郭聪煜的内心可以坦然接受。 就算同学周岩青和刘东阳两个在硕士二年级期间就完成了橘子皮的半层缝合，郭聪煜也觉得自己能赶上来。 昨天郭聪煜就正好赶上来了，也完成了橘子皮的半层缝合，正觉得大家又处于同一起跑线。 周岩青竟然一跃又往前跳了一大步。 “郭哥，开始练了。”周岩青和郭聪煜对视一阵，计觉对方差不多消化掉情绪后，用持针器敲了敲操作台提醒。 郭聪煜只是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周岩青总是被这么盯着，也不是个事儿。 “好！~”郭聪煜胖胖满脸严肃，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操作台，脚步慌张…… 周岩青缝合完一条口子后，浅浅地呼了一口气。 缝合术（熟练2/3）时，周岩青可熟练地完成橘子皮半层缝合，想要完成豆腐的缝合，会比较困难，还需要对自己的缝合力度和角度进行掌控。 如今到了（专精1/5），完成豆腐深层1cm缝合起来，竟轻而易举、甚至还有余力！ 说不得都可以挑战一下白豆腐的浅层0.4cm缝合了。 练功房内的练习材料，如层层天梯，严谨有序。 橡胶肉皮；橘子皮全、半；豆腐深浅。 嫩豆腐的缝合，与橘子皮缝合一样，不是缝合越深越难，反而是越浅越难！ 周岩青觉得有余力，就继续往豆腐浅层缝合尝试。 即便是把豆腐缝合坏了，也就是半块嫩豆腐、一块钱的事儿。 练功房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于无限的容错率，即便缝合坏了，也不会对患者造成伤害。 随时间流逝，练功房陆陆续续就来了手外科的兄弟们…… “勤哥，你应该快到上台标准了吧？”门口，一个身高一米八三、身材壮硕的小硕士，侧身陪着朱勤走进练功房，语气充满着讨好。 朱勤是今年手外科的新晋职工，湘雅医院手外科专业型博士，身高一米七，皮肤偏黑，看起来短小精悍。 朱勤虽然比汤文铨矮，但外科从不以颜值为尊，更不以身高为尊，而是以实力为尊。 朱勤进练功房时摸着大鼻子，看向比汤文铨：“你这马屁都拍得不严谨。” “你要说明是什么上台。如果是缝合皮瓣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而如果要是肌腱缝合的话，我还得从皮冻缝合跳到拉伸皮筋缝合，才可以上台给上级们帮忙。” “但要说血管缝合术和神经缝合术的话，那就还需要练习至少七八年吧！” 缝合术属于最基础的医术，实习生就能掌握，但想要缝合好，极为不易。 手外科对缝合术的熟练度要求极高，下至普通的规培生，上到本院的新职工、主治医师以及副主任医师们，都需要在练功房内闯过层层障碍，才能够陆续拿到操作权限。并非上级和科室特意为难，而是越好的缝合术，对手外伤患者术后的健复就越是有利。 因手的功能对人的重要性，为保证手外科的手术质量，每个医院手外科的上台要求都极高。 一些非手外科的知名专家和教授达不到手外科的上台标准，并非浮夸。 “缝合术入门简单，但我们是手外科大瓢客，缝合术这个掌握把必须得长，必须得更像瓢。”朱勤作为上级，很自然地就开车类比起来。 外科医生的基本功如桶，但一块木板比较长的桶，还有个别称就叫瓢，外科医生是大瓢客，是朱勤从湘雅医院带来的‘雅称’。 “勤哥真厉害，我到现在都还很不好橘子皮，连手术台缝皮都上不了。”仅硕士一年级的汤文铨羡慕地说。 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听起来颇为高大上，很像可以马上走上人生巅峰。 可汤文铨进了科室后，就面临超大一棒，上了手术台，没有自己的操作归属。一年级结束，汤文铨都还没有缝过手术切口皮。 就是因对缝合术要求极高的手外科规定，只有完成了橘子皮的全层缝合，在手外科才可以缝合手术的规则皮肤切口。 朱勤轻笑，眨着眼睛，荤口着说：“慢慢来吧，外科大瓢客也不是一日就可以练就的。对不对呀？” “对对对。勤哥。”有汤文铨能接的车速也不敢接，只能点头，轻轻陪笑，而后对里面招呼：“郭师兄，周师兄……” 朱勤接着走近郭聪煜的操作台，看了几眼后，指点说：“橘子皮全层缝合是练习控进针、出针、打结时的力量。半层缝合，则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掌控进针和出针过程中的力量分配，甚至是角度的控制。” “豆腐的缝合，则是更加讲究一气呵成，不得犹豫……” 朱勤看到郭聪煜又一次破了口，开口：“伱缝合豆腐之所以容易划开，要么力量不均匀，要么是给的角度不够好。记住力量一定要均匀、操作全程都要均匀。” “谢谢勤哥。我已经点好了咖啡。”郭聪煜暂放下持针器，抬头道谢。 朱勤是本院的上级，更是常来练功房的上级，在练功房内也勤于教学所有人，被所有的小硕士都是当老师一般对待！ 基本每周都可以免费喝好几杯饮料或者咖啡。 “慢慢体会，不是咖啡的事情。缝合术是手上功夫，仅靠记忆、理解都是不行的，得体悟，得将理论体会在手里。用词更玄奇一点就是功力！” “你比如说小周，他也和你一个水平，但他平时犯下的错误就和你不一样。” 朱勤说话间，就看向隔壁的操作台的周岩青，知道周岩青比郭聪煜的缝合术更好，早就在努力地为缝合好豆腐而努力：“他的错误…欸！” 朱勤当时舌头一卷，就闭嘴沉默了下来。 周岩青的缝合并未被打扰，操作依旧继续，进针、过针、出针、打结、剪线等步骤，完成得一丝不苟，大约在十几秒左右，就可以完成一针缝合，熟练得如操作针尖在豆腐条间跳舞…… 足足看了有一分钟，朱勤才终于看出了门道—— “嘶！~”朱勤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不是豆腐深缝合，而是浅缝合？” 听到朱勤这话，周岩青抬头一笑，表示默认。 都被看出来了，那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朱勤都开始龇牙咧嘴，本皮肤就黑的他，此刻看起来有点歪瓜裂枣：“那你这瓢，是真瓢！” 闻言。 小胖墩郭聪煜、师弟范子为和汤文铨等人都是被惊吓得股四头肌和股二头肌自由乱颤。 可能是太过于自由，导致小胖墩的裆部传来清脆的‘嘶拉’一声。 这下好了，周岩青的缝合术从橘子皮半层缝合到豆腐浅缝合的跳跃性进步，都遮不住郭聪煜的耀眼光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胖墩感觉到漏风后下意识夹紧了腿，双手束着白大褂就跑，强行嘴硬：“勤哥，我回去一下，免得大鸟出来了吓到了虫子们。” (本章完) 第4章 超级大神（求收藏，求追读） 第4章 超级大神（求收藏，求追读） “小周，你这年纪就完成豆腐浅缝合，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啊！”朱勤偏头，右手挠后脑勺，头皮都被抠得有点痛。 医学技术的提升，是水磨工夫。 一般的手外科硕士，即便是湘雅医院，硕士三年毕业，可以完成橘子皮的半层缝合，就算得上优秀，在毕业时完成豆腐深层缝合，那就算是过分优秀。 衡南大学的医学教学实力并非阿猫阿狗，仅次于湘雅系。这里的手外科研究生，自然能算得上优秀的。但想要毕业时达到过分优秀，就得靠天分了。 现在的周岩青，硕士二年级刚结束，豆腐的浅层缝合已然过关，都超过了过分优秀级！实在属于有点不讲道理。 否则小胖墩郭聪煜何至于惊吓得让鸟出来一起兜风？ “谢谢勤哥夸奖，是有些进步。”周岩青表情浮笑，也开心，但不虚伪也不浮夸。 练功房内的尴尬被打破后，旁站立的郭聪煜师弟汤文铨轻声问：“勤哥，青哥的缝合术，和您之前所说的董大神比起来，谁会更好一点？” 朱勤是湘雅医院的博士，如今在董主任组，是汤文铨等人的最直系上级。 董大神是朱勤说的湘雅医院里，有可能来衡大附一应聘的硕士师弟。 朱勤仔细思考完后，平静说：“仅论缝合术的话，周岩青目前应该是比我的董师弟要略优秀一些。” “董师弟他今年一月份才过了橘子皮半层缝合，如今最多只能完成豆腐的深1cm缝合。” 朱勤非常谨慎地用了个“仅”、“只”字。很明显是话里有话，还没说完。 “但在…”置物柜里的手机铃声突起打断——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when your drea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 铃声很大，也很刺耳。 闻声，没有戴手套的师弟汤文铨非常懂事地帮忙周岩青将手机从置物柜里拿下，看了备注说：“周师兄，是龚主任打来的。” 周岩青则只能忍住好奇，加速将手套临时放在操作台，选择接通后，说：“师父…我在练功房，嗯，好，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后，周岩青赶紧给朱勤汇报：“勤哥，我师父找我，这操作台，我回来再收拾，您不能拍照啊！~” 练功房是科室公共财物，是为方便大家一起学习进步，得共同爱护。 操作练习之后不打理收拾肯定是不行的，被抓到一次，直接禁止进一个月！出现三次，无特殊理由解释，归属于人品问题，永久禁止进入练功房。 “去吧，我看着你接的电话还拍你，我又不是喜欢拍照的陈老师。”朱勤用玩笑压住内心悸动。 朱勤也做过导师的学生，知道老师的随时call叫，必须随叫随到。 之前很多人都说周岩青算是比较优秀的，湘雅系出身的朱勤只笑而不语，如今来看，这周岩青的确算优秀得比较不讲道理了。 …… 手外科，高级办公室。 “师父，您找我啊？”周岩青推门而入后，把门又带上。 龚毅背靠电竞护腰椅，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拿着烟蒂往烟灰缸里戳，青烟寥寥往上升腾，而后消散。 “嗯，伱又去练功房练习操作了啊？” “今天吃饭了吧？”龚毅关心问。 医院的招聘公告出后，周岩青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周岩青月初时没吃早餐、没吃中餐，差点低血晕倒，这种事情每年都有发生。 比起周岩青努力卷成留院的‘尸体’，龚毅觉得他活着毕业更好。 周岩青忙走到龚毅身侧站定，点头：“吃了早餐，早上吃的是鱼粉。” 衡市的鱼粉，味道算得上是一绝，吃习惯了的人都好这一口。 “努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岩青你有想过去考个博士吗？什么院校的博士都可以。”龚毅说话很慢，意有所指。 周岩青闻言咂舌，听懂了老师的意思。 今年十月份即将进行的第三批次招聘，手外科的这个硕士底线名额，属实是香饽饽。 估计很多名校的硕士大神，只要是湘省籍的，不管有没有机会考上博士，都会前来横亘一脚。 拿工作的offer和去拿博士的录取通知书，并不冲突。 估计现在的形势比上次找老师打听时更加严峻，所以老师都不再勉励自己留院：“师父，考博比想留院更难吧？” 学历是最基本的敲门砖，若能去读博，周岩青也自然想去的。 博士毕业后，周岩青若想再来衡大附一工作，就会比较从容，甚至周岩青都可以期待一下去省人医、省肿瘤这样的省会省一级医院了。 只是博士研究生基本都是申请考核制，且申请考核制中，科研能力占比会高于临床操作。 周岩青本科和硕士都是衡大，硕士期间因为老师的课题经费有限，只足够支持发一篇三区的sci论著类型文章，自行写了一篇meta分析。 文章数量听起来不少，可要去大神满地走，名校硕士都得死一批的博士考核，实在有点不够看！ 或许别人连你的简历都不会怎么翻，就把你给毙了。 现在已经是接近毕业年，博士考核即将开始，就算是老师再有课题经费也不赶趟。 孩子死了奶来了？那是不行的。 龚毅微微叹了一口气：“博士考核固然很难，但或许会比这一次本院的招聘还要稍微简单点。” “师父知道你非常想留院工作，也很珍惜这一次的留院机会，更懂得努力，但师父刚确信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一个已经拿下魔都交大附属瑞金医院和湘雅医院双院博士录取通知书的往届硕士，因为家里出了点意外，和董主任联系上了。” “要放弃读博，来工作。” “他读博走的还是硬闯‘专业博士特殊通道’。sci文章也有四五篇，专业操作更是非常非常强！” “你和他拼，拼过了拼不过都不划算！”龚毅语速缓慢，语气严肃，眼神认真。 “啊？！” “嘎吱！”情绪一般非常稳定的周岩青，右脚的鞋底在地面狠狠摩擦地面出声，身子也忍不住轻轻一颤。 (本章完) 第5章 违规和局面！（求收藏，求追读） 第5章 违规和局面！（求收藏，求追读） 博士的人群，一般分三种。 最常规一种是申请考核制，硕士用自己的文章数量展示科研天赋，再用自己的操作能力，展示临床天赋，去讨博士生导师的欢心。 然而！所有医院对顶级的临床天才和科研天才都是欢迎之至的。 如同衡大附一的手外科有自己入职的青云之梯，科室里明言，如果可以闯过青云之梯，扫榻以待且提高50%的基础绩效系数，但难度太高，科室里暂没人能在规定的年纪闯过去。 其他更顶级的教学医院同样有，且分支更为详细细致，不仅分了入职‘青云之梯’，还分了求学的小梯子。 博士阶段对应的‘小梯子’，就贴心地分了专业和科研特殊通道。 要走这两种特殊通道，就只能以绝对硬核的专业操作展示绝对的专业天赋，或是以绝对的文章数量，展示自己绝对的科研天赋。 普通的申请考核制是要讨老师的欢心，而闯过特殊通道后的超级大神可以直接讲一句话：不够级别的博导，请靠边站…… 龚毅小眼睛内眼珠子滴溜溜快速转动，凹下巴开合，满满的求生欲：“我刚所说的不幸，是说这位孩子可怜。” 周岩青抬头，凝望着老师龚毅，久久难以释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样进入‘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天才种子，因现实原因化身为找工作的硕士，其实也蛮唏嘘。 正如龚毅所说，与他拼？拼得过还不如自己去魔都交大附属瑞金医院这样的顶级高校走‘特殊通道’读博…… “好，师父，我去陆续准备报考博士。”周岩青的情绪很快趋于平静。 即便周岩青已经为留院这个目标努力了许久，如今刚好才看到一点曙光，就不得不另谋他路，周岩青也觉得很不服气。 但现实就是这样的啊，良禽择木而栖，成年人都得自行消化情绪，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做出最理智的抉择。 与这位大神拼，实在太不划算了，或许他也不想来工作，但他也没办法。 龚毅看着周岩青的表情阵阵波动起伏，心疼也无奈。 没有人规定已经拿到了博士录取通知书的人一定要去读博。 龚毅长叹一口气，牛饮了一口茶，轻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师父找你的第二件事，是我之前托人给你送清创缝合病人的事情被董主任知道了，他说科室里的其他学生也同样需要练手机会。” “我这个当上级的不能出面剥夺！以后绝不能从外组调病人给你。我个人还是觉得董主任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龚毅的亏下巴上下合动，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周岩青之前的任务是要求给病人完成1000次缝合，单纯积累手术室的皮肤缝合进度太慢，周岩青也不是个清高的人，有导师当然去求了。 只是老师龚毅之前以主任医师身份从其他组调病人给周岩青投喂，属于‘违规’操作。 “师父，董主任是昨天给伱说的吧？是郭聪煜昨天也破开了橘子皮半层缝合这一关，他也有了在病房清创缝合权限。”周岩青闻言出神归位，细声回：“给师父您添麻烦了！” “我去给您再添点水。”周岩青拿起老师放下的茶杯，走去烧水壶处。 周岩青清楚，以董主任的那‘暴脾气’，与自己老师说这件事情时，不会这么温柔。 “也不算麻烦。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组的李钟和田泽光值急诊班时，尽量先紧着你练手，你明年就要毕业了。” “毕业要么找工作，要么就去读博，的确是需要些临床操作来练手的。”龚毅声气温柔。 李钟和田泽光都是本组主治，需轮值急诊班。 周岩青捧着茶杯走回说：“师父，董主任说不让就算了。我也练了不少例，钟哥光哥两位大哥他们也的确需要急诊手术来练手…” 龚毅抬头，翘起二郎腿，打断：“分上级的小手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吗？” 急诊创伤患者其实是轮值急诊班主治的练手福利，两人分给周岩青，是龚毅特别交代！龚毅非常清楚周岩青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留院的路被堵死了，这孩子想要留在自己的身边，想要在衡大附一工作，只能去走读博这一条路。 但读博就得去和名校的硕士拼。 以周岩青目前的技术储备，若可以上价格昂贵的优质私教班、集训班突袭一下，或许能搏得一丁点机会。 周岩青家境是什么情况龚毅心知肚明，供周岩青读书还勉强可以，但要去私教班和集训班…… 如今自己给他投喂临床病人还清高的话，龚毅似乎都看到了周岩青最后被现实‘毒打’得体无完肤表情。 “师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我想继续厚着脸皮，问师父您要一些在手术台上缝合皮瓣的机会。”周岩青一边放下茶杯，一边主动。 【熟能生巧勋章任务：认真完成切开术一万次（0/10000）。】 【日常任务：完成15次高质量皮瓣缝合（0/15）。完成后可获得缝合术经验值奖励。】 周岩青感受到了面板带来的好处就仔细推敲过。 万次切开术显然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日常任务，可以优先排一下了。 只是要进行皮瓣缝合，还是只能求师父。 龚毅听了，二郎腿改八字步，小眼睛的内外眦欲裂开，凹下巴下放到夸张的角度，拔高音调：“啊哈？周岩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啊！” 手外科上台，可不是导师让你上就可以上的！ 你这里到不了上台标准，我让你上台做了操作，病人那边冤枉了功能怎么办？ “我自是知道规矩的师父！豆腐浅缝合。”周岩青回答的语气平静，并未和龚毅争辩。 龚毅便沉默了！ 周岩青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一直以来都情绪稳定。 周岩青来了医院里两年，不应该不知道想要上台皮瓣缝合需要达到的缝合术功力。 想要完成皮瓣移植位置的皮瓣缝合，只能是豆腐浅缝合过关，才能够达到科室里规定的最低标准。 周岩青能说这话，就代表着周岩青可能已经完成练功房的豆腐浅缝合。 龚毅思索一圈，轻轻抬了抬眼皮，轻声问：“你这进步速度？稍微有点违规啊？” 缝合术入门简单，但精进不易，每提升一步，少则半年计，多则年许甚至多年才能略有寸进。 周岩青闻言，双手平放在身子两侧，点了点头：“得多谢谢师父的带教和栽培，您也说过，病人是最好的带教老师，也是最最优质的练习材料。” 周岩青早就找好了理由。 龚毅颔首，食指摸下巴凹：“你能从练功房里能出来，那莫说是皮瓣缝合了，就算你想缝朱勤博士都不能缝的肌腱缝合，都没问题。” “临床上只讲技术，不讲什么学历。” “你缝合术精进不少的话？” “我去给你打听一下，湘雅医院手外科的‘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标准是什么，你现在面临的局面，只能想着去冲读博了……” “而以你目前的文章积累量，只能考虑一下‘专业特殊通道’！” 周岩青闻言，内心一紧：“辛苦师父，我去努力拼一把。” (本章完) 第6章 进的速度太快（求收藏，求追读） 第6章 进的速度太快（求收藏，求追读） 八月二十三日，周五。早交班时。 医生办公室里，长椭圆红漆木桌围列着本院医师以及本院护师级以上护士。 实习护士、本院的小护士以及普通规培和专业型研究生，各位围站在护理人员和本院医师身后，井然有序。 董丛跃此时的炮腔很大，敲着桌面：“我们科室缺不缺人？” “缺，缺死了，我们做梦都想有人能够帮忙。韩主任今年已经六十一了，本来可以退休的，但不得不被返聘带组。我今年五十三，董主任也已经四十七！” “按照道理，都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除了比较困难的手术，就不应该在手术台了！” “但我们科室，还有谁能够顶起来断指再植术的神经缝合和血管缝合吗？” “郑子聪？陶玉斌？梁海？”董丛跃一一点名过去。 三位科室里的副主任医师先后化作三只低头的鸵鸟。 董丛跃再敲了敲桌子：“外科技术是最骗不得人的。也是最讲手上功夫的，不是不想让你们上台，而是放了你们上台，是对病人的不负责啊。” “我们科室，其实对手外科的血管缝合和神经缝合，已经降低了标准，你们说嘛，比起湘雅医院的六断七段99%血管通过率，我们医院的三断四段缝合95%血管通过率它高吗？” “伱连拉伸的压脉带都缝合不了，你缝合出来的肌腱，他能好用，能不粘连吗？” “你们真的要成长起来啊，特别是让韩主任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他都六十多了，遇到了断指再植，还得不论日夜的亲上临床！~” “外科是最公平，最讲技术了。” “就比如，去年的急诊科，打算问医院里要肌腱缝合，我说可以啊，急诊科要是能拿去，我们还可以减少工作量。” “结果多缝出来几例手残疾的工人后，工厂先不干了！最后在去年的九月份，又把肌腱缝合交来了我们科室。” “今年的1月份，我们医院的烧伤科，想要把溃疡皮肤缺损的病例拿过去，说他们要学湘雅医院的烧伤科，与我们手外科各自做皮瓣移植。” “哎唷，我当时可兴奋了，终于觉得可以摆脱小溃疡的皮肤缺损了。” “那就各自做自己的吧。” “结果今年的5月份，我们两个科室同时转回两个脊柱外科的溃疡病人，我们的皮瓣活了，他们的死了又死了，被病人家属闹到烧伤科砸了两台电脑。” “这些任务，就又被医院把溃疡皮肤和软组织的诊治权全转回了手外科，这说明什么？” “技术就是王道，仅靠嘴皮子是不顶用的。想要治疗的效果好，就得手里的功夫硬……” “我还是那句话，能上得了手术台的，全都要到手术台上磨练，上不了台的也得多看、多练，你们以后手里的技术啊，以后就是你们吃饭的本事了……” 董丛跃无端地炮了一通，让一众小医生都目光火热后，才终于结束了早交班。 每周二五是龚毅主任组的手术日，今日周五，龚毅带队快速查完房，就匆匆下了手术室。留下周岩青的师弟范子为以及住培赵圭，在科室里处理医嘱和换药。 “岩青啊，今天你要开始缝合皮瓣了，会紧张吗？会兴奋吗？”更衣室里，换洗手衣时，身材消瘦的李钟问周岩青，满脸笑意，神情兴奋。 李钟是组里的浅资历主治，之前的皮瓣，都是李钟负责对合缝合。李钟自己都快缝吐了，可找不到可以替补的帮手，每次也只能是当牛马。 “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周岩青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清秀的脸庞上，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个不停。 自己亲历的两届师兄，毕业前都从来没有上台过皮瓣缝合，他们很多时候都给自己说，做梦都想在科室里的手术室完成一次皮瓣缝合。 那时候的周岩青，甚至是前几天的周岩青，觉得皮瓣缝合距离自己非常遥远。 毕竟，想要完成皮瓣缝合，而不是取皮瓣处的归整皮肤的缝合，需要闯过豆腐浅缝合这一关。李钟问完，旁边的大胖子田泽光资深主治就喘了一口气：“我都这么胖了，也没人帮帮我，我连减肥的时间都没有了……” 然后田泽光偏头，语气格外亲切：“钟啊，你什么时候可以顶起来肌腱缝合，让我好好休息一阵子啊？” 眼看着陶玉斌副主任医师也要说话，形成一个轮环，龚毅咳嗽一声：“都别赖了，你们一个个的，就只会口嗨。” 龚毅瞪着小眼睛，凹下巴张合不定：“谁不想休息，我还想休息呢。我今年都四十七了，还逃不过急诊手术的噩梦。都是拜你们信任！” 顶级食物链出没！ 所有人就都闭嘴了。 唯独李钟乐呵呵地笑着，今天的三台手术，周岩青顶了起来，他就可以清闲不少。 主要是缝合皮瓣，他都缝了很多年，都快缝吐了，现在就只想着玩肌腱…… …… 手外科的手术，科室里更常见的就是皮肤缺损、断肢再植等。 断肢再植术是急诊手术，皮肤缺损后的皮瓣移植术、皮肤肿物切除术后皮瓣移植术，才是科室里相对最常规的择期手术。 至于一些小的肌腱缝合之类的，也被归类到了急诊手术中，不会择期做。 所以，皮瓣移植，可以说是手外科最主要的主旋律了。 分工细致但分明，龚毅主任医师执刀，完成皮瓣的设计，找到相应的滋养动脉，分离后取出带蒂皮瓣。 副主任医师陶玉斌，则是负责处理皮肤缺损创面，找到供养动脉端，然后完成滋养血管的缝合，缝合完了血管后，龚毅主任再酌情将皮肤的神经支找神经支残端吻合起来…… 即便是看了老师和陶玉斌手术过多次，再一次看到他们的配合，周岩青对他们的双手仍极为羡慕。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到这个境界。 但现在的周岩青，即便是上级放手让他去缝血管神经，周岩青也不敢上，毕竟缝合之后，若是皮瓣坏死了，对病人就是灾难性的伤害。 医院烧伤科那么多成熟医师，在皮瓣移植术面前都摔倒过，周岩青能有什么胆量敢在这个年纪往上冲？ 嗯，皮瓣取口的切口缝合，是周岩青可以做的。 皮瓣与周围皮肤接口边缘的缝合，也是周岩青可以做的。 为了找手感，周岩青先完成皮瓣取口处的切口缝合，一针一针，将减张缝合的理念与缝合技术相结合，处理得相当到位。 因此，就连师父龚毅看完，都轻轻点头，夸道：“把豆腐玩穿了再回头缝合皮瓣取口切口，第一次就缝合到这样的水平，属实算是缝出来了，比雏手水平好得多，对不对？” 龚毅心情很好，车速也很快，小眼睛灵动不已。 周岩青闯过了豆腐浅缝合，回头再来缝合深缝合对应的皮瓣取口减张缝合，明显是举重若轻了。 陶玉斌也不是省油的灯，用纱布擦拭了一下缝合口：“没出血欸，明明也是刚开的口子啊？” “进的速度太快？还是针太小了啊？” “去你的。别欺负我学生。”龚毅反应过来后，笑骂，怕周岩青听不懂，护了起来。 进的速度太快，是进步速度太快，至于针嘛，男人都懂。 周岩青现在，却是完全没把别人的玩笑当回事，连内心地激动都忍住，只认认真真地缝合！ 只有手里的功夫才真正属于自己，并非别人口里的夸奖。 (本章完) 第7章 压王和裆哥！（求收藏，求追读） 第7章 压王和裆哥！（求收藏，求追读） 手术室里的温度被设置得低至19度。 穿了无菌手术衣的龚毅、器械护士等人并不觉得热，可戴娟外科帽的麻醉医师以及巡回护士，各自找了一件长袖绿色背背服御寒。 巡回护士坐在了手术室计时面板台下，静音刷着短视频，头顶上手术计时器无声跳动。 麻醉医师则翘着二郎腿，坐窝式老年躺椅，规律性抬眼皮看了看规律性滴滴响起的麻醉仪，规律性地沉浸自己追到了第十三集的短剧，左入耳式蓝牙耳机让他独享剧情的爽快。 手术台上，一向完成了主操之后就要下台‘舒服’一根的龚毅，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习惯成夹持状过瘾，忍住喉咙的干痒，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的‘天线宝宝团队’。 相比起来，隔壁只等龚毅下台就想下台的陶玉斌副主任医师有点焦躁，不抽烟的田泽光则是看着若有所思，偶尔眼睛一眯，仿佛在玩找茬的游戏找到了不同点。 李钟的神情，逐渐泛起严肃。 外科医生的地位，在外可能是职称听起来更牛逼，但关上了门后，就纯粹来源于主刀的实力，也就是手上功夫。 组里面的地位层次分明，龚毅主任，陶玉斌副主任医师、田泽光老大哥。 为什么？ 龚毅主任带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很好完成复杂断指再植，而陶玉斌副主任，则只能被龚毅主任带着完成这种高难度术式。 周岩青如今才硕士二年级的八月份就可以缝合皮瓣。按照这成长速度，周岩青真三年级阶段就缝合肌腱，把他都远远甩在后面，那在龚毅组里，他这个主治就真‘有得玩了’！ …… 周岩青的操作很认真，很专注，不敢去注意各位上级甚至老师的表情，自不知他们的喜怒哀乐、紧迫或忧虑。 大概缝合了有二十针，一根缝线再一次用尽。 周岩青才放下提起的心，喘了一口气：“器械老师，再开一根缝线。” 皮肤缝线的规格之前已经重复了两次，皮瓣边缘缝合的薇乔4-0皮肤缝线，就不必口诉重复。 与周岩青中场歇息一样的，龚毅也是轻舒一口气，在周岩青操作间歇，他拿着有齿镊，提了提被周岩青缝合过的皮肤部位。 发现确实是对合整齐，并非那种表面对合好，但内里的软组织纠缠住的情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抬头看向已然仿若等候考试成绩的周岩青：“还行，不是个复习得好但上不了考场的人。继续努力！” 外科最害怕的就是练功房内训练满分，上手术台后就紧张，发挥不到三四成功力，甚至发挥出负分的选手。 “陶主任，我们下台吧。”龚毅彻底放心下来，对烟友陶玉斌招呼。 “好的，龚主任。”陶玉斌等候已久，闻言如久旱逢甘霖般开始后退，后解无菌手术衣的带子，笑呵呵起来。 …… 龚毅和陶玉斌走后，周岩青的缝合还是在继续。 皮瓣缝合，与普通的手术切口缝合不同，与外伤性小创口的缝合，更是不同，缝合间距并非是一厘米，而是0.5甚至0.3厘米，如果遇到了转角，则还需提前规划好缝合的间距…… 因此，一次皮瓣边缘的完整缝合，都可能需要数十上百针，每一针都需要谨慎细致才行。 陆陆续续，组里面的另外小医生也赶到了手术间。 范子为和赵圭二人踩开手术室自动感应气压门后，蹑手蹑脚地绕过麻醉仪，走向手术室计时面板旁，放下手机到置物台后，找了一个操作观察视野很好的空位。 冷白皮，身材消瘦的范子为轻声说：“圭哥，你还记得吗？去年也大概是这个时候，周师兄就是带着我们两个，在这个位置，从这个角度，一起羡慕黄师兄在手术台上完成缝手术归整切口操作。”“那时候，周师兄距离橘子皮的全层缝合还差了一些些熟练度。” 赵圭只是用右手摸了摸眉毛，肱二头肌就虬起，显得遒劲无比，惹得巡回护士阵阵侧目。 赵圭可没空理会这些，轻点头，轻声语：“那怎么会不记得呢？周师兄还给我们讲过，他刚读研时，黄师兄也是带着他在这个位置，看那时候的杜师兄……” 赵圭与范子为是在去年的九月份同时进的医院，范子为是专业型硕士，赵圭则是骨科普通规培。 那时候，周岩青就是两人的师兄，带着二人看那时候正是专业型硕士三年级，可以上台缝合皮肤切口的黄远东师兄。 终于。 六月份，黄远东师兄毕业了。 终于，接近九月份，周岩青师兄就要成长为三年级的师兄，成为龚毅组学生队伍的“大师兄”。 终于，范子为也要成长为师兄了，或许在九月份的时候，也会来一个师弟，到时候就是范子为与赵圭，一起带着那位师弟，在这里羡慕周岩青的操作。 仿佛完成了一圈又一圈的闭环。 赵圭又侧身说，捧着嘴巴说：“其实杜师兄和黄师兄的操作背影，都是可以羡慕得来的。” “周师兄跨的步子着实有点大，听说与周师兄一级的郭师兄跟着周师兄学，裆都破了。” “啊？只是破了裆么？我怎么听我同学汤文铨说是扯到了蛋？当时汤文铨就在旁边。”范子为微微侧头，展示着自己信息来源的可靠性。 “那可能是都有，这一手消息是朱勤大哥说的，应该是表面上破了裆，实际上还扯到了…”赵圭展示着更可靠的信息来源。 谣言就是这么起的。 两人窃窃私语时候，周岩青那边已经完成了缝合，要找人帮忙的周岩青，一眼就看中了组里的大肌霸：“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什么？圭哥，你可以过来帮忙过下床吗？” “欸，来嘞！”赵圭听了赶紧小跑而来，都顾不得去听范子为的八卦后续。 比起听八卦，与师兄和上级老师们处得交情好了，说不得偶尔赏赐伱越级一两针缝合找找手感。 缝合效果欠佳撤掉重缝，浪费的时间就算是教学了。 “你们刚在聊什么？这么认真。”田泽光揣着肚子、等着过床时，笑着展示短暂手术室一哥地位。 “我们在说裆哥的事情。”古铜色皮肤，球头球脑的赵圭非常实诚。 “什么是裆哥？谁是裆哥，我怎么不知道？”田泽光眼角轻轻一咧，差点以为自己错过时空。 李钟就赶紧偏头轻声给田泽光解释一二。 田泽光听了身上的肥肉一颤，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啊？岩青叫压王？” 这下好了，周岩青直接成了手术室的最焦点。 (本章完) 第8章 切开术精进与集训班（求收藏，求追读） 第8章 切开术精进与集训班（求收藏，求追读） 周日，晚六点。 周岩青认真完成切开术练习时，忽然眼前有提示跳动。 【完成1000次切开术，勋章（千锤百炼）效果发动，切开术经验值+1.】 【切开术（熟练1/3）提升至切开术（熟练2/3）】 面板上的技能熟练度大等级分入门、熟练、专精。 “嗯？”周岩青清秀的脸庞轻轻一拧，而后很快又舒展而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跳动几次后，转头看向自己师弟范子为。 “子为，你去帮我再买两张塑形好的长宽20厘米、厚1cm的橡皮泥过来。” 范子为闻言，不疑有他，马上点头就往材料供应处去买。 周岩青则是细致地思索起来…… 与缝合术对应的橡皮泥是练功房第一个练手材料不同，切开术的第一个练手材料是豆腐，第二个练手材料才是橡皮泥，然后第三个练手材料就会又转去豆腐。 手外科练功房对切开术的要求是，第一关，在豆腐上完成绝对深度如2cm、1cm、0.5cm的直线切开，严格把控好切开深度后，便告一段落。 然后就到了第二关，在橡皮泥上，作一条深5mm左右的大s形平滑弧线，练习控刀。 因手外科也格外重视切开术，这一关，周岩青经常练习，在今年的三月份也就达到，对应着的是手术切皮。 但是第三关，要求在橡皮泥上，用手术刀雕切各种预设图形，如三角形、正方形、正六边形以及不规则图形，这就难度高了。 手术刀不是笔，想要将其使若笔尖，需要对其有绝对的掌控幅度。 然而，手外科遇到的病种皮肤缺损本来就是不规则的，手外科的切开术第三关，对应的是皮瓣设计口切皮，自然要求极高。 之前的周岩青，还完不成这一关，所以能够在手术台上做的操作就是，普通的小病种，比如说肌腱挛缩后的单纯切皮。 但想要完成‘皮瓣设计’图案的围环切开，仅仅切开，上级也是不敢让周岩青去操作。 但现在，周岩青似乎感觉自己突破了那一层屏障。 …… 很快，师弟就将重新塑形好的橡皮泥平板买了回来，而且买了三块，每块一块五。 也就是橡皮泥可以重新回收，不然的话，这个价格打工人看了都要流泪。 “等会儿请你吃饭。”周岩青心里预算着师弟给自己买材料的钱，如此说。 范子为正要说话，周岩青就摆起了师兄的架子：“我现在是师兄，师弟来了我也是师兄，你得听我的。” 范子为就败退不言了，放好材料后站周岩青对面，眼神灼灼：“师兄，又进步了吗？” “先操作完再说！~”周岩青闻言，还特意扫了一眼练功房内的其他身影，发现就只有师弟们在，也就放心下来。 师弟们就算再震惊，也不敢出口打扰自己的操作，这是规矩。 很快，范子为就看到了，自己的帅气师兄，执笔式握着柳叶刀柄，在橡皮软泥上切出了一个又一个比较规整的图案。 三角形，四方形…… 这就让范子为这个连“s”平滑双曲线都切不出来的小硕士羡慕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连连吞咽唾沫，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免得扰了师兄的雅兴。特别是在这种，初次突破进步的时候。大概八分钟后，周岩青在正五角星图案上败北，停了下来。 但范子为还是低声夸奖：“师兄，正五角星，双椭圆等特殊图案，都是下一关的破关要求。这对应的是超复杂皮瓣取口切开术权限呀。” 周岩青闻言笑笑：“这不是期待一下嘛，反正失败了也就是一块橡皮肉泥而已。” “呼，今天的感觉还行！~” “这余下两块橡皮肉泥，给伱拿来玩了，够你玩几天的s弧线了。”周岩青很大方地说。 “收起来吧，去吃饭。” 练功房的材料供应处，只负责售卖材料，不管你是否真的适用，你有钱造，提前购买超前的材料练手，也随你便。 范子为听了也不客气，将两块橡皮软泥板收了起来：“师兄，那感情好。” 周岩青也没多练习几遍，时间早就过了饭点，周岩青饿了，估计等自己一起吃饭聚餐的师弟范子为也饿了。 其次，今天破开这一关和明天后天再破开，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差别。 …… 出练功房后，周岩青就带范子为去医院对门的小巷子里打牙祭，一边走，一边问：“子为，你今天想吃什么？咱们两个去撸烤肉？” 范子为身材消瘦，周岩青也想带他补补。 “我都行，听师兄你的。”范子为非常随和，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都是师兄做主，除非范子为有特别想吃的种类推荐。 范子为紧接着问：“周师兄，科室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郭聪煜师兄和刘东阳师兄两人，双双请假了。听说郭师兄是报了一个华山医院的手外科私教培训班，刘东阳师兄则是去找他的远房亲戚所在的什么医院跟班实习去了。” “怎么回事呀？” 超级大神来衡大附一走穴的事情，影响到的不只是周岩青一个人，自己的两个同学，如今也都开始发力了。 如今留院的机会比tm去读博还难，想要有更好的前程，只能拼了命地去奔！ 周岩青也就将老师告诉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总结：“现在的局面就是，这位超级大神来了我们这里，我们都只能往外跑！” “和他争，争过了都不划算。没争过，就算是错过了最佳的时间。” “现在已经快到三年级了，协和医院和京都大学的博士申请考核制都已经开始报名了，其他高校的博士考核也会陆续开始。” 范子为闻言咂舌。 衡大附一的硕士，听起来是挺厉害了，去县医院，不太好的地级市医院，绰绰有余。但与硬闯了魔都交大附属瑞金医院的顶级硕士高手比，那真的就？ “那你怎么办呀师兄？”范子为担心起来。 其他两位师兄都各自想了办法，唯独自己的直系师兄还在医院里的练功房。 “做好自己，做好本分，努力，奋斗！~” “尽人事，听天命。”周岩青的心态和情绪都十分稳定。 这件事他已经消化了许久。 (本章完) 第9章 超高标准（求收藏，求追读） 第9章 超高标准（求收藏，求追读） 周一，上午十一点四十七分。 衡大附一骨科门诊诊室门口，周岩青身着短袖白大褂，左胸口前并列挂着黑色、墨绿色、红色签字笔，左手推开诊室门后伸出头去左右旋望一圈后回走：“师父，外面没有初诊和复诊病人了。” “还在做检查的一批，估计要等到下午才能拿到检查结果。” 龚毅成八字步，双手倒扣到头顶、屁股前挪到黄漆木椅前缘，小眼睛闭合、凹下巴往下猛拉，全身如虾一般左右扭了两下作拉伸，头往右侧一歪后回正：“再等等，十二点准时下班。” 说着，拿起右手前的水杯给周岩青比划。 周岩青会意，接过了保温水杯后，走到诊室的直饮饮水机处，回偏过头，笑着问：“师父，您上次说去打听一下湘雅医院的手外科专业特殊通道，有打听到吗？标准是不是很高？” 周岩青如今的文章数量，走普通的申请考核制，纯属白给。 一篇三区的sci、一篇普通的meta分析文章想要读博，在梦里读还差不多！ 龚毅的脸上爬满了岁月的斑驳痕迹，嘴角蠕动一阵，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只是他看着周岩青清秀面庞上一双眸子清灵灵动，充满着不屈，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真要听一下呀？” 周岩青此刻转接水杯到常温水接口处，抿着下巴，认真点了点头，神色肃穆，显然是做好了被震撼甚至被吓到的准备。 龚毅就也点了点头，缓缓说：“朱勤在他们这一届，并不出彩，也就勉强到了湘雅医院的博士毕业的中等偏下标准。” 周岩青的脸色慢慢垮下来，脸皮一抽一抽。 但也有所预料，湘雅医院的博士，没能留顶级三甲医院，甚至都没有留沙市的省人民医院、省肿瘤、沙市中心医院，反而是来了衡大附一，其实也能说明点什么。 “而朱勤之所以能读博，走的是‘少干’计划。这个东西是什么，你不必过多去关注。” “湘雅医院的博士入学专业专项通道的考核标准，比朱勤如今的专业能力都还要高。” “就比如说缝合术吧，手外科就要求要缝合好拉伸压脉带，也就是你至少可以到肌腱缝合的上台标准。” “切开术的话，要将豆腐切成预设的不规则厚度固定薄片。另外还有止血术、肌腱缝合术、清创术等，都是有比较高的标准的，具体我给你细说一下吧……” 周岩青接好水，在走向龚毅的过程中，不自觉的双脚软颤起来。是周岩青强忍着不发作，才没有特殊的表情，表面依旧平静，但内心深处，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肌腱缝合术，是组里面的主治李钟，都在为之奋斗的目标，但在湘雅医院的专业型博士特殊通道考核中，只是入门标准…… 主治医师李钟，是五年前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硕士，那时候，衡大附一的招聘标准还没如今这么高，并不是常规只招聘博士。 如今李钟来了已有五年…… 周岩青咂舌：“师父，这标准定这么高，能…能有人闯过去吗？” 龚毅听了，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岩青，伱以为这标准定在这里是方便人跨过去吗？你以为博士生导师是技师，你不满意就还可以让你换一个？” “能有专业型博士授权点位的，不一定能有临床医学博士生授权点位，更未必有手外科博士生导师……” “想去读博，其实可选择性十分狭窄！不是所有的教学医院，都够格带手外科博士的！”龚毅的声音，沉重而有力。周岩青听了，也只能看着自己的老师。大眼瞪小眼，帅脸对老脸。 这么对视了三十秒左右，首先还是龚毅先起伏：“要评博导不容易，就我们医院的骨科，都只有关节外科的陈主任这一个博导。” “所以小周，想要自由地有选择博士生导师的权利，并不容易啊！” “而常规的博士申请考核制的考核，又需要一定量的文章……所以师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件事。” “如果我拿到的不是省级课题，课题经费可以更多点的话，以你的资质，或许你还可以多发表几篇文章出来…”龚毅竟有些自责起来。 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将保温水杯放下，轻声说：“师父，没关系，湘雅医院又不是协和京都大学附属医院，他们的博士考核不是在即将进行的九月份，历年报名时间是一月份左右！” “考核的时间是三到四月份，距离现在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 “有没有手外科博导，一个个慢慢找公告慢慢看……” 医学殿堂结构十分整齐，梯次分明。 家境普通、资质一般的小硕士，想要往上走，可以选择的道路极为狭窄…… “也只好如此了，边走边看。” “你现在需要毕业、工作、读博三边一手抓。自然，以你目前发表的文章数量和层次，做过的课题，毕业肯定没问题。毕业答辩的论文就可以是你发表过的sci论文。” “至于工作的话，我建议你先找一个地方保底，能够保证你到时候读不了博士，还有一条退路可以走，衡市不行的话，去耒市人民医院临时中转一下也行，或者去衡大附属衡大医院，在衡山县。” “市中心医院也可以去试一试，多试一下。没有人规定你拿到了工作的offer不可以去读博，就算是你签了合同，你因升学而离职，医院也不敢卡你……” 龚毅细心地指点起来。 “嗯，好。好的师父。”周岩青平静应道。 龚毅抬左手看了看手表：“正好12点了，下班吧，今天我要回去吃饭，你自己解决啊……” 周岩青日常跟龚毅门诊时，都是龚毅请客吃饭。 周岩青点头：“好的师父，您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诊室，关了电脑就去吃饭，我下午两点也准时过来门诊帮忙……” 龚毅离开后，周岩青则继续慢慢收拾有点凌乱的诊室电脑台面：废纸、病人忘记的病历本、丢在桌面的挂号单和缴费发票。 废纸入篓、病历本规整好，一周无人来取直接丢掉，挂号单则插戳在一起，这是老师的辛苦费，缴费发票整理好，两周无人来取，直接丢掉…… 就是周岩青略烦闷的心情，没有个情绪垃圾桶可以丢。 (本章完) 第10章 奖励皮瓣取口切皮！（求收藏，求追读） 第10章 奖励皮瓣取口切皮！（求收藏，求追读） “小石头，我前天遇到了你的同学庞俊峰，他说他可能要下乡镇一级医院，连县中医院都去不了……” 中午12:55，买了盒饭的周岩青本打算去练功房再练习切开术，母亲恰好发来视频通话，周岩青就临时改了目的地，端盒饭回了宿舍。 母亲梁月一边剪指甲往铺开的纸巾上放，一边与周岩青说。 庞俊峰是周岩青的高中、本科同学，庞俊峰没考上研，本科毕业后就去规培，目前规培第二年结束将面临的只是就业，而非读博。 梁月继续剪小指指甲的动作轻轻一顿，抬头夸着：“你爸上周让你叔去县人民医院找人事科的徐主任问了一下。” “说如果小石头伱愿意回来工作的话，不仅可以免笔试，还能拿人才引进嘞！” 梁月满是自豪时，坐在旁边的周宏山严肃声音强断：“你平时嘴巴没把门就算了，你现在给孩子说这些干嘛？” “小石头明说了要去陆续报考博士！” 梁月反问，双眼满是不服：“怎么了？我说我儿子优秀不行吗？你懂什么？” “你…”周宏山赶紧给儿子解释：“小石头，你别听你妈的，你一个堂堂正正的一本硕士想进县人民医院，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医学人才市场的确内卷，但实则还没有卷到衡南大学的硕士连县医院都去不了的地步。 衡南大学医学教学实力，当前在湘省的含金量，仅次于湘雅系，属毫无争议的第二。 周岩青看向手机屏幕，母亲的发福已浮在脸上，父亲的头发也已斑驳见白，再无周岩青记忆中的美貌和潇洒，他们都逐渐老了。 周岩青拿起水杯先喝了口水，轻声道：“爸，是你别多想，我觉得妈说话直爽挺好的。” “我之前讲的，如果我去拼几个高校的博士申请考核，没考过就回县里工作来陪你和老妈，这话又不是玩笑。” 周岩青家是衡南县下镇里面的普通居民，没有做生意，就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几亩烟草，挣点辛苦钱…… 周岩青放下水杯后耸动双肩关节，声音平静且享受：“小富即安也蛮好，我想想啊，我回来之后，你给我买一套房，妈给我买一辆车，我努力一下月薪也能过万…过几年找个媳妇儿、生个孩子……” “老爸老妈，你们以前不是给我算过命，取过八字，说是中缺土少缺木，名字里补足了这两种，我就肯定能够吃饱饭……” 梁月将指甲刀一放，笑容缓缓收敛：“小石头，你是不是压力很大啊？你从小撒谎就喜欢铺细节，越是铺细节严谨的时候，你撒谎就更认真。” “你如果觉得压力大的话？咱们就不去外面考了！~” 周岩青的表情一滞。 知子莫若母。 在医学领域，学历是最基础的敲门砖。 类比大专毕业后，不想去小诊所期待进乡镇医院；本科生就期待自己可以留县一级医院；硕士则期待进顶级地级市医院；博士才可期待进实力强横、特别优秀的教学医院。 人生就是这样，积累越是丰富，可选择性和退路就越多。 如果家里家财万贯的话，周岩青不必选择工作可以很稳定的医学，直接去走学金融躺平即可。 如果高考的时候，周岩青可以高个一百分，达到六百九十几，周岩青就可以去十大名校，接受更好的师资灌溉，享受更好的教学资源，听说那里的学生，解剖学几个同学就可以“享有”一具大体老师…… 见周岩青不说话，略懂行的父亲就赶紧说：“去去去，别听你妈的。”“该去还得去。至少拼搏努力过了，实在没能去得了，咱也不后悔是吧？” “爸理解你，爸也了解过。读博就是可能要求有点高，听说是要什么cci文章……” 周岩青听了笑起来，要初中都没读完的父亲记得sci文章的其中两个词，已然不易：“爸，那叫sci论文。” “我会去试试的，只是目前的机会并不大。我硕士期间的文章产出并不高，只有两篇sci，而且一篇还是meta分析。” 周宏山忙点头：“对，就是sci，你看你爸我，文化没有，记性也还不好…能帮你忙的，就只剩给你给点学费和生活费了。” …… 挂断电话后，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3:12，下午两点需要去门诊跟老师坐门诊，即便是去了练功房，也就只能练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最多可以认真地完成四五十次的切开术练习，十几分钟也是十几分钟，四五十次就四五十次，走起！ 周岩青非常果断地选择了出门。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期待一口气吃成大胖子，这是周岩青从小就接受到的教育。 下午，13:55，周岩青提前到了门诊诊室，备好了签字笔，打开了主诊电脑和助手电脑页面，并登录好老师龚毅的账号，做好接诊前准备。 紧接着，周岩青又将老师保温杯里的余水倒掉，重新冲了一杯茶水。 其实用保温杯冲茶水味道不好，但在门诊坐诊时，能有这一口就不错了，条件有限就条件有限。 龚毅是13:58到的诊室，进门时低头在看微信信息，进门后看周岩青：“你13:45还在练功房？” 周岩青一笑：“子为这个报耳神，亏我请他吃这么多次饭了……” 龚毅又疑惑问：“岩青，子为还说，你在练功房里，已经可以切归整预设图形？” “这么说起来，你可以在手术台上尝试一下皮瓣取口的切皮？” 手外科非常重视切开术和缝合术，因此对应的手术权限，更为严苛细致。 既然范子为把什么都说了，周岩青也点头不隐瞒：“是的师父，只是我之前才问您要了皮瓣的缝合，再要皮瓣取口切开，就显得有点操之过急。” “贪多嚼不烂，一步一步慢慢熟悉嘛。” 皮瓣缝合是任务，皮瓣取口切开，暂时没有任务，周岩青就没有着急。 “慢慢熟悉归慢慢熟悉，门槛是门槛。明天手术日，试试？” 师父都主动投喂了，自己也达到了要求，就没有不好意思的：“好！谢谢师父…” “外面门诊病人来了……” (本章完) 第11章 压王真压（求收藏，求追读） 第11章 压王真压（求收藏，求追读） 门诊时间，仍然是龚毅主任医师的独角戏。 龚毅是衡大附一老牌教学医院的副教授，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坐门诊接近二十年，见多识广且理论深厚，自然没有周岩青的什么事情。 周岩青最多就是在龚毅偶尔看完一个门诊病人后，被老师不定时追问一下这个疾病的诊断治疗原则是什么，应该选择什么术式，想要突破当前的治疗效果，前沿研究在哪里…… 知识储备是要靠慢慢积累的，周岩青能答则答，不能答就悉心请教。不过大多数问题，都能够回答一二。 时间就在这样的，周岩青帮忙干活；龚毅主诊断、医嘱、提问；周岩青回答；龚毅补充、指点中慢慢磨去。 下午，五点三十五分，超过规定下班时间五分钟，龚毅才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开了一张住院证，把住院证递给病人和家属，周岩青再三给病人正告：“手术是目前治疗肌肉挛缩的唯一途径，吃药是无济于事的，吃再多的药都只是浪费钱。” “想要解决问题，只有住院、手术，当然你也可以去更好的医院，比如说湘雅医院，湘雅二医院这样的医院看一下……” 患者有权自由选择任何一种治疗方式，可作为医生，周岩青有告知权。 中年夫妇两人离开后，周岩青送二人到了门口，并且探头出诊室的门左右巡视两圈。 诊室外的候诊区，连导诊台的护士都已经下班离开…… “师父，外面没候诊病人了。”周岩青回头汇报。 “没病人就下班，早就过了加班的点。” 龚毅这一次没有伸懒腰扭脖子拉伸身体，直接一站而起，边脱白大褂，熟手地交到了周岩青手上，轻拍一下后，说：“还是老规矩，让你师弟拍一个切开术的视频全程，再拍一张切开术完成后的正面照给我。” “医术提升了是好事，但老师不仅是你的老师，还是病人的主诊医生，我需要同时为伱们负责。” “现在通信方便了，不需要像我第一次带学生的时候那样，还要亲自往练功房跑。” “好的师父！~”周岩青一边归整叠起龚毅的白大褂，一边开心点头。 老师要给自己赏赐授权皮瓣取口切开术，虽然没有面板任务，周岩青也开心，这是实力精进后，达到一定的门槛，科室里规矩性的手术室切皮赏赐。 “嗯，就算是这样，还是要读博、找工作一把抓啊。成年人不能太过一根筋，得学会给自己留好退路的。”龚毅再次指点一句后，就不再多说了，下门诊楼就去取小电驴回家了…… 龚毅的房子就住在医院对面的小区里，走路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小电驴则只需要五分钟！ 周岩青则是替老师将白大褂放回科室里的高级办公室重新悬挂后，才洗手消毒，赶往了练功房，继续开始切开术的练习。 一万次切开术，只要沉浸式奋斗一下，也就是七八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 周二，手术日！ 龚毅带陶玉斌副主任医师做好了皮肤缺损位置的清创后，开始根据清创的缺口设计图案。 皮瓣的图案设计师根据患者的皮肤缺损形状而设计，这一次的皮瓣图形还算比较规整，属于是类扇形。 皮肤和软组织存在缺损后，会根据不同的情况选择不同的皮瓣，如全厚皮、如带蒂皮瓣等。选择何种皮瓣，是上级们考虑的事情，不是周岩青可以插手的。取皮瓣的第一步，就是将皮瓣的图形外围圈给切好。只完成切开术。 “岩青，手术刀给你。仔细沿着我给你画的扇形切开，要特别注意折转处的转刀，切开深度，严格控制在皮下筋膜以内。”龚毅给周岩青细致地出了题。 这样一来，周岩青要完成的操作，就类似于练功房里的切开术了。 周岩青闻言，轻轻点头，伸右手持好手术刀柄，左右看了一圈，发现龚毅等人都等着自己操作后，周岩青才开始下刀。 一开始动刀切后，周岩青反倒是不紧张起来，其实这一台手术的皮瓣取口形状，比起练功房里的特殊图案来，就有点小卡拉米的意思了。 折线越是接近规则角度，转刀的时候才比较困难，今天的图案是扇形，曲直相交，转刀控制反而没那么复杂。 算起来，老师龚毅之所以选择第一台手术就给自己切皮，是希望自己能在切皮时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类似一个人明明有能扛三百斤的力气，结果却只给了个一百斤的重物…… 口子并不长，大概四十多秒，周岩青就控制着柳叶刀切回到了起点，切口并线回归！ 周岩青执笔式握刀，垂直从皮肤里出刀后，旁边的李钟才轻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起来：“好家伙啊，岩青，你这是打算将压王这两个字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是吧？” “同学压完了开始惦记起我来了？我告诉你啊，其实姑娘才更好…” 龚毅咳嗽了一声，提醒：“李钟，你进步不够快还是一种荣耀是吧？现在是什么时间？是手术时间，不是你开玩笑的时间！” 周岩青在手外科的核心技能中，就进步飞速，让李钟都觉得有压力了。 龚毅接过了周岩青手里的手术刀，递给周岩青一把镊子，说：“后面的取皮瓣，就不能再让你试手了。” “取皮瓣是正经的手术术式，万一任何一步小操作没有操作好，都可能让皮瓣废用。” “不比当压王，只要往下一趴就可以嗷嗷动，不需要技巧……” 周岩青本听着老师龚毅最开始几句一本正经的话，还竖起耳朵在听，结果就是感觉脸皮都被车轮胎压出了轱辘印，一脸茫然。 让李钟不开玩笑的意思就是师父你来掌握方向盘吗？ 田泽光、李钟主治两人讨好似的频频点头，陶玉斌则乖巧地说：“对对对！龚主任动得多。岩青你要多学学。” 陶玉斌的文字梗马上被龚毅抓住了：“你说什么？~” 陶玉斌也不恼、并不心虚：“龚主任手上的技术非常巧，不需要压就可以…” “哎唷…哎唷……”陶玉斌的尺骨茎突被敲了一记，陶玉斌语气幽怨起来：“龚老师你力气真大！~” 大字破了音。 手术室里的气氛好，是所有人都喜欢看到的，但麻醉科的女医生看不过去了，抬起下巴说：“你们到底还手术不手术了？” 闻言，所有人都各就其位。 (本章完) 第12章 这下好了！（求收藏，求追读） 第12章 这下好了！（求收藏，求追读） “师父，我说的是真的吧……”范子为赶到手术室后，在手术台旁一边游离观看手术，一边看向师兄周岩青在手术台上缝合皮瓣，双眼都充满着向往之色。 外科医生，总是希望上台的，也喜欢通过自己双手上的技术，给病人解决一些问题。 若是在其他科，甚至是骨科的其他亚专科，缝合术只要把橡皮泥缝合好，就能上台缝皮。 可手外科是对缝合术最讲究的科室，范子为此时只能羡慕。 龚毅瞥了一眼范子为，老气横秋：“你说你师兄的事情是真的，那你说伱快上台缝皮的事情，什么时候变成真啊？” 范子为的眼皮快速跳动几次，头微微一低，声若细蚊：“还要一段时间。” 听着龚毅如此“压迫”范子为，陶玉斌都不忍了：“龚主任，子为已经不错了，今年年初就缝好了橡皮泥，橘子皮的缝合，总是要练一段时间的。” “用湘雅朱勤博士的话说，我们手外科大瓢客的缝合瓢把有点太长，所以时间也就长点…” 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无聊的时候，在病人的情况稳定的时候，在略有些疲惫的时候，总喜欢口嗨找下乐子，间续放松一下疲惫的心情。 范子为猛猛点头：“嗯嗯嗯……” “继续努力吧，多跟你周师兄学学。”龚毅其实也不是觉得范子为的进展太慢，主要是周岩青的进步速度太快，范子为这小萌新和周岩青比起来，就显得格外龟速。 李钟终于找到了一个存在点，开口说：“龚主任，大家都是从雏手过来的，慢慢来嘛。现在的雏多珍贵呀？” “在练功房里，每破一层，就越远离一层，你就好比岩青吧，他的切开术和缝合术两种基本功就算是越纯熟了，可打结术啊，就还是雏…欸！~”李钟嘴角一咧，话到了嗓子眼憋不出来了。 李钟说话时面对着的龚毅，再把话题拉到周岩青后，视野看向了手术台。 但没想到的是，在他不经意间，此刻周岩青竟然已经把皮瓣缝合怼到了尾声。 可其实，李钟刚离开手术视野的时候，周岩青应该还有七八针左右，自己和龚毅主任几人说话的工夫，才多少时间？ 资深主治田泽光一直在给周岩青做助手剪线，坐下后胖胖的肚腩抵着手术台，笑着道：“李钟，你看看你，你总说雏不雏的，把孩子们逼的。” “这下好了，他突破了啦。” 外科医生与缝合术相伴的基本功还有打结术，这也是水磨工夫，很多外科医生为了练习打结术，在家里或练功房多会用各种线打出个门帘出来…… 没人再接田泽光的荤段子，而是注目看周岩青的打结操作。 可以看得出来，此刻周岩青用持针器完成器械打结的速度，的确是比之前快了许多，仅论打结的频率，每分钟达百次平静质量打结并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后续周岩青的缝合加速，就解释得通了。 当然，所有人看了一会儿也就笑过去了，打结术不是手外科最核心的技能，最重要的还是缝合术水平。 周岩青在缝完了最后一针后，才慢慢放下右手上的持针器，然后眼神扫了一眼【千锤百炼】勋章的效果发挥历史。 【完成1000次打结术，勋章（千锤百炼）效果发动，打结术经验值+1.】 【打结术（熟练0/3）提升至打结术（熟练1/3）】 打结术并未手外科核心技能，因手外科的缝合术练习次数极多，每次缝合都会伴随至少两次打结。因此，手外科的医生，从不必刻意浪费时间去练习打结术。之前，周岩青的打结术水平也是在长时间的缝合术练习下，越过了入门级，达到熟练，但没有刻意学习，进展自然比缝合术的熟练度慢上不少。 一次缝合，至少是两次打结，自己缝合了有七张皮瓣，每张皮瓣的缝合针数至少也是七八十针，皮瓣比较大的更是可能缝合百余针。 如此一来，没有计算过自己缝合过多少针，只注意缝合皮瓣数量的周岩青，也是对打结术的精进毫无准备。 “师父，您再费心检查一下！~”周岩青并非第一次完成皮瓣缝合，仍虚心求教。 手术质量的评估，一定是要慎之又慎，再如何细致和谨慎都不为过。 龚毅身为主任医师，完成了主要操作后仍不下台，就是为了对手术质量进行最高级别的审核。 龚毅小心地用显微镊子翻了翻缝合后的皮肤边缘，细致观察是否有皮肤疙瘩、是否缝合的针脚深浅不一，导致后续出现瘢痕不一致的情况。 有些外科医生缝合术初次闯过豆腐深缝合，达到了皮瓣缝合的标准，但因操作发挥的上下波动，偶尔会有一两针的缝合质量不合格。 显然，龚毅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类似的情况，点头：“还不错，其实技术越高，用来做越简单的操作，就越是能得心应手。” “勉强达到标线，水面上下浮动时，才是让人最忐忑的。小周能完成豆腐的浅缝合，还是为我们上级省了不少精力的。” 龚毅这般直言后，手术室的巡回护士就笑盈盈说：“龚主任，你这学生既然这么优秀的话，你就把他留院了呗？我们手术室里的很多姑娘呀，都很期待你们组的小周医生留院哦？” “是吧小青！”巡回护士直接对上台的器械护士贺小青努嘴。 器械护士久居手术室，长历荤段子以及各种玩笑战场，开得起玩笑：“谁不知道龚主任组是骨科的颜值巅峰啊。” 说完特意看了一眼范子为的冷白皮，嫉妒的眼睛发光。然后又转头看向周岩青。 比起看起来有点韩版弱不禁风的娇弱冷白皮，贺小青觉得周岩青的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更好看。 已经确定手术结束的龚毅闻言，转头跳脱：“你们这是在内涵我们组技术不行，就靠脸吃饭是吧？” “来来来，贺主任，你来上台……”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贺小青小妹子赶紧后退了两步，很认真说：“龚主任，你肯定是靠绝对实力吃饭的！” 龚毅闻言一愣，当时破了防，动作一顿：“卧槽…你这话…输出真tm高。” “哈哈…”巡回护士笑了几声：“龚主任你可真难伺候，说你好看不行，说你纯靠实力吃饭也不行。” “这手术室的专科护士是越来越难做了，我都打算去找护士长辞职了……” 手术室里的氛围就此破开。 (本章完) 第13章 师兄太恐怖了！（求收藏，求追读） 第13章 师兄太恐怖了！（求收藏，求追读） 玩笑归玩笑，手术肯定还是要继续的，巡回护士不可能去辞职，龚毅也不可能真和贺小青生气。 龚毅下台后，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学生，越看越是觉得贺小青所说的骨科颜值巅峰有道理。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周岩青，只露出眉毛和眼睛，剑眉星目，眼睛里有光，沉定且稳重，身材宽大，孔武有力，过床时无菌手术衣都遮不住肱二头肌。 至于范子为，一张冷白皮，韩版身材，若是遇到好吃这一口的姑娘，还真的有点吸引力。 手术继续…… 当晚，周岩青躺在了宿舍里，关了灯，望着天板发呆。 宿舍本是四人宿舍，但另外一个非手外科的硕士研究生搬出去住了，又因同学刘东阳和郭聪煜二人暂离，此时仅有周岩青一人。 【外科理论：外科学（熟练1/3）、骨科学（熟练1/3）、手外科（熟练2/3）、内科学（入门0/1）……】 理论部分，因周岩青选择了外科学，且选择了外科学中的手外科，因此，外科相关理论的厚度，远比内科学深入熟练。 本科五年，内科学、妇产科学和儿科学也有学习，且需要通过考试，但想要这么短时间的学习就达到入门？ 那也太小看一门学科的知识量了。 【外科诊断学：x线阅片术（熟练1/3）、ct阅片术（熟练1/3）、核磁阅片术（熟练2/3）、医学基础查体（熟练1/3）、医学检查判读（熟练0/3）、医学检验学判读（熟练0/3）】 手外科属骨科，骨科的阅片频率极高，而与创伤外科等需要详细阅片骨折不一样，手外科的核磁阅片频率会更高。 因此，周岩青的核磁阅片术水平，是相对最高的。 周岩青也知道，诊断学中的每一门技术都很好，学好了对当医生都很有裨益。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正如朱勤大哥所说，外科医生多是大瓢客一样，这不仅是玩笑，也是无奈的选择。 每一门医术和理论想要精进，都需要长时间的学习、练习以及融会贯通，都是水磨工夫。 【外科基础操作：缝合术（专精1/5）、切开术熟练（熟练2/3）、打结术（熟练1/3）、清创术（熟练1/3）、止血术（熟练0/3）、穿刺术（熟练0/3）】 【外科专科基础操作：皮瓣缝合术（熟练0/3）、肌腱缝合术（入门0/1）……】 外科基础操作学，周岩青是一个合格的手外科大瓢客，缝合术操作熟练度遥遥领先。 皮瓣缝合术，自己因缝合术的精进，熟练度自行提升到了熟练级别，但还需要继续练，自己现在能够达到的，就是标准水平，是合格线。 但要保证缝合的皮瓣看起来更美观，则还是需要继续进一步的练习才行。 医学难呐，外科更难，外科除了知道要怎么治疗之外，还需要亲自动手完成治疗这一环节。 不过，周岩青目前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通过千锤百炼这个勋章，可以通过重复一些细节，就可以得到医术经验值，经验值可以提升自己的医术水平。 那么，周岩青觉得，可能后续一段时间，需要稍微平摊一下时间分配了。 很明显，【熟能生巧】的一万次切开术，仍然是重头戏，目前进度2568/10000！ 两天认真切开一千次，这个频率并不算低，是认真去完成切开术，而不是瞎几把切，要是瞎几把切，周岩青一天可能都完成一万次切开。 一秒一次，一小时三千六百秒，三小时就一万多次了…… 其次，日常任务仅次之。 但是，熟能生巧勋章的使用，也要拿上日程。 本院招聘来了一个超级走穴神，和他拼留院并不划算，所以就得去看湘雅医院这样的专业博士特殊通道了。 手外科的操作重心：缝合术、切开术、止血术、肌腱缝合术、清创术。 手外科的诊断重心：核磁阅片术、x线阅片术以及ct阅片术。 还有基础理论知识。 专业博士特殊通道需要的是专业天赋非常高的‘手外科大瓢客’，不是说你只要完成缝合好就能够把博士生导师当作‘技师’任意选，而是要外科的综合能力，达到让博士生导师都眼热的地步！ 证明你的纯粹专业天赋。 仅有半桶水的话，可能这样名校的硕士研究生导师都看不惯你！ 因此，后续的时间规划就得排序出来。阅读、广泛阅读并拆析病历，虽然不知道阅读是怎么计算的，是不是也要阅读一千次，但理论的提升，只能通过多阅读理论，与临床相结合。 骨科的重点诊断术也要提升，多去阅片，把科室里所有病人的所有影像学检查资料，都吃一遍。 止血、清创都不能落下。 肌腱缝合术，自己还没有拿到上台资格，只能另算！ …… 因此，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岩青每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时间如水。 周四。 董丛跃主任的一年级硕士汤文铨，表情紧张，眼皮快速闪烁：“青哥，伱不会是在核查我们写的病历吧，王春讲，他管的病人，你也对着文献来看……” 王春是韩主任的硕士，与汤文铨一届。 周岩青最近很奇怪，减少了去练功房的时间，拿着厚厚的书籍，拿着打印出来的文献，拿着笔记本，在科室里写写画画。 听说范子为说，周岩青已经修正了范子为分管的好几个病人的医嘱！王春分管的病人也被周岩青滚了一遍，虽然没指正什么错误，却让王春好几天都心神不宁。 如今轮到自己，能和周岩青直接对话的师兄们又不在，周岩青如果要修正自己的医嘱，那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然后去请示上级。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周岩青作为师兄这么搞，汤文铨压力很大啊！ “没事，文铨，我就随便看看，把这些病例当作学习的材料拆解一下，分析一下我师父和董主任以及韩主任的治疗理念有没有差距。” “你也知道，你师兄我快找工作了，总得多学点理论，去讨好他院的主任呀？” “你不要有压力啊。”周岩青如此解释。 汤文铨听了，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一米八几的个子终于站直，玩笑说：“周师兄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找到了什么错误。” 但紧接着，汤文铨又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周师兄，如果有什么建议，就是类似于范子为那样的建议，您方便的话，教一下我！” “认真的？”周岩青问。 “嗯，只要你不diss，怎么都好说。”汤文铨点头如一米八几的孩子，表情严肃且认真。 “那你过来一下，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这两条医嘱，不是说它不好，我觉得，它还可以更好，比如说换成这种药物……”周岩青直接开口招呼。 “啊？”汤文铨一愣，但也很快匍匐下来…… 两小时后，再次出现在练功房里的汤文铨，压低声音对自己的两个同学说：“我给你们讲，周师兄这个大学霸他太恐怖了，他拿着文献…” 可范子为与王春两人并无丝毫意外和错愕，反而看汤文铨如一个逗比。 汤文铨反应过来：“你们都知道呀？” 范子为已经回到了操作台，一边穿着丝线，一边转头：“我几天前就被毒打了。” “春哥也好奇过，凑着去请教了一下！~” “周师兄这是在给我言传身教啊。” “就是这学习的态度，真tm恐怖！~”遭受过医学学习之苦毒打多年的范子为，仍心有余悸。 (本章完) 第14章 日常任务完成！ 第14章 日常任务完成！~ 翌日，八月三十，周五下午四点四十七分。 龚毅以及副主任医师陶玉斌完成皮瓣移植的主要操作后，将手术台丢给田泽光和李钟两位主治。 周岩青稳坐主刀位置，右手捏着显微持针器，左手持有齿镊，眼角如美容过：“钟哥，光哥，谢谢你们啊，我就，又开始缝了啊！~” 李钟的右上眼皮内眦位置的黑痣随眼皮闪烁两次，语气沉吟：“小周，你最近半个月缝了快有十几张皮瓣了吧？” “也累了吧？要不从下个月开始，我们轮替着缝，不然的话，上级对我都有意见了。” 周岩青记忆精准，且很快读懂了李钟的意思：“主要是钟哥您提携，愿意给我机会，这一台缝合完正好十五张。” 外科医生的成长周期极为漫长，练功房内的练习材料，终究不如临床病人的真实手感。 练功房内的千锤百炼后，仍然是需要手术量进一步锤炼操作技术以提升熟练度。 过了最初的好奇期，周岩青总是上台操作皮瓣，会显得李钟无事可做，也没有临床积累手术量的机会了。 “下个月的话，钟哥您只要缝累后，偶尔赏我一两次缝合就可以了！”周岩青笑靥如，自不肯把这一台的手术操作权交出去。 周岩青再如何被老师看重，龚毅再是主任医师，可也不能剥夺了本院主治李钟的练手机会。 毕竟周岩青的缝合技术还不如李钟，李钟只是没有到肌腱缝合的标准水平，并不是与周岩青相当，目前李钟已经破开了皮冻缝合这一关，朝着缝合拉伸压脉带而努力。 相同年龄下，李钟与湘雅医院手外科的博士朱勤水平相当。 周岩青这话，让田泽光都听不下去了，看向李钟：“钟哥，岩青这么懂事，你可不能欺负他啊。” “初次达到缝合皮瓣的水平，自然期待上台，所以多缝了几次，理解一下嘛，下一次有急诊的时候，如果是不太严重的肌腱损伤，我让伱练手。” 周岩青的勤奋、懂事，田泽光都看在眼里。因此此刻出口相助。 “真的？”李钟的眼神立刻一亮。 田泽光发下毒誓：“我要骗你，我就再胖十斤。” 吨位已经一百九的田泽光能说这话，就不算是开玩笑了。 在外科领域，非顶级教学医院，技术就是王道。就好比田泽光能完成李钟处理不那么完美的肌腱缝合，这就是要屌很多！ 现在的田泽光，若是跑去急诊科，估计想分走肌腱缝合业务的急诊科主任会欢迎之至。 但若李钟过去投诚，急诊科的主任估计就看几眼李钟，勉励几句李钟后就直接给董丛跃打电话报告了…… “光哥，你看你这话说的。” “我觉得光哥你的湿气有点重，晚上需要排一排……”李钟显然懂事的份量比周岩青足得多。 “诶诶诶，钟哥，资源好嘛……”听到李钟这话，麻醉医生都来了兴趣，主动回话。 田泽光胖脸显得眼睛小，此刻更是只剩了一条缝：“你看看钟哥这身材？” 年纪不大的麻醉医生点头沉吟：“我觉得我的湿气也有点重……”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钟。 “我是吃不胖！”李钟顿时傻眼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开了，满脸只剩下不信。 周岩青不理会几个大哥们的邀约，也不敢回话，认认真真地拿着缝线开始缝合…… 要说请几位大哥去吃个饭，周岩青咬牙可以支付一下，但要说起这几位大哥聊的业务，周岩青不敢这么忍心。老爸老妈在田里地里忙活多久才能潇洒一晚？那是真正的血汗钱。 周岩青早就知道，挤不进去的圈子就不要硬挤，自己的能力和积累不够，就算是被别人赶着东奔西跑，那也只能奔跑。 尽人事，听天命，就是普通人最稳重，最成熟的心态。 在此基础上，竭尽全力地努力，不辜负父母的学费和血汗钱，不辜负老师课题经费里面的科研基金，不辜负自己这个硕士研究生的身份。 有憾无悔即可。 “别闹了，没看到岩青都害羞得沉默了吗？” “别把这么好一个孩子带坏了。”李钟赶紧转移话题，用周岩青来塞话。 这一招果然有奇效，巡回护士立刻开始护了：“李医生，你说得很对！你们浪你们的，反正也浪惯了，但不要污染了小孩子哦。” 巡回护士接着看向贺小青，贺小青的眼神闪烁，仰头不接话。 又过了足足二十分钟左右，周岩青才轻轻舒了一口气：“缝完了，光哥，你来检查一下！” 即便这已经是第十五张皮瓣，周岩青依旧常规找台上资历最老的田泽光核验。 临床手术，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田泽光看了看周岩青，周岩青背挺直，双手递来两把有齿镊，笑着道：“辛苦了，光哥。” 临床的皮瓣缝合，属于是有一定容错率，偶尔几针缝合得质量不好，还能回头逆转的操作。 可以有程序去检查，就必须得谨慎。 若是到了后面的血管和神经缝合，一套缝合后，就成了定论。手术台上血液的通畅率无法显示，神经的各项指标也不可能在术中就检查。 那时候想要改变，都不可能了。 “行，那就再走一个程序，其实一眼看上去就缝合得极好……”田泽光接过周岩青手里的镊子，一点一点慢慢查看，如同小孩找蚂蚁般认真。 检查的速度是可以很快的，三分钟时间，就完成了所有。 “行吧，包扎起来吧，缝合的质量很好……”田泽光点头，放下镊子。 另一头，周岩青就笑呵呵起来，一边与李钟一起完成手术结束的无菌敷料包扎，一边看着日常任务的完成提示。 【日常任务：完成15次高质量皮瓣缝合（15/15）完成。缝合术经验值+1！当前缝合术（专精2/5）】 知道缝合术的每一点经验值都十分宝贵的周岩青，眼角泛出的笑容，越发显得‘photoshop’起来。 “谢谢光哥勉励，谢谢钟哥提携……” 上级给了机会，让了机会，讨了实惠的好处，嘴巴乖一点、甜一点，少不了二斤肉的。 一句话让田泽光二人都仿佛有了使得周岩青变优秀的“练号”快感，田泽光便抵着肚子，压低声音：“岩青晚上要一起去放松一下吗？正规的。” 周岩青闻言，猛摇头。 谁tm知道是不是正规的，上了贼船想下来可难…… (本章完) 第15章 绝望中的一线生机？！（求收藏，求追读） 第15章 绝望中的一线生机？！（求收藏，求追读） 晚上八点二十七分，手外科练功房。 周岩青看着老师龚毅都被师弟发微信信息“惊动”，特意从家里穿了一套睡衣就匆匆赶来练功房，看向范子为，语气严肃：“子为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今天让师父看到和明天让师父看到，不一个道理么？” 周岩青面对着范子为耍起了师兄威严，马上让范子为紧张立正起来。 但龚毅却双手一边揉着眼眶，一边笑骂：“周岩青你这架子比我还大是吧？现在就开始摆起谱了。” “我告诉你，今天看到和明天看到还真不一样，现场看到和视频看到，那又是两种概念！” 说完，龚毅正好揉完了眼眶，平静大口呼吸了好几次。 又才说：“岩青伱知不知道，我们组的李钟、董主任的新晋博士朱勤，现在都才到皮冻缝合这一关，他们的年纪，已经接近三十岁！” “而你，现在才二十六！” 周岩青本科五年，硕士第三年，刚好到二十六岁。 “仅论缝合术，都快接近将博导变‘技师’的标准，你真以为，这种读书梯子真的那么好跨过啊？”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医院的手外科青云之梯，就仅仅比你现在的缝合术水平高两个层级。而它，是特意为来我们手外科的博士，拿更多的人才引进费用而准备的。”龚毅的思维，此刻非常清醒。 医术不是游戏，医生的人生更不是简单的打怪升级，医术的每一步提升，都是长年累月的水磨工夫！ 当然，这个世界是有特殊天才的，‘他们’虽然少，但也存在。 “皮冻，皮冻，又买来了！”龚毅说完话后，小规培赵圭端来了制式皮冻。 龚毅看了，捋起袖子，不耽搁任何时间：“师父亲自给你切口子。” 说完，龚毅拧起一把柳叶刀，下手非常稳健地给周岩青切了三条口子。 偏头看周岩青欲言又止，将手术刀一放，大手一挥：“不要怕浪费，虽然平时你们练皮冻缝合的时候，一方块是切八刀九块。” “但没关系，岩青，你以后再练习的时候，就按照这个标准切，我们就切三刀四块，师父给你报销。” 看着龚毅的欣慰与高兴之色，周岩青便点了点头，不再多废话，而是直接开始操作起来。 豆腐深浅缝合完成后，就来到了拉伸皮筋缝合的前一关，也就是皮冻缝合。 皮冻质脆，更易被缝针勾裂。 这一关，是成熟医生的象征，是本院的主治李钟，手外科的博士朱勤，用前三十年苦修换来的结果，它并非是小打小闹。 天赋一般的人，想要到这一步，也只能和李钟等人一样，用年纪、用汗水慢慢熬练，天才则是用自己的绝对天资，领先一步。 周岩青一针一针勾勒，一步一步慢慢缝合！ 龚毅、范子为、赵圭三人，则是屏住呼吸，争取不打扰。 其实，周岩青之前已经缝合了几次，都已经达到了超高的水平。 这一关闯过去，需要的是三刀四块口，正反两面六个口子，共计九十针缝合，标准缝合率达到95%，也就是其实还有两到三针的容错率。 之前，周岩青的“翻针”率仅一针到两针！ 时间如水，一晃就是四十多分钟过去。 九十针，一针二十秒，不休息、无间断、缝线无限长、缝针无限锋利。也需要一千八百秒，半个小时的时间。 现实不是理论。 但即便是等候的时间不短，龚毅看到了缝合的结果后，满脸都是欣慰之色，整张脸差点笑成菊…… “师父，缝完了！”周岩青竖立，等候老师的检验。 龚毅点头，说：“缝合得很好……” 然后看向范子为和赵圭，雨露均沾般说：“剩下的皮冻，你们两个玩一下吧，玩坏了也没关系，下去尽情买，看到什么耗材买什么，等会儿给我发账单我来报销。” “我找你们师兄有点事情。” 龚毅领着周岩青就要往外走。 范子为闻言点头，接着轻声说：“我师父要带我师兄钻小树林了……” “你说什么？”龚毅回头，小跑着轻踹了范子为屁股一下。“师父，我错了……”范子为就一个蠢逗比。 开始念咒语：“我爱吃皮冻，我吃皮冻不吐肥肉皮，我……” …… 机能学实验室大楼外，暗幕四寂，今日无星，唯有路灯的微薄亮光，如黑夜里的荧光之火。 “岩青，师父，其实很愧疚。”龚毅突然变得安静，平日里灵动的小眼都平静下来，语气也逐渐缓和。 周岩青抬了抬眼皮，语气略疑惑：“师父，您别这么说…” 硕士研究生复试阶段，分复试和调剂两个阶段。 复试期间，研究生导师和科室，是知道你初试的笔试考了多少分的，而调剂的话，大家都只关心谁会来，而不会关注你是怎么来的。 所以，知道周岩青是积水潭笔试第一调剂回衡大附一的人非常非常少，可能科室里就只有董丛跃和龚毅两人知道。 进步是综合因素，学生的资质、教师的资历和火候、学习的资源环境等，都会影响进步的速度。 “如果你遇到的导师不是我的话，甚至是董主任，可能你现在就不需要这么难了。”龚毅的双眼中，满是心疼。 龚毅只是个硕士生导师，拿到的科研经费就只是省级的那么二三十万。 就这么些，还得均匀地分给自己下面的鸡崽子们，周岩青的师兄，周岩青师兄的师兄，周岩青。 周岩青的资质极好，早早地就把配额完了，换算成了一篇三区论著类型的基础科研sci文章。 sci，论著，基础科研。 这种级别的文章，发表的难度非常大，含金量也很高。 中南大学的博士毕业规定，就只要两篇即可。 然而？ 现在的医学太卷了，庞大的基数下，总有一些资质卓越的人，在硕士期间，就会发表二区甚至一区的sci论文。 周岩青为什么没发呢？ 没钱。 周岩青自己没钱，龚毅也没钱，龚毅也要不到更多的钱，能力就这么点！ 龚毅更知道，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带教周岩青。 而大型教学医院里的教学规模，十分顺畅，博士师兄小讲课，两三天一次，主治副教授中讲课，一周一次，大老板偶尔小讲课，一个月一次。 衡大附一这里，没讲课，全靠自由练习，自主发挥，给你讲一些技巧和注意事项，没了！ 资源在进步中占据的比例会很大，周岩青，逐渐沦为了普通的平凡人，他的操作进度、文章数量，竟然与刘东阳、郭聪煜等人相当。 “师父，现在或许，能看得到点希望了……”周岩青的情绪十分稳定。 这种事，他已经消化了很多年。 更何况，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是被惊涛拍打，随波逐流。有强的人来战，就只能硬扛，扛不过就换个位置，换个方向，灰头土脸。 小硕士，在医学殿堂里，就是普通的芸芸众生，不是什么高学历人才。 龚毅点头：“是啊，是有点希望了。” 抬头，看着这路灯，仿若暗夜中唯一的启明灯，它不大，却至少可以让周岩青和龚毅二人勉强识得清楚方向。 龚毅，主任医师，在医学的殿堂里，不过就是稍微高级点的芸芸众生，他还能将一个天才磨灭成类普通人。 “今天还去练功房吗？”龚毅问。 “去，时间还早，我再练练。师父您早点休息吧。”周岩青还有切开术一万次的任务，每一点的时间都觉得很紧迫。 周岩青往练功房里走，龚毅则骑上小电驴往家方向赶。 周岩青没有回头，龚毅则是一拧电阀三回头，直至周岩青的身影消失不见，龚毅才径直冲进了黑幕中…… (本章完) 第16章 切开术与【孰能生巧】（求收藏） 第16章 切开术与【孰能生巧】（求收藏） 八月份的最后一天是周六，周六非手术日，也非手术日前一天的送手术日，周岩青早早地就在田泽光主治的带队查房后，完成了细致的“管床”任务。 斜眼看了一下师弟范子为还没换药归来，住培一年级的师弟赵圭“大肌霸”，正在逐字逐句地修正病历，并且偶尔还看一眼自己，目光中隐有期待之意。 周岩青就有些好奇：“赵圭，你看我干嘛？” 赵圭伸手抓右耳根后，右臂的肌肉虬起，语气艰涩，声若细蚊：“周师兄，能不能辛苦你，也审一下我写的病历啊？” 赵圭是科室里的普通规培，上无导师负责带教，也无直系的师兄领路，只能是在临床中瞎摸乱打。 周岩青闻言一动，笑起来：“范子为、王春他们避之不及，如今都不肯让我看病历了，你却要主动送货上门？” 赵圭点头如筛！ 见状，刚拿出手机打算刷一会儿短视频消遣的周岩青就又把手机一收，重新拿起鼠标，侧头解释：“伱的病历我是临时起意，没查文献，后面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我们现在就表面上、不特别严谨地过一圈啊……” “好，谢谢周师兄。”赵圭如获至宝。 周岩青就没废话，内心深处，略起涟漪。 周岩青这个小硕士最后要去当外科医生，赵圭这样的本科生规培结束后，同样要去当医生，或许赵圭还能去一个县医院之类的…… 到了临床后，大多数医生还是技术为王。 仅有少数，临床专业技术达到了天板，再难寸进的大教授们，才会想着通过理论知识的突破，不满足现有的理论认知，去通过学术、科研来钻破整个专业圈子的认知天板。 赵圭也想要进步，但又没有直系的师兄和老师可以求的话，也就是只能在周岩青这里边缘打“求教秋风”了。 “其实写病历的过程，是一个对临床理论知识再次整理和复习的过程，我们在写病历的时候，不要只想着写病历模版的三件套。” “外科的术前术后三件套是什么，术前一二三，术后一二三，你这么写，写一千次病历，可能不如别人写一次病历……” “抓住教科书上的治疗原则，去仔细体会，这个患者为什么术前要做这个检查，他做了检查后，手术指征在哪里？术后的用药，每个病人的止痛药、抗生素使用为何种类不一样……” …… 上午十点，三十二分。 周岩青带着范子为和赵圭两位师弟即将走进练功房时，周岩青略顿步：“子为，赵圭，我给你们所说的东西，等明天师弟来了后，你们可以按照这种模块，让他慢慢开始接触管床和写病历。” “毕竟每一届新人师弟来医院后，都会有一个月左右的跟班熟悉氛围时间……” 范子为听后，举手，打断、发言、语气苦涩：“不不不，师兄，你搞错了。我觉得每一届新人师弟来医院后，都会有长达一年左右的跟班熟悉氛围时间！” 范子为是专业型硕士，本以为自己考上了衡大的硕士后，可大放异彩，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结果，要找对象倒是容易，就是在临床上，被打得有点晕头转向。 家人们谁能懂啊，手外科太j8难了，我在这里搞了一年时间，还不能上台缝手术切口皮。 也有一次，那是范子为闯过了最入门的橡皮泥缝合后，老师赏赐了一次。后面就没再有。 赵圭闻言附议点头！ 周岩青听得懂两位师弟的意思，周岩青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范子为来的时候，周岩青已经闯过了全层缝合这一关，开始缝手术切口皮。 解释道：“高标准下肯定产出高质量，你们都还记得黄远东师兄吧？” “县医院没有手外科，只有骨科、外科这样的划分，黄远东师兄硕士刚毕业，能够完成橘子皮的半层缝合，就将那里的主治虐了一顿。”“真的？”范子为向往起来。 “肯定是真的啊，创伤外科，橡皮泥缝合好后就常规缝皮，他们的手术多为骨折，对缝合术不那么讲究的情况下，就没去仔细琢磨。” “所以啊，技术啊，吃饭的本事，我们都努力吧……” 周岩青看着自己面板上的一万次切开术，只差了几百次就可以突破过去，显得是斗志满满。 周岩青带着两位师弟来到了材料供应处后，周岩青对里喊：“老师，给我四十张橡皮泥平板！” 并顺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二维码。 “60！~”里面传来回音。 “好，支付宝。”周岩青点头。 “没付款好。” “啊？”周岩青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呗额度竟然都清空了，略显尴尬。 懂事的范子为，马上把二维码贴了上来。 “师兄，我给了。老师，再给我二十张橘子皮。” 赵圭慢了一步，则要了三十张橘子皮…… 周岩青捧端着材料回时，对范子为说：“子为，等会儿我转你啊……” “好，没事的师兄。”范子为没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反而会让师兄尴尬。 …… 回到了练功房后，周岩青思考了一下自己钱买材料的数量。 一块橡皮软泥板因可回收，一块一点五元，并不算贵。 但要练习高标准的切开术，一张橡皮软泥板最多就只能用十次左右就得弃掉，否则就不算高质量切开术。 偶尔可能还用不到十次，相当于一万次切开术下来，需要耗费一千多张，一块五一张也需要一千五百多大洋。 关键是，周岩青不止练习切开术，还有缝合术的豆腐、皮冻呀，还有缝线、缝针等日常消耗。 仅仅一周时间，因大量沉浸式练习的周岩青，就消耗了足足两千多大洋…… 不过，钱能够有效果，就不算亏！ 周岩青给父亲发了一个老爸没钱了，就沉浸式的俯身开始练习切开术起来。 时间如水，间续吃饭、聊天、上厕所等，大概过了足足九个多小时后，周岩青终于心满意足地拿下了“孰能生巧”的勋章。 周岩青切开最后一刀，立身而起，一边觉得开心，一边觉得切开术都极为恶心，把剩余的四张橡皮软泥板分给赵圭和范子为二人后，就跑出了技能训练室…… 不到十天时间，就认真完成一万次切开术，不腻才怪，不吐还是心理素质好。 但走在路上，看着【熟能生巧】的勋章效果，周岩青觉得一切都值了！ (本章完) 第17章 冲向梦想（求收藏，求追读） 第17章 冲向梦想（求收藏，求追读） 【熟能生巧勋章任务完成：认真完成切开术一万次（10000/10000）。获得切开术经验值：2点，获得勋章：熟能生巧。】 【勋章（熟能生巧）：唯一效果，每一次完成10000次所有医术技能操作，将获得相应医术经验值1点。每种医术通过此勋章获取经验值上限：2点。】 【切开术由（熟练2/3）提升至（专精1/5）】 【解锁精品技能堂……】 【精品技能堂（仅收录专精级别以上技能）：缝合术（专精2/5）、切开术（专精1/5）。精品技能堂内的所有技能会随术者操作自行温养，温养训练达五万次、十万次时，自动额外增加1点经验值。此后每操作十万次，自动增加经验值1。】 【十万绝技勋章任务：认真完成打结术十万次（0/100000）。】 说实话，一次性爆发出来的东西有点多；使得周岩青目不暇接。 可细致整理后，会发现【千锤百炼】、【熟能生巧】勋章就是前期神技，而精品技能堂，则是大后期的神技。 虽然没有暴力的不劳而获，周岩青仍很开心。 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会特别期待不劳而获；只期待着能天道酬勤，勤奋和刻苦能换来进步，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切开术猛然间提升到【专精1/5】，周岩青也不知道目前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水平。 可周岩青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今天的训练有点累，周岩青在练功房内，练切开术都快吐了，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整理一番。 …… 周岩青回宿舍后，本打算给自己接一杯水，但看到饮水机上的水桶已空，于是便下楼用六块钱换了一桶。 付完款，重新扛着水桶上楼，接了一杯水后，周岩青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来自父亲的2000大洋转账，发呆了将近十几秒钟。 而后站起来，取出了实用骨科学的厚蓝皮书抱着开啃，一边慢悠悠地往嘴里送略温的常温水。 八月份的鬼天气，常温也不是常温了…… 回头先打开宿舍里的空调，转身去洗漱了一趟。 十几分钟后，毛巾擦着头发，穿着睡衣的周岩青才终于驱散了燥热和心情的烦闷，给父母发过去视频。 “老爸，老妈，吃饭了吧？”周岩青问。 视频的另一边，光芒昏暗，父母赫然坐在老家水沟旁的大树下歇凉，这条水沟里的水自岩洞而来，冬暖夏凉，老旧木屋外的暗黄色老式黄炽灯的灯光微黯…… “吃过了，宵夜都吃过了，今天屋后坎上的二叔家岩夋结婚。刚吃完宵夜回来，和你妈在这里洗个脚……”父亲回。 老家还是熟悉的味道，夏天的夜晚，总是有很多人冲水沟里的流动山泉水洗脚取凉。 周岩青将书桌上的台灯打开，让父母可以看清楚自己脸，笑了笑：“老爸，你就别催我啦，我养自己都养不活，再要找个女朋友，就是给家里再加担子了。” 医学中，‘高大上’的硕士，二十六岁还得啃老。 不过博士期间的补贴有四千多接近五千，足够自己用。 母亲大人听了，声音远远传来：“你要是能找到，伱就不用管负担不负担了，只觉得你不愿意找。” “你还是被你父亲的理念灌输坏了，男人只恐前程不达，不惧妻子不就。” 梁月担忧起来：“我是发现，现在找不到老婆的老光棍越来越多呀。” 周岩青则回：“妈，你儿子找不到媳妇儿的几率，还是偏低的。”“我今天主要是想给你们说个事，我还是想下个月去京都闯一下积水潭！” 在华国，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说华清京都是梦中情校、协和医院对所有的医学生都是梦中情院的话；那么积水潭的骨科就是所有骨科医学生的梦中情科。 硕士是全国统一考试，划笔试线后复试。复试期间，如果专业能力并非特别突出的话，科研成果为重！ 周岩青的本科就只是衡南大学，为了考研，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去了读书、学习上，哪里有多少的时间练习操作？ 本科期间想要做科研，说实话，如果家里多少没有点关系、财富辅助交换，没有谁愿意带你的，只能算是梦幻。 华清和京都大学，倒是有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可以进课题组做科研的机会，但那毕竟是华清和京都，不是衡大，衡大没有这样的氛围…… 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只能拼读书，拼理论。 博士的申请考核制，是学校自主招生，如京大附属、协和医学院这样的名院。 博士的申请考核招生放在前一年的九月份，这就是他们独有的魅力和魄力，因为他们想要提前优选全国所有的顶级天才，筛选了最顶级的一批后，才把不那么天才的选手下放！ “好，该去就去，这个我和你妈妈的意见都是一致的。” “年轻嘛，该闯就闯，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在不是心身俱疲的前提下，累一点就累一点，苦一点就苦一点。” “但是！~”父亲的声音也破了音。 “如果有一天，觉得扛不住了，觉得太累了，千万不要走极端孩子。” “我们对你的最大期望是你健康，不是你有多大的前程。听到了吗？”父亲问得认真。 周岩青自然点头：“肯定不会的爸。” 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医学这一行混不下去了，我回家陪你来种田，我也愿意。” 父亲沉吟了许久，语气沉吟：“爸妈能教给你的，就只有教你种田了。” 一句话当场让平日里情绪格外稳定的周岩青当场破了防，仰头噙泪，狠狠地呼吸了两口，才低下头，平静说：“爸妈，我看书了，你们早点休息……” “好，你也早点休息。” 视频就此挂掉。 周岩青才抽了一张纸，擦拭了一遍眼角，纸张微微湿润。 而后看向自己的面板，想着未来可期，便沉浸式地又继续读书…… 这一次再去积水潭，没有其他的想法，就只是想再去一趟。如果能考过去，那就正好完成硕士期间的遗憾。 如果还是遗憾败北，正好青春完成闭环。 积水潭还是那个积水潭，是国内顶级的骨科学府，当初自己复试失败后，打电话问的那番话，周岩青如若刻印。 “如果国内，积水潭的骨科都不做科研的话，那么华国的骨科发展就没了。” “积水潭的骨科，从不缺顶级的手术技术；积水潭的骨科，不需要人重复当前成熟的外科手术……” 【注1：本文选取的时间点，积水潭为京都大学附属时。如今是首都医科大附属，知悉的人勿杠。】 【注2：本书纯属虚构，如有类同，纯属巧合。】 (本章完) 第18章 青春闭环（求收藏，求追读） 第18章 青春闭环（求收藏，求追读）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当周岩青坐着硬座火车再次从京都赶到衡市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十五日晚上九点。 积水潭是京都大学附属，博士的申请考核时间比其余高校：如华西、华山医院、魔都六院等都要提前。 衡市火车站，出站口。 师弟范子为带着新师弟韩东亮踮起脚尖看往外涌动的人流。 衡市属于一个大站，下车的人非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子为远远对一个穿格子衬衫，身材明朗的青年招手：“周师兄，这边。” “周师兄！~”韩东亮则是赶紧小跑过去，主动帮忙推周岩青的蓝皮小行李箱。 周岩青把箱子从右手让给韩东亮后：“不是让你们别来接嘛，师兄我在衡市都混迹多少年了，还怕我找不到路啊？” 韩东亮是九月份新入学的萌新专业型硕士，一米六五高，满脸雀斑，身材消瘦，与范子为和周岩青比起来，都略显‘小巧玲珑’。 韩东亮明显也被范子为调教过，眼角若：“师兄，这不是期待着聚餐嘛。范师兄说我们一起去吃火锅，正好给周师兄你接风洗尘。” 周岩青拍开范子为拿双肩包的手：“起开点，我自己可以背。” “想吃火锅？吃什么火锅……” …… 半个小时后，周岩青就带着二人打车到了医院附近的季季红火锅店，推着箱子到了火锅店里后，三人开始快速点单。 不仅是周岩青没吃晚餐，范子为和韩东亮两个人也都空着肚子。 小硕士阶段，可以期待的娱乐很少，一顿聚餐，甚至在宿舍里一起吃一顿烧烤，都可以开心很久。 点餐完后，范子为就赶紧问：“师兄，怎么样？” 还特意重复了一句：“复试怎么样？” 韩东亮也期待着。 说实话，衡大的硕士，敢去挑战积水潭这样的顶级名院，就是一种勇气。 周岩青的科研文章不多，敢报名就让两小只觉得是“大牛”了。 “我就一篇三区的sci，一篇meta分析，去的是积水潭，你说复试结果会是怎么样？” 周岩青紧接着一叹：“我就是过去走个过场，陪着看一看那些顶级大神们，不得不说一个字，服！~” 周岩青这一次再去积水潭走博士的申请考核制复试，看到的东西比上一次硕士复试，翻了许多倍。 “神仙打架！~有发了二十多篇文章的，有发了sci影响因子高达十五分以上的论著类型文章的，有累积sci论著文章高达80+以上的，有闯过了专业型特殊通道的。” “也有，同时跨过了专业和科研双通道的大神。” 周岩青每说一种，范子为和韩东亮二人的眼神就越茫然一分，直到最后，听到周岩青说起双通道，直接让两个人脑子混乱不堪起来。 普通的人，能走一个通道就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还有人可以同时完成专业和科研的双边‘特殊通道’？ 范子为狠狠地倒吸了几口热气后，眉头紧皱问：“师兄，听段大哥说，积水潭骨科的专业型特殊通道，不是比华山医院还要难一点么？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闯过去呀？” “不是说能闯过特殊通道的人，非常少么？” 范子为口里的段大哥是那位闯过了华山医院专业特殊通道的大神，九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来科室里跟班了，目前已经在走就业的合同程序。 有这么一位专业天赋如此高的人来‘走穴’，董丛跃还等什么，这相当于是捡着了一个华山医院优秀博士的种子回科里。 公告的事情，董丛跃都不想管了，大不了到时候让段祁麟给前来复试的硕士们一个‘双重’打击，走走流程即可。华山医院可不是小卡拉米，段祁麟能闯过去，外科天赋实则已经非常非常高。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少不代表没有，一些医院几年出不来一个，就是因为有更好的院校，提前就掐尖把优秀的人才刮走了。” “积水潭的骨科实力就摆在那里，华国皆知。背靠京都大学这所老年名校，协和医学院的骨科都掐尖不过积水潭！~” “伱们可别忘记了，京都大学和华清大学这二位，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掐尖！” “所以，每年都总能遇到一到两个‘优秀天才’！” “真tm优秀啊。”周岩青不得不如此感慨。 范子为闻言，才慢慢平复下心情，安慰着说：“师兄，积水潭本来就难考，没关系呀，湘雅医院也挺好的。” “虽然说最近湘雅系偶尔会暴雷，但教学实力和专业能力，毕竟还是摆在了这里。” “湘雅系的博士申请考核开始的时间是明年的三月份，这还有大半年呢，听段大哥说，师兄你距离湘雅医院的专业特殊通道考核标准都不算太远，很有机会。” 湘雅医院的骨科也很强，自然，与华山医院、魔都六院、积水潭这样的超一流学府比起来，也稍微有点差距。 可于普通人而言，能去这里读博，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好了。 范子为不知道周岩青为何要去积水潭走博士复试，那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但失败后，范子为还是出口安慰。 周岩青平静着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身前的一杯罐装啤酒：“对，湘雅医院就很好了，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期待不要太高。” “去积水潭，也就是为了涨涨见识。见识过了，还是要回归于平凡，做好自己。” “来，走一个！”周岩青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 因为，周岩青心里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积水潭还是那个积水潭，不是针对周岩青，才设立了科研能力高于笔试分数的标准，而是别人追求的目标，就是科研、临床的双边大佬。 周岩青家境不显，本科期间没办法混入到比较好的团队，没有科研环境，那自然是综合能力不够了，并非特意针对。 此次再去，周岩青因导师所在组的科研资源有限，没有足够的sci文章，专业操作天赋虽然算极上等，却还是到不了突破人家专业特殊通道的超高水平线。 再次遗憾败北。 积水潭还是那个积水潭，他们的招收学员标准，从未变过。 只能怪周岩青太过于普通和平凡，到不了别人欣喜的那条标线。 但是，周岩青的青春，却已然完成了闭环。 看着范子为，看着韩东亮，想起从华山医院专业博士特殊通道退回衡大附一工作的段祁麟，心里想起了一句歌词——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只是这一次回来，周岩青不觉无奈、不觉无辜、不觉沉寂，而是彻底抚平了内心的执念，只需要看向前方即可…… 博士考核不是硕士，同时间的一锤子买卖！ 博士考核不是硕士考核，顶级高校不会写原则上不招收调剂生。 大不了就是下一站华山，下下一站华西、下下下一站中山大附属、魔都交大附属系、中南大学附属系…… (本章完) 第19章 想念周岩青的第六天（求收藏，求追读） 第19章 想念周岩青的第六天（求收藏，求追读） 小硕士和住培大多都是选择住宿舍，也有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搬出去住，比如说周岩青的师弟范子为就是在外租房子的大户。 韩东亮主动送周岩青到了宿舍门口，才又上楼而去。 周岩青推开门后，发现同学郭聪煜和刘东阳二人都还没回来，宿舍里的一切光景照旧，自己离开接近一个星期时间，丝毫未变。 周岩青也不多废话，依旧老式三件套。 开空调、洗漱、刷牙，然后给父母开了一个视频，情绪稳定地汇报着自己复试失败的事情…… 挂断视频后，周岩青看着自己的技能面板。 【精品技能堂（仅收录专精级别以上技能）：缝合术（专精2/5）、切开术（专精1/5）……】 积水潭手外科的专业特殊通道，想要闯过去难度太大，不仅是缝合术和切开术的熟练度差了一些，且其他基本功的要求和样更多。 总结起来就是，想要把积水潭的博导当作‘技师’自由选择，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接着周岩青又看了看把自己卡住的日常任务—— 【日常任务：认真完成标准质量以上肌腱缝合15条……】 即便是奇遇，它也不是智能的，不会发布简单的日常任务。也不会根据自己的欲望，随机调整日常任务的难度。 想要完成肌腱缝合，就得从练功房里破关拉伸压脉带缝合，周岩青如今还差了火候。 闯不过去，就算是自己厚着脸皮问老师要机会，估计也达不到标准质量以上，还是慢慢练吧，好歹还能有期待…… 缝合术练习个一万次，就能有经验值的增加了。 …… 翌日，9月16日，是周一。 周岩青早早地就赶到科室里后，第一时间就迎来了实习小护士肖笇莉的热情招呼。 她从护士站方向小跑向科室门口，问：“周医生，吃早餐了吗？我们一起点鱼粉吃？” 周岩青闻言，神色微微一动，眼神在肖笇莉的身上扫量，一边继续往科室里走，一边问：“你的消息渠道怎么这么广啊？” 细思之后，周岩青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若说上一次，肖笇莉说破自己科室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走穴”本科生身份，是意外。 这一次，周岩青从京都回来的具体时间仅有师门的人知道，就连本组的陶玉斌副主任医师，周岩青都没汇报。 肖笇莉竟然知道自己已经回来，而且就在护士站刻意等自己，这就有点不对劲。 肖笇莉闻言，眯眼睛，略傲娇说：“周师兄，你的韩师弟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好吧！ 这个萌新师弟，能挡得住肖笇莉的魅力才怪。 肖笇莉刚来科室里实习时，久从丛过的帅师弟范子为，心思都起过涟漪。 “行，这个反骨仔。我等会儿收拾他。” “你最喜欢点的鱼粉是哪家？我请伱吃……”周岩青笑盈盈问。 这是一个很好的礼尚往来机会，上次肖笇莉送自己巧克力后，她就跑了，没让自己有请喝奶茶的机会，周岩青心里如明镜一般。“真的呀，那我就说了啊……”肖笇莉报了鱼粉店名。 周岩青就点了一份，付款结账，说：“等会儿记得拿啊，我交完班，查完房后就要去门诊跟师父门诊了，我也吃过了早餐！~” “啊？”肖笇莉是吃不起鱼粉么？ 紧接着错开肖笇莉，留下石化的小姑娘脑子短路起来。 周岩青轻轻一笑，不再理会这件事，换上了白大褂工作服后，就进了病房里，开始整理自己分管床位的诊断、基本情况、目前是处于术前还是术后…… 自然，看过这些后，周岩青还特意地到了分管的四张床位那里，亲自再详细地问了一遍病史，且对一位术前病人做了细致的体格检查，对三位术后病人介绍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后，做了一个简要的体格检查…… 做医生不是甩手掌柜，请假去积水潭奔赴博士的前程，是自己的事情，也是权利。但这个权利并不赋予周岩青可以粗心的便利。 反而，周岩青知道，自己回来之后，要做的最要紧一件事就是熟悉分管的病人，这是自己的最基本任务。 作为专业型硕士，做好最基本的任务，是任何学习、练习操作的前提，如果连对病人的‘态度’都不够尊重，那么学习再好、理论再牛、操作再高端，也会失去本心。 …… 周岩青再回办公室时，病房里陆陆续续来了人。 胖大哥田泽光揣了揣肚皮后，眼睛一眯：“哟呵，钟啊，你想念第六天的岩青，他回来了……” 身材消瘦，右上眼皮内眦位置有一颗黑痣的李钟，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周岩青，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眼如：“岩青，你可算是回来了，哥哥我可想你了！” 范子为闻言，刚作为师兄第十六天，已经有了略成熟的气质，稍大胆问：“钟哥，我不是陪了你一个星期嘛，我一直都在的呀？” “你不爱我了吗？”范子为很认真地讨好。 李钟扫了范子为一眼，笑眼一凝，看了看范子为：“你在有什么用？长得还行，绣枕头一样的、你能缝皮瓣么？” “欸，不是，子为你橘子皮半层缝合到底练过去没有？你到了缝皮标准吗？” 范子为遭遇到了成吨的伤害！ 赶紧斜眼看了看师弟韩东亮，自己是不是伤了师兄风范。 韩东亮小巧的个子心思玲珑，抬头看向别处——活脱脱一个懂事长。 周岩青估计，李钟上个月从自己这里要走皮瓣缝合后，才半个月就又快缝吐了：“钟哥，明天我们换一换手吧。我也想你了！~” 周岩青的目光中放光。 皮瓣缝合，可以让自己的技术在临床中有用武之地，有一种开垦荒土已久，不断收获的快感，周岩青很享受这样的快感。 其次，临床的皮瓣缝合和皮瓣取口缝合，是最高级、最谨慎、最认真的操作练习，是最天然的练手材料，还不用浪费钱去买缝合耗材，会节省很多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周岩青搞不到更多的收入开源，就只能在节流方面想办法了。 没办法啊，师父的科研经费太少了，这点文章产出，本校研究生期间的国奖都拿不到，内科的那些硕导博导科研经费充足，也让周岩青觊觎不了拿国家奖学金的事情。 一等奖学金刚好与每年的学费平账，也只能算是一种节流…… (本章完) 第20章 ‘压王之师’太心急（求收藏，求追读！） 第20章 ‘压王之师’太心急（求收藏，求追读！） 下午，五点五十五分。 经历过一整天门诊的碾压，就连周岩青都觉得有些疲乏，推开诊室门往外看，周岩青说：“师父，外面没病人了。” “谢谢师父给我机会，就是耽误了您下班的时间。” 门诊正常下班的点是下午的五点半，但龚毅看门诊看到后面没几个新诊病人后，就起身让周岩青看了三例。 周岩青既紧张、又细致地捣鼓了一通后，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把三个新病人看完。 新病人不是住院病人，住院病人是被主任和副主任医师等上级在门诊开啃过，诊断、手术指征等都非常明确，才收治进了病房。新病人则是一切都未知。 周岩青新医初诊，即便是跟了龚毅两个月多的门诊，有了些许经验，可也不多。 毕竟，龚毅这只老母鸡下面一堆鸡崽子，规定的是，即将毕业的学生跟门诊，混一点看门诊的经验和资质。 六月份黄远东师兄才毕业。 好在诊断没出什么错误，医嘱也是认认真真地规整到位。 “你的理论储备，比黄远东要好多了，我第一次给小黄看门诊病人，他。” “算了，我不说了。”龚毅欲言又止。 想要看门诊不容易啊，从一切未知的千丝万缕中推导出最适合的诊断，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医学生的考试才有重点，到了临床后，你只会发现教科书里写的不够详细，典型的病人在临床如同稀奇事物…… “你第一次就可以把三个门诊病人规规矩矩地接诊、诊断完，就已经非常不错了…”龚毅这么说时，倒数第二个病人又回头推门进来了。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拿着单子问：“医生，我这个…真的不用做手术吗？我每次都觉得疼得很。” 周岩青闻言，赶紧回：“伱这个叫网球肘，以前多发于网球运动员。但只要是用肘关节比较多的职业，都易发‘网球肘’。你是厨师，经常颠勺剁砍，其实就是一样的慢性运动损伤机制。” “你目前的症状还好，并没有器质性的严重损伤，最主要的是要多休息，少用甚至尽量不用肘部。” “当然，你的职业规定了你必须用的话，暂时也就只能对症处理了，外贴洛索洛芬钠凝胶，休息一段时间，最好…” “最好还是休息。”周岩青有想说要不你改行吧，但终究还是把这句话憋了下去。 现实中，大部分人谁不是靠着消磨自己的身体挣钱呢？ 外科医生老了多腰椎间盘突出，师父龚毅现在都戴着腰围手术、脊柱外科的主任也没劝过谁改行。 病人看向龚毅。 龚毅也点了点头，懂了中年的意思，解释：“是这样的，你别看我这学生年轻，也是硕士，学医学了七八年了，比你学厨师可要长得多吧？” 中年笑起来：“我没有…没这么想，谢谢医生，谢谢专家。” …… 下班时，门诊楼下，周岩青用布袋子将自己与老师的白大褂都整齐堆叠在内并提在手里，问话小心翼翼：“师父，今天早上查房前，钟哥说，让我明天和他轮替缝合皮瓣。” “我不知道是不是玩笑。” 临床不是儿戏。 如果按照规矩，衡大附一是主任负责制，也就是带组的主任，拥有着主诊病人的所有操作分配处置权，就连陶玉斌副主任医师，也只能跟着龚毅混。李钟是本院主治，上月刚给自己说过，他也要缝合练手，把皮瓣缝合的权限拿了回去，这一次再说要与自己轮替，周岩青自己琢磨不准李钟的意思，就只能问师父龚毅了。 小医生不容易的。 在组里，李钟不过是个稍微高级点的小医生，他也不容易，他也要成长，也需要操作机会练习。 “不知道是不是玩笑，就明天在手术进行时，慢走慢看嘛。你如果想缝，就主动去和李钟提，问他的意见。” “我虽是主任，可也不好一言堂。” “当然，你如果硬要，想要缝，师父就可以为了你当最高级的‘压王之师’！”龚毅调皮地开了个玩笑，满脸欣慰至极。 周岩青目前的缝合水平，几乎与李钟接近，都是到了皮冻缝合这一关，这样的资质，哪个老师看了不欣慰？ 周岩青的勤奋和努力，学习的态度，众所周知。 资质的话，龚毅的内心也是知晓的。 “欸…”周岩青一滞，没想到自己这么正经的问话，直接被师父带歪，可也不好打扰了师父的兴致，眼睛滴溜溜一转，低声问：“师父，那如果，‘我再压一层’，我可不可以尝试缝一下肌腱呀？” 龚毅的小眼睛快速闪动了足足二十多次，本踮起脚尖骑着小电驴的他，又翻身下来了，撑架都忘了打，小电驴歪了胯。 语气严肃而激动：“去练功房！~” “不…不是现在，师父！”周岩青赶忙摆手，压住了老师的急性子：“是很快…我有一种感觉。” 周岩青看不到缝合一万次的进度条，但通过自己的计算，应该也是相差不远了。 九月份，周岩青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堆积到了缝合术上，当时周岩青心里想的是，反正也通不过积水潭的专业特殊通道，就索性让自己的‘瓢客’更长一点。 努力地冲一下缝合术，冲到不可思议之境。 当然，这只是周岩青自己的yy想法，一万次缝合，哪里有那么快的呀？ 买丝线、缝针、买皮冻等费用，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龚毅闻言，嘴角讪笑，重新翻上小电驴：“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能缝了呢。” “也是师父我太心急了，总念着你能…” 龚毅欲言又止：“行了，去练功房吧，积水潭不成，还有很多机会，不只是积水潭的骨科医生才是骨科医生的。” “积水潭固然好，但毕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好的，师父！~那我放完衣服就先去练功房了啊……”今天，是周岩青主动拒绝了师父龚毅的请客。 周岩青知道龚毅请客是想安慰自己考博失败，也知道刚刚龚毅的欲言又止，是希望自己能够搏出一条出路。 积水潭的博士不行，湘雅医院的也中。 缝合拉伸压脉带，就是湘雅医院手外科博士专业通道缝合术的要求。 “岩青，我给你发了一笔小钱，不多，只有三千块，但也够你在练功房里买一段时间的材料了，这笔钱，我给你师母汇报过了……”龚毅说完，拧动电动车的阀门走开了。 离去的背影匆匆，好似不想给学生知道自己的家庭弟位。 实则不想当面看周岩青被他戳了家境不显软肋的反应。 (本章完) 第21章 渣男周岩青（求收藏，求追读） 第21章 渣男·周岩青（求收藏，求追读） 周二，上午九点三十分。 范子为带着师弟韩东亮坐在了手术室计时面板下，指着台上的五人，对韩东亮说：“周师兄去年啊，也就是带着我坐在这里，看那时候的黄远东师兄在台上操作。” “不过那时候的黄师兄，只被老师允许缝归整皮肤，连皮瓣取口处的减张缝合都不给机会。” “那时候我和周师兄还略羡慕呢……” 赵圭挠头再一次导致肌肉虬起，点头：“对对对，那时候我也在。我也羡慕……” 韩东亮的脸色夸张，满脸迷茫：“师兄，这橡皮泥缝合就这么难了。” “周师兄他从橡皮泥、到橘子皮的全层和半层，再到豆腐的深浅，还有皮冻，这么多都跨了过去啊？” 范子为点头，竖起大拇指：“是啊，正因为难，所以周师兄他才牛啊！~” “你纵观我们科室里所有人，除了上级之外，谁能有资格缝合皮瓣？” “我给你说啊，如果说，周师兄万一把拉伸压脉带这一关跨了过去，就连李钟、手外科的博士朱勤，甚至是那位段大神，要追上去都得扯着蛋！~” 范子为接着转身，一本正经地‘谣传’：“你听说过了吧，周师兄的同学，郭师兄，就是想追周师兄的进度，扯到了蛋，还扯破了裆！~” 韩东亮小巧的个子点头如筛：“嗯嗯嗯，听说了，就连郭师兄的师弟，我的同学杜代森都说过！” 杜代森是韩东亮的同学，硕士一年级刚入学，现在郭聪煜不在，自然是听说了‘裆哥’郭师兄的传说。 “是啊…”范子为点头，还要说起些什么时。 手术台上，大胖子田泽光开始爆发起来：“欸…诶诶诶……欸…伱…你你你……你……” 有节奏的单音节，仿佛是在打鼓一样。 龚毅怒喝声响起：“欸什么欸，结巴了是吧？” “好好看！~认真看。”龚毅骂完，埋头。 轻声细语地说：“岩青，慢慢缝，不着急！~缝得很好，继续。” “肌腱缝合第一次能缝成你这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kessler缝合法是最常用的，虽然简单，但实用……” 说完，龚毅继续对陶玉斌认真输出：“手别抖，眼睛别动！~” “呼吸别乱？别喘粗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缝个肌腱怎么了？隔壁组的段祁麟，不照样是硕士？照样可以缝博士朱勤都缝不了的肌腱？大惊小怪！~”龚毅看了一圈，望着几个人的表情，美滋滋地又紧盯向了手术台。 周岩青此刻大气都不敢出；全身心都投入。 可以说，肌腱缝合算得上是手外科比较高端技术的真正入门，什么皮瓣缝合，只是正式手外科的入门技术。 肌腱缝合起来容易，任何外科医生都可以缝。但缝了能不能用，卡不卡压，会不会产生疤痕粘连，门道极多。 急诊科的主任要搞肌腱缝合为什么没搞起来？给工厂送回去的残疾率太高，工厂赔钱多，不同意啊。 之前大部分好好的，突然多了残疾赔了钱，这是怎么回事？ 外科技术，是最骗不得人的。 再次勾勒完一针，被师父龚毅亲自配合着剪线后，周岩青才微微一顿，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剧烈的心跳和激动情绪后，沉稳地问：“师父，这能过关吧？” 昨天下午刚给师父吹了‘牛逼’，使得龚毅从小电驴下车不稳拉了胯，结果白高兴了一场。 而周岩青也没想到，自己九月份上旬的沉浸式练习后，距离缝合到拉伸压脉带缝合这一关，就只差了几百针。 昨天去了练功房后，在晚上的十二点二十分左右，缝合术触发【熟能生巧】勋章，将缝合术推进到了【专精3/5】。同时还激活了肌腱缝合术，自带【熟练0/3】的熟练度。 那时候，材料贩卖处早就关门了，周岩青没办法尝试。 可回到了宿舍，周岩青看到自己的银行卡上到账了三千大洋，心里暖流浸润的同时，五点四十周岩青就起床了，六点十分到了练功房，把材料售卖处的大爷叫醒，买了两条压脉带。 七点半，周岩青拍摄了视频和成品照片。 八点交班，八点十分查房，八点二十查房结束，八点半龚毅带陶玉斌上台，九点二十五分，把肌腱缝合这一关留给了周岩青。 不仅是周岩青期待着自己闯过缝合肌腱这一关，师父龚毅同样期待。 龚毅细致地检查了两下：“可以，可以可以。” 然后怕自己是太过于护犊子，龚毅谨慎地还让陶玉斌检查一遍：“玉斌，你也认真看看。” 陶玉斌应了开始检查，但解释：“龚主任，您也太谨慎了，岩青这缝合技术，一看就是到了那种火候的……” 与此同时，大胖子田泽光回过了神，语气难掩内心的惊涛骇浪，短路的脑子才接通：“龚主任，段祁麟那是闯过了华山医院特殊通道的大神啊！~他虽不是博士学历，可比普通的博士牛多了！~” 田泽光虽然开玩笑说，李钟你早点赶上来，周岩青你早点给我缝合肌腱，给我足够的时间去减肥。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玩笑，说说而已，这是瞻显江湖地位的一种俏皮话。 可谁知？ 周岩青还真的跨过了这一步。 陶玉斌抬头：“行，非常好！~虽然肌腱缝合得不那么精通，可也是标线以上了。” 龚毅舒了一口气，偏头，看向田泽光：“你脑子丢家里了还是忘记发电了？这话题都过去多少句了？” 田泽光胖脖子里的喉结，挣扎着上下滑动了两下：“龚主任！就算过去一百句，一千句，也不能滑过去啊！~” “岩青他才多大？硕士二年级才开始，拉伸压脉带缝合就过去了，就可以上台缝合肌腱！” “我。我，我……”田泽光的嘴角明显在颤。 瘦个子李钟，此刻轻声地调皮了一句：“呸！~渣男…昨天明明说是想我的。” “没想到真正想的人竟然是光哥。” “啊呸！~重口味。”李钟的眼神极为幽怨。 田泽光马上转头，语气泛冷：“李钟你什么意思？” 李钟的眉毛一紧，声线裂开了：“光哥，压王真压。力气真大，压得喘不过气，弟弟我心里苦啊你知道吗……” 田泽光认真想了一下，好像也是。 李钟作为第一个被周岩青的亮银枪“捅了”的本院上级，好像是最苦涩的人。 田泽光紧接着也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恶狠狠骂了一句：“呸，渣男……” “行了行了！~” 回过神的龚毅开始劝：“嫉妒不仅能让人发紫，还能让人面目全非。” 绝杀，无解。 田泽光和李钟二人的眼珠子往外一凸，心里绝望起来…… (本章完) 第22章 李钟的痛苦和快乐 第22章 李钟的痛苦和快乐 玩笑归玩笑，李钟和田泽光二人渐渐平复下心情后，还是继续看向了周岩青的缝合。 田泽光的目光充满着审视，评估周岩青当前的水平与自己水平的横向对比，找到了些许存在感后，开始阿q自（我安：可舍）慰起来。 与田泽光相比，李钟的眼神和表情都凝重许多。 科室里若只有一位‘年轻’大神领先自己，李钟可以用世界上存在着部分怪胎来形容。 段祁麟本来的归宿应该是超级三甲，而并非是湘省衡市的地级市三甲医院。 现在还多了一个周岩青与段祁麟二人在高空‘双飞’，李钟内心的紧迫感和不安，就更难以平复…… 李钟看着看着，就发现周岩青已经完成了肌腱的缝合，且周岩青完成了肌腱缝合后，还侧身让出了主操的缝合位，并且在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 李钟当时就是一愣。 众所周知。 肌皮瓣是一种复合组织瓣，是利用身体某块肌肉或一部分肌肉连同其浅层的皮下组织、皮肤一并切取，以进入该肌肉的血管为蒂进行转移，用于较大创面缺损的修复或肌肉功能的重建。 因肌皮瓣的血液供应充沛，抗感染力强，易于成活，组织量丰富，是整形外科与手外科常用的组织瓣之一。 肌皮瓣的缝合顺序，讲究的依然是先神经血管，后肌腱，最后是软组织层以及皮肤边缘的缝合。 肌腱和肌肉缝合完了，岂不就只剩下皮肤和皮瓣对口的缝合了？ 台上，除了两位高级职称外，除了田泽光资深主治和周岩青外，唯一能达到缝合皮瓣标准的，就是李钟了。 紧接着龚毅主动投出的暴力伤害，直接让李钟的情绪崩溃—— 龚毅用线剪闭合后敲了敲李钟的尺骨茎突：“还愣着干嘛，开始缝合软组织和皮瓣口啊，岩青让给你的，欸……” 李钟的瞳孔瞬间逐渐缩小，如有机磷农药中毒状…… 田泽光看到李钟还在发愣，赶紧劝：“李钟，快缝皮！~” 李钟从极度难受中清醒过来，表情和眼神都瞬间变得幽怨无比！ 让操作，给练习机会，在医院里，一般是上级医师的专利！旨在栽培和培养新手。 以往，李钟勉强跨入了上级医师的行列，正好处于让操作给别人的末尾，如今却被如此对待…… 属实是毫无防备。 李钟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很老实地接过了周岩青手里的持针钳：“巡回老师，开2-0缝针……” 社会人得学会社会，认怂也是其中一种。 外科技术为王。 真要挺着面子，周岩青咔咔几针缝合了，你连练习皮瓣缝合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幕，被范子为几小只看在了眼里。 “看到了吧，这就是周师兄，我们师门的模范，也是韩东亮你以后要学习的榜样。”范子为摆出了师兄的架子，开始对韩东亮进行带教。 “这？学得会么？”韩东亮小麻雀脸上的嘴巴张合一阵，发出了灵魂发问。 学得会么？ 范子为瞬间哑口。 但还是撑着师兄的面子：“学不会也要学！”我师兄，听我的。 …… 李钟缝合皮瓣对口时，今天心情很好的龚毅便把剪线的操作让给了周岩青，不理会陶玉斌副主任医师要下台去吞云吐雾的邀请，问： “岩青，伱看看你钟哥的操作，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李钟闻言，缝合的动作一滞，差一点就往里多缝了一厘米。好在是管住了手抖。 周岩青可不会被龚毅套路住，腆着脸，看破不说破：“都还挺好。” 龚毅立刻抓起了一把止血钳，狠狠地敲了一下懂事长周岩青，愤恨离台：“陶玉斌，跟我走，岩青就是被你们这种人带坏了的。” 龚毅的本意是，让周岩青开口刺激一下李钟，激活一下李钟的学习欲望和进步的潜力。 陶玉斌瞬间大喜过望：“好，龚主任，我认打认罚！还认抽！” 陶玉斌特意把认抽二字强调，与龚毅配合多年，龚毅屁股一撅，陶玉斌就知道他会拉什么屎。不就是想去吸两口么？ “岩青就是被你带坏的。”龚毅恨恨地用食指戳了戳陶玉斌，二人相互解开了无菌手术衣的带子，往手术室外而去。 手外科的医生多喜抽烟，也都知道抽烟不好！ 但主任医师都可能要二十四小时备急诊断指再植，不找个提神的办法，几十年几乎没人熬得下来！ 龚主任和陶玉斌走后，大胖子田泽光揣了揣肚子，看向了李钟，眼神迷离：“李钟，真tm羡慕你啊……” 李钟闻言，没缝合下去的持针器直接顿下，偏头，语气幽怨：“光哥，你也要寒碜我？在疮口上撒一把盐么？” 田泽光顿时翻了翻白眼：“你知道个屁，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想想，是求上级让机会好求？还是欺负下级好欺负呢？” “是欺负哦。” “这长的白白嫩嫩的。”田泽光一边指点，一边掌住了手术室的车速。 李钟闻言，马上就明白了田泽光所说的意思。 手外科的上台标准，极为严苛，几乎是金字塔状，没到资格上台之前，想要动手操作，那就只能等着，等上级赏赐。 比如说急诊班时，李钟若遇到了肌腱损伤，就得call田泽光来，然后让田泽光赏赐几针肌腱缝合，练练手。 这只能等。 但如果是以后，龚毅授权周岩青也能进行肌腱缝合这样的二级手术后，那事情将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李钟都能想得到那时候的场面：‘岩青，给哥哥打几针中不中？’ 周岩青肯定只能往旁边挪开屁股，让好‘缝针’位置啊。 这么一想，好像自己目前的机会十分难得，以前田泽光跟着陶玉斌时，只能求，陶玉斌给，不能主动要。 “嘿嘿。”李钟窃笑两声，给病人缝合了两针，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对面‘细皮嫩肉’的周岩青。 笑声格外猥琐：“看起来，是蛮好欺负的。” 病人是最好的老师，病例是最好的材料，给病人缝合，是最好的练手机会…… (本章完) 第23章 辖属‘病种’ 第23章 辖属‘病种’ 下一台手术开始前，李钟就眯着内眦的黑痣，腆着笑脸向龚毅建议：“龚主任，董主任都给段祁麟安排了二级手术肌腱缝合术的手术操作权限。” “段祁麟还不是董主任的学生，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呀，您也给周岩青安排一下呗？” 肌腱缝合术是二级手术，原本是不能开展二级手术的，属于越级手术。 但是，在手术分级管理条例中，高年资住院医师在熟练掌握一级手术的基础上，在上级医师临场指导下可逐步开展二级手术。但前提是要找主任医师授权。 李钟是‘主治’医师，正好就是‘上级医师’了。在李钟的‘带领’下，进入到住院医师第三年的周岩青，也勉强跨入了高年资住院医师行列，就可以正常开展肌腱缝合术了。 龚毅在临床里厮混了多少年，小眼睛一眯：“李钟，你这算盘打得，我刚刚在‘安乐室’里都听到了。” “安乐室”是外科和麻醉科的烟友，对手术室和更衣室隔楼间一间特别偏僻的‘特殊办公室’的雅称。 李钟闻言偷笑起来，消瘦的颧骨被挡，轻轻颔首：“龚主任，相比起罗元秋，我也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谁让我是和岩青是铁兄弟呢？” 罗元秋是董主任组仅有的主治，与李忠资历相当。 算起来，罗元秋是主治以及以下更上级，但罗元秋这个‘上级’从进九月份以来，都快愁死了。 侧位有博士学历的朱勤与自己相当，下面再多了一个段祁麟这样的‘大神’硕士。 罗元秋和朱勤二人在值急诊班时遇到了肌腱损伤，不想打扰组内的副主任或者是副主任偷懒了，他们两个要直接对段祁麟‘汇报’！ 这日子…… 段祁麟是董主任目前最宠溺的‘宝贝’，关键罗元秋和段祁麟还不熟，你敢‘欺负’让他给你操作练手机会？ 龚毅闻言，岿然一叹，还没上台，就轻轻地敲了敲李忠的头：“自古以来，阳谋无解。” “伱这心思，若是用来钻营操作技术，我们组的大胖子估计早被你压得喘不过气了。”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硕士，还混不过田泽光，你师父看了你，估计都得绕着你走……”龚毅稍有点毒舌。 李忠乍然起来：“龚主任，光哥比我大了足足三岁啊！~” “我今年才二十九，我硕士毕业才三年，朱勤是湘雅医院手外科的博士……” 龚毅的一双小眼朝上一挑，李忠的排比被龚毅打断：“岩青今年才二十六，他诉苦了吗？” 李忠瞬间舌头瘸到无法动弹，僵硬地转头若变形金刚看向周岩青方向，声音沉寂而笃定：“周岩青他有问题，他不对劲。他肯定有秘密！~不然他就是开挂了！” 周岩青闻言，转头迎向李忠的眼神，内心没由一颤。 卧槽，李忠tm的是手外科医生还是算命的？ 龚毅帮解围说：“你家八卦可以提升技术是吧？岩青的秘密就是在练功房比你不知道留了多少汗水！~” 龚毅不想将周岩青的秘密公开。 湘省师范大学临床医学五年制的专业出身，不想着老老实实去考湘雅医院的硕士，去冲积水潭的骨科，这不是头铁是什么？ 412分，去冲湘雅医院是手拿把掐，轻而易举。本来本科就不好，还想着去冲国内天板，被刷了也是活该，好歹也要中途缓冲一下啊…… 龚毅有时候都这么想，但？ 于周岩青而言，基础扎实，分数足够高，成绩足够好，自己也足够努力的情况下，谁规定普通人家的孩子就不能觊觎天板了？ 412分的考研成绩差么？ 敢说差的人都能被冠称为‘变态’！ …… 二级手术权限的审核，只要走科室里的程序，病区主任签字负责，上报医务科即可。 段祁麟的缝合术到了火候，被董主任授予了肌腱缝合术的二级手术权限，没有理由不给自己科室培养的直系‘孩子’批啊。 翌日，周岩青就填写好了‘肌腱缝合术’的手术权限审批表，找董丛跃主任和自己的导师签字后，送往医务科备案，医务科在后台调整了一下周岩青的相应手术权限后，周岩青也就算是拿到了‘手术招牌’。 肌腱损伤、肌肉损伤，是手外科非常常见的病种，但一般的手外科医生，要处理这样的病种，也得经过十多年的摸爬滚打。 如朱勤、李忠等，其实都是名校的硕士和博士，再如何平庸，其实学习曲线都是比较‘高调’的。 老师龚毅之所以用田泽光去刺激李忠，就是希望进一步激发李忠这样的中山大学名校硕士的学习潜力。 从医务科再回科室的一路，情绪一向稳定的周岩青，脸上的笑意也没断过，但进入了病房后，周岩青才灭了微笑。 拿到了手术权限，固然开心，但同样也代表着自己即将扛起责任和重旗，肌腱缝合不是儿戏，缝合得好不好，水平够不够，除了科室里的“练功房”标准，还有实际标准。 你这里若缝合起来，病人最后的活动功能严重受限，那其实就是对病人的不尊重，最低线，是入门的门槛，不是上限，也不是值得骄傲和炫耀的。 肖笇莉的消息依旧灵通，在病房入口通道，就给周岩青塞了一杯咖啡，俏皮地闪烁了两下大眼眶，睫毛如粉刷匠般上下滑动：“周医生你该请客哦？” “好，我请，等会儿微信转账给你。”周岩青轻轻点头，顺手接过。 肖笇莉脑子当时宕机了，按照正常的逻辑，不该是，我请你喝咖啡，你该约我出去吃顿饭，吃顿火锅，再不济吃顿麻辣烫也好呀…… “欸，周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咖啡的钱，我付款了。”肖笇莉转身，看向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周岩青侧脸。 “我知道，现在归我付了。” “我现在特穷！~只能请你喝咖啡了，不然我就只能贷款去练功房练习了。”周岩青的情绪非常稳定，解释起来脸不红气不喘。 有多大能耐办多大的事情，家境不好，父母挣钱不易，哪怕一分钱都不要乱用。 这是周岩青从小亲自体会得到的心得。 “周医生，那我请你吃东西吧！~”肖笇莉声若细蚊，小跑步追上了周岩青。 周岩青侧脸，强行让自己‘钢铁直男’：“你也有好消息值得庆祝么？说说看……” 肖笇莉的表情僵住半分钟后，肖笇莉的表情逐渐走向难看，对着周岩青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本章完) 第24章 你们到底谁是上级？ 第24章 你们到底谁是上级？ 病房里，周岩青先用水杯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然后在开始沉浸式地投入病历海洋前，给自己先松了松脖子。 去京都一趟，病房里的病人们都换了一拨。这些都是可以学习的资源。 去京都一趟，周岩青还知道，那些大神们，原来可以将理论提升和夯实到那样的层次；且他们达到理论、专业技术的双重优秀情况下，还能够保持科研高产。 资质是一部分，资源是一部分，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也下了苦功夫。 周岩青和七八个人聊过天，发现这些大神们的光鲜亮丽背后，基本上都是凌晨之后才睡觉。 比如说华西，如果每天不读五篇sci论文，就感觉心里不踏实。 比如说魔都六院的骨科硕士，他们每周没有进行到两次的科研讨论，就会觉得很空虚…… 而这些，都是周岩青在衡大附一感受不到的氛围，也是没有努力成这个样子的。 …… 不必全学，照猫画虎，也不能不学。 缝合术到了【专精3/5】后，想要通过普通的缝合练习提升熟练度，不知道会重复多少次。 如今的缝合术，已经勉强跨越过了湘雅医院‘专业博士特殊通道’，但也只是缝合术。 朱勤说过，手外科大瓢客的缝合术固然最重要，但你也不能就只会缝合术啊，其他的基本功完全辣眼睛。 这就是为何‘特殊通道难闯’了。 不是每年都有人能闯得过去，博导不是技师，不是你想换就换的。恰恰相反，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他想要就要…… 所以，缝合术的提升，就等日常任务吧，能提就提，不能提，只要时常练习保持手感即可。 其他的基本功，也要用好另外两个勋章的特性。 切开术是最主要的，理论与切开术并列。 从积水潭再度败北而回的周岩青知道，如果说，谁告诉你外科天才只需要会操作，不需要会理论，伱就可以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了。 朱勤等人之所以不强调理论，是因为理论要有一定的厚度是前提，理论不过关，一票否决。 别管你发了多少文章，专业操作有多牛逼，你连最基础的大围考试都考不过去，你还想走特殊通道？ …… “岩青，下来！~急诊科，谈话签字。”周岩青在病房思考沉吟时，值急诊班的李钟打来电话。 周岩青颇感意外：“钟哥，我刚交了表，可以么？” “你不可以，我可以啊？” “你要晓得，医院给我们的授权，是要高于专科标准的呀，我带你，其实随时都可以。快下来！~”李钟的声音反而比较急切。周岩青当然也期待，自己的日常任务，肌腱缝合，这还才缝合了两条。 因不是所有的皮瓣，都是肌皮瓣，昨天的手术日正好有一例肌皮瓣移植，那是凑巧。 十五分钟后，周岩青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各色签字笔、手持谈话签字同意书，领着病人和家属就来到急诊科的谈话签字室！ 周岩青先坐下，取出墨蓝色弹跳签字笔：“你们好，我是手外科的医生，你们可以叫我周医生。” 待一男一女两位中年入室内坐好后。 周岩青未按笔尖出，比划着签字同意书上的手术方式，声音成熟而稳重：“肌腱断了，诊断非常明确，手术指征非常明显，这必须进行肌腱缝合术，手术方式也是非常明确的。” “现在的情况，没有其他的替代治疗，吃药不可能管用的，只能手术。这一点，之前李医生给你们说过嘛？”周岩青的声音笃定，但还是给足了李钟的面子，将李钟带进来，并打听李钟和两人的谈话内容。 这是一种小技巧。 “唉！~”中年男子左手托着受伤临时简易包扎了的右手，叹气后道：“医生，你说刀掉了就掉了，最多就是买一把刀的事情。我去接它干嘛？这下好了。”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别说这么多了，听医生说。”中年的妻子责备且带关切。 周岩青闻言，眼睛闪烁两下，回：“现在自责解决不了问题，最主要还是治疗。” “清创、缝合，而且是肌腱缝合术，这个目前在我们医院，暂时只能由手外科完成，也就是等会儿，我和李医生，一起在急诊手术室为你完成这台小手术。” “这张纸上，写着的是非常常规的风险内容，写上了的事情，就都是发生过的，几率虽然小，但都发生过，按照法律规定，你们在进行手术前，必须要知道这些事，否则就是我们医生不负责，这才有了现在这一次的谈话签字……”周岩青的声音不快，但也不慢，显得格外成熟稳重。 又是十几分钟后，中年妇女点头：“好好好，我们签字，签完字就去缴费，医生，你们一定要给我们缝好点啊，我老公是厨师，是靠着手来吃饭的。” “先进手术室吧，我们尽最大的力量。”周岩青看着中年妇女又要开口，再次解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医院的病人很多。” “科室里的上级们都各司其职，主任医师要门诊、也有要手术的，也有被其他医院提前预约去会诊手术的。” “这台手术的主刀是李钟主治医师，他能够做这台手术，而且是在我们医院做这台手术，肯定是技术过关的。是吧？这里是衡大附一……” 周岩青用话堵住了病人和家属的嘴后，就领着病人走向了急诊手术室方向。 值急诊班的李钟，早就在急诊手术室里，提前备好了清创缝合包、并让护士帮忙准备好了稀释利多卡因局麻剂…… 在巡回护士与病人再次谈话签字时，李钟一直在对周岩青笑，并开始给周岩青捏着肩膀、肘部，那意思肯定不言而喻了…… 再要接近髋关节的时候，被周岩青把李钟的手给抓住了。 “钟哥，咱们都是好兄弟，好老师和学生，你今天来两针吧…”周岩青说完，又沉吟了一下：“但一条最多只能两针，我老师交待下来的！” “够了…够了够了，主要是找手感，哪能全缝下来呢。”李钟继续给周岩青掐捏胳膊和腿，干瘦的脸笑靥如。 “你们到底谁是上级啊？周医生，你不是说李医生是你的上级么？”签完字被巡回护士带进来的病人，眼角迷茫成了柚子皮，声音略尖锐…… 李钟的脸皮和表情当时就僵住了，周岩青也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本章完) 第25章 绝杀无解（求收藏，求追读） 第25章 绝杀无解（求收藏，求追读） 周岩青马上开口解释了：“大叔，李医生是我们手外科的主治医师，是我的上级，我们这就是手术前玩闹一下。” “您的肌腱虽然损伤了，可并不严重，若我们太过严肃甚至愁眉苦脸着，您心里反倒七上八下，您说是不？” 周岩青主动地转移了话题方向。 “你们别吓我！”中年听了，忙不迭点头，一边走向急诊手术室的简易手术床。躺下后，如虾弓抬头： “医生，你们要不？再玩闹一会儿？” 周岩青和李钟二人就各自开始就位，李钟则转身去准备冲洗的稀释络合碘、生理盐水以及双氧水。 周岩青穿戴检查手套并拆开纱布：“大叔，手给我，用力跟我牵引的方向走。” “缝合前要消毒，消毒之前要冲洗…” 周岩青看到中年欲言又止，语气平静着先占据先机：“我们的表情再如何轻松，也不能让您的情况变得更简单，等会儿还是要缝起来的。” “缝合之后，您还是要继续进行康复训练健复，目前的医学还没有发展到医生的笑容可以止痛、促进伤口愈合的效果。” 病人听完，眉宇一闪，语气迟疑：“医学再发展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吧？” “大叔您是明白人。”周岩青马上略吹捧起来。 与病人进行沟通，就是要见人下菜，能开得起玩笑的可以适当地开玩笑，平复患者术前的紧张。 但有些话痨的病人，比如说周岩青记忆深刻的‘毒舌’病人，就只能尊重他人命运了。 …… “冲洗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疼痛，但这是为了将异物尽量冲洗出创口……”李钟进行冲洗时，周岩青给病人解释。 “没事，冲吧。”中年与周岩青交谈一阵后，心情没之前那么紧张。 周岩青辅助抬手，李钟很快速地就完成了冲洗、消毒、铺巾等操作，等周岩青洗手再次穿上一次性的无菌手术衣后，李钟连患者的局部麻醉都打完了。 “嘶，医生，这局麻怎么这么痛？我感冒打吊针和屁股针都没这么痛…”中年龇着牙。 李钟一边用针尖缓缓戳着患者的创口边缘，轻声问：“现在还痛吗？” “现在不痛了。你打药之前很痛。”病人说。 “来，岩青，伱解释一下。”李钟一边去拿肌腱缝合的针，一边端着上级的架子。 患者属锐器伤，锐器未断，创缘平整，也无血凝块之类的，无需特别清创，消毒冲洗彻底后可直接缝合。 周岩青闻言也不恼，在临床作为下级医生，就得做好随时被任何上级医生提问的准备，李钟是本院的主治，中山大学的硕士，毕业了三年多，临床经验比周岩青丰富得多。 周岩青先坐在助手位，一手拿着止血钳压住患者的手指远端，一手持线剪，迎着患者的表情，解释：“局麻的第一针是皮丘，皮下的薄层是‘疼痛感受器’最丰富区域。你平时打其它针时，会快速穿透这一层，所以疼痛就只会持续一会儿。” “但局部麻醉第一针的皮丘注射区域，就一直会持续在这里，因此疼痛会持续偏久，且让你的痛觉特别敏锐。”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就是平时打针就是你路过厕所，皮丘的话就是你去上厕所。痛就是臭。” 中年男子闻言恍然大悟，用另外一只手给周岩青竖起大拇指：“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上级，那个医生都要你来说…”“咳咳！”周岩青马上咳嗽两声打断。 李钟持针的动作一滞，眼神都茫然起来。 什么鬼，老子一个上级医生，想要打下级的秋风，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怎么就被病人挖苦地如此体无完肤？ 求人还是难啊！ “别说话了，开始缝合了。”周岩青的语气转肃，此刻再多的解释，反而会让李钟多心。 不过，周岩青还是特别懂事的：“李医生，三条肌腱都是指浅屈肌肌腱，缝合起来不算特别困难，你缝完两针后，能不能也给我缝一下？” 李钟闻言，眼眶一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道：“行！~” 病人听了这话马上就要当墙头草拒绝，李钟也非常懂事地配合起来：“别担心啊，这是我们科室里的研究生，有医师资格证，处理你这点伤口，就是小意思。” 其实，李钟这么说时，内心艰涩无比。 求人难啦。 病人的各种情绪这才压抑了下去。 李钟完成了两针缝合，缝合的操作并不难，难的是缝合起来后，肌腱的韧性要足够，缝线不能对肌腱造成切割破裂。 李钟的缝合过程完成得比较好，但就是对缝合深度的把控，还是稍微差了点火候。 这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靠等会儿周岩青缝合进行修整！ 其实啊，每个医院对于肌腱缝合的最低标准都是不一样的，衡大附一是缝合拉伸压脉带上台，但很多县医院，可能就是缝合豆腐甚至皮冻就上台了。 反正只要后面能用，能有功能就是了。 衡大附一的上台标准之所以设置要闯过压脉带过关，其实就有厚积薄发的意思，不仅可以让肌腱的功能术后保留更大化，甚至能对没缝合好的一两针，通过强大的基本功对其进行兜底。 手术技术是要靠练的，没有人可以一上台就是巅峰。 很快，周岩青就接过了持针器，操作得格外顺畅。 周岩青和李钟都没有“作死”地去选择tang法高难度缝合，继续采用的就是操作难度更低kessler缝合法。 病人歪着头，本来是担心周岩青的“说法”是对的，周岩青还真是下级，所以技术不济。 但他一个外行都看得出来，之前李钟缝合的时候，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不敢下针，双手都有踌躇。 现在的周岩青，那下针叫一个干净利落。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越是有经验，水平越熟练的人，接手了某一种东西后，就能保质保速地完成。 病人放心起来，起略有执念：“我就知道我刚刚看到的是对的，周医生，李医生都对你捏胳膊捏腿了，这个徒弟你还不认的话，就过分了啊！~” “这孩子，看起来也蛮聪慧的…收了吧。” 周岩青和李钟二人都没想到病人会说话，且说这种话，周岩青一时间顿住了缝合的针脚，李钟闻言则是股四头肌一颤，仿佛躲过了五个大招后丝血回城最后一秒遭受了小兵平a黑屏…… (本章完) 第26章 查体术提升（求追读） 第26章 查体术提升（求追读） 半个小时后，周岩青笑着将患者送回他老婆身边，并嘱咐好相关事宜后，就赶紧跑回到急诊手术室，看到了坐在圆脸钢凳上的李钟。 口罩遮挡住了笑脸的周岩青，眯着眼角往前：“钟哥，刚刚这个病人他是玩笑，您别当真了啊……” 李钟偏头，本空洞的眼神突闪光芒：“外科技术本来就是金字塔状，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换句话说就是技术为王。” “唉…放下上级情结！老老实实地练习基本功吧。”李钟接着一站而起。 周岩青闻言吞咽了两口唾沫：“钟哥，你…” “我没事，你钟哥好歹也见过混过，怎么？你还看不起中山大附一？”李钟很快平复了心态，直接反扣给周岩青一顶帽子。 意思是，伱李钟哥是这里混出来的，什么样的天才没看到过，你还以为我消化不了情绪么？ 周岩青轻笑摇头，相对耿直了一句，语气平缓且无辜：“没有没有，我主要是怕钟哥你对我有意见。” “走吧，我们去练功房，等会儿如果还有急诊，我们一起来回……”李钟断了这个话题，显然也是觉得脸上不好受了，要开始奋进起来。 周岩青抿嘴思考了五秒钟，轻轻摇头：“钟哥，我今天要回病房里一趟，科室里不是新进了不少病人嘛，我想都过一遍，夯实一下理论知识。” 周岩青有自己的打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切开术放在首位，理论其次，然后还要陆续地将其他的基本功也都锤炼上来。 这些都需要时间。 不确定千锤百炼和熟能生巧的勋章是否适用于理论，但也要努力去尝试。 如果适用，就把相应的“激活”条件达成，取得进步。 如果不适用的话，那就更加要努力了，甚至要把更多的时间集中到理论上来，否则到时候博士招生的时候，万一理论挂掉了，后续的就都没了。 只要是医生，基础理论就非常重要，不管是内科还是外科。 “难怪别人都叫你压王周岩青，你这压是真的压，卷起来也是真的卷。”李钟一边倒吸凉气，一边摇头。 “跟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学霸，都是一般无二。” “如果你的资源更好点，说不定还有机会去闯一下各大青云之梯了……” …… 周岩青回到了病房里后，一边继续磨病历、思考琢磨病例，并且在阅读完在院病人的所有病史和辅助检查及检验相关结果后，就去床旁对患者进行查体。 术前病人最好，可以做全面查体，更加夯实手外科的常见查体内容。 当然，遇到了术后的病人，周岩青也可以完成术后的查体，顺便看看患者的伤口愈合情况，是否有红肿热痛，是否感染，如果感染了，那么可疑的原因是什么呢？ 比如说，皮瓣缝合的创口感染了，到底是抗生素使用级别不够，还是选择的皮瓣营养支的血运不够丰富，以至于抗生素无法到达创缘…… 这很多东西，都是周岩青需要考虑的问题。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岩青忽然看到面板上一闪。 【完成基础查体术1000次，勋章（千锤百炼）发动，医学基础查体经验值+1。】 【医学基础查体（熟练1/3）升至（熟练2/3）。】看完了，周岩青也没停下看时间，而是继续完成赵圭分管的今日新病人的查体…… 外科的查体与内科不同，心肺腹相关检查不会那么细致，更多的还是集中在专科检查。 甚至，即便外科重视查体，在练功房里，也没有查体术相对应的练习材料，从上级到下级，都只能靠临床对病人的查体练习。 不是特殊的重点内容。 但今天，周岩青感觉自己的查体术有所精进，就直接给病人来了一个全套的常规基础查体以及手外科相关的专科查体。 “医生，我老公这没问题吧？你查来查去的，别吓我啊。” “龚主任说他这就是什么肌腱挛缩症，没其他毛病的！~”病人的老婆手里拿着毛巾，搓来搓去，焦躁不安。 病人是一个中年胖子，右手的手掌因肌肉挛缩，导致常规尺偏畸形，桡侧偏转和翻转困难。他也紧张，看向周岩青，眼神清澈且无辜： “医生，没查出什么问题吧？” 病人自己也紧张，任谁住院后，一个白大褂杵在旁边一个小时，心里多少都会紧张。 周岩青将自己的笔一收，抿了抿嘴，平静解释：“不好意思啊，大叔，打扰你休息了。” “没问题的，我来之前不是和您解释了吗？我就是想给你做个查体，复习、夯实一下课本上的内容，您别太紧张。” “我已经查完了，除了肌腱挛缩，其他地方都好得很……” 一听到没事，病人的老婆也开始挂毛巾去了。 中年男子闻言舒了一口气：“你可吓坏我了，周医生。” “我这个手术什么时候做？”中年又问。 “今天是周三，明天完成术前相关检查，没问题的话，应该是周五送下周二的手术了。” “我们组的手术日是周二和周五。”周岩青细致解释。 “要等这么久吗？”病人闻言错愕起来。 “没办法啊，周五手术的一批，多是周六周日住院进来的，但也看情况，如果你的情况都好，也有可能排在周五手术。” “手术不是买东西，给钱买了就走，手术要讲究质量，我们医生掌握的内容越多，手术的质量就越高，是吧？” “您也不想因为快，就耽误了手术质量，到时候手术做完了，问题没解决到您的心理预期，那才不划算！~” “好了，谢谢大叔你愿意当我老师。我还要去找下一个病人老师练习查体去了。”周岩青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向了下一个病房。 下一个病房，就来到了师弟韩东亮分管的床位了。 只是，周岩青才进去不到五分钟，就脸色略紧张地从病房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快速地给老师龚毅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周三，非手术日，非门诊日，周岩青也不知道龚毅在哪里，只能远程电话请示。 很快，周岩青语气急切：“师父，我可能发现了一个奔马律，病人看起来还好，心电图也没问题，您看要做一个彩超不……” (本章完) 第27章 求推荐票和月票 第27章 求推荐票和月票如题，求各位书友支持一下。 推荐票和月票都来点。 (本章完) 第28章 马脸青年（求收藏，求追读） 第28章 马脸青年（求收藏，求追读） ‘t’字与‘口’字相拼的病房走道连接处，白炽灯通透。 周岩青身着短袖白大褂，左手撑腰而站，右手持手机等师父龚毅的指示，白炽灯透杀使得周岩青的影子无踪。 “岩青，你这次还能确定么？”犹豫了大概十秒钟左右，龚毅语气沉吟着回。 奔马律，是心肌严重受损的重要体征，常见于心力衰竭、急性心肌梗死、重症心肌炎与扩张型心肌病等。 如果是心肌梗死、心肌炎等，在心电图上会有所体现，但如果是心力衰竭的话，常规的心电图检查是指示不出来的。 周岩青并非第一次指出过患者在术前患有额外的附加病种，曾经也有有一次，周岩青就给患者查体时，查到了输尿管肿瘤…… 但输尿管肿瘤所致的输尿管部分梗阻性疼痛，属患者和家属无意。 这一次的奔马律，乃是心力衰竭的表现，患者和家属之前却从未提起过…… 一般而言，这种程度的心衰，患者不可能不知情。 “师父，奔马律的听诊是本科期间的重要学习内容，我应该不会听错。我还特意在网上重新查阅了一次相应的描述！” “就是目前不能确定这是生理性的，还是器质性的。”周岩青的重心往左边略偏倚，回答谨慎。 周岩青要确定听出奔马律，无需在查体术提升之后。 奔马律的出现，也有可能是生理性的。如果是生理性的奔马律，无需特殊处理，如果是病理性的，目前的肌腱挛缩松解延长手术，就得推迟！ “这样，岩青，你再去详细问一遍患者的病史，然后请心内科急会诊，你就说患者和家属可疑隐瞒病史，不然心内科可能不会来。让心内科急会诊后，根据会诊意见完善相关检查。” 龚毅做完了安排之后，才又说：“这个16床，是明天拟术病人吧？” “好的。师父，那我再去细致地问一下……”周岩青点头，心里快速地飘过几种可能性。 患者可疑隐瞒了病史，上台之后下不来台，会非常麻烦。 第二种就是，患者自己就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还有这样的疾病，可能在无知的情况下，手术过程中遭遇不测…… 周岩青自己，其实更担心第二种，但龚毅是老师，也是病区里的主任医师，遇到的病人量很多，基本上什么样的病人和家属都遇到过。 …… 周岩青重新走进病房里时，16床的马脸青年满脸带笑：“周医生，伱又来了啊？你不是刚走么？” 隔壁，青年的老婆正在嗑瓜子，刷手机，听到自己的老公说话后，把手机一盒盖，笑吟吟起来：“有可能是给女朋友打电话去了。” 周岩青的走近16床的步速不快不慢，路过消毒液时，再一次主动地搓了一遍手：“大哥，是这样的，我刚刚啊，给您听诊，听出了不太妙的声音，但我年轻，怕吃不准，就还是出去请示了一下老师。” “我就想再问您一下，您平时运动多吗？运动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体力怎么样？” 心衰的评判标准，属于医学的基础内容，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耐受运动量，从剧烈活动、慢跑、爬楼、慢走等递减…… 青年闻言，侧头看了看身边的老婆，臊红结巴起来：“这个。嗯。那啥，还挺多的。” “医生你怎么还听这个…成年人的运动量，主动被动都不会少。”青年抹了抹头发，嘴很硬，颇有一种男人不能说不行的架势。 他的老婆闻言就偷偷地走开，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觉得听到了谎言！周岩青感觉自己的脸强行被车轮胎给压出了车轱辘印，语气平静着反问：“是吗？” 青年并未骨折，只是髌韧带挛缩，并非骨折，双拳捏起站起，仰头看着周岩青：“医生，你什么意思！~” 周岩青略退了两步，眯了眯眼睛，语气仍然很平静：“其实根据我刚刚的查体结果，觉得不太应该，但或许是我猜测错了。” “算了，感觉错了就不讲了吧。” “没什么。”周岩青摆了摆头。 可疑心衰的病人能有持久运动量才怪！ “周医生！~我告诉你…你这样说话，其实…”青年说着左右摆了摆头，看起来是步步紧逼周岩青，一副要打人的冲动：“你该私下里给我说的……” 说着，青年便往外努嘴，示意是换个地方说话。 周岩青会意后，大声道：“别生气，开个玩笑，你跟我来一趟医生办公室吧，我再问一下你的既往病史……” 和病人沟通和交流，未必要时刻一本正经。既然这个青年提前先开车，周岩青也是有相应的应对方法。 只要能达到目的，适当的玩笑，其实也是一种可行的途径。 …… 四分钟后，周岩青将值班的师弟喊去了医生休息室。 周岩青立刻开始拿出笔来记：“你有每年做体检吗？做过心脏彩超没有？” “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不组织常规体检，可比不上你们这样的铁饭碗单位，你们的福利肯定都是满满的。”青年轻轻摇头，紧接着语气生硬： “不是，医生，心脏彩超还和那个有关系？” “我去看过中医，也吃了药……” 周岩青就语气和情绪都很平静地解释起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你的源动力可能出了点问题。” “动力的问题，你补局部肯定是不奏效的，若是心脏泵血量太少的话，干什么体力活都很难持久……” 又是十分钟后，马脸青年眉头紧皱：“周医生，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怀疑是我的心脏功能有问题？” “对！~”周岩青点头：“是不是，其实查一个心脏彩超，就知道了。” “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评估手术风险，二则是，可能解决掉你想解决的问题，一个心脏彩超也就是两百多块钱的事情…就算是我猜错了，也…” 马脸青年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周岩青的话，语气匆刺，音调略高：“医生，请把单子给我！” 想来，青年苦此道久已。 “嗯，我们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围手术期排查手术风险啊……” “嗯嗯嗯嗯……”马脸青年点头如筛。 (本章完) 第29章 洞源！（求收藏，求追读） 第29章 洞源！（求收藏，求追读） 一个半小时后。 马脸青年被老婆扶着，满脸带笑地出现在了医生办公室，手里拿着出院记录和疾病诊断书：“谢谢啊，周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那我们这就，出院了哈，等调养一段时间后，再来找你们做手术……” 病人的老婆推着一个大黑皮行李箱子，偏头道：“是找周医生，不是找周医生们，周医生的技术，你还有怀疑啊……” “谢谢啊，周医生。我给医生办公室点了一份外卖，就是一些简单的水果。礼轻情意重，周医生伱不要嫌弃。” “没事没事，你们太客气了。水果不能收的，你们快取消了……”周岩青闻言就要起身。 可马脸青年夫妇二人却比周岩青的脚步更快，转身就离开了医生办公室，仿佛此时马脸青年的髌腱挛缩，并不影响他的双下肢的运动与协调一般。 周岩青才到医生办公室，马脸青年已经是连蹦带垫脚小跑地到了病房通道转角，身影完全消失…… 周岩青见状，也只能无奈作罢。 回头，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 自己的查体，并未取得疗效，却避免了一场可疑的“医疗事故”，且让病人和家属都双双满意出院。 这样的获得感，是非常让周岩青开心且享受的。 通过自己的本事，让患者解除‘痛苦’、甚至挽救生命，或者是‘第二生命’，不正是医者最大的荣耀么？ “我草，周师兄，你怎么做到的？”值班医生王春的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语气迟疑： “这个16床，你不是在他所有的术前检查都完善后，劝他出院么？” “相当于你是让他浪费了做一圈检查的钱，他还？” 王春是韩主任的专业型硕士研究生，比周岩青低一届，如今到了九月份，正式跨入到了硕士二年级。 拿到医师资格证书，有单独值班资格的他，内心的膝盖，已经给周岩青跪下。 要说周岩青在练功房里闯过了重重障碍，是天赋的问题，是能力的问题。 自己努力努力，或许很多年后都还能追及，至少知道周岩青在做些什么。 可，这种把病人劝出院，还让病人欢天喜地的本事，王春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逻辑。 是这个病人人傻钱多？ “多看书，多学习，随机应变，你以后也能做得到……” “我给你讲啊，事情是这样的……”周岩青看着师弟王春的眼珠子都快凸出超过了他的塌鼻子，便解释了一下。 “所以说，还是要多看书，夯实好理论之后，才能够随机应变地抓住一些小技巧。” “可惜这个病人出院了，不然的话，他的奔马律是非常典型的，你可以听诊体会一下。”周岩青说到最后，略有遗憾。 王春闻言，脸色和表情严肃，总结：“青哥，所以，病人只是和你开了一趟车，就被你找准了‘症状’？” 周岩青点了点头，心里明晰王春是自己的师弟后，才学着上级医师的样子，轻轻一笑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取长补短。” “区别是，男人用口取，女人则也是用口。” 塌鼻子王春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回味后皱眉：“这不一样么？” “这一样么？”周岩青拍了拍王春的肩膀。 “好了，我要再去给病人做查体了，你继续值班吧，如果16床的新病人进来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信息。”周岩青说完就和王春告别。 周岩青出了办公室，王春才愣了一句，满脸意外：“青哥你也这么会开车啊？”王春的塌鼻子都宽了好几个度号。 王春目前硕士二年级，来了一年，在他的印象里，周岩青的人设一直都是很沉稳、郑重、严肃，情绪非常稳定的人，几乎没有人看到周岩青主动开过玩笑或者接别人的梗。 但现在，似乎周岩青变了许多。 不止是实力，还有心态…… 其实，给病人做体查、阅读病历，琢磨医嘱，对比教科书或者是体会药物的用法，是极为枯燥的事情。 即便是周岩青，在坚持了六个小时后，也是觉得再僵持不住，在下午的四点半，将组内新病人16床初诊接诊完，就暂离开了病房，奔练功房方向而去。 只是，走在了机能学技能实验室骨科练功房所在楼层时，周岩青特意瞥了一眼练功房310，发现310手外科的上级医师专属练功房里，李钟钟哥在奋针疾缝。 除了李钟外，还有朱勤、廖威两位主治也是在练功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拉伸压脉带！ 可能让压脉带都快说‘压脉带’了。 周岩青离开的步子还没走两步，就猛然一顿，因周岩青听到里面有人在吐槽，正是朱勤：“你说周岩青这个大瓢客的瓢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兄弟们呐。md，岩青他把我们科室的氛围带坏了啊，以前的我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卷过的啊？” 与李钟和朱勤二人的外向不同的是，韩主任组的主治廖威，是一个稍严肃谨慎的人，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谨慎：“不止是岩青吧？” “勤哥你应该懂谁才是卷王的源头啊！~” 廖威并未明言科室里最先带起卷王气氛的人是段祁麟，但每个字都是在说段祁麟段大神。 九月份一开始，这位大神就来科室里“上班”了，且直接就开始值急诊班，且让朱勤这个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博士，直接对‘段祁麟’负责！ 要知道，这里的负责可不是对下级医生负责，为下级医生提供保障，而是对上级负责…… 朱勤当时心里就破了大防。 可没办法，外科的临床，技术为王。朱勤你缝合不了肌腱，你值急诊班的时候，遇到了这样的病例，就得请示。 李钟听到这，翻了翻白眼说：“二兄弟，现在是两个‘源洞’在出水，再不努力的话，就得被淹死了。” “所以赶紧缝吧，你们争取、早日、用针把洞‘塞’起来。” 李钟非常有技巧的停顿了几下。 朱勤闻言，车不过李钟的他，语气萧瑟：“卧槽，钟哥你的车技原来这么高啊……” 廖威则谨慎地问了一句：“你说的二兄弟是正经的吗？” 朱勤继续看向廖威，突然发现自己连车速都没感觉到，头就被撵得头晕脑胀了。 适时，李钟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钟哥你的电话，急诊科的杜哥打来的，估计是有急诊。”朱勤最靠近置物柜，说话间将手机递给了李钟。 “喂，好，肌腱吗？我马上叫人一起来……”李钟也学着廖威的样子，谨慎起来。 不敢说我马上来，而是痛苦且真实地说叫人一起来。 (本章完) 第30章 ‘压王’成长为‘压神’（求收藏，求追读） 第30章 ‘压王’成长为‘压神’（求收藏，求追读） 周岩青默默退开，回到小住院医师专属的304操作室。 操作室里，操作台均匀分布，三行三列九张不锈钢操作台的高度均不一致，其中七张都站着人在勤奋地用手在勾来勾去，互不打扰。 周岩青进入操作室前门的阴影只扰了靠前门的师弟韩东亮，矮个子小麻雀脸抬头一笑，眼角的褶皱遮盖住部分小雀斑，轻声说：“师兄，八号操作台上，是给你领的练习材料。” “好的，谢谢。”周岩青说着走到韩东亮右手边站定，看着橡皮软泥的切线被缝得如同波浪线，先平静地吸了一口气。 “你过线时的力道太重了，缝针的勾角容易侧力挂到橡皮软泥边缘，就缝合不齐。” “你回去之后，还是要多用绳子掂量一瓶矿泉水左右平移，什么时候伱可以控制到矿泉水随你的手左右移动，而转浪不高时，你就自然而然地可以将橡皮肉泥给缝好了。”周岩青身为师兄，还是继续给韩东亮分享着一些小技巧。 外科操作，是手上的功夫，是最作不得假的。 韩东亮闻言，轻轻点头说好，然而继续好奇：“师兄，听说我们手外科都必备三大神技，一是抬臂，二是不眨眼，三是扎马步。” “这不眨眼，到底要怎么练啊？” 韩东亮刚来手外科，就对手外科的‘神技’好奇起来。 周岩青闻言，嘴角轻咧一下，语气平静：“你还想开始练不眨眼啊？” “那你去问师父怎么练的吧，反正我是还没到这一步火候的。” 抬臂练手稳，锤炼力道控制，手外科的入门就是要做到缝合时缝针在显微镜下都不抖动，练习到稳若泰山的时候，听说就会自然而然地可以缝合水漂泡沫板。 至于眨眼的功力，则是手外科在缝合微细血管的火候后，才开始练习。 手外科的血管缝合多要借助显微目镜，很多时候缝合的时机转瞬即逝，可能你眨眼的顷刻，最好的缝合机会就错过了。 因此，像陶玉斌副主任医师，龚毅主任医师等人，都是可以做到一两分钟不眨眼或只眨眼一次，这可有点难办，稍微有点违生理常规。 “连师兄你都不知道啊？”韩东亮的眼角褶皱更深了。 “还没到火候，慢慢来吧，不要太好高骛远了，一步一步往前走，先练习抬臂！”周岩青轻轻点头后，就走开了韩东亮的操作台。 内心略有涟漪。 每个人都会有好奇心，包括周岩青也有。 否则周岩青之前也不会去手外科更高级练功房外转一圈。 周岩青本来是想看看李钟到底是怎么努力的，可听到的内容，就让周岩青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这个世界有人成功就必然有人相对失败，有人欣喜就会有人落寞…… 心里的涟漪在到操作台前就被收拾完，周岩青平静打开操作练习器械包，而后看向豆腐，慢慢推导着自己即将补足的弱项操作清创术。 清创术并非手外科最核心技能，它不比切开术与缝合术那么重要，但也绝对不是不重要。 积水潭医院里的手外科专业专项通道，就对清创术也有一定的要求。 周岩青的清创术，目前已经到了练功房里的第三关，也就是模拟切除坏死组织，对豆腐精准地切除固定立体形状、厚度。 目前周岩青只能完成简单的立体图形，比如说三角椎体，正方体和长方体，若要完成三角圆弧面体，就颇为困难。操作的流畅度不够丝滑，操作的图形也还不够圆润。 就还得怼着豆腐练。 大概二十分钟后，当周岩青再一次败北“三角圆弧面体”的切除‘清创’练习后，耳旁听到声音： “如果说切开术是讲究控刀如笔的话，那么清创术就是控刀似刀。” “刀最简单的用法就是切，切法和目的不同，这才演变成了清创术……” 周岩青缓缓抬头时，看到段祁麟站在身侧，落地的影子随左右摇摆上身在地面缓缓挪动：“用一句比较通俗的说法来形容你现在要做的操作就是，用刀如勺。” “谢谢段哥指点。”周岩青听完，赶紧道谢。 段祁麟所说的表达意思，周岩青从老师龚毅那里听过，但老师说的是要切圆锥弧面，手要够旋，力要随着刀走。 段祁麟的表达形式明显会更高级。 这就是名校硕士接受到的教育灌溉和积累的底蕴。 “指点谈不上，按照朱勤大哥的说法，你这个手外科大瓢客的瓢，长得有点离谱，其他的则又短得离谱。”段祁麟说话的语气平静，面带笑意。 周岩青看着段祁麟口罩上的浓眉以及清澈的眼神，玩笑了一句：“段哥，男人不能说不行，也不能说短的呀！” 什么叫其他的则又短得离谱！~ 段祁麟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浓眉一闪，可也没深入这个话题下去，轻声道：“岩青，方便出去聊一下么？” “可以呀段哥！~”周岩青几乎没犹豫就摘下了手套。 段祁麟的肚子里，藏了很多墨水，而这些墨水，全都是段祁麟学到的各种妙语，或许都是段祁麟老师的珍藏和一生体悟。 周岩青在段祁麟刚到科室里时就有请教，只是不好总是打扰。 如果段祁麟愿意主动地多教些东西，那周岩青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然而，当段祁麟带着周岩青出了练功房，靠近消防通道方向走的时候，段祁麟才突然问：“岩青，你是不是也想留院啊？” 说完段祁麟的眼皮闪烁了两下，看起来隐有忌惮之色！ “前天董主任就找我聊起了这件事，让我主动找一下你，看能不能折中商量出一个平衡点……” 段祁麟挠了挠耳根，语气虽然依旧平静，可不免多了些难为情。 段祁麟泰山压顶来衡大附一，本以为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没想到就跑出来了一个刺猬。 现在周岩青的缝合术实力与段祁麟一般相当，手外科的缝合术是最难练习的。 段祁麟提前被董主任留院签了合同，可现在的招聘公告还挂在了那里。 并且周岩青还是龚毅的学生，龚毅是科室里的主任医师，等到招聘正式开始的时候，万一周岩青突然“闯入”，把段祁麟比了下去，那董丛跃主任也会一屁股的难受。 到时候该怎么办？ 段祁麟自己也感受到了压力。 (本章完) 第31章 ‘稍微特殊点’的普通人（求收藏，求追读） 第31章 ‘稍微特殊点’的普通人（求收藏，求追读） 周岩青听到段祁麟这么问时，第一反应是意外，第二反应是半分窃喜。 段祁麟可是超级大神啊！ 一个月前，周岩青听到段祁麟的名字和成就，就会觉得绝望！ 五篇sci，操作技术更是厉害得一塌糊涂，周岩青看到段祁麟的第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只能与他比自己更加‘绣枕头’了。 然而，如今的自己，在那神秘面板的加持下，竟然让这位‘大神’都感觉到了压力。 周岩青快速收拾好内心激动和悸动，陪笑道：“段哥…留院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想呢？” “对于我这样出身的小硕士而言，衡大附一就已经是天板了。做梦都梦不来的……” 段祁麟点头，摘下口罩，露出了钩鼻。 如果单纯看段祁麟的嘴巴以上，颜值与周岩青各有千秋，但一张大嘴翘唇“毁”了所有，至少让段祁麟的颜值下降了六个层次。 段祁麟右手摘口罩后，左手将消防通道的挤压式门一关，左手用力带住，抿了抿大嘴巴：“岩青，我给你透个实话，我现在的情况是很需要这一份工作。” “所以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努力把握好这一份工作！”段祁麟的态度坚定，但随即就缓和下来： “当然，岩青你也瞒不过我。我知道伱的眼界和志向在哪里，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就是和这个有关……” “如果说，我能帮到你考上博士的话，你到时候就算拿到了留院名额，能不能主动放弃啊？” “啊？”周岩青闻言非常意外，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这真是段祁麟真实的想法？他竟然会对我有忌惮？ 段祁麟点破了关键，就坦诚道：“其实说起来，我们两个的天赋差不多，甚至你可能比我还要好一点，但你的局面会比我好得多。” “你就是衡大附一的硕士，龚主任在科室也是顶梁柱…若要硬拼的话，我觉得我最终是拼不过你的。” 大部分的地方，找工作的三因素都是：学历优先，文章其次，关系第三、最后才是操作。 周岩青这才明白了，原来段祁麟忧虑的不是干不过自己，而是怕干不过自己的老师龚毅。 周岩青马上笑了起来：“段哥，您误会了，人事大权是董主任的特权，我师父说不上什么话的。” 段祁麟马上摇头：“不不不，岩青，龚主任对你的爱护，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师徒关系。” “你不是他的第一个学生，也不是他的最后一个学生，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小秘密，这个你瞒不过我的。” “我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的话，我也就不会来找你了。” “董主任也不会来找我！”段祁麟的语气笃定。 周岩青听到这里，心思更加敏锐起来。 果然，名校出身的人大多都是不能小觑的！ 不过，虽然周岩青很意动段祁麟的提议，也不能与之形成口头约定。 成年人之间，没有什么交情。若周岩青就这么脑子一热，随意与段祁麟定下约定，那也未免太不成熟。 周岩青也果断摇头：“段哥，考博的事情，只是一种预想。毕业年，保底的工作也是要找的。” “如果我真的幸运，既侥幸地拿下留院名额，又能爆了大运考上博士，我肯定会辞职，极力推荐段哥你的。” “当然，我只敢做梦时这么yy一下。” 段祁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语气依旧平静，比之前略多了几分低沉：“好好往前走，努力地往前面走下去，前面的路还是很宽很阔的……” 说完，左手拉门，转身走出，又慢慢放下挤压式的消防通道门。 吱呀声在走廊中充斥，单调但专一。 …… 两分钟后，周岩青就一边举着电话，一边快步行走，表情如常：“好的，钟哥，我在练功房，马上来急诊科谈话签字，您等我……” 周岩青回复完，挂断电话。路过304练功房时，侧目往里瞥了一眼，发现段祁麟正一丝不苟地站在了赵圭的练功台前，伸着右手，认真地指点着什么，大嘴蠕动，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段祁麟还是那个‘走穴’超级神。 看到这一幕，周岩青内心稍稍一动。 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包括大神也是普通人，可能就是‘稍微特殊点’的普通人，只要是普通人就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周岩青并未停留，快步走时双手全键打字给自己的师弟范子为，让范子为给来练功房的上级说一声自己的去向，免得自己的操作台被拍了。 …… 等周岩青到急诊科与患者完成谈话签字，通知患者家属先去缴费后，先病人来到了急诊手术室里，找到了坐在圆形钢凳的李钟。 李钟双手平放在两侧大腿前，背靠着简易急诊手术室的墙壁，眼皮偶尔眨动，双目看起来略无神。 直到周岩青走进急诊手术室里后，李钟的头才轻轻摆了摆：“岩青，你来这么快？” 周岩青拿出手机，一边放向置物台，摁侧边按钮看时间回：“钟哥，我谈话签字都了三十多分钟。” “你不会是嫌弃我太慢了吧？” 说完，周岩青问：“钟哥，你等会儿真不再缝两针？” 李钟摇头：“一天之内，试一两针练练手感就行了，哪能每个病人都缝，我们当医生的，还是要对病人负责，也对科室负责的。” 李钟接着笑了起来：“正好好好看看，你的缝合手法和细节处理，与光哥有什么不同之处。” 李钟已经坦然接受周岩青比他厉害的事实。 周岩青在达到缝合拉伸压脉带前，一次肌腱缝合都没试过，也闯了过去，自己倒是厚着脸皮求过田泽光，但进步仍缓慢。 显而易见，功力的提升，与临床试手的次数多少，并无直接关系，还是要多练，多看，多琢磨。 “钟哥你是打算玩找茬游戏么？”周岩青把手机放下后，左右扭腰整理了一下洗手服的裤子，今天的裤子没有m码，腰带系紧了都还觉得略松。 “我和光哥的肌腱缝合，肯定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周岩青很有自知之明。 田泽光是资深主治，周岩青能和他有一定差距，其实都是一种美誉。 李钟逐渐放平心态后，就加快了车速起来道：“没他‘瓢’是吧？” “钟哥，你这方向盘，打得真快！”周岩青告弱且略讨好起来。 同时看向日常任务中的肌腱缝合进度4/15！ 还得靠钟哥多多提携才能早日把日常任务完成…… 不能因段大神稍微示弱了几句话就脑门子一热，认为自己现在就真的超越了段祁麟。 就算是超越了段大神，也有张大神，李大神，提升自己才是根本…… 好好地当一个医生，提升自己的本事，为病人解决病痛，才是当医生的目的，绝对不是超过哪个同学，哪个医生，哪位大神…… 就好像，自己即便看眼积水潭失利，也仍然可以当一个好医生。 周岩青的笑容清澈，内心如明镜。 周二的追读十分重要，关系到下一周的推荐，大家多多点着追读一下哈。 (本章完) 第32章 同学的震惊（求收藏，求追读） 第32章 同学的震惊（求收藏，求追读） 【完成手外科专业书籍阅读一千刻钟，勋章（千锤百炼）效果发动，手外科理论经验值+1.】 【完成手外科病例推导一千刻钟，勋章（千锤百炼）效果发动，手外科理论经验值+1.】 【手外科理论由（熟练2/3）提升至手外科（专精1/5）】 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两点， 周岩青在医生办公室里琢磨病历时，看到了面板上闪过两条提示，一瞬间，仿佛自己的识海莫名清明，仿佛闯破了什么屏障，导致思维和认知突然一马平川…… “原来是这样……”周岩青的右手捏着实用骨科学的一页将往左翻时，低声喃语。 周岩青并不知道勋章是否适用于理论的提升，心里有过猜测，可能是一千分钟，也可能是一千小时，也可能是一千天。 分钟为单位太过于离谱，天也太过离谱。 周岩青倒是也试过翻开书的次数，简单的翻开闭合书籍一千次没什么卵用…… 一千刻钟，相当于是一万五千分钟，250个小时，就比较合情合理起来。 周岩青念及至此，马上关闭了书籍，再次打开了自己分管的几张床位，再一次梳理病例架构。 理论知识的提升，在临床中通过审阅和回顾病例，即可快速地得到印证…… 这一次再看分管病人的病例时，周岩青有一种举重若轻之感，对相应疾病的诊断、病因、发病机制、以及治疗的原则甚至细节性的问题，都仿佛形成了一种本能的框架。 框架就是支撑，框架越是清晰，梳理起来就越是清明。 科室里共六十四张在编病床，分三个组，一个组21/22张左右。龚毅主任组只有21张床位。 周岩青分管六张，1-6床。其余十五张，范子为三人每人5张。 周岩青再查看2床的病历与医嘱时，一一扫过提取其中的细节后，以诊断为基点，有一种井喷式式的知识流量倾斜而出，理论与现实患者的各种细节一一对应重合…… 这种梳理的感觉，就别有一种爽利。 理论的学习，一靠自己的自觉，二则是靠上级老师的带教指点。 越是好的老师，就能够给你指点出关键节点。比如说段祁麟学习到的表达形式，就比周岩青从龚毅这里得到的‘教学’更加高级，能促进学习的体悟。 久而久之，差距就形成了。 你成长了，但成长得不够快，就会落于人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岩青从1床慢慢重新梳理在编病床至9床时，医生办公室的门口，闯入了一个声音。 “文铨，我给你讲啊，伱可能是不知道，青哥能够在这个年纪，就完成豆腐的浅缝合，到底有多牛逼。” “我这次出去了一个月，对比一下我那些‘名校’同学，他们在青哥面前，都得服服帖帖的。” “我们班，三十九个人，都是来自各大院校的专业型硕士，同样的年纪能完成豆腐深层缝合的就寥寥无几，能完成豆腐浅缝合的，一个都没有。” “集训结束时，才仅有瑞金医院的一个大神，成功的完成豆腐浅缝合…”说话间，小胖墩郭聪煜，带着师弟汤文铨进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 郭聪煜说着看到了周岩青，招呼道：“青哥，你在科室里啊。” 周岩青轻轻点头，侧身，右肘靠电脑桌，左手一边摘下口罩：“郭哥，恭喜学成归来啊？” “屁！~”郭聪煜翻了翻白眼。 加速几步快速走到周岩青的身旁，一屁股坐在隔壁的椅子上后，拉扯了一下短袖前领透风：“我这次去集训班，除了更加客观地了解到青哥你到底有多牛逼，几乎毫无所获。” “豆腐深缝合都还差了点意思。”“青哥你这个牲口，是真的猛啊，难怪就连朱勤大哥都说你这瓢客真瓢。” 郭聪煜与周岩青是一样的身份，都是衡大附一的硕士，小打小闹都只是在医院里。 同一届的三兄弟，周岩青和刘东阳二人的进步速度更快，比郭聪煜早一些到橘子皮半层缝合。 这速度就算有点离谱了，毕竟师兄们毕业时，也就能够闯过橘子皮半层缝合这一关。 因此，虽然周岩青完成了豆腐浅缝合，让郭聪煜觉得震撼，可也没有侧位对比，难以观看牛逼全貌。 说到这里，郭聪煜叹了一口气，左右摇摆两下，说：“所以，青哥，那位段大神就有点开挂了。” “看来这个留院名额，咱们三兄弟都是觊觎不到了啊。” “降维打击…真的无解。” 顶级名校的专业型硕士，完成豆腐浅缝合，就算是接近天板了，而段祁麟却是跨越了浅缝合后的皮冻缝合，直接坐在了拉伸压脉带的缝合水平。 段祁麟只是比郭聪煜大了一岁。 这让郭聪煜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降维打击。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但没得及说话。 段祁麟的师弟汤文铨就往前走了几步，探耳到了郭聪煜的耳旁，低语了几句后。 郭聪煜直接双脚往外不自觉的一叉腿，股四头肌又开始凌乱乱抖起来…… 宽松牛仔裤的缝线都经不起郭聪煜的大腿力量。 “嘶拉”一声，牛仔裤绝望地发出了‘死亡前’呐喊。 场面一时间很尬。 郭聪煜愣住了。 汤文铨也愣住了。 大概僵持了几秒钟，郭聪煜又觉得稍微有点漏风，夹紧了腿，嘴比鸭子还硬：“大鸟看到了虫子们就相对比较躁动！~” “我回去收拾一下它！~” 刚学成归来的郭聪煜，就赶紧跑出医生办公室。 原以为，周岩青达到豆腐浅缝合，就已经是开了挂，没想到周岩青的生猛，远超自己的预料…… 汤文铨看着师兄跑出去的背影，再看向师兄周岩青，内心重新开始闪过了恐惧和不可思议。 段祁麟的到来、周岩青的一跃飞起，使得科室里有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猛人。 就让汤文铨以为，段祁麟和周岩青二人的缝合水平，可能就是顶级名校的专利。 但师兄郭聪煜的反应，才终于让汤文铨知道，这不是名校硕士的‘专利’，而是只有极少数特别优秀的人，才能到这一步。 缓缓地伸出了自己右手的拇指，声调微变：“师兄，牛！~” (本章完) 第33章 优秀到过分！（求收藏，求追读） 第33章 优秀到过分！（求收藏，求追读） 下午，四点四十三分。 郭聪煜重新换了一套更加宽松的阔腿短裤，与周岩青并行往练功房时，忌惮地看向赐给自己裆哥称呼的‘压王’，语气绝望：“青哥，以你这成绩和水平，去积水潭复试都被刷了吗？” 周岩青点头：“嗯，我去复试的时候，缝合术水平还不能缝合肌腱。” “但就算能缝合肌腱，也没戏！” “想要走单纯的专业特殊通道攻读博士，标准太高了。积水潭这样的顶级名校，需要的是科研、临床双边都格外优秀的大佬。” “科研的权重还会更高一些。” 郭聪煜有点费解：“不对啊，华山医院的手外科与积水潭属于伯仲之间，段大神都可以冲华山医院的专业特殊通道，青哥你现在再去积水潭还冲不过去？” 周岩青猜测分析：“正因二者水平是伯仲之间，才使得积水潭的考核要求越高吧。” “毕竟想要拉开差距或者攀登新峰，科研才是捷径。” “我没记错的话，华山医院手外科的领军地位，就是陈老一手搭建起来的！” 世界第一例断指再植，是陈老院士和张老院士合作开展的。 后来陈老院士调任去了华山医院，造就了华山医院手外科在全国登顶。 就连积水潭的手外科，都是依托于陈老的研究才搭建发展起来的。 一个好的医生，能为很多就诊的病人带来希冀。 一个好的科研巨擘，能为一个系列的病人带来福音。 “唉……”郭聪煜叹了一口气。 道理他也懂，但正是这些道理把他这样的普通硕士逼得四处乱窜，毫无头绪。 “青哥，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周岩青笑道：“还能怎么打算？边走边看，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就走了……” 能去读个博最好，不能读拼留院，再不济回老家县城，这就是周岩青从一开始的打算。 一战读博不成还能二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师兄，伱们别这样，你们这样，我会很慌的。”师弟汤文铨的淡定先撑不住，整张脸先褶皱成苦瓜，语气慌张。 两位师兄要面临的压力，他也终究会面临，且就在明年这个时候。 优秀如周岩青都觉前途未卜，汤文铨不免心情凌乱。 周岩青和郭聪煜二人各自看了汤文铨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他两边的肩膀勉励一下，加快了步速。 …… 九月二十三日，周一。 上午八点三十五分。 周岩青推开门诊诊室门后，龚毅正在与病人交谈，周岩青就又轻轻带上门。 就诊地患者转头看了一眼来人，发现穿了白大褂后又看向龚毅。 龚毅一边把打印出来的电子病历递给患者：“你这个是腱鞘囊肿，目前囊肿不大，只有屈伸弹响，没有症状，先吃药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后续卡压影响到了生活或者疼痛难忍，就看情况要不要做个小手术……” “囊肿若能吃药自行消了最好。”“好的，谢谢医生。”病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拿着小病历点头。 周岩青则靠近后解释：“病历的左上角有个二维码，你扫了之后可以直接缴费，如果你需要报统筹的话，用支付宝搜索我们医院，上面也会有医嘱费用。” “支付宝就可以是吧？”青年闻言，滑开手机屏幕找app。 “对，你直接点搜索页面，搜出我们医院，然后点击门诊缴费…能不能用医保结算，是医保部门审核的……”周岩青在旁侧立指点了几句。 青年出门后，周岩青才站起来对老师解释说：“师父，今天交班的时候，董主任稍微拖了点时间。所以我来晚了点。” 周一是门诊日，往常周岩青都是交完班查完房就直接赶来，不给患者更改医嘱和换药，而是交给师弟范子为去处理。 “董主任是在大交班的时候，说起了招聘的事情吧？”龚毅此刻双手束胸，迈开八字步，背靠黄漆木椅背，仿佛早有预料。 周岩青立刻会意眯眼：“谢谢师父提携……” 董主任在大交班上，特意提出了十月份将进行的第三批次招聘，结合上周段祁麟大神私下里找自己聊的内容，周岩青就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的老师龚毅出力了。 如果自己很菜，董丛跃内定名校出来的段祁麟，那无可厚非。 但如果周岩青与段祁麟有一拼之力的话，董丛跃若想一言堂，那也是不可能的。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师门最多只能算一个平台。能力才是自己的。” “你要去外面师父帮不了你，但在本院，为你搏取一个公平的机会，这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 “你就没有你的那些师兄们懂事，他们就知道不让你师父去和别人吵架。” “就你呀，就知道给师父找麻烦…”龚毅用最玩笑的语气，说着内心的舒悦。 说完看到周岩青眨了两下眼睛，龚毅就不再继续玩笑了：“之前让你给县医院投简历保底，是那时候的盘算。” “现在的你就可以争一争我们医院的保底了。” “切莫因为别人的因素，就生出什么悲悯退却之心。” “找工作是自由的，是各凭能力的，是拼能力，而不是比惨！”龚毅开口指点。 周岩青点头，情绪非常稳定：“师父，达才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能有什么悲悯他人的资格呀？” “而且师父，我就算专业能力能达到段祁麟师兄那样的程度，文章数量毕竟还是比不过他。” “想要拿本院的offer，难度还是有点超纲！” 周岩青现在也学着用超纲和违规这样的词了。 龚毅眉头一皱，轻轻点头，挥手说：“先不想这件事了，先看门诊病人吧。” 周岩青听完马上出去领着下一个排序的就诊病人入诊室，把病人引进后开始问诊和书写电子病历：“阿姨，你是哪里不舒服啊？不舒服多久了？” 龚毅坐在周岩青的对面，眯着眼睛看着认真的周岩青，心思有点复杂起来。 龚毅本以为自己能从容地为周岩青铺设前程，他去读博自是最好的。 可如今，周岩青真的到了这一步，龚毅反倒有点舍不得把这孩子出门去奔前程了。 优秀的人，谁都爱啊…… (本章完) 第34章 理论有长进！（求收藏，求追读） 第34章 理论有长进！（求收藏，求追读） “医生，那我现在这个该怎么办？”就诊的青年坐在周岩青的侧对面，被问完病史的他侧身向龚毅问。 龚毅用右手食指摸了摸下巴上的凹：“小伙子，你问问他该怎么办，他是我学生，硕士都快毕业了，你这个情况并不复杂，他应该可以给你比较好的推荐。” “如果没说好，我再补充。” 周岩青在病房里琢磨病例的事情，并非秘密。 只是这一次周岩青再来跟门诊时，龚毅发现周岩青的知识体系，明显比上一次更加扎实。 理论的提升是水磨工夫，比操作更难精进，进步后也不明显，需要仔细体会。 龚毅也感觉得出来，现在的周岩青比之前问病史时更加简要精炼，逻辑清晰，看似随口和病人聊天，但每一个字其实都斟酌有目的，有一套相对比较成熟的框架。 青年三十多岁，再侧身面向周岩青时，闻言笑起来：“医生伱们也是要带徒弟的啊？行！~” 周岩青其实没有门诊坐诊权，但跟老师门诊时，有老师在侧主局，周岩青也是可以谨慎地给患者建议，然后龚毅再进行查漏补缺的。 龚毅说话时，周岩青就快速地提取了青年‘tfcc’损伤的相应治疗和病因：“你这个是三角纤维软骨复合体损伤，也叫tfcc损伤。” “tfcc具体是什么，你不用特别明白，也可以回去后查阅了解一下即可。” “导致tfcc损伤的诱因是你骑电动车摔倒，左手撑地，导致的急性损伤，因此目前根据分型应归类为i型，也就是创伤型。创伤型比退变型的预后要相对较好。” “然后根据你目前查体、病史以及x线检查结果，并未发现骨折与尺桡关节不稳定，目前考虑是急性期的应激性疼痛，暂无手术治疗指征。” “目前的治疗建议是：用手支具固定4-6周后复查。再配以局部外贴洛索洛芬钠止痛。” “当然，这只是当前病史资料采集的建议，如果4-6周后症状缓解了，就可以拆除支具，缓慢增加患手活动次数与力度……” “到时候如果症状没有缓解的话，你可能需要照一个核磁，并且于运动医学专科就诊！” 周岩青的解析十分细致，倒是没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地方，只是青年无法确定周岩青到底是在背书还是真正的医嘱。 “龚主任，你是周医生的师父，你看还有补充么？”青年的素质修养还是相对比较客气的。 龚毅点了点头：“目前的情况，我也建议你观察一段时间。对于可能的后续治疗，我只补充一小点。” “要手术的情况下之所以建议你去找运动医学，不是我们手外科处理不好，而是他们那边可以相对微创处理。” 说着，龚毅就开始开医嘱，又吩咐：“岩青，你给他在病历本上写一下，然后再交代一下康复事宜。” 青年这才放心下来。 有龚毅主任医师兜底，他就放心了。 带徒弟不是带孩子，如果周岩青是在胡说八道，估计会被骂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周岩青其实在龚毅点头后就开始书写医嘱，一边又说：“支具建议你去网上购买，搜索腕关节支具下单。” “也可以订制，但订制的价格是十倍以上，不作首要建议。当然你如果家境还可以，有强烈要求的话，我们也是可以给你联系支具商的。” “洛索洛芬钠凝胶的面积比较大，你可以剪开后分开贴，这样也会实惠点。” 青年意外了一下：“医生，网上订的医疗用品，可以用吗？” “支具是可以的，现在的通讯、网络、快递发达，价格也更加实惠得多。不过，如果要买其他东西，没有医生给你作推荐的话，就少在网络上买。” 科技带来的便捷，并不仅仅体现在日常生活，医疗依然如此。“那哪家店会好一点？”青年马上用健手掏出手机。 周岩青正好写完，签上了龚毅/周岩青的名字后，把病历本退还给青年。 其实医院里是可以用电子病历的，但今天打印机出了问题，也就只能手写。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医生只做建议，不作推荐。你随便找一家销量还不错的就可以，反正要是用得不舒服，七天无理由退货的……”周岩青并不会犯低级错误。 指定药房买药和指定商家买支具的性质一样，属于是违法行为。 …… 青年笑着离开后，龚毅拦住了即将往外走的周岩青：“不错啊岩青，现在你的临床诊疗思维，越来越系统化了。” 理论的长进，很难一目了然。需要用时间细细体会，龚毅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学生，当然就注意到了周岩青的长进。 当前的水平，已经颇具系统网雏形。 “师父，了时间去学习，多多少少总会有收获。” “主要还是多谢师父你和其他两位主任在病房里留下的诊疗思路线条。我这就是照猫画虎。”周岩青眯着眼睛，满脸意犹未尽地笑。 被老师发现了自己的长进并夸奖，周岩青还是开心的。 龚毅挑不出来周岩青马屁里的毛病，眼睛眨了眨： “朱勤博士还有段祁麟的理论，听董主任说都是非常有意思的。很多描述都是来自他们老师的精华总结。” 著名的医院之所以著名，不仅仅是医术好，教学模式、认知都会更加先进，紧随研究的最前沿。 周岩青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师父，理论只属于个人知识积累，最多只能请教别人一两个病例的阅片、诊断。”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师父您这么耐心，可以为我从头到尾梳理病种。您是我师父呀。” 名院的著名教授，都各有自己的体会与心得，部分是超出教科书的，这些经验非常有用，但目前未成文字载于书中，只能口口相传。 包括龚毅，也有一些超过教科书的经验，会传给周岩青。 这些是一般县医院里的医生很难获得的资源。 但朱勤和段大神可没有教学周岩青的义务。 龚毅听得出来周岩青请教过，但所得不多。 自己又总结不到那么凝练的龚毅也只能叹一口气，表情缓缓恢复平静：“去叫下一个病人吧……” “好的师父。”周岩青笑着往外走，步速平稳。 随着叫号器呼叫后，周岩青在门口迎向来人：“是上午12号病友和家属吗……” 虽然门诊有排号器，序号标注了上下午，也会依次叫号。 但门口没人守着，一股脑地就会堆进来一批人，因总有人觉得自己比别人特殊，总有人觉得自己比别人不容易。 大部分人痛恨的不是特权，只是痛恨自己不能享受的特权。 (本章完) 第35章 感觉被针对了（求收藏，求追读） 第35章 感觉被针对了（求收藏，求追读）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龚毅正有点享受地看着周岩青给患者做手外科的查体。 龚毅加速了上午看门诊的速度后，到现在就只剩下两个未就诊病人，复诊的病人多会集中于下午，还剩下四十分钟的时间。 接诊、处置权，龚毅就又赏赐给了周岩青。 周岩青不敢如龚毅一般，直接让病人站着做简易查体，而是非常“学术”派地让病人躺在了床上，相对详细地走流程。 看着周岩青甚至连听诊器都拿出来了，轻轻一笑。 初学者越是‘学术派’，查体的结果就会越细致。 查体其实是一次比较系统的学习机会，你会的查体方法越多，若是能吃透其基本原理，会更加夯实基本功。 时间很足，周岩青一点都不着急。 简单地听诊一下心肺腹，没有发现特殊之处后，周岩青就来到专科检查，并未在门诊就去做心肺腹部的触诊和叩诊等…… “中指屈曲畸形，掌部可见皮肤凸起，掌部可触及条索状肌腱挛缩结，质韧，形状相对规则，屈曲功能正常，中指伸指不能配合……” “夹纸试验阴性，你这个应该是相对单纯的肌腱挛缩，并未影响到神经功能。” “骨间肌肌力正常，没有尺神经的麻痹。” “你这个暂时还是考虑单纯中指指深屈肌腱挛缩，疼痛的症状尚可，伱如果没有特别强的手指功能要求的话，就可以戴个支具，缓解症状。” “但要恢复手指正常功能，就只能行腱鞘切开伴肌腱修复手术！要开刀处理。”周岩青认真地给病人解释着。 “唉…”病人是一个中年男性，头发半白，双眼无神，厚嘴唇抿动：“医生，我就是为了手术而来的，我是个木匠，这中指不灵活的话，接不到活儿。” “那就手术吧，我给你开一张住院证，你去病房预约一下床位，应该是有空床的……”周岩青说着，看向龚毅。 龚毅则双手负胸，说：“你这个是器质性的问题，应该持续了有很久的时间，吃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要住院、要手术治疗的！” “好的，谢谢龚医生。”中年的表情有点麻木而且僵硬，回完后轻声念叨着‘一万’、‘八千’这样的数字。 周岩青虽然听懂了中年的意思，可也没办法。 生在人世间，所有人的生活都很难。如果自己的父母有了类似的病种，要他们做手术，他们也会如这中年一般抠抠搜搜。 把住院证递给患者后，周岩青转头看向老师龚毅，若考试结束后等待批阅。 龚毅在左右活动着肩关节：“你继续看下一个吧，目前你坐门诊除了费点时间，其他方面没什么纰漏。” “好的师父。”周岩青的内心沁。 …… 翌日，周二。手术日。 手术台上，李钟认真地观摩着周岩青的缝合肌腱针法，偶尔眉头紧皱，偶尔闭目苦思，眼皮快速闪动一阵。 “钟哥，帮我剪一下线，辛苦了。”周岩青笑着抬头，语气温润。李钟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术台上，伸手完成剪线。 旁边，田泽光则打着哈欠，等待肌腱缝合的结束。 其实周岩青的缝合水平已经到了科室标准以上，田泽光大可放心下台。 可谨慎为主，他这个能常规缝合肌腱的上级还是要留在台上兜底，随时准备接手肌腱缝合，以备不时之需。 备倒是备好了，就是没有出手的机会，太过于无聊。 田泽光从上往下看，看不出周岩青技术的精彩绝伦，就只能看认真陪看周岩青的李钟的精彩表情…… 李钟也是可怜，中山大学附一的硕士，本组的主治，还要给周岩青这个在读硕士作陪衬助手，在一旁只剪线…… 大概十几分钟后，周岩青就看到悦目的提示条目闪烁而起—— 【日常任务：完成15条标准质量以上肌腱（15/15）完成。缝合术经验值+1，、肌腱缝合术经验值+2！当前肌腱缝合术（熟练2/3）】 【tang式肌腱缝合术经验值+1，提升至（熟练0/3）】 这一次的日常任务，收获颇丰！ 一下子竟收获了三种技能的经验值！ 看到条目闪烁而起，周岩青第一眼就观察到了tang法肌腱缝合术，双手仿佛有更加强烈的暖流缓缓渗透后。 周岩青便抬头，谨慎地问：“光哥，这最后一条肌腱，我能不能试一次难度更高的tang法缝合啊？” “如果你觉得我缝合得有问题，就马上接手？” 任务已经完成后，肌腱缝合技术有了长进！ 周岩青就还是想挑战一下更高缝合难度的tang法缝合，尽量为患者在能力范围内，争取一点功能健复便利。 “你说什么？你私下里学过？”淡定无聊的田泽光再难淡定，无聊的感觉被周岩青一句话凌迟粉碎。 田泽光虽然可以常规缝合肌腱，但tang法缝合，正好触及到他的操作盲区。 “看着元秋大哥在练功房里练过，我也就尝试着练了好多次。”周岩青的目光平静。 能够缝合肌腱后，谁不想往更高级的肌腱缝合法上冲？ 周岩青当然在练功房里尝试过，只不过是在练功材料上都失败了而已。 肌腱缝合术是专科基础技能，是缝合术与肌腱缝合的结合，tang法缝合，则是肌腱缝合术的一种特殊表达。 “龚主任，岩青说要尝试一下tang法缝合。”田泽光内心凌乱了，转头看向龚毅！ 这tm周岩青要尝试tang法缝合，自己怎么接手兜底？ 龚毅就不敢再稳坐钓鱼台，把手机一收，往屁股口袋里一插后，走近手术台：“想试就试一下吧，如果功力不够就不要勉强，再回到kessler缝合法也行。” “tang法缝合，在合适的地方，的确比kessler的缝合健复效果是更好，但适应征却不如kessler缝合广，操作难度也高！” “在你们这个年纪，并不建议你们年轻人多耗费时间去学习。因投入回报比太低……” 田泽光点头如筛，以求驱散内心慌乱：“龚主任，我就比岩青听话得多，他跟个兔子似的乱窜，格外不讲道理……” 这尼玛也跑得太快了吧？！ 不是，你没事练tang法缝合干嘛呀？ 田泽光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本章完) 第36章 浅刀胖子！ 第36章 浅刀胖子！~ 如果非要区分缝合术、肌腱缝合术与tang法肌腱缝合的话，可以类比为。 刀，偃月刀、手术刀。 刀是大类，像刀的都是刀。 偃月刀是一种武器，是用来砍人的。 手术刀也可以用来砍人，但它更加精细，多用来治病救人，灵巧但锋利无比。 同样的，这几种刀，操作起来的难度，也是逐步提升的。 越是小巧的刀，可操作性就越强，难度也是飙升。 龚毅走近手术台前，看到周岩青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开口又问：“你是打算用tang法缝合，还是m-tang法缝合，还是改良m-tang法缝合？” 周岩青顿时感觉有一大棒敲下，使得脑子宕机片刻，眼珠子开始无规律乱窜。 问题稍微有点超纲。 周岩青硬着头皮：“师父，我还是用tang法吧。m-tang和u-tang好像是在tang法上发展起来的两种改良表现形式！~” 幸亏周岩青已经达到医院里的肌腱缝合标准，然后去看过一两篇关于肌腱缝合法的文章，否则这一个问题的内容是什么，周岩青都很难接住。 龚毅则摇头：“不不不，如果你要用tang法缝合，我现在建议你用m-tang法。因它操作更加简单，且具有tang法缝合的生物力学强度，使用缝线和外露线结少，能满足肌腱早期保护性主动活动的需要。” “是ii区屈肌腱修复的优选方法之一。如果我来缝的话，我就会选择这么缝。” “伱只要会tang法缝合，就一定可以会m-tang法缝合。” 胖子田泽光闻言错愕：“龚主任，您这还藏着一手呀？” 龚毅马上就说：“我倒是想教你，可你比岩青听话啊。” 只要会tang法缝合，就一定可以会m-tang法缝合。 不会就别聊了。 田泽光的内心仿若遭受到了暴击伤害，双手手指轻颤：“龚主任，您这也太偏心了，我只是说一下岩青不太听话，您怎么还替他一起记仇呀？” 田泽光与周岩青开的玩笑，引来了龚毅的下场。 “你就跟个兔子似的乱窜！”龚毅象征性地也骂了周岩青一句。 田泽光：“……” “但别说，兔子身上白白的毛，长长的耳朵，一跳一跳可爱的紧。”龚毅又宠溺着补充。 哪里舍得骂。 田泽光偏头看向了别处，再也忍不住这一对师徒的秀‘恩爱’。 …… 龚毅就给周岩青大致讲了一遍m-tang法缝合的小技巧后，说：“m-tang法，其实就是多股肌腱中的6股肌腱缝合，操作起来便捷简单，且缝合的效果颇为不错。” “你可以尝试一下，二区的屈肌腱，用此法缝合，会比kessler的缝合术后效果会更好一些。” 周岩青听了，仔细体会了一阵后的确发现老师的说法是对的。 m-tang法缝合，是在理论上对tang法缝合进行了改良，操作其实更为简易! 周岩青便尝试着开始操作起“m-tang法”的缝合。 周岩青操作时，龚毅的上下眼皮分离得很开，目光沉浸式投入，生怕错过每一分细节。 然而，看到周岩青已经缝合了一束，绕到了肌腱近端处后，就知道周岩青的水平，的确是可以施展得开tang法缝合。 纠结的表情渐渐舒缓而开，开始笑吟吟起来：“泽光，你说是听话的孩子好呢？还是不听话的孩子好呀？”田泽光大胖子此刻已经变成了鸵鸟，表情再难平静，十根手指仿佛无处安放一般的轻轻摩挲，模仿着周岩青的缝合方式。 田泽光的确可以缝合肌腱，但缝合肌腱，导致肌腱缝合时不破裂，缝合后有一定的张力，减少缝合后的瘢痕产生，是缝合的基础。 并不是所有人缝合肌腱，都是同一样的水平，同样的肌腱缝合，不同的水平，在患者术后的健复中，最得体现。 经过统计，越是高水平的缝合术，对手功能的保留就高。 “都挺好！~”个子高瘦的李钟眼睛瞬间一亮，看着光哥，如同再度找到了知己。 同为压王身下的人，田泽光现在必须要和他再居一隅避雨，互相体谅，互相安慰了。 周岩青抽刀的速度实在太快。 田泽光一抬头，眼神似刀一般扎向李钟：“李钟有你什么事儿？你能缝肌腱么你就逼逼？” “我这也是听话。我…”李钟的嘴很硬，他可不虚田泽光。 如果不是田泽光虚长几岁，这大胖子还能耀武扬威？ 却遭受到了来自周岩青的绝杀：“钟哥，麻烦剪下线！~” “你…”李钟看向周岩青，正要发作，却见周岩青的目光平静，表情自然，右手提着持针器，左手拎直缝线，不是特意怼自己。 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当助手去了。 “噗！库库~”田泽光和龚毅两人先破了口，库库库地抖动着笑了起来。 看到了好笑一幕，有了第一个人笑，台下的范子为和韩东亮二人也再忍不住“库库库”起来。 李钟当场想要扔掉手里的线剪，但外科医生的素质和本能，制止了他的冲动。 龚毅垫起脚尖，看完周岩青的第一针缝合后，轻轻点了点头：“缝得还不错，第一次缝合m-tang法能到这样的水平，就已经非常不易了。” “证明你是下过功夫的。” “还有就是…田泽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笑不出来。”龚毅本来还在夸周岩青，一句话却把正与李钟挤眉弄眼的大胖子拉入到了炼狱。 龚毅不负责收拾田泽光哔了狗的揪扯表情，转身往手术室外走去，背影潇洒地做‘树先生’状持烟姿势，屁股一跨：“你们负责收尾，我出去一下。” “等下一台手术开台时，再打我电话！~” 龚毅说完踩开了手术室的自动感应门，溜了出去。 而龚毅才一走，田泽光就马上站了起来，用肚子抵住手术台边缘的无菌手术单，开始上起速度：“岩青，你这缝合术是用什么针练的？是不是用了自己的手，还用了自己的针？” 周岩青想了想，再次完成一针缝合待李钟剪线时，轻轻抬头，语气平静：“那下次借光哥你的…” “针？” “手好像不太行。” “噗嗤，库库库……”李钟闻言瞬间大笑起来！ 这周岩青，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其实把所有上级开过的车、怼过的人都融入到了骨子里。 周岩青突然来的漂移，让车速太快的田泽光，瞬间撞墙上了，胖脸骤然间宽大了几分。 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周岩青的缝合技术。 tm的耻辱瞬间倒灌全身。 我忍了！ (本章完) 第37章 清闲是一种地位（求收藏，求追读） 第37章 清闲是一种地位（求收藏，求追读） 快乐室烟雾缭绕着，龚毅右手夹烟，吞吐一口后眯着小眼睛，看着陪自己抽‘二手烟’的周岩青，上下扫量： “岩青，你近来的临床长进有些快啊？~” “前两年就只想着文章的事情了吧？”龚毅自己问后先给出答案。 周岩青点头：“师父，读了硕士要先想毕业；而且比起闯专业博士特殊通道，写文章其实是一条捷径。” 师父都送来了理由枕头，周岩青也没有理由不靠。 想读博，靠着写文章去讨博导欢心的难度相对更小一些。 龚毅抿了抿嘴，左手的食指下意识地掏着下巴凹，问：“岩青，如果你又能读博，又能留院的话，你会怎么选？” 周岩青闻言快速眨了六次眼睛，紧接着眼角眯起鱼尾纹：“师父，您之前不是说，如果可以留院其实都是相对不划算的么？” “您看啊，如果能有名校博士的经历，到时候回来工作的人才引进费用至少高达60以上。” “我一个硕士留院工作，三年还赚不到这么多米。” “读博期间，奖学金、补贴并不少，自给自足基本够用。” “既能有相对更高的收入，还能有更好的学习机会，其实都不用选了！” 医生是一个大后期职业，周岩青硕士能争得留院后，工资肯定不高，一万出头虽然不少。 可能出去读个博士再回来工作，人才引进给的钱其实比直接工作还划算。 于个人进步而言，周岩青相信，出去读个博士肯定会进步更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龚毅闻言舔了舔上嘴唇：“伱现在是有点飘了啊，说留院时将段祁麟三个字是只字不提了？” 周岩青的语气平静：“师父，主要是我有您在，您也有心帮忙，所以可以将留院权重占比的顺序稍微调整以操作能力为重。” “不然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段哥有五篇sci，是名校的硕士、操作能力几乎到了这个年龄可以到达的极限。” “综合能力比起来，我再头铁都冲不过他了。” “可如果仅仅只论操作的话？”周岩青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刚完成了日常任务，自己的缝合术、肌腱缝合术等，都得到提升。 且距离留院的综合考核期间还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学历是固定的，周岩青就是普通一本的衡大附一硕士，改变不成名校硕士。文章也写不出来了，就只有这两篇sci。 周岩青能依靠的，就是操作。 “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情绪稳定，不装不谦。” “能做好这些，该谦虚时，也必然是谦虚恭谨的。” “师父不为难你了，去读博吧，你自己也把该分析的因素都分析出来了。” “学历、经济、前途，去读博占了三种因素的便利。师父就怕你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衡大附一的编制就觉得很香了。”龚毅说完，伸了一个懒腰。 接着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在手术室里的操作机会，就暂时先消停一会儿吧。” “他们是本院医生，与我是同事关系，他们也是需要进步的。” 周岩青听了，看向【日常任务：接诊二十个初诊病人（0/20）。】 点了点头，但又笑着讨好似的说：“师父，手术室里的操作我不来了，但您能不能给光哥、陶老师说一声呀，就说他们门诊的时候，我愿意过去帮下忙。”“在病房里积累了一些病例的诊疗思路，终究还是要在门诊这样的未知新病人身上进一步锤炼的。” 龚毅略错愕：“你要去给他们当苦力？” 陶玉斌是副主任医师，田泽光是资深主治，每周都有门诊任务。 “师父，学习的事情，也不能说是苦力吧，主要是想尝试着接诊一下病人，将知识体系继续锤炼一下。” “学以致用，病房里的病例，都是师父您和几位主任咀嚼了多次的，可以作为学习的素材，算是例题。” “但练习题必然是要找陌生的题的……” 多跟几个老师的门诊，周岩青就可以快速地将二十个初诊病人任务完成，至于李钟主治大哥那里的急诊病人，周岩青自忖自己可以打通关系，就不必麻烦龚毅了。 临床的诊疗活动，就是医学学习的最好资源，但这些资源，是相对有限的，有一定门槛的。 现在的周岩青只是一个小硕士，就只能跟着混。 自然，在闲暇之余，阅片术的提升、切开术的练习，都必须跟上日程。 只是这些能力的提升不必太过于着急。 积水潭、协和这样的顶级医院的博士招生是特立独行，时间设在了九月份。 其余大部分高校的博士招生则都是十二月份到次年的四月份，才正式开始考核。 “行，你有这个想法，主动送过去当苦力，他们巴不得有个人压榨。” “就是我的学生去给别人打工，心里有点不舒服。”龚毅拍了拍左边的胸口，脸皮皱起。 …… 回到手术室后，周岩青帮忙消毒铺巾后，就直接下了手术台，与范子为、赵圭二人坐在了手术室的计时面板下圆形钢凳上。 师弟韩东亮非常兴奋地跑上台去拉钩了，非常勤快，田泽光和李钟让他站哪里就站哪里，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嫌脏、不嫌累。 这是韩东亮进科室以来的第二台手术，即便没有专属的手术操作，也愿化身为勤劳的小工蜂。 “师兄，你不上台了吗？”范子为侧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眼角泛成菊状，语气温润。 “嗯…休息一下，哪能什么操作都让我来了啊？”周岩青的右手转着手机，以压住躁动。 周岩青哪里是不想上台，而是没有一个特别充分的理由再上台。 主动要求师父给了这么多机会，让李钟和田泽光都闲置了一段时间，再去占用别人的机会，就有点不合适了。 范子为点头，声音很脆：“那也是，就像师父一样，若是什么都一把抓，就根本没其他人的机会了。” 清闲是一种地位。 比如说龚毅，完成关键操作就可以下台，关键操作未开始之前，他还可以在‘快乐室’。 只是范子为的话音刚落。 田泽光沉重的声音传来：“是啊，所以子为你就很懂事，从来不上台。” “等下我亲自来练功房跟着你好好地学习一下橘子皮的缝合……”田泽光的眼睛咧成了三角状。 颇有一种，我欺负不了你师兄，我还欺负不了你师兄的师弟的意思？ (本章完) 第38章 退而避席（求收藏，求追读） 第38章 退而避席（求收藏，求追读） 9月28日，周六。 陶玉斌副主任医师带队查完房后，范子为就匆匆忙忙地将分管的床位交给了周岩青：“师兄，实在不好意思！我被光哥盯上了。” “没关系，你去练功房吧，我今天反正值班。光哥叫你去练功房，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么？”周岩青看着范子为慌慌张张的样子，嘴角泛起笑意。 范子为先点头后又摇头：“是，但也不全是！师兄，这件事我后面再给你说。” 范子为说完把笔记本递给周岩青后跑开了。 范子为一走，赵圭就虬起肱二头肌，挪动着凳子靠近周岩青，低声嘿嘿先笑起来：“师兄，想不想知道光哥针对子为的真实原因？” “是一颗大瓜！~” 周岩青把范子为的笔记本掀开至右上角标注9.28一页，偏头：“赵圭伱还能知道？” “我肯定知道啊，我给你说啊师兄，光哥有一个表妹，和我们一般年纪，目前是肾内科的规培，有一次来我们科找光哥时，看到了子为……” “好这一口，但被拒绝了很多次，听说最近一次子为再次婉拒她后，她就哭了……” 周岩青一想起田泽光的身材和面相，脸皮轻轻抽动：“这谈恋爱的事情，不应该讲究你情我愿的么？光哥他还插手这个？” “强人所难还是不行吧？” 范子为的长相，的确有点“颜值控少女杀手”的意思。 “本来是不该插手的，但子为他好像和光哥表妹的室友有点暧昧…听说子为还是通过了光哥表妹搭的桥，这就……”赵圭暗暗地给范子为竖起了大拇指。 “那我也觉得，这件事子为没有错。”没有过恋爱经验的周岩青，也难以分析得清楚其中的错综复杂。 赵圭正要说话，但一抬眼皮又看到医生办公室的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玲珑的小护士，转身开始戳键盘去了：“青哥，找你来了。” 周岩青转头果然就看到了实习小护士肖笇莉从外走了进来。 “周医生，我今天也值班，就多买了点零食，放桌子上了呀。”肖笇莉右手提着一个硕大的零食很忙袋子。 放下后就又轻飘飘地转身走了，仿佛真的就只是多买了点零食，往办公室里分一点似的。 赵圭对着袋子瞥了好几次，低声说：“青哥，小莉这么好看的妹子都如此主动了，你就受了别人的好意呗…正好兄弟们也可以打打牙祭。” 周岩青表情平静地瞥了一眼赵圭，赵圭的身子立刻轻轻一颤，不再多嘴了。 周岩青就才开始处理自己和范子为分管床位的医嘱事宜。 …… 大概十一点整。 小胖墩郭聪煜进了医生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有零食，就随手拿了一包，撕开包装袋就开啃，且走向正在写病历的周岩青：“青哥，你打算好报考哪些医院的博士了吗？” “或者说，你还打算投哪些医院的简历，你提前告诉兄弟一声，如果这些医院招聘名额只有一个的话，兄弟我就不浪费精力了。” 周岩青双手继续盲打，侧头看了看郭聪煜：“郭哥，没这个必要吧，你这说法显得我好像个土匪似的，到处占山为王。” 郭聪煜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宽裤筒布裤，坐在周岩青身侧，把刚拿起的金针菇直接往嘴里一送，呲溜一声整个吞下，声音骇然：“青哥，你现在不是土匪，但胜似土匪啊！~” “md就连段大神都对你忌讳莫深，现在有点慌乱，我师父也暂时压下了与段大神的合同，给你暂留了一条路子，就怕你读博不成功，返身想要留院。” “到时候他把名额内定给了段大神，龚主任会找他扯皮！~” “你这情况，和占山为王有啥区别啊。” 周岩青想要开口解释，郭聪煜整个人如皮球泄气一般耸了一下，全身如软塌塌般无力：“青哥，你还别说，看到你能让段祁麟局促不安，我这心里还挺爽的。”“谁说我们这样的普通一本，就是注定送菜？就必然是名校硕士的垫脚石？” “据我所知，朱勤大哥的董师弟，已经开溜，决定不来我们医院应聘了。” 朱勤是湘雅医院手外科的博士，董师弟是朱勤以前经常提起的，可能会来衡大附一手外科应聘的硕士。 周岩青的眉宇一闪，略显错愕：“来都不来？” “退而避席啊青哥。” “明知道就是送死，何必自找无趣？” “段祁麟本来是闯过了湘雅医院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大神，他都决定来了衡大附一，那朱勤大哥的师弟还来干嘛？觉得找虐不够次数还是觉得钱太多，捐点路费住宿费啊？” 郭聪煜又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且青哥还是演绎了原教旨。” “服！~” 不战而屈人之兵，原意是让敌人的军队丧失战斗能力，从而使己方达到完胜的目的。 现多指不通过双方军队的兵刃的交锋，便能使敌军屈服。 “夸张了郭哥。”周岩青的情绪和语气依旧稳定。 有人成功，就必然会有人相对失败。周岩青从某种角度，也是loser。 比如说当年的硕士复试，比如说今年再闯积水潭，败兴而归。 因此，周岩青早就消化掉了相应的情绪。 郭聪煜的眼珠子继续转动一圈，问：“青哥，给句实在话，本院留院的名额，我和刘东阳两人就不觊觎了。” “市二院，中心医院，衡大附属衡大医院，青哥你会去冲一个么？” “如果你要冲一个的话，我和刘东阳两个就不报名了。” “真的，免得浪费精力。”郭聪煜说得非常耿直！ 郭聪煜去了一趟私教班，本以为是印证了离开前周岩青操作水平的牛逼，认识到了周岩青的巅峰。 没想到回来后，发现离开前的水平只是周岩青的开始。 郭聪煜也私下里追着求问过自己的老师董丛跃，这周岩青怎么这么牛掰啊，得到了真实答案，且被董丛跃威胁不能外传的郭聪煜，马上决定要与周岩青错开。 周岩青去哪里报考，如果名额不够的话，郭聪煜就不去硬冲了。 郭聪煜也学着周岩青的样子，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人成熟之后，要认得清现实，有些人是你努力可以与其不相上下的，有些人，就注定是你以后的人生旅程中，只能仰望的。 努力去追是追，但要追及，恐怕难度很大。 接受自己的平凡，规划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人生，就是一种成熟。 “好，如果我到时候决定了，第一时间和你们联系。”周岩青就点头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39章 围魏救赵！（求收藏，求追读） 第39章 围魏救赵！（求收藏，求追读） 读研的好处之一是有一个导师。 有导师的好处，不言而喻。 老师龚毅可能教学能力不强，拿下的课题经费也不多，但他毕竟是周岩青的老师，也毕竟是衡大附一的主任医师、副教授。 那么，在周岩青足够优秀的情况下，谁如果想要跨过周岩青，直接内定些什么，难度也是不小的。 包括名校的大神段祁麟，包括董丛跃……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 医生办公室。 周岩青与肖笇莉二人围在医生办公室的椭圆形桌子相对而坐，周岩青说：“小莉，你看看你要吃什么口味的煲仔饭，我两种口味都可以。” “我也都可以，青椒小鱼仔、和叉烧腊肉双拼，我都喜欢。”肖笇莉摘下了口罩后，露出瓜子脸，皮肤吹弹可破，嘴唇很薄，纯属淡粉。 护士帽取下后，她的头发团了起来，但这时，肖笇莉特意又把自己的头绳解开，放下青丝，然后开始帮忙打开饭盒。 闻到煲仔饭的清香后，眯了眯眼睛，微翘的睫毛如同刷子一样一眨一眨，鼻子更是大力地速吸了几口，如猪鼻一般的扩缩了几次。 但很快可能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够淑女，耳根和脸颊爬上了晚霞般淡红。 周岩青哪里有空在意这些细节，就选了身前的青椒小鱼仔，而后说：“小莉你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呀？是明年吗？” 肖笇莉闻言，眼睛先眨巴眨巴，抬头道：“按道理应该是明年，但我也在准备考研。如果考上了研究生的话，可能就不签合同了。” 说话间，肖笇莉将筷子打开，夹了一小片红透的叉烧送入到了嘴里，轻轻鼓着嘴巴细嚼慢咽。 这一次轮到周岩青好奇，啧啧两声：“护理专业要考研，可不轻松呀，能带护理的硕导很少的哦！” 护理专业的学历并不很卷。 很多地方的招聘，本科就够用，就是要凭实力去考。 肖笇莉轻轻点头，缓缓吞下后，声音软糯着回：“护理学的硕导不多，但没有专业限制，比周医生伱要找的手外科博导可多了很多呢。” 周岩青在科室里和练功房的长进，自然逃不过肖笇莉的追寻。 连段祁麟的合同都被董主任暂时扣下没有继续上交给人事科签字，就证明周岩青读博的可能性已经非常高。 周岩青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更加直接地拒绝肖笇莉，说两人不可能，肖笇莉没有必要跟着他的路子走，貌似有点太不近人情，肖笇莉也没说是因自己去读研，她也没有说要追自己，两人要相处。 要说有心疼之意，产生好感的话？更不至于，周岩青如今自己都顾不过来。 周岩青就实话实说：“我要读博是挺难的，普通的申请考核制几乎没可能，就只能闯一闯类似于医院里的青云之梯这样的特殊途径。” “现在只是看到了一点点希望，都还没看得全。” 专业特殊通道考核，不仅仅只需要缝合术，还要切开术以及其他的基本功都到一定的标线以上。 想要通过绝对的专业天赋取得博导的欢心，难度太高了。 比如说积水潭，积水潭的骨科和手外科都是国内的天板，那里的老师见过了太多的天才，也从来不缺天才。 天赋不够，别人是不会重视你的。 肖笇莉闻言，轻轻低头，主动建议：“周医生，你就选择去湘雅医院读博呗。” “段医生的家庭情况特殊，他也的确需要这个留院的机会……他都为你去求他未能成为师父的博导了。”肖笇莉的声音很轻，音色很低，好似在祈求一般。 硕士报考与博士报考不同。 硕士报考只能选择一个高校，一个专业。博士报考则是可以选择多个高校，多个专业…… 如果周岩青去了其他地方，肖笇莉觉得自己即便是考上了湘雅医院的硕士，也有点违逆初衷了。 可周岩青这块情绪稳定的石头，一直都是无缝可入，没给肖笇莉任何溜进去的机会。 “你说什么？”周岩青抬头，稳定的情绪稍微凌乱。 肖笇莉的话不难理解。周岩青也听得瓷实，只是难以置信。 “段祁麟医生，的确很需要手外科的这个留院机会，这会给他带来一笔人才引进费用以及更稳定的收入，也能让他更近的照顾家里。” “所以他知道周医生你想读博士，就去围魏救赵了。”肖笇莉重新抬头，清灵的眸子与周岩青对视，仿佛是期待着周岩青的肯定回复。 围魏救赵，是一个典故。 段祁麟如果真的可以求到他之前没能去读博的博导，确定签字把周岩青收下，给了周岩青更好的去路，周岩青还真不会去和段祁麟争什么。 周岩青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堆砌资源，积累人才引进的厚度。到时候一次性可以拿一大笔钱。 但段祁麟需要的是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贴补家用。 周岩青闻言又一次沉默下来。 上下扫视了肖笇莉足足三遍后，眼角一眯问：“段哥自己都没与我聊过这个话题，你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周岩青硕士被积水潭刷下来的事情，陶玉斌都不知道，但肖笇莉知道了。 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段祁麟去湘雅医院求博导了，段祁麟可能都还没求成功，但肖笇莉再一次知道了。 这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我猜的。”肖笇莉笑了笑，低头就开始干饭，不敢再与周岩青对视。 但周岩青的心思，就略烦乱了起来。 如果段祁麟真的求到了自己的导师，把自己提前收下来，自己还要不要去华山、魔都六院、华西这样的顶级医院闯特殊通道呢？ 去吧，倒是能享受相对更好的资源，可这样的相对更好，就十分有限了。 湘雅的手外科已经位于全国的第一流。 如果不去吧，周岩青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过被动。 难道说，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慢慢成长到了让段祁麟内心都开始慌乱的地步了么？ 慌乱、乱窜、逃避，跑其他路，是周岩青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积水潭硕士复试失败，周岩青就只能狭走调剂回衡大附一，就连这都是求了研究生院的老师给机会了。 想要留院，段祁麟刚来的时候，周岩青的道心立刻崩塌，赶紧改变志向。 去找工作保底、去想着读博，去不顾一切地开始练专业操作。 二去积水潭复试，周岩青即便是了大量的时间浸淫到了缝合术的练习上，仍然没能闯过积水潭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缝合术的单项标准，又得另谋他路。 所以，周岩青一直以为自己就只能在衡大附一这里小打小闹。 但实际上，慢慢成长、摸爬滚打的过程中，自己已经成长到了，让顶级大神都开始忌惮、慌张的地步了。 周岩青仿若沁甜般微笑。 (本章完) 第40章 同病不同医（求收藏，求追读） 第40章 同病不同医（求收藏，求追读） “岩青，你是真心想来跟门诊的，还是龚主任安排你来的啊？” 周日，上午七点四十分。李钟看到周岩青真出现在门诊诊室门口后，啧啧称奇问。 衡大附一有权限坐门诊的仅有主治及以上，李钟虽非资深主治，却勉强迈入坐门诊的门槛。 “钟哥，主要是想多学习一下怎么看门诊，不是老师让我来的。钟哥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去练功房了。”周岩青嘴角略弯，语气略带讨好。 小硕士是没有门诊权的，周岩青也认得清这一层身份。 只是日常任务要求看诊二十个病例，单纯靠老师的门诊日去积累耗时太长，也就只能找李钟、田泽光还有陶玉斌等上级一并打打秋风。 理论在考博的过程中，同等重要，甚至拥有一票否决权。 所有说外科医生不需要讲究深厚理论的说法，都是骗人的。 “别，别走，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来帮忙，这可是主任特权…伱好歹也让我过过瘾。”李钟不自觉用食指刮着右眼内眦处的痣，笑容若。 普通的主治看门诊都是单打独斗，只有硕导级别的主任医师才有助手跟班门诊。 李钟自然也是期待这种看诊日子的。 急诊手术时，周岩青都快变成了李钟的上级，人都需要互补。 迎着李钟不怀好意的笑，周岩青也只能一头栽进去，谁让是自己有求于人呢。 周岩青还没跟一会儿门诊，李钟就发现了周岩青的狐狸尾巴。 上午第五个患者离开诊室后，李钟叫住拟去门口执行秩序的周岩青，暂未叫号下一个患者：“岩青，你是医生还是算命的，怎么我这边才接诊完，你就把检查和相应的医嘱都开好了？” 李钟未与周岩青一起看过门诊，自然不知之前龚毅与周岩青二人是怎么进行的门诊配合。 于是就先给周岩青示范了几例，先让周岩青帮忙写门诊病历、开基础的医嘱。 李钟则完成问诊、查体。 可李钟这边的医嘱才交待完，周岩青就把二维码打印了出来，明显就是提前备好了。 “青哥，您之前看的几个病例都蛮典型的，我就提前预设了医嘱，多的取消，少了再补上。” “病房里手术病人，大抵在住院之前有哪些检查，我看得多了也就记住了。”周岩青略谦虚了一下，并未说这是自己目前理论射程之内。 李钟闻言歪着头点了点：“倒也是，我听人说，你在病房里，就差点挂个病案科的牌子了。” “不对，你差点把骨科医生都逼疯，你比病案科牛掰多了。” 医院里病历食物链。 病案科能把内科医生逼疯，外科医生能把病案科逼疯。骨科更是外科医生逼疯食物链的佼佼者。 “这样吧，我们换一下，你等会儿做问诊查体，我来写病历、开医嘱这些。你看可行不？”李钟猜测到周岩青是在临床中摸到了一套相对成熟的诊疗思维，所以想来门诊印证。 李钟也不是不懂事的，能让机会给周岩青的，李钟直接就让了。 周岩青一听，看了看今天的门诊病人上下午共计才三十个左右，便又更进一步：“钟哥，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兜下底？就是我来问诊、查体、下医嘱，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您直接大力输出！” 人是不能清高的，能力范围之内，弹性规则之中，该变通还是要变通。 “你想找茬？”李钟一语双关。 查德你·泰森！ “对！~”周岩青点头。接着拿出手机，很懂事地问：“钟哥，我有点口渴了，你想喝点什么？”“随便都行。”李钟当场掏出了自己手机： “嗨，你不用这么客气，要请客，也是我请你。” “你不点单，你就回去吧。” 李钟直接发挥出上级医师的特权，周岩青只能当场认怂。 很快，上午第六个病人就进来了。 周岩青也就开始了一系列的问诊：“你是网络作家，手指很痛是吧？” “那这个没办法，目前你的症状到不了手术指征。” “这是慢性劳损，最好的缓解方式就是减少用手频率和用手程度。注意休息再配合非甾体抗炎药物，若是配合适当的锻炼，是可以缓解疼痛症状甚至让炎症消退至日常无症状。” “你全职啊？”周岩青表情为难起来。 “全职的话，那就没更好的办法了，你只能尝试着一边控制症状，一边尽量减少更新量，先休息一段时间，注意科学用手……” “比如说，你码字一段时间后，就起身活动一下关节、特别是指间关节和掌指关节。” “你这种职业病并非网络写手独有，经常用键盘的职业，都非常常见。” “还有就是现在有一种新型的码字方式，叫语音码字，你可以交替使用……” “药物的话，就只有消肿和非甾体抗炎药，它们只能对症，要对因治疗的话，只有两种医嘱。” “一是减少用手指甚至尽量不用，二是间歇性活动手指！” “不用做检查，你这个症状非常明显，没有局部的硬结与肿物，也没有肌腱挛缩，且疼痛的位置发生在指间关节，做了检查也就是局部的炎症。” “很典型的腱鞘炎症状……” 周岩青将第六个门诊病人送出病房后，第七个还是腱鞘炎，他倒不是网络写手，但是某部门专门负责写材料的，听说每天的废稿都有大几千字…… “你这个就只能一边用药，一边硬扛了，然后空闲下来后早点休年假，好好地让手指休息一下。”周岩青下了与之前那位写手不同的医嘱…… 周日的手外科门诊，病种是相对比较简单的，因现代工作方式改变，导致腱鞘炎占了六成。 一个上午，周岩青接诊了十五个病人，腱鞘炎有九个，另外三个则是网球肘，两个手指屈曲挛缩畸形，一个尺神经损伤致功能部分缺失。 都是相对典型的病人了。 十一点五十四分，李钟一边看着手机搜索去附近的哪家吃午饭，一边问：“岩青你这理论可以啊？还学会随机应变了。” “网络作家你让他改变打字方式，办公室的文员你怎么不让他改呢？” 医嘱并非用药了才是医嘱，日常锻炼，生活方式的修正，都是医嘱。 “公务员的文员用语音打字，还不如辞职了吧？”周岩青又不傻。 同病不同医。 李钟闻言正色起来：“岩青你的确是有点东西的。” (本章完) 第41章 最快完成的日常任务！（求收藏，求追读） 第41章 最快完成的日常任务！（求收藏，求追读） 当日，下午。 四点二十七分，周岩青内心略躁动地继续给第二十五个病人看诊。 主要是钟哥太给力，太随意，太亲和，以至于目前的任务变成了—— 【日常任务进度……19/20】 当然，周岩青的表情却是依旧如常，看着右手缺了拇指的可爱小男孩，说：“你家孩子这个诊断非常明确，拇指截断性损伤后，如果想要做拇指重建，建议你去湘雅医院或者湘雅二医院问一下。” “要做拇指重建，可能要截足部的踇趾而后作移植。这个手术难度不小的。” 中年妇女闻言非常自责：“医生，我孩子他就是调皮，把手放进了洗衣机里，被绞断了。” “那时候我正好出去晒被子，等我回来时，断指已经完全烂掉了……抱孩子去县医院，对方都没建议我们去更好的医院，当时就做了什么残端截肢。” “姐，原因是什么已经不算特别重要了，我们要放眼前方。小孩这个手术，建议您去上级医院咨询一下。” “若是其余指头都还好，拇指的功能极为重要，上级医院会给你一个更加妥善的治疗方案和备选的。” “我们医院里，基本没做过这样的术式。”周岩青说完，还是颇为谨慎地看向了李钟。 这个病人的接诊，到此也就告一段落。 拇指缺失后移植重建，衡大附一做得非常少，不是本院的业务范围，就只能建议转更优质的三甲医院。 李钟点头：“姐，伱如果拇指重建的意愿很强烈，就只能去沙市找湘雅医院或者去广省的中山大学附属系医院。” “我们做不了这种手术。” “就像县医院当初看到你的断指已经毁损死去，都不建议你做断指再植术一样。” 周岩青把建议权暂时转交出去后，一边看着任务完成有些窃喜，一边又为眼前这小男孩的遭遇而觉可怜。 但很快，周岩青就把情绪压制住，转化成了一句文字：“患儿监护人有强烈肢体重建意愿，详细告知患儿监护人备选治疗方案后，建议转院治疗！” “不适随诊。” 衡大附一，不能写转上级医院治疗。 衡大附一是三甲，三甲医院内的医生被剥夺了上级医院这个神技。 “日常任务完成，手外科理论经验值+1！手外科理论由（专精1/5）提升至手外科（专精2/5）……” 这下再怎么也应该够用了吧？周岩青内心一边自问自答一句。 把打印出来的电子病历交给中年妇女，说：“这是门诊病历，你可以拿着它一起去更好的医院看门诊。” “医生，我们去湘雅医院看的话，你们有没有推荐的教授啊？”中年妇女没为难周岩青和李钟，而是问。 这可为难了二人。 周岩青从未去过湘雅医院，更不认识什么教授，李钟则是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硕士，也不特别熟悉湘雅医院的教授。 但李钟毕竟是工作过的本院医师，出去开过湘省的骨科年会：“你就挂手外科或者创伤外科教授号，到时候如果挂错了，那边的教授会给你推荐的。” “好像谭教授颇为不错…但我也只是听说。” 李钟表述隐晦，也没有安利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好的，谢谢。”中年妇女就领着孩子离开了。孩子避开了白大褂如蒙大赦，才六岁的他，神色兴奋：“妈妈，妈妈，我明天是不是可以请假了啊？” “明天读书，这个月的最后一周才请假。”中年妇女偏身。 听到这里，周岩青和李钟二人都没由一笑，多么天真无邪的年纪呀，无忧无虑，就只要想着放假。 “可是…我用左手写字，很多同学都会笑我，妈妈……”孩子抬头，解释，跳着，脚上的鞋吱吱吱吱地踩出响声。 周岩青发现李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而且周岩青觉得自己的笑容也略僵硬了一下。 可终究，周岩青发不出一个字，他也不可能把这小男孩叫回来。 水平有限，能力一般，就不要想着当什么‘英雄’和‘超级医生’的梦了。 衡大附一，连这样的拇指重建手术都做不了，这就是一个事实。 “钟哥，下一个病人是你看还是我继续看啊？”周岩青笑着问。 不是周岩青偷懒，而是李钟其实也需要门诊病例量。 “你继续吧……唉。”李钟还是看着小男孩和他妈妈的背影，短时间内难以释怀。 医生自觉无用时，便会隐隐刺出内心深处的落寞。 想着如果当年，自己可以再勇一下，再拼一把，去到更好的单位，更高的起点，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周岩青就又快速收拾好情绪，将下一个病人叫了进来。 这回又是简单的网球肘病例，接诊起来非常简单，周岩青就很喜欢…… 简单好啊，简单的病人，几句话就可以打发回去，开点药就可以缓解症状，自身臭美点，还能觉得自己很牛逼。 不像有一些病种，只会觉得自己渺小，使得心情变得凝重，一点都没有轻松惬意之感。 …… “岩青，等会儿打算吃什么？”五点四十分，李钟一边关闭电脑，一边望向正在收拾挂号单和医嘱二维码单子的周岩青问。 周岩青一边整理堆叠，一边抬头说：“钟哥你不是喜欢吃烧烤吗？我们直接去撸串啊？” “我还是觉得晚餐就吃烧烤太燥了，我们去吃炒菜吧，宵夜搞一个烧烤倒还行。”李钟刚做完建议。 周岩青的电话就响了，左手赶紧从白大褂侧口袋里往外一掏，轻声对李钟说了声钟哥我师父后。 快速选择了接通：“师父。我现在在门诊。” “那你先别在门诊了，你赶紧来一趟练功房。湘雅医院手外科的谭教授来衡市开会，开完会后，临时起意来了一趟我们医院的练功房。” “董主任和段祁麟二人都推荐了你，让你马上过来一趟。”龚毅的声音急切，不容置疑和反对。 也没问周岩青是否吃饭，是否方便。 没吃饭就不吃饭了，不方便就制造出方便。 周岩青闻言，内心砰砰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这肖笇莉不对劲，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本章完) 第42章 安利员段祁麟（求收藏，求追读） 第42章 安利员段祁麟（求收藏，求追读） 9月29日，本是周日。 衡大附一的机能学技能训练室308却颇为热闹。 周岩青赶到时，看到科室里大部分的熟人都在，仅本院的高级职称就有5个。 病区主任董丛跃、董主任组的郑子聪副主任医师，师父龚毅，还有陶玉斌副主任医师，韩主任组的梁海副主任医师。 五个人围着一位近全秃、身材干瘦但脸庞却宽大的中年，一边笑着，一边夸奖着正在操作肌肉缝合的段祁麟…… 湘雅医院出来的朱勤博士，则是耷拉着头，双手立正般站直，略垫起脚尖，看着段祁麟的操作，脸色臊红。 周岩青从门口蹑手蹑脚走入，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直至到了师父龚毅的身侧，低声喊了声师父后，才引来了其他几人的瞥一眼。 而后董丛跃就又将目光移动向了缝合猪蹄肌腱的段祁麟，下半身一垮，语气萧瑟：“谭教授，小段在您的指点下，这改良m-tang法都缝合得中规中矩了。” “我是真的怕带着小段会被贴上误人子弟的标签呀！~” 董丛跃表情中的萧瑟，一瞬间仿佛把‘名师出高徒’几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叫谭教授的中年并未回话，而是继续侧头看向段祁麟，待得段祁麟再次缝合一条肌腱结束后，才又道：“肌腱缝合法在于多练，先仿其形，再体其意。” “tang法缝合和kessler缝合，都是肌腱缝合的一种表现形式。其本质都是为肌腱缝合后的抗张能力提升，减少残端瘢痕。” “捏住这一条主线，再反思tang法缝合的最基本原理，再到m-tang法的六股编制，再到改良m-tang法缝合，你就知道为何能有这样的改良了。” “术式改良，其本质目的只有两种，一，提升手术质量。二，在不降低手术质量的前提下，降低操作难度。” “二者兼得时，就是手术改良方向的本质。” 谭教授的教诲，不仅是让段祁麟认真竖起双耳，就连董丛跃以及龚毅等人，都不断频频点头。 “谭教授，您觉得，这肌腱缝合术，还有更优质的改良方向吗？”董丛跃趁机请教。 “先学吧，学好了，悟透了操作术式的原理和本质后，才能谈及后续改良。” “tang法肌腱缝合用好了，无人区肌腱的缝合质量就能让大部分患者满意了，改良m-tang法肌腱缝合法用好了，基本这一辈子做手术就够用了。” “与其浪费时间在相对成熟的术式上再求改良，不如费更多的时间去研究一下其他病种的治疗方式的突破。”谭教授的语气平静，说话间扫视着董丛跃上下，没直接讲出来脱裤子放屁这种话。 “谢谢谭老师指点。”段祁麟暂结束缝合后，又道：“谭老师，刚来的这位师弟，就是我给您提过的周岩青周师弟。” “我……” 谭教授主动开口打断了段祁麟：“其他的事情其他时候谈。你先缝完你的。” 说着，也是看了一眼周岩青，上下眼皮眨巴一阵，眼神不喜不怒，表情平淡。 谭教授是朱勤的直系恩师，朱勤跟了谭教授有六年，一瞬间就知道了老师的想法。 寡言沉默的他，语气迟疑道：“师父，岩青是还颇为优秀的，就只是科研积累稍微浅薄了点。” “但他的临床积累和临床天赋，是值得师父您费点时间指点一二的。”朱勤看出来了谭教授并没把周岩青当回事，便谨慎地帮了一句。 朱勤自己刚来衡大附一时，听人说周岩青颇为优秀，都笑而不语，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师谭教授？ 谭教授在全国各地都开过会，见过的小天才实在太多了。 这一次谭教授来衡大附一，都不是特意为段祁麟而来的，而是自己请过来的，只不过正好想起了段祁麟，这才把段祁麟叫来。 段祁麟的临床天赋的确不错，但真要说让谭教授视若爱徒，宝贝无比，却也小看了一位教授的眼界。 朱勤的再次安利还真的起了点效果：“也行吧，这个小伙子，伱来也来了，就也练一练吧……” 龚毅闻言，马上开始安排：“郑子聪，陶玉斌，你们两个去准备缝合练习材料。” 周岩青看到龚毅的右小眼快速眨巴了三次后，轻轻躬身：“谢谢谭老师指点。” “在技能训练室，都练过哪些基本功啊？手外科的核心操作，都有练过吧？”谭教授的语气转为了和蔼，仿若长者在与后进的聊天。 周岩青点头：“谭老师，切开术和缝合术，是科室里各位老师也非常重视的基本功，除了管床任务和写文章之外，都是日常练习的。” 陶玉斌想了一下，离开操作室前，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岩青，你要准备哪些材料？” 周岩青马上转头，低声说：“缝合的话，就皮冻、拉伸压脉带和水漂泡沫板。” “切开术的话，就准备豆腐吧，谢谢陶老师……” 周岩青的音调很低，声音平静，情绪也依旧非常稳定。 周岩青的不慌张，所说的内容，终于引来了谭教授的刮目，且上下还在周岩青的身上上下刮量。 湘雅医院手外科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缝合术要求是缝合拉伸压脉带，但周岩青却让陶玉斌准备水漂泡沫板。 水漂泡沫板是拉伸压脉带缝合后的下一个练手材料，为血管缝合作的前期准备，高于湘雅医院专业博士通道的‘缝合术底线’。 关键是，周岩青说话时，不带不服情绪，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平铺直叙，甚至都没看他谭中玉。 这就颇为有点意思了。 谭中玉刮了几遍周岩青后，开口：“好高骛远可容易失败啊？” 龚毅甚至都轻轻地踢了周岩青的脚后跟几次。 周岩青点头，脸上泛起了些许笑意说：“谭老师，我失败的次数很多很多，这一次若是再失败，您能费心指导一二，下一次或许就成功了。” 谭中玉闻言，稍微竖起大拇指，觉得周岩青格外有意思：“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但周岩青的话，在龚毅与董丛跃二人的视野里，则无一字离开辛酸。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周岩青如今的情绪稳定，就是在于懂事和相应的经历。 普通人家的孩子，太难了。 (本章完) 第43章 有点意思了（求收藏，求追读） 第43章 有点意思了（求收藏，求追读） 董丛跃主任见谭中玉教授对周岩青的兴致寥寥，便先转移了话题说：“谭教授可有兴致做一做小鼠的断尾再植之类的让我们开开眼啊？” 谭中玉挥挥手示意段祁麟继续练习，而后表情随意摇头：“算了吧，都出来开会了，就不要再让我加班了。” “若早些年，你让我假期做手术还会让我兴奋，但现在，只要是能休息的时间，我能不碰手术刀就不碰。”谭中玉的表情甚至带了丝丝的厌恶。 他这样的教授，早就过了对新术式追寻的成长期，长年累月的重复相同概念的手术，已经有了审美免疫。 “谭教授，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了……” 董丛跃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谭教授，你看我们练功房里，可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这间练功房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也都是差不多这个样子，我们去另一间看看吧。”谭中玉竟然这么说了一句。 谭中玉话毕，龚毅没由连续转了几次头，表情略复杂。 周岩青这边刚去拿练习材料，谭教授你连这练功房都不待了？ 董丛跃也是脸皮僵硬了有一秒钟多一点，赶紧点头：“谭教授，这边、这边请。” 让周岩青来练功房，是段祁麟和朱勤两个人‘建议’的，但两人给谭中玉介绍时，并未触及到谭中玉内心的‘激点’，可能是不好甩两人的面子，才勉强同意。 同意看一眼周岩青的操作，可不是全程傻啦吧唧的陪同。 谭教授这样的教授，见惯了天才，能让他直接动心的人并不算特别多。 那种看到稍微优秀一点的学生就挪不动脚的场面，其实在现实中极少发生。 一行人，就往练功房外挪开了。 朱勤是跟队的，最后一个出门时，脸皮若葵状凹凸不平，显然觉得自己的老师，对周岩青还是太过于冷淡了。 老师们都走后，段祁麟的眼角开始揪扯不定起来：“岩青，不好意思啊，让伱白跑一趟了。” 段祁麟高看了自己的能力，高估了自己在谭教授这位“前导师”心里的能量，自以为自己可以通过举荐的方式，让谭中玉提前把明年能闯过湘雅医院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周岩青给签了。 但现在段祁麟觉得自己特别二，以为自己走过特殊通道，还就是个人才了，就可以在招聘这样的事情上，走一定程度的捷径，甚至连‘前导师’都可以当作资源进行利用了。 “没事的段哥，反正来练功房练习也是练。” “今天练，还不用自己给钱！”周岩青的表情中带着微笑，语气平静，完全没有苦中作乐四字。 段祁麟的双眼大小不一惊疑：“岩青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习惯了。”周岩青回了一句。 不一会儿，陶玉斌就把相应的缝合、切开术的材料拿到了周岩青身前。一看练功房内空后，脸色和表情轻轻一变，没忍住骂了一句：“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而后陶玉斌就赶紧跟了出去。 周岩青就在练功房里，一点一点地开始练。 其实内心也是略有失落的，周岩青怎么不想被谭教授就重视了呀？周岩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惊喜’过了，心里期盼已久。 可周岩青还知道，有时候期盼是不顶用的，现实是冰冷又热情的。 缝合术在【精品技能堂】里，五万次缝合就可以再加一点经验值，权当是自己练习了呗…… 周岩青放平心态后，从皮冻开始缝合。 然后是拉伸压脉带。 ‘周岩青不去走博士，要与自己竞争留院名额的话，这一场厮杀会有点惨烈。’ 隔壁，段祁麟已经不自己开始练了，观察周岩青的缝合水平后，慢慢抚平了内心的焦躁—— 看到周岩青将拉伸压脉带依旧缝合很好后，段祁麟道：“岩青，漂浮泡沫板的缝合，要控制的不单纯是进针、过针、出针和打结时的力量和弧度，更重要地是控制手臂。”“缝合术时，不是手腕给力，而是整个手臂给力，一气呵成！” “只有缝合水漂泡沫板都稳了，才能在缝合血管时，不导致缝针抖动，在缝合血管时，不因牵拉至血管破裂。” “……” 段祁麟的指点，若是早一段时间，周岩青会觉得是久旱逢甘霖。 现在，最多只能算是锦上添。 周岩青闻言抬头，后点头，再道谢：“谢谢段哥！~” 而后继续手握持针器，夹持着缝针，开始一板一眼地慢慢缝合起来。 第一针接触时，力道还是没控制特别稳，导致泡沫板上下起伏起伏了一阵，但很快，周岩青就稳住了力量，将一针稳稳地扎了进去。 隔壁，段祁麟的神色好一阵阴晴不定，努力维持着君子不语，但实在忍不住后，才在周岩青操作间歇，低声喃喃说：“被拉开差距时，总会不自觉地震惊且带点失落……” 周岩青转头一笑，缝完了第三针的他，休息了十几秒，才又开始认真地看向泡沫板…… 三十多分钟后，机能学技能实验室312，是手外科的高级练功房，是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的自留地。 谭中玉本来正在和董丛跃有一没一地聊天，但忽然临时起意似的偏头：“朱勤，你去看一下308后门看一下里面还有没有人。” “他们是不是都走了。” 谭中玉的突然发问，连朱勤都懵了：“啊？师父。” “去看。” “如果他走了，就不用管了，如果没走还在继续练的话，过来给我汇报一声。” “一个外科医生，连冷落和奚落都接受不了，连寂寞都耐不住，就没有必要进一步深造了。”谭中玉道。 谭中玉的突然发难，让所有人都觉得十分意外。 很快，朱勤就回来汇报了。 “师父，308里面已经没人了。” “段祁麟和周岩青都走了。” 听到朱勤的话，龚毅都差点直接当面掏自己的手机给周岩青打电话狠狠地骂他一阵。 你着什么急啊？ 谭中玉闻言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此事就此作罢。 也没有人再提这个话题。 只是，等谭中玉再过五分钟带队离开技能训练室时，就发现周岩青在手外科练功房304内，和段祁麟两人在里面剪断泡沫板，而且嘴里念念有词着些什么。 见此情形，谭中玉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度带队回头到了练功房308！ 练功房308内，缝合好的切开皮冻，拉伸压脉带以及漂浮的't'拼泡沫板整齐划一地排列着，缝合后的漂亮成果展示着操作时的精彩无人欣赏。 如今操作者已经离开…… 谭中玉见状再次一笑：“有点意思了…” “朱勤，你把这个周岩青叫来。” (本章完) 第44章 假装（求收藏，求追读） 第44章 假装（求收藏，求追读） 朱勤闻言脚步未动，双眼仍直勾勾看着操作台上的拉伸压脉带以及漂浮泡沫板，嘴里念念有词着。 谭中玉再用拳头轻轻顶了顶朱勤：“这才几个月不见，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去叫一下岩青……” 谭中玉的语气立刻温润，连给周岩青的称呼都变了。 朱勤回过神后，仍难以置信地抬头，表情囧在一团，眉头紧皱：“师父，于樾是不是在缝合漂浮泡沫板时还抖出来水啊？” “赶紧去，话这么多干嘛？”谭中玉笑骂一句，而后双眼在董丛跃与龚毅二人的身上很随意掠过。 在朱勤离开后，董丛跃双目带着‘杀气’一闪即逝，似是在考虑是否要把段祁麟当作‘周岩青’留院的献祭品。 龚毅的一双小眼睛内的眸子也是飞速在转动不停。 谭中玉才笑着说：“朱勤刚刚所说的于樾，是我的一个在读博士。目前正在为血管缝合练习做前奏准备。” “朱勤他不是很懂事，无意中提起来，董主任莫见怪啊……” 谭中玉的表情轻飘飘的，说完就打了个哈欠，随意之极。 而听了谭中玉这话，董丛跃的表情和眼神才舒缓了。 这就对了，湘雅医院里也有这样的天才，就证明这个周岩青，就还在妖孽的范畴内。估计就是和段祁麟一个级别。 周岩青与段祁麟二选其一，都是大赚特赚了。 董丛跃马上讨好回话：“谭教授，你见多识广，桃李满天下，眼界高广。我和龚主任二人就只能算山野村夫，目光短浅，很容易就大惊小怪了。” 董丛跃的面庞揉成一团，轻轻陪笑。 看向谭中玉的目光，既有羡慕，也有尊敬，更期待谭中玉若能指点一下，让他能有所精进才是最好。 不过在主任医师级别，可不比学生阶段，一是难以指点，二是关系不熟的情况下，即便是教授也不会主动开口，以免被误会为讨嫌。 不一会儿，周岩青就被朱勤重新喊来了308练功房门口。段祁麟也跟在了身侧。 谭中玉就问：“岩青，这些都是你缝的吗？” “是的，谭老师。”周岩青点头。 “不过按照我们练功房的规矩，我们这样的下级医生，目前常规能待的练功房就是304，我的其他基本功还不够，操作完这边就又过去304练了练。” 周岩青只操作了切开术和缝合术。谭中玉不可能有大把的时间等自己把所有的基本功都一一展示完。 只是周岩青没想到，谭中玉应下了段祁麟等人的请求后，自己操作时都不在旁观望，而是直接离开。 但周岩青也能理解。 自己出身微薄，第一学历和硕士学历都不算高，科研产出也不够。 目前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点专业操作了。 可顶级的专业天才在衡大附一或许难见，但谭中玉是湘雅医院的博导，全国开会时，肯定是见惯了类似的天才。 比如说积水潭那里的变态们，还真的有人bt到能够在专业型硕士二年级结束时，就能完成一部分的漂浮泡沫板缝合。 虽然最后几针没有完成，但在专业的人眼里，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比周岩青优秀了许多。 练功房内的练习材料，越往后，就越难精进。“嗯，勤于练习是好事。” “我听朱勤说，你的科研产出并不高，所以，伱如果想要读博的话，还得更加精于专业操作才是。” “目前看来，你现在的临床天赋还算比较不错的，继续努力吧，我们中南大学博士招生报名时，你主动报一个，到时候说不得我们还有一场师徒缘分呢。” 谭中玉的语气很淡，轻飘飘地又丢下一句：“如果走报名程序时，材料审核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一下你的朱勤师兄。” 说完，谭中玉就转头，看向董丛跃：“董主任，这练功房看也看了，意见多多少少也给了，您能放我去吃饭不？” 谭中玉转移了话题，开起了董丛跃的玩笑。 董丛跃看了看周岩青，看到了周岩青双目中一闪即逝的失落之色，内心不由揪扯了一下。然后再看到周岩青只是呆滞了三秒钟，就乖乖地让开了空间给谭中玉让路。 心里的心疼就愈发强烈几分，可还是只能作陪笑：“谭教授，您这话让我忐忑不安，小董有错，待老师这样的贵客且不周，我现在口头检讨。” “等会儿行动检讨！~”董丛跃自然是主任，对这样的人情往来，是很敏锐的。 一行人说话间就往练功房外。 董丛跃把段祁麟叫上了，但龚毅却没有叫上周岩青。 看得出来谭中玉对周岩青没有特别的想法，也就没有必要将两个人硬凑在一起。 往外走了几步，谭中玉看到朱勤也跟在了旁边：“朱勤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们主任说了要检讨，你还要跟着围观？” “看热闹不嫌事情大是吧？” “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还以为是我没家教，你就不去吃饭了……” 说完，谭中玉拉住了朱勤，在耳旁低语几句。 “你去私下里见一下周岩青，把我的联系方式推给他。你们董主任是个人精，我若表现太过于激动，他可能转身就会把周岩青卖给其他人。” “啊？”朱勤的眼眶欲裂，下意识挤出单音节。 谭中玉却不理会他了，偏头笑说：“董主任，以后多担待一下小朱啊，这孩子本性太过耿直。” 董丛跃闻言赶紧摇头：“小朱是谭教授你的爱徒，还是非常优秀的，是吧，祁麟？” 段祁麟闻言，跟风一样地点了点头。 然而朱勤自己都害臊了。 他目前的专业能力，就与普通的医生一般无二，靠的是时间和年纪去堆叠技术。 像段祁麟和周岩青这样的天才，朱勤与他们硬碰硬都是不够格的。 自然，朱勤也没有跟着谭中玉等人直接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董丛跃主任后，转身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周岩青。 连自己的老师，这么大一个教授，面对董丛跃时，都如此小心谨慎，假装看不上周岩青，暗度陈仓。这个董主任可就不是一般的“心”了。 以后共事时，必须要谨慎以待。 (本章完) 第45章 顶级天赋！（求收藏，求追读） 第45章 顶级天赋！（求收藏，求追读） 朱勤再走到练功台旁时，周岩青认认真真地在收拾练习材料。 304练功房的操作台在操作结束后仍需处理好操作台，来到了308，周岩青不敢放任不管。 “岩青，在忙呢？” “没事吧？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朱勤露出洁白的牙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缓。 周岩青将缝合后的泡沫板取出后，端起装水的四方透明盒走向污水池，侧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勤哥，您是来挖苦我的么？” 朱勤笑得更开心了：“岩青，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 “大佬之间的博弈，有一种说法叫欲擒故纵。” “我师父是怕他表现得太过于热情，转身你就被董主任卖给了其他人。” “我就说嘛，伱现在的缝合术水平，估计比我的于樾师弟都还要强一些，师父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每个年龄段，都有相应年龄对应的天板的！” “哗哗~哗哗~”周岩青将水盒里的残水清空，双手略有些僵硬，眉头紧锁住没说话，在认真体会朱勤话里面的意思。 朱勤又道：“真的，董主任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他？” “算了，我们不讨论上级…” “师父让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让你加他的微信，他说他后续和你在微信上细聊。” “岩青，你今年是多少岁啊？二十六岁是吧？” “我想一下啊，二十六岁？国内公认天赋最高的那位老师，在这个年龄的缝合术，是到了血管缝合即时血液通过率85%还是90%来着？” 漂浮泡沫板缝合闯过去后，就能将缝合时的手维稳，可以着手开始练习老鼠的尾动脉续接缝合。 周岩青的表情渐渐收拢至平静：“勤哥，你的意思是说，刚刚谭教授是故意疏远和冷落？” “而不是看不起我的第一学历和文章数量？” 闯过积水潭的博士考核，周岩青很清楚，考博的学员需要如何用自己的文章产出去讨好博导。 高水平手术技术是一些病人的幸运，科研是一类病种患者的福音。 这就是在积水潭时，周岩青听到过的最频繁的一句话。 它很有道理，但也很残酷。 科研这条路，想要有所建树，比单纯的外科想要有所建树要困难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很可能一辈子都默默无闻，湮没于时间长河。 但外科技术，你若是去练了，总会有所长进，总是对你遇到的病人有利。 “当然不是啊。” “只有半桶水的专业天赋，才会让我老师不屑一顾。比如说硕士毕业时，缝合术可以完成皮瓣缝合或者是缝合肌腱。” “那怎么了，这样的学员，手外科每一两年就有一个。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想要在硕士想要完成拉伸压脉带，甚至闯过练功房内的漂浮泡沫板，这样的缝合天赋，对手外科是最为有吸引力的。” “第一次我师父离开308的时候我心里就疑惑了……也是刚刚才得到了答案，是董主任的招数可能太了。” “只是我们的层次有限，接触不到董主任的这些套路。” 朱勤说到这里时，又莞尔意有所指：“在九月初，董主任不是给祁麟画过饼么？说是直接安排编制且入职。” “可现在都快月末了，段祁麟的合同都还卡在了董主任这里，人事科根本就还没有签字盖章。” 周岩青终于是双手把手里的盒子放平后，有些激动地开心起来。 要去读博，讲究的就是要讨好博导。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谭中玉教授，在省内的手外科技术和地位，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在省内是绝对no1的地位，在全国也能够排在前十几位，这样的顶级医院，若是愿意收了周岩青，周岩青也是不愿意再出去奔波的。 奔波累吗？ 累。 乱窜累吗？ 累。 周岩青对奔波和乱窜都太熟，可能是漂泊太久，以至于现在的周岩青，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卧榻，就想好好地消停睡一觉。 “谢谢勤哥，我收拾完，洗完了手，马上加谭老师。”周岩青稳定的面庞上，终于是挂出了欣喜。 没有清高，没有孤傲。 纵观所有顶级医院的招聘，湘雅医院出身的博士，每个医院都是可能去的。 即便是协和医院，也有湘雅医院的博士过去入职。 这个平台，已然足够。 若有一隅足安身，谁愿意漂泊淋漓。 “岩青，我给你讲啊，这读博和读研可不一样，读博之后，你的自由支配时间相对会更多……” “而且这个时候，谭教授更喜欢的是自主学习，自主疑问。” “……”朱勤一边看着周岩青收拾操作台，一边解析起来。 并没有帮忙周岩青收拾，周岩青去了谭中玉那里读博后，算起来是朱勤的师弟，作为师兄，给周岩青上课的时候还要帮忙干活，没这样的道理。 周岩青把每一个字都细细地收入到了耳里。 朱勤则继续说：“岩青，不管怎么样，你现在的科研产出都是薄弱环，你有想去读博的想法，自然是不愿意留县医院和普通地级市医院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要留顶级医院，那么科研潜力的体现，也就是文章数量，是避开不了的。” “你也知道，衡大附一这样的教学医院，对科研的重视程度都不够，如果顶级医院都还不做科研的话，那么华国的外科就只能如此停滞不前了。” “而要革新，推进医疗的发展，科研就是绕不过的一环。” “我们可不兴医院对面中药馆门口贴着的八个大字，‘坚持传承，不搞创新’。”朱勤这么隐晦了一句。 对此，周岩青压根就不接，洗洗刷刷都做得细致后，用洗手液认真洗好了手，抬头，问：“勤哥，你说我现在是喊谭老师合适，还是？” “你现在还没入学，最好是先喊谭老师，不要一开口就让师父没有退路。” “他是博导，你现在是学生！” “等博士招生考核的名额公布之后，你就可以改口了。”朱勤再次指点一句。 “谢谢勤哥，那我就加了。”周岩青通过谭中玉的电话搜出了手聪如玉的微信昵称后，先自我介绍，再改了备注——谭老师。 同时，内心快速摇曳着挤出了一个标签。 大佬们的心思多难猜。 现实不是小说，教授们不是那种围着一个人转的‘脑残’。教授更不是毫无见识的小喽啰。 很多祖坟冒了青烟的顶级985学生，最后能够成为教授的，仍然百不足一。 到这一步，多需要祖坟着了，才有一点点的机会。 (本章完) 第46章 越来越瓢 第46章 越来越瓢 时间转瞬即逝。 周岩青趁着国庆节假期，回老家小镇好好地陪了父母两天，才又于10月5日赶回衡市。 周岩青是住院医师并专业型硕士，是需要值病房班的。 能将周岩青的值班安排在6号，都因周岩青是硕士三年级的‘师兄’。 回到宿舍里，周岩青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又与父母开了视频，脸上透出了喜色：“老爸，我已经到宿舍了，你和老妈吃午饭没？” 周岩青都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称呼爸妈前加了个老字。 从老家的小镇转车先到县城，再从县城转汽车到衡市，需要四个小时左右时间，周岩青早上出发，也跨过了中午的饭点。 “我们吃了，小石头你还没吃吧？安全到了就好，你赶紧去吃饭吧？” “伱的室友都没回吗？”老爸站在了货架的角落，肩膀上搭着一条被汗水润湿的毛巾，此刻正掀起毛巾一角擦脖子上的汗。 “也可能放假出去玩了，也可能回家了吧，现在就我一个。” “那行，老爸你也注意休息，我收拾完东西，也就去吃饭了。”周岩青就主动挂断了通话，而后直着身子，看了看呆了两年多的宿舍，嘴角微微弯起。 缝合术是手外科非常重要的基本功。 虽然瑕不掩瑜，但优秀的基本功，还是能引得他人的重视的。 上个月的月末，周岩青加谭教授的微信并主动与谭教授打了个招呼后，谭教授给了周岩青相对正向的回复。 不仅肯定了周岩青专业上的天赋，还稍微给周岩青指明了一条补短板的潜在路子。 周岩青目前的短板，最主要的是科研，次在切开术。 周岩青的切开术仅差了一步就可以到达闯专业博士通道的水平，但这在谭教授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谭教授还是希望周岩青可以找机会补足科研的短板。 “你如果博士毕业后，想要去工作的单位只是衡大附一，那么岩青你没有必要读博士；但你如果想要争取湘雅系医院还有省人民医院的话，科研产出是必然要面临的话题。” 这是谭教授给周岩青回信的原话，另外还有几条建议。 周岩青非常仔细地阅读和体会过这句话，并且反问了自己，以后想要在哪里工作，做些什么工作的问题—— 如果只是想要在衡大附一工作的话，自己还真的不必要去读博士，先进入到科室里占了坑位，以后再找机会混一个学历也是一样的。 可正如谭中玉教授所说，如果要在省会城市里的顶级三甲医院，你必然要面临的就是未知病种。 如何挑战未知病种或者是陌生病种，是顶级医院必然要回答的问题。否则一个省会的相应治疗水平很难提升。 而要回答这样的问题，去理解病种，研究病种，是必然逃不过的荆棘。 不会做科研却想要研究病种，开发新的治疗方式，无疑是水中月镜中……“所以…去了更好的单位工作，在享受更好待遇的同时，肩负的任务也相对不同了。”周岩青心里决定后，将已经取空的箱子一收，一边推进柜子里，一边低声喃喃。 如镇医院里的医生，他们只需要看好日常的病种，如感冒发烧，孩子的高热惊厥等最普通病种就好了。 如县医院里的医生，他们就只需要承担常规病种如高血压、尿病的维持与调节等，于外科而言，能够治疗一下骨折、简单的感染，就是本分。 于衡大附一而言，能够做一些高难度的术式，比如说复杂骨折，骨盆骨折以及手外科的断指再植，就已经很了不起。 可于湘雅医院而言，能够去到湘雅医院的病种，基本上都是疑难杂症，有些诊断你甚至都需要查很多文献才能知晓名字…… 科研不坏，科研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工具，仅科研论与否科研论，都是不科学的。 “谭中玉教授建议自己趁着空闲时间，一边继续练习切开术、清创术等基本功，一边还要去学习一些科研的工具，比如说生信分析的python或者是r语言，再则是处理图片的prisma等。” 周岩青闻言嘴角苦涩几分：“学吧，自己在硕士期间落下的东西，终究还是要补起来的。就是学这些东西，可能还要报个班，问家里要些钱……” 周岩青查过，在网上的确是有一些免费的零碎素材，但都不够系统化，自己在软件处理方面，目前就只是一个小白，唯一可靠的捷径就是找一个好的培训班，补足这个短板。 …… 翌日。 “阳哥，一起吃早饭不？” 周岩青因要值班，早早地就来到了科室里，与5日的值班医生刘东阳完成交接班。 刘东阳比郭聪煜多请了半个月的假，于十月份归来后，10月5日就参与了值班。 刘东阳哈欠连天，“青哥，我不在科室里吃了，昨天来了几个急诊，一晚上没怎么睡，我等会儿查完房就直接回宿舍去睡了……” 周岩青就点头：“昨天值班，比较忙吗？” “嗯，还好吧，还不至于脚不沾地！~” “青哥，朱勤大哥说，你这个大瓢客，如今是瓢得越来越厉害了呀？”刘东阳的眼角快速闪烁，满脸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茫然。 在得知段大神即将来医院里走穴后，刘东阳和郭聪煜二人都各自慌了，与郭聪煜去华山医院的手外科私教培训班不同的是，刘东阳去了远房亲戚所在的华西医院手外科待着跟班实习了一个月。 本以为会能有所长进，甚至与段祁麟都有一战之力，却没想到，出去一圈，让刘东阳更加认识到自己与段祁麟这样的大神的鸿沟。 更加让刘东阳意识到，要考手外科的博士，难度到底有多大。刘东阳在华西医院时，放平心态，只学习，不去考虑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本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占了找工作的便利，可没想到，归来之后，自己的同学周岩青，却是把段大神都逼得慌里慌张了…… 刘东阳此刻的心弦，如麻一样紧皱一团。 (本章完) 第47章 师父的临门一脚（求收藏，求追读） 第47章 师父的临门一脚（求收藏，求追读） 刘东阳本是三人里面，在专业上，稍微更加优秀一点点的。比周岩青的缝合术更先到橘子皮的半层缝合。 心里还有窃喜，觉得之前的周岩青就是浪费了更多的时间在科研上。 一个专业型手外科博士，去做细胞实验有个屌用，浪费时间，对以后的临床工作没有任何裨益。 刘东阳自己就是，发了一篇cscd论著和一篇meta分析保证可以说是毕业后，就一心待在了练功房。 “阳哥，你这算是学到了勤哥的真实精髓哈。”周岩青玩笑道。 手外科大瓢客这个雅称，是朱勤从湘雅医院带回来的雅称。 嫉妒只能让人发紫，能力是羡慕不来的。 刘东阳也已经认了，虽然心里的波澜依旧，却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惊涛骇浪是刘东阳还在华西期间，听到自己的师弟王春汇报的周岩青进展时，那时候更加凌乱。 “哦，对了，青哥，龚主任早上就来了办公室，估计是来找你的。” “他昨天也来科室里查房了，估计是找你有点事儿。”刘东阳可能是太困了，赶紧道。 周岩青听了，马上快速地眨了几眼：“东哥，那伱随时可以下班回去啊，我去找我师父了啊。” 周岩青到了科室，刘东阳没有特殊交待，就算完成了简易的交接班。 接班的人都来了，刘东阳也没有必要在科室里杵着。 周岩青而后就出了办公室，敲响了主任办公室的门，中音喊：“师父，您在里面吗？” “进来吧，岩青。”龚毅的声音传出。 周岩青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龚毅在里面吞云吐雾，神色略严肃，小眼睛快速地眨动，表情凝重，仿佛写满了心思。 周岩青还看到办公桌上的茶杯见底，茶叶贴壁，估计差点被龚连叶子都给吞了，就主动上前给龚毅打了一杯水。 “师父，您昨天也来了呀？您找我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打我电话的呀。”周岩青轻声讨好似的说。 虽然自己给龚毅发了信息，说自己调好了班，而且把自己的分管床位也交给了师弟范子为，可龚毅毕竟是师父，导师有事可以随时call的。 “岩青，你想提前去湘雅医院跟班实习么？” 龚毅上来就放了一个王炸，让周岩青差一点就将开水烫到自己的左手手皮上。 “师父可以给你搞一个为期半年的委培名额。” “你如果从十月份就去湘雅医院委培跟班实习的话，你待满半年，也才三月份。” 周岩青是在龚毅的第二句话下半场开始恢复了神志，继续接水，听完慢慢转回：“师父，这会很麻烦吗？” 周岩青都不回答不想了。 “很麻烦不至于！” “你这么问，就代表着你还是想去的。主要是我这边在等你的回复。” “上个月谭教授来了我们科室后，我就觉得，像你这样的，或许在更好的平台，才能有更高更好的发挥，我本想着厚脸皮问谭教授一下，就算他不答应，也不亏。” 龚毅说着，又抠了抠自己的亏下巴，满脸不解：“但我没想到，谭教授竟然连为难的话都没说，直接说可以。” 龚毅说完，看向了周岩青，小眼睛眯得连眼球都看不见了。 师父，谭教授是和董主任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师父，我听您的安排。”周岩青主动表达自己的‘孝意’。 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的唯一师父就是龚毅，龚毅让自己去自己就开开心心去，龚毅不让自己去，自己本来就没想过这样的好事，以后再去。谭教授给自己发来的另外几个建议之一，就是希望自己可以找一个比较好的基础科研团队，混进去，就算没有文章可以发，也可以用别人的耗材练练手，权当是为以后留院铺垫了。 比较好的基础科研团队，谭教授自己那里不就是现成的么？ “行吧，那你就去。” 龚毅睁开眼睛，又是交待道：“你今天值完班后，后面的班我会让范子为给你值，目前排班已经出来了，我再让人换掉也不合适。” “但范子为替你值了班，属于是人情帮忙，这个东西，你自己负责解决。” “我就只帮你解决董主任这里了啊。” 周岩青点头：“谢谢师父。” 要解决董主任的难度，百倍于解决范子为啊？ 龚毅紧接着一叹：“之前没有预料到，不然的话还可以让你多与朱勤讨教一段时间，在湘雅医院里的注意事项。” “但你今天值完班，估计明天就要去沙市了，租房子这些，都要提前备好，八号上班的第一时间，你就必须厚着脸皮地出现在湘雅医院的手外科病房……” “还有，去了陌生的地方，遇到了陌生的老师，嘴巴要乖一点，甜一点……” 说完，龚毅又摇头：“其实给你讲这些都是废话，你做得都还很好，反倒是我不太放心。” 龚毅用平静的语气，让周岩青内心紧绷的弦松弛软榻。 “谢谢师父提携栽培，学生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的。”周岩青微微躬身。 周岩青没说自己要回报，也没说要铭记于心。 铭记于心要表达出来吗？ 是刻进去的。 “行了，其他事情也没有，等会儿陶玉斌会过来查房，你跟着查房。” “也要值好班，不得疏忽大意，值好最后一班岗……”龚毅如同个八婆一样碎碎念叨，一点都没有了主任医师的爽利。 “好的师父！”周岩青说完就退出了主任办公室…… 7日，中午，十一点。 才从家里赶到衡市的不到两天四十八小时的周岩青，就背上了双肩包，带上了行李大箱子，从医院打车赶往高铁站方向…… 坐到了火车07车厢06f座位号后，周岩青才给师父龚毅编辑信息：“师父，我已经上车了，十一点十五发车，十二点过两分准时到达。” “谢谢您，师父。”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会辜负这一次的机会，回来后，给您提交成绩单让您审阅。” 编辑完信息，周岩青就第一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心思烦乱地要了一笔钱。 去湘雅医院学习，当然是好事，但也要钱的。 租房、吃饭，每个月连医院的基本补贴估计都不会有了，一个月就只有研究生阶段的补贴八百，这在沙市是不够生活的。 当然，父母很开心，说话的声音都硬朗很多。 “不够再要啊，小石头，吃好点，也给自己多买几套衣服。” 来自老爸的转账15000…… (本章完) 第48章 繁忙的开始（求收藏，求追读） 第48章 繁忙的开始（求收藏，求追读） 10月8日，早上七点整。 周岩青身着自己的衬衣，背着双肩包来到湘雅医院手外科时，手外科的医生办公室里，仅有值班医生一人躬身在书写交班记录本。 “杜哥，早啊。”周岩青进门后就与对方打了招呼。 “昂，是你啊？你来得才真够早！”叫杜哥的人抬头看了看时间。回头又看了一眼是周岩青后，又俯身下去开始书写交班记录。 周岩青来了沙市后，找到了房子，但没联系上谭教授该怎么报到。 周岩青于是昨天下午就厚着脸皮来了科室里遇到了值班的‘杜哥’，杜宇安是湘雅医院胃肠外科的专业型硕士并入规培，需要在骨科轮转三个月，昨天是他轮转的最后一个月的最后一天。 “杜哥，我是听您说护理部是七点半交接班，我就提前来先把白大褂的问题解决掉。”周岩青背着包，先坐在了杜宇安旁边。 据杜宇安所说，湘雅医院的白大褂申领原则是找专科的护士长拿签字条，而后去地下一楼的库房，领取白大褂。 周岩青的白大褂镌刻字迹是衡大附一，如果以后要来湘雅医院跟班实习，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第一天自己穿着凑合一下，那是没有办法，十一期间，医院大部分的部门都放假，申领白大褂并非十万火急，也没人会破例为这点小事加班。 “小周，你先把包放去医生休息室的柜子里吧，我昨天看了一下，这个月值班排班表都没有伱的名字，所以，你也不必那么着急地申领白大褂…吃早饭了没？”杜宇安问。 “如果没吃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家粉面馆的微信，你以后值班或者来不及吃早饭，都可以在微信上点单，老板可以直接送医生休息室里的。” “早餐我吃过了，杜哥你也推荐一下吧，以后好用。”周岩青在衡大附一也值过班。 值班时不允许离开科室，如果不想吃医院里的‘垃圾早餐’的话，有一些微信联系方式点购早餐，是值班医生的一种资源库。 “行，我发给你啊。”杜宇安昨天就被周岩青要走了微信，现在对周岩青还有些记忆。 “谢谢杜哥，那我先放包去了啊。” …… 七点四十分。 周岩青到了护士站后，给护士长说起申领白大褂的事情时，对方的眼角闪过狐疑之色，上下打量周岩青许久，还说：“你是谁啊？我没听哪个教授说起过今天有新人来啊？” “老师，我是周岩青，是过来轮转的规培。”周岩青并未特别说明自己是衡大附一的硕士，是与谭教授申请来了湘雅医院的‘委培’。 在这样的顶级三甲医院，你是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要做什么，在什么位次。 护士长还颇为谨慎地拨打了住院总的电话：“宁祝，科室里来了一个周岩青，说是跟着谭教授组的规培，没白大褂，你认识么？” “哦，认识啊，谭教授说过啊？好。行行行，那我这就签字。你们辛苦了。”护士长问完，才抬头看向周岩青。 “不好意思啊小周，刚刚住院总说，谭教授昨天晚上急诊手术的时候就给他讲过了，但昨天科室里遇到了三台断肢再植，科室里几乎所有的上级都在加班。” “谭教授组的人，凌晨三点四十五才下台，所以就没来得及给我讲……” “没事没事，谢谢老师。”周岩青赶紧摇头。护士长赶紧从抽屉里翻箱倒柜了一阵，然后才找到了一张申领表，快速写完后，签下自己名字：“你现在可以先穿自己的白大褂，等交班结束后，你再下负一楼的库房处申领。” “就是你可能需要自己缴费，我们医院的白大褂是两百四十九，四套，两长两短。” “没事的，谢谢老师，辛苦了…”周岩青双手接过后，小心叠好，放进了自己的白大褂侧口袋。 而后看到护士长也赶紧去忙活了，周岩青才重新走向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只是，刚走到护士站处时，一个看不出年纪的护士一边小跑着，一边从周岩青左胸前口袋里抽了一支笔。 “借一下，等会儿还你。”说完就走，根本不等周岩青同意与否。 周岩青胸前别着的四支笔瞬间只剩下了三支。 而等周岩青进了医生办公室贴墙而站后，里面已经涌进来了至少五六十个白大褂，医生护士都有。 周岩青还看到，谭教授已经坐在了交班椭圆形大桌的最主位，除此之外，其余的白大褂，遑论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周岩青仅认识值班医生一人。 周岩青靠在了角落里，也并不起眼，也并没有人注意周岩青白大褂胸口的标签并非湘雅医院…… 只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微胖青年白大褂从门口推门而进后，下意识地又是从周岩青的胸口前拿了一支笔。 感觉胸口越来越空的周岩青仔细盯了对方一会儿，但马上就看到了对方的胸牌上书：宁祝，骨科住院总医师，神色一缓。 宁祝戴着口罩，周岩青没胸牌，眼角一眯，语气莞尔：“先借一下，等会儿一定还你。” “没事，宁老师，您拿去用吧。我是周岩青。”周岩青站得笔直。 这一次来到新的医生办公室，周岩青的陌生情绪，远比两年前刚进衡大附一时。 可能是衡大附一的医生办公室里，没有今天看到的这种阵仗。 宁祝闻言，稍稍侧目，轻轻颔首：“好，我记得你。” “你这个月不排班、不管床，但谭教授安排了你是我的专职助手。”宁祝眼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仿若一个吸血鬼看到了鲜血一般兴奋。 周岩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再发言。 因为值班护士，已经抱着交班本，开始了正式的交班。 “10月1日至10月07日大交班，本科室累积新入院三十六人，积出院三十九人，其中，新入院病人01床，入院诊断为右尺神经损伤并右手屈曲畸形……” 周岩青在湘雅医院的日子，就在这样的繁忙、紧张中开始…… (本章完) 第49章 小跟班（求收藏，求追读） 第49章 小跟班（求收藏，求追读） 繁乱的交班，繁乱的站位、繁乱的人物，周岩青站在角落，只觉得巨量的信息压榨式灌入。 大量陌生的出院病人与新入院病人信息杂糅，谭中玉教授与护士长汇报院周会的内容杂糅在一起。 信息倾灌后，周岩青感觉脑子都是空的。 紧接着的查房，周岩青也觉得自己仿若游离在了世界之外，以谭中玉教授为首，后面跟着的人，包括周岩青在内足足二十一人。 金字塔般层次分明。 副教授、主治、住院总、博士一二三年级，硕士一二三年级，社会性普通规培，进修医生以及周岩青这个特殊的小委培医生，实习生。 查房期间，周岩青总算是看到了谭中玉教授的真实状态，谭中玉算得上是组内的食物链天板，抓到了实习生就问实习生问题，抓到了硕士就问硕士问题，抓到了博士就问博士问题。 以教学查房的模式走了一圈，硕士瑟瑟发抖地躲在人群最后，博士被虐地‘哭爹喊娘’。 住院总宁祝也是被奚落得化身为鸵鸟全程低头，主治的眼神瑟瑟，甚至就连黄副教授，眼角的表情都颇为揪扯，生怕被点了名。 …… 终于，周岩青在陌生的环境下被拖着三个多小时，直到上午的十点半，查房才结束。 查完房后，谭中玉教授也没有找周岩青谈话，而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你就跟着宁祝住院总，然后就哈欠着走了。 周岩青倒也能理解，谭中玉教授这么大年纪了，昨天还干急诊手术到了大半夜，不累是假的。 宁祝见谭中玉教授走后，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的地中海雏形-大额头：“小周，你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就可能要跟着哥一起吃苦了。” “今天先容你点时间去打理一下。” “主要是要做好三件事，第一，把白大褂领了。第二，把刮胡子的刮胡机带来科室，第三件事就是，赶紧去一趟我们医院的医务科，把伱的执业地址从你原来的单位修正为我们医院……” “做完这些，就再来找我吧。” “好的，宁老师。”周岩青点头应下。 “以后叫宁哥或者祝哥就行。”宁祝哈欠了一声，而后就往住院总办公室的小窝方向行去。 周岩青不敢耽搁，赶紧开始跑各种程序。 先下库房，交钱领白大褂，而后买了袋子将新领的白大褂收拢进背包，背着双肩包先返回了租的房子里后，拿起相应的证件直奔行政大楼的医务科，走执业地点的变更申请手续。 现在的这种手续都可以网络办理审核，速度非常快。 …… 下午一点左右，周岩青再到科室里，在医生办公室的斜对门敲响了小库房贴牌门，也就是‘住院总办公室’后，里面并未传出声音。 周岩青再轻敲了一遍，还是没人应后，周岩青轻轻拧开门把手，推开后，听到了淡淡的鼾声侵耳。 显然熬了夜的宁祝，也是熬不起了。 不过，周岩青看到，住院总办公室的桌子上，还剩下了一个盒饭以及宁祝留下的纸条。 “先吃，先睡，电话开机，随时准备起床干活。（你睡医生休息室）” 周岩青看了，抿嘴一笑，也不客气地把盒饭端去了医生休息室。 周岩青不算特别挑食，除了狗都不吃的残羹剩肴，其他的都能填肚子。 吃完后，周岩青就显得有点无所适从。 跟班住院总，其实目的性还不如管床那么明确。 如果是管床的话，周岩青可以快速上手，写病历、琢磨自己分管的床位，然后有了空，就去练功房里见识见识。早就听朱勤大哥说，湘雅医院里的练功房，是相对高端的，里面配套的器材也是相对更高端，且“人才济济”。 暂时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周岩青要做的就是认人了。 很简单，打开了本组医生的非教授医师群，把里面的人一个一个地记好备注。 最醒目的当然是刘青山主治了，然后是住院总宁祝。接下来是一些博士师兄…… 董嘉国，周岩青看到了这个比较醒目的名字。 这是周岩青之前听朱勤大哥提起过的与自己同一届的专硕大神，以前是有心想要去衡大附一找工作的，听朱勤说，今年的一月份，他就闯过了橘子皮的半层缝合，目前可能已经完成豆腐的深缝合。 至于其他的，比如说林华、田超等人，周岩青就只能以后慢慢认识了。只是把组里面大概的人名，有了一个大致准备。 周岩青终究还是睡了一会儿，但也只睡了一会儿，就被宁祝用电话call醒了。 “小周，出发，急诊科来了一个中指半离断的。” “我们过去看看情况，缝合把人打发走。”宁祝的声音快速而果断。 周岩青闻言快速翻身下床，在十几秒就完成了穿鞋批白大褂，而后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往医生休息室外走去。 宁祝已经是搓完了脸，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水渍。 “要搓一把脸吗？我这里有你嫂子投喂的洗脸巾。”宁祝的语气还是相对和蔼的。 周岩青点头，回头进了洗手间，来回用冷水搓了五遍，就才接过了宁祝递来的洗脸巾，一边擦脸一边小跑。 “不太喜欢说话吗？”宁祝在工作人员电梯间后，摁下楼键，左胯一列，右手挎着髋部问。 周岩青笑着眼：“不是的祝哥，是刚来，不知道要说些啥，就先听。” “少说少错，也是好事。” “都会些什么？” “会清创缝合吗？”宁祝问。 谭中玉并未给宁祝说太多关于周岩青的内容，只是说安排了一个外院的委培住院医师跟着宁祝，让宁祝带着调教一段时间。 “可以。”周岩青点头。 谭中玉大概会意周岩青的实力下限，紧接着往上问：“肌腱呢？” 周岩青想了一下，谨慎沉吟道：“祝哥，如果湘雅医院这边的肌腱缝合要求没有格外攀高的话，我可以试试。” 能不能缝合肌腱，其实不仅仅只看周岩青的具体水平，还要看单位和医院对于基底的规定。 在县医院，没有专业的手外科，那还不是一样缝起来。 能用，不感染，凑合凑合也算一台手术了。 宁祝的胯部从左往右转了一下，笑着上身微微一耸：“有点意思啊，小周。” 周岩青这个年纪就能缝合肌腱，证明这还不是周岩青的上限，宁祝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谭中玉教授会特意交代让他带着外院的周岩青了。 这是看对眼了啊。 不过，这对于宁祝而言，也就只是稍感意外而已。 (本章完) 第50章 终究还是意外了（求收藏，求追读） 第50章 终究还是意外了（求收藏，求追读） 宁祝本只是随口一问，类似于问小孩子你读几年级这么随意。 周岩青这个年纪，能够在手外科达到清创缝合的标准，已算进步迅速。 能让上级放心授予皮瓣缝合的权利，就相当不得了。湘雅医院很大一部分申请考核制的博士刚入学的学员，也就是处于这样的层次。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走专业特殊通道进博士序列。 “所以你在衡大附一，都已经缝过肌腱？”宁祝说完：“电梯来了，我们边走边说。” 周岩青审视几秒宁祝的眼神和表情没有奚落，才回：“是我师父给了些机会，到目前为止，缝合了十几条吧。更多的时候，都还是上级缝合的。” 很多人都会喜欢天才，但不会有很多人喜欢越矩的人。 能力同等的情况下，经验和手术量更多的人，综合实力会更强一些。 宁祝点了点头：“也行吧，那等会儿有机会，给你尝试两针。” 说完，宁祝又咬了咬下嘴唇：“伱平时缝合肌腱采用什么方式缝的？kessler？还是kessler改良？或者mt？” “mt就是m-tang。”宁祝再给周岩青解释了一下短词，用手摸了摸下巴。 能缝合肌腱是一种底线水平，在能缝合肌腱之上，除了有教授们的深厚缝合术基本功功底，肌腱缝合术的表现形式也各有不同。 “都有用过…”周岩青笑着回。 宁祝的右手食指当时一顿，指甲轻轻戳进下巴的软肉中，反问：“都有用？” 眼睛一下子陡然增大：“你这？” 周岩青这个年纪，能够达到缝合肌腱的保底水平就已经算得上怪胎，在肌腱的缝合方式上还涉猎这么广，属实有点违规！！！ “祝哥，跟着老师和上级学过不少，不算特别熟练，多少会点。”周岩青的回话很实诚。 老师来之前交代过，去了别人家里，不能太老实，该适当表现自己的要表现，特别是初次印象很重要，但不要吹牛逼。 “那等会儿我好好看看……”周岩青成功地引起了宁祝的好奇心。 “……” 宁祝带着周岩青到了急诊科后，亲自给周岩青示范了一遍湘雅医院内的门诊、急诊病历系统，并且带着周岩青谈话签字完后。 吩咐患者家属先去缴费，让手外伤患者走进急诊手术室，右手卷着谈话材料砸左手手掌：“这些内容，我就示范一次，你能明白大概的流程吧？” “按照你所说的专业能力，谈话签字你不应该不熟悉啊？” 周岩青点了点头：“就是门诊的系统不太熟，谈话签字，我应该可以说到七八分，只是肯定没有祝哥你这么全面。” 老师也说过，不要太谦虚不代表不要谦虚，反而要非常谦虚。该谦虚的时候，一定要虚心一些。 刚进湘雅医院就要与宁祝等人比知识积累，纯粹是自找没趣。 紧接着就是更加外科俗套化的消毒、铺巾、局部麻醉…… 到了清创缝合这一步后，宁祝看了一眼躺在急诊简易手术床上的患者，说：“我要开始清创了啊，你放松心情，这个过程中不会痛。但有一点，你千万不能动。”“如果你动了的话，那缝合和清创，都是要出大问题的。” “医生，放心吧，这个我晓得。”病人比宁祝更加害怕。 本来受了伤，就害怕得要死，要做个小手术就能让普通人心里忐忑不安很久，谁敢在手术台上乱动，让主刀的医生都掌握不了动刀和进针的分寸？ 宁祝的清创术，是非常有讲究的，若是以前的周岩青，可能还看不出来特殊的门道，可反而如今的清创术提升了些许后，知道宁祝这清创术，是经历过大量实操锤炼过的。 与练功房内的清创术练习材料的清创模拟，是更为精巧的。 “罗松，我刚探查了一下啊，你这运气太好了，并不是中指半离断，而是三分之一离断，而且造成你损伤的器物形状特殊，因此只有肌腱损伤。” “手指处的血管和神经在两侧，没有被伤及，这算是运气很好啊！” “等会儿把肌腱和皮肤缝合起来后，你要去买一个中指活动支具，或者我给你先打一个铝指板临时固定，你在网上买也行，这些都是后话，不要担心啊……”宁祝解释得相对细致。 病人闻言，舒了一口气：“医生，谢谢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你刚刚可吓死我了，说什么神经血管损伤，手指残废的……” 宁祝用手势招呼周岩青开始操作，一边回：“这不是吓你呢，我们医院一般一到两天至少会遇到一两例断指的，这也不是玩笑。” “像你这样的情况，手术后残疾半残疾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整个沙市的常驻总人口上了千万，你才遇到得少。” 宁祝说话间，周岩青已经接过了持针器与镊子，开始了改良m-tang的缝合，穿针过线的手法老道，角度也是颇为精妙…… 马上，宁祝就沉吟了下来。 看得出来，周岩青这mt缝合还不是刚入门阶段，是稍微有点火候达到熟练水平了。 当然，宁祝仍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内心稍微上下鼓动一阵后。 嘴里喃喃：“这恐怕没到博士毕业，就得开始打忤逆不道了……” 忤逆不道，就是不尊重前辈，不‘尊重’上级的意思。 周岩青并未去注意宁祝呢喃什么，一是宁祝的声音小，二是手术的过程中，在熟练度不那么纯熟的情况下，需要专心致志。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患者仅有的指腹处的指浅屈肌腱就被周岩青缝合好，且外观看起来，有模有样。 周岩青松开手后，默声示意宁祝开始检查操作质量。 宁祝用两把止血钳夹住肌肉的两端，微微一拉扯，发现周岩青的缝线穿织得真好，肌腱缝合后，非常结实！ 抬了抬头，看着周岩青的眼神终于透出了意外之色，低声道：“你这不算才缝合了十几条肌腱吧？” 宁祝终究还是意外了，眼神甚至带着威胁。 要是周岩青敢说真才缝合十几条，宁祝马上就得怀疑人生了。 (本章完) 第51章 那怀疑吧（求收藏，求追读） 第51章 那怀疑吧（求收藏，求追读） “祝哥，开始缝皮吧？”周岩青轻眯眼，语气温柔回。 这个话题不适合现在聊，至少不适合当着患者的面聊。 “来，中指尝试动一动。”宁祝用止血钳敲了敲患者手掌。 “能动吗医生？”病人躺在床上，擎起背，后脑弯起如虾。 “我让你动你怕什么？动一下。”宁祝对他点头。 病人的中指才刚受伤，活动中指属于是肌肉记忆。 中指很快就滑了滑，弧度轻微。 “稍微再大点力气，你不怕啊？就算是再断了，我们缝合起来就是了。”宁祝继续吩咐。 病人赶紧摇头如拨：“不，医生，这我怕！~” 伱这大不了太大不了了，我不要这么大不了。 什么叫大不了再缝起来？ “这是为了验证你的缝合质量，动，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宁祝能理解患者的心情，但也厉声要求。 为了能够抢救更多功能，术中的运动是很好的一种验证方式。 病人是局部麻醉，缝合处是中指近端，但支配中指运动的肌肉起点不在中指，所以在麻醉后，依旧可以运动，且不会疼痛。 病人稍微加大了点力，将中指屈曲成了鱼钩状。 “好好好，可以了啊，你这肌腱就缝合得蛮好，质量也扎实，术后快速就可以一步步慢慢功能锻炼了，最开始的弧度不用太大有个二十度左右就行，然后慢慢增加屈曲度……” “我们开始缝皮了……” 又是十五分钟后，病人戴着铝制板，调皮地在急诊手术室门口如同卖宝一样地找自己老婆摇拨中指时，笑得像个得到了小孩子。 但他老婆却扇了他一下，脸轻轻一红：“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事儿……” 正出门准备交代医嘱的宁祝突然都打了一阵软腿，仿佛魂儿一瞬间都被车轮胎给压爆了。 这tm？ 宁祝穿着洗手衣出门后，敲了敲墙壁：“不聊其他的啊，要聊你们回去聊。” “我给你们交代几件事。” “第一，要回去急诊科打破伤风，我清创的时候看到了铁锈，你说是撬菠萝的时候撬到的，减少破伤风感染几率。” “第二，你这个不是清洁伤口，回去自己买点口服的抗生素头孢呋辛，这个很便宜，吃三到五天就行。” “第三，赶紧买手指支具，然后来我们医院复查并予以更换，然后尽早开始功能锻炼！” “第四，这只手指不能用其他方面啊。”宁祝接了车速，说完就把写了电子医嘱的病历页递给了病人的老婆。 递过后，几句转身轻飘飘离开了。 “叫你乱动。”他老婆终于还是害羞了，又打了他一下。 青年反抗道：“你再打一个试试？明明是你满脑子不纯，我是动给你看手术做得好的……” 周岩青看到宁祝从自己身旁滑过后，就赶紧跟着走了，脸上也满是车轱辘印，眼睛快速眨动。 宁祝看周岩青不说话，便问：“没经历过这种阵仗？” 周岩青摇头。 宁祝轻轻摇头：“你以后有老婆了就知道了，三十如狼这句话……”“这个还算好的，我还见过中指腱鞘炎至挛缩畸形的。” “男的女的都有。”宁祝强调。 “啊？”周岩青一时间没能捋清其中逻辑。 “腱鞘炎，是一种慢性磨损性疾病，腱鞘炎后不予正规治疗或者继续过度用手的话，是能导致挛缩畸形的。知道吧？”宁祝给周岩青科普后。 又道：“先不去换衣服了，我先带你去一下我们医院的练功房，我觉得我需要更加客观地打开一下你。” 周岩青觉得宁祝这开车的技术，几乎无所不在。 “祝哥，您的意思是，您要考教我的技术水平，然后指教我吧？”周岩青也只能懂事地侧面去理解。 打开一个人不就是为了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 打开也是一个正经词汇，只是宁祝的意思有点擦边。 但没想到，周岩青这么一说，宁祝噗嗤一下就忍不住破了音，而后库库库笑了起来。 周岩青一连莫名时，宁祝捧着手，在周岩青耳旁说：“以后你在刘青山大哥面前，特别要谨慎说指教这两个字，最好用指点替代。” 就在周岩青更加茫然之际，宁祝说：“以前青山大哥做住院总时，被人用车轱辘压扁过，他本来说的是指教运动方式，被人理解成指叫运动方式。” “手指的指，叫唤的叫。” “咯，就刚刚这二位的锻炼方法。” 周岩青的嘴角揪扯起来。 好家伙，湘雅医院这里不仅是病种更加奇怪，这病人也是思维多维啊，现代汉语词典，到底还有几个单纯好用的词？ “哦，指导也别用了。”宁祝再一次用词语把周岩青撞飞了出去。 …… “我尼玛，你tm是个牲口吧？” 半个小时后，宁祝瞪大眼睛，仔细看周岩青缝合漂浮泡沫板，且水漂泡沫板稳若泰山般一动不动后，直接没有素质地暴起了粗口。 眼珠子都快被眼睛吐出来了。 周岩青偏头，斜瞥了一眼宁祝，内心暗喜起来。 这种缝合水平，都已经是能在单项上，达到积水潭医院把博导当‘技师’挑选的水平，怎么可能如同上次谭教授那般说的云淡风轻？ 谭中玉教授之所以不现场震惊表现，是为了压住很多人的情绪。 顿挫了两秒钟，周岩青继续开始打结，单手剪线后继续缝合下一针。 周岩青一共缝合了八针后，两排泡沫板的上表层就被周岩青缝合得严严实实了。 这控力和对缝针角度的把控，已经达到了非常熟练的高度。 “祝哥，就这样了，再也下不了了。”周岩青老实巴交回。 周岩青是实打实地从缝合皮冻开始，再缝合拉伸压脉带，一点一点展示给宁祝看的。 缝合皮冻和拉伸压脉带，证明自己没有骗人。 不是从宁祝这里骗手术。 因为有一些前辈师兄们，就非常聪明，先不学控制缝合力度和角度的基本功，先练kessler缝合法或者tang式缝合法。 招式学会了，内力不够，缝合的角度没找好，没几天就崩坏了，就直接让现在的周岩青等师弟们的路，非常逼仄…… (本章完) 第52章 小宝贝（求收藏，求追读） 第52章 小宝贝（求收藏，求追读） 宁祝身材中等，小肚腩，身高与周岩青等齐，肤色偏黑，厚嘴唇张开露出参差白牙：“可以了！~” “你再往下就得进去了。”宁祝用右手敲了一下周岩青的肩膀，再次用轮毂在周岩青脸上碾压而过。 周岩青让开两步，正琢磨着该怎么回话。 宁祝又用戴上了手套的右手食指戳了戳其中一块泡沫板，可见缝拼起来的泡沫板被连带着在水面上下晃动，证明缝合的质量是很结实的。 并非那种只是看起来缝线勾勒，其实丝毫不受力的软线缝结。 偏头，再次丢给周岩青一辆摩托车：“看清楚水床的魅力了么？” “这就是很多酒店和宾馆，这种床供不应求的物理原理。” 周岩青的嘴角轻抽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双手竖起大拇指：“祝哥你懂得真多。” “欸…”宁祝顿时语塞。 左右看了看，才道：“知道未必就是懂，有所涉猎未必就是亲身体验。” “岩青啊，你千万不要把玩笑当成现实了。” “其实…” “我还是很单纯的。”宁祝说完，自己偏过身先笑了起来，颇有一种老顽童青年时代般调皮。 周岩青点了点头，恢复正色：“听勤哥说起过，住院总阶段很辛苦，所以需要自行调节情绪、缓解压力。” 周岩青不相信宁祝就只是个非常猥琐，仅仅会开车的人。 “收拾一下，收拾一下了去吃晚饭，我把饭点去了科室里。” 宁祝说完，又用手轻轻地点了点水漂缝凑在一起的泡沫板：“这缝合质量真好，岩青伱是下过工夫的，我很喜欢。” “这样一来，以后有点小创伤小急诊，就大可放心地交给你了。” 周岩青闻言目光一闪，问：“祝哥，科室里一些博士师兄也想积累手术量的吧？” 初来乍到，周岩青不想表现得太过突出。 周岩青当然想要更多的机会，但一来就占据了所有的机会，不给别人汤喝，那别人有意见了可不好。 周岩青很清楚，湘雅医院里肯定有一些博士师兄，是比自己暂时还要牛的。 比如说于樾，毕竟比自己的年纪大了些嘛。 宁祝一边转身脱手套，一边说：“是，大家都很想积累手术量，这没错，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导师跟班啊，我现在就是个住院总，跟我的小手术，别人未必看得上。” …… 宁祝先回了科室里，周岩青则是收拾好了练功房里的器械台后，才拍了一个练功房的门牌照片。 以往是好记性赶不上烂笔头，如今自然是好记性赶不上照片，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必须用心和细心，才能尽可能地减少犯低级错误的次数，另外也能尽快地融入到这个大环境和氛围中。 等周岩青再来到了科室里时，宁祝已经打开了自己的饭盒开吃了。 “德天顺，给你点的和我一样，尝尝，口味很不错的，就当是打牙祭了。” “以后肯定不会常规照这个标准点的。”宁祝包着饭，解释一句。 周岩青看了一下餐盒上的标价，好家伙，四十多一份的盖码饭，这吃了能升仙？不过，等周岩青吃了一口后，软硬糯口感混杂的米饭与炒的辣椒腊肥肠混合在一起，真的还蛮刺激味蕾的。 “好吃，谢谢祝哥。” “祝哥，以后我自己买饭吃吧？或者您点了，我们aa也行。”周岩青建议道。 周岩青不知道宁祝的月薪多少，但自己是来学习的，不是当爹也不是当儿子的，总是这么吃别人的，也不是个事儿。 “再说，先吃饭，先吃饭。”宁祝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吃过饭后，宁祝就直接躺着休息了，不过周岩青却不敢如同宁祝这般潇洒。 宁祝能够成为湘雅医院的职工，基本功与基础理论的前期积累都已经完成，如今只需要想着把住院总阶段熬过去，不需要再进一步积累太多。 周岩青肯定不行，他的相应积累还是少了，得多看书。 没有操作练习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就只能去练功房，但如今练功房也没得去，周岩青能做的就是看书，或者是在科室里看看检查资料了。 下午，四点三十分。 【完成x线阅片一千次，勋章（千锤百炼）效果发动，x线阅片术经验值+1.】 【x线阅片术由熟练（1/3）提升至（2/3）。】 周岩青看到这，暂缓下自己手里上下滑动的鼠标，嘴角微微翘起并莞尔。 自己得到的这个面板，与小说里面大部分的金手指都不太一样，它严格来讲或许是另类的天道酬勤，会更加辛苦一些。 可周岩青已经非常满意了，从自己得到它到现在，过去了才一个月多一点，对自己的提升和助益，已经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周岩青自然也看过小说，甚至很多次也幻想自己可以开挂，一下子就得到什么神级、完美等级别的技能附体，让自己一飞冲天。 但这些准确来讲也只能幻想…… “在阅片么？” “会阅得懂哪些？” 周岩青笑的时候，医生办公室门口，住院总宁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进来后就俯身左手撑周岩青椅子的左把手，右手平放在椅子后背上。 周岩青闻到了一股烟味，也没敢有厌恶的动作，只是说：“现在就只能看得懂骨折、骨形状是否畸形、简单的肌肉条索状影。” “祝哥，你可以看得到哪些？”周岩青笑眯眯的转头请教。 宁祝看向电脑屏幕，说：“阅片术，看大体辨位，看轮廓辨形、看深浅辨层次、看叠影重建解剖。” “一步一步都是功夫，即便是看轮廓辨形阶段，也是可以分成骨骼、脂肪、肌肉、血管、神经等各种影的。” “骨骼的影子是最好看的，其次是脂肪，再难的就是肌肉了。” “我们大部分人，能够辨别得出来肌肉影，就已经到了极限了，x线上要看得出来血管和神经，就有点自找罪受的意思。” “你比如说这里，肱骨内侧的肱动脉，像你这样专业的人，都很难找得出这小宝贝的走形和轮廓吧？”宁祝讲课的语气稍微有点骚。 周岩青硬着头皮受了宁祝的这一记凡尔赛普攻，竖起右手的拇指：“祝哥牛掰！” 宁祝都在铺垫着求夸奖了，还能怎么的？ (本章完) 第53章 老牛逼！（求收藏，求追读） 第53章 老牛逼！（求收藏，求追读） 时间如水。 十月十五日。 周岩青来到湘雅医院，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岩青，去吃饭了，片子看多了，也得稍微吃点补补，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手机里，住院总宁祝再次发来了语音。 还是老味道，什么东西从他的嘴巴里出来，总能带点颜色。 我这片子是正经的好吧，你所说的片子，是大众才喜欢看的，我能在工作时间看？ “好的，祝哥，我马上就来。”周岩青心里吐槽，嘴里却很实诚。 再抬了抬眼皮，看着再一次出现的一条提醒—— 【你通过高效学习、名师指点、勤学苦练，x线阅片术经验值+1.】 【x线阅片术由熟练（2/3）提升至（专精0/5）】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准确来说，这是第三次出现了这种，通过自主学习就提升上去的条目了。 第一次是ct阅片术由（熟练1/3）提升至（熟练2/3）。 第二次是由核磁阅片术（熟练2/3）提升至（专精0/5）。 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周岩青的内心稍微有点惶恐—— 仔细地看了好几遍这些条目，都没发现勋章发动的提示。 那是不是就是说，其实自己的天赋蛮好，只是在以前，缺少了‘名师指点’，所以才提升得稍微慢了些？ “今天看片的结果怎么样？看到she了没？”周岩青推门进住院总门时，宁祝脸上泛着邪笑。 周岩青闻言，眼角和脸皮一阵阵抽搐。 真实的湘雅医院，与周岩青所想象的太不一样。 朱勤带去衡大附一手外科大瓢客的雅称就算了，而这里，每一步的提升，要么就是用破了没形容，要么就是用“射了没”来表示步步高升的快感。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讲法，主要是谭教授的师爷！ 划重点，是谭教授的师爷，算得上是周岩青的师祖，当年在科室里进行教学的时候，就喜欢讲每一个水平面，就是一层屏障，闯了过去，冲破这一层屏障之后，就会觉得如鱼得水，一马平川…… 好吧，师祖当年也是会放松和愉悦自己的人。 也幸亏是在医院的病房或者是示教室里，用了这些词，如果放在特殊的场合，妥妥的404的原素材。 “略有进步！~”周岩青目前还不适应这样的‘黄腔’。 宁祝闻言一愣，马上开始占便宜：“又略有进步了？你这持久度不行啊？” 这已经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了，宁祝的头皮都隐隐有点麻了。 不然宁祝怎么会在意周岩青看不看片子，还特意找来玩笑来打趣？ 周岩青这阅片能力的提升速度太大了，宁祝都快感觉到有压力了。 当然，目前还压得住，不需要求援谭中玉教授。 周岩青坐在了宁祝的对面，不答反问：“祝哥，今天的这个多少钱？” “十块，伱转给我十块。或者等会儿吃完了买两瓶饮料上来也行”宁祝回。 宁祝是很贴心的，为了让周岩青有存在感，就只让周岩青付大头。 15元以内付十块，20以内15，25以内则是20！早餐是周岩青负责买，他转给周岩青十块，反正多多少少，都是周岩青占点便宜。 宁祝也就不再继续提持久度的事情，而是问：“岩青，那你这阅片术，很快就能够达到硕士破关的标准了啊？” 硕士破关是湘雅医院内部的雅称，硕士破关，代表着练功房里的读博小天梯标准。 谭中玉教授乃至骨科的大主任都明言，如果可以闯过去，硕士直接安排读博，博士生导师随便选择，若有导师拒绝了。 他们就把博导明年的博导想办法拒绝了！ 湘雅医院的骨科大主任，乃是目前湘雅医院的行政院长，长江学者，院士提名候选人，还真的有这样的魄力！ “ct和核磁阅片术还稍微差了点，x线阅片术，应该差不多了，具体的得分，可能还要去练功房里才能知道。”周岩青笑眯眯打开着擂饭外卖。 周岩青喜吃辣，正好宁祝也喜欢吃辣，那擂辣椒拌饭就是二人比较友好的共选之一了。 “嗯，是的，听你说，你们衡大附一，整个骨科的练功房，都没有反馈理论和x线阅片术水平的电脑题库？” “这不至于吧？”宁祝紧接着啧啧称奇。 在宁祝的记忆里，衡大附一的教学实力很不错啊，不至于买题库和教学电脑的经费都没有啊。 题库，能够闯过去，就是理论的提升。 阅片术的能力，其实与理论水平，有一种类似的感觉，很难直接看得出来，需要通过题库的正确率得分来客观反应。 “真的，祝哥，真没有，不信你问一下勤哥。”周岩青挺直背杆。 “那没必要。完全没这个必要。” “今天晚上，是黄先明教授在练功房里讲血管缝合术的技巧，本来主要是针对三个博士的课程。” “但硕士也能听，你想去不？想去就吃完了饭直接去练功房。暂时不用跟我班了。”宁祝还是非常友好地这般说。 “祝哥，这种小讲课我不是不要去么？有祝哥你。”周岩青本来想开句玩笑。 没想到宁祝匍匐吃饭的身姿直接立了起来，用筷子点着周岩青：“欸…诶诶诶……” 湘雅医院里的切磋交流小班很多，基本上每个临床组都会有一个小组学习会议，两到三天就有师兄会组织一节小讲课。 而后是大组的主治会每周准备一次小讲课，副教授则是半个月讲一次，时间随机。 宁祝一般都是不让周岩青去的，大言不惭地吹牛逼说没这个必要。 周岩青有他祝哥就够了。 “你还是学到了我的一点点精髓！”宁祝的凝重愤怒表情一收，而后又是嬉皮笑脸起来： “别人可以，副教授肯定不行啊，你祝哥我能够越级打一下主治的哥哥们，就已经有点小牛逼的感觉了。” “要能适合老牛逼的尺寸，那还得更大些。” “比如说，我觉得你以后可能就适合老牛逼了！” 周岩青闻言，嘴角轻轻一抽。 这祝哥是不带点颜色不会说话、不提点速度不会聊天斯基（司机），但不必格外理会，宁祝一向如此。 再次请教：“祝哥，那去跟着黄先明副教授学习，要注意点什么？” 与宁祝相处了一个月，周岩青十分清楚，宁祝是胆大心细，外表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他对科室里的每一个人，都了解得十分细致。 谁的什么好，什么地方不够好，什么可以学，什么不可以学，在周岩青跟他班，成为他使唤门童期间，都一一细致地告诉给了周岩青。 (本章完) 第54章 课程与车速（求收藏） 第54章 课程与车速（求收藏） 湘雅医院手外科技能训练室，正对着门的是全玻璃落地窗，光线透射而过。 周岩青坐在了靠角落的位置，右手持黑色签字笔，左手拿方寸笔记本，坐在圆脸钢凳上，竖起耳朵认真听讲着—— 在周岩青的隔壁，有周岩青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师兄以及师弟。 黄先明就开始着“老生常谈”：“谭教授常说，为保证手术质量，我们手外科想要上手术台的门槛极高！” “手外科最重要的基本功就是缝合术，与创伤、关节、运动医学等亚专科不同，手外科对缝合术的要求更高！” “且不论对术后功能康复更为重要的神经与肌腱缝合，仅论让肌腱、神经可以活下来的血管缝合基础，科室里规定的就是，需要将六断七段小鼠尾动脉缝合术，达到99%以上的即时血管通过率！” “在这样的超高标准下，我都已经在练功房里待了很多年，暂时还达不到上台的标准，咱们外科医生实在不容易啊……” “谭教授其实也不容易，在我们没达到相应的标准前，很多事情他们大多都是亲力亲为，除非是没办法的情况下，才能让我们去凑合。” “科室里缺人啊…”黄先明感慨着，其实现在的科室里很缺人。 听到这，博士二年级的于樾就都好奇起来：“明哥，今天练功房里面没有旁人，你能不能，让兄弟们长长见识，玩一玩你的那些宝贝们呀？” 想要在练功房内，完成老鼠的断尾动脉缝合，可不是人人都行。且不说实验动物老鼠的购价昂贵，一般人直接冲上去，那就是在浪费耗材。 连豆腐缝合都过不了关，缝出来的血管，肯定就只能看。 连拉伸压脉带缝合都过不了关，缝出来的血管，最多就只能勉强够用，谈不上太多的功能。 一般而言，手外科的医生闯关过泡沫板、猪血管缝合过关之后，才能有玩老鼠断尾动脉缝合的机会，科室也才会允许你去参与练习。 当前，黄先明副主任医师（副教授）就是这样的被培养目标人群。 “伱们都想看想玩啊？”黄先明一一掠过包括于樾在内十几人。 湘雅医院里的硕导和博导都不少，仅谭中玉教授组，博士与硕士规培加起来，就有十五六人。 所有人，包括周岩青在内都点头。 谁不期待？ “行，那？” “也只能是刘万青和于樾二人陪我玩一下，你们其他人，就别想了。免得浪费了材料。”黄先明转了一圈，仔细审视出两个名额出来。 刘万青和于樾二人都是手外科专业型博士，且硕士阶段也是手外科的专科硕士。 目前的缝合水平已经到了一定的水准。 只是，黄先明话才刚说完，博士三年级，当前谭中玉组学生阶段的‘大师兄’刘万青便问：“明哥，我们组的规培周岩青，在练功房里的水平也蛮好的，再多加一个呗？” 黄先明闻言十分意外，左右转了转头：“哦？哪个是周岩青？” 周岩青就果断地举起了持笔的右手。 “欸，小兄弟，你现在在练功房里的缝合，闯过了哪一关？”黄先明对周岩青挑了挑下巴。谭中玉并未给科室里的人介绍过周岩青，把周岩青丢给了宁祝后，就完全处于放养状态。 周岩青也不管床，黄先明副教授不认识周岩青，实在正常得很。 刘万青主动道：“明哥，岩青他，现在才专业型硕士三年级，上周就可以很好地完成泡沫板缝合。” 刘万青师兄帮忙说话了，周岩青就没再重复，表情略带着跃跃欲试。 周岩青看了看目前的缝合术，来了湘雅医院后，周岩青通过请求住院总宁祝，再一次地完成20次的清创缝合术日常任务，因此缝合术和切开术的水平再次提升。 目前，缝合术是（专家0/15）、切开术（专精2/5）。 练功房周末没有处理好的猪血管缝合材料，因此，周岩青也没来练功房对应。 即便是有猪血管材料，周岩青也可能被宁祝抓着在科室里值班。 今天也就是黄先明副教授开小讲课，宁祝觉得挺有意思，才放周岩青来。 “那行吧，按照老规矩，年纪小的打头阵，岩青第一，于樾第二，刘万青第三。” “其他人…”黄先明吊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后，才回道：“看着。” 黄先明就将所有人，带去了隔壁手外科更高的练功房，内里，有少数几只老鼠被饲喂着，偶尔发出吱吱吱叫声，偶尔发出爪子抓铁笼网声。 黄先明小心翼翼地抓了一只，熟练麻醉并将老鼠翻天四肢临时固定，且全副简易武装后。 黄先明指了指周岩青坐在自己对面，“你坐我对面，先熟悉一下镜子里老鼠尾动脉的视野，而后看我做一环，你再做另一环。” “实验动物极为珍贵，不仅在于价格。它们为我们人类疾病的康复有莫大裨益，因此每一次练习，都要予以充分尊重。” “认真、细致，观察时也要如此。” 黄先明这话，是对其他人说的。 黄先明圆脸小眼短下巴，论颜值在技能训练室里应属垫底，但医学是最不讲颜理的学科之一，外科尤其如此。 因此此刻坐在主讲位置暴露老鼠尾动脉的人是黄先明，黄先明将老鼠的尾动脉自尾根全层暴露后，用血管钳将其轻夹闭，玩笑对身侧说：“小刘，熟悉吗？” 刘万青的脖子修长，喉骨外凸明显，闻言喉结上下耸动两次：“老鼠尾部血管，直径约0.5毫米，与普通成年男子中指的血管粗细相当，是我们手外科最佳的练习耗材，也是我们手外科继水漂泡沫缝合后上手术台的最后一道屏障。” 刘万青眼神里满是期待，“虽然还有更细的……” “行了，更细的就别掏了。现在再做包@皮@环切也晚了。”黄先明打断，给了刘万青一个‘暧昧’眼神。 刘万青的声音一滞，目光闪烁衡量着能否与黄先明决斗，再次被黄先明的讨好给憋了回去：“小刘，你是师兄，也是基础最好的，你来给我们更细致地科普一下断尾动脉缝合的难度梯度和要求？” (本章完) 第55章 别灰心（求收藏，求追读） 第55章 别灰心…（求收藏，求追读） 刘万青见黄先明的眼神已然严肃起来，忍住被“亵渎”的怒火，刻意大声几分：“科室对练功房内断尾动脉缝合出关的血管即时通过率要求是99%；除此之外，还要特别熟练掌握瞪眼、扎腿、举臂等基本功。” “且练功房内规定，连续五次断尾动脉缝合的血管即时通过率不超过95%者，剔除常规练手资格，如仍需练手，则需要自行购买老鼠，均价125元一只……” 刘万青特意大声，因为当前黄先明缝合后的血管即时通过率的水平，还达不到95%，就还要给钱。 黄先明听后，小眼睛轻轻一眯：“小刘是故意报复我吧？你明知道我现在缝合的血液通过率，刚好不到95%。” 刘万青不答，却也没反驳有这层意思。 男人的脸面可以丢，尊严不能丢。 黄先明也不恼，继续说：“每个医院的手外科，其实对练功房内断尾动脉缝合后血液通过率出关要求，略有不同。” “如我们医院的出关要求是99%，有些医院就只有95%，部分医院更是将其降至90%左右，会根据当地的平均医疗水平，各有区别。” “当然啦，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概念，我们医院的副高以下，仅有一位血管六断七段缝合后的即时通过率达到了90%以上。” “副高职称里面，也就只有杜教授组的陈磊，目前可以到98%。” 黄先明这么说时，周岩青等人都轻轻一颤，倒吸一口凉气后发出激灵地感叹声。 这里是湘雅医院啊，这里是湘雅医院的手外科，这些人也是手外科的主治和副教授。 由此可知，这手外科的练功房标准到底有多难。 黄先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继续说：“至于刘万青刚刚讲的瞪眼、举臂、扎腿等基本功，都是等我们的缝合术功力到了一定的火候后，才需要考虑的……” “你们现在啊，只要将两断三段血管缝合后的即时通过率达到85%以上，就已经是这个了！~” “我很期待伱们等会儿的表现。” 断尾动脉续接的本质是血管吻合术。 缝合的过程中，不仅要注意不能产生空腔和死腔，还要及时地找准转瞬即逝的缝合时机以及找好缝合的角度。 因此练习不眨眼、举臂不动、扎马步基本功，格外重要。 外科医生的技术，就是体现在了这些细节中，如水磨工夫…… 说话间，黄先明已然是将老鼠最尾端的尾动脉，剪成六断七段，而后开始在目镜下左手持镊，右手持持针器与缝线勾勒起来。 大概是八分钟后，黄先明完成了二十八针缝合。 将打开特殊练功台上血液通过率即时检测器时，对伸头来的刘万青说：“你好奇归好奇，你别挡我啊！~” 刘万青悻悻地往后缩了半截身子。 检测仪滴滴滴一阵，结果显示出来“95.3%”。 黄先明看完，挺起腰杆，看向刘万青喉咙里发出嗯嗯两声！ 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开始白嫖啦！ 你这就不知道吧？ 刘万青沉默了下来，转头在测量仪与黄先明的表情间徘徊，内心有些震惊之余，还是伸出了右手的拇指：“不愧是明哥！~” 黄先明闻言相当受用，同时抿了抿嗓子，说：“没事儿，小刘，你以后到了我这个年龄，不会比我的实力差。”刘万青略耷拉着脑袋，后退了两步。 黄先明再次夹闭尾最近端持针器后，在尾动脉稍近端给周岩青来了两剪刀两断三段，示意周岩青可以开始缝合后。 换手里的组织剪为线剪，准备给周岩青完成缝合的剪线。 紧接着看向刘万青等人：“很期待你们都可以早点冲上来，外科技术是手上的功力，是最做不得假的。” “水平越高的缝合术，对患者手术后的功能健复就越高，越是严苛的标准，最后产出的就是更高标准的手术技术。” “我们不仅要对自己科室负责，更重要的是要对病人负责！~” “你们不要觉得啊，科室里是在苛刻你们，你们尽可以去问一下你们的师兄，就好比，你们上一届毕业的那个，水平不算特别好的博士叫什么来着，他走的是少干计划。” “是朱勤师兄！~” “明哥，朱勤师兄他是有特殊情况，好像有点周围神经病变，如今能有这样的水平，就已经是非常牛了。”刘万青闻言，低声解释。 听到这里，周岩青不忍转头看了一眼刘万青，然后又低头开始缝合。 黄先明给周岩青剪了一次线，并未观察周岩青的表情，而是看向刘万青，说：“我知道，我要表达的不是朱勤水平不够高的问题。” “我想说的是，他即便是水平对比同学不那么高，但去了地级市医院，你去问问，他比哪个同龄人更差？” “没有，我可以保证说没有。” “这就是高标准的好处。严进严出，最后产出的，必然是优质手外科医生。”黄先明对着刘万青等人一边点头，一边勉励。 接着叹了一口气：“可能你们现在都没有参加工作，并不知道专业能力会带给你们的底气。” “即便是听说，也只是口口相传。” “越好的技术，在地级市以及县医院里，非常吃香的，基本上可以做到成为你们的专属手术，以后更是能让你们成为科室的领头人级别。” 说到这里，黄先明又看向了周岩青缝合的血管，说：“再给你们打一个比喻，如果你们可以把这样的两断三段血管缝合达到95%以上的血管即时通过率。” “你们就算是去衡大附一、省人民医院、常市第一人民医院这样的教学医院工作，那也是会很快就能够开始断指再植手术的，这就比别人的起步快多了……” “小周完成了？来来来，针扎了出血的腔管，手指再戳一下。”黄先明秉着一半正经，一半玩笑的原则。 按下血管通过率检测仪。 “不用灰心啊…嗯？咯…”黄先明正要安慰，后半截舌头僵直再发不出声音。 “滴滴滴……” “95.2%！” “嗯？”黄先明浑身从上到下很多个激灵。 (本章完) 第56章 平A与大招（求收藏，求追读） 第56章 平a与大招（求收藏，求追读） 练功房内本来还聊天聊得正火热，突然的就鸦雀无声起来。 众人的呼吸音，逐渐由浓烈变得消没沉寂，甚至有一瞬间的呼吸凝滞后，憋气后的呼吸音又开始沉重。 很多人的头如同变形金刚玩具一般地扭动了三十到九十度，最后注视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周岩青身上…… 黄先明忍不住将用沾血手套的右手抚摸前额，好在被站在身侧的刘万青伸手压住了动作。 出声提醒：“明哥…手上有血。” 专业型博士三年级的刘万青说话间，目光仍然汇聚在周岩青身上。 周岩青的面貌大部分被口罩遮住，星眉剑目，眼神沉稳，整个人看起来不喜不悲，情绪格外稳定！ 周岩青低头看了看血管即时通血量检测仪的数据后，又抬头看了看对面黄先明小眼欲裂。 谨慎开口道：“黄老师，是不是该轮到于樾师兄开始缝了？” 衡大附一的练手机会很少，湘雅医院更甚。 今天能够来到更高级的手外科练功房，纯粹是黄先明格外开恩，自费赏赐给了兄弟们一些机会。 按照一只小鼠一百二十五计算，周岩青三人每人练习一只，也得三百七十五大洋。 钱不算多，可也不少了。 黄先明眼珠子灵动一圈后，肩膀顶开刘万青的手，身子略前倾，双手直接拿起两把显微镊子，认真地翻开周岩青的缝合断处后。 可见周岩青之前操作的缝线，如胶布贴在了血管外壁上一般，进针和出针点距离血管断端边缘位置恰到好处，线结不松不紧…… 看完后，仅两秒钟的时间，黄先明的语气就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岩青，我再给你搞两只小鼠，你开始尝试一下三断四段的缝合！” 说完站起来：“你别动啊，伱就坐在这里别动，我这边马上就好……” 黄先明如同一个服务员一般地热情跑开。 周岩青：“……” 刘万青：“……” 于樾：“……” 与之前正告众人的黄先明，仿若两人。 …… “岩青，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呀？”黄先明去捉小鼠后，刘万青也语气和蔼地问起了周岩青一些细节性问题。 周岩青这样的年纪，能够完成橘子皮半层缝合，就算有点优秀了，湘雅医院里的硕士，毕业时也就是这样的水平。 三年级刚入学能提前抵达，就有能读博士的潜力，如果有一定的科研积累，读博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再进一步，如果硕士毕业可以完成豆腐的深浅缝合，那就相当不错了，科室里优秀的手外科硕士就是这样的水平，深得导师宠爱，基本就会为他们安排通往读博的路径。 而周岩青倒好，在此基础上，不仅跨过了皮冻缝合、拉伸压脉带以及漂浮泡沫板的缝合，如今竟然连血管缝合术的两断三段的血管缝合，通过率能超过95%！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周岩青在硕士阶段，就可以逐步开始接触黄先明副教授努力奋进的血管缝合术了。 这tm是什么概念？ 两断三段血管缝合，血管即时通过率达到95%，这样的技术牛吗？ 在医院里可以说是垃圾！ 但也要看年纪的，周岩青这样的年纪就达到了这一步，那就不是普通的有资质可以形容了。 “衡大附一。”周岩青抬头，更为细致解释：“我本科也是衡大的。” 衡南大学，在湘省是颇为出名的，不需要说全称，很多行外人都知道。周岩青说完，刘万青的眼角略拉扯了一下，显然是对周岩青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或者说，在刘万青看来，如果周岩青的第一学历和硕士学历更加出众点，才能更好地解释当前周岩青的牛掰之处。 英雄不问出处，但自市井出身的英雄，比率终究是比不过‘世家’…… 刘万青略偏头说：“曾晖，还不喊人啊，岩青是你直系的师兄。” 曾晖闻言，立刻低下小脑袋，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周师兄，我叫曾晖，今年才研一。” “也是衡大的，您比我大两届。” 曾晖未着口罩，笑得差点把嘴巴咧开，此刻占据了小脸上大部分面积。 “你好…”周岩青也对曾晖点头。 他并不认识曾晖。 虽然是师弟，而且还是同一个专业的，但实际上说起来，同一个高校，同一个专业的同学，都未必认得全。 可以把所有同学都认得全的人，要么就是学习不用功，要么就是班委，要么就是过目不忘的狠人。 很快，黄先明就又抓着一只“吱吱吱、吱吱吱”叫唤的老鼠上了技能训练台，黄先明熟练地将它摁在了台面上后，用旁边配好的麻醉及熟练地穿透耳根动脉直接麻醉‘放倒’！ 用小鼠固定夹将其四仰八叉地固定之后，黄先明又开始动刀将老鼠的尾动脉暴露了出来，紧接着极为和蔼可亲地说：“岩青，你自己剪！” “剪三次，成四段，缝合起来之后，再测血液即时通过率。” 黄先明说着，又用肘部推了推将靠近的刘万青：“起，起开点。” 刘万青的‘长鸭脖’伸耸两次，语气幽怨起来：“明哥，你不爱我了么？！” 黄先明簌一下偏头，上下打量刘万青，来了个暴击伤害：“你谁啊？” 刘万青的长脖子一缩，嘴巴一咧地被当场绝杀。 ‘撒娇’不成功。 噗嗤。 很多师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很快，这些师弟们的笑容，就被刘万青的眼神一一压下。 在湘雅医院里，金字塔的层次依旧分明。 与实力有关。 但真正能够越级打怪的，终究还是少数，目前的刘万青，乃是组内下级绝对一哥的位置。 周岩青将尾部动脉剪成了三断四段并再次缝合后，血管的即时通过率终于是被“打”了下来。 “88.6%。”周岩青轻叹了一口气。 但周岩青的轻叹，马上被对面的黄先明用止血钳来了下尺骨茎突的普a：“踏实点，少装逼。” “这你tm还叹什么气？” 周岩青抬头，迎向其他人的目光，所有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水平周岩青要还不知足的话，他们也要动手平a硬战周岩青的大招。 (本章完) 第57章 大怪胎与小怪胎（求收藏，求追读） 第57章 大怪胎与小怪胎（求收藏，求追读） 紧接着的于樾博士和刘万青博士二人，都在两断三段的血管缝合术上纷纷败北。 两人的成绩分别是75.1%和79.3%！ 黄先明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为了安抚两位博士的情绪，再给了自己的学生，与周岩青同级的林华专业三年级硕士一个缝合机会。 一个‘55.4%；渗血；成绩无效’的提示，瞬间让林华化身为鸵鸟，同时还让于樾和刘万青二人，再次重拾了自信。 “师父，我还得多练。”林华默默地挤到了人群堆里后，才默声开口，再不复之前的兴奋。 总有人以为，练功房里的规矩就是难为人，缝合的练习，就该在现实的材料上多练习。 然而林华现在的操作表现，就给了所有人一记最为沉重的打击。 基本功都没练好，你家里有矿才能够一直在老鼠这样的活体身上练，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当然，即便是有矿，一直在活体上练习，其实也是资源的浪费。 刘万青则说：“明哥，小华其实非常算是非常优秀了。” 刘万青只是隐晦地这么说了一句，林华旁边的同学董嘉国就默默地退了开。 董嘉国与林华也是一届，且他还是谭中玉教授的直系硕士，但是谭中玉明言了，他会收林华作博士，董嘉国需要另外自己去找机会。 为什么，因为林华比他优秀啊？ 林华只是完成不了皮冻缝合，但是如今已经非常熟练的可以完成豆腐浅缝合，而这是董嘉国达不到的水平。 然后林华的科研产出，也比董嘉国多了两篇论著。 孰优孰劣，一眼就看得出来，都不用特意去比了。 “行了，接下来你们自由活动吧……岩青，你，伱跟我来一趟。”黄先明再没有了继续开小课的意愿，而是马上盯住了周岩青，就往外走。 人群立刻让出来一条通道给黄先明周岩青二人。 周岩青出了门口后，还听到练功房里，陌生又熟悉的人，传来感慨声。 “这是真牛啊，研三才刚开始，两断三段95%，三断四段88%，比谭教授所说的宁祝大怪胎当年都还要牛。” “是啊，曾晖，你以前从来没听过周岩青的名字么？这还不是你们的优秀学长啊？”有人问曾晖。 曾晖摇头：“没有啊，我们之前见过的优秀学长，肯定没有周师兄，也有可能他是去了其他届。” “我刚看了一下，周岩青的手是真的稳，在显微目镜下，竟然没有丝毫晃动痕迹，这是练习过多久的举臂啊……” …… 周岩青的情绪依旧稳定，不过也多了几分暗喜。 出门后，黄先明带着周岩青到了消防通道，推开门进去后，里面还有烟味残留，地面还有不知道是谁扔下的烟蒂。 周岩青正皱鼻时，看到黄先明轻车熟路地点了一根，还问：“岩青你抽么？” 周岩青摇了摇头，回答相对客套：“黄老师，我不会吸烟。” “不抽烟好，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手外科医生应该懂得抽烟对血管的伤害，但没办法，如果你以后可以撑得住没日没夜的缝合断肢断手断掌，一次性可能是十几个小时而不困，那真可以不搞这些。” 黄先明说着又吸了一口，问：“岩青，你今年硕士要毕业了吧？我记得，衡大附一好像没有手外科的博导，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周岩青马上会意，诚实道：“黄老师，我算是跟着谭老师一起来的。”这个要说清楚。 科室里都在传，黄先明副教授马上就要升博导了，而且明年就有名额，反而是丁老教授，因为年事已高躺平了，多年没有去拿课题，目前的博导名额被取消了。 任何时期的人，都没人喜欢吕布，三心二意，给个甜枣就认义父的人。 一旦被认定这个范畴，会被认为是人品有问题。 自然，如果是不同医院之间游走选择，那是没问题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周岩青现在仍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报考华山、华西、华中协和等医院的手外科博士。 “奥奥奥…奥奥奥，好，挺好的。”黄先明马上摁灭了内心的涟漪。 谭中玉是教授，而且是先认得周岩青的伯乐，这个时候再抢人，那就属于是虎口夺食。 黄先明还得跟着谭中玉混，怎么敢抢啊？ “难怪我说，怎么你一来就跟着宁总了。原来是谭教授早有安排，这样挺好的，多和宁祝学习。”黄先明还是指点了一句。 周岩青略抬了抬眼皮，眼珠子转了一圈，心有疑虑。 住院总就是大冤种，不过是博士毕业不久的本院医师，真的有这么强么？ 黄先明意会，但还是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过鼻而不入：“不要被眼前的迷雾遮了眼，宁祝虽然是住院总，但他在科室里以前有一个专属的雅称‘大怪胎’！” “打人挺疼的！” “算是我们科室，很久都难遇到的超级苗子了吧。” “目前，至少只有副高一级，还能暂时稳得住防御，其他的主治啊，资深主治啊，基本上都被这个大怪胎耕地一般的犁了一遍。” “马上也要开始带硕士，成为硕导了呢！”黄先明说。 周岩青闻言略咂舌。 硕导，是衡大附一的很多副主任医师都梦寐以求的，但要成为硕导，在衡大附一就要拿省级课题，在湘雅医院更是要拿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至少也需要一个青年基金项目，面上项目更好！ “好的，谢谢黄老师指点。” “宁老师也说，让我多跟着黄老师您多多学习。”周岩青转述了宁祝的话。 心里对宁祝的真实实力，也有了一个案底。 宁祝的真实实力，按照玄幻小说里面的说法，至少是主治小圆满级别，无限接近于主治大圆满境界了吧。 嗯，这里的主治，还是湘雅医院层面。 “呵。”黄先明不可置否：“谁知道宁祝这怪胎的说法，能持续多久，说不得今天刚和你说这句话，明天就把我也提到练功房也给宰了。” “就和你这小怪胎一样，科室里的很多主治，最多也是与你差不多的水平。” “至于那些博士？” “跟着宁祝，称你一声小怪胎，也不算过分了。”黄先明说完，将烟蒂一扔，一脚踩灭后，又拉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 留下周岩青一个人在消防通道里消化—— 喜悦。 (本章完) 第58章 周神外号（求收藏，求追读） 第58章 周神外号（求收藏，求追读） 翌日，七点半，周岩青在医生休息室的镜子前整理好白大褂和衬衣衣领后，一边用手机开始点粉。 直接复制上一条发出去的信息：“老板，手外科医生休息室送两碗卤粉。牛肉码加两个鸡蛋。” 周岩青同时低头往医生办公室方向走，只是刚好快到门口时，周岩青立刻顿步，侧耳倾听。 “华哥，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能跟着祝哥再上急诊手术吗？”应该是一个师弟在对专业型硕士三年级的林华说话。 “田超，你啥意思啊？” “自从岩青师兄来了科室里后，祝哥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叫我们师兄弟去做急诊手术了。那我们以后要怎么积累手术量啊？”叫田超的人回。 周岩青认识田超，硕士二年级，是谭中玉教授的专业型硕士，天赋很不错，二年级才开始，橘子皮的半层缝合就只差了一些火候。 非常有希望在年前就闯过去，比董嘉国的次年二月份才闯过橘子皮的半层缝合，要提前很久。 而且已经发表了一篇sci，听说在投第二篇。 “还能怎么办？干看着啊。” “你看不出来谭教授对青哥格外喜爱啊？刚来我们医院，就直接委派他跟班宁祝，我们科室里的这些兄弟们，谁能有这样的待遇？” “只有博士才有资格长期跟班住院总！”林华的音色压低了几分，给田超说着理由。 “可是？”田超还要说话时。 林华又道：“田超，别想这么多了，亘古至今，优胜劣汰都是常理。” “青哥是必然能读博士的，而且是能够走专业特殊通道进入到博士序列内，享受高出普通博士百分之五十的津贴补助。” 田超还是嘀咕说：“岩青师兄的实力这么猛，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能触摸得到的。即便是于樾师兄，同样是走专业特殊通道进来的，现在的缝合术也到不了他！” 田超觉得自己的措辞有问题，马上纠正：“达不到岩青师兄现在的血管缝合术的层次，这完全无解啊？” 林华继续说：“无解就无解啊，相比起我们，你想一下杜教授和丁教授，他们组的师兄弟，几乎就没有跟班急诊手术的机会，那他们有来找过伱田超闹情绪么？” 田超赶紧反驳：“华哥，我不是闹情绪啊，您别误会，我只是想，如果什么时候还能再跟班急诊手术就好了，这样至少还能练下缝合术。” …… 周岩青听到这，就没有再当隔墙耳了，而是直接走了进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进门时，把手机一收，假装刚好到门口：“华哥，昨天你值班啊？” 田超听了心虚得马上侧身坐正，让椅子在地面砸出狠狠的“哐当”一声。 林华斜了田超一眼，笑着说：“周神你来了，快来坐快来坐，刚田超上来，特意给你买了饮料。” 周神，是昨天周岩青回到了练功房后，被一群硕士们取的绰号。 无他，周岩青完成了这个年龄基本上没人可以完成的事情。 才硕士三年级，不仅力压一群大博士师兄，就连本院的主治，在缝合术上，可能与周岩青比起来，都要小心谨慎，不敢再摆架子。 这是在湘雅医院里，多少年都没出现过的案例了？ 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博士师兄们，纷纷卸下了高傲的盔甲，坦诚相待，很多人对周岩青都服气。外科的世界里，实力为尊，你牛逼就是牛逼。 田超闻言，也是赶紧偏头，摸了摸自己的大耳朵，泛出和蔼的笑容：“岩青师兄，你真厉害，如果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方便的话，给我们开一节缝合术的小课呗？” 田超短发短眉，这会儿整张脸皱成菊样灿烂，略讨好似的说。 与此同时，林华给周岩青递来了饮料，是东方树叶的乌龙茶，冰露欲滴。 “华哥，田超你们太客气了，在科室里的都是兄弟，没必要搞这么些的。”周岩青没有拒绝两人的好意。 “反正饮料就是用来喝的。” 林华也跟着开了一瓶，陪着周岩青一饮而尽：“青哥，你这缝合术，到底咋练的啊？” “用黄老师的说法就是，你这瓢把都快冲天了。” 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大瓢客，已经属于是日常招呼，根本不需要额外解释。 “就是多练，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 “你们不是看到了嘛，我现在不是拿着缝衣服的线，天天在科室里，在休息室，在练功房里练打结术么？”周岩青翻了翻双手。 来了湘雅医院的一个星期，周岩青一边在为十万次的打结术而努力，一边也在继续琢磨如何通过【千锤百炼】和【熟能生巧】提升现有能力。 不管如何，手外科所有人的认知都是，缝合术、切开术、基础理论这三样，可以无限提升的。 是最重中之重。 林华闻言，赶紧说：“对对对，青哥，我其实还想问一下，你平时练缝合术用的缝针和器械都是什么牌子的，还有你现在练的这个打结线，是什么牌子？” 林华留着短寸碎发，整张脸颇为秀气，这会儿眼角如美容过一般眯着，就想把周岩青的学习方法从头到脚地翻个底朝天。 “我就在医院门口的那个小卖部里面买的，在家里练习的就是超大两卷那种，便宜实惠，拿来科室里练的，就是稍微小一点的线卷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周岩青如实回。 而且还把自己的付款记录都展示出来。 “没有捷径啊？”林华听了有点失落。 “华哥，大家都是学医的，应该清楚，医学哪里有那么多的捷径？” “当然，开个挂或许可以。”周岩青主动玩笑，也是自己的亲身体会。 周岩青苦读了那么多年，准备了那么久，本科的第九版教材内外妇儿，周岩青翻烂了三本。 是翻烂了！ 理论积累在本科毕业时已经算得上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毫无卵用。 本科毕业时读研，根本不要你的理论有多么扎实，也不看你的操作有多么优秀，只看你的科研。 “唉……”林华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恢复了精神：“青哥，以后你要多带带我们啊，你这缝合技术，实在有点不讲道理了。” (本章完) 第59章 顶级PUA！（求收藏，求追读） 第59章 顶级pua！（求收藏，求追读） “祝哥，我今天点的是两碗卤粉。今天早上，我过来时那家粉店家有喜事闭店了。”周岩青给宁祝解释。 “奥，没事，卤粉米粉都可以，我把钱转你啊。”宁祝非常好投喂，肤色偏黑的他，还是格外敦厚朴实。 周岩青本想说不用，可谭中玉教授以及杜仲华等大佬们陆续走进，办公室里本闲聊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起来，周岩青也只能随大流，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很快，就进入到正式交接班环节。 这个环节于周岩青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周岩青无需管床，无需上择期手术，仅跟班于宁祝。 即便是教学查房环节，谭中玉教授也不会把周岩青列入答问题的对象…… 很快，护理部和值班医生林华，就将昨日的新入院、手术病人与今日的拟术病人的基本情况交代完毕。 话语权交给了谭中玉。 谭中玉闻言，则是假装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而后目光中在周岩青身上停留了有三秒钟，而后又掠过后，才道。 “我今天聊几句题外话啊。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科室里的管床医生们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小嘀咕。” “我知道这件事，可一直都没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我一直都强调啊，我们科室，我们医院，包括我们学校，都是一个平台，相对公平的舞台。” “既然是成熟的舞台，就必然有表演者和观众的区别。这个舞台是开放的，并不是说，它专属于某一个人。” “如果谁觉得自己有能力，有本事，还有怀才不遇的，可以直接来找我，我让你上这个舞台。” “如果没有能力，又没有本事，话还又多的话，那么就不好意思了，我没有那么多给你私下里解释的时间，慢慢体会吧。” “这里是医院，不是饭圈文化聚集地，更不是谁的家里，好吧，我要说的就是这么些，该查房查房吧……”谭中玉说完也不点名，背往后椅子上一靠，就打算结束交班。 然而，正是因为谭中玉没有点名，坐在谭教授旁边的杜教授就开玩笑式地问道：“谭教授，伱们组人才济济，介不介意我把岩青带着呀？我听说，岩青好像是委培呀。” 谭中玉闻言，整个人一正，上下打量了一下杜仲华教授：“你谁啊？” 丁教授闻言就劝道：“杜教授，你这一杆子差点直接插进了谭主任的心窝子里，就别讨嫌了。” “这个人你肯定是要不来的。”丁教授闻言，也是偏头往周岩青方向看了看。 谭教授眯了眯眼后说：“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的，是吧？杜教授。” “这样，杜教授你如果想带学生的话，我这里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比较优秀的，他。” 谭中玉话都还没说完，杜仲华就起身走了，招呼组里面的人：“走了，去查房了……” 杜仲华根本不给谭中玉说完话的机会，不然谭中玉当着所有人的面推荐一下他的学生，杜仲华拒绝和不拒绝，都挺难受的。 看到杜仲华离开，本来有点开心的董嘉国，眼神中闪过了失落之色。 自己的老师谭中玉，看中了同学林华，现在又遇到了周岩青这样的天才，自己想要留院读博的机会，越发渺茫了。 想着，董嘉国看向了身侧的周岩青，周岩青还是那一幅‘死人般’稳定的表情，不喜不怒的，让董嘉国格外羡慕。 他也想如周岩青一般稳坐钓鱼台，仿佛超然物外般地不问俗事。 查房，很快开始了。 周岩青虽然不管床，不参与择期手术，但是查房这个环节，还是必须的，因为宁祝有空的情况下，都需要跟着查房。 只是，谭教授今天就好像是喝了假酒一样，查完一张床后，问：“刘万青，你今天兴致怎么不高啊？你不是性格很开放么？” “我…”刘万青闻言，眼皮好一阵耸动。 敢直接与黄先明副教授battle对线的他，当时就怂了。 无他，刘万青敢认自己比二十九岁的黄先明更牛逼，但是面对二十六岁的周岩青，他只能化身为鸵鸟啊。“师父，我其实，一直都比较内向。”刘万青‘社牛’一般地讲，主打一个不要脸。 “呵！~”黄先明一回一个不吱声。摸着自己的短下巴，嫌弃地转过身子面向科室的墙壁。 刘青山主治则用右手的手指刮了刮自己的小脑秃额头：“嗯嗯嗯，嗯嗯嗯，万青你肯定是相当内向，极为害羞。” “多乖呀，对吧？！~”刘青山的语气古怪，阴阳怪气四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刘万青自己都脸微微醺红，还是强行镇定着点了点头。 谭中玉见刘青山欺负刘万青，便问：“欸，刘青山，现在硕士缝断尾血管都可以到两断三段了，你呢？” 刘青山蓦然转头，秃额头下的短眉紧皱，眼裂成缝，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刚刚不是在聊刘万青么？怎么聊到我刘青山来了，虽然我和刘万青有两个字重叠，但我们不是一个人呀。 周岩青昨天在练功房展示缝合术输出力，伤害最大的就是他刘青山了。 黄先明属于是更上级，仍然领先了周岩青。 但周岩青正好列于黄先明之下，他刘青山之上，这一条线，直接让刘青山沦为了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啊，不要骄傲，不要秉持自己的年纪大，技术稍微好一点，就很自豪。” “华国之大，人才济济，比你厉害的人多得是。”谭中玉收回了金字塔顶端的宝座，pua完，背着手，往前跨着八字步慢走。 看到了杜仲华教授正好从一个房间查房出来，谭中玉爽朗地喊了一声：“杜教授，早啊。” 杜仲华懒得理谭中玉。 什么谭教授，什么病区行政主任？ 现在杜仲华就只觉得谭中玉是一个贱人，得一点颜色就开始开染坊的‘贱人’。 “杜教授还是很高冷哈。”谭中玉自讨了个没趣儿后，对自己身后的一堆人解释。 找到了认同感。 黄先明带着足足二十个人点头，嗯嗯嗯的回应。 谭中玉教授也就把众人的回应当真了，再看了看人群中的周岩青，满意地笑了笑，才跨进了下一间病房。 这一幕让周岩青感觉陌生无比。 这谭中玉，堂堂一个湘雅医院里面的教授，怎么是到处炫耀的这个样子啊？ 这与周岩青预想的教授，完全不同。 再继续往前查房时，宁祝的住院总急会诊电话响了起来，其他人闻言继续前进，唯独留下宁祝与周岩青二人原地驻留。 三十秒后，宁祝道：“就只是简单的指腹切口是吧？那行，我知道了。” “我喊个人过来就行了。” 宁祝说完，看向了周岩青。 周岩青颇感意外：“我一个人去吗？祝哥？” “怎么？是找不到急诊科的路，还是怕一个人走啊？”宁祝挂断电话后道。 周岩青摇了摇头。 宁祝就紧随查房队伍而去了，一点都不担心周岩青去急诊科代会诊，可周岩青就有点紧张了…… (本章完) 第60章 求援的业务？（求收藏，求追读） 第60章 求援的业务？（求收藏，求追读） 周岩青并非第一次来急诊科，但这一次来，急诊科仍‘陌生’无比。 凌乱而站的病人、错乱摆着的治疗车、错乱的家属、错乱的轮椅、错乱的平推车、错乱奔跑的护士、错乱的声音夹杂一团。 上一秒和下一秒都无法重复，没有任何一点熟悉的感觉。 周岩青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急诊外科诊室。 湘雅医院的急诊科，呈u字型，除了最朴素的急诊内科、急诊外科诊室外，另有神经外科、神经内科、精神科、口腔科等专科的单独急诊诊室，如罗盘状整齐排列。 毫无疑问，内科和外科诊室的人最多。 周岩青到了急诊外科的门口，穿着白大褂都挤了足足半分钟才得以进到诊室里的门。 “让一让，谢谢，让个位置。”周岩青双手不断拨开人群，迎着回头佯怒，但看到白大褂又消停后让位的一张张脸。 “不好意思，我进去看病人，让一让。”周岩青仍然很客气。 “别挤了，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挤来挤去也没用。没排到队，进来了也不给看！” 诊室里，泛来一句剧烈的爆喝声，比周岩青的声音可严肃凶猛得多。 人群中的骚乱终于暂休一阵。 周岩青进到了诊室里后，发现诊室里三个坐诊位前，都堆满了病人和家属，另外，有坐着轮椅的病人靠墙等着，还有一对青年男女，则是在茫然无知地左顾右盼。 其中，青年的右手上，赫然是被白白的绷带和纱布绑得泡了起来。 “老师，手外科的病人是哪个？”周岩青怕搞错，谨慎地多问了一嘴。 “在墙边！~”其中一个坐诊的青年都没看周岩青，对靠墙的位置一指后，对身旁的老太太及家属说：“你这个头颅ct没问题，就只是破点皮。” “我觉得头晕…哎唷，头咯（这么）晕，哎哟哟。”她捂着右侧脸，哎哟哟起来。 在她旁边，她的老伴就开始质问起来：“我老伴被撞倒了，这么大年纪，现在头晕，怎么可能没事儿了……” 再旁边，一个中年黑着脸，一言不发。 周岩青可不去理会这么些，走向了青年情侣后，便问：“你这是怎么受伤的？伤口深不深？” 患者已经包扎起来，在诊室打开不合适，需要通过问诊大概了解情况。 青年闻言，狐疑地看了周岩青一眼，审视了周岩青的白大褂的确是湘雅医院标志后，道：“我媳妇儿一边切水果一边看电视，结果看到了蛇后，她就把水果刀朝我刺了过来。” “我躲不过，就只能用手接啊。” “破了皮，刚刚医生看了说还有肌腱损伤，要缝合处理一下。” 青年旁边的女人吞咽了一口唾沫，耳根微红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医生，我就是，特别怕蛇…” 周岩青点头：“理由不是特别重要了，既然伤口不深的话，缝起来就行了，你们跟我去操作室吧。” 周岩青闻言，偏头问：“老师，这个手外伤的清创缝合医嘱开了吗？”这要问清楚，不问清楚等会儿从急诊科护士站拿不到清创包。 “开过了。包括破伤风……”之前回复周岩青的青年再回一句后，便又投入到了和老娭毑（奶奶）的持续‘battle’中。 周岩青带着青年夫妻边出门时，青年很鸡贼地问了声：“医生，伱毕业了吧？” 周岩青偏头解释：“哥，你放心，我有证的。” “你来湘雅医院，除了拆线换药之外，其他的任何操作，都不会遇到实习生的。” 青年的情绪舒缓一二，笑着说：“主要是医生你，长得太不显老了。” 周岩青很快就带着两人到急诊科的护士站拿了清创包、两根常用的肌腱微乔缝线、两根皮肤缝线。 再带两人去急诊操作室3号门口排队等操作时，周岩青才说：“你们稍微等一下啊，等会儿还要签个字，主要就是清创缝合术后的注意事项以及相应的风险。” “知情同意，这是我们必须要走的流程，你们同意也得签字，不同意也得签字。” 手外科在急诊科是没有专用的操作室的，都是排队慢慢等。 正好这个时间，周岩青可以去打印手术知情同意书。 这也是宁祝教给周岩青的套路，先接诊病人，体现人文关怀，然后适时找时间去打印签字文书，这样会让患者的心情稍微舒畅些。 这些小细节，越是年轻的医生，就越是要注意，这样可以让你多很多操作机会，否则别人拒绝让你操作，你也就只能乖乖地打电话请示上级。 等周岩青给青年夫妇说明了情况，并且拿到了签字文书后，操作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里面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白大褂，青年脸庞宽大，出门只是扫了一眼周岩青，就说：“同学，去急诊外科病房帮我叫一下佟教授呗。” 周岩青闻言偏头，看了看对方，眼睛眨了两下，指着病人：“老师，我手外科，过来缝手指肌腱的，不是实习生。” 青年闻言，赶紧拱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你可能要去旁边排一下队，这里面。”青年说到一半，眼睛突然一亮，又问：“你刚说你是手外科的？” 周岩青点头，同时将手里的谈话签字文书放在了操作室门口的置物台上。 “那正好，兄弟！”青年戴着手套，此刻把双手外翻而开，往前靠近周岩青走了两步，压低声：“兄弟，能帮我个忙，里面那个病人的肌肉缝岔了好几次，现在收不拢了。” “啊？”周岩青抬头，略意外地看向对方。 这种业务，周岩青是闻所未闻，连宁祝都没带他做过啊？ “别啊了，兄弟，你赶紧跟我进来吧，操作页面不会出现你名字的。”不知道是急诊外科的医生还是哪个科室的住院总马上说。 周岩青看对方的表情真挚，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自己进去了也就只是个助手，对方想写自己做主操也不可能。 便点了点头，低声说：“那我试试啊。” (本章完) 第61章 高手（求收藏，求追读） 第61章 高手（求收藏，求追读） 周岩青进到操作室后，发现就只是腹壁损伤，但是伤口有点深，伤及到了肌肉和腱膜。 但是这位暂不知姓名的大哥，缝合了三针，破开了三个口子，合不拢了，所以才出门去求援。 病人还是平躺着的，伤口就在腹部，无法直视，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青年医师看到病人轻轻抬头，就解释说：“不担心啊，我请了个助手兄弟过来，你这个口子有点深。两个人处理，会更方便一些。” 周岩青闻言，就赶紧去洗手消毒，然后穿简易一次性无菌手术衣，戴上了无菌手套后，就开始在床旁接手了。 说实话，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 缝合难度比拉伸压脉带都还要简单个几倍，周岩青真没发现什么操作难度。 也就是三四分钟吧，周岩青就将肌肉两端给缝合了起来，还用止血钳往两边轻轻一拉，抬头轻声问青年医师：“这样可以吧？” 青年医师一时间没有回应，眼眶瞪大欲裂，黑色的眼珠子定在了瞳孔的最中心，仿佛支配眼球的诸肌全部瘫痪，以至于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缝合就可以了！”周岩青用了一句肯定句，说完就开始脱手套并后退了。 这还有什么不行的。 对方看到周岩青已经后退了数步，才回过神，然后微微拱手后用右手的拇指做感谢的动作。 周岩青不疑有他，转身就走了。 这种缝合权当是完成日常任务了。 周岩青新一轮的日常任务是【完成清创50次，完成缝合100条肌肉或者肌腱】。数量要求多，情况也复杂，只能是慢慢熬。 因此，周岩青再把目光放到了十万次打结术的勋章获取上。 …… 出门后，外面的人当然也问周岩青里面发生了什么，周岩青只说：“哦，里面的口子比较难缝，一个人解决不了，喊我帮个忙。” “本来是把我认作实习生了，喊我去科室里叫人的。” 青年病人毛懋仿佛不是行外人，头轻轻一歪：“他要叫的是教授，教授至少也是副高，湘雅医院里的副教授百分之百配副主任医师职称。” “不会是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吧？” 毛懋这般一说，周岩青马上重视起来。 知道教授牛的人不少，但是能知道副教授百分百配副主任医师职称细节的，至少对医学有一些了解。 “那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周岩青果断回绝了对方的八卦心态。 踩人和八卦别人的糗事，不能让周岩青获得任何的爽感，除非是好朋友，那周岩青才不介意八卦一二。 再过了十分钟，其他四个操作室的门都还没打开。 就在毛懋夫妇都快等不及的时候，3号诊室的门打开了，之前的青年白大褂与患者一起走了出来。 青年医生一边扶着，一边说：“忌剧烈运动啊，你这个腹壁浅层损伤啊，在我们医院就是这么个治疗模式，清创缝合后，回家休养。不可能让伱住院的。” “你非要打抗生素抗感染的话，也有指征，但只能在急诊留观病房里坐着打针，连床位都没有。” “你自己选吧。”青年医生说完，又对周岩青说：“兄弟，里面的清创缝合包，我已经收拾到一边了，你进去吧……” “欸，好了。”周岩青就领着毛懋夫妇进了门，进门后，先让青年的老婆帮忙倒了络合碘，并把利多卡因安剖瓶与10ml生理盐水并排摆好后，才让她出门去等。 清创缝合按照道理是需要一个助手的，但急诊科分不出来人，就只能是家属帮一部分忙了。 交代毛懋躺好并且把手摆正后，周岩青说：“现在开始冲洗，冲洗的时候是不打麻醉的，可能有点痛，稍微忍一下啊……” 周岩青正说着，之前扶着患者出门的青年医生又进来了，且非常主动地过来帮忙。 一边扶住患者的手，一边抬头问：“兄弟，我是普外科的住院总岳李钟，你是手外科新任的住院总么？” 岳李钟，很好理解的名字，父母的姓加单字。 “我是手外科的跟班住院总。”周岩青谨慎地这么回，这也是宁祝教他的。 周岩青肯定不能应声自己是住院总，但回专硕也不行，用跟班住院总这样的酱油称号，可以安然无阻。 岳李钟的脸庞宽大，口罩都几乎遮不住外凸的颧骨，下巴则很短，口罩下缘快挡住喉结。 此刻吞咽了几口唾沫，眨了眨眼睛后：“那挺厉害。” 岳李钟此刻才回过神，合着这tn就是一个博士生，手外科的博士生把自己教育了…… 然而，让岳李钟没有想到的是，教育环节还才刚刚开始。 周岩青消毒之后，快速地就作了局部麻醉，看清楚患者的损伤部位是示指、中指环指后，没有丝毫停顿地直接铺巾后便开始了缝合。 患者的创面属于是规则的锐器伤，没有异物，更没有坏死组织，也没有伤及到血管。 甚至连肌腱都是半层损伤。 但是，周岩青缝合速度之快，还是出乎了岳李钟的预料之外。 仅仅四五分钟，岳李钟都还没缓过神来，周岩青就已经把三条口子的皮肤缝合都干完了。 这进针、出针、打结、剪线的操作，即便只是一个人完成，都如行云流水。 操作完，小心地将患者的手指用无菌纱布与石膏固定起来后，周岩青解释道：“目前看情况还好，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打一针破伤风。” “另外，暂时用石膏固定，最好是在网上买一个手指康复支具，然后戴起来开始逐渐循序开始功能锻炼。” 病人毛懋闻言轻轻抬头问周岩青：“医生，你不是本院医师啊？” “跟班住院总，专业型博士，我知道的！” 周岩青着实没想到病人毛懋突然会非常专业地指出了这个问题，内心一紧：“您的意思是？” 毛懋看周岩青的表情紧张起来，赶紧安抚道：“不用紧张，我是临床五年制后转了医保局公务员的，其实我对临床的专业操作很感兴趣。” “我记得以前实习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说起手外科都是缝合高手，只是没想到的是，博士就可以熟练地完成肌腱缝合术这样的二级手术了。” 听到这话，周岩青内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完全没有被夸奖的喜悦感。 (本章完) 第62章 朋友！（求收藏，求追读） 第62章 朋友！（求收藏，求追读） 虽然说湘雅医院是国家卫生健康委直属单位，但医保正好就归省医保办管理的。 这毛懋突然说自己是这里面的人，岂不是有点走钢丝的感觉？ 周岩青目前只是住院医师，住院医师需要在上级的指导下，才可以常规开展肌腱缝合术。 如果是在衡大附一没关系，周岩青是走了程序的，但是湘雅医院的程序，周岩青还没有走完肌腱缝合术授权的审核程序。 毛懋要是真拿捏这一点的话，周岩青还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肯定不算是‘绝对’的越级手术，但至少也需要手外科的某个住院总或者是手外科的主治被麻烦几趟，医务科才肯放过这件事。 “这个，主要还是靠练的，手外科的住院医师，是可以申请肌腱缝合术的操作权限的。”周岩青的程序在走了，可能就查审核一步。 所以周岩青自己肯定不能说漏嘴。 毛懋闻言，有点失落：“算了，兄弟，我不和你聊这个了吧，我如今已经不算业内人，我们再聊专业内的问题，你们反而会不自在。” “唉！~”毛懋叹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出。 外面，他老婆马上追问：“怎么样啊？” “缝起来了，很快就缝好了，证明操作的是个大高手，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不用担心，这在手外科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毛懋说着，就带着自己的老婆离开。 只是，周岩青和岳李钟二人发现，毛懋远去到急诊外科诊室时，略回头时目光竟有羡慕和不舍。 岳李钟偏头问周岩青：“兄弟，伱怎么称呼啊？” “岳老师，我叫周岩青，周朝的周，山石岩，青色的青。” “你可以叫我小周。”周岩青回得很有礼貌。 “那你叫我钟哥呗，岳老师，听起来太怪了。”岳李钟，掏了掏自己的后脑勺。 紧接着问：“小周，你真有肌腱缝合术的手术授权吧？这是二级手术，你没拿授权，被这样的人拿捏住了把柄，万一暴雷了可不好受。” 周岩青道：“程序走了快一个星期，具体通没通过我不知道，我等会儿赶紧去追问一下。” “你才拿到授权一个星期？”岳李钟语气错愕。 周岩青心说，自然不止一个星期，只是这件事说来话太长，就假装真如岳李钟所说的这样，点了点头。 “那你们手外科，在缝合方面是真的牛逼！~”岳李钟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大拇指。 而后，岳李钟加了周岩青一个微信，并承诺以后肯定有重谢后，这才与周岩青别过。 周岩青这边正好有要事。 转过背，就马上给住院总宁祝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帮忙确认一下医务科的授权流程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周岩青倒是也可以亲自去医务科问，但目前这情况，就只能让本院的上级帮忙加速一下审核程序了。 宁祝一听，很是意外：“啊？刚好这么巧啊？” 周岩青单独开展的第一台肌腱缝合术，就正好缝到了临床转医保的半个同行身上，这件事的确要重视，有备无患。 “是啊，祝哥。” “这种急诊，基本上不会仔细询问职业，我之前看他的病历上写的是公务员，也就没有细问了。” “但他可以准确地说出肌腱缝合术是二级手术。” “还有就是。祝哥，我在操作室门口等的时候，普外科的住院总岳李钟大哥遇到了腹外斜肌与肌腱缝不上去了，他请我进来帮了下忙。” “我也缝了几针，他本来是打算去叫急诊外科诊室的佟教授的，这样合适吗？”周岩青把事情详细地阐述了一遍。 宁祝道：“岳李钟让你进操作室里缝合，他肯定不会坑你，我们这么大个手外科摆在这里，他还想在医院里混，就必须得规矩。” “但你所说的这个医保科的职工，还是要谨慎一点的。”“你回来吧，我这边给医务科打个电话，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去找一下谭教授，谭教授给你打了电话，百分百能成功。” “好的，祝哥，我马上过来！~” …… 当然，结果是喜人的。 宁祝打了电话后，得到了医务科的回报是，上周五手术授权申请就统一批复了，所以即便是周岩青缝合出了问题，也是正常的不良预后。 至于周岩青的水平是否足够肌腱缝合术，专科自有评断。 即便是走医疗鉴定也好，走法医鉴定，那都是不怕的。 “祝哥，这跑急会诊太难了，提心吊胆的。”周岩青把心装回去后，仍然心有余悸。 想要如同宁祝一样地大大方方跑急会诊，终究还是不可能的。 身份、实力等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 “习惯就好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就是你运气不太好。” “科室里的博士也偶尔替我跑会诊啊，没这么多事儿。” 宁祝在住院总的办公室里，如同蛇一般扭腰扭手臂，放松着自己的肌肉。 忽然周身一正，说：“回来就好好休息吧，你的肌腱缝合术，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我也放心，你怕什么呢？” “我们湘雅医院的肌腱缝合术的准入标准，是高于全国平均准入标准的平均水平的。” “能够完整的操作kessler缝合术，那些鉴定的法医就得乖乖闭嘴，你都操作改良m-tang了，如果不想一以后所有的业内人完全不做肌腱缝合术，就不可能说你不够格。” 宁祝没有一点担心的迹象，说完打了打哈欠。 “去吃粉吧，吃完睡一觉，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就该起来工作了。”宁祝说着，揉了揉眼睛。 “好的祝哥！~”周岩青闻言点头，就推开门往医生办公室方向走。 只是，才刚出门，办公室里的宁祝就接通了电话。 “哎唷，是钟哥啊，稀客稀客。” “钟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指示？” “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嘛。” “啊，岩青啊，岩青刚准备出去吃粉。早餐还没吃呢……” “好好好，你要加他好友是吧，行，我推给你。” “那你是要好好地感谢一下岩青呢，也要感谢一下我，让你交了这么优秀的一个朋友……” 宁祝在办公室，吹着牛逼。 周岩青的嘴角微微弯起，走进医生办公室…… 进门后，才半分钟，刚端起了卤粉的碗，打开了盖子，香味扑鼻正好勾起肚子里的蛔虫。 恶霸宁祝就把周岩青喊走！ “岩青，快点，来了个半指损伤…”宁祝的声音传进人未进。 周岩青的鼻子吃够了，嘴没吃。 站起就往外跟着走去。 (本章完) 第63章 不当小白鼠（求收藏，求追读） 第63章 不当小白鼠（求收藏，求追读） “岩青，你能老实说下，你到底什么来头吗？”周岩青追上宁祝后，宁祝就再次盘根问底起来。 “祝哥，我就是衡大附一的专硕啊，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谭教授，然后在我老师的安排下，暂时来湘雅医院委培，跟着祝哥还有医院里的各位老师学习。” “其他的就算祝哥您想听，我也不能胡编乱造啊？”周岩青的表情平静无比，只是语气稍缓。 周岩青实实在在的一个字都没编造，只差把心窝子都掏出来。 宁祝闻言点头：“不用太紧张。我就随口问问。” 周岩青也点头，语气坦诚：“祝哥，我不紧张的。都是实话实说。” 宁祝：“……” 这孩子到底是哪家的啊，情绪稳定得可怕。如果不是看过周岩青的身份证号，宁祝都差一点以为周岩青被老怪物附身。 仅仅二十六岁，就把缝合术冲到了两断三段血管缝合后血液即时通过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在周岩青被委派去急会诊作肌腱缝合期间。 谭中玉教授带着黄先明、刘青山、宁祝几人盘点了一下周岩青的资质，这资质至少可以在湘雅医院手外科的历史上，都可以排进前三。 要进前三可不容易！ 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建立了数十年，来来去去的人数，至少也有数千之数。 当然，谭中玉讲了，为了避免周岩青骄傲，暂时不要把这个数据告诉给周岩青。 宁祝现在心里想的是，就算是告诉给了周岩青，周岩青最多就是莞尔一笑，这情绪稳定得可怕。 “祝哥，又带师弟呢……”宁祝带着人到急诊科后，一个与宁祝年龄相仿的青年白大褂，招呼了一声。 他只是瞥了一眼周岩青就快速掠过，因宁祝带着谁都不重要，宁祝带着人，就证明是有上级认可了宁祝的带人实力。 住院总阶段，最主要的任务有三，一是临床会诊安全，二是逐渐提升带教能力，为成为硕导做准备，三是拿课题。 顶级教学医院里的青年一辈，大部分人都是从主治阶段开始成为硕士研究生导师。 “斌哥，这可不是师弟，这是个大哥！~”宁祝语气开着玩笑回。 “哪种大哥？真大哥？”陈世斌闻言，眉头紧皱起来。 能被住院总称为大哥的，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坑货，在日常中出各种乱子，出了乱子就是住院总的锅，恨不得把他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调教的那种‘大哥’。 另外一种，能被住院总称作大哥的，就是‘学神’。 众所周知，‘学神’是可以无视所有学霸，无视年龄，无视学位地对他人进行降维打击的。 “真的很牛的嘞，周岩青！谭教授的准博士，爱徒。” 宁祝介绍完，对周岩青说：“陈世斌，以后叫斌哥。” “斌哥好！~”周岩青微微颔首。 能够在湘雅医院里认识更多的上级，肯定是好事啊。 谭教授的博士不在少数，真正能够被宁祝拉出来介绍的，基本很少，因为以前宁祝就是被前辈们拉出来给外面介绍的“门面”。 “斌哥，我这边有个半断指的，就先不闲聊了啊，晚上有空，下来撸串。”宁祝邀请。 创伤外科就在手外科的上一层，上下楼的事情。 “那晚上见，我回去还要去批病历，这个月科室里来了个神仙。”陈世斌吐槽完就走了。宁祝则是继续带着周岩青去往急诊外科诊室。 …… 宁祝非常有经验地将半断指的病人领走，看了一下他照的片子后，就对周岩青说：“岩青，你去谈话签字，送急诊手术到大手术室。” “他这个手术，需要用到我们显微外科的镜子了，在急诊手术室是操作不了的。” 周岩青已经学会了一部分医嘱和病历操作系统，这种最基础的送急诊手术流程是懂的。 周岩青偏头看向青年：“伱们在急诊抽过血吗？” 周岩青是在问青年有没有做术前准备，但病人肯定不懂，直接用更通俗易懂地抽血来代替，采取自己需要的资料。 “抽过一次，抽了七管。” “医生，我这个手术不难吧？以后的手，不会废掉吧？”青年很担心地问。 “刚看到了你的片子，属于骨裂性质的骨折，其他情况，我们不是都还没看到嘛，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现在也还说不好预后。” “但不管怎么样，受了伤就要处理，肌腱断裂就要缝合肌腱，出现了问题，首要的就是先解决问题，不是么？”周岩青非常有经验地沟通着。 青年三十四五岁，闻言则叹了一口气。 周岩青带青年去打印谈话签字同意书后，一边问病史时，才知道，青年是扛楼工，扛铁皮划破右手。 还有一位工友，因必须继续完成任务，此时就他一个人来医院就诊。 父母老婆孩子在老家，电话后老婆在赶来路上！缴费自理。 他做的工作属于是私活儿，没有保险。 “那你这个可能需要自费，当然，能不能报新农合医保，我也不太清楚，这个要看你们当地的规定。” “一般情况下，外伤患者，是不进医保范畴的。”周岩青交待着。 “不进就不进吧，我就担心我的手以后有没有问题……”青年目光灼灼地看向周岩青，眼神中带着祈求。 “问题不会很大，但如果你想要做特别精细活儿，比如说针线活儿，可能就比较困难了。”周岩青实话实说。 手外伤后，总会多多少少地留下点痕迹，除了伤疤，也会付出一点自己的手部功能。 想要没有任何后遗症地受过伤，这是目前医学做不到的事情。 “那体力活呢？”青年追问。 “那应该问题不大，具体问题，到时候再具体聊，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术后康复、术中可能感染等近期要面临的话题，好吧？”周岩青赶紧把话题拉回，掌握进自己可以管控的节奏。 青年点头道：“那肯定是技术越好的医生处理，术后康复这些就越好。” 青年紧接着来了个绝杀：“医生，你这样的实习生肯定不会给我做手术吧？先说好，我可不当小白鼠啊！” 周岩青也不恼，问道：“那你要什么样的医生缝合呀？” 青年想了足足十秒钟，才笃定了往高处说：“至少也要是个研究生！要有证。” (本章完) 第64章 上架感言 第64章 上架感言 本书很遗憾没有再晋级，要上架了。废话不多说，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没有正版阅读的书友就没有能生活得下去的作者。 明天中午十二点整准时上架，到时候会一次性至少更新八千或一万字。 求个首订，首订对后续作品的成长非常重要。拜托各位书友。 拜谢首订！ 拜谢首订！ (本章完) 第65章 这不科学（求首订） 第65章 这不科学（求首订） “研究生啊？研究生分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我只是个硕士研究生，还有证，也有手术授权，你要我给缝吗？”周岩青笑着问。 “你不是实习生啊？不是实习生可以的！”没想到青年还颇为大度。 接着腼腆一笑：“我就是在网上刷短视频的时候，听说很多医院都让实习生来练手。” 现实不是短视频，人均985本科起步，硕士不如狗，博士满地走。 对于普通人而言，硕士研究生已经算是高学历了。 “开玩笑的，等会儿是住院总给你缝合，宁祝宁医生，博士毕业，湘雅医院的本院医生，最多只会赏赐我缝合一到两针练练手。” “我们医院上台管控很严格的。”周岩青安抚完后，才继续开始谈话签字，也没有继续再和病人玩‘套路’。 耿直的病人，值得最真诚、最真心的对待。 只是，等周岩青谈话签字完，拿着手术相关文书回到急诊外科诊室找到宁祝的时候，周岩青就发现，宁祝旁边，多了一个人。 周岩青认得他，是谭中玉教授的专业型硕士，目前初入专硕二年级，资质算是非常不错的，当前的缝合术已经能够完成橘子皮的半层缝合。 他正在和宁祝攀谈着些什么，宁祝的脸色为难了好一阵，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宁老师，谈话签字材料都在这里了。”周岩青非常懂事地没有再加平时都习惯性说的，我们可以进手术室这句话了。 因为周岩青很清楚宁祝有话要说。 “岩青，这样，伱先去练功房吧！这台手术，我带着田超做，今天是他的急诊手术班。”宁祝道。 湘雅医院的硕士，分病房的普班与急诊手术班。 急诊手术班就是遇到了急诊手术室，配合住院总作为助手进行急诊手术，一般都是宁祝主动找人。 但田超却找上门来，宁祝也的确不好拒绝。 “好的，宁老师。”周岩青笑了笑后，还对田超说： “超哥，不好意思啊！之前没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我也排队。” 湘雅医院里，各种机会是更加僧多粥少，周岩青如果想要正紧拿跟班住院总的权限，要么是博士，要么就只能跟着排队。 规矩就是这样。 田超先不好意思起来，但也厚着脸皮舔着脸笑：“周师兄，也不能一直让您这么辛苦啊！” 周岩青依旧情绪稳定地离开，没有恼怒，更没有记恨。 反而周岩青有点欣赏田超这样的大胆。 谭中玉安排自己长期跟班宁祝，本就有点违规，田超敢站出来第一个反驳这样的“违规”，也是一种勇气。 …… 当然，周岩青不跟着宁祝了也不是无事可做。 到了练功房后，周岩青非常轻松地就把原本就积累次数不少的清创术和止血术，通过千锤百炼的勋章，提升到了【清创术（熟练2/3）】、【止血术（熟练2/3）】。 并且，在当天下午的七点二十三分，周岩青终于是第一次激活了精品技能堂的日常属性。 【精品技能堂温养打结术成功，完成打结术50000次，经验值+1！打结术由专精1/5提升至专精2/5.】 周岩青听到提示，马上看向打结术的经验值获得历史。 原本的熟练度是（熟练1/3），在经历了千锤百炼和孰能生巧两次勋章洗礼后，熟练度提升至（专精0/5），然而，在周岩青打结术到了4万次时，熟练度再一次提升至（专精1/5）。 周岩青本以为，这就是精品技能堂的自带属性，没想到，如今到了五万次后，竟然还又提升了一点！ 这就有点出乎周岩青的预料。 其实啊，打结术的等级，完全不用提升这么高，到了熟练2/3，一百二十次每分钟，就能够达到手外科的专业型博士特殊通道的底线。 当然，外科操作技术这个东西，自然是越高越好。反正激活勋章有打结术的次数要求，就练着呗。 然而，在看到周岩青略闲置后，于樾偷偷摸摸地靠近来，低声问：“岩青，有空吗？能不能过来给我做个水漂泡沫板的示范？” “我总觉得快能闯过去了，但又觉得差点了东西。” 周岩青的心思都在关注面板，被于樾的声音突然打断，整个人轻轻一颤。 回过神后转头，发现是顶着天然卷发的于樾，马上道：“可以呀于师兄，我们相互学习一下。” 周岩青初来乍到，一个朋友都没有，于樾等人，是周岩青想靠近，但也没个正当理由去认识的人。 “你跟我学个屁，别商业互吹了，来来来，过来帮忙打个样，我看着自己的操作，都快忘记正确的缝合模式是怎么样了。”于樾虽顶着卷发，但身材板正，不胖不瘦，看起来还略有几分清秀。 于樾领着周岩青到了自己的操作台后，就说：“岩青，我缝漂浮泡沫板都已经大半年了，仍然毫无寸进，技巧都懂，可就不知道到底是卡在了哪里……” 于樾是走专业博士特殊通道进门的博士，早早地就跨过了缝合拉伸压脉带一关，如今到了血管缝合练习前的临门一脚。 周岩青很快就操作完，将水漂泡沫板缝合得整整齐齐，如火烧连营的甲板船，缝线整齐划一。 而后看向于樾时，于樾吞咽了两口唾沫，喉结上下鼓动，单手搓卷毛：“岩青，你能不能缝慢点，我一路没看清楚，就只注意到快了。” 周岩青：“……” 然后，周岩青也就只能放慢了速度操作一遍。 只是，当周岩青再次完成缝合水漂泡沫板后，略抬头却是发现大部分人都围上前来，仔细地盯着自己看。 刘万青一边摸着自己的外凸明显的喉骨，一边说：“水飘泡沫板的慢缝合比快缝合的难度至少提高了两个档次，与两断三段断尾动脉缝合相当。” “目前科室里，高标准完成水飘泡沫板慢缝合的，就只有黄老师和师父了，宁祝哥和青山哥要是发挥不佳的话，估计都得失败。” “黄老师和师父才懒得来给我们表演这些，因此这样的观摩机会难得。” “慢缝合时，更要越发地注意角度以及用力的技巧……” 周岩青听完才问：“于师兄，这样可以了吗？”周岩青指点不出来什么，现在周岩青会的理论，全都是从刘万青和于樾等人学来，谈不上什么个人经验和独门绝技。 于樾马上点头：“谢谢啊，岩青。辛苦了。” “我看你是在练清创术是吧？练得怎么样啊？”于樾明显打算投桃报李，想要指点一下周岩青的清创术。 “于师兄，你先练缝合吧，我这里就是随便练练，清创术、穿刺术等基本功都有在练，你不用管我的。”周岩青婉拒了于樾的提议。 于樾处于缝合术提升的关键阶段，自己刚打了样，再让于樾分心教学的话，周岩青刚刚做的事情纯属白费了。 刘万青闻言主动站了出来，很有师兄风范地说：“于樾，你去继续练，我带岩青练一练其他的基本功，你不用管。” 接着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再围观了。” “谢谢刘师兄。”周岩青道谢，并未清高。 经过好的指点，可以更快一步地让能力得到提升，且不耽误勋章的使用，如果能够在熟能生巧勋章发动之前，再进一步，到时候再发动勋章的效果，那就是双倍的快乐。 刘万青紧接着移步到了周岩青的操作台前，先看了周岩青的操作。 周岩青当前的清创术是（熟练2/3），对应着的练功房里的操作是豆腐的雕刻成形。 清创术在练功房内，也有层层设计对应。 因清创术的定义就是取出异物，切除坏死组织，因此，在练功房内，清创术的入门一关就是在豆腐里面洒石子或者细砂，需要操作者一一将异物取出。 第二关则是完成豆腐的一定厚度的切除清创模拟，比如说片出三毫米厚度误差不超过0.5毫米的豆腐片。 第三关则是，在豆腐的表面，雕刻切出正三角形、正四边形或者是五角形的形状，模拟不规则创伤坏死组织的切除。 第四关的难度更甚，需要在豆腐的表面，雕切出简体字。 这一关正好就是周岩青技能熟练度到了（熟练2/3）的水平，但要更进一步，达到将整个豆腐雕刻成立体字，则需要更加勤于练习。 ‘王’字，是雕刻豆腐简体立体字常用的字体，周岩青总是不得入门，仅左半边的雕刻时，就容易将豆腐切破掉。 这一次依旧如此。 周岩青就抬头，问出内心的疑惑：“刘师兄，我每次操作切除这个半工字，就会垮掉，好像有点拖沓。” 手外科的博士专业特殊通道的清创术要求能将豆腐雕成立体简体字！ 刘万青是早就闯过了这一关的。 刘万青思忖了一会儿，才说：“岩青，我们手术医师，与石雕匠一样，我们的手里，就只有一把刀，且我们拿着的不是刻刀，只有手术刀。” “如果说切开术，是对刀的使用，那么清创术，就需要将刀转化为其他的‘工具’……” “你看！”刘万青说着，就接过了周岩青手里的手术刀，执笔式执刀，将未垮塌的豆腐另外一半，小心翼翼地雕刻成了‘王’字左边。 “如果你能够执刀如笔，可能完成这一关就比较轻松了，最主要的是转角不容易操作，需要仔细体会。” “你来试试……”刘万青大概讲解完，就把手里的柳叶刀又递交给周岩青。 周岩青就换了一块豆腐上操作台，将之前的豆腐则是直接丢进了医疗废物垃圾桶里，清理好台面之后，周岩青仔细地思考了十几秒。 紧接着，周岩青便开始了操作。 执刀如笔，听起来很玄奇，但是刘万青师兄也讲过了，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注意转角。 周岩青再次以这样的思路再操作了一次后。 很快就将半工字雕刻而出，虽然笔画不如刘万青那么笔直，可竟然也有了大致的形状。 “卧槽！~”见状，刘万青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声使得正要下刀后续的周岩青落停。 刘万青半蹲下来，而后双目不停地在周岩青的身上转来转去，忍不住道：“兄弟，你到底是什么成分啊？你这天赋有点可怕啊？” 周岩青的内心却是没有任何忐忑，认真回道：“师兄，可能是您教得好，我之前也失败了很多很多次，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周岩青在清创术上的练习，从研一到现在加起来，绝对不少于数千次，即便是激活了面板和得到勋章后，也是踏踏实实地操作了一千次左右的清创术。 此刻在刘万青的指点下，正好再进一步，周岩青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周岩青的情绪稳定得可怕。 刘万青却仍然咧了咧嘴，问出心里的疑惑：“岩青，你以前怎么不报我们医院呢？你这样的天赋，不可能考不上湘雅吧？！~”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谭中玉教授交给刘万青的一个任务。 周岩青这么厉害的天赋，为什么没有在硕士阶段来湘雅，是不是以前周岩青考过，但是因意外被刷了下来。 “我是调剂去了衡大附一。我的本科是湘省师范大学临床医学五年制。”周岩青本本分分地回。 并未说明自己被积水潭刷下来的事情。 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周岩青不愿意去吐槽什么引得他人的同情或者共鸣。 贩卖同情，是穷途末路人的无奈之选。 “牛逼，岩青，你继续操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刘万青瞬间通透了，周岩青以前报考的不是湘雅医院这一点。 周岩青不想说明，也是为了避免谭教授误会，觉得周岩青以前是不是看不起湘雅医院才不报考。 紧接着，周岩青认真而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把每一步的转角都控制好，一个简陋的‘王’字，随着面板上的‘清创术经验值+1’飘起，透现在了刘万青和周岩青二人的面前。 看着成果，刘万青脸上的震惊，同样复刻到了周岩青的脸上。 只是，刘万青的右手用力抓头皮，仍然没能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这不科学…真的不科学……” (本章完) 第66章 科学的界定是用来打破的（求首订） 第66章 科学的界定是用来打破的（求首订） 刘万青是组里面的大师兄，此刻一脸严肃错愕的表情，岂能不引来其他师弟们的关注。 然后就多了一具具石化的肉体。 豆腐雕刻简体立体字，在湘雅医院的练功房并不罕见，所有人都见识过！ 刘万青博士、于樾博士，还有各个上级，都有这样的功力。 但抛开年龄谈成绩就是耍流氓，一个初中生做小学一年级的题，拿到了一百分，并不会被老师夸奖。 但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学生，做高考题，能够拿到六百分，他就能被各大高校的少年班录取！ 于樾也是完成水漂泡沫板的一边缝合后，来到了周岩青的身侧，嘴里喃喃：“比我还早了四个月。” “清创术也比我早了四个月。” 周岩青被围观后，情绪也终于是多了一丝丝的局促，龇着牙笑着说：“刘师兄，我觉得还行，您点评一下？” 周岩青不介意被围观，但也不喜欢被围观。 刘万青被周岩青的声音拉出神，轻叹一口气，莞尔起来：“之前有其他人叫你周神，说实话，你刘师兄心里有不服气过。”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个神那个神的。当然，这是兄弟们的玩笑，师兄也不会想着是你高调。” “但现在看来？” “我们改个更接地气的名字——” “叫周god！” 于樾恢复了神志后，脱下了自己的手套，单手摸了摸头：“师兄，这不是一个意思么？” 刘万青点头，语气一本正经：“意思是一个意思，但叫god比叫神正常许多，显得洋气啊。” “伱看看网络上，不是有很多远古电竞大神就是这个god那个god的么？” 周岩青梅等到自己等候的指点，就开始默默地低头开始清理桌面。 初来乍到，周岩青还是不能够彻底地融入一个特别陌生的氛围，如同一头社牛一般地，就打入圈子内部。 目前，周岩青除了习惯与相处得最多的住院总宁祝偶尔开玩笑，与其他的师兄弟们，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师兄，岩青都不好意思了，我们岩青师弟是个学神，你就赶紧给了他想要的吧。”于樾看出了周岩青与大家不熟的尴尬，所以开了个玩笑，缓和一下氛围。 刘万青闻言就说：“岩青，清创术到了雕刻简体立体字后，其实才算是清创术的正式入门，这对应着的是我们手外科的全厚皮瓣的制作。” “制作全厚皮瓣时，需要将软组织全部清创干净，但要往后，我们的手外科还要设计带蒂骨瓣、肌皮瓣、带蒂皮瓣等各种瓣。” “那么，这对应着的，就是各种塑形……” “切开术塑形整个大体图形，清创术则是塑形更加细节的东西，两者相辅相成。” “清创术的下一关，对应着的是在猪蹄上取带蒂皮瓣，这个师兄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只能把老师教下来的东西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和体会。” “是吧？于樾。”刘万青的语气正色。 清创术，不算是手外科的核心技能，到了一定的火候后，差不多够用就行。 不像创伤外科，清创术还分什么碾压猪肉的清创术，骨折血肉混杂的清创练习材料…… 于樾也叹了一口气：“是啊，岩青，师兄们目前在清创术上的造诣就已经到了极限，你如果想要请教的话，可能需要找宁祝祝哥，或者是黄先明副教授了。” “刘青山主治大哥，目前的清创术，也就只停留在了豆腐雕刻这一关，并未彻底精进到带蒂皮瓣这一步，因为刘青山主要专精的方向是肌腱缝合术……” 周岩青闻言有些失望，但也马上道：“刘师兄，那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技巧，我估计还得至少一两个月的时间。” 如果没有日常任务，清创术想要激活勋章的功能，至少还需要九千次的练习。 九千次练习，想想就可怕，单纯买豆腐材料，都需要足足五千大洋！！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我不告诉你，你问任何一个老师，他都会告诉你的。”刘万青并不居功。 “田超来了啊…” 紧接着，刘万青正要说话时，田超从练功房的门口走了进来，他一边放了双肩包，一边赶紧靠近围观的人群，以为还有师兄在开小课。 只是在田超靠近时，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人群最中间站着的是他从急诊科替换下来的周岩青后，脸色轻变！ “周师兄，您的清创术真精妙！”田超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忍住了各种复杂情绪，对周岩青竖起大拇指时，表情丝毫不变。 清创术到了这一关，就是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标准，也是大部分博士最终落定的标准。 专业通道有超出百分之五十的绩效补贴，谁不爱啊？ “刘师兄刚刚才教的。” “我趁着手热，再熟悉熟悉，各位大哥们就别围观了吧？围观了也就是这个样子。”周岩青抱拳拜托。 被围观并不是什么好事。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自己练自己的，多多跟你们的岩青师兄学习。看看这就是榜样。” “就算学不到悟性，学到刻苦也好啊，岩青即便是跟班宁祝大哥，晚上也会出现在练功房，这就是态度。” 刘万青这么说着，又问：“岩青，今天宁祝大哥给你放假了吗？” 周岩青点头：“这不是清创术到了临界点么，就特意来练功房集训一段时间，正好师兄你帮忙指点，我就略有精进……” 周岩青并没有把自己是被田超从急诊科逐来练功房的事情说出来。 田超主动要求机会是本分，让自己机会是情分。 周岩青心里也通透。 田超有点紧张地扫了一眼周岩青，听到周岩青这么讲话后，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愧疚。 只是，过了一会儿，田超才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 九点三十分，周岩青从湘雅医院的练功房出门时，田超也是赶紧跟了上来，小跑追上了周岩青后，与周岩青并行： “师兄，今天我不是故意针对师兄您啊！~” “只是，我也想多一点操作的机会，周师兄您天天跟着宁祝大哥，想必是不会在意我打扰您一天的吧？”田超的声线很低，把自己的架子也拉了下来。 周岩青微微侧目，摇头：“不会的，超哥，你想多了。” 田超面色一紧。 知道周岩青如果叫田超，就证明两个人的关系还有可能精进一步，一句超哥，两人的关系就永远只是师兄弟了。 越是正式，越是敬畏，就越是有界限。 “师兄，你现在的能力，走特殊通道读博肯定没问题了，科室里有老师都说，师兄你的资质，比黄先明副教授都强得多。” “但是兄弟们还前途未卜，所以就只能多主动一些，脸皮厚一些了。” 田超说着，还主动地又引经据典：“就好像刘万青师兄说过，周师兄你不科学。但凌启源师兄却说，周师兄你正好就是科学。” “因为科学界定的所有框架，最终的作用都是被用来打破的。”凌启源，是谭中玉教授的博士一年级专业型博士，以前是湘雅二医院手外科的硕士。 “哪有这么夸张，太过于吹捧，就成了捧杀啊。”周岩青嘴角咧笑两下，并未当真。 田超觉得没办法了，就只能讪笑点了点头，与周岩青道别后，远远地看了一眼周岩青的背影，再想了想自己的今天所为。 毫不后悔地大步走在了路灯下，影子长短参差不一交错，时长时短。 周岩青在路灯下的影子变化，与田超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不同的是，周岩青还没走出医院的范围，就被宁祝一个电话call来：“岩青，急诊科，火速赶来。”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六点，我爱叫谁不爱叫谁，是我的自由。” “方便吗？”宁祝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 “方便啊，祝哥，马上来。” “要不要喝什么饮料？”周岩青的情绪一下子就绽放起来。 与宁祝相处了接近十天，有辣么一点点的感情了，与其他的师兄们，即便是刘万青，目前不过也就是点头之交。 “不用带了，我点了咖啡，给你还是点了生椰拿铁，可以吧？” “你人来就行。” “哥哥才半天多没见你，就想你得紧呀。”宁祝的声音带着调戏。 周岩青就赶紧在路灯下反折方向跑了开。 周岩青到了急诊科时，宁祝特意地拿出了冰咖啡，一杯递给周岩青，自己的口中嘬着一杯。 开口就道：“不要在心里对田超有意见啊，大家都是从学生阶段过来的，每个人都不容易。” “为了学习，只要不走歪门邪道，放在门面上的手段，就不能记仇。” 周岩青笑了起来：“祝哥，我刚出练功房的时候，还和超哥聊了这件事呢，不可能生气的。” 宁祝脸色瞬间一肃，道：“那就好。我已经叫田超过来了，给你打电话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看看你什么反应。” 周岩青的表情一滞，上下看了宁祝两眼，语气依旧平静：“谢谢祝哥的咖啡，我可以去休息室等。” 宁祝是他的带教大哥，不是周岩青的爹，他不姓周。 除了老周，除了家里的太后，其他任何人对自己的好都是人情，无所谓好或不好是本分，不好或者针对才是仇恨。 “你是死人脸啊？这样刺激你，你都没有反应？”宁祝踹了即将往休息室走的周岩青一脚。 周岩青意会是玩笑后，再把嘴巴咧开得更加大了几分，显得如同惹人开心的小丑一般。 宁祝转身，带着周岩青走进了急诊手术室。 …… 时间如水。 很快又是接近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月末。 周岩青和宁祝二人是瘫软倒在了急诊科手术室里的休息区，宁祝用新的外科口罩盖住了眼睛，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嘴里的声音呢喃，语气平淡无波：“太tm累了，能不能作死的人少一点啊？” “这几天的急诊病人像是疯了一样，今天割腕，明天断手的……” “岩青，你有统计过，我们这个星期，到底做了多少台急诊手术么？” 周岩青也摇头了：“祝哥，今天是几号我都忘记了。” “现在几点啊？” “早上九点二十七分。” “祝哥，我们是不是凌晨的三点四十九分才吃了晚饭，要吃早饭吗？”周岩青的生物钟彻底被宁祝带到紊乱。 也是彻底地理解了能吃就吃，能睡就睡的几字精髓。 “吃！~” “你去买么？” “还是点外卖？”宁祝摘下盖眼睛的口罩。 “点外卖吧，祝哥，我也不想动了。我想眯一会儿。”周岩青求饶了，虽然眼睁睁地看着日常任务已经完成，有经验值的增加，但此刻，周岩青只想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 哪怕给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周岩青都愿意去烧香拜佛。 “嘿，还能把你这个永动机累垮啊？” “不容易！~” 宁祝说着，拿着自己的手机：“啊，急诊外科诊室有肌腱缝合啊，我马上叫人来！~” 宁祝这么继续说着时，周岩青一个激灵站起来，开始整理帽子和口罩。 宁祝见了，整个人麻了，伸出右手拉住了周岩青的左手手腕：“开玩笑的，哪有病人。” “你就是个牲口啊，去买早餐没力气，说起手术和操作，你就浑身的力气，你不是累了吗？” 周岩青闻言，看了看宁祝，确定是玩笑后，才又摘下帽子和口罩瘫坐在了休息沙发椅上，偏头：“祝哥，累是真累，但想多操作也是真想。” “累一点就累一点，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 周岩青眯着眼睛，根本顾不得收拾任何表情，就只剩下享受平静和开心了。 【日常任务：完成清创50次，完成缝合100条肌肉或者肌腱；（已全部完成）。清创术经验值+2，肌腱缝合术经验值+2！tang法肌腱缝合术经验值+2.】 【清创术由（专精0/5）提升至（专精2/5）】 【肌腱缝合术由（熟练2/3）提升至（专精1/5），解锁kessler缝合法、津下缝合法(tsuge法)】 【tang法肌腱缝合术由（熟练0/3）提升至(熟练2/3)】 宁祝一边点着粉，一边吐槽：“别人是扶我起来，我还能干。你是扶你起来，你还能缝扎。” “主打一个精细是吧？” 周岩青闻言猛转头：“欸，祝哥，你这话不对劲啊。” (本章完) 第67章 再闯关 第67章 再闯关 宁祝压了压左手，右手则是掀开口罩观察周岩青的情绪：“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氛围。” “岩青，听科室里的兄弟说，你还报了华山医院的博士申请考核制是吧？”宁祝说完，平躺着的身子一正而起，右手将未佩戴过的口罩一抓，丢进垃圾桶里。 周岩青点头：“祝哥，有手外科博士点位的学校不多，肯定是要多试几次的。” 成年人不可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有能力的情况下，多拿几份入学offer，能占据更主动选择权。 宁祝抬头绕了一圈，眨着眼，而后打了一个哈欠，边问：“你不会到时候连我们医院的博士申请考核制都不报名吧？” 周岩青不是本院的学生，甚至不是本校学生。 如今来湘雅医院，属于委培性质，谭中玉教授对周岩青开放的权限这么大了，最后周岩青要是跑路了，估计组里面从黄先明副教授开始，日子都得难过一阵。 “祝哥，肯定不会不报名啊。” “志愿报考推荐的张老师不是说过么，医学是地域性相对比较强的专业，想在哪里就业，就在哪里读书。” “有老师、师兄弟们的关系在，我以后在所在省份工作，会有各种便利，若是读书的省份与工作的省份不一致，外人可不会认你那么多关系。”周岩青分析道。 远的不说，就是衡大附一的李钟大哥，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手外科硕士，在医院里也没有享受多少便利。 李钟的导师在粤省自然很牛了，但湘省不吃伱那一套系统啊，主要还是得看你自己的能力。 宁祝伸展双手：“有一句话说得好，张老师在短视频里宣传这种报考技巧，一定程度上配享太庙。” “我也不好给你说太多，毕竟去读博是奔前程的事情，华山医院的手外科比我们湘雅医院底蕴更加深厚，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你是十二月份要请假一周时间？” 宁祝显然也是看过了华山医院的博士招生简章。（注解：本文中的博士招考时间并非完全与现实对应，部分高校的具体时间因剧情需要可能提前，请读者悉知。） “应该是的，祝哥。”虽然请假时间还没到，但宁祝都先提了出来，周岩青也不隐瞒。 宁祝又偏头问：“岩青，你来了我们医院以后，是不是科室里的人都没告诉过你，专业博士特殊通道，是可以在博士申请考核之前，就可以给研究生部备案的啊？” 周岩青的眉头一紧：“啊？” 宁祝接着领着周岩青往手术室外走：“专业型博士特殊通道，属于特殊的人才，科室和研究生部一向都比较重视。” “如果本院和本校的研究生可以提前闯过去，就可以直接通过骨科上报研究生部，到时候把你们的破格名额提前拧出来上报给学校的研究生院。” “在真正考核的过程中，遇到了有这样的特殊人才，同样也是走相同的途径，去申请破格的名额出来，只是时间会相对更晚一些。” “所以，岩青，你也可以主动一些的。” 周岩青回过神的时候，宁祝已经远走了接近二十米，周岩青加快了脚步，追及宁祝后问：“祝哥，还能这样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提前就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读博士了？就不用去外面闯了？” 宁祝想当然点头：“肯定啊，自己医院培养出来的人才，除非是名额实在有限，否则谁想给其他地方输送啊？” “我们手外科，很缺人的。只是宁缺毋滥，达不到要求和标准的，宁愿不要，也不会滥竽充数。” “这样的话，你还想去华山医院吗？”宁祝随口接了一个问题，笑脸灿烂。 “去。”周岩青几乎没有犹豫地回了。 宁祝本就有些黑的肤色，显得更黑了几分。 然则，周岩青去哪里读书不去哪里读书，是周岩青的自由。 即便是周岩青入职了编制、考上了公务员的编制，因国内升学而离职，都不算违约的。 更遑论，目前的周岩青与谭教授连口头约定都没有达成。 周岩青是个绝对的自由人。 …… 十月三十一日的凌晨四点二十分。 周岩青和宁祝二人终于等来了炒饭外卖，还有一些烧烤。 两个人围在了手外科的住院总办公室的桌子前，开始狼吞虎咽。 吃了一分钟后，略有了饱腹感，两人才慢慢放缓了刨饭的速度。 宁祝嘴里包着米饭，慢慢咀嚼，享受一般地眯着眼睛：“虽然不是第一次觉得炒饭这么好吃，但肚子饿了之后，有这不健康的炒饭，就是美食。” “真的，岩青。” 周岩青看向宁祝，咀嚼比宁祝稍慢，眼神略漂浮。 一时间不知道该觉得宁祝可怜还是可爱。 炒饭的味道，真的就一般，在有选择的时候，它比不上一般的盖浇饭，不过在饿肚子的时候，它的确美味！ 可宁祝的兴致在这里了，周岩青也不好扫兴，龇着牙：“祝哥，炒饭的确还蛮好吃的。” 宁祝听出来了周岩青的话外之音：“先凑合吧，这个点，能有点东西填肚子就不容易了，吃完赶紧去睡觉，八点还得查房呢。” “你下个月，也就是明天，就得参与到管床的住院医师轮转了，到时候你的任务会比现在重得多。”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要管床，祝哥也会多‘宠幸’你的。” “谢谢祝哥。”周岩青目前处于技术高速成长的学习期，操作的机会多多益善。 有宁祝这句话，周岩青后续的日常任务，就有着落了。 下一个日常任务，相对比较简单，【在临床中完成质量以上切开术20例。】 …… “周师兄，起床了，快查房了。七点五十了哦。” 周岩青迷迷糊糊醒来时，听到了师弟郭冬爻的拍床声。 忘记设闹钟的周岩青，一个鲤鱼打挺，从上铺快速立起后，从上铺爬下，从中一跃，稳稳落在了鞋子上后，赶紧道谢：“谢谢，冬爻，我忘记设闹钟了。” 接着拿起来手机一看，七点五十一，距离交班竟然还长达九分钟，足够了！ 进到洗手间，“放水”、刷牙、搓脸，再用纸巾擦干，总共才过了四分钟。 半分钟穿上了白大褂，周岩青顺便还刮了一下胡子，可还是在七点五十七分，就到了医生办公室里，里面已经人头攒动，谭中玉教授等上级医师也已经陆续到齐。 扫了一圈办公室内众人，周岩青看到了组内的所有上级，但除了宁祝大哥。 周岩青马上又匆匆跑出了办公室，敲响了住院总办公室的门，把宁祝从里面掏出来后，没洗漱的宁祝与周岩青，在八点五十九分，一起挤进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谭中玉看到了周岩青和宁祝，但因宁祝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很快就略了过去。 住院总阶段，不迟到就行。 甚至如果是在台上，请了假或者补请假都行。 …… 交班结束后，谭中玉带着大部队准备查房去前，仿佛是临时起意一般折返看向了周岩青，主动问：“岩青，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在练功房进行考核啊？” 谭中玉这话，瞬间让周岩青成为了组内人群的焦点。 田超和郭冬爻二人自是羡慕无比，与周岩青同届的林华则是错愕后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董嘉国则是偷偷摸摸地闪到了师弟田超的后面，把自己藏住。 他莫说是闯专业型博士特殊通道了，连留下来读博都难，若是被谭中玉抓住了与周岩青一对比，董嘉国也难再挂住笑脸，还不如躲起来…… “谭老师，我也是刚知道可以提前考核，仔细阅读了一下专业通道的特殊考核标准后，觉得这周六就应该差不多了。”周岩青回得很谨慎。 今天是周二，距离周六只有四天时间。 专业博士特殊通道，不止是考核缝合术，如果是单纯靠缝合术就能打通关，周岩青早就去闯了。 老师龚毅当初告诉自己的一些要求就是，缝合术是缝合拉伸压脉带。切开术是在豆腐表面，刻出简体字。 清创术则是将豆腐雕成立体简体字。 止血术要求每分钟精准止血60次， 肌腱缝合术要求完成三种不同肌腱缝合术式。 还有骨科的基础理论，需要从题库中闯关出来，周岩青以前，肌腱缝合术的不同术式掌握的数量还不够数量。 但上一次的日常任务完成后，周岩青终于是将肌腱缝合术的另外两种方法也是激活在了面板上，且有了一定的熟练度。 如此一来，就算是谭中玉教授等人抠字眼一般地对着标准来考核，周岩青也不害怕了。 “那就这周六啊，说好了。”谭中玉教授轻描淡写一句后，便才带着队伍去查房。 只是，跟在谭中玉教授身后的博士于樾就赶紧道：“岩青，你真的打算十一月份就考核啊？其实不用着急的啊。” 周岩青闻言，待其他人都被谭中玉教授带进了病房，才谨慎压低声问：“师兄，难道失败了还有什么惩罚吗？” 这一点周岩青得问清楚。 周岩青很明白自己来湘雅医院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单纯地为了闯什么专业博士特殊通道，所以大部分的精力，都是在学习，奔着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 “那倒没有，就是如果没闯过去，浪费了上级的时间和精力的话，会被批评几句。” “一般来讲，我们医院有能力去闯专业特殊通道的，都是在年前或者年后阶段，逐步开始问上级要一个考核机会。”于樾认真解释完，而后又说。 “不过岩青你可以提前就完成考核要求的话，倒是也可以提前安下心来，你现在只要闯了过去，科室把你的成绩报备后，你真正考核的时候，只需要在练功房走一个过场，连面试都不需要了。” 于樾这么解释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吐槽道：“变态还是变态，周god就是周god，优秀起来，简直就是不讲道理的。” 周岩青这才明白了于樾内心的“坚强”，合着是，于樾平日里商业互吹得十分真挚，当自己真正比他在时间上更先闯过博士特殊通道后，于樾的心里还有了失落感。 有一种菊被爆的感觉。 所以啊，才特意把自己拉到一边，认真地问几句。 周岩青遇到过类似的人，以前在湘省师范大学五年制期间，也有周岩青的同学，在看到周岩青的练习分数高达多少多少后，会特意来与周岩青一起做题，然后相互批改。 等亲自批改完周岩青的试卷，统计了得分比他更后，他又会有点失落…… 查房的过程，谭中玉教授依旧对周岩青采取着怀柔的原则，不问，不考核，不教学，而是把更多的精力和机会，都放在了自己的学生身上。 当然，谭中玉这不是不重视周岩青，而是觉得周岩青的任务重心，目前不该是在临床的管床，也不是在教学查房中的回答问题。 查完房后，宁祝就找到了周岩青。 并且把手机上的信息，展示给了周岩青看：“岩青，你看看，这就是谭教授转交给我的私活儿，你说我该不该举报他？” 周岩青略踮起脚尖，看到了备注为谭老师的来信：“宁祝，在周六之前，一定要细致地过至少三遍周岩青的所有操作基本功，包括理论。” “查漏补缺！” 看完，周岩青内心一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祝的话。 要宁祝给自己‘补习’，的确是宁祝职业本分之外的任务。 宁祝道：“其实谭老师是非常关心你的，只是他有这么多学生，你也还不是他的正式学生，他若对你表现得太过于亲近。” “对刘万青、于樾等人是不公平的。” “他是他们的老师，被他们叫作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总得要对得起这个称呼。” “你再想啊，与你同一届的董嘉国，也想读博，但是谭中玉却提前应下了他的同学，也就是黄先明副教授的学生林华。” “如果再对你好点，董嘉国万一心情不快，去举报或者走向了极端，也不是个事儿，对吧？” 周岩青闻言，轻轻低头。 说实话，如果自己的老师龚越，对自己和师弟之外的人，好得过分，周岩青自己也会多少有点吃醋。 “走，趁着暂时没有急诊，我们去练功房里过几遍。” …… 时间如水！ 周五一夜，周岩青都没怎么睡好，在床上辗转反侧，但到周六的上午七点四十分，周岩青反而是觉得精神饱满起来。 看了看时间，整理了一下衣领，周岩青就从出租房里出发了。 今天，将是自己的主场。 也是周岩青等了多年的期盼。 (本章完) 第68章 正式场合（求订阅） 第68章 正式场合（求订阅） 周岩青是在八点二十分吃完了早餐，八点四十分，赶到了练功房。 考核的时间定在了上午十点准时开始。 周岩青提着饮料到练功房时，练功房内，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忙活起来！ 宁祝好像是大管家一样地，安排着：“刘万青，你要第一个清理好操作器械包和练习材料。” “缝合术是第一关，器械包里，至少要有三把持针器，要有五根拉伸压脉带！” “另外，谭教授说，今天如果雷教授有兴致的话，岩青可能还要缝断尾动脉续接。” “所以，你要把显微器械缝合包也要准备好！~听到了么？” 周岩青走近后，拉开了装饮料的塑料袋子，说：“师兄，祝哥，辛苦了，来喝点饮料。” “果盘我是在网上点的，乐果，切好之后会在九点半左右送过来。”周岩青挤出笑脸。 宁祝和刘万青二人也不客气地各自取了一瓶饮料。 周岩青不是本院的硕士，没有师兄弟帮忙安排这些考核前的器械以及练习材料准备，就只能他们这些准师兄弟来帮忙了。 “谢谢啊，谢谢！~辛苦了。”周岩青继续挤着笑脸，走向于樾师兄。 于樾师兄负责的则是清创术的相应器械包内操作器械的检查审核，练习材料的豆腐块的准备。 甚至啊，就连董嘉国，还有田超，都是有被安排任务。 周岩青给田超送饮料的时候，田超俯身取时，低声解释：“青哥，以后多多关照啊，以前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青哥海涵一下。” 田超是在解释之前强行插队到宁祝那里进行急会诊手术操作的事情。 周岩青其实已经没往心里去了，田超一个月就一次跟班急诊手术的机会，他不主动就没了，主动点还可能有机会。 这能往心里去？ “超哥，你说什么我都快忘记了，今天辛苦了啊。考核完后，兄弟们一起吃饭。”周岩青的钱包今天虽然已经空了接近两千，但还是很大方地安排着。 说实话，周岩青之前真的不知道，要安排一场这样的特殊考核，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当然，考虑到，如果闯过了特殊通道，以后每月的基础奖励都会提高百分之五十，就觉得都值了。 专业型博士的普通补贴是4500，多百分之五十，就是接近七千块钱，每个月多两千二百五，一年多两万七，三年就是多八万一！ 这么算，肯定回报是远大于付出的。 周岩青肯定不可能一个人整理完所有的器械与练习材料，他今天能够把考核保质保量地正式完成，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 当然，在考核正式开始之前，周岩青又认识了组内的很多人。 比如说硕士一年级的曾晖，肖元其，还有王青耀。 周岩青看着这么多师兄弟的帮忙，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的便利。 很快，所有人都审核好了各自负责的板块，然后开始矗立在了练功房的四周。 自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组里面的上级也是陆续到达。 黄先明副教授因为有一个提前约定好的会诊手术，去了乡下，刘青山主治和谭中玉教授二人，是在九点半左右，就来到了练功房。 亲自再次检查了一遍相应的准备后，谭中玉指点说：“小周，伱的这些师兄弟们办事这么靠谱，你该请吃饭啊。” 周岩青就很懂事地改口了：“师父，我已经订好了位置。考核完之后，就可以过去，是祝哥推荐给我的。” 之前一直被周岩青叫谭老师的谭中玉闻言颇为不习惯：“你叫我啥？” “师父。”周岩青又不傻。 谭中玉为什么费心费力地提前安排这么多啊，不就是想要自己先定在湘雅医院么？ 人情世故是往来的，你对我好，我对你足够尊重。 有一个恩师疼爱了，周岩青也就不会再怎么好高骛远了。 谭中玉闻言又笑了笑：“叫早了吧？” 谭中玉这是用周岩青的话，还给了周岩青。 这孩子太过于实诚了，如果周岩青到了湘雅医院后，就开始叫，谭中玉都不会揶揄，可周岩青来后，一直都是叫谭老师。 谭中玉心里有意见，可还又不好表达。 “应该不早！~”周岩青也不恼，笑了笑道：“师父，我给您去泡一杯茶。” 周岩青转身后，谭中玉看向了宁祝。 宁祝道：“岩青的情绪很稳定，其实该懂的都懂。” “应该是之前读研的时候，遭遇到了‘毒打’，所以变得越来越小心谨慎。” “他也讲了，他之前研究生考核阶段，报考的第一志愿不是我们医院，所以怕我们对此有意见。” 谭中玉闻言点了点头，好奇问：“那他报了哪里啊？” “这个还真不知道，无非就那几个。” “六院、华西、积水潭、京都三院……”宁祝如数家珍。 “但是岩青现在提名的文章，就才两篇，这样的成绩，去那里估计讨不了好。” “最近几年不是新闻频出吗？”宁祝猜测，未发表的‘新闻之一’的主角可能就是周岩青。 说话间，周岩青已经回来了，恭恭敬敬地敬了谭中玉教授一杯茶。 这茶有讲究也没讲究。 在华国，拜师时敬茶，是一种礼节。 谭中玉收了，笑着说：“等会儿表现得好一点，雷教授除了是我们骨科的教授，还是院长。事务忙得很。” “一般的专业考核，他都不会到场的哦。” “谢谢师父！”周岩青点头，面色温润，不再紧张。 周岩青知道，若是有雷院长给自己背书的话，自己只要今天闯过去，这博士的名额就稳了。 甚至，以后在骨科更好的实验室平台做基础实验，也是有更好的机会。 身为院长，才五十岁的雷教授，还有院士提名，教育部长江学者…… 这一连串的挂名，都足以证明，他那里有几乎不限量的科研资金，周岩青只要能力足够，再怎么去祸祸，他都只有高兴的份儿。 不比衡大附一的龚毅那里，总共才二三十万，还要均分成很多份给师兄弟们分…… 谭中玉是手外科的主任，杜仲华教授则是手外科的副主任，因此，在九点四十五分，谭中玉看到了杜仲华教授的信息后，就亲自下了机能学实验大楼去迎接雷教授。 大概在九点五十二分，雷教授就居中赶来了手外科的练功房，进门时满脸含笑。 “今天到场的年轻人很多，个个都看起来朝气蓬勃的。”雷教授略带官腔。 谭中玉便道：“雷院长，这是我们骨科的练功房了，就没有必要这么正式了吧？” 雷教授身材板正，浓眉挺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周岩青等人都是规规矩矩地喊了声雷老师好。 雷教授在外是雷教授，雷院长，但是骨科内部，更习惯地喊他一声雷老师。 这就是教学医院的一种习俗。 闻言推了推镜框：“嗯，大家都早上好。”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是你们啊，既然都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吧，咱们不需要太多的程序。”雷教授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后，就这么说。 谭中玉则道：“雷哥，科室里的教学秘书还没来，他是负责成绩登记的，另外还有一个教学主管，则是负责考核全程拍摄的。” “这些资料，都需要递交给研究生部的。” 雷教授闻言却很霸气说：“你拿手机拍，我等会儿发给研究生部，我看他认不认？” “这都几点了，九点五十，人还没来，我们还等他？” “不等了，直接开始！” 好吧，这就有点院长所在科室的嚣张跋扈那味儿了。 周六，非工作日，考核时间，还没迟到，就已经被吐槽了！ 谭中玉只是给周岩青比划了一个手势，周岩青就赶紧开始真正的洗手消毒，穿简易无菌手术衣。 刘万青马上将第一个缝合的器械包递了过来。 雷院长一看，偏头说：“谭中玉，你不是说你这学生可以搞断尾动脉续接吗？你拿这个包干嘛？” “镜子呢？” “你们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不用显微目镜做断尾动脉续接了啊？”雷教授很和蔼，语气夸张调戏。 “那在隔壁，雷哥。我们不是想着，先不好高骛远嘛。”谭中玉低声解释。 “那就去隔壁啊，来这里看什么？我要看的是能够上台做手术的操作，我看你缝什么器械啊？”雷仲院长第一个站起来，挥手。 “走走走，要看就看有意思的。” 雷仲虽然身为院长，也是骨科的大主任，关节外科出身，但不代表不清楚断尾动脉续接的含金量。 科室里的很多副教授都还在动脉缝合续接这里闯来闯去，一个学生，才硕士阶段，就走到了这一步。 这样的人才不过专业特殊通道读博，谁来啊？ 一些缝合压脉带的来？ 雷仲一句话，所有人就赶紧转战战场。 周岩青则是重新洗手，与此同时，刘青山主治就非常懂事地戴手套后，将老鼠从笼子里抓出来，麻醉固定后，切开了尾动脉，并不剪断。 而是说：“雷院长，为了监视公平，这血管段就由您来亲自剪好不好？这里有无菌手套。” 雷仲可不害怕，戴上了无菌手套后，就直接咔哒咔哒地将血管一下子剪成了五断六段。 “欸！~”谭中玉见状，头皮一麻。 “这样可以吗？”雷仲回头问。 “雷院长，这五断六段的百分之九十五，黄先明都过不去，要小周闯就太强人所难了。” “一般都是先从两断三段和三断四段开始的。”谭中玉赶紧解释。 “就好比，关节外科的关节穿刺术，也不能从骶髂关节穿刺开始呀……” 雷仲一愣：“那你不早说？” “重新来一只吧……” “……” 骨科的教学秘书，研究生部的教学主管终于是在十点过三分组队赶来。 当他们看到了雷仲教授已经坐在了里面，而且考核都已经正式开始后，关节外科的刘源开始道歉：“雷主任，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我和陈主任过来都堵车。” 刘源是关节外科的副教授，目前是骨科的教学秘书。 陈主任则是研究生部的教学主管，是办公室的副主任。 “雷院长，是有点堵车。”陈主任也解释。 “先坐下来，你们看就行了，别打扰操作。”雷仲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指向了认真操作的周岩青。 刘源闻言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记录这个成绩了。 手外科的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考核，缝合是从拉伸压脉带这样的难以费解的缝合术开始的。 这一个硕士考专业型博士，就闯湘雅医院手外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新晋职工都完不成的断尾动脉续接。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太对称。 “雷！~”刘源想要给雷仲汇报。 “先看。”雷仲可不管这么多。 刘源也就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地杵在一旁看。 其实啊，刘源能看得懂个毛线，他虽然是关节外科的副教授，但目前缝合术的水平，顶了天也就能缝合一下拉伸压脉带。 术业有专攻，同样是骨科，手外科和关节外科的操作重心和操作核心也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会看细节，并不代表刘源不会看结果。 周岩青用了接近十五分钟时间，比平时练习足足慢了六分钟的时间，才完成了两断三段的尾动脉缝合。 完成缝合后，取下血管钳，尾动脉瞬间充盈。 雷仲等人都站了起来，观看缝合术野，发现血管的管径充盈后，缝合口的缝线如贴，紧紧地箍在了血管的断端，未见渗血。 这是血管缝合成功标志的基础。 如果有渗血，肯定就是缝合失败了，是标准线以下的缝合。 紧接着，周岩青主动地按下了断尾动脉即时血管通过率检测仪。 “滴滴滴，滴滴滴！” 血管即时通过率检测仪的仪器闪烁了一阵，而后再闪烁了几下后，一行字体浮现而出。 “96.3%！~” 周岩青看了，瞬间会心一笑！ 成了。 雷仲看了，见识太高太广的他则说：“这个年纪，不应该要求99%啊？” 谭中玉果断回：“当然啦，雷教授，你不能要求初中生改良关节置换术吧？” 雷仲颔首，这才开始点头起来…… (本章完) 第69章 成绩登记！（求订阅） 第69章 成绩登记！（求订阅） “刘源，记录一下成绩。”雷仲接着看向刘源。 刘源手里的笔无处安放，表格平铺在写字板上，整整齐齐，却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因表格上，专业博士考核特殊通道的缝合术一栏中的勾选最大范围，只有动物血管缝合！ 这张表格，是湘雅医院推出专项考核时，根据报考博士应届硕士的最极致水平设定的。 缝合拉伸压脉带，就属于非常牛了，肯定是被重视的临床天才。 再进一步，缝合水漂泡沫板，属于是不可思议的水平。 还进一步，才是动物血管的缝合，这算是给了顶了天的容纳了吧？ 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意外情况，但这一次，刘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记录了。 刘源的疑惑被陈主任问了出来，他表情谨慎：“雷院长，你们骨科准备的这张专业考核评分量表，似乎没有考生操作的栏目啊勾选？” “这要怎么赋分？” 专业博士特殊考核通道，采取的是赋分制。 手外科的专业操作，缝合术和切开术，共占比百分之六十的分额，其中缝合术占据40分，切开术占了20分。 缝合术从低到高的评分分别是：豆腐全层缝合记5分，豆腐半层缝合记10分，皮冻缝合记20分，拉伸压脉带缝合记30分，漂浮泡沫板缝合记40分，动物血管的缝合记50分，远超出了缝合术总计分的上限。 手外科专业通道的缝合术单项操作分数线就是30分，没有到这个之上，一票否决。 雷仲闻言，转头看了谭中玉一眼，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中玉的眉头微挑，心说，我是病区行政主任，这点小事不归我管啊？这是很多年前，我们大骨科一起开会的时候申报的标准。 这么多年都一直没变，谁会想着这个表格会被打穿？ 谭中玉就低声解释了几句，而后道：“雷院长，以前我们没有探讨过这个问题，就按照50分记录吧。” “反正现在的情况，对于岩青而言，也就是个通过性的考试，没有必要完全记录出具体的分数。” 雷仲闻言也点头：“那就先这么记吧，我们专科心里有数就行。” 骨科分了亚专科，那么周岩青就是手外科的天才和人才，与大骨科的关系不算特别大。 就算雷仲看上了周岩青，也抢不了啊，这是手外科的人才！ 雷仲发话了，刘源和陈主任两人就好办了，赶紧在50分那里，勾画了一个√。 …… 周岩青操作完后，雷仲也没有要再移步隔壁操作间的意思。 谭中玉会意后，挥手示意自己的学生将其他项目的操作器械包与练手材料搬来手外科的高级练功房。 第二项要进行的项目，就是切开术。 手外科对切开术的要求就是，要能够在豆腐的表面，雕刻出简体字。 这一关，是切开术专精（0/5）对应的操作水准。 周岩青如今的切开术熟练度，已经是专精（2/5）级别，操作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不过，这一次操作开始之前，为了避免研究生部的陈主任填表的困难，谭中玉教授就授意刘青山主治稍微加了解析。 刘青山主治闻言非常正式地说：“陈主任，我们手外科的练功房对切开术的定义也是相对系统的。” “第一步，是在豆腐上完成绝对深度如2cm、1cm、0.5cm的直线切开，练习走刀。” “第二步作一条深5mm左右的大s形平滑弧线，练习控刀。” “第三步是用手术刀雕切各种预设图形，如三角形、正方形、正六边形以及不规则图形，这是为了练习转刀。” “第四步，也就是我们手外科专业博士特殊通道考核的门槛，是在豆腐的表面，能雕刻成形简体字。是为了练习飘刀。”刘青山一边讲解，一边带了点斜切的手势。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则是在豆腐表面，雕刻出简体字。这一步是要把切开的部分，成形为简体字，难度就更高了。” “一般而言，我们手外科的专业型研究生，能在研究生毕业时能到这一步，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刘青山每说一句，陈主任便看到了表格上的相对应的赋分。 从刘青山所说的第三步开始，分别对应着10分，15分，20分。 刘青山所说的标准更进一步，并未如同缝合术一样的，有额外增加的分数。 但想要拿满分，是非常不容易的。 手外科的最核心技能终究是缝合术，不会有什么人在切开术上浪费太多时间。 除非脑子有病。 周岩青这一次，先非常老老实实地在豆腐的表面，雕刻出经常雕刻成形的“手”字。 这是考核，并不是炫技，考核的过程，需要先稳。 之前的缝合术，之所以是从血管缝合开始，那是雷院长临时起意，自己不得不遵守，否则的话，周岩青还是愿意从缝合拉伸压脉带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这样更有底气。 万一缝合得不好，也有得分，且心里不紧张。 在豆腐表面雕刻出‘手’字，自然取的是手外科的手。 周岩青捏着柳叶刀，在谭中玉教授宣布开始之后，就非常谨慎地开始了控刀。 切开术的终极诀窍，其实就是控刀，以各种技巧控刀，这是切开术的最核心。 手字的笔画不算少，但笔画都相对比较简单。 毕竟是通过性考试，不是为了为难人，而是为了挑选天才。因此，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随着柳叶刀的进刀和出刀，豆腐条一层层被周岩青雕切而出，慢慢地在豆腐的表面，以笔画的顺序，出现了丿一一一。 最后一笔，难度是最大的，也是切开术这一关的核心！ 稍有不逊，可能就会毁字，造成练习不过关。 目前，科室里的大部分专业型硕士三年级的硕士，都是卡在了这一关，而且这一关，卡着的将会一直卡着，持续几年。 没卡的，则早就过去了。 “亅”，在周岩青慢慢斜刀切出时，缓缓浮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周岩青左右斜切后，恰到好处地将‘亅’并拢，操作完成后，轻轻一挑。 ‘亅’形的豆腐条，就滚落一旁。 随着笔画的完成，豆腐表面的‘手’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字形完整，虽然没有什么字体可言，没有书法可言，但这毕竟是用刀刻出来的！ 见状，谭中玉也是舒了一口气。 雷仲则也轻轻颔首后说：“你还要继续往下考吗？我刚看了一下，根据手外科这个评分表格，你暂时只能拿到15分。” “伱的缝合术得分很高，其他的项目，只要在标线以上，肯定就远超80分的考核标线了。” “当然，你还是可以证明你可以更加优秀。” 周岩青闻言则道：“雷老师，我想继续考核一下。想尽我所能。” 周岩青主动表现的机会不多，能主动在人前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也不多。 今天既然氛围都烘托到了这里，周岩青又岂能轻言放弃？ 俗话讲，春风得意马蹄疾。 周岩青没想过一日看尽长安，但也愿意倾己所能，为自己的人生，画上相对圆满的一笔。 “那你继续……”雷仲也给了周岩青机会。 今天的考核既然开始了，那么大家的时间自然都空了出来。 周岩青能来参加考核，就是愿意给周岩青搭建一个合理的平台…… 然而，随着周岩青的考核继续。 刘源越发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缝合术50分。” “切开术20分。” “止血术15分。” “清创术15分。” “肌腱缝合术25分。” “手外科理论：15分。” 满分才一百的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赋分考核，愣是活生生地被周岩青将总体的赋分，冲击到了140！ 距离双倍于80分都只差了20分。 登记到这里，陈主任开始抓起了侧脸颊：“雷院长，真要这么上报吗？” “往日里，全院能统计到的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总赋高分，也就是90-100！” “这140，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啊？” 140！ 这是什么神仙数据啊？ 雷仲坐了足足一个半小时，认认真真地看周岩青的操作也有些乏了，听了陈主任的话，正好解解乏：“那你随便填一个分数吧，反正别低于80分就可以了。” “其实写140也不是不行，正好给兄弟医院们上上压力嘛。” “我记得是哪一年来着，二医院不是出了一个105还是110啊，都还专门出了个公众号来着。”雷仲接着问刘源。 刘源是骨科的教学秘书，对这方面是比较关注的：“雷院长，那是二医院的心外科，内部统计是105分，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那个小伙子啊，已经都留院了。听说还蛮优秀的。” 雷仲闻言，看了一眼周岩青，就站了起来：“行吧，这岩青好好培养一下，争取把这孩子也留院了，这临床天赋着实不错，好好培养，以后是一个做手术的好苗子。” “这边的事情也搞得差不多了，陈主任，我签个字，你拿回去上报，这个骨科博士名额的事情，咱们就这么商定好了。” “不能耽误了啊？” 陈主任将自己的评分表格双手恭谨地递给了雷仲，笑了笑：“雷院长，这么优秀的一个学生，我们不能够错过的！” 说着，陈主任看了看140的总分，眼皮还是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好几次。 这成绩上报给学校后，恐怕是要发生一些声音的啊！~ (本章完) 第70章 庆功宴（第二更，求订阅） 第70章 庆功宴（第二更，求订阅） 当然，周岩青的考核，全程录音录像，成绩真实。 陈主任上报给研究生部和研究生院，一点都不心虚。 操作怎么作假啊？实打实拍摄的操作，肯定也是做不了假的，而且就算是学校下来查成绩的真实性，只要有客观的表格在，医院也是不虚的。 周岩青负责清理操作台时，谭中玉教授代表手外科送别雷仲以及刘源等人。 手外科申请额外的博士名额，小了说是手外科的事情，稍微大一点说才是骨科的事情，广泛的范围，才是研究生部的事情。 毕竟，最终得了最实惠好处的是手外科与谭中玉教授。 “辛苦了，雷院长，辛苦了陈主任，刘教授……” “这也快到饭点了，我们这边准备了便饭……”谭中玉与三人一一握手告别。 雷仲挥手道：“我不行，我一点四十还要飞一趟陕省，这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要去机场。飞机餐直接对付一顿就行。” “刘源，陈主任，你们陪着岩青同学一起庆祝庆祝吧。” “时间有点赶，我得走了。”雷仲都没和周岩青打招呼。 一是忙，二是周岩青目前最多就算是大一点的天线宝宝，在雷仲这样级别的人眼里，实在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如果周岩青是关节外科的，是他自己的学生，他或许会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目前的专业操作成绩，也就是专业操作。 专业天赋再高，最终都会碰到那一层壁障，只是单纯的专业天赋高，最后不过就是一具手术工具人而已，很难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而触及到操作的壁障时，早五年和晚五年的区别不大。 “雷院长，那我送送你。” “我们也一起送送吧……”一群上级，先后簇拥着雷仲离开了。 …… 大佬们走之后，练功房内，才浮现出爆炸式地鼓掌声。 首先开口的就是刘万青：“卧槽，岩青，以前只是练手倒没注意，今天一统计不得了啊，你至少是打破了医院里十年来最高的赋分记录了！” “而之所以是十年来，是因为很久以前，是没有这个赋分制的！” “于樾，伱前年是赋分多少啊？”刘万青问于樾。 “85！就是理论多拿了5分，其他都是擦边。”于樾搓着自己的卷发，微微用力后，指间夹着头发拉扯头皮略有点疼。 能够闯过专业博士特殊通道，于樾也是曾经被很多同学师兄们称作过天才的。 至少目前，手外科，就于樾一个人是享受着高出众人百分之五十补贴的特殊选手。 整个骨科，也就四个人能够享受这样的特殊经济待遇，其中两个还是学术大佬，走的是科研特殊通道。 而要知道，整个骨科目前的在读博士，专业型博士加科研型博士一起，至少超过了七十人！ 然则，85分本来该是遥不可及的天板，但与周岩青的140相比，仿佛是跟开玩笑似的，就没点屁大。 这叫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诚然，现在的于樾，可能是在局部的操作上，除了缝合术外，其他的操作都与周岩青相当，甚至切开术比周岩青的水平更高。 但要比肯定是比同龄啊。 一个师兄，压着师弟打年龄战，输了丢人，赢了也不光彩！ “那青哥算得上这个年龄段，最瓢的大瓢客了吧？”看起来颇为秀气的林华，这会儿嘴巴微张，整张脸揪扯成了苦瓜状。 手外科大瓢客是雅称。 没纵向对比前，大家对周岩青的优秀，没有清晰的概念，如今明晰之后，带来的震撼自然不同一般。 听到了林华的话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唯独田超，也跟着笑了起来后，默默地退了一步，躲在了师兄董嘉国的身后，眼珠子开始乱窜，露出了大面积眼白。 “谢谢各位师兄，谢谢各位兄弟，大家辛苦了。” “等会儿都一起去吃饭啊。”周岩青挤出笑脸，一边拱手，一边邀请着。 “岩青，那你肯定要请吃饭啊，你这以后，不仅可以拿比其他人更高的绩效，还有可能通过出去‘比赛’挣钱，活脱脱的一个土财主啊。”于樾笑起来，开始给周岩青指出了一条挣钱的明路。 刘万青恍然大悟：“对哦，于樾你以前是不是还拿到过青年技能大赛的三等奖啊，三等奖有多少钱？” “两千，但两千也不少了。”于樾笑得很开心。 …… 谭中玉教授很快就回来了，不过却没能带回来雷仲等三人的任何一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 谭中玉教授的庆功宴，他们掺合进来算怎么回事？反而会让氛围更加尴尬，让谭中玉教授团队施展不开。 当然，没把客人带来，谭中玉教授也没沮丧，而是看了看四周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收拾好了，就去吃东西吧，今天是岩青请客，大家都敞开了吃啊，这样的机会，可得之不易。” 谭中玉才说到这里时，门外赶来会诊手术归来的黄先明副教授：“谭老师，这就开始吃饭了啊？我是不是来得太巧了？” 谭中玉脸色当即一肃：“就你一个人最聪明，最忙的时候跑了，吃饭的时候就知道回了。” “你等会儿该罚酒。” 黄先明舔着笑脸：“该罚该罚，白吃白喝，就要多罚。” 谭中玉踹了黄先明一脚。一行人收拾好了练功房后，往一家“山庄”开拔…… 庆功宴上，周岩青自然是主角，只是用小酒杯喝酒的周岩青，愣是被灌了两大杯，足足六两有余，开始有点晕晕乎乎起来。 主要是人太多了，每个人来和周岩青喝一小杯，周岩青就得碰十几下，一圈下来后，周岩青根本不敢反敬。 当然，谭中玉教授看着周岩青逢酒就喝，也是有点心疼起来。 “行啦行啦，大家都消停点吧。别喝醉了！” “喝酒在于适量，在于怡情。不是非要把水灌醉。” “按照惯例，我在这里多说几句啊。就几句。” 谭中玉教授看着周岩青并不善言辞和交际，也只能是相对无奈地把酒局接管过来。 “第一句，好好学习。学习是给自己学的。” “第二句，好好当医生。” “第三句，当好医生之前，先当好学生，你现在学得越多，以后你工作的时候就会越感谢现在的你自己。” 谭中玉教授，真的只说了三句话，而后就邀请大家共举一杯。 然后，谭中玉教授才把庆功宴交给主角们，带着黄先明教授等上级先行离开。 其实啊，有上级在的宴会，就是酒局。 没有上级在宴会，那才是宴会。 谭中玉等人一走，刘万青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岩青，来来来，说几句获奖感言，刺激刺激师兄，顺便再勉励一下师弟们。” “老师们在，我们都不好起哄。” “兄弟们呐，大神在这里啊，你们不好好拜一拜，以后想要拜就都没机会了！~”刘万青搂着周岩青的肩膀，活跃气氛的能力格外强。 所有人都开始起哄。 “青哥，来来来，走一个……” 周岩青闻言，眉头一紧。 “师兄，我真喝不了了，再喝就要出洋相了。绝对不喝了！~” “说什么也不喝了。”周岩青把自己的底线划出来。 “不喝酒还有饮料，来来来，把白的给岩青满上。”刘万青指向了博士一年级的凌启源，再示意他倒旁边的椰汁。 凌启源站起来，单手掐捏着大椰汁瓶儿，说：“师兄，这是真白，比白酒白多了。” “现在能喝不？”刘万青问周岩青。 周岩青拒绝不了啊。 点了点头。 “能往死了无限续杯不？”刘万青再问。 周岩青还是拒绝不了啊。 紧接着，周岩青就感受到了湘雅医院里的博士硕士们的热情，每个人三杯。 是活生生的用椰汁把周岩青灌吐进了‘山庄’的厕所里。 “呕~yue~” “呕~yue~” “呕~yue~” “……” 周岩青出来的时候，三大瓶1.25l的空椰汁瓶儿，显示着周岩青的胃遭受过的碾压。 “岩青，爽了吗？这白的够爽吧？”刘万青笑着说。 周岩青扶着墙壁，再扶着椅子，整个人仿佛瞬间融入到了氛围里：“师兄，我不行了，再搞要挂了……” “没事儿，吐了就行。” “吐了就算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了，吐过了，以后就可以摧残师弟们或者其他人了。”刘万青大笑起来。 “不吐，就不算是自己人。” 而后，饭局结束。 周岩青不是一个人回的出租房，而是于樾博士师兄，带着师弟郭冬爻，一并在周岩青的左右，亲自送他到了出租房的门口，看着周岩青开了门，并且侧躺在了床上后，这才没心没肺地离开。 周岩青躺在床上，酒意朦胧下，眼皮都不想抬。 可嘴角的微笑，比ak还难压。 今天的不只是一次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 今天的酒局，也不是简单的一场酒。 今天的吐，也不是简单的一场吐。 它是一个标签，是一张名片，是融入另外一个圈子的准入门槛。 “爸，妈，我做到了。”周岩青的右手和左脚在床上弹了一下，低声呢喃…… (本章完) 第71章 博士待遇（求订阅） 第71章 博士待遇（求订阅） 十一月十日，是周日。 也是周岩青作为住院医师参与管床任务后的第一个值班日。 周岩青在七点二十赶到医生休息室时，昨天的值班医生林疆还在打着呼噜。 周末的值班与工作日不同，无需晨交班，只需要所在组的上级医师查房时起床即可，后面再补交班记录也无所谓。 周岩青轻手轻脚地没有打扰对方休息，默默地将双肩包放好后，拧着自己的白大褂来到了医生办公室，看着自己管理的两张床位。 无他，就本组内，不算博士研究生，仅计算谭中玉和黄先明二人的硕士。 三年级有董嘉国、林华，二年级有田超和郭冬爻，一年级有曾晖、肖元其、王青耀，再加上周岩青自己。 八个人。 科室里总共的在编床位就是六十四张，能够到谭中玉教授组的也就是二十一张床位。 周岩青想要多管床都没机会。 就20.21这两张分管的床位，还是宁祝住院总特意从其他人那里抽调而来的。 分管的床位少，临床任务相对比较轻，周岩青就可以在管床的时候，越发细致。 首先自然是检查自己分管两张床位的医嘱和相应的检查结果。 20床是严重软组织缺损皮瓣移植术后患者，目前在规律用药，红外灯照等。 “炎症指标之前一过性提升，目前降下去了。再复查一次，就注意要停用抗生素了。”周岩青一边看着20床术后的检查结果，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抗生素主要使用的目的是预防性抗感染，在感染发生了之后，才是抗菌作用。 记录完后，周岩青又翻开上一页，看到了这个患者的白蛋白水平非常低，前天的结果仅有25g/l，昨天补了一次白蛋白，及时复查了白蛋白的浓度。 “29.8。”周岩青一边记录，一边在后面打上问号。 对于白蛋白的培补，有一定规定，大于三十考虑食补，开蛋白粉，小于三十，建议静脉输注。 可29.8，就有点不伦不类。 周岩青自己更倾向于食补蛋白粉，但这是湘雅医院，这样的纠结，无需周岩青自己费太多的心思，听上级的意见即可。 但根据上级的意见，周岩青可以琢磨一下理由，这就是为了理论的通透。 紧接着，周岩青又写上：白蛋白水平低后，中心静脉压会下降，组织液外渗，间质压力升高后，会导致局部血运情况更糟糕，应该注意一下远端的血运。 抬头，一边追检查结果，一边低声喃喃：凝血功能？凝血功能还算相对比较正常。 不偏高！ 那么预防性抗凝的低分子肝素钠就还可以继续用，患者目前术后才第四天，下床活动的次数比较少，暂时不更改口服抗凝药…… 21床，则是术前病人，是一个脚底大黑色素瘤切除术后足底缺损患者，有尿病，入院时血还算平稳，但目前的血，略有波动。 …… 就这样子，周岩青一边观察着检查结果，一边夯实着自己的理论知识时。 外面传来声音：“岩青，今天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周岩青回头：“于师兄，我今天值班啊。第一次值班，有点紧张，所以来早一点。” “今天是周日，是科室里新病人最多的一天。” “于师兄，今天刘哥会来查房吗？” 刘哥就是刘青山主治，一般的周末，都是刘青山带着住院总宁祝查房，实则可能是反过来的。 于樾摇了摇头，语气揶揄：“估计不是祝哥没空的情况下，刘哥都不会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可以深挖的故事，不过却不是周岩青感兴趣的内容。 笑问：“于师兄，我们现在的这个急诊手术班，是祝哥喊了我们才要去还是，其他时间点也可以跟祝哥啊？” 十一月九号之前的时间，周岩青的空闲基本上都是待在练功房了，就是为了专业通道考核而准备。 这段时间里，宁祝都没有打扰周岩青的练习。 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周岩青是在练功房里熟练考核的项目。 周岩青还有日常任务挂在身上，20例切开术，如果单纯在病房里等择期手术，恐怕要等很长的时间。 于樾凑近，压低声：“住院总阶段很辛苦，但自带的一种福利就是，可以带自己想带的师弟。” “住院总所在组的师兄弟们，就能够享受得到这样的福利。祝哥一般情况下，都会优选我们组的人。” “所以只要等电话就好了。” “岩青，你不用怕没有操作机会啦，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后，师父就讲了，你现在拥有的权限，比我和刘师兄都要更为开放。” “师父是个有点偏心的人。”于樾说着，思忖了一下，而后再次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于樾话毕，谭中玉教授正好从门口走进。 周岩青就马上给了于樾一记小拳头，示意谭中玉教授来了。 于樾赶紧包着嘴，立正回头看着谭中玉走进，用右手的示指和中指，在于樾的卷毛上来了两记。 一记一句。 “我偏心伱的时候你不说我偏心！” “我让你说！~”谭中玉的声音格外宠溺，敲击的力量肯定是不重的。 “师父，我正是身有体会，才能感怀真切！”于樾表情一本正经。 于樾肯定是谭中玉的爱徒啊，当前整个手外科，唯独于樾是谭中玉带出来的，闯过了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选手’。 妖孽不如周岩青，那是因为周岩青的生长曲线十分非人类。 一般而言，一届湘雅医院接近百位报考博士的人，未必能遇到一个走专业特殊通道或学术特殊通道！ 谭中玉能不偏心么？ “这还算得上句人话。”谭中玉收了手，而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周岩青后，又用目光逼视于樾。 “我听说，昨天你用椰汁都把岩青灌吐了？能耐啊，于樾？”谭中玉背着手，往办公室外走出。 于樾头顶的卷毛随着头颅左右旋转了两次，面向谭中玉：“是刘师兄的主意！” “你也别想推诿责任。” “你们两个，都跟我来一下，我给你们稍微分派一点任务。”谭中玉没回头，慢步走出同时，传回平静的沉吟声。 于樾赶紧拉了拉周岩青的衣角，可周岩青又不是傻子，这样的好事，还需要于樾提醒？ 不动是为了尊重师兄，让于樾先迈开腿。 周岩青被领进主任办公室后，宽大的独间办公室以及高宽的格子书柜，就刺入进周岩青的眼球。 五十个平方的套间办公室，内里是单独设计的一间卧室，放着单人黄漆木制床，还有整齐叠着的与医生休息室相同的制式被子，估计是谭中玉教授乏了之后的休息区。 外间的办公室足足三十多个平方，除了书架外，还有一个宽大的办公桌，上整齐置烟灰缸、鼠标、键盘、茶盘、茶杯、大玻璃杯、一次性的水杯…… 在办公桌的另外一角，则是放置了一块恒温水壶。 于樾进入之后，就非常懂事地去把恒温水壶的水重新打满，而后点击烧水按钮…… “于樾，去里面的置物架，取一个茶杯出来，老规矩，杯底贴好防水标签……”谭中玉接着吩咐。 周岩青起初还有些莫名，于樾则羡慕说：“好的师父，您对岩青真好，我都是今年才够资格用茶杯，您好歹也给岩青一两次一次性杯子的尝试机会呀，俗话说，由俭入奢易……” “赶紧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谭中玉踹了他一脚，一边开始点了一根烟。 和天下，细支。 点完后问周岩青：“岩青你抽吗？” 周岩青摇头：“师父，我不会抽烟！” “不抽烟好，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好习惯。” “跨过了昨天那一关，其实日子没任何不同，只是身份略有转变。” “但身份的转变，从来不是终点，我们所有人，终究还是想要当一个好医生的。是吧？”谭中玉语重心长地开口，再没有之前在衡大附一时的那么高冷，成了长辈。 办公室内间，于樾传出不合时宜的声音：“师父，没有茶杯了，盒子空了。” “空了就去买，叫什么叫？”谭中玉很生气。 于樾很无辜，摸着卷毛走了出来，苦着脸。 周岩青嘴角抿住，做好乖乖听讲姿势。 “当一个好医生，肯定是要付出许多代价的。首先在学本事阶段，就需要多费心。” “学习的时间线越长，肯定能学到的东西就越多。自己的功力越扎实，工作以后，也就越便利。” “当然，学习的东西，可能也会发生转变。” “不仅要学习临床，还要学习科研，科研思维、科研洞察力，科研的统计能力，都对当医生有莫大的好处。” “可千万不要被网上的思维给带偏了。” “总有人吐槽医生要做科研，属于是脱裤子放屁，可从来没有人说医学的科研没有意义！” “掐不巧，我们手外科，正好就是我们华国的前辈，一手在全世界立起来的一座高峰。” (本章完) 第72章 私活！（求订阅） 第72章 私活！（求订阅） 周岩青闻言点头。 手外科，可以说是起源于断指再植，而世界第一例断肢再植术，就是在魔都的魔都六院，由华国的陈老院士完成。 虽然陈老已经故去，但只要手外科还存在的一天，陈老就是一个绕不开的里程碑，值得所有手外科的医生，断肢的患者去追崇并感谢。 简单的圣手国手，已经不足以形容陈老的贡献，如果非要说的话，“世界断肢再植之父”。 “当然啦，给你稍微科普陈老的故事，并不是让你好高骛远地跟着陈老去学，这样的创新，我们肯定是很难学来的。” “只是，我们要有创新的精神，要更好地去为患者提供更高的治疗技术，能够做的除了学习之外，只有创新了。”谭中玉教授掷地有声。 于樾这会儿已经掀开了自己的茶杯和谭中玉教授的茶杯，并且给周岩青拿了一个一次性的水杯，开始放茶叶。 偶尔侧目看了看周岩青，笑着补了一句：“师父，岩青其他方面的潜力暂时还不好说，但是让他去做动物试验，绝对是一把好手。” “我们手外科的动物试验，也是与临床非常类似的操作。” 谭中玉点头：“对，科研大抵分两类，一种是基础科研，一种是临床科研。” “基础科研又可以分成细胞基础实验和动物试验两个部分。” “而我们手外科，细胞基础实验部分，涉及到的难度很高很大，基本都是促神经血管愈合相关的课题，很难精进，因此相对比较多的，就是动物试验相关的课题了。” “你到时候可以逐步去了解一下……” “而我们组的基础实验，依旧是随大流，走的是骨肿瘤、骨炎症细胞相应的研究。” “这个没办法，当学生总要想着毕业的要求，拿课题经费发些文章，是有必要的。” “但我们手外科医生，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自己的技术提升上来后，实实在在地，做一些动物试验课题，比如说多段断肢再植术、血管超远距离的桥接术这些……” “岩青，伱现在的科研积累，算是薄弱环节吧？”谭中玉开始分析周岩青自身。 “是的师父，我发表的文章太少了，只有一篇论著。所以，我如果想要读博士的话，就只能走特殊通道。”周岩青没有讲是老师拥有的课题经费太少。 刚认了新老师，就说以前老师的不足之处，属于是人品问题。 即便是事实也不能说。 “那不行，只有一篇论著，影响因子也不高的话，完全没有竞争力。”谭中玉果断摇头。 论著，是含金量最高的文章类型。 sci除了分区之外，还有更为硬核的影响因子的说法。 影响因子越高，就越牛逼。 当然，要讨论影响因子，首先得是一区，否则的话，影响因子也是相对虚浮的指标…… 谭中玉教授大概与周岩青说了一下博士期间的任务之后，就亲自带队去查房了，也不等刘青山和宁祝的到来。 带着下级医生扫了一圈后，谭中玉教授也就离开了。 出科室里时，正好碰到了来带队查房的宁祝，宁祝十分紧张地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而后，才赶紧跟了上去给谭中玉教授解释。 周岩青的管床任务并不重，需要修改的医嘱，也就是一两条。 在架病历只需要补两个，不用二十分钟就能完成。 剩余的时间，没有新病人的情况下，就只能看书和看文献了…… 大概九点十分。 宁祝进到办公室，靠近周岩青后问：“谭教授什么时候来的科室啊？” “早上七点五十多吧，师父见有几个人到了后，就直接带着人查房了，还有林华都没赶来，但师父说不管这么多。” “当时觉得发信息也来不及了，就没有给祝哥您汇报。” “我们刚好查完房，祝哥你就来了。”周岩青赶紧解释。 宁祝闻言背靠着椭圆形的红漆办公桌：“谭教授对你是真的很重视啊，今天来科室里，是特意把你带进了小卧室吧？” 周岩青：“……”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祝哥，今天如果有小的清创缝合，能不能送几个来科室里啊？”周岩青这会儿正无聊，便主动要求。 想要通过看书激活熟能生巧勋章，预计需要一万刻钟，一万刻钟就是两千五百个小时。 这至少也需要七八个月才能有进步了。 理论的提升，太难了。 “可以啊，到时候看情况给你送几个来。”宁祝表示无所谓。 这样的小操作，宁祝现在已经看不上了，小的创口直接送来科室里给周岩青处理，再好不过。 “谢谢祝哥。”周岩青突然想了起来。“我今天还是点了卤粉。这会儿不会坨了吧？” 说着，周岩青看向了手机。 一般送粉的老板避免口味改变，送到后都会发一条信息，一是为了表示送餐到了，第二提醒该给钱。“没有没有，祝哥，老板还在楼下，一会儿才上来。” “今天有点慢。” 宁祝的下巴左右旋转了一圈，眼珠子又反转了几圈，后谨慎问：“岩青，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做点私活啊？” “就是，给一批小鼠的动物试验做一下血管的缝合。” 周岩青闻言，目光一闪：“祝哥，这什么叫私活啊？” 一听是动物试验，周岩青自然有兴趣啊，他现在都缺科研成果接近干涸。 早上的时候，谭中玉给周岩青才说过，如果周岩青不能补起来科研积累，就算是谭中玉想要把周岩青留下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多少需要一些文章的数量，以及几篇相对高分的文章，比如说八九分十分的文章肯定要有一篇。 “私活就是，生物公司接了不知道哪里课题组的动物试验课题，但自己公司又找不到操作的高手，就会委托请我们去干活。” “给钱的，一个小时，这个数。”宁祝比划了一根手指。 “一百？”周岩青眼睛一亮。 时薪一百，在华国绝对属于偏高薪了。 宁祝道：“你打发告发子呢，一个小时一百，我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没有一千，他自己再找人去。” “整个湘省，能干这种活的，且还有空闲的，就那么些人，谁会随便的压低工价呀，你说是吧？” “这种技术，过了手外科的门，你去其他专科都找不到。” 周岩青看着哄抬‘缝价’的宁祝，颇有一种看老鸨的感觉。 可一细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是生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找我就行了呀。 “祝哥，那我能行么？”周岩青对自己的缝合术，暂时没有一个真实的定价认知。 “肯定能行嘞！” “我都让你去了，你还怕接不了啊。” “我给你讲，这个活儿，连刘青山大哥都接不了，副教授一批人，肯定不愿意为了钱给别人打工。” 宁祝指了指自己和周岩青：“咱们这个年纪，为了点钱，出卖一下自己的技术和体力，说出去不丢人吧？” “那肯定不丢人呀！”周岩青点了点头。 就不知道这缝合小鼠，会不会算操作次数，如果算的话。 一边挣钱，一边还能免费白嫖操作练习耗材，一边提升技术，一举三得。 “对咯，那就这么说好了啊。” “等有空的时候，我让你和对方接洽一下。” “但注意有一点，你不要和对方接触，再绕过我去接私活儿，你对这里面的门道不太清楚，万一被坑了，到时候谭教授会找我麻烦。” 宁祝说着，认真提醒：“如果真的出了岔子，谭教授也不好出面收拾，我肯定不骗你，你也可以去问问黄先明副教授或者其他上级。” “我是没把你当苦力，自己拿中介费的。” 周岩青道：“祝哥，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呢？您多虑了。” 周岩青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宁祝何必要坑自己啊？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啊。” “你先值班吧，等会儿如果有清创缝合，我给你送来……” …… 宁祝是说话算数的，周岩青才看文献持续时间不到四十多分钟，手外科的科室里就走进来了一个急诊患者。 在护士站位置大喊：“医生，护士，急诊科的医生让我来科室里缝合，说这里有医生会给我缝合。” 护士闻言就点头：“是的是的，你是宁医生喊来科室里的吧？” “稍微等一下啊，我去叫一下值班医生。您先坐！”湘雅医院的护士还是比较专业的。 大概过了十分钟后，周岩青正好做完谈话签字，正把患者引向操作室门口，没想到的是，田超竟然到了操作室的门口，挤着笑脸道：“周师兄，我过来给您搭把手。” “顺便观摩一下您的操作。” 说完，田超还对病人解释：“我是周师兄的师弟，就进来看看，学习一下，我也是本院的研究生。” 田超这么一解释，反而是让病人的眉宇舒适非常多。 反正是手上的伤口，病人就躺下后点头：“行啊，那你看吧。” 周岩青见病人都答应了下来，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戴上了手套后，就开始熟练地给病人开始解开临时包扎的纱布，并冲洗起来…… (本章完) 第73章 看笑话！（求订阅） 第73章 看笑话！（求订阅） 清创缝合肯定不止是简单的清创缝合，若有异物卡在了软组织内部，也会伴随着切开术。 周岩青现在的基本功，完成简单的清创缝合以及切开，自是没问题的。 看着日常任务的进度变成“1/20”后，周岩青笑眯眯地将病人和家属送走：“创口不是很深，也没有血管和神经损伤！” “肌腱的局部损伤，直接缝合起来就行，术后注意保护创面干洁，去急诊科再打一针破伤风，就可以回去了。” 病人看着被包扎起来的地方短小精悍，左右晃了晃，再盯着田超有些羡慕的眼神看了几秒钟，又对田超扬了扬：“你师兄还是你师兄哈？” “好好学，争取早点和你师兄一样优秀。” 病人的表情里多了几分得意。 看得出来，田超对周岩青技术的小羡慕。 田超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额外说话。 只是在病人和家属走后，田超与周岩青并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时，才说：“周师兄，您觉得，我再过个三年，能不能到师兄伱现在的水平啊？” 田超不予病人回复，是懒得和外行交流。 好好学？ 周岩青现在的水平能是简单的好好学能突破过去的么？ 就算是自己顶了天，最多也就是能够和于樾师兄一样，勉强冲一冲专业博士特殊通道，几乎没有在同龄就达到周岩青的超高水平。 因此，田超都已经远望三年后，可以达到周岩青这样的实力。 周岩青的嘴角一抿，看不出喜怒：“努力了总会有进步的。” 努力了就能够弥补你的欲望，那不是真正的天道酬勤。周岩青一直都相信天道酬勤，努力了，多少有点收获。 “师兄，您是不是还对我有意见呀？”田超的脸皮稍微有点厚，自己先提了出来。 周岩青摇头：“没有，田超，你不要多想。” “努力给自己争取机会，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我也在争取呀？”周岩青平静说完，正好洗完手后，用纸巾擦干双手的水，慢步往外走出。 田超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只是跟着周岩青出了门后，就很知趣的离开。 医院里的机会僧多粥少，每一次的操作机会都弥足珍贵。大家各凭所能。 …… 而后，周岩青就陷入了相对繁忙地收治新病人的过程中了。 湘雅医院的新病人收治程序，与衡大附一没有太大的区别。 作为值班医生，其中的本分就是做好新入院病人的入院常规检查，建立病历模版，再适当地开一些必要的术前检查，以节省患者的手术安排时间。 而这些模版，住院总宁祝在入科培训的时候，已经重复说了很多遍。 当然，湘雅医院和衡大附一还是有区别的。 一天收治的病人是真tm多，周日一共新入院了十七个。 如果说，一个病人的病历模版：如入院记录、首次病程记录、上级医师首次查房记录；入院谈话记录等模版的建立需要两分钟。 一个病人的入院常规医嘱、术前的必要的检查开具需要五分钟。 那么，周岩青也需要连轴转，完全不停歇地有效进行两个多小时的操作。 算上入院病人是前后陆续到达病房，有一定的时间间歇，周岩青愣是在下午的六点多，才把今天的新入院病人的模版和医嘱处理完。 紧接着开始在住院医师的小群里，开始一一把新入院患者的床位归属发在群里面。 其他的管床医生，的确不需要参与新病人的入院手续，但是问病史这些，都是他们的职责，否则明天查房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上级的怒火和奚落，就要各自承担。 周日的晚上七点多，医生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其他的兄弟们开始忙活。 周岩青也终于有空伸了伸懒腰，拿着外卖走进了医生休息室，开始吃冷饭…… 时间如水。 翌日，查完房，核对好医嘱后，周岩青才开始仔细地阅读宁祝住院总发给他的‘兼职’信息。 看完后，周岩青特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支付宝加微信一起，不到一千大洋了。 而周岩青从衡市赶来沙市时，带来的是一万五千大洋。 大头是房租，押一付三。去了四千八。 上次请客吃饭，饭菜加酒水一起，一共是六千五。 再加上周岩青来了有一个月，吃饭、练功房的材料费，偶尔请其他师兄弟吃盒饭，真的伤不起！ 如果有机会，不耽误自己学习大体进度的前提下，周岩青还是愿意兼职挣点小钱的。况且，宁祝给周岩青介绍的，还不止是挣小钱的活儿。 ‘兼职’地点是浏河附近，有电话，有联系人的称呼何媛。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想着这是宁祝发来的地址和联系人，应该不至于是嘎腰子的地方，周岩青查了一下地铁线路无法直达，就索性打车前往。 下车之后，园区风格的建筑群就扑面而来。 正门口飘扬着彩旗与红旗，网格线足足长达一百来米，织网状的自动感应门紧紧闭合，无人进出。 且浏河边上风速有点大，十一月份的风，吹起来已经有点泛冷，周岩青缩了缩身子，拨通电话后，赶紧说：“何姐您好，我是湘雅医院手外科宁祝老师推荐来这边和您接洽做血管缝合的周岩青……” 周岩青通过电话通话，让门口的保安开了门后，往内直走，桂香味儿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妖风卷得周岩青的牛仔裤都褶皱略变形。 与此同时，从门口正对的大楼内，走出来了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职业女性，她本笑容满面，可看到周岩青的第一时间，笑脸略僵，但很快僵硬融化，职业化笑吟吟：“是周老师吗？” 蓝色西装配衬衫，下着蓝色西装裤与高跟鞋，气质颇好。 “何姐，我是周岩青，宁祝老师让我过来的。”周岩青微微颔首，紧了紧身后的双肩包，往前加快两步。 何媛不愧为是成熟的职场人，笑着说：“宁老师推荐来的，肯定是也是高才生，宁老师应该给你大概说过了我们的实验内容吧？” “我们公司是做血管移植物材料的，为了配合手外科的老师们，在血管缺损时，小动脉的桥接材料一直短缺，就特意为中小动脉设计了一款人造血管……” “目前处于动物试验的阶段，虽说暂时还没有量产，可试验的原材毕竟是有限的。” “所以，周老师您要不，先缝合一两次试试手？” 何媛表达得很谨慎。 你这么年轻，不是来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当然，宁祝的面子也是要给的，毕竟，等自己公司的这些材料正好上市时，宁祝在湘雅医院里，可能都是主治或者副教授了，那时候，就正好是‘大客户’。 “行的，何姐。” 周岩青的表情非常平静：“来之前，宁老师大概给我提过，就是说，咱们现在动物试验的主要内容，就只是人造血管与老鼠尾动脉的桥接。” “类比得更加精确点，就是血管的两断三段缝合，最好是能够达到95%以上的血液即时通过率，对吧？” 周岩青用非常专业的内容，把要操作的问题描述了出来。 何媛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真实的灿烂：“是这样子的周老师！” “您的描述和我们工程师的描述，相差不大。” 工程师，其实就是公司里面做技术的！ 但是，老鼠尾动脉的续接缝合技术，实在是太过于专业了，两断三段的缝合，除了手外科之外，你根本不可能在其他专科找得到。 美容外科这样，同样擅长缝合术的专科，都不行！ “那我就先试试。” “如果不能到贵公司的标准的话，我就自己再打车回去。也不好意思让何姐您破费了。”周岩青笑着跟着何媛上了电梯。 何媛说：“周老师，您开玩笑了，周老师您能来，就是看得起我们公司，往返的车费还有误餐费，肯定也是会按照标准来给的。” “这边请！”实验大楼的人员不多，电梯很快开门。 电梯直达五楼后，全玻璃落地窗通道内，透亮若无物。 高科技感的铅板门横隔着很多个操作室，室内堪比层流手术室的痛风系统哄哄作响，周岩青仅闻到了淡淡的异味儿。 而后，何媛很快就把周岩青带到了一间操作室。 内里，有三人，都是身着白大褂。 一中年，两青年。 三人可能觉得公司有求于外人，需要看人脸色，实在下贱，因此在操作台上，各自进行着尾动脉的血管缝合。 当然，不用看血液即时通过率，就渗血这一关，他们都没过得去。 “何媛，这谁啊？”看到来人与自己预想的身份不一样，中年的语气一皱。 “丁老师，这是湘雅医院的宁祝老师推荐来的周老师周岩青…”何媛话才到一半。 中年的脸色难看起来：“何媛，你是来搞笑的还是找了个人特意来侮辱我们技术科的？” “目前，整个沙市能够完成这种级别血管缝合的人，屈指可数，你把一个学生引来，这是特意看笑话么？” (本章完) 第74章 计件（求订阅） 第74章 计件（求订阅） 何媛不是技术部门的，何媛的部门，算得上是动物试验助理，主要就是负责与其他单位进行接洽，进行试验登记、流程审核等。 经常往医院里跑，所以和医院里的关系会比较亲近一些。 “丁老师，让周老师试试看嘛，宁祝老师现在在担任住院总，其他的老师们，很难松口让他们过来。” “反正试一试，失败了也没关系嘛，周老师虽然年轻，但我们也要给年轻的老师一些鼓励才对啊。”何媛非常聪明的转移话题与矛盾。 你再说，就是上升到了针对周岩青的问题上了。 丁姓中年男子就是个搞技术的，论嘴皮子哪里是何媛的对手。 旁边的两位青年也劝：“丁老师，不如就让小周老师试试呗，来都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岩青进来后，就很规矩。 不动不乱，也不慌，即便是丁姓青年再怎么说，他脸色都未变，也不说一句话。 这很显然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如果周岩青真的是半吊子，反而需要口嗨一下，瞻显自己的存在感。 “行吧。” 丁姓中年男子闻言一叹：“尾动脉续接缝合，需要用到显微器械，这在手外科都属于相对高端的操作，目前整个沙市，副高以下，能够做这种操作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说完，丁姓中年又道：“小周，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啊，如果你能完成缝合，我会非常开心，只是。” “同样是做技术的，并不希望被人开涮。” 周岩青听到这里，才轻轻点头，语气仍然冷静：“谢谢丁老师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 慌肯定是不能慌的。 周岩青也非常清楚，这里是其他单位，不是衡大附一，同样也不是湘雅医院，没有上级给自己背书。 周岩青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挣钱。 挣钱肯定要看本事啊，说再多的废话肯定是不顶用的。 准备程序，丁姓中年与另外两人都是非常熟练的，熟练地从老鼠笼子里捉来了大小合适的裸鼠，并且还非常谨慎地进行了称重。 确定依然在理论计算的体重范围内后，才将其放倒。 丁姓中年这时候才给周岩青解释说：“周医生啊，这批老鼠啊，其实养了一段时间了，还瘦了不少，如果再不能规矩地把试验推进下去啊。” “我们这个试验中心，可能又得再进一批动物进来了。” “所以，伱应该能理解我们想要早点把它们都处理好的紧迫感……” 这家公司的规模显然还不小，竟然有多个试验中心。 周岩青点头，戴上了帽子口罩，穿好了简易手术衣后、无菌外科手套后，开始帮忙固定老鼠。 紧接着，看着一位青年暴露尾动脉的姿势稍微有点辣眼睛后，提议：“老师，要不我来暴露老鼠的尾动脉吧？” 青年闻言抬头，眼角稍微有点破防。 他是科研型博士后直接入职了公司，并未进医院里工作，现在被周岩青‘鄙视’了操作不行，实在有点难受。 当然，这一点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把刀和位置都让给了周岩青后，说：“小周敢这么说，应该是有点实力的，丁老师，说不定，我们今天又可以纳入几只老鼠进试验组了。” “希望如此吧！”叫丁老师的人点了点头。 而后继续看着周岩青的操作。 马上就发现，周岩青的切开术，真的有点东西，仿佛不亚于之前请来的老师，在暴露老鼠尾动脉时，一刀从尾巴根部直接到了接近尾端处，刀口笔直如尺。 而后，周岩青就利索地将尾动脉的全程从组织里挑了出来。 偏头问：“丁老师，这个接下来要怎么剪断？” “是按照预定的人工血管的长度剪断尾动脉，还是按照尾动脉的残缺长度，选择合适的人工血管长度？” 这两个显然是不同的。 一般而言，按照尾动脉缺损长度，选择合适的人工血管长度，更加贴近于临床。 但这是动物试验。 “没事没事，你随便切，我们预定试验的人工血管长度是三厘米到五厘米左右。” “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就都是有效数据。”丁老师这会儿对周岩青多了几分信任。 窥一斑而见全豹。 只是，丁老师说完后，还认真地看了看周岩青的面容，表情开始若有所思。 这么年轻的娃儿，真的可以完成尾动脉的续接缝合么？ 这不是开玩笑么？ 或者说，以后这沙市手外科的水，就越来越深了吧？ 周岩青跟着照做。 剪断血管后，将血管残端丢在了一旁，紧接着，周岩青就开始完成人工血管和血管残端之间的缝合。 周岩青发现，这人工血管的缝合手感，与老鼠尾动脉相差无二，只是在外观上，稍微有点不一样而已。柔韧性也是相差无几。 这样一来，周岩青就有点自信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周岩青就非常谨慎地慢速完成了两断三段的尾动脉缝合续接术。 看着吻合口在周岩青的手下，与自己等人的操作完全不一样。 丁老师也是啧啧称奇：“这专业的还是专业的，这种精细的显微操作，就还是得手外科的医生来。” 周岩青也不搭话吹牛，直接就松开了血管钳。 动脉以及人工血管缓缓被充盈，血液从近端流向了远端，而后并未看到有血液渗漏的现象。 此刻对比周岩青操作台的术野与其他几台。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几个之前操作的操作台，只能算是辣眼睛。 何媛闻言，双手负胸的她，嘴角莞尔一下：“丁老师，这小周老师还是有点功力的嘞，能够吻合这种微小直径血管而无渗血，都难度颇大。” “听专业的人说，需要闯过去五六七八关。” 一开始，公司也想培养属于公司的专业人士，避免以后再要求人。 可去了手外科一打听。 哦豁，tm的从一个专业型硕士到成熟的手外科医生，需要长达十多年的专业性浸淫，还可能到不了尾动脉缝合这一步。 这tm黄菜都凉了。 公司的第一想法就是高薪聘请手外科专业的副高来公司里做动物试验。 然而，这些副教授们，基本上都不怎么缺钱了，他们想的都是怎么去突破当前的手术桎梏。 缺钱的副教授，则都先被私立医院给挖走了，高薪供养着，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 自然，没有人回何媛的话，大家都等着血液即时通过率检测仪的闪烁以及文字提示。 “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97.6%！”一串绿色的数字闪现而出后，瞬间让围观的四人歪瓜咧嘴起来。 而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岩青，再次打量周岩青的身份和年纪。 “周老师，你是不是天生的娃娃脸啊？”一个青年歪着头，第一时间想到了娱乐圈的不老传奇。 周岩青此刻在仔细地观摩着自己的缝合结果，手指在慢慢抚摸的过程中，眉头稍稍一皱：“这个人工血管和尾动脉的连接处间，还是有轻微的湍流啊。” 周岩青毕竟是专业的，第一时间就指出了这个人工血管的瑕疵。 丁老师笑了笑道：“周老师，你要将人工血管完全类比我们正常人的血管，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高科技生的肯定不如妈生的。”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能有人工血管移植物替代，对于很多患者而言，就是雪中送炭了。” 说完，丁老师又把话题归位：“周老师，你看起来是真的有点年轻，也不能怪我第一时间想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是吧？” “对对对！~周老师这般年纪的，大部分人都是站在手术台旁看手术，哪里有周老师这样的资质，直接可以上台嘛……” “那是，周老师这就是人中龙凤啊。” …… 见惯了缝合高手的手外科医生，都觉得周岩青有点违规了，这几个没看到过顶级缝合高手的，这会儿脑回路都稍微有点凌乱了。 特别是自己又遭遇过一次又一次地毒打后，态度可和蔼了。 周岩青也是在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丁老师，何姐，这么说的话，我就不用再进行第二次的缝合练手了吧？” “这要看丁老师的意思。”何媛这一回没有自作主张，而是看向丁老师。 ‘丁老师’赶紧摇头：“不用不用，周老师，我叫丁振山。周老师你要是顺口的话，叫我老丁就好了。” “毕竟年纪大了，叫男人小丁也不好听嘛。”丁振山这一刻，把实力为上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公司里就是这样，你能给公司挣钱，你就是大爷，你要是不能，公司宁愿给你赔偿也要把你给开了。 何媛见丁振山松口后，说：“周老师，我们的合作，除了可以时间制外，还可以以计量制来商议劳务费的。” “比如说，您如果成功地操作出一只符合动物试验标准的老鼠，我们公司以一千五百一只的价格，支付劳务费。” 周岩青闻言，目瞪口呆起来。 吞咽了两口唾沫后，周岩青很老实地问：“何姐，贵公司，总共需要多少只？” 打工人喜欢计件，多劳多得。 (本章完) 第75章 技术就是王道（求订阅） 第75章 技术就是王道（求订阅） “丁老师，丁老师，找到老师了。我找到老师了。” “二医院的杜教授说他。”下午一点十七分，一个青年急匆匆从外走进，神采飞扬地大声宣告着什么好消息。 然则，青年进入到了操作室后，发现丁振山几人正围着操作台，小心翼翼地将一只麻醉将醒的老鼠从固定架子上取下。 与此同时，丁振山带着警示的目光看向门口方向，示意对方先闭嘴，可千万不要影响到众人的操作。 青年看着这一幕，神色稍稍一滞，步子微微顿下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操作台上的血管通过率检测仪上的超高绿色数字。 而后喉结上下耸动，快步蹑手蹑脚地靠近操作台，轻声回：“丁老师，这边已经找到老师了呀。” 丁振山没回青年的话，而是在给周岩青低声解释：“周老师，这也是我们团队的成员，与何媛一样，负责临床课题登记与科室合作发展的。” “您也知道，我们是公司制，公司制就有业务规定，所以我们也不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会多邀请一些医院的老师。” “如果老师有空的话就过来一趟。” 丁振山的解释还算是比较中肯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没办法存活，也没有谁必须要等着谁才能够做事。 周岩青轻轻颔首，而后问：“所以，丁老师，你们的课题，分多中心，多批次进行，是为了调控变量吧？” “单中心的单批次，只有十只左右？” 临床试验，肯定是要控制变量的。 公司的人工血管如果只有周岩青，或者是其他的谁，才能操作得开，那么这个人工血管，就是不合格的，适用范围太窄。 人工血管，本质上只是一种工具，工具需要便利性。 最好的工具就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使用的！ “是的，周老师，托您帮忙，这才一个早上，就已经完成了这十只的试验素材，后续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只需要记录其他数据就可以了。” “下一批次的试验，可能要到年后去了……”丁振山解释。 何媛之所以大方地将一只人工血管的缝合提高到一千五，其实就是为了催试验进度。 公司要开发一个新的器械也好，医疗耗材也好，都需要长时间，大量的试验采集数据。 多中心，多批次的临床试验，为了控制变量，那么多中心同一批次的临床试验，最好就是在相同的时间段内完成，而后统一地进行统计和管理。 周岩青将沙市的这一批次做完了，那就也没有杜副教授什么事儿了，即便有，那也是下一批次的事情。 当然，下一批次，估计公司也不会再找周岩青了。 操作完成，并且把老鼠转移到笼子里后，临床试验的操作部分，就算告一段落。 丁振山让其他两人将老鼠的笼子转移到饲养间后，就领着周岩青去洗手，而且非常亲切地说：“周老师，为了方便联系，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多多交流。” 周岩青擦干手，主动地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丁老师，你们这一批次的临床试验，不是已经做完了吗？” 丁振山一边备注，一边道：“这人工血管的临床试验是做完了，但还有下一批次，下一种啊。” “我们组，基本上负责的就是动物试验部分，不仅是人造血管，还有其他医疗器械的动物试验。” “以后肯定有很多和周老师的合作机会的。” 加完了好友之后，丁振山抬头看向周岩青，满脸仍然是震惊不已。 说实话，人都是具有定式思维的。 手外科成熟的医生，基本上都是靠着时间和年龄堆砌而出的。 缝合术不难，实习生都会。甚至给普通人上几节课，也都能学得会。 但要精通，甚至到普通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那可太难了。 颇有一种，想要通过单纯的种地，种出独属于自己一片‘江山’和‘荣耀’。 “那下次见，谢谢丁老师！” 丁振山紧接着就安排了何媛出来送周岩青一程。 周岩青呢，也没有多余的废话，从何媛那里得知，这一次操作的合作劳务费，是月末公司统一发放到卡上之后，也不怕对方跑路，与何媛一起走出了公司。 到了门口，何媛安排的专车就已经候场，何媛交代说：“洪师傅，一定要把周医生送到目的地啊，就算他想要绕着绕城高速转一圈再回去都没关系。” 洪师傅应该是公司里的老人了，闻言点头：“何主任，你放心吧！” 说着，他先系好安全带，紧接着双手比较恭谨地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周医生，这是我的电话，以后如果您要来公司的话，就直接打电话，就算我不能来接您，也肯定能安排人。” 洪师傅非常清楚，能够被何媛亲自送下楼，并且送到停车场的人，都是贵客，拉好关系没有错，但不能得罪人。 否则的话，这公司换一个司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想要换一个能够助益公司试验的老师，那可不容易…… 周岩青走之后，丁振山等人就赶紧将之前周岩青操作过的老鼠，重新拉到了操作台上，重新检测了一遍血液即时通过率。 十只老鼠全部检测完，血运依旧通畅后。 丁振山才眉头紧皱着说：“这也太不科学了，我还以为这个小周是哪里做了弊。” “是啊，组长，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二十多岁就可以这么成熟缝合尾动脉血管的。”“尾动脉血管的直径，与指动脉的直径相当，他…他怎么就…”说话的青年嘴角微颤。 青年是有发言权的！ 能留院湘雅医院的，基本都是学医里面比较优秀的博士，普通的博士，想都别想。 而即便是留院湘雅医院的职工，也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经验累积，差不多在三十多岁，才能够有一定的火候。 年轻一辈，三十五岁以下，能够完成这样操作的青年，数量都少之又少。 几乎没有人可以想得到，周岩青这般二十多岁的年纪，还能够完成这一步。 这要是放在地级市医院里，岂不是直接就吊打很多副主任医师了？ 手外科，是纯粹靠技术吃饭的专业。 没有其他里胡哨的技巧。 没有人敢往手外科里塞关系户，能力不济，塞进去了就是医疗纠纷！ “所以这样的定式思维才是我们与小周第一面时孟浪言语的主要原因。” “我当时真以为何媛是被人诓骗了。” “可能见得太多，就越来越会觉得自己的认知才是事实，跨越自己认知的事情，就是玩笑吧。”丁振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重新脱下了手套。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这个周老师，以后恐怕前途难量，如果可以和他搞好关系的话，他如果要进行什么临床课题或者专利开发，肯定可以优先考虑我们组。” “以后都要客气些。”丁振山吩咐。 两个青年频频点头：“放心吧，组长，我们肯定没这么不懂事的。” “我们就是搞技术的，哪能不知道技术的可贵？” 另一个青年则是将再次检测的数据详细记录在了一个本子上后，左右翻动了一遍：“61-70编号的老鼠，第二次血管即时通过率的数据已经登记完毕了。” “后续就要看我们人工血管与尾动脉续接位置的免疫耐受反应如何了……” “……” 洪师傅把周岩青送到了小区门口，而后摇下窗户客套：“周老师，以后常联系啊。” 周岩青笑了笑：“辛苦了，洪师傅，我也就不留伱上去坐一坐了。” 洪师傅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后。 周岩青的双手才不由自主地一紧。 一万五啊！！ 一万五！ 周岩青都很少拥有过这么多的钱，更何况是一下子挣了这么多的钱？ 自然，这一万五，对宁祝住院总而言，可能就是不到他一个月工资的数据，但对于周岩青而言，这就是一笔巨款。 月末结算，就算是下个月发放，周岩青都觉得自己可以靠着呗将这个月安稳地度过去，不需要再问家里要钱啦。 紧握着手心出汗，抓握了足足四五次，周岩青才慢慢平复了心态。 技术就是王道。 如果有人说技术占比权重不高的，大多都是技术没到一定高度的。 以前的周岩青，面对普通人，也可以算作一个“技术医生”，很多清创缝合，肯定比外行要更加精通。 可想要在手外科专业领域内脱颖而出，那无疑是镜中，水中月。 但如今，周岩青虽然因资历、身份的关系，没有上过断指再植的血管缝合，但如今的技术，已经可堪重用了。 实实在在挣到的钱，就是铁证。 有一句话说得好。 钱难挣，屎难吃，你要别人的钱，别人要你的命。 器械公司可不是慈善的地方，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从里面挣钱的。 很开心。 周岩青收了收自己的背包肩带，先往小区里面走了进去。 周岩青打算先休息一下，而后再回医院里，找宁祝住院总混操作机会。 劳逸结合…… 不过，周岩青还才进了小区门口，宁祝的电话就先到了。 “岩青，来一下急诊手术室！~这里有一个ii区肌腱损伤并血管损伤的，谭教授和黄教授都上台了，我也必须要上台！”宁祝的话很急。 (本章完) 第76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求订阅） 第76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求订阅） “好的，祝哥，我马上来。” “那谁带着我做手术啊？”周岩青顺口问了一句。 谭教授和黄教授都上台了，宁祝也要上台，难道是刘青山带着自己做？刘青山虽然是主治，可若要他处理血管损伤，恐怕有点难度！ 谁带着谁还不一定。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下子来了三个断肢，两个断指…三个组都能上台的都已经上了。” “现在余下的，也就只有你和刘万青两个人，你们还可以喊一个人。” “后面如果再有类似的病种，也就只能往其他医院推了！~”宁祝快速解释。 小跑着的周岩青闻言步子一顿，语气凝滞起来：“祝哥，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刘万青师兄和我去做二区手外伤手术？” 眉宇一阵闪动。 周岩青的理论提升后，清楚得很，手外伤哪里只是简单的肌腱、血管以及神经损伤？ 腱鞘、滑车、腱纽、指动脉穿支等细微结构的处理，就会让很多真正跨入到手外科门槛内的医生发麻。 缝合肌腱、缝合血管，只是勉强可以跨入到手外科的门槛内。 “不行也得行了，我之前考查过你的基本功，对于手指部位的基本解剖结构，伱也是熟悉的，你跟了我一个月，如何处理ii区的细微结构，你也应该大概有个思路。” “实在不行，你就先顶一会儿，先把血管缝合起来…” 宁祝说到这里，便又问：“岩青，我应该告诉过你，肌腱的营养供应的两个基本来源吧？” “知道的祝哥！”周岩青收拾好情绪后，重新开始小跑：“肌腱滑膜鞘产生的滑液，腱周膜的纵向血管、肌腱附着处的骨血管和腱纽循环。” “那就去学着处理吧，特殊的情况下特殊处理，你们总也要成长起来的。刘万青博士快毕业了，其他的最基本程序，应该是能拿得下的……”宁祝说到这里，就挂断了电话。 而后，周岩青就接到了刘万青师兄的电话，想来之前宁祝已经打刘万青的电话，做了其他方面的安排。 刘万青打通电话后，舒了一口气：“岩青，刚刚是祝哥打你电话吧，你一直都在通话中？” 刘万青没等答案：“我现在在急诊手术室5间，病人已经被推送进来打了臂丛神经阻滞，我现在在和田超绑止血带，你也赶紧赶过来吧。” “本来宁祝大哥说你有事情去的，不叫你来，但现在的情况，你也必须要来帮忙了！” “好！”周岩青只来得及给一个字的回复，就被主动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将书包直接背进了急诊手术室的更衣室，好在天气是十一月份，不那么热。 因此小跑赶来的周岩青，并未出太多的汗。 脱下了长袖衬衫和休闲裤后，凉意侵袭下，热意就逐渐消解。 周岩青再次跑到刘万青师兄所说的急诊手术间门口时，里面的刘万青已经和田超二人正在冲洗。 肌腱的ii区损伤，也叫滑车关键区，也有另外一个称呼‘无人区’。 在verdan和kleinert对二区肌腱损伤做出贡献之前，对bunnell定义的‘无人区’指屈腱是否一区进行修复，一直存在争议。 大量的学者以及骨科的顶尖高手，都曾在此‘折戟沉沙’。 ii区肌腱的一期修复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滑车区粘连。 患者损伤的区域不大，损伤的程度也不算特别严重，因此冲洗起来格外简单。 不过，冲洗完后，刘万青就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周岩青，挥手带着周岩青走到了一旁：“岩青，这种创面，你能处理么？” 单独处理一种损伤，与上级投喂单项操作，完全是两种概念。 跟着上级手术，他们要想的事情就是，自己可以帮忙哪种操作环节，而不需要对手术的整体进行把控。 “先试试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先把清创做了，再把血管缝合做了，肌腱的处理，就等着上级过来了再说。”周岩青没看具体的情况，所以暂时还不好说。 毕竟，若是上级评判为简单的肌腱损伤，肯定不会将病人拉来手术室，可能在病房的操作间，就直接在局部麻醉下处理了。 而后，刘万青就与周岩青二人开始洗手消毒，接着快速的消毒铺巾后，两人各自站在了手术台的相对侧。 刘万青作为师兄，颇有担当地说：“岩青，我们先处理血管吧。” “患者的指固有动脉有损伤，我们先把它缝合起来！” “好！~”周岩青点头。 平时跟上级手术时，有些难度的操作，基本不用去费心思地思考，然而，等到自己要真正上台时，就会觉得知识体系不够完善。 周岩青目前的手外科基础理论也有一定的火候，（专精2/5）的水平，肯定不是摆设。 “是锐器伤。肌腱有短缩，我们可能要用strickland修复技术。”周岩青只是略探查了一会儿，就这么对刘万青讲。 strickland修复技术是ii指屈肌腱修复时常用的技术之一，应用广泛，操作起来比较好理解。 “好！那就开始延长皮瓣口吧！”刘万青也知道，现在不是耽搁时间的时候。 “岩青你来操作，你的切开术比我要好一点。”刘万青直接认怂。真正的主刀手术，与跟台手术的差异还是太大了。 要自己打满全程。 ii区肌腱损伤的手术，一般都需要延长切口，周岩青认定了操作后，就小心翼翼地以z字形切口解剖掀起皮瓣。 “指神经的解剖结构是完好的！” “这里是a2滑车，这里是a4滑车，我看书的时候看到过，这两个东西，是肯定不能碰的。”田超作为师弟，思维只能跟着周岩青二人走，一边跟台，一边开口回顾着自己看书学到的知识。 周岩青说：“肌腱位于c1交叉滑车区，我们要打开腱鞘了。” 周岩青说着，就毫不犹豫地再次做了一个侧方切口，而后再把十字滑车-腱鞘的小三角瓣提起后，指屈肌腱系统可以看到屈肌腱已经回缩了很远的距离。 “岩青，这肌腱有回缩，现在要怎么办？”刘万青瞬间皱起了眉头。 主刀手术和跟台手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患者生病，很少按照教科书生，c1交叉滑车区的创面，听起来就tm的有点拗口，以刘万青如今的知识储备，对付这样的病种，还是有点难为他了。 但好在，专精级别的水平，永远不至于菜。 周岩青道：“师兄，不着急，我之前跟着宁祝大哥学过，这个位置的肌腱回缩，可以采用lister推荐的方法。” “但是要用到一根儿科的鼻饲管或者是静脉输液连接导管。” “巡回老师，巡回老师！~”想到这里，周岩青赶紧大吼起来。 这个时间点的急诊手术，一般都是一个巡回负责多个手术间，如果需要巡回开东西，就需要费点嗓门儿。 “5间的巡回老师，开个东西！~”周岩青喊道。 根据lister的推荐，用输液器连接导管可以轻易地将近端肌腱穿过腱鞘和指浅屈肌腱。 至于为什么还是一个外国的老师推荐的，这个就不归周岩青去解释了。 学以致用，只要好用的东西，都得学。 巡回护士到了之后，就开了一根导管上台。 而后再问：“还要开其他东西吗？除了输液器和缝线之外？” “暂时不用了，谢谢！”周岩青点头，紧接着再拿到了导管之后，仍然是苦着脸回忆着。 专精级别的理论，虽然不菜，但也不至于让周岩青对手外科所有的操作、技巧、理论都融会贯通，信手拈来。 拿到了导管后，他还要非常仔细地回忆一下后续的操作流程才行，操作到了这一步，就不仅仅是操作基本功就能够支撑得起来的了。 “那我！”巡回护士正要说话的时候。 周岩青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开两个25mm的皮下注射针。我等会儿固定肌腱，然后，暂时就没了。” 巡回上下晃动了一下脑袋，眼神略带幽怨。 “大哥，你到底是学生还是本院医生啊，怎么看你这么不熟练，还不确定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会觉得你是个实习生呢，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巡回护士看着周眼前的颜值颇好，开始调戏起来。 刘万青几人都没说话。 因为三个人tm都是‘伪本院医师’，全都是学生。 当然，上级给了授权，三个人操作是完全符合规矩的，只是，没有必要对巡回贩卖焦虑。 等巡回走了之后，周岩青才终于是回想起来那除了肌腱缝合关键基本功之外的细微操作。 将导管插入到指浅屈肌腱两束之间后，将肌腱近侧断端牵引线传入导管内，夹住导管和牵引线后，便非常轻易地引导着肌腱随输液器做成的导管穿过腱鞘，与远端肌腱汇合。 然而，这时候，操作当然还没有完成。 远端肌腱回缩之后，将其拉到了修复区，还需要临时固定，这就是之前周岩青叫巡回开两个注射器的妙用了。 用注射器穿过肌腱，竖立着如同杀鳝鱼一般地扎进到腱鞘中后，就成为了一个临时装置。 而手术到了这一步，周岩青才慢慢对后续的内容熟悉起来。 因为，平时宁祝都会想尽各种办法，把手术推进到这一步，而后周岩青才开始上手！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周岩青感慨。 然则，刘万青和田超二人，却投来杀人式目光。 仿佛在说，你还想要怎样？ (本章完) 第77章 人手不够（求订阅） 第77章 人手不够（求订阅） 周岩青的本意是自诉不足，没注意到毫无防备地直接破开了刘万青与田超二人的防御。 赶紧收拢情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以同样的方法固定了肌腱远端后，剩下的就是相对熟悉的缝合了。 刘万青的知识储备更厚重一些，沉吟了片刻才问：“岩青，你打算用什么缝合方法？” “tang法吧。”周岩青仔细审视了一下肌腱断端后回复。 “那腱周呢？”刘万青追问。 肌腱的缝合，简单交流时只说大概，如tang法，改良chung等多种缝合方法，但这些缝合方法，其实都是针对于肌腱腱心。 肌腱在真正专业的手外科医生眼中，是有腱周和腱心区分的。 “腱周一般都是内翻或者十字，看哪种方便就用哪种，宁祝大哥平时也没有特别吩咐过。” “师父平时有侧重哪一种缝合么？”周岩青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询问刘万青师兄。 周岩青到医院里后，跟台的机会少，基本都是跟着宁祝大哥了。 本组的技术核心自是谭中玉教授，若谭中玉教授有其余推荐，刘万青不能操作但记住了，周岩青自然也会偏重选择。 这个问题田超抢答了：“师父说交锁水平褥式缝合会比较好用一点。” “师兄，我看书上说，ii区肌腱的缝合，多采用4股线或者8股线进行腱心缝合，tang法一般不是6股线么？”田超答完，还丢出了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疑惑。 专业的人交流的时候，自然是比较专业的。 田超的问题，肯定也是基于书本提出来的，周岩青自己没有这么深的体会，就只能解释说：“这个问题你去问师父吧，如果能够把这个问题搞得清楚。” “我们也就算得上是半个手外科专家了……” 根据缝合的基本原理，去回答书本上都没有给出的答案，这是小医生该做的事情么？ 不，小医生先跟着学，慢慢积累理论和手感，到了一定的火候之后，再去询问内心的未知吧。 目前，田超所说的话，并未记录于教科书里，但改良m-tang法与教科书推荐的4股和8股缝合，的确又不一致，可在临床实际操作中，m-tang法缝合又好用。 那就只能先用啊。 周岩青只能用自己的操作回答刘万青与田超二人不能操作的技术盲区，知识和理论盲区，还是需要不断的积累的。 这就是医学的博大精深之处。 当然，田超自然不是为难周岩青，只是想到了这个疑惑，随口就问了。 能够得到答案，就有所收获，没得到答案的话，也不吃亏。 紧接着非常细致地观察周岩青改良m-tang法缝合的小技巧时，田超和刘万青二人，都是在非常认真地观察周岩青的缝合小细节。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刘万青已经到了肌腱缝合的功力，田超自忖为天才，如今已经早早地就闯过了橘子皮半层缝合，如今在为豆腐缝合而努力，他的目光所及，自然也是奔着拉伸压脉带对应的肌腱缝合。 肌腱缝合，是存在很高的缝合门槛的。 之所以很多人缝合肌腱时，很容易裂开，就是因为没有掌控好缝合的力度、角度、方式，甚至什么地方可以缝，什么地方不能缝合，都是手外科医生长期体会和研究的内容…… 看着周岩青缝合指浅屈肌腱时，刘万青便对田超说道：“田超，你以后开始尝试缝肌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个问题，也就是指浅屈肌腱的‘螺旋’，千万不能大意了。” “指浅屈肌腱在掌指关节处分叉后，会环绕伸肌腱，交叉后止于中节指骨掌侧。” “这个时候，指浅屈肌腱的两端向相反的方向各旋转90°，如果不够细心的话，此时肌腱按照看似非常满意的对位进行缝合后，那就会引起指深屈肌腱的卡压。” “这个点，伱一定要注意，等你以后可以开始缝合肌腱的时候，上级会一遍一遍地对你进行洗脑的。” “现在这个洗脑的过程就已经可以开始了……”刘万青秉持着博士大师兄的身份，开始着一场相对专业的教学‘背书’。 刘万青的背书，是真的在背书，把课本的知识拧到了临床上，对每一步的细小操作都会进行详细的拆分。 周岩青没有回话，非常标准地按照书本上的推荐，先修复指浅屈肌腱后，再去修复深屈肌腱…… 指浅屈肌腱与指深屈肌腱都修复完后，才伸展远端指间关节，将肌腱修复电送至完整的远侧屈肌腱腱鞘内，如此一来c1区的交叉-腱鞘就已经修复完毕。 做完了这些，周岩青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肌腱位置的处理，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 然则，紧接着就是更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即血管损伤。 看到血管损伤，周岩青其实就有点头大。 本来，按照标准的处理原则，应该是先处理血管，而后再处理肌腱，但没办法啊，周岩青目前的血管缝合水平，还没有到湘雅医院缝合血管的常规上台标准。属于是临危受命。 考虑到，这只是二区的创伤，并非是断指，先处理肌腱，再处理血管，调换一下处理的顺序也不影响，毕竟肌腱不遮盖血管的解剖位置。 但是，自己都已经处理完了，还没有上级下台来接手。 看来真的要自己硬着头皮顶上去这血管缝合了。 临床操作中的血管缝合，可不比动物试验！ 动物试验的血管缝合坏了，最多也就是一只老鼠而已，甚至只是一只老鼠的一个节段血管不能再进行操作利用。 在临床上，若是没有缝合好，周岩青的肌腱缝合术，都算是白做了。 周岩青抬头看了看手术面板的计时。 00:40:21！ 00:40:22！ 不断闪烁的秒跳，让周岩青的心思略更烦乱几分，而后看了一眼刘万青，说：“刘师兄，我先去隔壁问一下啊，那些老师到底多久可以下台？” “如果时间还要太久的话，我们就只能先行缝合了，勉强缝合上去，实在不行让老师二进宫算了！” 周岩青说着，就先退出了手术台。 万一隔壁的老师们时间空闲，只需要等个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那肯定是他们缝合，效果会更好。 周岩青是需要操作练手，但不会霸蛮地要求自己能力范围之外，或者说勉为其难的操作！ 然则，周岩青很快就黑着脸回来了。 刘万青说：“师父和黄教授都不能来吗？” 科室里能够特别成熟缝合血管的上级，就是谭教授和黄先明副教授了，即便是比刘青山主治更牛几分的宁祝，其实也不算完全体！ 黄先明副教授的血管缝合术只是没有到相对顶尖的战力，但估计与周岩青自己的老师，衡大附一的龚毅比，都要略胜一筹。 衡大附一的血管缝合上台标准，就比湘雅医院低。 “那边的断肢，预计还要四个多小时，等那边下台是等不及了。” “就算是先完成血管缝合，也需要两个多小时时间。这个患者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也不好直接拿捏6个小时恢复血运的绝对门槛。” “但目前还是没有手术显微镜，所以我们还是得稍微等一下！” 断指再植团队在教科书上明确写出来的要求就是，至少需要掌握可靠血管吻合技术（预期通畅率为90%或者更高）的外科医师承担！ 由此可知，血管缝合在手外科有多重要。 没有强调能够缝合神经的医师。 所有的手术，都要保证能够先活着。 成人指固有动脉直径0.2mm~0.5mm左右，远小于目镜所能直接操作的范畴，需要使用手术显微镜。 一般推荐，直径小于2mm，就推荐使用手术显微镜了。 手外科的手术显微镜一共就只有三台，目前都在应用中！ 手术显微镜的购价昂贵，即便是湘雅医院，也不可能实现手术显微镜的自由，想要几台就有几台。 周岩青说完，刘万青和田超二人也很无奈。 刘万青便说：“只能等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先把止血带松了吧！” “稍微渗流一点血液没关系。” 止血带应用的时间也是有要求的，不能一直打着，就算是连续手术，也需要止血带持续90分钟后，松开一段时间，等待15分钟之后，再继续手术。 差不多也就是20min左右，两名巡回护士就将手术显微镜推了过来，并且熟练地重新在周岩青等人的帮助下，重新套好了无菌抓握把袋！ 方便周岩青等人调节目镜的高度与角度，以完成操作。 “巡回老师，隔壁手术室，还是没有老师能下台吗？”周岩青最后问了一嘴。 巡回老师点头：“是的，我过来的时候，正好在处理中动脉损伤，中动脉损伤可以暂时不用手术显微镜，才有机会推过来。” “听谭教授的意思是，让手术间里的周医生进行血管缝合操作，你们自己评审。” “如果实在是觉得困难，就再下台去隔壁叫人吧。”巡回说完，辅助周岩青等人再次完成止血带充气后，就直接往手术室外走去。 手术室里，周岩青等人便不再犹豫：“继续手术，组织剪！~” (本章完) 第78章 病人的谢意（求订阅） 第78章 病人的谢意（求订阅） 0.3mm的直径有多长？ 很难去形容，但是头发丝的直径，粗的就有0.4mm了。 由此可以见得，要处理这样的血管到底有多难了。 手术进行到这一步，即便是难，也要上了。 创伤的血管离断，与老鼠断尾动脉的缝合，肯定是相对不一样的。 创伤是不平整的，断尾动脉的剪断创面，是相对平整的。 因此，在手术过程中，需要修剪后，再剪除血管的外膜！ “剪一片手套橡胶片！”周岩青小心翼翼地解剖显露了指固有动脉后，对旁边的田超吩咐。 周岩青主操，刘万青助手，剩下的杂活儿，自然就需要田超来辅助了。 之所以要用带颜色的橡胶皮，就是为了垫在血管底部，利于观察血管，否则在组织面，颜色与血管相当，即便是借助手术显微镜，也难以观察。 指固有动脉的妨碍侧支不多，无需用电凝灼烧。 “橡胶片来了。肝素林格！”田超一边递来橡胶手套片，一边再把加了肝素的林格液放在了手术台旁，再用小的注射器抽吸一部分后。 开始不断地用肝素溶液冲洗手术野！ 这一步非常关键，可以干净术野的同时，让局部的血栓在肝素的作用下分解开。 紧接着，周岩青就以宝@皮环切术的方式，将血管外科牵拉后，横行切断至平整，保留着几乎微不可查的血管内膜。 修剪完毕后，周岩青再用肝素林格液冲洗了很多次手术野。 “田超，去叫一下巡回，帮我们调整一下放大倍率！”周岩青道。 处理血管外膜时，6x-10x的放大倍率就可以满足操作，但是在后续的操作中，需要用到40x的倍率观察血管壁，直至将血管断端显示正常。 巡回护士过来将倍数调节好后，周岩青才用血管合拢器，将血管的断端靠拢。 到了这一步，便可以开始缝合了！ 如此直径的血管，只能够采用120°间离的血管剪断缝合法，且每一针的缝合，都要留长作为牵引线！ 操作到了这一步，周岩青才略讲了一点东西：“血管缝合时，边距要略大于血管壁的厚度！所以我们在初期缝合时，一定要练习好缝合的边距掌控。” “练功房里的猪血管缝合练习时，尤其要注意这一点。” 缝合完两针后，周岩青再转动了血管合拢器，暴露了血管后壁后，继续在大概120°处再次予以了一针缝合！ 说实话，这最后一针牵引线的缝合，周岩青自己都觉得，手在轻颤。 万一缝合坏了，整台手术可能都得重塑，且就算是上级过来修复，都得用血管移植术了。 但好在，周岩青当前的缝合水平，不是刚好到血管缝合术的门槛，而是更进了一步，在两断三段缝合中，都能有比较成熟的操作。 引线缝合完成后，剩余的操作就是在剩余间隙添加缝针完成缝合！ 三点之间再加三针，六点六十度间隔的血管缝合就算完成。 当然，周岩青非常谨慎地用显微镊子的尖端再轻轻扩张血管后，再局部使用了稀释利多卡因解除血管痉挛…… 先打开远端的血管夹后，周岩青再移出了近端的血管夹。 很快，血管就缓缓充盈起来！ 三双六只眼都很紧张地看着血管断端，远比以往任何一次参与血管缝合手术都要紧张。 在看到没有渗漏血液后，周岩青领衔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应该算是标准质量以上了。只要再检查吻合口通畅后，就可以结束这台小手术了。” 如果不是在手术台上，周岩青肯定要抹一下额头上的细汗。 但现在，周岩青也只能任凭其滑在眉宇间，权当一切都没发生。 检查吻合口通畅的操作，早就被刘万青抢了去。 周岩青看着刘万青博士再次夹闭近端血管夹后。 用镊子夹持近端，由近及远驱出血液后，在吻合口的远端再用镊子阻塞血管，放开近侧血管夹后。 再次冲来的血液，让空虚的血管迅速充盈，还是没有渗漏…… 刘万青见状便喜笑颜开起来：“岩青，接下来可以缝合皮肤了吧？” 不管是博士还是硕士，这样的手术量，都需要慢慢积累。 临床与练功房终究不同，越是多练，多积累手术量，才能越发让技术醇熟。 刘万青都开口了，周岩青自然不可能连缝皮的机会都不给…… 又是二十多分钟过去，患者的手才终于被缝合处理完毕。 无菌敷料打包处理完后，掀开无菌布巾时，周岩青等人才意识到，患者是臂丛神经阻滞麻醉，此刻双目鼓楞楞地看着三人。 脸色闪烁着。 等周岩青说了让他可以坐起来后，他才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上包扎的敷料，咧了咧口罩下的嘴巴：“医生，谢谢啊！~” “你们这湘雅医院，怎么能做这种技术的人还这么少啊？”青年吐槽一句。 刘万青则说：“兄弟，那肯定啊，你不会以为我们是在针对你，才不让教授给伱操作的吧？” “你也听到了，我们都请了三次，教授自己都忙得手忙脚乱了。” “本来上级的意思是，让你去兄弟医院处理，你又不肯去，非要留在我们医院处理。” “我们医院也不能拒诊，只能说勉为其难地处理了。”“术前就给你谈过，手术可能失败，但好在，结果是好的，目前看起来，血运已经恢复，肌腱等也都缝合了起来……” 刘万青细致的解释着，顺带给周岩青科普了一下他之前与患者谈话签字的内容。 青年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小心翼翼护住自己的左手后，缓缓地站起来：“刚刚听你们说话的内容，听不懂是真听不懂。” “可黑也是真的黑。” “好像是才缝了一百来针吧，就要两千多块钱啊？” 青年的眼珠子略往外凸，显然是很震惊。 周岩青没参与过谈话，所以不便废话。 刘万青则笑说：“兄弟，那你说错了，你这个手术啊，最值钱的就是那六针血管缝合，一针两百差不多。” “再值钱的就是肌腱缝合了，一阵八九十，其他的啊，相当于是免费白送的。” “可不要觉得这钱好挣……” “万一没人挣得了这个钱，你这只手指就这么交待了。” 青年闻言，摇了摇头先没说话。 只是跟着刘万青一起往外走去，在手术室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周岩青，又看了看刘万青。 压低声：“我刚刚听周医生喊你师兄，难道你年纪比他大？但他的技术却比你好？” 刘万青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兄弟，你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这里是急诊手术室，病友和家属禁止逗留，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出门，左转，然后去急诊科留观病房，打几次消炎针。” “最好再注射一下破伤风抗毒素，然后，回家休息吧……” 青年马上说：“刘医生，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我就开个玩笑嘛。” “你是师兄，你拿钱，师弟做事，这多好……” 刘万青听了，差点没气得吐血！ 本以为青年会改口，没想到这说话的内容味道更冲！ 手术室里，田超听了这话都心里直摇头。 嘴里却是奉承讨好着竖起大拇指：“周师兄，你可真厉害，单独操作了一台手外伤患者的肌腱血管修复。” “这也太牛了！” 周岩青却反问：“田超，所以算起来，我们在临床中的操作难度，其实是要高于练功房的。” “在练功房，好歹还有血管通过率检测仪器辅助，但在手术台上，就真的只是一锤子买卖，全看血管能不能通。” “也没有办法去适时检测了。” 田超想了想，点了点头：“平时都没有想着检测，血管缝合若是没缝合好，渗漏了血液，也就只是加针，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考虑血管移植。” “因此师父说，更加需要术者的基本功足够扎实……” 两人说话间，也就出了手术室，而后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急诊手术室的更衣室，不如外科手术室那么正规，都在同一楼层。且通道也就只有一个。 所以，周岩青和田超两人从急诊手术室出门时，刚缝合的青年还在和家属在门口比划着什么。 转头间，看到了周岩青后，他马上就认出来了是周岩青，对自己的老婆说：“你看你看，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师弟医生！” “技术特别厉害，师兄不会的技术，他都会。” 青年说着，笑着伸手：“周医生，谢谢啊！辛苦你了。” 青年这一招手，瞬间引来了其他不少病人和家属的关注。 周岩青被目光巡视一圈，没有任何忐忑，周岩青也没多废话，对着青年笑着点了点头后，就带着田超转身离开，正在讨论的话题都被暂时中止。 田超问：“周师兄，你怎么不过去和他聊几句呢？” 周岩青略偏头，笑道：“怎么，田超，你看到师兄们吃瘪会很开心是嘛？” “这病人的为人处事显然有点问题，我过去和他聊天，等会儿刘师兄出来了，还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喜欢听其他人的八卦，何必呢？” “这种口头的寒暄就真没有必要！” “他有就诊需求，我刚好能提供医疗技术。如此恰逢一面而已。”周岩青满脸无所谓地轻笑，享受着独自完成一台手术的喜悦。 说话间，周岩青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正是宁祝。 周岩青笑着接通之后，脸上的笑容一僵，而后快速转向往急诊手术室方向赶去。 田超当场呆若木鸡，看着周岩青跑远了，还在错愕。 等看到周岩青跑进了急诊手术室后，他才后知后觉地也跑着跟上！ (本章完) 第79章 临危顶岗！（求订阅） 第79章 临危顶岗！（求订阅） 周岩青再次以急速冲刺的速度赶到了急诊手术室7间。 7间手术室里，此刻仅剩下刘万青与宁祝二人。 周岩青是洗了手直接进的手术间，进门之后，就直接开始穿无菌手术衣，而后戴上了无菌手套靠近手术台。 “黄老师的手怎么样了？”周岩青低声问。 宁祝正在非常耐心地进行着断肢残面清创，没工夫接话。 刘万青轻轻抬头，眼皮依旧注意在视野，说：“祝哥也没有工夫看，急诊手术室已经新开了一个手术间，谭中玉教授与杜仲华教授两人同时下台过去主刀！” “黄老师他是太累了！” “吸引器。”宁祝专注地吩咐了一声。 周岩青赶紧将负压吸引器递了过去—— 刚刚之所以接到了宁祝的电话，是因为黄先明在手术台上做手术清创时，可能因太过疲惫，也可能有肌肉挛缩的原因，一刀直接扎在了自己的中指指背！ 当时手术台就污染了，目前是重新消毒铺巾之后，宁祝接台把手术继续做下去。 宁祝接过周岩青递过来的负压吸引器后，抬头道：“岩青，等会儿你要与我一起完成断指再植的血管缝合！” “上臂的血管直径比指动脉的直径更大，操作相对会更简单。” “等我们进行了断骨固定、血管缝合后，谭教授再来行神经缝合术。”宁祝不是在和周岩青商量，而是直接吩咐。 “好！~” “祝哥，黄老师受伤，不会是因为我叫了巡回老师过来问问题分心吧？”周岩青的内心一紧着问。 外科医生的手，是这个职业的灵魂，手外科的手，尤其重要。 之前周岩青让巡回老师代为请示了两次！ 若是因为自己的请示，导致了黄先明的受伤，即便周岩青无责，也会内疚。 身为下级医生，请示上级医师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年轻的资本就是在于主业是学习。 如果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全知全能，那这世界就没有上下级医生的说法。 宁祝摇头：“不是的，我个人的感觉，还是因为太累，手指活动了太多次之后，导致了局部的肌肉痉挛，因此才在操作的过程中，偏了方向。” “黄教授的问题，不是我们现在探讨的重点，好好地把这一台手术保质完成，才是我们的任务！~” 组里面，本来能够常规完成血管缝合的人就少，谭中玉教授外，就只有黄先明教授是血管缝合水平最高的。 黄先明受伤后，宁祝和周岩青这样的中矮个子也就必须顶起来了。 …… 当然，接下来的手术，周岩青不需要进行思维主导，只需要跟着宁祝的操作思路走即可。 是一台非常标准的断肢再植术。 彻底清创、骨折固定、血管缝合、神经缝合与肌腱缝合，就是断指再植的原则。 断肢的残端，相对比较平整。 受伤的人听说是一位木匠，粗心大意之下，右臂转身被锯子锯断了右臂，第一时间送来了医院。 虽然无需自己思维主导，但有了上一台手术的“慌张”经历后，周岩青开始阅读与解读宁祝手术的思维。 断指再植，总体的原则肯定是先清创，后接肢。 但每一步具体的操作，到了具体的病例后，会因为位置和损伤不一样，有比较大的改动。 经肱骨离断，首先选的是钢板和螺钉固定。 这个患者的断端相对比较规则，宁祝也没有节外生枝。只是在断肢再植前，适当性地进行了骨折残端的2cm短缩。 看到这里，周岩青适时问了一嘴：“祝哥，书上建议，如果是打算行血管移植术的话，就几乎不用进行骨骼缩短是吧？” 周岩青目前的理论知识面，就是属于杂而不精，什么都懂一点，也都会，可是没有独属于自己的体会。 专精级别的理论，就是对理论的认知面比较广，怎么可能独创出心得，因此还得慢慢体悟和学习！ “是的，如果要进行血管移植的话，就可以不短缩。” “但我们现在必须要抢时间。” “黄教授肯定是上不了台了，病人突然扎堆，我们科室目前的人力储备还是不足，因此必须早点结束这一台手术，免得到时候发生缺血性坏死！”宁祝非常果断地做出了决断。 作为主刀，干脆利落是必备素质。 周岩青不再多废话，在宁祝固定肱骨时，周岩青帮忙辅助做断肢的夹持，刘万青和宁祝二人则是开始内固定术。 内固定术，原理很简单，但要做起来并不容易。 其实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是创伤外科的术式，然则，断指再植的手术，手外科医生自己也得会！如果是涉及到了带蒂骨瓣移植时，手外科也需要进行内固定术处理。 手外科是自创伤外科分出来的亚专科，同根同源。 刘万青师兄与宁祝二人配合着结束了内固定手术后，也就来到了软组织缝合等非常重要的环节。 宁祝开始分配任务，将一部分的血管缝合交给周岩青后，刘万青再叫上台了一个人，四个人两两分队着，慢慢推进着手术进程…… 大概在周岩青和宁祝二人才完成血管缝合，放开了血管夹通畅血运后，气压手术室自动感应门被踩开。 门外，谭中玉教授一边整理着帽子，一边走进，语气严肃：“宁祝，这台手术目前的进程如何？” 为了节省时间，谭中玉教授走到一半就开始垫脚尖看手术进程。 宁祝闻言抬头：“谭老师，有岩青帮忙，我们在四十多分钟，就重建了血管网，目前的血运也还好！” 说话间，宁祝将手指上的针戳伤口一捏，可以发现有血液缓缓渗出。 而且，手术的残端，并未有血液渗出。 这代表着患者目前的血运系统已经重建完毕且通畅率良好，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比如说术后的血管肿胀至局部血管坏死、感染等，断肢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谭中玉缓缓舒了一口气：“很好，辛苦你们了。” “血管缝合完成后，你们就先进行肌肉和肌腱的缝合，一定要重建好上臂的软组织间隔。” “这些都处理完后，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处理神经。” 谭中玉说话到一半，就已经往外走了。 想来之前他下台的手术间，也需要操作完成，仅一个刘青山主治，综合能力还比不上变态的宁祝住院总。 所以，谭中玉只能放开宁祝所在的手术间，去隔壁兜底。 “好的，谭教授。”宁祝回话时，谭中玉已经离开。 关键时刻，步速都会加快，连一句废话都不想给，根本没有择期手术的那种闲庭信步，一步一车的松弛感。 随着血运的通畅，可以看到，患者患肢泛白和局部泛淡紫的部位，随着血运的疏通之后，渐渐恢复了肉色。 宁祝喊了一句：“麻醉老师，注意再灌注损伤啊，我们接下来的手术时间还有蛮长……” “好的。”麻醉医生闻言站了起来，不知道调节着哪里的按钮，与此同时，吩咐助手开始抽了一个电解质急查。 肌肉的缝合，与肌腱的缝合比起来，对缝合的要求相对偏低，但也不会低得特别离谱。 宁祝给了刘万青一次缝合机会，但很快又把主操位接在了自己的手里，看了看周岩青的缝合质量后，放心地让周岩青与他双边操作！ …… 再等谭中玉教授回到手术室，开始神经缝合时，谭中玉说隔壁手术间的手术已经做完。 宁祝这时候才问：“谭教授，先明哥他没有伤到神经和血管吧？我大概看了一下，应该只有伸肌腱损伤。” “腱鞘也有损伤，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后期的功能愈合，就只能看康复效果了，应该还行，但实力肯定会下降不少！~”谭中玉的眉宇间阴沉不少。 外科医生的手，看起来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但十根手指，哪一根的灵动性受损后，都会对综合实力有明显的影响。 而黄先明的实力降级之后，很显然团队的综合能力也会下降。 除非是谭中玉加班加点，且有更充沛的精力。或者就是下级医生还能有人再顶起来黄先明的位置。 这两种看起来可行的备选方案，都有点异想天开。 在缝合神经束膜时，谭中玉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周岩青，而后又摇了摇头：“伱们都不要有压力，我们组，以前是怎么样，以后也还是怎么样。” “如果体力不够，那么我们就少开展一点择期手术，延缓手术周转。” “古代打战的时候，都尚且需要修生养息，更何况我们只不过是医院里的一个科室小组呢？” 宁祝闻言点头：“谭教授，以前很多时候，都听您说，我们科室太缺人了，一直都很难深刻体会。” “但今天，先明哥忽然受伤之后，那时候我心里是真的慌，我好怕这台手术就这么……” 主刀受伤之后，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断指再植失败。 病人也没地方说理啊，宁祝也没地方说理。 谭中玉接着说：“临危受命，慌而不乱，能沉住气的人，都是可堪大用的。” “缺人是常态，我巴不得组里面有一百个高手，随时候命，但成长周期和曲率摆在这里，非人力所能左右，宁缺毋滥吧……” (本章完) 第80章 论团队（求订阅） 第80章 论团队（求订阅） 手术在谭中玉教授的参与下，进展越发顺遂。 最主要的是宁祝以及周岩青等人，都将不安的心放了下去。 谭中玉教授肯定是组里的主心骨啊，大家都会形成一种心态，只要谭中玉教授在手术室里，就基本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谭中玉缝合完神经下台之后，即便只是坐在了手术室的计时面板旁玩手机，等着众人下台而后去吃宵夜，众人都觉得如沐春风。 仿若银行卡里有一个小目标，我去旅游即便没有带银行卡，也丝毫不慌的沉稳。 终于，在手术室内的二十四小时计时表走到22:22:41秒时，宁祝宣告：“可以，开始过床吧，病人回病房后，一定要非常仔细地开术后医嘱，红外灯照保暖也是必要的。” “郭冬爻，这个病人就交给你管了，不管他安置在哪个床位，你都全程负责到底。” “如果有吃不准的医嘱，就拍照发给刘万青，我们讨论一下后，再给你回复。” “过床吧……” “好！”众人点头。 整个手术，最费力气的过床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也是最轻松的。 郭冬爻带病人回病房后，谭中玉教授就站了起来：“走吧，我定了包厢！~” “黄先明说不用去看他，他还给我发了这么一长串道歉的信息。” 谭中玉说着，将页面展示给众人，眼中略带晶莹。 可能啊，黄先明也怕给组里面惹麻烦，怕引起医疗事故。 然则，黄先明的解释，即便是周岩青等人都心里一揪。 怎么会有人想着黄先明是为了逃避手术量，然后就自残，自毁前程？ 黄先明明显就是多虑了。 要请假逃班，有一万个理由，也没有一个外科医生特别是手外科医生去伤害自己的手！ 做手术做到肌肉不自觉的肌肉挛缩是什么概念？ 周岩青不知道，但预计，黄先明在肌肉挛缩发生之前，恐怕手部运动早就超过了一万次！ 宁祝轻轻地低下了头：“谭教授，是我们没用，不能给伱们分担太多。” 如果宁祝就可以单独完成断指再植，那么宁祝倒下了还有黄先明，黄先明倒了还有谭中玉，谭中玉快要倒下时，宁祝又休息好了…… 然则啊，宁祝终究，因年纪的限制，突破不了那最后一步，遇到了问题，还是首选叫上级来亲临临床手术。 除非是不考虑手术质量，强行上台。 “太悲观的话题，我们就不要讨论了吧，宁祝你这话也就是当着我们几个能说，如果刘青山在的话，还是收敛点吧。” “虾仁不诛心啊！~”谭中玉终于是在所有的手术结束后，调皮了一下，维稳下级心态。 宁祝如此自责，让刘青山主治如何自理？ 刘青山可是宁祝的直系上级，目前的专业操作实力还不如宁祝，那他不够优秀么？ 自然不是！ 刘青山主治，同龄同专业领域内，在手外科这一行当，全省肯定是排名前五的，他已经走在了同龄人的最前列。 只是，这个世界的绝世天才没那么多。 能从湘雅医院毕业的医学博士，就是医学生里面的佼佼者，能留院湘雅医院的博士，就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但若要求所有人都如同宁祝和周岩青这样，越级对前辈进行降维打击？那现在的标准早就坍塌了，而不会形成公律。 宁祝的本意当然不是阴阳其他人。 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后转头看向了周岩青，笑了笑转移话题：“谭教授，岩青才算是真正的违规人员啊？” “我本来以为，他一个人是做不下来隔壁那一台肌腱损伤的，但是岩青却从头到尾都做了下来。” “现在，第一次上断肢再植术，就展示出了强大而稳定的掌控力，没有慌乱，这情绪管控能力和维稳能力，相当可怕。” “我记得我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心里都慌死了……” 真正的临床和练功房它不一样，绝对不仅仅是例题与考题之间的关系。 考题错了就是分数少点，临床出了岔子，就是病人一辈子来为此买单。 但周岩青的心态非常稳定，仿佛临床操作，丝毫不会影响周岩青的发挥似的。 “岩青是还不错，如果我们团队可以多一点这样的人，那就好了啊。” 谭中玉伸手抚摸着周岩青的后脑勺，满脸欣慰与宠溺，接着又说：“当然，如果我们科室都是周岩青这样的人，那么我们医院就不应该叫湘雅，甚至可以改名叫积水潭了。” “或者说，手外科的综合实力排名，就该易位了！~” 湘雅医院里有没有高手，答案是肯定的，且湘雅医院里面的高手，会至少超过积水潭医院里的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七十医生的综合能力。 而之所以积水潭这样的骨科名院实力非常强，都是一代又一代的特殊变态们，持续带领着他们不断堆积出深厚的底蕴。 每个医院里，都会有几个‘混吃等死’，或者说，只能守旧做事，绝不可能带领大家走向新高的人。 而这些人，也是科室里必要的存在。 谭中玉身为主任，身为团队的领首，又笑了笑：“当然，如果岩青和宁祝你们这样的人太多了也不好。” “一是不好管理，二是很难齐心。” 宁祝和周岩青各自看了一眼。 周岩青道：“师父，那我肯定听祝哥的安排啊。”宁祝则讪笑了一下没说话，懂了谭中玉的意思。 “你能听一时，能听一辈子啊？你能听十句话，你能听一千句？你能当个傀儡吗？” 谭中玉摇头：“我反正不信。” “你们怎么过去？我车上带不了你们这多人。”几人到了电梯口后，谭中玉问。 刘万青闻言建议：“师父，那我们这些师兄弟们打车，您和祝哥开车过去吧。” “反正一个人打车和四个人打车，也是一样的钱。” 宁祝是本院医师，自然该给宁祝面子。 可没想到的是，宁祝非常人间清醒地说：“我就不去了，我现在是住院总，不好离开医院太远。” “谭教授，您等会儿喊个师弟，帮我打包一份炒饭就行。” 谭中玉伸手把电梯拦住，看了看宁祝：“你真不去啊？我预订的位置，距离医院也不远。” “谭教授，越是特殊时候，就必须在岗且守好。” “虽然不远，但我没空拿白大褂，万一呢？”宁祝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 谭中玉于是也不再坚持，就道：“那正好，你们四个跟我上车吧。” 四人。 刘万青、于樾、田超、周岩青。 另外还有刘青山以及凌启源等人的话，则是坐上了刘青山的车！ …… 谭中玉带着周岩青到包厢内落座后，刘青山等人还没到。 此刻宁祝也没来，谭中玉看着只有自己学生的包厢：“万青，你去顶一下门。我给你们说几句。” 刘万青闻言会意，直接把包厢的门顶得死死的。 谭中玉则是招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抓握了一下：“你们啊，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接手一个任务，也是我私派给你们的任务。” “那就是争取朝你们的师兄看齐，尽快顶掉他的工作，让他有余力可以去顶掉其他人。” “什么意思？高年级的硕士，争取早点能够胜任跟班住院总，博士早点跟着宁祝去做急诊手术。” “这样一来，我们组才能够有更充沛的人才储备，你们也才有更多的机会。” “你们比如说岩青嘛，他今天就表现得很好。” “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没有岩青，今天的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很明确地告诉你们，至少会有一个患者的断指再植术，会失败，会直接截肢。” “因为就算是一个人两个人有技术，但没时间，我们除了要会手术，还要缩短手术的整体耗时！” “这就叫抢机会，这就叫团队。” “你一个人再强，你一个人能多强，你一个人能完成断指再植吗？” “还是不能。” “包括我，我也不能，我精力也有限，如果让我做完手术全程，一整天我最多可以做一台到两台择期手术，我就得趴下。”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谭中玉说到这里时，刘万青感受到了敲门声。 刘万青马上咳嗽一声，喊了一句：“我在门口，等一下。” 谭中玉会意，马上停止了自己嘴里的话，然后看着刘万青打开门后，刘青山主治带着其他人进来。 “谭主任，我过来的时候，有两个车剐蹭了，稍微耽搁了点时间。”刘青山赶紧解释。 谭中玉压了压手，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没事没事，今天不是正式场合，随便坐，我已经喊服务员直接上菜了。” “大家也都累了饿了，吃饱了之后，就早点好回去休息吧。” “明天大家都还要上班呢！~” 只是，在谭中玉教授说完后，周岩青接到了于樾师兄发来的微信信息：“岩青，刚刚老师是在点醒你呢，让你去继续跟宁祝大哥的跟班住院总班。” “你等会儿敬老师一杯。” “今天估计不会喝酒，用饮料吧……” 周岩青是停顿着阅读完，读完之后，马上看向了谭中玉教授，谭中玉本来在和刘青山讲话，迎住了周岩青的目光后，问：“小周，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周岩青摇了摇头：“师父，没有东西。” 周岩青根本没有接于樾的话茬，谭中玉而后则继续和刘青山讲话去了…… 于樾见状，对周岩青翻了翻白眼。 (本章完) 第81章 暴雷与误伤（求订阅） 第81章 暴雷与误伤（求订阅） 晚餐结束后，谭中玉教授自行驱车回家，刘青山只顺路带四个人回医院。 刘青山本是打算把周岩青载走的，但于樾主动把周岩青叫了下来。 “岩青，你是看过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吧？你怎么不做了？”于樾搓着自己的卷发，眼角的皱纹仿若菊。 上下扫量着周岩青，嘴角也是一咧一咧。 刚刚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周岩青愿意提的话，铁定是能做到跟着宁祝把操作机会吃满的。 周岩青则难得地笑了笑：“于师兄，我过段时间还得回衡市，中间会有错断，我如果真的提了于师兄您的要求，那我什么时候回去毕业，并且给我的老板交待呢？” 老板是导师的另一种称呼。 周岩青时刻都保持着清醒。 自己要来读博，自己现在能来湘雅医院‘委培’，其实都是龚毅卖了一定自己的人情，是他在衡大附一为自己顶了起来。 追求前程是自己的事情，但把该交接的手续做好，也是自己当学生的本分。 脑门子一热，在未真正来读博之前，就与宁祝等人交涉太深，到时候再脑门子一热，听他们的话，就觉得硕士老板不重要，完全不必要在乎，回去毕个业再回沙市…… 周岩青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周博士，而不是周岩青了。 于樾听了周岩青的话，眉宇稍皱。 于樾自己就是中南大学的本硕，所以于他而言，没有周岩青的这种顾虑，因此在于樾眼里，能够提前上跟班住院总的位置，与住院总搞好关系，好处颇大。 “岩青，这样也可以，伱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只是可惜了这么好一个机会啊……” “师父很明显是想送你点东西的。”于樾轻叹了一口气，仍觉得遗憾。 而后，周岩青就与于樾一起打车，回到了医院附近。 于樾回了实验室，周岩青则暂时先回了病房！ 周岩青非常清楚，自己的面板提升，需要的是‘天道酬勤’，勋章要发挥作用，‘精品技能堂’要发挥作用，都需要自己不断地去重复，不断地去学习，理解。 到了一定的次数，就可以提升，相当于只要费时间即可。 能看得到有发展空间，周岩青才舍不得浪费时间呢。 除非是家里打来了视频，那周岩青肯定要回家好好地陪父母好好聊一聊的。 有病例就拆病例、查体，没有病例就继续阅片。 实在都没了，那就去练功房里继续练习基本功，切开术、清创术，再不济，多看看书也是好的啊…… 时间，就在这么平淡而又充实的日子中，缓缓过去。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逝。 黄先明副教授虽然受了伤，组里面存在了一定的能力空缺，但医院里不可能天天都有超越上级服务面的断肢再植病例需要周岩青出手。 因此，周岩青的日常，仍然是学习、拆解病例，偶尔跟着宁祝做几台急诊手术。 练功房、科室、出租房、急诊手术室这么几点一线。 十一月二十三日，是一个周六。 天气微凉，暖日倾泻。 周岩青在练功房，一丝不苟地练习着穿刺术。 穿刺术也是有必要练习的，毕竟啊，以后如果跟着宁祝住院总做急诊手术的话，行急诊手术时，也要进行局部麻醉。 局部麻醉时，穿刺的深度是很有讲究的。 而且，在做门诊手术的病损切除或囊肿切除时，也是需要局麻操作。 因此，对于周岩青而言，如果以后要去接手或者争取更多的机会，肯定是要先把基本功打好。 门诊手术的腱鞘囊肿，重要的基本功就是局部麻醉、切开术、清创术。 如果是有血管瘤的小手术的话，则还需要掌握一定火候的止血术，才能以防万一。 这些基本功都没准备好的话，那么上级怎么可能把这些任务交给你呢？ 每一个成熟的医生，在承担一定的任务前，都会做很多专业技能和理论的准备。 穿刺术于手外科医生而言，并非重点要掌握的内容，因此，周岩青也就是随手练练，打算将‘千锤百炼’勋章激活发动，让穿刺术再进一步后，就短期不再继续训练。 看着周岩青的穿刺术，与周岩青一届的林华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岩青，还以为你是无所不能呢，总算是见你接了一次地气。” 说完，林华给周岩青的练功台右前方放了一瓶饮料。 周岩青此刻仍然在橡皮泥上扎着针，穿刺的练功材料，前面几项都是在带孔橡皮泥上。 主要就是把控穿刺角度和穿刺深度，而后将注射器内的‘水’推出后，看液体是否能从预定通道流出。 “我一直都很接地气啊，华哥。”周岩青转头，微微一笑。 林华当时就翻了翻白眼，不答话，侧身问了下隔壁练习台上的郭冬爻：“冬爻，你周师兄说他很接地气，你觉得呢？”郭冬爻看了看林华，再看了看脸色微肃的周岩青，竟然是轻轻地颔首点头了。 林华的表情立刻一僵，提起手就要打。 郭冬爻说：“师兄，你们都接地气，特别是林师兄你，都接到了地面上的脚气！” 周岩青笑了起来，抽出了注射器后，再次往内一扎。 突然一瞬间，面板上泛出了跳动。 【穿刺术经验+1，穿刺术提升至熟练（2/3）】 周岩青见状，脸色再次一肃，认真地看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勋章发动的提示。 也就是说，自己的穿刺术，在未到一千次练习之前，还提前突破了！ 千锤百炼的勋章提升机会，还是留着。 啧啧！ 那今天估计就能完成一千次穿刺术的练习，岂不是就可以从熟练提升到专精？ 林华与郭冬爻开玩笑完后就走向了自己的操作台：“岩青，等会儿一起吃饭啊，都是我们一届的手外科同学。” 周岩青闻言，偏头：“华哥，你们是同学，我去凑热闹合适吗？” “没关系，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儿，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好意思啊，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手外科没有这么脸皮薄的人。”林华远远地指了指周岩青，而后就开始沉浸式地开始练习了。 …… 下午，周岩青嘴角泛出了微妙的弧度，在林华与董嘉国两人邀他一起去吃饭的第一时间，就赶紧收拾和清理操作台。 内心狂喜！ 专精级别的穿刺术和熟练级别的穿刺术，差距还真tm的大，不愧是提升了大级别。 专精级别的穿刺术，绝对够自己在手外科用到住院总阶段！ 周岩青的练功台只有穿刺术的材料，收拾起来简单，所以，在收拾完后，他也给练习清创术的董嘉国帮了忙。 “董哥，今天吃饭的有几个人啊？只有我们七个吧？”周岩青笑着问。 科室里硕士三年级的硕士有六个，每组都是两个，再加上周岩青，就是七个人。 “放心啦，说了是同年级的聚会，肯定就没有师兄弟。” “如果是师兄弟一起吃饭，那是师门小聚。”董嘉国很热情地解释完，才道谢：“辛苦周哥。” 本来打算给周岩青叫青哥的，毕竟取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但组里面已经有了刘青山和刘万青，再加一个周岩青，大家都得一脑门子的绿！ 索性，就叫周岩青周哥算了。 …… 三个人出行，是非常接地气的，一个人扫了一台电动车，就开始往福区的郊区位置而去了，期间还跨越了浏阳河的大桥。 “周哥，怎么样？沙市是不是妖风四起？”三个人停车时，董嘉国问。 周岩青点头，锁车付款：“我靠，四块，那我们三个还不如打车过来？” “沙市的风真的有点怪异。一阵一阵的。” 林华却说：“周哥，打车哪里有自己骑车舒服啊，自由，爽快，还可以看风景，回去打车……” “再说呢，来了沙市你不体验一下这种妖风，沙市你就属于白来，可别信什么不吃某小龙算白来……”林华顺带吐槽了一句沙市四处的龙虾广告。 然则，正这时，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叮咚一声。 可能是群消息！ 打开之后，发现还是大群消息，是谭中玉教授发的手外科最大群的消息。 三人对看了一眼，而后，点了进去开始浏览。 浏览完，林华和董嘉国二人立刻抬头看向了周岩青方向，目光错愕，表情莫名纠结，仿佛藏了有一千句话。 周岩青是仔细地将群消息读完之后，才眉头紧皱起来。 谭中玉教授发来的意思就是，近期某高校的“保博途径”暴雷了，有人因觉得保研和保博就纯属权财游戏，就去举报。 举报无门之下，就开始在网上打拳，在网上打拳之后，没任何反馈之后，这个逼就开始了长达两到三年的明察暗访，并且听说是直接把搜集到的资料直接上报给了教育部…… 结果是怵目惊心。 他发现，只要是高校教授的子女，最终必然本科毕业是所在的高校！ 打个比方，中南大学教授的子女，不管考上了什么大学，最后好像都可以拿到中南大学的本科毕业证书，且能够保研中南大学、保博，出国，留校或者留院…… 而其中的矛头，最锋利的一面，就指向了‘特殊通道’。 因此，学校的教务处发文，将取消‘特殊通道’，以后的博士考核一视同仁，将只有申请考核制…… (本章完) 第82章 猛龙过江！（求订阅） 第82章 猛龙过江！（求订阅） “周哥，要不，今天的饭，先不吃了？”董嘉国看着周岩青久久不抬头，便建议道。 这个消息，影响最大的肯定就是周岩青了。 周岩青纯粹就是被误伤了，这个逼闹出来的事情，肯定是针对那种纯粹的关系户，走的是投胎途径的人。 真正有关系，还有本事的人，你去举报有个屌用？ 周岩青看完，摇了摇头：“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饭怎么能行？” “师父也没有说让我们所有人马上就集合，先去吃饭吧！~” 这种事情，周岩青看得很开。 最次等的关系户，就是通过强大的关系去塞路子，更高级的关系户，早就把自己掌握的资源，换成了等价物，比如说文章、科研积累等工具。 你想要查，都无从可查。 而且，周岩青也看得很开，现在的他，读博只是一种选择，周岩青还有退路，大不了就回衡大附一工作，这个博士，也不是非读不可！ 整个饭局的氛围，因为这件事，并不是很好。 有些话，大家为了照顾周岩青的情绪，就自然而然不说了。 而不能畅所欲言的饭局，那能有什么意思啊？ …… 饭局结束后，周岩青回到了自己出租的房子里后，没有直接给谭中玉打电话，而是先给谭中玉教授发了一条信息。 “师父，您现在方便吗？” 这是一种礼貌。 谭中玉有空，早几秒晚几秒打电话是一样的。但如果谭中玉不方便，电话打扰了对方，这就真的直接打扰到了，道歉也打扰了。 谭中玉果然没有回复，要么是没有看到，要么就是不方便。 周岩青能做的，也就只有等。 不过周岩青也没有纯等，而是一边继续在看书，一边等。 在家里，周岩青依然能够提升，只要不断地阅读书籍、文献，应该也算是沉浸式的学习时间，达到了相应的标准后，就能促进理论的提升。 当然，周岩青肯定是把自己的手机铃声调成了最大，且伴随着震动的。 周岩青知道自己的“特殊通道”是靠闯的，不是靠关系。 然则，周岩青也不敢确定，所有的‘特殊通道’都是靠闯的，就完全没有操作空间。 说起来，只要是有特殊通道的地方，就有操作的空间可言！ 终于，在晚上的九点四十分，谭中玉教授主动给周岩青打了电话，并先发制人：“岩青，我下午发了信息后，就被叫去了医学院开教学相关的会议。” “目前，这件事，已经被捅上了新闻，近期的很长一段时间，肯定会有很多微妙的风言风语出现。” “但你不要担心，学校对优秀的人才，永远都是欢迎之至的。” “我们医学院的专业特殊通道保留，科研的特殊通道予以关闭！” “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学校、学院会每年定期抽查走特殊通道的人员，如果发现了有作弊现象的话，直接取消所在学院，所在二级学科，比如说外科学的所有‘特招权限’！” “岩青，伱是不用担心的啊？”谭中玉安抚着周岩青。 “师父，我没有很担心，我看到了信息之后，先和同学们吃了个饭，才想着和您打听一下。” “但毕竟是事关读博的事情，要说一点都不担心，就有点太没心没肺了。”周岩青非常懂事地这般说。 肯定不能说自己完全就没想过这件事啊。 哦，你做学生的稳坐钓鱼台，老师这边为你跑来跑去，你脸有多大？ 谭中玉紧接着又说：“第二件事，就是学院里，今天特意点名批评了我们医院的外科教研室，说我们在‘特殊通道’人才上报的评分上，完全不讲究，不符合逻辑，不……” “反正就是不了一大堆，我实在是听不过去了，我就怼了回去。所以啊，师父给你惹来了一个麻烦，你的‘特殊通道’考核，需要重新开始，而且是三院考官，学校的教务处也会来再度监考，且时间就在本月末。” 周岩青听到这里时，眉头轻轻一皱，语气平静：“师父，能申请换个时间吗？这个月的月末，是华山医院手外科博士的考核时间。” “我已经报了名，订了机票和酒店了。” “啥？”谭中玉闻言一愣。 周岩青则说：“师父，不好意思啊，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选择多拿一份博士入学的offer，我也报考了华山医院的博士考核，考核的时间，就在本月月末。” “这个公告，是很久之前就出了的，不是我临时起意。” “不管学校这边是什么意见，我都要去参加华山医院的博士考核，我愿意放弃提前申请‘特殊通道’名额的机会。” 成年人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周岩青也不介意自己狡兔三窟。 周岩青很感谢谭中玉教授，但也不想沦为别人发泄的工具。 你想什么时候考我，就什么时候考我啊？ 周岩青的回话，暂时打断了谭中玉的思路。可谭中玉毕竟是教授，呼吸沉稳了一阵后，说：“也行！~” “不过，岩青，华山医院近期就要进行博士考核，与这个事件相撞，恐怕考核的难度不低啊？” “不过岩青你仔细准备就是了。” “我们医院的考核时间，应该是在明年的3-5月份，具体的时间待定。” 周岩青笑了起来：“谢谢师父，我就怕您不同意我去报考外院的博士。” 谭中玉道：“那怎么可能呢？你我最多不过是师徒关系，又不是合同束缚的关系，如果你真的可以去到华山医院，也想去的话，师父也会恭喜你的。” …… 周岩青挂断了电话后，就又继续看书了。 然则，谭中玉那边，却是眉头紧皱无比，心情很不愉快。 这华山医院好像和他有点对冲似的，去年收了一个好苗子，最后去了华山医院，今年的周岩青，还要去华山医院。 怎的，华山医院在魔都就了不起啊？ 还是真的了不起！ 谭中玉想了一下，就又给于樾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的事件，闹得位置稍微有点高。 闹到了那一步的话，不多多少少‘杀’几个伪通道的博士祭旗，是肯定压不下去的。 所以，没有更强背景、没有更强实力的‘特殊通道’博士就得小心了。 于樾倒是符合标准的，但学校肯定会查，要查哪些人是真正符合规矩的，哪些是可能被‘祭旗’，还要查，到底哪些人与本院或者本校的职工有一定的关系！ 学校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关系网，不是每个人对每条关系线都心知肚明的。 不心知肚明，就得查！ 而且，这种事情的处理是否妥当，不仅只影响到当前一辈人，很可能影响到前后的几辈人。 高校职工的子女，为何百分百能够成为父母的同学，拿到毕业证书？ 这个雷太大了，要看上面到底要怎么反应！ …… 周岩青当晚其实睡得也不是很忐忑，但好在翌日是周日，周岩青睡到了八点半，才从床上摸了下来，而后洗脸刷牙之后，就去了科室里。 周岩青到科室里时，科室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而且，以谭中玉教授为首的几位教授，已经开始如工作日一般的交班。 谭中玉在讲话：“我相信我们科室里的所有学生，我也相信我们面试过程中的公平、公正、公开。” “但是，现在的局面就是，不是我们相信就可以，而是要别人也相信。” “因此，如果抽查到了我们医院的手外科，我们就必须拿出自己的实力，去压下一切质疑，甚至欢迎质疑。” “其中，于樾，你肯定是被抽查的重点对象！” “你是走了‘专业特殊通道’进入到科室的博士，享受着更高的待遇，自然在关键的时刻，要承担更多。” “我们拟定，你是百分之两百，甚至三百要被抽查很多次的。所以，你也要配合很多次。” “第二，医院发了话，如果说，本院的硕士和博士，谁的父母、叔叔或者是伯伯是本校职工的，必须要提前说明。” “举贤不避亲。” “虽然学校的意思是要严查，但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三，如果近期有陌生人员来到科室问起这个话题，一概以不知道论，少说少错，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第四，如果你们谁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觉得谁怀才不遇的话，可以直接联系自己的辅导员，由辅导员统一收集你们的意见，上报给医院的研究生部或者学校的教务处。” “第五……” 谭中玉教授说得很慢，但没有遮遮掩掩，估计是科室里，没有什么藏污纳垢之处，所以谭中玉并不是很慌。 谭中玉教授才刚身为病区主任说完这些话！ 骨科的大主任雷仲教授就来到了手外科，推开了交班室的第一时间，就指了指谭中玉和周岩青： “谭教授，周岩青，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人继续正常进行交班。” “现在吗？雷主任。”谭中玉眯着眼睛问。 “就是现在，立刻，马上！”雷仲点头，说完关门离开。 谭中玉也不敢耽搁，不管周岩青情愿与否，都推着周岩青往办公室外走了去。 (本章完) 第83章 迟到的挖呀挖呀挖（求订阅） 第83章 迟到的挖呀挖呀挖（求订阅） 湘雅医院的一间会议室里，椭圆形桌的一面，周岩青一人独坐，另一面并排坐了六人。 四男两女中，仅有湘雅医院研究生部的陈东升主任颇为面熟，其他的中年男女，周岩青是一个都不熟悉。 六人中，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沓资料，从上到下看完后，最中间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地中海麻白发中年左右轻扭了扭屁股。 抿了抿嗓子后，带着笑问：“是周岩青同学，目前是衡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手外科硕士在读，研究生导师是龚毅教授。” “是的，老师。”周岩青的目光平静，双手叠放在胸前。 对方未自报姓名，周岩青叫不出名字，只能以老师替代。此刻的情绪也没有特殊的悲喜。 最近的‘热搜’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眼看着影响力越来越大，再也捂不住，中南大学若是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针对他周岩青的动作，周岩青才觉得不太合理。 对方的麻白发地中海还是很客气的，再次翻看了下一张履历，谨慎地说着：“首先啊，我代表中南大学研究生院，欢迎周岩青同学你能够报考我们学校的中南医院这座临床学院的博士。” “根据湘雅医院研究生部招生办公室陈主任递交的成绩，你目前的专业特殊技能综合赋分是140分。” “仅从分数上看，这个成绩是相当优异的，比湘雅医院设立的专业特招线要足足高出六十分，且是近十年来，我们学校这么多医院的特招分数最高的一位同学。” “对此，我们研究生院的老师们，也是非常开心的。” 中年的语气中夹带着说不出的纠结，并非夸奖，反而是有一种阴阳。 怎么就随随便便的一个非本院，非名校出身的学生，就突然冒得这么拔尖？ 这个刺儿头没有处理好，一旦公布出去，就相当于学校在顶风作案，因此必须要谨慎。 且，中年的眼神还颇为惆怅，你说伱要真有什么关系，你搞个八十一二分递交上来，我来查你干嘛？ “谢谢老师夸奖，如果可以就读湘雅医院的博士，我也感觉很开心。”周岩青的嘴角稍微咧了咧，勉强泛出笑意。 目前对方还没有透露出真实来意前，或者说亮刀之前，周岩青只能是被动拆招。 话题到这里后，医院研究生部的陈东升主任就只能把话题接过去了，道：“熊主任，这个周岩青同学的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我是作为研究生部的代表在现场的。” “根据医院历年来的成绩参评特殊标准，是完全符合规定的。” “除此之外，本院的专业主考官分别是，我院骨科的主任雷仲教授，手外科的主任谭中玉教授，当时……” 陈东升将周岩青考核的成绩如数家珍地讲了一遍，在得到了其余几人的点头后。 陈东升将手里的资料一放，语气平和起来：“岩青，其实关于考核的事情，我们已经核查完了，我们老师啊，其实对你以往的一些经历，还蛮有兴趣，可以随意聊一聊吗？” 陈东升的眼睛眯着，脸上挂笑，和蔼可亲，仿佛就是一个邻家叔叔般亲热，说的话也解释着，正式的审核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就是闲聊。 不过周岩青却清楚，接下来的恐怕才是重点。 “可以的陈老师。”周岩青把叠放在胸口前的手放下到大腿两侧，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岩青，我看你的本科，是就读了湘省师范大学的临床医学（五年制），但你的硕士却去了衡南大学的衡大附一？” “你这么选择的理由，是想以后就留在家乡衡市工作吗？” 说到这，陈东升就玩笑了一下：“毕竟，湘省师范大学与中南大学相距不远，你既然都在沙市读了本科，那么硕士的最优选，也应该是我们学校才对。” “毕竟你这么优秀。” “我愣是查了历年三年的我院硕士研究生的报考所有名单，都没找到你的名字呀。” 陈东升的声音和蔼可亲，仿佛对周岩青真的是欢迎之至。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周岩青曾经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那一次就是在积水潭，对方也是对他这么‘和蔼可亲’，表达了对他研究生硕士初试成绩高分的欣赏…… 可其实就是在问，周岩青的第一学历为何这么差。 现在，陈东升估计还是问类似的问题。 第一学历和第二学历，为什么这么差。 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后道：“陈老师，我高考的成绩，就只能去读湘省师范大学，这不是我自己可以选的，我是被挑选的。” “能够被湘省师范大学看中，予以我一个就读大学的机会，我们全家都是非常开心的。” “我们整个家族，上下三代，我的成绩就是最好的了。我自己也为我自己可以考上湘省师范大学而骄傲。” “而后，之所以选择去衡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因为我研究生复试失败之后，经调剂，才到了衡大附一，拜在我现在的老师龚毅老师门下就读。” “我也很感谢衡南大学愿意从失利的人群里面将我捞上岸，让我还有书可读，我也为我是衡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硕士而骄傲。” 这一次的周岩青，成熟了很多。 并没有给对方讲，自己高考发挥失误，导致平时可以上280左右的理综，最后只拿到了210. 70分的差距，足够从名校跌落到普通的一本了。 现在的周岩青，心态非常平和，只有感恩，没有愤懑。 毕竟，高考成绩出来之后，父母的高兴，全家的欢喜，周岩青也就没想着自己是‘怀才不遇’。 一本还不行，自己到底要有多心高气傲。 到了后来的很久，周岩青才略“后悔”自己没有复读二战的事情，也才意识到，原来第一学历那么重要…… 听到这里，陈东升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岩青，你还是调剂去的衡南大学啊？” “这可不容易啊？” “你硕士的第一志愿是哪里啊？” 衡南大学也是一本，是医学比较好的院校，生源充足。 周岩青考研失败，还想调剂到衡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研究生序列，这就有点东西啊？ 基本可以确定是有点关系了。 所以，今天的谈话也要相对谨慎。 “是的，我是调剂到现在的学校和学科方向。” “我第一志愿报考的是京都大学附属积水潭医院。” “当时是京都大学附属，如今是首医附属积水潭医院的骨科专业。”周岩青对这个学校的名字，记忆非常深刻。 周岩青话毕，对面坐着的人都面面相觑。 周岩青说的是当年，而非现在。 所以，不管是京都大学，还是积水潭医院，都不是他们可以质疑的地方。 中南大学、湘雅医院与京都大学和积水潭医院，并非是相对“平级”的平行医院。陈东升就是搞招生的，眼睛再次一眯，语气略带迟疑：“你过了当年的初试线，是去复试了，然后才调剂的？” 积水潭医院的骨科，是积水潭的王牌专业，录取分数线相当高，比湘雅医院的骨科至少会高了40分。 考研时，多考40分，比高考时多考40分的难度要大得多！ 全国统一研究生考试，可不是一种偏通过性的考试，它的目的就是为了筛选人而设。 “是的，陈老师。”周岩青回道。 对方问什么，周岩青就答什么。 “你初试总分数是多少分？”陈东升的眼睛惊疑起来。 问话时，把目光投向了隔壁的几位老师。 注意一下啊，周岩青可以通过积水潭医院的初试，代表他的资质是在这里了。 复试阶段，很多考生都是可录取可不录取的，资质线肯定没问题的。 能上岸积水潭医院的，初试基本都是360分以上，接近400分的学生也是不在少数。 湘雅医院研究生的平均成绩是350分左右，比积水潭医院低了二三十分。 “412。”周岩青平静地说。 陈东升的脖子虾弓一下，语气稍提：“你说多少？” 医学考研界有一句老话，能考研上四百分的人，都得解剖一下，看看脑回路是不是正常的。 “412分。”周岩青点头。 周岩青这么回复时，对面坐着的一个女人低声给旁边的人解释：“这是专硕，而且是医学专业的专硕，是不能参考学硕的考研成绩的。” “一般而言，医学专硕的考研是全国统一命题，命题难度很高，想要考到400分相当不容易，大概相当于高考的六百八九的层次……” 考虑到旁边坐着的另外几位并非招生办的，平时看招考成绩，也就是随便扫一下，而且是全校的考研成绩，所以对医学专业硕士的考研平均成绩没特殊的概念。 学硕的考研成绩与专硕又不同，学硕是学校自主命题，多是主观题，给分会偏高一些，因此上400分以上的人很多！ “专业第一？”陈东升的背挺直起来。 “嗯。”周岩青继续很冷静地点了点头。 陈东升就不再多问什么了，继续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 接着偏头：“熊主任，这些应该都是网上可以查得到的，所以不会是假话。” “这孩子情绪这么稳定，有可能是上过新闻的……” 叫熊主任的人闻言，脸皮轻轻地抽搐了一阵。 而后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周岩青，道：“岩青同学，你很优秀，我们学校一向对优秀的学生，都是敞开大门欢迎之至的。” “只是如今是特殊时期，具体网络上发生了什么，你们年轻人，比我们更懂，所以我们也有压力，想要排除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岩青同学，你有考虑过不通过专业特殊通道的方式，进入到我校的博士研究生序列么？” 周岩青的这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成绩有点离谱，基本上被抓住了肯定就会有人质疑。 “熊老师，如果不走专业特殊通道的话，我肯定是进不了申请考核制的。我目前的科研产出很少。” “所以，我不会作这样的考虑，把自主权交出去。” “而且，读书的选择是双向的，如果我心仪的高校中南大学今年不愿意招收专业特殊通道的考生，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试试……”周岩青的语气平静。 “如果今年所有的高校都不收专业特殊通道的学生，那我就可能明年、后年再试。如果再没机会，就直接工作了……” 活人不能被尿给憋死。 为了避嫌？ 我tm就没有嫌疑，我避个毛线的嫌。 面对周岩青非常平静的语态，对面坐着的六人都沉默了。 周岩青这是一种自信，带着一点自负和骄傲。 博士复试不是硕士复试，硕士复试是一板砖的生意，不行就拉倒，然后同等级的高校是不会接受调剂的。 但博士考核不一样，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去闯。你如果时间精力足够，你把全国所有的顶级高校都轮一遍，只要时间不冲突，都是你的自由！ 陈中伟偏头低声道：“熊主任，这个周岩青，是手外科的陈教授还有我们医院的雷院长，力保的一个学生。” “如果没有原则性的错误，极力推荐学校予以考虑破格录取机会！” 熊主任闻言，把手里的资料一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问：“岩青，我再问最后一句，你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身份？” 这句话，恐怕才是今天所有人来的真实目的。 特殊身份，会让人又爱又恨的！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摇头后又点头：“没有，熊老师。如果学校愿意的话，我会多一个中南大学在读博士生的身份。”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其他的关系……” 周岩青说到一半，就被熊主任直接打断：“不，你有！~” 周岩青闻言，脸皮一僵。 熊主任接着再解释：“但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所以这件事就稍微才有点难办！~” 周岩青的脸皮再次一揪扯。 表情微微有点慌乱：“老师，搞错了吧？” “有没有搞错，我们心里有数，错肯定是没错的，今天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身份、姓名，甚至身份证号都对得上的！” “不然我们来这里找你干嘛？就因为你的成绩好吗？”熊主任敲了敲桌子。 今天暂时就只有一章。 (本章完) 第84章 压缩机（求订阅） 第84章 压缩机（求订阅） 周岩青听了，眼眶瞪大，眸子一动不动，嘴角连续抽筋了足足五次，才抿了抿嘴，扭了扭胳膊： “老师，这定论不成立吧？”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莫须有的说法？” 有关系，但我自己不知道？ 这算什么神逻辑？ 周岩青的话带了点味儿，让对方的几人眉头都稍皱起来。 莫须有三个字在华国的心里，杀伤力都太大，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想与它扯上关系。 “老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不能算我身上的呀？”周岩青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心里才安稳下来不久，周岩青真的不想再漂泊不定。 周岩青的话，让对面的熊主任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周同学，你也不要激动，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而且是为了妥善的解决问题，不然的话，就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就可以为避嫌而一票否决。” “我们正是怕因误会而错失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这才来和你好好地聊一聊，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说到这，熊主任又翻看了一下周岩青的简历，道：“周同学，伱能理解我们翻看你的既往简历，实在看不出出彩的地方，所以必然产生怀疑吗？” “学历、科研产出这两项，可以以文字记载的档案，的确没有过人之处，鉴于此，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想要特殊捷径……” 熊主任表达得很隐晦，仍然在旁敲侧击周岩青是不是在隐瞒着些什么。 熊主任紧接着说：“当然，现在说这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我们都已经知道周同学你根本不用什么人打招呼，所以，周同学，你就更不要有心理负担了嘛，对不对？” 周岩青听完摇头。 “我说的不对么？”熊主任脸皮稍僵。 “不是。老师，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办法解释和回答什么？” 没有做过的事情，周岩青自然不会承认。 关系户？ 周岩青自己都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关系户？ 对方明显是想给自己挖坑啊？ 想到这里，周岩青语气谨慎且平静地又回了一句：“如果老师是想要疑者从有的话，那也没关系，博士考核从来都是双向选择制。” “老师您说您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为了大局着想，您们想要杜绝这种现象，我也能理解，您直接拒绝了我也可以。” “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我去其他地方试试。” “但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的，我要解释的就这么多！” “后面如果还是这样的问题，我首先声明我会拒绝回答。” 周岩青的语气平静，心态也很平稳，仿佛不是在被单方面的质问，而是在谈判桌上，且周岩青已经有了十足底气。 周岩青态度强硬的话，让几人再次面面相觑。 过了几秒钟，熊主任才偏头说了几句，紧接着陈东升主任才道：“好了好了，周岩青同学，你也不要激动，我们就是随意地问一问，没有做最后的决定。” “既然你不知道此事，那我们就不聊了，我们换下一个话题……” …… 十五分钟后，周岩青才从办公室出来，出门时客客气气地对里面的所有人都欠身行了一礼后，礼节性地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周岩青出门后，左手抓着门把手，右手从左耳绕后脑勺到右耳，还是没搞明白里面的几个人，到底是什么‘神逻辑’。 你是关系户，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关系。这种逻辑相当于就是你喜当爹了，但是你都不知道你孩子他妈是谁一样操蛋。 “怎么样，岩青，研究生部和研究生院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专业特殊通道考核赋分的事情？”谭中玉教授关心地向前走了两步，伸右手托住了周岩青的背往旁边推。 周岩青摇头：“师父，研究生院的熊主任说我是关系户，但他又说我都可能不知道我走了关系。” “一直在套我的话。”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这让我怎么回答？~” 周岩青的话，让谭中玉一愣。 雷仲的嘴角揪扯了一下：“哈？走了关系？” 雷仲是看向了谭中玉，表示质问。 周岩青走什么关系？这不是纯粹多此一举么？ 谭中玉摇头：“雷教授，不是我，没有任何人给我打过电话，说过类似的事情。” “即便有人打，我肯定也会明确告诉对方，完全没这个必要啊！~” “雷主任，这一点我自己还拧不清么？” 周岩青需要走关系么？肯定不需要啊。 如果周岩青非要走关系的话，那么这个关系肯定是他谭中玉了，他就算是提前签字把周岩青认定为自己的学生，其他人能说啥？ 谭中玉与周岩青无亲属关系，非硕士师门，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的其他关系，更没有经济往来，纯粹的欣赏。 没有任何人敢质疑对陌生人的欣赏吧？ 雷仲闻言，就要推开门往里走。 可没想到的是，里面的一行人正组队出来了，而且，湘雅医院研究生部的陈东升主任出门后就对周岩青招手说：“周岩青同学，好好地准备后续的复核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吧！~” “熊主任，这边走，内科的贺教授他们在……” 陈东升主任赶紧去给熊教授引路。 显然，今年提前通过了专业特殊通道的考生，不止周岩青一个，只是周岩青上报的成绩实在太过于妖孽，这才把周岩青排在了第一核查位置。 周岩青都还没来得及回复，熊主任等人赫然已经离开了，都没有与雷仲和谭中玉教授再打招呼。 几个眨眼间的工夫，几个人就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 见状，雷仲教授也只能轻叹一口气，说：“走吧，至少是拿到了一种说法…” 谭中玉教授领着周岩青往电梯方向走时，不免问了一句：“岩青，你们家真的没找关系啊？” 苍蝇不叮无缝蛋。 研究生院和研究生部的人都这么说，肯定是煞有其事。 周岩青闻言摇了摇头，眼神真挚：“师父，真没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就莫名其妙。” “行吧，那就硬闯吧。” “你现在的赋分太高，学校和学院肯定会更改赋分制度，把你的赋分成绩压下来，只是这样一来，外科专业特殊通道的路子，就几乎被堵死了。” “强龙才可过江……”谭中玉感慨一声。 (本章完) 第85章 哀声一片！（第二更，求订阅） 第85章 哀声一片！（第二更，求订阅） 回科室的路上，谭中玉教授细致地给周岩青分析了一下学校和学院会有的做法。 周岩青的成绩太过于离谱，这样离谱的成绩，直接报出去肯定不合适。 满分一百分，你来个140+，这不是给学校和学院找不自在么？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提高难度，减少赋分。 提高考核难度的后果就是，一些本能够按照往年的特殊通道进到圈子里的人被挤出，走普通的申请考核制流程。 只有与周岩青的实力非常接近的人，才能够走得通这特殊通道。 其他专业不说，就外科学这一块的这一刀标线，会直接把很多人给切死！ 到了外科楼下，雷仲就与谭中玉周岩青二人分开。 雷仲的事务繁忙，并不直接回科室，而是要去自己的实验室里有工作安排。 谭中玉教授就带着周岩青走了员工通道，上到了手外科。 这时，黄先明副教授已经带着众人查完房，而后大家都不敢离开，就坐在了医生办公室或者副高办公室，等着谭中玉回来主持大局……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局，就是想要八卦一下，周岩青的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黄先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后，谭中玉就道：“怎么解决还在商讨之中，你们等着通知就是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谭中玉将他们都打发后，才把周岩青单独带进了办公室。 对此，与周岩青同级的林华和董嘉国二人除了羡慕，也就只剩下羡慕。 …… 进到了主任办公室后，谭中玉并未让周岩青泡茶，而是坐在了沙发椅上后，点燃了一支，首先表态：“岩青，不管学校和学院的制度怎么变，我这里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 “你只要能过基本线，不管是哪种形式，我都必收。就算是学校收走了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形式，伱走申请考核制，只要过了资格初审，我也是必收的。” 谭中玉知道周岩青要去华山医院，也大概猜测得到，周岩青去了华山医院，肯定也会被认可和重视，因此提前给周岩青安放了一次定心针。 “谢谢师父。” 周岩青双手放在了腹前，问：“师父，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科室里做事了，我分管床位的医嘱也没开，还有一个病人需要换药。” 谭中玉在周岩青的上下扫了两眼：“你就这么稳得住啊？一点都不心急？” 谭中玉说话时，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一个角度。 “师父，我这个人比较相信尽人事，听天命。” “以前我也是不信命的。”周岩青稍微破开了自己的一点心扉防御，说完抿了抿嘴，腮帮子鼓起来。 “所以我只能尽量做好自己，其他的，大概都只能随缘吧。” “该主动的就主动，主动不了的就放弃。” “莫须有三个字能被我享用一次，我觉得是我高攀了它！~” 华国的历史上，最知名的一次莫须有，就是岳将军了。 周岩青自己何德何能，若能被同样以莫须有的名头把到手的博士入学offer给摘走了，周岩青也认了。 谭中玉的眼睛眯了起来，认真地打量着认真说话的周岩青后，认真地体会着周岩青认真的语气。 稍微有点心疼，不过这么认真、情绪稳定的周岩青，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了。 谭中玉没有收拾他当初的情绪，也就没有资格说现在周岩青的这种太佛系心态不好。 “行吧，那你去吧……” 周岩青微微欠身着，也就出了办公室，然后开始更改医嘱和换药……换药完后，周岩青看了看手机，没有发现宁祝给自己发信息，周岩青主动给宁祝发了有急诊手术可以叫他后，也就一头再次扎进了练功房。 天道酬勤这四个字，一直都通用。 天道酬勤未必能够满足自己的欲望，但肯定能让自己进步。或多或少的进步都是进步，但你不够努力的话，你永远会比以前的你更菜，这是铁律。 周岩青报考的华山医院的博士考核时间定在了11月30日到12月5日，共计一周时间。 11月29日是周五，正好是跨过一个周末的完整周。 然则，就在周岩青即将请假的前面一天。 正在练功房内认真练习切开术的周岩青，就听到了练功房内的其他人发出了“卧槽”声。 是一年级的肖元其，在看到了结果后，就马上汇报给了自己的直系师兄林华：“林师兄，林师兄，你看了研究生院发布的公告了吗？” 当然，练功房内，不止林华一人。 其他人听到了肖元其的失态后，赶紧打开了浏览器搜索中南大学研究生院，然后开始查看最新一条的公告。 在看完后，所有人都是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转头看向了林华方向。 林华此刻看完之后，整个人惊跳反射被激活般地惊悚了三次。 “这tm？是不想让走专业特殊通道了吧？” “鉴于近八年的专业、学术特殊通道的难度都未提升，为了进一步保证特殊通道的闯关质量，学校的研究生院开会决定进一步加大考核难度。”说话的是博士于樾。 说话的时候，他用手从额前一直摸到了后脑勺位置。 “青哥，你看了公告吗？”林华自己破防后，转头看向周岩青。 周岩青脱完了手套，才开始搜索。 旁边师弟曾晖马上把自己的手机移交给了周岩青。 周岩青在庞大的考核赋分条例的细则中，看到了手外科专业特殊通道的评分细则（试行版）。 “缝合术：需完成断尾动脉缝合95%以上的即时通过率！~” “切开术……” 后面的，其实都不用看了，这完全就是超出了积水潭、协和医院等顶级院校的特殊考核标线。 这一般人考核个j8。 断尾动脉缝合，科室里的主治才勉强能够达标，要把这样的水平强压在硕士毕业生的头上，几乎就写了两个字。 滚蛋！ 林华放下了手机后，捏了捏自己的双手，而后直接把白大褂一脱，塞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 “肖元其，帮我收拾一下操作台。”林华走了几步后，回头道。 “师兄，你不练了吗？”肖元其问。 林华一直都是想走特殊通道的啊。 “还练个鸡毛啊练，赶紧去实验室做实验吧……”林华骂骂咧咧地走了。 (本章完) 第86章 罪魁（求订阅） 第86章 罪魁（求订阅） 林华能读博，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谭中玉教授亲口讲过，在董嘉国和林华这一届的本院学生中，要收林华当博士。 普通的博士肯定享受不到特殊通道的政策性福利，林华有了保底，当然想要争优。 只是，林华为此准备到了如今的十一月底，竟然就打算放弃，也是让许多人看得唏嘘不已。 周岩青的内心没太多波动，看完了相应的要求后，就继续转为了切开术的练习。 目前切开术，只激活过“千锤百炼”勋章，然后是通过日常任务提升了些经验值，孰能生巧的一万次切开术，还需要慢慢去积累。 手外科的切开术要求比较高，周岩青预计切开术的日常任务是没办法完成了，就只能采用笨办法。 这一次的事件，是全国性质的，应该很多高校都会被动地提升一下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门槛。 兴许周岩青将去的华山医院的考核难度提升不如湘雅医院这么大，可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等周岩青在下午的六点钟，结束练习时，切开术的练习进度才来到了6885/10000！ 基本功的练习是水磨工夫，一口肯定吃不胖。 劳逸结合，周岩青就收拾了一下桌面，而后走出练功房打算先去吃饭。 不过，在周岩青离开后，董嘉国就追了出来，与周岩青并行，偏头说：“青哥，这一次医院手外科的专业通道考核标准，就是为你特设的啊？恭喜啊。” 董嘉国脸上的羡慕并未隐藏。 周岩青听了，暗吸一口气，解释说：“董哥，您这话就有点过度解读了啊。” “考核标准是客观标准，只是一条标线而已。大家都能去冲啊？” 董嘉国却反问说：“这种标线，属于是正常的考核标线么？” 兴许是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读博的机会，董嘉国以后与周岩青的交情也就是点头之交，因此董嘉国的语气稍涩，稍微有点味儿。 周岩青将步子一收：“董哥，以前的标线倒是没这么高，能考过去的人多么？” “该来的还会来，不想来的，他还是不会来！” 说完，周岩青就轻飘飘地先走上了电梯，心里很坦然。 其余不谈，段祁麟为何在湘雅和华山医院之间选了华山？ 为什么其他人想要考还是考不过？ 普通的标准，也是好几年才遇到一个。 至于特设线，只要不是与自己的姓名绑定，不是与身份证号绑定，你去举报我啊？ 你要觉得学校是徇私舞弊，伱去挑战啊？ 若身为中南大学的硕士，连什么是自主招生权都不明白的话，董嘉国的涉猎面也有点太窄了。 董嘉国后了周岩青两步进电梯，周岩青也没有提前把电梯摁关，反而是看到董嘉国走近后，按了一下延迟关门。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所以两人并未交流，下了电梯后，两个人出走的方向也是相反了。 周岩青来到了一个苍蝇馆子里，点了一份十五的回锅肉盖浇饭，素菜自配，米饭无限量供应。 扫码付款，等待老板炒菜的时候，周岩青忽然接到了一条微信信息，来自一个相对熟悉的陌生人。 备注是肖笇莉：“周医生，你现在在哪里啊？” 周岩青看到了信息，但没回，而是点回了桌面，看了一下银行卡付款后的余额，而后再点了支付宝里的借呗，操作着借了三千大洋并到账后，才回信。 “在沙市委培学习啊。”周岩青回话时，还有些疑惑。 以肖笇莉的信息网之广，自己积水潭医院硕士复试失败的消息都可以打听得到，自己来沙市的信息，她能不知？ 可没想到肖笇莉是秒回的：“我，我也在沙市，周医生，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我找你，有点事。” 紧接着，肖笇莉给周岩青发了一个定位，定位的地点是一家看起来有模有样的餐馆。 规格比周岩青现在吃饭的地方正规得多。 周岩青看了，想了一下，回：“我已经在吃了。要不明天吧？” 明天周二，但其实周几和周岩青的关系都不大。 周岩青因要去魔都的关系，已经跟宁祝请好了假，现在周岩青分管的床位都已经被其他人瓜分掉，因此周岩青才有大量的时间在练功房内。 “周医生，那我来找你好不好？”肖笇莉有点主动地说。 周岩青便把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 没有钱，就不要充大尾巴狼了，就算是请肖笇莉吃饭，这家馆子也请得起。 肖笇莉的位置距离周岩青吃饭的地方不远，差不多十分钟左右，肖笇莉就挎着卡其色风衣，背着一个淡紫色单肩包从远走近。 周岩青以前看过更多的都是肖笇莉的护士服，这还是他第二次见过肖笇莉便装的样子。卷又不那么卷的头发垂肩而下，周岩青认不出的可疑“空气”刘海，眉毛定型，双眼灵动。 身材被宽大风衣收住，但谨慎牛仔裤下的细腿笔直，走路时一耸一耸，颇有‘自信’。 肖笇莉快到门口时，周岩青才笑了笑：“小莉，你什么时候来的沙市？我刚从练功房出来，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已经点菜了。” “你要一起吃点嘛？” 周岩青认真观察对方的神色，不过，肖笇莉并未表现任何嫌弃，反而是随着周岩青的手坐在了周岩青的对面，找了另一个圆形凳子放下单肩包后点头。 经历过护士值班毒打的肖笇莉，兴许也不挑食了，她随口地就点了两个主菜一个素菜，组成了三荤一素。 周岩青也不好说对方浪费，默默计算了一下也就是八十几块钱，便给肖笇莉倒了一杯水，语气平静问：“你来沙市是来玩的吧？” 肖笇莉双手接过周岩青的水后先客气道谢：“谢谢周医生，我是请假过来玩的。” “但正好最近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想找周医生您解释一下，现在这里，说话好像不太方便，等会儿我们吃完之后再边走边说可以么？” 肖笇莉算是衡市的熟人，可周岩青如今在准备华山医院的特殊通道考核，今天的行程规划是八点钟开始看书，看到十一点半，打算将坎贝尔的手外科卷正式读完。 可看着肖笇莉的眼神有点着急，周岩青就说：“也行吧，我九点钟要回去看书，现在才六点多。” “你也可以早点休息或者归队。” 肖笇莉肯定不止一个人来沙市玩啊。 …… 两人随意地走在大街上时，肖笇莉也是开始了她所谓的解释。 周岩青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等肖笇莉解释完，周岩青的眼角已经皱成了三角状，无语地吞咽了两口口水，喉结上下耸动，语气正色，但音调很低：“肖笇莉？” “你让你的家人，为了我读博的事情给中南大学研究生院的人打招呼？” 周岩青接着一偏头：“我们貌似没什么关系吧？是不是我哪里做得太过分了，所以让你误会了？” “还是说，你觉得我什么地方做得太暧昧了？” 周岩青思忖了一圈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饭友。 一起吃过饭，其他的就基本没了，礼物往来，周岩青一条都没落下。 在一个科室里相处，总不能说自己对肖笇莉完全不予理会，正常的人际沟通都做不到，那也太不会为人。 肖笇莉闻言赶紧摇头：“不是，周医生，不是你所理解的意思，我，我是觉得，我……” 周岩青深呼吸了两口气，闻言打断了肖笇莉的话。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我就说今天为什么研究生院的人找我，问我到底和谁谁谁有关系，问我到底是身份呢。” 肖笇莉道：“对不起，周医生，我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你带来麻烦，我本来是想帮你忙的。” “可没想到，可能还帮了倒忙。” “刚刚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都紧张死了，生怕就影响到了周医生你的考核。” 周岩青点头：“的确已经影响到了！~” “而且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暂时也还不知道。肖笇莉，我觉得吧，就是朋友之间啊，不能交浅言深，更不能交浅行深。” “你说，你为了我读书，给我走了你家里的关系，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给你亲戚送份礼物啊？” “我要是送不起怎么办？我要是送的礼物，还被对方笑话送得不合适怎么办？” “不会，不会的，周医生。不会要送礼的。”肖笇莉知道周岩青现在很生气，但她也只能尽量辩解，眼圈微红，可并没有失态地哭出来。 也没有展示出楚楚可怜和委屈状，只是一味的道歉。 肖笇莉甚至都没有说出是我多管闲事了这样的‘气话’来。 周岩青左右摇头转了两次后，也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不好意思啊，小莉，其实你要做什么样的选择，做什么事情，是你的自由，但你自由的前提是不能影响到别人，你知道吧？” “现在这件事都已经是这样了，木已成舟，追究责任什么的，都已经晚了。” “我呢，也不怪你，可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感谢你。” “我们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去玩你的，我去看我的书，我祝你玩得开心……” 肖笇莉闻言点头，咬了咬下嘴唇，很是不舍地说：“对不起周医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周岩青已经在她的眼里越走越远了，走了十几步后，偏身回头，招了招手。 (本章完) 第87章 狡兔第二窟，魔都之行 第87章 狡兔第二窟，魔都之行 周岩青在回程的时候，也是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妄之灾’。 如果说，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那么肖笇莉的‘骚操作’可以说是一种帮扶，一种助力。 她也没给自己讲过有这么一个操作。 如果肖笇莉不说，周岩青也不会知道。 可正不巧的就是，这件事还真就被研究生院提上了核查的流程图里了。 周岩青多冤枉啊？ “唉！~”周岩青叹了一口气。 莫名其妙地挂上了一个‘关系户’的名头，还没办法去解释，周岩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为好。 当然，仔细思考过后，周岩青也就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还要让肖笇莉找她的亲戚，再给中南大学打个电话说，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么？ 当然！ 好在周岩青站得住一个点，周岩青和打招呼的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包括周岩青的家里成分，与他们也没一毛钱关系，这个你可以随便查。 如果真的闹起来，周岩青如果足够不要脸的话，还可以咬一口对方是在故意陷害！ …… 当晚，周岩青实在是有点静不下心，所以在九点半才开始看书，当天晚上，还没有将坎贝尔骨科学的手外科卷读完，那也只能留给明天了。 翌日。 周岩青照旧去科室里查房。 虽然床位让了出去，周岩青人还没离开沙市，还不在请假的真实行程中，所以，周岩青还是要查房，还是要给自己的床位做好管床任务的。 这是自己的职责。 查完房后，宁祝再一次地把周岩青带到了住院总的办公室，关上了门后，拿给了周岩青一瓶乌龙茶。 自己也开了一瓶，问：“岩青，你确定要请假去华山医院么？其实你这样的举动，会让谭教授觉得有点不放心啊？” 周岩青上下扫量宁祝：“祝哥，多给自己找几条退路，不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死磕一个地方，才是不成熟的表现。” 说完，周岩青也学着宁祝的样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冷沁胃部，让周岩青的心态更加冷静。 宁祝则咧了咧嘴：“岩青啊，成熟真的是好事么？” “伱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啊，就是你的父母啊，他们是真真正正地希望你快点成长起来么？” 周岩青读过书，也有过一定的阅历，所以不至于听不出来宁祝的内涵。 父母的成就感最强的时候，估计就是孩子还没彻底成长起来前，就觉得自己还有用。 当孩子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后，他们只能放手，但同样也会心里一空。 同样的，作为老师，他真的就希望你，拜师之后马上出师？连过个老师瘾的机会都没有么？ “祝哥，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成长起来，而且我们也必须成长起来的……”周岩青说后，久违的笑了笑。 除了父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无条件、无理由地对你好，他们所有好的表现，或多或少地在另外一个地方标好了价格。 只是你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而已。 宁祝眼看着周岩青油盐不进，也只能对着周岩青的鼻尖点了点右手的食指，而后一叹气，摇了摇头。 周岩青太冷静了，冷静到很少有人可以进入到周岩青的防御圈之内，包括现在周岩青叫师父的谭中玉教授。 无他，不够信任。 无他，周岩青不够脑子一热。 …… 时间如水。 十一月二十九日，一晃而至。 周岩青早上查房完后，就把自己的分管床位彻底地交给了其他人，把自己的笔记本也一并送了出去。 查完房后，周岩青才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里，开始清理行李。 身份证、钱包、手机、钥匙四件套是必须要带的。 三套衣服，四件内衬，四件内裤换洗，袜子若干。 再次打电话确定入住的酒店是有“洗衣服”服务后，周岩青的出行装就整理好了。 紧接着，自然是电脑、手机充电器等物件了…… 一并都收拾好后，周岩青便出门打车了！ 十二点的飞机，九点钟出门，预计十点钟左右到机场，提前吃午餐在候机室等一段时间，差不多合适。 周岩青正打算出发时，肖笇莉发来了信息问周岩青方不方便送下他，她今天下午回衡市，目前没什么事情，机场到高铁站正好有磁浮快线，她也可以提前单独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打车出发了，谢谢啊！”周岩青婉拒了对方的‘好意’，生怕对方实在太神通广大，再给华山医院打个招呼。 “祝周医生考核顺利，闯关成功。”肖笇莉知道，周岩青目前考博，就只能考虑走特殊通道。单纯的申请考核制，周岩青目前的科研积累连复试的门槛都很难得挤！ 周岩青就不再予以多余的回复。 这件事啊，最好就如此了了。 …… 下午两点二十分，周岩青在魔都下了飞机，了足足四十分钟才从机场到了地铁上，周岩青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汇报。 “老爸老妈，我已经到魔都了，刚上地铁，直接去住的酒店。”周岩青道。 老周问：“小石头，你钱够不够用啊？” “够了够了，我去沙市的时候，您不是刚转了两万么？哪能不够？” “就这一次住酒店的费用稍微有点贵。” “但也还好，不是节假日，就周六和周日两天稍微贵一点，工作日就降了一些……” 老周回道：“你没钱了就给家里说啊，转给你。” “吃好点，吃得清淡一点，千万莫拉肚子了。” …… 人长大之后，父母聊天的模式，就只能是那么些。 如果老周问周岩青要考些什么，周岩青即便解释了老两口也听不懂，他们若能听得懂，肯定不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挂断电话后，周岩青一手拉着自己的箱子，一手背着包，嘴角泛出了轻笑。 父母与自己之间永远有一条线，不管自己到了哪里，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温度。 他们只是放手了，而不是放弃了…… 四百多的酒店，条件一般，但也算干净卫生，还能提供洗衣服务，就不错了，还能怎么挑？ 距离华山医院也不远，两站地铁就到了。 如果说要靠在医院边上住，那纯粹是和钱过意不去，价格至少翻了三分之一，完全没这个必要。 11月30日。 十一月的最后一日，是周六。 周岩青早起洗漱完毕后，就背着双肩包，检查好自己的身份证件以及准考证，考试袋后，就下楼挑了一个吃面的地方。 特意吩咐了老板要多加辣，结果吃得是嘴里没味儿。 勉强饱了个肚子后，周岩青就吐槽着明天一定要换一家。 根据准考证上标注的位置，周岩青第一站就赶到了华山医院科教楼的研究生部楼层的一间大教室。 早上八点，内里，已经层层叠叠地坐满了考生。 周岩青经历过类似的阵仗，所以见怪不怪。 毕竟，积水潭医院的考核，阵仗是一点都不会比这个小的。 其实啊，围在这个大教室的，还不是外科学的全部专业，只是少部分专业。 里面也有认识的同学在聊天，也有‘社交牛逼症’硕士在攀谈着互相交换着信息。 八点二十分，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女人走进，她拍了拍手掌喊道：“安静一下，所有同学请安静一下，我是华山医院研究生部的杨老师，首先我代表我们医院，欢迎各位同学报考我们医院。” “也祝各位同学在接下来的环节中，取得好成绩。” “这一次的博士考核，分三个阶段。第一天是理论考核阶段，即进行专业知识与英语两门基础学科的理论考核。” “根据我院发布的公告。” “专业知识和英语两门学科，分别设了基础线是60分，如果有一门不及格，就不必要再参与后续的流程了……” “两门都超过了60分后，专业知识超过八十分的同学，才可以参加专业特殊通道的专项考核，英语超过75分的同学，才可以参加科研专项特殊通道的考核。” “至于为什么，这个原因我就不必再重复了，只说一点，你足够优秀的话，这些理论考核标线，就都不是问题。” “接下来，你们会进行理论考核，接下来，你们需要根据自己准考证上的考场编号和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参加九点三十分到十一点三十分理论考试……” “所有的考场，都设置在了科教楼内，就只是上下层的区别，如果有不熟悉环境的考生，可以随时咨询我们各个楼层的志愿者，他们将带你进入到对应的考场。” “再次预祝各位考生能够取得好成绩！”杨老师说完，就拍了拍手，往外大方自信地走了出去。 其实啊，这个环节完全没有必要，大家都是成年人，只是找个考场而已，完全没有必要组织集结。 然则，这就是名校的魅力，他会做好很多细节安排与告知。 你可以不听，但是他自有自己的安排。 周岩青随意地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考场，正好就在集结教室的隔壁，随着人群走出了集结教室后，走了过去…… 路上，他还听到了有人在问。 “这个老师让我们集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本章完) 第88章 正因如此而精彩（求订阅） 第88章 正因如此而精彩（求订阅） 理论考试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博士入学没有全国统一考试，多是学校自主招生，招生之前，不会因第一学历和第二学历不好就筛选一批，因此只能设理论和英语理论考试成绩标线。 上了考场之后，周岩青就发现，虽然复大没有官方发文要减少特殊通道的同学数量，可从考试的难度系数提升了至少两个度，就知道复大是直接这么做的。 理论上，博士入学理论考核，难度系数可以无上限提升。 但复大也要保证一定的面试人数，所以不会将博士理论考核的难度系数提升到主任医师考核级别。 但也没有参考中级医师的考核难度系数。 能来读博士的，基本都是硕士将毕业，若只是参考中级医师的理论考核难度，无疑是增加非常多进面试的人数！ 因此，周岩青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些副高级理论题库中的题目原型变种！ 看到这里，周岩青的眉头一皱。 自己当前的理论水平也就是手外科（专精2/5），外科学基础理论更是只有外科学（熟练2/3）、骨科学（专精1/5）。 如果理论考核的全篇都是这样的难度系数，周岩青都有可能达不到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理论标线。 不过，做了一会儿，周岩青还是发现。 复大就是在前面的选择题中，给了众人当头一棒，再在选择题的最后五个题与十个多选题中，加大了难度系数… 英语的考核难度很大，是一张完整的试卷。 有选择，阅读理解的选择题，阅读理解的问答题，中译英，小作文，大作文…… 一整天的考核完成后，周岩青点了一份擂饭。 心里想着擂辣椒总得有点熟悉的味道了吧？ 可是，最终周岩青也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把饭给吃了，菜品的味道，周岩青实在不敢恭维。 再下楼买了点面包牛奶，稍微补充了点营养，也就算是对付了一餐。 再接下来的时间，周岩青也是略紧张地不断地翻看着华山医院研究生部的官网信息。 博士考核总共就只有一周时间，横跨理论、跟班考核、面试几大阶段，基本今天的理论成绩就会出来，然后刷掉一部分人后，其余一部分人进入到跟班考核环节或者是去走闯特殊通道。 当然，等待的时间，是颇为烦躁的。 即便是周岩青，也觉得颇为焦虑。 没有理会肖笇莉的信息，周岩青与家里一边开视频一边聊天，一边刷新着研究生部的官网信息。 终于在当晚的九点整，周岩青终于是刷新到了研究生部的官网发文，首先发布了所有专业的复试基本线：专业与英语60分。 再下方公布了一个查分链接，考生可以通过姓名，准考证号查询初试成绩，并且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申请复核分数。 “老爸，我查一下成绩啊，稍微等我一下。”周岩青看后，马上道。 对方的老爸老妈立刻停止了说话，生怕说话就会干扰到周岩青公布的成绩。 周岩青敲击键盘时，还看到老爸随着自己的键盘敲下，一阵阵的抖动。 周岩青没由一笑，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和准考证号后，一个回车。 “外科学专业成绩：80分。英语成绩：62分。” 算作是勉强过线，周岩青刚好达到了去闯专业考核的理论线。但凡是再少了一分，恐怕就只能走普通的申请考核制了。 “怎么样？过了吗？”老妈在视频外，紧张地问了一嘴。 “过了，专业80，英语62。不算特别好。”周岩青道。 “过了就好，过了就有接下来的考核机会，你的专业操作才是擅长项。” “那你这分数，是能够去申请什么特殊通道的考核的吧？”老周问。 “可以的老爸，你们先休息吧，我洗个澡之后也要休息了。”周岩青之前就和父母聊了许久，分享完成绩后，也就放下心来。 “好好好，伱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记得吃点自己喜欢吃的啊，别学今天这样半空着肚子。” “你要不去吃兰州拉面吧，兰州拉面的味道，一般都不会太离谱。”老妈如此建议，非常关心周岩青的衣食住行。 其他方面，给不了什么意见啊。 “行！”周岩青考虑了一下兰州拉面味道的稳定程度，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 周岩青说是要睡觉，其实啊，真正挂断了电话之后，也还是睡不着。 晚上的十点四十分，周岩青就发现，研究生部的老师肯定是在加班加点，整理出来了分专业的复试名单。 进入到博士复核的总人数高达139人，最终招录的学术型博士和专业型博士共计15人。 只有9：1的升学率。 周岩青非常微妙地发现，这个复试名单啊，有两种排列方式，在周岩青的名字下方有一条加重的横线。且周岩青以及以上的二十三人的名字被加粗处理。 而另外一种排列方式，则是一共有接近五十个人加粗处理。 看到这，周岩青略错愕。 九月份去的积水潭考核时，因为还没有暴雷，所以啊，大家都不会知道其他人的专业考核成绩大概是多少。 专业特殊通道，也是想报考就可以报考，没有报考的底部标线。 但这一次，周岩青可以推测，专业理论考核的分数比自己更高的有22人，英语成绩比自己高的，足足六十七个！这很正常。 周岩青的英语，因为缺少书写sci文章的练习，肯定不会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太差，导致连复试线都过不了。 报考华山医院的硕士，基本上都是有点来头的，要么是985/211，要么就是普通一本院校中的佼佼者。 硕士中的学渣，都不会浪费这个车旅费和住宿费。 周岩青背部靠坐在床上，嘴角轻笑起来。 这才正常。 如果说，自己的理论积累才这点份量就直接飞到了前两名，甚至第一名，那才真奇了怪。 会读书的人非常多，周岩青硕士复试时是第一名，不代表其他硕士复试的考研分数就低了。 400+的肯定不少，380+的一大片。 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的视角才围着自己转，但别人的视角，从不会围着自己转动。 每个人的世界，自己都是主角。 也正是如此，这个世界才足够精彩，瑰丽但现实。 周岩青的心态很稳，落实这些后，周岩青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周岩青起床时，状态不算太好。 因为昨天啊，最初虽然睡着了，但半夜被热醒了，周岩青考虑是自己太过于紧张的缘故，所以中途还特意开了空调。 十二月初的冷空调，其实没多少用，后半夜周岩青就有点翻来覆去。 洗漱时，周岩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龇牙笑了笑，带着刷牙的泡泡喃喃：“周岩青啊周岩青，你还是紧张的。” …… 吃过了早餐之后，周岩青就接到了一条信息，是群发的手机短信。来信人是骨科的教学主管，吩咐周岩青等人在今天的九点钟之前赶到手外科的示教室和骨科示教室。 华山医院的一个特点就是，手外科单独从骨科‘特分’出来成了一个亚专科，面试和复试时单独招生。 骨科的其余亚专科与脊柱外科并入到了一起，单独面试和复试招生！ 手外科在很多医院都是骨科的亚专科。 由此可知，华山医院手外科的强大之处。 周岩青根据消息来到了手外科示教室后，里面已经坐着二十多个人。 华山医院的手外科目前平均每年培养博士研究生4-6名，反而每年培养的硕士研究生，仅2-4名！ 周岩青到示教室后，示教室前方坐着的一个青年正在核对一张列表上的人数。 显然人数远远还没有到预期。 不过，即便是没有到预期，他还是在点名：“周岩青和袁健两位同学在不在？” “周岩青！袁健！” 周岩青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举了手，另外一个人则是直接站了起来。 “你是袁健还是周岩青。”白大褂问站起来的人。 “老师，我是袁健。”袁健的身材干瘦，戴着黑框眼镜。 “那你就是周岩青了！” “行，我们手外科，今年有机会参加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同学中，就你们两位没到了。” “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去闯一闯？如果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的话，就还是节省点时间，为跟班考核多争取些印象分。” “而如果你们通过了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那么你们就不用参加跟班考核了，可以直接进入到面试阶段。”青年的话，很明显具有一定的诱惑力。 袁健闻言，沉思了数秒，而后摇头：“老师，我选择跟班考核。” “很冷静也很理智，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呢？岩青？”青年客气了一句，同时低头勾画。 “我想试一试专业特殊考核。”周岩青很谨慎地回。 周岩青说完，示教室里的二十多人，都把目光汇聚到了周岩青身上，上下扫量。 专业特殊通道，顾名思义，它有特殊的名额，而且闯了过去后，待遇从优。 可难度非常大。 如果实力不济，贸然去闯，反而浪费了增加跟班考核的印象分时间。 当然，赶去考的人，基本都是有些东西的。 这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值得所有人重视。 因为即便周岩青没有考过，或许后面在技能考核时，也会让上级们眼前一亮。 “好，那你坐最前排来，你就暂时不用分派进科室里了。”青年指了指最前排的右角落，显然，这一排的人，都是打算去参加特殊通道考核的。 (本章完) 第89章 默默无闻（求订阅） 第89章 默默无闻（求订阅） 博士考核自然不是儿戏。 高校需要发展，导师也需要做事的人。 很快，考生就被分成了两波。 手外科的四十多位考生中，一共有十人选择去硬闯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其余人则是被分派到了科室里进行跟班考核。 再一次带周岩青等人去到手外科练功房方向的人是33病区的住院总。 华山医院的手外科分三个病区，八个临床组。 三个病区自然是三个住院总。 更加宽大现代化的手外科练功房通道外，宽大的落地窗让众人的视野更开阔地看到了华山医院周围的全貌。 周岩青十人身前，住院总才毛敏南才自我介绍：“我姓毛，叫毛敏南，你们可以叫我毛哥或者毛老师。” “我们医院的手外科，对具有专业天赋的学生，格外重视。因此，你们将成为非常幸运的一批学员。” “我们科室里，八个小组的八位教授，一致性地做出的选择就是来担任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考官，对你们的临床操作能力和天赋，进行认证。” “除此之外，为了保证考核的公平性，赋分的严谨性，我们手外科还有六位已经退休的老教授，也会担任考官，对伱们的临床操作进行评分。” “并且，你们十位考生之中，会有一个人会作为监察考官，对我们的考场考官的行为进行监督评分。” “如果你们发现有作弊、徇私舞弊，包庇考生的现象，请不要犹豫！直接把相应的行为记录下来，上交给我们医院的研究生部。” 毛敏南才短短几句话，便直接让周岩青等人错愕且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考官团队是本院的教授加退休的老教授，那岂不是谷老院士也可能会来？ 然则，这样的团队，每个人都可以担任一次监察考官，对考核过程是否存在徇私舞弊进行第三方的考评。 这种待遇，谁想得到？ 毛敏南继续说：“当然，我肯定是相信各位考生的品性，不会无中生有，扰乱正常的考核秩序的。” “好了，接下来，我们就按照之前排好的序号，以三五七九一八六十四二顺序分别入场担任监察考官。” “考核的顺序，是按照一到十的顺序顺序入场参加考核……” “一号考生，宁宗阳参加考核，三号曾秀山入内担任监察考官，其余考生可以在外休息，不得大声喧哗，大吵大闹……” 说着，毛敏南就带着一号和三号进到了练功房内。 门外，其他的八人，面面相觑。 终究，过了五秒钟，看到门被彻底关好后，有人问了：“有华山医院本院的大哥么？指点一下，这个监察考官，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是闻所未闻啊？”排在第六位的一个短寸高个子，看起来比较开朗，但此刻也是眉头紧皱。 华山医院能给他们这些考生这么大的权限？ 但似乎，他的话并未有人回答。 就算是华山医院本院的硕士，也不可能告诉你真实身份啊，万一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等会儿“弄”我一下，那我不是倒了大霉？ 而不是华山医院的硕士，就不可能知道，今天参加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人群中，到底谁是本院的硕士，谁不是，也就没办法去评估教授们有没有作弊。 六号的哥们儿闹了个没趣儿后，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华山医院的兄弟都比较高冷啊。” 也没人回他。 谁会惹这样的腥气？ 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内容，都是开卷考试，不会隐瞒考核内容，只看你是不是能够通过。 所以，如果是要作弊的话，肯定就是在赋分上进行修正。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考生，你怎么可能看得到其他教授的赋分详细内容，这个监察考官，其实是形同虚设，还可能是医院为了摆你一道而设下的坑？ 周岩青在第七位。 身前的哥们儿讨了个没趣后，回头问：“兄弟，怎么称呼？你是哪里的？” “湘省，衡市。”周岩青并没有隐瞒些什么。 反而啊，他还特意地把‘张老师’的复试精粹都看了一遍，我出身不好，我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失败了不丢人，我要是成功了，你们才丢人呢！ 自然，周岩青也就是自我安慰地这么想一下。 身前的哥们儿闻言愣了愣。 湘省他知道，湘省沙市的湘雅医院他也知道，但衡市是什么鬼地方，有什么知名的医院，他就纳闷儿了。 “我江大的。”他也自报了身份。 江大属于名校，经济发展非常好，江大附属医院最近些年上分非常快。 周岩青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闲聊。 经历过湘雅医院和积水潭特殊通道考核的周岩青，知道一个考生的考核时间，基本都是至少一个小时起，所以就坐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只是，让周岩青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参加考核的宁宗阳，竟然不到十几分钟，就脸色煞白的出来了。 且，随他而出的，还有三号的曾秀山。 此刻，曾秀山的脸色虽然不如宁宗阳那么煞白，额头布满着细汗，却也是脸色苍白了很多分，就连唇色都有点不太好看，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紧接着，二号考生也就进去了。 一号考生还没走，他虽然考核失败了，但显然还要承担监察考官的任务，不能耽误别人的考核过程。 且，一号宁宗阳也很想看到，别人在考核过程中的‘表情’！ 二号考生的持续时间，明显比宁宗阳要长很多，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对方才出来。 只是，出来时，二号和五号考生的脸色都不如一号和三号那么恐惧，只是都稍微有点难为情。 通过这个，众人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三号重新以考生身份进去之后，周岩青作为七号，也是成为了监察考官，一并随他进了考场。 进门后，周岩青隐隐听到门外有人好奇起来问一二五号考生。 “兄弟，里面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考核的标准特别难？”说话的还是六号的兄弟。 只是，回答的内容是什么，周岩青就听不清楚了。 周岩青进门之后，就被塞了一张表格，而后，其他人则是在给三号考生宣布考核的内容、基本信息等。 考核的内容，与积水潭，湘雅医院都大同小异。 但很明显，这一次华山医院对于专业特殊通道的录取标准，也是提高了，而且提高的标准，几乎与之前周岩青在湘雅医院里公告的标准一般无二。 念到了最后，住院总毛敏南才道：“曾秀山，你听清楚考核内容了么？” “今年我们医院的专业考核标准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你可以选择继续考核和放弃考核。” “即便你最后达不到标准，你也有机会完成所有项目的考核。” 曾秀山听到血管缝合的即时血管通过率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之后，脸色瞬间骤变了一下。 曾秀山错愕地看向了对方，仿佛在说，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曾秀山，听清楚了么？” 曾秀山坚持着点了点头…… 周岩青呢，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随意地看着其他的考官教授们，而后看着曾秀山一步一步地按照自己的规划，去完成每项考核。 最终啊，曾秀山在缝合术时，就败北在了动物血管缝合之前。 清创术，也是在雕刻出立体字这一步止步…… 考官们进行了评分之后，周岩青在自己的纪律监察考评表写上了名字之后，其余便一字未填。 周岩青根本就没有监察权，所以，不管是合格也好，还是不合格也好，周岩青也不作评论。 如果对方实在要求他写点什么，周岩青就写个合格。 当然，其他人也不可能提这样的要求，就相当于周岩青交了个白卷上去，接着跟着三号曾秀山出门。 出门的时候，曾秀山还特意看了一眼周岩青。 咧嘴一笑。 周岩青也回了一个笑容，也没有多话。 谁会认识周岩青呢？ …… 考核过程继续一步一步推进。 反正每一对出来的人，脸色都或多或少带上了疑惑，有苍白，有疑虑。 在整个过程中，周岩青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具人，与其他的考生，都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轮到周岩青作为考生的考核，也是正式开始了。 宣布标准的还是毛敏南。 不过，他对周岩青宣读的考核标准，又是另外一种门类了。 “周岩青同学，请认真听考核内容。” “我们医院，对于专业特殊通道招录的考核要求是，缝合术需要达到动物血管缝合术后的95%及以上即时血液通过率。” “切开术……” “请你发挥好自己的实力，接下来从水漂泡木板缝合开始进行考核。” “听清楚了吗？”毛敏南问了一句。 周岩青闻言，目光轻轻一闪。 这与他之前担任监察考官时，三号考生曾秀山的考核内容，完全就变了样。 比曾秀山的考核难度，足足低了两个层次。 周岩青只觉得莫名，可也不敢反驳，点头之后，就开始了缝合术的闯关。 水漂泡沫板缝合，对如今的周岩青就是手拿把掐，手到擒来。 因此，很快周岩青就主动提出要求要提升考核的难度…… (本章完) 第90章 考核结果（求订阅） 第90章 考核结果（求订阅） 专业的手外科练功房内的练习材料，都是大同小异，只有细微的区别。 比如说湘雅医院的水漂泡沫板后是猪血管，而华山医院的则是动物血管，并未提及具体是什么动物的血管。 周岩青认认真真地再次将动物血管的缝合完成后，疑似本院硕士、博士的助手将缝合好的血管拿到了一旁的血管即时测量仪上。 点击了测试之后，血管的即时通过率高达99.1%！ 这数据颇为亮眼，使得他看了都颇为不可思议，回头看了一眼周岩青后，再次看了看坐着的一众教授，回报：“99.1%。” 没人接话，只是在他报出数据后，有人提笔写了些什么。 毛敏南见状，眉头轻轻一拧，问：“同学，你还要继续加大考核难度吗？” 周岩青闻言点头：“老师，我申请继续加大缝合术的难度。” 毛敏南看向一众考官，得到对方点头之后，毛敏南就亲自抓了一只老鼠，然后在另一位助手的帮助下，开始执行老鼠的麻醉操作。 注射器将麻醉药推入到耳缘静脉后，吱吱吱闹腾挣扎的小鼠瞬间安静下来。 紧接着，也不用周岩青主动问，毛敏南再次辅助将断尾动脉暴露出来，且用血管夹将断尾动脉的远近端均予以夹闭。 固定好后，将四仰八叉的小鼠连带固定台置放在了周岩青此刻所坐的操作台前。 谨慎说明：“断尾动脉缝合，难度可自行调控，由一断两段至无上限！” “理论上，这一条尾动脉，可以供给你完成五十断五十一段血管缝合以上，只要你能够闯过去。” “接下来，请开始伱的操作。” 毛敏南说完，就不再遮挡视野，站在了一众考官的对侧，细致观察周岩青的操作。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助手也站在了另一斜对侧，好奇无比。 华山医院的手外科在国内很神，但并不代表这里的每个学生都是‘神’。 闯专业特殊通道进本院的博士数量终究有限，大部分的人还是走了申请考核制。 因此，对周岩青这样的专业天赋选手，都是格外好奇的。 周岩青能走到现在，就证明了周岩青的天赋很强了，只是不确定，周岩青究竟可以走到几段缝合？ 周岩青连病人的血管缝合都操作过，因此并未有任何紧张。 操作前，周岩青认真地看了看操作台的固定位置是否固定妥当，尾巴的固定是否适合。 这些不属于考核内容，但固定得更好，会更加方便自己操作，万一没固定好，操作的过程中出现了摇摆，吃亏的就是自己。 一切就绪后，周岩青口诉洗手穿无菌手套，术前消毒等‘模拟’操作后，拿起了显微组织剪，将尾动脉剪成了两段，而后开始了正120°跨度的三段缝合，再在120度跨度的缝合间，均匀地添加缝针。 三百六十度，大约以六十度的间距，完成了尾动脉的续接缝合后，周岩青放下了操作器械，暂停了自己的操作。 如果一断两段的缝合都没有过关的话，接下来的操作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周岩青自己的上限就是两断三段，再往上的三断四段，估计也就是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即时通过率，肯定不用再献丑的。 “不选择跳跃考核难度？”毛敏南站在了周岩青的斜后方，看清楚周岩青将所有的器械都落到操作台后，才开口打扰。 “不选择，老师。”周岩青回头，有什么就回答什么。 毛敏南就再次示意另一个助手，去打开血管即时检测仪。 仍然是99%以上的通过率展示在众人面前后。 与周岩青一并进来的‘监察考官’，也就是六号考生兄弟，此刻的双眼已如牛大，身子已经不安分地轻轻抖动起来。 然则，一众考官仍然是稳坐钓鱼台，仿佛一群坐化的老僧一般。 …… 时间缓缓而逝，足足一个半小时过去，周岩青才完成了所有的考核项目。 在最后一个考核项目穿刺术考核结束后，周岩青就四平八稳地站了起来，主动汇报：“老师，我所有的考核项目均已结束。” “好，你可以摘下手套，洗手之后退出考场了。”考官之中，才有一个人不咸不淡地吩咐了一声，完全就是公事公办。 “你留下来一下。” 六号的兄弟递上了自己的监察评审表后，也准备与周岩青一起出门时，说话的考官将他叫住。 周岩青平静地转了一下头，独自出了门。 等周岩青出门洗手了两次，并且再上了个厕所之后再回来考场外时，六号的兄弟表情略带着揪扯，目光非常复杂地看向了周岩青方向，仿佛有万千言语，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然，考场的纪律是禁止沟通交流考场内的一切事务，包括考题等！ 门外，也有坐着随意的志愿者，谁也没办法肯定他们之中就没有奸细，万一真的交流了之后，被他们举报到了自己的老师那里去，那就亏大发了。 所以，周岩青也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到底怎么样。 一切仿佛都只能等。 但如果是按照毛敏南描述的要求，周岩青是肯定通过了特殊通道的考核。 …… 时间如水。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的四点二十分。 三五七九一八六十四二。监察顺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考生顺序。 十号考生与二号考生最后一组出了考场之后，毛敏南就从考核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名单，扫了横排的十人后，笑了笑道。 “想必你们都猜到了，操作考试，是即时赋分的，因此，你们的总成绩与平均成绩，都已经出来了。” “首先，我们要恭喜这一次闯过专业特殊通道的两人，他们分别是二号广源浩，九号楚捷。” “五号和四号考生，你们是这两人考核过程中的监察考官，你觉得，他们通过这一次的专业通道考核，整个过程是否符合规定？” 四号和五号并站，闻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疑虑的话，我宣布这一次的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过程就到此正式结束。” “虽然其他八位也很优秀的考生没有通过专业特殊通道，但我希望，你们可以放平心态，好好地参加后续的跟班考核。” “现在闯过了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两位考生，只是可以免除跟班考核而已。” “广源浩楚捷留下，其余人可以回去吃饭了，明天准时到科室门口报到。” “辛苦了，各位同学。欢迎你们报考我们医院的手外科。” 听到这个宣布，周岩青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毛敏南，对方也看了一眼自己，但周岩青也没打算多说什么。 或许，来华山医院的这种待遇，才是最为正常的遭遇。 八个人转身前后离开后，站在自己旁边的江大哥们主动加速了几步，跑到了周岩青身旁：“兄弟，你真的太冤枉了。” 周岩青这时才微微偏头：“冤枉这话怎么说？” 周岩青的心里当然难受，只是不好发作，更不好去质问些什么。 问这么多有什么用？ “因为你没有填写意见，你没有认真地履行自己的监察职责。” “作为医生，不履行职责，就是最大的失职。与技术、学历、发表多少文章，有多高的地位，都没任何关系。” “是谷老钦点的。” “我叫罗琇！~”罗琇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周岩青上下眼皮略分开，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之对握：“周岩青。” 其他人看到周岩青和罗琇二人开始攀谈后，也是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搭档，而后两三人聚在了一堆。 其实众人交流的内容都非常有限。 交浅言深，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高校的参考人员中。 …… 与众人别过，走向地铁站时，周岩青认真思考了一下罗琇给出来的回馈。 罗琇说是谷老院士亲自点评的，他说的有错吗？ 还真没有。 作为医者，渎职就是最大的罪恶。 可周岩青也不后悔，自己怎么也看不出来这监察考官的意义所在，更不知道怎么去监察。 这或许就是自己硕士研究生阶段比别的同学缺少的经历和履历，自己连怎么去监察的流程、标准都不知道，也只能自认倒霉。 找工作的时候，公司和单位不会因为你们学校不教这一门技能，就不要求你需要这一门技能的。 明天去跟班考核吧。 …… 然则，周岩青才走到了地铁口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来电地显示的是魔都。 周岩青接通了：“喂，您好。” “是周岩青同学吧，我是华山医院手外科的教学主管彭老师。”对方自报了身份。 周岩青才发现，这个电话与给他发信息的号码相同。 “彭老师您好！”周岩青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就只能被动地回。 “周岩青同学，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没有通过特殊通道的考核么？”彭老师问。 “好奇，但好奇没用。没通过就是没通过。” “好奇也改变不了结果啊。”周岩青在地铁入口处偏转了方向，绕开了入口，来回踱步。 (本章完) 第91章 所以是华山！（求订阅） 第91章 所以是华山！（求订阅） “主要是两点，第一，你没有履行好，考核组赋予你的权利。我们已经提醒过了你，但伱仍然敷衍了事！” “这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 “周岩青同学，现在你进行的是博士入学考核，你现在的身份是硕士毕业，是一个拿到了医师资格证书的成熟医师，你不再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更不是二十三四岁的医学萌新。” “你该是一个成熟的，有思想的人。” “第二点，你没有审清题目，我们考核组，在考核的过程中，明确地给你划出来了一条新的标线，你为何不按照标线执行？反而标新立异呢？” “你是觉得，考务组给你的考题太过于简单，所以是对其他同学的不公平？” 面对彭老师的质问，周岩青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才回：“彭老师，您说的第一点，您如果继续坚持是我的错误，我仍然不作任何辩解。我只是个考生。不管年纪再大，我都只是一个学生。” “至于您说的第二点。” “根据华山医院和复大月前发布的文件，上面明确书写了手外科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标准线。并且，文件的最下方，明确规定了，所有的个人、学院，都不得私自更改标线。” “因此，我并不认可考务组临时降低考核难度的规定，就只停留在考核标线内。” 说到这里，周岩青继续说：“当然，我们手外科可能具备自主招生权限，所以这是我个人的认知局限，我也能理解这一次的考核失利。” 周岩青说完，对方的彭老师停顿了十秒以上。 “周岩青同学，那你明天，会来手外科的33病区参加跟班考核吗？”彭老师问。 “会的。”周岩青回答得很笃定。 不参加到最后，就相当于放弃了这一次的机会。 周岩青从来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要么就死在最后一刻，要么就永远没到终点？ 回头从来不是周岩青的个性。 “好的，那欢迎周同学你继续参加跟班考核。祝你好运。”彭老师就非常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没有意外，没有解释，更没有其他的套路。 没有通过就是没有通过。 因为，专业特殊通道考核时，同样也标注了一条，要综合考量考生的专业能力、个人素质等多方位的能力。 回到了酒店里后，周岩青点了一个连锁麻辣香锅的外卖，而后父母就第一时间发来了视频，询问周岩青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岩青解释完后，老妈就安慰道：“没事的，小石头，湘雅医院也挺好。” “反正你以后要来湘省工作……” “今天的失败，不代表最终的失败……” “嗯嗯，对！~”周岩青点头。 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天之骄子，周岩青即便是拿到了‘外挂’，也没见几个人对他刮目相看，就真正地走到哪里的核心位置。 甚至，在这一刻，周岩青都在怀疑，当初在衡市的时候，谭中玉教授能来衡大附一，未必就是段祁麟喊来的。 段祁麟，不过是谭中玉一个未成师徒的准学生，他哪里有那么大的魄力，让谭中玉一个湘雅医院的教授，去衡大附一的练功房？ 谁给了段祁麟这么大的脸面？ 慢慢的，周岩青就放平了心态，开始和父母一起视频着吃饭。 连锁的麻辣香锅就一点比较好，它不会很好吃，但也不会难吃得过分。 …… 翌日，周日。 周岩青依旧是早早起床，申请了洗衣服务后，背着双肩包，再拿了一件备用的白大褂，就赶去了华山医院33病区。 病区门口设有门禁，周岩青自报了身份，并给对方看了信息后，门口的安保人员就把周岩青放了进去。 而进到了办公室后，周岩青才发现，其他的跟班考核人员，几乎人人都比自己来得早，且昨天的十号考生周华山，四号的王志，也分配到了33病区。 他们与自己一样，此刻身着便装，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等候着‘差遣’，希望尽快被分配到跟班老师处。 周岩青三人往里面看时，里面的人也在往外看。 与周岩青等人的目光不同的是，里面的人目光更加谨慎和忌惮。 毕竟，今天才入科跟班考核的三位哥们儿，都是去闯特殊通道失败的。虽然是失败者，可敢去就是勇气。 在单纯的外科操作方面，他们肯定与周岩青等人碰不了，所以他们要争取到更高的印象分，就可能只能凭理论和科研产出了。 时间缓缓流逝！ 七点五十分左右，周岩青三人终于等来了住院总毛敏南。 毛敏南拿着手机走向医生办公室门口时，也是看了周岩青三人一眼，而后看了看手机问：“周华山和王志是谁？” 周华山和王志两人就纷纷举起右手。 “好，周华山，等会儿跟班胡教授组的彭南青副教授，王志，跟班邓教授组的袁奇松副教授。” “你们两个先进去吧！”说完，毛敏南就把手机一收。 周岩青闻言，紧了紧眼角，略疑惑地看了看毛敏南。 其他两位兄弟都有了着落，那我了？ 总不至于，我tm在考核时没有写意见，现在连跟班考核的跟班老师都不给我匀分了吧？ 这就过分了啊。毛敏南此刻摸了摸头，往前进了两步：“你叫周岩青是吧？” 周岩青点了点头。 “我目前，没有接到关于你跟班考核带教老师的分配信息。但我又接到了你要来我们科室跟班考核的信息，我现在也很为难。” “等会儿我问问胡教授，你具体是怎么安排的，你就暂时在外面等一下，可以吧？”毛敏南说得还算颇为客气。 “好的，毛老师。”周岩青道。 之前，在积水潭医院的时候，周岩青也是跟班考核人员。但是，那一次，就没有遇到过没安排跟班考核老师的情况。 手外科总共三个病区，八个临床组，随便塞四十来个人跟班考核轻轻松松。 华山医院的手外科更是单独享用了三个病区，不可能连这样的最基本环节都安排出错啊？ 毛敏南也是摸着后脑勺进到了医生办公室里去。 周岩青就只能在门口，当作一个吉祥物。 而后，教授们陆续到来，周岩青也没有熟人，就继续站在那里。 看着里面的人关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开始交班…… 再过了半个小时，周岩青又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人出来，各自去查房，包括毛敏南住院总都是从周岩青眼前插身而过后，没其他交待了。 看到这，周岩青的第一反应是傻了眼。 但第二反应，周岩青不是失落和迷茫，而是开心起来。 天大地大，学校和医院发布过的招生公告是最大的。 上面明确写了，进入到复试阶段，通过了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人员，无需参加跟班考核。 那么，反过来推的话，是不是自己无需参加跟班考核，就等于自己就是通过了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 只是呢，华山医院里面的老师们，都喜欢玩机灵，所以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 心里虽然这么猜测，但周岩青也不敢大摇大摆地直接离开。 而后又站了接近一个小时。 终于，周岩青迎来了第二个走向他的白大褂，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光头，鼻梁很粗大，胸牌上写着的名字叫胡朔。 他走到了周岩青身前后，看了看周岩青的眼神和表情。 周岩青的表情中有点焦虑，但更多的还是沉定如安，仿佛一切事情都和他没太大关联。 “胡老师好。” 这四个字，是周岩青唯一给他表述的东西。 胡朔则眯了眯眼睛道：“周岩青同学，是吧？” 周岩青点了点头。 “昨天，你怎么不反驳呢？” “你明明已经过了考核标线，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不管是根据学校的官方文件，还是我们科室的通道标线，还是临时给你设定的考核线，你都闯了过去。” “这是一个客观事实，然后住院总说你没通过，你就觉得没通过了啊？” “那假如说，以后你当医生的时候，是不是随便一个人说你做得不对，你就真属于不对了？”胡朔反问。 说实话，周岩青真没接得住胡朔的思维。 在周岩青经历过的所有既往，一切都是令行禁止。 还能自己反驳？ 不是，你们这是在找不自在，等着反驳？ 周岩青虽然没有说话，但飘忽难定的眼神，就仿佛蛋被夹住了一样。 “胡老师，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做？”周岩青此刻只能不懂就问。 “自主行事能力。” “自主理解能力。” “自主创造能力。”胡朔讲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又直接走开了。 周岩青瞬间凌乱了起来。 认真地看了看其他的同学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跟班考核的流程正正规规，规规矩矩的。 但在周岩青的视野里，这一切的事件，变得就格外有点“操淡”！ 这与他理解的华山医院的严谨，完全不一样。 然而，貌似这又有点华山的意思了…… (本章完) 第92章 冷眼旁观（求订阅） 第92章 冷眼旁观（求订阅） 胡朔教授是真的离开了，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留恋的意思。 周岩青再次成为了无关紧要的闲散人员。 人来人往的进出，也没人理会周岩青…… 中午，午休之后。 王志与自己的跟班老师不知去向，但周华山却临时闲散了下来，他的跟班老师彭南清要回家吃饭，交待周华山下午自己去华山医院的‘练功房’里玩。 周岩青并没有贸然离开，而是耐心地点了一个外卖之后，厚着脸皮挤进了医生休息室里干饭。 休息室里，另有一人，应该是华山医院里的值班专硕住院医师，他在看书，转头看到周华山和周岩青两人干饭，完全没有被干扰的意思。 而是自顾自地左翻着坎贝尔的手外科卷。 吃过饭后，周华山与周岩青才同行着出了33病室，兴许是考虑到同姓的本家，周华山问了一嘴：“兄弟，你怎么没被分配带教老师啊？” “你如果要去研究生部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周华山也是有点担心周岩青爆炸之后，把这里的遭遇传到网上去。 周岩青好歹也是进入到了复试名单里，虽然没通过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可也‘罪不至死’，考核过程中，不给周岩青分配带教老师，那这跟班考核的分数最后怎么说？ 如果周岩青之后举报了，或者是把这里的事情带回原学校，由导师出面了，这一次的考核，就算是通过了考核的人员，日子也不好过。 “不用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下午再过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谢谢啊，兄弟。”周岩青简单回了一句，情绪还是相对稳定的。 周华山则挠了挠头：“行吧，我觉得伱最好还是要想一点办法，把这种尴尬的局面解决掉，总是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或许，去研究生部那里问一下，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呢。” 周华山隐晦地说了一句后，也就离开了，并未交浅言深。 在这一刻，周岩青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三无产品’的‘暴发户’，只是因为偶然的意外，得到了大量的财富，然而即便自己拥有了这样的财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用，更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人相处。 思考自己近几个月的历程，周岩青越发地觉得是如此。 长期地在衡大附一‘平躺’久了，周岩青是真的不太知道，真正一个相对自由的优秀的人士，该是什么样子的。 遇到了问题就得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地等着。 …… 但不管怎么样，也要等自己休息到了上班时间再说。 下午，周岩青两点出门，于两点二十分，再次赶到了33病室。 医生办公室里，仅有值班医生一人，就连住院总毛敏南，都不在病区里。 也就是说，周岩青即便是杵在这里，也只能是干等。 确定好这个局面后，周岩青就果断地回头，转方向去了研究生部。 招生考核，是学校统一组织的，下发给各个研究生部单独组织不同专业的招生组，完成招生考核。 所以，华山医院的手外科招生组，原则上还是归研究生部管辖的，只是说研究生部，并不会去干预你招谁而不招谁。 周岩青到了研究生部，将自己遇到的问题说明后，研究生部的老师还是非常客气地接待了周岩青。 秦老师说：“周岩青同学，你反馈的问题，我已经知晓了，你可以去隔壁的休息室稍等片刻，我联系一下手外科的教学主管，问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再给你答复和安排，你看可以吗？” 周岩青就只能说好啊。 而后，仅仅才过了十几分钟，秦老师就与手外科的教学主管彭南青副教授走进了周岩青所在的休息室。 秦老师在彭南清走进时，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彭南青点头后，秦老师便退去，并未随着进到休息室里。 彭南青到了休息室里，就坐到了周岩青的对门，而后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5:16！ 彭南清此刻并未穿着白大褂，而是穿着便装，坐下后便脸皮一揪扯问：“周岩青同学，你以前所在科室，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你如何行使自己的主张么？” 周岩青并未答话，静静地看向彭南青方向。 彭南青看了，当时满脸就变得满脸为难起来。 “好吧，看来周岩青同学你只适合比较传统的考核模式，我代表我们手外科的考核组，向你郑重道歉。”彭南青坐在了周岩青的正对面，双手十指交叉一合。 “那现在我就代表我们手外科考核组通知你，周岩青同学，你已经通过了专业特殊通道的专业考核，你只要回去静待面试的开始。” “而且我也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可以通过专业特殊通道，安然无忧地拿到一个专属于你的博士学籍。” “你现在，甚至可把你提着的心，安放在肚子里去，好好地休息，好好地吃喝，好好地给家里报喜。”“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话，避免考核结束后你被淘汰，你甚至可以录音！”彭南青一席话直接把周岩青给干懵掉了。 感觉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周岩青便问：“老师，那有别于这个传统特殊通道考核的整体过程，有什么好处啊？” 彭南青就笑了笑：“我们医院非常稀缺专业人才，但也从来不缺专业人才。” “你觉得顾老如今的成就，是靠着做手术做出来的吗？” “我们华山医院的手外科能够有现在的底蕴，是靠着这双手重复出来的么？” 彭南青紧接着摇头，自问自答：“并不是如此！~” “我们医院的手外科，并非世界首例断肢再植地，但陈老院士调来我院工作之后，我院的手外科，就一直走在了全国甚至世界的前沿。” “这一切都不是靠着听谁的安排。接受谁的指点……” “我们科室，目前每年只招收硕士两到三名，但招收博士四到六名，所以更多的博士，都是从外院来的。” “其他专科我不清楚啊，但我们手外科的考核，一般都是综合考量各种素质和水平，单项突出的人，我们见了太多太多。” “自然，可能岩青你会觉得，你现在所达到的水平，在你的同龄罕有对手。” “但很多东西，要对比的也不仅仅是同龄，就算我，我也不会因为你年轻，因为你高校不突出，就不要求你有一定的自主创新能力。” “你的过往是你自己的路，别人左右不了，但你也不能妨碍别人对你目前该有的素质进行画线！” “这一点你认可么？” 彭南青的意思是，我不管你是用什么工具来的华山医院，我也不管你出身是寒门还是贵门。 但你来了，你就得满足我要求的门槛。 “是这样的，彭老师。”周岩青当然只能点头表示认可。 “嗯，既然你认可就行了，我们也不为难人，你不适应这样的考核模式，你可以不参加。别人参加他们的，你就好好休息，等着最终的面试吧。” “以你现在的专业技术积累，你不会被淘汰的！”彭南青说完，站了起来，再看了看时间，往外走去。 一边走，彭南青一边编辑着信息。 可是，彭南青依旧没有回答出来，周岩青到底因此而失去了什么。 但周岩青感觉得到，彭南青的这些信息发出去之后，自己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博士了。 可周岩青都不知道彭南青他们在考些什么，也不敢去争取。 这可能就是视野的误差。 这种误差，周岩青甚至在积水潭的时候，都没有经历过。 兴许积水潭医院也有类似的考核，但考核形式不同，或者是周岩青压根就没有进那一层门槛，所以也没有资格拥有类似的经历。 彭南青走后，秦老师再进来时，就带上了笑脸。 语气和蔼可亲：“周岩青同学，恭喜啊，我刚刚和手外科的秦教授聊过了你，他说你特别优秀，是手外科优选考虑的专业博士人选，还会给你申请特殊的人才补贴。” “谢谢秦老师，可能是我误会了彭老师他们的意思。”周岩青听了，赶紧把之前的误会取消。 他来研究生部，就只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现在彭南青把一切都说开了，周岩青也没有理由继续让秦老师解决问题。 秦老师就道：“周同学，误会多是因为沟通和交流不到位，刚刚出去时，彭教授也说了，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要多问。” “我们医院的手外科，是实力非常雄厚的专科科室之一了。不仅承担着教学任务，还有帮扶建立地级市医院手外科、县医院手外科，医疗纠纷专家团等多项任务……”秦老师出门时，和蔼可亲地给周岩青这么介绍着。 当时，周岩青仿佛就明白了些什么，偏头看了看秦老师。 却也没办法再逆转之前发生的事情。 有一种说法说得好，如果自己招收的学生，最后不敢让他留下工作的话，那么就证明招收学生就完全是为了应付凑数。而要不凑数的话，那么教育就必须深刻。 有些东西，是在研究生阶段就必须要学的。 你没学到那是你的问题。 知道这一切的人，全都在冷眼旁观，不知道的人，则依旧蒙在鼓里。 (本章完) 第93章 考核结束！（求订阅） 第93章 考核结束！（求订阅） 接下来的几天，周岩青也看得开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 已经错过的事情，再有遗憾，也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去弥补。 当场就想要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根本不可能。 跟班考核结束后，就迎来了面试的环节。 然而，刚到面试环节时，周岩青就发现，之前报名了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十个人以及报考了科研特殊通道的八个人，是优先参加面试的。 并且，两队人的面试，同样是分开的。 依旧是十个人并排而站。 依旧是毛敏南，站在了十个人的前方。 毛敏南看着十个人，道：“你们之中，有人因特殊原因被淘汰，也有人成功地闯过了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 “接下来我正式宣布，成功闯过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人员是五号，李茂隆。七号，周岩青。” “其他八位同学，你们都已经清楚了各自被剔除的理由吗？” 周岩青和李茂隆两人对望了一下，两人的目光都有错愕。 其他几人，则是都低下了头去。 毛敏南紧接着没有点名地把一些剔除理由说了出来：“你们之中，有浑水摸鱼的，有冷眼旁观的，也有视而不见的。有隐而不报的，有事不关己的。” 说起浑水摸鱼四个字，所有人都下意识想起了第一次毛敏南宣布通过专业特殊通道考核的两人。 “浑水摸鱼的，隐而不报的，都很好！讲究的就是共赢，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得罪是吧？”毛敏南的语气略带阴阳怪气。 当然，毛敏南话毕以后，有人举起了手来。 “八号段元秋是吧，伱是不是觉得，你达到了我让你达到的考核结果，你就应该通过这一次的专业特殊通道考核，对不对？” “最后没让你通过，你不服气？”毛敏南问。 段元秋的肤色偏黑，目光自然是不屈。 “那你去举报我啊。” “一个成年人，连最基本的文件内的标线都不清楚，你来我这里不屈，这有什么意义？” “而且给过了你再次考核的机会，你自己也没考过去啊？” “你还指望通过找到了我的错误，我就必须想办法让你闯过去啊？你想太多了！~” “我不怕的。”毛敏南的回答非常刚。 段元秋的目光在毛敏南上下扫视。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为广源浩同学和楚捷同学负责，我宣布了他们通过了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他们就必须通过！” “我一言既出就得驷马难追。否则就要引咎辞职呗？” “无所谓，你们去投诉，投诉完了该怎么处理我怎么接受，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就是，现在，仅有七号周岩青以及五号李茂隆二人，可以通过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他们是凭借自己的硬实力，闯了过去。” “你们其他人，就不要再想着走什么歪门邪路了。当然，你们虽然没有通过专业特殊通道考核，仍然可以参加正常的申请考核！” “你们拿到的专业评分，也会比其他同学更高。不会因为你们在特殊通道内的其余表现而减分。” “因此，后续的面试顺序就是，五号李茂隆，七号周岩青，其他的顺序按照从小到大排列，分别是一二三四六八九十！” …… 李茂隆就作为第一个面试的考生，进入到了面试场地，也就是34病区的示教室。 李茂隆进去了不到两分钟，就嘴角露出了微妙的弧度，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后看了一眼周岩青后，离开了面试楼层。 身着正装的周岩青则是在毛敏南喊到了名字后，推开了示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坐在周岩青对面的，此刻只有三位教授。 谷老，胡朔教授，另一位周岩青只在官网看到过的刘教授。 “周岩青同学，请你用英语简单自我介绍一下。”胡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博士考核的自我介绍，比硕士面试更多的就是自己的科研经历，科研产出，以及未来的科研想法，这些都是面试必备的东西，周岩青只需要背诵出来即可。 中规中矩，从龚毅教授那里带来的课题后续，不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然则，接下来胡朔教授的第一个面试问题，就让周岩青很难受：“周岩青，你的临床天赋，本来是所有考生中最好的，你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个实际的情况。” “那么，你为什么不敢指出来我们在专业特殊通道考核过程中，对你监察的考生高评了分数的事实？” “你是怕吗？” 这一句话，直接就戳进了周岩青的嗓子眼里。 怕吗？ 当然怕得罪人啊。周岩青与三号曾秀山何愁何怨？考官要多给曾秀山分数，你周岩青凭什么有意见？ 那万一，曾秀山就是与考官有关系呢？ “我是觉得，各位老师肯定可以明察秋毫，给我们所有考生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机会。”周岩青和稀泥地答道。 胡朔旁边的谷老听了，把后背往椅子背上一贴，上下扫量了周岩青一阵后，开口问道：“既然你不喜欢回答其他问题，我就问你一个专业性的问题吧。” “你觉得断肢再植术的意义，目前的科研进展，以及你认为，这个术式以后可能会往什么方向精进进展？” 这个问题，也是中规中矩的问题了。 这是周岩青准备过的问题。 断肢再植术的意义，就在教科书中，科研进展，则是自己阅读文献的总结。 这些都好回答，但是要周岩青回答这个术式可能往什么方向精进进展？ 周岩青也就只能找一个万金油的答案：“术式以后的精进方向，在我个人看来，应该是促进神经、血管愈合的药物与现有的断肢再植术结合。” “目前，促神经愈合生长因子药物是非常热门的方向，也已经有了不小的精进，或许以后也会对我们手外科的发展……” 周岩青的答案，显然没能够得到谷老的认可。 听到了一半，他就低下了头去，沉默不语了。 周岩青本来就在科研领域积累薄弱，技术精进了，不代表科研思维精进了。 紧接着，隔壁的教授也随便问了一个问题后，胡朔就让周岩青可以回去等通知了。 周岩青闻言，鞠了一躬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迈步走了出去。 周岩青走后，毛敏南下意识地想要再喊第三位面试考生。 而这时，谷老却问了一句：“这是哪个学校的硕士啊？怎么这么木榆，除了专业操作有一点亮点之外，其他任何特点都没有？” “谷老师，他的本科是湘省师范大学，硕士是衡南大学的。都是湘省的一本院校。” “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极为不易了。”胡朔还是帮忙说了好话。 “可能正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沉稳，所以专业才比较突出，算是一个专业操作型的人才。” 谷老点了点头道：“行吧，收下来以后，回中西部城市专做手术吧。再多带出来一些做手术的医生，也就这么定型了。” 谷老的双手搓了搓。 而后就不再继续现有的话题了。 出了门的周岩青，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定性了。 离开了面试场地的他，坐地铁回到了酒店之后，取了行李回到了地铁上就往机场方向行去。 等结果，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出现的。 但基本半个月左右，就会公布。到时候不管是否录取，都是远程查询公告即可。 成功录取之后，研究生院会自动通过邮政将通知书发往通讯地址，就不用周岩青多费心了。 而至于导师选择，周岩青在报考的时候，就已经选定了。 后续如果想要更改的话，在研究生部与周岩青电话中，就可以更改。 周岩青目前走的是特殊通道，可以自主选择导师，就算是周岩青想要选择谷老，按照规矩，谷老也不好拒绝。 这样的便利，其实就已经到了周岩青的预期。 回程之后，周岩青才终于问了一嘴段祁麟，华山医院的博士考核过程中，到底有没有什么蹊跷。 段祁麟大神第一时间没有回话，在周岩青进到了机场之后，到了候机室才发了信息说：“拥有特别优秀的专业或者科研天赋的学生，听说教授们会进行额外的考核，但我以前没机缘，就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听说如果可以通过那种额外考核，经济待遇等同留院，在博士期间就拥有进修、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的机会。” “岩青，你被抽成了幸运儿了么？” “能不能科普一下？” 周岩青苦笑着摇头回信：“我连题目都没看懂，现在就是被通知，应该是可以拿到通知书。” “嗨，能拿到通知书就不错了啦，其他的，想那么多干嘛。” “恭喜你啊岩青！”段祁麟发来了一个笑脸。 很明显，周岩青拿到了博士通知书offer后，肯定就不会和他再争夺留院名额了。 段祁麟可以安然无忧地工作挣钱了…… “谢谢段哥。”周岩青把手机一收，不再继续患得患失。 (本章完) 第94章 站起来的勇气（求订阅） 第94章 站起来的勇气（求订阅） 周岩青从前些天开始，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到底因为缺少了什么而失去了什么。 而直到从沙市的机场走出来，坐上了回程的地铁时，周岩青才作了一些大胆的猜测—— 华国有一句古话，就是跪的久了，就连站起来的勇气都已经缺失。 与段祁麟比起来，自己缺失的东西就是主动了。 段祁麟在遇到了问题之后，他会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达到双赢。 所以段祁麟在看到自己的能力超过他之后，就另谋他法，想着把自己送去更好的选项，他则是去往他想要到的地点。 用处大不大且另说，至少段祁麟在主动地想办法。 比起段祁麟，自己的主动，其实更偏向于‘被动’。 这个答案是否准确，周岩青不清楚，这只是他的推测。 也没有人告诉周岩青这个答案是否准确。 周岩青已经是个成年人，成年人就需要自己为自己的前程、经历负责。 而这世界上，过往的一切经历，无论好坏，都会在身上或多或少的留下痕迹，再如何遮掩，也只能让痕迹更加淡化。 周岩青最初想要的东西，自然是拿到了。 博士入学offer！ 能够强闯过专业特殊通道，华山医院就给你博士录取通知书，再给你申请更多的补助，与周岩青了解到的规矩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先就这样吧。” “一个人赚不到认知范畴以外的钱，也得不到认知范畴之外的机会。”周岩青坐在了地铁上，就将这件事暂时摁下。 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不是坏的，并没有说因为自己的表现不够好，就不让自己通过考核。 特殊通道，闯过之后享有的特权应有尽有就行了，何必要那么患得患失呢？ 回到了出租的房子里后，周岩青先洗了一个澡，再搓了一把脸。 周岩青先给宁祝住院总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说明自己已经到了沙市，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销假，而后就和父母再次煲视频粥！ 周岩青这一次特意去注意了父母的聊天内容，就会发现，老爸和老妈会不厌其烦地解释每一个细节性的问题，不管周岩青问多么无聊的问题。 就连，周岩青没事之下问了一句，家门口的那颗核桃树距离隔壁的红杉木大概有多远，老周都过去测量了一下。 回来后说：“小石头，我们老周家可是出了个博士！” “老爸，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怎么还出去了呢？外面多冷啊？”周岩青有点愧疚。 他其实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父母，与其他人的区别。 周宏山笑嘻嘻：“和博士说话要严谨！” “虽然我和伱妈没什么文化，和你聊不到其他的方面去，也不要张口胡说嘛，不懂的就去做试验，这不是你教的么？” “距离是三米六七到三米六八！” 梁月闻言有点吃醋：“什么叫老周家，合着，我嫁给你了，就连娘家人都不算了呗？” “亏得我哥还给转了两千块钱呢。” “那再加个你们梁家可以吧？咱们说儿子说儿子，你提这么些干嘛呀？” “再说呢，大舅哥给我转账，还不是你自己臭美，你看我，我拿出去显摆吗？”周宏山笑嘻嘻地找吵架起来。 老两口争执了几句，才回头看向了周岩青。 “小石头，你的外卖还没到吗？你刚回来就吃麻辣香锅，是不是不太好啊？”母亲梁月有点担心。 周岩青这会儿把剩余的矿泉水一饮而尽：“老妈，你是不知道，我在魔都的这几天把我饿坏了。” “你休息的一天，点了黄焖鸡米饭都是带甜你敢信？” “这是什么米饭？”梁月对什么是黄焖鸡都不太清楚，问。 周岩青：“反正就是炖了鸡肉加了……” 梁月：“那怎么吃啊……” 周宏山：“别人还觉得你放了小米椒才没办法吃呢？” “……” 挂断了视频，拉了一次肚子。 周岩青才嘴角微抽着摸着肚子慢慢往外迈步走出。 不得不说的是，沙市出土的黄焖鸡，周岩青这湘省的胃都接受不住。 倒不是周岩青经受不住其中的辣，而是可能有周岩青想不到的高科技。 宁祝的回信又到了，周岩青就用屁股侧靠在了洗手台前，阅读完信息后回复：“祝哥，还没有拿到结果呢。哪里有那么快？” “没有公布之前，我也不能完全确定。”“祝哥，是不是师父给您透露了点什么呀？您给我说说呗。” 首先，不管谭中玉教授是谁叫去的衡大医院，他的确看上了自己，而且示好颇为靠前。 来了湘雅医院后，周岩青遇到的一切，都是周岩青可以理解的范畴。可去华山医院的时候，周岩青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不太够用。 或许是自己的理解能力真的不足吧。 “谭教授没有说什么呢，只是我私下里问下你。不要太紧张哈。” “如果有空的话，过来科室陪我吃点烤串呗？”宁祝也是没把周岩青当外人，今天才下了飞机，就打算让周岩青住科室里。 周岩青虽然还捂着稍微有点痛的肚子，答应了。 吃饭的地点是在住院总的办公室，里面的小桌子上，摆着商家送的冰镇肥仔快乐水。 烤串是标准的五肉配火腿肠、牛肉、牛油以及鸡爪，锡纸包着，周岩青到时，还冒着热气！ “可乐还是雪碧？你先选一个？咱们聊聊你复试的过程。”宁祝坐着，对周岩青招呼着。 周岩青闻言，满脸的意外之色：“啊？” 宁祝就道：“没事没事，随便聊聊，其实我就是好奇啊，这顶流医院的招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进去。” “实不相瞒啊，我读博的时候，也去过华山，不过啊，很快就被淘汰了，后来倒是又过了汉市大学附属人民医院的博士考核，自然觉得还是家里好啊。” 周岩青闻言一愣，在宁祝对面坐下来，拿起一串：“祝哥，你以前也去考过华山啊？” 宁祝身子一板：“怎么？看起来不像么？” “不是不是，祝哥。” 周岩青赶紧摇头：“只是祝哥你从来没讲起过，不然的话，我肯定会提前找你打听一下的。” 宁祝已经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却没能通过华山医院的博士复试。 “找工作的时候我又去过，倒是有机会留下，但我打听了一下附近的房价，果断开溜。” “想来想去，还是沙市待得舒服。在这里两千多能租到的房子，在魔都至少翻四倍价格。” “同样的面积，买房的价格可能得翻五六倍。” “但工资却翻不了这么多。”宁祝打开了可乐，与周岩青碰了一下。 这种事，以前宁祝都没这么做过。 宁祝对自己好像也客气了一些些，程度不深，多少有了这方面的意思。 “祝哥，那你博士期间，应该很辛苦吧？”周岩青喝了一口饮料后，如此问。 读博士和找工作，是两个范畴。 湘雅医院的博士未必能留湘雅医院，华山医院的博士，同样也是大部分不能留院，只有极少数的佼佼者，才能拿到留院的名额。 读博终究是提升学历，科室里多一个学生和少一个学生，区别不大，但多一个职工和少一个职工的区别可不小。 周岩青如今，差不多可以落实一个地方的博士，总得把眼线再往前推进几步。 宁祝抿了抿嘴说：“与其用辛苦，不如用累成狗，不，应该比狗还要累。” “如果你只是想要混一个博士学历，然后方便找工作的时候多拿点钱，那难度不高，天天往实验室跑，认真学习专业知识即可。” “但如果你还多多少少地想要有点野心，那么常规的时间付出，肯定是不够的。” “大部分课题组，划分的子项目和子项目之间有区分，同学和同学间的能力有差距，你能拿到多少资源，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这种资源，与临床操作机会差不多。” 说到这里，宁祝道：“多努力吧岩青，争取搞个留院什么的！~” “谢谢祝哥勉励，也需要祝哥多多给机会。” “我敬您一个。”周岩青举起了雪碧的小瓶子。 …… 睡在了湘雅医院的医生休息室的上铺，未睡之前，周岩青隐隐地还是觉得，如今的自己，比起本科期间，少了一份利气。 但没办法，所有的利气，都来源于底气。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你能给别人展现的，就是那一刻的你自己，别人没有理由从头到尾地去看你的过往经历。 但所幸，时间都还挺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机会永远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才行。 周岩青又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或许这一次看起来有点乌龙的面试，其实那些考官要考核的，就是你对既有资源、既有权限的利用程度。 给了你东西你不用，给了你机会你也不用，那何必给你这么多机会？ 这与自己在衡大附一时，在医院里、在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是非常不同的。 如果非要总结的话，这是一种另类的站起来。 而不是一个‘技术能力暴发户’！ (本章完) 第95章 主动与自信（求订阅） 第95章 主动与自信（求订阅） 晚上，周岩青被宁祝叫醒了，一起做左前臂的半层损伤。 患者全麻，麻醉医生“半麻”打鼾，麻醉医生的学生清醒着盯着监护仪的屏幕。 没有器械护士，巡回护士坐在了手术室的角落里，披着一件长袖洗手衣打盹儿…… 宁祝在一丝不苟地完成着局部伤口的清创。 “祝哥，我们科室，有没有什么临床课题呀？”深夜，略无聊下，周岩青问道。 “临床课题啊？应该有，但不多。” 宁祝抬头道：“谭教授不是在做新皮瓣么？不过好像这个课题不是那种立项的课题，而是自由发挥的课题。” “原创皮瓣么？”周岩青目光一闪。 “嗯，算是吧。” “目前显微手外科比较热门的研究方向，不就是新皮瓣制备技术；周围神经损伤么？” 宁祝紧接着说：“至于其他的，比如说肌腱的新缝合方法啊，缝合方法的优劣性对比啊，就是新瓶老酒。” “不能说没用，也没有特别大的用处。” “95分和97分，对于患者而言都是无所谓的问题。” “如果要论更前沿的课题方向的话，那临床可以深入研究的方向可多了。” “比如说，癌症治疗后继发性肢体淋巴水肿的诊疗、脑卒中后遗留的肢体痉挛性瘫痪……全都是大工程。” 这些东西，说谁都会说，周岩青自己也知道。他在面试的时候，回答也就是这样。 然而，这样的话题，都不知道被谈及了多少遍，只是如何去迈开第一步，都没人能够提得起来。 这些问题很难回答，如果不难回答的话，就不会遗留这么多年而毫无寸进了。 全国有多少脑卒中瘫痪患者？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祝哥，您所说的这两个大方向，都是需要超级多学科联合才能解决的超级超级大课题了。” “是啊，现在能余留的课题方向，除了硬骨头，就是汤汤水水，哪里还有扎实的肥肉给我们开啃？” “包括基础科研领域也是一样，现在单纯做通路，只有死路一条，完全无法突围，就只能为通路的深入研究做贡献！”宁祝摇了摇头。 “吸引器。” 周岩青马上递过去了吸引器，然后把目光集中在了术野。 宁祝把术野清理干净后，又拿了一盆早就备好的生理盐水开始局部清洗，说：“当然，岩青你不用紧张。” “虽然说，单纯做通路没办法突围，只要你通路实验做得好，让你毕业，让伱留院，让你发文章，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这就是热门嘛，跟着热门走，就不会有什么差错。” 周岩青听到这里，又问：“祝哥，现在的临床课题，之所以只预留新皮瓣制备技术、周围神经的治疗这些，是技术的限制，还是理论的限制啊？” 周岩青自己查过文献，但有些问题，不是你查文献就能捋得清思维的。 “都有！~” “理论的限制，是最基础的，现行显微手外科的基础理论，已经有很久没有得到革命性的更迭。” “显微手外科的发展，也进入到了相对的平台期。这短期很难打破了。” “至于技术的限制，这就更难打破了，这只有百年甚至数百年难遇的天才，才可能打破操作上限的壁垒，通过单纯的技术硬闯过当前的个人能力上限后。” “最后通过个人的突出能力，解决一些新问题后，再以理论反馈的形式，把新的病种，难以处理的病种给梳理得清楚。” “相当于要先表演暴力美学！~” 说到这里，宁祝先让周岩青把术野里面的生理盐水冲洗液清洗干净后，一边用无菌垫擦拭创面，一边说。 “只是这难度更高。” “本来操作技术的每一步提升就非常困难，想要提升到所有人都公认的平均水平就极为不易，这是很多教授才能到的水平，很多非教授的主任医师，都难以抵达。” “在公认的平均水平之上，还有代表华国操作极限的国手，还有能在世界巅峰的天板。” “从我们这样的普通水平到平均水平，就需要时间和机缘。” “再往上，需要机缘中的机缘。” “这创面已经处理得可以了，岩青你来缝吧！~”宁祝大概是知道，周岩青目前的理论积累不那么够，所以没有让周岩青主导手术的进程，而是让周岩青先完成局部操作。 最后再整理归一成为真正的完整手术。 周岩青又问：“祝哥，今天是您第一次提到这些水平，您对它们的水平客观体现有了解么？” “比如说，什么水平可以干什么的？” 以前，这些事，周岩青完全不敢想，他就是一个仅能缝合血管的小喽啰，且这个血管但凡多断几次，周岩青都不敢动手了。 “那就这么说吧，比如说，普通水平是可以完成七断八段缝合的95%，那么平均水平就是10段以上的缝合达到95%以上。” “更高是十五段以上，再高的极限就是二十多段了！” 宁祝看着周岩青抬头。 便说：“你好好地算一下乘积吧。0.99的十次方是0.90！” “0.99的十五次方是0.86！” “0.99的二十次方是0.81！”“0.995的二十次方是0.90！” 周岩青闻言咂舌。 问：“祝哥，二十多次方，这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么？这血管还能接？” 宁祝回：“谁说是在病人身上了，我们说的是纯粹理论。” “如果是患者的动脉断裂超过了10段以上，如今更趋向于行人工血管桥接术。” “然而，缝合的技术越好，在一些细微血管的缝合时，就越有利，比如说神经血管的营养支、指动脉的营养分支等。” “我们人工没办法再找到更细的血管缝合练习载体，就只能通过增加血管缝合的段数，来锤炼自己的缝合技术了。” “行了，不想这么多，好好缝合，缝完好去休息。” 宁祝说着打了个哈欠：“明天对你来讲是周末，对我而言，又是新的牛马一天，也不知道这住院总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周岩青就认认真真地开始了缝合。 …… 时间如水！ 一周之后，也就是十二月十三号左右，华山医院研究生部的官网就公布了考核通过名单。 其中，周岩青以综合成绩第一名的成绩，排在了骨科的第一位。 与此同时，在公布之前，研究生部的老师打电话与周岩青商议，到底是要选择谁作为导师时，还特意建议周岩青选择最好的导师谷老。 闯过了特殊通道后，是可以自由选择博导的。 周岩青也有这样的权限。 并不知道自己被定性过的周岩青，当然是首选了谷老。 与此同时，周岩青也看到了中南大学研究生院的博士招生简章也挂在了官网上。 有些意外的是，今年的手外科仅有两个博导，杜仲华教授不知道为什么，是博导但没有带学生的名额。 周岩青能够查到的东西，林华和董嘉国两人也查得到。 董嘉国看了看周岩青，笑眯眯问道：“青哥，你华山医院的博士offer都拿到了，那你还报名我们医院吗？” 刘万青博士听了转头道：“董嘉国，岩青报考不报考，与你有啥关系啊，他又不竞争你们的普通名额，你管这么多干嘛？” 刘万青也是醉了，董嘉国这么问，可能会导致周岩青难堪。 答应了报，以后周岩青不好去华山。 说不报，之后再报考了又有点打脸。 “这不是青哥如果报了名，我就觉得紧张嘛。师兄，我不说了。”董嘉国本来还想和周岩青开个玩笑的，但看到了刘万青的表情不对后，马上闭嘴不言了。 刘万青道：“岩青，该报还是得报，多一个机会对你也没坏处，反正你也不用钱住酒店什么的了？对吧。” 周岩青笑着点头，看完了招生简章后，就把手机的屏幕摁灭掉了：“我回去了之后再报。” “刘师兄，你等会儿去实验室还是去练功房啊？” 最近一个星期，周岩青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 那就是匀一部分的时间去了解这里的基础科研课题和临床课题。 如今的周岩青肯定没有资格去做实验的。 目前谭中玉教授的钱，都是医院里的经费，周岩青去动用这些经费，名不正言不顺。 当然，周岩青主动帮忙做实验是可以的！ “我还去什么实验室啊？” “都快毕业了，再做实验就是让他们偷懒了。”刘万青拍了拍玩手机的凌启源。 凌启源马上起身：“刘师兄，我马上去实验室。” 凌启源才博一，每天都累如牛马，临床、练功房、实验室三室一线，好不容易玩一会儿，还被师兄pua。 “那你带着岩青一起去吧？”刘万青也知道周岩青的意思，便安排起来。 “谢谢啊，刘师兄，谢谢凌师兄。”周岩青微微拱了拱手。 凌启源起身扭了一下屁股，才略带幽怨地与周岩青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出了科室后，往实验室方向行去。 路上，凌启源问道：“岩青，你该做的基础实验全都会了，操作也都还行！~” “你还经常跑实验室，不是让我们白嫖么？” “这何必呢？” 周岩青闻言就玩笑了一下：“凌师兄，自家兄弟，说什么嫖不嫖的，没给钱啊？” 周岩青现在的心态又再次平和起来。 患得患失，从来不是周岩青的性格，与其思考自己失去了什么，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本章完) 第96章 ‘绝技’勋章（求订阅） 第96章 ‘绝技’勋章（求订阅） 资源的分配永远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 谭中玉教授的课题经费不少，如果真要拿出来一部分给周岩青的话，肯定可以匀得出来。 可谭中玉教授并未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课题经费，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或者是省基金委员会，信任你作为课题主持人，予以你课题经费的支持，是希望你用到实处。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使用伱经费的，原则上，只能是与你一个单位的人！ 再不济，也要是中南大学的学生。 你如果将经费支配给衡南大学的学生，万一被举报了，这算不算以权谋私，或者存在另类的钱财交易？ 如果不算的话，那么有些科研工作人员的贪腐如何算？ 正是因为不好算，所以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就只能一刀切。 周岩青从衡南大学毕业，已经不算是衡南大学的学生之后，才可以用！ “凌师兄，您不必给我解释这么详细，师父的苦衷，我自然是清楚的。” “时间还长，不着急的。”周岩青与凌启源二人等着wb孵抗体时，周岩青平静着给凌启源解释。 凌启源摘下了口罩，小头尖鼻子格外突出，然则，若看整颗头的话3cm高的鼻子，都没办法遮住大耳朵的‘风采’。 “其实啊，岩青你在实验室里做的事情，师兄和师父都心里有数，如果放开了经费让你做，以你现在的基础实验操作能力，绝对不止产出一篇三区的文章。” “你研究生阶段，总共用过多少钱？”凌启源说话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帽子。 因耳朵太大，耳上缘把帽子夹得有点紧。 “几万块钱吧。”周岩青抿了抿嘴，没有说具体的数字。 做过基础科研的人都知道，几万块钱在平常人的眼里肯定不在少数，包括周岩青自己三年的生活费，估计都没有几万。 但于基础实验而言，几万块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还好龚毅主任有一个团队，既往已经购买了细胞系，不然的话，周岩青这几万块钱，连一串实验数据都做不出来。 凌启源听完直接低头嘀咕一句：“要不到经费当什么硕导呢……” 周岩青听了都有点尴尬，也是帮着自己的老师解释了一句：“凌师兄，地级市医院里搞科研其实很难的，没有相应的氛围。” “能够成为硕导的，都是做科研做得比较好的。有了这份心思，才会在临床中去有序摸索和开发出来一套，可以往外讲出去的新技术。” 周岩青以前听自己的老师讲过，衡南大学的一些老主任，有一点自己的“特技”，但这些特技，他描述不清楚，说不出来，就只会自己操作，连教学传承的时候，也讲不清楚，只能靠自己悟。 后来就失传了。 纯粹靠学生资质的技术传承，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走向一个绝境。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那大部分就直接不要问不要问了呗？ 凌启源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我没有冒犯你老师的意思，只是为你鸣不平啊。” “技术无用武之地。” “事实上，现在评论一个人的资质，并不是看你会什么，而是看你在单位时间内产出了什么？” “就好比高考，就是看你十八年来，对高中的知识是否掌握通透，总共七百五，你到底能够产出多少分。” “本科期间和硕士期间的七年，就看你到底产出了多少文章。” “我听老师讲过，他们也很为难，每个人都想要找到很好的学生。” “可最简单、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直接以分数论。如果要详细地去评估一个学生的综合能力，作为湘雅医院的教授，他一边要手术，一边要给本科生上课，经常要出去开学术会议，要下乡飞刀，他能匀出来很多时间去评测一个学生的资质么？” “真的分配不出来这么多的时间，所以，给每个人展示的时间，就那么几分钟。” “其实也有漏，但有考试的分数、发表的文章保底，基本上这样的学生招进来后，最后都出得去，不会太差。” 凌启源说完笑了起来，上下看着周岩青。 接着道：“其实我很佩服你之前的硕导，在你这样优秀的情况下，他还愿意放你出来读书，证明他对你是真的好。” “如果遇到一个私心比较强的，直接把你强留在身边，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如果没有你老师的举荐，你根本就来不了我们课题组……” 凌启源说这些，并非交浅言深。 周岩青如今已经通过了华山医院的专业特殊通道考核，也铁定可以拿到湘雅医院的博士入学offer，就证明他到了一定的层面。 自己只是比周岩青大了一届，一起探讨一下招生的问题，这并不算是离谱。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周岩青轻轻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去跑wb（蛋白质免疫印迹实验）吧……” 周岩青离开实验室时，已经到了下午的三点四十七分。凌启源做完了实验后，并不打算去练功房，而是回去继续书写将投出去的文章。 周岩青就没有自己要写的文章，自然就只能往练功房跑。 与凌启源别过之后，周岩青终于是发现了自己与凌启源等人的差距所在。 自信、主动、规划以及自主创新能力。 论起技术，周岩青的专业实验技术，与凌启源差不多，凌启源能做的，周岩青都能做。 但周岩青在临床上能做的凌启源却做不了，可凌启源还是比周岩青更加自信和条理清晰，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去做什么，怎么去做一件事。 周岩青则是因为自己的专业能力提升得太快，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将其转化为世人都公认的‘能力’。 比如说文章，比如说科研能力。 这就是另类的‘暴发户’心态。 ‘暴发户’心态就是，我就是有钱，我比你有钱，你别和我谈气质，你就和我谈有没有钱就是了，我有的是钱，你不要看不起我！ 这是不同的平台，不同的能力，赋予不同的学生的一种心态。 周岩青现在的目标非常简单。 一，好好地熟悉组里面的基础实验，以便于自己毕业之后，可以用谭教授的经费时，第一时间地就可以猛猛的有效钱。 二，今天就把绝技勋章弄出来。 三，善用自己的勋章，不断充实自己的临床操作能力和专业技术。 再不去争一天两天的得失，而是铺一个比较长线的发展。 争取达到湘雅医院或华山医院的留院标准，在提升自己医术的同时，也多搞一些世人认可的‘科研产出’，展示自己的资质。 【十万绝技勋章任务：认真完成打结术十万次（99052/100000）。】 说起来有点惭愧。 这个十万绝技的勋章任务，是八月份就获得了的，如今已经到了十二月份，周岩青竟然才将其完成。 那时候是八月底，现在是十一月初。 三个月多，一百多天。 平均每天最多才完成了一千次的打结术。 这太少了。 不过，周岩青在其他技术方面，得到了猛猛的提升…… 不到一千次的打结术，在周岩青非常认真地训练之下，不过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完全结束。 【十万绝技勋章任务完成：认真完成打结术十万次。获得打结术经验3点。获得勋章：十万绝技。】 【勋章（十万绝技）：唯一效果，每一次完成100000次所有医术技能操作，将获得相应医术经验值3点。每种医术通过此勋章获取经验值上限：6点。】 【打结术由（专精2/5）提升至（专家0/15）。】 【精品技能堂温养打结术成功，完成打结术100000次，经验值+1！打结术由专家0/15提升至专家1/15.】 …… 以上是技能提升信息。 然而，勋章十万绝技，还有其余的‘绝技’神技。 【勋章（十万绝技）（绝技）：将指定一项技能提升10点经验值。此绝技仅可使用一次，使用后，五天内技能循序渐进提升，直至彻底掌握。（绝技）技能，使用后消失。】 看到这个东西，周岩青石化了。 说实话，如果不提远期效果，这个绝技‘主动’技能比十万绝技的被动技能厉害太多了。 一次性提升10点经验值，周岩青都不敢想，自己的能力将会提升多少！ 周岩青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且四肢的肌肉都在不自觉的颤动。 要知道，自己的缝合术，目前只是（专家0/15），当前的水平，在湘雅医院里，已经算得上是有点东西了，除了副教授和教授之外，自己算得上并列第三吧？ 一下子再增加10点，师父谭中玉不敢说超越，但黄先明副教授，肯定就只能在屁股后面吃屁的份儿。 缝合术？加不加？ 还是，直接加手外科基础理论？ 加理论，是最本质的提升，自己马上可以成为一个理论大咖…… (本章完) 第97章 高攀不起（求订阅） 第97章 高攀不起（求订阅） 在选择使用这个‘绝技’主动技能前，必须要确定一件事。 于目前阶段的周岩青而言，到底是理论更加重要，还是操作直接应用于临床更加重要。 选择面其实并不宽，要么就是加点手外科的核心基本功缝合术，要么就是加点手外科的基础理论。 周岩青自己吃不太准，便打算明天去好好地请教一下谭中玉教授，也可以问问宁祝大哥等人…… 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个时间点去打扰别人，又不是特殊的紧急情况，没这个必要。 甚至啊，这个绝技如果没有使用时间限制，今天提升和一个月之后提升，差别并不大。 其他人不知道周岩青的笑容从何而来，只是看到了周岩青在操作台前傻乐。 “青哥，有什么好事要分享一下么？”隔壁，林华笑起来问。 周岩青转头看了他一眼，回复很直接：“华哥，哪里有好事，后天是炼狱还差不多。” 上一次分享好消息，就是周岩青通过了湘雅医院所谓的‘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请客吃饭，了几千块大洋。 但最后，还因为一场热搜闹出了幺蛾子。 以至于，周岩青这个月的中旬，还要再次地在三院专家教授面前，再重新考核一次。 谭中玉教授已经安排好了时间，就是12月28日的周六这一天。 周岩青从魔都回来是12月份的第一个周五，12月6日。今天已经又是另一个周五，所以说，明天周岩青又要来练功房里，举行一场更标准化的考核。 “可以aa啊？” “晚上一起出去吃点不？我摇点人给你壮壮胆，青哥你肯定是没问题的咯！~”林华是沙市本地人，口音很沙市塑普。 “先不了吧华哥，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周岩青仍然是冷静拒绝。 不敢装大尾巴狼。 去魔都一趟，费不少，上个月刚挣到的一万多块钱，基本上投进去了一半。 还是问家里要的。 虽然现在还有一万多，可这些钱也不能乱，必须都在刀刃上。 现在的周岩青，还不适合特别在湘雅医院里大搞什么人情世故这一套。 林华也不坚持，笑了笑继续低头开始练习起来。 周岩青则是再训练了两套止血术后，就离开了练功房，回到家之后，仔细地准备了一些问题，打算明天去请教谭中玉教授。 自然，今天周岩青就提前给谭中玉教授发了信息。 “师父，您明天会来科室里查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教您一些问题，如果不特别方便的话，我可以来其他地方找您。” …… 翌日，周六。 谭中玉并未来科室里查房，不过却给周岩青发了一个定位。 周岩青到科室在宁祝的带领查房结束后，完成了自己的管床任务，而后就打车到了谭中玉教授发的定位处。 “师父…我…”到了地方，周岩青敲开了门，推门而入后，笑脸半僵，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里面有两个周岩青不认识的中年，可他们的气质并不一般。 一个胖子，长发半地中海。另外一个则是身材干瘦高挑，皮肤很黑，如同一庄家汉子。 “岩青，你来了。给伱正式介绍一下。”谭中玉周身一正，一一正式介绍。 “这位是湘雅二医院的唐教授，这位是三医院的陈教授。” 紧接着谭中玉又说：“唐教授，陈教授，这位就是周岩青了，希望明天，两位教授可以手下留情啊。” “唐老师，陈老师。”周岩青关门后继续走进，而后在略靠谭中玉身边偏斜。 唐教授看起来和蔼可亲，憨厚一笑，对周岩青点了点头后，拿出来烟盒：“抽不？” “唐老师，我不会吸烟。”周岩青站定后轻轻摆了摆右手。 陈教授则是用右手手掌在左手的前臂背部来回摸搓，身子半斜，似笑非笑：“谭教授，你这个点还把你学生叫过来，是丝毫不避嫌？要顶风作案么？” 学校要清查关系户，你现在把他变成关系户，这不是玩灯下黑么。 “不至于，不至于，陈教授，你言重了。” “今天我们的偶然相会，不过是一场学术交流，等会儿我们都还得上楼去主持的主持，讲课的讲课。” “怎么就顶风作案了呢？”谭中玉玲珑笑着。 又讲：“相信两位教授明天看过了周岩青后，也是不希望这样的璞玉蒙尘，给出最为正确的点评的。” 陈教授摩挲的动作一顿，身子立起来。 谭中玉能在他们面前说这句话，证明这个小硕士不是一般地有东西。 这已经不是介绍了，这都是开始炫耀起来。 “无人区血管能缝吗？”陈教授问。 无人区是手外科的分区，血管很细，断尾动脉续接，就是模拟这个区域的血管缝合。 谭中玉并不接话，而是看向周岩青。 周岩青认真地想了一下：“单纯的缝合过，复杂的没敢操作。” 唐教授右手拿烟蒂的手僵在了半空，吸入的一口烟足足十秒钟都没吐出来。陈教授的一个高标准玩笑，直接让他尬在了原地。 唐教授周身一正，两鼻孔冒烟，嘴巴出声：“你硕士还是博士？” 硕士毕业能到这一步？ 很多博士毕业都不能到这一步吧，陈教授这完全就是为了为难人而为难人的。 手外科特殊通道标准提升，只有湘雅医院提升的幅度最高，其他两个医院可不会提升到这么高。 “唐老师，我今年硕士三年级，六月份毕业。”周岩青客客气气回。 “有没有想过走校内调剂啊…我们附二…” 唐教授说到一半的时候，谭中玉教授的声音就覆盖了唐教授的声音：“岩青，你出去等我吧！~” “我一会儿就出来。” 周岩青规规矩矩地离开了。 紧接着，周岩青听到了里面谭中玉炸毛的声音。 “要不要脸！~” “还要不要脸啊？” 谭中玉教授是诚实守信的，真的说完了两句话就出来了。而且出来时，还整理了一下领带！ 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对周岩青泛出笑容：“别理会他们，都是老脸皮了，这一点，你以后也可以跟着学一下。” “脸皮这个东西，越厚越好。” 周岩青嘴角轻轻一抽。 “你找我什么事儿？我们去楼上，我楼上开着套间……”谭中玉示意周岩青跟上。 周岩青就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 主要是请教，自己目前的重心，到底是操作还是理论提升。 没想到的是，谭中玉教授几乎毫不犹豫说：“当然是操作啊，理论这个东西如果太优秀了，就很容易纸上谈兵。” “理论是想法，操作是表达。” “有好的想法，表达不出来，是非常痛苦的。” “如果可以全部都表达，没那么多想法，反而人更加轻松一些。” “岩青，你先记住啊，你要走的路线，和别人是不同的，你就一力降百会就是了。” “科研，理论的事情，我们慢慢做，通过临床课题去做，抓住自己的长处，扬长避短，不要想着自己全知全能。” 周岩青就听得明白了。 别人的路，自己未必适用。 已经缺失的硕士三年，自己短下来的科研文章，终究是很难弥补起来的，如果去走别人的老路，要追上去非常难。 那就只能从自己的长处，来弯道超车。 “好的，师父，我知道了。”周岩青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谭中玉教授的酒店套间。 “岩青，恭喜你也通过了华山医院的博士考核啊，我也不问你如何选，你怎么选都有道理。我都祝福你。” “以前我也有过很多学生，都是拿了多份offer，每一种选择，我都是尊重的。” “但是了，我想说的就是，你当前是我看到过的，专业天赋最强的学生，我想争取一下。” “你可以去问一下那个什么段什么麟。” “段祁麟师兄。”周岩青补充。 “对，就是段祁麟，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谭中玉道。 周岩青：“……” 这么比，你让我怎么答，我真回答我就比段祁麟牛掰么？ 再接下来一会儿，谭中玉就给周岩青私下里设计了一条弯道超车的路线，那就是通过自己的专业技术，直接跨步进入到比较前沿的临床课题。 比如说，新皮瓣设计方案。 前提就是，周岩青的切开术、止血术这些，都要跟得上。不然的话，到时候谭中玉给周岩青机会，不太好与黄先明交待。 周岩青高高兴兴地说好，心里就默默地将十点经验值分配到了缝合术上。 马上增加了2点，可能剩余的，明天会增加一些。平均下来就是一天两点的样子。 然而，等到周岩青回了医院，到了练功房里，又是认认真真地训练了一天的水漂泡沫板的缝合后，缝合术的经验值又增加了1点。 周岩青看完，嘴角咧得比ak还难压。 “岩青，你怎么总是连水漂泡沫板缝合啊？你要练缝合术，该去隔壁啊？”刘万青靠近后，建议道。 “刘师兄，这个经济实惠。可以走量！”周岩青抬头，回答很朴素。 去练习断尾缝合固然是好，但钱得多啊？ 按照自己的练习速度，七八只老鼠都不够自己造的，一千多。 自己在这里缝合水漂泡沫板，总价格6块。 全部都是缝针和缝线费用，泡沫板免费提供！ …… (本章完) 第98章 考核进行（求订阅） 第98章 考核进行…（求订阅） （补丁完善：上一章的时间写错了，应该是12月28日，周岩青已经回来了三周，23日是华山医院出结果时间，望各位书友悉知。） 技术不压人品，急事不平责任。 12月28日是周六，也是周末，这本身没错，但医学生没有周末，住院医师更是如此。 考核安排在了上午的九点，地点仍然是在练功房内。 可周岩青仍然是在早上的七点半，就出现在了科室里。将自己分管的术后两个病人都换完药，修正完医嘱，且把今日的日常病程记录建立成模版后。 又梳理了一遍医嘱，没有发现问题后，周岩青才背着双肩包，于八点二十分，从科室赶往练功房方向。 并没有人与周岩青并行。 这一次为了避嫌，考核的工作人员，全都是调用了与周岩青没有任何关系的湘雅二医院和三医院的博士师兄。 且对方的身份，与衡南大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的硕士经历也是“清白”身，并不出自湘雅医院。 因此，即便是周岩青的师兄们有心想要帮忙，也是无可奈何。 当然，师兄们不担任助手，并不代表他们不出现在练功房，周岩青到机能学实验大楼时，刘万青师兄就走向了周岩青。 “岩青，考官到的时间提前了，现在技能训练室内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就等你过来就可以考试了。” “不过考虑到你目前的住院医师身份，研究生院的领导并不允许催促你。”刘万青的语气正式。 “这一次的考官，只有研究生院的领导么？”周岩青问。 “有一位副校长。还有一位院士坐镇。”刘万青再度压低声音，捧嘴说完，就立身掠过这个话题。 “今天的考核，相对简化了。” “主要是二医院的唐教授和三医院的陈教授两人都建议，考核简化，只看伱的核心基本功！~”刘万青说。 周岩青听了刘万青的话，内心翻动。 院士啊。 华国科研领域的最顶层，处于华国科研界的最顶层。 可以这么说吧，到了这个层级，除非自己作死，否则没有人敢主动去招惹你。 “缝合术和切开术？”周岩青问。 这个必须要确定一下，免得炸胡。 每一次的考核都同等重要，从华山医院走了一圈的周岩青，知道每一次机会都来之不易，需要靠着自己去争取。 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是的。” …… 两人说话间，就下了电梯，而后周岩青就把自己的书包往最低级的技能训练室置物格间一放，穿上了白大褂，整理了一下白大褂领子和衬衣衣领。 快步来到了手外科的高级练功房门口时，周岩青轻轻敲响了门，而后微微低头走进。 正要开口解释，没想到黄先明副教授就把他的话接了过去：“谭教授，雷主任，周岩青已经到了。” 周岩青进入到考核室中，入目对面坐着十三人。 除了雷院长和谭中玉教授、昨天谭中玉介绍的唐教授和陈教授外，其他的九个人，周岩青都不认识。 对，即便是中间位置的院士大佬，因并非医学专业的，周岩青也不是中南大学的人，所以他也不认识！ 谭中玉没有说话，雷教授笑着问：“距离预定的考核时间还有十四分钟，周岩青同学你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考核了。” “如果没准备好的话，你可以先解决一下个人卫生，或者去外面放松一下，我们准时开始考核。” 周岩青点了点头。 看到周岩青点头之后，侧方就有穿戴红色志愿者袖套的师兄们，开始把操作台的相应器物准备上前来。 仍然是从缝合拉伸压脉带开始。 而后是水漂泡沫板，猪血管缝合，然后才是老鼠的断尾动脉续接。 周岩青左右看了看后，就先走去练功房的一角开始刷手消毒，洗完之后，口述穿戴无菌手术衣，亲自戴上了无菌外科手套后，站在了第一个操作台前。 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相应的器械，确定无误，且器械配备至少双份后，才点了点头。 起身汇报：“老师，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你开始吧。”周岩青微微躬身，开始了操作。 在【缝合术（专家5/15）】的加持下，周岩青完成拉伸压脉带和水漂泡沫板以及猪血管缝合，简直就跟玩儿一样。 速度快得有点离谱。 甚至就连最熟悉周岩青的谭中玉教授，都觉得离谱得过分了，当时就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但此时的周岩青，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完全没有管谁在咳嗽。 周岩青知道，考试状态等同于主刀状态。 莫说是谭中玉了，只要自己手术没做错，对患者有利，自己站在了主刀位，雷院长也好，院士也好，上来了都不好使！ 主刀掌控全局，只要不是存心草菅人命的人，都不会认为主刀医师该被随时叫停手术或者操作。 周岩青快速完成拉伸压脉带缝合时，谭中玉教授的眼里是震惊的。 唐教授和陈教授的目光则微微有点好笑—— 这个小年轻，这么年轻就敢这么玩，看来底气很足啊。 傲慢到目中无人，最后一般都死得很惨。 因为喜欢装逼的人，最后大多数，都会被爆的“支离破碎”！ 不过，当周岩青仅用三分钟时间，就完成了两块水漂泡沫板缝合后，谭中玉的眼神和表情已经石化了。 这周岩青，再一次超过了他的认知，有点猛，猛到他这个当师父的都了解不透了。 这水平，目前绝对已经超过了黄先明。 三医院的陈教授稍微有点慌，眼神开始漂浮不定。 周岩青这样的速度完成水漂泡沫板缝合，绝对不是简单的天才可以形容，周岩青甚至在裸鼠断尾缝合中，有一定的建树。 可他还只是一个硕士啊？ 硕士啊？ 二医院的唐教授，两边的地中海随着吞咽导致的颞区鼓动而上下浮动，拿着签字笔的右手开始不自觉地不安分。 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周岩青，并同时开始检阅周岩青的既往履历。 这个周岩青，绝对配得上走校内调剂！~ 是的，报考了湘雅医院的博士，如果调剂去湘雅二医院读博，是不违背原则的！！ …… 周岩青的操作在继续，周岩青的操作一直都很认真。 当周岩青又一次地完成了猪动脉血管缝合后，另一侧，已经有不知道是哪个医院的老师，给周岩青处理好了老鼠的尾动脉。 动脉暴露而出，动脉夹夹闭了首尾两端。 剩下的，就只剩下周岩青自己发挥了。 周岩青如今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具体有多高。 缝合术（专家0/15）时，可以完成的是两断三段。如今提升到了5/15！ 再怎么不济，至少可以完成三断四段，甚至四断五段了吧？ 因此，周岩青非常谨慎地先均匀的以0.5cm为节段，将尾动脉从动脉近端剪成了四段。 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在这一步操作时，周岩青稍微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这样的速度放慢，周岩青自己其实都是无意识的。能力达到了一定的火候后，周岩青的视角里，自己的缝合只是普通缝合，只是在外人看起来，速度变快了而已，周岩青自己没有特别清晰的认识。 动脉缝合的方式，并没有修正，就只是简单的“端端”缝合，缝合的点位也没有修正。 只是在缝合的技术提升后，进针的角度，进针的方向、距离血管边缘的位置管控，有了极大的提升。 这是一种有利的提升。 周岩青根本不担心自己的缝线拉破血管壁。 一针，两针、三针…… 缝合术，到了尾动脉缝合这一关，就已经超越了肉眼所能观察的细节范畴，缝合的好坏，与单纯的操作无关。 只与机器测评的血管即时通过率有关。 所以，这一步，没有人的眼神再有特别的变化，只是耐心地等着周岩青一步一步地缝合下去。 断尾动脉的缝合，是一步一步走的。一断两段、两断三段…… “99.9%” 六针缝合完，一个节段的缝合完成，即时通过率被测出。 紧接着，周岩青就重复着之前的针脚，来了第二个六针。 总共十二针缝合完，周岩青之前的上限，两断三段，终于完成。 血管即时测量仪的结果飘出—— “99.9%！~” 完成任务！~ 监考官中，已经有人开始鼓掌起来。 因为考官团队里，很多人都不是专业的，而且周岩青此次的考核，与历届的考核比起来稍微有点离谱，因此就被科普了一遍，两断三段缝合，到底有多么优秀，难度到底有多高。 一般的人，要达到这一步，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年纪！ 然而，这些掌声，在周岩青听起来，觉得颇为刺耳，甚至莫名奇妙。 抬头，看着前方。 除了雷教授、谭教授、唐教授、陈教授几个专业的人士一脸的震惊，其他人都是面带笑意，给周岩青露出了最和蔼可亲，最外行的“善意”！ 周岩青的眉头轻轻一皱。 雷仲终于是看出了周岩青的想法，偏头对着中间的“院士大佬”低声解释了几句：“邓教授，99.9%是检测仪的上限，不是考生操作的上限。” “这样的水平，还可以接下去继续考。” “不要打扰考生的操作。” 院士的教学职称也是教授，基本没人会在交流的时候叫其他人什么院士，多是叫某某教授。 如果是叫院士，那多是不熟悉的人，称呼某院。 邓老听完，咳嗽了一声。 “肃静一下，保证考场纪律。” “周岩青同学，你可以继续完成考核。”邓老轻轻伸手示意。 中南大学不是华国顶级学府，但是中南大学也有世界第一的专业，所以能够支撑得起很多级别的学生去发展，也有相应的发展经验。 周岩青便低头继续。 反正这就是考核嘛，反正这也是提升自己的含金量“考试”。这是一场特殊的考核，就最好能赋予一些特殊的意义。 又不是自己主动要来考的。 既然考了，就要考出真实水平。 接下来，周岩青主动地剪了第三断，第四断。 而后拿起了持针器，再问助手要了一根血管缝线，坐在了显微镜目镜前，一个人一边缝合，一边剪线。 缝合的过程是无声的。 打结的过程是无声的。 考官是无声的。 工作志愿者是无声的。 只有线剪剪线时发出“咔哒”声，还有周围围观的众人，越发浓重的呼吸音！ 很明显，硕士阶段的两断三段缝合，是世人以为的妖孽。但这不是妖孽能力的极限。 很明显，周岩青，会是在场很多人内心记忆最为特殊的一个。 按照湘雅医院的说法和雅称。 ‘手外科超级超级超级长把大瓢客’。 至少在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三断四段。 “99.9%！” 周岩青，还有往下奋进的余力。 又是五分钟之后，四断五段。 “99.5%！” 血液通畅率，终于是出现了削减，但还是在99%以上。 对于博士专业通道的考核要求是95%以上，周岩青还有一战之力。 可这时候，尴尬的一件事发生了。 缝线没了！ “还有血管缝合线吗？”周岩青再问了一次。 工作人员摇头。 “血管缝合线？”雷院长差点暴脾气了起来。 现在他看得正爽，不给爽了？ “报告各位考官，本次考核，我们接收到的通知就是准备双份考核工具。” “我们已经按照预定的器械双倍准备了！” “但？” “还是用完了。”志愿者不是湘雅医院的，是附二的，这会儿委屈极了。 tm的这些东西你们没准备，我一个外院的志愿者，我拔屌毛当缝线啊？ 你们自己不准备这么多，只给我这么多，现在在这里闹情绪？ 谭中玉的脸，马上由自豪变成了涨红。 想要拿电话，可电话又不能拿，想要出去找人去拿新缝线，但考官怎么可能出门。 志愿者见状在门口低声说了一句，外面闪起了一连串的快速有序跑步声。 考核正在进行时，但考生正在等…… 今天只有一更四千字了，朋友来了。 (本章完) 第99章 尘埃落定（求订阅） 第99章 尘埃落定（求订阅） 操作器械是需要费用的，但今天举行的这个考核属于复核，所以从来没让周岩青承担任何费用。 很快，外面的志愿者就一次性地再次拿来了足足五根缝线。 并由监考官之一的一位女士拿入到高级练功房。 操作是不可能作弊的，要作弊的就只能是考官的给分。因此，考核过程中，临时安排志愿者去拿缝线的行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适。 志愿者快速地作为“巡回护士”将无菌缝线开上台之后，周岩青就用自己右手上的持针钳夹住了缝针，而后继续进针的用显微组织钳，细心地剪出了第五断和第六断。 周岩青并未着急，而是耐心地看了一眼新剪开的血管口子是否归整，如果不规则的话，还可以如在手术台上一般进行修整。 这一次，周岩青再次开始缝合前，唐教授和陈教授两人都与邓老提出来一个特殊的申请，希望可以近距离地进行游动监考。 游动监考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我想去看看。 考核过程中，不管是监考考官，还是志愿者，原则上都是不允许说话的。 网络上的“直播”讲解，台下旁观，给他人科普，那都是骗人的。 邓老闻言，问了一眼隔壁坐着的副校长以及另外一位来自研究生院的人员。 得到了回复后，低声回说：“原则上，监考考官不能影响到考生的操作与心态，你们站立的位置不能在考生的视野范围内。” “站的距离不能太近！~” “好的，邓教授。”唐教授和陈教授二人马上起身。 看着两个人起身后，雷仲教授和谭中玉教授二人眼睛都直了。 可他们是湘雅医院的职工，而且分别还是大骨科的行政主任与手外科的行政主任，不管是出于避嫌，还是其他目的，也不能到台边上去。 二人直勾勾地看着唐陈二人靠近操作台后，喉结上下耸动着稳着内心的燥热。 “全程录音录像吗？”雷仲偏头问谭中玉。 关节外科就算再不重视缝合术，对手外科的技巧不那么精通，雷仲也不至于不理解缝合术对手外科的重要性。 作为大骨科主任，如果科室内的手外科能够发展得很好，他也会非常欣慰。 谭中玉点头，并未再分心多说什么，尽量地能多看一点就看一点…… 动脉的一断两段、两断三段…… 看起来只有数字的增加，其实数字每增加一，难度就相当于是指数级的提升！ 周岩青的缝合仍然没有什么精妙可言，目前医学对血管缝合方式的定义，比肌腱缝合的定义少至少十倍，就只看个人的硬工夫！ “99.7%” 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周岩青第五断口缝合结束后，整体的血管即时通过率还比之前稍微提升了0.2%！ 这就代表着，要么是这一次的血管测量仪出现了假性误差，要么就是上一次出现了假性误差。 但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足以证明，周岩青目前的血管缝合术，已经非常优秀，甚至连目前血管外科颇为精密的仪器，都很难测准。 五断六段缝合，都能维持到99%以上的血管即时通畅率，就代表着周岩青现在两段之间的血管缝合的通畅率可以高达99.9%以上！ 这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手外科医生，才拥有的能力。 周岩青看了看剩余的缝线。 终究决定继续往下缝合。 “98.5%” 六断七段。 周岩青的缝合成绩第一次下了99%。 七断八段。 “97.5%！” 当周岩青操作完这里时，周岩青就感觉自己的左手手肘似乎被钳住无法活动，偏着低头一看，左手手肘位置，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过来。 这一幕让周岩青感觉到极为错愕。 再抬头侧脸看，发现是二医院的唐教授，他看着周岩青，吞咽了两口唾沫后说：“岩青，你要不这个博士就别读了吧，直接跟我走…我！” 谭中玉教授到此刻，已经是直接从桌子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邓教授，违规了！他违规了。” 说话时，谭中玉已经捋起了袖子！ 谭中玉如何不知此刻的唐教授想要拉什么屎？ 如果邓教授不组织考场纪律的话，他不介意一起去叔叔那里讲讲纪律和规矩。 唐教授听到了谭中玉的话，转头看向了邓教授与雷仲等人，抓住周岩青手肘的右手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开。 整张脸，已经变成了难看的“墨色”，表情一阵阵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其他人或许不如手外科教授这么理解周岩青目前的能力到底有多么牛掰，可唐教授在这样场合的失态，也能帮助他们稍微理解一些。 一个教授，一个正高，敢在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直接抢人，这说明了什么？ 但凡不是专业领域内的‘小核弹级’人物，都不至于如此。 得到这样的印证后，那还有继续考核下去的必要么？ 邓老偏头问：“雷教授，从您个人的角度讲，这一场考核还有继续考下去的必要么？” 雷仲身为医院的院长，其实在行政职称上是要高于邓教授的。 湘雅医院是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直属医院，院长的职级算起来是有点高了的…… 并且，雷仲教授如果要‘死保’一个学生，谁还真能和雷仲这样的大教授过不去？ 博士是申请考核制，要谁和不要谁，导师有一定的主导权。 “邓教授，这合适表态吗？”雷仲说话很谨慎。 “自然啦，学校招生为的是招人才，又不是为了把人踩下去。” “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做，我们学校连本科生直提副教授的事情都做过。” “特殊的人才特殊对待嘛。”邓老身为本校院士，自然是对学校数院的那件事记忆深刻。 本科生，直接提副教授，堪称是火箭一般的速度。 雷仲看了看谭中玉，谭中玉把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很想不守规矩地直接替雷仲说话。 但终归，他只是教授，中南大学虽然重视教授，可也不会允许一个相对普通的教授搞什么“一言堂”。 “我觉得，可以不用考了。” 雷仲接着说：“邓教授，实不相瞒啊，纵观岩青的成长历程，他如今就算是硕士毕业之后想就业，我都想搞一个特招名额进来，让他先就业，后解决职称问题了。” “你看谭教授的眼神。” “我如果把他放走了，他非得咬我不可。”雷仲终究是以玩笑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就是说，周岩青的博士可以不读，这个湘雅医院，他也出不去。 雷仲就不信，自己把话都撂成了这份上，还有人比他更先拉拢，给出更优渥的条件出来。 听了这话，邓老就起身，绕开了桌子，走到了唐教授和陈教授二人面前。 “唐教授，陈教授，伱们都是我省手外科最知名的专家，依你看，这个周岩青同学的专业能力？” “他还有继续考核下去的必要么？” “我刚刚听雷教授和谭教授说，算是非常非常非常优秀的人才级别了，可以特殊对待。”邓老再问。 院士也是人啊，院士也爱人才啊，院士最爱人才。自己的经费多，交友广，结实的朋友广，且权限大。 原则上，只要产出足够，完全不用担心经费的问题。 学校，国家自然基金项目、很多企业，都愿意出资给你做课题和实验的，只要你能够有足够的成果出来，什么样的基础设施只要能给的都会给。 唐教授一张胖脸难得整出了苦瓜表皮的褶皱，双手不顾身份地挠着地中海，不要脸地坚持了一句：“邓教授，我申请我们三个院公平竞争。” “这可以么？反正现在还没有到博士的报考时间。” 谭中玉闻言，直接用右手删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了狠狠地啪声。 然后就是咽炎犯了。 “嗯嗯嗯嗯恩恩（你还要不要脸？）” 邓老瞬间明白了唐教授的意思。 没有同意，但侧方面地认可了谭中玉以及雷仲的想法，周岩青属于特殊特殊级人才，可以特殊对待。 “这个我做不了主，目前申请专业特殊通道的是湘雅医院，而且还是雷教授亲自起头的，你如果要公平竞争，就和他去商量吧？”邓老可不掺合进来，他过来就只是为了维持秩序和维护公平。 可目前的结果就是，周岩青搞出来的动静，成就了最大的‘不公平’。 但你还不好说什么？ 省内手外科的三个教授都如此失态了，你再不允许周岩青通过考核的话，那就可能要打人了。 邓老紧接着回头与副校长与另外一个研究生院的领导商量了一下。 另外两人也不是瞎子，商量完就收拾了文件包，副校长伸手道：“雷教授，谭教授，恭喜你们啊，喜得爱徒。” “我们学校尊重学院的综合意见，也希望湘雅医院的骨科以后可以蒸蒸日上，争取搞一个全国前十甚至前五之类的专业排名。” “一面提升我们对患者的服务能力，一边提升我省的专科竞争软硬实力。” “谢谢常校长。”雷仲与之对握了手。 这一场的考核，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周岩青这手外科大瓢客的飘把有冲天那么长，所以周岩青的切开术到底是什么水平，已经不重要了。 雷仲侧方位地转述了谭中玉教授的一种类比，在考核分为结束后，雷仲笑着说：“邓教授，常校长，考核结束了，我再给你们打一个比喻啊。” “周岩青同学，目前的这个专业水平，难度不亚于他这个年纪独自发表了一篇nature正刊。” “全世界多不多暂时不清楚，整个华国的医学历史上，目前没有先例。”不同专业的人，对其他专业的理解能力肯定不如本专业的内容那么透彻。 可只要是搞过科研的都知道，周岩青这样的年纪，可以独立发表nature正刊到底有多难。 可以说，20多岁发nature正刊，只要他不作死，就算以后没任何产出，一路到正高，甚至拿到杰出青年，都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nature正刊对一个人的影响力，就是有这么牛！ “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看出来了，年轻有为。潜力无限……” 接下来的商业互吹环节以及雷仲谭中玉教授等人的送客环节，周岩青根本就参与不了，因为不到级别。 周岩青只是躬身道了谢，剩下的全部都由谭中玉和雷仲带离了练功房。 只是，还没等其他师兄弟跑进练功房，谭中玉又特意回头跑到了周岩青身旁，低声交代了一句：“你如果决定去其他省，我不左右你，但如果是其他两家兄弟单位想要策反你，你直接把他们的资本说给我，我给你加百分之五十！~” 说完，拍了拍周岩青的右边肩膀，小跑着出门了。 看着谭中玉教授的背影，周岩青的嘴角弯起了一定的幅度。 这谭教授、唐教授几人很有意思啊！ 得不到的，肯定不能轻易便宜了兄弟。 众人走后，连带着外院的志愿者也被带走了。 剩下的，就是下级的狂欢。 黄先明副教授也跟过去了，可刘青山主治以及刘万青等博士，却是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周岩青伸手去和他们打招呼，没想到这些个逼，直接绕过了周岩青，围在了周岩青操作的成果面前，点着血管即时测量仪“玩”。 应该是不敢确定周岩青竟然敢如此‘瓢客’！ 仅有一年级的硕士王青耀，实在是挤不进去了，才对着周岩青摇了摇头：“周师兄，你好厉害！” “你太牛逼了。” 说完，王青耀看到了一个缝隙，就猛地钻了进去，也和其他人一起玩起了血管即时测量仪的按钮。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周岩青也就只能在原地尬了一会儿！ 也不能走啊，考场是别人准备的，操作算自己的。 平时练习都要清理操作台，今天周岩青没有理由不把操作台清理干净再走。 人品展示于细节。 终于，在半分钟后，一群人确定了周岩青的成绩真实性后，刘青山主治走到了考官团队的椅子上，双脚呈八字步地“过上级瘾”。 目光惆怅，脸皮一抽一抽，偶尔苦笑，偶尔耸动着肩膀…… 刘万青等博士，则是把周岩青围了起来，一阵阵卧槽卧槽声。 没有人比手外科的人，理解周岩青目前功力的实用性和厉害之处。 就这一手，去了地级市医院，不用过很久，就能够成为科室里的王牌！ 会他人所不会之术，就是不可取代性。 周岩青目前的能力，已经妥妥地到达了能完美地缝合神经的层次。 一个人就可以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后，带动一个断指再植的团队出来！！！ 这或许在湘雅医院只算是正常的流程，可在地级市医院，断指再植就已经是手术操作技术的天板。 “岩青，这一下，你可以不用去什么华山了。” “我刚出门时听到二医院的兄弟们说了，你现在的能力，谭教授都可能考虑你直接留院，当一个手术工具人都非常吃香。”刘万青紧紧握着周岩青的肩膀，满脸地羡慕之色。 刘万青已经是博士三年级，虽然湘雅医院的博士自他这一届开始实行四年制，可刘万青已经开始着手留院事宜。 只是目前还没有着落。 与周岩青比起来，刘万青觉得自己的积累，都有点好笑。 文章是可以慢慢积累的，但是手里的操作，积累的速度只会更慢。 而以周岩青的实验操作能力，博士四年期间，就算是任何专业操作都不提升，只要保证操作实力不下降，留院就是稳稳的幸福。 （中南大学几个医院目前实行的博士是四年制。） 而这样的能力，即便是黄先明副教授，都要点时间才能追得上。 刘青山主治还要很多年…… 喧闹结束后，周岩青就发现，操作台不知道被谁清理得干干净净。 周岩青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 时间还早，现在的时间不过才九点四十五分。 考核是提前被结束了，周岩青这一次的考核结束后，将不会再有任何的疑云。 二次考核，还能通过的专业特殊考核博士学生，学校、研究生院、医院的研究生部，肯定会出面背书。 “行了，差不多了！” “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刘青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后，一站而起，用声音封住练功房里的声音。 “岩青，你跟我来一趟，其他人，该去实验室的去实验室，该去练功房的去练功房……” 刘青山吩咐完成后，众人才默默地帮着将考官的席位归还到靠边位置后，默默地先后退出了高级练功房。 而后，刘青山才带着周岩青回到了科室里，私下里带着周岩青进到了主任办公室。 周岩青与刘青山二人互帮自助地泡好了茶水后。 刘青山才问：“岩青，你这是开了挂吧？” “嗯。”周岩青实诚的点头。 刘青山得到了‘真实’的答案后，也只能叹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周岩青接道：“刘哥，这句话的下一句就是，知足者常乐，能者自安！” “主要还是要我们的心态比较好。” 刘青山不信周岩青的话，特意拿出了手机查了一下。 紧接着才说：“是啊，能者自安。” “刚刚谭教授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是让我转告你，从现在开始，你就直接当作我们医院的博士开始培养，他从科研经费里面，单独给你拨款劳务费。” “原则上不低于你以后读博后的补贴。” “第二，谭教授又说，如果你现在就要开始进入到实验室做实验的话，也可以，他亲自去走程序，你把实验结果先做出来。” “现在不发表，等你硕士毕业之后，把实验结果统计之后，再进行发表。还是那个原则，你必须脱离了衡南大学的学籍。” “第三点，如果你想继续待在临床的话，谭教授说，下一个新皮瓣设计的课题，就交给你做了。” “这个课题不立项，他有绝对的自主分配权。” 周岩青被刘青山大哥的棒棒一记又一记的砸得有点懵圈。 听完，消化掉其中的内容后，才慢悠悠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烫茶入喉，断了周岩青略凌乱的心思：“刘哥，谢谢你。” “你谢我干嘛？这都是谭教授安排的。”刘青山强调重点。 “那也谢谢刘哥你告诉我，师父能安排刘哥你给我转述这些，就证明刘哥你是一个相对大度的人。”周岩青如今看问题，会比以往看得更深一层。 这一点的主动，算是走华山医院一趟，被动点起来的技能吧。 自己的特权，每一点，都会让其他人羡慕嫉妒恨。 甚至刘青山都只有羡慕嫉妒恨的选择。 “害，这算啥大度？” “你以为我不嫉妒你啊？”刘青山翻了翻白眼。 “还是那句话，你刘哥没其他长处，就心态好。所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成就，庸庸碌碌的成为一个庸人。” …… 两人接着，又是喝了一会儿茶，茶杯接近见底后。 刘青山的手机上，又发来了一个信息，来自谭中玉。 这一次，刘青山并没有给周岩青转述，而是索性让周岩青自己看谭中玉教授的信息内容。 “刘青山，你转告给周岩青一下，让他今天跟着我一起下乡去做手术。” “下午六点，我在我家小区门口等他，让他自己打车过来，你把我家小区的地址发给他。” “下午六点，我们准时出发，去的是宁市，先吃晚饭。” “你开车。” 信息很长，周岩青是分段读的。 读完，看向了刘青山。 刘青山则抬头，苦笑一下：“我啊，就是当司机的命。” “不像你，现在就直接是谭教授的宝贝了。” 一般而言，教授只会带副教授和“爱主治”出去做手术，谁会无缘无故地带一个博士或者硕士啊？ “刘哥，您太夸奖了。再夸就成捧杀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这个周岩青，不进则退。” “刘哥，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去随便吃点午饭后，再去练功房待一会儿。”周岩青的心态非常平稳。 “你还练啊？”刘青山的眼珠子一瞪，这tm得有多卷啊？ “多劳多得嘛。”周岩青开始收拾桌子。 周岩青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之所以能到如今这一步，靠的就是勤能补拙。 (本章完) 第100章 可真是年少有为啊？！（求订阅） 第100章 可真是年少有为啊？！（求订阅） “青哥，给你发了个定位，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于师兄请客。”周岩青滑开震动过后的手机屏幕后，看到了林华发来的信息。 “于师兄请客啊？为什么啊？”周岩青谨慎问。 钱包有限的周岩青没装大尾巴狼，也要谨慎这是否是师兄弟的反向请客。 今天自己算是出尽风头，结果却要其他师兄弟请自己吃饭，就有点又当又立。 “于师兄发表的文章见刊了，正开心呢。” “if10分。”林华随之发来了一个竖起的大拇指图片。 impact factor的缩写就是if，叫影响因子，是期刊引证报告中的一项数据。即某期刊前两年发表的论文在该报告年份（jcr year）中被引用总次数除以该期刊在这两年内发表的论文总数。这是一个国际上通行的期刊评价指标。 影响因子现已成为国际上通用的期刊评价指标，它不仅是一种测度期刊有用性和显示度的指标，而且也是测度期刊的学术水平，乃至论文质量的重要指标。 影响因子是一个相对统计量。 想要发表文章在if达到10分以上的期刊，难度会非常大。 没有质量的论文是绝对不可能被发表的。 一般的副教授甚至教授，如果可以发表if10分左右的文章，都会猛猛地开心很长一段时间。 “那的确是好消息，华哥，替我给于师兄带一句恭喜吧！我现在已经点餐了。”周岩青仔细审视完信息后，还是婉拒了聚餐。 请客是相对的，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的周岩青没有多余的闲钱，家境一般的话，就暂时不要去掺合这些东西。 钱不是万能的，但钱是个好东西。 “那…好吧。” “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聚，怪我给你发信息发晚了，不好意思啊青哥。”林华有点难为情地回了一句。 周岩青却内心坦荡地不再回复。 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家境宽裕的话，这一次的考核结束后，还可以请大家吃个饭，算是一种融入团队的手段。 可没这个经济实力，就只能独乐乐。 …… 在练功房内的操作练习时，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周岩青都才练习切开术不到四百次，四个小时的时间，就一晃而过。 不要小看四百次的练习，也是耗费了足足三十多盘的橡皮肉泥，还有十多条猪肉，共计耗费一百多大洋。 周岩青收拾东西时，扫了一眼被卡住的日常任务面板—— “日常任务：在临床中完成质量以上切开术20例。（17/20）” “一个月才17例，太难了！”周岩青低声喃喃。 说起来17例并不多，可周岩青知道，这已经是谭教授和宁祝大哥偏心的结果。 组里面，博士三个，硕士七个。 组里一个月的手术怎么可能有一百七十多台嘛？加上急诊手术能有七八十台就不错了。 一月总共四周，八个手术日，一天五台手术，这就算择期手术量的天板了。 急诊手术能与择期手术对等甚至超越，可宁祝目前也不好捞着周岩青一个人。 周岩青目前还不算组里面的正式学员，对周岩青太好了，是要吃醋的。 “岩青，你不练习了啊？这时间还早啊？”周岩青收拾桌子的动作，让隔壁正在练习清创术的于樾稍微分了心。 “今天想早些回去休息。” “于师兄，中午我是点过餐且付款了，所以没能给伱当面道喜，实在不好意思啊？”周岩青说着将五肉的肥肉打包进袋子里，手套上油泥一片。 “你给我省钱了还给我说不好意思？这话可不中听。” “这一次是林华闹了乌龙，我让他早点通知你，他没做好通讯员的工作，我中午已经罚他了。”于樾笑着解释，而后踮起脚尖，看了看周岩青切开术的成果。 扬起下巴，上下打量周岩青后，在某个特殊部位停下：“岩青，你切开术如此亲民，缝合术却原地飞升，你是不是对缝扎这个操作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啊？” 损人不利己，说的就是此刻的于樾了。 为了找平衡，就直接给周岩青的头上栽赃‘心理’问题。 “于师兄，我可以告你诽谤啊。”周岩青正了正胸膛，示意自己雄风满满。 紧接着周岩青将猪皮卷好后，放进了另外一个袋子。这猪皮还可以作为一次缝合术的练习材料，拿回家冰着下次还能再用。 “于师兄，我这边清理好了，先回了哈。” 周岩青把器械归盘，端着盘子，猪肉废料袋鼓鼓囊囊，猪皮的小袋子则在托盘另一角。 操作台上，余下的就是可回收的成团橡皮肉泥…… 于樾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开口点破，只是牢牢地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到时候让老师给周岩青申请一点折扣或者特权。 上级进行操作练习时，老鼠的断尾续接都可以不用交费，周岩青其他技能可以自费，但缝合术，不应该再在基础的练习材料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看得出来，周岩青很节省，更会过日子。 …… 下午，五点三十分，周岩青从租住的小区走出时，就看到了一个小脑秃额头，他踩着一个小电驴，身披防雨防风衣，手里还举了一个头盔在右手的食指上旋转。 “刘哥，您直接给我个定位就好了啊，您还来特意接我，我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啊！~”周岩青小跑了几步后一边跨上车，一边道。 “我们住的地方真顺路，反正我这小电驴的时速是均匀的，不受晚高峰的限制。”刘青山说话间，双脚垫地。 “坐好了啊，坐好了我们就出发了。” 周岩青戴上了头盔后，防风服还算给力，只感觉到脖子有凉风透来。 “岩青，我给你讲啊，你尽早去搞一个电动车，一手二手的都不要紧。” “如果不是远行，就我们医院周围这逼车况，不要想着开车上下班。”刘青山开始给周岩青科普着。 周岩青在刘青山说话间，就已经看到了医院门口的堵车长队，一排的车屁股红色刹车灯颇为刺眼。 “刘哥，如果不是禁鸣的话，现在估计耳膜都要震坏吧？”周岩青笑着问。 湘雅医院附近的同期车流量，目测直接比衡大附一门口多了至少五倍。 “是这样的哦，沙市bie开车，基本都是没素质的。” “不打转向灯、插队、实线变道，随处可见。” “马路边上停车堵路的，右转通道上停车上下人的，我给你讲，就是交警不作为，罚得太轻了！” “你比如说魔都，我感觉沙市人要去魔都开车的话，至少得交大几千块钱的学费才能正视交通规则。”刘青山的见识比周岩青多得多，也很善谈。 周岩青没开过车，甚至现在连驾照都没有。 周岩青出自小山村，父母也没有太多的见识，并不支持周岩青在高考之后就去学驾照，只希望周岩青可以轻轻松松地玩一个暑假。 驾照这个东西，说的是以后需要了再学…… 然后周岩青一拖，就拖了很多年。 硕士期间，师父龚毅问过自己会不会开车，龚毅摇头后，龚毅给周岩青当了很多回司机。 但这个时候后悔，却已然晚了。 其实周岩青也知道，最初父母不让他考驾照的理由就是有点心疼报名的费用。 两人到了谭中玉教授的小区后，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四十七。 刘青山给谭中玉教授发了一条信息后，就轻车熟路地到了地下停车场。 谭教授的座驾是奥迪，可具体什么车型周岩青也不是很了解。 连驾照都没有的周岩青，本科期间就读书去了，硕士期间，则是想着做实验、完成住院医师任务去了，根本很少刷手机。 刘青山坐到了驾驶位后，就开开心心地拉上了安全带。 说：“谭老师，你这车的手感是真的好。” 谭中玉挥手道：“赶紧开车，我们八点赶到，争取十二点钟可以回来。” “本来约的时间是明天，但明天我有了其他特殊安排，所以就提前了。” 谭中玉看着周岩青不说话，便偏头问：“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也还想装高冷啊？” “不是的师父，是不知道和您聊些什么。”周岩青赶紧‘破冰’。 “不知道聊些什么，那就随便聊聊。今天这台手术是一台软组织缺损皮瓣移植的，你敢不敢自己操作一下？”谭中玉问。 周岩青的全身立刻收紧：“师父，再过一段时间吧，我现在还没看过皮瓣移植相关的书呢。” 皮瓣移植术，周岩青以前参与的就是皮瓣取口切开术，皮瓣缝合术。 但是如何把皮瓣取出来，取多深，要保留什么营养血管？ 不好意思，这是上级该考虑的内容，周岩青这样的下级医生，能做的就是整体手术的局部。 都不会，那肯定不敢做啊。 “不会可以教你嘛，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师父现场背书的能力还是有的。”谭中玉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安抚了一下。 刘青山主治非常懂事的在驾驶位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司机美男子，车速一路保持平缓。 …… 下车之后，周岩青被引荐给了陌生的主任、陌生的主治。 当然，这陌生的主任和陌生的主治，也就对周岩青这个陌生的‘硕士’进行了陌生的招呼。 如同跟屁虫一般的趋进到了电梯，进了手术室更衣室，进到了手术间后。 蒋主任才笑着说：“谭教授，病人一听说你要来亲自给他做手术，非常开心。” “这一周都问了我至少十次，谭教授您会不会准时来。我说肯定会准时的，你先把感染控制好。” “现在想起来，这个病人估计通一点易经之术，能掐会算，似乎是早就知道手术时间会更改。”谭中玉洗手消毒后，拧着一件绿色的无菌手术布衣轻轻地抖了抖，而后穿上袖子，让巡回护士帮忙系衣领带时说：“蒋主任，那他没有算到过自己会感染吗？” 蒋主任跳动的眼皮一僵，戴着无菌手套的他语气和缓：“谭教授，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而后看到了旁边的刘青山主治竟然尬站，便赶紧转移话题：“谭教授，刘医生不上台么？” “今天我带了个新的帮手，周岩青周医生！刘青山他就先休息一下。”谭中玉也开始穿戴手套。 周岩青在隔壁则是举着双臂，挂好了无菌手术衣，等着巡回护士的‘临幸’。 一台手术的巡回护士不会很多，两个巡回算是高配，自然是第一时间给谭中玉教授和陈主任这样的大人物先穿无菌手术衣。 不过，很快，刘青山注意到了这一点，就赶紧帮忙替代了巡回护士的“活儿”。 陈主任看了一眼周岩青，脑子里留下的印象就是，这帅哥帅得有点可爱，颜值很能打。 “周医生应该是谭教授你的爱徒吧？”陈主任问。 能够被教授带出来的学生，肯定是爱徒无疑了。 下乡的会诊手术，一定程度上反应着术者以及团队的综合能力。 实力不到，肯定是拿不出手的。 “那就要看我们的小周，给不给我这老谭的面子咯。”谭中玉唏嘘了一句。 陈主任闻言一愣。 周岩青则赶紧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师父’。 去华山一趟，说实话，周岩青的感观不是很好。 莫名奇妙的考核，莫名其妙的拿到了通知书，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丢了什么。 可能是自己的积累不够，视野不达，身份不显，看不穿那华山医院的高大上模式。 既然混不开，就不要强行地挤着脑壳进去混。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没有足够的积累，就算是你挤进去了，也只会让自己站在夹角难受。 今天的事情，谭中玉给的一连串反应。 不说让周岩青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至少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周岩青内心的天平，其实早已经发生了偏斜。 就一点。 在同样的节点时，谭中玉教授以礼相待，华山医院则是感觉周岩青可有可无。 …… “谭教授，这不是叫了师父嘛？”陈主任有点不明白了。 谭中玉则笑呵呵地说：“对对对，走走走，去手术。” “我们再来看一看创口，看完之后，我设计一下皮瓣，然后岩青你来取，你来缝。” 说着，谭中玉就领着周岩青靠近了手术台。 陈主任与另外一个配台的副主任助手闻言一愣。 紧接着稍微加速跑向手术台：“谭教授，这患者之所以选择我们医院住院，没有转沙市，是因为他是本院医生的亲戚，所以信任我们医院能够请来最专业的专家。” 患者现在是全麻，否则陈主任连一个字都不敢开口。 谭中玉闻言则瞥了陈主任一眼，淡淡道：“陈主任，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陈主任的眼角快速闪烁了一阵，双眼在谭中玉与周岩青二人间转来转去，紧接着轻轻低下头，没接谭中玉的话。 显然是不满谭中玉的架子太大！ 如果要周岩青这样年纪的人做手术，请你湘雅医院的谭中玉干嘛？科室里随便找一个人就把手术做了啊？！ 只是该给的面子要给，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谭中玉见状，也是明白陈主任的心思，轻轻偏头后建议：“那这样吧，陈主任，我把皮瓣取了，让周医生来缝？” “这没问题吧？” 授权下级做手术，也是要讲究契机。地利人和无一可缺。 这里是宁市，不是沙市。 他们看重的是谭中玉的技术，而不是谭中玉在这里带个学生来做手术。 陈主任的语气和蔼可亲：“谭教授，周医生是您的爱徒，想必技术也是经过考验的，我相信谭教授您的眼光。” 话题本到此就可以结束了，但周岩青却插了一句嘴：“师父，我想就做皮瓣取口的切开术。” “我体会一下临床拿刀的感觉就好了。” “等下的缝合，就让陈主任和刘哥做吧。我怕我自己的经验不够。” 以退为进，是为策略。 完成皮瓣缝合，固然可以增加缝合术的练习次数，可多这一台缝合术远不如让自己切一刀加速日常任务的进度。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周岩青懒得为老师惹麻烦。 如果这个病人术后出了问题，若是自己缝合的，陈主任肯定会找谭教授麻烦，而且把自己的因素搬上台面。 但若自己只是做一个皮瓣取口，那么陈主任就永远不会拿自己当作小辫子！ “好，依你的！~”谭中玉看向周岩青的语气充满了宠溺。 …… 接下来，周岩青也就是认真地观摩着谭中玉教授的皮瓣设计。 其实皮瓣设计，是根据软组织缺损的形状而设的。 类型分很多种。 现在要取的皮瓣称任意皮瓣，且是任意皮瓣中的远位皮瓣。 任意皮瓣是由血供特点决定的，即在皮瓣中不含轴型血管，仅有真皮层血管网、真皮下层血管网，有时也带有皮下层血管网，但没有携带动脉轴心血管。 在这个时候，设计就要非常注意长宽，剥离平面的层次。 不过，谭中玉并未在手术过程中，教学如何去设计皮瓣的图形，只是在经过测量之后，用无菌标记笔给周岩青圈定了取瓣口图形。 “来吧，岩青，按照这个切开，切开的第一刀，控制在皮下筋膜层以内。”谭中玉道。 周岩青早就拿起了刀，规规矩矩地根据谭中玉教授做出来的标线标准地切开了一刀。 周岩青的切开术中规中矩，比普通的同龄人要高一些，可比起地级市医院的医生老手，还是略有不如。 可即便如此，陈主任也是看出了周岩青控刀的手法颇有讲究。 “周医生的基本功还是蛮好啊，周医生是哪里人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周岩青只是切了个皮，就直接被陈主任看中了。 听到这话，台下背着手的刘青山立正了一下，看了看陈主任。 谭中玉瞥了陈主任一眼，也没有分心解释，而是接过了周岩青递来的刀后，就开始作皮瓣的剥离，小心翼翼地翻找着营养血管…… 周岩青一边做助手，一边回道：“我是衡市人。” “来我们骨科工作的衡市兄弟有两个，相比起衡大附一和衡大附二的招聘，我们医院就要亲民很多。” “周医生，如果有兴趣的话。”陈主任这么说着。 谭中玉就开口打断了：“陈主任，周医生是我们医院的！~” 陈主任闻言轻轻一愣，眼神在周岩青身上上下扫量：“周医生博士毕业了吗？” 接着道歉：“不好意思，实在眼拙，没看出来。” “没毕业，博士都还没来读，但不影响。”谭中玉回了一句，伸手道：“再给我一把镊子。” 手术室里的很多人都被谭中玉给震住了，一时间没反应。 博士还没毕业就说是湘雅的，就算周岩青是关系户？ 你谭教授也不能这么笃定吧？ 难道关系还通了天？ 谭中玉接到了镊子重新回头进到术野中后，陈主任继续在周岩青的身上扫量了很多次。 “那可真是年少有为啊？”陈主任戏笑了一声。 说实话，周岩青刚表现出来的手外科核心基本功切开术，也不太像是那种超级天才啊？ 陈主任的语气稍微带了点阴阳怪气。 谭中玉偏头欸了一声，但也没解释。 …… 接下来的手术氛围，就是一片沉寂。 患者这一次手术前，就经历了多次手术，上一次手术后，是清创缝合术并右上肢的vac负压吸引装置持续引流术。 患处的清创术已被本院的副主任医师做完！ 接下来要做的操作就是缝合软组织缺损处的血管残端与移植皮瓣营养血管残端的缝合。 这一次的皮肤缺损并非是关键的功能处，因此神经缝合就没有太多必要。 接下来的手术重点，就是缝合营养带蒂血管。 谭中玉教授亲自缝合了较大两支后，便看向陈主任道：“陈主任，你觉得剩下的细微血管，要缝起来么？” “谭教授，我们一般在做皮瓣缝合时，这样的细微血管，一般是不缝的。”陈主任回道。 主支血管蒂缝合后，剩下的毛细血管，直径可能比无人区的动脉都还要细小。 “岩青，你来试一试，反正也不影响整体的手术效果。”谭中玉让了主操作位道。 陈主任闻言，看了谭中玉一眼，又看了看周岩青，没说话。 只是眉宇略皱了几分。 (本章完) 第101章 尊重（求订阅） 第101章 尊重（求订阅） 谭中玉教授已经完成了最主支血管蒂缝合，就已经让手术质量有了基础的保证。 再继续缝一些末支血管，对整体手术质量提升并无实质意义，纯粹就是为了炫技。 除非周岩青耗费大量的时间，把大部分的末支血管都吻合起来。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手术台上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都看向了谭教授。 谭中玉仍坚持自己的想法：“岩青，好好缝。” 陈主任的眼神就变得漂浮难安，眼珠子四窜，目光在周岩青的身上扫来扫去。 周岩青接过了主操位后，接过之前谭中玉教授剩下的持针器以及血管缝线，认真地翻开组织面与皮瓣残面找血管支。 这并不难，仅二十几秒，周岩青就找到了两条可以契合的血管支，稍微固定之后，周岩青就开始了缝合。 血管的直径非常小，堪比无人区的指动脉缝合。 想要操作这样的血管缝合，不仅考核术者的操作，还要考验术者的视力、缝合时机的选择。 陈主任以及另外一位副主任医师眼睁睁地看着周岩青完成了两针缝合后，终于耐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所没有之财为“富”，能人所不能之技为‘才’！ 富裕和人才，都是相对的。 周岩青并未并两人的倒吸凉气声打扰，而是继续认认真真地缝合着。 缝合完第五针时，周岩青手里的缝线耗尽，如果要继续完成最后一针缝合，就需要再开一根缝线。 周岩青认真地盯着缝线的残端左右翻看，经过评估，还是长度不够。 “师父，要不别缝了吧？” “多缝这么一条末支与不缝合，意义并不大，再多开一根缝线，也是要大几十块钱呢！~”周岩青偏头建议。 只要谭中玉点头，他马上就把刚缝起来的地方拆掉或者不拆。 毕竟，缝合了5/6，比不缝合要好。 不缝合的情况下，手术都可以继续，手术质量都有保证，周岩青的操作只能说是废操作，不能说对手术整体质量有任何负效果。 谭中玉还没说话，陈主任就马上非常眼角泛若菊，鱼尾纹抬得比ak还难压：“周医生，没关系，你可以再多缝两针。” “这个病人对手术的要求比较高，不在意多钱的。” “巡回，再多开几根针！” 巡回护士马上应声往置物台方向走，一边回应：“血管缝线再开一根是吧？” “再开三根！~”陈主任先回，而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谭中玉。 先解释道：“谭教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以前在开年会的时候说过，带蒂皮瓣，侧支循环越丰富，就越容易存活。末支血管连接越多，术后皮瓣存活的质量也越好对的吧？” 同样是皮瓣移植术，地级市医院也可以做，湘雅医院也能做，为什么湘雅医院的手术质量会相对高一些？ 根本就是在于这些细节处理会更加完善，且陈主任等人觉得处理起来非常复杂的细节，在谭中玉的手里，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就再缝几针。反正时间也还早。” “我们把这些操作完后啊，余下的皮瓣对口缝合，就可以辛苦陈主任他们了。”谭中玉非常满意现在陈主任的态度转变。 之前有多阴阳怪气，现在的陈主任的脸上，就越多几倍的和蔼。 “没事没事，谭教授，能够参与到您的手术过程中，这是我们的福气，正好可以近距离地观摩和学习谭教授您的操作细节。” 陈主任说着，谭中玉教授朝着周岩青方向指了指。 此刻的周岩青，并未听谭中玉和陈主任二人的扯淡，认认真真地完成着自己的操作，也没有阴阳怪气的接话。 这样的专注力，也是让陈主任颇觉汗颜。 紧接着，周岩青用了五根缝线，一共完成了十六支末支血管的缝合。 松开止血带观察血运通畅程度时，众人就发现，创面的残端和皮瓣的残端相对面，竟无特别多的血迹渗出。 皮瓣的皮肤面，此刻也是从之前的“苍白”多了几分红润，侧面印证着这是一台质量非常高的手术。 手术到此，陈主任才挥手示意另外一个副主任医师到操作位，偏头说：“谭教授，辛苦你和周医生了，这手术的重点已经结束，我们先下台去吃个便饭吧？” “您一路舟车劳顿，我们就只准备了一顿非常简单的便饭，就怕招待不周。” 陈主任说着就要下台去，可谭中玉却稳着一动不动。 “陈主任，吃饭先不着急，等手术全都完成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吃饭也不迟。”谭中玉教授非常有兴致地看着陈主任叫上台的副主任医师完成后续的缝合。 在他的对面，周岩青非常熟练地完成着剪线、辅助对皮的操作，丝毫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骄傲。 就仿佛刚刚所做的事情就只是平常之事，再更久以前陈主任所说的阴阳怪气，也从未发生过。 陈主任就赶紧又道：“谭教授，周医生这样的宝贝，您到底从哪里找来的啊？” “这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就可以完成这种直径动脉的缝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谭中玉老阴阳人了：“陈主任不是早就说周医生年少有为了么？” 陈主任的上下眼睑合了一半，继续陪笑说：“谭教授，我第一眼看到了周医生时，就觉得我们非常有眼缘。” “不然也不会说出让周医生来我这里工作的话，可能谭教授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呀？” “周医生就是年少有为啊？” 谭中玉懒得和陈主任再玩笑，而是慢慢地等着操作的完成，再看着打包加压缝合操作也都完成后，这才开始脱衣服下台。 …… 帮忙过床后，那一位副主任医师就亲自推床回病房了。 周岩青这才回头让器械护士帮忙解一下衣领子。 看着切开术的日常任务终于再有了进度，嘴角泛起笑容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向刘青山：“谢谢刘哥给我让机会啊！” 刘青山随口一笑：“小事情。” 紧接着刘青山偏头看了一眼谭教授和陈主任二人相谈甚欢，才压低声：“岩青，伱知道今天谭教授为什么不在关键操作完成之后就下台么？” 周岩青闻言目光微微一闪，笑容未变，只是轻轻摇头。 刘青山继续压低声道：“以后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出去会诊手术，千万不可大意提前离台。” “倒不是说，怕同行故意搞你捣乱把手术拆了，就怕他们搞坏了，结果还变成了哑巴就是不开口。” “术后的手术质量受到了影响，就有理说不清了。” 周岩青闻言眼皮猛跳，满脸的错愕之色。当即就眯成了大小眼。 还有这事儿？ “刘青山，周岩青，走吧，去吃宵夜，吃完宵夜就回了。”谭中玉回头喊了一声。 周岩青和刘青山二人就赶紧跟着走了。 饭局上，谭中玉一人独自出面拒了陈主任要喝酒的请求。 “陈主任，那就小周和刘青山开车不喝酒，谭教授喝点嘛。”后赶来的一位副主任医师建议。 “不不不，不喝酒，陈主任你要继续坚持的话，我们另外开一桌。”谭中玉教授语气笃定。 陈主任也就不再继续坚持。 大概十一点多，饭局结束后，陈主任亲自把众人送到了车库里，亲自拉开了车门，驻步直到车从地下车库开出，这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陈主任，今天谭教授是不是有点生气了？”身旁的副主任医师问。 “是啊。估计是觉得我在他学生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吧！”陈主任岿然叹道。 谭中玉把周岩青带来，肯定是希望让周岩青练练手的。 “可谁能想得到，这小周的操作技术，能有这样的功力啊？” “再则，我们是请谭教授来做手术的，又不是谭教授的学生，应该不至于生气吧？”副主任医师分析着。 “真正的生气倒不至于，但戒心十足。” “这求人还是难啊……”陈主任摇头不断，嘴巴咧开，满是辛酸。 …… 后座，谭中玉教授看了看周岩青，先打了个哈欠，而后问：“岩青，你似乎对证明自己的实力不是很感兴趣啊？” “刚刚那陈主任都质疑到你头上了，你就不想证明一下自己？” 周岩青闻言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刚刚吃宵夜的时候，盐味重了，就觉特别口干，但车上又没水。 只有先忍住：“和师父证明自己是希望得到师父的栽培，和病人证明自己是想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其他人证明自己只是单纯的争强好胜。” “又没什么好处，还不如休息一下。” 周岩青的心态非常好。 谭中玉反问：“你想休息，就不怕你师父累到了啊？” 谭中玉没有反驳周岩青的想法，只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给周岩青进行分析。 周岩青的想法并没错，只是有时候，周岩青的想法太过于佛系。 周岩青的双眼滴溜溜一转：“师父，这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你要学会慢慢改变自己的心态，学会去分析，自己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多做点什么。” “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这是不行的。” “自然，今天你的抉择是没有错的，你没有必要当陈主任面证明自己，因为就算你证明了，也只是多几声夸奖。” “你没有证明，也不会损失什么。” “但如果这不是陈主任，是另外一个人的话，你就细致地分析利弊了。”谭中玉耐心地解析。 “人权是平等的，但是每个人的经历、每个人的生活质量、思维方式，注定会存在差距。或多或少都是如此。” 周岩青平静地听着，听完就点了点头：“谢谢师父指点。” 谭中玉接着就把话题移向了别处：“刘青山，你什么时候也帮帮我的忙，让我休息一下啊？” 刘青山比周岩青要成熟非常多：“谭老师，您正值壮年。” “该是您带着我们多学习的。如果什么事情，我们都做了，谭教授您不觉得孤寂啊？” 谭中玉直接敲了敲刘青山的主驾驶位椅背：“你小子。” …… 翌日。 周岩青从休息室穿着白大褂走进医生办公室时，迎面而来还病历本的田超主动打招呼道：“青哥，吃早饭了没？要不要一起点个粉？”“我吃过了，谢谢啊田超。明天可以一起。”周岩青笑着回。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青哥。”田超满脸的笑意。 周岩青的平视着田超从自己身侧错开而过，内心略有不平静，固然自己的能力要高于田超。 可其实，在衡大附一待了三年后，自己的心态还不如田超适合混湘雅医院。 这里就是狼性文化的聚集地，不进则退，不上则下，不主动就会变成被动，要利用好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进到了办公室后，董嘉国正好完成了检查结果的登记，身后的郭冬爻排着队，可董嘉国却拍了拍郭冬爻的肩膀。 “青哥，电脑让你。” 郭冬爻则会意马上说：“周师兄，我分管的床位都是新病人，今天早上才抽血检查，没有检验结果需要特殊回报。” 当天早上的抽血结果肯定要中午左右才能出。 “谢谢啊，我的两个病人也简单，马上就好。”周岩青也不客气。 有时候你太生硬了，反而是铜墙铁壁一块，不给别人接近的缝隙，就很难融入到这个氛围。 周岩青也就非常‘勉为其难’地接受欺负师弟郭冬爻的让位。 …… 今天是周日，带队早查房的是宁祝。 查完房后，宁祝对着众人道：“今天周末，你们把分管的床位都处理清楚后，剩余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除了周岩青。” “周岩青，你搞完之后，到住院总办公室找我一下。”宁祝的双眼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猥琐’和亲昵。 其他人虽然看出来了宁祝的偏心，可一点废话都不敢有。 周岩青目前达到的水平，用目前比较流行的说法就是，超出了当前医院硕士阶段的‘陆地神仙’境。 慕而不得。 再次进到了医生办公室后，林华才终于耐不住地问：“青哥，你确定，缝合练习没有技巧么？” 上一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周岩青回答的是勤能补拙。 可现在，林华都不相信周岩青的这种说法了。 难道说，周岩青如此优秀，就真的仅仅是资质高，而没有任何取巧的手段？ 周岩青摇头：“真的没有，华哥，如果有的话，我有什么理由不说呢？” “您看我是那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么？” 林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那倒也是。” “多希望有一条捷径可以走啊！”林华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周岩青伸手戳了戳林华的侧肩膀：“审核医嘱了，等会儿医嘱没出来，值班护师又得施展狮子吼神功了。” 林华闻言顿时一阵激灵！而后开始噼里啪啦地开始敲击键盘。 正这时，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响起了实习护士清脆的声音：“值班医生，值班医生，护士站来了一个急诊。” “病人说是宁祝医生喊过来的。” 软糯绵柔的声音非常挠耳，几乎所有值班医生都偏身转头看去，而后眼前一亮。 来人穿着护士鞋，护士的白色布裤还有护士服，再戴了护士的帽子。 长睫毛随着眼皮的泛动上下游滑，身材曼妙，戴着口罩！ 就算是身材杀，关上了灯，手感就非常不错。 杜仲华教授组的姚善沛闻言立刻起身，快步滑了两下，而后一本正经地走上前去：“我是值班医生，病人在哪？” 小护士转头：“就在护士站。” 然后两人一并往办公室外走：“你是实习生吧？” “是的，姚医生。” “也是中南的么？” “我是衡大的，衡大每年都有中南医院的实习名额。”实习妹子软糯的声音依旧传来。 医生办公室。 回过神的林华看着隔壁的周岩青还在发愣，便学着周岩青之前的样子，拍了拍周岩青肩膀：“青哥，你不是要写入院谈话记录么？” “开始写了，别人都还没开钓，你就要成翘嘴了啊？” 周岩青其实不是入神，而是在想，这肖笇莉是怎么又混到了湘雅医院的实习生序列的？ 而且还恰好来了手外科，这就很奇怪。 “好看吗？”林华见周岩青不答，把自己审核了几遍的医嘱系统一关，开始八卦。 周岩青问：“你是说刚刚这个实习护士么？” “不然呢？”林华翻了翻白眼。 “我觉得还行。”周岩青转身就开始编辑病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一下子就走出了刚刚的‘震惊’。 林华开始龇牙咧嘴，两眼不等高：“青哥，你是戒过烟还是戒过drug啊？说不聊了就不聊了？” 周岩青则不再与林华继续这个话题。 …… 九点四十分，林华偷偷地跟着周岩青，他还就不信了，这周岩青能够耐得住美女的诱惑，就不是个正常人。 可让林华没想到的是，周岩青去了护士站方向，对着自己刚刚看到过的小护士招了招手。 对方还就真跟着周岩青走了，然后两人是去到了操作室隔壁的‘牵引架器物间’。 林华当场人就麻了。 双手不停地摸着后脑勺，从上到下摸到了肩胛骨都没摸出来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过了三分钟，周岩青就先出来了，出来之后就去了住院总办公室。 而后，肖笇莉也是迈着步子走出，似乎还有几分窃喜。 林华斜杵着医生办公室门：“同学，你和周岩青之前就认识吗？” 肖笇莉摇头：“没有啊？” “那你跟我来一下？”林华也学着周岩青招手的样子。 肖笇莉上下扫了扫林华，眉头轻皱：“我老师找我有事，你有什么事情就找我的老师吧！” 肖笇莉傲娇转身。 实习护士在科室里只归带教护士管，病区主任都没办法让她做其他的事情。 在科室里的自由度可谓拉满。 林华又开始摸头了。心里想着自己刚刚的姿势明明与之前的周岩青一模一样啊，可效果却落差如此之巨。 “不对，周岩青肯定是有什么技巧。” “我必须得盘问出来。”林华笃定。 …… 住院总办公室里，宁祝已经躺着睡下。 周岩青拧开门后看到这一幕，又是蹑手蹑脚地把门一关，退回到了医生休息室里，脱鞋就上了上下铺的上铺。 虽然说，现在也可以去练功房练一练基本功，但练功房里的练习材料肯定不如急诊患者啊，这是免费的练习胚材。 不过，周岩青才摸上床，林华就从办公室外走进。 抬头看着周岩青：“青哥，你说，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帅？所以你招了招手，那个小护士就跟着你走了啊？” “我刚试了两次，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就只找到了这个理由。”林华的呼吸略急促，有一种要哭的感觉。 原来真的是因为长得丑。 周岩青瞪了瞪眼神，以至于额纹都出来了，侧身，肘立而起：“你刚刚也对她招手让她跟你走一趟？” “对啊？”林华点头。 “你牛逼！~”周岩青是真的没办法理解林华的脑回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从哪里来的自信啊？ “不是，青哥，这有什么问题么？”林华问。 周岩青还没回答。 医生休息室的门就被轻敲而开。 “哒哒哒！~” 林华侧身拉开了门。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肖笇莉，此刻的肖笇莉，提着一个袋子，见到开门的人是林华后，问：“林医生，休息室只有你一个人么？” 林华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已经脱了白大褂的他，以为肖笇莉这是来找他了，开门后挤出了身子。 “肖同学，里面还有其他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华挤出了最热情、最和蔼的笑脸。 肖笇莉看到林华把门挡住，语气稍冷：“我没找你，我找周医生，你能不能让一下？” 林华的脸色再次一滞。 让开后，就发现肖笇莉推开了门，直接推门而入：“周医生，我点咖啡多点了一杯才够起送，我就先放这里了啊。” 说完，放下咖啡就走了。 出门时，偏头看了一眼林华，给了一个和善的眼神就走了。 林华这一次是折手从屁股往上摸，也摸到了自己的肩胛骨，也没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进门后，吞咽着唾沫看向周岩青，满脸敬色：“青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哥了。” “不，你是我老师！！” (本章完) 第102章 技术到位，不去自请！（求订阅） 第102章 技术到位，不去自请！（求订阅） “岩青，你什么时候搞完的，怎么也不叫醒我啊？”宁祝揉着眼眶进医生休息室里找到上铺看手机的周岩青，语气略带埋怨。 周岩青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把手机往裤兜里一送：“祝哥，之前看你睡熟了，就没打扰你。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儿，我也就躺了一小会儿。” 周岩青一边爬蓝漆铁梯而下，笑盈盈起来：“祝哥，是有急诊了么？” 还有两次切开术锁住了日常任务，周岩青再如何厚着脸皮也要在最近几天把它解决了。 “没有，我是叫伱过来吃中饭的。”宁祝走到了洗漱台前，道：“我先挫把脸，你去下面的外卖柜把外卖取一下。” “最近医院里严管，外卖不允许上楼了。” “哔哔哔！~”宁祝说完，就用清水开始搓脸。 周岩青就马上点头应下，问清楚了宁祝的电话后四位后，直接电梯下楼，拧着外卖回来。 周岩青还顺路到了负一楼的小卖部里，买了两瓶饮料提着。 宁祝在住院总办公室里清理着信息，看到周岩青提着袋子走近后，转头了两次捕捉周岩青提的袋子。 把手机一收，推来带轮小餐桌：“赶紧开吃，吃完就要备战了。” “我有个急诊科跟车120的兄弟刚发来了信息，从附近的工厂里送来了一个手指切割伤的病人。” 宁祝身为住院总，有一些其他的人脉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周岩青闻言马上开始打开饭盒。 宁祝每次请客都是德天顺的盖码饭（盖浇饭），且点的都是四十多一份的青椒腊肥肠。 两人快速干饭结束后，宁祝用纸巾抹了一下嘴，再喝了一口饮料后，长长地爽了一口气，抿着嘴巴轻轻摇头：“舒服！~” 周岩青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祝哥，我们以后要不吃稍微便宜点的吧，我觉得烤肉饭就挺不错。” 在周岩青的视野里，四十块钱一份的午饭，真tm的贵，而且配送费至少要9块，偶尔还要12块。 “又不用你钱，你心疼啥？” 宁祝说完又喝了一口冰咖啡饮料，吞咽而下后说：“岩青你如果有心的话，可以帮祝哥一个忙，我最近在做关于改良mt肌腱缝合与改良kessler肌腱缝合的临床小课题。” “最近才找到的方向，你选一个，你选对照组，还是选实验组？” 周岩青闻言眉头一拧，紧接着大喜过望：“谢谢祝哥栽培！~” “不过，这个对照组和实验组，不应该都是同一个术者么？” 这种临床小课题，宁祝愿意带周岩青，就是人情啊。 但凡宁祝招呼一声，科室里的博士硕士，绝对愿意效犬马之劳。 发文章的诱惑，上至教授，下到实习医生，甚至是实习护士，都不可能经得住的。 “对咯，所以，你没得选！~”宁祝把背部靠墙一翻。 泛出了诡笑：“我要做另外一个课题，没有这么多时间，你不仅要帮忙操作，还得帮忙收集数据，到时候我通讯，你一作，其他的兄弟挂后面。” 文章分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以及其他作者。 通讯作者和一作的含金量等同，第二作者等其他作者，则只计算文章数量，不计算核心的文章质量。 周岩青周身一正，略靠近宁祝压低声问：“祝哥，这是不是我师父的‘投喂’啊？” 宁祝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带自己做临床课题呢？ 周岩青想得到的唯一理由，就是谭中玉教授在暗中出手了。 “有这个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我想找个帮手，给我自己也积累一点文章。” “你也知道，住院总阶段，时间非常有限的，基本没有空闲去搞这些。” “如果你愿意做，我至少还有十个八个的。”宁祝全身都处于‘放松’状，即便是豪言壮语，都略显软趴趴。 “我肯定愿意啊祝哥，我最能吃苦了。”周岩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人有己所缺之利，是为可求之人。 帮忙做事混资历，其实就是一种资源的互换。 宁祝点了点头：“能吃苦这话，外人说我肯定会怀疑，但岩青你说我是完全不带脑子信的。”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 “其实岩青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这些课题啊，交给别人做不了。能做得了的，目前不会缺我这样的小课题方向。” “你不要嫌弃就好。”宁祝最后还是这么解释一句，就怕周岩青太过于认真，被谭中玉教授误会自己在私下里‘挖人’！ “祝哥，您太客气了……”周岩青笑着摇了摇头。 能从茫茫多的文献中找出合适的课题方向，这本身就是一种底蕴和本事。 周岩青在衡大附一的时候，做梦都想有点事情做，有课题和经费去做实验发文章。 读研的人，谁会不知道发文章就是最大的捷径，也是展现自己研究能力的最官方指标？ 但能不能发文章，能不能发高分文章，除了你的能力之外，还要有足够的经费支持才行。 不一会儿，周岩青就跟着宁祝出了住院总办公室的门。 出门时，周岩青看了看面板—— 【缝合术（专家6/15）、肌腱缝合术（专家0/15）、tang法肌腱缝合术（专精4/5）、kessler缝合术（专精4/5）……】 按照技能的高低排列，缝合术是最底层的基本功。 周岩青的缝合术提升后，而且是提升到了很深的层次后，不自觉地就把其上游的专科技能都连带着提了起来。 比如说皮瓣缝合术，如今的熟练度到了（专精3/5）层次。 在缝合术没有加点经验值之前，皮瓣缝合术的熟练度才到了（熟练0/3）。 这种提升，是相对比较科学的。 毕竟，知道一种技术怎么做是认知，能做到哪种程度，就是个人的功力体现。 …… 时间如水，一晃就到了元旦前夕。 凌晨04:12分。 宁祝带着周岩青往手术室里的休息室一坐后，两人都瘫坐下来，各自四仰八叉的平静呼吸着，一动不动，也不交流，仿佛两具“死尸”！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周岩青才听到宁祝方向传来声音：“岩青，你元旦有什么安排和规划？要不要请假出去玩一趟？” “祝哥，我不请假，我还能缝。”周岩青没抬头，不知道宁祝有没有起身，现在的周岩青一动都不想动，只想躺平。 今天从上午八点二十开始，宁祝仿佛就是戳了急诊手术的窝子，一直到现在，长达二十个小时，两个人就基本没出过急诊科和手术室。 周岩青说完还是稍微抬起了头表态：“我觉得还行，不是很累。” 累肯定累，但爽也是爽。 周岩青今天，不仅是将切开术日常任务完成后的新一轮日常任务‘15例’肌腱缝合完成，又一轮的日常任务，完成“25例高质量的肌肉缝合术”，也完成了三例。 因此，目前周岩青的肌腱缝合术熟练度已经到了（专家1/15）。 其他地方，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衡大附一一个星期都未必能够接诊15例肌腱缝合，然而在湘雅医院，只需要两天时间。 这里就是一个‘练级’圣地。 谁还想着休息啊？ “我累啊，谁让我休个假吧？”宁祝呻吟着，仿佛一个将死之人，又仿佛是一个即将被逼疯的人。 周岩青不再接话，周岩青不是在这一刻才理解了住院总的苦楚。 住院总，总住院，总住在医院，医院是我家…… 宁祝祈求无果，过了半分钟才又说：“先睡一下吧，我调一个闹钟，七点半，我们一起回科室里去查房。” “好的，祝哥！~”周岩青闻言就卸下了包袱，将挂在脚上的橡胶拖鞋一踢开，拉起被子就快速地进入到了梦乡。 想着去查房，想着七点半醒来，只是宁祝的一厢情愿。 两个人才睡了十五分钟，宁祝的住院总老式手机就再一次响了起来，再加上剧烈的震动，可谓是欲仙欲死。 宁祝选择接通：“断指是吧？现在在哪里？” “还有其他位置的损伤么？” “单纯断指！” “好，我马上来！~”宁祝一个挺身，就坐了起来。 然后看到了对面的周岩青也是揉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盘坐在暗光线的下铺。 宁祝看向周岩青后，周岩青强打起精神，递给了宁祝一个开朗、精力十足的上半身。 宁祝挥了挥手：“走，去干活！”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我们两个先尝试一下断指再植，实在拿不下，就让谭教授过来缝合一下神经。” “但我预估，你这个牲口的神经缝合术，应该也是能达标了。” “啊！~”宁祝说到这里，又凌乱起来，抓着自己的头发：“岩青，你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他么的这么变态的你，还要被我遇到，真tm服了。” 周岩青丝毫不理宁祝的歇斯底里。 周岩青知道，宁祝需要一定的“发泄”。只是宁祝这样的发泄，从不面对陌生人，就算是其他的博士，都不知道宁祝的‘发泄面’。 上级知不知道周岩青不清楚，但周岩青已经看了五六次。 周岩青继续看了看自己的缝合术！ 【缝合术（专家10/15），神经缝合术（专精4/5）、血管缝合术（专家1/15）……】 这就是，上一次加点了缝合术10点经验值之后的完整版面板。 缝合术的基础功夫提升之后，拖拽了一连串的基本功得到了飞升。 周岩青猜测，可能很多教授之所以全方位地可以碾压下级，不是因为他们练得比下级更多，而是因为这样的基本功，可以推动一个根系的所有上层操作技术的提升。 不是一两个，而是一连串！~ “祝哥，心情好点了吗？”周岩青站起来，收拾好了衣服褶皱后，问才起身的宁祝。 宁祝闻言挤眉：“本来好多了，你这么一问，我又觉得不爽了。” “那你再骂一会儿吧。”周岩青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宁祝一拳直接打在了周岩青的三角肌上，长舒了一口气：“还是这样更直接。” 周岩青嘴角微抽—— 不痛，就是侵袭性有点强。 宁祝带着周岩青赶到了急诊科后，就发现外科诊室的人，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做了急诊手术的术前准备，抽血、拍片、做心电图等…… 病人的家属在问：“我是手断了，又不是心脏和肺部问题，我这个情况这么明显，做这么多检查干嘛？” 宁祝一边吩咐周岩青去准备谈话签字项目：“谁能保证你的肺部和心脏没有问题？” “我们是不是要费更多的时间，把你的心脏和肺部的情况排查清楚？如果是的话，我们请心内科、呼吸内科过来会诊！” “再请麻醉科过来会诊。” “手术是安全重要还是更快速、更省钱重要？” 宁祝一连串的反问，直接就占据了主动权：“你不能确定你有问题，我也不能确定你没问题，做一个检查是最快速、最简捷的方式。” “你也不希望我查出点问题吧？” “我给你讲，没查出问题，手术才可以顺利进行，要是查出了问题，你这个手指头不要了，都换不回没查出问题的状态！~” “对不对？” 病人在宁祝这么一串炮轰下，直接就停了嘴。 宁祝马上语气开始缓和了起来：“你来医院是为了让自己健康的，又不是为了找一身毛病回去。” “而且我可以很明白告诉你，一般来说，出现手术绝对禁忌症的几率非常小，不到万分之一。” “但即便是十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去查。” “对于所有病人而言，概率是一个统计数据，对于你而言，你如果有了问题，那就是百分百。我不检查，不发现问题就给你去做了手术，导致了你有生命危险，这是对你的不负责！~” 宁祝占据主导权说到这，周岩青就把谈话签字的单子拿了过来。 宁祝主动接过，说：“情况紧急，为了保住你的手，我把相应的风险长话短说。” “第一句，你的这个断指，即便是接了起来，以后的功能也比不上你另外一只手的食指，这是百分百的。” “你跑到京都，跑到米国去，同样如此，没有任何医术能够抵得过原生的器官。” “第二个，手术后有坏死风险，但最坏的风险，不过也就是重新截指，为了一线生机，我们要去冒险……” …… 宁祝和病人谈话的时候，外科诊室的值班医生走了过来，敲了一下门后道：“宁总，跟着你的这个周医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我岳老子早上起来给我做早餐，手被切到了。” “我知道你忙……” 岳老子是岳父的意思。 宁祝闻言，微微转头，指了指外科诊室的值班医生，咧了咧嘴，而后继续偏头与病人进行谈话签字。 “谢谢啊，宁总！~”胃肠外科的肖中远立刻嬉皮笑脸起来。 紧接着靠近周岩青，与周岩青并行着出去时，竟然给周岩青塞了三包紫色和天下。 低声说：“兄弟，拿着拿着，不抽出去也可以换点盒饭钱。” 周岩青赶紧摆头：“不要不要，肖老师，这就是随手帮忙的事情。” “而且，这也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肖中远不太乐意了：“工作归工作，帮忙是帮忙，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肖老师，这个真不能要，不然的话，我就回去换宁祝大哥来了。”周岩青往回指。 肖中远闻言愣了愣。 把东西一收，接着说：“那兄弟聚餐可以不？” 周岩青认真地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谢谢肖老师！” 送东西属于违规，即便肖中远是本院医师也属于违规，但是大家一起吃饭，也就不太好算了。 “你这小伙子，搞得大家这么生分。”肖中远还有点不乐意。 不一会儿，肖中远带着周岩青到了急诊科的操作室后，就主动地出门去准备清创包等物了。 周岩青戴好口罩后，靠近道：“叔叔，我来给你看看这手……” 老人看起来应该六十多岁，身体硬朗。 闻言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好的，谢谢啊小伙子……” 听到周岩青一开口后，另外一个老娭毑（奶奶）就马上跟门而出了。 出门后小跑着喊：“中远，中远，你等一下，你不是说你去找一个熟手么？” “这个小伙子是什么？”老人跑到了站定的肖中远身侧，满是狐疑。 肖中远忙道：“妈，我不是之前给你解释过了嘛，我去找一个熟手，这个年轻的叫周医生，不是什么什么。” “别看他年轻，比另一个年纪更大的技术好多了，你信我撒。我能撮（骗）你么？” 老娭毑闻言眼皮快速一闪：“真的？” “真的，你是我妈，他是我爸，我能坑你们啊。” “小雪知道了我坑你们，这还不卸掉我胳膊啊？” “妈，你千万不要看周医生年轻就不信任啊，我是本院的，我还不清楚吗？” “他的技术，这份儿的！~”肖中远道。 “他若不在，不是教授出面的话，我找都得把他找来，你可要和爸好好说一下，别把人给气走了啊。” 肖中远说完，马上走开去了器材间。 “……” 操作室里，老爷子听从周岩青的话后，松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只是不太放心地问：“医生，你是周医生吧？周岩青医生啦？” “是的，叔，你看我胸牌啦。”周岩青瞬间明白肯定是肖中远给岳父介绍过自己，内心藏住暗喜。 这种被其他科室同行认可技术的喜悦感，难言但甜。 “肖医生讲周岩青医生这么年轻啊？” “你今年多大？” “二十六。” “成家了吗？” “还没有……” 周岩青说到这，道：“叔，你别动啊，我要给你冲洗清创一下，冲洗清创之后，就可以开始缝合了。” “没有伤到血管，但是肌腱的确是伤到了。” 正这时，肖中远快速地跑回了操作室，道：“周医生，你看我要怎么配合你？” 一般情况下，周岩青在这里操作，要么带一个自己科室的助手，要么请急诊科值班护士帮忙。 但病人是自己的岳父，肖中远自然得在一旁亲自伺候。 “肖老师，你给我开一下局麻药，然后在弯盘里倒点络合碘就行了。” “另外如果你方便的话，帮我把叔叔的尺桡动脉走形处压一下，这样可以减少一点出血。”周岩青笑了笑，多说了几句。 其实不压也没关系，这点出血最多就十几毫升，正常人还是出得起的。 肖中远闻言，马上配合。 紧接着偏头安抚老头的情绪：“爸，你先别动啊，一会儿就好了，周医生缝合速度很快的，而且又快又好。” 老爷子本来是对周岩青的技术将信将疑的，可自己女婿再一次回来后，还是对周岩青格外推崇，老人也就不再多言了。 周岩青如今完成这样的清创缝合，真的是小菜一碟。 标准的肌腱改良m-tang缝合法，缝合了肌腱与皮肤之后，周岩青擦拭了一下皮肤表面，未再见出血，且手指的远端红润，血运通畅。 周岩青就说：“可以了。” “来，叔，你动一动，轻轻地勾一下手指，不要太大力气，一点点力气就可以了。” “现在你的局部麻醉了，所以不会很痛，但是屈指肌腱的发力部位不在手指，你可以动的。” 周岩青说着，看到老爷子屈伸都还算好后，赶紧叫停：“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动了！~” “以后啊，这两只手指虽然不能完成太精细的功能，可日常活动都不会受到影响。” “我先给你打两个铝指板临时固定一下，明天啊，你去网上买一个手指支具戴着。”周岩青吩咐。 肖中远偏头问了一句：“本院订制会不会更好一点？” 周岩青闻言说：“最多只好一点点点点！” 周岩青也不敢说科室里订制的产家没有一点利处，只是不建议选择订制款。 肖中远闻言点头：“谢谢了啊，周医生！~” “辛苦你了。” “没事儿，肖老师。只是这边打完了铝指板后，我还得去一趟手术室，后续一些要注意的详细事项，还有功能康复的序贯流程，到时候我们微信上详聊。” “我给你发一个比较完善的方案。”周岩青道。 “辛苦了辛苦了。”肖中远马上拱手陪笑，感觉自己的面子此刻攀升到了极致。 (本章完) 第103章 地位异位！（求订阅） 第103章 地位异位！（求订阅） “感觉怎么样？” 急诊手术室的更衣室，宁祝站在周岩青的身侧，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边发出声音。 周岩青脱掉衣服后感觉周身微冷，眼珠子活动了一圈，笑着反问：“祝哥，你指的是哪种感觉呀？” 宁祝把衣服脱完后，扫了扫周岩青的身材，把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收了一下，勉强与周岩青的腹部相似： “正式点的说法是被人请去帮忙。” “通俗点的说法就是在人前装逼。” “感觉怎么样？”宁祝摸了摸自己又重新鼓起来的肚子，满脸无奈。 “想当年，你祝哥我的身材也是管理得极好，但自从上了住院总后，就过劳肥了。” “吃得多还吃得快……” 周岩青会意到宁祝心里可能产生了落差，终究说起来，自己是宁祝的下级，且自己的年纪比宁祝小了许多。 肖中远不叫宁祝去给自己的岳父缝合，反而借用自己，宁祝肯定觉得有点怅然。 “祝哥，这不是您愿意给机会么？不然的话，我哪里有机会去‘装逼’？” 周岩青的确需要更多的操作机会，且宁祝又是自己临床课题的‘带头大哥’，周岩青也只能人情世故起来：“祝哥，我会记得您的栽培！~” “停停停！” 宁祝转头：“你这是受了谁的魅惑？开始搞拍马屁这一套了？” “心里话。祝哥。” 周岩青把皮带卷起来一收后，往衣柜里放去，背着宁祝：“可以带我临床的老师不在少数，但可以带我科研的老师屈指可数。” “我很缺这个！” 周岩青直接戳破了自己的短板，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宁祝面前。 科研经费不足，科研积累不够的周岩青，才会想着拼了命地去走专业特殊通道这条路。 但凡有更加直接的捷径，周岩青何必到处求人？ 没听到宁祝回复的周岩青又转头：“在湘雅医院待了这么久，我自己也慢慢地意识到，做科研和不做科研，完全就是两种状态。” “通俗点说，不做科研的就只能达到巅峰，做科研只是有可能重新定义巅峰。” “虽然只是这么一步之遥，但终究锁住了很多人的一生。” 周岩青清楚了一点，科研积累也同样很难。且难度可能比专业操作的积累和提升还要难。 目前，临床手术和专业操作学习的路径是相对透明的，但科研方向的必然要求就是求异闯出一条路。 众所周知，想要走自己的路，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被撞得头破血流。 宁祝淡然地提了提裤子：“说得像个小老头一样的语气，伱还能参透一生啊？” 周岩青陪笑后不再说话。 …… 进到了手术间楼层后，才感觉到周身的寒意退去，层流手术室里的空调还是挺给力的。 抚摸着前臂处的鸡皮疙瘩逐渐褪去，周岩青又才问：“祝哥，您在做的临床小课题，到底是什么方向啊？我能不能再帮点忙？” 宁祝转头，后摇头，眼神正色：“贪多嚼不烂！岩青。” 周岩青也不恼，继续问：“是不是其他师兄在做啊？祝哥，我只是想多帮忙。不带名字都无所谓的。” 宁祝闻言，步子轻轻一顿：“岩青，你是不是在练功房里练不起了啊？” “我听说你已经有好几天去练功房，都是在拿漂浮泡沫板练缝合术。” “你师父不是说了，你可以免费练尾动脉缝合么？” 周岩青被宁祝直接戳破后，身子稍微紧了紧：“祝哥，免费练也要自己先去领……” 练功房里的练习材料就算是免费，也要你先支付，而后科室里报销。材料供应处可不和你专科玩记账这一套。 其实也能理解，在练功房里供应材料，就是以量取胜，根本就不是“暴利”的生意。 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周岩青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就让宁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然，宁祝也能理解。 谁家“好人”在周岩青这个阶段就只能靠连老鼠‘尾动脉’续接缝合才能提升啊？ 一般练到这种层次的，都是本院医师，留院之后，月薪少说也是一万多。 一天练两只大概是三百块，三十天就是九千左右。 本院医生的练习，科室里有补贴，基本上只要出十分之一！ 也没有谁能想到，周岩青这个年纪就要这么多钱，科室以前也没有处理的经验。 “这样吧，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笔小生意，你过去之后啊，就说你可以降点价，但是让器械公司多给你一些操作的机会。” “这样就权当是你去另类练功房了。”宁祝说着，才重新迈开了步子，而后进到了手术室里。 进门之后，患者已经全麻结束。 因为是断指，又是特殊的时间节点，麻醉医生可不会找来麻醉科的上级医生特意打神经阻滞麻醉。 周岩青与宁祝二人配合着将止血带打好后，就开始配合着消毒铺巾。 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器械护士，所以周岩青又得当助手，还得当器械护士。 前期准备都做好后，周岩青穿着无菌手术衣踩开了手术室的自动感应门探头往外喊：“手术室6间的巡回老师，6间的巡回老师，过来帮忙调一下镜子。” 显微手术镜的目镜有倍数，主刀团队只好调节高低，具体的倍数调节并不方便。 “来了！”手术室走廊远方传来回声。 周岩青这才回到了手术台旁，与宁祝配合着开始清创。 断指再植术，第一步就是要把清创做好，而后才开始克氏针固定断骨，再缝合肌肉、血管和神经等。 宁祝在周岩青拿起了镊子辅助后，一边操作一边说：“岩青，我们两个打个商量，强强配合。” “血管和神经缝合就你来，余下的比如说骨折固定，肌腱缝合，肌肉缝合和皮肤缝合我来？” 知道自己的切开术和清创术有点菜的周岩青闻言，眼睛眨巴眨巴：“祝哥，要不我们换一下吧？” “肌腱和肌肉缝合会累一点。” 周岩青其实想要更多的缝合操作机会。 如今的周岩青，如果再次只缝合豆腐、橘子皮等，压根就不算是缝合的次数了，精品技能堂上毫无反应。 所以，周岩青只能尽量地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操作机会。【半百称雄勋章：完成标准质量及以上缝合术五十万次，将获得（半百称雄勋章）。（670/500000）】 这将是一个超级超级超级长线的任务。 五十万次缝合，一天就算是完成一千次缝合，也需要完成500天。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有这么多的缝合次数给自己，且还要标准质量以上，因此，周岩青估计，自己完成这勋章任务，可能需要两三年。 一台断指再植的全部缝合，估计也不到两百针。 宁祝闻言，把器械一放，看向周岩青，双目似刺：“你非得逼我说我缝不了神经是吧？” 周岩青立刻恍然大悟，低头先不语，而后等宁祝重新操作起来的时候，才开口解释：“祝哥，我只是想多操作点，这样祝哥你就可以多休息一下。” “真心话。” “嗯！~”宁祝与周岩青一起配合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周岩青不是一个阴阳怪气的人。 这时，巡回护士从外走了进来。 “镜子怎么调……” …… 时间如水，一晃就来到了七点二十分。 但周岩青才开始接手血管缝合，神经缝合还没开始。 宁祝看了一眼手术室面板，侧耳贴了一下塞到耳朵里蓝牙耳机，就道：“给谭老师1发送信息。” “谭老师，我和周岩青在做断指再植术，无法参加交班，周岩青分管的病人，已经移交给了郭冬爻帮忙。” 宁祝说完，过了一会儿才又贴了一下蓝牙耳机，道：“可以了，我帮你请假了，慢慢缝吧，让我好好看看，你这缝合术，到底诡变成了什么样子。” 周岩青闻言对着宁祝方向抬了抬眼皮，发现宁祝双眼如鹰隼一般地盯向自己，眸子反射的光芒仿佛一把利剑，能将人的外衣给撕碎。 周岩青先笑了起来：“祝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缝合术有进步的呀？” 自己的缝合术，比起上一次的专业通道考核，再有了“飞升”，几天时间增加了五点经验值，本以为发现的人不多。 没想到还是被宁祝看出了端倪。 “你猜？”眼角纠杂的宁祝开始阴阳怪气，甚至连鼻息都粗重不少。 估计是对自己恨得不行，内心不太平静的样子。 周岩青就不继续招仇恨了，继续完成着神经缝合术。 周岩青小心地挑开了神经外膜层，并将水肿的神经部位进行修剪。 宁祝的声音再次袭来：“岩青，你现在都已经高傲到这一步了么？让你猜都懒得猜了？” 周岩青的双目注视在了操作的视野里，一动不动，回：“祝哥，早点操作吧，操作完了，我们就去休息一会儿。然后我还得回去换个药。” “我那个病人术后有感染的呀，天天都要洗表层脓液，潘臭的（超级臭）。” 宁祝则继续用玩笑刺激着周岩青的情绪：“不想回就不想回，能力强的人调子高一点，非常能理解。”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能力装逼叫牛逼，没能力装逼叫傻逼。” “我们医院，一向是实力说话，我宁祝和你岩青之间的地位，终究还是产生了落差。” “唉！~” 周岩青闻言继续紧张了起来，格外一丝不苟起来。 宁祝则是在助手的位置，慢慢地看着周岩青缝合神经，眉头越陷越深。 说实话，宁祝除了看得出来周岩青刚刚的神经缝合属于是外膜缝合，其他的，看不出来任何门道。 看起来和谭中玉教授、黄先明教授操作的神经缝合没有任何两样儿。 但是，谭中玉偏说，周岩青的操作水平，仅论单纯的缝合术，比黄先明副教授还要更强。 在周岩青完成了两条指神经缝合后，宁祝的眉头已经皱出了凹陷。 “祝哥，可以缝合皮肤了，剩下的是你来缝还是我来缝？”周岩青提醒。 断指再植术的缝合，因血管和神经的特殊关系，可以在完成了骨骼固定后，先完成肌肉缝合，再完成神经血管缝合。 血管神经缝合完成后，剩下的就是皮肤吻合。 周岩青想要拿下，但又怕宁祝有意见。 “你缝吧。”耸了下身子，伸出眼睛与周岩青对视，目光略带惆怅。 “谢谢祝哥，那我就开始了啊！”周岩青也不客气。 拿起针和持针器，就开始咻咻咻地快速缝合起来。 周岩青如今的缝合术，在处理皮肤软组织缝合，只能用快狠准好四个字形容。 缝合速度快，进针过针出针很快，狠是用力老辣，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准字诀就是，出针和入针的位置，打结的位置，都可以很快。 在此基础上，每一针的缝合质量都非常好。 这就是完成了最基本的基本功积累后，达到了举重若轻之境界。 不是初入门的新手可以比的，与很多人放在一起，那都是可以看得出差距的。 八点二十分，周岩青完成了掌侧石膏固定后，笑起来：“祝哥，可以去休息了。” “我等会儿点早餐，早餐送到之后，就叫你吃饭。” 宁祝闻言，终于出神，看了一眼病人的断指术后固定良好：“嗯，可以，走吧！~” 宁祝平静的语气下，内心终于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岩青是真的成熟起来了，目前周岩青的技术，稍加培养，不出一年时间，他可以单独带一个断指再植术的团队出来。 俨然有一种地级市医院成熟主任医师的风范。 而周岩青今年的年纪，才二十七不到！ 断指再植术属于临床“剩饭”，做得再好，天板也已经被碰壁过无数次，但也不影响它是显微手外科非常重要的急诊手术组成。 也是成熟的手外科团队必然要完成的术式。 周岩青不知宁祝的内心变化，只是很开心自己又完成了一些缝合术，在缝合术进步的道路上前进了一些的同时，又距离拿下‘新勋章’近了一步。 周岩青主动推病人回病房后，宁祝下楼到了更衣室，拨通了谭中玉教授的电话。 (本章完) 第104章 走近岩青 第104章 走近岩青 “宁祝？”谭中玉的语气闪疑。 宁祝一般情况下都不给谭中玉教授打电话。 “谭老师，你不是交待过让我注意一下岩青么？我今天特意注意了一下，岩青他这进步速度，着实有点惊人了。” “我记得岩青刚来时，缝合术比我还差了点火候。” “如果排除他那时候在刻意藏拙，那他如今到达的功力，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宁祝一边把自己的帽子搓掉，扔进垃圾桶，一边用左手搓着左脸。 宁祝沉吟不语，呼吸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的意思是，他比起上一次还有进步？”谭中玉的语气颇晦涩。 第二次专业通道特殊考核时，周岩青就以高出黄先明的出色基本功，征服了所有人。 若是周岩青比那时候的技术还更纯熟的话，那周岩青的进步速度，比ak都还难压。 “是的，我个人觉得是这样，但也看不透。”宁祝谨慎地回。 如果是从上往下看，很多学生的基本功能力一目了然，宁祝就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上来的。 但在自己的台阶之上究竟是什么风景，宁祝可琢磨不透了。 技术不比现金流，现金流可以有一个客观的数字可以去衡量。 “那这一次，就算是我掏着了啊！~”谭中玉语气急促地感慨了一声。 周岩青才来湘雅医院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三个月时间。 而这三个月时间里，周岩青的进步，基本上跨越了很多人数年时间都跨不过去的几大步。 周岩青还这么年轻，恐怕国内最顶流，都压不住周岩青的进步速度啊。 谭中玉自己，其实算不上国内最顶流的，只能属于一流的水准。 比谭中玉厉害的人有一批，但数量不多。 “谭老师，我还要和您汇报第二件事。” “岩青的经济有点拮据，他甚至连预付小鼠尾动脉缝合的资金都没有，你看要不要搞个什么特别的解决方案啊？” “比如说预支他一笔活动经费，这笔经费只能用于技能训练室，或者是我个人借他点…”宁祝问得谨慎，鼻孔微张。 上下级之间，师兄弟之间，不适合有经济往来。 特别是借钱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有牵涉，否则就很容易让关系变味儿。 周岩青是谭中玉的爱徒，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是被谭中玉发现，自己借钱给周岩青，而后把周岩青拿捏住了，非得脱一层皮。 但报备过的借钱，那就是另外一层含义了。 “是这样么？” “伱替我再仔细问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让他自己再好好想想办法。总是练低阶段的材料，就是浪费时间了。”谭中玉自己也不好出面。 师徒之间，也不能掺杂经济交易。 谭中玉更不好主动说给周岩青借钱，全天下的老师，基本没有上赶着给学生借钱的先例，要么就是直接给。 但直接给吧，谭中玉自己也过不了内心这道坎，好像是上赶着要给人教学一样。 “好的，谭老师，我再问问啊。” “现在岩青去哪儿了？你们不在一起？”谭中玉疑惑声再传来。 “岩青推病人回病房了，是一个急诊断指的。我看岩青处理断指的熟练度，是极好的，可以单独完成血管与神经缝合。”宁祝再解释。 宁祝自己虽然操作不了标准以上的断指再植术，可评估什么样的手术质量可以达标，还是在能力射程内。 “好！~”谭中玉主动挂断了电话。 宁祝则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看了看屏幕中反射出来的‘宁祝’，这一刻，莫名浓烈的挫败感无端升腾而起。 周岩青！~ 有点打破常规天才的定义，让宁祝都有点难以接受还有周岩青这样的人存在于现实，且就在这样的身侧。 宁祝回到了病房后，周岩青正好开完了医嘱，也摘下了口罩，周岩青那张“颇为帅气”的脸映入眼眶，再一次让宁祝怀疑，周岩青到底是不是‘重生者’。 或者是被什么老怪物附身，甚至连仙侠小说的‘夺舍’这个词，都不断地涌入到宁祝的脑海里。 “祝哥，我先下去换下衣服啊。”周岩青满脸带笑着，看着宁祝平静的眼神，往科室外指了指。 “去吧。”宁祝高冷地回了两个字。 周岩青马上就下楼而去了。 在路上，周岩青就看到，自己的日常任务，完成高质量的肌腱缝合术的进度，再次提升了2，达到了“5/25”。 洗手衣只有短袖，出了科室到达电梯厅时，冷风袭来，让周岩青的三角肌外的皮肤疙瘩一片。 冷意近身后，周岩青马上缩起身子，摩挲一阵后，等到了电梯就直接挤了进去…… 1月1日，是元旦节假日的第一天。 宁祝给周岩青特批了‘特殊’假期，周岩青可以在沙市里转，但必须要半个小时能够赶回医院，最好就在五一广场附近玩。 周岩青本来说是不用的，可宁祝坚持如此，周岩青也就只好从科室里出来，回到了出租的房子里后，打开了坎贝尔看了两眼，又将其合盖上。 嘴里喃喃，站在窗口旁喃喃：“也许祝哥说的是对的，自己以后也需要陪着朋友在沙市转，如果自己对沙市一无所知的话，还真的有点扯淡。” “给自己放几天假？” 周岩青再看了看自己的技能面板。 缝合术超级大瓢客几乎一柱擎天了，专家10/15的超级战斗力，不仅可以睥睨同龄人，即便是上两辈的人物，在周岩青的面前，也得小心谨慎些。 ‘奉旨出玩’，周岩青第一次以‘游玩’的名义，走出了湘雅医院的周边1km范围。 公交直达了五一广场后，周岩青钻进了步行街里，第一站就到了美特斯邦威里给自己采购了几套新衣服。 一套长款羽绒服，两件衬衫，两件布裤，加起来才908！ 羽绒服的价格是599！ 觉得还行，周岩青就打包了起来。 紧接着再走进了隔壁不远处的kikc，一打听一件羽绒服就是1599，周岩青吓得立刻倒退而出，再也不敢往里面钻了。 臭豆腐吃了，茶颜排了队，还随手拍了两张照片。 最后，穿过步行街到了南门口地铁站的周岩青一看时间，11：15. 而周岩青从出租房里出来的时间是09:42，骑车到达国金中心的时间是10:01！ 所以，自己逛了一路，不到几百米的距离，就已经用了一个小时多？ 嗯，逛街还是浪费时间，不如去看书。 周岩青搜索了一下周边，看到了一家书店后，就吃了一碗价格亲民的霸碗盖码饭后，钻进了书店里。 下午的四点，周岩青才回到了出租房门口，心满意足地提着衣服打开了门。暂时，逛街的“业务”还真的不适合周岩青。 如果明天有空的话，周岩青打算去江边走一趟。 周岩青也想去橘子洲和岳麓山，但是宁祝说了，最好就是在附近玩，这两个地方就有点太远了，不能及时赶回。 下午，四点三十分，周岩青从出租房里点了送餐地址为科室的外卖后，就从出租房里出发往科室。 差不多正好在楼下取了烤肉饭后，提上了楼。 宁祝在住院总办公室里玩着手机，听到周岩青推门而入后，他翻身而起：“岩青，今天去了哪里玩？” 周岩青说了自己的行程后，宁祝的眉头皱得比苦瓜还复杂。 “停停停！~” “你别说了，哥，我服了你。你后面两天就跟着我吧。”宁祝直接叫停周岩青的分享，开始大口吃饭。 这不是浪费时间和光阴么？ 好端端的一个假期，周岩青愣是在书店里看了接近四个小时的书，就只是在户外待了不到两个小时。 这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祝哥，我本科就是在沙市读的，所以我对这里还算是比较熟的。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周岩青讪笑着解释。 “那你本科都去过哪些地方？”宁祝问。 “烈士陵园、松雅湖、洋湖、省图书馆、市图书馆……” “解放西没去过？”宁祝打断，上下扫量。 “算了，那说什么十二兽你肯定也不知道。” “嗯啊！沙市最精彩的夜生活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宁祝是感慨之中，带着一丝丝的猥琐笑意。 周岩青憨笑着低头继续吃饭。 这些地方，也要有钱才去啊。 只要钱到位，很多城市的夜生活，都能让你夜不能寐。 但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 …… 当然，在夜生活的体验方面，周岩青只是小白一块，但是在手外科的基本功技术层面，周岩青如今就是一颗丰硕的果树，技能在周岩青这棵树上，挂得是沉甸甸的。 晚上，急会诊遇到了小的伤口，直接交给周岩青在操作室就解决了。 宁祝基本上只要跑急会诊，会诊急会诊，不用去亲自操刀急诊手术，这样的日子，也算是半度假状态了。 …… 一日时间一晃而过。 1月2日，周岩青早上起床，就看到了一条来自肖笇莉的信息。 “周医生，你今天放假吗？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啊？” “我现在跟宁总值班的，小莉。” “我可能。并不喜欢找一个业内的人。”周岩青非常干脆地回复了两段话。 这也是周岩青仔细思考了许久后，自行决定的一件事实。 周岩青反问过自己，如果最不喜欢自己的另一半是什么职业，医护肯定排在了头筹。 医生很忙，护士也不清闲。 肖笇莉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看到信息，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在接近八点二十分才回复：“老乡也可以一起吃饭的啊？周医生。” “那就明天晚上我请个假吧。” “小莉，不好意思啊。”周岩青很平静地回复了对方。 礼尚往来既然拒不掉对方的好意的话，周岩青也就只能采取更直接的手段了。 免得肖笇莉化身为一个不太稳定的因素，炸得周岩青头昏脑涨。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周医生。” “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肖笇莉打字平静回复后，放下了手机，惆怅地看着窗外，有一种难言的委屈。 而后双眼就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地掉出来了眼泪，眼泪滑过脸庞，汇聚于下巴上。 但仅仅只是过了几分钟，肖笇莉就用纸巾将其擦干，而后有些颓废地爬上了床，用被子捂住…… 这一切，周岩青都不知道。 只是在看到了肖笇莉的信息后，周岩青回顾了与肖笇莉的相识过往，周岩青并不觉得自己是在钓鱼或者养鱼塘。 肖笇莉只是偶尔请客吃东西，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坚决地拒绝，反而会被误会为‘自作多情’。 每一次的礼尚往来，算是比较好的回复方式了。 发完信息后，周岩青就笑嘻嘻地推开了住院总办公室的门，笑着说：“祝哥，我来了，今天什么时候查房啊？” “九点，每次的周末或者是节假日，查房的时间都是早上九点。” “你不是没回去么？什么叫你来了？”宁祝靠墙平坐在床上，双腿交叠。 “祝哥，我是来给你说我点了早餐。” “另外，明天晚上我要请几个小时的假，去和老乡吃个饭。”周岩青道。 “老乡？男的女的？”宁祝好奇地将手机一收。 “女的，女的也是老乡啊。”周岩青回。 “没意思！~”刚泛出姨母笑吃瓜的宁祝，就把笑容给收了回去。 …… 元旦节假日的最后一天。 周岩青主动将肖笇莉送回了住处后，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往小区里走，周岩青主动摆手：“我回去了啊小莉。” 肖笇莉在小区的门口对周岩青招手。 周岩青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等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周岩青随手一搜小区内房子的出租价后，就非常坦然地滑闭了所有的程序。 挤不进去的圈子就不要硬挤，没有太多“感情方面感觉”的人，就不要下钓钩，自己没有什么养鱼塘的能力和底气。 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以自己的技术，先谋得一个好工作，从父母一辈的黄泥土中走出来，才是自己最要紧的事情。 普通人先信一句话：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本章完) 第105章 意外之喜（求订阅） 第105章 意外之喜（求订阅） 时光如水，一晃就是三个月时间过去。 三月三十一日晚七点，周岩青将墨黑色弹跳签字笔插入到左胸口的口袋中后，将手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递给宁祝。 宁祝正在和急诊外科的住院总聊天，偏身右手接过手术知情同意书后往左手手掌上一拍，转头解释：“平哥，我和岩青先去手术了，晚上有空一起宵夜。” “好说，祝哥你先去忙。”廖公平浓眉轻耸，笑容略带暧昧地朝着宁祝周岩青二人挑逗了一下。 别过后，周岩青往前与宁祝并行了几步后，才轻低头。 急诊科老式‘玻璃碎’地板砖图案印入双眼，白大褂的右开下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络合碘的污渍，此刻泛黑一片。 “祝哥，我要回衡市了，买了下午九点半的高铁。” “之前也给您请过假，明天早上还得去当伴郎，早就答应过同学了。”周岩青解释完微微偏头。 宁祝皮肤微黑的脸上，此时表情略纠杂。 站定之后也看向了自己，上下干涸的嘴皮略翻动几次后，先点了点头，只是把周岩青胸口前的签字笔一摘，轻描淡写道：“人可以走，把笔给我留下。” “我好久没带过笔了。” 宁祝说完，就直接错开了周岩青，而后利索地掏出了手机，就开始给科室里的人打电话，只留给周岩青一个潇洒的背影。 宁祝冲出急诊科的门没入夜幕后，背影逐渐隐匿。 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凉风入肺后，回过神来，急诊科内的喧嚣、嘈杂就再一次地组团挤进周岩青的双耳，推车的哐啷声，‘你要哦该咯’…… 周岩青转身去了创伤外科所在外科大楼的通道，走在路上，就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下后卷折在了手里。 等周岩青到了创伤外科医生休息室时，宁祝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周岩青将白大褂折叠好后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 接通电话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宁祝的声音扩散而开：“方便改签吗岩青？我们一起出去吃个东西。” “我把刘万青和于樾也叫上。” 周岩青闻言，动作略顿：“祝哥，刚刚不是还来了个急诊手术么？” “我让青山哥带着人去做手术了，我们吃饭的距离也不远。” “你把行李快收拾好，我把地址发伱了，我们吃饭的地方见。” “你今年过来都没得机会回去，总得补偿一下你呀。”宁祝在电话里开着玩笑。 “如果方便的话，你现在就下楼来，我们一起走走吧！” 周岩青闻言马上说好。 挂断了电话后，周岩青也没有其他的筹备，看了一眼待了将近半年的休息室，背着双肩包就离开。 坐电梯下楼后，大厅里就出现了已经穿回便装的宁祝，这会儿的他，偏头看着周岩青，抬头上下再次打量，这一次的打量比周岩青刚来沙市时还要认真。 “祝哥！”周岩青扭着双肩包的带子，小跑了几步。 “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把毕业的事情搞完之后，就回吧？”宁祝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次‘压榨’周岩青的时间了。 “答辩结束，毕业证到手，回家陪父母半个月，我就过来。” “这边的房子也还没退，我就索性租到今年的十月份，如果到时候宿舍的条件不好，或者不适合学习的话，我就一直租着。”周岩青解释。 空租几个月，也是好费几千块钱呢。 如果不是宁祝再给周岩青推荐了一个“试验业务”，周岩青绝对不敢这么大方。 但一旦进入到了博士序列，那周岩青的‘月入’就不少了，按照于樾的标准，月入六七千还是没问题的。 宁祝动手动脚地用左手一抓在周岩青的肩膀上，接着再拧了拧周岩青的“柰子”，说：“你要那时候敢不回来，我就把你捏爆了。” “你之前做的那个临床课题的数据，自己回去之后如果时间合适就整理一下，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给你现在的老师说。” “这个课题的经费、数据来源都是我们医院，是你和我合作的，不可能有你老师什么事儿，也不可能有你现在所在的衡大附一什么事儿。” “这个事情要讲清楚，你的通讯地址，必须是湘雅医院，你认可不？”宁祝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 周岩青与宁祝二人并行出了外科大楼，而后转向到经常去的新疆羊肉馆方向。 周岩青点头道：“祝哥，这个您放心，我自己拧得清的。这篇文章就算不挂我的名字，我也不会有意见。” “当然，如果我毕业之后再发表，挂上我的名字，那就再好不过了。” “嘿嘿……” 周岩青又不傻，连谭中玉教授这样的教授级别，都不敢拿中南大学的钱，养别的大学的学生，宁祝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有句话说得好，自家的孩子不疼，先跑去疼别人家的孩子，家庭内部能和谐得起来么？ 若周岩青所在单位与中南大学有千丝万缕的教学附属关系，那都好办了，但没有的话。 至少，周岩青不能在未毕业之前发表文章，也不能以衡南大学作为通讯单位。 因为反过来，衡南大学也不会为中南大学的学生钱。 自然，绝大部分的情况下，湘雅医院的研究生也不会去衡南大学学习。 “听说你在实验室里，基础科研，也做了一些数据？”宁祝继续问。 周岩青点头：“其实这些步骤，之前在衡南大学都做过，只是没钱继续做了，这一次做的操作，与我之前做的一模一样。” “而且实验室里的细胞丰富，试剂也多，器械也蛮多，我这里蹭一蹭，那里蹭一蹭，我才了一万块钱，就做了一小组实验。” “这些数据现在如果发一篇三区的sci应该够，不过要冲更高的话，还需要继续积累亚组分型。” “我就把数据都先存了起来。” 周岩青的确还是了谭中玉教授的经费，只是费的金额一万块钱不到，比起硕士师弟都少了许多倍，自然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以后周岩青就是博士师兄了。 而周岩青能够以这么少的钱，就做出来大概七八万块钱的结果，别人也只有佩服的份儿。 “你存起来也行，如果组内发表文章的时候有需要，你投出去也行。” “岩青，你要知道，谭教授如果发一篇十几分的文章，你挂一个三作，比你单独发表三区甚至二区的文章，都更有含金量。” “高分文章的二作三作，在你很多时间都可以起作用的。”宁祝如果是个小老师一般地给周岩青规划和指点着。 “好！~”周岩青点头。 融入到一个团队里去后，就得适应团队文化。 这个世界上，一般情况下，讨厌‘团队文化’的人，都是没享受到‘团队文化’带来过好处的人。 如果他享受过了，就肯定不开喷了，只是默默地在背后看戏。想要融入到一个团队的基点很高，融入进去后，不同的身份又有不同的基点。 核心成员和外围成员，享受到的便利，又是两码子事儿。 周岩青知道自己即将成为那最核心的成员，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自己连一点付出都不做，只想着占便宜，那也肯定就是不会为人了。 “……” 一个半小时后，时间来到了八点四十九分。 宁祝刘万青于樾三人站在了街边上，于樾一边伸手拦车对着周岩青道：“来了来了，ad5021r！” “岩青，这个是直接定位到高铁站的，当然，你也可以让他直接送你去衡市！”于樾开玩笑道。 “要不要直接打车去衡市？” 周岩青这会儿调皮了一下：“樾哥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买票了。” “我改签了就不能退票了，樾哥你是故意的吧？” 于樾见周岩青如此‘调皮’，马上操作道：“你等我改目的地，等会儿我把高铁的车费转你。” “还当你师兄玩不起是吧？” “别别别，师兄，开玩笑的。”周岩青连忙摆手！ 周岩青坐到了后座后，挥手说：“祝哥，刘哥，樾哥，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替我给师父再问个好。” 周岩青说完，师傅就直接踩下电车的电阀。 两侧的霓虹就不断地在周岩青的双侧倒退，周岩青坐正后将双肩包放在了身前，往右侧看晚上的街景。 时间很晚，车流量并不是很大。 一股闹中取静的幽静感悄然而生！ 周岩青从衡市来时，前途未卜，前路未明。 如今从沙市回衡市，已经手握两大高校的博士录取通知书！这就已经够了，能有书读，就已经算是超额地完成了来沙市委培的预定任务。 从国庆节到即将到来的愚人节，时间长达六个月一百八十多天。 这个期间，周岩青一次都没回过家。 过年的时候，周岩青抽签抽到了值班，也没有想着换班和逃班回家过年。 华国人都要过年，就只能看谁运气更倒霉了呗。 “爸妈，我回衡市了，而且今天过后，我为期三十三个月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就结束了。” “我回医院给师父说一下，汇报几天之后，就好好地回老家来陪陪你们，至少陪个半个月。” “最好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都准备好哦。”周岩青在车后座，给父母发视频时，这么说。 “好好好，都准备都准备。” “你妈妈年前就准备了，就等着你回来吃……”老周说。 母亲也笑着问，再无之前的‘太后’气质：“小石头，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回来之后，我们还要给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补拜个年！~” 周岩青：“……” 好家伙，我说怎么老妈这么和蔼可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这哪里是补拜年，这纯粹就是去显摆啊！ 其他的不说，硕士研究生，还真的算是村里面的头一一份儿，硕士研究生，就是外公那一支的头一份儿了。 现在可以读博了，老妈梁月可不得感觉自己飞升了？ “老爸，衡市几时有补拜年的习俗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个假衡市人么？”周岩青问。 “没有过，这是你妈今天刚兴的。” “如果你愿意，以后你规定一下，你的子孙后代都兴补拜年，如果他们问为什么，你就说他们的太婆婆喜欢显摆…” “哎哟哟，哎哟哟！~” “这个天气怎么有蚊子了。”老周自作自受着，又自我进行着心理调剂。 周岩青就说：“补拜年就算了，老妈。” “不是逢年过节，我就一个人去外公外婆那边玩一趟，不按拜年的流程。” “没有这个必要，我后面还得忙着修改毕业论文，之前都是初稿，要是毕业论文被挂掉了，那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 终于好说歹说说服了梁月不去什么‘补拜年’后，周岩青就有闲心看向了窗外。 橘子洲头夜色的风景，熟悉的沙市，熟悉的味道，都接踵而至地涌来周岩青的面前，仿佛如周岩青本科时，只要双手一张，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回想过往，周岩青不禁摇头苦涩：“当时的自己还是年轻呀，以为多拿点奖学金，多考点分数，就可以换来一切，这华国哪里都去得。” “这世界的规则哪里有表面上的那么轻松啊。”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出租车师傅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一路都没说话。 直到到了高铁站的东进站口，他才笑了笑：“恭喜啊，小伙子，能读到博士，证明你非常优秀啊。” “谢谢啊，叔。麻烦开下后备箱。”周岩青道谢并提醒。 可能这世界运转的规则就是同向的，一旦人生顺达起来，连陌生人都祝福你，一旦人生倒霉起来，喝水都能呛到你。 “哦哦哦，好好好，不好意思啊！~”中年大叔赶紧打开后备箱的按钮。 周岩青将行李一提，推着箱子，挤入人流后，感受着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来来往往，周岩青不禁也生出了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只是这算衣锦还乡么？ 好像算，但又好像不算。 绕身不可避的烦人乘车提示音，都足以悦耳。 周岩青喝了一口水，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才打开手机，163邮箱就提示了一条‘意外’之喜…… (本章完) 第106章 回见导师（求订阅） 第106章 回见导师（求订阅） 163是国内很多学者常用的学术信箱。 周岩青打开自己的邮箱后，就看到了一封全英文的文献，最开始就是“congratulations”（恭喜）！ 仔细阅读后，周岩青才知道，是刘万青师兄发表的一篇文章，自己被提名到了第二作者，目前文章已经处于接收状态，择期将发表。 这篇文章周岩青是知道的，刘万青还特意发给周岩青改过，只是周岩青修改的东西非常少，仅限于遣词造句。 周岩青查了一下杂志的影响因子（if），竟然高达9分，文章的类型是论著（article）。 这样的二作，含金量是不低的，不管是去找工作也好，还是以后申请出国，都是可以拿得出手的科研履历。 周岩青对这个课题的贡献度几乎为零，只是帮刘万青师兄做过另外一个课题方向的部分实验。 看完之后，周岩青就打开了微信，而后给刘万青师兄发了一句谢谢。 刘万青估计也在读这条回信，读完后秒回：“岩青，说这话就客气了，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留院的事情估计八字最终还要差一笔。” “前几天我老师找雷教授谈起我留院的时候，雷教授没有明确表态了。” “岩青，铁兄弟之间的刻意寒暄就没有必要了。以后你的事情就是师兄的事情，师兄如果有事情，也不会太客气。” 刘万青的信息一字一句闯入周岩青的双眼后，周岩青的目光微微一滞。 刘万青本来留院的几率非常小，但刘万青师兄缺的不是科研文章的数量与质量，而是临床操作相对局限。 刘万青的操作基本功，与于樾师兄比起来，都略有差距。 当然，最近几个月，因刘万青在练功房里一路就跟着周岩青练习，不懂就问，不懂就问，懂了还要求周岩青偶尔作示范，一边讲解。 竟然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从拉伸压脉带的缝合，一路提升到了勉强缝合猪血管！ 中间跳跃了漂浮泡沫板的缝合，与于樾处于同一水平。 这样的实力，与周岩青比起来，固然没有竞争力，但相比起同龄人、湘雅医院里的既往博士师兄们，就算是非常优秀级。 两条标线早就刻印在了周岩青的脑子里。 硕士毕业，能够完成拉伸压脉带，也就是可以完成临床的肌腱缝合，属于是“特殊人才”。 博士阶段，可以完成猪血管的缝合，也就是可以勉强达到可以练习老鼠‘尾动脉’缝合，属于是‘专业特殊人才’！ 这两个标准并非是周岩青规定的，也不是谭中玉规定的，而是湘雅医院的骨科，统计了既往中南大学临床医学系手外科的所有博士生毕业时的综合水平后，拔高了两个梯队设立下的标准。 这个标准，可以难倒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985博士，只有极少数的一撮人，才能够有留院的机会。 比如说宁祝，刘青山等人，都是打败了许许多多的同龄人，才得到了留院湘雅医院入职的宝贵机会。 “好的刘师兄，以后希望师兄可以多多提携。” “我已经到了侯车厅，还有一会儿就检票了！~”周岩青回。 “路上注意安全，下次沙市见。”刘万青也没煽情，普通地说了一句套话后，两人就结束了聊天。 周岩青的嘴角，终于又是弯起了一丝丝的弧度。 这一刻，周岩青终于明白，自己在硕士期间的几年，到底缺失了什么。 第一，团队的力量。 第二，与优秀的人交往过程中，查漏补缺，相互补足，取长补短地深厚积累。 第三，团队的氛围。 团队可以让你有更多的底气，让伱变得更加主动。 而这些东西，是你自己该学的，不是你说你自己的学校不好，没有类似的氛围，就可以不拥有的。 用一句比较通俗的话来解释。 站在了合适的风口，猪都可以起飞，聪明人可以飞得更高。 …… 十一点多，周岩青就从衡市高铁站下了车。 这个点虽然还有公交，但周岩青还是选择了打车回。 接近十二点左右周岩青到了宿舍里，同学刘东阳熟悉的鼾声便迎面而来，让周岩青推门的动作变得更轻更柔。 可即便如此，刘东阳仍然是被周岩青行李箱的滚轮声给吵醒，他侧身打开了手电筒后，问：“郭哥，你不是值班。” 看清来人后，语气一转：“青哥？你什么时候回的？” “刚回。” “打扰到你睡觉了吗？郭哥？”周岩青抬头一笑。 刘东阳直接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打扰个屁啊，明天我们规培都结束了，再不用去科室里了。” “出去搞点酒庆祝一下？”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可以啊，现在就去吗？” “等我穿衣服！”刘东阳马上翻身就下床开始穿衣服。 周岩青这边则是将行李稍微归置好后，就与刘东阳二人又重新走出了宿舍。 宿舍外排列的路灯在周岩青的视野里蜿蜒起伏，隔壁刘东阳伸懒腰的慵懒声再次刺来：“兄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么？” “长达三十三个月的规培牛马生活终于告一段落，虽然说以后工作也是另外一个坑，但好歹中间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消停时间。” “不用值班的感觉真好。” “不用管床的感觉也真好。” 没有人能懂长期坐牢“三十三个月”到底是什么样的体验，那是有做不完的事，写不完的病历…… 而且还没钱，连规培的补贴都比专业型硕士更高，还有老师需要‘伺候’。 “是还不错，就是要开始改论文了。”周岩青笑了笑说。 说完周岩青就感到了左边的肩膀传来一股巨力，重心失稳后趔趄两步。 刘东阳的声音而后追来：“青哥，我发现跟你出来吃饭就是一个错误。” “咱们能不能消停点，好好地放松一下？” 刘东阳张开怀抱，做了一个放松的姿势。 而后一收，满脸揪扯如同蛋蛋在隐隐发疼地看向了周岩青。 这个学霸，太不解风情了。 “可以的可以的！”周岩青摸了摸鼻子。 两个人去吃的是医院门口的‘重庆鸡公煲’，正宗与否无法考究，但味道还不错，且胜在便宜实惠，不到一百块钱，两个大男人就可以吃饱。 各自吃了一碗米饭后，刘东阳才问：“青哥，我在华山医院博士研究生的录取名单里看到了你的名字了。” “优秀！~” “想来你过湘雅医院的博士考核也是手拿把掐吧？” 周岩青并未避讳：“我打算就在湘雅读了。” “刘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拿到了offer了么？” 刘东阳点头：“嗯，找了两个，第一个是常市中医医院，另一个是郴市中心医院。”“其他类型的就没了。” “唉！~” 刘东阳叹气之后，满脸的辛酸和萧瑟。 接着又说：“我也报了几个地方的博士，去了基本就是一轮游，勉强进到二轮的时候，也就是个凑数的。” “想要读博太难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博士都有了海一样的人去报。” 周岩青点头：“是啊，现在的学历相对过剩了，读博、工作的竞争压力都很大。” “每一种其实都各有利弊吧，先工作的话，职称升得快一些。” 刘东阳讪笑道：“那你申请留院啊青哥。” “自从你走之后，龚老师都变得惆怅了许多，倒是段祁麟大哥变得越来越轻松愉快。” 周岩青就不接刘东阳的茬儿。 各有各的好，就是一句相对客气的话，我不想“装逼”说读博好，非得话赶话地把人往死角逼啊？ 刘东阳又道：“青哥，龚主任其实也很纠结，他一边很希望你可以留院工作，毕竟董主任也说了，如果你愿意回来的话，随时都有你的位置。” “可另一边，龚主任很想你出去奔前程。” “我都很费解，你师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把青哥你送出去，不就是把到了嘴边的肥肉送出去么？” 周岩青闻言目光一闪，拿起一次性杯子里的啤酒与刘东阳撞了一个。 一饮而尽后看向刘东阳道：“也许是我师父觉得我留院有留院的难处，去读博有去读博的难处吧。” “相较之下，可能去读博会更具性价比。” 刘东阳喝完酒后表情一暖：“郭哥要留院了。段祁麟大哥走的是特殊人才引进计划，不占用普通的招聘名额。” “龚主任很有远见！” 周岩青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刘东阳是三人之中，相对最为优秀的，而且也有一定的关系，但董丛跃最后选择了郭聪煜？ 这是早就想好的么？ “刘哥，喝点吧。” “好！” …… 喝完酒，吃完宵夜后，刘东阳不想回宿舍休息了，而是打算去玩一下。 周岩青有自己的安排，就没有陪着去，自行回到了宿舍里。 洗了澡，换了睡衣之后，周岩青直接爬上了床。 把手机放在了右手边后，周岩青就直接睡了过去。 刘东阳分享的东西，周岩青自己也想不明白。 但事不关己，周岩青也就懒得多费心神去思考那么多事情。 翌日大早。 周岩青就起了个大早，五点不到就赶去了同学的家里。 他说的去当伴郎，是真事儿，不是假话。 虽然周岩青想不明白那个逼为什么要在愚人节这天结婚，但别人的婚期已定，而且还邀请到了周岩青的头上，周岩青自然也只能去。 伴郎没有妆容，只有伴郎服，六点半出发，十点四十分才到了同学的家里。 十二点过八分的宴席，周岩青挂了一份一千的份子钱后，便走出了酒店，并未吃席。 一出酒店的门口，周岩青就拨通了师父龚毅的电话，得到了一个地址之后，周岩青就打车过去了。 周岩青本以为自己的师弟们都在，可没想到，到了一家农家乐后，就只有师父龚毅一人。 “师父。”周岩青进包厢后喊。 “岩青来了，我已经点过菜了，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出去看菜点菜。”龚毅的小眼睛显得炯炯有神。 “师父，我不用点菜了。” “师父，这要开吗？”周岩青看了看桌子上的酒鬼盒子，问。 “开了！~”龚毅道。 周岩青就开始开酒，并没有问还有没有其他人。 龚毅轻侧身：“岩青，你今天去帮忙接亲，那新娘子好看吗？新郎可是你的同学，你的个人问题也要抓紧啊。” “女孩子越大越不好骗，男人越成熟，越想走真心，越不会骗人了。” 周岩青打开了酒瓶的盖子，拿了两个白酒分酒器，200ml的标线直接倒满将溢。 “师父，的确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周岩青倒满两杯后，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 “我觉得那个肖笇莉就还不错啊？她不是都辞职违约去了沙市么？”龚毅直白道。 “岩青，你还年轻，你要学着网上的人，知道小富婆的好啊？”龚毅劝着。 富婆并着少女身，知足吧你就。 “师父，没有感觉。而且可能她太富了吧，所以进不了我的审美圈子。”周岩青面对龚毅，就直接敞开了心扉。 “是因为有心结？觉得女孩子家境比你好，你就抬不起头？”龚毅的小眼珠子转动个不停。 “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也不是全部。还是没有眼缘吧。” “于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喜欢找一个与我上班时间都不确定的另一半，不然到时候相聚一次比西天取经还难。” “这方面暂时是我考虑的首选，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了。还是看缘分吧。” “师父，我父母也给我说过，遇良人先成家后立业，遇贵人先立业后成家，我先遇到的是贵人！”周岩青的内心，早有决断，只一句话，就将话题又攀附在了龚毅这里。 这是周岩青的自信，是周岩青在湘雅医院待了半年之后，学到的东西。 师父，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代名词，可亲可敬，但也是个人。 如今这个时代，没有师命难违。 “既然岩青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我就不多废话了。” “岩青，好好想着毕业吧，毕业之后，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去奔赴前程去了。” “我相信，湘雅医院并不是你的终点。”龚毅的语气平静，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更苍老了几分。 (本章完) 第107章 重要节点（求订阅） 第107章 重要节点（求订阅） 龚毅很多时候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误人子弟”，或者说自己在耽搁周岩青的前程。 可周岩青出去“委培”半年归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发生了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这不得不让身为老师的龚毅既高兴又失落。 “师父，我敬您一杯。”周岩青站起身，端起酒杯，微微欠身。 龚毅没有起身，这里就两个人，没有必要虚伪，周岩青作为学生，稍微拘谨点是人之常情。 两人匀小杯一饮而尽后，周岩青端正坐下。 龚毅小眼睛上眼皮略闪动两下后问：“你发给我的毕业论文，经过非常专业的人士修改过吧？” 周岩青注意到了师父的措辞，是非常专业的人士，而不是其他。 手心中隐有虚汗泛出，硬着头皮点头坦诚：“师父，是找人改过，也是避免被师父您批评，就想着多修正一些是一些。” 宁祝、于樾还有刘万青三人都分别给周岩青细修过一遍的毕业论文，谭中玉教授都难以发现其中可能存在的‘瑕疵’。 龚毅在专业职称上虽是主任医师，可论起学术造诣，龚毅和宁祝刘万青等人比起来，也会相形见绌。 龚毅的表情逐渐和缓起来，压了压右手的手掌：“放松下来，放松下来。” “都毕业了，还像个拘谨的学生样，这就不对了。” “男子汉行事，行得端，坐得正，走得直！~” “师父一直都是那句话，你们奔赴前程的事情，我只会尽力支持，而不会拖你们后腿，非得把伱们留在身边。” “送你出去湘雅医院委培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了。反过来，若你去了湘雅医院最后却败兴而归，我才会觉得诧异。” 龚毅说时，周岩青再次斟酒。 仍是两个小杯子备好，小酌怡情。 “以后记得自信一点，你自信起来的样子，比以前看起来更帅。”龚毅表情纠杂成团后，快速舒展开，化成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师父夸奖，我也觉得自己的颜值还能看，有点小帅。”周岩青笑着回。 “嗯。” “以后回来衡市了，希望你能经常找师父来喝酒！~” “……” 周岩青送师父龚毅回了小区之后，漫步在人行道上，左转脸往小区内部看了好几遍后，周岩青的心情一瞬间豁达起来。 良师益友。 我周岩青遇到的机缘也是蛮不错的。 毕业论文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后，周岩青要等待的就是毕业答辩，以及规培结束后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结业考核。 结业考核分理论和操作两大分类。 这个考核周岩青都无需特殊准备了，因为周岩青试过考核题库，网络上的题库都可以达到90%的准确率，这还通过不了，那就没天理了。 于是，周岩青就给龚毅编辑了一个长文信息。 主要是汇报几件事，第一，自己需要回家一趟，过年的时候没有着家，预计一个星期之后赶回。 第二，自己在毕业之前还有一段空闲时间，会多带一带师弟，不管是临床操作还是科研。 第三，自己紧随科室里的其他同学一起答辩，听老师们的安排，不会想着提前答辩。 第四，自己会在六月份下旬才离开衡市…… 做事有交代，回复有自己的逻辑和安排，这就是周岩青在湘雅医院里学习时最大的体会。 永远不要被动等待，先对自己的人生有一定的既定规划。 如果这份规划与团队的规划有悖，就去找老师请教，到底该舍弃哪一种。 如果没有悖反的情况下，自己可以非常悠然地安排好自己的人生轨迹。 即便是毕业之后，也可以快速地融入到新的团队，没有新的团队，那就开始搭建自己的团队，从单独申请课题开始，一步一步，都有自己的规划，主动的，被动的，协调各种冲突！~ “好！”龚毅如同是周岩青的‘对手’一样，敌进我退，敌强我弱！ 龚毅的疏远，也同样让周岩青感受到了一种暖流。 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总有人要先退一步，不然若这一次回来，龚毅刻意地示好、拉拢、打感情牌，周岩青反而更难对应。 所以，在这一场‘师徒’抉择过程中，龚毅作为老师，首先选择了最有利的‘名分师徒’，聚一场，师徒一场，临了各自分飞，再无相干。 周岩青走回了宿舍，开始收拾行李，往家里赶。 …… 时间如水。 一晃就是半个月时间过去。 这个时间点，正好卡在了被‘太后’嫌弃前的阶段，所以周岩青享受到了超高的‘礼遇’。 想吃啥吃啥，想做啥做啥，想带着父亲做啥做啥。 因此，在四月十六日这一天，周岩青看出了梁月太后的不满后，马上决定从‘皇宫’搬出去，免得成为梁月的眼中刺。 离家时，周岩青除了要提行李箱外，还提了一个尼龙口袋。 里面是一条腊猪腿。 另有一些‘特产’，父母则是早在周岩青离家之前就寄往了衡市，只等周岩青去取。 “老爸，老妈，回去吧。”周岩青对二人挥手。 但老周和老梁都未动。 他们都知道，周岩青这一次一走，估计再回来就又是过年了。 毕业后，周岩青就会第一时间赶到沙市去！ 周岩青坐的城乡公交车启动后，父母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一步三回头，但终究，不是亲戚的司机一个大转向，就将父母的身影搁在了水泥盒子的背后。 周岩青缩回了头。 只是在车上，还是又忍不住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正如周岩青所料，才刚走，才离开两人没两分钟，梁月就开始唠叨起来，直接煲粥了足足半小时，电话才得以挂断。 到了县城后，周岩青直接上了去衡市的私家车。 这个车是可以提前约时间的，从县里面去衡市的人不少，基本上约到点就能走。 周岩青还分别在爷爷所在大群和外公所在的大群分别说明了自己的行踪，自己又要去读书了后，就直接盒盖了电话，望着窗外。 不熟悉的风景在以不同的速度往后退，新的风景不停的接踵而至。 周岩青同样知道，自己也要离家越来越远了。 但是，周岩青却并未有不舍。在家乡，周岩青看到的并不是优美的风景，并非是特别享受的风俗，而是黄泥巴土，烈日，土地，辛勤的父母，皮肤被晒黑的梁月。 这片土地，并未让周岩青享受到过太多的乐趣。 如果可以，周岩青愿意带着老两口一起走出那个小山村。 即便只是父母在县城，自己在沙市，周岩青都想父母从那个黄泥巴里面脱困而出。 在周岩青上县城读高中之前，水田的坝，菜田的沟，菜地的边，在周岩青眼里，就仿佛成了父母另类的“囚笼”。 仿佛生怕供养不起周岩青读书一样，起早贪黑，勤勤恳恳，每年能多种一点就种一点。 能想办法挣钱就想办法挣钱，父母种过烟草，种过百合，种过西瓜、种过辣椒、种过生…… 这些没有一个是可以赚轻松钱的，就是辛苦钱，包括种烟草。 而去往田地的路，仿佛就成了他们身体的枷锁，周岩青心里的枷锁。 曾几何时，周岩青做梦都希望自己可以通过‘超能力’、‘钞能力’将这座囚笼给破掉，将枷锁凿断。 可到如今，二十六岁的周岩青，仍然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以种地为乐的叫“闲情雅致”、‘锻炼身体’、‘闲不住’，以种地为生的那叫‘谋生’啊！ …… “希望能在三十岁。”周岩青低声喃喃。 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说法。 中南大学湘雅医院的博士是四年制，三十岁的自己，博士才刚毕业，买房都没着落，哪里有经济基础？ “不，三十二岁。”周岩青改了说法之后又改。 毕业两年成吗？以住院总的一万五月薪，请下级吃饭，偶尔请上级吃饭，最多只能存八千，一年才存十万左右，两年二十万，仍然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三十五岁吧！”周岩青的嘴角苦涩。 未来的九年时间，周岩青都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仿佛自己陷入了另外一层枷锁，按照预订的路径在行走。 那时候，父母已经到了六十岁！ 没有退休工资的他们，就算不退休，自己也得让他们‘退休’了。 所以，这就是命，这是我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除非？ 自己能够在博士期间，多多的发表论文拿科研奖励，多多地接一些‘私活’挣点钱。 周岩青看向窗外，眼神有点迷茫，却又觉得，眼前的路又是一片平坦。 就在这么患得患失间，周岩青离衡市越来越远。 …… 衡南大学科教楼，骨科实验室里。 “师兄，段哥说，如果你不去湘雅医院的话，师父在科室里的地位堪比董主任，甚至比董主任还高？” 师弟范子为何韩东亮二人围着周岩青而坐，在等着wb孵抗体期间，范子为嘴角轻咧地给周岩青递了一杯咖啡。 五月份的衡市已经微热，头顶中央空调吹着周岩青的头发微散，周岩青拉开几根头发后，说：“等会儿我去理个发，这头发有三个月没打理过了。” 说完，周岩青把头发往右侧理了理，又道：“不要听段祁麟造谣，我留不留下，也改变不了董主任是病区主任的事实。” “这话我怎么听着更像是郭聪煜说的，而不是段祁麟？”周岩青说完，看向师弟韩东亮。 韩东亮目前已经研究生一年级将结束，再非萌新，他将三根吸管的包装纸一收后，就规规矩矩地去扔垃圾了。 “周师兄，郭哥的确说过。” 周岩青则用目光逼视范子为：“那你怎么还造谣呢？” 范子为看了韩东亮一眼，赶紧解释：“韩东亮，你是想把你师兄害死然后你在师父这里一家独大是吧？” “你也得把话说完啊！” “这话，最开始是朱勤大哥的猜测，而后被郭聪煜和段祁麟大哥两人转化为了陈述句。” “所以，段哥也说过。” 范子为解释到这里后又道：“师兄，段哥很有意思的，他并不是我们以前常规理解的那种规矩系学霸。” 周岩青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也看得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段祁麟比较低调是因为他和大家都不熟，都熟悉之后，基本节奏就被他掌控住了。” “对吧？” 范子为目光一缩，满脸都是震惊：“师兄，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什么时候还来过科室里？” 周岩青闻言神秘一笑。 在湘雅医院里，硕士里面，田超和林华两人自成小风车，基本掌控着主动权。 住院医师里面，博士于樾掌握着主动权，形成了一个大圈。 包括主治级别在内，住院总宁祝，就是圈子的核心。其他人只能围着宁祝转，而不是宁祝围着其他人转。 这叫资源的主动利用，多方循环圈，是很多名校的优秀学生都会形成的一种主动气场。 你如果没有这样的意识，没有这样的能力，甚至没有这样的经历，你就只能是围着别人转。 当然，你也可以强行不围着，没人逼迫你。 但是，真正的主动意识，你以为是别人让你做什么，逼你去做什么。 而是别人问你，你需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再真正的更加主动的意识就是，你下一步想要干嘛？你下一步升职加薪，需要怎么怎么做，在这个阶段，我们就为你服务，你只要在其他方面，稍微助力一下就行。 你能拒绝么？ 脑子没点问题的，就不会拒绝。 脑子有问题的，挤不进这个圈子，谈不上拒绝与否。 “没什么，只是知道段祁麟大哥肯定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人。他专业操作能力强，科研能力也强，学历也好，还能够融入大家这个氛围的话。” “他不掌控全局谁掌控全局啊？” “就像网络上的段子，如果现在，神仙姐姐站在你的面前说要嫁给你，你摸着内心讲，你真会拒绝吗？”周岩青提出了一个反问。 如果这个问题，两个师弟可以悟透，周岩青就多说点。 不能想明白的话，周岩青也就不给他们‘画饼’了。 (本章完) 第108章 最后一台（求订阅） 第108章 最后一台（求订阅） 四月二十八日，周岩青正处于“半休假”状态—— 科室里安排的骨科答辩时间是5月18日，周岩青已经完成了两次预答辩，均未发现有纰漏。 与宁祝一起做的临床课题的数据收集已经处于收尾阶段，等数据处理完成即可开始数据分析，开始写论文。 5月10日，是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结业考核的操作考试时间，周岩青只需要等。 周岩青目前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看看文献，找一下自己在博士期间，需要完成骨肉瘤基础科研的哪个通路方向。 周岩青坐在宿舍的黄漆木椅上，右手拿鼠标往下翻滚着文献时，左手前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周岩青拿起一看：【中国邮政】请凭4-131001到土特产店领取运单尾号0003包裹，详询132xxx…… 看完，周岩青的双眉立刻舒展而开，顾不得还没看完的文献，直接拉开凳子就往外跑。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第二份博士入学录取通知书。 第一份通知书是三月十七号到达衡市，放在了宿舍旁的邮政快递放置点，周岩青是四月二号取的，在老家拆开，让父母高兴了半夜都没睡着。 按照他们的意思，复大不仅是顶级高校，老牌985，而且还是博士录取通知书，应属于双喜临门。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份应该是中南大学的。 周岩青取到件后，果然发现是从中南大学研究生院发来的邮件。 硬皮外科，包装得整整齐齐。 周岩青并未就地打开，拿了就小跑进了宿舍里，先洗了个手打算拆件的时候，没想到手机就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 显示是李钟大哥：“钟哥，吃中饭了没？” 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一点三十七分，接近午饭点。 “岩青，现在在忙么？不忙的话，方不方便来一趟手术室救个急啊。” “今天龚主任下乡手术去了，陶玉斌主任也被带了去！” “来了一个断掌，我和泽光大哥看了又看，还是觉得有点难办……” “刚打了龚主任电话，龚主任的意思是问问你有没有空，你没空的话，就让我叫董主任。”李钟的声音变得格外谨慎。 周岩青闻言，只得把邮件一收。 回道：“我这就来，钟哥。不过，我可不可以先去吃个饭啊？” 周岩青笑问。 一台断掌再植手术，至少也需要五六个小时，甚至更长。如果时间允许，周岩青不想空着肚子。 “当然可以啊，我和光哥两人准备上台，你要不先来手术室的误餐室吃，等手术完了，我再请伱吃？”李钟又谨慎建议。 “好，钟哥，那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吃饭很快的。”得到允许的周岩青，便马上赶赴向了‘免费’吃饭的误餐室。 打完了饭盘后，周岩青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详细地打量着最近半个月都没怎么变动过的面板—— 【外科理论：外科学（专精1/5）、骨科学（专精2/5）、手外科（专精3/5）、内科学（熟练1/3）……】 比起半年前，周岩青目前的理论只能用非常扎实来形容。 这个年纪，大外科的理论水平到了专精，骨科和手外科都往专家级在靠。 理论的提升速度非常非常慢的，理论想要推进到专家级，难度比外科基础操作的难度还要高。 【外科诊断学：x线阅片术（专精2/5）、ct阅片术（专精2/5）、核磁阅片术（专精2/5）、医学基础查体（专精1/5）、医学检查判读（熟练2/3）、医学检验学判读（熟练2/3）】 诊断学方面，创伤外科出身的周岩青，提升最快的当然是x线、ct、核磁阅片三大块。 医学基础查体虽然也有提升，但速度没那么快。 后续的医学检查判读和医学检验学判读，就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去经营了，周岩青纯粹就是靠着勋章把经验值提升起来。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钢要用在刀刃上，周岩青没有理由在自己的本行基本功都没扎实的情况下，再去走‘偏僻’小路。 【外科基础操作：缝合术（专家11/15）、切开术（专家1/15）、打结术（专家1/15）、清创术（专精4/5）、止血术（专精3/5）、穿刺术（专精1/5）】 从十二月末到三月末，周岩青耗费了三个月时间，也只激活了一次专精技能堂的被动效果，给缝合术增加了一点经验值，除此之外，最为核心的缝合术，再无精进。 切开术是提升非常快的，周岩青表态自己要读博湘雅医院后，宁祝住院总分了很多门诊小手术给周岩青练习切开术，再加上练功房也给周岩青开放了免费练习老鼠和猪肉的权限！ 周岩青的切开术得到了飙升，三个月时间，通过勋章和精品技能堂，直接将切开术从专精飞跃到了专家级。 以至于，周岩青从湘雅医院回来时，宁祝都不敢说周岩青的切开术菜了。 现在，周岩青纵向对比后发现。 如果真的要将专精技能与职称对应，在衡大附一，专精是主治到副主任医师级常见的熟练度。专家是主任医师级常见的熟练度。 是常见，而非必然。 地级市医院的主治和副教授的熟练度汇聚在了周岩青的身上，周岩青的缝合术还高得离谱，这样汇聚后的综合能力体现，是真的会让人怀疑人生的。 …… 【手外科专科基础操作：皮瓣缝合术（专精4/5）、肌腱缝合术（专家2/15）、神经缝合术（专精4/5）、血管缝合术（专家1/15）……】 【手外科专科技能：tang法肌腱缝合术（专家1/15）、kessler缝合术（专家1/15）、断肢再植术/断指再植术（专精4/5）……】 这两项技能的厉害之处，周岩青都不想再去细细琢磨了，周岩青非常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自己现在留院衡大附一的话。 最多三十岁左右，自己就可以带着龚毅做手术了，现在的自己专科技能的综合实力，绝对不亚于陶玉斌副主任医师。 是从理论到基本功到专科基础操作，再到专科操作，每一个方面，都是如此。 如果要论起神经缝合术的话，陶玉斌副主任医师在周岩青的面前也是个弟弟。 不过，经过周岩青的仔细衡量，周岩青目前也不是‘无敌’状态。 专家级的层次有15点经验值，谭中玉教授目前处于13/14/15左右，还是可以‘压着’自己打的。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受，是周岩青略‘膨胀’后，就被谭中玉教授拉到了练功房里拉练教训过！ …… 周岩青来到手术室后，李钟和田泽光二人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在做断掌骨固定，除此外，没有任何的僭越。 田泽光也就只能勉强地缝合一下血管，他连常规上台的机会都没有，李钟就更不用说了，现在连肌腱缝合，都还没有特别熟练，只能说缝出来可以看，也可以用，勉强达到了最低的标准。 周岩青洗手穿衣后，戴无菌手套时，田泽光看了一眼全麻的病人，确定对方被全麻后，问：“岩青，这样残端，你可以处理吧？我们不敢贸然修整。”周岩青不是龚毅，如果是龚毅来接台，他们知道龚毅的强大掌控力，只要他们不“发疯”，可以提前练手做一做清创术。 即便是没做好，龚毅也可以将手术进行修正。 田泽光与李钟二人则是给了周岩青最大的尊敬，本本分分地把所有的操作都留了下来，就怕周岩青不能给他们兜底，哪里搞坏了三个人干瞪眼。 “可以的光哥，我们等会儿一起搞吧！~”周岩青对这样的断掌处理起来，还是颇有经验的。 周岩青一靠近台旁，就非常熟练地接管了整台手术，从清创到骨折断端的处理开始。 断掌属于是锐器伤，比碾压伤和不规则伤口清创要容易得多。 周岩青快速地把清创做完之后，时间竟然才来到了一点整，相当于周岩青只用了三十分钟时间，就已经做好了修整态，这比田泽光等人预计的时间要少。 “岩青，搞这么快，不会有问题吧？要不我们慢一点，又不赶时间。”田泽光揣了揣胖胖的肚子，打断了周岩青的节奏。 “好的，那我们就慢一点点。”周岩青自信一笑。 而后，田泽光和李钟两人发现周岩青就最多慢了头发丝那么一点点。 肌肉缝合、肌腱缝合以及腱膜的缝合速度，依旧很快！ 田泽光：“……” 李钟：“……” 有一种被羞辱但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地级市医院就是这样，你行你上，不行别逼逼，不像更高级的教学医院，一个科室里，甚至一个组里，能做同种手术的人一大堆，大家只能是排着队来。 两人不敢打扰周岩青，可在周岩青完成肌肉和肌腱缝合打算吻合血管时，田泽光才用镊子敲了敲装器械的弯盘。 一阵阵刺耳的哒哒哒声再一次打乱了周岩青的思绪，周岩青微偏头，满脸带惑：“光哥，有问题吗？” “慢一点，慢一点，不着急，没催你！”田泽光依旧是非常谨慎和保守。 “岩青，你不能飘了啊？” 这一句话再压出来，周岩青终于会意。 这台手术是田泽光的主责，术后有任何问题，都得他来负责，所以，自己还是再缓一缓手术节奏吧。 然则，田泽光与李钟二人还是发现周岩青缝合血管的速度很快，至少比龚毅主任都还快。 “咳~咳！”田泽光蛋疼地咳嗽了一声。 “光哥，我已经很慢很慢了啊，基本上都是放慢了一半的速度，还再慢吗？再慢都感觉不顺手了。”周岩青说。 一个成熟的打字员，你可以让他稍微加快或者减慢百分之十的速度，你再让他一分钟只打出十几二十个字，真的有点为难他。 可能他还没到控制自己的快本能的火候。 一旦质量提起来了，就降不下去，一旦速度提起来了，也慢不下去。 周岩青的眼神真挚，语气恳切。 双眼仿佛都在说，我真没装逼光哥。 “行行行，你按照你的节奏来。”田泽光一挥手。 周岩青操作则像只发狂的兔子一样，咻咻咻，咻咻咻起来。 本来周岩青自己都预计至少需要六个小时才能结束的断掌再植，竟然在三个小时四十分，就走向了皮肤缝合。 周岩青都没让田泽光与李钟当助手测血运，而是自己认清楚了身份，自己亲自来。 确定无误后，才转头问：“光哥，钟哥，这皮肤缝合，你们想缝吗？” 潜意思就是，皮肤缝合属于‘较为’低级的活儿，你们不乐意缝，我就还来。 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多少让你们有点参与感。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人的职称都很高，平时手术，小操作都是他们赏赐下来的。周岩青与他们相处，必然是要谨慎的。 并不是说一定要论资排辈，主要是这两位大哥对之前的自己多有“照顾”，自己吃饱了不能摔桌子砸碗啊。 “缝！~”李钟咬着牙说。 周岩青这才退居二线，开始拿着线剪老老实实地给李钟剪线，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四月份到现在，二十八天，一台手术都没做过。 这对于如今满腹‘手术技术’的周岩青而言，简直就像是在渡劫。 有了一定手术技术的外科医生，都有一个手痒的臭毛病。 一两天不做手术，美滋滋。 三四天不做手术，闲庭信步。 但要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不做手术，手就会像长了疮一样，就像是抽习惯了烟的人半天不抽烟的那种状态。 那叫一个磨人，比身边有一个妖精还要磨人。 周岩青也不能主动提出要来临床啊，自己的住培都结束了，你还有什么说法回到临床呢？就单纯‘手痒’？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固然是‘牛马生涯’，但你的牛马生涯换来的就是给病人操作的机会。 你想来临床学习就学习，想给病人操作就操作，上级就必须给你兜底啊？ 忍着吧！ …… 周岩青思绪飘荡之际，李钟再一次的咬牙声刺入双耳，乱了心绪：“我不缝了，岩青，还是你来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周岩青和田泽光都一愣，但周岩青马上反应了过来，赶紧接过持针器。 周岩青特别理解李钟的心情。 如果—— 自己的师弟韩东亮或者是范子为，或者是赵圭，突然一下子蹦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给他做助手，各方面的技术都碾压自己，周岩青也需要调整下自己的心态。 现在当坏人的是周岩青，周岩青就颇为坦然了。 不过周岩青也清楚，这可能是自己学生生涯在衡大附一的最后一次操作，最后一台手术。 (本章完) 第109章 真正的‘走穴’高手 第109章 真正的‘走穴’高手 在段祁麟自手术间门口迎面而进的身影扑进周岩青的瞳孔中后，周岩青才意识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段祁麟已经完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结构优化。 俗称，打入了‘科室’内部，有奸细。 手术室就这么些人，田泽光与李钟二人都在手术台上踏踏实实地做助手。 这个奸细就只可能是巡回护士或者是麻醉医生。 具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再次隐晦地在周岩青的心里泛起涟漪。 像段祁麟这种，在比较大型教学医院历练出来的顶级硕士，把自己当作一种资源，以经营人脉、找准定位的方面，比如今的自己都还强，自己还得练。 古来有一句俗语，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个货啊，也是要学的。 除非你是绝世天才，从天而降，从一开始就完全全方位的碾压，就可能不需要完成这个‘货’的过程。 段祁麟靠近手术台旁，发现手术已经接近尾声后，断续的声音夹杂吞咽唾沫声袭进周岩青的耳里：“岩青，你们手术都做完了啊？” 语气的重心不是手术，更不是做完，而是你们。 周岩青轻轻抬头，暂停手里的持针器后笑道：“是的，段哥伱怎么来了？” 周岩青现在也是以不变应万变，想要知道自己与段祁麟在专业之外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就是强强联合，绝对不可能是强弱联合。 除非父子、亲戚；不然的话，强的团队就不会需要弱者，弱者也进不到强的团队之门槛。 在团队内部，你要先有用，而后才有团队内部的资源交换，但凡你的能力没有别人好，几经交换后，他人就不和你玩了。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规则，从你一出生，就已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明码标价了！ 段祁麟道：“我去科室里写病历的时候，听值班的东亮说有一台断掌再植。我觉得很感兴趣，就想下来看看学习一下。” 段祁麟停顿了一下，马上又遗憾说：“只是很可惜来得晚了，没看到岩青你的示教。” 展示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单纯的人情世故，去曲意逢迎，而是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能力在团队内部最大化地转化为各方面的资源。 段祁麟所说的话应该不是假话，周岩青又听出来了一点—— 段祁麟已经将自己的师弟都同化掉了。 若自己与段祁麟同时在韩东亮面前，段祁麟当然选择与自己亲近，可韩东亮也看得到，周岩青终究是要出去读博了。 如果与段祁麟关系处好一点，韩东亮的硕士几年都可以得到‘指点’。 段祁麟在科室里的青年一辈，可以说是优秀到断层！ 即便是朱勤博士，面对段祁麟也就只有陪着笑的份儿。 论学历，朱勤牛逼。 但论技术，段祁麟明显比朱勤更优秀，比科研，段祁麟硕士期间的产出就比朱勤博士阶段加起来更优。 朱勤占据的优势只是博士毕业，段祁麟是挤进了博士序列而又退出了，并不是没有能力去读博士。 活跃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冒起，周岩青自己都是一怔。 不过，周岩青也来不及细想：“段哥，示教这个的说法就有点捧杀诛心了，您是我师兄。都是同辈，怎么可以用示教这样的词呢？” “段哥，等会儿方便一起出去吃个饭么？我有点事情想要求你欸。” 周岩青非常谨慎地用了‘求’这个字，就是希望答辩前最后一次让自己的论文更加完善。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段祁麟可比臭皮匠厉害。 段祁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只是刺向周岩青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 手术结束后，田泽光还主动邀请周岩青与段祁麟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不过周岩青和段祁麟象征性地婉拒后，田泽光就没坚持了。 田泽光看得出来这两位是想单独出去聚。 段祁麟与周岩青并行走出医院后，偏头问：“岩青，你是想去华山医院还是湘雅医院啊？” “湘雅吧。华山医院这个神秘的医院，我感觉自己不太混得开。”周岩青主动认怂。 因为即便是现在回想当时华山医院的一系列‘骚操作’，周岩青都还是看不太明白。 段祁麟闻言则道：“岩青，这你可得想清楚了啊，华山医院是有院士团队的，如果可以混进去，以后可以抵达的上限会更高啊。” “而且，岩青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得出来，越是奇葩的考核压在你身上，其实是对你的期望越大啊。” “不然何必在你的身上这么多的心思？” “普通的考生，想要有你这样的机会，别人还懒得去设计呢！~” 周岩青眉头紧锁之际，段祁麟略带诱惑的声音再次送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想要找关门弟子的话，这个弟子一定要有特色。” “每年都可能有数十个教授甚至更多的人，给他推荐好苗子。” 段祁麟的这话，就已经算是明示了。 院士大佬能接触到的备选学生实在是太多了，每年不说几百个，大几十个肯定是有的。 而这样的人，差不多超然物外，如果不想着名留青史的话，基本上没有特别多的东西可以打动他，他也不缺少什么。 因此一般的教授很难与其完成什么资源交换，基本就只是单方面的举荐。 “可能是吧。” “不过师徒的选择是双向的，或许是老师觉得缘分不到，学生也或许会觉得缘分未到。我觉得在湘雅待得蛮舒服。” “段哥你可以说我的目光短浅。因为我现在根本没有考虑未来到底可以走多么多么远，我就只想着，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安个家。” “读博毕业后，努力买一套房，找一个媳妇儿，而后如果还能够在专业上有那么一点成就，我就已经完成了很远的跃迁了。” “然而魔都的房价，我惹不起。” “我家也惹不起。”周岩青又分析了更加客观的原因。沙市属于房价相对友好型城市，中部地区的其他省市的房价，均要高于沙市，甚至翻一番。 段祁麟就不再劝了，周岩青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动思维，自己之前的操作就不顶用了，万一被周岩青看破，反而惹得周岩青反感。 “沙市也的确蛮好的。” “岩青，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像你这样的天才，我现在还不好好地拍下马屁，以后被马踹的机会都没我的份了。”段祁麟玩笑间拉开了话题。 “段哥有什么推荐吗？”周岩青问。 “嗯，火锅、香锅、自助、炒菜都可以。或者这个点，去吃个羊肉火锅不错……”段祁麟给了选择，又给了预想的最佳选择。 吃饭不是重点，重点是吃饭时蕴含的内容。 “那就羊肉火锅吧……”周岩青也不挑食。 衡市的羊肉火锅，并不是羊肉卷，也不是烫皮羊肉，而是羊肉坨或者羊肉片做成的火锅。 见仁见智，很多人爱得不行，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样吃是浪费食材。 …… “岩青，我想和你合作课题。”坐下点单后，段祁麟就非常主动地提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周岩青的目光轻轻一闪。 段祁麟则更加直白地把自己的外壳“剥了”：“岩青，我其实不太服气，只是现实问题让我不得不早点赚钱养家。” “所以，为了这个工作机会，我会一定程度的‘不择手段’，就是想着把你送去读博啊之类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当然，我其实也是羡慕你的，而且我不仅羡慕，我还想和你一样地走出去，但我能‘超脱’的时间必然是三十多岁了，所以我这段时间里，必须做足科研积累。” “想要单独在衡大附一的手外科闯出一个团队，自然是最好的。可经过我几个月的观察，我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这里的氛围不适合搭建团队，毛用没有！~” “大家就只想着自己能不能发文章，自己能不能毕业，要他们做一件事情，他们只会想到，这件事情会不会带上我！” “看不到任何长线的着力点。” “我也分析过，主要是在这里读研的研究生，大部分都是毕业即工作，所以他们只着力于对他们工作有利的。” “而以我目前的状态，搭建不了团队的话，就只能跟着别人的团队混。” 说到这里，段祁麟终于是抿了抿嘴：“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选择的是华山，而不是湘雅了。” “华山太远，而且华山太高，你得不到足够的重视，也就不存在‘非在读’团队内成员，或者是‘圈边缘’团队成员这样的说法了。” “不过，岩青，我希望你能够带我一把，我可以帮你做事的。你可以把一部分实验交给我，你不给钱都可以，我可以自己要来经费，把实验数据做出来，然后你发文章的时候，偶尔挂一个我的名字。” “二作三作无所谓。” 周岩青的表情变换格外精彩。 用简单的‘复杂’的两个字已经难以形容。 周岩青即便是小心翼翼着，发现自己又被教育到了。 原来，他们还能这样。 你说他占你便宜吧，他自己出钱给你做实验，然后只要求混一个三作，相当于就是给钱给你，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小组内成员。 相当于就是名义上不脱离一线的科研团队，在工作期间，仍然有产出。 他不要一作，只要二作三作，也给你钱，还帮你做事。 你说他不占便宜吧，明明他就不是博士在读，他还能够享受湘雅医院、中南大学科研团队的平台。 藕断丝连，以后如果想要回来读博的话，谭中玉教授肯定第一时间就收了。 而段祁麟之所以不直接去和谭中玉教授这么提条件，是谭中玉不缺你一个段祁麟的远方科研‘辅助’啊，谭中玉自己就这么多学生，你一个不在现实团队范围内的成员，能辅助多少？ 可周岩青不一样，科研就是周岩青的一块短板。 “段哥，这不太合适吧？私设团队？”周岩青话还没说完。 段祁麟就打断：“什么叫私设团队？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可以叫团队？两个人只能叫小组，至少是两个小组甚至以上，才可以是团队。” “一个优秀的博士，自己有一个科研小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我可以给你保证，谭中玉教授只会乐意看到你有团队帮忙，而不会觉得你是私设什么‘团队’。” 周岩青的眉头舒缓下来，抿了抿嘴巴，依然没有直接答应：“段哥，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我要好好地考虑一下。” 段祁麟闻言就说：“这个问题，你最好不要直接请教谭中玉教授。” “谭中玉老师以前也是我的老师，他可能会因为我的原因，直接答应下来，你可以去咨询一下湘雅医院里，科研做得比较好的青年，你让他给你客观分析一下其中利弊。” “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这样你只有好处，基本没有坏处，而我也只有好处，没有太多的坏处。” “这就是合作共赢，因为我拿我的能力去和董主任他们交好，没任何意义，他们只会单方面的索取，而给不了我更多的资源。” “这样的等价交换，我只需要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足够互换了，剩下的，我自己单独去做课题的话，我肯定积累不够。” “当1+1＞2时，你拿1.9，我拿1.01，我都是赚的！” 段祁麟的话相当之现实。 董丛跃主任他们的实力不够，那么得到的段祁麟就不可能是完全的段祁麟。 庙小容不下大佛， 水浅藏不了巨龙。 “段哥，要不你听听我要怎么求你吧。”周岩青给不了直接的回答，打算先缓一缓话题。 “你就是让我给你看毕业论文嘛，这你眼神一动我就猜到了。” “以你现在对我的了解，和你的行事风格，除了这件事，你还能让我做什么？”段祁麟背往后一靠，问。 周岩青是第一次觉得，段祁麟以前之所以被称作‘走穴’超级神，是非常贴切的。 他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混，都差不了。 (本章完) 第110章 岩青守护者（求订阅） 第110章 岩青守护者（求订阅）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一个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06月15日，高考已过，接近中考时间点。 但无论是高考还是中考，都未在周岩青的心里泛起涟漪。 盘算一下，距离周岩青的高考结束已经过了九年。 周岩青推着箱子站在宿舍的门口往里看，接近三年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这个小小的宿舍容纳了周岩青青春后三年的所有休息时光。 同学刘东阳在昨天晚上八点已经离开，同学郭聪煜已经留院，已经租好了房子，但一直未将行李搬离宿舍。 周岩青关上门后转身，也就到了与宿舍、与衡大附一，与导师龚毅，与自己的师弟们，与衡市暂别的时间了。 从宿舍的后门直接打车赶往高铁站。 12号就拿到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的周岩青，在昨天晚上就请了老师和师弟们吃饭，谢师宴圆满完成。 今天上午则是完成了离校手续的最后一项…… 打车离开衡大附一范围时，周岩青就眯了过去。 等周岩青踏上了高铁，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落座，并且再次打开手机时，师父龚毅发来了一条相对比较长的信息。 “岩青，你不是我的第一个学生，也不是我最后一个学生。不过你算是我带过的非常特殊的一个学生。” “很欣慰能够看到你重拾自信，并按照伱预想的样子，重新启航去到应属于你的航线。” “昨天你问师父的一句话，师父现在可以给你一个答复。我在放你离开读博和让你留院之间纠结了许多次，本来我预想的是希望你能读博结束后再回来工作。” “当然，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了。岩青你不需要衡大附一这个平台给你兜底，你还有更好的前程。” “你我师徒一场，作为师父，实在是有些愧疚，没能给你提供让你自由发挥、充分发挥自我的平台。” “祝岩青前程似锦。” 龚毅的信息非常正式，甚至有点传统守旧，有一种格式化的感觉。 不过，周岩青面前浮现的仍然是那一双小小的‘眼睛’，偶尔内外眦欲裂的头发茂密中年。 “谢谢师父的祝福，也谢谢师父您的悉心指点。”周岩青快速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并未煽情。 已经决定离开后，再多的客套话便显得越发生分。 回复完龚毅后，周岩青也接到了来自其他师弟还有同学的祝福，周岩青都一一掠过。 唯独段祁麟的信息，重心比较突出：“岩青，我们合作的那篇论文已经网络见刊登记了。” “sci期刊的审稿速度就是牛，不像某些cscd，质量不高但架子大得离谱。” “版面费要多少钱？”周岩青回问也是问重点。 自上次与段祁麟聊过之后，周岩青多方打听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与段祁麟私下里合作互助的提议。 作为曾经可以同时走科研和专业特殊通道的‘双料’大神，段祁麟也是给周岩青展示了他在科研上的天赋。 同样的，在摸索期间，段祁麟发现自己着实是舔到了人。 这不，两个人一合计，把实验室里的一些既有的器材和试剂一整理，合纳了一篇新的小论文就快速发表了。 而这篇新的小论文，影响因子的确不高，但它可以作为后续课题的前期研究储备，用于段祁麟申请市级课题与省级课题。 更用于周岩青到了博士期间申请校级、市一级、省级，或者是以谭中玉教授的名义，申请国自然科学的面上课题前期储备。 这是两个人在骨肉瘤诸多通路中，找出来的一个相对比较新颖的特异点，初步地做了一点点实验。 “版面费的话，我来出吧。” “我可以直接找医院里报销。”段祁麟回完，又道：“岩青，这一次就真祝你前途似锦了哈！” “如果有机缘的话，我们就骨科年会见。” “沙市见。”周岩青回。 回完信息之后，窗外不同的风景就扑面而来，周岩青的心情也是美滋滋。 又打开手机，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的‘扫描件’图片，内心不由升起一种自豪。 不管它的价值高不高，终究是周岩青奋斗和努力了三年换来的成果。 硕士学位证书，硕士研究生毕业证书，这都是可以让周岩青吃饱饭的好东西。 现在拿着这两个东西往县医院一钻，小富即安一生足以。 当然，周岩青紧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份博士入学录取通知书。 周岩青更细致地是在看中南大学的那一份。 距离博士入学报到的时间还早。 但周岩青现在过去，就可以直接进入到团队里，没有任何嫌隙地开始着手一些东西。 充足的课题经费，跟班住院总，跟着宁祝住院总充分的临床操作患者，练功房内免费的大量高级练功材料。 每一份，都是周岩青很期待的东西。 …… 下车时，没有人接，周岩青也就随着人流挤进了地铁。 其实周岩青对沙市蛮熟，虽然三年过去，新开发了不少的地铁线路，可周岩青转地铁的流程，还是转得非常丝滑的。 下午，四点三十分。 周岩青放下扫帚，将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提起来，转了一圈，看着干净的桌面，光滑的地面，嘴角不禁莞尔起来！ 丢掉垃圾重新入门，被暖风洗礼过的身体迎面空调的凉风，周岩青只想说一句，夏天的我不要养身。 洗了一个热水澡，爬上床就美美地睡了一觉。 再一次不舍地离开香甜梦境睁开眼睛，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八点二十分。 周岩青拉开房间的吊顶白炽灯，打开手机后，四个未接电话的红色提示格外刺目。 周岩青的眼珠子立刻闪了一圈，低声道：“卧槽，回衡市度了两个月多的假，我一直没关免打扰模式。” “宁祝（2）。” “刘万青（3）。” “于樾（5）” “郭冬爻（15）” 郭冬爻还发来了信息：“周师兄，你要是还不来的话，黄师兄就要飞走了啊，他是今天十一点四十分的飞机。去云省昆市。” 周岩青赶紧回语音：“马上到，给我微信再发一个定位。” 然后将手机一丢，周岩青就来了个原地快速脱睡衣穿便衣的骚操作，而后连空调都不关就直接往外跑了出去！ 周岩青硕士毕业的同时，博士四年级的黄明柳师兄也博士毕业了。 留院无望的黄明柳师兄找了一份云省昆市的工作。 主要看中几点，昆市那边的发展前景好，黄明柳过去就算是中流砥柱。 其二，云省昆市宜居。第三，黄明柳的女朋友好像是云省人。 与其在沙市进入到沙市市一级医院，还不如去云省昆市的龙头医院。 …… 八点三十九分。 周岩青终于赶到了一家龙虾店。 六月份的沙市，正是龙虾盛行的季节，烟火气很浓，有中年大叔，有青年聚餐，还有刚毕业的少年指点江山。 周岩青看到了一堆熟人围着的桌子，黄明柳的双脸已经坨红，指着慢慢走近的周岩青就是怼道： “岩青，你迟到了啊。今天的我，可不给你什么面子，你自罚一杯。” “你如果不在沙市则罢，你既然在了，那我今天就还是你师兄，你得托我摆谱的这个活儿。” 没有上级，只有研究生。 博士和硕士研究生。 一共十一人。 博士三人，黄明柳、刘万青、于樾、凌启源。 将博士两人，周岩青、林华。 与他们同届的董嘉国，已经找到了工作，去了郴市中心医院就职。 按照郴市中心医院的说法就是，六月份入职，就按照六月份发工资，入职多少天，就发多少天的绩效。 其余五人就是硕士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五位师弟。 田超最为嬉皮笑脸地给周岩青斟酒：“青哥，我们基本都搞了一轮多了，你只喝一杯，其实是赚了。” 郭冬爻道：“青哥，来，先喝一杯牛奶，吃点炒饭吧，别空腹喝酒了……” 这都已经“伺候”这份上了，能不喝么？ 周岩青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标准的二两酒杯清空，而后一放，伸右手道：“让我缓缓啊，谁要是不让我缓，等会儿吐谁身上了可不怪我啊？” 周岩青仿佛游龙归海，虎入山林一般，非常自然且惬意地告诫着各位师兄和师弟。 这一次的相聚，让周岩青再无任何的心理‘界线’，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再也不是可能的师兄弟，而是真正的师兄弟。 ‘圈子’永远有一条无形的线，你跨越了线和没跨越线，标准的“玩法”格外不同。 黄明柳道：“岩青，你这谱可真大啊？” “师兄，这是实话，忠言逆耳嘛。”周岩青拍着喉咙，一阵阵龇牙咧嘴，这可不是装的。 周岩青并不胜酒量，总体的酒量也就四两左右。一口闷了二两，就直接算是灌满酒量的一半了。 “黄师兄，岩青的确算是豪爽了，你不能当他是启源啊？” 于樾说：“启源，你再敬师兄一个，反正你酒量好。今天可是黄师兄破了血，特意拿了酒鬼内参过来。” “这个价位的酒，在我们升正高之前，都算较为奢侈的了。” 酒鬼内参，至少六七百的均价，偶尔可能八百！ 一般人可舍不得经常喝。 凌启源看了看周岩青，便道：“黄师兄，我再敬你一个，谢谢你不厌其烦的带教和指点。” 黄明柳只是脸红了，不是醉了，把酒杯一收：“你说带教和指点，我觉得你是敬错人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如果要敬带教和指点该敬谁？要么你自己和空气喝，要么你和岩青喝一杯。” “我虽然去年在师父的同意下，提前出去挂职工作了，可科室里发生的事情，我个人还是一清二楚的。” 黄明柳说到这，把酒杯一放：“我是真的很后悔啊！~” 湘雅医院依托于中南大学，中南大学规定临床医学博士四年制毕业。 当然，好的导师可能同意自己的学生按照原本的学制走，最后一年只找工作，不用在科室里晃悠浪费时间。 黄明柳就是这么一个被允许外出去找工作的人。 然而，黄明柳最后悔的就是自己提前出去找工作了，白白浪费了在科室里的‘宝贵’机会。 刘万青都在周岩青的‘指点’之下，极有可能能留院，而他自己，却因为提前找工作，把自己留院的机会搞丢了。 人生没有重来，黄明柳的人生依旧如是。 等他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流逝了。 湘雅医院的招聘，一般原则上不招收非应届毕业生，因为有足够多优秀的应届生。 能打破一般原则的人，不需要打破一般原则！ 凌启源闻言也很听话，看着周岩青的表情依旧很难受，就独自喝了一口，足足大半杯。 “黄师兄，这样够了么？岩青他的酒量的确到量了。” “咱们师兄弟，只求尽兴呀！”凌启源也是个坚实‘岩青爱护者’，即便岩青是师弟而非师兄。 黄明柳这一杯就陪了：“所以很羡慕你们，师兄要走了，告诉你们一个忠告，没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更不要耍机灵。” “否则你错过的就可能是整个人生，而且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回过神。” 黄明柳说到这，又道：“岩青，我敬你一杯，我们都随意。” “然后，我们都重新启航，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大家永远都是兄弟。” “好好干，我特别看好你。” “好家伙，我只恨相逢恨晚！”黄明柳不知道是人醉了还是酒醉了，稍微有点唠叨。 …… 刘万青与林华二人亲自陪送黄明柳上机场！ 于樾则是带着周岩青等人往回走。 差不多走到一半时，于樾又将话题拉回：“岩青，你是不知道，黄师兄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差的也就是专业操作达不到留院的标准，其实科研积累都还行！” 周岩青点头认可。 黄明柳师兄很聪明，不然他也做不到三年干完四年的活儿，且可以让谭中玉教授放任自由。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后，那样的辛酸也只有个人才懂。 “黄师兄也有自己的前程，兴许没遇到我也是另一种机缘呢？”周岩青并不敢托大地陪笑了一声。 心里暗道，我又不是练功房里的老师，如果黄师兄也在湘雅医院的话，要么就是刘万青师兄与自己没缘分，要么就还是黄明柳站在一旁看。 师弟对师兄，没有任何带教和指点的义务，周岩青也不可能抽太多时间，周岩青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且需要做。 (本章完) 第111章 进修的师兄（求订阅） 第111章 进修的师兄（求订阅） 6月16日，是周一。（时间线是经得起推敲的。） 周岩青早早地就来到了手外科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多了许多新面孔，周岩青打量办公室众人时，这些新面孔的目光也在周岩青的周身扫来扫去。 “岩青，你可算是来了。” “咯，交给你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凌启源跟人群转头看到周岩青在门口后，就立刻嬉笑着站起来，往周岩青的身旁靠近。 一些不认识周岩青的人在听到凌启源开口后，也就见怪不怪起来。 湘雅医院很大，每个科室里的人都蛮多，且下级医生、实习医生、实习护士等流动性非常强，每周来去新面孔都司空见惯。 周岩青往办公室里走，与凌启源碰了碰手肘后侧坐去椭圆形的办公桌旁坐下。 凌启源继续笑道：“岩青，祝哥让我转交给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以后我们组的医嘱审核和出院病历归档审核的重任，就要落在伱身上了。” 周岩青早就猜到了凌启源会这么说，很势利地回：“凌师兄你做主我可以从现在就任跟班住院总吗？” “谢谢凌师兄的抬爱和关怀。” 湘雅医院的专业型博士是四年制，跟班住院总半年是强制性要求。 周岩青还没办理入学手续，现在上了属于白上。 凌启源为期半年的跟班住院总其实已经走到了尾声，只是没有人接班，他就还得继续上。 这会儿想着是套路周岩青。 凌启源眼神一咧：“岩青，你这话说得显得我们生分了。” “这不是提前给你预演的机会嘛，师父安排你博士一开学，就得上任跟班住院总。” “你不要提前练习几个月么？” 周岩青轻轻摇头：“师兄，谢谢你的好意啊。不过我现在得听宁祝大哥和师父的安排，如果他们让我上我就上！” 紧接着周岩青又扣了一个帽子玩笑：“凌师兄也可以安排师父和宁祝大哥让我上跟班住院总啊？” 凌启源只是一个博士在读，宁祝这个跟班住院总就可以压得他死死的，让凌启源去安排谭中玉和宁祝？？ 凌启源马上就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开始继续批阅出院病历去了。 和周岩青开玩笑归开玩笑，没做完的事情他还得继续做下去。 周岩青正要站起来走向进门的刘万青师兄时，被一个进修大哥拦住问：“你是周岩青？” 一米六九的长脸青年出现在周岩青的面前，上下扫量，语气谨慎。 “请问您是？”周岩青搜刮所有的记忆，都没认出来对方到底是谁，左眼微眯。 长脸青年确定周岩青身份后，略老气横秋说：“那你得叫我一声李师兄。” 见周岩青疑惑，长脸青年再次提示：“我叫李觥。记得群里面的备注么？” “啊！李师兄！~” “李觥师兄。”周岩青马上反应过来。 主要是李觥提起了群里的备注。 李觥是龚毅的第一个硕士研究生，毕业了多年，属于是龚毅门下绝对的大师兄，听说是在浏市工作！ 距离衡市比较远，而且毕业也蛮久了，周岩青在衡市读书的三年，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李觥略翘起下巴：“我也听师父说起过你，说岩青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师弟。” “仪表堂堂，才华过人。” “李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来进修的啊？四月份吗？”周岩青赶紧问。 周岩青是三月三十一号走的，走之前就听说四月份会来一批进修医生。 “是啊，我来的前一脚，你就提前溜了。” “一开始他们都说我有个师弟在科室里，我都还不敢相信。他们提了你的名字，我主动问了师父我才晓得，哦…”李觥说着，戛然而止。 赶紧笑着解释：“其实说起岩青你的名字，我就反应了过来。” 周岩青听到李觥师兄的这种‘亡羊补牢’，觉得略蛋疼，可毕竟初次见面，周岩青也就陪笑：“师兄，正好以后有机会可以听你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这里是湘雅医院，厉害的老师们很多，多跟着他们学，特别是宁祝大哥。” “你不要觉得宁祝大哥只是住院总，其实宁祝很牛的。”李觥这般指点道。 李觥的话刚送出来几秒钟，宁祝就出现在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提神。 于樾和宁祝说了句什么，宁祝就立刻往周岩青方向跑了过来：“岩青，你可算回来了。” “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有多么想你么？” “听人说，我做梦都在念你的名字。”宁祝欣喜之下，略有些gay里gay气。 于樾走近来拆台：“叫了岩青你一声，叫了青青不知道多少声。” “然后祝哥还说了句，青青你听我解释，岩青他是个带把的…” 宁祝转头，于樾马上如螃蟹般旁移几步。 “祝哥，我于樾只说事实！不是造谣，也不是污蔑。”于樾说完就跑到了周岩青的身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兄弟情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于樾为了与周岩青亲近，把宁祝搭起来的台子都给拆了。 周岩青左右偏头看着于樾和宁祝，李觥师兄先一步开口。 “宁老师，于博士，你们吃早饭了没？我刚打算点早餐。要不咱们一起啊？” 已经工作几年的李觥不差小钱，他没有其他的办法讨好于樾等人，就只能用最朴素的请客吃饭这一招了。 它虽然朴素，但用起来的确好用，多请几次关系还真熟络不少。 “觥哥，今天岩青回来了，我请客。” 宁祝说完吆喝一声：“大家都报名啊，没吃早餐地举手报名嗦粉了，我统计一下有多少。” “还没到办公室的就自认倒霉，你们也不要想着兄弟情深给他们带，谁让他们偷懒？” “这些懒货，这都已经七点五十一了，还不来上班。” “一，二……十六，十七。” “还有没有！” 宁祝可不惯着其他人，问了一次就直接下单了。 单数比较多，全都是统一的辣椒炒肉码，就没再区分…… 点完单大家就都各忙各的去了。 李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后，偷偷摸摸地拉着周岩青到了人群后方，问：“岩青，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和这些上级的关系都处得很好？” “还行吧，师兄。之前师父送我过来委培了一段时间，就多少认识几个人。”周岩青笑着回。 “委培过一段时间能认识这么多人，岩青你混得可以啊？”“不错，人情练达即文章。”李觥满意地点了点头，整张脸写满了孺子可教四个字。 “……” 七点五十八分。 谭中玉教授从外一边扣着白大褂的扣子走进医生办公室，一边扫视办公室里的众人。 忽然往左边看后顿住了脖子，确定那就是周岩青后，嗓门大开：“周岩青你站那么靠后干嘛？” “你长得也不丑，还怕见不得人？” 谭中玉的声音立刻让李觥闭口不言，稍微端正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谭中玉教授是在喊身边的周岩青。 瞳孔回缩了接近2mm，如有机磷农药中毒状后四秒，才又恢复成正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师弟周岩青。 周岩青被点名后走向前方，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师父后解释：“师父，我师兄找我说话。怕打扰了其他人。” “师兄？哦，是分在了杜仲华教授组的那个进修医生哦。” “那行，你问问他，他下个月愿不愿意来我们组。”谭中玉道。 谭中玉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另外一个青年大哥急了：“谭教授，我……” 谭中玉认识自己组的进修医生。 “换换口味！” “你是看不起杜仲华教授么？”谭中玉直接来了一记‘绝杀’。 进修的青年大哥脸皮一僵，连抖动的本能都丧失了。 这话绝对不能回。 而后谭中玉就坐在了交班的主位上，而后往边上一指，示意周岩青站那里后，就静等着交班了。 谭中玉稳坐钓鱼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进修医生李觥以及进修医生王道诚两人，各自的心情都如煮，一个是煮酒，一个是煮榴莲。 王道诚甚至有一瞬间都想去举报谭中玉，然而，进修医生对接的只是单位，不是让你对接哪个教授哪个组，你来进修是学习的，不是来“消费”挑技师的。 王道诚看向了谭中玉身边的周岩青。 这时候，李觥也是看向了自己的师弟周岩青。 …… 交班结束后，本来李觥还想去找周岩青道个谢，没想到周岩青就直接被谭中玉领走了。 三人迎面，谭中玉问：“岩青他师兄，你找岩青有事吗？我让给你。” “没事没事，我是打算邀岩青吃饭，没其他事情，我们微信上聊。”李觥摆手如拨。 谭中玉这样的大教授，给你脸你就是贵客，不给你脸你也就是个非常普通的人，至少在湘雅医院的手外科，你就是可有可无的。 没有你，湘雅医院照样运转，且可以运转的更好，毕竟不需要给你机会让你练手，拉低手术质量，还要给你兜底。 有你，湘雅医院同样运转，你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就当作是批量产出的学生之一。 学生和爱徒，是完全不同的。 “岩青，这可想好了啊？不兴再后悔这一套！”进到了主任办公室后，谭中玉亲自开始泡茶。 不过，谭中玉才烧了个水，余下的活儿就被周岩青包揽了。 “师父，我一开始的态度就蛮明确。如果不是热搜爆了雷，我不敢把所有的鸡蛋放一个篮子，可能华山医院我都不去了。” “师父，给！” “这茶具是新买的啊？我的茶杯也雕刻了姓名。”周岩青把玩着新买的茶杯，啧啧称奇。 谭中玉笑说：“其实也不怪我们医院和学校谨慎，最近几年，托隔壁刘教授的福，我们‘上了’大分。” “在这个时候，就要越发谨慎。” “然而，终究还是避免了几例可能爆炸的‘地雷’，类似热搜的事情，在我们学校也还是有例子。” “能自查几例是几例吧。” “可能有些着实查不动。” “那你就确定，来我们这里了，华山医院就不去了？”谭中玉要亲自听周岩青说了，心里的石头才能落地。 博士入学，不统一考核，考生有可能拿到n份通知书，选择去哪里都没毛病。 要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学生，倒是无所谓，可周岩青如果去了华山的话，谭中玉只会觉得难受，而且会难受好久。 甚至以后很多年想起这件事，还会难受。 “是的，师父！~” “不过两本录取通知书我都带了，九月份之前，可以随时……”周岩青本来想给自己加点厚度的。 话都还没说完，就直接被谭中玉以“爆栗”教育了：“没大没小的，这话你要说也当着宁祝去说啊？” 你要是对我不好，我随时准备飞魔都开溜。 这事情能想，你tm能说吗哥哥？ “师父，这不是希望您能对我好点嘛。没其他意思。” “今天周一，您不去查房么？”周岩青赶紧把话题归拢。 “先不查房，按照原则，每周只需要一次高级查房即可。我们医院查房的频次是一周五高二中！” “这还不行啊？黄先明副教授就这么不值钱？”谭中玉吹着牛逼。 就是在说，我们团队随便拉练出去的副教授，那在湘省也算是顶级专家了。 你别看你现在在缝合术方面超过了他，但黄先明的综合水平，打你和你前师父，甚至你一个前师门都没问题的。 手外科不仅是缝合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觉得，您为了和我聊天，就不查房了，怕您被落人口实。”周岩青赶紧又转移话题。 谭中玉又轻轻地敲了周岩青一记‘爆栗’，可以说是宠溺那种程度了：“怎么说怕对你不好的是你。” “说怕对你太好，我就落人口实的也是你。” “好的歹的都被你说了，我说啥？” “你这不到半年多的时间，变化挺大啊？” 周岩青抿嘴，仿佛鸟归山林，龙入大海：“这不是全靠师兄和师父们的栽培嘛！” (本章完) 第112章 来一场碾压盛宴 第112章 来一场碾压盛宴 “去吧去吧，烦死了！~”谭中玉烦躁的声音不遮笑脸，表情里的凡尔赛嘴角比ak还难压。 “得嘞，师父。那我就去跟着查房了啊？”周岩青站起来应声。 可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茶杯内茶水倒掉，并给谭中玉又添了一杯茶，洗完杯子之后，这才侧身规规矩矩地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站在主任办公室的门口，周岩青的“心病”犯了，嘴角弯起弧度，内心再无纠结，靠着走廊找到了黄先明带队的长龙，紧随在了长队的最后方。 李觥见周岩青来，一愣之后，立刻侧身让位。 而后是几个硕士让周岩青再往前几步，周岩青也往前走去。 凌启源再让时，周岩青就不动步了。 目前科室里分管病人的资料、信息，病种，周岩青一无所知。 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就不搭话。 黄先明副教授看到了周岩青，也假装周岩青未到。 周岩青在科室里待了这么久，黄先明也懂得周岩青的长短处。你让周岩青去做手术可以，你问他哪个病种的科研前沿，就着实有点难为人。 要了解科研前沿，需要有一个非常良好的氛围才能够慢慢去摸索了解，而不是你一个人想要去了解就能了解得透的。 周岩青之前所在的衡大附一，了解得最多的是国内技术前沿，而不是科研前沿。 技术前沿与科研前沿是两种东西。 当然，这些问题没办法拉周岩青出来拉练，刘万青和于樾两个人就老倒霉了…… 回答了一些，又支支吾吾了一路，才后背微微浸湿地走完查房这一路。 回程时，于樾就将任务都交给了“跟班住院总”凌启源：“源哥，明天要手术的病人有13.15.17.5.1！” “手术安排的顺序也按照这个来，我要去放会儿风。” 凌启源闻言，将于樾的交待都记了起来，点头：“好的，于师兄。” 刘万青则是伸了一会儿懒腰后，道：“我先去实验室了啊，今天要收一批细胞。” …… 几个博士和“拟博士”都各自散开后，于樾把周岩青带到了走廊处，掏出来黄芙，象征性地递给周岩青一下，被周岩青拒后，才自己点燃。 “师兄，伱这是跟师父学的还是跟宁祝大哥学的？”周岩青的右脚在地面画了个半圈停下。 “被宁祝大哥塞进来的，自从你走之后啊，宁祝大哥一个人不习惯，就经常拉练我。” “搞了几次之后，tm的上瘾了，你既然都回来了，我就打算戒掉！”于樾回。 说到中途，于樾又熟练地吸了一口后，疑惑道：“岩青，你的定力是真稳啊，宁祝大哥塞了你半年都没塞会你吸烟？” 周岩青则不答话。 心里暗道，师兄，有没有一种可能，宁祝大哥他不敢塞？ 于樾也不是真的只是想追问周岩青为何不吸烟的问题，说：“今天早上，黄教授已经安排了你的任务，暂时还是跟班宁祝大哥。” “等你博士入学之后，才接手凌启源的跟班住院总工作启程，我呢，就把手术排班表的事情，转交给凌启源，到时候就和刘万青师兄两个，做一个闲散人士。” “不过，你们这一届有两个师弟可以欺负，我估计凌启源也会把手术排班表的任务交给林华，你们两个到时候就换来换去玩吧。” 周岩青闻言，眉头稍稍一皱：“宁祝大哥的住院总是不是要下了？接任住院总的是丁主任组的龙平肖大哥吧？” 于樾点头：“是啊，宁祝大哥的住院总九月份会下，到时候急诊操作的机会，就不归我们组咯。” “这一年宁祝大哥为我们争取到的机会，全都被你和我给吃了，算起来并不厚道。” “不过有宁祝大哥背书，其他师兄弟想说啥也没意义。” 说到这里后，于樾将烟蒂往地上一扔，熟练一踩：“岩青，你在开学之前，最好还是再做一套小方向的细胞实验结果，开始攒实验发文章了。” “不然的话，以你现在的文章积累，到时候想要留院恐怕难以服众，如果你哪一年，来了一个科研大佬，临床还有声有色的话，你可能还竞争不过他。” “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顶级教学医院有抵抗擅长科研学者的魄力！” 忠言逆耳，听人劝，吃饱饭。 周岩青点头，微微拱手：“好的，谢谢师兄，到时候希望师兄可以多多指点。” 要学会听懂话。 于樾是不可能告诉你，我卸下临床手术排班任务后，就要出国做实验，专心于实验室里的科研任务的，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合作的话，芜湖起飞。 临床上，周岩青固然是一骑绝尘，可现实要面临的问题就是，你如果想要在顶级教学医院工作，你就必须承担起教学医院和研究型医院的角色。 想要只做个只治病的临床医生，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做啊。没有人求着你一定要在湘雅医院里治病救人。 常规的手术术式，大家都会，而且湘雅医院经过漫长的入职筛选，也能够选出来天赋颇为不错的人才，等到他们三四十岁的时候顶梁起来。 这就算是正常的上一代和下一代交接了。 在湘雅医院这样的地方，每一代的交接，不说绝对走在国内的最前沿，也能够在全国的学术会议上有一定的“说话权”。 而要脱颖而出者，必然是要做出来新东西的，要做出新东西，就肯定离不开科研。 “嗯，指点谈不上，相互学习吧。” “师兄这句相互学习是很诚恳的，可不是商业互吹啊？岩青你能懂就行。”于樾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 取长补短，各自发挥特色的同时结合，这样可以双方都更有利。 周岩青可以集中更多的时间在临床上，科研方面有师兄帮忙补足，于樾和刘万青的临床上的短板，周岩青可以提供接近‘无限私教课’。 这样的待遇，谁能享受得到？ 谭中玉教授和黄先明副教授也不可能给谁‘无限授课’啊？ 甚至，于樾更加清楚，周岩青能空出时间的这几年，就是近几年，再等几年，周岩青毕业开始带学生后，其他的师兄弟再想要周岩青抽空教学，那就得多看周岩青脸色了。 身为博士的于樾，非常清晰地分析过其中逻辑，因此才在周岩青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与周岩青完成了‘暗箱交易’！ 周岩青目送于樾离开后，就立刻第一时间给宁祝大哥发了信息过去。 “好的祝哥，我马上过来。急诊手术室7间是吧？”周岩青回了一条信息后，就直接离开了科室。 虽然李觥师兄也在科室里，但周岩青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做任务才是要紧的事情。 “日常任务，完成标准质量断指再植15例（2/15）。” 回衡市的几个月，这个任务算是卡住了。不过周岩青并未在衡市催进任务，而是有条不紊地先夯实了一下科研的基础，老老实实地读了几个月的文章。 “祝哥！”宁祝大哥穿着洗手衣，带着一次性外科口罩和帽子的身影再次引入到周岩青面前时，周岩青内心有一种‘久违’的激动。 从现在开始，就几乎没有人可以打乱属于自己的节奏了，自己可以放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开始学习和进步。 宁祝转头看向周岩青的眼神后，整个人轻颤了一下，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娘希匹，就是这个眼神，论刚还得是岩青你啊。” “科室里其他人，比如于樾，比如刘万青，和你比起来，真的是名字里就少了一块石头。” “祝哥，笨鸟先飞。”周岩青靠近，回后打量着这个急诊病例的基本情况。 不是断指，也不是断肢，而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跟腱损伤。 虽然不算日常任务，也可以算日常的缝合术练手。 自己五十万次的缝合术勋章任务也要慢慢推进，今天看不起这几十针，明天看不起那几十针，十年之后未必都完得成。 五十万针缝合固然很多，但起始和进步都必然是一针一针缝合起来的。 “笨你大爷笨，赶紧给你哥我示范一台教学跟腱缝合术。” “不然等会儿抽你！~”宁祝用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周岩青的屁股墩子，用力蛮猛。 “去去去，洗手。” “那个，曾远明，你先回去吧，今天我要开始单纯地开始学习，不搞教学！”宁祝对杜仲华教授的博士曾远明挥手。 曾远明的表情和眼神都一变：“……” 幽怨地看了宁祝几眼，宁祝完全没有心软的迹象，曾远明也只能默默地离开手术间。 身份易位，本来要做教学的宁祝成为了求学者，自己还学个屁？ 宁祝这住院总做得？ 真不要脸。 周岩青洗手后，宁祝主动地帮忙扶腿，让周岩青完成消毒。 消毒铺巾结束后，周岩青还是再一次问道：“祝哥，这跟腱缝合术还是蛮平稳的一种操作，你不练手啊？” “少啰嗦，你祝哥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快速进步的感觉了。” “堆手术量只能以量取胜，靠量变引起质变。” “我看你手术，可以质变跨越量变，这道理我都悟不透的话，我学个毛线？” “教授级别的人不可能再主刀跟腱缝合，正好岩青你的操作……” “赶紧赶紧！”宁祝继续催促。 好像他不是学生，好像宁祝还是个老师。 等宁祝洗手穿衣上台后，周岩青就与宁祝二人确定了thompson征阳性。 “祝哥，跟腱确定断裂，我们开始了啊。”周岩青与宁祝二人第三次确定诊断正确。 这不是浪费时间，而是标准的流程。 不管是以往的前辈还是如今这个年代，都有可能出错，甚至出现给健侧肢体做手术的乌龙事件，因此，在手术的过程中，多查多对非常必要。 “09:23，手术开始。” “巡回，记一下手术时间。”宁祝侧头喊了一声。 宁祝的声音传回后，周岩青就切开了跟腱侧的皮肤，快速地暴露出跟腱之后，患者的跟腱断裂后，分别向两侧缩回。 靠足侧的跟腱，将足跖屈后很快寻到，但靠膝关节处的跟腱，周岩青则是用血管钳掏了一会儿，才将其掏了回来。 宁祝一手维持跖屈位，一手扶着甲钩，道：“刚刚喊曾远明走早了，应该这台手术结束再喊他走的。” “现在还差个人手。” 说着，宁祝稍稍一偏耳，启动了耳机之后，就道：“打电话田超。” 周岩青：“……” 好吧，其实，有“天才”之称的宁祝，也是个小逗比，只是一般人发现不了，反而会觉得宁祝高冷。 但宁祝的高冷，多只适用于普通人。 等到田超下到急诊手术室后，周岩青和宁祝二人才开始了缝合的配合，田超则作为铁工具人拉钩暴露视野。 手术行进过程中，田超看着舌头不断地外伸，即便是沾湿了口罩内面，也还在羡慕地伸缩着舌头。 转头问：“祝哥，青哥的这肌腱缝合技术，是不是比上次看又精进了？” 宁祝也转头：“我也不知道啊？” “我要是知道岩青也进不了，我就比他更牛了。” “现在我和岩青的位置就该换了。” 话很实诚，非常老实。 田超就只能开玩笑说：“我的位置就没得换了。” 宁祝本来把目光回归到术野，听到田超的玩笑话后，又看了他一眼：“有志气。加油。” 田超想插进周岩青和宁祝的位置中间，或者在心里有一定的存在感？ 只能说加油吧。 宁祝不好打击田超的自信心！ 田超也的确算是有点天赋的，如果进步得足够快，还真的有可能在明年也完成‘朴素’意义上的‘专业特殊通道’。 田超不再说话，只是认真而又非常细致地老老实实跟着周岩青学。 虽然说，以前嫉妒过周岩青，做出了一次把周岩青‘挤出’手术室的事情，可田超依旧觉得。 不打不相识，我都不知道你有多牛，你凭什么占用我的机会啊？ 现在的田超，则早就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脸皮和自信早就视若无物了，腆着脸学就完事儿。 田超垫起了脚尖。 (本章完) 第113章 前沿与现实（求订阅） 第113章 前沿与现实（求订阅） 周岩青结束了关键操作将持针钳递给田超时，田超仍意犹未尽地左右摆着头仔细体会周岩青跟腱缝合术的关键步骤。 “欸，田超，练练手。熟能生巧。”周岩青拍了拍田超的手腕。 田超目前才硕士二年级将结束的六月份，缝合术就已经过了豆腐的浅缝合！如果闯过了皮冻缝合再到拉伸压脉带缝合，那田超就能够达到以前专业特殊通道的层次了。 周岩青从底层爬来，也不会变成“凤凰男”，依稀记得在硕士毕业阶段，就能够完成拉伸压脉带的不易。 田超有这样的资质，周岩青也愿意给机会。 “谢谢青哥。”田超回过神后，赶紧将肘关节往外推，方便周岩青接手他现在的拉钩位置。 隔壁，宁祝则眯着眼睛指点道：“田超，你先要喊师兄，再喊哥。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师兄的哥和随口叫的哥，性质可不一样。” 很多场合下客套的时候，并不会叫周岩青周医生，周师兄，这类相对正式的称呼，男的不论大小叫一声哥，女的则看情况喊一声姐或者师妹，这是非常正常的称呼。 医疗行业也不意外。 一口一个某某医生，某某教授，某某主任，多只发生在电视剧里。 田超也很听劝，就再喊了一声岩青师兄后，再叫了一声青哥。声音可甜了。 田超温润的声音送到周岩青耳朵里时，即便周岩青没有“报仇心思”，也莫名多了一分快感。 要知道，自己刚来湘雅医院时，田超的‘咄咄逼人’，直接让宁祝必须要选择他跟急诊手术，也与现在一样现实。 周岩青看着田超缝了几手后，说：“外科的基本功一个核心就是控，皮肤缝合是控制距离，皮瓣缝合是控制缝合的深度与距离，如果要缝合肌腱，则必须控制进针和出针的力度。” “皮冻缝合作为拉伸压脉带之前的缝合材料，其本质就是这个意思。” “控制进针力度，进针和穿针的角度，这个说破不说破都无所谓，主要是你的基本功要到这一步去，彻底稳住自己的手腕是关键……” 田超斜目看了周岩青一眼，默默地说了声谢谢师兄后，继续开始练习。 宁祝又道：“田超，你这可算是赚大发了，如果岩青现在开一个缝合小型培训班，伱还得给你师兄交点钱。” 周岩青笑了笑：“祝哥，您这就属于商业互吹了。哪里有这么夸张？” 湘雅医院里，能开专项培训班的基本都是教授，副教授都只有极少数才有这个资格。 你一个主治就算有这样的能力，别人大部分人也不会买你的账。 宁祝笑了笑没说话，继续低头看田超的操作。 以前，宁祝最关注的就是周岩青、于樾和田超三人了，三人的临床天赋都差不多。 后来宁祝才发现自己才是需要被周岩青关注的那一个，他就再也不把注意力盯在周岩青身上了。 …… 手术完，周岩青和宁祝两人就当起甩手掌柜往外走。 送病人回病房的任务，就交由田超负责了。 周岩青一边洗手时，侧望看向宁祝：“祝哥，您以前不是说，等我从衡市回来之后，就告诉我一些秘密么？” “这些秘密是啥？憋了我这么久，祝哥应该不会再卖关子了吧？” 宁祝搓着手，摇头：“等会儿再说，我们去一趟秘密基地。” 衡大附一的抽烟室叫快乐室，湘雅医院的抽烟室叫秘密基地。每个医院这种地方的称呼可能都不太一样。 至于说哪个医院的手术室没有抽烟室，那估计是你不知道。 周岩青跟着宁祝推开了吸烟室的门后，烟雾缭绕的味道就刺激得周岩青有点难受。 可没办法，宁祝要来，周岩青要打听消息，就只能跟着了。 “来一根么？二手烟的危害比一手烟更可怕，所以我们来一手的？”宁祝开着玩笑。 周岩青笑道：“祝哥，有没有可能，吸烟的人受到的是一手和二手的合击？” 宁祝把烟盒一收，略傲娇：“我的口粮还懒得浪费在你这个不懂烟的外人身上。” 说完吸了一口，而后缓缓吐出，烟雾升腾下，宁祝的声音也扑面而来：“岩青，其实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大多能猜测得到。” “每个医院都会有一个‘展望业务’和‘核心业务’。” “我之所以用业务来描述而不是以术式来形容，是这些东西，不是一个两个术式，而是一组病种。”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衡大附一的核心术式就是断指再植了，如果再有更上的，比如说神经、肌腱转位术，我估计你们医院不一定拿得下。” “当然，也可能是我太不了解衡大附一这一所老牌医院，容我无知。” 宁祝的语气非常客气。 周岩青轻轻摇头，接着把门打开散味儿，还把排气扇开到最大：“祝哥，你说的对。” “而在我们医院，要在资深主治阶段掌握断肢再植术是常态，否则你很难晋升到副高去，省内的系统不卡你，上级和本院的人会卡住你。” “这也是常态。” “不想努力奋进，只想着混日子，那你就一直在边缘混日子，这是很多年前的老教授就定下来的规矩。” “还是那句话，你想混日子出去混，我们这里从不缺不混日子的人！” “这并不是激励我们卖命，而是要奋进，拒绝躺平式工作。” 说到这，宁祝又吞吐了一口暂歇，而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后，声音缓缓再次送出：“在我们医院的话，其实也并非走在了国内的最前沿位置。” “断指再植是常态，转位术、‘伪功能重建’是核心，但真正的神经功能重建术，在我们科室里，目前还处于学习阶段。” “而国内一流的手外科，比如说华山和积水潭，他们那里的周围神经损伤治疗，已经颇具心得，而我们才往前跨着小碎步。” “这个，就是我们科室目前主要奋进的方向，你要了解一下。” “当然，在此之前，神经、肌腱、血管转位；神经、肌腱、血管移植；移位术等，你都要开始慢慢学。” “不要觉得断肢再植就是顶级了，转位和移位，比再植难多了。” 周岩青马上点头，抿了抿嘴后叹道：“祝哥，那肯定的啊。” “核心术式出现的早晚，大部分情况下决定了它的操作难度。” “只是祝哥，那为什么我们科室的核心临床课题是皮瓣设计，而不是神经转位、移位……”周岩青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他发现宁祝直勾勾地看向了自己，且张口说了一句很冒犯的‘恶心话’：“你怎么不去协和本硕博连读呢？” 周岩青：“……” 宁祝继续深吸了一口，而后开始道歉：“岩青，你别怪我刚刚太激动啊，主要是你说话太冒犯了。” “你说作为医学相关从业人员，谁是不想当院士大佬么？是当不到。” “转位术和移位术的临床课题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第一，是这两种术式已经成熟，基本都被前辈们做满了。” “第二，要开发新的转位术和移位术，你知道难度多大么？” “我问你，你怎么移位，哪一条神经移位后，不会对本身的功能造成太多的影响，已经成熟的移位术还要排除在外，哪那么容易啊？” “谭中玉等几位教授哪有那么笨，一般人能发现的他们却发现不了？” 周岩青咧了咧嘴：“是我失言了。” 不过马上周岩青就找到了一条恰到好处的马屁路径：“祝哥，几位教授都很难找的临床课题方向，被你在肌腱缝合领域还找到了缝子。” “牛逼！~”周岩青笑靥如得竖起了大拇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也还行，就是水课题，没特别实质性的意义。只能说推进一下理念和认识的进步，与新术式开发相比，还是没得比……” 宁祝马上收回话题：“另外一件事就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谭教授实验室里的教研主管？” 周岩青点头：“听很多师兄都说起过。” 宁祝说：“那你愿意听指挥么？你如果想要自己做自己的课题，那么我就放你自由，不过你如果没有什么思路的话，我会给你分配一些任务让你做。” “做完之后汇聚到大课题里来，然后汇聚成相对比较高分的文章。” 宁祝说到这里时，周岩青只能佩服段祁麟大哥比他的见识更多，知道很多周岩青根本不懂的知识盲区。 这种盲区，之前周岩青没有确定要来湘雅之前，没一个人告诉他，实验室运转的大罗盘是宁祝，实验室运转的细则是宁祝调控的。 “祝哥，我想自己闯一年的样子，头铁一下。” “如果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就求教祝哥你。”周岩青快速回。 跟着宁祝走，就是大锅饭，大锅饭就是相对平均主义，需要排队轮流，什么时候运气好，你什么时候有机会混到共一作，运气不太好的话，就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作者位置。 肯定能保证你毕业。 而你如果自己随意走，不听大课题组的调遣，那就成果各自负责，连挂名都没你的份儿。 课题经费从课题组里拿，能做多少看你自己，你如果能力足够，自己申请到了课题经费，不管是校级、市级还是省级，那也都是你的。 而且课题组鼓励你去多拿课题回来，你做不完有的是师兄弟帮你做。 只是，大部分的情况下，吃大锅饭的人，反而更加容易申请到课题，因为他们挂名的文章多，履历好看。 “行吧，那你先自己闯一闯吧。不过你也别头铁很久，我不给你一年时间，半年之后，你还是没什么好的方向的话，就跟着我吧。” “谭教授让我把你搞成留院这样子，你在外面我怎么搞你啊。”宁祝猥琐地占着便宜。 周岩青：“……” 宁祝一笑，摁灭了烟蒂后，打了个哈欠。 拿起住院总手机看了看，没有未读信息后，说：“没其他事情了，岩青你去吧。” 周岩青说：“祝哥，有事了打我电话啊，我就在楼上。” “还看片子啊？找个女朋友吧。”宁祝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声。 周岩青回头不理，宁祝其实也是一个大小孩，也喜欢玩和开玩笑。 周岩青看的片子是正式的片子，不然周岩青怎么提高阅片水平，其实方法和诸多的狼友都是一样的，只是看片子的类型不一样。 周岩青回到医生办公室时，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师兄李觥，而且此刻李觥还在和值班医生打听着周岩青的消息。 值班医生面对着门口，在看到周岩青的刹那，他马上停了嘴，主动站了起来，指着椭圆桌：“周师兄。这是觥哥请的咖啡。” “岩青，你可算是来了。” “时间正好，走走走，我们去吃饭。”李觥的长脸此刻都笑成了团脸。 “谢谢师兄。”周岩青也不太好拒绝李觥的邀请啊，于是就把咖啡提着答应了下来。 见到了李觥大师兄，周岩青不可能避而不见。 龚毅对他周岩青蛮好，经费不足是能力问题，而不是态度的问题。 个人能力的问题你是不能怪别人的啊。 周岩青对龚毅多是感谢，无论如何，龚毅也收留了他，让他拿到了硕士毕业证，且给自己争取了很多东西。 两人往外并行期间。 李觥上下打量周岩青，笑着问：“岩青，有女朋友了吗？还是有几个？” 周岩青摇头：“师兄，整十个。” 接着又回：“还没有女朋友的！现在的女朋友不好找。” “是你眼光太高了吧？”李觥马上回。 而后上下扫了扫周岩青：“师弟，你这卖相，其实如果有机会找一个小富婆正合适。” “俗话说，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啊！” 周岩青则龇牙说：“这样一来，医生都不用做了，在银行里挂几千万的零钱，每年吃利息都吃几十万！” “还当什么医生呀，是吧？” 李觥吧唧了几下嘴，一时间不答话了…… (本章完) 第114章 卡bug的快乐 第114章 卡bug的快乐 周岩青与李觥聊天的内容无关痛痒，主要是在聊师门。 李觥虽然看得到周岩青在湘雅医院足够受重视，可周岩青目前也只是个学生，李觥也不可能让周岩青给他安排什么资源倾斜。 现在的周岩青所获得的资源，多是来自上级和老师的赏赐，而非周岩青自己掌握了什么资源包。 李觥并不傻，很明确自己能够享受到的便利就是蹭一蹭周岩青的资源，但这件事不需要明说，只要慢慢在日常中与周岩青走近即可。 李觥不问，周岩青也不会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解释。 …… 与李觥别过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13:45分。 周岩青才给老师谭中玉发信息：“师父，我马上来科室，刚和以前的一个师兄在外面吃饭。” 编辑完信息后，周岩青没有选择打车，而是选择了更为便宜和便捷的扫码电动车。 看清楚骑行单价是两元后，周岩青才选择了开锁，而后戴着头盔，往科室方向赶去。 周岩青进到创伤外科后，就打量了一下四周，科室的大体规模与手外科并无太大的区别。 只是创伤外科里的病房里有很多典型的牵引支架，这些支架就会不由自主地勾起周岩青关于创伤外科这一部分知识体系的记忆。 创伤外科，高级职称办公室。 周岩青轻敲响门后，办公室里就传来“请进”声。小心推门而入后，熟悉的谭中玉以及另一个不熟悉的创伤外科的行政主任梁东明。 “师父，梁老师！”周岩青轻脚轻手地迈步走进。 入目第一眼就是谭中玉教授的大脸盘，而非大脸庞。第二印象则是近全秃的头顶—— 格外吸睛的谭中玉教授不同的是隔壁的梁东明，梁东明长脸高额头，满脸吭哧模糊难明细节，坑坑洼洼、斑痕交杂的脸皮仿佛很难让人第一眼记住他。 “这位就是让我们医院整个大骨科‘博士专业通道’坍塌的小帅哥啊？”梁东明的声音很挠耳，自带一种莫名的磁性。 短短一句话抓挠着钻进周岩青的耳朵里后，周岩青的眼角不由蓦然一眯。 梁教授还是先天声优圣体？ 说实话，这是周岩青在现实中，听到过的最舒服的一个音色，到目前为止没有之一。 谭中玉前抬下巴将不多的脖子露出，笑道：“梁教授还给一个学生戴高帽子，这可不合适啊。” “这件事能怪岩青嘛，学校和医院为了避嫌，大张旗鼓地内部自查，和我们岩青有什么关系？” “网络上的热搜，难道还是我们学校买的啊？” “梁教授，言重了啊。” 梁东明教授赛克脸又放出了非常优质的声音：“我说一句，谭教授你说了七八句。” “石锤护短了。” 谭中玉闻言则嘴角一咧直接告辞道：“懒得和你聊了，我带学生下楼还有事情，梁教授，你先忙伱的。” 谭中玉的声音送回周岩青耳旁时，让周岩青隐隐有一种蛋疼之感。 来了着急又要走，还不如直接去创伤外科。 自然，这是周岩青的第一反应，认真思考过后，周岩青也不难发现，这是自己的师父在给自己铺人脉，普通人想要认识梁东明教授可不容易。 谭中玉要找周岩青聊的内容不是法不传六耳，内容，因此出了创伤外科办公室后，谭中玉问：“我听宁祝说，你不愿意接受课题组的任务安排，要另起炉灶？” “你这是怎么想的呢？” 谭中玉教授努力前伸下巴露脖子的动作在周岩青的视野里格外清晰：“师父，来湘雅医院这么久时间，从师兄和老师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自信。” 周岩青接着轻偏头：“能体会到师父您的关照和栽培，我也愿意自己闯一闯。” “以前理解的没有办法其实只是养尊处优！” 周岩青的斗志满满，在谭中玉的面前毫无遮拦：“是有人在你背后撺掇你吧？” “于樾和宁祝两个可没有这样的野心。那么这个人是谁，我都不用直接讲出来了吧？” 说话间，周岩青和谭中玉二人已经到了楼梯转角，楼梯间的门关着，周岩青赶紧上前几步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后，周岩青点头道：“师父，是段祁麟师兄的建议，我仔细思考之后，自己做出来了选择。” “你就不怕被人当了枪使？”谭中玉本来踩下楼一步，又退了回来。 认真看着周岩青的表情。 周岩青走到了谭中玉教授的身侧，抿嘴后道：“师父，我个人认为，段祁麟师兄他值得。” “而且我也不会轻易被枪使的呀，师父。”周岩青轻笑道。 人与环境是相互交互的，有时候强的不是个别老师，而是个人所处的氛围。 在一群小奶狗里面的狼狗是怪胎，在一群狼狗里的小奶狗必然变身，要么就是被淘汰的份。 周岩青自认为，来湘雅医院后，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技术，而是自信，而是与他人的相处模式，个人的思维方式。 当然，很久之前，周岩青与宁祝交流过，之所以周岩青可以变得自信很多，是因为周岩青是重拾自信，而不是转变成了自信。 本科时的周岩青，还是颇为自信的，不然也不至于在硕士阶段就去冲积水潭了。 那时候的择优而取，积水潭虽然没有明言要求学术成果，但一堆的报名者都有了学术成果但周岩青没有的时候，学术成果就成了必然要求。 这与公司招聘是一样的，比如银行招聘时，应聘者都能自带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业务，你说别人为何要招一个满大街跑业务的人？ 强者不抱怨环境，而是要适应环境之后，在环境里过得更好，甚至影响整个环境。 “小段他，为什么没有去华山读博呢？”谭中玉一边下楼，一边问。 谭中玉与段祁麟只有过欣赏的缘分，没有真正地相处成过师徒。 这样的情况下，段祁麟如果玉谭中玉教授吐槽自己的家境不好，自己的父亲身体欠佳，那纯粹是有毛病了。 周岩青就把段祁麟回衡大附一的大概理由说了一遍，接着又道：“师父，段师兄其实还是有进一步深造的强烈意愿，只是现实当前，他必须后退一步。” 谭中玉就不再回这个话题，再次带着周岩青进到了手外科所在楼层后，两人直奔主任办公室而去。 周岩青进门之后就开始张罗泡茶的事宜，谭中玉看到周岩青已经熟练忙活起来，也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你想要多少科研经费完成前期实验？”谭中玉竟直接问道。 周岩青想要自己去单打独斗，没前期的资本投入肯定是不行的。贷款也罢，借钱也好，老师资助也好，周岩青肯定没有足够多的闲置金钱投入进去。 “师父，不用很多，我在衡市时，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前期实验，就打算入学之后，看能不能用这些实验去申请到一些经费。” “当然，师父您如果可以多给一些的话，我还可以多开几个坑。”周岩青笑了笑道。 面板之上，几个勋章在那里，通过慢慢练习，自己的医学科研相关的熟练度也在慢慢提升。 【细胞基础实验技术：熟练2/3.】 【细胞基因处理技术：熟练1/3】 【细胞分子学处理技术：熟练1/3】 【……】 其实这些技术，可以统称为细胞实验技术，只是面板上的划分会更加详细一些。 “岩前，你现在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还可以多开几个坑，你就不怕把自己埋了啊？”谭中玉嘴角一咧。 周岩青这边则是已经将自己和谭中玉教授的茶杯洗完，用厨房纸巾擦干倒扣后，轻轻吸了一口气，略自信地说：“师父，一般的课题组，只怕经费不够，实验路线不够多，不怕开了坑完成不了的。” “只要前期的准备做得足够好，还是有师兄弟愿意帮忙的，是吧？” 申请到了课题最后结不了题，就算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这样的事情，非常少见，可能部分超小型课题组，或者是初次申请课题，甚至被强行栽课题的人才会遇到。 谭中玉教授组，一些小课题吞下去，连牙齿都不用刷，因为根本不用咀嚼。 一些小型的校级课题，如果团队要啃的话，派个五个人一个月时间，就可以打满全场了。 谭中玉的眼底感觉光线越发亮堂，周岩青的进步，远比谭中玉教授预料中的要快。 “那就先给你十万吧，你自己记好账，到时候从刘万青那里拿账本，自己买材料试剂，经费的路径，还是暂时先记在我们现在的课题名目之下。” “你申请到了校级课题之后，再重新买材料补足实验室库存，只要不挪为他用就无所谓了。” 说话间，水沸腾了。 谭中玉觉得有点口渴，就静等周岩青泡茶，匀出后，品了一小口。 虽然很烫，但茶味很浓，也颇为消渴。 周岩青也是学得有模有样，规规矩矩地在谭中玉教授的对面坐下后，把茶杯放在了右手前，二手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坐姿虽然略显随意，但随时可以恭恭敬敬起来。 “做科研最忌讳拉帮结派，但又最忌讳无人帮扶。” “但一条原则绝对不能范，那就是课题组内的科研经费绝对不能外流，一旦外流之后，被查处了，我都保不了你，甚至我都会被你牵连，你能明白吗？”谭中玉的语气开始严肃。 周岩青明白这是谭中玉在立规矩。 相声界有一句段子，外出旅游被敲诈一百万，要对方开五百万的发票。 类似的事情，在科研领域也是很好发生的。 拿一万的试剂，开三万的发票，剩下的两万七三八二分，公司的销售人员都是敢干的。 周岩青果断点头，语气正色：“师父，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我会尽量节省着用。” 没有饿过的人，永远不懂钱的重要性。 周岩青自己吃过苦，就懂得格外珍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给周岩青足够的经费，就算是在衡大附一，周岩青的科研积累也不会特别差。 周岩青不是懒，而是没钱。 “记在心里就行了，不必这么正式。埋在心里，不要因为这点小钱，影响了你的大局。” “你未来如果找到了一份比较不错的工作，你都根本看不上这样来路不正的钱。” “正正经经地好好搞就行了。”谭中玉把话题赶紧一收。 谭中玉石真的怕周岩青迷了眼，然后就做出来一些不太理智的操作。 “嗯，好的，谢谢师父。”周岩青舒了一口气，这种正正经经被纳入‘编制’的感觉，真的是非常非常不错的感觉。 “你既然来了，那么之前你做出来的一些实验数据，你就可以拿来用了。” “刘万青给我汇报过，你之前积累的数据，发一篇小文章是没问题的。你从现在就一边实验，一边开始写文章吧，如果正好可以卡在你入学之后把文章发表了，还能算进你博士期间的毕业产出。”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还听说你和宁祝在搞一些肌腱缝合术的小课题，这些数据也收拢了吧？” “收拢了就得开始学数据分析了。” “科研论文书写，都是从小处开始着手的，数据分析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有很多人做出来了实验结果，在数据分析的过程中，会成为一道坎，但你也不用着急……”谭中玉如温水煮青蛙一般地给周岩青讲解着一些内容。 …… 时间如水，一晃就是一个月之后。 周岩青坐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一边看r语言上统计分析的数据结果，一边看prism上的细胞数据成图效果，再看了看自己面板上的技能呈现—— 【数据统计分析：专精4/5！】 【精品机能库发动……】 【数据统计分析：专家0/15】 这个面板有bug啊，自己在用r语言分析计算的结果，只要是自己写出来的程序，不是copy的数据，每一次的数据分析就算是一次‘计算’！ 周岩青于是直接搞了一个循环，然后就，一下子把数据统计分析从专精4/5冲到了专家级…… 望着窗外，周岩青的嘴角如猴嘴一般翘起，心跳欲出。 明天的更新在凌晨哦。 (本章完) 第115章 文章成稿（求订阅） 第115章 文章成稿（求订阅） 【精品技能堂（仅收录专精级别以上技能）：精品技能堂内的所有技能会随术者操作自行温养，温养训练达五万次、十万次时，自动额外增加1点经验值。此后每操作十万次，自动增加经验值1。】 周岩青认真阅读完关于精品技能堂的介绍后，将后背往椅子背上一靠。 精品技能堂的十万次增加一点经验值，并没有获取上限。 是不是说，自己可以靠着这个bug，直接把统计学分析这个技能给刷满？ 不是有这样的机会，就是有点费电脑。 重复运转数据统计，太过简单的不行，比如说1+1这样的肯定不行，甚至连简单的数据都不行，而是要一个相对完成的课题数据组。 重复运行一遍，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那种。 不是说可以秒级完成的。 要是可以秒级完成n次，周岩青的类似技能早就升满了，就算是电脑不关机的话，基本上连续运行个二十多小时就可以到十万次了。 “算了，暂时够用了就行，然后有空了回家就刷。” “也不知道技能如果刷满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周岩青喃喃自语着。 现在这个时间点，是非常舒适的时间点。 周岩青不用承担任何临床任务，也不再是之前的管床医生，只需要直系跟着宁祝即可。 其他的大部分时间，周岩青都可以去实验室，偶尔抽空进一下练功房指导一下师兄和师弟。 日子也算是相对比较充实的了。 七月十八日，当周岩青带着两篇已经差不多成稿的论文到宁祝面前时，宁祝都颇为吃惊。 “你不会是拿着数据丢给公司做了吧？一个月你产出了两篇？”宁祝逼视着周岩青，将信将疑道。 毕竟，这一切如果真是周岩青自己做的，那么周岩青的科研天赋就得被重新考虑，整体天赋也得重新赋值。 周岩青道：“祝哥，我要有钱请公司润色就好了。” “第二篇才是我们做的临床课题的分析结果，第一篇是我之前收纳的一些基础实验数据，应该也可以发一个三区的。” “这一个月在做的数据就暂时还不着急拿出来写了。”周岩青不紧不慢道。 科研如临床一样，是水磨工夫，是需要慢慢等待的。 就算你操作能力比较强，也需要细胞慢慢反应和生长。 “伱的执行力和行动力惊人啊。” “不错，不错，看起来是下过苦功夫的，看过的文献不少吧？像这样的统计格式很新颖，如果不是经常看最近两年的文献，你估计都不知道。” “我都不会，你这个是怎么做的？”宁祝好奇问。 并不是所有文献里面出现的表格或者图片都是你学得会的，短时间都不一定能学会，除非是有比较深厚的作图功底或数据统计功底。 “就是去看了一下作图的软件推荐，然后搜索了一些代码，计算机的很多代码都是公开的，很好查。” “但纠正一些细节数据的时候会麻烦一些，我下的是破解版本的，所以这些线条和字体其实比起原版还有瑕疵。”周岩青主动指了出来。 而后，周岩青又给宁祝解释了从原始数据到成表格前的处理数据…… “不错，很不错。” “论文书写的格式和用词需要调整，不过无伤大雅。到时候肯定还要内部润色几遍。” “你这篇基础细胞实验的论文，可以试一试二区的。争取投一个一区杂志就好了。” “我们的这个小临床课题的话，能发三区发三区，最好发……” 论文的分区，多根据中科院的分区方法，将sci期刊根据影响因子的排名分成一二三四区。 分区越靠前的期刊杂志投稿越多，竞争也就越大，如果没办法打动编辑的话，你是不可能挤进去的。 这种sci期刊接收到的是全世界各国的学者投稿。 因此，大部分高校对专业型博士毕业的要求可能会设为两篇三区sci或者一篇二区的sci。 这是底线，上不封顶，原则上是sci文章越多越好的。 科研文章，不管是不是水文，其实在书写的过程中，都是对一类病种，或者是一个比较新颖知识点的探索过程，需要书写者有辩证的思维。 “好，我试试。”周岩青点头后并利索地拿出来了笔记本，周岩青一向坚持的原则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在衡大附一期间，你只要发了sci，不管哪个分区，老师都觉得可以，其他人也觉得挺好的，没那么多讲究，不会特意地要求你去发几区。 因此，其实有些团队即便做得工作量足够多，明明可以发更高的期刊，吸引到相应的编辑，也会在投稿时选择不当，就发表亏了。 文章投稿也是一门技术活，市面上甚至有相应的公司专门辅助投稿更高影响因子和分区的期刊。 …… 周岩青与宁祝讨论了小半个小时，也就接近了尾声，因为楼下又来了一个断指的患者，需要宁祝去接诊。 宁祝一听，实在忍不住地有点激动。 经过周岩青再回来后的一段时间的“陪伴”，宁祝发现自己的缝合术再次精进，从两断三段提升到了三断四段缝合。 看起来是只提升了一段，但缝合术到了血管缝合这样的层次，想要再提升的难度是非常高的。 很多人半年甚至一两年都不得寸进，那也是非常寻常的事情。 宁祝上一次的突破还是去年的九月份，现在才七月份，就又进步了一些，这还是在中途周岩青缺席的情况下。 宁祝甚至期待，周岩青毕业的时候，自己如果可以完成六断七段，那就比现在的黄先明副教授还要牛了。 “祝哥，其实断指再植的难度是相对最高的，如果要接触断肢再植的话，肘部、小腿中部的再植术是比较合适的。” 周岩青说着，将背包往柜子里一锁。 “没事，有什么做什么，反正我是发现了，现在断肢再植，不管是哪个截面，都挡不住你了。” “你可不知道，黄教授和谭教授他们现在到底多舒服。你不知道其他两个组的教授，到底有多羡慕谭教授。”宁祝感慨着。 周岩青眉头一拧：“祝哥，急诊手术不是住院总接诊么？” 宁祝天天都把科室的急诊手术吃完了，其他两个组的教授还有什么羡慕的，大家不都是一片安宁么？ 宁祝则压低了声音说：“这你就不懂了吧？” “虽然其他的主治大哥是过了住院总的这个阶段，实则他们还是要有一些断肢再植术练手的，不可能跳跃过去这一步。”“这样的话，就得被教授带去外面学了。” “他们住院总的阶段，上级需要教学，现在还得教学。” “我们组基本都没得分出去的，教授们也就只能去其他医院给那些大哥们加餐了。” 周岩青闻言恍然大悟，可又问：“那这样，这些大哥不会有意见吧？” 宁祝想都没有想就说：“意见？他们上住院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自己吃啊，自己吃完没学会，能怪谁？” 宁祝还变得有辣么一点小傲娇。 周岩青频频点头后，对宁祝竖起了大拇指。 宁祝直接把周岩青的手给打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心里是在作践我。次奥。” 宁祝先走了几步才回头：“也不要觉得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 一边走着，宁祝直接call了田超的电话。 田超即将进入到硕士三年级，目前是宁祝最喜欢的一个下级了，因此，出现了大型急诊手术，操作机会多的，必然会叫田超和周岩青一起。 …… 手术进入到正轨后，周岩青就负责当助手并教导员了。 周岩青要完成的就只有血管和神经缝合，其余的操作，全部都是宁祝和田超两个人不均等的瓜分。 宁祝一边仔细地完成内固定，一边偏头说：“田超，你不是说你要成为你青哥忠实的科研助手么？” “你要是还不出手的话，你就没机会了啊。” “啊？什么？”田超有点懵，迷茫的眼神看起来非常萌。 宁祝继续比划了一下断指残骨与近段骨之间的方向与角度后，才谨慎地用电钻将临时固定地克氏针自指尖穿进。 舒了一口气后指点道：“你岩青师兄都已经把之前的两篇论文写完了，后面你得加油啊，不要等到你岩青师兄自己都把实验做完了你才过去帮忙。” 周岩青听到这里，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顶级的医院里，没有人喜欢那种逆来顺受的普通人，更喜欢小狼狗式样的天才。 田超的天赋是颇为不错的，且在周岩青的调教下，隐隐有超过于樾当年的架势。 宁祝对田超的宠溺，目前已经超过了对于樾的喜爱。 田超点了点头：“哦哦哦，好的好的。” 接着再转头：“青哥，我最近在练功房里集训，再等我几天，我就过来帮你。” 周岩青说：“不着急的，你现在进入到了毕业年，还是要以毕业和考博的事情为重。” “我这里……” 田超直接打断道：“青哥，没事儿的，毕业我不担心，读博应该也蛮有机会。” 从刘万青师兄被周岩青调教到可以留院的事件，田超就看明白了一件事。 早点趁着周岩青势单力薄，早点“雪中送炭”亲近吧，不然等到周岩青成长期过后，自己站边上喊加油的机会都没了。 说完，田超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才道：“青哥，你这效率猛得惊人啊。” “两篇文章，一个月内同时写完就非常紧凑，你还抽出了很多时间做手术，来练功房里教学练习。” “要注意身体啊。” 田超不是傻子，周岩青的优秀，自身的天赋是一部分，熬出来的时间也是一部分因素。 “先用c臂机透一个。”宁祝招呼周岩青二人闪开，紧接着让巡回护士打手术室里的‘技术员’。 湘雅医院的骨科很好，实力很强，手术量也巨大，因此整个大骨科聘请了三批‘技术员’，二十四小时值班负责手术的透视工作。 这样既有专业的人推c臂机，还有人调试，且他们经常工作，都不需要专业的指点，他们就大概能知道术者需要观察什么样的角度。 出手术室走向隔离间等透视的过程中，宁祝笑道：“岩青是太拼了，田超，你要是有资源的话，给你的岩青师兄介绍一个女朋友啊？” “有了女朋友了，他肯定就没这么拼了。” 田超为难地挤眉：“祝哥，您确定，青哥需要我介绍女朋友么？” “或者换句话说，青哥这颜值，这才华，这相貌？” “我们科室里的实习护士和实习小医生都经常加他微信，如果青哥愿意，真实版的五姑娘都不愁的。” 宁祝闻言也就笑了起来。 周岩青也陪笑，这样的氛围，你要是不足够优秀的情况下，你是看不到的。 你能看到的就是宁祝的高冷，田超的骄傲和果断。 …… 又是几天时间过去，来到了七月二十号，周岩青终于是将两篇论文都成稿完毕，而后就把稿子发给了宁祝，让宁祝实打实地进行修改和润色。 孤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 一篇好的论文，是需要打磨的，且有人帮忙的情况下，打磨出来的文章质量就越高。 周岩青的毕业论文，就是这么被打磨出来的，然后顺利地通过了导师的审核与毕业答辩。 答辩结束后，几乎没有修改地就上传到了本校的图书馆后台，然后审核通过了。 当然，其实要发表比较高质量的期刊论文，需要注意的细节比毕业论文更加细致化。 宁祝是只能抽时间看的，周岩青也不催。因为他还有科研经费，还有实验可以做。 当天晚上，周岩青本以为自己可以清闲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时，没想到段祁麟大哥给他发来了一份文档。 “岩青，你看你有空么？这是一份比较大的资料，如果操作得好，应该可以写一份数据库统计文章。” “如果你没空的话，我就慢慢磨。” 周岩青见状，看着段祁麟发来的文档，又从床上一坐而起，卷舌舔着嘴唇同时问：“数据都已经采集好了么？” (本章完) 第116章 反骨和软骨 第116章 反骨和软骨 科研与外科操作类比起来，也是要讲究底蕴的。 只是科研的底蕴与临床的底蕴颇有不同的是，临床的底蕴讲究的是系统化知识，科研的底蕴则讲究你个人的悟性与涉猎广度。 外科手术的难点多是在操作。 而科研领域，操作并非重心，除了要会用思维设计试验，更多的还是要利用好试验出来的数据，通过科学的方法将数据进行处理与统计分析。 数据处理与统计分析的本质其实就是将样本数据去推测一般规律的过程。 这个过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你要深入地去做了，认真地体会了几次，才能够摸到一定的门槛，做到驾轻就熟。 文章的类型分论著、系统回顾、meta分析以及病例报道、letter等形式。 其中，论著多为设计性试验，需要文章作者主动地去设计试验并采取数据，以数据推导结果。含金量最高。 系统回顾和meta分析，则是通过别人的数据，对更大样本的数据进行再次分析和统计，相当于是纯粹数据处理类型的文章，没有自己的单独‘思维’，炒剩饭，含金量偏低。 剩下的病例报道和letter（给编辑的信），则属于是灵巧的小文章，仅仅锻炼你的书写能力，基本连数据处理都不需要，含金量最低，基本上是上不得台面的。 当然，有含金量的病例报道也有例外，但这样的例外非常非常少见！ …… 生信分析、数据库分析，其实都是meta分析的类似变种，主要是基于非自己原创数据的二次统计利用。 虽然发表之后的含金量不会很高，但它的数据处理量十分庞大，如果能够自己单独去写一份这样的文章，那么大部分的数据处理，伱就可以融汇贯通了。 这是对数据处理的一种训练。 这也是很多新入学的硕士最喜欢发表的文章类型。 练手嘛，需要讲究那么高的质量干嘛？ 段祁麟回道：“数据收集了有百分之九十，本来我是打算全部采集完才给你的，但我这两天有点事情。” “岩青，你要是没空的话，我就让别人去做。这也没关系。” 段祁麟知道周岩青近期只做科研，因此有一些空闲时间。 “没事，段哥，我应该有空的。”周岩青赶紧回道。 段祁麟这算是把方向都找好了，把数据都扒拉了只剩下一小丢，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如果都接不了手的话，这底子也太差了。 就算是秉着学习的态度，周岩青也要上。 “那就辛苦了哈。我近期还要写一下标书申请一些科研资金，所以基础实验的进度不会太快。” “我们两个分一下吧，别到时候冲撞了下一步的方向，我就选mrna……” 周岩青看到段祁麟再一次与自己确定下一步的科研通路分岔口后，就结束了与段祁麟的聊天。 上翻聊天记录再仔细阅读了一遍，周岩青就把手机一放。 “积累在日常的点点滴滴，提升也是如此。临床和科研都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即便是想要当单边的暴发户，单脚也很难支撑着往前走。” 周岩青嘴角呢喃着，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仔细地再次登记了今天的心得后，周岩青才打开了视频软件，开始追剧。 劳逸结合。 其实从来了湘雅医院后，周岩青就保持了一定的“娱乐”时间，保证自己每周至少有三天放松几个小时。 看看直播，听听歌，或者是追追剧，看看小说啥的。 时间来到了十点整，提醒工作的闹钟响了起来，可周岩青还是没那么自律，继续将在看这一集的剩余十三分钟看完，才进入到有条不紊地标书写作中。 想要申请独属于自己的小课题啊，是需要书写标书的。 这种科研标书的书写，有既定的格式，也有一定的原则，其中最大的原则就是铺叙自己的前期积累。 我做了什么，只差什么，而差的这些东西，只要有钱就可以解决。 换句话说，你只要给我科研经费，我就能把科研的结果做出来，以科研论文的形式结题，促进个人的进步，一定程度地推动肿瘤生理生化的认知加深。 可不敢写什么直接治疗肿瘤之类的，那纯粹是瞎扯淡…… 凌晨，十二点半，周岩青才写完了技术路线规划这一栏目。 标书的书写比论文的书写还要更难一些，因为论文的书写是有结果了，只要朝着某一个方向行进。 论文标书的书写，则是只有一个潜在的方向，你需要找足够多的科研文章来支持自己的‘猜想’，通过自己做的前期研究，给课题审核老师证实你猜测通路的可行性。 这一切说起来对现实的肿瘤治疗会有实质性的作用么？ 肯定没有。 但任何一种肿瘤靶向药物的起始，都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连经历一种通路研究的过往都没有，就说自己可以找到靶向药物，这纯粹就是在耍流氓。 充实且繁忙的一天，就此又画上了尾声。 周岩青直接关闭了电脑，再在笔记本上勾画今天已经完成的任务和未完成的任务之后，确定明天早上的闹钟在续状态，周岩青就去洗澡睡了。 …… 两日后。 手术室里。 周岩青认真想了想后，说：“祝哥，今天的肌腱缝合可能给不了你做了，这个肌腱的损伤情况还有点复杂，应该是断指后还被碾压过。” “岩青！那我们是不是都没机会上手了…”于樾与田超二人正在消毒铺巾，周岩青则是正好与宁祝确定了手术方案，打算出去洗手时，于樾满脸遗憾地问。 周岩青正要答时，手术室的气压感应门被人‘踩开’。 所有人都转头而去，赫然看到谭中玉教授穿着洗手服从外面摸了进来。 “师父。” “师父……”宁祝几人分别叫人。 谭中玉教授傲娇不搭话，进门后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创面，侧挪步子到宁祝身侧，歪脚轻轻踹了一下宁祝的脚踝：“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碾压伤都不叫人了。” “如果不是我在急诊科放了眼线，你们是打算自己做还是怎的？” 感受到谭中玉的目光刺向自己所在方向后，周岩青的眼神瞬间一紧。 周岩青赶紧先喊人：“师父。” 宁祝干咽下两口唾沫，立正着解释道：“师父，您不是说，岩青目前带队完成断指再植是没问题的么？” 周岩青的实力是很强，但终究只是博士，是住院医师，四个人里面，就他宁祝属于是职称和资历最老的。 宁祝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那是锐器伤，这是碾压伤，什么性质你心里没点数啊。这样的碾压伤，就你和岩青两个人的清创术都搞是不定的。” 谭中玉说完又看了手术台一眼。而后就推着两人一起出去洗手。 宁祝在出门时目光闪烁着问：“师父，我和岩青两个还完不成这样的清创？” 宁祝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周岩青的清创术也是后来追上，目前与他的水平伯仲之间，宁祝本以为是可以拿下的。 谭中玉一边洗手，一边偏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难缠了。” “也就是你们和病人家属完成了谈话签字，否则我的建议是肢体残端修补术。” “这样的断指再带点碾压伤的伤势，就算是我做起来都相当棘手。” “就算一期活了下来，感染，再发坏死的几率都很高，你们是没经历过毁损伤的毒打是吧。”谭中玉稍微有点生气，只是生气的同时，又稍稍有点小傲娇。 宁祝则问：“师父，那您能处理毁损伤？” 周岩青马上就看到了谭中玉开始连续踹宁祝的场景，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开踹。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与有一次宁祝给他的回答类似，岩青，你怎么不去协和八年制连读呢？ 三人默不作声，而后就摸到了手术台。 谭中玉一来，田超就没有了上台机会了，规规矩矩地在台下踮起脚尖。 手术台上，谭中玉才带着周岩青几人开始处理毁损伤的患肢远端。 谭中玉扒开了皮肤层后，把手术刀往宁祝方向一斜：“你要不要试一下？” 周岩青偏头看到宁祝摇头如拨，且后怕声一并袭击周岩青的耳膜：“师父，怎么会是这样，这碾压伤外表看起来并不明显啊？” “当然不明显，断指之后的碾压伤，失去了血液供应与回流，并不会有正常组织碾压伤后的那种血肉与皮下血肿征象。” “可你一旦打开了皮肤层后，里面的软组织情况，就能让你头皮发麻。” 谭中玉说完，就看向了周岩青：“岩青，你要不要来试试？” 谭中玉都解释这么清楚了，周岩青可懒得当‘大冤种’，摇头婉拒：“师父，您都解释了，我就不来了。” 清创术并非周岩青的大瓢客掌握把，该认怂还是得认怂啊。 就好比与心内科的医生比看心电图的专业性，那不是提着灯笼在茅厕找屎？ “……” 与之前周岩青类似的是，谭中玉直接接手了手术全程，在清创术完后，肌腱缝合和神经缝合都亲自操作了，唯独给周岩青留了两条血管缝合的机会。 一边看着周岩青操作一边道：“岩青，也就是这个患者的血管没有被碾压得太过离谱，不然的话，可能你操作起来都得皱眉哦。” “以后啊，遇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慎之又慎，直接给病人谈接不了。” “碾压过的断指再植，碰都不要碰！” 所有人都只能点头。 而在周岩青缝合好了血管之后，再刺破远端的指腹，发现有轻微的血滴渗出。 鲜红色的血液刺眼但又暖心，看得几个人的心情都美丽了很多。 断指再植，不怕出血，就怕不出血。 “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来搞吧。”谭中玉教授看完后，就开始后退开始解衣服。 田超非常懂事地往前走了几步，开始帮忙解衣领子。 谭中玉教授将手套无菌手术衣都脱下后，偏头问：“岩青，那个李觥是不是你师兄啊？” 剩余的皮肤缝合，周岩青并没有再抢，这对于他只是缝合次数，但对于于樾的缝合术水平而言，就是最佳的练手材料。 抬头，注视着师父的表情，点了点头：“是的，师父，怎么了？” “奥，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感觉这小伙子也还蛮不错，看来你之前的导师育人能力的确蛮优秀啊。”谭中玉笑着解释，眼角眯起来。 周岩青心里这才放松下来，他就怕自己的师兄是不是在科室里闯了事。 其实闯了事周岩青也没办法，该怎么处理还是怎么处理，周岩青人微言轻，能干嘛？ 想到这，周岩青偏头看向宁祝：“祝哥，我能不能先下台啊，我找师父有点事儿。” 宁祝也是周岩青的师兄，只是目前，宁祝只有在私下里的情况下，才会喊谭中玉老师。 当着外人面，两人都是非常正式的职场称呼。 谭中玉叫宁祝就是名字，宁祝叫谭中玉谭主任或者谭老师。 周岩青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两人没半毛钱关系，后来才知道，宁祝才毕业了两年，就上了一年半的住院总。 “你去吧。”宁祝点头。 周岩青也慢步后退，田超上来帮着周岩青解衣服时，听到周岩青找的谭中玉也就没着急离开。 周岩青快速地脱完衣服与手套后，快步与谭中玉并行。 谭中玉侧头：“岩青，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师父，我想申请校级课题、市级课题和省级课题。” “校级课题您是指导老师，所以我就不用挂名，但是市级课题和省级课题，您能不能同意我在标书上挂名呀？”周岩青耐心解释。 谭中玉教授在省内的知名度非常高，这么一颗大树不用，除非自己有病！ 谭中玉“啊”了一下。 “你今年同时申请这么多份课题啊？你不怕？” 谭中玉说到这，才恍然道：“你们能这么做，也是对自己是真的有信心。” 谭中玉张口就是你们，显然是明白了周岩青背后的助力，且认可了这个助力。 “师父，年轻就要闯一下，不然又不想听课题组的安排，还自己又搞不出来东西，这不是铁愣头青了么？” “我早点进课题组混多好呀？”周岩青的声音很清脆，稍微带了点小傲娇。 谭中玉点头，然后摸了摸周岩青的后脑勺：“不错，反骨和软骨都有。” (本章完) 第117章 开学即毕业 第117章 开学即毕业 周岩青梅搭话但仔细观察谭中玉的表情，谭中玉仔细思考了几秒后才道：“你们博士今年的学制进行了修正。” “四年制依旧是四年制，但把理论课程的时间集中在了博士一年级的上学期，也就是九月份到来年的一月份。” “这相当于你脱产的时间还会近一步延长，趁着这个好机会，你要稍微多搞点科研产物出来。” “争取在上半年期内，先发表一到两篇三区的文章，解决毕业的基本问题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就业的问题，步子要一步一步来。” 谭中玉缓缓铺叙。 即便谭中玉此时内心深处已经确定了要把周岩青留院，没到最后一年的最后几个月，谭中玉是不会直接说破的。 说破了就会给周岩青一种保底的感觉，他要输双手一收直接躺平，这可对周岩青的远期发展不利。 谭中玉不急不缓的表情被周岩青捕捉后，周岩青发现自己的老师好可爱，明明对学生的细节关注不够，还要假装我什么都有想到的‘样子’。 周岩青也就投其所好：“师父，您之前不是给我说过最好的选择是在九月份左右就能出产几篇能毕业的文章嘛？” “我现在就已经投稿了。” “我说过这话么？”谭中玉眼睛一眯，可马上揪住了事情重点：“现在已经开始投稿了就不必推后了。” “早发早好，科研文章就是给外人展现伱科研资质、科研底蕴的外显物。” “你们这样的年纪，并没有什么人情交涉，外人怎么可能如同师兄弟和老师一样地了解你？” “可要别人知道你的能力，有一个外显替代物，就会相对比较客观。” 眼看着周岩青既然有科研的天赋，谭中玉是不希望科室里多一个工具人的，而是希望将周岩青朝着这个方向培养和发展。 …… 道谢并与老师别过后，周岩青便立刻返回了出租房里，继续开始修改自己的文章初稿。 文章投出去之后，并非就是一劳永逸地等待文章被期刊接收，自己也要一边对原稿进行修改，以便被拒掉后的再选期刊投稿。 修正一遍后，周岩青将今天谭中玉教授特意提醒的碾压断指、碾压短肢残端这个知识点记在了笔记本上且新开一页。 这种老师都觉得棘手并建议第一时间放弃行断指再植的病种，再如何重视也不为过。 “终于是在临床上摸到了手外科外展的边界了。”周岩青嘴角隐隐有些兴奋地喃喃。 没有人不知道全能型选手的好处，若一个外科医生，什么技术都精通，那么他可以从头顶做手术一直做到脚趾。 然则，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湘雅医院盛行的‘大瓢客’称呼，既是玩笑，也是无奈。 手外科本来就是专科，而且是专业性比较强的专科。 如果一个手外科医生连手外科的基本病种都没搞明白，你想着去搞疑难杂症？ 这不是开玩笑么？ 然而，手外科整个骨架，也不仅仅只是由缝合术和切开术两个基本功技能完全支撑，在成长到一定水平后。 这两种基本功打造的地基已经无法满足技术精进的需要，这个时候，你就需要去扩展自己的技能面。 先精通，后延展。 如果一开始就执着于成一个六边形战士，最后只能是四不像，可能连手外科的大门都没摸着，这一辈子就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周岩青在第二行，认真地写下来清创术三个字。 写完之后，周岩青再将笔记本往左翻，看着之前宁祝与自己谈话之后，周岩青记下的神经转位术、肌腱转位术、神经移植术等术式的“思维导图”。 “好高骛远不行，但目前开始规划碾压断肢的治疗，也不算太好高骛远吧？” “我已经在科室里跟着老师做了不下于二十台肌腱转位术和神经转位术，十台神经移植术。” “根据我个人的理解，如果要自己去主刀这种术式，缝合术基本功至少还要提升2点经验值。” “神经缝合术、肌腱缝合术提升到专家级5/15；才可能将神经转位术和肌腱转位术两种技能的熟练度提升至专精等级。” 周岩青紧接着看向了自己的面板。 【神经转位术（熟练1/3）、肌腱转位术（熟练1/3）、神经移植术（熟练0/3）……】 这种上游技能的练习，存在着一定的缺陷。只有练功房里用裸鼠才能让周岩青去训练。 然而，周岩青也不能每天无限制地去用饲养老鼠，导致其他人没得老鼠练。 手外科给练功房里的总体经费供应是有限的，并不是完全无限制地。 因按照周岩青目前的练习速度，一天练十八九只老鼠绝对不是问题，一个月就是五六百只。 如果科室全额负担的话，科室仅仅为周岩青的练习，就要供应接近十万，这怎么可能？ 这还仅仅只是购买老鼠的价格。 别人还练不练了？ 所以，周岩青只能慢慢摸索，等到自己的肌腱转位术和神经转位术到了一定火候后，就去问谭中玉教授要练手的机会。 到时候速度就快了。 如今的熟练度不够，周岩青着实不敢用病人练习提升自己的技能。 慢一点就慢一点吧，其实自己的提升速度已经非常非常快了，也不急于一时。 如果是为了做手术而做手术的话，那么就违背了当医生的本心了。 周岩青紧接着再写了一下接下来两天的研究规划，而后又检查了一遍，才去洗漱…… 之所以要写好两天的规划，主要是周岩青不知道宁祝什么时候会call自己。 如果宁祝call了，自己即便是没有空去实验室，也可以将自己的试验规划丢给自己的师弟练手。把要做的规划详细地交给他们，也能做得好。 这就是湘雅医院里的好处啊，只要是招收进来的师弟，基本资质都还蛮好，你把任务直接交过去，他们会非常乐意帮忙，不会的都能快速学会。 实在不行，他们找人都能帮你把实验相对标准地做完，这就是团队的好处。 …… 时间如水，终于又是接近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 9与7日。 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 605宿舍！ 林华一边跪在上床下桌的单人床上铺着自己的床铺，一边问：“青哥，你房子怎么还不退啊？” “房租也不便宜啊？我们这个学期，都要在医学院这边上理论课，半年的房租，少说有一万了吧？”“有！”已经铺好床在拉蚊帐的周岩青点头。 正要继续说话，‘嗡嗡嗡’的蚊帐角落蚊子扇翅膀声再次钻进周岩青的耳里，右手前臂背部尺侧被咬出的红坨刺眼之下，怒从心中起的周岩青直接来了一记“大力金刚掌”。 蚊子被蚊帐的缝隙分尸贴在墙壁上。 而后才偏头：“但也得租着，不然的话，祝哥有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还得跑回来打扰你们睡觉。” 林华嘴角一抽，问：“疼吗？” 周岩青咧了咧嘴：“还好。不算很疼。” “真有蚊子啊，那我等会儿也得去买个蚊帐了。”林华低头继续铺床道。 周岩青将蚊帐的四角都挂起后，撑完爬下，背对着林华问道：“华哥，你不是要陪女朋友么？你买蚊帐干嘛？” “其实你床都不用铺的。” 林华是有女朋友的，而且女朋友就在沙市的湘新区，也就是以前的麓区。 林华闻言则嘿嘿一笑道：“青哥，专业的知识我没你懂，但这种事，你就不知道了吧？” “得为健康着想，所以得节制。” 周岩青爬到了最后一阶梯，右脚着地，左脚踩在楼梯上，回头的脸皮揪扯成了轮胎印，眼神迷茫着。 “你以后就懂了，女人这种生物呀，二十岁左右害臊，二十五岁以后没羞没臊。”林华低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和害怕。 周岩青懒得理会林华加深轮胎印的行为，拍了拍手掌后，问：“华哥，这里的食堂哪个窗口的饭菜好吃？有推荐么？” 林华本科硕士期间都来湘雅医学院上过理论课，因此对周边的地形很熟。 “今天还吃什么食堂啊，为了庆祝我们放松的第一天，我们去隔壁的商场吃，那里有一个牛蛙还不错。” “走，我带你去。”林华非常熟练地就往下快步爬，到第二阶梯就一跃而下，并顺手将宿舍的电卡给带上。 九月份的沙市，没空调也是很难下去的。 有空调的话，风扇就没有必要买了。 “你说我们的室友会是谁啊……”林华与周岩青下楼时问。 “他妈妈的儿子，我们只知道名字，只知道性别，你能知道其他信息啊？” “好像以前也不是湘雅的，所以都打听不到。”周岩青回。 来上了大课后，周岩青自然是进入到了应届骨科博士大群，周岩青在群里聊天时，对其他亚专科同学的名字也都了然于心。 林华在阅读着手机短信，偏头道：“青哥，廖星发信息来了，说是让我们一起去吃饭，就只有创伤外科和我们手外科的，一共五个，去吗？” 几乎每一届，手外科的博士名额只有两个，杜仲华教授都没有进博导名单。 创伤外科依旧如此。 但手外科多了个周岩青这个走特殊通道进的，所以手外科的应届博士是三人，创伤外科依旧只有两人。 “毅哥同意了？”周岩青问。 其实周岩青并不喜欢这样的聚餐，人一多，必然要搞点啤酒，再唠嗑一下，就会浪费一些时间。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 同学这样的天然资源人脉自己都不把握住，你孑然一身孤立无援怪谁？ 毅哥叫黄毅鸣，是丁霄教授的硕士，也是丁霄教授的博士。 本来丁霄教授会录取一个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的硕士，但那位大哥为人比较诚恳，知道自己被本校录取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丁霄。 当时湘雅医院的博士招录还未结束，因此研究生部就联系了那位哥们，确定对方放弃后，就把丁霄从面试综合第三名提到了第二名。 之所以未公布之前及时调剂，是为了避免浪费名额。 如果公布了的话，那么丁霄教授就只能空一年了。 “同意了！” “那走吧，你选地方，我请客。”周岩青笑道。 “青哥大气。我觉得其他几个兄弟就是来打土豪的。”林华对周岩青笑得有点骚。 内心想着的是，不用自己多说，周岩青就能读懂这一些内容，还是非常舒服的。 同样都是博士，你周岩青比别人多了一倍的‘待遇’，凭啥？ 当然，是你周岩青优秀。 周岩青主动放开了怀抱请客后，这不是一下子就融入进氛围了么？ 博士期间的特殊待遇，是研究生院明码标价的，你有意见也没卵用，又不是不让你拿，你没争取到资格能怪谁。 一行五人很快就见面了。 周岩青就发现，除了林华与黄毅鸣外的创伤外科两位兄弟的“社会气息”更浓。 如果不是见过两人，周岩青都以为这二位是在体制内混过再出来读书的。 见面之后，一口一个青哥，一口一个班长地就叫了起来。 周岩青也都一一笑着拆对：“楚哥，向哥，家里穷，以前也没担任过班长，没这方面的能力，所以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 “好不容易毕业了，还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就不合适了啊，趁着上大课的时间，休息一下，回顾一回本科期间的轻松惬意多好啊……” “青哥的本科也是我们学校么？好像没怎么见过？”楚洪钟身材中等，脸庞微胖，很是随意地问。 林华帮着解释说：“不是的，青哥是湘省师范大学的，和我们距离也不远，实习的时候，应该是在对面的省肿瘤……” “对，我是在斜对面实习的，当时做梦都想着能来对面上学。”周岩青说话间，手机叮咚一声响起。 滑开一看，赫然是自己后续投稿的两篇论文其中的一篇，回复了received。 周岩青没由抬头一笑，歉意道：“毅哥，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楚？” 看到文章大概内容的林华直接就把周岩青给卖了：“毅哥，周老板喊你再重复一遍，我们的周老板刚刚已经毕业了……” (本章完) 第118章 这样的节奏倍儿爽 第118章 这样的节奏倍儿爽 “毕…毕业？” “什么毕业？博士？” “青哥这就发文章了？”手外科的向宏明舌头有点瘸。 昨天下午才在湘雅医学院的体育馆里完成报到手续，今天领教材，整理宿舍，明天博士四年级理论课开学的第一天。 博士生涯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毕业这两个字，不应该是三个月前才谈的硕士毕业么？ 周岩青看到黄毅鸣直接侧挪了凳子与自己坐姿直接平行，周岩青就道：“之前暑假的时候投了一篇文章，正好投中了。” “挤进了个二区的小期刊。” 如果按照博士毕业的标准，周岩青是专业型博士，就达到了博士期间需产出的科研成果要求，顺利毕业。 学校只管你有没有这样的结果，不会管你的过程，你是发表硕士期间的积累也好，还是读博士后，重新去做数据，伱自行随意。 硕士和博士期间，都有一定量的论文要求。 硕士的底线是cscd，也叫中文核心期刊，专业型硕士在这样的期刊上发表文章，就达到了硕士阶段的毕业要求。 固然有人觉得，医学专业的专业型硕士发表文章有毛用，重点是学习技术，好早点工作，治病救人。 这样的想法也没错，但是每个高校都不会这样直接对自己的学生说话，因为学校的初衷，还是愿意看到有学生可以在科研上掌握一定的基本功。 以后达到的上限，比不做科研要更高一些。 向宏明举起了啤酒杯，嘴角蠕动一阵后道：“青哥，恭喜啊，来来来，这才是我们该学习的对象，大学霸啊这是。” 向宏明的表情入眼，真诚的语气入耳后，周岩青也才举起酒杯：“大家同喜，大学霸算不上，大家以后相互学习……” 周岩青也不虚伪。 “青哥，你真的不竞争班长么？”向宏明放下酒杯问。 周岩青摇头：“我没这么多时间，就不浪费资源了……” …… 回到宿舍后，黄毅鸣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找到了周岩青的‘分配室友’，并且对方答应了换寝室的请求。 黄毅鸣就非常积极主动的帮忙对方搬运东西，并还帮其整理好了行李之后，才慢悠悠地推着自己的行李进来。 说：“两位大哥，我来了。我们宿舍，就我们三个人。” “另外两个都是普外科胃肠外科的博士，本科是同学，硕士期间分开了。本来打算是住一起的。” “但另外一个兄弟的女朋友来沙市了，还打算长住。所以他就不住宿舍了。” “诶，林华呢？” 周岩青戴着耳机，听着黄毅鸣的吐槽，看着对方虬起有劲的肌肉、大背头，嘴角蠕动：“你确定你刚刚说的不是林华，而是另外一个兄弟？” “肯定不是啊，那位兄弟是胃肠外科的。” “难道说，华哥？”黄毅鸣马上感觉不太快乐了。 林华也走了，宿舍里就只剩下富得只剩文章的周岩青，而且周岩青的专业操作更是强得离谱，上理论课都要承担一定的临床任务。 说不得有时候还要回医院里去做事儿。 黄毅鸣与他一样“穷”，但好歹林华穷得只剩对象了—— 周岩青拍了拍黄毅鸣的肩膀：“没事，兄弟，这个宿舍你大部分时间包场了。” 周岩青的手机微信提示音一响，看到发信息的是宁祝大哥：“我得过江一趟了……” 周岩青背着电脑与双肩包就出了门，只剩下黄毅鸣看着自己的行李发呆。 在隔壁宿舍，好歹还有说话的室友，是自己强行将另一位包场的兄弟换进了人堆里。 这事儿闹的。 …… “终于又遇到了一台断指再植么？这种指向性的高难度手术，其实要完成起来的难度还不小，这又是几个月了！”周岩青坐上出租车时，低声呢喃。 凌晨，一点三十分。 【日常任务，完成标准质量断指再植15例（15/15）。日常任务完成，断指再植术经验值+2，肌腱缝合术经验值+1，神经缝合术经验值+1，血管缝合术经验值+1，皮瓣缝合术经验值+1】 【手外科专科基础操作：皮瓣缝合术（专家0/15）、肌腱缝合术（专家3/15）、神经缝合术（专家0/15）、血管缝合术（专家2/15）……】 皮瓣缝合和神经缝合术的专科基础操作，终于也到了专家级，与此同时，断指再植术，也是飙升到了专家级。 并非是周岩青偷懒，而是从六月份到九月份，湘雅医院遇到的断指再植，就只有14例，今天的这一台，正好是第十五例。 宁祝看着周岩青发呆，走上前去拍了拍肩膀：“问你吃什么呢？” “祝哥，去吃个火锅？”周岩青回神后建议。 “冒菜就冒菜，还火锅，这个点还开业的火锅，你祝哥走得开啊？” “走吧，楼下的冒菜，我请客。”宁祝领队朝前走去。 周岩青赶紧跟上，而后问：“祝哥，我们医院遇到的断指急诊，还是不常见的奥？” “嗯，附近的工厂比较少，河西那边的去附三了，南边的可能会就近去二医院。” “其实断指再植术这样的成熟术式，很多三甲都可以比较成熟的开展，转诊到这里的就不多。” “更多的转诊病例是断指再植术后，功能修复不佳的，会走我们医院的门诊进行修整。” “那断掌呢？”周岩青下一个任务是断掌再植。 如果周岩青没记错的话，断掌的例数更少。 如果不是断指再植任务完成后增加的是整个断肢再植系列的手术技能，周岩青都懒得去主动完成，等随缘算了。 “断掌啊，断掌那就更少了，要找断掌的话，去潭市更好找，他们那边的槟榔厂多，一不注意就能有几个断掌病人。”宁祝说道。 宁祝再问：“你打听这个干嘛？难道你感兴趣断掌么？如果真感兴趣的话，可以让老师给你找一些病例来玩玩。” 周岩青摇头：“那算了，贪多嚼不烂，我现在还是集中在科研重心吧。” 自己都来上大课了，而且老师又分了二十多万的科研经费，且湘雅医学院里还有基础实验室，周岩青在老师的帮助下申请到了一个实验室的“借住权”。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岩青如果不好好地集中着做一段时间的课题，就对不起这些经费了。 临床要学，有的是机会学，而且已经在学的路上了，周岩青一点都不着急。 “这就对咯！~”宁祝笑了笑，领着周岩青就去往了宵夜的方向。 翌日，上午十点，周岩青才醒来。第一时间看到了黄毅鸣和林华二人都发信息说：“岩青，你完了，英语老师点名了，你人没到！要扣你的平时分。” 周岩青一边感受着空调的两双，一边伸懒腰后打字问：“平时分总共多少分？” “40.” “那还行，这一次最多扣五分！”周岩青微笑着回道，并没太往心里去。 大哥，都读到博士了，医学的博士，如果大学一年级算一年级，到硕士毕业，再到现在的博士一年级，都读到初三了，还怕翘课啊？ 画个重点，考试出现就差不多了。 起床快速洗漱后，周岩青再看了看课表。上午的课都赶不上了，也就索性直接不去，逃一上午课。 当然，逃课归逃课，自己的时间还是要分配好的。 周岩青直接联系课题组经验合作的医疗试验器材的供应商，让她将器械明天送到湘雅医学院的1204基础实验室。 周岩青下午还要去这个实验室里报到并完成入实验室的考核，因此周岩青直接连下午的“政治课”和心理课也给翘了。 博士期间，开设的课程有英语、政治、心理、医学统计学、医学流行病学等…… 晚上，周岩青看了看手机，宁祝并未打来电话后，就直接奔向了图书馆开始蹭网写论文。 湘雅医学院有一个图书馆，才刚开学的时候，位置还相对比较宽裕，内部的校园网网速那是相当好。 九月十二日，周五周岩青去上了课，第一次遇到了英语老师，英语老师也打量着周岩青很久。 不过，英语课上完之后，周岩青就又翘课了。 九月十十五日，周一，周岩青又把英语课翘了。 九月十九日，同样如此。 九月二十二日。 林华在课前给周岩青打电话：“青哥，你在哪里啊？你快来吧，你要再不来，英语老师要发毛了，有可能直接把你的专业英语给挂掉啊。” “没这个必要吧？” 周岩青道：“没事儿，我问过了，重修不需要上课，我打算直接考两次，期末考一次，重修几次。” “那要万一还是这个英语老师呢？” “那我就博士三年级再来上课吧。华哥，我挂了啊，我这边还消化着贴壁细胞，等会儿融了。” 九月十五日，英语老师再次走进外科1班，骨科、肝胆外科的博士小班教室时。 都没有用英语问话了，而是直接改成了口语：“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周岩青同学去了哪里？” “实…实验室。”林华只能帮着答到。 “周岩青同学的学术造诣这么高啊，那你告诉他，他一个学期要是发不了两篇sci，你就让他别来考试了，如果发表了的话，我直接给他平时成绩记30分，百分之七十五的高出勤了。”英语老师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博士生的老师比本科生的老师难当多了，她这也是第一次给博士当讲师。 …… 九月二十二日晚，周岩青知道这个消息后，笑得很开心。 因为他第二篇论文就快见刊了，本以为这就是独乐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九月二十六日，又是一个周五，周岩青才再一次地带着自己文章“接收”的邮箱回复出现在了教室里。 而在看到了周岩青后，英语老师还很傲娇地说：“周岩青同学，你不是不来上英语课的么？” “老师，不是不来，是之前有一些导师安排的任务还没完成。” “这不，周一听人说起老师您对我有要求，我马上就过来给您回报了。” “这是两篇文章的杂志回复……”周岩青拿着打印出来的a4纸，把打印的邮件内容一交之后，又乖乖地坐了下来，显然是打算听完这位还算美女老师的最后一节课。 其他所有人都看向了周岩青，整个教室里是鸦雀无声。 没想到周岩青是如此生猛，上次这位老师才说的话，这才过了四天。 周一周五才有英语课。 周岩青就直接接住了老师的“为难”，received的日期都是九月份，这个学期是必然发表见刊的。 sci的速度一般都很快。 老师看完之后，也没办法。 身为老师，一个唾沫一个坑，说出去的大话，咬着牙也可以完成。 将两张纸的复印件一收之后，就正式开始了讲课的内容。 而博士的英语课程，与本科期间又不同。 没有什么新单词和课文之类的，全都是关于学术论文和学术交流，今天要讲的内容就大概是与编辑的互动。 其中就分享了包括，直接拒绝，返修，大修，接收等范文。 这真的是巧合。 只是这样的巧合，又让周岩青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英语课结束之后，英语老师什么都没说地直接离开了教室，也没提周岩青以后可以不用来，也没提周岩青必须要来。 学生都是博士了，不好管啊。 你甚至于都不好因他没来上课就直接让他挂科，如果论起医学专业英语，她怎么和周岩青等人比啊？ 英语专业的确是很牛，但术业有专攻。 终于，就在九月末的最后一天，周岩青在网上看到了沙市的市级课题申请的获批名单。 周岩青之所以这么拼啊，就是趁着大部分的博士一年级同学都没意识到可以申请市级课题的时候，赶紧钻进去，提前拿一份钱了再说。 等到他们反应了过来的博士二年级，那竞争压力就大了。 虽然说周岩青也不怕竞争，但钱早拿就早多资源，这些资源可以转化为自己的底蕴，底蕴可以那更多地课题经费，形成了正反馈。 这节奏就倍儿爽了。 下一步，校级课题、省级课题！ 九月三十日凌晨三点过二分，周岩青很孤独地从实验室走出，要返回宿舍得敲宿管的门。 明天实验室会放假，周岩青索性回医院旁边的出租屋，出门打车就走…… (本章完) 第119章 出门打野，猛猛出击（求订阅） 第119章 出门打野，猛猛出击（求订阅） 九月三十日，周二，上午九点二十分。 “师父，我就随便买了点水果。”周岩青推开谭中玉教授的办公室门后，一边露出笑容，一边往前走去。 “岩青，你暑假没休息，国庆这样的小长假也不打算休息一下啊？” “你六月份就从家里过来学习了，不回家看一下么？”谭中玉点着自己的快乐香，一边抿口，一边吐出烟雾。 右手伸到了烟灰缸上弹烟灰。 按道理，学生有拼劲是好事，但周岩青的努力劲儿，让谭中玉都觉得对方可以休息一阵。 “师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放暑假之前回去了半个月，国庆节可回去可不回去。” “主要是，很久没做自己想做的手术了，感觉手有点儿痒。”周岩青将水果放在了办公桌上后，偏身坐在椅子上。 目中所收的是谭中玉的左手一点一点，右手上的烟蒂摇来摇去。 谭中玉换了一个二郎腿的方向：“你这老气横秋的样子，我以为伱是我上级，你才多大，这就开始手痒了？” “这断掌再植，你就非做不可？” “谈个女朋友不好么？” 周岩青闻言目光一闪，嘴里笑道：“师父，目前主要还是想学习，博士期间，我需要积累的东西还有很多。” “目前来看，我的同学们的文章积累还是比我更加深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笨鸟先飞，就会被拉开极大的差距了。” 日常任务如果不主动地找老师要投喂，进展太慢。有机会的情况下，该请求老师帮忙还是要请求老师帮忙的。 前一个断指再植，因为没有找老师，经过了三个月才得以完成。 宁祝作为住院总，是不能挑病例的，是遇到什么就要接诊什么，没有断指再植，总不能在手术台上自己做吧。 那时候是初来乍到，周岩青自然不好要求太多，如今已经来沙市这么久了，该请老师出手还是得请啊。 周岩青相信谭中玉教授的人脉。 “至于谈女朋友的事情，只能随缘了。师父，其实我也想找个女朋友，但找女朋友这件事太难了，经济、时间、缘分缺一不可。”周岩青比较谨慎地回。 在本科硕士期间，可以看到很多人都成双成对，说不羡慕就有点违心。 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周岩青也不想随便就凑合。 “你可不是笨鸟。”谭中玉教授说完又嘬了一口。 而后道：“你飞得也不慢，积累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女朋友的事情也要慢慢找。” “只是这种找手术的事情，师父也不敢保证给你在沙市找到类似的病例。” “如果是偏远地区，你去不去，比如说偏远的县城，地级市医院之类的，会比较奔波哦……” 周岩青听了内心一揪，抿了抿嘴后还是道：“去，师父。远一点也愿意去，反正就紧着一个长假做。有个一两台也好。” 一个星期可以做两台手术，周岩青就满意了，比守株待兔更强。 “那行吧，我帮你注意一下。” “岩青，我听说，你申请的市级课题，是一条新的通路。这在骨肉瘤细胞上去探索新的通路，有一定风险啊。”谭中玉说完，将烟蒂一收。 “你应该清楚，如果你开了题，没做出阳性的结果，就很难结题啊。” 硕士和博士阶段，之所以不建议自己去开一条新通路，就是怕撞壁。 到时候不说头破血流，身上多少得擦出点血。 “师父，这条通路在其他肿瘤细胞上有过一定的研究。” “虽然不多，但经过我和段祁麟师兄的讨论，应该在骨肉瘤中也有一定的意义。” “至于它能不能出阳性的结果，其实对博士阶段的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去掌握基础研究的思路和方法，为以后漫长的科研路线做基础准备，而不是一上来就要打破世界常规啥的。” “对吧师父。”周岩青的语气很平静。 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博士，都只是突破了指甲壳一点，我周岩青也可以先从这样的小事做起。 做科研就非得一飞冲天么？ 那天上就该得撞飞人了…… …… 十月一日，上午十一点。 衡市衡山县。 周岩青从高铁站下了高铁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结果发现自己预约的网约车还是没人接单。 便低头发信息：“爸，妈，我已经在衡山县下车了，等做完手术，就坐大巴车回来。” “我记得衡山有去衡南的大巴车……” “帅哥，坐的士不，的士的士。”很多热心的大叔都给对周岩青招手。 “去衡山医院多少钱？”周岩青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衡山医院啊，我知道，走走走，我的车在这边。”师傅没回，就要拉周岩青的手臂。 “多少钱呢师傅？”周岩青并未动。 “六十，上车就走。” 周岩青就直接转身去了公交站所在方向了。 “帅哥，五十，五十走不走咯？” “三十，还要给我发票，师傅你走不走？”这一句周岩青直接说了衡市话。 虽然周岩青不是衡山县人，可也能听得出来是衡市口音。 网约车打车过去只要十五，就算的士会贵一些，六倍的差距也是插进了大动脉在放血。 “行行行，走走走，你这小伙子，在外面挣大钱还讲究这些。”师傅在吐槽着。 “我是读书回来的，没钱呢师傅。”周岩青回道。 “你读书？读大学啊？” “嗯。” “那是高材生。” 坐上车后，周岩青就看向了窗外，内心有点感动。 衡山县人民医院，也叫衡大附属衡山医院的骨科，就是师父谭中玉给周岩青找到的第一例断掌再植病例。 要求就是周岩青必须十二点多赶到，病人都已经上台了！ 周岩青就只能最快速度赶，其实就算六十周岩青也得走，只是能讲价还是要讲点价的。 下车后，周岩青再一次拨打了谭中玉教授给他的电话号码，接通之后，周岩青就在外科楼一楼看到了一个青年。 青年身着洗手服，应该是刚从手术室赶来，看到周岩青后，继续左右摇摆着头：“诶，周医生？你老师呢？” 对方一看周岩青，就下意识以为周岩青身后还有人。 “我老师没来。就我一个人。”周岩青道。 青年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语气拉紧：“周医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我老师不是说过么？”周岩青眯起了眼睛。周岩青记得师父谭中玉告诉他的就是老师已经说过，来的人不是他谭中玉。 “谭教授说的是不自己来，可黄教授呢？”青年是认识谭中玉和黄先明教授的。 “周医生，你可别说你是来做手术的？”青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如此问。 周岩青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青年倒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直接领着周岩青就尽到了手术室。 周岩青就跟着青年一起进到手术室，周岩青已经洗好了手，打算穿衣服上台时。 主刀的骨科二区主任意识到了不对劲，语气不悦道：“就一个人吗？黄教授呢？” “薛主任，周医生说只有他一个人，黄教授也没来。谭教授倒是之前就说他没有空来。”带着周岩青进来的青年解释。 周岩青这会儿不太好说话，将走近无菌洗手衣器械台而未动，更不好多解释些什么。 周岩青目前没有主刀断肢再植和断指再植的手术权限，因为周岩青只是住院医师，住院医师原则上只能在上级的指导下开展二级手术，这是顶了天的。 断掌再植术是三级手术，所以，周岩青只能以助手的身份参与。 具体怎么说，只能靠师父谭中玉教授。 周岩青看到薛主任明显地吞咽了好几口唾沫，头摆动了几次—— 而后蛋疼的声音才袭来：“这不是扯卵谈么？一个教授就能扯犊子了是吧？” 说完，他低头就开始自己的操作了。 周岩青闻言眨了眨眼。 低声道：“薛主任，我上台做个助手吧，帮帮忙什么的。” “不用了，谢谢。” “龚凡寅，你带着周医生出去报销一下费用和路费住宿差旅费这些。” “辛苦了，周医生。”薛主任非常客气地让人送客。 算是抑制了。 给你钱，给你路费，给你报销差旅住宿费，只要你走人，他认栽。 因为他也不敢和谭中玉教授去对质为什么。 周岩青厚着脸皮道：“薛主任，我来都来了，多少帮点忙吧。我师父说了，我这次过来没有手术费以及其他费用，只有单程车费，其他的我全都自理。” 遇到了问题的第一反应是发怒退缩，这不是痛快，而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薛主任，我多少还是能帮点忙的。”周岩青笑着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岩青代表着的是湘雅医院，就算薛主任再如何气被谭中玉戏耍，此时也不好发作。 薛主任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和谢谢周医生了。” 偏头：“龚凡寅，去打个电话，请一下衡大附一的董主任。” 龚凡寅闻言赶紧出去打电话了。 周岩青在穿着无菌手术衣和戴着无菌手套，戴完之后就靠近了手术台，发现了薛主任还在带人做着清创术，然后打算再完成了固定之后，便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周岩青有心想往前挤一挤，可对面几人似乎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就只是让周岩青上台当一个“吉祥物”。 “唉…”周岩青轻叹了一口气。 年轻高能是自己最大的资本，但在这一刻，却成了最大的短板。但凡自己再老成一点，或许都不是现在这样的境地。 龚凡寅很快进来了：“薛主任，龚主任没有时间，于是我就打了龚毅主任的电话，龚毅主任说他尽快赶来！” “让我们先做着，最多一个半小时。” 薛主任挤开了笑脸道：“龚主任，我是衡山医院的薛华呢。诶诶诶，好好好……” “行行行，那我们先做。” 然而，就在这时候，周岩青就伺机开口了：“薛主任，我能不能和我师父讲两句话啊？” “龚毅老师是我的硕士研究生导师。” 薛华将信将疑，示意龚凡寅问几句。 龚凡寅道：“龚主任，我们手术室里有个湘雅医院来的周医生，说是你学生？” “是吗？” “本来这台手术。” 龚凡寅的话明显被打断了：“对，就叫周岩青。” 龚凡寅偏头看向周岩青后，再次点头：“就是周岩青医生。” “啊？” “你不来了？” “龚主任，您怎么能不来呢？周医生他看起来还是学生。” 龚凡寅觉得自己沟通不了，就又递给了薛华方向，并开了扩音。 “薛主任，既然岩青在的话，你们就做，我也不用跑了，这种手术岩青肯定拿得下的。” “几个月之前他就在我们医院做过了，你还打电话喊我干嘛？” “不想想谭中玉教授能把岩青派来，是派来给湘雅医院丢脸的么？”龚毅说到这，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整个手术室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薛华才正视周岩青，问：“周医生，你真能主刀这样的手术啊？” 周岩青摇头，非常注意措辞：“能做，不能主刀。” 戴着手套的双手摆动下，显得格外憨态可掬。 薛华闻言，也意会道：“没事没事，你就做手术，不主刀手术。来来来。” 周岩青听到薛华松了口，也就不客气地站到了主刀位：“薛主任，那我就跟您学习一台断掌再植术啊？” 薛华点头。 而后，周岩青就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了血管的缝合。 从手指的血运可以看得出来，患者的手掌离断了比较长的时间，这样的断掌，优先要恢复血运，而后才能去考虑肌肉肌腱缝合、神经缝合等问题。 都是手外科的人，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周岩青坐在了显微操作目镜前后，就开始快速而精准地移动了起来。 小心地将血管断端剪断剪短修正后，周岩青就利索地缝合修复起来。 而这一缝，接下来就到了很多人只看得动，学不来的领域…… 周岩青这是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只做事，也不说话。 第一次出门打野，差点路被封了，这不全神贯注？ 有注意到数道侵袭性的打量眼神，周岩青一字不发，主打一个高冷…… (本章完) 第120章 全都是善意（求订阅） 第120章 全都是善意（求订阅） 薛华眼睁睁看着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小伙子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自己都难以完成的手术，上下眼睑对睁欲裂。 薛华术中不断偏头看向周岩青，很想从周岩青的面容中找到大龄少年脸的特征，比如说鱼尾纹什么的。 薛华对面，周岩青身侧已经上台的龚凡寅，则目光空洞地在薛华与周岩青身上摇来摇去，满脸的不自在。 另外一位上台的主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周医生，你不会是小刘所说的那位大神同学吧？” “小刘是谁？”周岩青没来及回话，就被薛华送来的询问声打断。 “薛主任，就是刘东阳啊，我们科今年新来的医生。”对面的主治回道。 周岩青趁机在操作间隙稍歇，将手里的缝线和持针器放下后，轻轻抬头，看向说话的主治：“东阳哥来了衡山医院啊？” “我还以为他去了常市……” 周岩青并不知道这件事。 去年董主任的学生郭聪煜倒是找来了衡山医院，但郭聪煜是郭聪煜，刘东阳是刘东阳。 也有可能是郭聪煜留院后，举荐了刘东阳。 那位主治又道：“看来薛主任说得没错啊，衡大附一盛产高手，从那里出来的硕士，基本可以无脑签。” “不过是小郭还是小刘，基本功都不错。” “周医生嘛，就是属于天才级别了。” 听到这，周岩青继续缝合最后一条营养血管，仔细地开始缝合进针、过针、打结操作。 薛华的声音，阵阵入耳，也不求回应：“周医生，之前谭教授说，给我送过来一个高手，我下意识地就认为是黄教授。” “毕竟你也知道，能单独主刀断掌这样的断肢再植手术的，门槛很高，即便是湘雅医院，也只有副高级才有可能？” “周医生你太年轻了，想必现在都没有拿到常规的手术权限吧？” “我是真的不敢往那方面想，谭教授他也不说清楚些。” 周岩青在薛华说话间歇，才道：“薛主任，我肯定没有手术权限的，今天的这台手术，是您主刀，我助手，不是吗？” 说完抬头，看向薛华。 如果薛华不应承话，那周岩青就真不能把手术继续下去了。 为了一台断掌再植术，把自己的职业生涯给搞毁了可不甘心。 大环境，在更大概率上，资历年轻的医生，是没有进行断肢再植的实力的，监管部门如卫生健康委员会制定一般标准时，自然是要考虑大局。 否则是个人，不管有没有实力，有点关系就直接乱上手术，那就乱套了。 会增加很多医疗纠纷的同时，患者也将会遭遇不幸。 薛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轻轻点头：“原来谭教授是这个意思，倒是我没理解清楚。” “周医生伱就是来当助手的！周医生。” 谭中玉不可能给薛华说周岩青过来是主刀的，谭中玉可以给周岩青背书，谭中玉甚至都不能说来的是一个在读博士。 只能说给薛华派来了一个大高手，而这样的高手，是不适合出现在主刀队伍里的，就只能以助手，甚至不出名字的形式，出现在手术台上。 颇有一种暗中代打比赛的意思。 周岩青完成了动脉的最后一针缝合，缝合完后，周岩青就松开了动脉近端的血管夹。 血管夹一放开之后，远端的血运就变得通畅起来。 本略有些变色的手指远端也逐渐恢复了血色，且静脉端也有少许血液慢慢渗出。 周岩青见状，又用早就预备好的注射器扎了手指指腹一针，有少量血液缓缓泛出。 周岩青一笑道：“薛主任，血运是通畅了，我们闭合静脉吧。” …… 下午三点。 周岩青一边从手术室走出，一边婉拒薛华主任的就餐邀请，说道：“薛主任，饭我就不吃了，我出门随便买点东西垫垫肚子就行。” “我是衡南县的，我现在还得赶回家去，算是补过一个中秋。” “周医生还是我们衡市的啊？那有没有兴趣回衡市工作啊？”薛华听完，非常和善地询问。 周岩青一笑说：“暂时还没确定，现在博士都才开学，以后能去哪里工作就去哪里工作，一切随缘。” “薛主任，你们就别远送了……” 可薛华仍然是坚持将周岩青送下楼，在更衣室时，薛华取出来了一个信封，信封略鼓囊。 “周医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在这大过节的，还要周医生您跑这一趟，也就是些辛苦费，周医生别嫌弃。”薛华客气地塞来周岩青手中。 周岩青目光一闪道：“薛主任，这些太多了，不用这么多。” “我早就和老师讲过了，我不用劳务费，我只要报销一下车旅费就行。” “我也得谢谢薛主任您能够给我一个操作的机会才是。” 周岩青把信封一推后道：“薛主任，这个打车的费用一共是八十块，在沙市打车五十，衡市打车三十。” “当然，其实是四十多块钱，您转我七十也行。” “另外，高铁的车费是…” 薛华看着周岩青把账目算得这么清楚，有点蛋疼地说：“周医生，给你你就拿着，你一个大爷们，这么娘娘们们的？” “拿着，不算多。” 周岩青就道：“薛主任，您不给的话也没关系，我就不要了，权当我回家了一趟。” “再见啊薛主任，我爸妈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我得回去了。” 周岩青说完，就直接往更衣室外走去。 薛华追了几步，可周岩青的心态很稳，他也就不强求着追了，等会儿找人再转给周岩青吧。 “这小伙子，前途无量啊，为了多操作，辛苦劳顿还不拿钱。”薛华低声喃喃。 “……” 其实啊，拿手术会诊费用，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但是，如果周岩青拿着与谭中玉教授或者黄先明副教授对等的飞刀费用的话，那就太看不清自己了。 别管别人菜不菜，别人的职称在那里，衡山县的骨科邀请飞刀，是看中了谭中玉和黄先明，而不是你周岩青。 如果知道是你周岩青，即便你很牛逼，也不会邀请你。 名不正言不顺，基本上没有一个医院会邀请一个博士过去会诊手术，你至少也得是个主治，别人才好开口。 周岩青出了医院后，就背着双肩包直接坐公交去了汽车站方向。 而等周岩青赶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五十二，接近七点钟。 周岩青下车之后，再喊了自己的老同学将自己从镇里送到村里时，家里竟然都还没有开饭，而是还在张罗着些什么。 “郭哥，谢谢啊！”周岩青道。“周博士，和我还这么客气啊？”叫郭哥的人反倒是阴阳怪气起来。 马上道：“我以后求你办事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客气的。” “走了，明天有空聚一下。”郭哥走了。 周岩青初中和小学的朋友，如今仍然在一直交往的就是这个郭哥了。 其实在初中的时候，二人关系非常铁，高中仍然很铁。 只是郭哥没有考上大学，而后就出去打工了，距离如今已经九年过去，两人时常有来往，只是郭哥逐渐远出了周岩青的视线。 只有逢年过节，才偶尔聚一聚，但每次嘴里说的都是他读书少了，周岩青以后是可以去看大世面的。 周岩青接近门口，里面传来了很多熟人的声音。 最熟悉的就是老妈梁月：“可以了可以了，我再打电话问问小石头，他也应该快到了。” “就不知道他找没找到同学送，如果没人送他，老周你去接一下。” “我去接吧。”这个是大伯的声音。 “让我家李锐去！”这是自己姑姑的声音。 “先打电话，先打电话。”爷爷催促。 里面正忙着时，周岩青的表弟李锐大嗓门喊了起来：“石头哥，你站这里干嘛？怎么不进去啊？” “里面都在等你了，我去洗了菜……” 蔬菜洗完之后直接丢锅里，涮一下就可以开吃地那种，不是火锅，但味道也很绝，很多农村都是这么吃的。 李锐的大嗓门，就直接引来了屋里面的很多人。 “小石头。” “小石头。” “小石头……”叔叔伯伯婶婶等人都打了招呼。 “这次能回来多久啊？”只有梁月比较关心问。 周岩青则转头说：“暂时也不知道，等电话呗。” “先吃饭，先吃饭，我都还没吃中饭的，我去盛饭。”周岩青放下书包后就说。 “去洗手。”梁月习惯性地拍了周岩青一下，在家里太后惯了。 但周岩青的爷爷就抬头心疼了起来道：“梁月，你打孩子干嘛，都这么大人了，饿了就先吃嘛……” 周岩青避免梁月被说，赶紧先跑去洗手了。 周岩青再回来时，发现父亲正在给他倒酒，只有半杯，问：“这点能喝得完么？” 周岩青闻言点头：“应该可以的，老爸。” “那就喝一点，陪你爷爷奶奶还有伯伯叔叔姑父……”老周给自己则是倒了一大杯，而后再将酒壶顺手一放。 家里喝的酒不是瓶装的，都是镇里面酿造的粮食酒。 周岩青闻言就主动道：“爷爷，奶奶，我先敬你们一口，很久没有和你们喝过酒了，希望你们身体健康……” …… 和家人的寒暄，其实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有必要。 差不多轮了一遍后，周岩青浅浅地把酒喝完，而后就开始干饭。 “石头哥，刚刚是谁给你转的钱啊？怎么还有零头，是借了你的钱还是？” “你在玩什么赌博啊？”李锐在饭局尾声后，走到角落，很关心地问。 “石头哥，这种东西你最好别碰。” 周岩青闻言把手机一收，脸色一板：“我最好别碰，那意思就是你在碰咯？” “老实交代，姑姑姑父知不知道这件事？你在玩什么？” “我没有玩，但是我看别人玩过。” “一般这种转账有小数点的，很不正常。”李锐略老气横秋地说。 李锐是学计算机的，目前是一个专科生，大三。 本来是要去实习的，但是李锐‘决定’要了全力准备专升本考试，连实习都不去了，就在家里学习。 当然，周岩青也只知道李锐是在学习，他是否真的学习了，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李锐，千万不要造啊。” “就算学习不好，也不能乱造，不然的话，你爸妈留给你的那点家底，不够你几天造的。” “读书这种事，不是看你学历越高越好，而是要看你是什么赛道。” “如果你专科出来，就能够找个不错的工作了，那你也没有必要往博士去读。”周岩青道。 其实啊，姑姑姑父也挺羡慕周岩青读到了硕士博士，在家里肯定给李锐不少压力。 周岩青清楚李锐是不太喜欢学习的，专升本也就是姑姑想让李锐专升本。 “哥，你要是能给我妈做通思想工作，我太感谢你了。”李锐泪流满面。 周岩青则说：“不去，上次我回家的时候念叨过一次，姑姑说，我是学历升上来了，所以站着说话。” “现在的学历多卷啊，连个本科生都不是，以后怎么混，我不敢去了……” 李锐继续埋头叹气，深陷囫囵。 别人家的孩子还可以骂一骂，自己家的表哥，李锐只能是活在周岩青的阴影里。 不过，姑姑周杏看到周岩青和李锐玩，便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李锐抬头，先发制人：“妈，石头哥也支持我早点去找工作，如果我现在不去实习的话，我工作就完了。” “我不是读书考试的料，专升本还要考英语，就我这英语水平？” “肯定不行的。” 周杏问周岩青：“小石头，你真这么觉得？” 周岩青认真地想了想后，点头：“我其实更尊重李锐自己的选择。” “那你就去找实习单位吧，过节过后就去。” “妈就希望你以后别后悔，也别怪妈没有在最后一刻阻止你啊。”周杏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锐则是转头看向了周岩青，如同看一个救星。 周岩青现在在家族内的“地位”，在学习和人生规划这一块，堪比周岩青爷爷了，且超过爷爷。 (本章完) 第121章 相亲哪有做手术香（求订阅） 第121章 相亲哪有做手术香（求订阅） 躺在熟悉的床上，周岩青一时间却难以入眠。 周岩青的心里甚至有些忐忑，自己虽说说服了一向固执的姑姑，让自己的表弟从专升本考试‘泥潭’中跋涉而出。 可周岩青也难知其中好坏。 从尊重个人选择的角度而言，让李锐自由选择肯定是对的。 可从姑姑的角度去看，李锐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专科生，而且还是计算机专业，毕业之后想要就业将变得格外困难。 周岩青有点恐慌这种在家庭内部的“话语权”。 周岩青不觉得自己在家族内很有地位，然则，于普通的村里人家而言，一个博士，且是中南大学湘雅医院的博士，在家族里的份量可不小。 即便还没毕业，都会被很多人认为是有见识，可以信任的人。 只是周岩青自己一直专心于苦读，都没有发现这些变化。 他早已经成年，而且即将三十岁。 三十而立，若是成家后，就该成为小家里的顶梁柱了，包括父母，如今对自己的意见都是非常尊敬。 因为对老周和老梁两人而言，送自己出这个县城，就是他们最大的能力，出了县城之外的人和事，他们都不敢再妄言。 出了县城之后的经济支持这样的话，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了。 在农村里搞一辈子，都未必能搞得到沙市的半套房子。 “小石头，你吃宵夜吗？”十一点二十分，梁月敲响了房门。 周岩青穿鞋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 “啊？”周岩青端着一碗面条打算吃时，很意外地看向了母亲梁月方向，面都不敢再吃了：“妈，我要是不答应您去相亲，这碗面还能吃么？” “怎么这么突然啊，以前那么多年您都说，我还读书，年纪还小，怎么突然就要催结婚了？” 梁月没开口，奶奶倒是先说话了：“也不小了，小石头你今年都快二十七了，你爸像伱这么大岁数，你都有三岁了。” “你爷爷在你这个年纪时，你爸都出生了……” 周岩青：“……” “奶奶，这不一样。” “年代不一样了，我现在去相亲，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周岩青囫囵打算应付过去。 梁月则道：“那可不对，这相亲还是别人把女方照片推给我看的。” “她在沙市当老师，有编制，今年才二十四，比你小三岁，长得很漂亮。是衡南县人。” “我给中间人说了我家的情况，女方没有嫌弃的意思……” “正好她国庆假期也回来，你们两尝试着见一面呗？” “见一面你又不吃亏，万一看上了呢？女方挺好看的，我给你看照片。” 梁月要去里屋拿正在充电的手机，周岩青摇头如拨：“行行行，明天我去县城，见一面之后啊，我就得回去了。” “还不知道下一次要跟着老师去哪里手术呢，今天也就是跑来了衡山县，我请假回来的。” “老妈，我还是觉得，您不要太操心……” 梁月的脸色一板：“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找个女朋友啥的。” “你要有女朋友，我给你张罗这么多干嘛？” 周岩青语塞：“老妈，老爸，你给我评个理，平时是不是我妈她说‘男人只愁功名不成，不愁妻子不就’这话的？” 老周则笑着说：“那是以前，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更改方向了。” 老两口加上爷爷奶奶估计恨不得自己原地给他们造一个孙子和重孙出来。 只是，家里告诫了这么多年，突然要周岩青变出来一个女朋友还是挺难的。 “好的好的，我明天去相亲。”周岩青低头开始吃面。 “给我好好地相，你读书都能这么用功，相亲也要下点功夫，记得说点好听的。女孩子是要靠哄的……”梁月给周岩青传授着经验。 周岩青很想说一句，现在在外面的世界，所谓的哄和用功，还有另外一个词叫舔。 …… 10月2日，上午十点四十点，衡南县县城。 周岩青的行李很简单，今天的行程规划也很简单。十二点左右与一名叫陈瑜的女孩吃个饭，下午尽快赶回沙市听候差遣。 经过今天加好友后的聊天，周岩青知道了对方是一个语文老师，目前是在芙区的小学教语文。 不过她十点钟还在舅舅家里做客，要十一点才能出来，两人约定见面的地点是一个县城相对比较高端的衡菜馆。 价格也不是很贵。 周岩青确定了对方说的地址后，就直接步行前往。 十月份的天气不算热也不凉，步行看看久违的县城也蛮合适。 十点五十八分，周岩青就到了衡菜馆里，并且去到了提前就订好的卡座。 周岩青到了座位后，就给服务员说了等人齐了再点单。 十一点不是饭点，服务员倒也没有太催。 周岩青接着给陈瑜发了一条信息说明自己已经到了后，就倒扣着手机看向窗外。 周岩青的高中就是在县城里读的，因此对外面的街道非常熟悉，只是街道仍然是这条街道，他当初读书时的店子早已物是人非。 凉面泡菜馆改成了饺子馆，小巷子口卖臭豆腐小吃的三轮车已经不见，之前可以租小说看的地下店面如今已经变成了自助小火锅，周岩青以前最爱吃的那家鱼粉，如今已经变成了五谷渔粉…… 十一点过十分，周岩青才看到了一个穿着黑面白点斑点长裙的少女挂着一个白色薄款单肩包缓缓走近。 她进门后就给服务员说了卡座号，而后被服务员带了过来。 随着她走近，面容逐渐在周岩青的视野里清晰起来。 及肩的长发，染成可褐色，发型半卷，刘海打理得有点蓬松，周岩青对发型不太熟悉，就没再继续看。 来人的眉毛很细，随着走近，大眼睛上的长睫毛越来越明显。 她的身材不显胖，可手臂略有肉感，也不属于那种骨干的“苗条”。 周岩青主动站了起来，露出格式化的笑容：“你好，我叫周岩青，是罗阿姨介绍的。” 陈瑜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都市女性，并无特殊，她先对服务员道谢后对周岩青轻轻欠身，一边摘下自己的单肩包，一边说：“我叫陈瑜，你说的罗阿姨应该是我隔房的幺姨（小姨）。”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我十一点刚从我舅舅家出来。” 陈瑜的音色属于比较平稳型，没有夹子音，也没有软糯感，反而有一种落落大方的自信。 她轻轻收敛一下裙摆后就坐下，而后不失礼貌地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我也是刚到一会儿，我们开始点菜吧，这里可以扫码点菜。我口味不挑，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说实话啊，这家餐馆我以前都没吃过，那时候觉得太贵，后来去外面读大学之后，也很少来县城吃饭。”周岩青很平稳地自我介绍。 陈瑜道：“周医生，你看着点吧，这家我来吃过一次，他家的太极图还蛮不错的，就是鳝鱼。” “另外还有鸡爪也不错……” 陈瑜推荐了两道菜之后，很主动地问：“周医生你来相亲，是应付任务还是真来相亲的？” “如果是应付任务的话，咱们可以对一下口号。” 周岩青正在点单，让手机摇头道：“我还没有女朋友。” 接着看向陈瑜。 陈瑜笑了笑：“我也没男朋友…” 周岩青又快速地点成了四菜一汤后，拿手机让陈瑜再选一下。 陈瑜说：“减一个菜吧，这家份量还不错，三菜一汤就够了。” “我把鸡爪减了，它的口味太重，并不适合中午吃。” 陈瑜又把手机递给周岩青后道：“周医生，你现在是还在读博士是吧？” 周岩青确定了订单后道：“是的。” “准确说，我现在才是博士一年级刚开学，湘雅医院的博士是四年制，所以我可能要四年之后，才能正式工作。”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四年之后的周岩青已经三十一了，陈瑜比自己小三岁，那可能要二十八岁才能结婚。 如果陈瑜是想早点嫁人的话，两人就可以处朋友式吃饭后一拍两散。 “读书挺好的，我工作之后，就有点后悔没有多读几年书了。” “现在倒是有点想去考硕士，但又怕硕士毕业之后还未必能考得上编制，就又有点怂。” “现在考编制挺卷的。”陈瑜还颇为善谈，拉话题的形式也比较自然。 周岩青讪笑了一下：“其实对教师行业的编制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在我们这一行，基本上都是学历门槛准入制，没有门槛连报考都报考不了。” “说起来，像我这样读博的人，大部分都是被找工作的压力逼上来的。” 相处一轮，周岩青的内心没有厌恶，甚至略有好感。 “周医生，你们这样的高材生，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 “看书、听音乐什么的？”陈瑜问。 “我啊，我就只偶尔听听音乐，很少出门。” 周岩青接着解释：“但不是我不想出门啊，主要是医学有点卷，你不把别人卷死，就会被卷成鱿鱼，而且学业比较重。” “从我大四出去玩过一次后，我就再也没出去旅游过了。” “手术、科研、写论文，跑老师需要的材料，值班等等，会占用很大一部分时间。” “所以，我后面应该也是这样的节奏，不过博士期间的周末偶尔可以空出来。”周岩青还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陈瑜噗嗤一笑：“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我也有学医和学法的同学，和我吐槽过很多次了。” “我看过你们的本科教材……” 周岩青回道：“研究生阶段就没有教材了，但是你老师觉得，他都知道的，你多少需要知道一点。” “还得去操作啊什么的。也不容易。” “陈老师，你工作状态怎么样？应该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容易吧？一年三个月暑假，还有双休……” 陈瑜是很爱笑的，且这一次笑得露出了她的小虎牙：“如果是一年级的话，只稍微比幼儿园的小朋友好一点点。” “他可能会问你上厕所要纸巾，可能要你给他喂药，有可能是他家长让你给他找一件衣服，找一个碗；如果下雨了，家长没来接孩子的话，你还得一直等着打家长的电话。” “如果遇到了家长去开会接不了电话的话，那就有得等了。” “当然，这些都还比较好处理，难处理的就难在，父母离婚了的，父不给钱，母也不给钱，父不接孩子，母也不接孩子，但每天打电话都要问爸爸妈妈接了没……” “爷爷不接孩子，但外公倒是经常来学校里看孩子……” “小学生都蛮皮，如果在学校里磕到了碰到了，那基本上我们班主任就得忙起来了……” …… 十二点四十分。 周岩青与陈瑜在楼下人行道上，周岩青提议：“陈老师，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都在沙市，以后可以联系。” 陈瑜摇头摆手，立着白皙的脖子，语气稍温柔：“不用了，周医生，你去赶车吧，我还不回去！” “我回来是赶趟的，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赶趟儿，我现在得去我大姨家……” “基本上在四号左右，我才有独属于自己的时间。” …… 别过陈瑜后，周岩青随意地摆头笑了笑。 估计啊，这一次又是不行的。 这个陈瑜的气质、个性蛮好的，但她接触到的优秀人士也挺多。 感情这种事难以勉强。 …… 坐车奔转到了沙市后，周岩青就接到了宁祝的电话。 “岩青，你在沙市吗？” “这边来了个断掌，听师父说你回去了。” 周岩青这会儿正好下高铁，音调一下子就起来了，忙道：“祝哥，我在，我在，我马上打车回来，我在高铁站，这个点坐地铁应该只有四十分钟左右。” “你先搞，我马上回来！~” 宁祝的声音略颤：“我草，不愧是你啊岩青。” “md，你简直就是一个内卷魔王。” 周岩青则如同进入到自己节奏了似的：“祝哥，笨鸟先飞……” (本章完) 第122章 夜间会诊手术（求订阅） 第122章 夜间会诊手术（求订阅） 五十分钟后，周岩青没有先赶回家换衣服，直接赶到了熟悉的外科楼的手术室！ 更衣室里，周岩青给陈瑜回复了最后一条信息：“我要去手术室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陈瑜之前说她要去找高中同学，还要约着一起去吃宵夜看电影。 “真去手术室啊？你会做手术吗？还是担任助手？”陈瑜的问题咻一声后出现。 “助手。” “助手也得赶紧上台了，回聊。”周岩青笑着回，并未装逼啥的。 陈瑜不是医疗行业的，但周岩青也不打算说漏嘴。 自己没有主刀三级手术的权限，就不要硬着往能明着主刀的这个圈子里去挤。 庞大的医疗机构，不缺如今的周岩青一人，在铁律之前，周岩青算个什么？真的越级手术了，谭中玉都保不住周岩青。 放下电话后，周岩青开始更衣。 过一会儿再看了看聊天的页面，陈瑜还回了一条无关痛痒的信息，周岩青读完又闭合了手机。 与陈瑜说不上好感，她也如此，不过也谈不上反感。 不过，周岩青会觉得，与陈瑜相处，会有一种不同于与肖笇莉的感觉。 肖笇莉会让你觉得她在弱势凌人，看起来很柔弱，其实却非常霸道地就出现在了伱身边。 如果没有沙市的事件，周岩青倒还觉得肖笇莉这个人蛮不错，可经过了沙市事件。 周岩青只会觉得，与这样拧不清事实的人相处实在太过恐怖。她只会考虑她觉得这样对你好不好，而不会考虑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 …… “祝哥。”周岩青是洗着手进手术间的，进门之后，一边打招呼，一边走向无菌手术衣包台。 一边拿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看到宁祝与于樾回头，于樾的声音也是随之袭来：“你这么快？” “哦，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十五分钟，那也是快到了。” “赶紧上台，这一次我是先完成了清创固定之后，先按照教科书推荐的顺序先处理肌腱了……” “还好这个病人的断掌时间比较短，不然可不会等你。” 周岩青一边快速地戴完手套，一边让器械护士拉住无菌手术衣的腰带转圈：“那是自然，谢谢祝哥。” 说完不一会儿，周岩青就挤到了宁祝的正对门。于樾虽然是师兄，可也是“乖乖”地让位之后，吐槽了一句：“祝哥，我就说了，现在的科室里，就岩青的后脑勺特别突出，长了一块反骨。” “你看看小凌，多懂事啊。” 宁祝听明白了于樾的意思，点头同意：“是啊，这不，我们两个都是受害者，听说岩青现在拿到的绩效不少啊。” “岩青，你不表示表示？” “烧烤？”周岩青一边坐下，一边接过于樾递来的持针器与显微镊子，只是大概看了一眼血管和神经残端后，就回问。 同时心里明白得很，宁祝经过几个月的磨砺，又已经有进步了。 简单的血管缝合他可以拿下了，如今再次进步之后，其实他拿捏一些简单的神经缝合，也在掌心之中。 而反观自己，因为做实验的问题，进步的就不如宁祝这么快。 即便是精品技能堂，也是很久没有激活过了。 科研临床，时间多少会有一定的冲突。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没有多少人可以同时变得全知全能，大部分人，能在自己研究和专精的领域走到大多数人的前面，就已经非常不易。 “烧烤太重口味了，我们昨天才去。换一个吧。” 宁祝看到周岩青接手手术后，就安心下来，比自己亲自上台还要安心：“于樾，你选一个。” “烧烤不行就去清吧呗？”于樾下意识回。 “清你妹的吧，我现在这住院总还去清吧，这要是被发现了，我住院总会加n。”宁祝的头脑时刻清醒。 住院总是要靠熬的。 辛苦归辛苦，底线必须要守住。 如果没有守住底线的话，非常容易就被人给撸了。撸了需要重新轮，就算不撸你，给你加一年两年的，和重新轮没任何区别。 住院总阶段不能犯错。 “去吃猪油拌面吧，再加点热卤。”于樾立刻纠正。 “这个好，这个好。”宁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岩青的操作，一语双关。 而且马上压住了即将说话的于樾，道：“于樾，你如果要尝试血管缝合的话，那么这缝合时的控边距，就是你必须要掌握的一个小细节……” 于樾频频点头。 看了足足十几分钟，才低声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岩青啊。” “师父说过，岩青现在的基本功基本不弱于他，如果可以在血管缝合于神经缝合更专精的手法上再掌握好了的话，以后甚至可以比黄先明就先完成移位术和转位术的学习。” 周岩青虽然被夸奖了，可也没有兴奋，仍然在兢兢业业地一步一步推进着手术。 任何人所说的可能，都只是可能，周岩青从不预支没有发生的未来！ 心里可以想着，比黄先明副教授先一步去完成转位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自己的目标，不应该定位这么浅。 …… 十点整，周岩青宁祝几人就来到了距离医院急诊科不过十分钟走路距离的热卤摊位。 之所以叫它热卤摊位，是它标名是热卤，实则店里面最好吃的东西是猪油拌粉。 三人才走进店里，就闻到了猪油的香味儿。 宁祝大声喊道：“老板，来五份猪油拌粉，再搞点卤菜，你这里还有没有卤鸽子?” 宁祝来得很多，与老板也很熟，因此很快就点了一些素卤菜、荤菜、猪油拌粉以及一份炸卤过的鸡爪。 宁祝刚点完，周岩青这边就接到了来自谭中玉教授的短信，安排的是周岩青最好是十一点左右往岳市方向赶。 岳市市内的一家民营二甲医院接诊了一台断掌再植，主任以为自己可以做得下来，但坐到一半卡壳下不来台了。 岳市里第一人民医院手外科主任在外地去旅游了，喊不到帮手，就只能是远程call人。 “岩青，你接不接？你不接的话，我就拒了。”谭中玉问。 “师父，我去。我先看看票。”周岩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 自己问谭中玉要断掌再植，就得做好辛苦的准备。谁家有预备好的断掌再植手术做啊，都是急诊急发的好吧。 自己大致能够挑时间就不错了，有得做还不去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不用看票了，他们安排了一个人来湘雅医院直接接你，这个点你赶高铁还不如直接坐汽车。” “十一点，我到时候告诉你车牌号。” “这一次我和那边的主任交洽清楚了，不会再出现上次的那种乌龙。” “主要是你师父我也没有经验，以前喊人去替我会诊，大多是黄先明。就根本不用解释。”谭中玉发信息回。 “辛苦师父了。”周岩青回了一句。 这种事只能是谭中玉和各个医院的主任医师谈，如果是周岩青自己上赶着说，这就是求着做手术，没做好是要担责任的。 周岩青肯定不会不理智到，当着主任的面说，我要是没做好，你直接去找我师父这样的蠢话。 你周岩青是谁啊，最多只是谭中玉的一个爱徒。 师父看中你，你也不能让老师背黑锅啊。 “你在给谁发信息？女朋友吗？我看看？”宁祝见周岩青不接话，伸头来看。 “掌嘴。”周岩青开玩笑地立过去聊天界面。 宁祝当场一正上半身，然后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接着叹道：“岩青，师父还是偏心你啊，竟然真的会不厌其烦地给你找手术做。” “这得给你背多少书啊？” 于樾也趁机说：“估计比我们医学生本科期间看过的书叠起来都还要重。” 周岩青赶紧收回了手机，接着道：“等会儿还有事的话，我就先不适合喝酒了，等假期完了之后，我一定赔上……” “雪碧，分你一半！”不喝酒的宁祝也道。 于樾则是乐呵呵地把已经开瓶的啤酒拿到了自己身前，且说：“双倍的快乐……” …… 周岩青是踩着时间的尾巴跑回家才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坐上了师父谭中玉联系医院临时包的专车，赶往岳市。 周岩青没去过岳市，但知道岳市的洞庭湖挺出名的。 时间是晚上，可惜一路的风景无法览阅，不过，师傅开车还是蛮快的，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赶到了医院楼下。 周岩青只是简单地与下来接的医生完成了接洽后，就被领进了手术室。 医院这个地方，属于是相对正式的单位，也不怕被噶腰子之类的，因此周岩青也没有什么样的顾虑。 等周岩青到了手术台上后，才终于知道了主任为什么要请会诊手术了。 这个患者的情况还颇为复杂，如果缝合术基本功和断掌再植术没有一定的火候，还真的拿不下。 “怎么样，周医生？”王主任吞咽着唾沫问。 语气是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状态，谭教授叫来的人实在也不靠谱的话，他就只能认栽说再植术不成功，直接以断掌‘截肢’处理。 “应该可以试试。”周岩青也没说大话。 今天刚手术完一台，周岩青对手术的流程熟悉无比，此刻除了稍微有点困，状态并未受到严重的影响。 而周岩青嘴里说着试试，正式地开始操作之后，身边就多了几个惊讶的配角，如捧哏一般地开始表演群口相声。 周岩青这个逗哏的反倒是一言不发。 凌晨，五点五十七分，周岩青才完成了断掌再植的所有关键操作，看着剩下的就只有皮肤缝合。 周岩青就道：“王主任，现在的血运通畅，神经也缝合上去了，我想先申请下台？” “实不相瞒，昨天下午我也跟着做了一台手术，有点困了。不过我不会走的。” “我就靠着旁边眯一下。”周岩青虽然想休息，可也不会放弃原则。 病人没出手术室，周岩青是不会轻易离开手术间的。 不然的话，自己这边一走，其他人再‘玩一玩’什么操作出现了问题，那可是周岩青的锅。 会诊手术，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看到病人的皮肤缝合完毕就轻易出手术室。 王主任此刻全身心都在关注手术是否顺利，现在病人顺利完成之后，他提起的心也终于落了回去。 “周医生，辛苦了，您先去休息，等会儿手术结束后，我让人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没关系的啊，住一天两天都无所谓，等会儿中午接近下午的时候，我再给周医生您安排便饭。”王主任道。 这会儿，科室里的一个人就说：“王主任，现在六点多，也可以吃早饭了……” 周岩青点头应下。 当然，出手术室时，周岩青再一次婉拒了飞刀费，因为这边管住宿，两顿伙食，周岩青其他地钱也没要，就只笑着说：“老师，如果方便的话，给我回程的车费就行了。” “我给我师父谭教授说过了，我是来当助手，寻求学习的机会的，不能拿手术费用。” 无法主刀断肢再植之前，周岩青永远都不会占小便宜。 “啊这？” “周医生，这是你应该拿的啊？”洪医生道。 “洪哥，也没有什么该拿不该拿的，其实我来当助手进行手术学习，就是最好的回报了。”周岩青继续婉拒。 “如果洪哥不方便的话，不给车费也没关系，我去吃个早餐，下午就回沙市了。”周岩青也不纠结。 从岳市到沙市的车费也就几十块，周岩青出得起。 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完全没有价值，所以能拿点车费补助，周岩青还是乐意拿的。 而车费补助，即便是作为助手，拿了也没啥问题。 过了一会儿，周岩青就心满意足地接受了转账！ 转账包括车费和住宿费，一共是三百块。 按照洪哥的说法，医院附近那家酒店的房费应该是两百到两百四之间波动。 今天的价格具体是多少也不清楚。 之前主任虽然打了电话，可也只能保证有房，也不能不给钱就住。 吃了早餐之后，就问洪哥要了酒店的位置，就单独赶过去了，一边看着日常任务地进度再往前推进了一小步，笑着进入了浅睡眠，再转深睡眠…… (本章完) 第123章 尾随的大汉（求订阅） 第123章 尾随的大汉（求订阅） 周岩青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的一点。 拿起手机，看到了几条未读的短信。 前面是邀请周岩青去吃饭的，最后一条，则是洪哥说医院里突击检查，所以没时间再去聚餐了，中午饭需要周岩青自己解决一下。 洪哥直接发来了一千大洋转账。 周岩青也很谨慎地没有接收。 “洪哥，那你们先忙，我四处转一转。”周岩青起床离开了酒店后才如此回复。 他来岳市不是为了挣钱，而单纯只是为了来这里做一台手术。 住宿费和来回的车费都被包圆，周岩青就也浅浅地享受一下单人旅游的快乐。 不熟悉路线的周岩青，随便搜了一下攻略后，就打算去洞庭湖边就餐。 鱼挺鲜美的，主打一个鲜，没有太多的调料味儿。 岳阳楼记挺好背的，也可以免门票。 就是国庆期间，这里的人不少，所以稍微影响了观景，内里还有一些比较“特色”的演出，更多的还是商业化的内容。 周岩青走马观地转了一圈后，就在长阶梯处自己给自己拍了一张打卡照。 而后远远地望着洞庭湖水，将这些美美的风景收入眼里和记忆中后，周岩青就从出口出去了。 一个人旅游，的确很自由，但就是太过于自由，以至于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打车到高铁站后，周岩青就给洪哥发了自己准备坐车离开的信息。 进到车站之后，周岩青就将这一段简单的记忆，丢入到了脑海最深处。 这一段记忆，与衡山县一样，如果没有特例的话，恐怕很难再想起…… 国庆节假期很快就过去，周岩青跑的地方也不多，从岳市回去后，最偏远的地方还跑了一趟怀市。 7日这一天，谭中玉教授就直接告诉周岩青，他不给安排任务了，让周岩青自己好好休息一天。 “岩青，这个假期你没来得及参加组里面的活动，我也就没让你参加了。” “上一次教师节过后，伱和你的师兄弟们也很少聚了，现在你又多了一些师弟，最好还是找个机会认识一下。”谭中玉教授简单地指点了一句。 周岩青会意后道：“好的师父。” “你到沙市了么？”谭中玉这才问。 “师父，我在从郴市坐车赶回来的路上。 “大概两点可以下车。”周岩青回。 “嗯，不错，最近几次手术，我听那些主任说都完成得非常好。” “岩青，你现在这技术可是越来越醇熟了啊。” “而且，我这几天也接到了熟人的电话，看到了你申请的那个市级课题。” “蛮好的，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谭中玉再勉励道。 “谢谢师父夸奖！~”周岩青回了一句。 “国庆期间，段祁麟来过沙市，他想见我一面，不过我没答应。”谭中玉很恰到好处地这么提了一句。 周岩青听了则解释：“师父，这件事我知道！” “但其实，段祁麟他来湘雅医院，是给他父亲看病的，他决定将其转诊来我们医院，然后顺路想要拜访您一下。” “我想了一下，就说了好。这是一件小事，我也就没有在中间传话了。” “他父亲到底是什么情况？”谭中玉问周岩青。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癌症，也可能是其他终末性的病种，应该还挺钱的。”周岩青编辑着信息回。 回话间，一个女孩上车了，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周岩青在d座，对方是f座靠窗。 周岩青就赶紧站了起来，侧身等她坐下去后，周岩青才重新低头开始回信息：“师父，您放心吧，我感觉，我现在和段祁麟师兄相处，也不会太吃亏。” 周岩青的心里还是挺愧疚的，估计以前的谭中玉也看出来了，自己的自信心有些缺失，很多东西的主动性完全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自己与段祁麟任何资源都相同，段祁麟能够达到和完成得上限，会比自己高得多。 “你能有这样的自信，那我就放心了。” “你好好休息吧！”谭中玉道。 “好的，师父。”周岩青回完就把手机收回腹前，而后开始打盹儿。 最近一段时间的舟车劳顿，使得周岩青的睡眠都略有些紊乱。 一直到沙市南站下车前半小时，周岩青才悠悠醒来，而后看到自己右手边的姑娘终于表情放松了下来，直接问：“能让我出去一下么？” “我上个厕所。” 周岩青先一愣，而后侧身让了开。 目送着小姑娘小跑着走近洗手间的方向，周岩青的眼角还眯着，心里暗道：现在还能有这事儿？ 这姑娘上厕所都不敢叫醒睡觉的自己？不会吧？ 当然，周岩青也没多想，可能对方内向，也可能是对方看自己比较疲惫就比较善良。 “谢谢。”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戴着口罩，一米六五的身高从周岩青申请略过后，先道谢一声。 周岩青坐下后道：“不好意思啊，你其实可以叫醒我的。” “我叫了，只是声音不大，你没醒。”姑娘回说。 周岩青：“……” “抱歉。” 周岩青就没继续辩解说你应该拍拍我这样的话了，这种情况，解释越多，就越是推卸责任。 “没事儿。”女孩一笑，而后塞入了蓝牙耳机。 下车时，周岩青才看到，女孩还有一个比较大的行李箱，她取的时候颇为费力，估计上车时，是让其他人帮她忙了。 那时候的周岩青沉浸式和师父聊天，就没注意到。 取下行李之后，女孩道谢了一声，而后就推着箱子下车了，两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周岩青在地铁上的时候，也看到了她，不过两人的车厢相距比较远。 周岩青从二号线转一号线时，再一次遇到了她。 这一次在候车时，不知道是出于谨慎还是其他，她开口，声音很细地问：“你也是去湘雅医院的么？” “嗯呐。你是？”周岩青点头。 “没事儿，我就是觉得我们有点太顺路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女孩又侧移了两个车厢位，整个人比较谨慎。 周岩青就不再关注对方了。 或许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容易，如果看到一个大男生从自己上车到快下车都一路相随，这样的巧合就巧合得有点太过分。 下车之后，周岩青没再看到对方，就径直去了自己的出租房。 不要说了，周岩青包里面地衣服都快有点味道了。主要是很久都没洗，而且经常穿着坐车，有味道也是难免的。 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里，周岩青打开了空调。 沙市这个鬼地方，tm的1号是十七度，七号的温度能够升到32！ 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丢，周岩青穿着短裤就往浴室跑。 一个人住的感觉是真的非常随意。 洗完澡之后，周岩青仿佛重生过来一般，右手端着一杯刚从门口取到的冰镇咖啡。 坐在了沙发上躺着，这种日子，别提有多舒服了。 周岩青看了看自己的日常任务进度，日常任务的进度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 【日常任务，完成标准质量断掌再植16例（7/16）。要求，断掌再植必须完全存活，如果存在死亡，则扣除2点任务进度！完成后，将会获得大量的经验值奖励。】 所以还是得主动啊。 一个国庆假期，周转奔波了七台断掌再植。 15例断指再植，周岩青坐等其成，等了两三个月。 下午，周岩青补了一个午觉，再醒来时，就看到了群里面的师兄在召人聚餐了。 周岩青赶紧报了个名。 于樾师兄就说：“刘师兄，我今天来不了了，我堂妹回沙市了，找我过来吃饭。” 刘万青：“那就叫着一起呗，如果你和她都不介意的话，人多也热闹。” 于樾过了一会儿才说：“她说行！~我也没问题。” …… 周岩青小心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虽然出门时带了刮胡刀，可其实都没怎么打理。 更多的时间都用来赶路了。 下午四点四十分，周岩青就提前到了，进到了包厢后，看到了比自己还先到了的三人。 从一年级升二年级的小脑袋曾晖马上起身，道：“周师兄，你来这么早啊？” 周岩青走进后，曾晖旁边的两人也马上起身笑着喊道：“周师兄、周师兄。” “你们两个谁是廖蒙？谁是再新啊？”周岩青一边走，一边打量。 这一届的研一师弟，谭中玉教授一个人带了两个专硕，廖蒙和杜再新。 廖蒙是一个黑脸大高个，身高比周岩青还高，足足一米八五，肌肉虬起壮硕，一看就是非常刚猛的骨科医生。 “师兄，俺是廖蒙，宁区人。” “周师兄，我是杜再新，早就听师兄说起过您了，以后多多关照。”杜再新的身高也不矮，一米八左右。 且杜再新的皮肤白皙，整个人微胖，身上和脸上都有肉，他的胳膊估计都有周岩青的大腿粗。 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宽大无脑型选手，但周岩青知道，人不可貌相，他们能够考进湘雅医院，肯定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坐坐坐，不要这么拘束。” “师父今年选了两个好手啊……”周岩青走上前，靠着杜再新坐下后，伸手比划了一下他的手臂，而后竖起了大拇指。 “准备减肥了，周师兄。”杜再新略不好意思地说。 周岩青还要说些什么时，于樾师兄也来了，而且一边推门而进后，一边偏头道：“等会儿你吃东西就行了，我们师门的师兄弟都很热情懂事的。” “不会多问你什么，你也要多出来见见人。” “听大伯。” 于樾话到一半，他身旁的女孩身体一僵，呆滞的脸上只剩下嘴巴在动，喉结振动出声：“哥？他怎么也在？” 于樾一愣。 偏头看了看包厢里的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于菱：“你说谁啊？误会了吧？这都是我的师弟啊。” 周岩青也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于菱，虽然她在高铁上，地铁上都戴着口罩，可她身高和衣服都没换，周岩青不可能认错。 “于师兄，妹妹可能是在说我，当然，也可能是我姐。”周岩青主动站了起来，开口解释。 于樾一听，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拍了拍于菱的肩膀道：“于菱，这你就真的误会了。” “这位可是我们师门的大神，你哥我在周大神面前都得趴着。” “而且，岩青我最了解了，他可能尾随一个手术病人，都不可能尾随你。误会了！” 眼见着于樾把于菱直接给卖了，周岩青内心里刚冒起的冒昧又压了下去，而后消失无踪。 于菱应该是非常内向的那种人，她和于樾进来后，就坐下了不再说话。 只是静静地听着众人说话的同时，眼神就一直盯在了周岩青身周。 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误会之后的不好意思。 周岩青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只顾着与师兄师弟们拉扯聊天去了，就没有特别去关注。 最后，还是杜再新把话题重新回归到了于菱妹妹上后，才笑着建议说：“师兄，方便我加于菱姐一个微信吗？” 于菱本科毕业也有三年了，今年二十五，比杜再新等人大，比周岩青等人则小。 于樾看了看杜再新，偏头问：“你加不加？” 接着解释：“我妹其实不是我们本行的，她是沙市的公务员，在开区残联当文员。” “有点宅。” 于菱点了点头。 而等刘万青师兄再带着凌启源到后，大家再认识了一圈，就开始点餐了。 周岩青然后就发现，刘万青师兄是真的十分健谈，几言几语，就让于菱也拉开了话闸。 随便聊起了一些工作的事情。 于菱没有看起来那么宅，只是性格相对比较内向。 “……” “岩青，今天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特意给宁祝大哥还有师父打了招呼，你必须得喝一点，而且要搞点白的。” “三两可以不？”刘万青没心没肺地道。 “那得搞，上次岩青还欠了酒的。”于樾也撺掇。 “行吧，师兄最大。”周岩青一幅很随和的样子。 而后，于菱就发现，周岩青敬别人酒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别人敬周岩青酒时，周岩青全都是随意。 这俨然一个“小领导”的气质，只是周岩青自己没有摆架子。 这个‘尾随’的大汉就很怪。 (本章完) 第124章 你是我大哥（求订阅） 第124章 你是我大哥（求订阅） 饭局结束后，周岩青看着眼前的于菱主动上前加好友，且满脸歉意的样子，便道：“其实没啥的，误会说清楚了就行。” 周岩青自然还是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 不看僧面看佛面，于樾师兄就在旁边，于菱主动要求，自己不给也不是很合适。 加了好友互换了备注后，周岩青就开口与师兄们告辞了。 周岩青都走了两步，刘万青才拉了拉周岩青的袖子：“岩青，咱们兄弟们没有必要搞这么卷吧？你这假期才忙完，现在这个点还要去实验室里复苏细胞？” 周岩青十一假期前，就暂停了细胞实验。 但细胞实验不是想要暂停就可以直接置之不理的，而是要将实验的细胞进行冻存处理。 冻存处理后，就可以留下做实验的细胞系，将冻存的细胞复苏之后，就可以再进行下一步实验了。 “师兄，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我在硕士期间丢下的东西太多了，只能多费点时间了。” “也不叫卷吧？”周岩青给了一个很‘自私’的理由。 这个理由，刘万青等人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周岩青而后打车回程…… 在坐车的路上，周岩青看到了陈瑜发来的微信：“周医生又在做手术的路上么？” “没有没有，今天上午回了沙市后，后面就不往外地跑了，我现在赶去湘雅医学院的宿舍，准备明天去上理论课。”周岩青回。 陈瑜发来信息的时间是下午的六点十分。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七点半。 “你们博士还要上理论课？”陈瑜略惊讶。 一般考教师编制的，都是本科生，或是硕士。 在陈瑜泛理解中，博士一般就是搞研究的，基本上快接近理论上限了，怎么还要上理论课。 周岩青也忘记了前面是不是有聊到过这种问题，便解释回：“是啊，英语、统计、政治三大门。一个学期。” “你们明天也要开课了吧？”周岩青问。 陈瑜截图了大群的聊天公告：“现在正在编辑这些内容。每次放小长假和开课之前，都得发一个公告，否则的话，学校肯定会有家长忘记送孩子来上课。” 周岩青道：“那这工作也需要非常细心才行。” “……” “我去实验室了哈，下次再聊。”周岩青下车之后，就果断地暂断了话题。 陈瑜则回了两个字加符号：“好吧…” 明显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周岩青能看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也没有继续聊下去。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产生交际的概率不大也不小，先做好自己才是关键。 主要陈瑜也不是让周岩青‘见色起意’或‘见才起意’的那种人，当然，周岩青也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可能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 所以，做好当前的重心才是要点。 细胞复苏不难，但也要去做才行。 细胞复苏就是将冻存的细胞从液氮罐中取出，放入道培养基中，让其正常快乐的生长至所需要的实验细胞量，而后再对细胞进一步处理或者直接开始试验。 然而，直接开始试验的部分，周岩青已经做完了，下一步的操作，都是细胞需要处理之后，才能够开展的试验操作。 …… 十点二十分，周岩青从实验室出门时，一股微凉的轻风铺面而来，风很柔，就是携带的味道有消毒剂的味道。 使得周岩青立刻拔腿开跑，跑出了数十米后，才看到图书馆里的几个楼层，仍然灯火通明。 里面肯定是有学霸在苦读。 周岩青偏头看了看后，并未走进去，而是继续前行到了宿舍楼下数十米处。 突然周岩青稍稍一定，睁大眼睛努力地吸收着周围的光线往前看，就发现同学林华与一个姑娘站抱在宿舍的正门口黏黏糊糊。 周岩青嘴角咧了几下，转了一个方向，抄小道往宿舍门口方向走去。 正好在宿舍门口时，林华也正好回到了门口，脚步一顿，眼睛一眯问：“青哥，伱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没看到你啊？” “你就只想着啃人了，哪里会注意到我啊？” “怎么，今天不出去住？”周岩青问。 林华马上笑了起来，既然都被看到了，那林华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才过了一个假期，得好好缓一缓。” 周岩青翻了翻白眼，往里走。 “青哥，等会儿一起去吃宵夜不？”林华跟上建议。 “去个屁，等你聚餐你都不来，我已经吃过了。”周岩青道。 林华也是谭教授的博士，与周岩青一届，虽说以前林华是黄先明的硕士，可现在毕竟到了谭教授组。 当然，周岩青等人不说林华架子大，只是说林华见色忘友。 “青哥，聚餐的时候是真的赶不回来，我还在外地，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客，给各位师兄弟道歉。”林华脸色一正道。 感情是感情，女朋友是女朋友，师兄弟是师兄弟。 你的私事可以自己处理，但是师兄弟们的感情也要你自己处理，一个是工作上的关系，一个是家庭的关系。 能否平衡好，那是你的个人能力。 林华知道，这些师兄弟和同学，就是以后自己最铁的人脉资源之一，肯定要维护好。 “那倒不至于。”周岩青一边转方向继续爬楼，一边说：“华哥，那个什么作业，你写了吗？把题发给我一下呗？” “你还不知道题目啊？”林华嘴角欠了欠。 “没事儿，明天交了就都一个样儿。”周岩青笑了笑。 “潇洒，青哥。”林华甚至有点羡慕。 周岩青这样没有女朋友的人，很多空闲时间都可以用来做自己的事情，但他却因为硕士期间太忙，没有时间，现在的大部分时间都要给女朋友空出来。 “咱们两谁潇洒啊？”周岩青笑问。 林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吸了口鼻子，略尴尬地说：“这是不一样的潇洒。” …… 周岩青回到了宿舍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作业写完了，其实就是发布的一个任务，让你谈一谈国庆节的想法。属于是开放性的答案。 写完之后，周岩青就又坐下来打开了电脑，不断地修正着自己数据处理的模型。 之前段祁麟给周岩青发过来的数据库采集的数据，周岩青才补充完。 就可以知道段祁麟其实废了一番功夫的，现在正好处于数据统计分析阶段，这需要慢慢磨了，即便周岩青如今地数据统计很厉害，预计也需要一个星期多的时间…… 周岩青的电脑屏幕，直接让黄毅鸣坐不住了。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他侧头问：“青哥，你这又是在写论文么？你上个月不是刚发了两篇？” 要不要这么卷啊，你博士毕业都差不多够了，你还要这么把人往死里卷？ 周岩青也不又当又立，没回头，只是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般回：“随便写几篇水文，纯数据库分析文章，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充文章数量的。”林华这会儿也是在隔壁看着文献。 “鸣哥，青哥这不是把大家往死里卷，而是我们根本不配和他当对手。” “抓紧时间学习吧。” “青哥的榜样都在这里了。”林华偏头，又建议：“兄弟们，有没有人陪我看半夜文献的？” “我点咖啡，要不要？” 陪女朋友很久的他，没看文献学习一下也不是很喜欢，林华能够比董嘉国更受谭中玉教授的喜欢，靠的当然不是颜值和嘴巴甜。 大家都会卷。 也许林华卷的方式暂时不够健康，但林华至少在有资质的情况下，还是在以自己的形式卷。 黄毅鸣转了个身：“我要看小说。看完就睡觉。” 周岩青也摇头：“我也要补觉，华哥你请便。” 周岩青最近累得头晕脑胀的，才没有心思再熬个夜，他需要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去大课上补觉，中午吃饭之后就去实验室里，开启正常的节奏。 林华就说：“那我自己点了啊，等会儿我只开一个小台灯！~” 周岩青内心一凛：看来林华和黄毅鸣两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节奏，自己的节奏也不会被其他人轻易打乱。 这就是一种自信，也是对自己比较充足的认知。 …… 时间一晃，又是一周时间过去。 10月15日，周岩青下午三点从实验室回宿舍后，就一动不动地如同玄龟，中途点了一杯咖啡，一碗盖码饭后，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做数据模型。 当然，在下午七点时，周岩青就把文章的数据模型给弄了出来，而后又复核了两个小时，并未发现数据处理过程出现差池和纰漏。 如此一来，周岩青终于是伸了一个懒腰，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今日圆满收工。 听到周岩青的哈欠，黄毅鸣转身问：“青哥，你数据分析做完了啊？你这数据分析的东西，有点复杂啊？” “好像不是生信分析？” 生信分析也是数据分析类型文章的一种，也是一种基于数据库分析的文章，但与周岩青进行地数据库分析的方向和类型都略有不同。 “嗯，就是数据库的分析，是稍微有点不一样，反正也就是一边看着别人写的东西，一边练手数据的处理。” “鸣哥，你不是要写一篇meta分析的么？还没找到方向啊？”周岩青也问。 林华和黄毅鸣都有自己的任务安排，林华好像是在准备雅思考试，为出国而准备。 黄毅鸣也想写一篇meta分析的文章，度过理论课期间的间歇期。 “不太好找啊，现在的meta分析都快被写烂了，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好的点子。” “青哥，既然是个好日子，不如我们出去搞一点小酒？”黄毅鸣建议道。 “也可以啊，我先给宁祝大哥说一声。” “免得等会儿打我电话！”周岩青点头同意了，不过在出去之前，还是先给宁祝汇报一下。 做事有汇报，这样会让其他人更加认可你。 周岩青与宁祝解释完后，又听到偷窥自己的黄毅鸣声音小心翼翼的问声传来：“这是嫂子吗？青哥？” 如果周岩青也有女朋友了的话，那宿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包场了。 “不是，一个朋友。老家的老乡。” 发信息的正是陈瑜。 “只是朋友你们聊这么多？”黄毅鸣有点不信。 “之前相亲过一次，不过好像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周岩青把手机一收，问：“去哪里？” 黄毅鸣说：“隔壁的安置小区吃路边摊吧，味道也很不错的。” “相亲对象啊？相亲对象你们当着朋友处？” “青哥，你们这八字已经差不多有一撇了。” “没有感觉，你们可以聊这么久？我不信。” “青哥，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黄毅鸣最后一问，颇为扎心。 周岩青点了点头：“鸣哥你谈过？” 黄毅鸣马上来了兴致，语气激动起来：“那你可问对人了。” “我也没谈过……” 焉了。 看着黄毅鸣逗比的脸和动作，周岩青忽然觉得对方十分有意思。 而这时候，周岩青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叮咚”一声，伴随着黄毅鸣的酸味儿声：“啾啾啾啾……” “岩青，你实验室那边有骨巨细胞瘤的细胞系么？” “如果有的话，我就让人过来拿一下，匀我一点。” “或者你帮我找一点，实验室值勤人员忘记加液氮罐了，存里面的细胞系全军覆没，绝了！”段祁麟发来了一条信息，语气中就有点恼火的。 “我去问问吧，段哥。” “哦，对了段哥，还有一件事，你之前发我的数据，我已经统计分析完了，你帮我double check一下？”周岩青主动邀请。 这个课题的数据，不方便给外人看，但可以给段祁麟看的，毕竟大部分原始数据还在段祁麟那里。 “你动作这么快？” “之前的数据搜集都废了我好几个月的工夫，这才一个月，你就统计完了？” “给我看看？”段祁麟道。 “我现在在外面吃饭，等回宿舍了发你吧。”周岩青说。 “也不算快了吧？我也拿到数据快一个半月了。” 段祁麟则惊讶道：“这还不快？你要坐飞机啊？” “这一组数据，你没有到一定的火候，你怎么下手都不知道，还要搜集。” “岩青，你可真能让我惊喜啊。” “哦不，岩青，以后你是我大哥，你这学习能力简直无敌了。” “我看一下，数据没问题，就可以开写了。” (本章完) 第125章 高分文章 第125章 高分文章 “青哥，和你相亲的那姑娘长得怎么样？”黄毅鸣问。 “长得还行啊，你问这个干嘛？”周岩青给陈瑜发完信息就暂时收回了手机，很奇怪地问黄毅鸣。 黄毅鸣马上会意，摆手解释：“不是不是，青哥，你误会我意思了。” “本来是隔壁班的人想要我给伱她的联系方式，我以为你单身，就答应了下来说先问问你的意见。”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用不上了。”黄毅鸣解释。 周岩青如果误会了黄毅鸣是想当接盘侠，那就不好玩了。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同行当另一半，所以不考虑行内人。”周岩青的态度很明确。 黄毅鸣开玩笑说：“长得很好看也不行？” “暂时也不考虑。不过也不是绝对。”周岩青也没把话说得太死，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接下来的话题，就是关于即将来临的考试以及后续的课程等相关问题。 当然，黄毅鸣还特意问了一下周岩青到底是怎么学习的，周岩青的专业学习效率怎么可以那么快…… 周岩青也没有捷径，有的捷径也就是按量取胜，一种操作做他千百万十万次。 两个人一共喝了四瓶啤酒，而后就回到了宿舍。 黄毅鸣回到了宿舍后，也是被周岩青的内卷风气带动，直接坐在了电脑前。 周岩青则是先洗了个澡，就上床躺下了。 劳逸结合，并不是看着别人在学习自己就一定要学习，真这样做的人，基本上成绩都不会特别好。 成绩很好的人，多有自己的规划，有计划地进行学习，才是最科学，也是最有效率的。 去洗澡之前，周岩青就把相应的数据分析结果发给了段祁麟。 刚爬上床，周岩青刚找了个位置侧躺下，陈瑜二十分钟前的回信就到了，是一个电脑的页面，上面显示地是excel表格中的，学生家长医保登记表。 “？？？”周岩青一看，便是满头问号，充满了好奇。 陈瑜不是小学教师么，怎么学生家长的医保登记表也要作记录？ “神奇吧？但这就是我们的日常。我们不仅要登记学生要不要交保险，还要登记学生家长的新农合等医保是否登记全面，如果没有登记好的话，还得打电话通知！~”陈瑜还发来了一个裂开的表情。 周岩青也是真的长见识了。 这tm是当老师，还是当医保局或者是村委会的下属啊？ “你们是老师，打电话给家长，不会引起反感么？说不清楚，还以为是让你们去催他们交钱。”周岩青问。 这与周岩青理解的小学教师完全不太一样。 周岩青经常可以听到，周边的人吐槽，现在的学校各种样很多，可这样的事情也是老师的任务的话，那样能不多么？ “肯定会的啊？但有什么办法？上面派发的任务。” “听人说是医保与教育部门的对接，那边一句话，我们这边就要尽量配合。” “还有可能会登记其他信息，就像是查户口一样。” “做完了这个表格，我们还要做另外一个表格，就是家校互通，家长每天都要在里面打卡，如果没有打的话，我到时候就没办法完成阶段性教学考核任务……”陈瑜开始巴拉巴拉。 再说了几句后，陈瑜反应过来：“是不是给你吐的酸水有点太多了？” 这种东西，其实就是情绪输出。 将负能量的东西输出太多，肯定会引起周岩青的不悦。周岩青又不是陈瑜的情绪垃圾桶。 “还好吧，我还挺好奇的。那你要工作到几点？几乎每天都有这么多任务么?”周岩青问。 “那倒没有。” “主要是我开始在处理另外一起问题，我们三年级的一个同学与四年级的一个同学打架了，准确来讲，是我们班的学生被打了，去医院做了个检查，了一百七十三。” “一百七十三不在学校保险的起报线内，就得自费。” “两方家属沟通的过程中，就出现了争执。最后把矛头指向了我们，说我们让他们交的保险是骗钱的，他希望对方家长再带着孩子去把所有的检查都过一圈，比如说ct核磁什么的。” “凑到两百块以上。” “那对方家长肯定不干啊，听说ct的辐射蛮大的，一轮检查没问题。” “而且，就算是两百以上，两百块也是必出的，超出的部分，保险才给报销……真不知道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现在两方的家长，就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上了，是跨年级的问题，我和对方班的班主任沟通过后，一个人赔了对方一百七十三，另外一个人赔了三十五，各陪各的……” “皮肤擦伤的换药三十五。”陈瑜又给周岩青分析了一大堆的内容。 “这种问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岩青不站队：“那你先忙。我这边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我一个师兄发信息给我了。” “ok！~你也先忙。”陈瑜回完结束了对话。 —— “你分析出来的数据还有阳性的结果啊？”段祁麟略惊讶地回道。 周岩青疑惑道：“是有阳性的结果，这不是段哥你早就找好的方向么？” 周岩青写过meta分析，一般写meta分析这样的数据分析文章之前，都在自己的心里有一个预设的方向。 “这是数据库的分析，相当于就是你感不感兴趣，前期粗略地做一个统计结果，哪里有精准的阳性结果啊？” “而且，岩青你知道么，这么大的数据量，统计分析起来需要消耗的时间可不少。” “耗时越长，数据越多，越是完善的原始数据，得到的结果就越准确的。” “我以为，你就算得出来一个亚型阳性结果就很好了，你直接得了一个直接的阳性结果。”段祁麟细致地分析着。 这证明段祁麟是非常认真地看了周岩青数据统计后的结果，而且自己还亲自分析了一遍。 “亚型阳性结果，是整体没有阳性结果之后，将数据分成亚组再进行对比，相当于是更加细致化的精准分析后，强行得出来的一个预示结果。” “这样的预示结果，编辑一般不会特别满意。收不收要看编辑的心情。” “但直接的阳性结果，就会让编辑非常感兴趣。再加上这么大的数据量，应该能吸引不少的人下载阅读，甚至引用。” “这就非常好了。”周岩青并未在适合臭美的时刻臭美一下，而是直接问：“段师兄，我们国内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断肢再植的病例登记库啊？” 周岩青分析的数据库，是米国的断肢再植各项数据的登记库，其数据是相对公开透明的，任何人如果要查阅的话，都可以查阅，但就是信息量不太详细和周密。 需要你自己仔细地去统计整理归纳，才能够找到比较合适的一组数据。 段祁麟道：“我们国家的外科发展速度虽然不慢，但我们的临床医学发展才多少年？目前还没有走到病例登记库这一步。” “可能的原因就是我们的人口基数太大，手术量太多，没有足够的经济和精力去支持一个登记平台吧。” “当然，这样的数据库，以后在我们华国也有一定的数据挖掘潜力。如果挖掘出来后，可以对比一下我们华国人和米国人群的不同之处。” “只是这样的潜在性社会学意义的登记手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完善。要完善它，肯定需要有一批非常有影响力的大佬牵头才行。” “这不是我们现在可以觊觎的。” 说到这里，段祁麟话锋一转道：“岩青，我们好好合计一下，这篇文章我们可能当作article类型发出去。” “结果好，数据量大，应该会有很多article类型的杂志感兴趣。” 医学论文的类型分article，case、rement等几种。 其中article，即原著论文（original article），简称article，也可以叫paper。是含金量最高的。 原著论文又称为原始论文，即著作的原本，是作者经过具体选题所进行的调查研究、实验研究、临床研究的结果和临床工作经验的总结，是作者的第一手资料（即直接资料）。 其内容比较广泛，可以是实验研究、临床观察、调查报告等；也可以是医学理论上的创新见解和新的科研成果；还可以使新知识、新理论、新技术、新方法应用于实际取得科学总结。 按照道理讲，周岩青现在操作的这个叫review，也叫综述。 综述性文章主要内容来源于已经发表的资料，即以间接资料为主，属于第三次文献。结合作者个人的部分研究资料和经验，把来自多种渠道的、分散的、无系统的、重复的，甚至矛盾的资料，按照个人的观点和体系编排起来，使读者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了解某一学科领域或某一专题的发展水平及进展情况。 然而，事情并没有绝对，一些质量非常高的review，也可以被当作article类型文章被接收，只要你的工作量足够大，数据分析得足够好，阳性结果足够有意义。 “就是说，如果article类型的期刊，将其标注为article了，这就算作是一篇论著类型的文章？”周岩青问。 “是这样的！~岩青，你可老牛、逼了。”段祁麟回说。 周岩青嘴角轻轻一抽，开了个玩笑：“段哥，这些数据是你先发现的，就算是牛逼也是你牛逼吧？” “但我不会你这数据分析啊？” “诶，岩青，你既然数据分析和数据统计这么牛？你之前怎么不多水几篇文章呢？” “以你的数据分析功底，水十几篇meta分析，不是两三个月的事情么？剩下的就是填写文章？”段祁麟非常疑惑。 如果以前周岩青有这么牛逼的数据分析，周岩青能不水文章？ 数据统计分析好的人在医学领域，就属于是乱杀级别。 “最近半年才学的。”周岩青强行给出了一个解释。 段祁麟：“……” “那你该去学数学或者统计学的，然后去选择当会计或者是数据分析师，比学医赚得多。” “开个玩笑！” “岩青，我觉得你到时候可以和你的老师谭中玉教授聊几句。” “如果说?” 段祁麟想了一下，又撤回了自己的提议。 “这件事短期内肯定不被支持的，我们国家还没有富裕到这种程度。” “我们先吃这第一口肥美的螃蟹吧……” …… 周岩青与段祁麟结束了通话后，看向自己面板上的数据统计分析已经冲到了（专家10/15），也是嘴角弯得难压起来。 十分打底，有可能触及到十五分门槛。 周岩青再看着段祁麟的这句话，心情就更加舒畅。 将手机往身侧一放，而后美美地左右摇了摇屁股，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躺姿打算睡觉。 sci文章的10分，可不是一场考试。 能到5分以上，就算是超高标准质量的文章了，拿出去别人也会说你一句科研水平还不错。 能够发十分以上的article，那就是非常非常优秀的级别了。 于樾师兄，积累了很久，发了一篇十二分的文章，就得请客了。这还是多人共享。 周岩青如果自己单独搞一篇，那不要提有多美滋滋了。 在这一刻，周岩青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大部分人会将科研文章当作科研积累和科研理解厚度的代名词了。 像这么一篇文章，你的科研素养不够的话，你根本就摸不到门槛。 你想发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而你没有这样的能力，你就算发了，也肯定会露馅。 …… 时间如水。 一晃，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周岩青突然发现，自己的经费貌似有点不够了，自己用钱实在太猛，才不到两个月，就把师父谭中玉教授给他的十万给造光了。 这么一算，周岩青连上下午政治课的想法都没了，当时就直接坐公交回了江对面，看能不能再问问自己的老师，让老师再给自己匀一点经费。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周岩青就只能等自己的市级课题经费下发了。 坐在车上，戴着耳机看向窗外时，周岩青低声喃喃：“这搞科研也是一个非常费钱的活儿……” (本章完) 第126章 ‘败家公子’（求订阅） 第126章 ‘败家公子’（求订阅） “师父…”周岩青走进谭中玉教授的办公室时，声音一滞。而后走向烧水壶方向。 谭中玉明显是为了他特意赶来了医院，电脑包才刚放下。 “来，坐一下，不用烧水了。” “我晚上还有个小型的学术会议，我要过去一趟，正好路过……” 谭中玉看了看时间：“六点开始，时间还够。” 接着抬头，看了看走近的周岩青，笑了笑：“岩青，你这用钱可有点猛啊？” “两个月差三天，十万！！！” “我两月都赚不到十万。” “还好不是师父用自己的工资养你啊。” 谭中玉的聊天内容虽然严肃，其实笑脸如，看向周岩青的眼神和蔼可亲。 周岩青则抬头平静地细声说：“师父…那就应该是，还可以有的咯？” 说完挤出了笑脸，内心暗道。 所以说，遇到了一个好的老师就是恩师啦。 拿着从公共平台的经费给你用，让伱做实验，发文章，让你拥有更加宽广的前途。 而如果遇到了一个不好的老师，那就是恶魔。 你就只是最廉价的打工仔。 “说说吧……都用在了哪里。” “不是师父不愿意信任你，主要是你用钱的速度有点快，师父是课题的负责人，你犯了错，你师父是会被你连坐的。”谭中玉说完下意识去掏茶杯，却掏了个空。 只得从兜里掏出烟盒后，低头点了一根华子。 “师父，都用在了细胞实验中，买各种试剂盒……”周岩青说。 “买试剂盒你能买这么多钱的？你做了多少内容啊？”谭中玉身前烟雾缭绕，表情看起来朦胧若隐若现。 周岩青一边整理头绪，等到眼前谭中玉的身形与面庞都渐渐清晰之后，才缓缓说道：“师父，肿瘤细胞的代谢测定，这是最基础的。” “cck、迁移实验、侵袭实验，wb、流式细胞测定等，然后再轮了一遍mrna的，就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剩下八千多块钱……” 谭中玉闻言愣了愣，而后右手一张，二郎腿放下：“你十万块钱还做到了mrna？” 周岩青点了点头。 谭中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行吧，那你去找刘万青吧，让他再给你十万。” “你必须用到今年的年底！” “不能再超了，你师兄师弟一大堆，我也得给他们留点。” 周岩青马上道谢：“谢谢师父。” 周岩青可不敢说什么要是不够，我就不要了这样的话。 师父愿意给，周岩青也能钱，当然得拿钱做事啊。 “你打算积累到什么程度再发文章啊？”谭中玉又问。 做了实验，其实做一轮简单的实验，就可以发小文章。 当然也可以积累起来，存够了一定的工作量之后再发，肯定能够发在更好的期刊杂志上。 “师父，这个文章预计明年年底发吧，能做多少是多少，我现在也没有预期。” “最后应该可以发一篇十分左右的。发完之后，也差不多把要到的课题经费用完了，到时候就去实验室里帮忙。”周岩青对自己的后续做出了规划。 谭中玉闻言道：“所以，你之前选择自己另开炉灶，就是为了给我展示，你可以做课题路线的开发？” 周岩青说：“不是的师父，之前就给您解释了，我在衡市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不用也就浪费了嘛。” “也想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 “师父，不是想要炫耀……” 谭中玉说：“行了行了，去吧，我等会儿就给刘万青打电话，让他配合你。” “这一次的经费，不透出去，你直接找刘万青报账，你要买什么，报给他。” “好的，谢谢师父。”周岩青喜不自胜。 自己在衡市时，三年时间也就十万。 现在，来了沙市，半年时间不到就有二十万可以用，这就是差距。 如果自己硕士阶段也可以过来，那肯定经费也远不止二十万。 不过，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 四点半，周岩青离开了谭中玉教授的办公室，一边背着双肩包，一边走向了盖浇饭小店子去吃晚饭，一边低声喃喃—— 很明显，师父对自己还是不太放心的，即便是自己解释了这么多，谭中玉还是找了个中间人监工。 师父怕自己犯错，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如果自己挪用了经费，谭中玉想要让自己背锅，都没那么单纯。 这课题是谭中玉的，周岩青挪用了，谭中玉也得担负监察不力的名，最后受到惩罚！ “晚餐。”周岩青给陈瑜分享了自己吃的东西。 这一次，是周岩青主动给陈瑜分享了。 或许是习惯，或许是周岩青对陈瑜有不错的观感。 两人的确是相亲认识的，可聊着聊着，两人好像又从话搭子往前推进了一步。 陈瑜算是比较理性中，兼着感性的。 并不算美得冒泡那种，可也不丑，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算作美女，只是算不上特别惊艳。 周岩青在实验室里很多无聊的时光，陈瑜就是那个话茬子。 “晚餐…”陈瑜也发来了图片，不过不是在食堂，而是在学校门口放学的小朋友队伍。 “今天你也有课后服务？”周岩青边吃边问。 小学是下午三点下课。如果有课后服务的话，就得在五点一十分去了。 陈瑜是班主任，但不是每天都需要上课后服务和放学，但一周也有三次。 陈瑜的课后服务是一三五，但今天是周二。 所以周岩青问的是也有？ “黄老师有点事，就和我换了课后服务的时间，我周五可以早下班。”陈瑜发信息后回了一个笑脸。 周岩青看了信息，把手机放下，捋了捋自己的实验规划。 周五的时间是满的，下午根本匀不出来一点时间。周六下午倒是有空闲，但宁祝把时间占有了。 周日周岩青打算看文献充电，或者是去湘雅三医院的练功房去补一补缝合术。 “也还蛮好的。下班之后就可以享受周末了。”周岩青看懂但并未上道。 这肯定不是周岩青会错了意或者一厢情愿。前段时间，陈瑜都主动约过周岩青一次，那次周岩青也拒绝了。 因为周岩青非常清楚一个点，陈瑜的工作是非常稳定的，如果自己和陈瑜恋爱了，但最后自己的积累不够，不能留在沙市工作，或者是自己不满意的工作单位，自己也会离开。 异地是走不长的，特别是工作之后的异地，因此暂时周岩青只能先考虑自己。 “周医生你还是那么忙哈？”陈瑜问后带个笑脸。 “是啊，实验狗一条。昨天凌晨一点才回，今天在老师这边跑经费，这个课题至少要忙到十二月份，才可以空歇一下。” “实验室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不止我一个。”周岩青说。 现在，可不止周岩青一个人把实验搬了过来，包括自己的同学黄毅鸣还有林华，他们两个也是各自有了自己的实验场地。 一个成熟的博士，怎么可能闲逛？ “早就听说过学医很辛苦，但没想到过都读到博士了还这么辛苦。” “你继续吃饭吧周医生……我去放学了。”陈瑜中断了话题。 周岩青回了一个好字，而后正式开始干饭。 等周岩青干饭完在练功房找到刘万青的时候，刘万青整个人都有点麻。 他完成了缝合术的两片泡沫板的缝合练习后，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走向洗手池：“岩青，你是真的卷啊，你这不是把大家都卷成鱿鱼了么？” 凌启元好奇抬头笑道：“师兄，岩青真的把十万块钱都完了啊？这可真‘败家’啊？” “这还有假？” “师父刚打了电话过来，现在本尊又过来要钱了。” 刘万青擦手的时候，说：“岩青，不是不信你啊，不过师父的意思是，让你从我这里走经费，就是你需要什么器械或者试剂或者试剂盒，你可以先问，问清楚之后，你把清单发给我，我给你订货。” “就只是多了一道程序。” “然后以费的金额为账单……” “发票呢？师兄，发票我自己先收着，然后一个月给你汇总一次可以吗？”周岩青先点头后问。 “可以的。”刘万青点头同意，而后又好奇道： “岩青，你怎么不给老师说，你其中一部分钱是在了发文章的版面费上呢？” 周岩青笑道：“师兄，版面费的钱也是出去的啊，我也才来……” 其实，那十万块钱，周岩青是把其中一部分在了版面费上。 他实际上用到实验上的钱，只有六万左右。 只是，周岩青知道，人也不能太过贪心。 “你以为你不说，老师就不知道了啊？” “报销的经费，每一笔都是需要老师签字的。” “师父这一次不给你限额，其中一部分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用太紧张了啊。” “该咱们就。”刘万青笑道。 周岩青闻言一喜：“谢谢师兄。” 这肯定是刘万青给老师说了些什么，所以老师就开放了自己的经费权限，不会卡死在十万这一条线，所以，自己的实验，可以一直做下去。 “当然，钱归钱，但也不能太败家了，把兄弟们的钱都完了，那其他人多少会有点意见的。” “这些经费，主要还是要用在师父的面上课题上，不能挪用太多在其他实验上。”刘万青也说了难处。 他是管经费本的，所以很多支出，刘万青都得经手。 这管家的困难，刘万青是最清楚的。 刘万青也怕周岩青用钱太猛，把课题组的钱都了出去，那到时候其他人想不对你有意见都不可能了。 不能一人吃饱，全家饿死啊。 刘万青紧接着低声说：“其实师父挺喜欢能钱的人，能钱，会钱，就代表成果多，成果多了就能挣钱。除了面上课题之外。” “医院里也有一部分的科研资金会奖励到各个课题组，这也是一笔公共资源，咱们可以使劲捞。” “懂我的意思了嘛？” “以前，别的课题组在捞这笔经费的时候，是一点都不心软的！” 周岩青点头，却笑道：“师兄，这种还是要师父去捞吧？” “那肯定是师父去捞啊，但我们要给师父底气啊？” “师父现在临床这么忙，总不能亲自来实验室做基础细胞实验吧？那他招学生干嘛？全都亲力亲为了。” “我们做出来的成果展出，就是师父去要钱的最大底气！” …… 周岩青回程时，也终于是又了解了一点科研领域的其他内幕。 经费是根本。 经费的来源都是大锅饭，谁强谁就能拿，不能拿就只能干看着。 最主要的就是各种课题基金，然后就是医院的科研资金。 有钱才是大爷啊！ 周岩青抱着自己的双肩包。 坐在公交上，看到了陈瑜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周医生，你今天完善晚上有空么？” “我想找一个火锅搭子。” “我们aa或者我请客。” 陈瑜不约周末，直接约今天了。 周岩青认真地想了一下后，道：“可以啊，你发个定位给我，还是我去找地方？”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县城，道现在一直都没见过面。 感觉还可以，今天下午周岩青因为要找师父要经费，就没有实验安排。 多吃一顿宵夜，也就是浪费点钱了。 “周医生有什么推荐么？”陈瑜问。 “我啊？我就知道比较热门的，比如说小龙坎、九宫格之类的，不过听说都不太好吃。我去了两家小龙坎，味道也一般。”周岩青回。 “那我推荐一家，你赶过来？”陈瑜邀请。 周岩青回道：“行，你有好吃的推荐，下次直接说就行。我对这方面暂时还没有研究，不过我可以问我的师兄们，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长。” 周岩青回完，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个乱七八糟的公交站下的车，平时他也很少公交出行。 不过周岩青看了一下火锅店的位置也不算远，就索性打车过去了。 “这算败家么？”周岩青轻笑了一下，自娱自乐。 (本章完) 第127章 大神来访（求订阅） 第127章 大神来访（求订阅） 周岩青看到陈瑜时，陈瑜在火锅店的门口在排队。 陈瑜今天穿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再配了一件半身暗色裙子，裙摆及踝。 陈瑜安静地坐在了排队的门口，不时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周岩青下车往她所在方向靠近时，陈瑜正好用左手手腕上的白色头绳带在捆头发。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堵，比预计的还要稍微晚一点……”周岩青道。 陈瑜则轻摇头说：“没关系啊，我也才来不久，而且前面还有八个号，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陈瑜的身旁都已经被其他排队的人站满，周岩青也就只能站在陈瑜的身侧等。 漫长地等待过程，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 不过在进到了店内，被安排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双人桌后，陈瑜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边脱外套的她，一边问：“周医生，没有打扰到你的实验安排吧？” “没有没有。如果我有安排的话，我会直接说的。”周岩青摇头，也把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 “陈瑜，你以后叫我名字吧，总是叫陈老师和周医生，还蛮奇怪的。”周岩青一边说，一边坐下后开始扫码点单。 陈瑜则是小心地将自己的外套叠好之后，才放入了衣服篓里，一边收敛裙摆坐下：“好啊。” 陈瑜的内衬是一件浅白色的贴身衬衣。 “陈瑜，你有什么推荐的没有？我对这里的菜品不是很熟。” “或者伱直接点？”周岩青把手机递了过去。 “这里的土豆片、鸭血、脆脆毛肚还有霸王牛肉都还不错，其他的菜品，你可以随便看。”陈瑜可能是说了自己喜欢的，也可能是说了招牌。 周岩青将其一一点出后，才又说：“你没有其他忌口吧？比如说羊肉这些？” “没有。我都能吃。”陈瑜浅笑道。 一阵点单结束后，陈瑜就又开始问起了周岩青一些往事，比如说为什么本科是在沙市读的，反而硕士去了衡大。 “考研的初试院校复试没过，就申请了调剂，哪里能让我读书，我就去哪里。最后还回了老家。”周岩青解释。 “奥奥，是这样哦。” “考研的复试听说是很难，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一些水分。去年不是还上了热搜么？” “说什么父母如果是高校里的人，不管高考考了多少分，只要上了本科，最后都可以拿本校的本科毕业证书。”陈瑜安慰道。 周岩青闻言解释：“有可能会有，但普通人也是可以进的。我也有同学在本科考研的时候，就进了湘雅系。” …… 与陈瑜别过时，周岩青确定了一件事，陈瑜应该不只是简单地想要找一个饭搭子和聊天搭子。 她问的很多问题，都相对私密了些，并且是带了一定程度的目的性。 “周博士，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哦。”陈瑜打的车即将来时，她这样说了一句。 “不是说好了不叫职业的么？”周岩青摸了摸鼻子。 “周博士证明你剥削呀！拜拜~”陈瑜拉开车门后，朝着周岩青摆了摆手。 上车之后，周岩青就目送对方离开了。 而陈瑜上车之后，才给周岩青相对主动地回了一句：“周岩青，我觉得你性格还蛮好的。” “或许我们可以处处看。” 周岩青看着信息，双眼轻轻一眯：“我也觉得你还蛮好的。” “就是我读博期间，以后工作的时候，都会相对比较忙，我一开始的打算是博士毕业之后再找的。”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会排一排我的时间。” 相亲认识的女生，不需要期待什么一见钟情，或者就是有那种会心跳的感觉。 处起来还可以就行，周岩青也觉得陈瑜还行。 先凑合凑合着呗。 毕竟觉得顺眼，就算选错也不要空着。 …… 只是这么回信息后，周岩青反而还觉得与陈瑜聊天的时候，比之前更加尴尬了许多。 周岩青压根不太懂该怎么和对方聊天了。 太冷淡也不好，不太冷淡，又该聊些什么话题呢？ 这种与人相处的事情，果然是比与细胞相处要难许多。 陈瑜可能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所以两个人就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着。 …… 晚上，十点半。 周岩青躺在床上和陈瑜聊天时，隔壁的黄毅鸣正在认真地读着文献。 “我接一个电话啊！”周岩青看到刘万青师兄的来电后，就给陈瑜回了一条信息，而后选择了接通。 “刘师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么？” 刘万青仔细地想了一下后道：“岩青，师父邀请了华山医院的谷老过来做一台教学手术和一场教学讲座。” “今天晚上，谷院士回应了，时间就定在了这个周末。” “岩青，你这边有什么安排么？师父希望你能一起跟台，展现我们医院年轻医师的风采。” 刘万青的话比较隐晦，其实就是在说，希望你能帮我们医院的年轻人装个‘逼’。 “这周末么？” “行！~” “正好我明天和后天，把我实验室里的细胞稍微处理一下。”周岩青闻言就答应了下来。 和陈瑜吃饭的事情可以拒，这种科室里的正常沟通和交流，那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华山医院的谷院士，是手外科唯一的院士。 全国很多医院估计都在邀请他进行教学讲座，谭教授能把他请来，估计是费了一番心力的。 周岩青自然想要去拜听。 “行是吧，那就好，我就给师父汇报了啊。” “到时候跟台的人就是，师父，宁祝、于樾和你。估计谷院士也会亲自带一到两个助手，到时候你看情况上不上台吧。”“认真地看一看前辈们做的手术，也是一件好事。”刘万青道。 “好的，谢谢师兄。”周岩青道谢。 “客气了，自家兄弟，那就先这样，都早点休息。”刘万青主动挂断了电话。 而刘万青挂断电话后，周岩青的心思却稍稍起了涟漪。 华山医院的谷院士要过来，这肯定是一件好事，可周岩青不清楚，对方到底记不记得住自己。 万一到时候问一句自己为什么不去华山？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博士而已，华山医院每年的博士比硕士更多，怎么可能记得住自己这一个小喽啰。 周四，周岩青将自己安排的实验都做完之后，就把相应的细胞给处理掉。 该传代培养的就传代，该冻存的就冻存。 周岩青忙到了凌晨的十二点三十分。 回宿舍时，陈瑜在下午的七点和九点分别发了一条，在吗？还没回吗？ 也就没有下文了。 周岩青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个女朋友好像是多了个“麻烦”，不过秉持着尊重的原则，周岩青就拍摄了一下凌晨的实验室。 “之前在做手术，手机不方便携带，现在才忙完。” 周岩青回了宿舍后，快速地洗漱了一遍，再把内衬的衣服洗了，而后在凌晨的一点二十分，才爬上了床。 只是，周岩青一会儿却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这么看着天板，足足呆滞了有半个多小时，最后才沉睡了下去。 …… 周五，下午，周岩青结束了下午的大课后，赶到湘雅医院时，发现科室里，组里面的所有人都在。 而且是在非常细致地讨论着明天即将进行教学手术的病例。 周岩青穿着白大褂的闯进，并未引起任何不适，谭中玉只是顿了两秒钟，就继续说：“一定要给病人和家属解释清楚，这一次我们请来的是华山医院的谷教授，他是手外科的泰山北斗。” “谷教授在处理臂丛神经损伤上，十分有经验。如果谷教授做完了手术后，预后都恢复欠佳的话，他这种情况，不管去到哪里，也就是这样了。” “即便是京都的积水潭医院，做出来的手术质量，都未必赶得上谷教授……” 与此同时，谭中玉教授还安排了麻醉科，手术室的护理部，请求自己最信任的人进行配合。 这是科室里的大事儿，但也不仅仅是科室里的人就可以妥善完成的，还是需要其他科室的协助。 这种阵仗，远比之前周岩青在衡大附一时，请湘雅医院或二医院的教授会诊手术的规模更加正式。 术前讨论、术前小结，术前检查的每一个结果，都会仔细地斟酌，足足了两个小时，确定了没有问题后。 谭中玉还亲自交代：“周岩青，你明天早上务必提前赶来科室里，将患者腋窝的备皮工作以及患肢的标记画好。” “好的师父！”周岩青站在一旁点头。 谭中玉接着看向了宁祝：“宁祝，你明天审核患者的所有签字文件，不得有遗漏，且备用的手术知情同意书也要备好。” “这个病人，有可能会要做神经移植术，但这只是备选的方案，并不会用到，但要用到的时候，务必第一时间能够拿出来用。” 宁祝也点头：“好。” “刘万青，你早上的时候，负责去接机，谷教授他们飞机落地的时间是在九点二十分。” “到时候问清楚，谷教授他们是否要吃早餐。如果要吃早餐的话，就带着他们去酒店里吃自助的早餐。” “如果他们想要吃特色的沙市米粉，就来医院隔壁我们经常去的那一家，口味稍微清淡一点。” “黄先明，你明天早上八点直接进手术室，确定好巡回护士和麻醉科的迟教授在岗。并且与他们预约麻醉的时间，在上午的九点半开始！” “手术开台的时间是在上午的十点半，相应的器械包，问器械供应处，上台两套，至少要备用一套！” “手术术中要应用到的耗材，也仔细地与巡回护士对应一遍，免得术中需要等候很久，耽误手术进程。” “另外，宁祝负责通知丁教授组和杜教授的下级医生，能来听下午教学讲座的，都要来。不方便来的，说明原因。” “私事不得缺席。” “这一场讲座，不是那么好请来的，他们是我们科室的学生，为他们争取到的资源，必须来学！” “其他方面的话，我和黄教授再酌情安排。”谭中玉一连吩咐了好多人和很多事。 众人都点头确定了自己的任务之后。 谭中玉才道：“周岩青，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你。”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周岩青，眼神里闪烁出了羡慕。 这种能在谷教授勉强露脸的机会可不多得。如果可以得到对方的青睐，周岩青以后得晋升之路，至少可以轻松百分之二十。 这是至少。 “好的，师父！”周岩青点头跟在了谭中玉的身后。 与此同时，周岩青的心情也是难以平静。 这就是大佬的魅力么？ 谭中玉教授邀请对方来讲座和教学手术，所以这边必须安排得面面俱到，把所有的细节尽量都考虑进去。 进到办公室后，谭中玉就不慌不忙地先吩咐周岩青：“岩青，不着急，你先烧水，我们今天慢慢说。” “搞一壶茶。” 周岩青马上屁颠颠地去接水和洗茶壶了。 等周岩青做完这些后，谭中玉已经点燃了手里的‘和子’，比上次明显是升级了。 “师父。”周岩青小心地陪坐，并看着谭中玉在那里吞云吐雾。 “岩青，明天的你，还是要注意这么几个问题。” “第一，不能越权抢操作，我和谷教授喊你操作，你才可以开始，如果我们没喊的话，你就一直作助手。” “我们可以不优秀，但不能没规矩。”谭中玉道。 “好的，师父。这是肯定的。”周岩青笑了起来。 除非是脑子有坑，才会越权去抢手术。 莫说是谷教授来了，就算没有任何外人，周岩青也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第二件事，如果，我是说如果，谷教授认出了你，并且问你为什么不去华山医院读博，你打算怎么回？”谭中玉问。 周岩青的目光里可以一凛。 谭中玉这不是简单地问，而是在考自己，最近几天到底有没有比较周全地思考过这些细节性的问题。 周岩青只是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说了标答：“师父，我是湘省人，以后大概率也是要在湘省工作的，我们医院距离家比较近，可以方便就近照顾我的父母。” (本章完) 第128章 你若早如此（求订阅） 第128章 你若早如此（求订阅） 有些问题，需要回答得比较实诚和接地气。 华国很大，魔都很远，周岩青身为湘省人，选择一个父母容易到达的地方发展，是人之常情。 前途是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加舒服，而不是背井离乡地离开父母，选择一个合适地地方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就够用了。 谭中玉闻言则轻笑道：“你这一个答案，直接把我准备的两个问题都回答了。” “行了，那关于明天的筹备，暂时先就这样吧。” “是这样的，我给你了，额外再申请了一点补助经费，不多，每个月多五百块钱，也是老师的一点心意。” 周岩青闻言一喜：“师父，这就已经很多了。我本来比其他的博士师兄就更多，比于师兄都还要多。” “那也是你应得的，伱在科室里承担急诊手术的任务，完全不给你点补贴，总也说不过去，宁祝自己也过意不去啊？” 谭中玉接着又道：“这一次啊，叫你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展示我们自己，也要学习到与顶级手外科的差距。” “谷教授带了一个助手，也是博士，你要细致而全方位地观察一下对方，争取多学点什么。” “千万不要忽视一些细节，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隐藏在了一些细枝末节中……” “你也应该知道，师父我打算往周围神经治疗这样的复杂病例方面发展，这目前是手外科临床中一块非常难啃的骨头。” “不管是华山医院还是积水潭等医院，其实都处于相对瓶颈期。” “它的确很热门，竞争很激烈，但正是因为热门，我们也要跟风，先跟风之后，才有可能往后续继续发展，我们临床医学的发展，都是先跟风，一边跟风一边原创……” …… 周岩青当夜，并未回医学院的宿舍，而是来到了医院附近租住的房子里。 看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文献后，时间来到了九点半。 “之前去和同学逛街了，现在刚回。你发信息的时候，我正好在试衣服，试得有点久了。” “你不是说你今天的实验任务很重么？”陈瑜没有加称呼，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周岩青吧。 “嗯，是科室里的规划出现了变动，我老师请了一位院士过来做教学手术，明天还有教学讲座，所以把我的实验叫停了。” “我昨天一直在处理实验的后续，这一次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周岩青很平静地问。 “？？？” “院士？真的是院士？”陈瑜一下子变得有点激动。 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只要读过一些书，就不可能不知道院士。 院士基本上是一个国家科研最牛逼的一小撮人，是每个行业的代表。 即便是有水分上去的，也肯定是有真实实力的，这样的人，在普通人的视野里，都是高高在上，很难得遇。 十多亿人才几百位，数十万分之一的概率。 且他们的出行，大多都安排得非常周到，普通人就算是遇到了，可能也并不认识。 “肯定是真的院士呀，华山医院的谷院士。”周岩青有点哭笑不得。 难道还请个假的院士来讲课？那可太行了。 “唔，好吧，话题一下子有点太过于高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只能崇拜。”陈瑜的语气逐渐平静。 “那你早点休息吧，调整一下状态。” “明天一定要和我分享一下，院士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走路都能带风的那种。”陈瑜道。 “好的！~”周岩青而后就打了一个哈欠，调了一下闹钟后，就心事重重地陷入了睡眠。 六点二十分，周岩青准时起床，快速洗漱一圈后便去吃了早餐。 嗦粉的味道都没来得及回味，周岩青就紧赶慢赶地来到了科室里，亲自为患者进行备皮、画标记等操作。 周岩青问了家属一遍，再问了护士一遍，更问了管床医生一遍，都确定是右上肢后，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上了下手术室前，再次核对一遍患肢的方向。 这不能错的。 这样的低级错误，即便是在近些年，也时有发生。 报道了的，大家才熟知，没报道的，普通人很难晓得。 医学上耳提面命的规则，肯定都是血与泪的教训。 其他的事情，周岩青一概不用管。 九点半，患者入手术室，周岩青亲自陪同。 在谭中玉教授亲自要求的迟教授打完了臂丛神经阻滞麻醉后，周岩青就与于樾二人配合着开始消毒铺巾。 消毒铺巾完成之后，时间才到了十点十七分。 全副武装的周岩青、宁祝和于樾三人就静静地围坐在手术台旁，静等着谭中玉教授和黄先明副教授将谷教授以及助手带进。 十点二十三分，一行人提前到了手术室。 谷老穿着洗手衣，戴着口罩和帽子，眼角有鱼尾纹眉毛略发白，可走起路来，却是精神奕奕，看起来不像是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 “谭教授，不用太过于客气，直接开台！~” “先手术，手术为大。”谷老的声音也是比较和蔼可亲的那种老者语气，笑呵呵的，仿佛隔壁的路人老爷爷。 谭中玉闻言就点头：“好的，谷教授，那我就先出去洗手了啊。” “秦博士，辛苦你和谷教授先上台，我去洗个手就过来。” 谭中玉说完，两名巡回护士就开始动了起来，非常主动地帮忙谷教授和秦博士穿上了无菌手术衣。 周岩青等人把主刀位和助手位都让了开。 谷教授直接来到了主刀位，但跟他而来的那位秦博士，则是站在了周岩青的斜对侧。 周岩青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周岩青。 浓眉，大眼，眉间痣，这是周岩青唯一看得到的特点。不过，这两颗眉间痣，周岩青的记忆非常深刻。 去年在博士复试时，周岩青就记得其中一位戴着口罩的助手，就是秦博士这长相。 “周博士好。”秦博士眼睛一眯，亲切地开口问好起来。 于樾等人闻言瞳孔各自一缩地看向了周岩青所在方向，内心攒动。 周岩青去复试一次，能被记住一年，代表周岩青在华山医院表现非常不错啊？ “秦师兄好。”周岩青记得对方的姓后，就以师兄相称。 这时，谷老教授也看向了周岩青，可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后，便道：“你坐对面，我们开始手术？” 周岩青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而后点了点头：“谢谢谷老师。”谭中玉说过，没有谷教授和他的邀请，周岩青不得上台操作，但这是谷教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的，周岩青也不会客气。 来者是客。 而且只是做个助手，博士肯定是有资格作为手外科很多手术的助手的。 周岩青坐定后，谷教授就已经开动了起来，直接用手术刀切开了皮肤…… 周岩青见状，忙一手捏负压吸引器，一边用垫擦拭切口，并未看到很多血迹后，将无菌垫往一旁的托盘中暂放。 于越非常自然地将托盘稍微移开了点距离。 秦博士则是非常自然地拿起了小弯拉钩，周岩青则是拿着镊子与谷教授开始配合…… 谭中玉洗手重新进手术室后，发现自己的学生周岩青第一时间就被谷教授带上台，愣神过后，内心就已经非常明了。 谷教授应该是认识周岩青的，至少也大抵有个印象。 这在预料之中。 穿了衣服后，谭中玉教授也靠近了手术台，就发现谷教授的手术非常熟练，很快地就将臂丛神经的分支之一尺神经暴露了出来。 周岩青看到了师父靠近后，便一边远远地拿着负压吸引器，一边让位置给谭中玉。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谷教授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一直在继续。 期间，谭教授会作为代表，询问谷教授一些问题，谷教授说：“不用怕，周围神经损伤手术的过程中，第一步就是先暴露，然后再去找核磁中看到的相关问题……” “只要非常明了神经的解剖学位置，就可以逐步往内探入。” “你看这里……” 谷教授并未藏私，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理解托盘而出，有时候还会主动多说点。 当然，周围神经损伤的手术方式很多，谷教授自然也难全面，只能根据这一个患者的手术方式，对手术进行拆解。 周岩青就发现，前面的内容，周岩青听得很舒畅，毕竟他的基础理论也有一定的功力。 可后面，谷教授说的都是新的东西，甚至一部分都是华山医院内部的认知和理解，不在教科书的范围内，周岩青就很难跟得上了。 手术这个东西，就是一步跟不上，后续的一串就可能成为天书。 …… 一下子东西太多，想要全面肯定不可能，周岩青也就‘得听且听’，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谷教授才问周岩青道：“周博士，能缝吗？” 周岩青还没回答，谭中玉教授就先帮着客气了一下：“谷教授，还是让秦博士缝吧，岩青还小。” 客随主便，主让客位。 谷教授带来的秦博士，肯定资质也不一般。 但没想到的是，秦元祯主动摆手：“谭老师，我不能缝，还差了火候。” “我叫秦元祯，谭老师您可以叫我小秦或者元祯。” 博士期间，能完成神经缝合，这有点太恐怖了，谭中玉是真的看得起他秦元祯。 但根据这一点，秦元祯可以推测，周岩青的缝合术，肯定已经成长到了神经缝合术的门槛。 谷教授也意会到了这一点，左边的眼角轻轻一眯后道：“谭教授，让岩青试一下吧？” “我刚看到他有点跃跃欲试……” 谭中玉看了看周岩青，周岩青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缝合不缝，周岩青都觉得无所谓。 “那你来献献丑，让谷教授好好地点评和斧正一下。记得要听到耳朵里去。”谭中玉开始让位。 周岩青非常平稳地与谭中玉错身，也没有说其他的废话，坐下后，即便是看到了谷教授已经将神经移植段对接好了，还是多问了一句。 “谷老师，我是缝合这里的远侧段吗？” “是的！~”谷教授笑了笑说。 周岩青仔细地鉴别了一下移植段的远近端后，才开始下针。 这是神经转位术需要关注的一个点，如果缝合反了，那可能就比较麻烦。 细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为部分，周岩青此举，在谷教授的视野里，几乎可以确定周岩青能缝神经，而且缝和过不少次。 然而，等周岩青开始下针之后，谷教授整个上半身都轻轻一耸动。 周岩青这哪里是会啊，这神经缝合的熟练度，可不只是会和熟练，这样的火候，都已经比很大一部分成熟的手外科医生都强了。 去年到今年，周岩青的成长和进步，能有这么大？ 周岩青一板一眼地完成着缝合，很轻松惬意，并没有太过紧张的情绪。 初中生去做六年级的题，可能还需要细致一些。 但初中生做一年级的数学题，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差池，少数人除外。 谭中玉也同样心里有点震惊，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其实啊，谭中玉也很久没有和周岩青同台过了。 周岩青大多时间是跟着宁祝，因跟着宁祝的操作机会多。 可周岩青的神经缝合术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还是让谭中玉匪夷所思。 可现在，谭中玉心里就开心了起来。 谭中玉非常清楚，谷教授带来的秦博士，肯定是会神经缝合的，之前只是谦虚一下。 推诿几次后，秦博士可能会上台试着缝一段。 但那是谷教授的安排和规划，现在的话，整个节奏就不是谷教授单方面说了就能算的了。 大概有五六分钟，周岩青就完成了神经的束膜和内膜缝合。 剩下的一层外膜，周岩青并未再动手，缓缓地将持针器放下后，周岩青主动道：“谷老师，我觉得外膜应该开放减压……” 这是周岩青自己的理解，不知道对不对，但先建议了再说。 对了就这么做，不对被批评被纠正，又不是周岩青说什么就是什么。 谷教授则低头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周岩青操作的术野，没抬头：“你怎么早不这样呢？” 以前的周岩青，像个瘪犊子乌龟一样，戳一下，动一下，完全就没有任何主观能动性。 本以为这是周岩青的沉闷个性，没想到在湘雅医院才调教了一年，竟然被纠正了。 (本章完) 第129章 缘分（求订阅） 第129章 缘分（求订阅） 谷教授的话让谭中玉教授略觉尴尬，可也不好多吐槽，只是笑道：“谷教授，可能岩青和我们湘省的缘分更加深一些吧。” 如果这是沙市哪个医院的教授，或者是华山医院的教授级，谭中玉都不会这么客气和隐晦。 什么叫早这样多好？ 谭中玉教授开口了，周岩青自己就不开口了。 谷教授也没有其他情绪，只是抬头后道：“周同学你继续缝吧。” 周岩青也不太客气地就继续下手了。 当然，周岩青没看到的是，谷教授这会儿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学生。 秦元祯则双目与自己的老师对视，苦涩的表情被口罩给遮挡住。 他来沙市之前，是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翻车的。 按照自己老师的打算，这一次就是带着自己来湘雅医院练手神经缝合的。 按照一般的流程，谷教授都会和别人多客气一下，然后给一点神经缝合的机会，让秦元祯的相应技术可以进步。 在大部分地方，都是比较顺利地就进入到了节奏。 即便有些地方，也有爆发的主治级或者住院总级可以缝合神经，秦元祯也敢接手一下。 可这一次，秦元祯连上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自知不如，那就不要硬着头皮上，免得尴尬，就权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完神经缝合后，周岩青就让开了操作位，将其余的操作让了出来。 这是教学手术，自己过来是为了观摩手术的，不是自己做手术的。 自己做手术，随时都可以做，但观察谷教授的手术操作，才是重点。 可以看得出来，谷教授的切开术和缝合术，都俨然到了周岩青难以理解的程度。 专家级之上！ 应该是这样。 周岩青让开后，谷教授和谭中玉教授二人，就把手术又重新接手了过去，谷教授则是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教学。 周围神经损伤，除了要处理神经之外，还要处理因神经损伤，缺乏活动的“僵化肌肉”。 …… 手术是九点半开始的，差不多在十二点二十，才终于结束。 谷教授认真地看了看患者的肢体状态后，才让其返回病房。 “谷教授，辛苦了，看了您今天的手术，果然受益匪浅。可惜没早点能够有跟您学习的机会。”谭中玉非常恭谨地微微俯身，一边请谷教授出手术室。 “今天中午准备了便饭，都是些简单的农家小院家常菜！” “家常菜好啊，家常菜才合口。不然的话，你们湘省的美食，我可无福消受。”谷教授笑了笑。 接着揣了揣肚子：“我这个胃，年轻的时候都受不住，更别提现在了。” 谷教授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是经常来湘省作学术交流了，只是等他的地位升上去后，反而很少来湘省走动了。 刚崭露头角时，自然是要多走动以积累人脉，不然别人邀请你作学术讲座伱都不来，谁认识你啊？ “谷教授，这边的家常菜，都会比较清淡的。”谭教授跟在一旁解释。 两人先行而走。 秦元祯从人群中找到了周岩青，偏头笑着问：“小周，你这基本功，到底是怎么练起来的啊？” 周岩青转头，发现秦元祯的目光略有些怀疑人生，甚至略有点不服气和服气之间交织的感觉。 “纯粹靠数量堆的。”周岩青笑着回。 周岩青并不清楚秦元祯到底有多厉害，因为秦元祯没有出手。但估计，能被谷院士亲自带在身边行走的，就是同一辈资质近乎无敌的存在。 平时里去哪里都对所在地形成了“众生平等”的降维打击，所以这一次，秦元祯开始有点怀疑人生。 秦元祯吞咽了一口唾沫，抿了抿嘴：“优秀。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多交流，相互切磋。” “我叫秦元祯，加个好友吧？” 秦元祯众目睽睽之下，只邀请了周岩青一个人加好友。 甚至，秦元祯看到了宁祝等人都欲言又止，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要增加加好友的范围。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元祯很主动，也很有礼貌，周岩青没有摆架子：“我扫你吧，秦师兄。” “好！~”秦元祯主动放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加完了周岩青的好友后，对着宁祝等人浅笑了一下，就往前加快了步速。 秦元祯走远后，宁祝便上前来，用沙市话戏笑道：“这个魔都逼（bie）很有意思啊？” 宁祝当然也有点不服气，不过好像不服气又不行。 仔细地思考了一圈后，又丧气道：“别人牛也有牛的资本。” 博士在读就能完成他宁祝都完成不了的手术，与宁祝同龄时，宁祝估计连对方的“尾气”都闻不到，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圈子。 如果下放到地级市医院，宁祝也不会理会大部分的主治。 主要是没得话题可以聊啊。 宁祝都开始搞神经缝合了，还有一部分人在那里讨论肌腱缝合该怎么缝好，那能有话题么？ “岩青，谷教授还能记得你，你在华山医院的表现，应该挺好吧？”刘万青走前几步问。 周岩青摇了摇头：“刘师兄，我在华山的表现很差。可能正是因为太差了，所以才被记住的吧？” 周岩青心想，如果自己当初表现得足够好的话，很可能就被谷教授捉了。 当然，周岩青也不后悔。 当初没有这样的积累，就不要硬往那个圈子挤，谷教授能够找到秦元祯这样的天才，肯定是眼高于顶的。 看的人太多了，一般的小天才，别人是瞧不上眼的。 中午的饭局上，周岩青也顺着谭中玉教授给谷教授敬酒，谷教授好酒但不贪杯，主动坦诚了自己只喝一两解解馋。 今天是周末，所以黄先明副教授就没有喝酒，备手术班。而宁祝是住院总，则是根本就没有来酒局上。 酒过半巡后，谭中玉试探性地挤出笑脸问道：“谷教授，您以后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多来我们医院教学啊？” “说实话，只看一次，根本看不够。” “是吧，岩青？”“的确意犹未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周岩青立刻点了点头。 周围神经损伤，是比科室里目前谭中玉教授常规开展的神经和肌腱转位术，更高端一筹的手术术式。 门槛不一样，平时周岩青想看都没得机会看。 谷教授闻言则说：“谭教授，到时候看时间安排。” “现在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比以前了，跑也跑不动。” “谭教授，我记得中南大学也是有交流生这样的说法的。”谷教授暗中指点了一句，意思很明确。 你谭教授想看，我可以过来，但是周岩青的话，他应该经常看，他不该被单纯束缚在湘雅医院！ 交流生，是中南大学可以将自己的博士申请交流至复大的华山医院进行交流学习。 以中南大学的层次，要塞几个学生去复大交流，复大不管是看在面子上还是其他方面，都肯定是不会拒绝绝的。 而湘雅医院与华山医院的对接，那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手外科的手续，谷教授可以走。 谭中玉只是愣了两秒钟，就转头道：“岩青，还不赶紧谢谢谷教授？你能有这样的好机会，可全靠了谷教授提携。” 交流生塞是可以塞，但要看怎么塞。 如果只是去华山医院走马观，那还不如不去。 不被重视和培养的博士，湘雅医院的资源并不会比华山医院差。但如果被重视了，那不可否认的是，华山医院的手外科，就是挺屌的。 “谢谢谷老师。”周岩青其实也有点意外。 谷教授点了点头：“你要来之前，给秦元祯发个信息吧。你们两个加个好友。” “周博士还是非常优秀地，小秦也要和对方多多学习。” 秦元祯马上道：“师父，我和小周已经加了好友。” 谷教授便不再多言了。 …… 下午的讲座，示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 除了手外科的人之外，就连创伤外科的硕士和博士，包括副教授与教授，都过来凑人数与认真听讲座了。 手外科和创伤外科同出同源，手外科就是从创伤外科分出来的。只是范围不同，其实大部分的原理，理解都大同小异，两者之间更是有交叉。 周岩青与众人一样，非常认真地在记笔记。 听谷教授分享的过程中，周岩青第一反应就是，华山医院的手外科胆子很大，很多别人医院不敢做的，他们都接诊到科室里把手术做了。 而这样的大胆，不是为了手术而手术，是真的可以解决问题。 魔都六院是手外科的发扬地，但华山医院的手外科，确实是集大成之地…… 艺高人胆大，是最好形容华山医院手外科目前的一个词。 讲座结束后，谷教授就与秦元祯打算回程了。 周岩青与谭中玉教授两人亲自相送，一路开车将谷教授送到了t2国内出发层。 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谷教授也没有着急进去。坐在了外面，与谭中玉教授有说有笑，只是偶尔会把目光扫在周岩青身上。 即便不是周岩青的师父，都能看出来谷教授这个老家伙居心不良。 兴许是敬重谷老是前辈，也相信周岩青的人品，谭中玉教授索性成人之美：“谷教授，刚刚喝水有点多，我去上个厕所，您先休息一会儿吧？” “好的，谭教授你自便。我和小秦坐一会儿也进去休息了，你和小周也早些回吧。”谷教授也很知趣，打算和周岩青聊几句后就开溜。 谭中玉教授笑着转身走向洗手间方向。 谷教授目送谭中玉离开了一段距离后，就把目光看向了隔壁的周岩青身上，秦元祯更是从两人之间站起，把位置空了出来。 “岩青，我们华山医院也给你发了通知书，你怎么不来我们华山医院呢？” “给了你特殊的待遇，你还不服气啊？”谷教授问。 周岩青内心苦涩，很想回一句，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们发的那通知书算什么？高高在上的赏赐？ 当然，这是当初周岩青的想法，如今的周岩青意识到了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谷教授，当初的我，在复试阶段，的确是有点晕头转向。” “如今想来，应该也是自己的素质积累不够，所以不太适应华山医院的环境。” “反而，湘雅医院这样就近的高校，是我觉得比较好的。” “我以后肯定是要回湘省工作的，因为我父母就在湘省，而湘省的省城估计是他们能走到的最远位置。” “多少能有个照应。”周岩青回。 “去年这个时候的你，科研成就和个人的素养，都看起来是一穷二白，我们医院很多实习生的履历和自信程度都比你更好。” “你看起来，除了会一点操作之外，其他的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博士阶段，早就过了投喂式学习的阶段。你那时候的状态，在我看来，是很缺乏竞争力的，以后就算是入了科室里，也就是毕业之后？” 谷教授说到这里，笑了笑，摇头道：“当然，都过去了。还是缘分不够。” “如果是现在的你来复试的话，我会直接把你收了。” “精气神、自信，是非常重要的基本素质之一。” “希望和欢迎你再来华山医院学习。”谷教授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起身对秦元祯道。 “小秦，我们准备过安检吧。时间也不早了，谭教授他们奔波了一天，也好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秦元祯自然点头答应，拿着装电脑的文件包，对着周岩青笑了笑：“小周，有缘再聚。” “有缘再聚，秦师兄。”周岩青道。 而后目送谷教授二人进去，周岩青的内心也颇为惆怅。 以前周岩青不太相信缘分这个词，但如今，周岩青又开始相信缘分这个词。 但人生的路就是这样，一旦错过，就是缘分不够，即便以后再如何弥补，也是徒劳。 谷教授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 周岩青也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转身去洗手间方向找自己的老师谭中玉教授了。 (本章完) 第130章 学科带头人苗子（求订阅） 第130章 学科带头人苗子（求订阅） “岩青，谷教授之前和我聊过。” “在看到你的复试操作成绩的那一刻，谷教授其实就心动了，认为你的操作天赋非常好，很有成为学科带头人的潜质。” “但是，你后续的复试表现，有点差强人意。”谭中玉教授一边抽着烟，一边走向停车场，烟雾缭绕间，语气平静。 这平静的语气，让周岩青一愣—— 顿步看向了谭中玉。 谭中玉又吸了一口，烟雾流向上空，绕过鼻孔在空中消散：“但华山医院手外科的平台起点就很高，所以，他们需要的学科带头人，不是简单的操作好。” “华山医院需要的不是伱超越别人，而是超越自己。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操作天赋之外，科研天赋，个人的能力修养，都缺一不可。” “你可以看华山医院每年的招聘，应聘者不计其数，不乏名校甚至一直出国深造的优秀人才往那里扎堆。” “最后能脱颖而出者，即时的平均水平，都会比我们医院的招聘更高一个度。” “招聘的时候，一般只关心你来到了哪个位置，不会在意你是怎么来的，你坐火车，坐公交，坐飞机，或者就是魔都本地人，都不重要。” 周岩青闻言，内心一凛：“师父，可能我没有这样的缘分吧。” 一所高校，不会从头给你开始教学初中和高中的知识。 他有一个准入的门槛，你进得来就进，进不来，就算你有天赋，那也会被拒之门外。 或许，这样的制度，在华山医院内部，同样适用。 更何况，当初的谷教授对周岩青的期待更高，那么就会对周岩青提出更高的素质要求。 一个在读的博士，是没有人有空教你精气神这些东西的，这些都该是你自己前期想办法完成的积累。 谭中玉道：“没关系，谷教授提醒了我。” “既然你有这样的能力，那我就送你出去。去到更高更大的平台学习。” “别人该享受的，你也要有，不能存在认知中的缺陷和漏洞，暗角。” “不然的话，我不是手握璞玉当砖头了嘛。” “我相信，将我们科室打造成常规处理周围神经损伤这样病种的科室，并不是你能力的极限。” 谭中玉的轻声细语，让周岩青感觉到了温暖。 或许这就是谭教授与自己师父龚毅之间的区别。 龚毅知道自己的资质，但在做的，就是无奈，而不是想办法解决资源不平衡的问题，最后还是谭中玉教授去了衡市后，龚毅才想着把周岩青送来湘雅医院。 而现在，谭中玉教授则是直接就规划了自己的前方。 “师父，我尽力吧！~”周岩青与谭中玉教授私处时，也就不过分谦虚了。 周岩青如今都已经摸到了转位术的门槛，再进一步处理周围神经的损伤，应该也就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 五六年之后的周岩青，才三十出头，还是最好的年纪。 “这是前方的安排，但我们走路的时候，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 “现在的你，基础实验也要做。” “因为手外科的基础科研巅峰，就是神经营养因子，防肌腱粘连的基础药物的应用。” “如果你想要去做这些实验，没有基础实验技能和功底，是肯定不可能的。” “甚至，如果你基础科研更好的话，一些手外科的简单病种，就可以脱离手术进行治疗。” “如筋膜炎，如滑膜炎……”谭中玉给周岩青说道。 周岩青内心一凛，认真地思考之后，也觉得有道理。 如果连证明一种药物是否好的方法学都没掌握，你还能开发出来药物？ 你连高中数学都没办法及格，你能说自己是数学家？ 周岩青不再回复，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对未来，也有了更加清晰的方向。 博士并不是高大上，只是一种基础技能进一步积累的过程，开始探索未知的过程。 最后如果要落脚到全世界的前沿，必然要用这些方法学，对着全世界放出独属于自己的声音。 “你回医院还是回学校？我送你。”谭中玉将烟蒂扔进了垃圾桶的烟灰缸。 周岩青忙摇头：“师父，不用，我直接坐地铁回去。” 自己没有驾照开车送谭中玉回家，就已经是颇为愧疚了。自己如今的成就，还让自己的老师送自己，自己多大的谱？ 真应下来，其实也没事儿。 但这样的事情不太好，可能某一天谭中玉想起，会对自己有想法。 试想，你努力地栽培一个不是你儿子的人，你除了要负责他的教学，还要负责他的吃喝，甚至还要送他回家？ 自己的儿子都未必做得到这么好，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如今的羁绊不深。 “那你跟我回吧，你在我们小区门口再坐地铁，陪你师父说说话。”谭中玉笑道。 “谢谢师父。”周岩青跟着上了车，同时开始搜索驾校报名的事宜。 自己得匀点时间出来考驾照去了，最好是年前能够拿到证。 四个多月，还是有机会的。周岩青内心暗自决定。 “岩青，其实今天你给你师父我露了脸，我很开心。” “谷教授带来的助手，肯定不简单，不过没看到他到底有多不简单，只能确定他比你稍微简单点。”谭中玉如同说绕口令一般地开始rua方向盘。 “师父，那也不能这么说，操作正好是我最擅长的。如果比其他的，我暂时的积累肯定比不过他。”周岩青非常冷静地分析。 “那专业操作呢？”谭中玉问。 周岩青一听谭中玉实在要问，于是就说了句实话：“那可能他的积累全方位都比不过我吧？” 周岩青对自己目前的专业操作积累很自信。 自己比黄先明副教授都还要深厚，距离师父也就是几步之遥，三十岁之前，自己肯定能与谭中玉教授现在的实力相当。 不要觉得这很慢。 谭中玉教授的能力出现在三十岁年轻人的身上，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放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这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 “哈哈！~”谭中玉笑道：“其实我不喜欢别人吹牛的样子，但比较喜欢你吹牛的样子，或许是你平时比较朴实和老实吧。” “偶尔大方地吹吹牛挺好的。” 周岩青眨了眨眼道：“师父，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你的实话也像吹牛，这样听起来也会觉得你比较接地气了。” “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大神降临的话，我们湘省十年后的学科带头人，估计就是你了。” “你要给你师父争气，保住这个位置！”谭中玉晚上没有喝酒，中午喝的酒已经散了，但说起话来已经有点醉了。 周岩青在旁陪笑。 他也很少看到师父这么开心过，或许现在普通的开心，就已经很难引起他的开心了吧？ …… 回到宿舍里后，周岩青一边安排和规划着周日即将进行的实验流程和步骤，一边给陈瑜发去信息。 “只有一张，谷院士的照片不好随便拍，否则就显得不太尊重。这还是我主动要求和他的合影。”周岩青解释。 “和我在网上查得不太像，不过看起来更加随和，脸上的笑容也略显僵化，其实谷教授还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 “能和院士合影，你也太厉害了。”陈瑜笑着说。 “我是蹭了我师父的福气，不过，今天谷教授说……”周岩青就将谷教授希望他去魔都交换学习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信息发出去后，陈瑜足足沉默了有半个小时。 周岩青注意到了她的聊天页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但又没有回信。 “这挺好的，跟着院士学习的机会，普通人求都求不来的。”陈瑜道。 周岩青正好将后续将进行的实验步骤写到了细胞转染的阶段。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这就是谷教授的一句话，都还没成定数。” “不过陈瑜，如果我师父和谷教授真的谈成了的话，我肯定会过去学习半年到一年的。这样的机会得之不易。” “以后机会合适，我还有可能会在博士毕业前出国。”周岩青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全盘托出。 周岩青自己也不会谈恋爱，他并不知道自己直接和陈瑜说这些，会不会不合适，会不会吓到对方。 但这就是事实，周岩青也不会因为陈瑜的意见而左右摇摆。 人这一辈子，总得做点事，至少周岩青觉得，自己有机会的话，肯定希望能多做点事。 今天自己的师父谭中玉也对自己的未来进行了一定的“规划”，自己有机会，肯定要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啊？ 在能力允许，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谁不希望自己能够有所作为。 而这个作为，不代表有钱，挣了很多钱，而是实实在在地为这个世界做点事，让自己变得更加充实，让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视野更加宽阔。 “哦，你给我说过的呀，你们医院的留院，基本都需要留学经历，否则原则上不予以招聘。” 陈瑜接着道：“不过现在，我算是比较正式地知道了医生和医学生很忙很卷这句话了。” “周岩青，其实我现在很忐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男女朋友，只是你说的这些，让我稍微有点心慌。我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平复。” “我们先不聊这个话题了可以么？” “你们今天吃的那个农家菜馆怎么样？”陈瑜直接转移了话题。 她周三才和周岩青说，两个人可以试试，周五周岩青就给她放了一颗核弹，她是真的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异地恋，异国恋，是否能接受。 “还行吧，就是价格有点贵，我听说谭教授结账的时候用了四千多。主要是点的菜品都属于很贵的那种。” “酒水是自带的，我们两个人，应该要六七百，属于比较高端的饭馆了吧？” “我们下午吃的地方就相对比较朴实，两个人应该也要五六百这样子。”周岩青细致地回完后，才又看了看陈瑜的信息。 然后引用了陈瑜前面的信息：“医生和医学生的确都蛮忙的，不过这些都是经历，我博士期间的规划都还不固定，唯一确定的是以后我肯定会回来的。” 陈瑜回道：“不是说好了先不聊这个话题么？你怎么又扯回来了？/笑脸” “当然，周岩青你真的很优秀，这一点可以确定。” “就是怕你太优秀了之后，我们之间反而会存在鸿沟，难以沟通的那种。” “我觉得我自己也做不到什么不需要陪伴，无条件支持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到时候也会把我自己的想法给你说清楚。” “好！~” 周岩青笑道：“我感觉我们两个现在好像是在给领导汇报，都不算是正常聊天。” “那我们正常聊天啊？” “你在干嘛？”陈瑜又转移了话题问。 周岩青拍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各种线条。 “我一个文科生纯粹是在找虐，不过我觉得，你如果在工作的时候，可以买点果或者小吃，这样可能会不那么无聊。” “而且一定的甜点刺激，会让你更加有灵感。” “这是我一个写作的朋友告诉我的，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你。”陈瑜主动聊了很长串的一句话。 “好，那我下次试试，我只试过喝咖啡。”周岩青回完。 谭中玉忽然发来了一条信息：“岩青，我给你争取到了一些不错的机会，不过这需要你必须要做出来一定成绩才行。” “你师父几乎是立了军令状，才要到了这些东西，你可不能让师父失望啊！~” 周岩青闻言愣了愣，回：“啊？师父？军令状？” 要不要搞这么正式，周岩青有点慌。 而且，这距离自己下车才多久啊？谭中玉去找了谁啊？ 这么急性子？ “没事儿，就算你做不到你师父也能顶得住。你先休息吧，有空了再详聊。”谭中玉教授发了一条终止话题的语音。 周岩青看着信息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给陈瑜回了一条信息：“刚我师父给我发了条信息，然后聊了一会儿。” “你喜欢吃零食么？”周岩青也主动找了陈瑜空出来的话题漏子，钻了进去。 (本章完) 第131章 脚踏实地（求订阅） 第131章 脚踏实地（求订阅） “零食？你要给我买零食么？”陈瑜的语气里就稍微带着开心。 “我们现在一起去买？”周岩青主动道。 周岩青现在需要出去散散心，需要好好地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师父谭中玉教授刚刚的电话内容有点太过于刺激，刺激到或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周岩青都得扛起压力。 以及幸福的背包。 好处与责任一般情况下是对等的。 自己才刚博士一年级，谭中玉就给了这么多的资源倾斜过来，肯定是付出点什么的。 而这些资源，肯定足以让自己‘起飞’。 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周岩青这会儿真的需要稍微放松一下。 “这时候还出门啊？不太好吧？”陈瑜已经长大，不太好骗了，警惕心很强。 周岩青翻看了自己与陈瑜的聊天内容，也是觉得自己的提议有点突兀：“买完你回你住的地方，我回我这边。” “反正明天是周末，我想当面和伱聊一聊。”周岩青道。 陈瑜同意了，并且约定两人在五一广场附近见面。 周岩青则是在宿舍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出门。 黄毅鸣迎面走进，嘴角一咧：“青哥，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要去实验室啊？” “那没有，我去约会！~”周岩青坦诚到黄毅鸣石化后，从黄毅鸣身侧淡定而过。 周岩青都快走到走廊下楼梯处时，黄毅鸣才跑了出来：“青哥，你有女朋友了啊？” “嗯，下次请你们吃饭。”周岩青招手。 这一刻，周岩青觉得这些日常的交流，非常能够冲洗人心。 日常虽然琐碎，但它也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最能平复心情。 周岩青再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往的许多年，感觉更像是一个独来独往的苦行僧。 虽说也有人情交往，也有交流沟通，但那都是为了去交流而交流，为了不孤独而去交流。 现在的周岩青，就觉得自己硕士阶段，这一块还是有所空缺的。 一个人不可能独立而存活，没有生活参与的任何人，都是相对残缺的。 自然，周岩青也并未给黄毅鸣说，自己即将被谭中玉教授重视的事情，而是打算暂时远离这个话题。 …… 周岩青打量着身前的陈瑜，她穿了一件紧身牛仔裤，过踝卡奇色雪地靴，上面套着的是加绒毛衣与一件风衣。 还戴了一条围脖。 “你到了蛮久吗？”周岩青看到陈瑜的耳根有点红，但那肯定不是害羞，而是被寒风扑红的。 “还好吧，我住得比较近。” “周岩青，你怎么想着这个点要去买零食呢？这个点，零食店都快关门了。”陈瑜笑着搓着手问。 “就想过一过周末，是不是听起来蛮搞笑？”周岩青一边回笑，一边建议：“你打算去哪里买？” “我刚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篇攻略，一般的零食就去锁味或者零食很忙，如果要去网红店买那种超大的网红辣条的话……” 周岩青话才完，陈瑜就摇头：“别，那种大辣条，看起来挺拉风，但我觉得有点搞笑。” 周岩青与陈瑜逛了一圈零食店后，买了两包，陈瑜还将其中一包给了周岩青：“你平时做实验，有时候经常不准时吃饭。” “这样其实对胃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带进实验室合不合规矩，希望你可以到点了吃点东西垫一垫。” 陈瑜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有点害羞的低声说：“我们之前说过可以一起试试，那我也算你名义上的女朋友了。” “嗯！~”周岩青点头。 “谢谢啊，我不是很知道我具体该做些啥，因为时间有点忙不过来。” “我会尽量抽空和你一起出来玩。”周岩青的回答很僵硬。 说实话，如果陈瑜是一个专业内的人，周岩青可以抓住一个专业的点，和她探讨一个小时左右。 但专业外的事情，周岩青还真没有处理的经验，纯粹得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你像是应付任务一样。”陈瑜道。 周岩青提着两包零食，先保持沉默，正要思考着该怎么回的时候，陈瑜却道：“不过或许你们这样的理科与科研的人才，只有这样纯粹，才能够有成果吧。” “我答应成你的女朋友，我就会接受和理解这些的。” “我并不是很喜欢那种突兀其来的浪漫，如果是看起来很对眼还蛮好，如果是看得不对眼的人的烂漫，只是他一个人的幸福，对别人就是尴尬。” 周岩青又建议说：“要不要给你去买一副手套？” “不要，我家里有。” “……” 等周岩青拿着零食往宿舍里赶的时候，才在网上查到攻略。 其实啊，你说要不要这样的话并不合适，你就直接说去给你买手套就好了。 一般你的建议，女孩子会拒绝，但是你的安排，她们或许会习惯性的顺从。 当然，这样的攻略，周岩青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今天的两件事，让周岩青感觉到了，这个攻略还是有一点东西的。 他直接说去买零食，陈瑜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周岩青也没有纠结这件事，在周岩青的理解里，感情和恋爱不是公式，更不是工具，也不是情绪控制的线条式的框架。 随机随缘是最好的。 当然，周岩青今天套到了陈瑜的生日是一月二十三号，或许可以送个小礼物。 …… 万丈高楼平地起，只有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步地往前踏实走，才可能走得更远。 不管谭教授给自己怎么样的资源，自己也要善于去利用资源，给自己筹备更好的前途。 所以，周岩青依旧是继续踏踏实实地在实验室里做着自己的实验，一步一步地慢慢推进自己的实验进度。 十一月，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双十一宣传，都与周岩青没有关系，周岩青的重心就是做实验、复习。 理论课即将进入到考试的环节，挂科了可不好。 英语和医学统计学，周岩青可以不额外去复习，但是政治、医学流行病学的内容，周岩青还是要好好地看看的。 除此之外，周岩青还偶尔抽空去湘雅医院遇到了断掌就磨一磨操作的刀，空隙的时间，周岩青多待在了练功房里，继续推进自己的缝合术。 五十万次的缝合术是需要时间熬的，且最好每天都积累一点，否则的话，这么一个数字，就是近似于天文数字。 当然，偶尔周岩青也会放空自己，与陈瑜去吃个饭什么的，权当调剂。不过，等双十一过之后，周岩青发现，自己在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快递信息。 周岩青自己没买东西，去取了件之后，才发现，不知道是谁，给自己买了有“水果耳机”、牛奶、面包、手套等东西。 自然，周岩青还收到了一条手织的围巾。 周岩青在宿舍里拆完快递后，黄毅鸣正好跨过盒子进来：“青哥，你双十一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 “前段时间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复习么？” “不是我买的。”周岩青说。 黄毅鸣当时顿悟，感慨道：“唉，还是有女朋友好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是嫂子给你织的围巾？” “满满的都是爱啊！你给嫂子送了啥？” 周岩青回头：“忘了，没送。” 黄毅鸣：“……” 竖起大拇指，呆头呆脑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怀疑人生。 足足过了接近五六分钟，黄毅鸣才又转头：“青哥，你可以抽空给我改一下论文吗？” “我请你吃饭。” 周岩青说：“你放心给我改啊，你老师还有你们组的师兄弟不一样改么？” 黄毅鸣又不是单独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团队，也轮不到自己帮忙啊？ “青哥，几位师兄最近都没有时间，我师弟改的肯定赶不上青哥你啊？” “帮忙看一看嘛，兄弟我帮你出出主意，让你怎么拿下你女朋友，怎么样？”黄毅鸣对周岩青抛媚眼。 “别闹，暂时没兴趣。”周岩青道。 他肯定懂黄毅鸣的意思是，不过，周岩青暂时不打算往前走那一步。 俗话说，食髓知味，要是走了过去，到时候时间空不出来，反而会耽误自己的行程规划。 周岩青目前申请省级课题和校级课题在即，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陪女朋友。 拿走了别人的身子，然后拍拍屁股就跑，这也不是周岩青的性格。 “把文章发过来，我扔完垃圾后看看。”周岩青说。 不需要指点，并不代表不可以帮忙。 “谢谢青哥！~”黄毅鸣一喜，马上就登录了电脑给周岩青发自己的文章。 周岩青回来之后，随意地扫了一下黄毅鸣的文章，就说：“鸣哥，你到底是让我改文章，还是秀我的啊？” “你这文章格式和书写的功力都非常深厚了，我改不改都无所谓。” “数据，数据，青哥你帮我优化一下，你是我亲哥！~”黄毅鸣讨好着说。 “我刚点了德天顺。” 黄毅鸣可不傻，周岩青在宿舍里处理那么繁杂的数据都轻而易举，处理一下自己的文章数据，肯定是手到擒来，或许可以有更好的可视化处理方案。 “你想让我给你打工啊？” “外卖退了，我等会儿要出去吃饭。”周岩青见黄毅鸣的文章没有其他细节可以改，就转身笑着问。 一碗盖码饭就把自己给收买了，这也太看不起周岩青对自己能力价值的认知了。 数据优化，放在外面没有三千，你想都不要想。自己去学，自己去做。 “那青哥你出个价？我也想这篇文章可以发更高的期刊，万一可以直接搞毕业，那也算是青哥你的亲弟弟了嘛？”黄毅鸣一边退单，一边嬉笑道。 周岩青也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再是之前那个自己提议出去吃饭就百分百应的周岩青了。 “帮我做一个星期基础实验，我帮你把文章数据优化了，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我想去医院那边跟着宁祝大哥混。”周岩青给了一个折中方案。 室友兼同学，谈钱肯定不合适，黄毅鸣的文章就是基础实验，他的操作能力肯定不差。 黄毅鸣的眼珠子转动不已，斟酌了足足两分钟才说：“好，青哥，你到时候给我讲一下你要做的实验内容，我帮你去做。” 周岩青闻言则笑道：“鸣哥，开玩笑的，不是最近。以后再说。” 周岩青只是看看黄毅鸣愿不愿意舍‘孩子’，如果只想着占便宜，那周岩青肯定放弃‘交易’。 黄毅鸣同意了，代表这个人至少还可以处，至少知道公平交换。 而自己的课题新通路，是自己以后立足课题组的根本，肯定不会轻易让外组的人涉足，它还涉及到自己申请的省级课题和校级课题的标书。 这么轻易地就被黄毅鸣窥探了去，那后续黄毅鸣再横插一脚，周岩青就亏大了。 “亲哥，你真是我亲大哥。”黄毅鸣笑道。 窥一斑而见全豹。 周岩青不是什么卡拉米，他做的数据成图，黄毅鸣虽然看不特别懂，但那种顺滑的展示，是很多写文章的人和编辑都爱看的。 图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数据的可视化。 越是方便阅读的图表，就越有意义。 …… 周岩青用软件做着数据统计跑图时，左下角邮箱里出现了红点。 反正是等图形并且进行微修正，周岩青就点开看了。 赫然是之前与段祁麟合作的那一篇数据库的文章，有了回信。 阅读了一遍后，需要‘大修’一下！ 编辑部能给你大修或者小修的机会，就证明是看得上你文章的质量。 周岩青投稿的是if在10.8分的高影响因子期刊，一区！ 如果真能够成功发表的话，虽然比于樾之前发表的那篇文章影响因子稍低，但这样级别的文章，足以让周岩青立足于医院博士阶段科研积累的一线水准。 高分文章，先看质，后看量。 你发十篇4分的期刊，未必有一篇10分的文章更让人信服。 “10.8！！”黄毅鸣站在周岩青的身后，搜了一下期刊的影响因子后，又轻微破防了。 “卧槽。” “青哥，你这是推了数据库啊？”黄毅鸣好奇问。 “就是网上的数据库啊，米国的这样数据库很多，你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推一推。”周岩青也没有隐瞒。 黄毅鸣十分意动，但考虑到周岩青之前统计分析的工作量，还是回缩了。 今天是11月15日。周六。 陈瑜：“周岩青，我和同事聚餐结束了，你可以出发了么？” “好！~”周岩青低头回了一条微信，接着对黄毅鸣说：“数据我先跑着，两三天就可以给你。” (本章完) 第132章 双喜临门与私教班！（求订阅） 第132章 双喜临门与私教班！（求订阅） 两人在一家看起来很像苍蝇馆子的家常菜馆门口汇聚，这是陈瑜推荐的一家非常适合干饭的地方。 地处老旧小区靠街位置，非常不显眼。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要拿号排队。 陈瑜穿了一套长款的羽绒服，将自己紧紧包裹，声音娇丽：“周岩青，你每天都几乎做同样的事情，穿同样的衣服，看类似的文献，你会觉得单调或无聊么？” 近来，周岩青与陈瑜的聊天变成了视频，陈瑜几乎每次看到周岩青的背景就是两个地方。 实验室或者宿舍。 周岩青往陈瑜坐着的位置靠了靠：“非常单调，单调得想要吐。不过不敢觉得无聊，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你别看只有我这样啊，大家都是这样子的。” “伱比如说我室友林华，他虽然与女朋友在外面同居，但他每天从实验室回去也很晚，而且经常往湘雅医院跑，应该是找人改文章。” “我的另外一个室友黄毅鸣也在找我改文章，大家的生活节奏都差不多。” “想要当一个好医生，就得把这些基本功打好。因为以后上临床后，几乎没有几个病人是按照教科书生病的。” “如果你想要治疗更多的病人的话，就只能让自己的各种基本功都非常扎实，否则遇到了陌生的病例，你连治疗方式都找不到，连文献里面的真假都难以区分，那肯定是不行的。” “莫说是我们博士了，我师父谭中玉教授，每天都会看十几篇文献充实自己……” “学医很辛苦，会单调，但绝对不会无聊。”周岩青很愿意与陈瑜多分享一些。 陈瑜的眼界有点高，但与网络上传言的女孩，至少稍微有些不同。 她会觉得被陪着的时候很开心，但也不会特别粘人，至少不会无理取闹。 在没有充分了解透之前，这样相亲遇到的女孩，能做到这样就非常不错了。 “你看的文献能不能给我看一篇？你手机上有存档么？”陈瑜对周岩青的生活很好奇。 周岩青收藏的文献文档随便都可以找得到，周岩青将其还予以了命名。 周岩青拿出手机找来找去后，找了一篇最简单的文献发给了陈瑜。 陈瑜只是简单地读了几条句子，估计连简介都才读完，但读得不是很通透。 很多医学相关的单词，非常拗口，非本专业的人，想要猜出意思是很难的。 虽然通过后缀大概明白那是一个病，如同炎症等。 可不用器官的炎症，或者肿瘤，又哪里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猜出意思的。 陈瑜放弃了：“我感觉还是别想着和你们这些学霸共鸣了，太难了。” “专业的事情多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医学的壁垒比较高，医学专业的人可以转行去其他专业，但几乎没有其他专业的人可以无端挤进来。” “你也不需要看得懂呀。比如说我，也看不太懂你们的专业课本。”周岩青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排号，前面还有三个。 还需要等几分钟。 “你是说我们教师行业可替代性比较强么？任何专业只要考一个教师资格证就可以来当老师？”陈瑜偏头反问，满脸笑吟吟地想要让周岩青为难。 周岩青摇头：“基础教育必须要有普适性，能让所有的孩子们都有书读是最好的。” “但专业的人才可能不够，就只能差补。” “而医学的话，目前并没有普适性，至少，现在很多疾病，其实都没有一个特别好的治疗方式，因此就需要我们去探索。” “这和可取代性没有关系，如果我们也选择去基层医院的话，本科学历也就够了……” “教师也分大专、本科讲师、硕导等，其实高度和上限都是差不多的。” 听到周岩青这么说，陈瑜就问：“周岩青，那你说我要不要也去读个研究生，考个博士什么的，以后说不定也能够留在高校任教？” 周岩青道：“那就要看你更喜欢教育带来的乐趣，还是研究带来的乐趣了。” “想要在高校当讲师，是要有科研压力的。” “中文系我不是很懂，但我也知道，中文系的老师想要升上去，也有压力……” 周岩青并未给陈瑜一个直接的建议。 陈瑜愿意去当高校的老师，就要承担相应的压力。 大学老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你不会嫌弃我的学历比你低吧？”陈瑜又问，语气比较正式。 陈瑜与周岩青认识了一个半月，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瑜发现周岩青仿佛一个未知的宝藏。 越往前走，或许他与自己所处的平台就不在一个层级。 “这话题就说得有点敏感了，术业有专攻。” “专业也有区别，论起专业知识，我们之间可能存在差距，不过要比拼文化的话，我可未必比得上你。” “专业与文化，这是两个范畴的给概念。” “我其实也想看一些文学专著，但我的专业不允许我有这样的时间。” 周岩青说到这里，非常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陈瑜：“我觉得你可以捡起你的写作爱好，不为挣钱，不为出版，也不为其他就挺好。” 陈瑜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定程度上，稍微有点文青，也有一个简单的文学梦。 只是她写出来的东西，目前还没有被认可。 陈瑜说：“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文化的一种，一个人的观念和信念，也是文化的一种，并不一定要读过很多文学专著。” “周岩青你是当医生的，你更能了解到人间生死、病痛之间的临界线，而这些，是作家不具备的‘世面’。” 周岩青就说：“你有空了推荐几本我这种小白能读的书呗？” “好呀，我可以拿给你。”陈瑜回。 两人紧接着就排位到了，进门开始干饭。 “……” 当夜，周岩青通过官网查询省级课题立项列表时，并未找到自己的课题和名字。 很显然这是落标了！ 而中标的人，大多都是大学的讲师。 周岩青看了，虽然觉得颇为遗憾，可也能理解。 省级课题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没有足够的基础积累，想要拿到这些课题，别人不认为你有完成的能力，就不会放给你。 周岩青也不气馁，今年不成，明年再来一次就可以了。 不过，十一月底，周岩青再一次做完了实验从实验室里走出时，同时看到了两个好消息。第一个消息就是自己修稿改稿之后的文章，显示的是received。这代表着文章已经被接收，只等着缴纳版面费和见刊发表即可。 而发表的时间，是在来年的一月份。 其实，什么时候发表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发表出去即可。 看到这个好消息的同时，周岩青又在自己学校校级课题的申请立项里，看到了自己的课题和名字。 支助的经费不多，仅仅只有五万。 但课题这个东西，前期并不在于你得到了都少经费，而是你要有课题完成的履历，这样就更加方便你后续的课题申请。 别人看到你有课题完成的经历，当然不会怀疑你完成课题的能力！ 这个好消息，周岩青第一时间就告诉给了段祁麟。 段祁麟闻言就道：“岩青这么个好消息，出来一起聚聚啊？” “我父亲这边已经休息了，他手术后的康复还不错，应该手术完之后，再康复个几年，就有可能下床走路了。” 周岩青闻言忙道：“伯父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么？段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周岩青也是十一月初才知道，段祁麟父亲是脊椎肿瘤，肿瘤压迫到了椎管，并且有局部的转移。 如果要手术治疗的话，手术费用加康复费用可能会在数十万，并且后续还要有漫长的康复期。 “这个没关系，我其实也蛮忐忑的。” “现在看到我父亲手术效果还不错，这才安心下来。” “走起不？”段祁麟问。 周岩青还是有点迟疑：“段哥，你这时候走了，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放心吧，我请了一个护工，我叔叔和我母亲都在这边。” “我出去一会儿没关系的。”段祁麟回道。 …… 两人相聚之后，周岩青也给段祁麟分享了自己省级课题落标的消息。而且对段祁麟成功申请到课题道喜。 段祁麟不愧是段祁麟，一次性就成功了。 段祁麟闻言就安慰道：“第一次，省级课题落标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你如果能成功才怪了。” “岩青，你要知道，负责省级课题立项的老师，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是中南大学的人，他们对你的了解，仅限于你的表面。” “你的学历并不出彩，之前的科研积累也不够。” “以后你肯定比我好得多。” 段祁麟的本科和硕士都是名校，硕士更是复大附属中山医院的，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岩青与段祁麟两个人摆着让别人挑，别人也会挑段祁麟。 不认识的两个人摆在任何人面前，大部分人都只会去看表面，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了解一些细节问题。 “谢谢段哥，其实我就是想分享一下，没其他的意思。” “伯父这边如果有要帮忙的地方，段哥您可以说一声，我距离比较近。”周岩青说。 不论段祁麟的初衷如何，与段祁麟相处的时间，周岩青会觉得这个人比较真实，这可能是段祁麟故意将他自己摆设成了真诚的人设。 但的确相处的过程中，一般都是段祁麟处于相对吃亏的阶段。 他帮自己做基础实验，帮忙自己搜集数据，让自己成为通讯作者…… “你忙得一匹，我还不敢让你去照看我父亲，就怕你这个内卷狂魔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段祁麟吐槽一句。 而后马上道：“开个玩笑。” “其实也没有必要太贪心，周岩青你要知道你才博士一年级啊，你一下子拿到了十三万的经费，这是什么概念？” “衡大附一里，你师父现在拿到的课题经费也不过才二十多万。” “你才是学生，他已经是主任了啊？你不能这么瞧不起一个是硕导的主任医师吧？” 周岩青举起酒杯，与段祁麟碰了一个。 “段哥，现在我师父那边怎么样啊？”周岩青问。 从衡大附一走之后，周岩青也就很少关注科室里的事情，但周岩青预计，龚毅那边的形势又会回到解放前。 段祁麟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还行吧，中规中矩。不过如果想要和我在的组比的话，除非是岩青你亲自回来给你师父撑腰。” 周岩青：“……” 好吧，装逼也能这么装。 见到周岩青不说话，段祁麟忽然问：“岩青，对于周围神经损伤的专题培训班，你感不感兴趣？”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举荐一下，我知道有一个专项的培训班。” “哪里举办的？”周岩青闻言忙问。 “积水潭。”段祁麟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周岩青就又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足足十秒钟，才摇头：“算了，没钱，去不起！” 段祁麟则忙说：“你没钱去不起，你可以去找你师父啊？谭教授的课题经费多充裕，随随便便拿几万给你出去进修，那不是弹指间的事情么？” “周围神经损伤的治疗，必然是后续所有顶级医院竞争的热门框架，越早入门就越好。” “我其实也想去的，但是别人招收学生有一定的门槛，我进不去。” “都是为顶级的主治或者副教授准备的，我觉得你可以去试一试。真的。” 段祁麟知道周岩青硕士复试失利的事情。 可段祁麟依旧如此安利，如果周岩青连失败都无法坦然面对的话，就证明心气比较狭隘，以后也难走远。 该学学。 “我到时候去问问吧，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我要一月四号才结束所有的考试。”周岩青道。 周岩青没有在明面上发现相应的信息，证明这信息的渠道是非常隐蔽的，肯定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 私教培训班，没有门槛你都未必进得去。 “一月十号到十四号。总共五天，招收的总名额只有五个，非常抢手。”段祁麟说。 (本章完) 第133章 推荐与初选（求订阅） 第133章 推荐与初选（求订阅） “段哥，这个报名的门槛是什么？不可能没有门槛的吧？”周岩青意动着问。 首先要增加自己的见识，而后才可以增加自己的能力。 方向不对，就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去努力，因为你可能会走更多的弯路。 而路径的选择，不是你看了几篇文献，在网上查了资料就可以通透。 师徒的传授和指教，是高于网络上‘教学’很多版本的。 就算这一次去学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得到一个方向上的指点也好的呀？ “起点很高，要能标准地做好断肢再植。且年龄限制在了三十五岁以下。” “我肯定是达不到的，但是岩青你肯定没有问题。下个月的月中，就是初选了。” “但你需要一个举荐人，你去找谭中玉教授给你写推荐信，并且让谭教授与积水潭联系。肯定可以得到一個初选资格。”段祁麟回道。 谭中玉教授代表着湘雅医院手外科的巅峰，也是湘省手外科与外界联系的枢纽之一，谭中玉教授的举荐信，肯定是不会被轻易忽略的。 “好的，谢谢段哥！”周岩青赶紧道谢。 周岩青如今越来越意识到，交流的重要性。 闭门造车，肯定死路一条，视野打不开，思路就是闭塞的，可能你玩的东西，都是别人玩剩下的。 单纯的专业成神，你连路的方向都不知道在哪里，就只能是坐井观天。 “客气了。”段祁麟笑了笑。 “……” 周岩青并未直接着手这件事，而是先看了一下自己的考试列表。 只剩下两门考试，分别在十二月二十日与一月份。 时间还是非常充裕的。 只是，相隔了一年多，又要再去积水潭，周岩青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足足过了小二十分钟，周岩青就做了最终的决定。 拨通了谭中玉教授的电话。 这样的举荐，宜早不宜迟，如今距离初选已经不足半月，如果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到，就根本没有机会进去。 因此，即便时间很晚，周岩青依然主动地打了师父的电话。 谭中玉还没睡，响铃只是响了几秒就被接通，温文尔雅的声音袭来：“岩青，什么事啊？” 周岩青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积水潭的私教班？” 谭中玉的语气古怪起来：“伱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啊？” “额~~？”面对谭中玉的反问，周岩青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师父，不行么？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周岩青也没给自己的师父增加压力。 段祁麟能知道的信息渠道，竟然在谭中玉这里不通，这代表着段祁麟可能还有其他更优质的渠道来源。 这个渠道来源，或许是高于湘雅医院层级。 全国就那么几家医院，周岩青用屁股都能想得到段祁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了。 谭中玉教授打断：“也不是不行，既然知道了，那么去横插一脚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样就属于自己硬着头皮往那个圈子里去挤，可能会引起人的反感，除非有绝对的实力。” “不过我觉得岩青你肯定是有这样的能力的，这样，你师父我试着去卖一卖老脸……” 谭中玉答应了，而且语气中也有一种难言的落寞。 这种好事，谭中玉竟然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收到，证明其他医院根本就没想着带你湘雅医院一起玩。 你还达不到那样的层级。 “谢谢师父，给您添麻烦了。”周岩青道。 这是周岩青第一次非常主动地让谭中玉为自己争取学习的机会，以前的争取，都是让谭中玉教授给他找一找手术做。 找手术做属于是练手，严格上并不算是学习的机会。 …… 时间如水，一晃就是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 积水潭私教班的初选时间，比段祁麟预料地还要早一些，选定在了十二月十三日到十二月十四日周末两天。 十二月十二日，周五，下午。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双十二购物节的宣传，可周岩青却已经收拾好了箱子，里面装了好几套衣服。 其中一套是非常严谨的正装，以防去了之后需要面试，为了表示对面试官的尊重，带正装是合理的。 箱子，双肩包都收拾完毕后，周岩青就给宁祝大哥发了一个自己要出去一趟，不在沙市的消息。 “祝哥，这两周，谢谢您的投喂啊！~让我受益匪浅。”周岩青在宁祝的帮忙下，终于是把‘断掌再植’的日常任务完成了。 所以收益比较丰厚。 【断肢再植术经验值+3，缝合术经验值+2，肌腱缝合术经验值+2，神经缝合术经验值+1，血管缝合术经验值+1……】 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日常任务限定得太久，所以增加了缝合术相关的经验值有点爆表。 这一次任务，直接从九月份拖到了十二月初，这还是周岩青在国庆节假期过得不如牛马生活的结果。 再看面板上的回馈时，周岩青也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外科基础操作：缝合术（专家14/15）、切开术（专家1/15）、打结术（专家1/15）、清创术（专精4/5）、止血术（专精3/5）、穿刺术（专精1/5）】 缝合术已经无限趋近于15/15，因为周岩青的缝合术经过几个月的累计，终于是突破了五万余次，精品技能堂的技能发动了。 【手外科专科基础操作：皮瓣缝合术（专家0/15）、肌腱缝合术（专家4/15）、神经缝合术（专家1/15）、血管缝合术（专家3/15）……】 【手外科专科技能：tang法肌腱缝合术（专家2/15）、kessler缝合术（专家2/15）、断肢再植术/断指再植术（专家4/15）……】 专科基础操作和专科技能的提升也蛮大。 技术到了专家级，想要提升的难度自然不容易，周岩青如今能够达到几个月就有一次小突破，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很多人一年甚至是数年都不得存进，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家都是兄弟，好说！~”宁祝非常大气地回。 在周岩青的指点下，他的缝合术又再一次地精进了一小步，现在的宁祝，对周岩青的态度可尊敬了。 如果不是避免被人认为是倒反天罡，他都想直接叫周岩青大哥。 宁祝非常清楚如今为何在医院里有如此的地位，因为他一个住院总能比主治牛。门槛之外，先达到门槛的标线为重。 进入了门槛内后，实力就是王道。外科技术是最作不得假的，因为它最后都会显现在病人的身上。 周岩青就没再继续回复，因为周岩青还得去接一下陈瑜。 这一次，陈瑜要搭周岩青的‘顺风车’，一起去京都旅游，周岩青去参加初选，她则是自由安排领略风景，最后两人约定一起去吃烤鸭什么的。 周岩青主动地帮着陈瑜将她的行李箱提下了楼，并且一起坐网约车往高铁站，把背包都归置好后，周岩青问：“小鱼，你确定要一个人去玩么？” “一个人是很无聊的呀？” 周岩青与陈瑜，从相亲，到有防备，再到如今，两人各自有各自的昵称，也算是逐步地相互深入了解。 一见就钟情，聊几天就知情，那是文青人玩的。 周岩青更习惯于去慢慢地深入了解，不可能一开始就把陈瑜当作自己的另外一半去纳入到各方面的考虑中。 陈瑜比周岩青小，周岩青打听到陈瑜有小鱼儿的称呼后，就挪来用了。 “没关系啊，我也没有试过一个人去旅游，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想过很多次去京都都没有出发，正好借着这一次机会，好好走走逛逛。” “你可以忙你的，我还要去看升国旗、逛故宫。”陈瑜对自己的行程有了攻略。 周六早上就去看升国旗，所以说今天晚上她放了行李之后，就去广场上坐着等，一直等到看完了日出，就在周岩青去初选后补觉。 补完觉她就继续出发。 两天的时间很赶，她已经把行程安排满了。 陈瑜给周岩青叫的称呼，不方便在其他人面前示范，所以陈瑜就没有把‘大学霸’这个称呼拿出来。 周岩青又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考试安排：“我这两天的行程都有点满，只有明天下午七点才能空出来。” “后天我们又得往回赶了。” 周岩青说得有点歉意。 这一路，陈瑜纯粹就是搭了顺风车去玩。 “没关系啊，你不是说你元旦几天有空么？”陈瑜一边说着，一边给周岩青递了一瓶果汁。 这是她从山姆够来的青柠汁，味道偏酸，不过周岩青之前喝过一次后蛮喜欢喝的，她就直接买了几大瓶放在了家里。 偶尔去找周岩青拼饭的时候，就给周岩青带一瓶。她也给周岩青囤了一批货，不过周岩青早在前几日写论文的时候，当作水给喝光了。 “等我初试完之后，我就做一做攻略，我也没去过三亚。”周岩青笑了笑回。 “其实去三亚的攻略也很简单，我最想去的是免税店购物一波，然后再给我的朋友们带点东西。” “其他的，就是走走吃吃之类的啦。” “听网上说三亚有点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遇到什么海鲜刺客……” 两人一路就这么聊着。 等到周岩青和陈瑜赶到京都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四十。 陈瑜先洗了一个澡后，就打算迎着寒风出门去守夜了。 看升国旗，主打的就是仪式感。 可其实，十二月份的京都，并不适合去熬夜等。非得冻坏不可。 周岩青就建议说：“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多定几个闹钟？” “冬天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陈瑜摇头道：“那你就不了解我们华国人了。” “这是一种仪式感，凌晨0点一过就有人去排队了，我得早点去，我现在出发，估计都找不到黄金位置了。” “而且你明天要初选，你需要好好休息。”陈瑜说完，对周岩青伸了伸舌头。 “大学霸，明天好好考哦，不用担心我。” 陈瑜就此挥手离开。 周岩青也来不及想其他太多的东西。 这一次的考核，没有理论考试，全都是操作考核。所以，周岩青也没有什么可以临时抱佛脚的，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明天必然是好几场硬战。 明天的考核内容，从最基础的缝合术，到神经血管等缝合，再到一条完整的家兔断肢再植。 这是对体力的一种挑战。 周日能不能再进行复考，那就得看各人的造化了。明天的成绩好，就可以进入到第二轮的终试。 如果成绩不好的话，拜拜了您嘞。 翌日。 周岩青起床的时候，才早上的七点。 陈瑜也知道周岩青的生物钟，所以就陆陆续续地给周岩青发来了图片，并且还编辑着信息建议周岩青能在附近吃什么早餐。 她更推荐杂酱面，杂酱面比较大众口味，避免吃了其他的东西，到时候肚子不舒服影响发挥。 陈瑜甚至就连在哪里吃都给周岩青安利好了，吃完之后，正好可以直奔积水潭医院。 周岩青看完一笑，回道：“其实我之前来过两次京都了，这件事，等考核完后，慢慢给你说。” “好，我这边快升国旗了，今天升国旗的时间应该是在七点二十六分。” “你加油！~”陈瑜发来了一个拳头以作鼓励。 …… 周岩青再次来到了积水潭手外科的示教室时，发现这一次的人数，比他来进行博士考核期间的考核人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这一次出现的人，大多都是年龄比较大的，像周岩青这样的博士，反倒是少数。 没有一个熟面孔，有些人周岩青或许见过，但也忘记了他们的长相和名字。 被邀请的人员都有准考证，可以提前打印，到了之后就先签名报到。 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管理比之前的博士入学考核更加松懈。 操作考核是很难作假的，都是手上的功夫，除非是考官作弊，因此，并没有宣布什么特殊的考场纪律。 周岩青等人就被赶进了手外科的练功房…… (本章完) 第134章 哈士奇入狼群（求订阅） 第134章 哈士奇入狼群（求订阅） 积水潭的练功房周岩青不是第一次来，因此显得轻车熟路。 不过这一次将去的地方并非是之前周岩青去过的初级练功房楼层，而是更高级的中级练功房。 这一楼层明显更加开阔，高大的落地窗有冬日的暖阳投射而进，一群群三十多岁的青年被号召成了三条队伍各自排开。 人数不算少，统计下来应该有百余人。 清一色的钢管子。 领队的人应该是积水潭里的硕士或博士，带众人到了地方后，便客气道：“各位老师，里面就是练功房区域了，总共有六间，会根据排队的顺序序贯参加考核。” “操作的项目相对比较分散，但是单独考核项目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午休期间，我们机能学实验室楼下有就餐的食堂，我们上级已经和食堂里的工作人员沟通过了，各位老师可以凭借考试牌免费就餐……” 总共有六间练功房，应该就是有六个不同的项目，能来这里的都有一定的理解能力，就没有无端多问什么。 周岩青谁也不认识，可相互打量了一下后，周岩青就发现自己的年纪是最小的，而周岩青排队的序号是第三队伍的12号，并不算太晚，可也不是最前面。 排队的人群中有熟人，还有人在相互寒暄，周岩青则是在队伍的最后方闭目养神…… 很快，三个队伍序号靠前的人就开始陆续进入到了练功房内进行了操作。 类似的操作考核，没有作弊的说法，就只是看你的功力，功力不到，就算是旁边有人亲自指点你，你依旧是拿不到很好的成绩。 外科的操作考试，从来都是开卷考试，而非闭卷考试。 周岩青也不知道前面的人考得怎么样，反正从考场出来之后，就会赶往下一场进行排队考试，时间安排得很紧。 周岩青的第一站就是肌腱缝合术，这应该是最简单的操作。 入练功房后，里面坐着两人，其中一位年纪偏大的中年翘着二郎腿，另一人年纪比较小，坐得板正，甚至有点战战兢兢，可能是觉得之前的考生身份有点不一般或是认识，不敢摆谱。 还有三个人站在一旁，一边负责整理器械，一边准备操作的底材。 周岩青进去后，就看到了空余的表格，周岩青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填写好后，并把自己的身份考牌递给了年轻的考官。 而后就规规矩矩地站好，看向了那年轻的“欧老师”。 这個欧老师周岩青还认识，自己硕士复试的时候，他是领队，自己博士考核的时候，他俨然已经成了主考官之一。 当然，周岩青认识对方并不代表对方认识周岩青。 “好，辛苦认真完成操作项目！~”年轻的欧老师姿态非常低，用辛苦二字来代替。 这一次来参加私教班的，基本都是在各个顶级的医院已经年少有为的人，身份地位实力并不会比他欧开差。 周岩青不疑有它，仔仔细细地在一旁洗手之后，就开始在助手的帮忙下穿上了一次性的无菌手术衣和无菌外科手套。 这里是积水潭医院，这一次的考核非常正式，因此应用的器械和耗材都是真实的，而并非口诉。 肌腱缝合，本就是通过性考试，能来这里的人不说可以闭着眼睛缝合，但肌腱缝合术估计都是他们七八年前就已经手拿把掐的项目了。 不过能缝合和缝合好不好，这又是不同的概念和范畴。 前面有框架：“请以三种不同的缝合方式完成肌腱缝合。” 这个题目如果放在博士考核中，稍微有点为难人，不过在这里，就正好合适。 周岩青在清点了器械后，让助手往里面添加了一把止血钳，而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欧开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岩青，旁边的助手们则是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与他们同龄人，那眼神仿佛就看到了哈士奇入狼群的‘诡异’。 嘴角泛笑的同时，面容之中多了几分好笑。 只是，他们都非常有素质地忍住了内心的想法，也没有出声。 不过，就在周岩青动手之后的十几秒钟时间，本来老态龙钟，稳坐钓鱼台的老者不由坐正了几分。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真正能短时间内识货的，自然还是老人家。 再过了十几秒钟，老者已经是站了起来，而后眉头紧锁着在周岩青的身侧‘游来游去’。 又十秒，欧开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想要站起身时，老者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欧开起身的动作。 欧开只能吞咽几口唾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心里略有一些猜测。 之前那些与自己同龄人的操作，都没能让肖教授起身，面前这个小伙子能够第一时间就抓住肖教授的眼球。 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个小伙子的操作实力不一般，不是常人所能及。 当然，这一幕就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众人面前的，另外三个助手也看到了这一幕。 然后就开始慢慢的如同天线宝宝一般地侧挪起来，找了一个视角后，就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周岩青操作的术式，他们都认识。 身为手外科的硕士和博士如果连缝合方式都不认识的话，就距离大门都远了。 操作的细节他们也看得真切，手里有功夫，但具体而微的功夫体现在什么地方，就触及到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就好比普通人也知道一首歌好听，但要他去点评到底音色怎么样，这首曲子哪里好，未必有人能点评得出来。 操作过程是无声的。 周岩青也没有顾及其他，快速地就把三条逼真的肌腱给缝合了起来，检测了一下张力后，便放下了操作器械，而后开始整理操作台，并且口诉：“我已经操作完毕。” “患者予以皮肤缝合送回病房，后续予以抗感染治疗与嘱咐功能锻炼即可。” 周岩青对自己的操作还是蛮有自信的，说完之后就开始摘下手套和无菌手术衣，将其稍微堆叠一下后扔进了医疗垃圾桶里。 按照程序，现在周岩青应该是拿自己的考试吊牌走人，不过周岩青去拿的时候，老者先他一步把周岩青的身份铭牌拿了起来。 “博士在读，周岩青。”语气十分古怪地抬头问。 周岩青点了点头，没回话。 虽然不是考试，但与考官交流也是大忌。 老者把身份吊牌给了周岩青后，目送着周岩青往外走，满眼都是疑惑之色。 肌腱缝合术不是缝合术基本功，这个年纪能在肌腱缝合术中也能到拿得出手的火候，这天赋着实不一般啊。 就不知道是哪里的博士…… 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肯定不是积水潭的。 “小欧，怎么样？”肖教授问欧开。 欧开则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半地中海：“我稍微努力一下，应该肌腱缝合也能冲到这个水平。” 欧开反应了过来，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的手术水平达到了做手术教学或者手术直播的层次，是肯定吸引不了肖教授的兴趣的。“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我还感觉什么时候见过他似的。”肖教授眼角一眯道。 …… 接下来的操作顺序，全都是与缝合有关。 血管缝合术、神经缝合术、多段血管缝合术、多段断尾续接术、神经探查减压缝合术。 等周岩青一轮操作完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四点四十七分。 考核完就只能等成绩了，根据安排，进入到第二轮的人最后只有十五人，会按照综合成绩排列。 总共六项操作，每种操作根据操作的难度不同，满分分别是5-20分左右，总计是100分。 考完的周岩青就不再留恋，下了练功房后就给陈瑜打电话了：“小鱼，你现在在哪里？我初选已经结束了，就只要晚上等成绩。” “我刚好就在你初选的医院附近，我们先去吃涮羊肉啊？” “明天再去吃烤鸭？”陈瑜直接建议。 她没有问周岩青考得好不好，考完就过去了，再去回顾没什么意义，先填饱肚子，等会儿再问。 “行，那我来找你。” “你发个位置给我。”周岩青道。 陈瑜发来的位置是一家咖啡厅，周岩青估计陈瑜到了有蛮久。 …… 见到陈瑜的时候，陈瑜没有满脸通红，手也没有冰红感，应该已经在咖啡厅里休息了至少半个小时。 陈瑜问：“要不要喝一杯饮料了再出发？” “这个月份吃涮羊肉正合适。” “那我就点一杯吧，你要不要再来一杯啊？”周岩青一边扫码一边问。 “我已经喝了一杯了，我要留着肚子等会儿去喝奶茶。”陈瑜笑吟吟地摇头，而后又把自己做出来的哪里吃涮羊肉比较好的攻略给了周岩青选择。 陈瑜想试试京都的霸王茶姬与沙市的是否有不同之处。 …… “呲呲呲呲呲呲” 涮羊肉的专用锅壁在涮羊肉的过程中将汤水烫得直接哭天喊地。 周岩青吃了一口麻酱就吃不下去了，也不管正不正宗，直接以火锅的吃法，调了一碗辣酱。 陈瑜的口味还比较广，她能适合麻酱，不过也调了一碗辣椒酱备用，一边吃一口。 暖洋洋的围炉照得陈瑜脸颊微红，脱下了羽绒服的她，内衬是一件墨绿色的贴身毛衣，勾勒出了陈瑜姣好的身材。 “羊肉的肉质和我们沙市吃的羊肉果然不一样。”周岩青尝试着点评。 周岩青自己是不挑食的，但被陈瑜带出去开发了一圈胃后，也是学着点评起来。 “嗡嗡嗡嗡！” 周岩青还没来得及调回铃声的手机先振动起来。 来电是陌生号码，归属地京都。 陈瑜正要说话，看到来电后，抿嘴一笑：“伱先接吧，估计是好消息呢？” “好的。” “喂！您好。”周岩青拿起手机，将其贴在耳旁。 “周岩青医生吗？你好，我是积水潭手外科的欧开医生，我来电给你是要带给你一个好消息。” “周医生你以初试综合成绩第一的好名次，进入到了第二轮，明天还是早上八点半，希望能够再看到周医生你能来到科室里。”欧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开。 周岩青闻言一笑：“谢谢欧老师，好的，我明天准时赶到。” 周岩青并未主动拉开话题，这边还在吃饭呢，问太多也没意思。 “周医生，请问方便问一下，周医生你是来自湘雅医院吗？是湘雅医院的谭中玉老师开具的介绍信？”欧开继续问道。 “是的，欧老师，这是有什么问题吗？”周岩青问。 如果你们觉得谭中玉没有资格写推荐信的话，您要不要提前就别收我进初选呢？ “不是不是，周医生你误会了，不是有什么问题。” “而是想问一下，周医生你就不好奇你的成绩最终是多少么？然后第二名的成绩是多少么？”欧开问。 “还好吧！~咱们这次选拔主要还是看排名的。”周岩青很实诚。 有了排名，成绩有那么重要么？ “周医生，你的综合成绩是93分，第二名的成绩是82分。”欧开的语气晦涩，说话间明显听得到对方在吞咽唾沫。 “哦，谢谢欧老师。”周岩青的语气依旧平静。 其实内心很欢喜，但也被周岩青压下去了。 压住情绪这件事，周岩青做得多了。 “周医生你不觉得意外？”欧开又问。 周岩青道：“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得多少分啊，尽力而为。” “也有点意外吧。”周岩青最终，还是照拂了欧开的面子，你说意外就意外吧。 欧开估计是被周岩青噎到了。 简单的轻咳了两声：“周医生，您先休息，恭喜您。” 然后称呼都变了，直接从你变成了您。 周岩青见对方挂断了电话，才笑了起来。 陈瑜在对面，把筷子已经放下了，双腿并拢，嘴巴微张，难以置信：“第一名？” “这一次是基础考试，不是综合考核。基础就是我擅长的，如果是直接的手术操作的话，我可能就拿不到第一了。” 陈瑜可不管那么多：“周岩青，你和其他主治和副教授一起参加选拔，你也能拿第一啊?你这也太厉害了。” 说完目瞪口呆，完全难以置信。 陈瑜相信自己的周岩青很优秀，只是无法想到他能优秀到这一步。 博士在读面对已经工作的医师就是短缺了几年，还有主治和副教授参与的选拔，这不是越级打怪是啥？ (本章完) 第135章 初选第二轮（求订阅） 第135章 初选第二轮（求订阅） 翌日，周岩青再来到手外科时，等候的人群，恰好就只有十五人。 周岩青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在人群中显得有点标新立异。 并且，周岩青是被安排在了首位！ 从第二位开始，就基本上是三十岁以上的大龄青年。 这一次前来接待他们的人便不再是博士或者硕士，而是本院的欧开医生，他开始点名：“周岩青。” 周岩青就举起了手。 欧开对周岩青的记忆颇为深刻，毕竟是昨天让肖教授突然认真观摩的人，周岩青的操作缝合，也让欧开觉得难以置信。 当然，周岩青举起手时，其他人也是望了过来，非常努力地想要认出周岩青。 但除了一个人外，其余人都提取不了周岩青相关的任何记忆，仿佛周岩青就是突然间冒出来的。 “苗志雄。”欧开继续点名。 周岩青也是顺着人群中的人举手打量过去，内心尽量地记住他们的名字。 来报名参加私教班的人，都有一定的门槛，基本都是来自名院的顶级医生，而且是已经入职的医生，他们的存在，足以让周岩青格外重视。 手外科的专科排名，与医院综合实力排行榜的排名是不完全一致的。 “……” “欢迎各位兄弟能够来继续参加我院初选的第二轮。” “但因私教班的名额有限，因为我们这次开班的限制名额是五人，所以希望各位兄弟可以继续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今天的考核项目比较单纯，就是家兔的断肢再植术。” “考核的时间也是同步进行的。” “一个上午时间，应该是可以结束第二轮的考核，最后以综合成绩进行评分。”欧开格式化地说明了简单的考核流程后，就又带着众人去到了昨天抵达的中级练功房。 到了练功房门口后，欧开才又道：“这一轮的考核，前六名是两人一个练功房操作间，后九名是三人一個练功房操作间。” “这样的安排，可以让你们所有人都同时参加考试，更加考核的公平性。” “请各位见谅我们练功房的资源有限。”欧开如此说完后，就看了看时间。 “现在的时间是八点半，操作结束的时间预计是在下午的一点左右。下午一点没有完成操作的兄弟，就不要再强行继续下去了。” 没有人有意见。 私教班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交易”。 你可以不来，甚至可以随时离开，也没有任何人强迫你。 至于所谓的绝对公平，那肯定是不存在的，他面向报考的人群就不是所有人，而是有条件的。 周岩青和苗志雄二人就走进了第一个练功房，里面左右横摆着两个操作台。 操作台上，家兔已经被老老实实地麻醉好，并且四仰八叉地被固定在了操作台上，且肢体已经被离断，残端被简单地模拟了简单包扎状。 这是真实地模拟了临床病人的入院情况。 在临床中遇到了短肢的患者，也是会被简单包扎之后送到急诊科，而后送去手术室。 练功房里，省却了急诊科到手术室一幕。 现在剩下的，就是周岩青等人的操作。 “周医生，苗医生，你们两人都会配备一位助手，他们会无条件地听从你们的安排，帮助你们完成操作。” “我们全程监督，如果是因为他们的操作失误造成了手术的失败或者意外，我们会酌情不减分的。”这是另外一名不知名的工作人员宣布纪律。 另外还有两名不知道是硕士还是博士的人，已经全副武装地站在了操作台的对角面，双手抱胸，全然是无菌状态。 周岩青和苗志雄二人都点了点头后，那位工作人员就宣布：“考核可以开始了。周医生，苗医生，请你们开始手术。” 即便是断肢再植术，也要先消毒和对残端进行冲洗处理。 不过周岩青和苗志雄二人都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患肢的家兔专用止血带是否在位。 而且周岩青还特意地检查了一下家兔的麻醉状态。 并未发现有任何问题之后，周岩青才戴上了一副检查手套，并且吩咐另一位扮演“巡回”工作人员角色的人打开止血带后，才解开了包扎的绷带，而后对残端进行冲洗。 在冲洗的过程中，周岩青还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在制作断肢时，非常专业，里面还夹杂了有小石子等异物。 这些都是需要在清创的过程中处理的问题。 清创的过程中，也是自己观察术野的过程。 周岩青冲洗完，再看对面的苗志雄时，对方的经验比自己更加丰富，所以现在都已经铺巾完毕了。 不过周岩青也不急。 限时手术，速度和质量，全都要保证。 周岩青还提取了欧开的一句话。 如果下午一点都还没有操作完毕的话，就不用继续下去了。这样的限时手术，肯定不是随口一说。 这代表下午一点就是八个小时的操作时限，这代表目前短肢的存在时间已经有四个小时左右。 而这个时间点的断肢再植，先恢复血供是第一选择。 等会儿缝合的顺序要变化。 周岩青也与另外一名助手消毒铺巾，一一都规范后，周岩青开始穿衣戴无菌手套，而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清创操作。 周岩青清创时，隔壁的苗志雄，几乎都已经把清创快处理结束了。 工作人员提前备过皮，这是家兔，家兔是有毛发的，如果要周岩青术前还要备皮，很明显是拖沓了节奏。 周岩青也开始着细致的清创，并且客客气气地邀请着对面的助手，清创他的利视野。 对方是助手，不是考官，让助手完成部分操作，是合情合理合规的。 任何一台手术，助手都会承担一定的任务，这肯定是不算违规的。 只是周岩青的这种吩咐，让对面的“助手”略觉错愕，不过也就是停滞两秒，就也拿着镊子开始清创。 他清创完后，周岩青检查了一遍，而后发现对方的实力也是非常优秀的。 不会比自己半年前差。 应该也是有一定的水平，甚至是本院的青年医师，不是普通的博士…… 然后，周岩青就来到了自己的主场，让对方帮忙牵拉皮肤，并且固定患肢。 断肢再植的核心重点仍然是先固定骨骼，要行骨折切开复位钢板螺钉内固定术。如果骨骼没有被固定的话，所谓的断肢再植就是一个笑话。 这一步，周岩青还是落后于隔壁的苗志雄。 然而，等到两人的血管缝合完毕后，两人的进度就趋于对等。 再接下来的肌腱缝合术，周岩青领先了苗志雄足足三分钟，完成了所有的操作。 周岩青接着检查了一遍，而后才开始了神经缝合术的操作。 周岩青剪短神经残端，修整神经外膜减压的操作非常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神经端暴露后，没有发现坏死的神经组织后，周岩青就将准备好的神经外膜‘器械’与家兔的神经外膜缝合了起来。 这一次离断的大神经，并没有术膜，因此不适用于术膜和外膜的联合缝合。 周岩青的缝合速度很快，下针之后就没有犹豫。 反而是对方的‘助手’，有点心惊周岩青的操作速度，适时开口提醒：“可以不着急的，质量为主。” 周岩青并未答话，手术的节奏和质量，由主刀掌控，周岩青有信心自己可以管理好手术的全程。 目前专家级的断肢再植术，周岩青也自认可能比对方的兄弟水平更加高一丢丢。 周岩青的速度并未慢下来，但是操作的细节越来越多。 离断的神经和血管一样，不止一条。 另一条神经缝合，周岩青就选择了束膜外膜的联合缝合。 到此之后，神经缝合，就告一段落。 不过周岩青并未着急，而是让‘巡回’工作人员临时放松了止血带后，开始检测残端的血运情况。 在家兔后腿的远端戳了一条小静脉。 可以发现有血流缓缓渗出后，周岩青就确定了血运的情况必然是良好的。 而之所以不采取指端血，是因为家兔的脚掌角质层比较厚，与人是不一样的。还不如就精准地做一个静脉穿刺术。 确定了血运良好后，周岩青就一边轻轻按压着静脉的扎针孔，一边继续等待止血带的静息时间。 这时候，周岩青发现，对方的苗志雄也在等止血带的停歇期。 不过他的目光非常紧张地看向了周岩青。 明明他比周岩青先开始操作，但周岩青已经操作接近了尾声，他的血管缝合，目前都还没有结束。 也就是说，周岩青十一点之前，就可以结束手术，但他可能要到十二点多。 如果周岩青不是瞎几把乱搞的话，周岩青的技术水平，可能要比他高一个档！ 但这怎么可能呢？ 断肢再植是成熟的手术术式，不是基本功，周岩青到底做了多少台断肢再植？ 又有哪个医院，会给周岩青这么多断肢再植让他去积累手术量？ 很多疑惑和未知在内心荡漾。 只是，周岩青根本没有去读他的疑惑眼神，也没给回复，浅浅一笑后，周岩青又开始打量着自己的操作术野。 很清爽。 残端的近端和远端表层，都有些许的血运在渗出，这代表着血运非常好。 而再看苗志雄那边，他因为还没有完成血管缝合，所以一部分血管都还用血管钳夹闭着。 血管不流通的情况下，是不太好看得清楚血运的。 所以，苗志雄也无法完全确定自己的手术质量。 周岩青的操作台与他相距的距离不远，他能清晰地看出周岩青的操作台，从手术术野的残面也能看到周岩青的手术质量是相当不错的。 这让苗志雄的道心稍稍有点崩。 周岩青的操作速度更快，质量还又更好。 这tm是从哪里来的怪胎？ 华山？三医院？ 积水潭？ 华西？京都协和还是华中协和？ 魔都六院…… 很多疑问在他的心里漂浮不定。 当然，再漂浮不定，时间依旧匀速地前进。 十五分钟一晃而逝。 止血带的定时闹铃响了起来，“巡回”助手主动地让周岩青等人提起患肢，而后就开始把止血带又打了起来。 这段时间，周岩青再看了看神经缝合的残端，而后就开始对皮肤进行了缝合。 这一次的断肢是相对平整的，皮肤的残端无需特殊的修整。 周岩青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对方的助手，俨然有一种将其当作小田超的架势。 ‘助手’的眼神有点僵，低声说：“这个要你缝。” 他真的能理解周岩青的这种眼神，这就是上级看下级的眼神。 这让“助手”更加确定，周岩青肯定是带过手术的，且给了下级很多操作机会，不然的话，他的眼神绝对做不到刚刚的那么纯粹。 周岩青也不客气，缝合就缝合，权当是积累缝合次数了。 皮肤的缝合，很多年前的周岩青就非常熟练了，如今随着基础缝合术的能力提升到了专家将满，周岩青的缝合水平，也是越发的完善。 肯定不能说趋近于完美，但至少走遍全国乃至全世界，也都会觉得周岩青的缝合术是拿得出手的。 十一点二十分，周岩青摸摸索索地才完成了所有的手术。 看了看隔壁的苗志雄还在处理神经。 整理完器械台的周岩青往后退了两步，而后轻轻地朝着考官们鞠了一躬，接着就开始脱手套和解开衣服，并将其丢入到练功房里的医疗垃圾桶。 周岩青没说话，考官们也没说话，只是示意助手将已经包扎好的家兔从固定架中取出至它的生理状态。 家兔仍然是瘫软趴在了操作台上，麻醉未醒的它一动不动。 而周岩青则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了练功房的操作间。 到了练功房外的走廊中时，那作为‘助手’的工作人员才谨慎道：“伱结束得太早了，可以不赶时间的。” “谢谢老师提醒！这种考试也没有复查的说法。” “尽自己的实力做出来，那一刻也就定性了。”周岩青自信地解释。 青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希望周医生你不要着急离开京都，下午可能还找您有点事。” (本章完) 第136章 百思不得其解（求订阅） 第136章 百思不得其解（求订阅） 周岩青闻言谨慎思考了几秒后点了点头：“老师，我晚上七点还要赶回沙市，如果不是这一次的选拔简化，我的时间会很赶。” 对方的青年眯了眯眼睛：“时间应该不会很久。” 周岩青是湘雅医院的在读博士这层身份，在昨天晚上就被很多人翻烂了。 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以第一轮第一的成绩挤进来，这太恐怖了。 不过，根据青年今天的观察，或许这第二轮的成绩，周岩青也不会很差。 虽然这件事很难以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 周岩青暂离开练功房后，就来到了医院附近陈瑜发来的一家餐厅。 这是一家简餐煲仔饭的店子，陈瑜已经在十一点半赶到，但还没有开始点餐。 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陈瑜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放了自己的包占了位置。 周岩青走进后，陈瑜就把自己的包拿开。 看着陈瑜的表情还有点兴奋，两人本是打算下午简单地去逛一逛颐和园的。 不过周岩青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小鱼，我可能下午陪你去不了颐和园了，我刚操作完，就有一位老师让我暂时不要离开太远。” “他们可能找我有点事。” 陈瑜闻言，失落的眼神一闪即逝：“是不是你的成绩太好了，所以让他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怀疑你作弊？” “那应该不是。操作怎么作弊？” “如果在病人身上操作时也能作弊有很好的效果，那就不是作弊，是技术和技巧了。”周岩青摇头道。 “那我也就不去了，颐和园还挺大的！我等会儿回去再休息一会儿。”陈瑜道。 两人预订了两天的酒店，早上出门时，也与酒店说好了，以钟点房的形式续住到五点左右。 多收半天的房费。 周岩青的眼神略有复杂：“不好意思啊，又放你鸽子了。” 陈瑜大大方方地开始扫码点餐：“当然是正事要紧。这一次你来京都就是为了初选的事情来的。” 周岩青就说：“等会儿下午我们一起去吃烤鸭吧？我回去的时间应该不会耽搁很久……” 下午一点。 积水潭医院某院区，手外科中级技能训练室。 当所有人的考核都陆续结束后，一众考官以及教授挤在了一起。 今天的成绩单并不是很多，仅仅只有十五份成绩单，因此非常好统计。 直接将所有人的姓名、编号以及他们的成绩全都输入到了一份文档之后，最后的成绩很快就通过表格的计算公式综合记分而出。 周岩青以87分的超高分成绩依旧遥遥领先，第二名的综合成绩才80，第三名和后续的相差分数多是零点几和一点几。 这样一来，周岩青的成绩就显得有点骚了。 “这个周岩青，是不是隐藏了身份？故意以博士在读的身份过来捣乱的啊？”肖陆教授有些谨慎地开口。 一个在读的博士，力压一群成熟的主治和副教授，而且最后成绩还能遥遥领先。 这成绩一旦公布，要么就是道心不固的参选人员心态崩了，要么就会让人觉得积水潭医院在搞事情，内定了人员。 按照一般的常理，哪里有博士在读的人会这么牛嘛？ 就算周岩青是以第五名的成绩插进来，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情绪和意见，可他却以第一名…… 欧开闻言忙解释说：“肖老师，隐藏身份的可能性肯定是没有的，这個周岩青，去年还在我们医院博士复试名单里。” 欧开一句话，仿佛一记重磅炸弹丢入到平静水面。 刘国伟教授闻言马上有些阴郁地开口问：“这个周岩青博士面试的时候是谁面试的？” 这是一个顶级人才啊，这是谁放走的？ 刘国伟教授是骨一科主任，也是手外科的副主任，是这一次考核坐镇的两个副主任之一。 欧开闻言语塞，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这个问题没办法回！ 面试是公开的，所有的教授都会面试所有的考生，只是多走马观，将考生的简历拿起来认真地评一评。 刘国伟见众人都不回话，便又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现在这个成绩该怎么公布？” “隐匿成绩，只给排名？还是连带着成绩一起公布，更为服众？” 刘国伟的问题出来后，依旧是没有人敢接。 只公布名单，之后可能会让其他人对周岩青的存在感到质疑，如果直接公布成绩的话，会很快就引起人的质疑。 莫说是一个成熟的医师，就是积水潭里面的专业型博士，如果听到有一个本科生将他们吊着打了，他们也肯定不服气。 场面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道理。 另一位身材宽大的中年开口：“肖教授，周岩青第一轮的考核，是你作为主监考，他的基本功真的有过人之处么？” 肖陆教授年事已高，将近退休，因此说话也不是很客气：“比谭琦更优。如果论伯仲的话，周岩青应该论伯。” 谭琦是科室里最优秀的副教授和副主任医师。 是被所有人都很看好的种子级选手，是当作最顶级的人才培养的。 肖陆这一对比，又把所有人都给干沉默了。 刘国伟下意识地喃喃：“他都来了怎么又让他给走了呢？” 如果说，周岩青没来过积水潭参加复试，那他的存在，只能说是缘分不够。 可周岩青偏偏来了。 就在这时，欧开看了一眼短信，而后谨慎开口：“各位老师，我刚刚又查到了一件事，这位周岩青同学在三年前的硕士入学考试的时候。” “也报考了我们医院，并且是以笔试第一的成绩入围，而后在复试阶段失利了。” 欧开的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教授都以“杀人”的目光看向了欧开。 情绪各异，眼神个个如刀，似乎要将欧开给活剥了。 大哥！ 这种诛心的话，你能不能放慢点说？ 去年没收他，现在我们这里还在难受着，你再把之前的陈年旧账翻出来是作甚？ 伱要作甚？ “他当时复试的成绩怎么样？他的个人履历你再给我们分析一下。”刘国伟道。 欧开对其已经倒背如流了。 “周岩青，本科毕业于湘省师范大学临床医学五年制，本科期间没有科研产出。硕士毕业于衡南大学外科学，硕士期间发表了两篇sci。” “一篇基础论著，一篇数据分析类型文章。”“他博士期间的专业考核成绩分别是……” 刘国伟问：“湘省师范大学的临床医学系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大家不太清楚衡南大学倒是情有可原，但是湘省师范大学，不应该是师范大学么？怎么还会有临床医学系？ 这个刘国伟还真没怎么听说过，毕竟全国那么多高校，每个省都有师范大学，具体师范大学里面有没有临床医学专业，刘国伟从哪里去打听？ “湘省的211，双一流。” “并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那所湘省师范院校。”欧开认真地回复，避免大家产生错误的认知。 听到这里，郭钰龙教授道：“周岩青的断肢再植手术技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肯定是上过临床手术，而且上过许多次。” “技术非常成熟，操作也是醇熟无比。” 郭钰龙是周岩青第二轮选拔期间的主考官，所以他客观地表了态。 “我让小郑与周岩青联系过，我们还可以碰他一面。” “不如等我们与他见过之后，再决定成绩该怎么公布？”郭钰龙表态。 既然现在不好定论，还不如就不要直接惘然决断。 刘国伟有些心累地捂了捂额头：“也只好如此了。” …… 下午两点左右，周岩青就接到了电话。 坐在咖啡厅里等待通知的他，听完了电话内容后，就又直接赶去了手外科病房，并且背着包的他轻轻敲响了高级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后，六七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中年就在里面围坐着。 周岩青一到，之前自己的那位“助手”就赶紧给自己准备茶水，并且还有一把椅子留在了办公室里。 周岩青也不怯场，一手慢慢推关着门，一边客气道：“各位老师好，我是周岩青。” “周同学你好，首先要恭喜你啊，你已经成功入围本次的私教班。”一位周岩青不认识的中年热情起身，上前招呼周岩青就坐。 周岩青闻言内心一喜，客气点头：“谢谢老师提前告知我这个消息，这样我就能安心和踏实地回去了。” “周同学，你是湘雅医院的博士，目前师从谭中玉教授？”另一位大龄中年又非常温柔地开口问。 虽然周岩青给科室里带来了些许麻烦，但这不是周岩青的错，周岩青只是负责了自己优秀，并没有走其他的歪门邪路。 没有人会因为周岩青优秀就觉得他是个挑事儿头。 “是的，我的老师是谭中玉老师。”周岩青走到了椅子边站定。 “周同学，请坐，你先坐。” “现在不是面试，也不是考试，就只是纯粹地想找你聊聊天。”之前招呼周岩青的中年忙道。 “谢谢郭老师。”周岩青也就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而后扫量对方。 通过院官网，周岩青认识大部分人，只有对面之前说话的人周岩青不认识。 副主任刘国伟和腾清和，还有一众教授并博导，如郭钰龙、陆屏山。 另外一人，周岩青的确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刘国伟认真地看了看周岩青后，感慨道：“周同学啊，你我差点就是师徒了，我现在是有点后悔了啊。” 周岩青的面相肯定没的说，整个人大大方方的，技术和资质也好，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回过头看自己去年收的博士，刘国伟是真的觉得非常遗憾。 博士考核是要定导师的，也就是说，你在报名的时候，就要选定你要报考谁。 周岩青当初选择的正是刘国伟教授。 “刘老师，是我个人的缘分不够！所以该遗憾的是我。”周岩青很客套地回了一句。 腾清和则开口问：“周同学，你对你这次初选的成绩，有什么想法么？我听说你第二轮还提前结束了考核。” 周岩青笑了笑：“滕老师，操作考核又不能作弊，更不能检查，所以我想着按部就班地把操作做完！” “其他的，就只能全靠各位老师的赏识了。” “所以操作结束了，我也就结束了考核，并未多停留。” …… 只是半个小时时间，周岩青就出了手外科病房。 而后就第一时间往酒店所在的方向赶，心情颇为有点好。 虽然周岩青没有什么变态的心理，可看到一众教授略有些‘懊恼’的样子，周岩青也就觉得心气平了不少。 周岩青的心里没有什么心结，也没有气结。 人生各有自己的缘法，不过终究过往，也是人生中的一部分，那时候自觉的怀才不遇，如果能被疏通，自然心情通透。 周岩青甚至觉得京都的天气都没那么凉，暖阳冬照，一切都正合时宜。 不过，周岩青这一走，高级办公室里的众人又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刘国伟拍了拍桌子，无奈地站了起来：“直接按照规矩在两日后公布成绩吧。” “也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周同学还是蛮优秀的。不怕被质疑。” 刘国伟的内心有点痛，本来他是可以牵着周岩青在科室内‘横着走’，笑呵呵地颐养天年，享受异样的‘儿孙绕堂’，人才辈出。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错过了。 反观周岩青，能够在博士期间报考他作为导师，他也对周岩青有一定的好感。 是自己等人没把周岩青收进来，你能说啥？ 复试和面试的成绩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定下的标准，刘国伟也只能表达内心的遗憾。 “那就听刘教授的吧。” “这个周岩青？”腾清和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索性就不多说话了。 就一个念头，这个周岩青，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的操作水平，他以后如果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都可以完全通过自己操作证道了。 以临床带动科研，这必将是手外科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就是不知道，周岩青为什么可以这么优秀，仿佛开挂了似的…… 然而，在积水潭的骨科，就是一群‘开挂’了的前辈打起来的。 (本章完) 第137章 老师的笑声（求订阅） 第137章 老师的笑声（求订阅） “入围了吗？入围了吧？”周岩青进到酒店房间的第一时间，陈瑜就从坐站起问。 周岩青第一时间的考核结束，不问成绩是为了维稳。 现在周岩青都被单独拉去谈话了，如果没有成绩的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有成绩的情况下追问，这就是分享喜悦，而不是增加内耗。 周岩青笑着点了点头：“入围了，成绩和初试也还差不多。” “真厉害！”陈瑜闪了闪眼睛。 与周岩青相处后，陈瑜知道医学是卷学历卷得最厉害的专业之一。 学医的人，也不乏有天资卓越的。 这一次来积水潭初选的人，肯定很多都是超级名校毕业的，他们的资质好，平台高，取得的成就肯定不菲。 周岩青能脱颖而出就非常不易，还能够拿到很好的成绩，这代表着周岩青之前的努力，都有了回报。 陈瑜自己在教师行业里，都有点卷不动的感觉。 因此看到周岩青现在取得的成绩，真的或多或少有点点的崇拜。 “还行吧，主要是为了过去学习，拓宽一下自己的视野。” “湘雅医院固然也很好，但湘雅医院毕竟不是国内最顶级的医院，所以每个医院和科室的工作重心和进取的方向都不一样。” “拓宽一下视野，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选一条更合适自己的赛道。”周岩青解释道。 “反正我觉得是非常非常优秀了，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陈瑜的薪资是非常不错的，年薪大概有二十万左右。 到手也有十四五万，比周岩青的工资高。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周岩青笑了笑说。 “……” 等周岩青和陈瑜周转着赶回沙市后，周岩青第一时间就送陈瑜回了家。 周岩青说：“等会儿你直接洗漱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就别聊天了。” 陈瑜这会儿已经过了兴奋期，困得不行，闻言点了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酒别喝太多。” 陈瑜知道周岩青要回去报喜，可能还得出去吃宵夜，也就嘱咐了一句，然后提着箱子进门了。 周岩青在门口与她作别后，就骑了一个小电驴，赶回医院。 发信息给谭中玉教授报了喜后，谭中玉也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科室里。 在看到周岩青的第一刻，谭中玉就笑呵呵地主动给周岩青倒茶水。 周岩青立着身子不敢坐下：“师父，还是我来吧，您这样，我觉得不太好。” 可能周岩青的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尊师重道几个字刻在了骨子里。 我可以不跟着老师你永远一起混，但老师永远是老师，不管什么场合都该规规矩矩。 就好像是老师龚毅，要周岩青留下衡大附一有点为难，但周岩青依旧对龚毅非常尊敬。 “没关系，关起门来，别人又不知道。” “岩青，这一次你可是给我长脸了，这两天，我接到的电话和信息可不少。” “这一次，你给我们科室也长了脸。”谭中玉笑着说。 在省内，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当然可以横着走，但是在全国范围内，湘雅医院一向都是老老实实的。 中规中矩，不说特别厉害，但也不差。 正经的学术交流肯定都有邀请，但是在学术交流中，地位也就那样。 大部分的顶级医院都是秉持着对湘雅医院这块老牌院校的敬重而邀请，并非是真的要听你阐述什么新的东西。 湘雅医院近些年的发展缓慢，导致综合实力排名在缓步下降。 “师父，这是去当学生的，不算是长脸吧？”周岩青接过水后，才把包放下，屁股坐在了谭中玉对面的沙发椅子上。 谭中玉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嘴角的笑意难以压得住：“怎么不算长脸？” “学习归学习，私教班归私教班，伱的能力好，就是我们医院综合实力的体现。” “外人不看现在也得看未来，你如果一力降十会的话，那么别人肯定就给你面子，也会给我们科室的面子。” “你才博士阶段，就取得了这样的好成绩，以后谁敢忽略你的存在？” 周岩青则没想这么深入：“老师，我的本意是想出去学习的。” 谭中玉则说：“所以啊，这还是你和小段的差距所在，小段在硕士几年里，看过的和见过的都不少，他知道该如何经营自己。”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恰到好处地售卖自己。” “但岩青你，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思维和想法。” “不要觉得自己还太年轻，就不是时候，其实正是时候。” “当然，能力范围内售卖自己，不代表要心高气傲，不是盛气凌人，而是在一定尺度下，交换足够的资源回来。” “这也就是积累人脉的一部分。” 说到这，谭中玉教授忍不住就点燃了一根快乐烟，抽了一口后道：“岩青，其实每個医院，每个科室都想走出去，都想多为患者带来一些高端的技术和服务。” “但之所以没有，都是因为能力有限……” 周岩青闻言道：“师父，那这一次私教班的学费，还是可以报销的吧？” 私教班的费用死贵，五万块。 周岩青来读博士后，几个月都还没有收到五万块，再加上房租这些。 周岩青还得去借钱，如果不可以报销的话，周岩青后面就只能吃土了。 谭中玉抬起手就薅了一把周岩青的头发。 而后没好气地骂道：“老子和你谈风月，你给我说上厕所没有纸。” “我们刚刚说的话和这学费都有关系么？” 周岩青就不提了。 而后道：“师父，我这一次去积水潭，发现他们那里的技能训练室就特别成熟，包括家兔固定架等！” 去一趟外面，要看的当然不只是那里的风景是否优美，那里的老师的学历是否够高，那里的技术是否够屌。 这些当然要看，还要看到的是一些可以落实在自己医院的基础设施或者好的制度和设备等。 以前的谭中玉给周岩青讲解过这样的学习要注意的东西，周岩青也就将自己注意到的一部分带了回来。 “现在也没办法啊，医院里撒钱都是非常势利的。你们科室的综合实力好，那么给的经费有越多。” “专科的实力不够好，那么就只能是看戏。” “明显就是富裕得富裕死，穷的穷死。”谭中玉摇头。 没经费，这些一概都没办法谈。 这样的基础设施不是团队建设，科研经费是不能挪用其他地方的。而科研经费可以作为学习交流的经费支出。 “所以其实医院也是以科室为单位的小平台。”周岩青笑着问。 谭中玉点头。 然后将烟蒂一灭：“等会儿还去吃宵夜么？去的话我就安排一下，把刘万青和于樾两人叫上，其他人就不叫了。” “师父，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这是一件小事，没必要这么隆重的。”周岩青婉拒了。 “嗯，也行。” “哈哈！小事。”谭中玉觉得好笑起来。 心里想着的是，如果这句话当着省内其他两位哥们儿的面说出来，那会是多么的凡尔赛？ 当然，谭中玉也没有太过于喜出望外，毕竟，这一次湘雅医院都没有得到消息，证明别人就根本不愿意带着湘雅医院玩。 想到这里，谭中玉又问：“岩青，你知道这一次入围的人员中，都有哪些人么？分别来自哪些医院？” 周岩青摇头：“师父，我只知道自己入围了，其他的名单都还没公布呢？” “我也没打听这些，应该两三天就有结果了。而且到时候会拉群。” “嗯，好吧。” 谭中玉点头：“时间也不早了，岩青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就住这边吧？你那边的课程应该差不多都结束了啊？” “是的师父！~” “只要等着考试就行了，还有最后一门，1月4日考试完，就可以不用过去了。” “我最近也会将那边的实验收尾！然后办理离实验室的手续。”周岩青给谭中玉分享着自己的规划。 大课都上完后，周岩青也就该回来湘雅医院这边了，把实验的东西也都要搬过来。 好在试验器械都差不多用完了，周岩青要搬的就是冻存的细胞、移液管、试剂等一些小东西。 “……” 是夜。 周岩青洗完澡之后，就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给他们汇报了一下近期的情况。 “你要去积水潭学习啊？”老周一听，就立刻精神一正问。 在老周的心里，自己的儿子是无限优秀的，之前周岩青去好几次积水潭都没有被招录，老周是觉得积水潭不识人才。 当然，经过周岩青的科普，老周也不会去怨恨积水潭医院，别人这么牛掰，你能挤进去才算厉害。 “是的，老爸，下个月十几号。” “老爸你怎么穿这么少？你不怕冷啊？”周岩青赶紧提醒。 “你和小石头聊，我去给你拿。这么大个人，自己冷热都分不清楚……”旁边，老妈赶紧去给父亲拿大袄，一边埋怨。 毕竟这耽误了她和儿子的聊天时间。 “诶，去学习好，听你说积水潭就是骨科的华清京都大学，去那里学习一段时间，应该会有所收获。” “小石头，你钱够不够用？”老爸又问。 “够了老爸，我现在每个月到手的奖励很多，有八九千的样子。” “不那么节省都够用了，我自己还有点存款，到时候去京都完全没问题的。”周岩青赶紧说。 周岩青几乎没有太多钱的地方。 本来特殊通道人才是普通博士补贴的1.5倍，经过自己师父的投喂，周岩青是工资的2.0版本。 够多了。 你一个博士在读，还只是个学生，你还想咋样？ “你比你在外打工的表哥工资都高。他现在一个月也就七千多。”老周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妈带坏了，下意识地开始攀比起来。 “老爸，七千多已经不少了，没有必要这么比。” “钱难挣，我是师父给的奖励，如果不是这些的话，我就四千二左右。” “不要往外说啊。”周岩青忙劝着。 表哥就是高中毕业的，他出去能找到多高工资的工作啊？ 一切都要看事实说话，如果表哥以后只是在县城里混的话，七千多的月薪已经可以了。 “那你放心，这种话我从来不对外讲。” “不像你妈。”老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了。 一件大袄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把他整个人都闷了起来。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话。” 老妈把手机一夺，方向一转：“小石头，你那里冷不冷啊？你如果冷的话，就开空调吧。” “冬天开空调不舒服，也不冷，我的被子这些都厚。” 周岩青接着问：“你们那里会更冷一点，我给你们一个人买一套舒服点的睡衣吧。” “不用不用……” “没事，我先买了，等我老了再穿。”周岩青的曲线救国，让对方完全没办法拒绝。 …… 与父母挂断了电话后，周岩青的心情就别提有多好了。 在周岩青目前的理解里，还在求学阶段的孝顺，就是好好学习，将自己的前途铺好。 只要自己奋力地往前走，父母就会很开心，比自己去外面打工每年给他们寄钱都要开心得多。 虽然网上有些人说，若能金榜题名，族谱可单开一本，这句话虽然夸张了。 但在家境不算特别差的家庭，你的成绩好，读书够努力，前进够足，隔壁家里的孩子月入一万以上，他们都不带羡慕的。 而且，这一次再从积水潭回来，周岩青已经没有所谓的心结，只能说是圆满。 以后自己是要当一个医生的，并不一定要当积水潭毕业的医生。 在湘雅医院里好好学，好好地当一个医生，治病救人，也同样很光荣，同样可以过得很精彩。 如果运气够好，自己能够开发出一两个手术术式，在全国的会议上闯一闯，周岩青觉得这一辈子就值了。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能够搞出来一点东西…… 算了，先睡觉，不想这么远。 (本章完) 第138章 新的日常任务（求订阅） 第138章 新的日常任务（求订阅） 翌日，周岩青起了个大早，第一时间就赶回了湘雅医学院的研究生宿舍里。 离开的时间不长，因此周岩青对离开前的实验规划笔记都还记忆清晰。 翻看到关于近期排布后，周岩青又仔细地核对的一遍，确定可以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左右结束所有的安排任务。 室友们都不在宿舍里，黄毅鸣估计也有其他的安排。 理论课程结束后，大家想要再聚在一起，可能就要看各自的时间安排了。 黄毅鸣将于不久之后申请出国交流，他家境条件很好，而且还有家里的长辈是医学从业人员，因此他不用导师替他联系国外的实验室。 林华倒是没有考虑第一时间出国，但是林华会选择在理论课程毕业之后就直接一头扎进实验室一到两年，踏踏实实地做基础研究。 三兄弟里面，周岩青的底子最为薄弱，即便后面补了几篇论文，在科研积累方面依旧不占优势…… 周岩青也没有细想许多。 第一时间赶到了细胞基础实验室里去预约相应细胞台，只是很可惜的是，今天的细胞台预约已经全部满了…… 实验室里的公共资源都是有限的，均需要提前预约，周岩青前几日都不在沙市，自然不能第一时间就能有实验做。 但这也在周岩青的计划之内。 …… 周岩青一个人吃午饭时，就再次看起了自己的日常任务。 再一次刷新之后的日常任务，与专业没有太多的关系。 【完成标准打结术10000次。当前完成进度6873/10000】 打结术是顺带进缝合术里面的操作步骤之一，因此不用周岩青怎么去刻意练习，就能水到渠成。 “下午去练功房一趟，估计这个进度就能推到八千多了。”周岩青一边干饭，一边默念。 “青哥？”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周岩青听到声音回头，笑着挥了挥筷子：“胜哥，过来坐。” 来人叫黄耀胜，是周岩青博士大课的同学，也是外科学专业，关节外科的博士。 “青哥，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医院了，有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黄耀胜坐下后一边整理一次性的筷子一边道。 博士期间的大课早不如本科期间，上完之后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基本没有什么开黑，闲聊时间。 上课期间的人际来往也多局限于大专业领域内的同学。 “我来这边把搬来的实验做完一下，胜哥，不是听鸣哥说你回医院了么？” “今天是过来搬家的？”周岩青问。 理论课集训期间住在宿舍最为方便，但开始考试后，很多人就会搬离宿舍，届时直接参加考试即可。 “嗯，是过来搬点东西。青哥最近在忙啥？可是有好久没有见到你的动静，是在憋大招吧？”黄耀胜笑嘻嘻地说完后开始刨饭。 实则是在打听周岩青的虚实。 周岩青蛮屌的。 九月份就连发了两篇文章，而且影响因子都不低，达到了毕业的要求，九月份到十二月都三个月过去了，周岩青也很少在临床。 要说没有什么大动作，黄耀胜都不敢相信。 黄耀胜虽然与周岩青不在同一個专业，但是整个骨科，当前唯一一个享受超过“专业博士特殊通道”待遇的特殊同学，黄耀胜还是觉得应该关注的。 没有教授是傻子，也没有同学是傻子。 周岩青能够众目睽睽拿到这些特殊待遇，肯定是有非同常人的过人之处。 “哪里有什么大招憋？就是打算去外面参加一个私教班，然后去搞考核和选拔。” “实验都暂停了。” “胜哥，听说雷老师最近发表了一篇很高分的文章？”周岩青好奇也打听起来。 这件事最近在群里面被讨论得比较多。 雷仲作为骨科大主任并行政院长，资源比较丰厚，发表的文章影响因子听说高达三十多分。 黄耀胜点头道：“雷老师之前的多中心临床课题的数据去年就搜集完了，今年才完稿，投的期刊很牛。” “不过这些与我们都没有特别的关系呐，是雷老师还有科室里的一些上级受益更多。” 周岩青闻言笑道：“雷老师今年就是院士提名，说不定过几年就真的评了院士。胜哥，那你可就要发达了。” 黄耀胜就是雷仲教授的博士研究生，如果雷仲真能往前更走一步，绝对可以做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雷仲强留几个人进科室里，医院的行政绝对不敢放屁。 “青哥，那你可就想多了，越是高位，就越要注意意识形态，现在我师父对我们这些学生都是公事公办，哪里有丝毫偏袒？” “以后？只能说是找工作的时候，稍微会有一些便利吧。” “青哥，其实我感觉我师父更喜欢你。” “只是你是手外科的，而且也是谭教授发掘过来的，他不好抢。但听我们科室里的其他上级大哥说。” “如果青哥伱以后留院了，他可就不会与谭教授客气了。” 手外科博士最后从事关节外科，这是非常司空见惯的事情。 骨科内部的专业并不会限定那么死。 “胜哥，这话就有点自己给自己添堵了啊，雷老师是你的老师，他怎么可能看中我？” 周岩青并没有将这些话当一回事：“胜哥你下午几点搬完？” “应该是三四点左右吧，青哥，到时候医院里见。”黄耀胜知道周岩青拉开话题是想要离开，便很懂事地让周岩青走了…… 周岩青与黄耀胜别过之后，眼神就轻轻闪烁了几下。 同一个医院，同一个大科室，不同的亚专科，甚至不同的教授之间的资源差距，都蛮大的。 雷仲教授的团队，那可要比谭中玉教授的团队更高至少一个档次，手里的经费、人脉资源等，也比谭中玉教授更广。 “随随便便积累之前的一些数据，就可以产出三十多分的高分文章，这才是大团队的魄力啊。”周岩青轻轻地摇了摇头，略羡慕了几句。 当然，周岩青也很满足于现状。 要攀比是攀比不完的。 衡大附一与湘雅医院，手外科与关节外科，雷仲与谭中玉，真正的院士团队，国外的顶级科研团队…… 这些层次之间还有一些小的阶梯状的团队，你怎么羡慕得完？ 还是先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当然，周岩青也有一定的紧迫感，每一年骨科的招聘名额大概在两个左右，是所有的亚专科之间相互竞争。 综合竞争，名额有限。 先进到医院里之后，再随机分科。除非你的可塑性非常差，那么你就只能定科在相应的亚专科，否则的话，你就是一块砖石。 “科研竞争最大的对手就是关节外科和骨病科，专业操作最大的对手就是运动医学和关节外科。”周岩青通过自己的总结，得出来这么一些规律后，就不再纠结于此事。 吃完饭后就钻入了练功房。 不过，下午五六点左右，周岩青就接到了宁祝大哥的电话，说是又来了断掌，问周岩青去不去。 周岩青当然欣然应允。不能自己的日常任务完成了，就马上穿上裤子不认人。 有手术做的日子总比没有手术做的日子强，周岩青就忙打车赶往湘雅方向，而后钻入到了手术室里。 而后就开始带着宁祝大哥做起了常规断掌再植手术术式来。 宁祝之所以还叫周岩青，也是希望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操作机会。 ……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四五天时间过去。 周岩青虽然慢慢地推进日常任务，仍然是完成了打结术的日常任务，得到了一点的打结术经验值。 打结术的频率很快，一万次一点经验值，算是颇为划算了。 打结术的日常任务完成后，新一轮的日常任务又刷新了出来。 —— 【日常任务：完成标准质量以上皮瓣设计与皮瓣切取术20台，完成后将获得丰富的奖励。】 又是正经的手术术式。 皮瓣移植术，分几个步骤，皮瓣设计、皮瓣切取、皮瓣缝合。 之前的周岩青都只是完成缝合和设计，关于皮瓣的切取，最多就只是完成图案的切开术，并未彻底完整地完成过整体的术式。 因为要完成皮瓣切取术，需要切开术的水平也颇高。 之前的周岩青就只是一个超级缝合术为瓢把的手外科大瓢客，也没有人让他去切取皮瓣。 包括断指再植术在内，其实对切开术的要求都没那么高。 看到这一幕，周岩青又看了看自己的切开术水平。 【切开术（专家1/15）】 “应该是没问题的。”周岩青低声喃喃道。 隔壁，与周岩青并坐休息的宁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什么应该是没问题的？” “祝哥，我说我去切取几片皮瓣练练手，应该没问题。你觉得呢？”周岩青问宁祝。 宁祝一听是正事，马上起身。 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才缓缓点头：“应该没问题，不过目前与皮瓣相关的术式都是黄先明教授负责的，你如果要练手的话，就得你自己去和他争取。” “这一点师父好像都不太好参与。” 之前的断掌再植和断指再植，都是宁祝的急诊手术，宁祝归属于谭中玉教授下级和学生，自然有自由安排权。 周岩青要对择期手术中的软组织缺损术式下手的话，就只能得到黄教授的同意。 “黄教授应该会同意吧？”周岩青讪笑了一下，略有自信地问。 自然，周岩青的意思是问宁祝黄先明是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面相与内心的想法完全相悖，难以猜测。 “应不应该同意，得看你怎么去说。” “你要是跑过去说，小黄，把你的皮瓣取缝术给我几台让我练练手，那我可以保证，你在我们医院最近三年，你拿不到任何一例皮瓣相关的操作。” “你如果客客气气的，那肯定可以。”宁祝有点浮夸地给周岩青表演了一下。 周岩青捧着手低声道：“刚刚黄教授在那边闪现了一下。” 宁祝闻言当即脸色大变，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起身就要跑过去给解释。 周岩青就又道：“祝哥，开玩笑的，别紧张。” “啪！啪……” 周岩青的左右肩膀轮替被招呼了几大巴掌。 “恁得黑死人。（你得吓死人。）”宁祝打完，还不够出气。 “点外卖，点饮料、点烟。” “赶紧的。”宁祝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周岩青规规矩矩地开始钱，一边解释说：“祝哥，这是我师兄教我的，说是你以后给我教不正当的手段时，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万青！” “肯定是刘万青。”宁祝非常清楚这个人是谁。 刘万青，对上了黄先明副教授都得顶几句嘴的人，只有他才会给周岩青教这么些。 “祝哥，我没泄密啊，全都是你自己猜的，我一个字都没泄露。” 周岩青一边点好了单之后，一边给宁祝审核。 宁祝看完没问题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周岩青：“这还用你提醒？” “对了，岩青，你钱够用吧？你才往外面跑一趟。” “还带了个妞。” 周岩青抬头，咧嘴看向宁祝。 “你别看我，是杜再新在高铁站看到了你，说你带了个嫂子，他就不好意思给你打招呼了。”宁祝道。 杜再新和廖蒙都是一年级的硕士师弟，现在才脱离萌中萌新的标签。 “祝哥，去京都她是单独钱的。”周岩青很直接地回。 宁祝闻言满脸错愕，脸色僵硬，上下打量着周岩青，满是不可思议。 “就凭你这一副皮囊？” “我……”宁祝我不下去了，而后只剩下讪笑。 总结道：“岩青，你可以选择地路子非常宽。” 两人正说话间，黄先明副教授正好也择期手术下台过来休息。 “宁祝？岩青哪里的路子比较宽啊？”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扩宽的？”黄先明的话非常普攻，就是普遍攻击的意思。 周岩青和宁祝二人各摇头十个回合才罢。 周岩青立刻取消了订单，然后选择了再来一单，并让黄先明副教授开始点单。 “岩青你请客啊？”黄先明手里的‘蚊香’已经缓缓漂浮而起问。 周岩青点头。 黄先明就把手机接了过去，宁祝则是助攻了一句，把周岩青的想法说明白了。 黄先明闻言手轻轻一颤：“你们两个，心眼子足足有七八百个！” 没拒绝，就是同意了。 什么是底蕴和人脉呢？这样的慢慢积累，也就叫底蕴和人脉了。 (本章完) 第139章 黄教授我先走一步（求订阅） 第139章 黄教授我先走一步（求订阅） 湘雅医院本没有特别多的软组织缺损病人，但谭中玉教授和黄先明副教授二人制造了足够多的软组织缺损的病人！ 就是为了让周岩青畅快地体会他想要做的皮瓣移植术手术术式！ 而且，为了周岩青可以明目张胆的手术，只要是类似的手术，两位教授就必然有一个人上台。 周岩青的名字永远都不用出现在主刀的位置，至少都有副教授给其接力！ 这样的投喂之下，莫说是刘万青等博士吃醋了，刘青山主治以及宁祝住院总等人依旧是醋意满满。 没有病人就收病人，没有机会制造机会，这是什么样的‘溺爱’？ 十二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周岩青就别“围攻”了。 实在是于樾等人吃醋吃得太厉害，所以直接把周岩青围了，非要周岩青请客才能作罢。 那周岩青还能说啥？也只能是破财‘出局’。 饭局过半，刘青山才总结道：“宁祝，教授们的投喂归投喂，但岩青的长进速度也是让人招架不住啊！” “这才多久时间，岩青的皮瓣移植术已经趋近于成熟，而且听黄教授说，岩青现在都已经开始在接触转位术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刘青山其实与周岩青接触的时间不长也不多。 宁祝与周岩青是接触最多的，只要周岩青没有去实验室，两个人可以堪称抵足而眠。 睡手术室，睡走廊，睡医生休息室，睡麻醉科的医生休息室…… 宁祝点了点头，很无奈地看了一眼周岩青：“谭教授是这么说过，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这个应该是师父带周岩青去外院投喂的。” “科室里正常进行的转位术，都是黄先明副教授在跟着谭教授做。” 黄先明都给周岩青这么多机会了，那周岩青还要抢黄先明将近的神经肌腱转位术的学习机会，总还是有点过分了。 可科室里的手术周岩青虽然不接手，也赖不住谭教授带着他去外院投喂啊？ “岩青，就别装哑巴了呗？赶紧说说到底怎么样了？”刘青山追问。 周岩青在断肢再植方面的造诣，已经提前了黄先明副教授一步。 如果现在，周岩青后续学习神经肌腱转位术，血管桥接术等术式，还能够先黄先明一步的话，那这资质只能让人绝望。 周岩青看了看自己的面板，摇了摇头：“还在学习和摸索阶段。” 仅仅熟练的术式，在临床中压根不够看，只能说能帮着做，还需要熟练度的堆积，至少也要到了专精，才可以拉出来遛遛。 自然，周岩青在两位教授的投喂之下，不到十天，20例皮瓣移植术就结束了，且新的日常任务就是【助手神经转位术20例】，目前才完成了两例。 之前谭中玉带着周岩青做这样手术时，新的日常任务都还没激活。 不过，谭中玉教授看到周岩青在皮瓣移植术方面的进步非常快，而且有了比较深的造诣，就才想着赶紧把周岩青拉到科室里的技术最前沿。 如果周岩青能够到这一步的话？ 那么以后等待周岩青的就只是突破，而不是技术积累了。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不到三十岁的博士，就已经完成了基本积累，而且是临床上专业操作的基础积累，突破到了当前专业的极限。 以后周岩青的前途，会更加不可限量。 “岩青你是真的敢啊！” “不过艺高人胆大，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莽了。”刘青山龇着牙。 一年之前，没有人想得到，周岩青如今的突破速度如同是串葫芦，不仅是干掉了师兄，干掉了主治上级，如今连副教授的菊都要开始捅了。 不要觉得这很容易，这不仅仅需要基本功的积累，还需要绝对的天赋，才敢去接触神经肌腱转位术。 黄先明副教授又不是普通的医学生，他能够到这一步，也是经历了多次的拼杀脱颖而出。 周岩青只是笑，并没有太多的废话。 …… 酒局结束后，周岩青就又道：“刘师兄，今年我就不做实验了，明年的实验会在一月中旬开始。” “所以，我就先不问你要经费了。” “啊？”刘万青闻言一愣。 “你的试剂盒和器械又用完了？你是吃了吧？”刘万青满脸挤在一起，揪成了菊状。 身子轻轻一偏，差点就要倒下去。 那可是那么多钱的东西啊，你都给干掉了？ “用了，没吃。”周岩青笑着回道。 师父谭中玉说过，这笔钱怎么也要用到今年年底，周岩青也很听话。 刘万青见周岩青的神色平静，内心开始不平静，眼皮快速眨动：“岩青，那你的数据呢？什么时候发文章啊，你要发出去啊？” 刘万青的耳颞部神经有点麻，因为他真的觉得有点麻，皮肤的快速跳动就是神经快速反应的结果。 内心开始快速在转动，周岩青的临床进展如此迅速的情况下，还能够保证基础实验的进度，周岩青这是熬着夜去做的实验啊？ 这也太拼了吧？ “师兄，我觉得先不急。我现在想多积累一段时间。”周岩青说。 这一次要做的基础实验，周岩青肯定要积累一篇基础细胞相关的高分文章，先定個十分的小目标，这就需要很多的工作量积累。 至于高分文章，周岩青之前的那篇数据库文章已经被接收，二月份见刊，一旦见刊，周岩青今年评优秀博士研究生就稳了。 拿到国奖也有非常大的概率。 自然也可能拿不到的小概率变异事件，万一也有其他的同学“变异”了呢？ “奥，伱想学于樾，累厚一点。” 刘万青点头，也表示认可：“也行，你之前就有文章发表，这两篇文章就可以稳住很多奖学金。” “不过岩青，你得跑慢点啊？不然你就是师父pua我们的素材。”刘万青道。 周岩青闻言却是开了个玩笑：“师兄，我如果跑快点，可能师父pua的标线就不会是我们师兄弟们了。” 刘万青仔细慎思了周岩青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今天刘青山大哥和宁祝大哥之所以破防逼你请客，估计就是师父给他们施压了！~” “哈哈，青山大哥都压不住的师弟，着实没有理由让我们去压。” “岩青，那你跑快点，争取让黄先明老师也……” 刘万青说话间，看到周岩青的脸色不太对，也就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嘿嘿，开个玩笑，岩青你可以这么优秀，师兄弟们都是为你开心的。” “听人说你有女朋友了啊？什么时候方便，大家一起吃个饭？”刘万青又关心起周岩青的私生活。“师兄，吃饭暂时就不吃了吧，等再稳一段时间。” “以后有的是机会。”周岩青回道。 “也好，那你最近得往练功房来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我还想进步。”已经确定能留院的刘万青，自然想自己的基本功再好点。 不说可以和周岩青比，如果可以到宁祝大哥的层次，那进到科室里的地位也不一般啊。 “好的师兄，我会常来的。”周岩青答应了下来。 与刘万青师兄别过后，周岩青骑车回了出租房。 路上的灯光明亮间续，仿佛是为周岩青的前路开了一口又一口的天眼。 明亮的灯光并不刺目，反而有点像是温暖的日光在抚摸着周岩青的全身，周岩青知道这是有丁点的酒意在作祟。 不过，周岩青的确很喜欢很享受目前这样的学习和学术氛围。 很自由，也很开放，很主动，也很集中。 更重要的是很大胆，也很自信。 优秀如此的周岩青，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哪个师兄弟在面对自己时变成一只鸵鸟，证明他们的心理素质还有其他方面的积累是很深厚的。 周岩青如今自然也很深厚了，因为老师和课题组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有想做的事情就去做，组里给你兜底。 有这样的氛围，周岩青想不主动都不可能。 而反观之前在衡大附一，哪里有这么多资源给你兜底？你想屁吃呢？ 三年时间就给你十万的经费，你做成什么样子全靠缘分。 …… 元旦，周岩青履行了与陈瑜一起出去玩的诺言，不过两人都没有走远，只是从沙市到了岳市。 元旦只有三天，岳市虽然有洞庭湖和岳阳楼，但也不是人流鼎沸时间。 这一次再来洞庭，周岩青发现，与上次自己来岳市做手术时游洞庭就要更加充实很多。 背岳阳楼记，免门票，在里面步行，拍照，感受着数千年大湖的风光，以及陈瑜开朗的银铃般笑声。 逛商场，吃火锅，吃各种小吃，吃各种垃圾食品。 看电影，拉小手，亲嘴…… 所以说旅行是拉近情侣关系的上佳良药，也就是没越雷池一步，其余的各种，周岩青都尝了个鲜。 感觉还不错。 陈瑜的个性是稍微外向的，很主动活泼，自然，如果不是你接近了她，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冷不热。 周岩青买了几套衣服，陈瑜送了一套，周岩青也给陈瑜买了一件羽绒服。 贼贵，竟然要一千九！ 周岩青自己从来都舍不得这么多钱去买一件羽绒服，不过，陈瑜也给周岩青送了一块天梭的手表…… 不算很贵，但她觉得周岩青需要一块手表，方便看时间。 不用每次都要拿出手机来看时间。 这一路回程后，周岩青考完最后一门理论课后，就陷入了纯粹的临床“苦修”中！ 暂时还没有任跟班住院总，但也每台手术都看，每台急诊手术都做，每次有机会，就会跟着谭中玉教授一起去外出会诊做手术，接受来自老师的投喂。 固然，在这个过程中，周岩青越发地理解了谭中玉教授在湘省手外科的地位。 近乎超然的缝合术基本功，深厚的知识积累，雄厚的认知以及阅读量，可以让谭中玉教授在遇到任何难题时，都能大概找到一个解决办法，而不是一筹莫展。 外出会诊手术有可能是不太好做的手术，但在谭中玉教授的强大积累之下，全都一一迎刃而解。 这在周岩青的视野里，就是一种奇迹。 所以，当谭中玉看到了周岩青迷茫的眼神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岩青，趁着你现在还有的学的时候，就赶紧学。” “你永远记住，你的操作水平，是你的手术质量下限。总结下来就是，你的手术量决定着你手术质量的下限。” “但是，你的阅读量，决定着你手术的上限，你阅读越多，同等操作水平，你的操作质量会比低阅读量的同道更好。” “当然，阅读是一个无止尽的过程，是非常缓慢的过程，你先要学好基本功，然后再去阅读。” “你去私教班，也是阅读的一种形式，只是它更加精粹，更能扩宽你的视野。” “在村子里，你看到的富人，更可能是百万级。” “在镇子里，你看到的富人，更可能是千万级。” “但是在沙市，你可以看到的富人，百亿家底不止……” 周岩青将这些都一一记住，这是谭中玉教授个人的理解，外人可能知道类似的道理，可表达形式也会不同。 也有很多人压根就不会去体会到这一点，就已经达到了专业的终点。 “好的师父，我以后会更增加自己的阅读量。”周岩青稳重地点头。 谭中玉教授站在了湘雅医院门口，即将与周岩青分向而行，左右看着无人才又道：“黄先明应该还不知道，你在转位术方面的提升已经先他一步了吧？” 周岩青认真地想了想，先笑了起来，而后摇了摇头。 谨慎道：“我也不知道先不先，更不知道黄老师知不知道。” “但根据老师您刚刚所讲，可能相同操作熟练度下，我的水平还是不如黄老师，这是我的薄弱项。” “阅读量的提升，是积累的，和资质无关，只与时间有关。如果悟性好，可能会多了解一些东西，但不如时间堆积出来的阅读量这么全面和醇厚。” “铁棒磨成针，这样的毅力做成之事，会更加脚踏实地。” “去休息吧，岩青！” “现在已经是一月十号了，距离你再去京都参加私教班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谭中玉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而后放行周岩青离开。 (本章完) 第140章 再临京都（求订阅） 第140章 再临京都（求订阅） 周岩青回到出租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处理自己的住宿订单信息以及高铁票的相关信息。 私教班共计五天，周二报到，自周三开始，到周日结束。 也就是1月12日到1月18日。 1月10日是周六，周岩青订酒店的时间是提前了一个月，在高铁票出售的第一时间，周岩青就已经购买到。 确定时间以及地点无误后，周岩青才查看今天邮箱里刚到的行程细节安排。 这一次的私教班名字是“周围神经损伤高级研修班”，只写了依托单位是积水潭医院，并未固定哪一位教授作为讲者。 当然，提前没有公布，并不代表发给周岩青的小课表中没有排列。 全都是重磅级人物。 陈祥教授是研修班的主要负责人，而陈祥教授是积水潭手外科的大行政主任，在全国手外科的江湖中都是绝对的巨擘。 临床技术、理论积累、科研创新都位于全国最为顶尖的水平。 其次，腾清和教授、刘国伟教授、陆屏山教授等，无一不是国内手外科的大佬级人物。 ‘周二上午十点至下午十七点，办理报到手续，领取相应的理论资料。’ “周三上午09：00-11：30，周围神经局部解剖学新解，授课教师，陈祥教授.” “周三下午……” 周岩青看着这些课程一一排列之后，内心略攒动。 屏幕上的文字仿佛是会触动的蚂蚁爬向周岩青，且根据他的神经走形，痒布全身。 周岩青的出租房里就周岩青一人，所以一片安静，并没有其他的声音打扰到周岩青的喜悦以及yy。 可能不是手外科的人，并不能感受到周岩青的乐趣。 但任何术法也好，功夫也好，传承的时候，最怕是无人带教，最怕的是自己的认知有限，就觉得自己是天下无敌。 并不是所有网上查询得到的资料就可以自学成才。 这一次私教班里带来的很多东西，基本上都是手外科的积累和沉淀，是积水潭医院对前沿研究的个人理解。 “医学大部分理论和学说都是公开透明的，但是每个医院都有自己尚未成系统化的研究前沿。” “积水潭医院的骨科和手外科能够在全国登顶，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外人想学都学不会。” 周岩青看完之后，低声喃喃。 正好这时候陈瑜发来信息，问周岩青今天出不出去吃宵夜。 今天是周六，周岩青去了京都之后，就又要开始过‘实验与临床’并存的苦修生活。 因此陈瑜在最后一个周末时，发来了邀请。 “可以啊，正好给你分享一個好消息，你宵夜想要吃什么？你选一个？” “如果选不出来的话，我们按照惯例一一选。”周岩青主动问道。 其实最好的安排就是，周岩青给出选项，之前的一段时间周岩青就会作一下攻略，但这一次周岩青着实没有时间。 “我们去吃牛排？可以吗？”陈瑜问。 周岩青没和陈瑜去吃过牛排，但在周岩青的记忆里，牛排这玩意儿实在是不适合他的胃口。 当然，从上次小聚之后，周岩青就又“冷落”了陈瑜，这一次怎么说也不能拒绝了。 最近一段时间的所有空闲时间，周岩青几乎都是跟着谭中玉教授各处奔走的。 “当然可以啊，我问一下哪里的牛排比较好吃哈。”周岩青打算去问刘万青等师兄。 或者宁祝大哥，他们都留过学，所以对这一口应该有研究，如果沙市有好吃的牛排，他们应该知道。 “就甜胡椒吧，相对比较实惠。口感和肉质还很好。” “其他的应该也有，但价格也挺贵，不太划算了。”陈瑜建议道。 “那就听你的。” “最近我比较忙，没来得及管理这些事，你应该做了不少攻略吧？”周岩青也乐得清闲。 这一次即将去京都开展事业线核心方向的学习，再怎么说也是一件大事。 …… 有一说一，不怎么接触西餐的人，会觉得西餐的情调还颇为不错。 一高两平三支红烛的灯火将陈瑜的脸照得红扑扑的，微弱的灯光下，仿佛整个餐厅就只剩下陈瑜略肉的脸庞。 陈瑜笑道：“你确定你要吃九成熟？九成熟的肉质有点老了。” “反正都是吃的，我怕熟得不透，到时候我吃不下去。” “小鱼你以前吃过很多次这种吧？”周岩青问道。 陈瑜先轻轻摇头，而后把手机盒盖在桌子上，与周岩青四目相对但情绪平静：“其实没有，我很少来，一般就只有我表哥偶尔路过沙市的时候，请我打打牙祭。” “之前我读书的时候，我可没这么多零钱，等我大学毕业工作之后，我又没有了能陪我来吃的朋友了。” “她们都各自去了他处，单位里的同事，要么是各自忙自己的，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陈瑜紧接着有点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而后压低声道：“周岩青，我给伱说个秘密，你别怪我一杆子打死一串人啊。” “之前我的一些同学，也就是学汉语言文学的男同学，多多少少都带点阴柔。” “而且在小学里面教书的男生，也有一部分人比较较筋。” “所以我不喜欢和他们接触。” “奥！~”周岩青能理解这样的心态。 接着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我身边能坚持下来学医的女孩子，都挺恐怖的，如果以后有什么分歧，我都怕我讲道理讲不过她。” 陈瑜闻言，声音娇气了几分：“你还打算讲道理讲得过啊？” 周岩青哈了两下，而后就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 一晃，又是两日时间过去。 周岩青提前交接好了自己在科室里的事情，给自己的老师、给宁祝大哥都请好了假之后，这才拿着行李去乘地铁。 时间非常早。 周岩青是六点钟嗦的粉，八点二十的高铁，预计在下午才能赶到。 时间是有点拖了，不过，周岩青还是预留了周日的晚上，与陈瑜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 第一班的地铁，人数已经不少，不过周岩青上车之后还有一个空位。 周转成二号线后，周岩青就只等着在高铁站下车，也相对比较方便…… 下午，十四点五十四分，周岩青第三个赶到了手外科的科室里签到。 共计五个人，所以签到的程序就不是蛮复杂。“你好，周老师，请问你已经预订好住宿了嘛？如果没预订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建议酒店。” 负责签到和发简印刷的两个博士非常客气地问周岩青，并未因为周岩青的年纪轻就轻慢了。 这一次的‘高级研修班’，可算是出了鬼。 本来是给主治副主任医师级准备的小班，最后却杀出来了一位博士研究生的程咬金。 而且还成功了。 这件事，即便是在手外科，也是觉得惊讶异常。 博士可以很优秀，博士可以资质非常好，但一般也有一个限度。 博士在读可以跨越一两年的师兄，那就了不起了。 这里的师兄也是积水潭这样级别的医院的师兄，但真要在博士在读就去把主治级搞下来，就未免太恐怖了。 医学是一门经验学科，年纪越大，资历越老，经历也就越丰富，这就是医生的财富和实力之根本。 “谢谢，我已经预订好了。” “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周岩青。” “我签完字，领完了资料，是不是就可以回酒店等着明天过来上课？”周岩青问两位博士。 “可以的可以的。”负责签字核对姓名与身份信息的博士先点头，而后摊开手里的资料。 “我们这里有营养食堂，老师你可以凭借这个卡去免费就餐。” “当然，老师您也可以去外面就餐。” 他说着，咧着嘴，厚嘴唇格外突出，高壮身材的他此刻如同一头格外温顺的绵羊。 “好的，谢谢。”周岩青拿了卡，而后离开。 但周岩青也不会去营养餐厅就餐。 如果周岩青现在身无分文的话，有免费的东西肯定要去吃，但周岩青现在还有一丢丢的经济能力，当然会选择吃更好点。 …… 周岩青离开后，报到处的两位师兄弟才拉开了话匣子。 比较年轻的是皮肤白皙的胖子，微胖身材，戴着黑框眼镜，此刻神色闪烁：“师兄，我刚刚特意注意了一下这个周岩青。” “他的年纪和我们差不多。” “你说，这个周岩青，是怎么做到博士在读，却能挤进那个圈子的？” 胖子所说的圈子，是上级独属的圈子，是能力能够到做手术直播的等次，常规手术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境界。 没到这一步之前，是肯定不用想着来这里‘筛选’的。 不同的事情，有不同年纪的人去做。 师兄就是负责签到的，他此刻也在闭目苦思，厚嘴唇抿了七八次才将开口：“怎么能做到，现在还说不清楚。” “现在更让科室里上级心情不爽的事情是，这个周岩青，以前来了我们医院复试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 “现在周岩青又以这样的身份来学习，这就很尬你知道吧？” 胖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那？” “现在要怎么办？” 师兄道：“现在还能怎么办？别人已经有了老师，有了博士就读的高校和单位，别人再怎么优秀，你也只能干看着。” “甚至有可能，如果以后周岩青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被我们医院丢下的，落个识人不明的标签，你也只能干受着。” “周岩青只要不夸张地添油加醋，那么他就又权利说自己遇到的事实。” “唉！~” “这个周岩青也是真的猛啊？！” 胖子师弟说：“所以算不算是他被捡漏了？” “算吧……” 厚嘴唇师兄说：“算了，别讨论这个问题了，要是被上级听了去，我们还得挨批。” “安安静静地看戏不好么？” 胖子也就把话题给摁了下去。 …… 周岩青可不知道这一切，就算知道了他们讨论的内容，也不以为然。 我周岩青不偷不抢地来学习，一点都不丢人，我也不是为了寒碜人或者是‘衣锦还乡’之类的。 拿到了资料之后，周岩青就第一时间躲进了酒店里开始阅读起来。 这一看，周岩青就入迷到晚餐都忘记吃了，最后还是陈瑜邀请他一起视频通话，周岩青才记得自己还没吃晚饭，所以临时点了一个外卖。 “积水潭医院给的资料就有那么香喷喷么？能让你饭都忘记吃？”陈瑜又气又好笑。 这个年代，像周岩青这一次表现出来的废寝忘食的书呆子并不多见。 如果周岩青不是装的，那他就真的有点‘愚蠢的可爱’了。 “很多东西是挺新颖的，所以说别人是积水潭，是骨科的华清京都大学呢？” “这一次的高级研修班，面向的对象应该也是非常突出的老师，所以给的理论内容非常丰富。” “基本上没有任何废话，全都是干货。” “这一次估计只能讲三分之一，自己回去之后还要慢慢消化很多东西。” “周围神经损伤属于是……”周岩青与陈瑜慢慢解释。 陈瑜其实根本听不懂，但她也乐意听，愿意静静地做一个旁听者，听周岩青的吐槽。 “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又说多了。”周岩青尴尬地笑了笑后收回了话题。 “没关系，温故知新。给别人分享东西时，同样也会学到或者理解到一些不一样的新东西。” “对你们医学不是很懂，不过要是你能够治疗别人都治不了的病，这种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魅力。”陈瑜以外行的方式尝试去理解周岩青所说的内容。 “大家都这么想，但是要做到这样，到现在这个年代几乎不可能，很多大团队的研究和临床进步几乎都是同步的。” “每一步的跨度不是很大，就算你研究出来了新东西，别人也可以拿来用。” “所以说你能治疗其他所有人都治疗不了的病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周岩青摇了摇头解释。 “那就更改一个范围，先努力去完成大部分人都治疗不了的疾病。”陈瑜的声音很甜，她双手撑在椅子上，手背被坐着，眼神真挚地看向周岩青。 周岩青说了一个好，而后道：“小鱼，你先休息吧，我们明天的临床和理论课都有，我还得提前预习一下，也得早点睡……” (本章完) 第141章 狼群（求订阅） 第141章 狼群（求订阅） 翌日，周岩青熟门熟路地再次到积水潭手外科一病区病房示教室门口。 厚玻璃制式的推拉门再次印入眼帘，这是周岩青第四次到这个地方。 推拉门已经换新，但示教室还是这个示教室。 未紧闭的推拉门门缝仿佛等着周岩青临幸似的，似掩非掩。 周岩青打量了片刻后，压抑出内心偶尔泛起的涟漪迈步轻轻推门走进—— 滚轮声可能是泛大了周岩青进门的面积，但却打扰到了里面正闲谈的两人。 其中一人的音节说到了‘周围’二字后，就戛然而止，而后两人纷纷站起，只是站定看清楚周岩青的面容后，脸色轻轻一闪。 周岩青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周岩青。 最后，还是一个大耳朵寸头先拉开了话匣子：“兄弟好，我叫张元陬，来自魔都九院。” 周岩青闻言认真看向对方，说话的人肤色偏黑，皮肤可以用很厚实来形容，上唇微翘，嘴唇也非常厚，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個普通的庄家大汉，还有点‘非洲风’。 但魔都九院几个字，就不敢让周岩青轻视对方。 这么类比吧，能进湘雅医院的未必能够挤进魔都九院去，虽然魔都九院在魔都的骨科实力不如华山、六院等地，但综合实力依旧相当能打。 “周岩青，湘雅医院的。张哥好。”周岩青也赶紧自我介绍。 周岩青说话后，隔壁的袁琼主治也才主动自我介绍，他是来自浙大附一的主治。 尖脸，但发型骚气，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鼻粱与嘴巴对位不正，这种人相当少见！ 当然，如果不看细节的话，这个袁琼长相还是非常不错的，整个肤色与五官，堪比周岩青的三分之二的颜值了。 而经过张元陬自己的解释，周岩青才知道他的陬是山脚的意思，张元陬来自大山下，正好是上山伊始的村子，所以就起了一个元陬的名字。 三人围坐之后，袁琼道：“小周你年纪不大吧？我今年三十二，陬哥今年三十三。” 袁琼下意识地就认为周岩青是那种娃娃脸，不显年纪。 “我今年二十七。所以叫陬哥和袁哥是没有错的。”周岩青将自己的双肩包放下，声音平静地道。 周岩青一句话，直接把袁琼的鼻粱干得更歪，整张脸囧成了怪异形状。 张元陬的嘴巴艰难挤出自己的猜测：“小周你别告诉我们你还在读书？” 参选的选手，一般很难知道其他参选选手的真实身份，没有接触之前，谁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了解别人是什么医院的八卦？ 闲得慌么？ “今年刚好博一。”周岩青也老实回。 袁琼闻言站起来：“陬哥，咱们要不走吧？” 这种私教班，既然是有了初选和复选，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关系户的说法，全都是关系户，都有举荐信。 挣谁的钱不是挣，积水潭肯定不会再开另外一个后门。 周岩青能以博士的身份闯进来这里，那能不让袁琼和张元陬麻？ 这是什么样的资质？ 要说一年两年的师兄，你把对方给超越了，那情有可原。 但能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很有资质，在各个医院里成功卷出来的‘天才’。 可还是被周岩青越级了五六年打怪，真就成了周岩青成功路上的磨刀石？ “好！~”张元陬也开了个玩笑。 顺着袁琼站起来后，又赶紧坐下。 “小周，你本科和硕士在哪里读的？你是想回家工作是吧？”张元陬又问。 张元陬又只能猜测，周岩青估计是名校的一位猛人，本硕毕业之后，忽然起意自己要去家乡工作。 博士在湘省读能积累更多的人脉，方便以后得工作和就业。 在工作地省份读书的人，就是天生拥有比较宽广的人脉，比你博士或者硕士毕业后跨省去读书就是要方便很多。 “湘省师范大学和衡南大学。”周岩青报出的两个高校，又是让张元陬二人的cpu蒙了。 张元陬：“……” 袁琼：“……” 你就非得展现一个贫门崛起，如小说主角一般的一跃飞升是吧？ 当然，两人也就是这么想想，读了高校，读了硕士，现在是湘雅医院的博士，也就算半个科班出身，不算是那种绝对的贫门。 但好在，外面又进来了两个人，才打破了张元陬和袁琼二人的尴尬。 来人其中一人长脸，满脸的痘印，整张脸看起来模糊而无法观察其细节，则是来自京都三院的宫子曦。 另有一人，是华山医院的何逐主治医师，他的面相是最好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身材微胖，看起来略有福态。 然而，这两位进来后，就成了袁琼和张元陬的主战场。 “宫教授，伱猜猜我这位老弟的真实身份？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宫子曦给了几个猜测，全都全军覆没。 在得到了真实答案后，作为唯一一个入选的副教授，他真的想转身就走。 一个副教授和博士混在了一个圈子里，说出去真的会丢死人的。 “何哥，你绝对猜不到我这位小兄弟的本科出身。” “协和？华西？复大？不会是我们医院的吧？”何逐夸张地猜测了几次。 …… 玩归玩，闹归闹。 这一次的主要目的还是周围神经治疗的高级研修班。 之后众人把话题拉回之后，周岩青就发现，除了浙大附一的袁琼很难插话外，何逐、宫子曦以及张元陬几人，都是对此有个人的理解。 也就是说，京都三院华山医院和魔都九院，都在这个领域已经有了自己的涉猎。 浙大附一是近些年才迅猛发展起来的，他依靠的人人才引进，而非是强大的底蕴慢步攀升，因此对这种稍高端的病种理解不够深入。 正是因为科室里的理解不够深，这才要来学习啊，年轻人在医院里面都没有地方学了，还不出去学习，那不是等着内耗么？ 很快，华山医院的工作人员可能是在交完班后，就赶来了示教室。 来人是一个博士，他进门后就客气道：“各位老师，我们主任快速查完房就会过来授课，我先过来再次调试一下投影仪。” “各位老师随意就坐就好。” 众人稍微分散开，对着ppt的方向分开就坐，并且还都一一拿出了昨天印发的那种简易版的装订资料，摊开在身前。 周岩青而后就发现，其他几个逼，看起来吊儿郎当，听起来是一个又一个的段子手，但做起事来，比周岩青周到得多。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问题，圈画出来的问号，登记笔记的空白笔记本。 还有的人则是拿出来了ipad进行同步录音笔记—— 反观周岩青，就只是预习了几遍，也没有机会去深刻的对比，全都是新的东西。 这就是知识储备的深度不一样，对一篇资料的理解深入程度也是完全不一样。 周岩青看着，内心稍稍一凛。 但并不慌，因为周岩青已经做到了最好的笔记。 【周围神经损伤治疗基础理论（入门0/1）】 这是周岩青通过阅读激活的面板条目。 周岩青知道，只要它出现了，那么周岩青就可以通过重复再重复地去将它的等级给提升上来，直至专家甚至更高的层次。 而这，就是周岩青昨天晚上阅读的最大收获。 这几天，周岩青不用很快地学到非常多的东西，只需要多搞出来一些这样的入门面板条目出来即可。 …… 当然，这个条目的出现，让周岩青发现了这个面板是因自己而突出的。 自己知道的东西，它才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它就不会出现在面板之中，而非是那种游戏里的什么科技树啊之类的，不管你懂不懂，它都暗在那里，让你能知道前进方向…… 又过了十几分钟，陈祥教授就出现在了示教室里。 亲切地对每个人都进行了一遍问候。 他对周岩青的问候当然是最多的：“我在这里要特别夸奖一句周岩青同学，周岩青是这一次研修班唯一的在读学生。” “湘雅医院谭中玉教授的爱徒，其他各位可不要因周岩青同学的年纪小而轻视，周岩青同学能在这个年纪入选高级研修班。” “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只可能在我们之上！” 张元陬等四人沉默，可都没敢反驳。 周岩青这般的积累只要平稳地顺下去，前途的确不可限量，就算是超越陈祥教授，也还真的有机会。 毕竟，像周岩青这样的年纪，能做到周岩青这样的，纵观历史，也是没有人做到过的。 二十七岁，在医学领域，算个啥啊？ 比拟婴儿，不过才牙牙学语而已。 这并非夸张，医学的学习线非常漫长，需要学习的内容更是庞杂斑驳，比起任何一个专业的学习积累量都不会少。 半途而出去工作的人，大部分都只是学了个皮毛，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也就参加工作了。 当然，陈祥教授的废话也不多，紧着对基础解剖学的新型理解，就展开了教学。 周岩青先只负责认真听讲，看着陈祥教授配的诸多图片，只能用佩服二字来形容。 而后，周岩青发现，在陈祥教授讲课完后，张元陬袁琼等人的问题都超多，共计二十多分钟的问答环节，四个人至少每个人都提出了五六个问题。 周岩青自己，则仅有一个问题。 这就是认知角度和知识储备的不同，产生了偏差。 如果单纯论知识积累的话，周岩青的确还欠缺了不少。 这些人能够在各个名院之中脱颖而出，还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做完这些后，陈祥教授又是很霸气地道：“我们手外科申请到了两具尸体，供给各位学员进行解剖学练习。” “后面我们就移步解剖室，一边进行解剖练习，一边对照我们刚刚讲解的内容。” 陈祥教授的话一说完，众人无不错愕。 解剖学的尸体，在医学领域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大体老师，每一具大体老师的获得都格外不易。 一般除了学习局部解剖学的本科生之外，任何硕士博士甚至主治，都没办法再有机会接触大体老师，需要的都是自己在临床中慢慢摸爬学习解剖学知识了。 这么一个私教班，竟然大方地搞来了两具大体老师。 仅此一点，就彰显出了积水潭医院的能量和魄力。 不要以为名院的大体老师就很多，依旧是僧多粥少，如果有闲置的，多的是教授和副教授愿意费大代价去与大体老师进行学习。 与临床中的解剖学知识进行多方对照！ “谢谢陈老师。”眼疾口快的胖子何逐，第一个对陈祥道谢。 另外几人也是轻轻鞠躬。 就两具大体老师，就足以让五人来这一趟意义非凡，回去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不已。 陈祥道：“两位老师共有上肢四条，下肢四条，我们班有五人。” “因此在操作分配中，我会以选拔时的操作成绩予以分配。” “前三名可各自操作两次，后两名则只能操作一次，上肢和下肢解剖优先权由排名靠后的两人先选！” 众人一听，神色各异，可也都不敢有什么意见。 作为手外科的医生，选择上肢解剖自然是最为有利的。 不过，如果都选择了上肢，那么肯定有一个人是没有上肢解剖机会的。 不过不管大家心里有什么想法，陈祥教授已经安排了下来，大家也只能照做。 很快五人就被陈祥教授带到了积水潭医院的解剖室。 里面有两具大体老师静静地躺在了两张解剖台上。 每个人都全副武装进入后，即便是隔着口罩，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就刺入到很多人的鼻腔中。 另外，大体老师的四肢，经过福尔马林的浸泡也是褶皱均布。 陈祥教授道：“接下来，我会指导你们操作的全程，主要由你们主要操作，我在旁指点观看。” “根据之前的排布，周岩青、宫子曦以及何逐将有两次操作机会！” “张元陬、袁琼两位医师可以先选一条肢体进行解剖……” (本章完) 第142章 牧狼人（求订阅） 第142章 牧狼人（求订阅） 初选之后的结果并未有成绩排名，但有名字的次序。 周岩青第一，宫子曦第二，袁琼第三，何逐第四，张元陬第五。 虽然公布的结果是宣称没有排名，但估计已经进行了排名，所以靠后两位的人，有优先选择权。 两位大体老师的四条上肢，是最优质的解剖教学素材，最终选拔出来了五人，注定有一人肯定是没有上肢解剖机会的。 听到这个结果后，排名第三的袁琼稍微有点郁闷。 可没办法，前两名和后两名都有优选权，等待他的就是双下肢的解剖了。 而周岩青与宫子曦等四人都没有客气地将四条上肢选了。 选定之后，由陈祥教授带队，所有人都非常恭恭敬敬地给两位大体老师鞠躬了三次，而后才开始了解剖。 解剖时，单队可以允许四个人同时操作。 周岩青、宫子曦以及何逐、袁琼四人，各自占用了大体老师的一条手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其进行了解剖起来。 大体老师的解剖学习效果，主要取决于两点。 一是基础解剖学的理论掌握程度，二则是切开术的操作熟练度。 常规能接触到的基础解剖学，对于周岩青等人而言，自是非常熟悉的。 只是这一次，陈祥教授新加了一些比较特殊的理论和解剖学新解在其中，这是属于他的私货，也是这一次私教班学习的重点。 解剖是外科的基础，暴露是手术的基础。 有一句话叫三年学外科，一辈子学暴露，就是这个道理。 在操作的过程中，周岩青并不起眼。 陈祥教授主要是集中在宫子曦副教授的身侧，看着宫子曦副教授一边操作，一边细致地进行着指点。 几人之中，就数他的切开术水平是相对‘最高’的。 周岩青在听陈祥教授讲解的时候，也是抬头观摩了一下宫子曦的操作，认识到对方的操作水平也是到了专家级。 不过，周岩青也没发现他的水平比自己高很多。 所以，周岩青就一边旁听陈祥教授的指导，一边在对侧也学着宫子曦的操作，一边慢慢推进。 其实何逐与张元陬二人也是一样地采取了这样的措施，剩下的袁琼则是在一边旁听，一边虚空比划。 没有足够的资源，袁琼也不想干看着。 不过，袁琼除了看宫子曦之外，还有比较多的精力注意到其他人。 袁琼便一一看了过去，最后停留在了周岩青的身侧，眉头紧皱起来。 看了有两三分钟，袁琼才发出了轻微的“额…”声。 解剖室里本就这么几个人，其他人都在沉浸式的操作，陈祥教授则是越看宫子曦的操作越有味道。 毕竟是作为京都三院的副教授，其实力和天赋肯定是上佳的。 一般情况下，能入职京都三院的，来积水潭求职肯定也是收的，只是每個人的选择不同。 陈祥听到了袁琼的声音后，无意中往声音来源方向一瞥，而后发现，周岩青竟然在对侧完成的程度与宫子曦相当。 陈祥马上四顾另外两人的操作，以确定是否这是大家的常态。 可以看得出来，何逐以及张元陬的基础也很不错，但距离周岩青与宫子曦的水平，就还是差了火候。 陈祥立刻变得很费解起来。 要说周岩青的天赋高，目前取得的成就比较高，那应该是时间堆积出来的才对。 周岩青应该是费了海量的时间在缝合术基本功上，其他的基本功就算是有建树，也不该到这么成熟的层次。 周岩青却完全不讲道理似的，在切开术方面也有蛮深的造诣。 初选的时候，对切开术的重视程度是远不如缝合术的，因此，大家都不知道周岩青的其他基本功水平到底怎么样。 切开术是手外科的另外一个大类。 这么一看之后，陈祥的眼睛就动不了了。 能有肉，谁会优选着去吃豆腐啊，除非是真的非常喜欢吃豆腐的人。 相形见绌，周岩青在不同的年纪达到其他人大龄才打到的水平，这就是优秀和天赋所在。 “再往左边去一点，尸体的解剖与现实患者的解剖是有差距的。”陈祥很快就对着周岩青讲解起来…… 宫子曦闻言稍稍错愕，也抬头看后，双眼猛地一瞪后，也是讲不出话来了。 切开术与一个博士相同水平，缝合术水平还不如对方，还能有啥觉得不公平的？ 资质就是彰显公平的一个关键因素，不要不服气。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就是对你当初被优待的反驳和逆转。 一念至此，宫子曦索性暂停了一段时间，学着何逐等人的样子，认认真真地看看周岩青到底水平怎么样。 然而，周岩青也没让他们失望，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的切开术与陈祥教授的讲解发挥到了极致。 如同厨师都喜欢自己的饭菜被光盘一般，作为老师的陈祥，也是非常乐意看到周岩青将他所讲解的内容全都浮现于手里，听入耳里，甚至以后应用于临床。 周岩青的确是积水潭错过的天才，但他依然是天才，也是一个好学生。 之前积水潭淘汰周岩青并非他叫周岩青，或者是周岩青的长相和人品，而是单纯的客观条件不足。 谁能想得到普通的沟渠里能真的淘出大量的黄金？ 陈祥并未参与周岩青的选拔过程，因此，就在陈祥教授看到周岩青能把他讲解的内容一一都消化之后，就产生了考教之意。 “你们继续操作自己的，岩青，你来试试，在尸体的干肌腱上进行肌腱缝合，在失去水分的血管和神经上完成缝合到底是什么水平？”陈祥这是临时起意。 众所周知，腊肉比鲜肉更难切，解剖层次更加糊塌。 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神经和血管，想要切断之后再行缝合，这是更考验功底的。 陈祥教授并未要求其他几个人，可另外几个人在跟着周岩青做完了切开术的操作后，也是学着周岩青的样子，进行着干瘪血管和神经的缝合。 大概才过了三分钟，宫子曦就是第一个主动放弃了跟随周岩青缝合脚步的人。 不是宫子曦最菜，而是宫子曦的功力深厚，提前预料到了周岩青当前的缝合水平，不是他们可以模仿的。 与其受虐，不如老老实实地起身观看周岩青的表演。 宫子曦起身后，只见周岩青正好完成了肱动脉的缝合，此刻对着肱动脉的分支尺动脉和桡动脉，以及肱深动脉也进行着缝合。这操作可不简单，仅仅是看着那血管的干涸程度，内里还有干枯的血液，血管的残端硬韧无比，就看得出来—— 周岩青缝合每一针其实都很吃力，越是吃力，越是费力的操作，其实就对操作的熟练度越是严苛。 “这要是在临床中的操作，他还不缝飞起来？”宫子曦放弃操作后喃喃。 差不多这时候，何逐以及张元陬二人也是放弃了跟随的进度，开始全程观摩周岩青的独角戏。 只有袁琼，偶尔看着时间。 想要提醒一下陈祥教授，时间快到了，他要开始切开下肢进行练习了，否则他的两条下肢就会错开。 好歹让他先练一会儿。 陈祥教授是调了闹钟的，在闹钟响起之后，就道：“袁琼，宫子曦，你们先去完成下肢的解剖。” “我等会儿再来看你们的操作。” 陈祥很明显已经挪不开脚步，解释完开始关心地问：“岩青，不要着急，慢慢来。” “尸体上的缝合难度是临床血管神经缝合难度的至少五倍以上，你但凡能够完成这样的操作，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技术积累了。” “这是一则窍门，缝合术从你现在的境界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那是一种操作的手感，距离的绝对管控，操作的绝对自如。” “如果伱想……” 陈祥教授对于周岩青的讲解，已经不止是局限于如今操作的大体解剖，而是由浅入深。 由繁回简。 陈祥是在给周岩青往更高端的那一步指点，如果周岩青可以跨出去那一步，那就真的算牛级别了。 现在周岩青所处的水平，如果抛开年纪不谈，全国不说有一千个，至少也有大几百个。 但如果更进一步，那么人数就会指数级下降至二十个左右。 接近五十分之一的出产率。 这一次，就轮到了和何逐与袁琼二人干看着，一边投以羡慕嫉妒的眼神，一般又摇头晃脑。 自认如果是自己上的话，周岩青操作得出来的东西，他们是沾不到边的。 周岩青这是靠着自己绝对硬核的实力换来了独宠一身。 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 当然，陈祥教授也没有因为周岩青耽误太久的时间，他的理智还在，知道自己不能影响大课。 不过就是，在下肢的解剖时，陈祥直接就站在了周岩青的身侧，甚至直接穿上了无菌手套，偶尔拿起手术刀，就在袁琼操作的那条腿上，给周岩青做一刀示范。 袁琼心都凉哇哇的了。 大哥，我本来就处于劣势地位，我本来就不是解剖学的最优解，你还要占我的机会给别人教学？ 偏心能这么偏的么？ 不过，心脏本来就是偏的，你说人能不偏心？ 陈祥都没太注意袁琼的情绪，一边操作一边说：“这样，在这里，这个位置在大体老师上的显示是……” “而它在临床中的展示效果则是……” “岩青，这一点非常重要。” “岩青……” 一大节好好的解剖教学课，愣是被陈祥上成了周岩青的个人私教课，陈祥就是周岩青的专属老师，恕不外供。 等陈祥这边操作完，袁琼用幽怨的目光看向了陈祥教授。 因为他最终只得到了一条腿的解剖机会，另外一条腿，则是被陈祥教授自己解剖教学得淋漓尽致。 哪里还有他袁琼的份儿？ 有一说一，你要是给不起就别给，怎么老师还抢我的机会呢？ 陈祥也是操作完才发现了这一切，但他却并未细致解释，拍了拍手掌说：“好了，这一节关于解剖学的课就到此为止。” “解剖是外科手术的基础，解剖永远无法被完全定义，我们要时时刻刻地去发现临床中解剖的不足之处，提出个人的见解。” “希望大家以后的临床工作中，可以更加重视解剖学，慢慢去体会和了解，如果有机会再有大体老师供给你们学习的话，一定要多思考……”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也到午饭时间了。” “你们，都去吃饭吧？” 宫子曦等人都点了点头，包括袁琼也不敢发牢骚，只是幽怨的眼神越发幽怨，最终所有的情绪都交集成了无声的沉默。 “岩青，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陈祥教授交代完出门与解剖室的老师交接后，又是在门口这么吆喝了一声。 一句话引转了五颗头，但最终只有周岩青一个人应声：“好的，陈教授。” 虽然这明显是陈祥教授的偏爱，周岩青也不敢不接话啊？ 其他人则是都非常懂事地组队离开…… 要说陈祥偏心，那他教学没有嘛？ 教了吧，给你们指点示范了吧？ 要说绝对的公平，那肯定不存在的，否则第四第五的两个人凭啥就只有一条肢体的操作机会呢？ …… 解剖室楼下，张元陬与何逐两个人凑成了一对，京都三院的宫子曦和袁琼则是有故交，另外凑成了一队。 两队将别时，袁琼幽怨地问了一句：“各位兄弟，你们对这个周岩青怎么看？” “我觉得应该用扫描仪来看。” 周岩青在这一场解剖学的课堂上，都能脱颖而出，那他回到了大课堂后，岂不是要原地起飞？ 哦不，应该说，现在的周岩青就已经起飞了。 飞到了袁琼都觉得自己hold不住，甚至难以起比拟之心的高度！ “唉！~” “就只能说生不逢时吧，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鬼胎呢？” “说他怪胎，都是抬举他了，这简直不是人，比妖孽还要妖孽，近鬼神了吧？”何逐笑了笑说， 宫子曦则玩笑道：“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本章完) 第143章 这你也能会？（求订阅） 第143章 这你也能会？（求订阅） 陈祥教授请周岩青在食堂里吃饭根本不用钱，不过请客这件事就不是不钱能衡量的。 周岩青选择了与陈祥教授一样的套餐之后，随意找了一个角落对坐。 看着周岩青的餐盘里打的饭也是满满当当，陈祥笑呵呵地一边整理筷子，一边说：“能吃是福。” “咱们骨科医生，就是要能吃才有力气。” 周岩青看着陈祥教授五十多岁的年纪，仍然有这么好的胃口，不免再次认真打量坐在对方的大龄中年。 不超过六十岁，就是中年。 陈祥的头发半白，没有地中海，身材魁梧高壮，一米八几的个子，肌肉强劲有力，虽然没有虬起，但力量感十足。 “陈老师，您身体也是蛮好的！~”周岩青且说且开始送一块肉进嘴巴里。 解剖和学习是体力与脑力并耗的事情。 “还不错，目前就只有过高血压，规律性服药，血压也降得还可以。” “岩青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经常锻炼。有空闲时间后，一定要记得出去锻炼。”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太多有天资的人可能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中场谢步。” 陈祥说到这里，又低头刨了几口饭。 周岩青回了一句谢谢陈老师指点之后，陈祥教授才面带遗憾道：“岩青，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只能是遗憾，希望你不要在心里起什么涟漪。” “现在其实回过头去说那些事情完全属于是马后炮，不管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门选拔考试，都无法做到足够的公平公正。” “我们也没办法去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去了解每一个报考我们医院的学员，所以，常有纰漏和遗憾，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包括高考。”陈祥教授补了一句。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陈老师，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敢说完全没往心里去。” “遗憾和失落肯定是有的，当然，像您所说的记恨之类的，那肯定是不存在的，否则我就要耍脾气不来了。” “这一次我是……” 周岩青非常平静地解释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成年人怎么可能耍这样的脾气？ 陈祥闻言再次笑了笑：“希望岩青你能够在这次的研修班中有所收获，带回思路再慢慢学习。” “这种短时间的集训班，教学肯定不会那么全面和周到，最主要的是让你们对周围神经的治疗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对关键的步骤和核心的操作有一定的认识，积累一定的基本功后，后续的还是要靠个人修为的。” “毕竟，你…算了，我不说了。”陈祥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周岩青知道陈祥未说完的话是，毕竟你周岩青不是我们医院的人，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带着你学习。 短时间的学习班就只能是速成系，速成系很难完整，最多只能应对临床中的超级经典病例。 可临床中的经典病例很少，有数量级不小的一部分病人是不按照教科书生病的。 “谢谢陈老师，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再和您多多讨教，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可以加一个陈老师的微信。”周岩青‘得寸进尺’道。 陈祥教授的好友位应该很紧张，至少更多的坑位都是留给了相对成熟的外院同道，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能留给学生阶层。 很简单的类比，如果现在很多本科生要加周岩青的微信，周岩青也未必都给。 一般情况下也会给，只是等层次高之后，比如说陈祥现在的地位，看周岩青就只是看一个比较优秀的年轻人…… “可以啊。等我们吃完交换一下联系方式。”陈祥非常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其实每个老师对优秀的学生都会有一种偏爱。 …… 陈祥教授与周岩青再聊了一些关于后续的学习内容，而后就分开了。 陈祥教授主要是给周岩青讲了一些关于后续几个带教老师的个性、脾气，以及该如何投其所好。 陈祥教授只是这一次高级研修班的带头人，并不是所有课程的导师，比如说下午的导师，就是腾清和教授。 而腾清和教授讲解的内容是周围神经损伤的基础原理，以及周围神经治疗的外科基本原理以及药物应用基础。 没有任何一种治疗可以脱离最基础的理论而存在。 正如没有任何一台手术，可以脱离解剖学而存在。 下午的授课形式依旧是先理论，后实践。 不过这一次的实践，只有一台手术，腾清和教授上完理论课后，就会由其他的博士将周岩青等人带进手术室，全程带周岩青等人参与一台手术。 今日的学习安排就结束了。 不要觉得学习的东西很少，其实都是非常粗浅的学习，学习的内容超多。 下午，两点…… 示教室里。 周岩青才出现在门口，其他四个人就凑上前来，开始追问：“岩青，陈教授带你一起去吃饭，是不是有不传之秘啊？” 两点半才开始讲课，但大家吃过了饭没其他的事情，散步一会儿就回到了示教室，先提前预习一会儿。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是啊，但是陈教授不让说，我也就不敢说。” 既然对方这么好奇，那么周岩青索性就让他们更加难受点。 瞬间，四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难受之色。 一个个面皮揪扯和抖动。 宫子曦教授骂骂咧咧道：“看到别人被偏心果然难受。” “以前自己身处其中时，倒是不觉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的同学是这样的心情。” “这或许就是人生的闭环吧……” 其余三人不再说话。 其实能够到他们这一层次的，多是来自各地的天之骄子，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被老师爱护着的。 以往能够享受到的偏心，都是受益者。 周岩青闻言一笑：“宫老师，或许这是伱所理解的人生闭环，我的人生闭环则是，原来被偏爱是这么的幸福。”“以前我就是属于那种不上不下的中等生，估计快毕业了，任课老师才认识的那种。” 几个人投目看向周岩青，若有所思。 …… 周岩青没理会几人的套话，几个人看实在是套不出什么内容，就索性开始看资料和预习。 又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一晃而逝。 周岩青发现，陈祥教授的话是对的，腾清和教授的操作实力虽然不如陈祥教授，但他的教学水平，是远高于陈祥教授的。 一个好的专科医生是否擅长教学，没有必然的联系。 自然，陈祥教授还让周岩青学习一下腾清和自己的学习和教学思路，腾清和教授自己是怎么学的，怎么搭建的知识体系，就是怎么教出来的。 能够让学生通俗易懂，就代表腾清和自己组建的知识体系是非常完善且高效的。 自然，腾清和教授是非常喜欢被问问题的，更喜欢被问与课堂相关，又超出课堂的问题，以激活和散发他的思考思维。 因此周岩青就马上挑选了一个预先准备好的问题。 点名到举手的周岩青后，周岩青道：“陈老师，周围神经损伤的功能性治疗，与药物治疗、手术治疗比起来，哪一种的效果更占主体？” 药物治疗就是全身和局部的药物治疗，手术治疗就是手术，功能性治疗则是除了药物与手术治疗之外的治疗形式。 比如说康复、电磁刺激、针灸等一切形式。 腾清和闻言眉头暗皱，脸色看起来一垮是不开心的样子，实则是在仔细思考。 最终谨慎回复道：“岩青，你所说的问题，我也没怎么细致的研究过，我们临床中的治疗，是讲究多方位一体的综合治疗。” “从未分开去讨论哪一部分更加关键，也不可能这么做临床试验。” “不过这个问题的确值得研究，因为偏向重点精进，会更加省时省力。” “我们目前周围神经治疗的最大限度就是提升大概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四十的功能。” “效果好的多集中在年轻人，受损时间短，可以将神经功能提升到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 周岩青闻言说了声谢谢，而后就不再多废话了。 如果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那就属于钻牛角尖了，好像就是为了为难腾清和教授似的。 理论课堂结束后，众人就被带出了示教室，而后被带队进了手术室。 手术头上，陆屏山教授已经做好了术前的相关准备，等待着周岩青等人的到来。 一行人刚从手术室外走进，陆屏山教授就直接点了周岩青的名字。 陈祥教授中午才刚发来了信息让他照顾一下周岩青，正好陆屏山也想知道一下周岩青的临床操作的具体水平。 看到陆屏山只点名周岩青一人，另外几个背景墙的脸上就又各自精彩起来。 这tm哪里是高级研修班，这索性叫岩青研修班算了吧？ 不是？你们那么卖力干嘛？ 周岩青又不是你家亲戚，你就算教得再好，他最后也是会回去的。 在这个时候，周岩青就不会“谦让”了，大家都是来学习的，给的机会还不让，那不叫有礼貌地追求公平，那纯粹是清高。 不过，周岩青上台之后，并未操作很多东西，更多的情况下，还是跟着腾清和教授担任助手。 腾教授是治疗周围神经领域的专家，术业有专攻，在他强大的知识底蕴的依托下，周岩青当前的水平，与他是完全没办法比拟的。 随着手术的进行，袁琼等人也是被一一叫上台，只是他们分别位于的助手位置会更次于周岩青。 在操作的行进过程中，一些简单的操作，比如说神经切开术、肌腱松解术，则都是交给了宫子曦等人。 反而最先上台的周岩青，并未获得一些小操作的机会。 周岩青被好几道目光巡视，也不骄不躁，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学习，而不是为了单纯的操作。 有更好的机会就上，没有就看！ 最主要的是要去整理治疗周围神经的思路，学到之前视野之外的东西。 腾清和教授一边指点一边道：“其实周围神经治疗的本质就是功能重建术。” “虽然目前这方面的治疗，不能进一步的扩大功能重建术的范围和适应面。” “但目前我们科室进行的手术，就是周围神经治疗的，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最大程度了。” 腾教授也没有吹嘘，只是实打实地解释了一番后，便再次接手了手术的进程。 然而，等手术术式推进到神经转位术时，腾清和教授偏头问了周岩青一句：“周医生，这神经转位术，你要不要试一试手？” 腾教授这话，让台上所有人都是一惊呐！ 神经血管肌腱缝合术是转位术的基础，而转位术，一定程度上是治疗周围神经的前提条件。 转位术的术式不简单，一般只有资深的副教授和教授，才有可能在里面有一些造诣。 腾教授问了，那么就证明周岩青他？ 宫子曦的长脸显得眼睛很小，但此刻宫子曦的眼睛陡然睁大，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周岩青所在方向。 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周岩青的外皮，通透一些内心。 周岩青当着所有人的面，谨慎地平静回了一句：“腾教授，可以勉强试一试。” “缝合几针应该没问题。” 周岩青不敢托大，他的转位术相关的水平就是入门阶段，还不到熟练，只能说周岩青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能凭借自己强大的基本功去强行试几针。 而这，就足以让众人震惊又错愕了。 临床的手术，步步递进。 没有任何人可以无端跨越，每一步的基本功都十分重要！ 然而，周岩青能够在这个年纪，就敢尝试这样的术式，这不仅是在单项操作的熟练度水平打破了他们的边界。 就连操作的宽度方面，都超出了他们这些，大龄青年老哥的界限。 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周岩青感受到身周目光刮来刮去，包括可能是随口一问的腾清和教授，继续板正着身形，目光单纯而诚挚，表达着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周岩青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开玩笑。 (本章完) 第144章 到底失去了个什么东西？ 第144章 到底失去了个什么东西？ 腾清和教授紧接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的动作，才平息下来自己的情绪—— 而后开始给周岩青解释：“说实话，岩青，我今天之所以不让你操作太多，主要是怕你的技能池有限。” “包括我最后这个问题，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周岩青才多大？ 能接触断肢再植就该乐了。 毕竟医学这门学科，是经过了无数前人的经验累积下来的学科。 每个人的学习曲线，不同资质人群的学习轨迹，早已经定型。 华国很大，在时间长河下累积的天才也不计其数。 现代医学的发展在国内才持续了不过数十年，华国如今的医疗水平能够趋近于国际水平，就是这些前辈们努力拼出来的战果。 谁敢说谁就比谁更加优秀？ 参考往来人的学习曲线，再高看周岩青一点，已经是腾清和从成年到现在，三十多年视野的上限了。 周岩青笑了笑回：“滕老师，我也只能缝几针，不敢单独操作的……” 周岩青老实回。 主要这里是积水潭，如果这里是衡大附一的话，周岩青可以说自己会做转位术，他即便是入门级的转位术，或许都比自己的老师更‘熟练’。 手术是有门槛的。 很多三甲医院做不了的手术不是医院的层级不能做，而是医院里的医生他做不下来，他达不到这样的门槛。 比起周岩青曾经的师兄在县医院里为‘手外科’领跑者一般。 周岩青如果现在去地级市医院，也是‘神经肌腱血管桥接转位术’领跑者。 “敢缝几针也行！~” “是吧？”腾清和看向了宫子曦等人问。 宫子曦第一个点头：“岩青敢在腾教授您的面前说能缝几针，肯定是有一定功底的。” “这里可是积水潭啊？” 京都三院的骨科实力不会比积水潭差，但宫子曦比腾清和还差得远，所以宫子曦都不敢在这里出大气。 医院里，说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地方，实力为尊。 何逐闻言也点了点头。 腾清和让开了位置，小心翼翼地与周岩青背靠背地完成了位置周转后，才又小心道：“没事儿，岩青，你先缝，如果没缝合好的话，我再来接手……” 周岩青闻言也就不客气地先端详了一下。 神经转位术为何难？ 神经缝合术tm的是同一条神经的首尾续接缝合，算起来就是单纯的神经缝合。 神经转位术是将两条神经的首尾连接起来，以替代功能，这要是位置没处理好，肯定就是揪扯不清的状态。 血管揪扯不清，血运不畅。 神经揪扯不清，旋转受压之后的结果，绝对就是坏死了，它的缝合就难在了这里。 你不仅要缝合，还要有设计的缝合。 缝合术这门基本功，演变到这一步，几乎已经将臻至化境。 多一分少一分，都有可能给病人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周岩青看了许久，才终于是坐下来拿起了显微持针器与显微镊子，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两端的神经外膜。 臂丛神经的转位术，就是这么直接，因为臂丛神经的近端，没有束膜，相当于就是一锤子买卖。 丝毫差池都不能出。 周岩青虽然对转位术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毕竟神经缝合的基本功还是在的。 而且周岩青也对转位术有一定的了解，不是说完全不会，在跟着谭中玉教授的时候，周岩青也试着缝合过几次，稍微算有几台经验。 所以，周岩青就循着之前师父谭中玉教授的指点，选择比较好被修正的点位，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地缝合了两针。 周岩青缝合完后，术野面就显示两条神经有一定的揪扯状，看起来好像是实习生缝合出来的。 然则，台上没有一個人笑话周岩青。 大家没有操作过，并不代表没有看过，周岩青缝合的是最简单的两针，这两针相当于是定位器。 转位术就会形成转位扭转，到时候自然有上级进行修正，如果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修炼到可以修正这样的揪扯时，他们也就到了上级的水平。 每个教授都是这么过来的，包括第一个进行神经转位术的教授，也是这么摸着石头过河。 周岩青偏头看向了腾清和教授，谨慎问：“腾老师，这样可以吗？” 周岩青并不是低声下气，而是并不清楚腾清和平时的操作习惯，这只是他第一次与腾清和搭台。 作为学生，低调一点，谦虚一点，总不会错的。 “可以！~” “非常可以！看来你老师没少指点你啊。”腾清和点头。 周岩青闻言立刻松懈了一口气，正要起身，没想到腾清和又道：“那你把另外一条神经也缝两针吧，我再看看伱找定位点的理解。” 腾清和还是有考教之意，一次是意外，但两次同样都可以操作很好的话，就绝对不会是偶然。 腾清和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拉在一边的神经残端。 周岩青就照做，规规矩矩地将另外两条神经残端也缝合了两针，定位点还是找得不错的。 根据谭中玉教授的描述，转位术的起始就是找这样的定位点，而后是找修正点，最后如果可以找到合适的松解点，那么这台手术，你就真的登入到了大门之内。 听起来玄乎，但也没有其他很好的词去形容啊。 这好比厨师的火候掌握，有时候很难直接去清晰界定，毕竟本来周围神经损伤，就是一个比较全新的领域，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周岩青没接话，而是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腾清和教授的操作。 这个时候，能多看点就多看点。 外院的高手不比自己的师父，想什么时候观摩就什么时候观摩，以后再想观摩，可能还要等进修的机会了。 腾清和教授就讲解了起来：“岩青刚刚缝合的这两个点，其实上面的一针可以再偏内一点。” “为什么呢？这和转位术的角度有一定程度的关系……” “转位术的难点就是，在找好转位点之后，再寻找修正点。” “两针的缝合已经结束，手术的风格就已经定型，不管前面两针缝合如何，也很难拆开重新缝合，最多就只能进行修正……”“神经转位术出自于神经缝合术又高于神经缝合术。所以万变不离其宗，神经转位术的缝合，本质是遵循神经缝合术的理念的。” “但又有所区别……” 腾清和教授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将手术行进下去后，之后又是让周岩青完成了一次肌腱转位术的缝合。 而相比起神经转位术缝合的精细度需要超高，肌腱转位术的缝合，则不用那么精细化，只要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即可。 看着周岩青缝合了几针，腾清和教授觉得还过意得去后，就道：“岩青，索性你把这一条肌肉缝合完吧。” “我也正好给你们多说点。” “这周围神经的治疗啊，听起来玄乎，其实也可以分解成很多关键的基本功。” “解剖是大件，之前林主任为什么要给你开那节解剖课呢？最主要的就是让你们认识到，体内潜在的间隙。” “能够通过自己的理解，去设计，去开创，去思考哪些肌肉可以进行转位，哪些则不能进行转位处理。” “而转位，除了两条肌腱之间的转位，还有肌腱止点重建等多种表现形式……” “这个我就不一一展开了，后面会有专门的老师再给你们细讲，我今天讲的其实还是纲要。” “周围神经治疗的重点有这么几个，一是神经的松解。” “二就是神经肌肉的转位，三则是解剖结构的重建与重新松解……” “第三点很重要啊，因为转位术、松解术完成之后，正常的组织结构重构后，如果要患者的肢体恢复功能，就必须要对解剖学结构进行重构。” “使得其存在间隙，让转位后的神经有纳身之所，肌肉有滑动之处。” “体会，神经是纳身，它只要不受压地存在体内即可。” “肌肉是滑动，滑动是要有间隙的，这个间隙我们也是要重建的，如何重建，就是与重构有关。” “我们……” “哦，岩青，你缝合完了？”腾清和滔滔不绝地大概才讲完了精要部分，周岩青那边又缝合完了。 周岩青这一次直接站了起来，说：“滕老师，辛苦你核查一下。” 腾清和一个积水潭医院的教授给自己背书让自己操作，这就是老师的行为。 不是只有恩师才是老师，所有教过你东西的人，都是老师，也都值得尊敬。 周岩青失利于积水潭的硕士和博士，又不是腾清和一个人搞的，周岩青也不可能记气。 看着周岩青的脾气不骄不躁，手上功夫却傲人到极致，腾清和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爱。 可又越来越遗憾。 没有人会针对一个天才，除非是一个煞笔。 “可以，很不错。”腾清和夸奖了一句，半真半假吧。 要说真和他理想中的质量比，过不了关，但要和这台手术过不过得去比，那肯定是足够用了。 而后，腾清和教授又给周岩青等人表演了一台高标准的肌腱转位术！ 让几个人都是大饱眼福！ 原来操作还可以做到这么细致，原来一个小小的肌腱缝合，还可以做到这么丝滑…… 不过，再后面的重构术，腾清和就不再让周岩青插手了，而且也没费更多的讲解时间。 只是说：“重构术你们现在还不用学，后面依旧有专门的课程教学。” “这一次的研修班为期五天，第一天是总纲，第二三四天就分别是转位术和桥接术，最后一天则是复习。” “然后正式结班。” 几个人点了点头，赶紧先预习一下后面要学习的内容。 其实啊，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晚上的六点钟。 等腾清和教授操作完，已经接近七点二十分，这一台手术的持续时间，长达四个小时左右。 且，后面还有一些收尾的操作，估计也要一个小时左右。 腾清和下台之后就道：“行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学习的内容。” “好好吃饭，好好地恢复一下状态，千万不要精神不济，明天就错过了重要的内容。” 腾清和说完，看向了周岩青，目光错综复杂，终究没有说出来岩青你跟我走一趟的话。 嫉妒只能让人发紫，慕而不得，是嫉妒的源泉之一，腾清和怕自己以后会更后悔，就索性不与周岩青又更多的纠葛。 周岩青与其他人都纷纷与腾教授道谢并告别。 结束后，作为东道主的宫子曦副教授发出了一起出去吃宵夜的邀请。 其他人都同意了，周岩青也就不说不合群的话了。 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听着安排，跟在了众人的身后，如同一个虔诚的小老弟。 …… 腾清和教授从手术室离开后，在步行往停车场的方向，犹豫良久还是给刘国伟打了一个电话。 “腾教授，下课了吗？辛苦了啊。”刘国伟的声音非常随和尊敬。 刘国伟和腾清和同为手外科的副主任，实力水平相当，只是两人更擅长的更细分支方向略有不同。 “国伟，这个岩青我今天在手术台上亲自看过了。也亲自试过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腾清和语气迟疑道。 一般不知道怎么说，要么就是太菜，要么就是太好。 周岩青不可能太菜，如果周岩青太菜的话，他进不到这一步来。 刘国伟理解其意后的呼吸急促起来：“腾哥，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从前年的九月份到今年的1月份，长进这么快？” “就是因为湘雅医院的干预？” 刘国伟是周岩青报考博士时选择的导师，而那时候的事情，竟然已经可以追溯到前年。 所以，刘国伟研究了周岩青博士复试时的一切成绩。 包括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成绩！ 刘国伟根据成绩履历，没发现任何出彩的地方，与很多人都差不了许多啊，每年都有几个比当时的周岩青更好啊。 但是，经过湘雅医院的调教？ 仅仅一年半的时间？ 这是飞升了吧？ (本章完) 第145章 优先权（求订阅） 第145章 优先权（求订阅） 周岩青聚餐回到酒店后，仔细审视了一下刚加的四位老哥的微信备注，消除了主动打招呼的念头。 几个人只是研修班的同学，自己算起来还与他们都不到一个‘层级’。 就算是要积累人脉，在读书的时候，能积累到的人脉就是同龄的同学。 为避免别人的爱答不理，还不如静静地做好自己。 周岩青还有很多资料要看。 这一次的装订复印版的资料虽然简陋，但里面涉及到的理论比较繁杂，涉及到多个学科的基础知识。 昨天只是预习了总纲，今天必然是要把明天要上课的内容也都预习一遍的。 不要想着复习，根本来不及复习。 这种研修班就是短时超级密度地投喂，复习只会耽误进度…… 没有实验任务，也没有科研任务，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书，这种感觉还是蛮好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是酒店，不如出租房里的设备那么舒服。 高级研修班共计时五天，明天即将进行的课程是肌腱转位术的内容。 等周岩青将这一部分内容看完，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十一点十五分。 陈瑜在这个过程中发来了好几条信息，都没有被提示到。 周岩青预习完拿手机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免打扰模式，下课和聚餐之后，周岩青都忘记了解除。 陈瑜为了避免打扰到周岩青也没有电话和视频。 “小鱼，你睡了吗？” “我刚一直在预习，手机免打扰了。”周岩青将‘教材’合上和回。 陈瑜回：“刚准备睡，什么东西需要你一個大博士预习这么久？” “就是研修班的内容，和肌腱转位术有关的。”周岩青一边回，一边给陈瑜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这玩意儿枯燥无味，晦涩敖牙，陈瑜自然是看不懂的。 “看起来就晕晕乎乎的，你还是留着独自享受吧。” “我们两个的专业壁垒太高，我涉足不了你的专业领域。” “记得早点休息，明天保持活力满满。” “等你回来，给你接风。”陈瑜最后一句是发的语音。 周岩青听完陈瑜的大方声音后，也笑着回了一句：“你也先休息，明天你还有？” “哦，对哦，伱学生明天就考试了。” 陈瑜是小学教师，带三年级，今年的小学第一学期的考试时间就是在1月13日。 考试完阅卷，阅卷完后过一个星期发通知书，陈瑜就可以放寒假了。 “对啊？终于把那一群神兽送回笼了。”陈瑜有点开心地笑道。 “不多说啦，你早点休息。拜拜。” “拜拜！”周岩青也回了一句。 陈瑜是那种自主能力比较强的女孩，不太粘人，也能理解周岩青的忙碌和辛苦。 周岩青很多时候反思自己，可能在这一段恋爱中啊，自己是属于偏自私一类。 很多时间都是以学业为重。 不过没有办法，医学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博士学历作为敲门砖，等待你的工作机会就是沙市的私立医院或者就是小医院了。 医学的学历内卷程度堪称恐怖。 周岩青自己的工作如果不怎么理想的话，以后就算两人走在了一起，也是拉吹的结局。 “洗澡睡觉！~”周岩青只是反思了几分钟，就直接起身奔向了浴室。 …… 翌日，周岩青到示教室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周岩青忙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四十分。 昨天的这个时间点，其他四个人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周岩青都生怕自己走错了，或者是另有安排。 周岩青赶紧查看群消息，不过群里面一直安静如古井。 不过，再过了两分钟，袁琼大哥就走了进来。 袁琼的发型依旧打理得整齐，走进示教室后就直奔周岩青而来，在周岩青身边坐下并低声道： “岩青，你现在才博士一年级吧？” “你对以后的工作有没有什么打算？” 袁琼的尖脸平静，目光沉稳，是在非常认真地谈这件事。 周岩青将手机一收，笑了笑道：“争取留院吧。” 袁琼的鼻梁瞬间更歪了：“和袁哥开玩笑了吧？你现在这是争取什么留院，你是要争取人才引进费用好吧？” “有没有兴趣，来隔壁省发展，你看，浙省距离湘省也不远，杭市的风景秀丽且很宜居……” “最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医院对人才的重视程度非常高，几乎可以比拟京都和魔都。” 袁琼说话认真，内容也不是开玩笑。 浙大附属医院最近些年发展非常迅速，靠的就是‘玛尼’。 你牛是吧？那你来，我给你钱。 你在国外混得好是吧？你回来，我还给你钱。 你想去其他顶级医院是吧？你来我这里，我给你更多的钱。 就两个字，砸钱！ 反观京都和魔都，则是因自己区域内的顶级医疗资源较为饱和，反而不会出那么高的价钱。 人才引进项目不是走医院，而是走人力资源相关的部门，与医院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袁哥，我才博士一年级，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了。”周岩青回。 之所以不叫袁琼琼哥，是为了避免尴尬。 袁琼也不坚持，知道周岩青内心已经有了定数：“那可真是遗憾，岩青你真的可以认真考虑考虑，我是带着我们主任的授权来的。” “只要你有意愿，我们都可以私下里谈。” 这时，外面的宫子曦走了进来，他一看袁琼与周岩青亲近，便笑道：“袁医生，你们医院可真好客，简直就是从娃娃抓起啊？” 宫子曦一进门就戳破了袁琼来这里的意图之一。 学习并顺途带了一把挖土机，从上到下挖，不仅挖周岩青，还要挖宫子曦。 周岩青看向袁琼，目光略错愕。 这事情做得就有点不厚道了。 袁琼被直接戳破，也不尴尬，笑了笑道：“宫教授，这人各有志，每一种选择都值得尊敬，我不过是为各位兄弟多提供一种选择。” “这不是交流嘛。” 不用说，这一次能被选出来的，不过十年，以后绝对是华国手外科的顶梁柱，甚至有可能一两个人还会成为门脸。挖到一个，就不算亏。 没挖到当然也没损失。 宫子曦闻言点了点头，对周岩青道：“小周，你要小心点，不怎么懂的套路，多问问你的老师。” “别把自己夹里面了。” 宫子曦竟然这么对周岩青指点了一句。 周岩青立刻目光闪烁起来。 袁琼则又道：“宫教授，您这话就言重了，我们医院又不是魔鬼窟，也不是销魂所。” “都是苦逼的大哈哈，还能是来享乐不成，岩青自有自己的判断。” “你所说的那种事，我们肯定是不会做的。” 大家好歹都是来自有名有姓的单位，谁能干那些不要脸的事情？ 宫子曦不再说话，袁琼也是离开了周岩青的位置。 可周岩青的视野里，却是读到了其他的东西，这个宫子曦和袁琼在昨天晚上分开后，可能也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混到社会上的大哥们，都会比自己这一个学生更有见识，自己还是要稍微小心点为妙。 ……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今天的主讲人刘国伟教授就走了进来，第二日的上午学时，就是由刘教授带着众人上理论课，下午就交由手术室打满全程的肌腱转位术相关的操作。 研修班，其实还是多听、多看，少操作。 毕竟来的都是学员，不是那种成名的巨擘教授，到了医院就直接可以成熟开台手术的大医生。 所以即便是积水潭，也不敢说给所有人兜底放肆操作。 理论课程是最无聊，但又是最关键的。 可以这么说吧，所有的操作，基本上都可以用理论来描述，如果你无法描述的话，一定是你的认知水平不够。 没有任何一台手术的操作是先于‘潜在’理论而存在的，随着医学技术的发展，这样的‘霸道’操作越来越不允许出现。 上午的课程，内容繁杂，且平平无奇。 其实啊，理论哪里有那么多舌绽莲的妙语连珠？全都是枯燥无味的文字组织，没有深入体会之前，是理解不了其中的奥妙的。 这些理论，如同小时候学到的古诗词，只有一定的积累和阅历之后，手术积累量后，才能回过头来恍然大悟，发现其中的美。 “岩青，来，你上台来。” 中午，所有人吃完饭之后，就第一时间地赶去了手术室里，准备先旁观一台没有完成的手术。 只是，几个人一进去，主刀的陈祥教授看到了周岩青后，就只是单独招呼。 可以说是把偏见、偏爱、偏袒、偏私这几个词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老师都喜欢优等生，没有其他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的成绩好。 小学如此、初中如此、高中如此。 大学、硕士、博士甚至工作之后，尤其如此，特别是在医学领域。 一个天赋好的，成绩好的学生，真的会被老师青睐和特殊照顾的！ 偏爱归偏爱，但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给周岩青加偏灶门，也是让其他几个人好一阵无语。 每个人的嘴巴里都包了一吨国骂，但最后都混着唾沫被吞了下去。 这里是积水潭，是别人家的主场。 按照规定给了你学习机会，就是尽到了教学的义务，至于更多的机会，那得靠你挣。 周岩青洗手上台后，陈祥教授才看向了其余四个人，眯了眯眼睛后道：“你们先别急啊，下午的课程还没开始呢。” 陈祥一本正经的解释就纯粹是在伤口上撒盐。 看似给周岩青撇清关系，实则是给周岩青拉了一定的仇恨。 陈祥看着几个人的表情一阵攒动，又继续道：“不过你们如果心里有气的话，也没关系，因为你们以后可能会更气。” “不懂的可以参考自己的同学哈……” “来，岩青，我们开始。”陈祥教授给四个人上了一台生动的社会课程后，就开始又与周岩青一起混着操作起来。 昨天看到周岩青手术台上操作的人是腾清和，陈祥也听说了周岩青的事情。 心想，诶，这么新鲜啊，那我也得瞧瞧。 陈祥是主任，他想要瞧一瞧，那不就能瞧得上么？ 以上是加时课。 等到正课的时候，宫子曦才理解陈祥教授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你们会吗？”陈祥问。 几个人摇头，只有周岩青不为所动地僵直。 转位术，是他们都要精进的一系列操作，如果他们都会了的话，还来这里干嘛啊？ “那我就给周岩青了啊？”陈祥特意拉高了嗓门。 “你们神经缝合可以做到周岩青这样吗？”陈祥过了一会儿又问。 只有宫子曦以及何逐举起了手。 宫子曦和何逐两人在神经缝合术领域是刻意费过工夫的，是科室里特意打造的治疗周围神经损伤这一热门病种的潜在种子级选手。 “可以啊？好，那下一台再让你们试试，岩青已经开始了。”陈祥道。 “岩青在你们之中最小，让一让没关系吧？” 陈祥的语气和蔼而平静，但气势却是凌冽，不容置疑。 开玩笑，积水潭医院手外科的大主任，站在国内手外科最巅峰的人物，会怕你几个主治副教授有什么意见？ 做事还要和你解释那么多婆婆妈妈的？ 宫子曦：“……” 何逐：“……” 不是，年龄小，年龄小。 年龄小tm的是个什么优先权因素啊？刚出生的婴儿年纪最小，你从产科抱一个过来做转位术呗？ 这是宫子曦和何逐的内心展开。 当然，陈祥教授也没有太过分。 在带着周岩青单独做了一台半的手术后，就说：“好了，岩青，你今天已经操作这么多了，下一台手术你就不操作了！” “等会儿郭教授再来这里作教学时，我们去隔壁！~” 陈祥这话一出，转折让周岩青的双跨都不忍一颤！ 陈教授啊，真的，如果你不是教授的话，按照骨科医生的脾气，你真的可能被打了。 杀人诛心还是怎的，你做就行了，你别说啊？ 哦，我下一台不操作了，你走了，把我也带走了，不占用示教教室，我们换一个教学是吧？ 当然，周岩青还是非常老实地把嘴巴咧到了接近一百八十度：“好的，陈老师！~” (本章完) 第146章 终有一别 第146章 终有一别 时间如水，几日时间一晃而过。 1月18日，周日，下午16：05。 手外科示教室。 陈祥教授再一次站在了示教室的最前方，双手撑着桌面，面带笑意。 “我们华国有句古话，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有一句古话叫君子之交淡如水。” “很高兴能够与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够度过这为期五天的快乐时光。” 陈祥教授的开场白一出，台下的宫子曦等人就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了周岩青所在方向。 快乐的五天么？ 到底是谁快乐了？ 这几天时间，他们可算是见识到了人间的冷暖真实。 优秀的人是真的被捧着。 不那么优秀的人，则仿佛无根浮萍。 积水潭的这些教授们也算是给他们上了一节非常生动的社会课，而这些课程，当初的他们是佼佼者，这一次是体验者。 周岩青略不好意思地轻轻低头颔首，不说话也没有怪动作。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周岩青做不出来。 陈祥教授就继续道：“这一届的手外科周围神经高级研修班的时间非常赶，教学的任务重，内容多。” “其实我们老师也比较忐忑，准备不够充分，因课程性质的限制，操作机会也不够多，在这里，给各位学员说声抱歉……” 陈祥教授终究是退了一小步，先找自己科室里的问题。 接着说：“但从另外一个层面，我觉得，我们授课的老师们，还是把我们想教给你们的东西，都尽我们的能力，教给了你们。” “至于后续如何，那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 “希望各位学员回去之后啊，还能够继续勤恳练习，仔细钻研，为我们手外科的发展做出你们的贡献。” “现在的手外科属于你们，未来的手外科，依旧属于你们……” 陈祥教授话毕后，宫子曦才笑了笑问道。 “陈教授，我这里有一个可能不合时宜的问题哈，无关其他，就只是好奇。” “就是我们学员中的岩青？是不是贵院哪个教授的孩子或者什么的啊？”宫子曦问。 宫子曦甚至只敢把这样的问题放在研修班结束之后再问。 凭啥周岩青就捞到了那么多好处，小灶、偏灶…… 不应该成绩不好的人才需要被开小灶，多开偏灶的么？ 周岩青闻言轻轻转头，宫子曦的脸带笑意，毫无恼怒，满脸的吃瓜之色，仿佛就是要为‘不公平’的待遇找一個答案似的。 陈祥看向了宫子曦，脸色板正，摇了摇头： “宫教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完全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我们科室的研修班教学计划，都是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细则。” “如果存在你所说的这类问题，伱可以找你的上级告我的状啊。” 陈祥开了个玩笑之后，就又拍了拍手：“这一期的研修班，到此就已经圆满结束了，我们大家拍一个合照。” “然后就预祝各位前途似锦，一路顺风。” “当然，在此之前，各位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也可以一并提出，比如说教学方法不好，或者是其他的建议。” 陈祥的话没有人接。 这一次的研修班教学的内容够丰富么？当然够，操作机会多吗？ 只要不和周岩青比，只是比同等级的研修班，积水潭医院已经费心了。 就研修班里提供的两位大体老师，就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私教研修班了，更遑论其他。 没有多少研修班敢提供大体老师作为教学素材的。 “陈老师，挺好的，日程安排也挺充实，操作机会也蛮多，如果非要有建议的话……” “我的建议是，以后可以多开几期。”宫子曦作为代表发言。 积水潭医院已经超标地做好了他们的教学本分就很好了，你是来学习的，你讲究那么多干嘛？ 至于说别人了同样的钱，学到了更多的东西，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学习又不比去外面吃饭，同样的钱，就得吃到相同份量的食物。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同样是大学前的十二年，同样是本科五年…… 紧接着，大家都聚在了一起拍了一张合照后。 紧张而又充实的研修班，就到此宣告圆满成功。 陈祥教授等人各自散去，只是在进科室里时，有人一步两回头，有人一步三回头地看向了周岩青。 特别是刘国伟教授，就那么怔怔地在科室门口一直矗立着，看着周岩青从示教室里出来…… 看着周岩青看着他，看着周岩青走向他，看着周岩青和他打招呼，看着周岩青和他道别，再看着周岩青跟着其他四个人一路下了电梯去。 在看着电梯的门合上之后，刘国伟才收上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刘国伟也不是一般人，积水潭医院的教授，骨一科的行政主任。 算起来能让他遗憾的人和事不会很多，可偏偏…… 周岩青本来是可以成为他的‘嫡传弟子’，可倾囊相授，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人的。 世人皆知徒拜师，世人少知真正的师徒传承多是师寻弟子，而非徒寻师。 到了刘国伟这样的级别，这一生的大部分梦想都实现了，目前还没有实现的，就是找一个真正的传功弟子，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下去。 还有就是往上更进一步了…… 两者都需要靠缘分，其中一份缘分，摆在过他面前，他错失了，所以他的惆怅是最浓烈的。 …… 下了电梯，走出了一楼大厅后，袁琼才多问了周岩青一句： “小周啊，你和积水潭医院的刘教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怎么感觉他对你比他崽子还要亲切？” 周岩青闻言道：“袁哥，其实也没啥关系，就是我前年报考积水潭医院博士的时候，选了袁老师作为导师。” “最后缘分不够被刷了……” 离开了高级研修班，周岩青才真正解释了自己以为的原因。 “我草……” “我草……” 几个我草声伴随着腿打软围绕着周岩青，而后他们面色各异的离开了…… 周岩青则也是先去了酒店，收拾行李外加办理退房手续，这般都做完后，周岩青才打车到京都西站，而后乘坐高铁返回沙市。 周岩青到沙市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三十七分。 不过，周岩青还是在直通地铁的出站口里，看到了陈瑜的倩影。 今天的陈瑜，身着一件淡蓝色的风衣，上衣内衬是白绒毛衣，下套一套淡紫色的长裙。波点的裙摆与肉色的打底裤正好与脚踝处相汇。 “你这么穿不冷啊？”周岩青走上前去后，拉了对方的手。 可能是在地铁站里面的原因，还热乎乎的。 陈瑜调整了一下单肩背包的位置：“还好啊，这几天的沙市没啥冷空气，比你所在的京都要凉爽得多。” “大学霸，今天不学习也不去实验室了吧？” “我们去吃晚餐加宵夜？” 陈瑜一边跟着周岩青走向地铁站，一边问。 “好！~”周岩青点了点头。 最近集中魔鬼式被填鸭了这么多天，也想休息一下，算是劳逸结合了。 周岩青是先放了行李之后，两人才轻装开拔前往一家新开的俞市火锅店。 点好单后，陈瑜先将自己的头发束了起来，一边问：“最近几天累坏了吧？” “还行，就是感觉脑子有点涨，感觉又要涨脑子了。” 周岩青先起身：“我先去拿瓶饮料补补，你要喝什么不？” “拿一杯椰汁吧。”陈瑜定住扎头发的动作，眨眼两次后道。 周岩青就起身去拿了两瓶饮料回来，顺便还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小袋子！ 周岩青自己拿了一瓶大瓶的果粒橙，今天的周岩青想吃点甜食。 周岩青把椰汁打开推到陈瑜面前后，又把袋子给了她：“这是火锅店送给你的小礼物。” 陈瑜将信将疑，好奇地瞅了瞅：“这啥啊？” “我也不知道啊。”周岩青回道。 陈瑜把袋子打开之后，里面放了一个小礼盒。 陈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送的。我看看。” 陈瑜再拆开盒子之后，发现里面有一条很细的银色吊坠项链，还有简约但精致的挂饰。 周岩青解释道：“小鱼，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前天抽空去逛了一下商场，就买了。” 陈瑜当然不信，以她的记忆力当然清楚这是她淘宝购物车里的一款高仿项链，售价接近两千，她一直犹豫要不要买。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周岩青看到了，所以周岩青就把它买了回来，陈瑜提了起来看了两眼。 而后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自己的包里，说：“你这么大一个学霸竟然还搞偷窥这一套。” “哪里是偷窥？是不小心瞥见的。”周岩青平静地说。 周岩青可是在小本本里记得清清楚楚，陈瑜在1月23日这一天，就会年满二十五岁。 然而，这周五，周岩青的时间已经被自己的师父谭中玉教授提前1个月就预约走了。 1月23日是周五，谭中玉教授会带着他再去岳市做手术。 周岩青也搞不懂什么手术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但老师都说了，周岩青也不好回绝，尽量抽空。 “那我就收下啦？”陈瑜开心道。 但马上又说：“其实我又怕它不好看，在网上买试戴之后不好看还能退。” “我肯定不退。”陈瑜发现周岩青的眼神轻变后又赶紧解释。 “是肯定好看。” “我觉得你戴着应该会好看。”周岩青说。 …… 两人吃过了晚餐加宵夜之后，便走在了街上一起压马路。 随意聊到了关于陈瑜寒假去向后，陈瑜偏头道：“大学霸，我发完通知书之后，还不想回去。” “我报了一个省作协的教师写作培训班，我已经给家里说好了，我到时候看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回。” 两人是相亲认识的，大体情况两家都知道。 两人恋爱中有情况，家里也是知情了。 那都相上了，下一步肯定就是见家长的事了。 相亲就是这样，不管结不结婚，只要是在谈，就会尽快安排见家长。 周岩青知道陈瑜有一个写作梦，自己偶尔也写一点小东西。 有自己的爱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挺好的，总比天天宅在家里刷剧或者买东西等强。 “我觉得挺好的啊？” “这个培训班什么时候开始？”周岩青问。 “一月二十九号。”陈瑜侧头，看着周岩青，不知道想些什么。 周岩青闻言一愣。 今年过年时二月四号。 一月二十九日，这都是腊月二十三了！ 周岩青眉宇一动问：“你家里不催你啊？” 周岩青在沙市，陈瑜放寒假了有大段时间的空闲期，还待在沙市，一般的家庭都恐怕会担心发生点啥吧？ “肯定担心啊，不过他们只给我说我们没订婚之前，不能同居。”陈瑜往前走了两步说。 周岩青：“……” “你那里有做饭的地方吗？我还想学一下厨艺。”陈瑜意识到话题比较敏感，她也不想特别仓促主动，显得自己很随意，就赶紧转移话题。 “我那里是单身公寓，如果要做饭的话，得重新买锅碗瓢盆以及电磁炉。” “你那里不是有做饭的地方么？” “要不？你室友不在，我到时候来你那里吃？”周岩青解释道。 “那也行，我室友发完通知书就要去投奔他男朋友那边了。” “最近这段时间，你有空就过来给我当尝试厨艺的小白鼠啊？”陈瑜笑得有点开心。 可以看得出来，陈瑜也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上相亲的路子的。 “要不要上去坐一坐？”周岩青送陈瑜到了楼下后，陈瑜如此建议。 陈瑜明天是不用上班的。 “明天吧，今天有点累了。”周岩青拒绝了。 自己的状态不怎么好，一是太累需要休息，二则是周岩青明天还得回病房上班，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太疲乏的时候，就只想着休息，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包括所谓的腻歪、暧昧。 更何况周岩青还是一个偏传统且正经的人呢。 回去的路上，周岩青嘴里还在细细念叨：“明天就不去复苏细胞了吧……” (本章完) 第147章 收获的季节（求订阅） 第147章 收获的季节（求订阅） “小石头，你今年过年能回来吗？你们科室有排班的消息了没？”梁月坐在手机视频的另外一端，目露期待。 1月18日，是腊月十二，距离过年仅有十八天。 周岩青已经有三年没有在家里过年，自从周岩青上了专业型硕士后，就仿佛与家里脱节。 基本没有什么相聚的时间。 这一次是周岩青面对着视频打理着自己的指甲，去京都一趟，为期五天，周岩青没有带指甲钳。 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上手术甚至做手术，指甲太长肯定是对病人的不尊重，万一戳破了手套之类的也麻烦。 咔哒一声后，周岩青往纸巾里放，一边说：“老妈，应该能回来，不过就是回来不了多久。” “我现在是博士，博士不是规培，不用值班。” 梁月闻言眼睛一亮，整个人一挺：“真的可以回来啊？” “那你过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提前都给你买好。” 说完，梁月就转身与老周商量：“到时候吃一些，带一些，寄一些……” 过年是刻在了华国人骨子里的传统，一般情况下，不管离家多远，都会在过年时节与家人团聚。 是全国范围内最大的团圆节日，其规格要超出端午与中秋。 “我都还没回来呢，怎么就想着打包了？” “想吃的很多，老妈你做的菜我都想吃。”周岩青说。 梁月在电话的另外一头笑呵呵，笑了一阵后小心问：“小石头，那你回来，能不能喊那个小鱼也来我家里过年？” 梁月的提议一出，就连老周都觉得不靠谱：“你让人正月来玩还行，现在让姑娘来过年是不是过分了？” “小心家里养的猪被领走了。” 老周上过网，知道猪与白菜的形容。 梁月则嘴硬说：“我就这么一问，那万一成了呢？家里多一个人，热闹得多。” 周岩青只陪笑，没有接这个话。 这种提议自然是不靠谱的。两家距离不太远，陈瑜不可能不着家里过年，除非是自己家让一步，把过年的日常提前到早上。 …… 翌日，周岩青梳洗完毕后，下楼再一次开始嗦粉之后，感觉味蕾重新被激活。 自从前年的十月之后，周岩青就来到了沙市，这么长时间的久待，也让周岩青爱上了嗦粉的感觉。 去京都一趟，终究是没有这么正宗的米粉。 自然，在周岩青的味蕾深处永远隐藏的都是那一碗鱼粉，只是这里吃不到那么正宗的鱼粉，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用米粉来替代了。 周岩青刚推开医生休息室的门打算脱掉外套穿白大褂，眼前刺目的场景就让他整個人一呆！ 三个人横在同一张双人床的下铺，角度偏斜。 目光仔细一量，宁祝大哥的双眼顶着黑眼圈，还有大大的眼袋，格外显目。 最靠着窗的人是刘青山，再隔壁，就是于樾师兄了。 兴许是周岩青推门的声音有点大，宁祝住院总大哥的睡眠又极为敏感，此刻正窸窸窣窣地翻滚两下后，开始揉眼睛。 而后睁开眼一看是周岩青后，宁祝大哥都快哭了：“岩青？” “嗯呐，祝哥！”周岩青走向挂白大褂的架子一边取工作服并转身。 宁祝的满脸立刻皱成了苦瓜脸：“岩青，唉哟，你可算回来了。” “伱啥时候回来的啊？”宁祝站了起来，一言难尽的样子。 “昨天晚上。”周岩青一边穿衣服一边回。 宁祝闻言一愣，上前揍了周岩青一拳：“你昨天晚上回来的，你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几个搞那台手术搞了多久啊？”宁祝的语气里满是嗔怪。 “我昨天晚上……” 宁祝就把他最近几天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习惯了周岩青陪他一起搞急诊的宁祝，依旧如之前那样，看到了能做的手术就接。 结果上了台之后，转身一看！ 我靠！ 岩青不在，宁祝自己的功力不够，赶紧摇人。 转几日，宁祝压低了主操的标准，但平时与周岩青配合得很默契的宁祝，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 昨天晚上，宁祝又接了一个急诊，最后自己还是搞定了，就是手术时长是他预计的一点五倍，到了六点三十分才下台。 宁祝迷迷糊糊间都忘记了周岩青什么时候回来。 周岩青闻言道：“祝哥，昨天我女朋友来高铁站接我了，我就和她去吃饭了。” “见色忘义！” “岩青，我们可是铁兄弟啊！~” 宁祝摇了摇头，而后继续揉眼睛：“我觉得，我们三个铁三角，没了你岩青还是不太行。” 宁祝说完，还看了看刘青山大哥，欲言又止。 这眼神很明显就是在吐槽，刘青山虽然是主治，占着二线班的主治位置，却不大顶用。 周岩青道：“祝哥，我先去办公室看看组里面的病人了啊！” 宁祝只知道周岩青是出去有事了，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一个专业型博士请假，不需要给他请。 跟班住院总，并不算是特别强制性的任务！ 平日里跟班住院总做的事情，都是帮着宁祝做的。 “行，你去吧……” “哦对了，岩青，你去年是不是发表了几篇文章，是以我们医院为通讯单位发的吧？”宁祝问。 周岩青点了点头，略意动：“祝哥，你的意思是说，最近就要开始报科研科了么？” 教学医院里有科研文章的发表奖励，不管是硕士博士都有，不过硕士博士都只发放到导师手上。 然而，周岩青的文章通讯作者就是自己，这些文章的数据，并非是他了课题组里面的钱弄的。 非湘雅医院为通讯单位发表的文章，医院是不予奖励的！ “是啊，你发的文章虽然影响因子不高，可也是正儿八经的论著，一篇文章的奖励有四五千，也是小一万呢。”宁祝笑呵呵说。 “如今的科研奖励，已经比不得十年前了，那时候的论著，一分一万，不论影响因子底线。” “现在只有超过了十五分的文章，才有一分一万的奖励，小文章，都得砍对半甚至四分之一。” 周岩青忙道：“好的，谢谢祝哥。” “哦，对了，祝哥，今天晚上我还得给你请个假！” 宁祝一边走去洗手间，一边问：“请假去打炮啊？” 周岩青闻言身子一颤，嘴角微颤地看向了宁祝，满脸是说不出的纠结。这话？ “嘿，还害羞了！” “有女朋友果然不一样了哈。”宁祝哈哈一笑，一副过来人的神采。 “反正不管你干啥，你只要在沙市，我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谢谢祝哥给机会。”周岩青不敢反驳。 人情世故是在于来往，自己有求于宁祝时亲近，不求人时就疏远，这tm是贱人行为。 …… 查完房后，周岩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谭中玉教授拉进了主任办公室。 宁祝驱赶着一众好奇的吃瓜师弟们。 “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干活？” “你们周师兄在你们这个年纪时，也是在兢兢业业地管床，才有了今天。” “你们走都还没学会，就想着跑了？” “楚卫铭，你分管的那张床，今天手术谈话要去安全办……” 周二，是谭教授组的手术日。 不过谭中玉教授的手术日并非与龚毅一样是周二和周五，而是周二周四。 …… 手外科，主任办公室里。 于樾正在给谭中玉教授和周岩青泡茶，而周岩青却是坐在了谭中玉的正对门。 面带错愕地看着谭中玉，周岩青难以置信：“师父，您不是开玩笑吧？” “我给于师兄当教练？” “我应该和师兄一起去参赛吧？”周岩青的双手不停搅动着。 周岩青的提议瞬间让谭中玉翻了翻白眼：“你去参赛？” “你去参赛了那别人玩什么？” “直接把特等奖颁给你得了！” 于樾闻言，也是猛猛地点头，一边端着茶走近，一边说：“岩青，我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要是你去上了赛场，那我们还比个屁。” “在师父眼里，你现在属于是职业选手，我们这种小青年医师的竞赛，你不该参与，不然就是不公平了。” “是吧，师父？”于樾对谭中玉挤着笑容。 这一次的特等奖，会被湘省医学会手外科分会派出去参与一个为期一个月的解剖培训班。 于樾很想要这个位置，目前来看，整个湘省的博士队伍中，能与他有一拼之力的，也就是二医院的一位师兄了。 周岩青除外！ 毕竟，周岩青一旦参赛，那么不仅仅是他们这个研究生赛道会崩盘，整个大青年赛道都得崩盘。 现在就连黄先明副教授都不一定压得住周岩青的气势。 正如谭中玉教授所说，让周岩青参赛不如直接把奖颁给他。 周岩青闻言瞬间觉得有点蛋疼，这优秀难道还犯法了么？ 不过，在得知这一次的青年医师竞赛“研究生”赛道的奖金也不高，而且培训班的内容也不如他这次单独去参加的培训班高端。 周岩青也就放弃了去装逼的念头，道：“师父，我和于师兄相互学习吧，什么教练的名头就还是不要了。” “我们是师兄弟，相互指点学习都已经习惯了，没有必要装一个这样的名头。” 谭中玉却摇头：“不不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不给你一个名头，你压不住他们！” “我已经决定了，你的这些师兄弟们，就教给你来训了，你想怎么训就怎么训，我现在只负责训你！” “以你的水平，训训他们也差不多了。” 没有他的授权，估计其他的师兄们会很皮，不服管教。 周岩青连宁祝都能教学，更别提是于樾了。 于樾等人的水平，手外科只要出一个能够缝合血管三段两断的，估计拿特等奖就稳稳当当了。 周岩青这十几段十几断的拿过去，除了装逼之外，一无好处。 湘雅医院不需要周岩青扬名。 话都说到这里，周岩青也就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好的，师父，那我试试。” “不仅要试试，你自己也要更加熟悉这些赛制。” “省内这三份两亩地，不需要你去闯荡了，但是明年的全国手外科和显微外科的青年医师技能大赛，你肯定是要出场的。” “对内谦虚谨慎，对外重拳出击，一向都是我们医院的原则！”谭中玉又交给了周岩青一个任务。 开玩笑，收了这么好一个弟子，不一边拿出去遛遛，只是放在家里蜗居？ 谭中玉可不信什么和光同尘。 周岩青听完，也是内心一动：“师父，这全国大赛的奖金有多少？有没有两万？” “特等奖基本能有十万！”谭中玉回道。 心里却说，岩青还是缺少了一定的见识，也缺少了经济基础的支持，所以就连想好处都不敢往大了想。 一个全国性质的操作比赛，华国骨科分会这么大的学术组织，两万块钱特等奖的奖励？ 你周岩青敢想别人也不能这么做啊。 全国大学生医学技能竞赛特等奖的奖金也不止这个数了。 “师父，我主要是为了去见识见识其他的同学们，并不是为了奖金。”周岩青笑着开口解释。 周岩青的这番话，让于樾瞬间眉头一皱。 谭中玉甚至都略错愕：“岩青，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皮了？” 周岩青的变化很多，从刚来湘雅医院的“小心翼翼”，再到现在的落落大方，从被动谨慎，再到现在的主动开放。 这都是周岩青一步一步学习的结果，也是宁祝等人开发的结果。 “师兄教的好！~”周岩青毫不犹豫地就把宁祝和于樾给卖了。 谭中玉心里越听越高兴，只是脸上还是板着：“学点他们好的，别学这些乌七八糟的。” 然而，谭中玉生怕周岩青又变成那个绝对木楞的苦行僧，又道：“不过，外科医生嘛，也要稍微放开点，放开不是开放。” “说话有度，行为有矩！~” 等周岩青与于樾一起出门时，于樾就开始给周岩青指点：“岩青，你把你去年发表的所有文章都统计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申报。” “科研人辛苦一年，收获的季节也就是这时候了……” (本章完) 第148章 小有积累（求订阅） 第148章 小有积累（求订阅） 周岩青接到通知后本是有些窃喜的，然而这样的窃喜在周岩青看到了于樾投报的文章数量后就消散了开。 甚至就连看起来非常低调的刘万青师兄，一年度上报发表的文章数量和质量都要超过自己！ 回顾他们去年的科研产出，周岩青还是略有逊色。 当然，如果周岩青那一片数据分析的文章能够及时见刊的话，还能略胜出。 几个师兄弟之间相互羡慕和恭喜时，于樾头枕着椅子的靠背，拉长脖子成偏角看向周岩青： “岩青，你到底在憋什么大招啊？你从进学校就开始做实验，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想憋多大的文章啊？” 基础细胞实验的数据，能发表什么样的文章，一看你的创意，但其实目前的创意就那么些。 还是要看你实验得出来的数据结果，数据的数量积累越是丰富，你发表更高分文章的几率就更高。 刘万青人间清醒着说：“于樾，岩青能够单独申请到市级课题，至少也是七八分的大文章了。” “岩青产出的文章可是单独所有，不像是我们一起吃的那种大锅饭。” “是吧岩青？” 刘万青作为师兄，不知道是在故意调戏周岩青，还是安慰周岩青，今年不如师兄们没关系，明年再来。 毕竟，去年的周岩青上半年都不是本院的学生，没有足够的经费给周岩青去做实验，也不可能分给周岩青经费。 课题产出，自然也没有周岩青什么事儿。 周岩青的文章，都是跟着宁祝一起搞的那种小临床课题。 “我争取努力吧，刘师兄……”周岩青也不隐瞒。 “具体是什么，没到那时候，谁也没办法知道。” 于樾闻言感慨道：“也就是我们医院没有这种专业操作提升相关的奖励，否则的话，岩青能拿到的奖金，我估计比师父都还要多。” 其余的师弟们都笑，一些硕士师弟则是投以周岩青尊敬和羡慕的目光。 周岩青一个刚入博士一年级的师兄，能够在博士师兄堆里，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可以说是所有人的偶像了。 刘万青道：“临床专业能力的提升，很难去评判！” “科研文章的奖励，好歹有一定程度的原创，如果不是原创的话，那么奖励就和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就没一丁点关系了。” “就现在这样的狗屁环境，如果家境够好的话……” 刘万青说着，就说得有点嗨了，还把去年的那件事情扯出来说了一遍。 而刘万青说到这里，周岩青就转头看了过来。 刘万青接着压低声音：“现在的人都很聪明，就算是走后门，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我听说，有人现在会这么操作，如果一位父亲要给自己的孩子安排工作，不再会安排在自己的单位，而是会安排在临近的单位。” “附一去附二，附二去附一之类的……” 刘万青说的话，引起了很多师弟的围观。 当然，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宁祝也出现在了人群堆里，并开口问：“刘哥，你懂的这么多啊？你亲眼看到过啊？” “那肯定啊。”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但这是我爸……”刘万青回了两句后，才辨析出来声音的不对劲，转头停声。 而后站起来：“祝哥！~伱醒了？” 宁祝这会儿揉着眼睛，一边用纸巾擦着脸，明显是刚醒来后搓了一把脸。 “嗯，下面来了一个急诊，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刚从休息室出来就听到你在这里吵吵，我也想过来和你取取经啊。”宁祝调笑道。 刘万青赶紧摇头：“祝哥，我刚刚和师弟们吹牛逼呢，你别当真。” “吹，吹牛逼！” 男人嘛，吹牛如果犯法的话，几乎没有人可以逃避惩罚。 宁祝挥了挥手：“你继续。” “你们也继续，就是要小心，别爆了。” “岩青，跟我来一趟！~”宁祝对周岩青招了招手。 周岩青就一边整理白大褂一边跟着宁祝往医生办公室外走去。 只是出了医生办公室，周岩青发现宁祝根本就没有往急诊科方向过去，而是带着周岩青去了一趟楼下创伤外科方向。 周岩青愣了愣：“祝哥，不是说来了个急诊么？” “那不过是我带你出来的幌子。” “你近期实验安排满不满？我这边又有一個动物试验操作的私活，就是我们创伤外科与其他公司合作的项目。” “你想去吗？”宁祝问得很直接。 周岩青面带纠结：“什么时候啊，祝哥？” “最近都快过年了。” 如果是年前的话，周岩青还真不一定有空，他一边要跟着师父去做手术。 就算他暂停了年前的基础实验，其实能余留的空闲时间也不多。 “就是年前，周三和周四两天，如果项目操作没成功的话，可能还要加时两天。” “你是有其他事情吗？”宁祝也在两楼之间停止了脚步，面带纠结。 周岩青认真地想了几秒钟，摇了摇头道：“祝哥，我可能去不了。” “我打算年前再收一小组实验数据。” 能挣钱当然是好事，不过周岩青很清楚现在还没有到自己真正挣钱的时间。 为了这样的挣钱机会，浪费积累底蕴的时间，完全不划算。 更何况，周岩青现在的补贴比一般的博士要多得多，也不太缺小钱用。 “你这么拼啊？” “你都不听听他们报价多少？”宁祝上下打量周岩青。 周岩青的个性非常鲜明，踏实、勤奋，‘自私’但又诚恳。 自私没有什么不好。 在世为人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都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也肯定不会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祝哥，我觉得还是不听了吧，免得我听了之后，反而舍不得了。” 周岩青不知道那笔钱能不能乱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既然提前摁灭了这样的想法，也就不要再去打听了。 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也不是这一次错过了，以后就不再会遇到。 “行，那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下去就说找不到人。” “你不是要请假么？我从现在就给你批假……”宁祝非常大方地说。 周岩青与宁祝别过之后，就提前约了陈瑜。 当周岩青拿第二份真正的“生日礼物”，也就是一对戒指给陈瑜时，陈瑜是真的感觉到了意外。 她以为周岩青忘记了她的生日，但没想到周岩青从京都回来就送了她礼物。 她因为周岩青的烂漫就仅限于‘意外之礼’，陈瑜没有想到，周岩青还又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看电影、逛街、夹娃娃、吃火锅；炸炸炸、宵夜…… 就如同是正常的情侣那般，度过了朴实无华的一天。 在晚上的九点左右，周岩青将陈瑜送回了小区后，陈瑜就把周岩青带去了她的出租房里。 之前因为有室友在，陈瑜觉得不太方便，所以周岩青一直都是止步于楼下。 周岩青看了一下陈瑜合租的三室一厅，对比自己那个单身公寓就要条件好很多。 家电齐全，且是八成新，装修的风格偏现代风。 另外一个房间被装修成了书房，里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还有陈瑜的草稿本。 桌子上，还有陈瑜写作的一些废稿。 “大学霸，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切点水果。”陈瑜邀请周岩青落座后，先给周岩青倒了一杯茶水。 “这水杯？”周岩青怎么看，这玻璃杯也不像那种一次性的杯子。 “我水杯的同款，颜色不同，我的是偏白色，你的是浅灰色。” 周岩青然后还发现了同款的拖鞋，同款的凉鞋，看到这一幕，周岩青看着去厨房里切水果的陈瑜，若有所思…… “……” 从陈瑜的小区出来，周岩青一边缩了缩脖子，一边用右手摸了摸鼻子。 陈瑜的细心有点打动到周岩青。 同样，陈瑜的认真，也让周岩青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白痴，对这段感情的投入太少。 周岩青非常清楚，如果今天死皮赖脸的话，肯定可以留下来，甚至可以爬到那张床上去。 可周岩青并没有那么做。 因为周岩青自己都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周岩青自认自己是一个相对比较传统的人，一个男人有担当的表现就是管好自己的裤腰带。 而不是把一切都看作风月，最后再潇洒的无关风月。 接近年关时节，寒风“呼呼”呼啸不停。 但周岩青并没有觉得特别冷，这座城市的灯光不算很冷，周岩青对沙市也蛮熟悉。 再来沙市也有一年多的时间。 回头看前年的十月份到现在，周岩青自己也勉强算是个小有积累的人了。 那时候来，周岩青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什么积累，除了临床操作之外，一无是处。 然而，如今的周岩青，不仅是在临床操作中，可以当师兄们的老师，要带队去参加全省的青年医师技能大赛的‘研究生组’。 在科研领域，周岩青的积累，也已经追赶上来了很多。 虽然没有像临床那样，一下就把师兄们都干掉。 可每一年的积累，都比他们更多，积累个几年，就有可能实现反超。 “外面冷不冷？”陈瑜发来信息。 “还好。”周岩青拿起手机回。 “大学霸，谢谢你这么忙还记得我的生日。”陈瑜在这一天将近尾声时，才给周岩青正式道谢。 “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感觉你在揶揄我？”周岩青故意拉扯这个不太好细聊的话题。 如果陈瑜换个女孩，自己提前给她过生日，说不定都得生气了—— 我生日你都不能抽空陪我么？ 周岩青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觊觎的，陈瑜没有必要在自己的身上作戏。 “当然是真的，我都以为你忘记了。” “不过你这么忙，忘记了也很正常，我就经常上班的时候，忘记我爸妈的生日。” “后面隔了几天才记起来……”陈瑜有点歉意地给周岩青这般解释。 “其实我也是……”说起这个话题，周岩青也不能免俗。 有句话说得好。 如果可以一命抵一命，地狱门口排满着的肯定是爸爸妈妈。 周岩青的生日，老周和梁月是从来没忘记过的。 ……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一周余时间过去。 凌晨，两点，周岩青从某实验室里走出时，光线已经昏暗。 除了偶发的120急救车奔袭的声音外，就只剩下晚间行车的轮胎压地声。 实验室大楼的门口，潜行着晚归的牛马硕博士们，周岩青挤在人群中，一点都不出彩，也没有什么别样之处。 如果非要说周岩青与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就是周岩青的笑容，可能比其他人更加开朗一些。 今年，周岩青的所有实验操作任务，全都已经保质保量的完成。 并且，周岩青的那篇数据库分析的文章，也将于二月一日见刊，从那一刻起，周岩青就可以真正说自己勉强算是踏入了发表过两位数影响因子期刊的门槛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周岩青最快乐的事情。 段祁麟大哥刚刚给他发来了信息，段祁麟大哥那边的实验数据也收拢了一部分。 两个人合作的课题，穿过了分岔口，此刻可以正式地殊途同归，如果机缘合适的话，以后可以合二为一。 两条分岔口，代表着两条不同的亚通路，通路分叉之后再合二为一，就可能是通路之间的枢纽。 这个聚合点，就可能是骨肉瘤比较重要的靶点节点之一！ 就算不是，也是会让更多的学者发现和注意到这一个节点，可能为骨肉瘤的治疗推进那么一小步。 这样的产出发现，甚至有可能让周岩青与段祁麟二人冲击一下十五分以上的高分论著。 众所周知，十五分以上影响因子的论著型文章，就脱离了sci文章数量的层次，而是以质量取胜的研究积累之一。 只要能够发一篇出来，就没有人敢说你是小白了。 绝对没有！ (本章完) 第149章 年关与邀约 第149章 年关与邀约 “段哥，这篇文章，我到时候帮你去争取一下共一作或者一作。” “我觉得师父应该会答应的。”周岩青与段祁麟聊完了专业内容后，周岩青一边走进出租房，一边编辑信息。 咔哒一声，关上了单身公寓的门。 只是推门而进后，周岩青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单身公寓就是一室一厅，没有藏身之所，厨房就在客厅里面。 电饭煲的灯还亮着，处于保温的红灯持续，如果周岩青没有闻错的话，这应该是排骨冬瓜汤。 周岩青立刻明白怎么回事，打开了陈瑜的聊天框：“你还来我这里帮我煲汤了呀？” 不过暂时陈瑜没有回复。 周岩青才觉着自己是个纯粹的煞笔。 这都是什么点了，凌晨两点十九分，除了自己和段祁麟这样的苦逼学医的，谁还在这个点活跃？ 估计陈瑜那小妮子一晚上都等着自己给她回信，等着自己分享喜悦和感动。 段祁麟的聊天框，也是沉默了许久才回了过来：“岩青，我先拿一个二作吧。” “古代的投诚好歹也要有投名状，我们是朋友，你能够给我借一个平台，其实是我赚了。” “你可以拿着这個东西，去换一些你需要的。” 段祁麟的回复非常直白。 周岩青的确是可以用文章的名字去换一些资源，一篇十几分的大文章，最受益的人当然是通讯作者。 但共通讯和共一作，可以让多人同时享受到它的好处。 周岩青心说，就算段祁麟你是在利用我，可你好歹也给了我实惠，做人不能太自私和绝对的功利化。 “段哥，换东西就不必了，你有需要，我也有需要，我们也是合作关系。” “而且非常恳切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伱的带路，我要走到现在这一步，至少会推迟一年时间。” “而且段哥你还帮我打开了思维。” “所以，我这边去和师父争取一下，师父应该会同意的！~” “段哥，时间也不早了，你我都先休息吧。”周岩青占据了主动权，这一次周岩青就不是听段祁麟的建议。 而是段祁麟必须要听他周岩青的决议。 两人如果可以长期合作，肯定是双赢的关系。 周岩青可以进步更快，段祁麟也有足够深厚的底蕴和退路。 “先休息吧！的确不早了。”段祁麟也回道。 …… 周岩青洗了一个澡之后，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排骨冬瓜汤，并啃着排骨时，觉得冬日的寒冷被完全驱散。 不管怎么说，有一个女朋友挺好的。 或者说，有陈瑜这个女朋友挺好的，她自然没有网络上所说的那种‘白月光’的杀伤力，也没有网络上所说的那些女孩的脾气。 如果说以前，周岩青对她只是有一定的好感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有些喜欢了。 “真好喝。” 周岩青将自己光碗的照片发给了陈瑜，而后就刷牙洗漱，调好了闹钟，陷入了睡眠。 翌日。 2月2日，腊月二十八，周三。 这是本年度的倒数第二个工作日，科室里的择期手术基本都停了，原则上，除了急诊手术之外，择期病人和择期手术都会推迟到年后去。 不过，预先收治入院的患者，还是要把手术做完的。 因此，这几天就没有手术日的说法，只要有没有做完的手术，往死里送，往死了去做！ 这是很多科室的常态。 谭中玉教授组也不例外。 剩余两个工作日，还有三台择期手术没有做完，与患者和家属商量过了，对方是同意在年前把手术做完，并且在科室里过年的。 交完班后，谭中玉教授就吩咐黄先明带队先进手术室，并吩咐说：“今天打算分台啊，把三台手术都做完，黄先明，你到时候带着岩青主刀一台……” “你们都先去手术室吧。” 黄先明丝毫不耽搁地带人下手术室，让宁祝带队去医生办公室，处理临时的医嘱。 周岩青是博士，所以不用管床，待谭中玉说完之后，就跟在了谭中玉的屁股后面，一副要跟进主任办公室的架势。 谭中玉看了周岩青几眼，没看到周岩青说话后，便道：“是不方便在外面说嘛？” 周岩青点头：“师父，话题略有几分敏感，所以需要和您认真请示。” 谭中玉就带着周岩青去了主任办公室。 谭中玉在交班之前就准备好了茶水，这会儿只要添热水即可。 周岩青一边将段祁麟的事情与谭中玉详细说明，一边给谭中玉推过去茶杯，且还给谭中玉点了一根烟。 谭中玉吞吐了一口后谨慎道：“岩青，你确定你没有被人戏耍吗？” 周岩青说：“师父，如果段祁麟师兄要戏耍我的话，他有必要与我合作这么多文章么？” “如果他愿意售卖的话，我相信我们科室的董主任是非常乐意支付一切价钱的。” 以周岩青对衡大附一董主任的了解，两篇这么高分的文章，他肯定会不遗余力拿下！ 这么高分的文章，对他在湘省的江湖地位都有一定的提升！ “你又捣鼓了一篇文章？发了哪里？我看看？”谭中玉平时对学生发表什么期刊，没细致去了解。 反正只要是发表文章的期刊费用全额报销，直接签字。 手里握着几百万的科研经费，发表文章都不给钱，什么时候给学生用？ 周岩青没带电脑，就只能将邮箱里的接受回复给谭中玉教授仔细地看了一遍。 谭中玉看完后，若有所思起来。 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又吸了一口烟，弹掉了烟灰后，开始追问一些关于段祁麟的事情。 段祁麟，曾经也是谭中玉看中的一个学生，只是他后来选择去了华山医院。 更后续的内容，谭中玉就没再关注了。 段祁麟有选择的自由，谭中玉依旧也有选择的自由。 过了良久，谭中玉才缓缓点头说：“那就合吧，但是要讲清楚，他不能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我们课题组，不差那三瓜两枣。” 谭中玉看得十分通透，如果段祁麟是想要借用自己的平台给他个人的前途助威。 那么不好意思，他不乐意伺候，他一个教授不可能被你一个小段拿捏，你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驱虎吞狼都不可能。 只可能是段祁麟一个人的名字进来，其他人免谈。 而听谭中玉教授这么回答，周岩青才眼球一酸地说：“师父，其实段师兄也是很无奈的。”“他父亲之前就在我们医院住院，听说近来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 “他如果不回去工作，他父亲是不愿意去钱治疗的，他是为了这一点，才选择了回家工作，挣一点钱。” 只是，周岩青的解释虽然足以说服周岩青，不足以说服谭中玉。 “岩青，但你也要知道，段祁麟他当初第一选择不是我们医院！” 谭中玉的眼神略浑浊。 如果段祁麟在面临湘雅与华山之间抉择时，选择的是湘雅，那么此刻谭中玉教授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在段祁麟选择放弃读博之前，他先放弃了湘雅医院和谭中玉这个老师。 说起来，如果没有师徒的情分，段祁麟算啥？周岩青又算啥？ 周岩青也深知这一点，不再多嘴。 周岩青自己这么优秀，也没见其他两位教授对自己多么体贴，也不会有其他医院的教授对自己多么关照。 即便是去了积水潭，表现得那么突出，也不过是被自己之前报考的导师多关照了一些而已。 其他的教授，也就是顺手地拉了自己一把。 不是周岩青分不清楚好坏，觉得别人只拉一把不够而贪心，只是在分辨亲疏远近时，必须要体会到这一点。 科室里的择期手术，难度都不是很大，周岩青与黄先明副教授二人合作一台手术结束后，谭中玉教授这边也才做了一台手术多一点点…… 就此，今年除夕之前的所有手术都清理完毕。 也就是在今天，谭中玉教授就给一众博士放了假，所有的博士和主治都可以回家了。 至于硕士的话，就只能大年二十九这天下完班后才能回家了。 医院是特殊的职能单位，不能休假，甚至在大年除夕，都需要有人留守值班，干了这一行，就得遵守这一行最朴素的规则。 至于其他排班的事情，谭中玉就没有再去细致安排，一律交给了住院总宁祝。 而宁祝了，则也是舒缓了一口气。 一边对着周岩青和刘万青等人挥手，一边对着大年三十到正月初六期间要值班的人进行着勒令正告！ “大年值班，都是抽签决定的，所以你们也不要不服气。” “不管是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抽到了值班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当然，这个期间，我们医院和科室会予以一定的值班补贴……” “值班期间的伙食费，全部由科室或者我个人承担。” “大年三十到初二期间，科室和医院领导会来慰问，并带来比较丰盛的工作餐。” “我个人就支付后面几天你们的工作餐费用，聊表心意，而这个时间，我会全程陪着你们值班的……” 周岩青已经出了门，依旧把宁祝的这些话听得真切。 回到出租房里时，已经是下午的六点二十分。 “小鱼儿，行李清理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回家了。”周岩青到家之后，就迫不及待问。 “我已经清理完了，你呢？” “我来帮你一起整理？”陈瑜就在等着这一刻，所以几乎是秒回问。 “不用来，我行李非常少，就几套衣服。” “我这边十几分钟就可以出发。” “等会儿我打车过来找你，你东西应该不少吧？”周岩青马上回。 陈瑜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周岩青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来到陈瑜所在的小区，走到了出租的房子里，看到了陈瑜足足装了一个超级大的淡红色的箱子。 周岩青一提，足足四五十斤。 略咂舌道：“你这里面都装了些啥啊，怎么这么重？” “都是日常用品，你推得动吗？”陈瑜脸微红，一边清理自己的钥匙，一边问。 “那还是没问题的咯，这才四十斤，我们消毒的时候，患者的一条腿，基本不会少于四十斤。”周岩青随意一笑，就将行李提出了门槛。 再回头看着陈瑜将屋子关了水气反锁好后，就往电梯口行去。 陈瑜屋子里的冰箱冰冻区域还有未吃完的腊肉，是不能断电的，所以就没有关电闸。 两个人并未选择打车去高铁站，而是选择了地铁出行。 地铁上的人并没有很多，比起节假日甚至显得有点冷清。 不过越靠近高铁站，就显得人流攒动了。 周岩青和陈瑜两人找了一个车厢连接处，被动地背靠着一侧，并排挤在了一起。 不过陈瑜似乎显得有点开心。 …… 从沙市到衡市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因此坐上车后，屁股都还没怎么热，两人就必须得出站而去。 “我们好像只能坐黑车回了，你觉得呢？”周岩青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汽车站肯定是没有车了。 陈瑜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还没坐过你所说的这种黑车。” 陈瑜其实有一个堂哥，就在衡市的高新区，以往她都是被车接车送到了家或者车站门口！ 或者就是去堂哥家住一晚，但今年，陈瑜拒绝了堂哥来送，就是想单独与周岩青走一回。 “衡南衡南。” “衡山衡山……” 一出站，就有很多师傅在吆喝。 “四十，四十一个人，走不走？上车就走。” 周岩青问了一圈后，折返回来：“这些司机都在黑价，我们直接打个车过去吧，平时从县城坐过来只要二十二十五。” “我们直接打网约车过去，也才七八十！” “走！~”周岩青对这里面的价格门道非常清楚。 没有遇到非常实诚的司机，他宁愿走远一点去坐车。 陈瑜笑道：“好啊！~” 两人是出了高铁站后一段距离，才叫了网约车，在这里叫车，才基本不加价！ 加上了夜间行驶费，最后预计也就九十块钱。 两人上车之后，周岩青发现，陈瑜非常好奇地看着窗外，而后有意无意说：“大学霸，我爸妈说想看看你，你等会儿能不能在我家一起吃个晚餐，再回去啊？” 现在的时间还早，才八点多。 “好啊！”周岩青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老丈人，终究是要见的。 (本章完) 第150章 这个博士有点特殊（求订阅） 第150章 这个博士有点特殊（求订阅） 从县城到周岩青的老家镇里还有一段距离，但这段距离是可控距离。 周岩青可以叫自己的表弟骑摩托车载自己回家。 周岩青直接将定位修改在了陈瑜家门口。 陈瑜家是在县城里的自建房，一共四楼，距离马路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车可以直达，但因是自建房，进出不是很方便，出租车就没有往里送。 周岩青搬完行李后，左顾右盼道；“小鱼，你说我要去买点什么礼物比较好？” “我本来打算是年后再去拜访叔叔阿姨的，这临时过去，空着手也不合适啊？” 陈瑜想了想道：“就买点水果吧，我爸妈也是临时起意，你不带东西也没关系的。” 周岩青闻言也就信了陈瑜的说法，主要是这个点再去哪里买东西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周岩青买了三四个切好的果盘，再买了一箱子车厘子后，也就没再买其他。 在与陈瑜往她家去的路上，周岩青仍然有点紧张：“你爸妈并不严肃吧？” 陈瑜的父母是双公务员家庭，父亲是林业局的，母亲是人社管理局的，两人职级都并不低。 当然，这一些周岩青在相亲之前都不知道，也是与陈瑜在一起后，才知道了这一切。 自己的父母是否知道陈瑜的家境，周岩青就不得而知了。 “我爸看起来挺严肃的，但在家里很好！~”陈瑜认真地想了一下说： “不过没关系，他肯定不敢欺负你。” 陈瑜能理解周岩青那种面对老丈人的想法，而且陈瑜还能想到，自己老爸看到周岩青时那种复杂情绪。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周岩青问。 “因为我妈在！他就不敢欺负人。”陈瑜非常自信。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一处转角，右转之后，周岩青就和陈瑜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在门口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翘首以待。 老两口看到陈瑜和周岩青后，就非常热情地拢上前，一边帮忙周岩青推行李，一边还要帮周岩青解下双肩背包。 一口一个小周地喊得格外亲切。 引着人与行李进入到房子里后，陈瑜的母亲就笑着道：“小周，你先坐。” 接着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小周都来家里了，你也不知道帮着倒杯水。” “你也第一次来这里啊？” 母亲这番话明显让陈瑜的脑子宕机了几秒，而后赶紧走向了厨房。 “去杂物间拿茶叶。”陈瑜的母亲远远喊了一声。 而后看向周岩青说：“小周，伱先休息一下啊，现在天气凉，一些荤菜都还在锅里没有上桌。” “暖菜盘在这天气也不是很好用。” 周岩青顺着站了起来：“阿姨辛苦了，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有我和你叔叔两个人就够了。” “小周你一路奔波劳累，休息一下。” “等会儿我让小瑜带你去洗手，洗完手我们就可以吃饭了。”李香杳非常客气。 她一头到肩的短发，打理得也颇为精致，此刻将头发束扎起后，一边穿着围裙，活脱脱地从一個中年贵妇化身家庭妇女，丝毫没有违和感。 李香杳说完就走向了厨房。 老陈是将陈瑜的箱子推到了行李归置处后，才又重新走出，说：“小周，陈瑜跟你一起，没给你添麻烦吧？” 周岩青忙站起道：“叔叔，没有，陈瑜自主能力非常强，反倒是照顾了我很多。” “坐，你先坐。” “能喝点酒么？”老陈身高一米七，身材偏胖，笑起来很和蔼可亲。 不过就是笑容中偶然泛出的皱纹，初看就有一种威迫感。 “叔叔，我平时不怎么喝酒。”周岩青把选择权交给对方。 可以看得出来，陈瑜爸爸的嘴巴鼓动，眼神中有亮光，估计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搞一口。 “不怎么喝就是能喝，我们一起少喝点，一个人喝一杯？” “不会醉吧？”老陈问。 周岩青还没回时，陈瑜已经从厨房端着茶水走了出来，听完了全程，很严厉道：“爸，不能喝酒！等会儿周岩青还要回去。” 陈瑜的语气果决，丝毫没有退路和商量的余地。 让老陈都有点发怵。 周岩青听了，都有些意外地看了陈瑜一眼，没想到陈瑜还有这样的气势。 “那就不喝。”老陈估计是走向了自己的‘酒窖’，可到了一半的步子硬生生地被陈瑜给硬控住了。 而后就是老陈带着陈瑜去厨房开始端各种盘子。 丰盛甚至可以说奢侈了！ 有鸡、有鱼、有羊肉，还有鳝鱼，再加上一碗白菜，一碗菠菜…… 周岩青本以为自己在饭桌上，会被问一些问题，没想到的是，陈瑜一家三口在饭桌上，都不怎么说话。 只是偶尔给周岩青说别客气，多吃点，除此之外，没有问一个问题。 饭罢，陈瑜就主动地去洗碗了，看陈瑜那熟练的样子，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陈勇才终于有空打探关于周岩青的事情，李香杳则是给两人换了一杯热茶之后，也才坐在了单独的红木沙发上，笑着与两人打成一片。 陈瑜出来了一趟，将餐桌抹干净之后，再用另外一条抹布再擦了一遍后，这才解开了围裙。 这时候，周岩青主要是在给陈勇和李香杳二人说自己博士期间的工作规划和计划。 陈瑜擦完手，一边靠近道：“老爸，你是不是在工作的时候让人汇报工作惯了？” “周岩青说的科研规划，你能听得懂么？” “听不懂也爱听啊。” 陈勇看向陈瑜：“我就喜欢做学问和有文化的人，小周的学识很丰富的。” 正说到这里时，李香杳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立刻摁灭了铃声，而后才开始看备注，本要挂断的动作一顿，而后歉意地笑了笑低声说了声去接个电话后，便往门外走去。 “叔叔，这些都是专业知识，算不上什么学识。更算不上文化。” “我们这个专业，现在硕士和博士都不太值钱了，所以必须要往上多读点，不然的话，连我们市找工作都难了。”周岩青解释了一下。 “不不不，能读博的人，都得静得下心来好好做学问，如果不能静心，是做不下去的。” “多读点书好啊，我就比较后悔，我那时候读书少了。” “我们那个时候啊，没有机会读书，只能去表现……”陈勇说着，发现自己的话题稍微有点偏了，便果断纠正。“小周，你今年多大啊？” “二十七已经满了，很快就二十八了。”周岩青说。 周岩青是八月二十日的生日，而今年，距离他上大学，已经过去了接近九年，他也再不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 九年的苦读，依旧没有从医学的学制中完全脱离而出，甚至还只是在路上。 “那还年轻，很年轻啊！”陈勇哈哈笑了起来，而后俯身拿了一下茶杯打算喝一口水。 就在这时，李香杳从外面脸色微变地蹑手蹑脚走进，直接来到了陈勇的身旁，俯身说了些什么后。 陈勇的脸色大变，看向自己的老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剁鸭子剁的！~”李香杳的面色有点阴晴不定。 “现在还在纠结到底是来县医院还是直接去衡大附一。” “小瑜，你送一下小周，我和你妈去你舅舅那边有点事。”陈勇马上道。 陈瑜也意识到出现了问题，便问：“什么事儿啊？” “你舅舅剁鸭子的时候，把手指给剁了，现在正送去医院的路上，你表哥问我认不认识医院骨科的熟人。” “我得过去一趟。”陈勇一边站起来，一边去匆匆换鞋。 过年是家家户户团圆的节日，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其实是断指发生高峰期。 正是家家户户的生活都好起来了，所以有得剁了，总有人不小心剁偏。 陈瑜听完的第一时间就说：“周岩青也是骨科医生，我们和你一起过去吧？” “可以吗？”陈瑜情急之下，先替周岩青做了决定，但表态完后又觉得不妥当，便才问周岩青意见。 陈勇马上帮忙解围：“小瑜你不懂，现在的手术是分级制度的，小周虽然很优秀，但他现在的手术权限都达不到。” 陈勇因周岩青，就找卫生健康委员会的朋友了解过相应的制度，而且还聊起了，如果周岩青要回来怎么怎的。 不过就连李香杳都说，如果周岩青愿意回县里面的话，基本没人敢压他，一个湘雅医院的博士，还是很有份量的，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周岩青更大可能是去hy市的市级医院。 “不，爸，是你不懂。”陈瑜反驳。 但陈瑜并未给周岩青的底细都和盘托出，而是这么暗示了一句后，看向周岩青。 陈瑜的家教，就不允许她将自己在意的人绑在道德架上。 周岩青肯定是可以的，他都做过会诊手术，甚至周岩青在医务科都有备案，如果想要在县医院里做手术，直接与医院联系一下即可。 而周岩青的技术，也是经过了湘雅医院认证的。 但是，周岩青的身份毕竟是一个学生，如果周岩青自己不愿意，陈瑜也不想去逼他，即便受伤的人是自己的舅舅。 因为如果没有周岩青，自己的舅舅受伤了，还是得在衡市这一亩三分地治疗。 “叔叔，我未必能帮上忙，不过一起去看看吧。” “说不定能跑跑腿呢？” “我给我爸妈他们说一声，明天早上回去也行。”周岩青认真地分析了一圈后，快速回。 陈瑜的父母与她舅舅家关系极好，来往很多，这种感情并不是虚情假意那种。 “先过去再说吧！”陈勇毕竟是一大家之主，马上就做出了决议。 很快，几个人就上了车，陈勇也来不及热车了，一脚油门就直接踩出去，直达县人民医院。 在距离急诊科最近的门口下车之后，陈勇就赶向了急诊科。 这会儿，陈瑜的舅舅李诚的手上伤口正在被临时止血处理，陈瑜的舅妈以及表哥则是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一人一手一个电话，不停地拨打着。 主要是在问询两个问题，一是县人民医院到底能不能处理，后遗症怎么样？ 第二个是，现在去衡大附一，来不来得及？ 第三个是，衡大附一的专家，愿不愿意来衡南县做手术…… 接近年关时节，想要请人来会诊手术，还是非常困难的。 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惹事。 陈勇和李香杳两人马上迎上去，问了大概的情况，而后并没有着急地开始打电话，而是认真地又去护士站打听了一下。 然而，陈勇和李香杳离开不久，急诊操作室里，走出来了一个身材微胖的大汉，身高足足一米八二：“你们这情况有点严重，我只能临时止血处理。” “你们可能还要转去衡市做手术才有可能保得住手。” “赶紧转过去吧！~” “时间越拖，越是不利。” 陈瑜的表哥闻言立刻挂断了电话：“现在转过去，会不会影响断指的愈合啊？” “应该会，但没办法。” “我们科室接不了手指。只能临时止血，我们主任也打电话请了一下衡大附一和附二的几位专家。” “他们要么是在手术中，要么就是去会诊手术了。现在接近年关时节。” “所有的县市都希望将自己的手术清理掉，所以请会诊手术的医院会比较多。”微胖的骨科医生道。 这时，陈瑜的舅妈也挂了电话，说：“衡大附一的董主任也说没有空，现在他还在手术台上没有下台。” “让我们尽量先转过去。” “妹夫，你怎么建议？” 当然，这时候，周岩青却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地来到了手机旁边，微微弓着身子说：“董主任，您好，我是岩青。” “啊？” “岩青，你是岩青？” 陈瑜的舅妈听到电话的另外一边声色微变，大感意外？ “你怎么会是岩青呢？之前没人提起过啊？” “这次受伤的是我女朋友的舅舅，给您打电话的是她舅妈。” “董主任，您能不能帮下忙，派个老师过来主刀一下？”周岩青的请求非常隐晦。 手术不要你们做，但你们要派一个主刀来。 周岩青目前依旧没有主刀权，但是有这样的手术技术。 “你在的话，那还有什么问题？你自己直接给陶玉斌打个电话啊，陶玉斌今天好像没啥安排，你让他跑一趟露个脸就行。”董主任还是非常给周岩青面子的。 “好的，谢谢董主任。”周岩青点头。 而后平静地错开了手机，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却也没有很特别的表现，只是很冷静地去与微胖青年医生交接。 (本章完) 第151章 小医生的处变不惊（求订阅） 第151章 小医生的处变不惊（求订阅） “老师你好，我是周岩青。我希望老师您能帮忙安排一下急诊手术。”周岩青微微躬身，语气客套。 这不是衡大附一，自己可以随时打电话给自己的师父龚毅，让龚毅帮忙安排。 也不是湘雅医院，如果是湘雅医院的话，周岩青直接给宁祝一个电话，啥事情都可以安排好。 甚至在周岩青进手术室前，有人把谈话签字和术前相关医嘱都处理妥当。 微胖医生自然不认识什么周岩青，只是也听到了刚刚周岩青与董丛跃的对话。 肖煌平其实对董丛跃的音色并不熟悉，但并不代表他完全没有认知，将信将疑问:“你刚刚是和衡大附一的董主任通了电话？” “董主任怎么说？他会来做手术吗？” 肖煌平已经通知过自己的主任，主任也打了电话，但董主任走不开，包括另外两位主任也各有自己的事情，不愿意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奔波。 只是建议病人转过去，他们再走程序。 会诊手术不是义务，别人可以同意来，也可以不同意 周岩青快速解释道：“董主任不会来，但陶玉斌主任会赶过来主刀。” “这位老师，如果您不确定的话，可以给陶玉斌主任打个电话确认。” “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把术前的相关准备做好，提前在手术室里等陶主任的到来！~” 周岩青的语速很快，但逻辑非常清晰。 周岩青自己没有发言权，这个时候，如果让湘雅医院的医务科直接和这边沟通，与本来的目的南辕北辙。 湘雅医院的医生直接打电话告诉你周岩青能做手术，这不是占势欺人么？ 看起来反倒是像装逼，还不如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衡大附一的副主任医师要过来。 “这個我会打电话确认的，这位兄弟，我的确没认出来你是谁。” “我叫肖煌平。” “里面患者的手术指征非常明显，在他来医院的第一时间，我就做了急诊抽血，如果可以安排手术的话，随时可以进手术室。”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你如果稍微懂行一点的话，你可以劝一下其他家属们尽快做好急诊签字的心理准备，我这边确定一下！~” “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肖煌平语速也很快。 在县医院里当医生，需要注意的事项非常多，一是要注意自己的能力，二是不要得罪人。 “周岩青，一周的周，岩石的岩，青色的青。” “辛苦肖老师了，我也是我们骨科的学生，之前在衡大附一读书，陶玉斌也是我的带教老师。” “那就辛苦肖老师您这边确定一下，然后安排手术以及术前准备，我去给家属稍微解释一下术中的风险以及大概的情况。” “我们尽快先把手术安排上！~”周岩青客客气气地说完后，就先转身走了。 当然，周岩青并不是要给其他人解释，而是先认真地给陈瑜解释了一遍：“小鱼，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要先安排舅舅进手术室，把术前准备做好，然后才能谈手术的事情。” “我不能通过湘雅医院和这里直接交涉，因为这里没有求诊到湘雅医院里会诊。” “所以，我请了衡大附一的一位老师过来主刀。我现在要给那位老师打下电话，你去给你表哥和舅妈解释一下。” “我打个电话。” 陈瑜这时候有点慌，不过老陈非常冷静地点头说：“小周，伱先忙你的。” 周岩青这才拨打了陶玉斌的电话。 拨通之后，陶玉斌立刻笑呵呵客气道：“岩青啊，你可是稀客，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呢？” “陶老师，是这样的，我这边……”周岩青不敢废话，直接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陶老师，所以，能不能辛苦您走一趟啊？我刚和董主任打了电话，才知道只有您有空过来主刀。” 陶玉斌问：“你扩音没有？” 周岩青摇头道：“陶老师，您说。” 陶玉斌才骂骂咧咧起来：“好嘛，岩青，好事没想到我，有黑锅的时候，想起你斌哥了，一口一个陶老师，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把位置发给我，谁让我现在很需要巴结你呢？” “谢谢陶老师，我马上发您微信，如果您不方便开车的话，可以直接打车过来！~”周岩青也玩笑了一句。 “就是这边的老师，可能等会儿会给您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那我先出发吧，顺便跟着岩青你这个专家好好学习一下……” 之前周岩青去衡山县会诊手术的事情，在科室里可不是秘密了。 几个月之前，周岩青就可以单独跑会诊，这能力几乎“无敌”，莫说是他好奇，就连董主任和龚主任都好奇现在的周岩青到底什么实力。 “斌哥，这话言重了，还是您带我做手术，我能不能进手术室都未必。”周岩青再提示了一句。 希望陶玉斌在电话中，可以点名他这个助手上台。 作为助手，不是主刀的话，是不需要什么执业地点的。 实习生都可以担任助手，器械商也可以担任手术助手，只要不出现在手术记录名单中。 周岩青挂断电话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给陈瑜她们解释一下情况，然后再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汇报。 不然的话，这里没解释清楚，周岩青也不好放心与自己的父母讲解一切。 周岩青打完电话后，肖煌平那边也正好打完了电话，不过左右看了一眼周岩青等人后，又是先给手术室里打了一个即将接诊急诊手术的预先安排。 这样的急诊手术安排，是可以撤销的。 但周岩青的气色，说话方式，并不是开玩笑，更不是那种二五八万的仗势欺人。 越是这样平和的方式，就代表周岩青越有底气。 周岩青的这一系列操作，自然是让陈瑜等人都有些迷糊，不过唯一可以确信的事情就是，好像陈瑜的舅舅可以不用转院就可以手术。 虽然不知道周岩青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就是这样。 周岩青也就再次快速解释了一遍。 “叔叔，阿姨，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手术还是要尽快做的，现在转过去衡大附一，结果也未必会更好。”周岩青不好明说自己的技术可能要比衡大附一的主任们都要略胜一小筹。 这听起来就有点不靠谱。 只是，周岩青的话，还是很让人难以接受。 最后还是陈瑜的表哥问道：“周医生，那您说，那个陶主任做手术，和董主任做手术，谁的质量要更好一点、” “董主任。”周岩青并不避讳地回答。 眼看着对方就有点慌乱和着急，就又解释道：“不过我如果和陶主任一起做手术的话，应该也不会比董主任差。”陈瑜这时候，才消化完了慌乱的情绪，捋清楚思路后解释说：“舅妈，表哥，爸，你们听我说几句啊。” “周岩青他国庆期间，就做过好多次飞刀手术了，而且是单独飞刀的那种。” “我知道你们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我对医学也不太懂，但我觉得，能被别人请过去做手术的技术，肯定不会差了。” “最近半年，周岩青也经常跟着他的老师谭教授飞刀手术。” 陈瑜的这些话，才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周岩青所在方向。 周岩青轻轻地点了点头：“叔叔，阿姨，我会和陶主任一起尽力的。” “这种手术我在湘雅医院里，的确也经常做，如果不是小鱼的话，这些听起来有些浮夸的话我也不想说的。” 如果不是陈瑜，周岩青当然不会毛遂自荐。 周岩青的话，还没有得到回复，没想到肖煌平却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道：“请问，您刚刚说，您是叫周岩青老师吧？” “肖老师，我叫周岩青，您叫我小周或者岩青就好。”周岩青说。 肖煌平马上道：“韩主任，他说他叫周岩青。” 说着，肖煌平还开了扩音。 “没错，就是小周！你在啦？” “你在医院的话，那你赶紧去上台手术啊？别耽搁时间了，陶玉斌已经出发了。” “小肖，辛苦你安排一下手术间咯，你们主任那边，我等会儿会打电话过去解释的。” “这一次受伤的患者，和我有点关系，辛苦你了，小肖。”韩主任在电话的另外一头，说得有点直白。 这样直白的话，就连周岩青都弄不清楚，到底是谁打了韩老主任的电话。 而话都说到这里了，所有人就都没有什么意见了。 就在周岩青进到急诊操作诊室里看陈瑜的舅舅李光华时，舅妈才反应了过来韩主任到底是谁。 “这应该是我的一个表叔！~应该是我爸打了电话。”陈瑜舅妈对自己的儿子和小姑子解释说。 李灏闻言道：“妈，那就不要担心了，外公找的关系都认识小周医生，水平肯定不会差的。” “我之前听说，这位韩主任是手外科资历最老的一位主任，退休了，经验非常丰富。” “我们先过去签字吧！” “好！~”两人瞬间往肖煌平医生所在方向而去。 而等所有人都走开后，陈勇和李香杳二人才把陈瑜围在一起，问道：“小鱼，这个周岩青，他真的是博士啊？” “真的啊？现在才博士一年级，还在读书呢？还有学生证，难道你们还要看学信网啊？”陈瑜点头。 有点小骄傲。 当然，很快陈瑜又开始担心自己舅舅的情况。 陈勇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我们倒不是担心他不是博士学历，我是觉得，按照现在的情况，这个小周看起来应该不像是博士。” “倒像是个真正的专家。” “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会售卖自己，而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地把事情处理好，尽量低调。” “在没有确定能进手术室之前，小周没有贩卖一句自己。” 越是叫嚣自己牛逼的人，就越需要通过语言得到别人的认可。 真正的强者，自有自己的一套秩序和人脉。 在外可能不显山水，但涉及到了业内，就会有人认识，而且认可。 陈瑜很懂自己的父亲，便说：“老爸，他就是二十几岁，不是你想的那种看起来年轻的。” “这是个大学霸，我给你们说啊，我和他相亲之后……” “节日没一起过过，生日都是提前给我过的，其他的时间，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搞学习，或者就是写文章，看书，做手术……” “以前……” 陈勇道：“以前自己吃过苦，就更加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奋进积极，这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说话间，陈勇又看向周岩青处变不惊地与骨科新来的医生交流沟通，不卑不亢，细致地偏身一旁。 该说的就说，不该做的一点都不做，一点都不越距。 什么叫逾越？就是做你的身份不适合做的事情。 比如现在周岩青去打电话安排手术，去帮忙谈话签字，甚至直接出手止血消毒等。 这么基础的事情，需要你周岩青做吗？ 并不需要。 但是在问及周岩青要准备什么耗材的时候，周岩青才一一详细说明。 “差不多就这些，其他的，各位老师看着安排就好，我相信各位老师比我更加专业。” “这边就交给各位老师了，我还要去打个电话，我这一次回来其实是回家过年的。” “现在看起来暂时是回不去了。”周岩青解释完，就再次告退去给家里打电话解释。 而这一次，周岩青去打电话归来后，陈瑜的表哥给周岩青买来了两瓶提神的饮料。 然后一群人围着周岩青开始问起预后相关的问题。 周岩青只能无奈说：“手术后，功能肯定不能完全恢复到术前未受损的状态。” “手功能，最多也只能康复到百分之八十，这是最大程度。” “最低的话，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功能残余。” “我们医院，我们湘省，最厉害的团队，能够做到的最好功能残留，也就是百分之七十左右。” “那我爸最后能恢复多少？”李灏追问，满脸紧张。 “表哥，这个问题，我手术完之后才能回答，现在都是猜测，舅舅到底受伤成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说低了是恐吓。” “说高了就是吹牛了。”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得去当助手了。”周岩青解释完，就跟着肖煌平往手术室方向而去。 这一次，周岩青为了保险，还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身份，在得知肖煌平竟然还认识宁祝大哥后，周岩青就说自己也认识宁祝。 这下肖煌平对周岩青更加尊敬！ “周医生，这边请……” (本章完) 第152章 多少给了点参与感（求订阅） 第152章 多少给了点参与感（求订阅） 肖煌平现在就只秉持一个态度，宁多礼，莫罪人。 如果周岩青只是因身份被人“尊敬”，没有一个外科医生愿意和周岩青‘同流合污’的。 做手术是要负责任的，如果手术的质量不好，那么病人和家属必然是找你主刀的麻烦。 没有任何一个外科医生愿意纠缠上这样的麻烦。 “周医生，今天我们主任回家了，还喝了点酒，就没办法亲自来科室里。不过我们开始的徐主任已经在赶来手术室的路上了。”肖煌平耐心解释。 衡南县人民医院，就没有做过要做断指再植术的准备，这不是县人民医院常规的术式。 “辛苦了，肖老师。” “现在手术室里，都有哪些老师呀？”周岩青客气问。 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低调点的。这是对别人的尊敬，也是对自己的尊敬。 周岩青自己也不希望来一个大专家和教授在湘雅医院里对所有人都吆三喝四。 推己及人。 肖煌平就解释说，县医院里面的急诊手术不多，如果遇到了急诊，都是急会诊的医师一边做手术，甚至还要一边值病房的普班…… 周岩青略错愕：“肖哥，你的意思是，你一边值病房的普班，一边接诊急会诊，一边还要做急诊手术？” 我草，胆子真大。 万一你做手术时，病房里死了一個人，你皮都得脱！ 肖煌平还叫来了一个人，叫胡炜。 胡炜已经在给患者做着消毒冲洗的术前操作，闻言微微抬起头：“周医生，我们这县医院可比不得你之前待的大医院。” “我们很苦逼的。” “写病历是自己，管床是自己，坐门诊也是自己，值班也是自己，做急诊手术，都只能自己临时摇人。” “我们医院也招不到规培，就只能亲力亲为了，当然有副班，只是我们一般情况下不叫……” 周岩青之前待的衡大附一，是三甲医院，衡南县人民医院是三级乙等医院。 衡大附一与湘雅医院的很大区别就在住院总这个职位，湘雅医院的住院总统管一切牛马事宜。 衡大附一的急会诊则是每个上级均摊，遇到了急会诊，你值班你就要去看。 再下面的县医院具体如何运作的，周岩青着实没有时间去考察。 “那肖哥伱们挺辛苦了。”周岩青心有余悸道。 肖煌平又摇了摇头：“周医生啊，我们的任务虽然杂，但你要考虑到，我们这里的手术量？” “可能还赶不到你们湘雅医院一个星期的。” “我们科室，一个月的手术量总体就只有二十几台左右。” “偶尔还要算上清创的，真正做骨折手术的人很少，大部分都跑去衡市了。”胡炜补了一句。 三人就这么闲聊着，便快速地完成了术前相关准备。 周岩青三人都各自穿上了无菌手术衣和戴上了无菌外科手套后。 肖煌平和胡炜二人就发现周岩青非常自然地就站在了主操的位置上，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器械，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肖煌平见状，立刻尴尬了几秒钟，赶紧对巡回说：“拿显微器械，不是让你把镜子都推来了么？” 巡回护士还挺傲娇：“你不说你要显微器械包，我敢给你拿啊？” “等一下啊，我去找找，我隔壁还有手术要跟台呢！~”巡回护士非常傲娇地扭着屁股走了出去，仿佛很多人都欠了她钱似的。 周岩青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庆幸自己没有来到这样的单位—— 之前读研的时候就听过，越是接近基层的医院，那里的护士们就越不好招惹，因为你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样的人。 而且，在基层医院，对技术的要求没那么高，也不算特别重视。 反倒是三甲医院，护士的关系就算再牛，医院为了技术维稳，优先考虑的还是保住技术，而不是保住那一层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有技术支撑的三甲医院，不过就是虚名而已。 又等了接近十分钟，巡回护士还没有到，徐主任提前进到了手术间。 进门后，徐主任就先热情地和周岩青打了个招呼，看着周岩青用着普通的器械在处理手指的残端，满脸的烧红。 “肖煌平，今天的巡回是哪个？怎么这么不像话咯？”徐龙脸色一板问。 “徐主任，是黄维萍萍姐。”肖煌平回。 徐龙正发作打电话的动作稍稍一僵，而后看了看肖煌平，接着对周岩青解释道。 “周医生，我再去催一催啊。顺便洗个手再进来。”徐龙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电话。 而后周岩青就听到了徐龙温柔的‘催促声’：“喂~~，是小黄吧，诶，我是骨科的徐龙呢。” “今天我们科室的急诊手术请了外院的专家，你好歹给个面子嘛……” 两分钟后，巡回护士黄维萍与徐龙副主任医师二人同时从外走进。 黄维萍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周岩青后，开显微器械包的动作稍微麻利了一些。 打开包后，肖煌平马上将显微器械套拿上台来。 显微器械是手外科常用甚至专用器械，比寻常的手术器械都要更加精巧。 而这些器械方一上台，之前用粗壮器械差不多做完清创术的周岩青立刻就将操作加速起来。 “巡回老师，再开几根克氏针，要手指用的型号。” “1.0吧。”周岩青说。 这一回，黄维萍没有不耐烦，只是“哦”了一声，而且开完了克氏针后，还围着手术台转了几圈，看着周岩青的眼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因为黄维萍发现，周岩青拿到克氏针后，徐龙副主任医师等人，就变得有点呆滞起来，仿佛动作十分呆板，整个人也变得没什么见识。 周岩青用克氏针固定指骨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们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周岩青就已经操作结束，而且在衡量指骨的对合情况。 “手指离断的时间不算长，我们可以按照标准的断指再植程序走，也就是先进行肌肉和肌腱的缝合，而后再行神经血管的缝合。” “其中，食指这里有腱鞘需要重建，对吧，徐老师……”周岩青这么问徐龙，算是一种尊敬。 可徐龙并不需要周岩青的这种客气，科室里引进了显微器械已经好几年，如今还没有一个专业的手外科医生，其实大家都不想往那方向去发展了。 因为大家发现，强行去学手外科的技术，颇有一种吃力不讨好的味道。 “对对对，周医生！~”“你这技术，比起衡大附一和附二的那些主任，应该都不遑多让了。”徐龙的语气充满着难以置信的味道。 听别人说周岩青很牛，和亲眼看到周岩青能牛到这样的层次，那又是两个范畴的概念。 肖煌平闻言就道：“徐主任，这可是湘雅医院的宁祝都赞不绝口的。” “宁祝是我的同学，大学霸一个，在湘雅医院里，能比一群主治都优秀的博士，都对周医生很推崇。”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周岩青没有回话，而是在非常认真地缝合着血管的残端，待得其中一条的最后一针耐心缝好后。 周岩青才说：“徐老师，肖哥，你们这种形容就有点捧杀了，我还年轻，经验肯定不足。” “还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 “是吗？比如呢？”徐龙的脑子转动都很快，一句话，就把手术台上的气氛拉扯起来。 而肖煌平的脑子转动更快：“比如说开车技术，估计小周医生还得多学学。” “除了开车技术，其他方面的技术，都是炉火纯青境界了……” 徐龙接着问：“周医生，你年纪应该不大，还不到三十吧？” 博士在读，年纪一般不会太大。 “二十八。”周岩青报了自己的虚数。 周岩青一句话，将手术台上的其他三人都干得沉默。 二十八岁的他们在干嘛？ 在扶腿！ 甚至现在的很多时间，肖煌平和胡炜都是在扶腿中度过。 但周岩青，不仅是通过实力征服了他们，还征服了衡大附一的那么多人。 不只是一个人在听说周岩青在医院后，就让他们可以直接开台。 这样的自信，原本他们以为是抬爱了周岩青，可现在看起来，他们或许还不了解周岩青的真实实力。 如果知道了周岩青的真实实力，应该说没有必要让他们过来。 等到陶玉斌副主任医师出现在手术室时，周岩青已经带队做完了一根手指的再植术，并且第二根的再植术也已经进行了一半。 陶玉斌看清楚这些后，知道自己过来只是混个“工具人身份”的他，纯粹化身成了‘工具人。’ 还很客气：“徐主任，小周，你们搞你们搞，我在旁边协助你们。” “说句实在话，都这个时候了，我就别瞎几把掺和了。” 这话太实在，也是事实。 人得有自知之明，周岩青前年十一离开衡大附一时，实力就与他在伯仲之间，现在周岩青的实力，显然比他厉害得多。 “陶主任，听说周医生以前是衡大附一的硕士？”徐龙看着周岩青带着肖煌平两人就可以把手术做得顺遂。 再加上陶玉斌的态度，便知道这台手术，影响主要质量的是周岩青，而不是他与陶玉斌。 他们两个人在手术台上的主要目的就是存在，而不是提升手术质量，只是为了方便开台，而不是主刀。 徐龙之所以打听这些，还是为了更加深入了解周岩青的底牌。 周岩青的实力没问题，如果还有更专业的教授给周岩青背书，以后周岩青回老家的时候，可以在医院里偶尔会诊开台啊？ 老家的人如果都不亲近一下？那这关系的运营和维护就可以完全不用做了。 县医院要发展，终究还是要靠教学、请会诊、请外援的。 “嗯，岩青以前师从龚毅主任，不过小周厉害啊。” “在我们这里读书的时候，就被湘雅医院的谭中玉教授看中，直接收编了过去。” 陶玉斌而后笑了笑：“这样的人才，一般的地方都只能慕而不得。” 徐龙赶紧摇头：“陶主任，想小周来我们医院这样的荒唐事，我还是不敢想的。” “周医生以后以专家身份来我们这里偶尔做做会诊手术还差不多。” 徐龙无事之下，又是看着周岩青的精妙操作，感慨万千：“同样都是一双手，但手与手之间的差距真j8大。” 徐龙的无心之语，正好被陶玉斌想到了什么，便开玩笑道：“徐主任，你的意思是，盈盈一握，各有千秋？” 台上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融洽。 …… 凌晨，十二点三十七分。 大概在周岩青快把手术做完时，徐龙才比较正经地问了一句：“陶主任，周医生的操作，您看得懂吗？能不能稍微讲解一下。” “说实在的，我们医院其实。” 陶玉斌在徐龙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主动伸手道：“徐主任，别提了，我和你是一样的。” 而后陶玉斌板着脸说：“岩青，你也不知道注意一下手术的节奏，放慢一点啊！~” 周岩青闻言玩笑般地将速度放慢了十分之一！ 陶玉斌一愣，如今的周岩青，可比以前调皮多了，也开朗了非常多。以前的周岩青可不敢这么开玩笑。 “算了算了，你搞你自己的吧，你这基本功没办法复制。” “现在的时间节点，也的确不方便教学。”陶玉斌感慨着。 如果两年前，有人说，两年之后，周岩青可以当你陶玉斌地老师，陶玉斌肯定反手一操手过去。 你是看不起人还是咋的？ 可如今，仅仅两年时间，周岩青就超越了他十多年的积累，这与周岩青自己的厚积薄发有关。 ……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陶玉斌从手术台上下来，便回拨了龚毅主任的电话，挤着笑脸，语气热情：“诶，龚主任。” “是的是的，岩青的操作肯定没问题，也非常懂事，多少给了我点参与感。” “对对对，龚主任，说句您不爱听的啊，岩青现在的水平，可能和您都在伯仲之间。” “啊？你爱听啊……”陶玉斌颇感意外，伸出左手勾住了周岩青的脖子，一起往楼下的更衣室行去…… (本章完) 第153章 只差被（求订阅） 第153章 只差被（求订阅） 陶玉斌挂断了电话后，便放下手机，与周岩青在更衣室里对视。 看着将近半年未见的周岩青板板正正身材，既陌生，又熟悉，眼皮轻跳，声音感慨：“岩青，有时候是真舍不得你走啊。” “但又有时候，觉得你根本就不属于衡市。” 在周岩青离开之后，龚毅才把周岩青之前的境遇讲了一遍，陶玉斌也觉得颇为唏嘘。 像周岩青这样的人，如果很早就接受到非常专业的训练和教学，如今的成就恐怕比现在还要更高。 龚毅那一次酒后吐真言的辛酸并不假—— 我已经耽误了他三年，不想再耽误更长的时间。 龚毅还说，他只恨自己的能力不够，否则的话，遇到周岩青就是他这辈子的福气之一。 为人师者，若能找一弟子倾囊相授，也是一种莫大的福气。 “斌哥，我永远都是衡市人，只是在外面工作和讨生活而已。”周岩青一边脱下洗手衣后，一边摘衣袖，一边笑着说。 陶玉斌随意笑了笑：“岩青，你这可不叫讨生活，你这算是讨人生了。” “讨生活和讨人生可是两回事，我们都不算讨生活……” 虽然医生很苦，也很累，但医生的收入绝对不在需要‘讨生活’之列。 当然，陶玉斌曾经也年轻过，他也有过梦想，也希望去到大医院，但也被大医院的各种条条框框毒打过。 “斌哥，等会儿你要吃点什么？今天就不回去了吧？”周岩青又赶紧问。 县医院的医生加班加点做手术，这个要陈瑜的表哥去安排，但陶玉斌是自己喊来的，不管陈瑜的表哥出不出钱，周岩青自己都得请对方吃个饭。 大半夜能够从衡市赶来衡南县，这就是人情，不接受任何反驳。 “回还是要回去的，宵夜可以来一点，肚子也的确饿了。” “家里还有崽，得回去。” 陶玉斌说着，左右看了看：“等一会儿徐主任他们吧，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 陶玉斌没拿周岩青当外人，不过也是在给周岩青教，在其他人的地盘应该低调点。 周岩青点头，而后换上自己的三层衣服。 内衬、毛衣、羽绒服，在这个天气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好的，斌哥！” “我女朋友和他家人都在外面，斌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和他们聊几句。”周岩青说。 陶玉斌可以出去和家属说几句，当然也可以不说，这是陶玉斌的自由。 但周岩青肯定是要出面一下汇报一下情况的。 陶玉斌闻言说：“这個受伤的人，是你女朋友的亲戚？” “那你得好好地建议一下了。”陶玉斌一边捆着皮带，一边暗示。 “我知道分寸的，斌哥！”周岩青不等陶玉斌说出口，就直接出更衣室而去。 …… 周岩青再出门时，陈瑜一家三口，陈瑜的舅妈表哥，外公外婆以及另外一个在县城里的舅舅，姨表姐都是赶来。 陈瑜第一眼就看到了周岩青，拍了拍自己的父亲陈勇：“爸，周岩青出来了。” 一群人赶紧围拢上来，看起来就要七嘴八舌地开问。 不过周岩青很有类似的处理经验，就直接迎向了陈勇道：“叔叔，还有阿姨，手术已经做完了，进程还算不错。” “但是预后的话，还是要依靠康复治疗。手术只是提供一个康复的基础。” “等一会儿，那位叔叔也会出来，他的生命体征很平稳，不用进icu。” 说到这里，周岩青极度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建议伱们还是要求转诊转院，去衡大附一住院治疗，更加稳妥一些。” 周岩青这么说完之后，陈瑜表哥道：“不是手术都做完了么？” “三分手术七分康复，这里的老师连手术都掌握得不太成熟，对于康复的指导肯定不够专业。” “当然，这话您千万别提是我说的，你们就想转院去衡大附一，而且你们说你们在手术中都已经联系好了，对这边的老师们多说些好话，客气一些……” 陈勇闻言，立刻明白了周岩青的意思：“小周，这个你放心，我们懂的。” “床位我们随时都可以预约得到！” 李香杳意会后，马上就转进到通道里打电话了。 周岩青的意思就是要提前把一切都坐实，虽然这样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 但这就是事实啊，不同的医院之间，实力差距还是蛮大。 这一次如果不是周岩青在，县医院根本不敢开台手术。 “周医生呢？陶主任，没和你在一起么？” 周岩青隐隐听到了有人叫自己后，便马上道：“叔，我叫了个老师从衡大附一过来，我得安排一下他出去吃点东西。” “所以，你们！” 但是，周岩青这话才出，陈瑜的表哥就打断了：“小周，你这话说得就有点打脸了。哪能要你安排？” “小姑父，小周是还没吃饭吗？” 陈勇点头道：“晚饭吃了，不过刚吃完就过来了。” “这样吧，李灏，你和你妈妈安排转诊，我过去安排他们吃宵夜和住宿的问题。” “姐，你和香杳一起帮忙转运舅哥，爹和妈晚上就住我家里，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看舅舅……” “陈瑜，你等会儿带外公外婆去家里住。” “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陈勇快速的安排说。 所有人都没有反驳，陈勇这样的安排是最为妥当的。 周岩青听了也没客气，便笑了笑道：“谢谢叔。” 陶玉斌固然是自己叫来的，但叫来是为了李灏的父亲，也就是陈瑜的舅舅。 陈瑜的家境不错，肯定不会说出现接待的差池…… 而等陈勇放周岩青归到医生队伍里，陈勇再迎向徐龙副主任医师等人时，仿佛是换了一张脸。 他拿着两条和气生财，满脸笑盈盈地说：“徐主任，辛苦了，我舅哥今天，可幸亏了您。” 徐龙不敢接话，就说这是周岩青和陶玉斌的功劳。 陈勇仿佛不认识周岩青似的，对着周岩青就是握手塞烟：“也不是什么送礼，烟就是用来抽的，这就是一份心意。” “辛苦各位医生了，这么晚，接近年关时节还在奔波，我已经联系了吃宵夜的地方。” “希望各位不要嫌弃，稍微对付一下，以后等我哥康复了，我们再来道谢……” 陈勇的客套，连徐龙都对付不了。 “您是？” 陈勇马上说：“徐主任，我是病人的妹夫，我哥和我外甥现在在忙，特意交代我，请各位医生去吃点小吃，填填肚子。”“这也不算是贵重的礼物是吧，大家一起吃个饭，都是朋友……” 待徐龙推辞不掉后，陈勇才又道：“这位是陶主任吧，辛苦了，辛苦了。” “还有周医生也辛苦了，今天我舅哥的这只手，全靠你们了……” …… 好吧，周岩青见识到了体制内的人情世故后，瞬间就觉得，医院里的那些人情世故，着实相对简单得多。 即便是接待外来的专家，也没有陈勇做得这般玲珑，客气得让人不好意思的那种。 怎么看，怎么都有点真诚中夹杂着虚伪的意思了。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周岩青送陶玉斌上了回衡市的网约车后，一边摆手：“斌哥，辛苦了啊！~” “等年后，再来拜访您。” 陶玉斌翻了翻白眼：“这会儿还说j8个客套话，都是兄弟，年后来衡市一起喝酒。” “你以前也没这么客套啊？” 周岩青闻言就说：“以前是不太懂事嘛。” 必要的人情世故，会让人变得舒心，但过犹不及，周岩青觉得在湘雅医院学到的东西很受用。 陈勇刚刚的那一套，就有点太过了，周岩青肯定学不来精髓。 倒也不是面子问题，主要是，周岩青的内心深处，可能还有一条微不可查的底线。 待到陶玉斌离开之后，徐龙等人也就各自回了家。 他们与陶玉斌之间，倒是有一定的关系，以后也有一定的联系，但与周岩青之间，其实能有的交集并不多。 第一次见面，加了微信，以后多多交流，就是极限。 不可能做到与陶玉斌一般，与周岩青谈笑风生，也可以说，县医院的他们，可能还没有那样的资格和周岩青一直谈笑风生。 陈勇这时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周岩青，很是欣赏说：“小周啊，陈瑜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和你比起来，她的接人待物可差了许多。” 周岩青闻言摇头：“叔叔，您刚好说反了，应该是我会给小鱼添一些麻烦。” “我不太会人情世故，现在会的都是硬学的。我们平时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做手术了，所以对于一些言语的内涵，暗语之类的都一窍不通。” “看起来的玲珑，其实都是强行的玲珑，都是直肠子。” 周岩青自认，在与陈瑜的恋爱过程中，目前是陈瑜付出比较多的一方，她会更加细心和贴心。 当然，陈瑜的大方、开朗，也不是周岩青这个学习狂魔可以比的。 “你是搞医生的，手里的技术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又不是肚子里能装的酒。” “多搞学习，多读书好。你叔叔我最喜欢爱读书的人了。”陈勇说完，又道：“等会儿你是去住酒店还是住家里？” “我已经让小鱼都收拾好了，明天吃过早餐之后，我再安排人送你回家。” 周岩青连摆手说：“叔叔，那不用，您这边要忙的事情也多，我自己回家就好。” “我等会儿出去住酒店，也方便。” “现在是冬天，懒得洗被子被套这些，谢谢叔叔好意。” “也行，那我就不多留你了啊。可以随意点。”陈勇心情有点复杂。 他其实是很欣赏周岩青的，但是又在试探，周岩青这头猪到底有没有拱家里的白菜。 目前来看，八成是还没有拱。 不过，这么一想，陈勇的心思又有点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情愫…… 周岩青很优秀，而且目前来看，是优秀到有点过分地那种。 …… 陈勇与周岩青回程时，陈勇的老婆打电话过来说她哥已经住到院了，让陈勇早些休息。 陈瑜的外公外婆已经睡了，不过陈瑜还在客厅里等着。 听说周岩青要去住酒店，陈瑜闻言一愣说：“去酒店干嘛呀，客房都已经收拾好了，就住家里呗。” “我已经让我姨表姐明天早上送你回家了，正好我们一起吃早餐。” 陈勇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就知道陈瑜恐怕早已经沦陷。 不过陈勇对周岩青也蛮满意，便道：“是啊，小周，就住家里吧，反正都已经收拾好了。” “小周，你别纠结了。” “陈瑜，你带小周去楼上，二楼的杂物间还有干净的毛巾、牙刷、牙膏、杯子沐浴露等，你帮小周去找一套过来。” 就这样，周岩青就稀里糊涂地住在了陈瑜的家里，住在了三楼的客房。 等周岩青昏昏沉沉睡下去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的三点半。 …… 周岩青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但又不踏实。 翌日，等周岩青起床后，陈勇已经吃过了早餐，而且正准备带着自己的岳父岳母去衡市。 虽然临近过年，但儿子住院了，好歹得看一眼他术后的状态，老两口才能放心下来。 看到周岩青出来，陈勇摇下了驾驶位的窗户，问：“小周，你知不知道昨天来县医院的那位陶主任，平时外出会诊手术的话，一般的收费标准是怎样的？” “昨天临时加急有事，我们都根本没想起这件事。” “但思来想去，也不能让他白跑一趟。” 周岩青闻言，抿了抿嘴说：“叔叔，陶主任是副主任医师，一般他出去一趟，至少也要两千以上的会诊手术费，食宿另算。” “夜间的急诊，就要看个人了。” “我个人觉得，四千到五千这样，找一个比较吉利的数字比较好。” “不过可能斌哥他不会收这么多，您到时候就看他自己拿吧。” 陈勇知道周岩青说的是非常实诚的话，便点了点头，道：“小周，这两天家里有事，完全谈不上招待，你别往心里去啊。” “叔叔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等会儿和陈瑜自己安排早餐，年后再来家里玩。” “再和你叔叔我喝一杯。”陈勇说着，就摇上了车窗，踩上了油门。 而后座上，陈瑜的外婆也说道：“小周，你下次来的时候，务必得让小瑜给我们也说一声。” “我让她舅舅要好好谢谢你。” 周岩青还没回话，车已经走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周岩青和陈瑜两人，陈瑜此刻的脸上挂着丝丝羞涩红晕。 很明显，现在的她就只差被娘家‘嫁给’周岩青了…… (本章完) 第154章 父母之于子（求订阅） 第154章 父母之于子（求订阅） 2月3日，腊月二十九，周四。 陈勇与自己的岳父岳母离开家赶去衡市后，房子里就只剩下周岩青与陈瑜二人。 周岩青见陈瑜有点脸红，便笑了笑说：“你害羞啥？” 陈瑜抿了抿嘴，心情略有点失落：“我爸和我外公他们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周岩青道：“那正确的剧情是不是应该是，你爸妈还有你外公外婆，觉得我是个穷小子，伱是天鹅。” “我是趴在地上的癞蛤蟆……呱呱呱，哈哈哈。” 陈瑜笑了起来：“那也不是。” 笑着，陈瑜的脸色忽然郑重了几分，眼神略迟疑：“大学霸，昨天我爸给我说，你很优秀，我有可能都管不住你的心。” “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么？” 周岩青听完脸色略严肃，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陈瑜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从来不在乎管不管得住，如果是要靠管的，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喜欢和需要的。” “但可以看得出来，大学霸你现在拥有的资源和社会人脉，就比我要多很多。” “我靠什么管？”陈瑜的声音有些弱弱的。 没办法，陈瑜的世界里，一直都是彩虹遍地，她从来不需要去参考什么人情世故，她需要做的就只是跟着自己的父母去认识一些叔叔阿姨。 当初，陈瑜刚毕业，她就可以随时回县城里落得编制。 是陈瑜自己不满于小县城里的生活，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沙市的编制。 但沙市那边，就脱离了父母的港湾，陈瑜只知道，在沙市当老师，即便是想要评一个一级教师，就竞争蛮大！ “那你就不要管呀，我很自觉的。” “如果谈恋爱是要讲究明码标价或者等价交换的话，每个人头上就都该自己刻上一个数字了。” “我以前也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什么承诺啥的，两个人在一起，信任很重要吧。” “我觉得我该学习如何将生活与工作区分开，而且还要学习怎么分配两者的时间。”周岩青道。 周岩青对感情的观念还是蛮朴素的，合适就在一起，慢慢生活。 哪里有那么多的惊鸿一瞥，哪里有那么多的惊艳？ 但在工作层面，周岩青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两人没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它略有些沉重。 陈瑜压不压得住周岩青，管不管得住，这是谁能够回答的问题？ 除了时间，其他一切都回答不了。 陈瑜虽然遗憾周岩青不是很会哄人，却也觉得这样的周岩青可能会更加朴实一些，至少没有那种听起来就玄乎的‘甜言蜜语’。 很快，两人的烦恼就被一碗新鲜出锅的鱼粉给冲散。 在衡市，很多人都喜欢吃一碗鱼粉。 似乎这一碗鱼粉，可以冲走一切疲惫和睡意，让人精神焕发。 吃完了早餐之后，陈瑜的表姐才起床，让两人买了点面包牛奶后，表姐就带着陈瑜一起送周岩青到了家门口。 周岩青一家本来是打算邀请两人去坐坐的，但因为陈瑜的舅舅还在住院，两人还要去衡市探亲，所以周岩青也没有强留。 只是两人都下了车，与周岩青的父母打了个招呼。 周岩青与父母三人看着车离去，这才慢慢往回走。 梁月问：“小石头，陈瑜是那个成熟的，还是那个看起来比较小的？” “穿黑色呢子衣那个是陈瑜的表姐！~”周岩青翻了翻白眼解释。 梁月就说：“我看着年纪也和你差不多，而且看起来更好生……” 老周立时拍了梁月一下：“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话？” “我就随便问问怎么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万一？”梁月说话间，看到周岩青都横过来了白眼，也就闭口转移话题。 “小石头，你和陈瑜也谈了一段时间，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订婚的事情了，你和她都是怎么聊的啊……” “毕业之后再结婚，之前都是谈恋爱，不接受一切形式的催婚。”周岩青道。 “妈，你别说了，我还有点困，我要去补个觉，昨天还做了手术。” 梁月闻言，眼神略带心疼，却又更操心自己的儿媳妇儿：“你一个学生，哪里有这么多操心的事情。” “还做手术，你打个下手还差不多。” 当然，梁月看到老周又看向她，自己也有点心疼：“你去睡去睡，好好休息一下……” 周岩青闻言也就真去睡了。 昨天凌晨接近四点才睡，八九点就醒了，这能睡得饱才怪。 精神欠佳的周岩青，着床就睡了，连午饭都没吃。 …… 周岩青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 周岩青第一时间清理信息，就是陈瑜不断给他分享的各种小事件。 11：45：32：“大学霸，我看到我舅舅了，他的精神状态还蛮好，而且听医生说，他的手指马上就有感觉功能了。” “这是手术质量超好的表现，就是现在手指还固定着，医生说暂时还不能动。” 12：21：22。 “大学霸，你以前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你在衡大附一这么出名啊？我刚刚路过办公室的时候，还听人在说起你。” “科室里的护士也对你印象深刻。” 12：29：43。 “/偷笑，肖笇莉是谁呀？我刚刚听到了一则八卦。” “不过我没有继续打听的意思。” 13：14：34. “你师弟告诉了我一家很好吃的外卖，听说是你推荐给他的，我点了几份。” “龚主任来查房了，高度认可了大学霸你的手术技术，而且还说，我舅舅应该近期就可以逐步开始功能锻炼。” “血运非常好，肌腱缝合得也很好，特别是神经功能的残留，非常非常满意。” “龚主任是你的研究生导师，他说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舅舅问他，为什么周医生不在衡市工作，他还说，衡市可不敢耽误你的前程……” 16：14：03。 “我要回家了。我爸妈也要回家了。我外公外婆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家过年。” “但我舅舅家，今年就过不了年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爸妈邀请你年后来家里玩，还是不要带东西。” “我舅舅和我表哥说，到时候要给你一个大红包，这个红包不是你的手术辛苦费。/偷笑。” 陈瑜一天的经历和心情起伏还蛮大的。 周岩青正好醒了，便回道：“我的红包就不用了吧，我也就打个下手之类的。” “过完年之后看时间安排吧，到时候我还要去我外婆家拜年。” “我爸妈说，今年我们一起回爷爷奶奶家过年。” “因为我很久没回家过年了，年后的假期也短，寻思着就大家一起过年算了。” 陈瑜也没有睡，秒回问：“大学霸，你醒了啊？” “我表哥让我问一下你，你们医院的护工怎么样，他们会不会照顾得更加专业一些？”“毕竟是手指断了，我表哥和我舅妈都怕照顾不好！~” 周岩青见到信息，嘴角抽搐起来：“……” “不是，你舅舅他伤的是左手，没错吧？” “脚是好的，腰是好的，腹部都是好的。他现在能下床上厕所，能自己用右手吃饭。” “为啥要照顾啊？” “最多就是让人抹一下身子，其他的，还是蛮方便的。他戴的还是支具，没有必要请护工。” 这都是啥跟啥啊。 上肢损伤的患者，一般都是比较好护理的。 做完手术之后，基本可以快速下床去遛弯，只要脚不累，上肢不受到碰撞，走个几公里也不是问题啊。 “哦，是这样啊，我们不是很懂，所以就想问问。” “我表哥怕科室里其他人没有请护工是心疼钱。”陈瑜回说。 “那有没有什么忌口呢？比如说牛肉羊肉不能吃。” 周岩青回道：“忌口辛辣和麻辣吧，其他的，高蛋白饮食，注意休息和康复训练，其他都和日常差不多。” “你舅舅失血也不算多，不需要大补。” “搞点鱼、去皮的鸡肉这样小补一下就行。” “……” 周岩青与陈瑜一边聊着天，一边打着哈欠出门。 厨房里，此刻已经响起了爸妈哒哒哒地剁菜声。 今年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衡南一般讲究中午吃团年饭。所以今天得提前将食材准备好，明天吃过早餐之后，就直接做年饭。 今年是打算大家一起过年，所以要准备的东西更多。 周岩青往厨房里找吃的东西时，看到了自己的大伯伯母、爷爷奶奶，都在厨房里忙活。 因为周岩青家里的柴火灶最大，有四口大锅，不论是炖煮炒，都最为方便，所以就将食材准备处安放在了这里。 “爸，妈，有没有要帮忙的？”周岩青给陈瑜回信后，将手机一收问。 周岩青一到，奶奶就开始擦手，满是心疼问：“小石头，你饿不饿啊，你中午饭都没吃。” “我给你煮一碗面吃吧？” “谢谢奶奶，我就是来找吃的的。”周岩青一听，就感觉暖洋洋的。 家里人，最担心的就是你身体好不好，有没有挨饿受冻这种最基础的。 外人并不会。 “老大，剁点肉丝……”奶奶忙吆喝了一声。 老周这会儿却板着脸说：“妈，你别惯他，这都快可以吃晚饭了，他自己不起来吃午饭。” “再挨一会儿……” 然后奶奶就白了老周一下：“你是长大了是吧？” “又没要你麻烦。我给我孙子煮面吃。” “小石头，你去问问你姐和你哥你嫂子也要不要一起吃点。”奶奶还算比较聪明的，知道这时候不该偏袒。 周岩青的大伯周宏千抬头道：“妈，岩青是昨天做手术累了没吃饭，你管他们几个懒人干嘛？” 大伯周宏千有一子一女，儿子结婚了，目前还没有孙子，女儿则是比周岩青还要小一岁，目前估计在家里睡美容觉。 “我去问问啊，奶奶。”周岩青忙往外跑，没把大伯的话当回事。 都是小事，问一嘴也没啥。 不过，周岩青很快就吃了闭门羹，自己的堂姐迷迷糊糊地说不要，自己的堂哥的房门紧闭，里面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房门是锁着的。 当时周岩青就觉得很尴尬…… 接近五点，晚饭已经入了锅时，周岩青的面前摆超级一大碗“干拌汤面”。 为什么叫干拌汤面呢？就是炒肉的码子都快把碗冲出了尖尖，但碗里面还能看到汤。 周岩青都惊呆了：“奶奶，怎么这么多肉啊？” 大伯笑了笑道：“你爷爷怕你不够吃，把晚上我们打算炒着吃的一条腰方肉都给你了。” “我称了一下，整一斤二两。” 一斤二两的肉，配着辣椒，进入到一个大面碗里是什么概念？ “多吃点！” “好多年都不见你着家，也不知道你平时吃得好不好。”奶奶满是宠溺，这会儿一遍炸着烩面，一边笑吟吟示意周岩青赶紧吃。 仿佛要将这几年没来得及的宠溺都灌入到周岩青的身上。 “谢谢奶奶……”周岩青端着满满一大碗，坐着椅子趴在灶台就在厨房就开吃了。 这是自建房，水泥地，柴火灶，餐桌没架起来前，唯一的高处也就是这灶台了。 碗太大，周岩青都不敢轻易挪动。 周岩青吃了一半后，实在是塞不进去了。 便一直抚摸着肚子，一边顺胃。 “岩青，你昨天做的是什么手术啊，你怎么都回了老家，还要做手术？”大伯周宏千好奇问。 周宏山闻言忙解释道：“哥，你听他胡说，他就一个学生，做什么手术啊？” “也就是帮人打打杂，对外说着是做手术而已。瞎忙活。” “岩青海年轻，做手术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医学学习非常漫长。” “你看岩青啊，五年本科三年硕士之后，还要四年博士。” “一共十二年。” “小学一年级到大学一年级，也只需要十二年。” “听岩青说，他们毕业之后工作四年，工资可能还比不上其他行业本科毕业的高薪底薪。” 周宏千闻言则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小石头毕竟是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研究生博士，以后肯定出息最大。” “钱不钱的，倒是没那么重要。” “比他哥和姐好。”大伯满眼都是羡慕，没太多其他的心思。 而爷爷奶奶一听大伯这么说，更开心了，笑得皱纹都浅了几个度。 现在的他们，都低调得很，偶尔听到别人夸周岩青，他们也只敢说周岩青不那么好，免得被捧杀了。 实际上，每次听到有人夸周岩青，他们就驻步了。 老两口近些年，特别喜欢出去遛弯！ (本章完) 第155章 热情招待（求订阅） 第155章 热情招待（求订阅） 周岩青有很久没有享受过年关时节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因很少归来，初中高中的朋友邀约也几乎没有。 朋友要多来往，感情才会越来越深厚，许久不着家，你就会慢慢发现，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 周岩青只身一人时，很多同学早已经拖家带口，周岩青好几次打开了高中好朋友的聊天框，但看到对方的朋友圈后，周岩青又却步了。 除夕当晚，周岩青惯例地一一问好自己的朋友和老师们，一边与家人看着春晚，一边唠嗑。 爷爷奶奶中途特意去包了饺子。 大伯周宏千问道：“小石头，你以后有机会留在沙市工作吗？我听人说，现在要在沙市的好医院里当医生，博士学历都要竞争。” 周宏千的语气并没有揶揄之色，只是认认真真地关切周岩青的未来。 家族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而且现在读书的层次还蛮高，很多人都更趋向于善待。 “努力还有机会，不努力的话，就完全没有机会。” “医学就业的确很卷！~” “以后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周岩青一边剥开生壳，一边搓开生的外皮。 带着皮吃生，会更容易嘴涩。 堂姐听了唏嘘道：“我们公司，大学生都稀奇，你们那医院倒好，研究生都不要。” “真的后悔以前没好好读书了。” 堂姐周琪，职高之后混了一个大专，目前在一家中介公司工作，业绩一般般，目前就在衡市发展。 “是啊，现在想起来还是读书好，小石头再怎么不济，回县医院那也比我们工资高。”堂哥比较实诚地道。 但想了想又说：“小石头读了博士，也肯定不会回县医院，怎么也要去市里面。” “以后我如果有崽了，也能考上大学的话，我也让他学医，到时候说不得有个照应……” 自己的堂哥则是与嫂子在外面打工，堂哥是搞装修的，早出晚归，吃的是力气饭。 嫂子进厂，朝早晚不定，加班的工资才有六七千，还赶不上周岩青目前博士期间的补贴。 “哥，学医真的很辛苦，能坚持到最后，需要很强的恒心。” “如果以后侄子自己真的想学医的话，伱们可以支持，如果他不想的话，还是不要替他选了。” “而且一旦学了医，你们就要做好供他读书到三十岁的准备，一年都差不了。以后的学历只会越来越卷。”周岩青很实诚地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 周岩青今年二十七，博士第一年，中南大学的临床医学博士是四年制，实打实的三十岁。 周岩青这还是没有耽误过学年！ 周岩珩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堂弟这个实例，咂舌道：“三十岁？” “我今年二十九，假如明年生小孩，我得供他到六十。” 周岩珩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瞬间好像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候，伯母和周岩青的母亲从楼上走了下来，伯母啧啧称奇说：“你们猜猜，周岩青那书柜里，到底有多少书，大几十本。” “听说都是他本科期间就得学完的，读研究生期间的书都不算。” “小石头，你们硕士有课本吗？” 周岩青摇头，接过老妈端来的甜酒水，一边说：“硕士已经不配备标准的教材了，全都是靠着自己学。” “买的书也很贵，我们买一套书，正版得好几千，我买的盗版都得五六百这样子。” 伯母就道：“你看看，你哥和你姐两个人，小学和初中所有的课本加起来还没有你的一半多，他们就是学不进去。” “多读书好啊！~” “老三，你以后有福气了……”伯母有些羡慕地对周岩青的父亲讲道。 周宏山闻言笑呵呵说：“嫂子，福气不福气的另说，现在反正就是强撑着供他读书，其他的一点都没挣着。” “你说岩珩，你们还给他在市里面买了房子，小琪也是有了自己的房子……” “我估计是给他准备不了什么咯。” 供周岩青读书的钱，如果累积起来，大学到博士毕业，肯定是足够在衡市普通小区的一套首付。 “嗯，学医还很费钱，一套房的钱就这么被我啃老啃没了。”周岩青又看向自己的堂哥开玩笑。 其实也是事实。 不过，周岩青并不后悔。 …… 除夕夜，周岩青与陈瑜视频看了县城与镇里面的烟，可以看得出来，陈瑜那边的烟会更加灿烂绚丽。 周岩青自己，只是买了一卷带响的炮饼，一箱不大不小的烟，主打一个参与，凑合一个热闹。 而比起周岩青家里，伯父家的家境就颇为宽裕，会稍显豪华一些。 不过，大家今年一起过年，也没有什么攀比之类的。 除夕夜的烟和炮响是至少持续半个小时的，周岩青回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后，仍然看得到窗外的灯火璀璨。 陈瑜同样在与周岩青一起熬夜。 “大学霸，你初二那天来我家里玩啊，我爸妈让我邀请你。” “我也想邀请你来。”陈瑜略有些脸红的说。 初二有一个传统是去岳母家拜年，但两人现在订婚的事情都还没有商定。 其实如果按照双方父母的意思，订婚肯定是可以走上日程了，不过两人都不想这么快。 “我到时候肯定来，你爸妈有什么喜好没有…初二算是拜年，再空着手就不礼貌了。”周岩青一边踱步，一边问道。 “我爸喜欢喝茶，我妈妈的话，我妈妈的礼物我来买吧。”陈瑜知道周岩青的现金流肯定不宽裕。 “或者你就给我爸随便带一罐两三百的茶叶就行，其他的就不买了。” 周岩青想了一下说：“到时候我看看吧……” 初一，周岩青就跟着父母去了外公外婆家，与舅舅一起团聚了一天。 当天去，当天就返回了。 不过周岩青是一个人回来的，因为周岩青明天要去陈瑜家里，而周岩青的父母，则是要在外公外婆那边待到初三初四这样子。 表哥送周岩青到家门口时，还调笑道：“小石头，也就是说你是去你岳老子家里，不然的话，爷爷奶奶肯定舍不得你今天就回的。” “好几年没认认真真看过你了，每次过年都念叨你。” “表哥，下次我再去看外公外婆，下次放假的时候。”周岩青保证道。 “下一次，我和你舅舅可就不在家了。”表哥这么来了一句后，又道：“你先休息吧，明天还得去见你岳老子，早点休息。” 说完，他又开着车返回了。看着表哥的尾灯，周岩青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小时候，去舅舅和外公外婆家，那是最期待的日子，因为一年不见，舅舅、表哥和外公外婆对自己会格外好。 比时常见到自己的爷爷奶奶以及堂哥堂姐都要更好。 然而，如今，似乎周岩青与他们的关系都逐渐疏远，只是父母还与他们亲近。 甚至在很多很多时候，周岩青的记忆和回忆中，都缺失了他们的影子。 周岩青感慨了一会儿，就又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始清理自己明天要带走的东西…… 大年初二。 周岩青带着东西坐公交车到了县城的汽车站后，就看到了陈瑜戴着一条红色的毛巾，耳朵盖着毛茸茸的耳罩。 “你来这么早啊？我都说了我打车过来啊？” “我爸妈也来了，在对面的停车场，让我来这里等你。” 陈瑜说着有点酸溜溜：“我以前回来都没有这样的待遇，都是我堂哥接送。” “那我走过去？”周岩青闻言笑了笑，一边提起自己的尼龙口袋。 里面装着腊肉，并不是猪腿，而是周岩青父母灌的香肠以及辣排骨，都是非常高质量的腊味。 “那还是算了，我得陪你一起走。”陈瑜帮着周岩青提着装饰过的礼盒。 陈勇和李香杳二人看到周岩青时，就热情地下车帮忙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一边说：“小周，你来就来，别带东西呀。” “叔，正月。也算是第一次正式拜访，肯定不好空着手的。” “就是买的山茶，还有家里自己火炕的腊排骨和腊香肠。”周岩青一边解释，一边提着尼龙口袋塞进后备箱。 …… 周岩青本以为，来陈瑜家里，就是和陈瑜的家人一起稍微团聚一下。 可没有想到，按照陈瑜家里的习俗，陈瑜父亲家里的亲戚，都要来陈瑜家里吃团圆饭。 之前周岩青见的是陈瑜母亲那边的亲戚。 陈瑜有两个伯父，一个叔叔，两个姑姑，兄妹六人。 到中午时分，大家都到齐的时候，房子里一下子涌入了二三十口人。 陈瑜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目前就是大伯在维系关系。 一群人进门后，陈勇就带着周岩青一一介绍了所有人。 周岩青见状一愣，但还是强忍住不适应，同时与这么多陌生人去客气地招呼。 一口一个伯伯，一口一个伯母婶子之类的，喊了一大圈。 周岩青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有比较正式工作的，只是是否都是在体制内，不能确定。 每个人的气质都比自己的亲戚更锐利几分。 周岩青坐定后，陈瑜的姑父问：“三哥，听说小周现在还在读书啊？” “湘雅医院的博士？这可是高材生啊，以后估计能留院吧？” 陈勇回道：“现在还才博士一年级，留不留院这种事情，咱过年好时候就不提了。” “听陈瑜说，小周是很努力很认真的。” 大哥陈忠道：“能读到博士，那能不努力和不认真么？” “不过，小周这个名字，我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让我想一想，不对，让我搜一搜。” 陈忠一边说着，一边搜索了微信的聊天记录：“对了，是衡南大学的优秀硕士研究生，我就说在哪里看到过的。” 这么说话间，陈瑜已经和自己的堂姐妹们还有姑姑离远了点，去隔壁打麻将去了。 客厅里主座上，就只剩下陈勇等人在喝茶。 “大哥，你这么说起来，我好像也觉得我在哪里看到过小周的名字。” 陈瑜的叔叔陈智留着一小撮胡子：“是了，之前我整理材料的时候，看到了小周申请了沙市的市级课题。” “我正好是负责这一块的。” “在读的博士，能够申请到市一级课题，还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陈智道。 “课题是啥？”陈义问。 陈勇四兄弟，取了忠义勇智四个字分别命名。 陈义不是体制内的，目前是做生意的，生意不大不小吧，在衡市里面也有几个门店，现金流大概能在一千万左右，并不算特别大富大贵。 “二哥，课题你可以理解成项目。”陈智回道。 “不过医学相关的课题，都是与科学研究息息相关的，我反正是看不懂，但正好又要负责呈递这一块。” “当时听说小瑜谈了一个医学专业的男朋友，就多关注了几下。” 陈勇闻言道：“小周，那你等会儿要好好敬一下你小叔，以后有需要帮忙的，直接给他发信息就行。” 陈智马上回道：“诶，三哥，你还别来这一套。” “帮忙天经地义！但小周目前的实力，能拿到市级课题，那么他就非常容易拿到省级课题，甚至以后申请国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小周自己的能力，属于是可以弯道超车那种，不需要我的帮忙。” 陈智接着看向其他人，道：“真事儿。” “课题项目的事情，我们不是专业的，都不是很懂，都是省自然科学基金会里面一些相对专业的人，才稍微了解一些。” “……” 周岩青其实有被这样的阵仗吓到，生怕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被灌得酩酊大醉。 可实际上，这些人每个人都是酒葫芦，但在家庭大聚餐时，却不好酒，每个人基本上就是四到六两，润润口之后就不再添加。 这也是大哥陈忠立下的规矩。 而且，这一场的聚会，陈勇等人给了周岩青很多的发言机会…… 每个人离开之前，都塞给了周岩青一个不小的红包，让周岩青推辞都推辞不了。 当天晚上，周岩青看着五个红包里塞了将近两万块钱，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本章完) 第156章 身份调转（求订阅） 第156章 身份调转（求订阅） 陈瑜家的亲戚很有钱，且大方。 周岩青数清楚红包后，可以确定这一点。 不过，周岩青也没有沉思许久。 年后到了县城，不管是与陈瑜也好，还是与老同学也好，总是要约一波的。 今天晚上的陈瑜与高中同学约着一起去吃烧烤了，周岩青也另有约。 “周岩青，你那边搞好了吗？我已经到了，地方发你了。”庞俊峰发来信息说。 庞俊峰是周岩青高中同学，也是周岩青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之一，且也是学医的。 前年母亲说有一个同学去了镇医院工作的人，正是庞俊峰。 “马上来，稍等。”周岩青一边回复，一边取下酒店的房卡。 “今天就你和我两个人吧？”周岩青多问了一句。 “那还能有其他人啊？韩飞不来，我们还能约谁啊？约来了也尴尬。”庞俊峰很直接回。 周岩青在高中，有两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庞俊峰还有韩飞。 韩飞已经成家立业，目前有一子一女，听说是二本毕业后就去外面闯荡了一段时间，现在是回家和家里一起做小生意。 庞俊峰给韩飞打了电话，韩飞还在忙着走老丈人，所以今天是没空的。 庞俊峰与周岩青同龄，有过女朋友，但现在女朋友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周岩青关上房门后，细想了一下庞俊峰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如果不是要好的朋友凑在一起，的确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等周岩青打车到庞俊峰发来的羊肉火锅馆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庞俊峰这个四眼仔。 个子中等，一米七五，比周岩青稍微矮了一点。 但以前干瘦的他，如今身材也已经发福变样，以前清秀的面庞，也随着发福，看起来有点嘟嘟的。 周岩青起初还不敢认，围着庞俊峰绕了一圈：“我草，伱确定你是峰子？” 庞俊峰则尴尬回笑，摸了摸小肚腩：“胖是胖了些，但样子还是没变的吧？” “周岩青，你几乎没怎么变啊？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就是，好像皮肤没以前那么好了。” 周岩青与庞俊峰一同落座，一边道：“天天熬夜，还管得着皮肤么？” “点餐了没？两斤还是三斤？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tm晚上压根就没吃饱。” 与庞俊峰一起，周岩青的心态是完全松弛状态，即便这么多年没见，周岩青也同样如此。 “老板，再加一斤。”庞俊峰直接喊了一嗓子。 接着才说：“周岩青，那你再点一点素菜吧。” 这里的羊肉火锅，既不是那种涮羊肉，也不是带皮羊肉的汤锅，而是羊肉坨制作而成的口味火锅。 非常符合周岩青的胃口。 “配菜随便点一点吧。” 周岩青勾画了一个金针菇，一碗萝卜后，便把菜单递给了庞俊峰：“峰子，你怎么长这么胖了？你那边的生活到底有多好啊？” 庞俊峰也勾画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吃的海带苗，而后摇头道：“md，在镇里面天天喝酒吃饭，基本就没闲下来。” “你猜我们那里，四个人，吃一顿，要多少钱？” “二十五一个人，饭菜管饱，天天可以下火锅的那种，我们科室里的人基本天天吃。” “中午不喝酒，下午必须要搞一点，关键是主任也这么搞……” “我到了那里两年，就只是开了一次比较正经的学习会议，其他的时间，不是在扯淡就是在吃饭。”庞俊峰无力吐槽道。 “病人不多么？”周岩青问。 “病人量？我们主任恨不得在街上随便拉几个人就去住院，现在这年代，但凡有点经济能力的，都跑县医院里来了。” “我们医院的产科，拆了，目前就只剩下内外妇儿基本科室，外科能做的手术就两个。” “一个阑尾炎，一个就是胆囊切除术。骨折都是直接往县里面送。” “我们主任倒是想做，可之前做了几次，后来就不敢轻易再尝试了……” “但即便如此，切个阑尾也都跟过年一样。” 周岩青有想过去乡镇医院会非常消磨，但没想到消磨到这样的程度。 又问：“那你们平时科室里没有病人？” “有啊，小创伤打吊针啊？大医院的病人出院之后不放心的，来我们科室打吊针。” “大医院出院的患者，来我们那里换药的啊。” “还有就是搞一搞肾结石的保守治疗啊……” “哦，不对，有些人在大医院做了穿刺之后，发现是囊肿。” “也偶尔有来我们医院切的，我就切了两三个。”庞俊峰摇头吐槽一通后，道。 “别说我了。” “你呢？” “听说你都读到博士了？”庞俊峰满脸的羡慕。 抉择之后，差别就已经显示出来，如今再后悔是卵用没有了。 当初，庞俊峰没有选择考研二战，而是直接去规培，其实就要早考虑到现在的结果。 “是啊，在读博士，天天往实验室里跑。” “手术也上得少，博士期间，最主要的还是要搞科研，提升自己的科研基础水平。”周岩青捡着自己的重点分享。 于别人而言，专业技能也同样重要。 只是周岩青目前的专业技能，差一点把副教授的赛道都跑穿。 仅论专业技能的话，周岩青都可以在湘雅医院躺平了。 “科研，好高端的词。”庞俊峰嘴角一扭。 周岩青马上说：“别阴阳怪气啊，我也只是给你吐槽一下，如果我和你说话都还要顾忌的话，那我以后啥事都只能憋着了。” 庞俊峰点头，示意周岩青继续说。 “其实也挺累人的，我都忘记我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有时候感觉卷不动了，但身边的人都在卷，你也只能被迫着卷。”周岩青轻轻叹了口气。 庞俊峰则咧了咧嘴：“这能怪得了谁？” “想躺平又不敢躺平，庸人自扰之。” 庞俊峰的语气洒脱，其实眼神里涵盖的还是羡慕。周岩青现在是觉得累，但庞俊峰是完全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两人而后又说起韩飞，周岩青和庞俊峰都羡慕着又吐槽着韩飞，觉得韩飞结婚太早，这么年轻就已经拖家带口。 想要出来玩都不利索。 然而，从骨子里，华国人都更喜欢有一个比较温馨的家，生一到两个孩子…… “峰子，你们可以考来县里面么？有机会么？”周岩青举起啤酒杯时，如此问。 庞俊峰点头又摇头：“有机会抽调，但这是有权有势人家可以玩的游戏，我？” “我估计这辈子，就只能在镇里面养老了。” “不至于饿死，但其他的一切，都与我无缘了。” 庞俊峰还是依旧喝酒上脸，此刻整张脸连带着脖子都红扑扑的：“你说我们高中刚毕业那会儿？” “我好像都忘记了那会儿说过什么了，反正总觉得自己以后肯定要出去，要闯出自己。” “但现在，只有岩青你做到这一步，我们。” “大多都是为生活所迫，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控住自己的饭碗，不敢懈怠。” 人一辈子没有那么多次选择的机会，一次选择，可以让一生都定型。 “这家羊肉馆的味道，还是比较不错的吧？”庞俊峰问完，忽然站了起来。 往门口看了几眼，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紧接着就犹豫地看向了周岩青，果断地作出了抉择。 “岩青，我来了个熟人，你先坐一会儿啊，我过去打个招呼……”庞俊峰而后推了推眼镜，不待周岩青回复就走向了门口方向。 努力地朝着其中一个人群中的某人笑着介绍自己：“徐主任，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了。” 来人也认识庞俊峰，不过貌似只有印象，没有太多的记忆：“奥，过来吃饭，你也在这里吃啊？” “这家味道还是不错的。” 庞俊峰道：“是的，徐主任，我和同学经常来这边，基本每次碰面都会来一次。” 庞俊峰一边说，一边往周岩青这边一指。 来人随意地朝着庞俊峰所指的方向一扫，目光掠过后，又快速地折返了回去。 双目认真地盯着看了看周岩青后，又努力紧了紧双目，仍不敢确定，于是再拍了拍身边站着的小兄弟。 徐龙问：“肖煌平，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周医生啊？” 肖煌平闻言，正与金仁海主任说话的他也是偏头而来，结果马上就尬了尬，回道：“徐主任，金主任，周医生在那里。” 肖煌平是唯一一个认真看清楚了周岩青全貌的人，徐龙只能看到周岩青的眉宇。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都看了过来。 这一下就轮到庞俊峰傻傻地呆在原地了。 还没搞清楚这一幕到底怎么回事。 然则，看到这里，周岩青也知道，自己得站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陈瑜的舅舅能够顺利手术，肖煌平和徐龙，都还是帮了不少忙的。 衡南县就这么大，偶遇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肖哥，徐哥。”周岩青一边走来，一边打招呼。 徐龙赶紧将周岩青介绍给科室里的金仁海主任，金仁海是科室里唯一一个正高级职称，也是骨科的大主任。 衡南县的骨科分两个病区，一个主营业创伤，一个则是主营业脊柱外科并骨病。 一番寒暄下来，庞俊峰直接插不上话了。 而金仁海等人，来了五个人，就是年后的科室小聚，一起出来喝个小酒。 “周医生，你们就两个人，要不我们一起拼一桌呗？” “上一次手术后，都没来得及好好给你道个谢。”金仁海主任还是很玲珑的。 周岩青能够在短时间内从衡大附一调度副主任医师过来，而且自己主刀手术。 这是人脉、资源、能力三者兼备。 庞俊峰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非常希望周岩青可以答应下来。 不过周岩青还是在庞俊峰的面前，摇头婉拒了：“金主任，这一次不合适，我和我朋友一起吃饭，下一次吧。” “下一次，我还得好好感谢金主任还有徐主任你们的帮忙，不然的话，我女朋友她舅舅上次的手术，肯定会被耽搁。” “如今也康复不了这么好。” 一码归一码，周岩青不想与庞俊峰的关系变质，就不能有其他因素参与。 “这是我朋友，庞俊峰，我们高中同学，铁兄弟。” “今天一起聚起来小喝几杯。”周岩青强调。 金仁海和徐龙都重新看向了庞俊峰，庞俊峰闻言也只能点头说：“金主任，徐主任，我是小庞，不知道您们还有没有印象。” 徐龙就贴在金仁海的耳旁说了关于庞俊峰的事情。 徐龙除了是骨科的副主任，还兼任着人事科的职务，这在县医院并不稀奇。 “那就下次再聚呗，庞医生，大家都认识的话，你抽个空，组织着一起吃个饭呀？”金仁海几乎是秒选。 可这会儿，庞俊峰却也已经冷静了下来，点头说：“金主任，有机会的话，一定陪您一起喝酒。” 能够让金主任态度如此转变的兄弟，如果庞俊峰不好好敲打一下，反而之看到面前的绳头小利，那庞俊峰就先输了！~ 众人都别过之后，庞俊峰才问周岩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岩青解释清楚后，才咬着压根轻声问了一句：“岩青，你说我有机会考湘雅医院的硕士么？” 庞俊峰与周岩青同龄，才二十七岁，不到二十八岁。 如果明天去考硕士的话，三十一岁毕业，也不超过三十五岁，他依旧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到时候，庞俊峰觉得自己想要的就不是去县医院工作的事情了，而是自己能不能去衡市工作。 “只要你有心，肯定有机会啊。” “其他的不好说，但我可以保证你能够与任何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不过你如果想要在衡市工作的话，衡大的硕士是相对更好考上的。”周岩青给出了更为中肯的建议。 庞俊峰，如果不变的话，就只能固定死在乡镇里。 但如果考上了硕士，他就能从那里安逸地跑出来，而且选择更多！ 这就是身份调转的好处。 周岩青自己，也是因为学习和读书带来了这么多的便利。 读书有用。 (本章完) 第157章 小奖金（求订阅） 第157章 小奖金（求订阅） “还去网吧坐一会儿么？还是直接回去？”吃过饭后，庞俊峰在门口建议道。 “你还打得动游戏啊？我都好久没碰过了。”周岩青问。 周岩青打游戏的时间更多集中在高中毕业之后和大一那一年，随着本科的学业越来越重，周岩青就基本没碰过游戏。 “偶尔玩一玩，娱乐一下。” “大部分时间都没事情做，不值班的时候就去网吧坐一会儿，镇里面的网费也便宜。”庞俊峰回道。 “那就去打两把过过瘾……”周岩青说。 十一点四十，哥俩郁闷地被虐了几局后，才各自回家，出网吧后，一句话都聊不出来。 分开的时候，庞俊峰才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是老了。手速版本之类的都跟不上了。” “不过可能我们也遇到了不少我们这样的坑货。” 周岩青说：“在玩游戏方面，我们真的老了。” “回去吧，熬夜也熬不动了，要是再回个五六年的话，好歹得打一把通宵。” 庞俊峰点了点头：“好，回去了，这两天你如果有空的话，还可以约我。” “我初五就得值班了，初四晚上下去。” 有些时候，不服老是不行的，随着年纪增大，很多以前觉得非常有趣的东西，都会逐渐疏离。 走在回程的路上，周岩青感觉刚刚的游戏也没办法让自己的多巴胺分泌太多。 不管打得好不好，都不再有那种感觉了。 反而，周岩青现在还觉得，打游戏还赶不上做手术。 那种在手术台上操作主场的快感，完全不是打游戏胜利可以比拟的。 陈瑜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到了家，只是给周岩青发了一条信息，没有打电话打扰。 周岩青也只是说自己回到了酒店休息的信息。 初三，周岩青回了家，一直到初六都是在家里宅着，陪父母聊天，打牌…… 这几天的氛围还是颇为不错的，父母也很开心。 直到初六的晚上，父母开始给周岩青收拾要带去沙市的行李以及土特产时，老两口的情绪才略显失落。 那种复杂和惆怅，颇有一种大起大落的感觉。 不过，周宏山一直都相信，子慧则离家，子愚则守家的理念。 周岩青是不适合绑在身边蹉跎普通一辈子的。 除非周岩青自己想要在县城里面或者镇里躺平，然后重复他与老婆两人的心态。 周岩青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之后，就没有帮忙父母装东西，因为周岩青知道，作为子女嘛，偶尔偷懒，是彰显父母还没来，还很能干的一种方式。 离家之前，他们内心肯定也是复杂的。 陈瑜家里的情况就要好不少！ 陈瑜给周岩青发来了一组图片，配上了文字：“大学霸，我爸说送我去沙市，你一起搭便车吧，这样方便带东西。” “我爸明天还是来车站门口接伱，本来是想让我开车来你家接你的，但我车技不好，不敢开。” 陈瑜父母给陈瑜准备的东西，都是礼盒状，即便是腊肉等特产，都已经炒好了装入了罐子里。 除此之外，周岩青还发现，陈瑜的父亲听说周岩青蛮喜欢喝咖啡后，给他送了一套煮咖啡的自动咖啡机。 陈瑜是不怎么耐受咖啡的，倒不是喝了之后不舒服，就是喝了总想睡觉。 所以这东西肯定不是给她的。 周岩青明白陈瑜的意思，在县城里，思想还是相对比较朴素，虽然没有古代的那么多繁冗礼节。 但女方在男方没有上门提亲，也就是订亲之前，是不好往男方家里去的，一般都是男方先去女方家里商谈。 “我自己都还没驾照呢，不过我已经考过了科目一，年后就打算去考科目二科目三，争取早点把驾照拿到手。”周岩青更不好意思。 接近三十岁的人，还没有驾照，这一点与现代的社会就有些脱节。 但这就是周岩青啊，小镇出来的人，家境并不宽裕，在高中毕业之后，本科的几年，完全就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 “可以去考个驾照，我们还可以在沙市买一辆代步车，这样稍远距离的远游就可以驾车过去了。” “大学霸，我不想叫你大学霸了，我给你改个名字，叫小石头吧？”陈瑜问了一句。 “可以呀，我爸妈他们都是这么叫的。”周岩青说。 “那他们叫你堂哥什么？”陈瑜知道周岩青的堂哥叫周岩林，也是带了岩字。 “我堂哥叫大石头。我们的小名就是这么朴素，但其实我们都不是岩字辈。” “我堂哥取了这个名字，我们就跟着取了，而且我堂叔家里的男孩也是叫周岩什么什么。”周岩青解释说。 “那他们的小名呢？”陈瑜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我也没怎么注意，好像不叫什么石头了。”周岩青道。 所谓的堂叔，就是爷爷一辈是兄弟了，虽然也很亲，但到周岩青这一辈，几家人的接触不算很多。 周岩青读高中的时候，他们还小，周岩青去读大学后，回来的时间很少，他们也只是知道周宏山家里有一个二哥哥。 …… 翌日，周岩青推着箱子，提着三个大包小包从县城的汽车站下车后，陈瑜还是站在了同样的位置。 而后也是同样地上前来提东西。 她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去拎最小的袋子。 周岩青忙道：“别，这个东西最重了，是我妈给我带的剁椒，你拿不动。” “这个更轻一些。” 周岩青把东西给了陈瑜后，陈瑜还不自量力地掂量了一下周岩青手里提着的小尼龙袋。 放弃了后伸了伸舌头。 “小鱼，叔叔赶去沙市，再回来，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啊？”周岩青问。 初六，堵车，出行的高峰期，其实还不如坐高铁去沙市。 “我爸年后就要去出差，要在沙市待几天的。” “正好顺路，我爸说了，今天高速堵车，所以我们两个去坐高铁，把其他的行李放他车上！他走国道去沙市。” “等我爸到了之后，再把行李送过来。”陈瑜偏头解释。 周岩青闻言道：“那还是别这么麻烦吧，我们自己直接打车去高铁站来回还更快一些。” “初六本来就堵车。” “叔叔自己坐高铁出行也更方便啊？” 陈瑜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其实我爸是想把这台车开去沙市，然后留给我的……” 周岩青：“……” 这样的话，那陈瑜的老爸对陈瑜是真的算宠了！ “要不我们还是跟叔叔一起吧，如果走国道，距离比较远，容易疲劳，多两个人还能说说话。” “晚一点到也没关系。”周岩青说。 …… 陈勇帮着周岩青把带的东西都码进了后备箱后，说：“小瑜她昨天就买了高铁票，我先送你们去高铁站坐车，然后看看能不能走一段时间的高速。”“叔叔，我们把票退了，和您一起坐车去沙市，好歹有个说话提神的。” “反正明天才上班，也不着急。”周岩青主动解释说。 这样其实搞得有点麻烦。 “也行。” “我刚刚看了一下，高速也不是很堵，我们去碰碰运气，实在不行的话，我们随时下高速就是了。”陈勇也很快就做了决定。 …… 三个人在高速上吃了两顿饭，早上九点出发，在下午的七点钟，才赶到了沙市的市区内。 车开进了周岩青租住的地下车库后，陈勇又是比较热情地帮忙搬运东西。 等周岩青空着手再送陈勇下来后，陈瑜才对着周岩青挥了挥手，而后尝试着坐上了主驾驶位，与陈勇完成司机交乘。 看着两人远去，周岩青随意地笑了笑。 上楼之后，稍微打扫了一遍家里的卫生后，才开始清理个人的信箱。 初六，已经是工作日的前一天，就这么一小会儿，周岩青的微信未读信息不少。 首先就是来自宁祝大哥的欢迎仪式，欢迎周岩青加入急会诊的‘牛马队伍’，周岩青还是主力军。 这样的玩笑话周岩青直接置之不理。 但师父谭中玉教授的问话周岩青必须得回。 “师父，我是搭便车来的，这会儿刚下车，不好意思啊！” “高速上实在堵车。”周岩青先道歉。 因为在下午，周岩青接到了宁祝的急会诊电话。 但那时候周岩青还在高速，宁祝也就只能让谭中玉教授亲自在年关的节假日加班加点了。 “安全到达就好，这个时间，到处都在堵车。” “过年还是好好地放松一段时间了吧？” “年后，岩青你就又要进入苦训期了，这个月我已经约了五六台择期手术了。”谭中玉道。 谭中玉是省内手外科最知名专家之一，想要约会诊手术，相当容易。 如果谭中玉主动出面的话，一个月甚至可以约大几十台手术。 不过，所谓医不叩门，谭中玉肯定不会去主动邀约，只是守株待兔。 但即便如此，大部分的周末都已经被约了出去。 “谢谢师父关爱，师父，您现在在家里么？我从家里给您带了一点土特产。”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一盘鸡蛋，一只已经傻掉了的自家养的土鸡，今天早上刚杀的。” “烧过洗净了。”周岩青直接道。 主要是活物不好带，而且来坐的车也不是自己的。 “你自己留着吃啊！不用送我。”谭中玉道。 周岩青说：“师父，我自己还有的，师父，您不方便的话，我明天带到您办公室来。” 送东西要直接一点，不是贵重的就先说清楚，当然也要有心意！ “那你现在送来吧，你到了按门铃，我给你开门。”谭中玉很直接地就回了。 一般老师收礼都会比较谨慎，但周岩青的礼，谭中玉就没怎么犹豫就拿了。 周岩青看到谭中玉时，谭中玉还在书房里看书，师母则是在看电视。 周岩青也没有留坐，放下东西后就道：“师父，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查房。” “我就先回去了，再给您拜个晚年。” “岩青，坐一会儿，喝杯茶再走吧？”师母很热情地邀请着，满脸的和蔼。 “行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养好精神。”谭中玉倒是非常随意。 …… 其实啊，把礼物能送出去，也是一种轻快。 周岩青这种不为什么的送礼，就更加轻松了。 小区外，虽然是寒风扑面，周岩青也没觉得很冷。 沙市的氛围与自己村子里格外不同，与小镇小县城的日子也是完全不一样。 不会随便偶遇什么人，更没有冯俊峰所在单位的那种闲散，更没有那么多吃吃喝喝。 …… 年后，第一个工作日，谭教授组并没有安排手术开台。 但是，今天是新年之后的第一天。 所以，谭中玉教授，杜仲华教授以及丁霄教授几人，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五百的大红包在群里面抢。 群里三十多个人，每个红包设置的红包个数只有二十。 手快则得，手慢则无，公平公正，全看运气和网速。 “年也过完了，闹腾也闹过了，在这里，还是再一次祝大家春节快乐啊。” “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新年后手术开台的时节。” “预祝我们今年的手术质量近一步攀升，继续保持术中零失误率。” “另外，今年我们科室的病种划分，应该会进一步细化，到时候我们一起探讨一个比较细致的方案出来，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其他没什么，杜教授，丁教授，你们又什么要对大家说的吗？”谭中玉看向了另外两名教授。 杜仲华教授沉吟一下道：“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我们骨科研究生的单身率竟然高达百分之六十。” “你们这些硕士和博士到底是怎么混的啊？真的是把我们骨科的脸都丢光了。” “我在这里提个要求啊，今年如果还没有找到女朋友的，每个月多管床，少上手术，什么时候找到了女朋友，就去宁祝那里登记汇报。” “一个个的，简直丢人现眼，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前半句，杜仲华教授的话是正经的，但越到后面，就越是玩笑了。 配上正式的语气，显得无比憨态。 …… “岩青，你早上的红包抢到了吗？”查完房后，宁祝问周岩青。 “三个只抢到了一个，才二十块！”周岩青略觉沮丧。 五百块的红包，分二十份，平均值也是二十五块，有些人运气比较好，能拿到八十。 “也还可以了。我比你好一点，两个红包加起来二十七块五。”宁祝看着自己的红包记录，这般说。 而听到这里时，于樾忽然道：“祝哥，子业，今年科研科和财务科的审核好给力啊，好像科研奖金发下来了……” (本章完) 第158章 真刀工（求订阅） 第158章 真·刀工（求订阅） 于樾的奖金接近是周岩青的三倍！ 周岩青的奖金只有两万稍微多一点，因为周岩青发表的文章并没有达到一分一万的标准。 于樾因发表了一篇大文章，即便是与师兄们瓜分之后，都还有不少富裕。 当然，更有一部分比较重要的原因是周岩青发表的一部分文章是在入学之前。 入学之前投稿的文章通讯单位写的依旧是衡大附一，这两篇文章，其实算起来是给师父龚毅做贡献了。 “岩青，其实奖金的多少就只是个数字，你每个月的绩效奖励比我们高得多啊？”于樾看到周岩青稍微有点失落，便安慰说。 “樾哥，我不是在考虑这个事情……”周岩青说。 于樾则道：“既然没想的话，那你赶紧去审病历吧，组里面的病历已经很久没审过了，估计今天早上乃至今天一整天，你都得在病历里度过了。” “嗯，那我去了！~”周岩青马上回。 审阅病历，也是算学习的时间的，目前，周岩青的理论学习实践‘熟能生巧’勋章还没有被激活。 ‘熟能生巧’于理论而言，需要一万刻钟，两千五百个小时，不吃不喝也需一百多天。 周岩青自然没有硬刚理论阅读，周岩青还有很多事情做。 因此，目前周岩青积累的总体理论学习时间，也才两千三百多个小时。 这是单纯的理论学习时间。 预计年后，自己的理论知识，又能够往前冲击一波，被动地‘被整理’一遍了。 审阅病历的过程是无聊且枯燥的，因为它不比看教材。 看教材，伱只需要跟着编写人的思路去慢慢推敲，更多的情况下，还是你的思维不如教材编写人。 而看师弟们和进修医生大哥们的病历，那才叫一个抽象。 特别中途还隔了一个年关，很多病历都有缺失。 周岩青首先统计了缺失的地方，以床位为单位用红笔标注发在了群里面。 “01床，缺一个术后高级查房记录。” “02床，缺术后查房记录，请务必于今日下午前补上。一旦被查到，就可能被点名批评。” “03床……” 周岩青先只看有没有，还没有看写得怎么样。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师弟们都在补病历，三个组都要用电脑的情况下，电脑肯定是有空缺的。 周岩青如今是跟班住院总，在没有外出学习规划时，科室里的病历审查、医嘱审核、出院病历的质检，都是周岩青要做的事情。 “我下午六点整会来科室里质检所有在架病历和医嘱，请各位兄弟们务必仔细核查自己分管床位的医嘱和病历。” “我下午如果核查到有纰漏后，所有人都必须第一时间来病房里将错漏补全，不得以任何理由和任何形式请假！”周岩青在群里面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 当然，这个群仅限于谭中玉教授本组的小群，其他几个教授的管床医生，周岩青是没有权限去管理的。 发完了这些，周岩青也只是做完了在写病历和现有医嘱的相应吩咐，还有一些出院病历，需要周岩青进行质检。 春节期间出院的病人倒不是蛮多，但也有五六本。 管床医生都是在出院的当天，就委托值班医生在节假日期间把病历整理好了，归档到待质检的出院病历中。 周岩青拿出了红笔，开始一一圈注—— “……” 中午，十一点四十分，周岩青才把六份出院病历质检了一遍，将该打回重新提交质检的以小卡片的形式捆到了病历本的首页。 直接通过的，只是放进蓝色的框子里，这些宁祝住院总基本上可以直接拿起来签字就让护士长将其送到病案室归档。 做完这些并拍照发群里，当一个‘催促’的魔鬼后，周岩青才伸了伸懒腰，抬左手看了看时间。 “小石头，今天有空一起吃午饭吗？”陈瑜问。 陈瑜其实还没开学，她是教师，并不是初七初八就上班，寒假会持续到正月十三十四这样子，才会提前开会。 陈瑜觉得在家里待着有点无聊，就跟着周岩青提前来了沙市。 陈瑜对周岩青的称呼是说改就改。 “有哇，我们去吃红旗大食堂吧?” “我刚看了一下，好像开门了，就是有点辣。”周岩青建议。 “是吗？在哪里呀？”陈瑜对美食是非常非常感兴趣的。 周岩青说：“我先来你们小区找你，然后我们再打车过去，那边不是很好停车……” 周岩青发完信息后，又抬了抬左手，看着陈瑜送自己的手表。 的确这手表用习惯了，就更习惯抬左手看时间，因为方便。 陈瑜穿了一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帽檐和衣领部有白色的毛茸茸，将陈瑜白皙而修长的脖子给护住。 耳罩、口罩、手套，暖手宝，陈瑜是一样不缺地随身携带而出。 这阵仗比上次在衡南县看到陈瑜还更恐怖几分。 “你有这么怕冷的吗？”周岩青看了一笑。 “冬天真的很冷，特别是我们小区，妖风四起。”陈瑜点了点头，眼神真挚中又有些单纯。 “我已经打好车了，一会儿就到，请你再陪我在寒风中站一会儿。”周岩青客气地开玩笑。 陈瑜瞬间感觉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周岩青现在比以前变得好了很多，他可以将两人的行程都安排好，甚至把时间都算到极致。 这么算起来，其实找一个学霸当男朋友，也没啥不好的地方，除了他会算更多他可以去学习的时间。 “我也感觉没那么冷，这个暖手宝挺好用的。”陈瑜对着周岩青比划了一下。 这暖手宝是周岩青给她送的那种网红暖手宝，除了暖手，还可以暖腹。 陈瑜有痛经的‘毛病’。 但其实医学生还有很多过来人都知道，女孩子的痛经，一般都是那几年，被‘治疗’之后就好了。 很快，周岩青打的车就到了。 两人在后排落座之后，周岩青询问：“你敢这个时间去玩密室逃脱么？” “密室逃脱？这个我可能不太敢玩，我有一点幽闭恐惧症。” “我小时候被我堂哥不小心锁在了谷柜里，锁了很久很久，那时候我非常恐惧。” “从那之后，我就不敢待在空间比较逼仄的地方，如果没有光线的话，我感觉我会死掉的。”陈瑜非常大方地说出了过往的经历。 “我堂哥现在对我特别特别好，其实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但他那时候也小。” 陈瑜也希望周岩青不要去怪罪自己的堂哥。 “那我们去逛一下商场或者步行街吧，我给你说，这一次我回家去，我妈竟然说我穿的衣服没有风格。” “非常丑，让我去买几套新的。” “她以往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估计就是怕你嫌弃我。”周岩青笑着说。陈瑜看了看周岩青的装扮，牛仔裤，短羽绒服，看起来好像没啥毛病，但又有些毛病。 陈瑜觉得周岩青有点耽误了这一身衣架子。 “等会儿我给你建议几套，应该会还不错。”陈瑜说。 …… 吃完饭，逛完街，陈瑜意犹未尽地说：“今天我们吃的那个手撕兔兔是真的很好吃，就是辣椒太辣了一点。” “不过很下饭。” 周岩青闻言说：“手撕兔肉就手撕兔肉，为什么是手撕兔兔？” “说实话，看了那部电影后，我对兔兔这个词有点敏感，还有些起鸡皮疙瘩。” 陈瑜闻言一偏头：“是吗？兔兔…兔兔……” 陈瑜的声音娇软，此刻还有些故意做作，的确是让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连司机都受不了了，等红绿灯时回头看了陈瑜一眼，陈瑜立刻脸红的低下头。 “你怎么这么邪恶，以前看你好像不这样的。”周岩青觉得身上的汗毛都在竖起来。 陈瑜只是在偷偷笑，双眼灵动。 她的性格本就比较外向，能暖能刚，没有什么特别的性格封锁线。 扭扭捏捏，可不是陈瑜一贯的性格。 “现在才三点，你六点才要回科室吧？我们等会儿在我宿舍里一起做饭吃呀？”陈瑜正经下来后，声音还是非常脆丽的。 “你不是还有两个室友么？”周岩青问。 “但今天可以没有了啊？”陈瑜道。 “她们都还没有回来，而且她们年后也不打算和我合租了。”陈瑜继续说。 只是，陈瑜的这语气，越发让周岩青感受到了不对劲之处。 认真细想了一下，周岩青又问：“小鱼，你不会是房子的房东吧？” 周岩青之所以这么推测，主要是觉得奇怪。 陈瑜一个人租三室一厅的房子完全没必要，之前找了室友，现在又突然不续租，哪里有这么快？ “恭喜你，答对了。” “我另外两个室友，其实不全是我的同事，只有一个是我的同事，另外一个是我的师妹，她在我们学校实习，所以只是短租。” “只是之前你也没细问，我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你。” “而且，我不是也有点。”陈瑜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于是就用手机给周岩青发信息。 “怕你直接来我这里蹭吃蹭喝还蹭住，有两个室友当挡箭牌呀。” 周岩青秒回：“那你现在不怕我蹭住了啊？” “也有点怕，但好像也没什么比较好拒绝的理由了啊？这该怎么办呢。”陈瑜打字回。 周岩青看了，略有几分心猿意马，不过很快就压住了自己的欲望：“不怎么办。” “我并不想趁人之危，我年前刚给你舅舅做了手术，而且他现在康复还不错。” “但你不要把这件事掺杂到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中来，包括你父母告诉你的话，你也不必将其揪扯与男女朋友的感情中。” “你要清楚，小鱼儿，我毕业还有三年多。” “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陈瑜忽然偏头看向周岩青，目光中沉默中带了异样的眼神。 “我有自己的爱好，不必逐色。” “你也有自己的爱好和想法，更不必委全，觉得不怎么好意思拒绝。” “感情这东西，想拒绝就拒绝，而不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 “这是我目前的观点。”周岩青打完字。 两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 直到下车之后，两人才非常默契地不再聊这件事。 周岩青年前就知道陈瑜的厨艺颇为不错，因此，回到了家里后，带青菜回家的两人就开始忙活。 陈瑜和周岩青两人都带了腊味，仅过年几天，肯定是吃不腻的。 陈瑜带的腊味都是炒好的，周岩青则是有未处理的原材料。 陈瑜一边穿戴着围裙，一边说：“小石头，你先去煮一下米饭，我们搞一个腊肉火锅吃。” “其他的辣椒炒腊肉，辣椒炒香肠之类的，就直接可以用微波炉叮。” “好！~”知道自己厨艺有限的周岩青非常乐意打下手。 腊肉火锅，需要配香干，最好是衡市本地的口味。洒上蒜苗，味道美滋滋…… 周岩青看到陈瑜切腊肉的刀工稍微有点费劲，便临时起意道：“小鱼儿，要不你去处理一下青菜，我帮你切肉吧？” “我刀工挺好的。” 陈瑜看了看周岩青：“真的？” “你让我来试试。”周岩青也拧起了一件围裙，然后很快就走到了砧板旁边。 拿起菜刀之后，手感虽然不如柳叶刀，但用了几次之后，知道了用力方式不一样后，也能大概地将切开术展示出来。 也就是这不是五肉，不然周岩青估计自己都能将五给剃掉。 当然，炒菜肯定不需要剔五肉的。 周岩青切了一会儿，陈瑜再来看时，就发现周岩青将腊肉非常标准地切成了类长方体状。 肥肉晶莹剔透，瘦肉细长，或薄或厚，但大致的面积和体积是对等的…… 这样大小的腊肉，其实更容易入味，只是比较难切，一般家常不会这么切。 紧接着，陈瑜还看到，周岩青将肥肉或者瘦肉多余出来的边角，也是一条一条地切成细板状。 面积无法对等，但长度或者宽度，必然要有一个与规则体对等的。 如果实在没有一个因素对等的话，请滚出我的砧板！ 周岩青看向陈瑜笑了笑。 陈瑜若有所思地也笑了笑。 周岩青恐怕多少有点强迫症了…… (本章完) 第159章 闲置已久的手终于开封（求订阅） 第159章 闲置已久的手终于开封（求订阅） “小石头，你是不是觉得手很闲啊？” 陈瑜盛饭回来时，一边看着周岩青分发筷子，一边将围裙脱下。 “我听人说，很成熟的外科医生，工作的时候喊累，但一旦有一段时间没手术做了，就会觉得手痒。” “好像有瘾似的。”陈瑜脱完围裙后，还特意去洗了个手。 周岩青想了一下回：“你还别说，有时候真有这样的感觉。” “我这次回家，除了洗了几颗白菜之外，其他的家务活是一丁点都没沾过。” “哦，也不是，也还倒一倒茶几上的瓜果垃圾盒。” 过年期间，每家每户基本都是瓜子生自由的，稍微有点条件的，水果也不缺。 正月里的几天，吃饭太腻，全靠着这个做小吃填肚子了。 “可能就是你这样的性格，才让伱的手术技术超高吧。” 陈瑜一边擦手走出，一边整理了一下睡衣的下摆：“上次你给我舅舅做手术做完后，我爸还特意请了比较专业的医生朋友聊起了你。” “他是衡大附二的一个副主任医师，他虽然不是骨科的，但听到是你给我舅舅做手术的第一反应是我全家都很虎。” “不过，在仔细听说了你与衡大附一手外科的上级交涉之后，就开始瞠目结舌起来。” “他还有点不敢相信，直到我们说了衡大附一那些主任的名字，他上网查了之后，才总结了一句话。”陈瑜还特意卖了个关子。 周岩青趁着未动筷子入嘴之前，给陈瑜夹了几筷子的肉菜。 一边笑着问：“都总结了些啥？” “万中无一，以后湘雅医院的教授职称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爸听完之后，差点当场就把我给卖了。”陈瑜说起这句话，还有些气愤。 周岩青认真想了一下，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以后欺负你啊，比如说不给彩礼或者少给彩礼之类的。” 陈瑜很直截了当地道：“我爸妈本来就没打算要彩礼，反正给了也会直接给我存起来。” “不给的话，他也会给一些，而且对外说是你给的……” 陈瑜这一刻单纯得有点可爱，真的是把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周岩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陈瑜而后又给周岩青科普了一些关于教授的基本知识，这些知识，其实在周岩青的视野里，都属于盲区。 教授也分级，待遇可以与公务员的职级对拟的。 一级拟正部，二级拟副部，三级正厅，以此类推。 因此，即便陈瑜家在衡南县是‘小霸王’家族式结构，但周岩青如果可以爬到这一步去，人脉和资源，也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饭罢，周岩青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儿，洗完后，两人又出去散步了几公里。 而后周岩青又将陈瑜送到了小区楼下后，两人这才作别。 陈瑜看着周岩青略有不舍，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继续挽留，周岩青则是心系明天即将开台的择期手术。 周岩青也还要回科室去审查管床医生的病历书写情况和质量，也就没有再多停留。 离开之后，周岩青第一时间地再次赶到科室里。 不得不承认的是，能来湘雅医院规培和读硕士的，基本功和自律性都还不错。 他们只要用了心，病历就能写得很好。 至少，周岩青没有发现什么纰漏之处，虽然少部分地方用的措辞可能不那么恰当。 但病历并不是文学，只要言辞简练，将该记录的东西记录全了，也就是一份标准质量的病历了。 周岩青也不再去继续抠细节。 找了几处错误相对明显的地方，私发给各位管床医生明天修正之后，周岩青才开始去推磨明天的三台择期手术。 这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手术日，周岩青这“荒废”接近十日的双手，也将重新开封。 翌日。 谭中玉教授在早交班上没有任何废话，查房的过程中也是顺赶趟一般地快速打完收工。 没有什么教学查房，没有啰嗦，每一句话都直指关键点。 查完房后，把管床医生们直接丢给宁祝之后，就带着队伍下了手术室。 周岩青、刘万青、于樾三人做术前准备已经足够，有谭中玉和黄先明副教授两人先后上台，手术台上已经有了五个人。 谭中玉完全没有等管床医生上台的想法。 这不过是一台软组织缺损的皮瓣移植术，宁祝带着队伍都能完整地开展下来。 不过，谭中玉教授还是亲力亲为了，一口气地直接将手术推进到了皮瓣缝合这一步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先明，你缝还是我缝？”谭中玉问黄先明。 黄先明早已经跃跃欲试：“谭老师，您先去休息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搞得定的。” “那就你缝吧……”谭中玉教授耸了耸肩膀，发出咔咔的声音。 退下手术台，脱了无菌手术衣后，他又活动了一下肩肘关节，感慨道：“你还别说，好久不做手术了，感觉浑身僵硬，不舒服。” “这才做了小半台，整个人才算是活过来。” 说完，谭中玉又走到手术台旁，看着自己的手术成果，再看周岩青已经提起了缝针和缝线对皮瓣取口位置进行着减张缝合—— “质量也还行，我们团队的配合意识也一点不落。” “这台手术可以，预示着我们团队今年，必然有一个开门红，争取今年啊，我们去搞几个周围神经损伤的病例。”谭中玉一边暗示着什么。 而听到这话，黄先明副教授以及刘万青师兄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周岩青所在方向。 科室里的人都知道，目前周围神经损伤的治疗，是手外科专业壁垒很高的一个病种。 目前能够成熟治疗这种病种的医院，屈指可数。 不是其他医院的医生不愿意学习和进修，而是门槛非常高，而且需要非常强的底蕴，才能够学得出来。 而且学习起来，周期也很漫长。 很多教授都会觉得，自己费个四五年才能入门，就非常不划算，所以大多都是让副教授们去学习。 而副教授的积累又不够，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发酵。 比如说黄先明教授，就曾经去过积水潭医院进修过，但他依旧没有在医院里常规开展这种术式。 是黄先明副教授不想吗？ 当然不是！ 很多人都希望能够打响周围神经损伤治疗的第一炮，但这种打炮不像是谈一两个小时的恋爱那么简单。 “别看了，也别给压力，更别羡慕和嫉妒。” “岩青有这样的资质积累和底蕴，他能就能，不能也要多给他一点时间。”谭中玉淡淡地说着，一边摸了摸屁股口袋。发现自己上手术室来得急，连烟盒都没带。 但没关系，谭中玉有自己的专用衣柜，里面藏着他的‘口粮’，他随时可以下去拿一下。 而这些‘口粮’，谭中玉教授自己偶尔有补，也有时候是其他的‘朋友们’补进去。 谭中玉教授离开后，黄先明依旧没有继续缝合，而是不可思议地说：“岩青，谭教授是在开玩笑吧？” 黄先明是实实在在的系统进修过周围神经损伤手术治疗的，那是为期半年的学习。 周岩青只是出去了几天！ 黄先明进修回来已经两年多。 周岩青只是回来了不到一个月。 要不要这么大的差距，要不要这么搞碾压？ 人tm的都是有自尊心的。 周岩青闻言抬头，语气平静：“黄老师，我暂时也不好回答是不是开玩笑，或许有机会。” 周岩青并未骄傲，也未特别谦虚，更没有奚落或者其他情绪，就只是讲了一个事实。 这是告知自己团队自己的一个实力。 口诉只是一种预示，因为周岩青也没有这样成熟的能力，但再过几个月就不一定了。 现在的谭中玉在给周岩青投喂周围神经损伤手术的前期‘储备’术式。 也就是说，要周岩青对周围神经治疗的诸多前置手术都非常熟练之后，才会尝试性地开始第一台手术治疗。 周岩青还要学习和积累，只能说这一天并不太远。 黄先明咧了咧嘴，感慨道：“岩青，你这么搞，二医院的唐教授晚上睡觉都会惊醒的。” “他那头发估计也留不了几根了。” 二医院的唐教授是湘雅二医院手外科的行政主任。 湘雅医院的手外科没办法成熟地治疗周围神经治疗，二医院同样如此，都在积累。 如果说谭中玉教授突破了一步，唐教授最多只是骂几句谭中玉这个逼怎么这么快。 但如果是周岩青一个后学者先冲了上来，唐教授是真的睡不着了。 因为谭中玉厉害，最多压二医院十年，十年之后，谭中玉教授的身体技能退化了，传承不下去，二医院依旧可以反超。 周岩青多年轻？ 年轻到让所有人都绝望的那种。 就好比如今的黄先明就知道，自己永远别想着镇压周岩青这个小年轻了，因为永远不可能。 自己的成长曲线已经进入了平台期，周岩青的成长曲线可能还才刚刚开始。 医学生的长进，在三十岁到四十岁这十年，还才是刚刚开始。 周岩青带队镇压二医院数十年之后，到时候想要再追及就根本不可能了。 二医院和湘雅医院虽然是“兄弟”医院，但两者之间的暗暗竞争，永远不停。 “黄老师，那夸张了。” “我现在在唐老师的眼里，最多就算是一个还不错的学生。”周岩青回笑。 黄先明说：“对，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他知道结果之后，他才会更加怀疑人生。” “算了，不聊这个问题了，赶紧做手术吧，趁着其他人还没上台之前，咱们过过手瘾。” “不然下一台，我们就不好抢学生和师弟的操作机会了。” 黄先明给周岩青指点着。 人呐，得要谦让。 这种简单的缝合，如果黄先明和周岩青都事事躬亲，那其他人还学习个屁？ 一台手术没有住院医师参与可以随时结束，但一台手术没有周岩青或者谭中玉、黄先明，手术就进行不下去。 周岩青赶紧点头，一边开始快速地操作了起来。 周岩青的缝合速度明显比黄先明更快，缝合完皮瓣取口位置的切口后，周岩青又盯向只缝合不到一半的黄先明所处的皮瓣位置。 黄先明注意到了周岩青的目光后，屁股往后一转，直接把周岩青给抵住了。 周岩青知道黄先明也要过过瘾。 能够进湘雅医院的，能够到黄先明这位置的，哪个不是爱学习和爱外科的？ 没有兴趣支撑，很难走到黄先明这一步的。 “黄老师，那我先下台了啊……”周岩青说。 “嗯。”黄先明都没往周岩青方向看。 周岩青就开始走下台的程序。 等周岩青离开之后，黄先明才问刘万青，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岩青掺和我这边的缝合么？” 刘万青赶紧笑道：“明哥，是岩青不懂事，没看出来明哥你也想过过瘾。” “以后我会教他的。” 刘万青来湘雅医院读书时，黄先明还是个小主治，当时刘万青就是喊黄先明明哥。 如今升了副教授，但两人的关系和年纪差都没变，明哥的称呼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黄先明闻言，摇了摇头，伸长了脖子：“其实那是对你们。” “对于岩青而言，我不能让他上台，是不想成为对照组。” “不然到时候一半缝合得好看，一半缝合得不那么好看，病人会有意见的。” “为了避免潜在的医疗纠纷，你们明哥是废了心思的。” 黄先明比较委婉地用玩笑的语气说着是因为刘万青和于樾菜。 周岩青在，手术质量最高的人就是周岩青。 但周岩青不在，你们都是垃圾！ 而且，黄先明此刻还在沾沾自喜，你们永远想不到我是用了哪个“fei”字吧？ 自娱自乐，也是一种调节心理的方式。 面对周岩青这样的选手，不会这个，多少得自闭。 刘万青比较会接话：“明哥，这不正好么，如果没有我们，哪里能显得出来明哥您优秀呢？” 刘万青也有点想操作，所以就只能希望黄先明让一下机会，先过过手瘾再说。 刘万青这一句话捧得舒服，黄先明立刻就让了开。 “来来来，对照组？”黄先明大笑起来。 (本章完) 第160章 新年礼炮（求订阅） 第160章 新年礼炮（求订阅） 俗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在外科系统里，上级对下级的戏笑也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基本上，想要完全脱离被戏笑的圈子，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熬资历到副高。 这个级别后，即便是教授也会考虑你的面子，不会当众和你开玩笑。 第二种就是打破桎梏，打破副高这个职级实力的桎梏，早早地冲上去。 在这个时候，你会发现身边的人全是善意者。 …… 周岩青与谭中玉讨教关于新一年规划时，谭中玉吞云吐雾：“岩青，伱对去年有什么感想性的总结？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在做规划之前，总结是十分有必要的。 周岩青仔细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才说：“拓宽了视野。” 去年一年，周岩青的上半年在为博士的入学资格而努力，下半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到了手外科的天板到底在何处。 一个人的梦想，其实和他的认知水平有关。 “关于自身呢？”谭中玉意有所指地指点着。 周岩青又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谨慎道：“会发现身边的人都充满着善意，交朋友也比以前更多。” 周岩青数了一下可以算作朋友的，段祁麟、宁祝大哥、刘万青师兄，于樾师兄。 而在衡大附一时，周岩青的朋友其实并不多。 谭中玉又问：“岩青，如果我告诉你，一个人成年以后的交友圈底层逻辑，其实取决于一个人的综合实力，你同不同意这样的看法？” “别人为什么和你交朋友？别人为什么和你交往，别人为什么要进入到你的团队？” “你仔细地思考一下这个底层逻辑。就是相对等价的交换。”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仅仅处事玲珑就可以交友遍地么？其实并不是。 至少从周岩青的视角里看，很多外科的大专家和大教授，并不特别擅长，或者没有去刻意钻淫过交际。 但他们的交际依旧很广，甚至被动地会被纳入一定的交际圈，这是何解？ 就是因为技术的相对不可替代性。 你的技术形成了需求豁口的时候，那么你的交际圈自然就广了。 比如说你是骨科的副教授之后，你会发现有很多人愿意主动加你的微信，甚至就怕你不给。 当你只是一个小住院医师的时候，只有住院医师会乐意本着多一个联系人的原则，加一下你的微信。 其实导师和学生也是相对一样的。 学生需要导师来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和科研能力，导师需要学生帮忙完成一定量的科研任务，然后给他一定的成绩让他毕业。 周岩青点了点头。 谭中玉又说：“其实岩青你应该非常庆幸，你现在的职业，不需要你去卑躬屈膝，更不需要你去喝酒、散烟、请客吃饭才能够形成自己的交际圈。” “这一点很重要。” “于外科而言，你只要技术好，真的，就不存在酒香巷子深。” “就算是上级打压你，主任打压你，护士不是傻子，科室里的其他人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你的能力更好，仅仅是这些人推荐你之后，你就可以形成自己的口碑。” “跳出个人到科室的层面，也是这个道理。” “因此，我们不能想着别人退步，我们需要去更进一步，先追赶上最超然的一批圈子之中。” “这就是周围神经治疗。” “你有了这个实力，不管是全国骨科的coa，或者是某个地区的骨科学术会议，你只要随便拿出手去，就自然有一个圈子把你包容起来。” “我们也会发现身边尽是友人。” 谭中玉是教授，是有过很多年教学经验的，他从周岩青个人体会的角度，解释了一遍科室往周围神经治疗方面的重要性。 周岩青继续点头：“师父，我会努力的，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 “我的毕业科研文章已经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从现在开始到我毕业之前，我可以不再发一篇sci。” 周岩青非常清楚，想要进军新的领域，要付出多少。 周岩青也很清楚，自己的面板可以熟能生巧，只要自己有毅力，就总能升得起来。 现在已经完成了从无到有的一步，接下来就是要从见习到专精。 至少到了专精，才敢去在病人的身上施展。 因为这种术式不是原创，如果是原创，全世界都没人敢治疗，你去用‘见习’熟练度的术式给患者尝试性的进行治疗是一种功德。 而如果是复刻的话，你还这么做，其实就是人品有问题。 至少周岩青一贯秉持的原则就是，不到专精之前，绝对不单独主刀。 当然肯定也要适当地进行参与！ 谭中玉笑道：“那倒不至于要你发下这么大的宏愿，也不需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其实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有两种，一种就是我带着你，慢慢地去摸索和琢磨。” “另外一种就是送你去华山医院交流学习，那里有相对系统化，更加成熟的理论体系。” 周岩青毫不犹豫地说：“师父，我觉得第一种更好。” “等到以后没有了方向之后，再去学习才更好，现在只是熟练度的积累过程，我个人是这么想的。” 周岩青当然要多练习，多操作。 而且周岩青自己也有自己的推进思路。 基本功，可以一定程度地拉伸专业技能的增长，以此类推，只要将周围神经治疗的前置技能都搞到专家的最顶级，还不信推不出来一个专精。 如果还是推不出来，那就全搞成专家之上的？ 不然的话，根据自己的‘千锤百炼’勋章，自己需要参与一千台手术才能提升一点经验值来计算。 一天两台尚且需要五百多天，这肯定不是科学的面板应用方法。 周岩青紧接着看向了自己的面板。 三大转位术，目前周岩青只是激活了千锤百炼一个勋章，距离熟能生巧还有一段距离。 【神经转位术（熟练2/3）、肌腱转位术（熟练2/3）、神经移植术（熟练2/3）……】 【日常任务：助手或主刀标准质量转位术100例，完成后将获得比较丰沛的奖励。】 看到这个日常任务，周岩青的内心才隐隐安定下来。 因为日常任务并非随心所欲，上一个日常任务是：【完成标准穿刺术25次，完成之后将获得丰富的奖励。】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周岩青不得不去关节外科的门诊主动申请进行膝关节玻璃酸钠的注射……而穿刺术的提升，对现在的周岩青而言又毫无卵用。 不过日常任务就是如此，不能想着它随着人的意志转移而转移。 100例的转位术，需要非常长的一段时间积累。 而正是因此，周岩青已经推迟了自己的实验任务与进度，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手术术式的学习之中。 时间如水！ 一晃就是接近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时间来到了四月，大地早已经复春转暖，车窗外的景色秀丽。 周岩青师徒二人坐在高铁上。 师父谭中玉坐在旁边f靠窗位置上假寐，周岩青则是咧着嘴看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虚拟面板泛出傻笑。 从过年之后，经历了足足两个月十天的十天，终于才完成了一百例的转位术。 也是终于让周岩青的日常任务得以完成！ 【日常任务，助手或主刀标准质量转位术100例，完成后将获得比较丰沛的奖励。】 【神经转位术经验值+2，肌腱转位术经验值+2，血管转位术经验值+2，皮瓣转位术经验值+2.】 【神经转位术熟练度提升至（专精4/5）、肌腱转位术熟练度提升至（专精3/5）、血管转位术熟练度提升至（专精4/5）、皮瓣转位术熟练度提升至（熟练2/3）】 皮瓣转位术？？ 这是啥东西？ 周岩青看到了一个新的东西。 奖励的确算是比较丰沛。 两个月时间，可以提升这么多，已经让周岩青非常满足了，毕竟它是手外科非常前沿的技能之一，又不是什么入门级别的手术技能。 只是，在达到了专精等级后，关于周围神经损伤的相关操作的‘技能’，依旧没有被激活。 倒是相应的理论，已经有了收获。 【周围神经治疗理论（熟练1/3）。】 不着急，也没有必要着急。 周围神经治疗的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全天下那么多手外科的教授又不是阿猫阿狗，如果真的非常简单的术式，没有道理只有那几个医院的顶级专家可以操作，而其他的教授却不会。 “岩青，几点了？”谭中玉迷迷糊糊间问。 周岩青闻言马上道：“师父，下午五点。还有半个小时才到沙市。” “您再休息一下吧，我已经看好了等会儿我们吃晚饭的地方，要不要叫师母一起过来吃？”周岩青的声音温润且恭谨。 其他科室周岩青不知道，但纵观整个湘雅医院的骨科，所有的研究生导师中—— 仅有谭中玉教授一人这么累。 其他的导师固然很好，但像谭中玉教授这么费心费力，连续一两个月没日没夜地带教的，仅此一人了。 谭中玉求个啥，其实他也没啥可以求的。 而且谭中玉年纪大了，偶尔腰也不是很好。 “你师母很少出来吃饭，我们两个随便吃一点就行了。”谭中玉调转了一个方向，哈欠了两句。 “师父，那我们就去随菜小馆吧，那里安静，且距离您住的地方不远，我觉得味道也还不错。”周岩青低声建议。 “我都行。到时候点个汤，泡点饭，舒舒服服的。”谭中玉道。 要论精力，谭中玉肯定是比不过周岩青的。 “好的，师父，我加了店长的微信，我们下高铁之后就可以点餐，打车到时应该就可以吃了。”周岩青非常细心地回报着。 这并非是低声下气，而是恭敬。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周岩青现在对谭中玉的认可程度，已经不亚于龚毅，甚至更有胜之。 “小石头，你今天有空吗？”谭中玉休息之后，陈瑜又发信息问。 很长一段时间，周岩青都没和陈瑜过过周末。 周岩青有好多次和谭中玉都是周日晚上的七八点才回来。 今天是4月19日，又是一个周日，陈瑜已经接近三四天没和周岩青见面，所以想着一起去约个饭了。 “我们宵夜去吃小龙虾吧。”周岩青回道。 “晚饭要和我师父一起吃。” 陈瑜道：“要不要我给你转一点钱啊？陈老师对你太好了，你等会儿请他吃点好的吧。” 周岩青道：“我还有钱，年后发的科研绩效还没有用完。” “我师父是对我很好。” 陈瑜说：“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就是衡南县人，我甚至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 “亲生儿子，原配家庭的儿子，作为父亲的都未必能够做到他这种程度了。” “两个多月，每个周末都带你出去教学，没日没夜地在外奔波，在沙市的晚上还带着你去做手术。” “你的师兄们，就没有意见啊？” 周岩青笑着回道：“可能有，但又不敢说吧。” “毕竟，我现在在科室里的人缘也是极好的。” 周岩青很清楚，之所以师兄们都没有意见，为啥，因为刘万青师兄，在自己的指点之下，已经干掉了其他专科的几位师兄，争取到了两个留院名额之一。 其他人还敢有意见？ 周岩青只要往练功房里一站，大部分的意见就被压下去了。 这就是能力强的交际能力了。 “嗯嗯嗯，别人求着你的时候，当然人缘好。” “小石头，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我有个同事，应该算是我的领导，她婆婆的手不舒服。说要来看一下。” “但是没有挂到谭教授的号，你上次不是说你可以操作加号吗？” “能不能帮我个忙啊？我请你们吃饭。”陈瑜忽然这么问。 “加号啊，可以啊，那你得让她中午来。不然插队对前面的人不好，但中午属于加班，就没这样的问题了。”周岩青指点道…… (本章完) 第161章 年轻指导员（求订阅） 第161章 年轻指导员（求订阅） “师父，这转位术真是太难学了。我跟着您学了这么久，造诣依旧有限！~” 随菜小馆里的卡座上，周岩青一边给谭中玉盛汤，一边说。 谭中玉宽大的脸庞僵硬了几秒钟，哑然几次，回：“你管这叫造诣有限？” “岩青，你是不是习惯了飞速地增长过程，所以就对现在的长进颇为不满了？” “你要知道，基本功和专科的术式，是不同的概念。” 有些人奋斗了一辈子，依旧在转位术的门槛之外徘徊。 并不是他们不想往门里面进，而是名为‘天资’的腿太短，跨不过那一道门槛。 “专科术式来源于基本功而又高于基本功。” “周围神经的治疗，为何难，就是因为它看起来简单，但自己真要去接触它时，会发现需要积累的地方太多。” “而且没有一条非常直接的途径。” 周岩青将配着细条萝卜丝的泛白鱼汤端在谭中玉身前，再拿起自己的碗重新盛：“师父，我是怕您累着。” 谭中玉拿着红底白边勺搅合冷却：“犯不着。” “我当初跟着我的老师学手术，足足五年才勉强出师。” “伱以为带徒弟那么好带啊？可不比带学生。” 谭中玉的理解里，学生和徒弟是两种范畴的概念。 学生只需要让他毕业，有一门吃饭的本事，达到同龄人的标准线，可以找一份工作即可。 但收徒这件事，就必须对他要求更多，对其的标准也更加苛刻。 古人言，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实则，更多的学生，不过在老师这里授业解惑。 真能被师父传道者，并不多。 有这么几个因素，资质太浅，老师懒得费心思；资质太高者，又有可能嫌弃师门的底蕴不足，远涉他门。 谭中玉第一个带出来的徒弟算是宁祝，不过在遇到了周岩青之后，谭中玉又觉得对宁祝那小子传的道不够多。 “谢谢师父费心了，我会用心好好学的。”周岩青坐下后，又给谭中玉倒了一瓶椰汁。 谭中玉是个爱喝酒的人，但是为了给周岩青教学，周岩青发现谭中玉两个月内，滴酒未沾。 即便是翌日有手术，前日晚上喝酒，都有可能影响到术中的发挥。 “你已经在用心了。两个月的时间，你的转位术能有现在的长进，天资努力用心三者缺一不可。” “钱还够用吗？”谭中玉转移话题问。 最近两月，周岩青为了‘回报’谭中玉的‘带教之恩’，除了会诊手术外的餐食外，周岩青都主动承担了请客吃饭的责任。 谭中玉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也大概有数。 周岩青可以很贫困，但不能问家里要钱。这是谭中玉内心的底线。 无他，因为周岩青每个月得到的补贴就不少，还有发表文章的奖励。 将这些钱祸祸完就够了，再要周岩青问家里要钱的话，就有点苛责了。 “师父，够的，还够的。”周岩青忙道。 只是剩得并不多了，这一顿吃完，只剩下四千左右。 但四月份只剩下了十几天，如果后续不需要再请师父进出中档及以上的酒楼，周岩青自己用还算比较宽裕。 不过，周岩青的心里依旧对谭中玉心存感激。 外出一趟的私教培训班，动则就是大几万，带教的时间不过三五日。 谭中玉连续七十多天的带教，事事躬亲，除了睡觉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就恨不得将周岩青夹在胳肢窝里投喂。 周岩青给他学费了么？ 就请客吃饭的这些钱，也就勉强够一次私教培训班的费用。 谭中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道：“接下来半个多月，我们休息一下！” “五月中旬，省级青年技能大赛就快开始了，你的于樾师兄最好能拿一个的特等奖。” “关于教学这件事，你师父已经算是给你打了个样！” 谭中玉的直言不讳，让周岩青的内心一凛。 郑重地点头说：“师父，我知道的，只要师兄看得起，我一定会用心的。” 言传身教。 谭中玉以身示范，周岩青自然记在了心里。 虽然他对师兄们没有带教的义务，但谭中玉对自己的时间投入，一定程度上，就是剥夺了其他师兄弟们的教学机会。 周岩青也该适时反哺一下了。 湘省骨科学术交流会议暨青年医师专业技能大比武的预定时间是五月十九日至五月二十四日，一共为期五天。 现在是四月十九日，刚好周岩青可以去指点一个月的时间。 谭中玉道：“岩青，其实你也不用太费心，你之前的教学就已经足够好了。” “刘万青给我讲了很多次，经过你和他的探讨，他最近的长进不小……” 刘万青今年已经是博士四年级，即将进入最后的学年，而且再过两个月就得毕业留院。 刘万青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机会，就是在周岩青的涓涓带教下，直接冲死了其他几个亚专科的博士，得以留院。 没有任何一个能力如周岩青一般的上级，可以如周岩青这般有时间对刘万青这样的博士进行这样的灌注式投喂。 一代崛起可镇压同代数十年，这句话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师父，刘师兄留院，不会有人有什么意见吧？”周岩青一边喝着汤，一边谨慎地问。 刘万青师兄之前的水平，估计大家心里也有数。 如果没有自己的干预，刘万青师兄肯定是得去外出求职的。 “有意见又能怎样？” “如果只看师承，那么雷院长早就一言堂了。” “如果只看学习时长和学习的态度，那么就只能一刀切似的全都收下。” “我们没有办法观察那么仔细，只能看在当时这个节点，他们到底会些什么？” “这一点，和你当初复试时，有异曲同工之妙。”谭中玉从另一个角度，给周岩青拆析，希望可以解开周岩青的心结。 其实周岩青的心结早已经解开，只是如今重新回头看，当年的自己，与顶层医学生的差距，的确很大。 没有人会因为你是一个不知名学校的本科生可以混进顶级985的硕士圈而高看一眼，觉得你的资质就很好。 “师父，所以缘分这个词，有点高深莫测。” “我很感激您的不介怀。”周岩青抬头，泛出最真诚的微笑。 何谓不介怀？你周岩青明明可以轻易地来我们中南大学，你为什么要硬刚你去不了的地方？ 你不就是看不起我们中南么？ 如果谭中玉等人有了这样的想法，非不要你周岩青，你也没地方说理。 …… 饭饱喝足，周岩青陪着谭中玉教授散步回了家。 四月中旬的沙市已经有些燥热了，谭中玉身上已经泛出了细汗，却觉得浑身舒爽。 在小区门口，谭中玉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捏了捏周岩青的三角肌，而后顺着胸锁乳突肌，一路摸到了周岩青的右耳。 “回去吧，今天好好休息。” “后面的一段时间，都可以暂时放下转位术的事情。” “学习这种事，是漫长的过程，要讲究劳逸结合。”谭中玉道。 “好的，辛苦师父您了。” “师父，我爸妈说前段时间家里有雨季，所以山里就长了一些枞树菌。” “他挑着嫩的寄过来了一批，这个菌子不及时吃就会坏掉。” “所以他们寄了两份，我明天拿给你啊。”周岩青说完就走了。 谭中玉的家门口在什么地方，甚至连密码锁的密码，周岩青都知道了，不必师父答应，周岩青都可以直接塞家里的冰箱去。 说出来是尊敬。 就如同谭中玉告诉周岩青密码，是为了方便周岩青偶尔去家里吃饭，他懒得开门。 就算是周岩青摁响了家里的门铃，谭中玉都懒得挪。 对于这一点，就连谭教授还在高中的女儿，都觉得有点醋意。 谭中玉属于晚婚晚育的，今年快五十岁，女儿才十七，目前读高中三年级，很快毕业。 周岩青走了，谭中玉则直接进了小区。 “谭医生，辛苦了啊！~这忙活得差点就找不到家了。”柳慧一边翘着二郎腿，坐在阳台上看书，一边喝着咖啡。 一袭淡紫色的睡裙长袍，显得整个人非常端庄大气，即便她已经有四十五岁的年纪。 “女儿吃醋就算了，你也跟着吃醋啊？” 谭中玉翻了翻白眼后，道：“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再给你说。” 柳慧偏了一个方向，左翻一页纸后，继续饮了一口咖啡。 抬头斜扫了一眼谭中玉进门后换了拖鞋，并未让家里脏乱后，就又开始了阅读。 女儿读的是高中名校长郡，晚上十点半放学，她自己打车回家。 等谭中玉洗澡擦着头发出来时，柳慧放下了书，也是比较关心和好奇问：“岩青这孩子，长进怎么样？” 自从宁祝毕业后，柳慧就很少听到谭中玉夸自己的学生了。 然则，自从前年开始，谭中玉遇到了周岩青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青春活泛，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三十多岁的样子，拼死拼活。 “他有可能在三十五岁之前，彻底地继承我的衣钵，这样一来，我从五十五岁以后的十年，就可以安享清福。”谭中玉乐呵呵的说。 柳慧闻言道：“你自己就不想往上爬了么？” 谭中玉教授如今已经是教授，湘雅名医，在整个湘省的医学领域，已经登顶到了极致。 如今虽然错过了什么杰青等称号，但进一步的长江学者啊什么的，也还是可以进取的。 “没意思了，我自己的积累不够，肯定比不过雷教授的。懒得让医院为我费心思和资源，还不如就看着后学们慢慢进筹。” “这种安逸的心态，可能也比雷哥活得潇洒和自在。反正我就算不上进，也饿不着你和女儿。对吧？”谭中玉的心态非常豁达。 “看来这个岩青，是真的长进了你的心眼里。” “我记得你前几年可不是这么想的。” 柳慧歪着头，玩笑：“诶，如果不是这个岩青的年龄不合适，你是不是都想招他当女婿啊？” 现在的时间还早，女儿下课还早，这样的玩笑私下里可以开一开。 谭中玉摇头：“女儿是女儿，徒弟是徒弟，最好不要掺和在一起，我不喜欢这么乱的关系。” “每一种关系都更纯粹点才最好，这样更少闲言碎语。” “感情这种事，又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这样的话不要说了。” “如果。” “算了！~” 谭中玉忍住了一句话，他可不想每次进厨房，那鱼儿、猪肉的皮上都雕刻上周岩青的名字。 在女儿出嫁之前，每个女儿的父亲都有一段时间的‘仇恨期’，那段时间，恨不得把那头猪给千刀万剐掉。 特别是谭中玉还有剥皮抽筋的本事，那不得将其切个一百多刀，最后连轻伤都判不了？ 一百多刀还可以切同一个口子，每一刀都还可以切到东西的那种。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什么时候让他们都来家里吃饭吧，也别太厚此薄彼了。” “于樾和刘万青那两个孩子也挺不错的。”柳慧说。 “那可不止这两位了，如果全部都要叫上的话，咱们得出去吃。” 谭中玉说：“咱们也是时候出去吃一顿了，从年后，就已经很久没一起聚餐过了。” 柳慧知道的知识谭中玉的爱徒，并不知道谭中玉所有的学生。 谭中玉当然不能专宠了周岩青一个人之后，再搞一个小圈子的独爱。 这样会让其他学生意见更大的。 “那你这么对周岩青，其他人就不有意见？”柳慧眉头轻皱，她的皮肤还算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六七岁左右。 “他们想要有意见，倒是敢说出来才是。” “周岩青现在可是我们组的小指导员，就连先明都未必在绝对实力上可以盖住岩青一头。” “岩青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和他们接触和教学。” “你觉得我那些学生们会傻么？” “与留院的可能性比起来，嫉妒值几个钱？又不是没有人教他们。”谭中玉很坦然地就看清了事情的重心。 柳慧哑然，继续翻开书开始读。 很少看到谭中玉这么夸人了，但似乎这又是事实，周岩青能让刘万青留院，未必就不能让别人也有留院的机会！ (本章完) 第162章 ‘牛又卷’和于刚（求订阅） 第162章 ‘牛又卷’和于刚（求订阅） 青年医师大比武分两个赛道，一个是研究生赛道，一个是非研究生赛道。 研究生赛道看教学底蕴，非研究生赛道看的后学底蕴。 翌日。 查完房后，周岩青就松懈下来。并未开始紧锣密鼓的手术排列工作。 劳逸结合原则下，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周岩青都不会在手术上耗费很多时间。 于樾在查完房后第一时间找到周岩青，声色迟疑：“岩青，你往后的一个月时间里？” “真的大部分时间都待练功房，不去手术室了呀？” 谭中玉将这个消息给于樾讲后，于樾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周岩青可是个学习‘狂魔’，又牛又卷，在湘雅医院的骨科博得外号——牛又卷‘牛肉卷’。 周岩青轻轻颔首：“于师兄，是的。我也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地继续沉淀和巩固一下自己的理论。” “再继续单纯地重复操作，已经略显疲累。” 无限重复对周岩青的提升裨益是巨大的，可周岩青依旧要这么说，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而是担心自己师父的安危。 谭中玉好歹也是知天命之年，他哪里能与自己比身体素质？ 周岩青可不想没出师就先把自己的老师给熬没了。 “岩青！也该休息了！!”于樾道。 心里狂呼，这个牲口终于有了点人样，他也知道累！ 牛又卷，牛的体力，牛逼的外观，终于有了点人样，他还知道累。 要知道，周岩青目前取得的成就，足以让黄先明乃至谭中玉都羡慕，可周岩青还在卷，仿若不知疲倦似的。 “真的，岩青，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会抽更多的时间去陪陪女朋友，或者去网吧里泡着打一段时间游戏也好。” “都领先了这么多，如果努力不是为了轻松，那么努力将会变得毫无意义！~”于樾劝告。 因周岩青的介入，如今小组内的氛围已经变成了各种卷。 菜卷子，肉卷子…… 周岩青把科室里的风气都带坏了，基本就是成了别人家的研究生—— 听说其他组的教授都是经常说，你看人家周岩青，这么优秀了还这么努力，伱们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于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可以休息，但你的训练量，会加倍？”周岩青笑着问。 现在的周岩青，随着认清楚自己的实力和知道自己在组里面的地位后，越来越举重若轻。 做事有重点，行事有方向，这就是自信心最大的来源。 我无需与任何人比，我只需要与自己比。 即便是很多硕士师弟，不如周岩青这般优秀，也不会因为周岩青的优秀而迷乱了自己的方向，这就是他们前期做好的素质储备。 别人的优秀与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只要知道，不管别人有多么优秀，你不进步，那么你的机会就只会更少！ “啊？”于樾先一愣，而后马上点头。 “没事，岩青，我遭得住，你可以力气大点，但态度温柔点。” 高傲的于樾师兄，在周岩青面前已经开始有点‘飙车’风气了。 在其他人的眼里，于樾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博士师兄，一身基本功，比刘万青师兄丝毫不弱，甚至一部分操作能力还更有胜之。 作为创伤外科‘专项博士’之一，于樾在科室里的地位也是很高且特殊的。 “如果能和宁祝大哥一样就更好了。”于樾温柔笑道。 这一次，科室里的两大赛道参赛选手分别就是宁祝和于樾。 宁祝去非研究生赛道，于樾专攻研究生赛道。 之所以这么划分，主要是研究生赛道展示着教学底蕴，非研究生赛道则是展现着实力底蕴。 周岩青抿了抿嘴，问道：“师兄，你要喝什么咖啡？” “啊？你请我吗？”于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周岩青点头。 “那你直接点x2就好了。”于樾没纠结。 周岩青一边付款，一边解释：“师兄，其实我没有所谓的技巧，靠的全是量变引起质变。”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可能并不能给你更多的捷径指点。” “我可能做得到的，就是无限重复地指导你操作中的不善之处。” 周岩青哪里会什么教学？ 即便是言传身教，教学能力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提升。 这个世界上，哪个学生没有当过十几年的学生，但真正能当好老师的又有几人？ 教学这两个字，其实值得一直研究下去。 只要文化没有断层，那么关于教学的探讨就一直不会停止。 “那也够了。”于樾笑道。 “岩青，如果这一次我可以拿到冠军的话，到时候分你一点奖金。” 有周岩青这么一个级别的人日日指导，时时纠错，别人求而难得。 “于师兄，你确定，你真的需要我帮忙才能拿到冠军么？我怎么觉得，你其实自己去参赛，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呢？”周岩青忽然问。 于樾的能力很强。 湘雅医院能遇到于樾这样的天赋选手，二医院和三医院不可能同时还拥有一个。 像于樾这样的人，又不是烂大街的存在。 于樾闻言说：“岩青，你这话就差了。” “研究生不分硕士和博士研究生！” “我们这一届没有，比我高几届、比我低几届里面，难道就不会出现我的敌手吗？” 于樾紧接着语气幽幽，眼神幽怨：“比如说岩青你，不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么？” 周岩青也就是这一次不参赛，否则的话，研究生赛道的冠军和特等奖就别比了。 甚至如果让周岩青去非研究生赛道，于樾这样的人也会被虐得哭爹喊娘，大骂周岩青这个逼到底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 “谢谢师兄夸奖，我觉得我不是意外，而是，努力加一点点点点的天赋。”周岩青如此笑着，起身与于樾一并往练功房方向走去。 …… 一晃，一周过去。 4月27日。 凌晨，一点。 练功房内两若白昼。 练功房内灯光和空调、排气扇的电费是医院承担的。 于樾看向周岩青，嘴角轻颤，目光中带着忌惮。 “岩青，我觉得我们需要劳逸结合！”于樾道。 周岩青已经连续练他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是晚上两点回，上午的九点就开始进练功房。 要知道，上午的八点还要交班查房，每天的睡眠不足五个小时！ 是每天！ 吃外卖，喝饮料或者大瓶矿泉水，周岩青基本没有离开练功房一步。 “师兄，我知道，但我觉得更需要的是你劳，我逸！” “至少最近一个月是这样的。”“你现在距离突破下一步已经很快了。”周岩青手里拿着笔记本，此刻放下笔，站起来看着于樾的缝合。 于樾目前的缝合，比起两年前周岩青刚来时，自是更进了一步，不过距离到血管缝合，还差了一点点火候。 现在的于樾，已经可以把血管模型缝合非常好，但想要达到完成断尾动脉续接缝合，还缺了一点功力。 周岩青现在要集训的就是把他往前推进一步！ 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于樾在参赛之前，缝合术达到两断三段缝合，如此一来，于樾最后可以拿到的成绩，肯定是十拿九稳。 “岩青，我感觉我现在不是量的事情。我需要总结，我需要休息。”于樾已经开始有点逃避了。 他觉得周岩青压根就不会教学，完全就是把他往死里训。 这样的训法，比刘万青师兄，比对宁祝大哥可残忍多了。 “师兄，你现在需要的就是重复。” “继续吧，再缝合五到六次，今天就可以结束了……”周岩青坚持。 说完坐在桌子旁，提笔继续开始写笔记。 普通人对新术式的学习，也不是埋头苦干，一直在手术台上试错。 虽然没有了手术做，但周岩青也不愿意就此荒废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 于樾不敢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忍着疲惫开始缝合。 如果这会儿他生气走了，那么周岩青可能后面就不来了。 还是那句话，周岩青和师父谭中玉一样，周岩青都在这里一直陪你，你作为一个学习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练不起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人逼着你成长的。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于樾就算是饿死了，也怪罪不到周岩青的头上。 反过来亦然，这就是社会学最朴素的道理。 于樾感觉自己后面的缝合就是乱七八糟。 体力和精力全都被压榨到了极致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唯一觉得是天籁之音的就是周岩青的手机闹钟。 凌晨一点五十五，周岩青的闹铃响起，于樾觉得自己即将解放，于是就利索地加速搞完了最后几针。 再抬头看了看时间，说：“岩青，到时间了，我们收拾台面，回去吧？” “测试一下吧！”周岩青走近来，看着于樾的缝合成果道。 于樾心虚说：“其实没这个必要……” 最后几针，他就是瞎几把乱缝的，什么原则，什么数据，什么角度，他一律没管。 这要是能成才怪。 “测试一下吧！”周岩青按下了血管即时测量仪的按钮。 于樾本能地心里绝望了一下，可也只能耐心等候。 滴滴滴滴几声后。 忽然一道绿色的数字闪过。 95.6%! ??? 于樾揉了揉眼眶，继续看向数字。 “95.6%！” 于樾非常确定绿色数字的真实性，而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周岩青，再看了看台面，最后再看了看自己的手。 脸上的惊喜、惆怅、难以置信交织一通，形成复杂的表情。 周岩青却是笑了起来。 以周岩青目前的视角，看于樾的水平，就好像是成年人打小孩，一打一个准儿。 周岩青正是知道于樾的水平有所精进，这才把他的精力压榨到极致，让他尽快地进入到这个门槛来。 两段血管单纯的缝合达到95%通过率以上，就是两断三段血管缝合练习的开始。 也就是这时候，才是试错的开始。 “不错，师兄，你已经跨过去了。比刘师兄更先跨过去！~”周岩青说。 人的潜力，有时候不逼一下，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有多么强大。 于樾很快欣喜若狂：“是真的吗？岩青，你掐我一下？” 于樾本想着，自己能够毕业前，开始缝合血管，就已经走在了大部分人的前面。 宁祝大哥这么优秀的师兄，也不过是博士的最后一年，才能够开始缝合血管，在博士毕业后的一年里，才能够完成两断三段缝合。 可？ 周岩青的出现，以最笨拙的方式介入之下，这个时间似乎又提前了。 “师兄，我困了，先回去了啊。”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周岩青知道于樾现在肯定一点都不困了。 他要是不再缝合几次，找一找手感，就不叫外科医生了。 最多不过是熬个夜而已，又熬不死！ “岩青，你掐我一下啊，岩青，掐我一下……”于樾仿佛周岩青师弟一样，一副少年的心态。 可周岩青已经背着双肩包走远。 于樾看着周岩青的背影，心思莫名地又沉寂下来。 或许只有像周岩青这样纯粹的苦行僧，才能够在不断重复的‘绝境’中获得新生，这就是周岩青最笨拙的‘天赋’。 勤能补拙！ 于樾留下，不再考虑回去睡觉的事情。 开玩笑，第一步正式即将踏入手外科断指再植领域，于樾能睡得着才怪。 三点。 于樾还是没有再成功一次。 可在三点十五分，于樾再次缝合出来了95%以上的血管缝合！ 三点三十七分，于樾第三次缝合出来。 放下线剪和持针器的那一刻，于樾觉得自己升华了。 这时候的他，再看向自己之前的那些缝合，不过全是垃圾！ ‘或许这就是师父常说的登堂入室吧。’于樾低声喃喃。 同样也明白，之前的师弟还有师父们，师兄们，看自己的水平到底有多么想笑。 只是，他们没有笑出来而已。 缝合术的基本功没到这一步之前，其实还不算进入到手外科真正的门槛。 但这一步，自己跨越过去了。 感谢自己的努力，感谢师弟的逼迫，感谢自己的付出，感谢夜晚。 于樾小心地收拾好了操作台后，便直接赶向了科室里，没有回家。 晚了，也累了，找张床对付一下睡觉即可，不必有多好。 明天我还要继续刚！ 我叫于刚。 (本章完) 第163章 周师兄（求订阅） 第163章 周师兄（求订阅） ‘于刚’，哦不，于樾翌日六点多就醒了。 一双斗鸡眼显得浑身都有用不尽的力量，醒转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会心先笑起来。 紧接着，于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发信息给粉店老板： “老板，四碗汤扁粉，七点半送到科室。” “每份都要红烧牛肉加肉饼蛋码子。” “谢谢了！” 编辑完文字，于樾便发先后发信息给了宁祝以及自己的刘万青师兄与周岩青几人。 而后爬下床就从柜子里拿了牙刷以及洗面奶，奔到了洗手间开始刷牙洗漱。 宁祝这会儿刚结束了会诊，看到于樾的信息后从住院总办公室走到医生办公室。 果然看到了于樾在洗手间里窸窸窣窣后，倚着门道：“于樾，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带你去解放西了？” 解放西，在沙市是一个代词，而并非一个简单的地点名词。 于樾满嘴泡沫地摇头。 “那你这么兴奋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被翻了豹皮。”宁祝继续追问。 在宁祝的视野里，于樾一向高傲，整个科室里，除了周岩青和师父之外，基本所有人于樾都不服。 包括他宁祝。 于樾觉得宁祝不过比他年长了几岁，并没有造成碾压感。 这个对黄先明副教授的嘲讽都可以平a过去的人，竟然也会想到请客讨好上级？ “咕噜咕噜。” “噗！”于樾喷了一口唾沫，索罗一阵后。 竟回道：“祝哥，我感觉我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以前只是听老师和师兄们说什么登堂入室，只有推开那扇门，才算是真正进入到大门内。 于樾只觉得玄之又玄，就是上级在故弄玄虚。 但真正步入这一步后，于樾才知道，原来这不是危言耸听，专家之下的操作，真的可以用‘拉胯’来形容。 “伱确定你捅破的是窗户纸？而不是别的？”宁祝换了一个门柱依偎。 于樾点头，没理会宁祝的开车：“祝哥，以后请多多关照。” 宁祝依偎门框的身子一正，目光中的玩笑瞬间收回！ 可以说，宁祝区别于很多普通博士的最大根本就在于，他博士毕业之后就可以开始血管缝合。 这是宁祝在手外科混迹最大的大杀器。 即便是于樾这样的，同样是以“专业特殊通道”进到湘雅医院的博士，在毕业的时候，也未必可以如自己这般地熟练缝合血管。 可现在于樾却说，他就已经突破了那一步！ 于樾今年仅仅是博士第三年！ “真假的？”宁祝的眼珠子有点外凸。 “应该不是假的。祝哥。”于樾笑得口腔里的牙膏泡沫一览无遗。 当然，于樾也看出来宁祝眼神中的震惊，又解释：“祝哥，岩青来我们医院已经一年多了。” 周岩青是去年的国庆就来了湘雅医院，在练功房里的教学时间也很长。 宁祝深吸了一口气。 当初，宁祝在缝合术上，在于樾现在的层次可是足足被锁了一年半之久。 然而，于樾从水飘泡沫缝合到人工血管，再到真正的血管缝合，才用了一年余时间。 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你们是真幸运啊！”宁祝松开负胸的双手，感慨道。 他求学的时候，老师正处于上进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提升自己，对他的关照不多。 所以，宁祝没有接受过谭中玉教授灌溉式的投喂。 现在的于樾，现在的刘万青，现在的周岩青，机会比他现在都更多…… 于樾终于是刷完牙，喷出嘴里的水后回：“祝哥，总是要比以前更好的。” “黄老师不也说，他当初读书的时候，科室里的博导都还不过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 湘雅医院只是对比全国顶级的医院进步稍缓慢，不是在退步。 自然是积累一步一步深厚的。 只是在综合实力的比拼过程中，不进则退。 在医院里的人，大家都知道这一点。 宁祝不再回话，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宁祝想了一会儿，就又恍然了。自己在这里感慨个什么劲儿，于樾就算再强，只要不是周岩青那种超自然级别，就很难追及自己。 自己在进步的同时，于樾他们在周岩青的指导下进步。 于樾本来就是在临门一脚，被周岩青打量集训后推开那一扇门属于自然而然。 …… 周岩青觉得今天发生的怪事儿稍微有点多。 从离开家门看到于樾师兄的微信，再到进入科室里被请去住院总办公室嗦粉，再到回医生办公室这一路。 很多师弟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着炽热。 就连刘万青师兄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多了比以往更耐人寻味的味道。 如果不是嗦完粉就即将到交班的时间，周岩青可以肯定自己早就被围了。 只是，逃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一世。 刚查完房，谭中玉教授潇洒离开去主任办公室后，周岩青就真的被围了起来。 包括周岩青一届的同学林华。 “岩青哥，今天也一直都在练功房吗？”林华整张脸笑靥如。 周岩青觉得有点奇怪：“华哥，你不是在实验室么？” 林华之前就决定，在博士就读期间的前面两年，猛钻实验室里。 的确林华也这般做了，从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就一直没出现在科室里了。 只不知道，今天的林华为何会来参加交班。 专业型博士研究生也要面临科研任务，你只要科研任务做得好，“老板”都是很喜欢的。 林华忙回道：“岩青哥，你这就不厚道了。” “明明在练功房里开课，也不通知我一声，我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个亿。” 科室里的青哥太多，所以也很少有人在刘万青以及周岩青二人同时在时叫周岩青青哥。 于樾见其他的师弟们还要说话，便喊道：“田超，郭冬爻，你们的病历和医嘱是不是都处理好了？” “这会儿都在这里围着？” 于樾很清楚，这些师弟们的热情缘由。 自己被周岩青拉练到进步的消息传开后，师弟们都想进步！ 正好这段时间周岩青还有时间，因此就连林华都推迟了自己在实验室里的科研任务，前来横亘一脚。刘万青师兄已经博士四年级，即将毕业为留院做准备，因此不管临床事宜。 在六月份结束后，就将一切事宜都交给了于樾，让于樾成为了在读的“大师兄”。 于樾一吼，其他的师弟们瞬间散开去找电脑。 一群人都散开之后，就只剩下了四人。 刘万青才道：“岩青，今天组里面也没有手术，我们要不先去练功房？” “好的，师兄，我们边走边说吧。”周岩青搞明白其中缘由后，此时也没想到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让周岩青给所有的师弟都费心费力地时刻拆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周岩青没这么多的时间。 而且很多师弟其实都不适合短期超长时间‘负重练习’这种模式。 …… 当天下午。 周岩青才终于从练功房里脱身离开。 跟着周岩青出来的只有于樾一个人。 于樾此刻的表情略带歉意：“岩青，不好意思啊，好像给你稍微添了点麻烦。” 于樾因自己的进步太过于兴奋，导致了所有的师兄弟们都知道了这件事，现在都想围着有空的周岩青。 周岩青也不太好拒绝。 周岩青今天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脱身—— 还是那句话，只要为了学习，不谋害他人的利益，不偷不抢，不违反道德，很多手段都是很正常的。 为了学习的机会溜须拍马周岩青师兄，作为师弟的他们有错么？ 自是没有的。 “没事，樾哥，其实我也不是不想教，而是肯定不能所有人都一个一个教。” “而且，目前，除了田超以及二年级的肖元其，一年级的杜再新处于瓶颈期之外。” “其他人的实力都还有提升的空间。” “没有关键的节点，单纯集训是没有效果的。而且，带师弟这种事情，其实也要看时间排布的。” “我的精力的确有限。” 于樾则笑了笑说：“岩青，正是因为你厉害，所以才成为了香饽饽。” “刘师兄的进步可以归于个例，宁祝大哥的进步可以归因于厚积薄发。” “现在估计大家都认可了你的带教能力，我也认可的。” “刘师兄已经出面了，以后的师弟就由我和刘师兄两人带教，不会费你太多时间的。” “不过，凌启源、林华，还有田超几个人，天赋都还颇为不错，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抽空指点一二！”于樾如此剖析着。 师兄弟们之间，大家的天赋其实都不是什么秘密。 像硕士一年级二年级的师弟，基本功都还差得远，根本不需要周岩青指点。 除了偶尔应邀师兄弟们举行的‘小型教学课’外，周岩青的时间，还是更集中于于樾等人。 “嗯，有时间我肯定会多来练功房的，兄弟们看得起我，我肯定也不会躲避。” “老师的言传身教，我也都记在心里的。” “只是，我樾哥，等会儿你还是在练功房里守一下吧，千万别让师弟们脑子一热就住练功房了。” “这样会把身体熬坏。” “我带樾哥你超负荷集训，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樾问：“岩青，你真走啊？你干嘛去？” 周岩青则神秘兮兮地说：“去报个账，之前发表的文章版面费，是我临时垫付的，当时经费没那么多了。” “现在师父不是新批一笔经费么？” 年后三月份发表的那篇关于骨肿瘤的高分文章，版面费是周岩青先垫付了的，现在需要去报账。 这一篇文章发表在了影响因子高达18分的期刊上，比之前于樾师兄等人几个人合作的文章影响因子还要高。 二月初发表的那一篇数据库的文章，如今已经见了刊。 科室里的师兄弟们为此讨论了周岩青很久，都觉得周岩青太牛逼了，不依靠课题组的投喂，都可以发十五分左右的文章。 虽然是数据库文章，但周岩青发的期刊却是article类型。 如果他们知道周岩青又隔了一个月就发表了十八分影响因子的基础类型文章的话，恐怕热议会更多。 所以，周岩青打算隐瞒一段时间，压一压热度。 除非有师弟忍不住搜索他的名字作为关键词，或者谭中玉教授直接官宣，否则很难被发现。 于樾也只以为周岩青发表了一篇小文章，但还是说：“下次有这样的事情，直接给师兄讲。” “我们可以走经费本……” “谢谢师兄。”周岩青道谢后与于樾告辞。 …… 离开练功房后，周岩青站在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此刻虽然是下午，但练功房内的白炽灯依旧亮着。 练功房内的操作对比的是手术，手术过程中的视野必须清晰。 偶有人影泛动，周岩青也找不到哪一间属于骨科。 这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在这四月的尾巴里，依旧有很多医学生在努力，在为自己的医学道路铺垫基石。 周岩青虽然越过了这最基础的一步，但回望过去，周岩青每次进步，都不是不劳而获。 “勤能补拙。” “天道酬勤。” “这样很好。”周岩青觉得非常踏实，因为每一步往前走，都是有足够的数量来支持的。 这个过程虽然很累，但也很充实。 今天师弟们的表现虽然略显疯狂，但也正彰显着，我周岩青与以前略有不一样。 不仅仅是我的专业能力，还有我的教学实力？ 其实自己哪里有什么教学实力，无非就是厚积薄发，大概知道于樾处于什么样的层次。 然则。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今天很多人喊的一声周师兄，远比之前的周师兄要更加尊敬。 下午，五点二十分，周岩青终于是从财务科和科研科两边的奔波中脱离出来！ 版面费的报销，已经走上了程序，最迟下个月中旬版面费就能到账。 到时候就可以把借呗里面的亏空给填上！ 虽然会多费一些利息，但这样不会麻烦人。 自己麻烦老师的地方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每件事都劳他费心。 而且，自己还是师兄，作为师兄，一定情况下，自己得学会解决困难。 即便方法很笨拙，也得解决。 一篇十八分的文章，几百块钱的利息算个球？ (本章完) 第164章 要名额（求订阅） 第164章 要名额（求订阅） 四月末，又临近新一年的毕业季。 科室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不少。 首先就是五月份即将进行的刘万青师兄以及田超等人的毕业答辩。 科室里即将毕业的博士有三人，刘万青，杜仲华的学生陈竹海，丁霄的学生田冲。 三人都是医院里第一届四年制的博士研究生，即将留院的只有刘万青，另外两个博士则需要另谋前程。 不过这并不是谭中玉教授要考虑的事情。 科室里毕业的硕士有六人…… 周岩青毕业了一年，但去年毕业答辩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 很多事情似乎都不由个人的意志而转移，有人来就有人走。 比如说周岩青刚来时，还是二年级的田超，去年在参加博士考核时，仅差了一点就通过了专业特殊通道的考核。 但差了一点还是差了一点，田超是以普通申请考核制的形式成功成为谭中玉教授的学生。 而反观田超的同学郭冬爻，则是已经找好了郴市第一人民医院手外科的工作，没有机会继续攻读博士…… 郭冬爻和田超两人的毕业论文都已经写好，也给师兄们看了很多遍，包括周岩青也看了两遍。 毕业无忧，答辩无忧的两人，近期在练功房内奋进的努力程度相当。 听人说，两人打算整个五一小长假期，都在练功房里长待。 周岩青也本来是想陪着这些师弟们待着的。 可陈瑜提议周岩青一起回衡市一趟，周岩青给父母打过电话后知道老两口虽然嘴上说学习更重要，实则很想自己，便也同意了。 这一次的回家，纯粹就是带着陈瑜到自己的家里转悠了几天。 大概是在五月三日，两人就又坐上了回程的高铁。 五一的假期一共五天，周岩青只带着陈瑜在家里玩了两天，二号的晚上就去了县城，让陈瑜回家一天！ 回程时，陈瑜摸着手上的镯子，有些不安地看向清理微信信息的周燕：“小石头，阿姨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合适拿吗？” 镯子是金的，擦得很干净，但肯定是经常被戴着的。 这应该是周岩青母亲的嫁妆。 周岩青打完了最后一句话给宁祝回复后，偏头道：“我妈都大方地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给我妈买的那套衣服，也价格不菲了。” “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买不起！” 周岩青很耿直。 周岩青自己全身上下最贵重的就是陈瑜送的手表，天梭牌子，两千多块钱。 周岩青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衣服也有两千多块钱一件的，一套衣服可以将近五千块钱。 陈瑜有点不安，俏脸紧张：“那也比不上这个贵重啊？” “我妈都说第一次去伱家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有点不太懂事，可我又没推掉。” 陈瑜其实还有点担心周岩青生气。 毕竟这一次是她提议要回家的。 “没推掉就戴上吧，我老妈在我家里属于太后级，她喜欢你才会给你送东西。” “可以看得出来，她挺喜欢你的，喜欢你的大方，还喜欢你陪她一起去街上买菜。” “更喜欢你帮她一起讲价。” “话说你这讲价的功夫从哪里学的？”周岩青眼睛一亮道。 至少，周岩青自己平时都很少讲价的，所以周岩青从来不去可以讲价地地方买东西。 可陈瑜似乎对这一道还蛮擅长。 “逛街啊，我现在也经常和同事一起去逛那种路边摊，在路边摊上你不会讲价的话，三十九的衣服可以卖你三百九。” “你是想说接地气吧？” 陈瑜说到这里，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小石头，其实我没给你说我这次想回来是想采风……” “我一直生活在县里面，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都在县城，我从来没到过镇里生活。” “所以我对这里一片空白，但我想写的小说又必须有镇里面的日常……” “没关系啊？！~” “你那小说写得怎么样了？”周岩青问。 陈瑜有一个小小的文学梦，这没啥问题。 只是周岩青一直想看陈瑜写的小说，但她一直藏着掖着，好似不好意思给周岩青看似的。 “还没写完，等我写完了再给你看。”陈瑜整个人惊了一下，缩了缩脖子，耳根微红着不好意思。 周岩青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把我也写进去了吧？” “嗯。” “额。” …… 等周岩青听完了陈瑜所写的大纲之后，整个人目瞪口呆起来。 “不是？小鱼，你是不是把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写反了啊？” “我？家里有钱，颜值很高，身高一米八五，才华横溢。” “你，小镇做题家？” 这真的是文学创作者的脑回路么？ 怎么逆反就怎么来呗？ “文学创作，出自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只是故事，只是角色，和现实有什么关系？”陈瑜说。 “我只是怕我写不好主角的身份。” 周岩青冷静了下来，道：“那我到时候真要仔细拜读一下，我看看我在你的小说世界里到底怎么有钱的。” 周岩青一直以来都穷得叮当响，直到读博之后才稍微富裕了一点。 可为了回报恩师的投喂，如今也已经变得不宽裕了。 有钱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周岩青相信陈瑜能写出来感觉，这正好就是周岩青空缺的地方。 霸道总裁农家女，电视剧好像还挺爱演的…… 暂休三天之后，周岩青就又回到了“指导员”的岗位。 5月4日，练功房里，人满为患。 操作台几度不够用，只能排队。 于樾师兄虽然不求于短期内再进一步，但也是霸占着更高级练功房里的操作台，与宁祝等人共同探讨。 除此之外，博士三年级的张跃师兄以及二年级的曾远明、向经纬、凌启源等人，更是初级练功房的一霸。 三人也是博士，虽然不能企图拿到特等奖或者第一名，也可以冲一冲一等奖以及二等奖。 好歹也是有奖金的。 再则，就算是拿不到奖，多学点东西，对以后找工作也是十分有利。 再加上一些想去长长见识的硕士，周岩青一整天都有得忙，基本上是问题和讨教不断。 当然啦，作为回礼，这些师兄弟们都非常懂事。 周岩青想喝一口水都没机会，饮料零食把周岩青的柜子塞得满满当当。人多力量大。 周岩青吃的烤肉饭都是单独加了十五块钱的烤肉送来的。 吃的德天顺盖码饭都是双码…… 晚上的宵夜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基本就是海鲜、肉串的绝对自由。 这种日子，一连持续了一个星期。 周岩青实在是遭不住了，因此就只能亲自当着师父谭中玉的面请假一天。 每天都被提问各种问题，各种疑难杂症都需要周岩青想办法去指点，很费脑子。 不过，周岩青刚进谭中玉教授的办公室，就听到谭中玉教授似乎在给其他人打电话。 谭中玉看到周岩青进来后，还开了扩音。 “谭主任，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什么叫你要一个非研究生赛道的全国比赛名额？你的学生不想参赛就白嫖么？” “当然，我不是针对岩青，我也挺喜欢他的。” “不赛而塞，难以服众。” “更何况你要求的不是研究生赛道的，而是社会青年赛道……” “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啊？”唐教授熟悉的声音还算颇为客气。 谭中玉一边慢悠悠喝茶，一边示意周岩青坐下。 接着不慌不忙道：“唐教授，我这般提议，自然也是为了大家好。” “所以这才没有让岩青参赛。” “不然的话，我们费心举办的这个青年医师大赛，就显得没有意思了。” “即便到时候岩青参加的是研究生赛道，另外一个赛道还更加没有存在感。” 唐教授问：“你什么意思？谭主任。” “就是我说的意思，我说，我为了大局考虑，才不让岩青参赛的。” “否则的话，他不管参加哪个赛道，整个比赛就没有悬念和观赏性了。”谭中玉道。 比赛要有观赏性，必须得旗鼓相当。 那种一上来就遥遥领先的比赛，从头到尾都没有悬念，那看起来有什么意思？ 就好比写句子一样，每个人都会死。 这句话自然有道理，但好看吗？ 过程和前戏可能远比结果更重要。 谭中玉继续拉长自己的音调：“所以，我问协会要一个参赛名额怎么了？” “你也不想到时候比赛就完全变成个人秀或者是走个程序吧？” 唐教授那边沉默了好几秒钟：“谭主任，你这么有底气的话，可不能开玩笑啊？” “岩青他？” “他不是去年才读博，今年才博士一年级么？” 唐承乾也承认周岩青很有资质，很有机会在数年之后，一枝独秀，碾压上下五年。 但这才多久，你谭中玉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只是，谭中玉都把事情讲到这一步了，似乎又不是开玩笑。 “唐教授，我自然不是开玩笑的，我可以为我的话负责。” “当然，你如果非要觉得我是吹牛逼的话，你也可以过来一趟，我们亲自看一看嘛。” “比赛，是给年轻人展现自己的机会的。” “岩青没有必要走这个过程，应该把机会让出去。”谭中玉的话可谓是逼格满满。 诶，我不参赛，你还得给我一个后续参加全国赛的名额。 我就要装逼。 我还不要研究生赛道的名额，我还要非研究生赛道的名额。 今年的主办方是你们二医院，你负责去做社会医师赛道第五名的思想工作，让他主动放弃全国赛的资格呗。 “谭主任，这件事还是非常关键的，我是得要看看。” “不过我没空，谭主任你能不能带着岩青来一趟我们医院？”唐承乾提议问。 “我来肯定是可以的，不过唐教授你确定要这样？”谭中玉没有怪唐承乾要他奔波，而是反问一句。 你如果真确定的话，周岩青来了影响到你们医院下级的道心，可不怪我啊？ 自己医院的那些人，之所以没被周岩青影响到发挥，那是周岩青在给他们做教学啊。 一个是老师身份，一个是同龄人的碾压，一个是比自己更年轻‘师弟’的暴力碾压。 唐承乾又想了一下：“那还是我来吧。就今天下午……” 这个全过程，周岩青都听在耳里，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谭中玉。 谭中玉一直给周岩青强调不要太过于高调。 但似乎，谭中玉似乎从来没劝过他自己。 这叫不高调？ 这是不让自己高调，把高调的机会让给师父吧。 “岩青，最近休息得怎么样？”谭中玉笑着问。 “师父，没怎么休息好，所以想给你说一声，我今天打算请个假，好好睡一觉的。” “不过似乎，我请假请晚了。”周岩青说得很随和。 现在的周岩青面对谭中玉没有任何压力，很松弛。 周岩青知道自己厉害，也知道自己可以在哪里发挥作用，更知道谭中玉教授对自己的希冀。 并不是恃宠而骄。 尊敬依旧尊敬，但没有必要卑躬屈膝，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刚来求学时的外来客客不一样。 “有时候，师弟们太主动了也是一种麻烦吧？” “没事儿，你想休息就休息你的，你直接给他们说一句就好。” “天天听着一堆很无聊的问题，天天纠正一些‘小学生常识错误’的问题，的确很头大。”谭中玉老气横秋地说。 在谭中玉的视野里，田超等人的操作进步和提升，真的就是小打小闹。 最多就是二年级会做三年级的题。 会做就会做，怎么了吗？ 当然，田超等人自己还是很开心的。 “师父，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周岩青可不敢忘记，自己两年前，依旧是朝着读博奋进的小菜鸟。 那时候，自己面临段祁麟这样的‘大佬’，都会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那倒也是，万丈高楼平地起。” “不过不管如何，你现在都已经起来了，等会儿好好表现，争取给另外几位教授一个更加深刻的印象。” “让他们明白，避而不答这四个字该怎么演。”谭中玉的语气邪魅泛冷。 对外师兄弟，必须矛头一致。 但回到家可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湘雅几个医院本就进步不足，还不相互催促，以后会更加萧条！ (本章完) 第165章 雏虎也是虎（求订阅） 第165章 雏虎也是虎（求订阅） “岩青，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谭中玉没避讳周岩青打完电话后问得直接。 周岩青的眉头轻轻一怵—— 师父的话虽然说得嚣张，却也是事实，现在的周岩青跑去研究生赛道就完全是浪费时间，也是欺负人。 即便是去到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年医师赛道，也是碾压态…… 然而，每个人都会记恨程序不对，宁愿被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搏一个心服口服。 “师父，我都可以，反正我也报过名了。”周岩青谨慎说。 家有余粮心不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岩青现在不必怕任何一种选择。 去省赛固然可以多拿一些奖金，可周岩青也得稍微顾及一下大局。 全国赛的奖金可以更多，没有必要把所有的好处都尽收囊中。 自然，如果自己每月的津贴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话，那么省赛的奖金周岩青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如果说省赛的特等奖奖金是五到六万，那么全国赛的奖金就可能高达十万甚至十五万左右。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为了顾全大局，免得让我们省内的比赛显得毫无观赏性，也就只能‘委屈’你了。”谭中玉道。 比赛要具有观赏性，悬念是必然因素。 否则的话，周岩青一下场，两个赛道都看周岩青一个人来了，即便是青年赛道的特等奖，也会觉得格外郁闷。 只是，要提名周岩青作为代表去参加全国赛，得要手外科协会的举荐。 所以，可能至少得二医院的唐承乾教授亲自跑一趟了。 …… 唐承乾教授是下午的一点二十分到的湘雅医院，在一点二十六分进了手术室，在一点四十分左右，就直接退出了手术室。 在一点四十六分，就从更衣室骂骂咧咧地下楼而去了。 在下午的一点五十一分，唐承乾教授回望了一下手术室所在处，目光沉重，表情严肃。 心里一边想着‘谭中玉’那个逼的‘猥琐’笑容，内心一边沉入到谷底。 可以想象得到，从今天以后的未来至少三十年时间，自己医院都未必能有人压得住周岩青，唐承乾就满心难受。 谭中玉啊谭中玉，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个怪胎？ 周岩青啊周岩青，伱为什么要来湘雅医院呢？你应该去积水潭、去华山、去魔都六院…… 再不济，你去湘雅二医院也好啊。 手术室里，周岩青站在主刀位置上，一边操刀神经转位术，一边看了看正上台的谭中玉。 语气尊敬：“师父，没有问题吧？” 谭中玉因为要陪唐承乾教授，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上台，第一助手是黄先明。 黄先明扬起下巴道：“有问题的话，唐教授就要留下来多看看了。” “我们课题组这么嚣张，我相信唐教授是很乐意看我们的笑话的。” 黄先明把嚣张两个字特意放轻语气。 毕竟嚣张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应该没问题了，唐教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了一下你的基本功就走了。” 谭中玉紧接着说：“他也不敢说，他知道他如果说了，我会说得更多。” 谭中玉抬头四十五度看天，满脸有说不尽的喜悦。 俗话说。 少年比成绩，青年比伴侣，中年比儿女，老年比身体。 谭中玉这样的大龄中年，能比的东西不就是儿女学生了么？ 黄先明此刻看向宁祝道：“岩青的确不适合比赛，不然就太违规了，对不对啊，宁祝？” 宁祝仔细地看了看周岩青，想起自己现在的进步速度还是有赖于周岩青的指点和提携—— 如果周岩青参赛？ 那我还去比个j8，我直接在科室里好好守家不行吗？ 去了只是拿一个普通的一等奖，宁祝早两年就拿了。 “黄老师，祝哥，现在岩青应该算是手外科青年第一大瓢客了吧？” “反正在我们师兄弟里，他是实打实的。”刘万青很是谦虚恭谨地道。 刘万青可以留院，就是师弟的功劳，刘万青对周岩青的感谢，是难言于表的。 能在什么地方工作，代表着你这一生的起点。 湘雅医院正式职工的身份起点，可以说是超过了湘省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甚至更高。 “你们不是叫他牛又卷么？”黄先明对这些八卦多少有些涉猎。 “吃牛又卷，当大瓢客，补了体力还得消耗啊。不然憋坏了。”刘万青开了一辆车碾压而过。 ‘牛友卷’是牛肉卷的‘别称’。 谭中玉咳嗽了一声，众人的声音尽皆消停。 周岩青则是在谭中玉上台之后，就默默地退开了，把更多的机会让给了黄先明等人。 谭中玉投喂了自己两个多月，这一个月时间，自己本应该是休息、整理笔记，适当地在练功房里进行练习。 而不应该贪得无厌。 整个团队需要一定的“谦让”才能更好运转。 因为周岩青已经不是狼，他已经成了虎，就没有必要再讲究什么‘狼狗争先文化’了。 现在属于周岩青的赛道，不是努力学习，而是代表湘雅医院出面打人，甚至一度成为整个湘雅系统手外科的在世行走。 谭中玉看了周岩青一眼，觉得周岩青十分懂事。 …… “所有人来一下实验室的办公区，我开个小例会。” “所有人请务必互相转告。”唐承乾从湘雅医院回程的路上，就在自己的学生群里，发了一条群公告。 唐承乾的年纪并不算大，而且读过的书多，所以微信这种新玩意，他完全跟得上节奏。 大老板的直接公告，当然很快就聚齐了大部分人。 其中一个硕士今天值班，肯定是到不了的。 唐承乾先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其他人则是都围聚在了会议区，互相打听着今天老板突然临时起意开会的目的。 “松哥来了么？”一个师弟问博士师兄。 “我刚给松哥打了个电话，松哥从家里赶过来，应该快到了。”博士四年级的杜勤说。 两人口中的松哥叫樊云松，是唐承乾教授组的主治，也是绝对的中青年主力。 也是目前医院里公认实力最强的主治。 “师兄，松哥有没有给你说师父今天喊我们开会是什么目的。”另一位硕士继续问。 不过杜勤几人都摇了摇头。 再过了一会儿，大家都站了起来，因门外走进来一个大光头。 正是樊云松。 “松哥！” “松哥！”“……” 樊云松主动地坐在了主座的右手位置，左手位置是宋荟副教授的座位。 “今天什么情况？师父他要干嘛？”樊云松摸着自己的光头。 杜勤等人闻言则开始薅自己头发，想要将自己的‘秀发’与樊云松对标。 看着所有人都摇头后，樊云松才在群里面回了一句：“师父，荟哥今天有事来不了，袁昆在值班，其他人都到齐了。” 宋荟是组里面的副教授，但最近父亲住院了，他过去照看了，因此属于请假期。 唐承乾并未回复，而是在樊云松发完信息之后的两分钟内，就从办公室出门，赶到了会议室。 推开门后，博士三年级的邓高波就端上了一大杯浓茶，放在了唐承乾的面前。 其他人的身前，则是一杯一次性水杯冲泡的茶叶。 唐承乾还没有坐下，便问道：“你们谁听说过周岩青这个人？” 还没放下茶盘的邓高波就举起了自己的手。 唐承乾见状道：“你例外，你前年跟我一起去过湘雅医院。” “我问的是，你们在此之前，有没有人听过这么个人。” 周岩青博士入学时，被查出有人走后门，所以就举行了二试，甚至那一次的手外科专业特殊通道的门槛被抬得极高。 为了避嫌，那一次考核还是从二医院和三医院调用了博士作为助手。 邓高波就是助手之一。 可唐承乾不需要的是这样的助手。 眼看着所有人都摇了摇头，唐承乾扫视了一圈。 樊云松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师父，这个周岩青，有什么说法么？” “不是听说他才博一么，难道连小勤和小蒙都压不住？” 能让唐承乾提出来的人，肯定是有些猛的。 杜勤虽然没有留院，但实力依旧是组里很强的，博士二年级的林蒙更是专业特殊通道的种子选手，这一次有机会问鼎研究生赛道的特等奖。 虽然湘雅医院也有一个林蒙的“师兄”，但林蒙越级干师兄也不是第一次了。 樊云松根本不担心最后的成绩。 只是这个周岩青，真的很少听说，只知道他又是一个专业天赋很强的学生。 “还林蒙，就连何教授组的卢鑫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上了也是白给，宋荟亲自去都是白给！~”唐承乾道。 湘雅二医院三个正高，唐承乾、何元贞教授、邓教授。 何元贞组的卢鑫，是四年级留院的‘博士’，专业特殊通道、科研特殊通道‘双料’博士，目前的综合实力，乃是博士一级中最强之一。 如果卢鑫不上的话，或者卢鑫出现了失误，林蒙才有可能拿到特等奖。 卢鑫目前已经接近毕业，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上。毕竟，去年的特等奖，就是卢鑫拿了的。 作为师兄，得给后来人留点机会，不然就显得太贪，回让人觉得人品有问题。 这种比赛不是奥运会那种，与外人拼杀。 杀来杀去，最后还是‘杀’自己人。 倒是全国比赛，是不限制次数的，不管你参赛了几次，拿奖了几次，你有能力就可以一直从你参赛拿到你超过年纪，年年为医院争光。 别的医院的人可不敢吐槽你！ 无亲无故，我tm让你拿奖金？ 凭什么？ 樊云松的语气一紧：“师父，这个周岩青这么猛啊？那他岂不是已经内定？” 唐承乾摇头：“周岩青不会参赛，但他要一个去全国赛的名额。”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仿佛一日之间冒出来的一般，竟没有其他相关的消息。” “你们之中也没人认识，是真的奇怪。” 而唐承乾说到这里时，才看到了一个人慢悠悠地举起了手。 “陈晓奇，你说。”唐承乾看到陈晓奇举手，便点名。 现在的会议不是特别正式的学术会议，每个人都可以尽情发言。 “师父，这个周师兄，我应该听说过，以前是我们湘省师范大学的师兄，拿了好几个国奖，但后来就没怎么听说过了……”陈晓奇道。 陈晓奇的本科也是湘省师范大学的。 湘省师范大学的本科生考上湘雅二医院的硕士完全不让人觉得意外。 “他的硕士是在衡大读的。” “我也觉得奇怪，他是你们学校的，他就没有考虑过省人医或者我们医院么？” “你们实习应该就是在省人医实习啊？”唐承乾问。 在省人医实习，二医院其实更近水楼台。 而且，省人医实习的不少人，还有机会来湘雅二医院实习。 陈晓奇继续摇头：“师父，后续的消息，我也不太知道了，反正自从周师兄毕业之后，就没有了他的消息。” 樊云松问：“师父，这个周岩青，真这么优秀？” 樊云松这会儿才回过神。 周岩青不参赛，要拿全国的参赛名额，岂不是拿自己都没当一回事了？ 博士一年级？ 这好生大的口气。 “你？”唐承乾欲言又止。 倒不是说樊云松不够优秀，樊云松的优秀程度，是唐承乾认定过的，目前在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年医师中，实力名列前茅。 去年如果不是朱俊副教授在三十五岁之前踩线参赛，去年樊云松就有缘特等奖。 只是吧？ 唐承乾虽然难以置信，依旧觉得樊云松去和周岩青碰就是白给。 “算了，我不多说了。” “这一次周岩青不参加比赛，但我们更要高度重视。” “你们应该非常清楚，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师兄，让你们受益多少。” “因为你们的师兄们有空，但我和宋教授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 “然而，有一个优秀的师弟，空闲时间想必更多！” “而且这位师弟的造诣更是精湛的话，我怀疑我们科室今年有可能两个赛道的特等奖都拿不到。” “因为我们反应晚了。”唐承乾敲了敲桌子，给所有人打了一针预防针。 前年唐承乾看到周岩青时，周岩青固然厉害，但还没厉害到直接做神经转位术的程度。 今天的他是什么鬼？ 如果他拉练了那些博士们半年半载？ 雏虎也是虎啊！！ 唐承乾内心唏嘘的同时，发现林蒙以及邓高波等人的脸色一阵阵变换不定。 唐承乾没有怪他们，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竟然遇到了周岩青这样的‘禽兽’…… (本章完) 第166章 理论臻至专家（求订阅） 第166章 理论臻至专家（求订阅） 周岩青做完第一台手术后，便非常干脆的下台了。 明显看得出来师父谭中玉在医院里的手术室带教的对象并非自己。 周岩青目前的赛道与宁祝、刘青山主治等人完全不一样。 如黄先明，也和周岩青一般，不会单纯地靠着谭中玉在科室里的手术投喂。 医院里有句话说得好，你如果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固然周岩青继续完成一些无效的重复操作可以重复次数，获得精进。 可就连周岩青自己，都觉得应该把这些师兄弟们看起来‘更珍贵’的机会让与他们。 如果想要做手术，以后毕业了留任住院总期间，有做不完的急诊手术和吃不完的苦。 着实没有必要没苦硬吃。 …… 于樾刘万青两人跟着周岩青一起下了台。 于樾羡慕却又自省道：“岩青，你是真的牛啊，才仅仅不到一刻钟，就靠技术征服了唐教授。” 唐承乾此来，不是开玩笑，而是要为周岩青破格地拿一个去参加全国赛的名额。 整个湘省才有五个名额。 这些名额产自青年医师赛道，周岩青占了一个后，必然要有一个人落选。 到时候作为主办方的二医院就要去做思想工作。 “十几分钟时间就能把自己的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岩青你的基本功到底扎实到了什么地步？”刘万青师兄也很好奇地问。 周岩青目前的实力要远高于刘万青，所以刘万青看周岩青就属于台下看台上，云里雾里。 高于自己实力的人，伱是看不出他具体的水平的。 “嗯，刘师兄，基本功也还可以吧。”周岩青笑着脱下洗手衣，取自己的短袖衬衫。 五月的沙市再次充满了燥热，这个季节身上是挂不住长袖的，除非天气猛变。 “六边形瓢客啊师兄，你以为开玩笑的？”于樾回道。 “这么说小于你已经不把岩青当师弟了？”刘万青貌似在‘拱火’一般地玩笑。 把周岩青当师弟，就得坦诚接受他是同龄人。 于樾有志去拿赛道的‘特等奖’，可有一个前提是周岩青不参加。 这相当于是让奖。 于樾看得开，道：“师弟只是一种叫法，一个称呼，我对岩青师弟还是该关爱关爱，该尊敬尊敬的好吧？” “刘师兄你的看法呢？” 于樾反将一军。 刘万青能留院，得力于周岩青的细心调教，使得刘万青的专业操作进了数筹，才从一众博士师兄中脱颖而出。 过河拆桥不认人这事可做不得。 “我啊，在我心里，岩青就是小周老师。”刘万青也赶紧表态。 于樾则是低声在周岩青的耳旁低语了一句： “岩青，现在老师这个称呼，其实不算特别正经了。” “如果再加上小字，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要给他补课…嘿嘿嘿……” 刘万青赶紧诶了一声：“不是，于樾，你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怎么你懂这么多？” “你社会成分有点复杂啊？” 于樾赶紧道：“师兄，你说啥？你是不是误会了？” 刘万青看着于樾一脸无辜地装无所谓，而周岩青倒是有点懵的样子，赶紧摇头。 周岩青还是没明白两个人说了什么暗语“匪话”，但肯定是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出更衣室，在去练功房的路上，两人如同侍卫一样地跟着周岩青先去科室里拿了书。 周岩青是老师，周岩青之所以坐镇练功房，主要就是为了他们两个‘不成器’的师兄。 再加上一个有志夺非研究生赛道特等奖，但实力又稍微欠缺一点点火候的宁祝。 不然的话，周岩青出去旅游个三五年回来，技术丝毫不得精进，哪怕再退几步也无所谓。 “师兄，你们刚刚说的私教、补习、小周老师，到底有什么其他意思啊？”周岩青比较好奇。 然而，于樾一句话没多说，直接点开了某音平台，找到了同城里面的留言回复…… “简称卖鲍暗语，挣的是穴汗钱……”于樾说。 周岩青拱手道别，果真师兄还是师兄，懂得真多。 比如说什么解放西的暗语，比如说沙市知名的酒吧某兽，再比如说爬山打野…… 到了练功房后，刘万青和于樾二人就直接去买了练手的材料，老老实实地直接在操作台上就开始了各自的练习。 周岩青呢，则是马步一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边喝着师兄弟们投喂的饮料，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空调吹洒的冷风扑面，偶尔卷起书角，不急不慢地，只为了看书而看书的状态，是非常不错而悠闲的。 某一刻，周岩青只记得是午饭过后。 【完成外科专业书籍阅读一万刻钟，勋章（熟能生巧）效果发动，外科基础理论经验值+1.】 【外科学基础理论由（专精3/5）提升至（专精4/5）】 【精品技能堂温养（手外科基础理论）成功，完成外科学/手外科学理论阅读五万刻钟，经验值+1。 【外科学基础理论由（专精4/5）提升至（专家0/15）】 【骨科基础理论由（专精4/5）提升至（专家0/15）】 【手外科基础理论由（专精4/5）提升至（专家0/15）】 周岩青看完提示后，眉头不由一动。 操作到了周岩青这个级别，伴随的理论肯定大多多是滞后于操作的。 一些操作到了最顶层之后，依靠的就不再是单纯的操作技术提升，而是理论的提升。 所以，即便周岩青一直没有放弃过阅读，但五万刻钟的阅读时长，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填补这个沟壑的。 专家级的理论，不用多说。 周岩青没有看到具体的病例，当前难以具体感受，但此刻的周岩青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种自信。 这种自信是来源于自己的知识储备，仿佛在这一刻知识体系被重组，之前很多疑惑的地方，瞬间一通百通。 精神爽快之下带来的就是，周岩青觉得很多临床常见的疾病，都有一种被拿捏的感觉。 而理论到了专家级之后，周岩青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一种思维变化就是，可以在意识中非常清晰的模拟手术。 这样的手术模拟，不是那种沉浸式的模拟，而是自己非常清晰地记得每种手术的一步一步，可以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通过思维进行还原。 甚至周岩青随意思考一种病种，很快就罗列出来大量的治疗方式。 甚至对患者的预后也有一个相对清晰的判断。 感受完这些，周岩青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和难受。 开心的固然是自己已经变得不那么无知，知道天高海阔。 难受的是，自己之前还自诩是什么‘专家’，下到基层医院去做过会诊手术。现在反观以前，自己的理论体系就完全是一片杂糅态，也就是操作还过得去。 自己是怎么敢霸蛮上去的啊？ 霸蛮，是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继续坚持干，坚持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原则。 不是说周岩青以前很菜，而是以前的周岩青面对现在的周岩青很菜。 每一种技术的提升和升华，最先伴随的就是理论的变革和创新。 庞大的知识体系重新构架，并不是让周岩青变得缩头缩脑的自卑。 而是一种自信、底气和收敛。 自己学到的知识只可能自己忘记，别人肯定是收不走的，技术也是如此。 周岩青美滋滋地回过神后，看了两位师兄一眼，发现刘万青师兄正在记录笔记，他是想把自己的疑惑全都记录清楚之后，打包着问。 避免占用自己更多时间。 于樾继续在锤炼自己的血管缝合术。 师弟田超，则是先结束了一日的练习，这会儿拿着自己的掌心笔记本，在总结着问题，想必不几分钟，就会过来请教一番。 这就是一种氛围，一种纯粹的，学院感的氛围。 在衡大附一，大部分的师兄弟除了喊牛逼，就是问秘法，很少从自己的角度去系统地思考问题。 我要学什么，我该怎么学？ 周岩青把身前的书一盒盖而上，看着踌躇不进的田超道：“田超，你过来吧……” 田超闻言，马上由正色转喜，迈快步跑到了周岩青的身前。 这样子又让周岩青想起了两年前的田超。 那时候的田超自信、不服气，甚至还与宁祝“举报”不公平，把自己从急诊岗位上挤走，说自己占用了他的学习机会。 可如今的田超，却是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比对宁祝大哥还要尊敬。 “师兄，我今天整理了五个问题，但是第五个问题没有特别想好。”田超直接说。 “没事儿，慢慢想……”周岩青站了起来，与田超一起讨论。 田超目前的水平，堪比一般的‘专业博士特殊通道’的博士水平，目前的基本功已经在漂浮泡沫板附近徘徊。 他要问的问题，也就是集中于此。 而这些技巧和答案，之前周岩青在教学于樾时，就整理了很多次，所以回答起来并无困难。 再加上如今的知识体系被‘面板’重揉之后，变得更加立体和系统化，简直就是举重若轻。 …… 时间来到了下午的四点半。 于樾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后，满意退下。 虽然周岩青的指点不能让他立地飞升，马上就可以精进，甚至在比赛之前也得不到进步。 但解决了自己的疑惑，让自己有了努力和进步的细节，这就是极好的事情。 每个人都是逐步寸进，不可能一大步跨越到太平洋的对岸。 “岩青，师兄，你们吃什么？一起吃烤肉饭吃不吃？”于樾问。 刘万青还在问问题，回头道：“于樾，你好歹也搞个德天顺啊，你这烤肉饭是什么鬼？” 于樾闻言马上解释道：“师兄，最近的资金十分吃紧。” “和上次的同学出去吃过几次。” 刘万青就开玩笑道：“那你就更加不厚道了！” “你怎么可以用请师兄弟吃饭的钱去请非女友呢？沸羊羊吗？” 众人都笑，但不敢接话。 刘万青可以和于樾开玩笑，但不是他们也能开的，倒不是说绝对的尊师重道，而是有些玩笑需要符合时宜。 “我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周岩青补了一刀。 于樾马上说：“好好好，德天顺，德天顺，我改，师兄，我以后一定改……” 话及此处，门外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 “于樾，你要改什么？”音色来自谭中玉。 谭中玉下了手术之后，赶到了练功房，推门而进。 瞬间练功房里，本组的非本组的，坐着的躬身的都站了起来。 “师父…” “师父…” “谭老师…” 谭中玉对众人颔首示意后，先看向于樾。 凌启源搞怪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幕讲给了谭中玉，谭中玉兴许是今天心情大好，也是点头说：“我觉得刘万青说的有道理。” 于樾一边心里滴血，一边问：“师父，我们打算吃盒饭，您吃吗？” 谭中玉摇头：“我就不吃了，你们自己吃自己的。” “刘万青，我要找周岩青两分钟，你有空吗？”谭中玉的声音十分客气。 刘万青赶紧把自己的小笔记本一关，相当懂事：“师父，我问完了。” 还有没有空，没有空也得制造有空。 刘万青就是这么做的。 谭中玉就带着周岩青走出了练功房，没人敢跟着听墙角。 法不传六耳，有些话不到你听的时候就别打听，免得伤了自己。 “师父。”周岩青与谭中玉对着站，看着谭中玉满脸的欣慰笑脸，心情也更加愉悦几分。 如果不是师父的宠爱，这种表情肯定是很难装出来的。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很不错啊岩青，你现在的理论也越发醇熟了，包括你的教学语气、口吻、知识储备，肯定都有一定的升华。” “我过来，只是通知你一下，好好准备全国赛。” “该是你的荣誉，一点都丢不了。” “你能主动放弃省级赛事，这其实很让我欣慰。因为你知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做医生，纯粹点会走得更远，当然也会更加清贫。”谭中玉道。 周岩青的理论臻至专家水平，谭中玉当然感受得到。 平时听天线宝宝们发表意见多了，偶然间遇到一个有点见解的，就属于鹤立鸡群，一眼可以发现。 “师父，我记在心里了。”周岩青回得非常肯定。 师父必然是有大期待、大梦想，才会从这些底层逻辑方面，给自己更全方位的解释。 清贫、守道，可以走得更远，这是为了让自己少犯错误甚至不犯错误，没这个必要，犯不着。 因为在谭中玉看来，周岩青以后必然可以脱离经济束缚，达到恐怖的一定程度地‘财富自由’境界。 (本章完) 第167章 所以这是你的理由？（求订阅） 第167章 所以这是你的理由？（求订阅）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一周时间过去。 5月15日，周五。 夜幕降临，蝉鸣不断。 丝丝热风卷起树叶摇曳不定，夕阳穿透叶间空隙，落在了周岩青与宁祝两人身上。 宁祝此刻的表情惊喜交加：“岩青，你刚刚是开玩笑的吧？” “你说你不去比赛现场？这怎么行？” 刚刚才经历过实力提升的宁祝，是非常希望周岩青看到他在赛场上大放异彩的。 今年宁祝才博士毕业两年余，三十一岁，手外科的基本功便到了可以缝合四断五段缝合。 这个实力，已经可以傲视除了周岩青之外的青年一辈。 外科医生的巅峰生涯是四十五岁以后，这个时间点，是身体素质、火候、技术才最好的时候。 任何人都是如此，只是每个人的巅峰状态不一样。 周岩青这会儿却是目光平静地说道：“祝哥，我不去赛场，是不以指导老师的形式出现。” “我和我女朋友，还是会过来观赛的。” “您和于樾都是我的师兄，我在旁边给伱们当指导老师，也不成样子。” 周岩青说到这，转了九十度，穿越过坛中间十字路口：“师父让我去当你们的指导老师是为了抬我。” “但我个人觉得，有些东西可以被抬着，有些就没这个必要。” “咱们师兄弟以后是要处一辈子的。” 周岩青以指导员的身份出现在赛场足够‘戏剧化’，足够反差了吧？足够牛逼吧？ 当然，一个博士，指导一个本院医师拿到了特等奖，这样的荣誉谁不羡慕，谁不觉得周岩青是一个顶级的天才，而且还有带教天赋。 只是，这样的话就会抢光宁祝以及于樾两个人的风头，甚至可能会被他人觉得周岩青不太懂事。 一个师弟当师兄们的指导老师，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于樾听懂了周岩青的意思，可宁祝很本能地说：“岩青，你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事实就是事实。” “我和于樾都不介意的！” 周岩青的带教指点是事实，这对两人的助益也很大。 积累和进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只要走得扎实，你再早进步到最顶尖都不为过。 周岩青又不是被‘造星’镀金，周岩青是有真材实料的，而且现在的能力的确也是顶尖！ 周岩青看着宁祝大哥此刻复杂的表情，更自然地道：“祝哥，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在意，但没这个必要呀。” “省级比赛上，就该是属于你和樾哥的舞台。” “我嘛，稍微吹一下牛逼，等到了全国赛，我也自有自己的舞台。” 每个人都喜欢稍微有点名气，不用很多，但多少有点，以增加自己的履历厚度。 这一次的省级比赛，并不是说谭中玉的打压，非不让周岩青上，以后任何机会都没有。 但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 一个人占着一个桌子吃饭，那就是一种孤寂。 周岩青不介意自己年少成名，但也不会介意自己不吃独食。 哪能好处都自己占了呢？ 宁祝见劝不了，便忍下心里的意思。 他其实是想和周岩青一起分享这个喜悦的。 就类比奥运夺冠，运动员和教练同时分享喜悦那样。 “岩青，看来你前些年的经历，对你的个性塑造还是蛮大的。” “性子有点太沉稳了。”宁祝道。 如果宁祝与周岩青异位，宁祝是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在省级赛事上以各种身份装个逼的。 不偷不抢，凭自己的真正实力得到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如果是周岩青无能而肥，是通过家里的关系走到这个位置的，宁祝现在只会气愤。 “祝哥，其实我还好吧？如果我的性子更加沉稳一点的话，假装自己很菜。” “给够您，还有刘青山大哥，再有黄先明老师的面子会更加适合。” 周岩青认真道：“毕竟，只要是个人，就有些介意比自己更年轻的人反倒比自己优秀。” “但我没这么选择。” 如果周岩青更加玲珑一点，只是把在读的师兄们给干了，然后出现在上级的面前，会更被人欣赏。 而不是像现在的宁祝这般，甚至于有些‘低声下气’。 少年成名的另外一个代号就是会‘挤走人’。 最直接的就是与周岩青一届的其他人，铁定少了一个留院的名额，至于手外科的同届博士，更是不要想着留院这种事情。 再则，周岩青实力提升快了之后，以后肯定会冲撞到前辈。 甚至宁祝都可能被周岩青在升副高或者正高的时候‘冲死’！ 在牵涉到这样的利益时，即便宁祝也偶尔会心里复杂。 明明自己都这么优秀了，怎么还有人要狭路相逢把自己挤掉呢？ 周岩青这个小犊子…… “你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就有点太心机了。” “这样的人，交不到什么朋友的。”宁祝听完直接摇头。 这已经不是心机了，应该是恶心。 为了与人交好，特意压住自己的实力，这就是完全的职场那一套了。 医学领域有一定的职场，但不需要你为了交好领导，在手术的过程中或者医疗过程中压制自己的实力。 没有这个必要！ “祝哥，今天是周五了，十九号就要开赛了。你再好好熟悉一下操作，放平心态去比赛就可以了。” “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 “然后今天晚上的话，如果有急诊，记得叫我啊！~”周岩青笑得灿烂，牙板都露了出来。 宁祝听到周岩青这么一说，眉头一拧：“不是，岩青，你从五一之后，就加强对我的带教，不会就是为了早点上手术吧？” “诶，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怪胎啊，休息不好么？” 如果是别人，宁祝只会以为是‘反话’。 可这是周岩青，内卷界的天板，牛又卷！ 周岩青是非常有可能做出来为了提前结束休假，就圆满完成任务的这种说法。 “那也不是，主要是休息了很久，觉得手痒。” “祝哥，我休息得已经够久了，从上个月的二十号到现在，已经接近一个月了。”“再不动一动的话，身子骨就得生锈了。”周岩青说。 “那你去玩啊？你去约会啊？”宁祝道。 “玩了啊，沙市也就这么些地方，现在又不是大长假，出去玩不太现实。” “而且就算是有出去玩的机会，我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资金。” “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情，多少本事吃什么价位的饭。” “祝哥，今天我还约了我女朋友一起去吃火锅，你先去忙吧。” “没有事情正好可以休息一下，这段时间，您也辛苦了。”周岩青说道。 宁祝点了点头：“没办法啊，住院总这个位置就是这样，没日没夜，然后还得学习。” “我都不记得多久没有睡过整觉了，希望今天可以睡个整觉。” 两人别过之后，周岩青就直接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先去了驾校。 周岩青除了约陈瑜吃火锅，还约了科目三的练习。 说起来，年前报的驾校，快速过了科目一后，科目二都耽误了很久的时间。 科目三更是抽着时间去的。 周岩青一般陪师兄们一起待练功房，一待就是一整天的那种。 而结束了‘带教任务’之后，周岩青就可以安心下来一边学习手术，一边练车，再有空的话，就可以把自己的实验任务也酌情开起来了。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去年没有拿到的省级课题今年又快可以申请了，周岩青也需要提前做一做准备。 翌日。 周六。 周岩青到科室里一圈将本组的出院病历都整理归档后，放进了可送出的病历搜集蓝色硬胶质篮子。 打了个哈欠之后，周岩青就对值班的师弟告辞离开。 宁祝大哥还在住院总办公室里睡大觉，周岩青就没去扰他，发信息给陈瑜说：“我这边已经忙完了，你吃过早餐了吗？” 时间才九点三十，陈瑜周一到周五有课，周末会多休息一会儿也实属正常。 “七点半起来跑步的，现在刚好洗完了澡，你不是发信息说我们一起去嗦粉么？” 陈瑜回完后道：“你来我们小区楼下吧，我们还是去吃那一家福临手工面。” “好，我先接个电话，我师父打电话来了。”周岩青快速打字之后，才接通了响了十秒钟的电话。 谭中玉的声音先发制人：“岩青，我听宁祝说，他最近的进步不小啊？” “师父，是的，祝哥他自己也挺努力的，所以昨天下午，他成功地完成了四次四断五段的血管缝合。” “这一项基本功练得这么好，应该是有机会拿下特等奖的。” “再继续集训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短期之内，是很难再飞速成长的，除了有外挂。 “你小子是不是为了偷懒，才提前把他们都带得更进一步的啊？” “宁祝不仅是缝合术提升了，听说切开术也找到了手感。”谭中玉笑呵呵地道，埋怨之中多是宠溺。 “师父，都是凑巧。” “我一开始其实最担心的是于师兄，所以对他狠了点。” “宁祝师兄的话，本来就很优秀，我和他一起探讨，最多只能算是锦上添。” “还有就是师父，比赛的几天，还是您来担任指导员吧，我就不掺和了。” “正好有空的话，我就抽空去实验室把封存很久的细胞复苏一下。”周岩青道。 “你休息一下啊！”谭中玉本能地说了这句话。 好家伙，作为一个老师，竟然开始心疼起学生了，谭中玉以前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只是周岩青的努力程度，已经不是上进了，就是纯粹的‘内卷’。 谭中玉更加清楚，以前的周岩青之所以没有这么内卷，不是周岩青不够努力，而是没有机会。 机会和做事，是两种范畴的事情。 “师父，我已经休息了很久啊，这一个月，我除了科室里的那点事，就只剩下看书了。” “手术没上，文章没写，课题也没做，师父，您说哪个研究生能有我这样的畅快日子？”周岩青笑道。 “可也不能总是休息呀，这不成了恃宠而骄了么？” 周岩青与谭中玉开着玩笑，现在的心态也是越来越放得开。 谭中玉一想也是，周岩青这段时间的日子比自己畅快得多。 “那行吧，经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从你师兄那里去预支吧，这一次肯定算管够的。”谭中玉大气一开口。 周岩青就知道自己要“富裕”起来了。 以前谭中玉给周岩青的投喂，换来了两篇十多分的高分文章，现在还不加大投入还干嘛？ “那你自己看着安排时间吧，我今天还要带着黄先明出去一趟。”谭中玉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则是彻底放空了自己！ 什么都不想，就是安安静静地与陈瑜一起吃早餐之后，再去逛街给自己买了几套衣服。 这一次周岩青去的地方是相对便宜的奥莱，那里的很多店子都是打折款。 夏季的衣服和短裤一套加起来四五百就可以解决了，再买了两双鞋。 陈瑜只买了一件鳄鱼的polo杉，穿起来挺显活力的。 这与她的性格也很像。 两人回到陈瑜的房子里后，陈瑜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自己的试装大表演。 polo杉搭配长裙，搭配短裙，搭配牛仔裤，搭配超短裤，再搭配着各种鞋子，仿佛像一只不知疲劳的小模特…… 看着陈瑜开心地从房间走进走出，青春活力的样子，周岩青的心情也是极好。 “小石头，厨房里还有一套新的咖啡机，我刚刚试衣服都忙完了。” “咖啡豆都加好了，牛奶在冰箱，也有，你自己看着调吧……”陈瑜再换完了一件谨慎牛仔裤配polo杉后，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周岩青看着陈瑜紧身牛仔裤衬出来的曼妙纤细身材，不由喉头一热，马上起身道：“我自己去。” “你忙你自己的吧……”周岩青这一次都忍住不给什么意见了。 不然周岩青就怕自己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明天还有复苏细胞的实验任务呢。 陈瑜看着周岩青局促不安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低声说了一句：“学霸木头……” (本章完) 第168章 坐谈春秋（求订阅） 第168章 坐谈春秋（求订阅） 陈瑜最后换上了自己的睡衣。 睡衣为淡紫色，颇为透明，所以她还穿了一件安全衣，半遮半掩之下，‘类马甲线’露了出来。 腰肢很细，但不是那种骨感的‘舟状’，上臂和前臂略肉肉的，让人看起来就忍不住要掐上一把。 周岩青此刻之所以刻以忍住自己的目光，主要还是被陈瑜的小说草稿给转移了注意力。 即便是有小说当前，其实周岩青也心猿意马起来，根本就投入不进去。 好在陈瑜现在没对周岩青设防太多，说道：“小石头，周三到周五的比赛，我可不能陪你去看了。” “我班上的那群小崽子，我但凡请一天假，他们都能闹翻天。” “你可能不太懂，只要班主任不在学校，小学的班级就是混世魔王群。” “嗯，没关系。”周岩青将书本一放，忍不住又看向淡紫色薄纱下的圆乎乎。 吸了吸鼻子：“我带你去看比赛，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的生活状态。” “你不想去我们也可以不去，反正我两位师兄的成绩，至少也能拿一等奖了。” 这一次的青年大赛，每个赛道一个特等奖，三个一等奖。 不是说拿了一等奖就很丢人，拿一等奖也很优秀，有这个保底的情况下。 周岩青与师兄们探讨一下属于是锦上添。 “我很想去。”陈瑜毫不犹豫道。 陈瑜目前虽然在体制内，可小学老师和大学的老师是完全不同的。 基本上这种超高端的学术交流，与小学老师没什么关系的。 这一次的比赛现场，除了青年医师技能大赛，还有骨科的学术交流会议。 湘省省级系统可以邀请到的授课专家，都是来自全国各医院顶级的专家，甚至站在了华国骨科的最顶尖级别。 这样的级别，即便是陈瑜的父母一辈都很难接触得到，更何况是浸入进去。 虽说世面并不一定是要看一些高端的场面。 但不要忘了，高端的场面也是世面的一类，去看过，总比没有看过会更加立体…… 陈瑜双腿并拢着，鼓着嘴巴，声音逐渐泛低，一度改了称呼：“周岩青，你现在会不会嫌弃我拖你的后腿？” “如果你现在再去相亲的话，我相信能遇到更多比我更优秀的女孩。” 陈瑜的担忧不无道理。 陈瑜现在的状态，于衡南县而言，固然是中上层级别了。 作为一個女孩子，性格还行，身体健康，长相清秀，还有稳定的编制，家境也颇为不错，在沙市即便是躺平一辈子足可衣食无忧。 陈瑜的缺点也很明显的，陈瑜对学术、对科学这一块的认知太少了。 周岩青现在完全可以找很多优秀的女博士，或者是湘省体制内的其他‘白富美’。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陈瑜实实在在可以想得到的。 周岩青以后能留院，就是很多很多人眼中的金龟婿，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太眼高于顶的人，都不会瞧不上一个顶级三甲医院的正式医生职工的。 顶级豪门除外。 “真的吗？比如谁呢？”周岩青将陈瑜的手稿慢慢往桌子上一放，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但肯定是有很多的。”陈瑜的语气稍微有点怪味儿。 双眼眨巴眨巴，看周岩青看得更加认真几分。 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事实。 当伱以才侍人能力不足时，可能就得牺牲自己的色相了，才可能留得住…… 眼看着陈瑜的眼圈有了轻微的涟漪，周岩青才轻笑道：“我们不能以莫须有的名义定罪，也不能以莫须有三字去揣测。” “好不好另说，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 “小鱼，你完全没有必要觉得不了解我的圈子就觉得我会去找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 “长得更好看？更有钱？更有权有势？还是学历更高？” “问题是这样的人也未必能看得上我呀。”周岩青道。 陈瑜的思维一时间略带几分跳脱：“所以就只有我才看得上你？” 周岩青双手放正，侃侃而谈：“你这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思维陷阱了。” “并不是说，别人看不上的，就成了你捡漏了，成了捡别人剩下的东西。” “如果我们都是这样的思维的话，我当初报考积水潭医院时，积水潭医院不要我，湘雅医院还要了我。” “湘雅医院是不是该针对我呢？” “我要不要觉得，积水潭医院竟然都不要我，我连那里都去不了，所以我就很无能呢？”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现在同样过得很好，而且我觉得我的未来依旧是无限的。” 周岩青的思维非常冷静，他没有学着用‘哄人’的方式去讲一些甜言蜜语。 一是周岩青自己不会，二是周岩青即便会了，短时间内也说不出口肉麻的话—— ‘宝宝，你不要这么想嘛，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美的，最优秀的，最好看的……’ 周岩青是真的说不出来：“我们再换一个思路来聊这个问题。” “客观一点讲——” “小鱼，你觉得我如果找一个你认为的良配，她对我的助益有哪些呢？我与她一起，又可以过怎么样的生活？” “衣食住行，不就是吃那么些么？即便对方再有钱，我相信我们两个一起，以后咬咬牙，缩一缩裤腰带，也能进去尝一尝味道。” “旅游，环游世界？我放弃我现在的专业，去吃软饭？出国？” “这些事情，我和你同样也可以做得到呀？” 周岩青的思维非常冷静：“或者说，你觉得如果我未来女朋友的家里可以帮助我的职业进步会更好一些？” “固然如此！” “但得到了什么，从另外一个层面就会失去什么。” “女方的家境远高于我的家庭之后，所带来的必然是我父母与我之间的相对疏离！” “我爸妈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他们面对你的父母都尚且有些战战兢兢，如果知道女方更大有来头，估计就只能是唯唯诺诺了。” “这一点，并不是我和我女朋友说他们不要如此，他们就可以做得到的。” “再则，根据我个人的经历，一个人的官方背景再强，真正延伸到专业领域后，其实个人的积累和成绩，才是最终的比拼结构。” “好的人脉，只能给你堆起一个门槛，决定不了你最上层建筑的高度！”周岩青分析了很大一堆之后。 才绕了回来，说：“这是我从非常理智的角度，来看你是我的女朋友这回事。” “再从另外一个层面看，你我不是青梅竹马，更不是一见钟情，或者是有同学情谊，也没有青春期的邂逅。” “你我相处得还能融洽，这是生活点滴累积！” “可能我们之间没有网络上情侣的那般浪漫，但至少我们都期待着相遇，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相互倾听。” “至少在我个人看来，在我很好奇、很乐意倾听你的心声之时，我就觉得，这肯定是我的感情来了。” 周岩青是一个纯粹的理科生。 理科思维可以说是融入到了骨子里，没有文化人的那种风骚，也没有那么言巧语。 当然，学医学的同时，会不由自主地牵涉到一些哲学的层面，接触到心理学的内容。 因此，很多时候都会抽离表面看问题本质。 陈瑜的心情随着周岩青的话语跌宕。 当听着周岩青冷静到可怕时，陈瑜的心里是恐惧的，因为她发现周岩青的段位要远高于自己。 他所理解的两人关系，就是这样的单纯‘凑合’么？ 陈瑜所期待的自然并不是单纯的‘凑合’。 不过，周岩青后半段不算情话的情话，却又自带另一种理科生的烂漫。 “小石头，我们聊的话题是不是一下子勾得有点太沉重了？”陈瑜转忧为喜后，一时间接不住周岩青的话。 陈瑜对感情的理解，或者说对两人的关系整理，远不如周岩青通透。 陈瑜的整理是什么？ 见到周岩青的第一面，嗯，谈吐还行，长相还行，可以深入接触。 第二次，嗯，自己可能挖到了一个宝藏男孩，竟然这么优秀。 第三到后面的n次—— 我的男朋友好厉害，好优秀，好能干，我的运气很好，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 长处和缺点都很明显。 缺点就是太忙，有时候有点耿直了些。 “好像是有点，但没关系啊！” “聊天嘛，就是什么都能聊，家长里短是聊天内容之一，逛街吃饭是聊天内容之一。” “对事物的看法，对未来的期待，对一种东西的理解，都可以成为沟通的要素。” 周岩青说到这，又说道：“腻腻歪歪也可以是聊天的话题之一。” 情侣之间的聊天，总会充满着家长里短，再到日常琐碎。 不然每天哪里有那么多的正事可以聊啊？ 如果天天身边发生的都是特别的“正事”，反倒是有些危险了。 …… 在周岩青走了之后，陈瑜盘腿坐在了沙发上，满脸褶皱，连额纹一时间都猛拧起来。 很多时候，陈瑜都觉得周岩青是一个木头，自己还得领着他走。 可实则，周岩青的段位其实比自己还要高，以他的见识和眼界，足以看透自己的很多小心思，只是不言语表。 遇到一个愿意陪着自己‘装傻充愣’的男人，其实也还颇为不错。 陈瑜的皱纹逐渐舒缓，笑容重新挂起来。 双手捧在胸前合十，虔诚地说：“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陈瑜期待不了特别多，现在的她，已经慢慢由主动方趋近于被动一方了，反倒是周岩青那边，才充满着不确定的因素。 当然，陈瑜心里又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和办公室的那些碎嘴八婆聊天了，不然的话，非得被他们吓死。 什么现世陈世美，什么外科医生容易出轨类类的言辞…… 翌日，周岩青就去了实验室，将自己久藏的细胞给复苏了，打算开始新一轮的实验。 非手术日的情况下，周岩青也没有要忙的东西。 再加上下周的骨科学术会议在即，科室里的手术安排也相对减少了。 手外科的每个组每日手术量削减了至少有一半！ 这一次的学术会议，二医院是主办方，湘雅医院只是协办方，所以科室里需要出面担任工作人员的研究生数量也不多。 自凌启源一届博士被抽调走后，在周岩青这一届，就都休息着，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而即便是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周岩青也没有浪费。 不仅仅是重启了实验室里的细胞实验任务，还重新冲进了练功房里，开始朝着五十万次的缝合术而奋进。 【半百称雄勋章：完成标准质量及以上缝合术五十万次，将获得（半百称雄勋章）。（441123/500000）】 周岩青完成上一次十万绝技勋章的时间，已经是前年的十二月份。 经历了去年一年的沉淀，今年又翻了四个月，已经接近五百多天的积累。 但这个【半百称雄】的勋章成就，依旧没有彻底完成，距离最终的成就，还差了五万多次的缝合。 而通过这个勋章的人物，周岩青总结了两点—— “勤能补拙！” “日常任务与勋章任务的技能点奖励，其实是一定程度提前预支了精品技能堂的被动技能！” 【精品技能堂（仅收录专精级别以上技能）：精品技能堂内的所有技能会随术者操作自行温养，温养训练达五万次、十万次时，自动额外增加1点经验值。此后每操作十万次，自动增加经验值1。】 按照这个计算，自己的四十多万次缝合，其实早就可以将缝合术冲破（专家级）了。 五万次、十万次、二十万、三十万次、四十万次。一共五点经验值，但周岩青达到这样的数量之后，却并未得到经验值的增加。 这说明，之前日常任务增加的技能点就是一种预支！ 预支当然好啊。 能提前牛逼，这给周岩青带来的好处有多少？ 十万绝技，就让自己的缝合术起飞了，这半百称雄，怎么也得给自己奖励一个专家级技能之上的技能了吧？ 专家之上，就是国手，真正的国手。 华国真正的国手，在全世界的水平，都是堪称顶尖的一撮。 周岩青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只剩下五万多次，就算是累死在练功房，周岩青也得一个月就把新的勋章拿下！ 然后再去坐谈春秋。 有了目标，就会有动力，也会更快乐…… 比赛在即的前两天，其他人都在享受比赛和观赛，周岩青却走进了独属于自己的‘孤独赛道’。 (本章完) 第169章 代住院总（求订阅） 第169章 代住院总（求订阅） 5月19日。周二。 创伤外科，医生办公室，早八点。 谭中玉认真告诫道：“湘省骨科年中学术会议在即，参赛的学生，会场的工作人员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在会场中，尽量以大局为重；这一次的主办方是二医院，我们医院是协办方。” “两个不同单位进行磋谈时，必然会有考虑不周之处，大家也要谅解。” “我们也作为过主办方，大家知道到时候必然是任务繁多的。” “这是第一点。” 众人闻言尽皆笑而不语。 周岩青看着谭中玉教授一本正经的表情，也差点就信了。 大家都知道啊，一旦学术会议开展的时候，细节方面可以和光同尘，但是在学术交流的过程中，必然是存在“争议”的。 湘省内部，学术切磋的争议对象就是湘雅医院和二医院。 “第二，不管任何时候，医院里、科室里的病人，都是重中之重。” “手术不能停，择期手术可以少排，但不能不排。” “请各个组安排好自己组内病人的择期手术，安抚好各自组内病人，解释清楚原因，尽量避免患者与家属在科室里的吵闹行为。” “第三，值班医生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千万不能说上级不在了就松懈，一定要做到更加谨慎。” “任何时间，任何情况，都可以直接打住院总电话和本组上级电话！” “第四，会议期间，周岩青是科室里的代住院总，统管科室内的一切事宜。”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急会诊、本科室所有出院病历的审查、监管每个组每天是否有查房行为等！” 说到这里，谭中玉又给周岩青一把利剑：“岩青，这几天啊，如果你调度本科室的急诊班值班人员，调动不了的，你直接把名字给我。” “我到时候亲自给住培办或者研究生部反应。”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好的，师父。” 其实这样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周岩青目前在科室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地位的，吆喝一人，即便是隔壁组的师弟们，也不会推辞。 “其他事情就没什么了，每个组都各自去查房吧。” “岩青，今天你就不下手术室了，你跟着宁祝先跑一天，体验一下。”谭中玉道。 话毕，所有人都是一站而起。 宁祝和周岩青二人各自点头之后，也随着人群从医生办公室方向往住院总办公室方向行去。 推开住院总办公室门后，宁祝才感慨一声：“岩青，师父对你是真的好啊。” “明明你前年就跟过我一段时间，基本的原则都晓得了，他还要我给你补习，这不就是给你我放假嘛。” “嗦粉不？”宁祝问。 “可以来一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在家里收拾了一下衣服。”周岩青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周岩青都是在外面吃早餐的。 但要做代住院总，周岩青总得有個态度，什么毛巾牙刷沐浴露等，都得从家里带过来，干净的衣服也要带几套。 住院总原则上是要住在医院里的，周岩青可以去实验室做实验，但遇到了急诊，第一时间就得赶到急诊科去会诊。 “那我就先点了啊，双码可以吧？”宁祝问。 周岩青点了点头：“那太可以了，祝哥。” 周岩青平时很少这么奢侈的，宁祝所说的双码肯定是辣椒炒肉、肉蛋饼这种码，煎蛋也是必加的。 宁祝一边打字发信息：“岩青，最近几天，伱如果要吃盒饭的话，可以吃好一点，到时候统计一下，祝哥给你报销。” “祝哥，没关系。”周岩青道。 本来周岩青是不用在科室里代住院总的，是要以指导员的身份去赛场的。 可周岩青说不去，谭中玉一思量，在宁祝离开后，让刘青山留守医院还不如周岩青留守医院靠谱。 周岩青就被抓了壮丁。 “你都说了没关系，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宁祝编辑完信息后，声音略迟疑：“要不，哥哥我到时候给你点钱？” 周岩青闻言一站而起：“祝哥，您要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就去给师父说我不干了。” 固然，帮忙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可周岩青也没有这么财迷，替几天班就要匀分宁祝的工资，那这以后相处的氛围就坏了啊。 当年，自己刚入科室里时，也是宁祝大哥带着自己做的临床课题，发表了几篇文章，给自己加厚了累积。 “别别别，别冲动。” 宁祝压了压手：“我这不是觉得过意不去么？你说我出去比赛，就像是旅游一样，晚上也得休息。” “班你来上，工资我依旧领，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祝哥。这也是一种提前历练啊。”周岩青道。 “按照师父的安排，让我明年六月份就答辩，我出国都没有时间了！” 周岩青感慨了一下。 其他的博士师兄，都各自安排了出国的时间，到了周岩青这里，谭中玉倒是觉得周岩青没有必要出国去‘深造’，直接明年就申请提前毕业。 而中南大学的博士是四年制，湘雅医院招收新聘职工，原则上是需要出国经历的。 宁祝闻言吃惊说：“师父让你明年就毕业？” “出国也不让了？” “这是对你非常认可的一种表现啊。” “不是，你明年毕业的话，那于樾怎么办？我们手外科明年同时招两个名额？” 周岩青摇了摇头：“师父目前是这么安排的，具体的我也只能听师父安排啊。” 周岩青其实还是想出国去看看的，毕竟目前医疗的最顶级水平还是在发达国家。 就算不是去学手术操作技术的，去体会一下其他方面的氛围也是好的啊。 这也是一种极为宝贵的人生经历。 “师父都这么说了，肯定自有安排。” “不过不让你出国，这倒是蛮遗憾的，毕竟以后如果想要出国的话，就只剩下访问学者了。” “当然也行咯。”宁祝道。 当访问学者时，是可以参与手术的，甚至可以共同参与手术，可以更加核心地体验到国外的医疗氛围。 比学生阶段过去实验室当牛马，能了解更多的东西。 “岩青，那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啊。”“没事，祝哥，以后如果我有什么事，祝哥你肯定也是很乐意帮忙的，不是吗？”周岩青考虑得比较长远。 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些事情，遇到事情的时候也就需要人来帮忙。 因为周岩青以前跟过宁祝很长一段时间，暂时也不是正式的住院总，只是代住院总一段时间，因此需要了解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宁祝和周岩青两个都没有清高到交代完事情就去手术室里发光发热。 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 后面的几天，对于宁祝是一次比赛，对于周岩青同样是一种挑战，自然也得‘休息’一下。 两人吃过了早餐之后，周岩青才道：“祝哥，我先去实验室了啊，我今天还约了十一点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操作台也是需要预约的。即便是谭中玉教授的实验室，也不是想什么时候做实验就可以随时去做的，实验室还没闲置到这样的地步。 “你是真的卷啊！”宁祝感慨。 周岩青现在躺平都可以安心地毕业留院了，竟然还这么努力，这是完全不给别人活路啊。 周岩青就笑着推开门出去了。 …… 翌日。 周岩青早早地来到了科室里。 今天科室里的人就不多了，目前只来了一个王青耀。 本组今天留守查房的就三人，一年级的廖蒙，楚卫铭，二年级的王青耀。 杜教授组带查房的是陈磊副教授，主治医师王家勤因为要参加比赛，也是走不开。 同样的，丁霄教授组，则是康启权老主治因为错失了参加比赛的年龄，也是来带组查房了。 倒是康启权老主治来得很早，进办公室后，看到了周岩青竟然也在后，意外地笑了笑，带着浓鼻音：“岩青，你今天来这么早啊？” “权哥。”周岩青正在看有没有尚未审核的出院归档病历，但柜子里空空如也，周岩青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不过反应过来肯定是宁祝大哥昨天加班加点看完了所有的出院病历后，这才回过神。 “今天是您过来查房啊？这么早？” 康启权头顶一个大头颅，光头早秃：“嗯，来早一点，等会儿做事做完之后好去会场那边啊？” “七点半，我们组的人就差不多都来全了，岩青你可别告伪状啊。” 康启权开了个玩笑，因昨天谭中玉就给了周岩青一把尚方宝剑嘛。 “权哥，您说笑了。” “您吃早餐了没？我刚好才点粉。”周岩青忙问。 今天没有交班，只有查房，所以八点查房和八点半查房是一个概念。 现在才七点，粉送过来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还来得及嗦个粉。 “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现在的年轻人，是真的猛啊。”康启权摸着自己的塌鼻子，摇头感慨。 周岩青又和康启权寒暄了几句，康启权就跑去副高办公室抽烟了。 康启权的年纪已经有三十七八，其实早够升副高了，一直没有升上去是因为学术积累不足。 康启权是属于那种躺平党，就不乐意搞科研，只想着做好自己的临床工作。 可在湘雅医院，这是不完全符合院理的。 作为综合型教学、研究医院，不搞教学和不搞科研，你可以去其他医院啊，你来湘雅医院里躺着干嘛？ 也就是康启权这一批人，搞得现在湘雅医院的新聘职工都有一个“暗中的协议”—— 入职十年内如果没有拿到面上课题和国自然青年基金的话，可能会面临被解聘的风险！ 其实听说康启权的临床能力是非常不错的，并不比黄先明副教授差，可因为科研产出不够，现在的职称都没升上去。 还是那句话，差不多的资质下，别人比你的积累厚，你就得窝着！ 黄先明副教授他们的实力又不是说远不如你！ 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归真相，周岩青还是觉得感慨和唏嘘。 如果当医生可以纯粹地只当一个医生，该多好啊。 没有科研，没有教学，只有临床—— 但如果都这样下去，医生这个职业就得消亡了。大家都不带学生，大家都不搞科研，那学科该如何发展？ 大概八点左右，组里面的几个师弟就都到了。 三位师弟都蛮懂事，王青耀不小心多买了包子，楚卫铭不小心多买了饮料，廖蒙则是提前和他们商量好了似的，批发了一批签字笔！ 医院里有这么两个绝对的硬通货。 一签字笔。 二烟。 周岩青不会抽烟，与他有关系的硬通货就只剩下笔了。 “你们几个以后肯定都是逼人犯错误的领头羊啊。”周岩青在医生办公室里坐着，似笑非笑。 “青哥，看您说的，吃几个包子，喝一两瓶饮料，分几支笔就是犯错误了，那我们师兄弟都得亡。”王青耀笑嘻嘻地说。 王青耀是黄先明副教授的学生，但其实在这一届是相对比较优秀的，为人也开朗玲珑。 师兄弟之间相互请客是常有的事情。 “你们等会儿是想去会场呢？还是去练功房啊？”周岩青自然知道这几个小师弟的意思。 平日里大家都在的情况下，周岩青没有过多的精力倾注在几个人的身上，他们想问问题都会被师兄们抢先了回答。 周岩青也没太多时间进行指点。 王青耀首先说：“青哥，不是现在，过两天，过两天，我们先去准备一些问题。” “肯定不需要您时时刻刻地守着指点的。” 被周岩青拉练集训，那是于樾大哥这样的顶级人才才有的待遇，他们虽然要争取机会，可也不能贪心不足啊。 他们又不想去参赛，肯定不会占用周岩青太多的时间。 周岩青看着几个人讨好且紧张的表情，一度想到的当年的自己。 说：“没有必要太过于紧张，师兄弟之间相处，相对随意点，只要不是倒反天罡那种，开开玩笑之类的都是可以的。” “我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严肃。” 王青耀忙点头：“对对对，青哥你肯定是很随和的。” “只是我们是师弟，该尊敬的还是要尊敬的，玩笑归玩笑嘛。” “青哥，我们都到齐了，要不，你先带我们去查房？”王青耀建议道。 (本章完) 第170章 ‘岩青’的感觉真爽（求订阅） 第170章 ‘岩青’的感觉真爽（求订阅） 手术安排是根据手术日来的。 今天是周三，谭中玉组无需安排择期手术。 周岩青带着几位师弟快速地把组里面的病人都过了一遍。 查完房后离开最后一个病房时，周岩青告诫道：“今天的换药、更改医嘱任务比较重，可能要比平时要费更多时间。”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尽心尽力地把事情做好。” “你们也有当师兄的那天，你们以后也需要你们的师弟帮你们。” “同样的，师兄们现在把这些任务交代下来，也是曾经他们为师兄们做过事情，这是良性传承。” “心里不要有太多想法啊？” 王青耀闻言马上说：“师兄，这你放心吧，这些道理我们都懂的。” “那我们下午见。” 组里面所有病人的医嘱和换药等都要落在三个人的身上，不能随意对付。 手外科的很多皮瓣移植病人在拆除了打压包后每天换药消毒，再加上很多医嘱都需要非常细致清理。 需要费的时间并不短—— 周岩青则是在查完房后，就第一时间遛进了实验室里，将复苏后的细胞进行下一步的细化处理。 周岩青之前的骨肉瘤细胞“新通路”只是做到了分子级与mrna级，在mrna之后，还有调节mrna的mirna和lncrna等，都需要周岩青一一去尝试。 这种通路，如果要尝试去理解它的话，分子级，也就是最终表达出来的蛋白质，是最终体现，可以直接作用在细胞。 但是蛋白质的分泌数量，需要通过mrna来调控，或许是促进，或许是抑制。 如果是mrna的含量增加或者被扩增之后，那么相应的蛋白质合成的数量就会减少或者增加。 同样的，mrna也受到mirna的调控，而mirna则通过调控mrna的数量，间接影响蛋白质的含量，更间接地影响到肿瘤细胞的生长、繁殖、迁移等诸多细胞学行为。 周岩青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通路有没有用，最后能不能产出治疗肿瘤的靶向药物。 但周岩青必须去做，因为当前肿瘤治疗的唯一最有效药物就是靶向药物。 你如果不通过去尝试、重复的手段将这些研究的过程熟练，万一有一天，你找到了最有效的靶向通路，都可能与正确的答案失之交臂。 在成功之前，或许会失败一百次，但没有一百次的失败，一般都不会有最开始一次的成功。 即便是再天才的人物，也需要基本功的积累。 这一个月来，周岩青在做的事情就是阅读，疯狂的阅读理论，疯狂的阅读文献，就是希望从诸多的文献中，再找到与当前mrna联系最强的mirna上游调控元件. 现在的周岩青当然是要去参考别人的实验，如果周岩青可以自己单独发现并且命名一条新的mrna和mirna的话，那么在基础科研这一领域，周岩青的水平才真正到达了巅峰。 万丈高楼平地起，很多mrna和mirna大多都是在国外的实验室被发现并且命名的，它们的存在也的确对肿瘤的调控有作用。 只是数十年的研究和发展，都没有找到最适合、最有效的一条通路，使得对某种肿瘤细胞的治疗特别行之有效。 …… 实验一旦开始，就几乎不会轻易停止。 不过，周岩青因为身负代住院总的任务，就不敢将自己的实验任务安排太满。 至少要保证，就算是自己必须立刻抛弃实验操作台去急会诊，损失也不能太大。 但好在，过程是顺利的。 周岩青选择的是瞬时转染技术，操作完成之后，在细胞箱里孵育二十四小时后，再进行其他操作即可。 这一次，周岩青选择的是mirna的瞬时转染。 而这一步做完之后，后续周岩青还要做的是mirna的基因敲除，再对比两者的细胞学行为。 操作完之后，周岩青整理好了白大褂和脱掉手套后，低声喃喃道：“如果可以得到一批稳定的细胞株就好了，但这需要稳定转染，需要质粒嵌入技术。” “这样又太麻烦了，我现在只是做下一步课题的预实验，倒也不需要费这么大。” “但是一些比较大的实验室，是拥有很多自己的细胞系的，可惜我的这条通路，不是我们实验室常做的。” 实验室的规模大小，一定程度在他们的实验设备、细胞株储存量等多种因素上都有体现。 有句话说得好，你一代寒窗如何抵得过别人三代经商？ 实验室也是如此，很多财富都需要一步一步的积累，就算伱再强，天赋再高，要比别人的积累更加丰富，都需要时间来积累。 谭中玉教授的实验室里的细胞株积累不是不够多，而是没有周岩青选择的这一条新通路。 如果周岩青得到了稳定的细胞株，那么也算是给实验室里留下一笔财富了。 “好在现在自己的自由经费相对比较充裕。”周岩青迈步走出了实验室。 时间才来到了十一点二十分。 “你们中午吃什么？”周岩青在今天新拉的四人小组里问。 王青耀非常懂事地回：“周师兄，盖码饭吃么？” 盖码饭就是盖浇饭，不同的地方叫法不同，沙市的冠称就是盖码饭。 王青耀也不叫周岩青青哥了，因为他也有一个青字，这一届的师兄弟们，仿佛是被青字给支配了。 主治刘青山，博士刘万青，博士周岩青，硕士王青耀。 “那就盖码饭吧，大家都没有意见吧？”周岩青也懒得啰嗦，一边回复后，一边就快速地点了四份德天顺。 再看最后的价格，我草，一百二了。 这都够去外面比较便宜的馆子搓一顿了。 可周岩青还是选择了快速地付款之后，再次开始清理其他师兄弟们发来的信息。 周岩青首先看的就是宁祝大哥的聊天框。 宁祝的来话戏很多—— 八点四十多分：“岩青，我已经在赛场了，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我個人的状态也非常好。” “这种厚积薄发，稳扎稳打的感觉真好。” 隔着屏幕，隔着几个小时，周岩青都可以感受到宁祝当时的自信。 碾压的感觉自然不错，宁祝的自信心没有爆棚就不错了。 九点二十分：“我刚和二医院的樊云松打招呼，他竟然没理我。” “这是看不起我么？” 周岩青看了先错愕了一下。 但很快，九点二十五分，宁祝才发来了信息：“原来是松哥带了耳机……” 称呼都变了，一个是樊云松，另外一个是松哥。 “松哥的实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今年三十四岁，非常有望能够拿到我们赛道的冠军。” “如果我的实力还和去年差不多的话，估计还真有可能被松哥给干掉了。” “去年我勉强拿了个二等奖，松哥就是一等奖，排名第二，如果不是另外一位已经升了副高的老哥，松哥就是第一了。” “这一次松哥还是排在第二的话，樊老二这个名字他坐定了，听着就爽快。” 不是，宁祝大哥，你的戏咋这么多呢？平时没见你这么多戏啊，难道是任住院总的原因，使得宁祝大哥把自己的性子给压制住了？ 十点三十分。 “我快要入场了，第一场次比试的是切开术基本功，松哥排在了第二轮，猛爆了一个开头。” “这基本功是真的猛啊，最后的评分高达93分，我估计我只能拿八十七分左右。” “几年的差距还是很难追上。” “不过也不用着急，最后的评分中，缝合术在最终成绩的占比会更高！” “而且还能和岩青你博士入学时那样，超过满分计分。” “基础缝合术是在明天的上午进行比试，周六的上午才会进行专科技能的比试。” 十点五十七分。 宁祝：“我切开术的成绩最后定格在了八十六分，比我预计的高了一点点。” 周岩青看完后，回复：“祝哥，加油，很快就会到你的主场优势的。” “不着急。” 宁祝这会儿应该是抱着手机—— “我不着急呢。” “排名第二的田民银大哥也才八十九分，与我的差距不是很大。” “哦，这个田民银是邓芃教授组的主治。比我大了三岁，今年有三十三。” 周岩青对二医院的手外科有一个大概了解，也是三个组。 唐承乾教授，何元贞教授，邓芃教授。 “谢谢祝哥，以后遇到了引荐一下。”周岩青非常清楚，能够被宁祝大哥记住的人，肯定都不是凡夫俗子。 应该是二医院里特别优秀的一批人。 紧接着，周岩青才去整理于樾师兄发来的信息。 于樾的信息与宁祝大哥的类似，但没有宁祝那么跳脱。 宁祝主要是给周岩青科普了一下二医院的几位博士狠人。 何元贞教授的学生卢鑫，唐承乾教授的学生林蒙，都在第一节比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切开术最后的评分高达七十五分左右。 更详细点前三名应该是，于樾76分，卢鑫75.5分，林蒙74分。 于樾与宁祝的年龄差距有三年，这三年里，宁祝不可能毫无寸进，于樾也不可能在资质相同的情况下，跨越这么多年去超过宁祝。 除非于樾也是像周岩青一般开了外挂，或者是天赋碾压宁祝一筹。 七十六分的高分，其实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 “恭喜啊，于师兄，第一节就拿到了第一，后面只要稳住就行了。”周岩青给于樾的回复又与宁祝不一样。 于樾的聊天页面马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十秒钟后，于樾打字回复了：“岩青，你的感觉真好。” 周岩青见状，瞳孔一缩：“？？？” 这tm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于樾马上回道：“岩青，我现在不是在开车，我的意思是，你平时所居的那种厚积薄发的感觉真好。” “其实我觉得我的切开术还没有完全发挥真实的实力，如果超常发挥的话，可能拿到七十九分。” “但也无所谓了，厚积薄发，淡定不忧。”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在考博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拥有绝对的实力后，于樾才发现，以前自己所期待的东西，不过就是走个流程，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现在的他，想要去拿冠军，拿到特等奖，就不是去争了，而是去拿，只要是平稳发挥，就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卢鑫也很厉害，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实力也还有所保留，没有在第一轮就全身心地投入。” “医学技能大赛不是竞技，没有策略的说法，大家都是第一时间就发挥了自己百分之九十的能力。” “窥一斑而见全豹，我觉得我有点稳。” “师父过来了。”于樾回道。 “师兄，那你和师父继续聊吧，我回去带着师弟们吃饭了。”周岩青就与于樾结束了聊天。 紧接着，周岩青也是非常细心地回复了刘万青师兄以及田超两人的信息。 他们两个，基本上都是围着于樾作为主要话题。 刘万青的切开术成绩排在了第五位，只有73分。 而田超则是排在了第十位，只有70.5分。 田超的这个成绩也是有点猛了，再努力奋进个几年，也有可能与于樾一样拿下特等奖。 要知道田超现在才硕士三年级而已。 自然，现在的田超如果与去年的周岩青相比的话，那也还是差了很远。 一边回复，一边看着师兄弟们的成绩，周岩青的心情越发平静起来。 有些道理，师兄弟们都懂，周岩青当然也懂。 举重若轻。 当你的实力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不必别人当面承认你牛逼了。 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被其他人夺走的，现在的自己，仅论技术，不论理论的厚薄，即便是黄先明副教授，或者是其他的副教授，周岩青也不会害怕。 即便是输，也会输得很好看，绝对不会被碾压。 当然，如果比高端术式的话，那一般的副教授可能得在周岩青身边罚站。 除了干瞪眼，再无其他的办法。 这就是现在的周岩青。 举重若轻，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周岩青出现在科室里时，王青耀等人的表情还颇为谨慎，一边支支吾吾地收着手机，生怕被周岩青看到赛场上的热闹。 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周岩青看了十分不喜，翻了翻白眼道：“别藏了，比赛的事情我比你们更先知道，也知道的更详细。” “想聊什么就聊呗。” 终究是楚卫铭藏不住话，有些激动说：“师兄，我们今年可能要拿双赛道的特等奖。” “是啊？所以呢？” “这有啥？不是预料之中么？”周岩青把双手背在身后。 “……” (本章完) 第171章 因一人而崛起（求订阅） 第171章 因一人而崛起（求订阅） 晚上，七点整。 周岩青‘鸠占鹊巢’地在住院总办公室里‘作威作福’，坐在一把电竞靠椅上，悠闲地捧着书，轻轻转来转去。 五月中旬的沙市很热，但科室里的空调格外凉爽，窗户半开，些许热风送进就是石沉大海，翻不起任何风浪。 窗户上摆着的绿萝以及小兰轻轻摇曳。 在这样的氛围下，可以安安静静地读书，强过需要做急诊手术的奔波！ 某一刻，宁祝推门而进，心情大好地喊了一声：“岩青，吃晚饭了没？” 周岩青坐着转了九十度，抬头并将书页折叠：“祝哥，我已经吃过了，您怎么来科室里了？” 宁祝要比赛，需要休息，周岩青既然已经是住院总了，肯定就得做好本分。 守夜什么的自然是本职工作，周岩青连洗漱用品都已带来。 “我过来找你聊会儿，等会儿再回去。” “今天白天情况还好吧？”宁祝问。 “还行，本来遇到了一个肌腱损伤的急诊需要缝合，对方缴费的时候嫌弃太贵，签字从急诊走了。”周岩青笑着道。 “祝哥，你吃过了没？” “我刚点了外卖。” 其实是陈瑜给周岩青点的，是小碗菜，三个菜，一份米饭。 陈瑜还说在周末的时候，她来给周岩青送饭。 “我在酒店里吃的海鲜自助，岩青，辛苦你了，不然的话，你也能吃到自助。” “比外卖好吃得多。”宁祝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就是不往成绩方面提，仿佛就是要钩周岩青的兴趣似的。 “祝哥，你来这里就是随便看一看啊？” “你明天还要去会场的话，就先回去吧，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会打您电话的。”周岩青说。 宁祝该休息就好好休息，就算是躺在家里喝茶，也是休息的一种方式。 “别，千万别，你要是遇到了搞不定的，直接打电话给师父就够了。” “千万别打给我！”宁祝吓了一跳。 周岩青搞不定的病种打电话给他不就是多了一个干瞪眼么？ “也行。”周岩青笑了笑。 终究还是宁祝自己先忍不住了：“唉，下午场次的比赛之后，我的综合成绩已经排到了第三位。” “人不可貌相，大家藏拙都藏得很厉害，丁主任组的龙平肖，在第二轮直接以八十九分的高分，爬到了第二位。” “他在皮瓣取口设计方面的功力，比我高了许多。” 术业有专攻，每一种病种，都值得深入地浸淫。 皮瓣取口设计，脱离于切开术但又完全不同于切开术，属于是手外科非常基础的专科基础技能。 目前谭教授组接触的皮瓣移植手术很少，所以在这方面的能力自然不进则退，而龙教授组则是专攻这一块。 “龙哥？”周岩青听到龙平肖的名字，都觉得不大有印象。 努力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丁霄教授组的那个大鼻子，平时太过于低调，以至于在所有人面前的存在感都不是很强。 “是的，你龙哥。” “伱知道第二轮，我们的平均成绩是多少么？” “80左右！他89.” “以后说不定，龙哥和丁教授他们一起再可以多设计出来一些皮瓣，把这一病种的治疗，做到极致。” “也是非常好的选择啊。”宁祝感慨道。 术业有专攻，现代医学在不断地分出亚专科，就是为了精细化治疗，争取把亚专科内的病种做到极致，无限度地提升手术质量。 紧接着，宁祝再和周岩青分享了一些比赛过程中的趣事，让周岩青有些心往神向。 “岩青，你不会是没参加过这样的比赛吧？连来长见识都没来过？”宁祝看到周岩青的憧憬目光，自己的表情略错愕。 周岩青点了点头。 之前的自己算個啥，基本上衡大附一能上省赛的研究生都是师兄们，一刀切一般。 而再轮到周岩青研三时，周岩青已经不需要去省赛长见识了。 “没有这样的幸运啊。”周岩青把书放在了桌子上，笑而不语了。 “那这一次应该让你去比赛的。”宁祝开始抓脑壳起来了。 宁祝本以为，周岩青以前就算是没拿到好成绩，至少有过类似的见识，但没想到的是，周岩青竟然连参赛都没来过。 “这一次，衡大附一来参赛的主任？好吧，我的确不记得。”宁祝老实道。 周岩青说：“祝哥，我师父和我师弟们应该没来，不然他们应该会提前联系我的。” “衡大附一的参赛机制与科室里不同，一般都只选一两个硕士参赛，就是为了稍微省一笔经费。” 宁祝：“……” 宁祝走之后，周岩青又继续看了一会儿书，差不多在九点左右，就和陈瑜开始开视频随便闲聊。 今天主要是陈瑜给周岩青分享校运动服里一些‘小学生’的糗事—— 比如说，跑步的时候尿裤子里了，但不敢给老师说。 比如说，跳远的时候栽倒了啊…… 拔河的时候还吵起来了。 …… 小学生们挺好玩的，就是有点精力无限。 每次一到运动会，陈瑜就会觉得脑壳疼，因为她是班主任，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一旦学生们有哪里磕着碰着，学生家长都会碎嘴很久。 只是将这些趣事聊完，时间就已经到了十点多，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 周岩青则是发过去了一个‘520快乐’，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 主要是周岩青本来的打算是配着陈瑜一起出去玩的，结果临时调度他来做住院总，他哪里来得及买什么礼物？ 如果放他出去的话，他甚至连两人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什么的路线都已经提前踩点好了。 是一串手链…… 因为不能陪伴，所以周岩青也只能尽量淡化这一天，想着把这个日子往后推移一下。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5月23日这一天。 周六。 上午才十一点，周岩青就在科室的电梯口看到了陈瑜。 第一眼周岩青就觉得整个人一愣。 陈瑜身着一套淡蓝色的jk。 黑色的小皮鞋，白色的丝袜，大长腿，双腿如笔筒一般秀气。 淡蓝色的百褶短裙，白色的的短袖衬衫。 修长的手指，左手提着包，右手提着一个饭盒。陈瑜的头发盘起来成了双丸子头。 乍一看，周岩青还以为对方比自己小了不是两三岁，而是十二三岁。 周岩青马上将陈瑜拉到了一边，然后从科室的后门职工通道进到了科室里，推门开后就直接进了住院总办公室。 “你怎么今天？打扮成这样？”周岩青满是错愕。 周岩青没有jk控，只是不太喜欢幼态审美。倒也不会非常嫌弃或者厌恶。 “这样不好看吗？”陈瑜还特意转了一圈。 周岩青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圈，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容易引起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找了个高中生或者初中生女朋友。” 陈瑜有护肤，肤质还挺好的，特意装嫩估计都能被人误会成高中生。 “那我就当你夸我年轻啊？”陈瑜笑了笑，而后将食盒放在了住院总办公室的桌子上，接着四处打量。 住院总办公室非常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电竞椅，一把桌子，上面放着骨科专业的教材，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窗旁的绿萝和兰盆栽了。 另外一把凳子还是周岩青今天刚从医生办公室拿来的胶质高脚凳。 陈瑜双脚并拢坐下之后，发现周岩青还在有些纠结，便笑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么穿，我下次就不这么穿了。” 心里则是暗说。 得，网络攻略失败。 谁说像这样的学霸就对jk制服没有抵抗力的？ “那倒不至于这么极端，我们如果是出去玩的时候，你可以随便选择。” “但是来这里，穿得这么年轻好像不太合适。” “不说这些了，你今天做了些什么菜？”周岩青问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岩青拉开门一看，赫然是正在值班的吃瓜群众廖再新。 “你干嘛？”周岩青拉开门后，问了一句，语气很紧。 廖再新马上后退了数步，第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里的陈瑜，陈瑜还对他打了打招呼，瞬间倒吞了好几口唾沫。 回道：“师兄，刚刚我在办公室时，今天的值班护士告诉我师兄你带了一个很好看的美女……” “我是负责过来探风的，这是嫂子吗？” 廖再新实在是太tm实诚了。 “去去去，好好值班去。”周岩青对其挥了挥手，语气有点不耐烦。 这都啥跟啥啊。 还过来探风，我给你穿几双小鞋你要不要？ 廖再新马上回身走了，只是快退到办公室时，廖再新才又远远地说：“师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于师兄已经拿到了特等奖，在群里面发了红包，于师兄看你没有领，就让我过来问问的。” 周岩青已经把门又给带上了。 回过头，陈瑜则若有所思地说：“小石头，你平时都是这么凶的么？” 周岩青摇了摇头：“平时肯定没有这么凶啊，只是他太不成样子了。” “你给我来送饭，他在门口偷听，这成什么样了？” 陈瑜轻轻颔首，快速转移话题，其实心里有些小失落，因为她本想是给周岩青一个惊喜，所以特意穿了这么一身。 “你们于师兄拿到了特等奖，应该很厉害吧？” 周岩青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宁师兄呢？”陈瑜对周岩青比较重要的几个师兄都记得非常清晰。 “宁祝师兄参加的是青年赛道，于师兄参加的是研究生赛道，两个赛道也是有区别的。” “青年赛道需要参与的轮次更多，更重心的操作是专科基础技能，比如说血管缝合术和神经缝合术等。” “研究生赛道就只有基本功，单纯的缝合术之类的。” “不然的话，你让于师兄他们非要完成血管缝合，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一些本院的老师都未必能标准地完成血管缝合。”周岩青耐心解释。 陈瑜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起来，我发现你能做的手术，连副教授都未必有你做得这么好。” 根据周岩青的洗脑，陈瑜也是对手外科的一些术式有了个大概得认知。 首先就是基本功，缝合术、切开术、穿刺术。 基本功到了一定火候之后，就可以开始攻略专科基础技能了，比如说血管缝合术、神经缝合术。 而周岩青现在学习的神经转位术、肌腱转位术等，则都是骨科的中阶技能，这是有一定门槛的。 可能很多人一辈子都摸不到这个术式的门槛，就在专科基础技能上摸爬一生，职业建树几乎为无。 现在周岩青要攀爬的就是手外科的高阶手术操作。 比如说周围神经的治疗，这是很多地级市医院里的主任们一辈子都摸不到的高度！ 医学没那么难，在基层医院当医生，不需要太高的技术储备。 然而，医学也没有那么简单，很多人一辈子都在门外，也依旧是医生，也可以带给百姓很多福利，解决很多病痛。 “嘿嘿，现在是关着门，所以我可以吹一下牛。” “你说的是对的。”周岩青坐在了胶质凳子上，一边开始点奶茶了。 陈瑜是喜欢吃甜食的，奶茶是她最爱的饮料之一。 这种奶茶不是瓶装的那种。 “凤栖绿桂要不要？”周岩青把手机递给陈瑜。 “我今天想喝声声乌龙，尝一尝你最喜欢喝的乌龙茶。”陈瑜摇头后直接报名字。 “好！” …… 与此同时，在某酒店的比赛现场，于樾等湘雅医院所在队伍发出阵阵‘高调’的欢呼声时。 二医院和三医院所在的队伍里，则是有几个人目光怔怔地出神着。 其中两个人的目光看向于樾，满是不甘和不服气，但好像又有些无可奈何。 看到这一幕，樊云松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说：“沉住心，平下心。” “湘雅医院这一次是遇到了只‘牲口’，听说实力堪比唐教授，至少是与宋荟副教授同级的博士，天天没日没夜地带教。” “所以我们输得不冤！”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樊云松的胸口也是起伏着看向了宁祝所在的方向，双眼充满了无奈。 一个单位，一个科室因一人而崛起的例子比比皆是。 (本章完) 第172章 真正的赛场（求订阅） 第172章 真正的赛场（求订阅） 中午十二点十分。 湘雅医院，急诊科门口。 匆匆带着陈瑜跑下楼的周岩青又匆匆跑开数步，才回头对陈瑜道：“小鱼，你先回去吧，我得去看急会诊了。” 说完周岩青就又跑开了，根本没等得及陈瑜的回复。 陈瑜打着伞，在烈日下，看着周岩青的背影，直到周岩青的背影消失不见。 转身走向公交站台方向，一边走边编辑信息：“小石头，记得吃午饭。” 周岩青忙不忙，以前读博士的时候也挺忙，但远没有这两天忙。 忙到连饭都来不及吃。 本来两人打算的是十二点半准时吃饭，毕竟是五月份的天气，饭菜也不会冷掉。 打算是打算，现实情况是周岩青在十二点四分就接到了急会诊的电话。 接到电话后的第一时间，周岩青就带着陈瑜往外跑，那是陈瑜很久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了。 周岩青依旧没有回复，陈瑜就自己查看了一下公交线路，慢慢悠悠地回家了…… 周岩青来到了急诊科之后，就在外科诊室里看到了一个手腕被临时包扎的黑肤青年。 纱布外渗的淡淡血迹，以及手腕上残留的血路，都展示着他受过外伤。 “老师，我是手外科的，这边刚刚是哪位老师打的会诊电话？”周岩青客气而急切地问了一句。 如果是宁祝的话，肯定只会快速问：“哪个喊手外科。” 一个胖中年白大褂远远地往肤色偏黑的青年方向一指：“手外科的在那边，工地过来的，前臂尺背侧刮擦伤，来之后我们只是简单地包扎止血。” 说完胖中年白大褂就又走向了一个推车所载病人方向，开始翻看昏迷病人的瞳孔。 周岩青便走向了干瘦青年。 发现他的右手手腕下垂无力。 粗略打量了几下后，心里暗暗一沉：“你这是钢筋刮伤吗？刮了有多深？” “我也不知道有多深，受伤了就直接过来了，疼得不行，火烧一样。”干瘦青年见到白大褂后就赶紧回复，稍微带了一点常市那边的口音。 “你跟我来一下，我们去一下操作室，我给你检查一下。”周岩青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去取他的急诊病历本。 拿到病历本后，才一边带着青年走，一边翻看病史。 受伤了有四十多分钟，受伤当时就有大量的血液外渗，自己用工友的衣服捆压着创面自行来急诊科就诊。 “受伤当时血是往外面渗的还是往外飙射？”周岩青偏头问。 血液外渗多是静脉，动脉损伤则是喷射。 “往外面射出来的，我工友距离我三米开外，都被喷到了身上。”干瘦青年还有些得意。 仿佛喷得远还很自豪似的。 周岩青领着青年到了操作室后，快速地进行了一下患肢远端的检查，发现环指和中指手指松软无力。 “你这個血管和神经都受伤了，需要马上急诊手术。” “在操作室里是缝不起来的，你要办理住院。” “你先跟我去手外科吧。”周岩青快速地确定了大概的情况后，就一边开始书写急诊病历，一边道。 干瘦青年略狐疑：“医生，我这个还有神经和血管损伤？你可别吓我？” “我没事吓伱干嘛？”周岩青低头仍在写着查体资料。 “让我做手术啊。”黑肤色的青年很耿直地回道。 周岩青这才抬起了头：“你自己的手指还能不能动你没有数么？” “如果只是简单的外伤，你就算是忍着痛也能动，但你现在神经都断了，你想动都动不了，这是我吓你吓出来的么？” “你不要抱着侥幸，这是很严重的损伤，闹不好你以后这手指会留下畸形的，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周岩青说完，直接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来了一张住院证，快速地写上了诊断和基本信息资料后，说：“你先去缴费办理住院吧，先缴五千，多退少补。” “如果你有工伤医保之类的，等你手术完之后再去办理医保或者理赔。” “五千？这么贵？”青年吓了一跳。 “可能还不够！神经损伤的治疗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周岩青给青年透着底。 “你这个必须要尽快做手术，如果时间晚了，真的会让病情变得更麻烦。” 青年的脸色这才逐渐凝重起来：“我要先给我老板打个电话。” 周岩青把住院证先给了对方。 并且当着他的面，写下了：“建议立即急诊手术治疗。” 说：“这就是我的建议，你也要快一些，争取一些时间，而且你还要叫一个家属过来照顾你！” 青年没有出门，但周岩青出了操作室，给了青年一个单独的空间。 青年肯定是打电话要钱去了，这样的事情周岩青管不着。 大概又过了七八分钟，青年才脸色阴晴不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医生，能不能便宜点？” “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我们老板说他要打保险公司电话，说到时候等保险公司垫付。” 周岩青闻言眉头一皱：“你现在能交多少钱？” “五百。”青年说得有些支支吾吾。 周岩青说：“五百肯定是做不了手术的。” “这个你要自己想一想办法。” 青年马上说：“医生，我会给钱的，我们老板说他联系保险公司。” “那你可以让你的老板垫付啊，你这个治疗如果耽误了，到时候留下了后遗症，比如说残疾啊之类的，你自己受苦，他也会赔偿。”周岩青道。 “但我相信你肯定是不想要这个赔偿的。” 目前，华国实行的医保制度就是外伤医保不予报销，即便是普通的择期病种，也是医保部分报销，患者要自行支付一部分。 这不是周岩青故意心狠。 患者逃单之后，需要科室填补亏空，甚至医务工作者自行填补亏空的事情，比比皆是。 这也使得，几乎所有的医务人员，都不敢在缴费的问题上大发善心，结果让自己家过得青黄不接！ 周岩青刚进医院的时候，宁祝就说过。 谁主张患者可以少缴纳手术费用，就自动默认谁做出费用担保，扣除谁的绩效和基本工资抵扣。 如果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可以联系总值班，总值班出面担保的话，则是可以由医院垫付和承担，不会找个人的麻烦。 这个青年的情况，还不至于闹到总值班那里去。 …… 大概十几分钟后，青年才终于是从老板那里搞到了五千块钱，到了收费处缴费之后才找到了周岩青道。“周医生，你们还是非常有经验啊？” “我把你刚刚说的话给我们老板一说，他马上就转账过来了。”青年似乎对周岩青很佩服似的。 不过周岩青却不相信青年会如此单纯。 “这个本来就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缴费之后，再签下字，我们就可以去手术室了。你这个手术，我们要尽快做。”周岩青在他打电话筹钱的时间，已经做好了急诊手术知情同意书。 青年受伤的是右手，现在家属还没来，就只能用左手的大拇指摁下手印。 急诊科就有这样的红印，这里不能签字，找不到患者家属的急诊病人不要太多。 一阵准备之后，周岩青就让急诊科这边走急诊手术的程序。 急诊科在急诊手术安排上，有相对优先权的，如果让周岩青从手外科走急诊手术的话，需要等的时间会更长。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接近十二点五十分。 而在等急诊手术室接手术的时间，没想到于樾师兄和刘万青两人从赛场从急诊科外走了进来，而且可能是去过了科室里，知道了周岩青在急诊科。 病人被带去急诊抽血做术前准备了，此刻不在。 周岩青则是想着这里距离急诊手术室比较近，就没有回手外科，坐在了外科诊室外走廊里的椅子上：“师兄，恭喜啊。” “岩青，今天来了个什么急诊啊？” “我刚和刘师兄去科室才知道你在急诊科。”于樾满面红光。 刚拿下特等奖的他，不仅是有一笔非常丰富的奖金奖励，在赛场也是被一群老师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这种获得感，是非常爽快的。 “尺神经断裂，尺桡动脉损伤，肯定还伴随着前臂的肌腱损伤，是一个比较棘手的活儿。” “刘师兄，也恭喜你啊。”周岩青又与刘万青碰了碰拳头。 刘万青则嘿嘿一笑道：“我啊，有小于和你在，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活生生的垫脚石。” “诶，对了，我们比赛也完了，你这台手术，喊了助手没有？”刘万青问。 比赛刚结束的他，几乎被全场无视，正好需要发泄的地方。 正好，这一台手术有一个肌腱缝合他就可以做，而且简单的清创缝合他也可以做。 刘万青自然想好好地爽一把。 “师兄，你们刚比赛完，不要去休息一下嘛？” “我暂时还没打电话的。”周岩青说。 急诊手术时，除了主刀之外，还要叫急诊手术的助手。 一个人肯定做不了这么复杂的手术，最多只能做囊肿切除，简单的清创缝合小手术。 于樾马上搓了搓手道：“岩青，我现在都还没在临床上缝合过血管呢？你说我能不能…？” 周岩青果断摇头：“不能！” “师父定下的规矩就得遵守，想要在临床缝合血管，必须至少完成两断三段血管缝合达到99%的血液即时通过率。” “我也不敢破格！” 于樾闻言，眨了眨眼睛，语气幽怨：“刚给科室里拿了个小特等奖也不行啊？” 周岩青道：“我打电话给师父请示一下？” 于樾马上伸手阻拦：“别，哥，你是我哥，我今天心情还比较好，不想被diss。” 刘万青则在旁边笑了起来：“这下我感觉舒服多了。” 于樾吃瘪，刘万青似乎有点开心。 也是，在比赛赛场上的时候，于樾大发神威，但刘万青却是绿叶捧着红。 回来之后，两个人在周岩青面前又变得平等起来。 这不舒服？ 不一会儿，青年就抽血完做好了术前准备。 而急诊科的医生也是联系好了急诊手术室，因患者是可以步行的，就不用推车送他。 而是让周岩青带着青年步行前往。 青年刚回，就看到了年纪更大的于樾和刘万青两人，心思立刻一泛动：“周医生，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我师兄，等会儿我们要一起给你做手术的。”周岩青给他介绍。 青年闻言嘴巴笑开：“周医生，那我可以让你的师兄主刀吗？” “不是不让周医生你做手术啊？是他们主刀。” 在青年看来，年纪更大的人，看起来肯定会更加靠谱点。 周岩青都叫他们师兄了。 自然要找一个技术好的人给自己主刀。 于樾跃跃欲试，自信心都有些膨胀，声若细蚊：“病人都这么要求了，你就让我一次呗……” 青年看到于樾这位师兄竟然在求周岩青，一下子脑子有点宕机。 周岩青摇头说：“师兄，不是我不让你，而是让不了。” “神经和血管缝合必须严进严出，师父已经给了一个客观标准。” “你要是能在练功房里完成标准以上的血管缝合，我随时让位！” “当然，如果是师父或者是黄老师示下。”周岩青又抬出师父出来。 于樾一下子从拿到冠军的喜悦沉入到了谷底，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不管你的身份多高，地位多高，人生终究是活在地上的，不是飘在天上的。 外科只有一条真正的永恒赛道，那就是临床，那就是手术室，那就是给病人做手术的这一幕。 其他的都是虚假的。 这一条赛道，是永远的赛场，而且永远都角逐不出来永恒的王者，只能是一时、一地、有限制的王者。 自己这个所谓的冠军，在这个赛场里，现在连参与资格都还没有。 “我开玩笑的，岩青。” “这位哥，您别看我是周医生师兄啊，他技术比我好多了。” “所以是他给你主刀，我当助手。”于樾快速解释。 而后看着青年的眼神带疑，又自嘲解释：“大哥，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刻意捧他，如果不是他真的比我优秀，我鸟他才怪呢。” (本章完) 第173章 高质量手术（求订阅） 第173章 高质量手术（求订阅） 于樾的话很实诚，青年也就相信了。 青年不信有几个师兄能放任自己的师弟在自己的头上“拉屎”。 不过，为确认于樾两人的真实身份，青年还特意看了一下于樾与刘万青二人的胸牌。 在看到周岩青几人都是跟班住院总的胸牌后，这才又道：“你们真不叫上级来啊？” “就你们几个学生能搞得定？” “放心吧大哥，这里好歹是湘雅医院，周师弟可以上台，是经过了各个教授层层筛选和历练的。” “我们都不能上台，就他能，您觉得呢？” “不耽搁时间了……”于樾的交流和沟通能力还是非常强的，来之后就主动接过了与患者的沟通任务。 在于樾一而再地强调下，病人终于是躺在了急诊手术室的手术台上，刘万青则是赶紧去联系麻醉科的老师了。 急诊手术室内的手术分两种，一种是不需要麻醉医生参与的局麻下手术，另一种则是需全身麻醉的急诊手术。 这个青年的麻醉方式必然是全身麻醉，当然要麻醉医生的参与并在术中予以监护。 …… 刘万青和于樾两人正对着阅片器看着患者的x线图，希望能够努力地从上面能阅读出神经血管的解剖走向。 当然，这种能力周岩青如今都做不到，两位师兄的阅片水平略高周岩青一丢丢，也还差得远。 整個科室里，黄先明副教授稍微能看明白一点，真正能通透的，还是三位大教授才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两人的yy和猜测，随着一位娇俏穿着绿色洗手服，戴着绢布帽子的妹子走进手术室而告终。 于樾师兄和刘万青师兄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女孩的身上，头随之摆动。 女孩的脖子修长，头发虽然挽起，但就那一双桃眼以及标志眉毛，就非常养眼，修长的脖子，玲珑的身材，非常引人遐想。 “您好，您是哪里不舒服啊？”她拿着麻醉谈话签字同意书，来到了青年的身边，开口即是软糯。 声音仿佛春风一般地扑进几人的耳里。 刘万青和于樾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都同时转头看向了周岩青。 发现周岩青此刻则是在回复着宁祝大哥的信息。 刘万青与于樾又对看了一眼，觉得这周岩青着实无趣。 于樾立刻精神了几分：“师兄，我先去洗手了，等会儿我消毒。” 说完，于樾就往外溜走了。 刘万青则感慨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这怂样儿！~” 刘万青和周岩青两个人都是有女朋友的，但于樾目前还是单身一枚，所以于樾的心思自然最为荡漾。 周岩青在回完了宁祝的信息后，也是将目光在那女孩身上一阵。 这麻醉科的妹子身材还是蛮不错的，肤色也白，声音比陈瑜软糯一些。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不知名的妹子略为腼腆，相比起陈瑜少了一份自信和洒脱。 不过如果喜欢软妹子的人，会比较爱好这一款。 周岩青纯粹是以欣赏的角度去看美女，所以目光就相对比较纯粹了。 …… 很快，麻醉结束后，于樾和刘万青二人就上台去消毒铺巾了，周岩青则是出门去洗手之后，进手术室就开始穿衣戴手套。 “巡回老师，我们这里需要一套显微外科的器械包，另外麻烦您把显微镜也推过来一下，谢谢。”周岩青在戴手套时，客气说。 手术室里的设备都是由巡回护士负责整理的，属于是手术室管理。 周岩青知道这里有一套显微镜，但不知道在哪里。 “好。”巡回护士多在周岩青的身上注视了几眼后，将信将疑地先出了手术间。 只是走出去了几步，然后才返回来，笑起来：“奥，你是手外科的周岩青，我记得你。” “我就说你们怎么敢不等宁祝就开台！” 巡回护士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苗条又丰腴，比起麻醉科的那个麻醉妹子就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双眼泛欲。 周岩青闻言认真看了看，轻轻眯了眯眼睛：“你是霞姐还是萍姐呀？” 周岩青有好久没来急诊手术室了，所以对这里两个身材和年纪比较类似的刘霞和张亚萍无法特别清晰辨认。 如果两人是摘下了口罩，周岩青肯定是可以一眼认出的。 之前周岩青跟宁祝急诊手术时，偶尔还一起出去吃过烧烤。 “还萍姐，萍姐已经去神经外科了。” “岩青，所以你要多来这里啊，不然的话，哪一天你霞姐也调走了，伱就看不到你姐了。”刘霞是很爱开玩笑的那种。 “稍等啊，我去给你推镜子。” 刘霞和周岩青聊天时，于樾等人也是不由看了过来，其中就包括那位麻醉科的妹子。 周岩青戴好手套双手束在胸口时，正好与她对望了一眼，她对着周岩青浅浅一笑，桃眼一泛涟漪，颇有一种味道。 当然，周岩青再细看她时，会不由自主地将其与陈瑜比。 陈瑜比这位女孩的眼睛更大，眸子更加清亮一些。 这个女孩反倒是一个短睫毛，多了几分婉约，却少了几分灵动…… 周岩青反应过来自己不由自主这么想时，都没由摇头轻笑，或许这就是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吧。 手术很快就开始了。 周岩青也没打算留手，将近一个月没怎么“操作开荤”的周岩青，这一次可谓是将手术操作发挥到了极致。 在刘万青和于樾二人都觉得很难的血管缝合上，周岩青是信手拈来，随意缝合。 在两人觉得还遥不可及的神经缝合上，周岩青也是将缝合速度提得飞快。 这样的速度，以至于一心想缝几针血管的于樾都根本来不及提要求，就在出神之中，被周岩青将手术给结束了。 这只是软组织损伤并血管神经损伤，患者的运气比较好，肌腱没有受损，肌肉是半损伤，只需要简单缝合即可。 才三十分钟左右，周岩青就打完收工，将最后的皮肤缝合与肌肉缝合，交给了于樾。 于樾一边接过周岩青的缝针，一边吐槽：“岩青，你做得快是做得快，手术质量高也是高，但你好歹心疼一下哥哥们啊。” “你说你，做这么快干嘛？” “你给我缝一针也不会少一块肉。” 刘万青闻言，瞬间翻了翻白眼，低声骂道：“兄弟，吸引人注意力，不是你这样的方式，你这种高声吸引人，只会让你想吸引的人，把目光注意到周师弟那里去。” “懂不懂啊？” “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沉得住气！” 刘万青知道，于樾估计是对这姑娘看上眼了。 于樾的天赋是很高的，专业天赋和科研天赋都是如此，也算是阅人不少，很多优秀的同学、护士等都接触过。 但刘万青很少听于樾说起过谈女朋友的事情。于樾看了刘万青一眼，也低声问：“真的？” 周岩青此时却是不懂风情地开口道：“师兄，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先开始缝吧，手术结束再去聊这些呗？” 周岩青说完，于樾还是无动于衷，目光继续看向刘万青请教。 周岩青又道：“要不樾哥你和刘师兄再多聊一下，我自己搞？” 于樾当时脸皮忍不住一跳。 “岩青，你威胁我？”于樾错愕难掩。 这还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岩青么？那时候的周岩青，那么腼腆，那么纯粹。 现在的周岩青竟然开始以权力压人了。 “于师兄，不是开玩笑，真的，操作先做完。” “您要是不想操作，我就自己来。”周岩青当然不是在和于樾开玩笑。 你要追女孩子你下手术了去追啊，你tm把她追上床那是你的本事。 现在是在手术的过程中，也就是谭中玉教授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估计于樾已经被强制下台了。 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则是完全不能开的。 至少在周岩青的理解里，你任何玩笑都没必要在手术台上开。 于樾马上转头对着手术台嘀咕，声音很细：“卧槽了，妈蛋好歹哥哥我也刚拿了个特等奖。” “这是来特意给你报喜的，你多少给哥哥一点面子会死啊？” 周岩青闻言，眨了眨眼道：“那要不，我先下台，于师兄你和刘师兄继续请教？” 刘万青哈哈大笑了起来。 周岩青这突然间地给面子，还不如不给。 于樾低头开始缝合，整张脸都黑了起来。 …… 手术结束后，周岩青道：“于师兄，这个病人我自己送回病房吧，到时候直接交给师弟们打理。” “加油。”周岩青对于樾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 于樾还真的有些意动，竟然没有客气一下。 周岩青则是只能亲自将病人送回病房，并且亲自开医嘱和建立首次病程模版这些了。 一切作罢，周岩青再出现在手术室更衣室时，发现于樾在更衣室里坐着，整个人略有几分沮丧的样子。 周岩青乍一看到于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换了便衣后，特意走近了几步才确定是于樾师兄。 道：“于师兄，你还没走啊？” 周岩青从科室里转悠了一大圈。 于樾抬头，一阵龇牙咧嘴，而后一跳而起：“刚刚被人拐弯抹角地diss了一顿，好家伙！~” 周岩青：“嗯？？？” “是麻醉科的那位师姐？”周岩青问。 于樾点了点头：“这个妹子有点东西啊，是麻醉科主任的爱徒，今年才二十六岁，就已经博士提前毕业留院了。” “发表的文章有点多，拿到的奖也有点多。” “湘雅医院还是卧虎藏龙。” 周岩青认真地想了一下，才道：“师兄，不对啊？您加这位师姐的微信就行了，怎么第一时间还和她聊了这么多啊？” “对方不喜欢同行。不愿意给我微信啊。”于樾说。 紧接着，于樾就把自己的头轻轻一埋：“我就说同行有啥不好的啊？” “我还特意在别人面前吹了一大通牛逼，结果像一个小丑一样。” “唉……” “为什么就不喜欢同行呢？” 周岩青认真地看了几眼于樾，发现对方并不是在揶揄自己后，这才心情平和了下来。 “师兄，没关系，适合你的嫂子还在前面等你！”周岩青安慰道。 “或许吧，我现在就只有一个信念，我要当一个学霸。” “当一个超级学霸！~”于樾有一种化悲愤为力量的架势，而后大跨步走出了手术室。 一看就是受到了刺激。 只要不是三分钟的热度，于樾如果可以更加投入到专业和科研中，以后说不定能达到的成就会更高。 倒是，周岩青有些好奇，这位与他有些志同道合的师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了。 并不是说有好感，而是纯粹的好奇。 周岩青也不喜欢同行！ …… 周岩青换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又先去了实验室里一趟，对昨天进行实验细胞进行搜集与分析。 需要进行图像采集的则都一并收了。 做完实验，周岩青再次把明天的细胞台也约完之后，就再次迈步去向了练功房。 距离半百称雄勋章获得已经只有几千次缝合机会了，今天晚上就算是硬刚，周岩青也想把它给刚出来。 最近几天，周岩青在有空的时候，就待练功房了。 现在的周岩青缝合一针缝合只要五秒钟，一天完成个五六千针，也就是三万秒左右。 一个小时三千六百秒…… 好吧，今天刚不完，明天刚完也没关系，甚至这个月刚完都没关系。 知道了高等级技能在手术室可以大放异彩之后，周岩青是越发地对提升技能等级产生了执念。 只希望自己可以更进一步，将每一台手术都完成为高质量的手术，给患者给自己一个最完美的交代。 磨刀不误砍柴工。 周岩青现在固然可以躺平，但周岩青也可以选择不躺平，继续前进。 时间如水！ 晚上，八点多，谭中玉教授给周岩青打了一个电话，主要是问了今天的那个新病人是不是周岩青缝合的，现在患者的麻醉苏醒之后，竟然已经有部分运动功能了。 证明周岩青的神经缝合术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 周岩青挂断电话后嘴角莞尔。 专家级的神经缝合术，当然不错啊？ (本章完) 第174章 新的勋章（求订阅） 第174章 新的勋章（求订阅） 周岩青从练功房出来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十点多。 周岩青第一时间查看了手机上是否有未读消息，并没有看到宁祝大哥以及科室里的值班医生发信息后，便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单位里的人发消息，就证明没有紧急情况。 陈瑜的消息可以慢慢回：“刚从练功房里出来。” “你在写作还是在看书？” 陈瑜：“没写作业没看书，在追剧。” “从小红书上看到了一则短剧，把脑子寄存出去后，看起来还挺爽的。” 陈瑜紧接着又说：“你这个刚字用得好。” 周岩青：“？？？” 陈瑜：“小石头，你太用功了，根据我了解的，你现在就算是躺平，也能领先同领人很远。” 周岩青看完一笑，将双肩包背好之后，先看了一会儿路线，才回道：“有空的时候不来练功房，也觉得挺无聊的。” “今天下午的手术其实没有做多久，总共才四五十分钟，不过就是得去。” “我今天其实也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五章小说。” 陈瑜回道：“才看了五章，算什么休息呀？给我五章小说，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钟就看完了，甚至还不用这么久。” “你今天晚上还是不能回？” 今天周六，宁祝大哥的比赛还有明天一天，等宁祝比赛完之后，周岩青才需要把住院总的工作交还给他。 “对，我还需要住院一天。”周岩青开了个玩笑。 不知不觉，周岩青又想起了今天陈瑜穿着jk来科室里的样子，嘴角没由泛起微妙的弧度。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相对普通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得到倾国倾城的美女啊，陈瑜的颜值和品性，就算是极为优质了。 …… 时间一晃来到了周日。 今天因为研究生赛道的比赛已经结束，来科室里的师弟们和师兄们都挺多。 包括刘万青、于樾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赶到了科室里。 周岩青还没有起床之前，于樾就已经组织了本组的师弟们完成了查房。 等到周岩青七点四十分苏醒时，已经闻到了刘万青、于樾、凌启源还有林华四人进住院总办公室的米粉的香味儿。 “岩青，你醒得正好，嗦粉嗦粉。” “我们已经带着师弟们查过房了！”刘万青笑呵呵地道。 周岩青闻言有点懵，看了看时间还以为到了九十点，眼角一拧：“师兄，你们是几点来科室的？” “六点五十，那时候你还在和周公聊天。” “这不是，想着岩青伱做事情少一些，等会儿就可以在练功房里多待一段时间么？” “虽然我们这些人都完成了研究生赛道的比赛，但明年师父估计就会让我们去常规的青年赛道受虐。” “我得提前做准备。” 凌启源马上说：“岩青，你可得帮帮你哥哥啊，今年樾哥拿到了这么好的成绩，明年如果特等奖从我手中滑走的话，估计会被diss很久。” 于樾已经拿过了特等奖，明年基本上不会再参赛了。 在赛道都打穿了如果还再参加的话，吃相就太难看了。 刘万青闻言神色一紧说：“明年估计你有点悬啊，卢鑫明年是博士四年级，还能参加一届，还有林蒙和你是一届，今年就拿到了一等奖。” “明年我和你上去，估计都是垫脚石！” 资质是存在差异的。 刘万青明年也能参加一届，但刘万青也觉得自己干不过二医院的卢鑫和林蒙两位大变态。 “我觉得，就算有岩青你帮忙，也很难和他们两个大变态比。”刘万青有点怂。 说到这里时，于樾一直稳坐钓鱼台，不发一言。 毕竟，每个人的底子在那里，成了定数。 他在周岩青的集训和培训下，就可以干掉这两個大对手，但自己的师兄和师弟就不能。 他也不好放冷枪。 安慰其实也无济于事…… “尽人事，听天命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周岩青安抚道。 一边坐起，一边就直接靠桌子开始打开了餐盒，闻着猪油米粉的香味儿，肚子和味蕾彻底被唤醒！ “也只好如此了。”刘万青和凌启源两人都轻轻点头。 这时，于樾忽然开口道：“岩青，你觉得田超有培养的潜力么？” “他这一次在比赛中的表现也颇为不错的。” 于樾说完，刘万青直接踹了他一脚，凌启源则投来了幽怨的眼神。 这tm就是直接把他们两个放弃了，要开始练小号是吧？ 田超即将博士一年级，天赋着实要比刘万青他们高一些。 周岩青看着两位师兄的表情，并未予以回话。 刘万青则是把话茬接了过去，说：“于樾，你就不要胡乱建议了，根据师父的安排，岩青明年就要准备毕业的事宜。” “如今已经是接近六月份了。” 每个人去帮其他人的前提是自己的前路一片坦荡，周岩青被安排提前毕业，自然要先顾好自己。 于樾闻言，目光顿时一紧。 而后又看了看周岩青，再看了看刘万青师兄。 周岩青提前毕业后，自己的师兄刘万青如果想要再留院，估计几率就不大了。 一年度里，手外科想要留院两个人的难度是非常高的。 周岩青闻言则道：“于师兄，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时间，但肯定会尽量抽出来时间的。” 自己刚来湘雅医院时，这些师兄们对自己也蛮好，其中一部分原因固然是自己优秀。 可师兄们传承下来的习惯就是一种传统。 因为受过苦，也该懂得为其他人遮伞！…… 周岩青不是正式的住院总，只是暂时替代宁祝任住院总，因此一些要准备的材料，比如说实习医生教学查房记录，教学讨论记录等，都是不用负责的。 因此，只要没有急诊患者和急诊手术，周岩青的时间还是相对自由的，不像宁祝那般，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扛起来。 虽然两个师兄邀请自己去练功房，但周岩青还是先按照自己的时间安排去了一趟实验室。 等到将笔记本上今日的所有基础实验的规划都安排完之后，周岩青才来到了练功房里。 低级练功房，操作台已经人满为患。 师兄弟们都在排队等着操作，周岩青进入后，也有任想着让位。 不过周岩青婉拒了：“张跃师兄，没事儿，等会儿我去隔壁练习就好了，我先过来看看。” 周岩青进练功房的权限是要高于所有博士的，因为周岩青现在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比主治都要牛掰，低级练功房已经不适用。 因此，谭中玉就给了周岩青类比黄先明副教授的权限，不仅是可以进中级练功房，只有教授和副教授们才能去的高级练功房，周岩青都已经录入了指纹。 只不过，周岩青基本没去过高级练功房，那里的练功台一旦打开，耗费的材料费用太多，周岩青如果在关键时刻进去练习自无不可。 常规在高级练功房内进行训练，就有些铺张浪费了。 周岩青在低级练功房待了足足一个小时，中途在刘万青师兄操作台前停留了一小会儿，更多的时间是在与田超探讨…… 田超如今的基本功也处于关键的平台期，需要稍微指点一下，他可能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下午一点，周岩青从低级练功房出来之后，没看到有未接电话，便沉浸式地投入到了中级练功房，一次性买了足足十五斤的猪肉，准备大干一场！ 下午四点，宁祝大哥说他已经比赛完成，而且不负所托地拿到了赛道的第一名，也就是特等奖。 周岩青对宁祝说了声恭喜，而后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进行着自己的操作练习。 下午的七点多，周岩青才从练功房出来，而后直奔陈瑜发来的吃晚饭的地点。 下午的九点五十分，周岩青再一次来到了练功房，一直待到了凌晨的两点钟才出门。 可即便是这样的集训，距离五十万次缝合，依旧还有三千多次。 周岩青着实刚不动了，便把余下的猪肉放入到冷藏的冰箱里，将温度调节到了3度。 翌日，七点二十分，周岩青就被闹钟喊醒。 虽然才睡了四个多小时，但周岩青依旧斗志满满，第一时间就给自己的师父谭中玉教授打了电话过去。 “师父，我可以请个假吗？”周岩青直接说。 谭中玉闻言笑道：“你这才代几天住院总啊？就累得想要撂挑子了？” 没有反驳，就代表了同意。 “不是的师父，我想再去练功房里练一下基本功。” “周二要安排的手术列表我已经发给宁祝师兄了。”周岩青回道。 谭中玉其实对周岩青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了如指掌，如此努力的学生，他基本上没有任何不悦的意见。 “行吧，那你去吧！~” “但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啊，我看你最近几天，连陪女朋友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谭中玉玩笑道。 谭中玉或许知道陈瑜来过科室里的事情，但周岩青也不打算解释太多。 请好了假，周岩青就再一次进入到了练功房内进行了硬刚！ 时间如水，一晃，就又到了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半百称雄勋章任务完成：认真完成缝合术五十万次。获得缝合术经验值5点。获得勋章：半百称雄。】 【勋章（半百称雄）：唯一效果，完成500000次所有医术技能操作，将获得相应医术经验值5点。每种医术通过此勋章获取经验值上限：10点。】 【缝合术由（专家14/15）提升至（国手4/50）。】 【精品技能堂温养缝合术成功，完成缝合术500000次，经验值+1！缝合术由（国手4/50）提升至（国手5/50）.】 【勋章（十万绝技）发动，缝合术经验值+3，缝合术由（国手5/50）提升至（国手8/50）】 【排行榜系统开启，目前缝合术基本功全国排名：3，世界排名：11！】 【获得勋章（半百称雄）（称雄）技能：将指定一项经提升至目前基本功最高等级，使用后，一月内被提升技能循序渐进，直至彻底彻底掌握该技能。使用次数：3！】 【获得唯一状态：称雄。所有医术治疗效果增加5%，此状态随（国手）级技能增加而增加。】 …… 周岩青看完这一切，瞬间惊呆了。 从十万绝技勋章上的绝技技能，周岩青就想过，如果自己一旦完成五十万次缝合术，将会得到飞跃一般的提升。 可周岩青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提升将会有如此之大。 不管是缝合术本身的提升，还是得到的一次性技能，再加上这样的状态，都足以让周岩青完成质变和升华。 众所周知，华国的外科医生，在单纯的操作上，是在全世界都排名靠前的，与世界级医师差距是在理论、科研还有一些理念上。 缝合术基本功，一跃成为全国第三，全世界排名第十一！ 这不是说华国的第一第二就没有含金量，或许华国的排名第一，就是世界第一，只是周岩青目前的水平，只能够排在世界第十一位而已。 “值了，一切都值了！~”深夜的凌晨，本困得打盹儿，觉得手指酸麻的周岩青，立刻精神百倍。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傻呵呵地看着操作台上的猪肉发傻，傻笑得连牙龈都遮不住。 这一次，自己完成的飞跃，必然不只是将自己的老师谭中玉教授甩在了身后，而是将全国手外科几乎所有人都扔在了屁股后面！ 这就是遥遥领先。 天道酬勤。 自己为了这五十万次缝合，足足费了一年半的时间，但很显然，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在这一刻，周岩青有一种无敌的感觉。 当然，基本功提升之后，还有一些伴随的提升，没有详细地显示在勋章获得的这些栏目之中。 不过，当周岩青再细细地看自己的技能面板详细分支时，也是不由目光一紧！ 提升太大了。 然而，这个提升还不是最后的完全体，自己还可以通过半百称雄的勋章技能，将另外三个基本功技能同样缓慢提升到国手的水平。 那时候再看自己的面板变化，才会有意义！ “回家，睡觉！” “不，我得先收拾一下操作台。”周岩青马上改口。 能力的提升是资质的问题，做事不收尾，是人品问题，一旦被定义为人品有了问题，就算是周岩青，也可能被人诟病！ 不过就是多熬一夜而已。 (本章完) 第175章 爆炸实力（求订阅） 第175章 爆炸实力（求订阅） 沙市的五月份还是鬼天气，白天热得要命，但一到凌晨，寒风扑面而来，又能冻彻骨髓。 寒风不仅摇曳着周岩青单薄的衬衫，还逼得树叶“哗哗”作响，寒颤阵阵的周岩青，改成了小跑。 说实话，昨天的凌晨沙市都还没有这般冷。 一路小跑到了小区的楼下，周岩青的身上丝毫没有汗意，反而是进入到了电梯厅后，停了寒风，倒觉得有几分暖。 寒意避退后，周岩青才有空来思考一些事情。 还可以拓印三个技能，专业技能是不能复制等级的，只能从基本功之中挑选。 其中，切开术是必然要提升起来的。 作为所有教授和手外科的专业人员都知道的手外科最核心两大技能，切开术的等级越高，就越对手术有掌控能力。 除了切开术之外，清创术作为外科的基础，肯定也是要提升起来的。 止血术、三大阅片术，医学基础查体术，骨科基础理论，好像都非常有必要提升起来…… md，感觉还是不够用。 这般纠结和思量之间，周岩青就下了电梯，转到了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门口，用指纹打开了门锁。 再抬左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三十一分。 算了，暂时没办法考虑清楚的话，还是留给明天再考虑吧，反正现在自己的大部分基本功技能也都够用。 周岩青快速地选择了提升切开术。 选择了应用‘称雄’技能之后，切开术立刻由专家3/15提升到了5/15，它应该还可以缓步提升，就如同之前的缝合术一样。 在自己的操作过程中，慢慢得到体悟，预计就是最近几天或者十几天，就可以提升到国手的等级！ 洗澡，睡觉，天塌下来了周岩青也管不了那么多。 …… 翌日，周岩青与周公还在交流密切之际，被闹钟惊醒。 周岩青连续两天睡眠不足，昨天又在练功房里刚了一整天，所以一点都不想醒，直接摁下了手机的侧位键，延迟了足足十分钟，才非常不情愿地爬起床来。 迷迷糊糊间走到了洗手台前照了照镜子，兴许是因为还年轻，因此周岩青并没有看到自己有黑眼圈或者眼袋。 只是眼睛里多布了一些血丝！ 当然，以这些血丝作为代价，一夜之间提升这么多，怎么算怎么划算！ 天道酬勤！ 周岩青已经将近一年半的时间，缝合术没有得到比较大的进步，努力了一年多时间，进步得稍微多一点，貌似也不算特别过分。 刷牙、洗脸、整理着装，早早地再嗦了一碗双码的米粉，周岩青才算是真正的活了过来。 今天是周二，周二是手术日，手术日的早晨，除非是想被老师diss，才会选择在这一天的早上在科室里与师兄弟们一起吃早餐。 择期手术也还是要做的！ 自然，嗦粉完之后，周岩青就确定了两个提升的技能。 一个是手外科基础理论，一个就是外科最基础且最核心的清创术！ 理论很重要！ 所有一切说理论不够重要的，肯定都是外行。 理论的提升，没办法让你原地飞升，但可以让你在遇到了各种问题的时候，变得更从容不迫。 走进科室，周岩青没有发现任何人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该打招呼的还是打招呼，该聚集在一起吹牛逼的还是聚在一起吹牛逼。 比如说于樾和宁祝大哥两人，因为前后刚拿了特等奖，可谓是住院医师队伍里的“二代神”，很多师兄弟都围在了他们的身边或恭喜或开玩笑，或让他们请客吃饭的。 之所以他们是二代神，是因为周岩青存在的本身，就是手外科独一无二的神。 因为如果周岩青去参赛了的话，不仅是于樾拿不到特等奖，于樾即便是拿到了特等奖，也会脸上无光！ 一个已经工作的青年医师赛道的特等奖被一个在读博士虐得哭爹喊娘的，还怎么好意思装逼？ 当然，于樾两个人就很懂事，在看到周岩青的第一时间，就从人群队伍里穿了出来：“岩青，今天想吃点啥呢？” 宁祝拍了拍胸脯：“预算一个五位数，你随便选！~” 青年赛道的特等奖的奖金高达八万，他拿出一万来请客，自是够了的。 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没有必要总是怼着茅子怼，三百块钱一瓶的酒也挺香。 “祝哥，你请客你做主，我选算个什么理？” “我不挑食的。”周岩青现在也很高兴，虽然他没有拿到奖项，但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提升，不需要奖项来装饰自己。 再说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赛道，将会于六月中旬，全国骨科年中会议以及青年医师技能竞赛正式打响。 那时候的周岩青，才是去拿小钱钱的时候。 “也行，那今天晚上，你们就自己去选地方，吃完了之后去唱个歌什么的也可以。” “刘万青，你来负责安排啊。” “我就不去了，休假了五六天，积累的事情一大堆，而且我现在是住院总，不适合总是往外跑。”宁祝先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住院总，就是大冤种，大家也都能理解。 …… 手术日当天的查房是挺迅速的，谭中玉教授因两个学生都在比赛中夺得了头魁，心情也是大好。 在查房的过程中和下手术室的过程中，谭中玉全程都是笑呵呵的。 只是在带着周岩青和宁祝几位爱徒下到更衣室时，谭中玉略有遗憾道：“就只是稍微有点委屈了岩青。” “特别是于樾，你可要记得，你现在拿的奖金，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岩青的功劳。” 一等奖和特等奖的悬殊有点大，周岩青还带动了于樾的技能提升。 任何人都清楚，谭中玉教授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做不到如同周岩青一般地陪在学生的身边指点和教学了。 门诊、择期手术、学术会议、课题、外出会诊手术，已经占据谭中玉大部分的时间。 于樾等人现在能够享受到的，就是谭中玉教授集中的指点，而不是专陪指点。 于樾闻言很爽利道：“师父，这些我都记在心里的，其实我也打算过给岩青分点钱的，但岩青没拿。” 这事是真的，于樾这么提了一嘴，只是周岩青没这么贪吃。有些钱可以赚，但有些钱肯定是不能拿的。 固然，周岩青就算是收了钱，组里面的师兄弟们的意见也不是很大。 周岩青带给于樾的提升只体现在比赛中么? 并不是这样，反而比赛带给于樾的利益是最小的！ 等于樾参加工作之后，多做几台手术，仅仅是手术费用，只需要几个月，就抵得上这奖金了。 这还是从钱这方面的考虑点。 更随带的是名气、实力的提升之后，同行的尊重，病人的认可，职业生涯的发展前景，个人的自我实现…… 不想往上冲，只想着躺平的医生并不是一个好医生。 谭中玉道：“这种歪点子你以后就别提议了，这个钱岩青能拿你的么？” “不管怎么样，于樾还有宁祝，你们都为我们科室夺得了一定的荣誉，所以啊，今天我就奖励岩青几台手术的机会，你们可不能吃醋啊。” 谭中玉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逻辑，让于樾和宁祝二人的双脚瞬间打软。 刘万青、黄先明等人也是微微错愕了一阵。 因为这种说辞太网络化了！ 一般只有水友才是这样的根本逻辑。 “应该的师父！~”宁祝和于樾毕竟是拿了钱，捞到了实惠的。 没有给周岩青带教的名利，也没分钱，让周岩青在组里面多几台手术机会又怎么的了。 谭中玉看着于樾和宁祝两人的性子越来越平和，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骄纵，也是觉得相当不错的。 天才的性子一般只有更天才的人才能磨平！ 否则的话，在周岩青没来之前，宁祝是根本不把刘青山当主治放在眼里的。 甚至于樾都觉得，你一个黄先明之所以是副教授，不过就是熬资历熬上去的，你与同龄的天才比起来，你算个老几啊？ 多吃几年饭呢，我最多只尊重你是个老师，真说要对你心服口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我在你这个年纪，可不止你这点混头。 两人当然也可以这么想，当然，如果周岩青来了之后，两人还这么想的话，那就不是年少轻狂了，而是脑子有问题！ 还是有大问题的那种。 ……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手术室，周岩青第一时间想要去洗手参与消毒铺巾，却被谭中玉给拦住了。 “岩青，你也没有必要这么老实，以你现在的实力，让他们去做这些基础的事情吧！” “你也不是不会基础的东西。”谭中玉俨然是将周岩青的地位提到了主治级以上。 手术室里的开台，一般都是讲究上台顺序的。 喽啰先上，完成一些无关紧要的活儿，如同消毒铺巾等。 如果连消毒铺巾都不会的话，对不起，你就算是个硕士研究生，你的待遇也就是实习生！ 这些最基础的东西，还能让你在研究生阶段日常训练啊？ 自己在家里躲着练习吧！ “我去我去！”很懂事的凌启源师兄和刘万青师兄两人就立刻奔赴手术室外的洗手台。 再不敢端着师兄的架子了。 周岩青最近一个月都没怎么上台，一个月之前，谭中玉依旧是将周岩青当做是普通的博士生对待，并未给什么特例。 待遇和特例这种东西，只有让人心服口服了，才会自然而然，否则就是他作为老师压迫的特许。 周岩青不是那种只是自己厉害，而不会教学的人。 你可以说周岩青的教学手段不怎么好，不怎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但你不能说他完全不会教学。 宁祝和于樾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会教学的高手和不会教学的高手，在教学医院里的地位俨然是两个范畴！ 对不会教学的高手，大家只是尊，而不会是敬。 你tm也不教我，我凭啥对你这么好？你牛掰固然牛掰，我看到你了喊你一声，但你要我做什么事情，凭什么？ 教学医院里不搞教学，搞笑呢？ 一切术前准备都铺垫完毕后，周岩青才和谭中玉慢悠悠地上台。 刘万青和凌启源两个人当了助手，再加上谭中玉和周岩青二人，就使得刘青山和宁祝都没有手术的位置了。 两人被罚站于手术室的‘观景台’——脚踏板。 “岩青，今天的第一台，是比赛结束之后的开胃菜，是一台皮瓣移植，你应该可以拿得下吧？”谭中玉客套了一句。 黄先明副教授第一个把话接了过去：“谭老师，岩青早一年就能做这样的手术了！” “这叫拿捏，还可以叫火候尺寸。” 谭中玉笑眯眯道：“黄教授，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王婆卖瓜啊？” 黄先明有心想说，嘿，谭老师，您这么嘚瑟其实不得劲，岩青这么好的苗子，认一头猪当学生，估计都能随便碾压于樾他们了。 我如果是岩青的老师，我同样可以嚣张。 当然，这样的话只能想不能说，因为黄先明还不是博士生导师，带不了博士。 皮瓣移植术之前，是要将皮肤软组织缺损的地方进行彻底的清创。 周岩青的清创能力，肯定是在研究生阶段属于非常靠前的，与宁祝刘青山等人都相差无几。 于樾比起周岩青来，都略逊几筹。 不过，当今天的周岩青再次清创出手时，黄先明和谭中玉两人就看出了不对劲之处。 黄先明更是啧啧称奇道：“咦，这又是一次不讲道理的飞升。” “岩青，你要不要这么猛啊？” 周岩青看了看黄先明副教授，眯着眼睛笑了笑。 无他，黄先明的眼力还是非常好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清创术自专精提升到了专家等级。 不过，这还不够，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周岩青的操作继续。 谭中玉则缓缓点头，一边对众人道：“平时很多时候给你们讲登堂入室，这就是登堂入室。” “现在岩青的水平，拿出去做一个教学手术，即便是全国骨科年会，也可以说不丢人了。” “如果再计入岩青的年纪的话，可以算得上是惊艳了。” (本章完) 第176章 欺师灭祖（求订阅） 第176章 欺师灭祖（求订阅） “咕噜，咕噜！~”一阵阵肉耳可闻的吞咽唾沫声不断响起。 这是旁边有很多人都馋了，并非是馋什么美食，而是馋‘周岩青’的身子！ 周岩青才是这个年纪，每一项基本功都厚若铁桶，简单的变态二字已经难以形容。 谭中玉很满意一众学生的反应。 有周岩青这个“怪胎”在的情况下，其他人的学习积极性是不需要他费心思去鞭笞的。 谭中玉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将周岩青后续的路线规划好，怎么如同高中的老师一样，展示出来对优生的优待！ 谭中玉便又说：“要做一个手外科医生，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其实就是两个基本功做好了，就能入门。” “切开术，缝合术！” “我们亚专科之所以对这两项基本功的要求非常高，主要是立足于我们专科的病种。” “一个皮瓣移植术，一个断肢再植术。” “这两个术式会驱使着本专业的人，需要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基本功，只有基本功足够扎实了，才能够将专业的技能练好。” “比如说现在，岩青之所以在手术的时候可以得心应手，其实最根本地开始得利于自己的基本功。” “不怕你们受到打击，现在的岩青，即便是操作神经肌腱血管等转位术，也是足够了的，而这些术式，可能是你们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内都摸不到门槛的完整体验！” 随着谭中玉的“pua”并教学言语，众人皆是缓缓点头称是。 这一次的谭中玉并不是泛泛而谈，更不是画饼。 周岩青在他们相同的年纪就能够做到现在这一步，的确就是依靠了厚实的基本功。 “师父，其实道理我们都知道，只是基本功的长进？” “因人而异，也一言难尽！~”宁祝的语气相当之复杂。 心里想的则是，师父，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那就是天资啊。 平心而论，我们现在的成绩就真的差了么？ 宁祝不敢说放眼全国，自己同年龄级几乎无人能出己右，整个华中地区，只要是同龄人，宁祝与之相比，都不逊色！ 听到宁祝不明显的诉苦，黄先明也帮腔道：“谭教授，我觉得宁祝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基本功这个东西，一直都是因人而异，提升的时候，也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相信岩青也是这样的感受！” 谭中玉看向了周岩青，周岩青这会儿正好完成了清创，放下手中圆刀进弯盘稍作休息间歇回道： “师父，基本功的提升，也是一步一步积累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两位师兄的进度也的确不慢了。” 周岩青的提升，虽说是快了一点，但每一步都是付出了极多的努力。 十万次打结，五十万次缝合，五百多个日夜的付出！ 固然中间有少许时间是在休假之中度过，可没休假期间，周岩青能把自己卷成鱿鱼状！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就不聊了吧？” 谭中玉首先拉开了话题：“毕竟我们科室今年的年中学术会议的主讲讲者数量，青年医师比赛的成绩，都是非常拔尖的。” “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不断地自我批判的话，就显得有些太要强了。” “不骄不躁，徐徐而行！~” “没有任何一次努力是无用的，当然，也可能每一次的努力都毫无寸进，这就是基本功。” “反而，越是脱离于基本功的操作，就越有方法，你们可以依照学习的方法，得到提升。” “继续手术吧，岩青边做，我边讲一些东西，如果你们耐听，也听得进去的话，可以自己找一些问题来问。”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机会，我们就把教学两个字讲得更透彻一些……” “老生常谈，皮瓣移植术，两大核心三步关键。” “核心就是切开取皮与皮瓣缝合，三步关键就是，清创彻底，切皮规整且不偏离预设，缝合细致有效。” “岩青之前，清创术的底蕴是最浅的，他的切开术和缝合术，才是你们最要观摩的东西，记得体会，注意岩青操作中的每一步细节。” “哪一个细微的动作，你们不太懂的，都可以提出来问……” 周岩青的确已经开始切开取皮了。 切取皮瓣的操作，就是切开术的极致应用，除了要框出来自由带蒂皮瓣的大体弧形外，还要掌握皮瓣的厚度！ 周岩青的切开术提升依旧很大，但这样的提升，是不容易被很多人发现的。 因此，在谭中玉讲解的过程中，谭中玉讲到了一半，才发现了周岩青的操作“不对劲”之处。 “额……” 谭中玉声音停滞了几秒钟后，还是仔细审视了一次，才道：“刚刚你们听到的全部忘记了吧，我刚刚提点出来的，岩青取皮术不足的地方，有些瑕疵。” “岩青的取皮术火候很好，你们以后也可以这么做！” 教学分几种，一种是一对一的教学，一种是一对多的教学。 一对一的教学，就是手把手的教。 一对多的教学，就是要在旁分析操作者的优秀之处，指点出不足之处。 这样周岩青如果有空听了去只言片语，也可以得到提升。 要顾及所有人的感受，教学模式就只能是这样。 不过，谭中玉依旧是怀着很久以前的目光去看周岩青的操作，才觉得周岩青有一些细节，在他的眼里做得不够好。 实则，周岩青的这些细节处理，已经能够自圆其说。 这就代表着周岩青的实力，已经俨然有自成一派的趋势了…… 登堂入室，也就是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做教学手术的实力层级，也有自己的单独小分层。 其中，自成一派，就是即将集大成，将走向国手境界的趋势。 华国手外科目前公认的国手有几个，顶了天也就是六七个，其中两个还是已经淡出了临床的老教授，如今已经不上手术台！ 实力要到这一步，自己的资质、天赋、机缘，努力等缺一不可。 在今日之前，谭中玉只发现周岩青的缝合术有自成一派的趋势，没想到，现在的切开术，竟然也到了这样的境界。 这样的实力，与他都相差无几了，谭中玉若还能找出那么多纰漏的话，那谭中玉的实力，也早就到了国手级别。谭中玉这才让其他人忘记自己的话。 这一幕，并不是今天第一次出现，许久许久之前，周岩青曾经做缝合术的时候，谭中玉也翻车了一次。 谭中玉教授是很实诚的，知错就改，并非将错就错。 即便是当着自己的学生，说错了也就大方承认自己说错了，并不会做那种，反正你们也看不出来，我就算是强行自圆其说，你们也不知道的‘保面子’。 这种情况的出现，一般都预示着周岩青的实力，肯定又大有精进。 黄先明第一个吸了吸鼻子：“岩青，你这样的请假闭关集训，效率这么高的么？” “搞得我都想请假去练功房了。” 周岩青不是什么大明星，更不是身份特殊的人物，周岩青每日的行程，从来都不是秘密。 周岩青请假之前做的事情和请假之后做的事情，所有人都可以看，周岩青也不是关起门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硬刚的。 “你又不是没请过假？”谭中玉见黄先明将周岩青的提升说得这么轻松，下意识地就diss了一句。 黄先明闻言则又深深地吸了几下鼻子。 透出尴尬的眼神，迎着一众下级的错愕眼神，小声哼哼道：“谭老师，好歹我也算个副教授，您多少给点情面呗？” 教授和副教授一级，不管是在任何单位，都属于半超脱级，在下级那里，更是一座大山！ 黄先明副教授并不是说没有能力带组，如果去了省人医或者是市中心医院，黄先明副教授完全可以单独带一个组。 只是在湘雅医院这个高手云集的地方，暂时的黄先明还需要积累，才能够到带头大哥‘教授’的级别。 否则的话，现在即便是让黄先明带组了，以后也不敢随意地出去学术交流啊！ 一个团队的带头人综合实力，往往是评估这个团队综合实力的最大指标！ 谭中玉也就是下意识，并不是真的要diss黄先明。 便没再继续说话，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又是给其他人拆析，周岩青这一轮操作，到底是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够好！ 不得不提的是，专家级8/15的熟练度，操作的过程和结果，都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而看到了这么赏心悦目的操作后，很多人都会有一种“错觉”，我上我是不是也行？ 其中就包括了黄先明副教授！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周岩青慢慢将皮瓣取好后，黄先明便笑着开口问：“岩青，能不能让我缝几针啊？” “感觉你取出来的皮瓣，要是不戳几下，就觉得手掌心很痒！~” 爱外科的人，都有一种手痒的毛病，要是许久没做手术了，就会觉得痒，这是有瘾。 当然，即便是天天做着手术，看到了很好的操作良胚，也想挑战一下。 就好比现在的谭中玉，如果是遇到了非常简单的周围神经损伤，他也想‘越级’挑战一下自己一样。 谭中玉第一个反驳了：“今天说好了是给岩青的奖励，黄教授您就别掺和了吧?” 谭中玉这是客气地帮周岩青拒绝了。 黄先明也无所谓：“倒也是！” “那这样吧，岩青，下一次手术日的时候，你帮我配一台取皮瓣操作，我看看你取出来的皮瓣，缝起来能不能缝出。” 皮瓣移植术，其最核心的技能就是切开术，反而缝合术占比不是很高。 皮瓣移植能否成功，主要就是看皮瓣的带蒂血管缝合的程度，前提是皮瓣的蒂血管的原材料非常好。 而术后的效果，就得看你取的皮瓣的合适程度是否与缺损的部位相当了。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没问题的，黄老师。” 回完，周岩青就开始了缝合的操作！ 然后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周岩青自己都才缝合了两针，反倒是自己先停了下来。 周岩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刚的这两针缝合，让周岩青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的手仿佛被延伸了一般，不仅是持针器，就连持针器夹持的缝针，都仿佛是他手的变种。 刚刚这两针的缝合，让周岩青觉得自己的手仿佛是进了患者的皮下、脂肪层、肌肉层之间走了一圈似的。 这就是国手境界的实力和感觉么？ 自然，才两针缝合，谭中玉教授也看不出来什么变数，只是看到周岩青端详自己的手后，关心问道：“是不是这几天加练到关节酸痛哦？” “如果操作不舒服的话，就交给我吧？” 周岩青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师父！” 而后，周岩青就又提起了针，开始一针一针的缝合。 周岩青的缝合路数没有任何变化，操作的形式也没有变化，但周岩青自己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每一次操作都格外真实。 每一次的进针和出针，都有一种如游龙在天的感觉。 那是一种自由的感觉、畅快的感觉、宣泄的感觉。 甚至，周岩青还感觉，只要给他一颗缝针，他能把天都给缝起来。 反而，什么效果，什么细节，在周岩青的视野和思维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黄先明的脸色变得喜怒不定，表情变化。 谭中玉的声音逐渐寂灭，开始了手外科的神技，不眨眼‘基本功’。 七八针之后，宁祝是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手术室里的沉寂！ “师父，岩青这缝合，怎么看起来？” “又菜又有点神？” “别闹！”谭中玉甚至舍不得移开一眼，低声喝骂了一句。 是喝骂，而不是笑骂，是真的生气的那种喝骂。 周岩青的动作稍顿，便看到了自己的老师目光都直了，便知道师父是想继续看下去找灵感，周岩青便乐得多展示几针。 才缝合到第十针时，黄先明终于是身子开始轻轻乱颤起来—— 想起了十二个字！ 周岩青他！ 倒反天罡，欺师灭祖！ 谭教授的霸主地位，无了！ (本章完) 第177章 惊喜（求订阅） 第177章 惊喜（求订阅） 在教学医院里，超过同年级的人，是非常常见的事情，闻道有先后，同一届同学中，总有先学后进。 如果实习生能够超过部分低年级的硕士，也不是不存在，一些资质比较好的人，也可能在实习阶段就吊着师兄打。 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低年级的硕士被实习师弟师妹‘虐得’无语。 可如果要越级搞定高年级硕士，甚至是博士师兄的话，那就得非常非常高的天赋了。 这样的人堪称为变态。 如同于樾、宁祝这样的，可以强闯特殊通道的选手，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在博士阶段，能够超越住院总就属于痴心妄想了，因为一般教学医院里的住院总都是高个子中挑选出来的更高个儿。 于樾在他们这一届，是最最最为优秀的存在，有他作为守门员，一般的人是不可能在于樾面前放肆的。 甚至，于樾都能够比刘青山这样的主治更加优秀。 不过，于樾想要和黄先明副教授对比一下的话，那就属于是痴人说梦了。 周岩青的情况就比于樾干掉黄先明可夸张得多，现在周岩青的水平，竟然比谭中玉教授还要更优几分。 这是博士完成了住院总、主治、副教授、教授的n连跳。 周岩青有注意到黄先明的神态变化，更看到了自己的老师，一双浑浊的眼神中，投射出来的复杂异样光芒。 周岩青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知道师父的那目光是纠结不安—— 或许，师父在自己的实力都超过了他，威胁到他的地位时，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 或许，师父也会因自己的实力提升而高兴。 再或许，师父会失落，因为他这个老师，都还没来得及怎么与周岩青完成深入的教学活动，周岩青却已经把课堂提前炸了！ 周岩青没看到谭中玉的表情有什么特殊变化后，便继续着自己的操作。 手术室里，一瞬间陷入了死沉一般的静谧。 手术台上，“观景”台下，无一人说话，甚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自己的呼吸音。 这是骨科的手术室，而且还是手外科的手术室，平日里大家对手外科医生的称呼都是‘手外科大瓢客’雅称。 手术的过程中，一些玩笑话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今天大家都突然一言不发，搞得巡回护士和麻醉医生开始紧张了起来。 巡回护士在没听到声音之后，玩手机的动作都不得劲了，看着手术台的众人都是面色凝重，更是一抬屁股，蹑手蹑脚地靠近着手术台，同时收敛起自己的呼吸音。 生怕一不小心就打扰到手术，使得主刀的手术刀或者缝针去到不该去的地方，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麻醉医生也差不多，本坐在“摇椅”上看新闻的他，也是不敢大意，赶紧注意观察自己麻醉病人的所有生命体征。 没发现有什么意外之后，他还是不放心地给自己学生讲了一句，声音非常非常轻：“去抽一管电解质！” 这样诡异的气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终于，在某一刻，谭中玉教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破了静谧的氛围：“不错，非常不错！~” “手术就该是这么做的。” 谭中玉没有用天乱坠的辞藻，只是用手术就该是这么做的，给了最高的称赞。 无他，因为现在周岩青的基本功，他娘的，他自己都拿捏不准，不敢评价了。 实力的高低，与财富的多少并不一样。 千万富翁讨论一下亿万富翁的生活状态或者其他方面，无可厚非。 可手术的实力属于是绝对的实力，高低错位，你没到那一步之前，就是无法完全体会别人处于什么样的境界。 去看高于自己水平的主刀操作，你除了学习良多之外，还会觉得惊艳，然后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本身就是一种动词。 你之所以不可思议，是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处于什么样的境界，你无法知晓他的境界！ 周岩青抬头对自己的师父笑了笑，而后小声道：“师父，多谢您的指点和提携。” 谭中玉带着自己东奔西跑两个多月时间，其中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这个过程中经历的一切，周岩青都牢记于心。 亲爹能做的，也不过是如此了！ 谭中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周岩青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如果我们医院可以有更多的岩青就好了！” “前面才更好看。”谭中玉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复杂。 但是，谭中玉毕竟是教授，是手外科的行政大主任，是湘省骨科协会手外科学组的组长，见识宽阔。 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大家都好好看，好好学，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几句，错过这个村，你们就未必能遇到这个店。” “目前如果仅论基本功的话，不管是老家伙还是中年砥柱，能够超过岩青的绝对不超过十人！” 谭中玉的眼界还是有的，虽然说得比真实情况还稍微有点保守。 可谭中玉敢说周岩青目前的基本功全国都排名前十，这也是一种大胆了。 全国多少手外科医生，多少教授? 黄先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道：“谭老师，那以岩青现在的实力，去参加全国青年医师比赛，岂不是乱杀了？” 谭中玉闻言，把自己的左手稍微挪开点，给周岩青让开了更好的操作视野。 接着轻轻一笑：“现在才乱杀？早几个月岩青就可以乱杀了。” “这一次，还得是全国赛的主办方华西医院要给点力，请一些足够份量的人来坐镇，不然的话。” “仅仅只论基本功的话，有可能把裁判都给全杀了！” “还乱杀！~”谭中玉说得是杀气满满却有中气十足！ 说完，谭中玉看向黄先明，似笑非笑，仿佛是在说—— 黄先明，你的格局小了！ 黄先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参加过多次全国coa的他知道，全国能被称得上稳压所有人一头的国手级手外科医生并不多！~ 而这些人，一般都是很少掺和普通的学术会议的，一个年中学术会议，可能还真请不到他们出面。 一个参赛的学员，不仅是把同级的参赛选手给全部秒了，结果搞得裁判都看不明白比赛选手的真实水平，这还比个屁？ 宁祝站在踩脚凳上，问道：“师父，我能不能申请也去参加学术会议啊？” 宁祝马上转头道：“你凑什么热闹，你一个住院总，按照道理，以湘雅医院为中心，方圆三公里为半径，就是你的牢笼。” “你还想去蓉城？” “但好看啊！~”宁祝虽然被屌了一句，却仍然发表着自己的感慨和意见。 “师父，我要去参加学术交流会议，我觉得我格外需要充电。”于樾马上表态。 “准了！~”谭中玉看向自己的另外一个爱徒，倒是没有反驳。刘万青还没讲话，就被谭中玉挥手打断了：“你凑什么热闹？” “于樾是过去比赛，你过去干嘛？看着别人变成红眼睛？” 谭中玉接着看向了刘青山：“还有你刘青山，你是真的好意思啊，你三个师弟都是随便就进入到全国赛，你却连准入赛的资格都没有……” 刘青山低下了自己并不高傲的头颅，差一点就卑微到尘埃里。 其他人就不敢表态说话了。 不过，学生们没有讲话，谭中玉在巡视一圈之后回道：“田超，你到时候报一下名，去长长见识吧。” 田超闻言立刻惊喜点头：“好的，谢谢师父！” “……” 手术一结束，谭中玉就带着周岩青出了手术室，很明显周岩青是被带着去钻小巷子了。 两人一走，整个手术室的人就爆了。 “黄老师黄老师，岩青是不是达到了辣个境界？就是师父所说的，那种玄之又玄的国手境界？”于樾之前只是猜测，在谭中玉离开后，他才开始吃瓜。 一向高傲且沉稳持重的于樾，这会儿一点都没有沉稳的风貌，仿佛一个只想着吃瓜的‘长舌妇’。 于樾属于是除了黄先明之外的实力最强者了，刘青山的“职称”虽然更高，但在组里面，谁只单纯看职称论地位啊？ 外科手术室里混的，还是那句话，谁的实力高，谁就是大爷！ 所以刘青山也就很懂事地没有摆谱继续问。 黄先明凝重地点了点头：“岩青没有亲口承认之前，谭老师没有公布确定之前，我们不好随意猜测。” “这样的实力，不能随随便便地往外说，这是会被人笑话的。” “我们湘雅手外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过这一种超顶级的国手级大佬了？” “倒是神经外科的传承比较足，基本上每一届都有一位可以稳坐全国前十！~” 于樾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黄老师，那我们科室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人物呢?” 黄先明闻言立刻岔了气，抬起腿踹了于樾一脚。 就不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他那么说，只是为了表达对老前辈们的尊重，难道真要说，以前手外科就没人登顶过这么位置？ 黄先明转移了话题；“所以说，这一次，全国青年医师比赛，就是岩青最好表演的舞台了。” “我草，就算我是岩青的老师，我都觉得。” “岩青这样的实力去参加比赛，完全就是违禁的存在出现在了新手村，还比个什么劲儿？” “把裁判和选手易位一下，估计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破格之处。”黄先明一口气说了很多。 当然，这就不属于是问答环节，纯粹就是黄先明的自言自语。 于樾等人立刻保持着沉默。 只是身后，有一些师弟开始窃窃私语。 “岩青师兄练习的时候都是不睡觉的，只要熬不死，就往死里熬。” “听人说，有人在凌晨的两点离开，岩青师兄都还在中级练功房里面练习！~” “晚上去通宵吗？” “通他丫的……” 黄先明：“……” 于樾：“……” 这能是通宵的事情？ …… 手术室，‘逍遥室’！ ‘逍遥室’与手术间不在同一楼层，而是在手术间更上层的隔间内。 里面这会儿待着好几个人，所以，谭中玉一言不发，只是点燃了一根快乐香之后，就开始吞云吐雾。 另外几个都认识谭中玉，过了一会儿便道：“谭教授，不要太严格了，训徒弟也不是这么训的。” “好歹给根烟抽一抽嘛……” 有一个好心的中年教授就将自己的口粮贡献了出来，推给周岩青：“来一支，不用怕，你师父不敢管我。” “滚！~”谭中玉直接口出芳香。 那与谭中玉同龄的中年闻言难以置信，看了看谭中玉后，额头上青筋暴起：“谭中玉，你这年纪越大，脾气见长啊？” “滚这个字是你能给我说的？”说话的人抬起手就要打。 谭中玉却是一伸手，一手将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插，另一手将周岩青一拉，瞬间怂了：“我是说，我滚！” 纯粹就是那种又菜又爱玩。 口嗨完了就跑的那种。 “去你的！~”那中年教授还是踹了谭中玉一脚，完全不给面子。 这也正显得，对方与谭中玉的私教非常非常好。 出门后，谭中玉才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墩子：“刚刚那个，你应该认识吧？” 周岩青闻言，摇了摇头：“师父，我没有去特别打听过其他教授。” 谭中玉继续带着周岩青上楼：“我们医院的副院长，神经外科的秦教授！神经外科大主任，我们医院外科系统里，学术底蕴和专业实力在全国综合排名中，最老资格的一个。” “即便是我们骨科的雷院长，见到了对方也得实实在在地喊一声秦哥或者根哥。” “甚至还有一句话，院长可以换，秦教授必须是秦教授。” “这就是秦教授的地位，你懂我的意思么？”谭中玉对着上面指了指。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认真道：“秦教授在我们医院，应该是我们医院的福气。” 这样的国手级实力，即便去了神外天板的天坛医院，也稳有一席之地，甚至可能是大老板级别，却仍愿意在湘雅医院。 这就是一种情怀！ 那一步，是要超过普通教授级的，仅次于院士的名头了。 但是，有一些院士，未必在临床上敢和这样的国手级人物叫板！ (本章完) 第178章 使命交接（求订阅） 第178章 使命交接（求订阅） “最近几天都在为今天给的惊喜做准备？”谭中玉在一扇办公室的门前，回身问道。 不过，可能谭中玉的钥匙很久没用，也或许是钥匙本来就不好用，因此拧了两次都没拧开。 谭中玉紧接着用左手将门把手提了一下，锁才咔哒一声被打开。 谭中玉吐槽道；“早就给后勤部的人反应这门锁该换了，一直都没有动作！” “现在这后勤也是天天不干些人事儿。” 周岩青跟着谭中玉进门后，里面是两间相连的办公室。 陈设相对比较简陋，只有两把椅子，桌子中间有一个茶台。 周岩青先后回道：“师父，最近几天是在练功房里多待了点时间，不过也不是为了今天，就是想练一练。” “运气好，所以才略有精进。” 周岩青随谭中玉走进后左顾右盼一阵：“师父，这办公室是什么秘密基地么？” 谭中玉随手打开空调，一边又点了一根烟：“有时候下面的休息室人满了，就来这里睡一会儿！” “基本上就只有我们几个进来过。” 谭中玉所说的我们几个，肯定是指几个专科的大老板，一般的副教授，肯定都没有权限往这里面进的。 现在还是上午，大家的精力都还是鼎盛时期，自然没有外人。 “坐！~” “时间也不久，就先不泡茶了。”谭中玉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烟灰缸，一边示意周岩青在对面坐下。 周岩青拉开了凳子后，还是从桌子上抽了三张纸巾，将椅子的表层擦了一遍。 全是黑漆漆的灰尘。 “应该是很久没人进来搞过卫生了，这里的办公室，一般的保洁员是进不来的。” “算了，不谈这个事情了。” 谭中玉不想将有些事情说得太直白，继续上下审视周岩青，越看越是顺眼，越看越是喜欢。 毕竟这是自己拐来的爱徒。 “记得，两年前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衡大附一，那时候的你？还稚气未脱。” “没想到，这才两年过去，你的变化还是非常大啊！~”谭中玉竟然开始感慨和回忆往事。 周岩青同样也随着谭中玉的话，回忆起了以前的往事：“师父，您那时候可真够坏的。” “我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很菜！~” 那时候，谭中玉对周岩青的爱搭不理，是真的让周岩青有点紧张了。 “现在呢？”谭中玉问。 周岩青抿嘴一笑，而后吞了一口唾沫。 周岩青有点渴了，手术室里是有直饮水的，不过师父带他直接进了小巷子，周岩青压根就没有机会去喝。 “你以前，也应该和现在一样自信才对，谁让你自己对自己的认知都不够全面的？” 谭中玉讪笑了一会儿，又解释：“不过也不能全然怪你，自信这个东西，除了与自己有关，与氛围也有很大关系。” “认知则是需要依靠平台，你的老师，你的同学，你的经历，都会带给你不同的认知。” “你如果现在再回首你在华山医院的经历，你会觉得自己搞笑吗？”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如果现在我来当面试官的话，我也会觉得新来的师弟，或者我以后的学生是在故作清高。” “要么就是太过于腼腆，思维太过于守旧。” “给了你权利你却不用，用一句比较难听的话说就是尸位素餐！” 人这一辈子，总会回想往事。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周岩青并未长期陷入到那种自疑的循环中。 不管是当医生也好，还是作为一个学生，都需要有一定的担当和自主能力。 有些职位，你可以不做，但你必须离开。 “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心态。” “我相信你现在的心态，和之前又完全不一样。” 谭中玉这会儿又狠狠吸了一口后，将后背紧贴在椅子靠背上，满脸的放松：“托你的福，我现在的心态也可以归于平和了。” “之前因为你的事情，在其他人面前吹的牛逼，也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只是这个时间来得太快太快，我以为多少还要一个一两年的。” 谭中玉看着天板，整个人都非常的松弛。 周岩青并不知道谭中玉给别人许诺过什么，但知道自己的待遇，谭中玉是去争取过的，可能还立下了军令状。 “谢谢师父厚爱！”周岩青平静地看着老师，除了感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老师也可以是萍水相逢，也可以是真正的老师，更可以是恩师，是伯乐。 谭中玉以前算不上伯乐，甚至‘手法’还有些刁钻，不过等周岩青进到科室里后。 谭中玉给钱给时间，算是真正的老师了。 而从给周岩青时间和钱出去学习，再从年后开始亲自带教，这一步步走来，周岩青与谭中玉两人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 谭中玉做的事情，是之前的宁祝都从来没有做到过的。 “超额完成任务！~” 谭中玉莫名地讲了一句后，周身回正，将烟蒂一塞后，道：“岩青，你先下去休息吧，喝口水什么的，我这边要打一个电话。” “你可能不是很方便听。” 周岩青知道谭中玉这是要装逼了，装逼的时候，可能会有粗口。 “好的师父！” “那我等会儿给您发信息。”周岩青起身。 谭中玉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岩青，你到时候多做手术多上台吧，我和宁祝商量一下，把你的站台费发他那里。” “不过多出来的税你得出。” “到时候你们算一下，算了，你多吃亏点吧，你每个月拿个定额……” “其他的奖给宁祝。” 周岩青的身影一定，愕然地回头看向谭中玉。 其实啊，经济问题是最容易撕裂关系的，现在周岩青被补贴的就不少了。 谭中玉还要给他分站台费，这可是只有本院医生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学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 “去吧！~”谭中玉挥手，催促周岩青离开。 …… 周岩青一走，谭中玉就直接拨通了雷仲的电话。 雷仲组的手术日与谭中玉都不是一天，因此这会儿是有空的。 “谭主任？”雷仲接通电话后，语气将疑。 这一次，手外科的成绩是最亮眼的，雷仲所在的关节外科，青年医师的特等奖被二医院拿走了。虽然湘雅医院的博士依旧优秀，但比起手外科的包揽成绩，还是要稍微差点。 这还是周岩青这个王炸没有上。 “雷主任，我是想给你交接一下呢？” “之前您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谭中玉中气十足道。 “嗯？” “我交代了你什么事？”雷仲有些费解。 他是真的不记得与谭中玉有过什么交接了。 谭中玉便又快活地点了一根烟，道：“雷主任，您忘了，关于岩青的事情啊？学科带头人。” “我现在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啊？嗯？什么？”雷仲连续发出了几个高调的音节，充斥着难以置信。 论起关节外科的专业实力，雷仲的专业技术可以逼近全国前十！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以说是无限接近国手级的实力，说不得哪一天就完全突破了！ 而之前谭中玉问雷仲要给周岩青待遇的时候，就吹过牛逼，要把周岩青打造为全国手外科的学科带头人。 潜意识就是，先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培养出来有“接近”国手级的基本功，而后再拉出去遛弯。 等到周岩青的实力成熟之后，基本上名气、实力、科研底蕴都足够了，到时候就自然而然了。 但你tm？这才过了多久？ 周岩青的博士一年级还没有结束吧？ “雷主任，这种事情，是不敢开玩笑的。现在的岩青，基本功已经具备了国手的风范。” “这是我亲眼见证的，绝对做不了假。” “如果您怀疑的话，也不要紧，最近全国青年医师大比武切磋在即，到时候一切都可以见真章。” “只是，雷主任，关于后续的东西，我们是不是要稍微交接一下啊？”谭中玉继续狮子大开口。 这只是交接吗？只是给你雷仲说一声吗？ 并不是！ 雷仲作为骨科的大主任，作为院长，骨科的手外科出了一个超级牛逼的人物，你要给待遇了，你要给资源了！ 空口套白狼，那可不兴这一套。 雷仲知道谭中玉不可能说假话吹牛逼，只是也难以置信周岩青这么短时间就可以达到那一步。 那一步他自己都没达到。 虽然只是基本功。 可基本功提升的难度，是专业技能的数倍，而且基本功提不上去，专业操作是不可能提上去的。 基本功决定着你综合能力的下限和上限，说起来挺恶心，但这就是事实！ 一个人如果连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也是不可能成为数学家的。 “谭主任，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该给岩青的，一点都不会少，而且时间也不急嘛。” “谭主任，最近您辛苦了，可以多休息一下。” “岩青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后续，也该给他一些发挥自己的平台，总不能只在基本功上面转悠。” “你有什么想法吗？”雷仲问。 湘雅医院的骨科，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可能说关节外科和手外科处于完全脱离状态。 “雷主任，我们还是继续往周围神经损伤的治疗方向攻进，这是一个大方向。” “至于其他的，等岩青以后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再说。” “雷主任，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是省内的比赛也好，还是全国的比赛，毕竟都是年轻人的小打小闹。” “真正临床的比赛，才是永恒的，也是我们医者本心。” “所以，岩青他才决定放弃了参加省赛……”谭中玉解释道。 “嗯，好的，我明白了。” “岩青的专业天赋很高，科研天赋也不错，这样的人才，我们骨科和我们医院应该都是优先考虑的。” “这样吧，岩青如果不提前毕业，我觉得可以给最顶级的人才引进。” “如果提前毕业了，他的科研积累未必能够足够，那可能就要降一级，只能给明面上的顶级或者中级了。” “其实也都差不多，早工作，早拿工资，早点升职，肯定是最适合岩青的。” “人言可畏，我们骨科也不能太过分了。”雷仲解释道。 周岩青是骨科的人，雷仲在给出承诺的时候，就越要避讳，宁愿降格，也不能太破格。 “没关系，给到岩青头上的钱无所谓，多少意思一点就行，但其他的配备，必须给足了！~” “雷主任，您应该知道，岩青目前的基本功厚度，一旦开始进入到临床课题，将会爆发出多大的潜能。” “关键是，今年岩青才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临床。”谭中玉说。 “我肯定知道的，明天？” “明天不行，明天我手术日，后天吧，后天我们聚一下，碰个面。”雷仲说话非常官方，估计是现在说话不是特别方便。 谭中玉听明白后，也就不多废话，说了声谢谢雷主任后，也就挂断了电话。 端详着挂断后的手机屏幕时，谭中玉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如果说，岩青真的最后可以走到那一步，那湘雅医院的手外科，甚至可以走到全国前五，成为堪比神经外科一样的巨无霸。 这是多少老前辈们都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 如果可以在谭中玉的手里做到，那么手外科的历史上，绝对有他谭中玉和周岩青的浓重一笔。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谭中玉就是伯乐。 名利固然是其次，做的事情不一样，每个人的成就感也完全不同啊。 谭中玉有足够的实力支撑着周岩青走向更远方。 一瞬间，谭中玉的脑子里漂浮了很多东西—— 进修，出国，访问。 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和交流，闭关。 很多可以在周岩青身上加码的选择，都似乎不太符合周岩青的实情。 “能做的事情还很多，不着急，慢慢来。” “劳逸结合，这小子，又该给他放一段时间的小长假了……”谭中玉心里有了决定。 然而，这样的决定，下午就被周岩青当面推翻。 看着周岩青满脸的表情都是‘我要学习’，‘我要进步’的样子。 谭中玉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牛又卷，真的是一头牛你。” “你改名叫周牛青吧？” 谭中玉是真的破口大骂了，也是真的这么想了的。 (本章完) 第179章 周岩青真牛，真的那种牛（求订阅） 第179章 周岩青真牛，真的那种牛（求订阅） “师父，我已经休息很久了！”周岩青很诚实地对自己的老师讲。 谭中玉此刻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右手用力挠了挠右边的颞部：“岩青，在你的世界里，是不是除了学习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基本功，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谭中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与自己的这个学生好好谈谈了。 爱学习和努力是好事，但是？ 人不能只有学习与努力啊，还要有生活，生活才是人生的全部组成，绝对不是自己的职业，不是专业。 周岩青闻言则说：“师父，我现在还年轻…所以？” 谭中玉挥手打断：“是啊，你也知道你还年轻啊，你这个年纪，在自己的专业上取得足够的成绩之后，你就该去谈恋爱啊？” “去旅游啊，甚至你请假回家一趟，陪陪你父母啊？” “我觉得都可以……” 谭中玉这会儿心里是崩溃的，他因周岩青的提升，都差一点将自己的额头上写上‘我学生很牛逼，你们不要惹我’几个字！ 放在周岩青本人倒好，他都把自己的基本功提升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想着，我要学习，我要做手术，我要努力…… 周岩青的眼角有些纠结。 实际上，周岩青是很珍惜自己现在的学习机会的，所以他基本上把除了与家人聊天，与陈瑜约会之外的所有时间，全都压榨式地投入到了专业学习中。 包括基本功的锤炼，手术术式的学习，还有就是基础科研当中。 这也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事情啊。 难道说，自己现在已经非常牛逼了，就可以以逸待劳？ 这样的话，人生未免也太无趣了。 并且，每个人的实际情况都不一样，周岩青便道：“师父，要不这样吧？我再学一个月，到时候我再小休假一次。” “我之前已经休息了一个月了。” 就算是自己要休息，也可以选择在暑假期间调休啊，到时候调休半个月，还可以与陈瑜出去旅游一趟，完成真正的放松。 再则，周岩青之所以要急于进入到状态，就是因为周岩青想把自己的切开术和清创术都给提炼起来。 自己现在的技术，如果只是把时间单纯浪费在练功房的话，其实有点暴殄天物。 也不是周岩青自吹自擂，他现在多做一台手术，也是对一个患者更有益处的。 一般人可找不到他现在技术的主刀医生。 谭中玉脸色一板：“不行！” “我现在命令你，你必须给我去休息，从现在开始，直到比赛之前，科室里我不要你来了，练功房我也不要你去了。” “你也不用想着去实验室，如果我在实验室看到了你，我就让人直接把你的培养皿给丢了！~” “你也不用给你的师兄弟带教，你就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你只要不失联，不出国被电信诈骗，其他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嘿，我就不信，我就治不了你这个小崽子的病了！~”谭中玉直接暴走了，情绪很激动，后果也很严重。 “师父，我没病。”周岩青还要解释。 “出去！”谭中玉直接霸气地往办公室门外一指。 “师…父，您这？”周岩青话没说完。 谭中玉又是一指：“不要逼我动粗啊，给我出去，按照我说的做！~” “出去！~”谭中玉如同是突然暴起发疯一般的对门外一指，声音拔高了至少十个度！ 周岩青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谭中玉的办公室，一脸的莫名，右手挠了挠侧脸之后，眉头紧皱如川。 谭中玉的怒吼声，直接将值班的师弟都惊到了，匆匆忙忙地扣着白大褂出来，看到周岩青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主任办公室外。 林疆细声问：“师兄，谭主任是不是发火了？” “您干啥了啊？谭主任竟然对您这么生气。” 林疆是丁霄教授组，屈长乐副教授的硕士研究生，今年硕士二年级，即将三年级。 周岩青无奈地看了林疆一眼，解释说：“我说我想后面参加一段时间手术，我师父就生气了，非要我出去旅游。” “啊？”林疆双跨一紧，莫名的味道从尾椎骨一直直冲天灵盖。 不是？ 这两个人都有病吧？ 一个学生想要学习，把老师惹得发毛，嗓子都要喊哑了。 另一个老师想要学生休息，学生非不肯，还把老师惹炸毛了。 林疆还要多问的时候，周岩青已经走开了，只留给了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么的今天怕不是见了鬼哦？”林疆自言自语地赶紧去医生办公室坐班，生怕自己不在岗，就被谭中玉抓了小辫子，然后在交班时一阵diss。 大佬的心思是很难猜测的！ …… 六月一日。 儿童节，也是周一，更是六月的开始。 交完班，查完房后，宁祝悄悄地摸进了谭中玉的办公室里，一边端茶倒水，一边旁敲侧问。 “师父，您真的把岩青从科室、实验室和练功房赶出去了啊？” “我昨天听岩青给我说，刘万青和于樾两个人把中级练功房的门都锁了。”宁祝的声音很细很温柔。 “嗯，对！~” “这小子，我现在觉得他这里有点问题。” 谭中玉接过宁祝递过来的茶水，一边问：“宁祝，你能理解他这样的心态么？” “现在的岩青，只要不浪，绝对是可以四平八稳地在全国都闯下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还想干嘛？把自己给卷死么？” “我觉得，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也，不仅仅要传道授业，还得教一教他怎么做人。” “这不是胡闹么？”谭中玉仿佛是偏执狂一般，咬定了就是周岩青有点毛病，根本没想过他自己也是丁点不让的。 宁祝笑着在谭中玉的对面，打开了自己的黄芙，双手小心翼翼地喂给了谭中玉一支，而后打开了火机。 宁祝自己是不抽烟的，所以又把烟盒收了回来。 解释：“师父，我觉得吧，岩青其实也没有错，年轻人爱学习，这是很好的品质。” “不然岩青也不能到现在这一步。” “而且，师父，您把岩青逼得太狠了，其实也没啥意义。” 谭中玉闻言，吞云吐雾一口后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祝道：“昨天岩青告诉我，如果师父您不让他进练功房的话，他就去衡大附一了。” “不让他去手术室的话，他就去找他以前的老师了……”谭中玉手中的烟狠狠地抽动了几下。 “我…我…” “我……” 谭中玉我了一阵，而后锤了锤桌子：“我的天老爷啊，岩青他现在已经有国手级的基本功了，他还要干嘛啊？” “谁会上赶着让他这个年纪的人顶起科室里的一片天啊?” “他还说什么了吗？”谭中玉倒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学生，到底是能执拗和奇葩到什么程度。 宁祝接着回道：“师父，岩青还说，让我给他找一些动物试验做一做，他正好练习一下自己的操作，顺便还可以挣点钱。” “如果这两个都不行的话，他就在网上买练功房里的工具，自己在家里练了，或者索性拿着工具去屠宰场剁饺子馅。” 谭中玉惊呆了：“你说什么？” “对，岩青就是这么说的，你看！~”宁祝还把周岩青的信息给谭中玉看了一眼。 谭中玉只能是嘴角不断抽搐起来…… “随他去吧，我说过了，他喜欢干嘛干嘛，只要不待在我们医院就好了。” “这人？！？”谭中玉实在是无力吐槽了。 6月2日。 宁祝给谭中玉汇报，周岩青真的去了衡大附一，而且还做了一台手术。 当天下午，谭中玉就直接给衡大附一的龚毅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之后，龚毅也是答应不让周岩青再进手术室。 6月5日。 宁祝再给谭中玉汇报，周岩青到了衡南县的县医院里，好像是在急诊科里，给人帮忙做清创缝合的小操作 是免费的劳动力。 谭中玉又打电话了过去，告诫了衡南县人民医院，急诊科有一个医生是没有执业权的，如果他们不处置的话，他就要直接举报了。 这可把对方吓了一大跳。 6月7日。 高考开始的第一天。 是周日，按道理谭中玉是不必来科室里查房的，但谭中玉还是来了，想要听听宁祝说周岩青在干嘛。 “岩青进了衡市一个生物公司里，两百块一天！~”宁祝说。 谭中玉捏着拳头，咬着牙，恨得不行。 骂骂咧咧起来：“tm的这是哪个公司？岩青这样的能力，只给两百一天，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吧？” “师父，应该是岩青主动找上门的。” “要不？让岩青回来吧？”宁祝建议。 周岩青明显就是一根筋的，您别和他拗了，没有这个必要，爱学习不是一件屈辱的事情，更不会给您蒙羞。 何必呢？ “言出必行，说了让他不来就是不来。” “他可以去看电影啊，他可以去吃东西啊，他可以爬山啊，做什么都可以，非要去卖苦力，这能怪我？”谭中玉道。 宁祝解释：“师父，毕竟比赛在即？岩青可能也是想拿一个好成绩。” 谭中玉直接蔑视地看了宁祝一眼：“就你们这样的水平和周岩青比赛，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岩青他需要为比赛做准备吗？他那是去拿奖金的，什么赛前准备，在他这里不存在。” “说用脚都能赢你是夸张了点，但他用中指和无名指夹持一个器械，估计都能比你操作的好！” 宁祝直接遭受了暴击真实伤害，不再多嘴了。 6月12日，学业水平考试的第一天。 宁祝给谭中玉道：“师父，岩青真的去了屠宰场了！~” 谭中玉闻言，差点没被口水直接呛死，当场就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你说的认真的？” “周岩青，他去了屠宰场？杀猪的地方？”谭中玉再也坐不住了。 “咳咳咳！”一站而起后，又猛烈咳嗽起来。 这tm是个奇葩，你越逼他，对方还就越来劲儿。 “也有可能杀羊或者杀牛。”宁祝回道。 “咳咳！”谭中玉则道：“宁祝，你这么会说，你怎么不去说相声呢？” “你给周岩青打电话，你就说，他师父怕了他，让他回来吧！~” “他想干嘛就干嘛！~” 谭中玉认怂了！ 周岩青，一个目前湘省手外科最顶级的外科医生，被自己逼得去了屠宰场。 这种事要是被自己的老师或者雷仲听了去，自己不说断腿这么夸张，被劈头盖脸地骂上几个月，那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谭中玉在手外科，也不能一手遮天，谭中玉也有老师还在临床的门诊活跃，虽然都是七十岁的老嗲嗲了，但打人还是很疼。 “师父？真的？”宁祝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师竟然先退了一步。 “周岩青他都去了屠宰场练习外科技能了，你说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赶紧的，打电话让他回来！~”谭中玉大声道。 看样子，周岩青也是那种，认定了一件事情后，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当然，这件事前提是他觉得是正确的，哪怕是自己，也无法左右周岩青的选择！ 谭中玉还确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周岩青吃过苦，也能拉下脸。 当天晚上，周岩青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沙市，在去见谭中玉之前，还特意洗了个澡，这才遮住了身上的骚臭味道。 同样是谭中玉教授的办公室，谭中玉看着面前的周岩青，周岩青他倒是觉得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满脸的笑意，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便宜的事情。 “你怎么想的？自己买猪肉在家里练习不行么？非得往那个地方跑？”谭中玉开口就质问。 “师父，去屠宰场可以随意解剖，从皮下到……”周岩青非常正经地解释。 等来的只有一句被打断的怒吼：“你走吧，我不想听你说话？！~” 周岩青闻言则只能默默离开。 一步三回头地再看了看谭中玉的办公室几眼。 终究，还是又等来了谭中玉的声音：“进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本章完) 第180章 恐怖面板（求订阅） 第180章 恐怖面板（求订阅） 周岩青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倔强了。 谭中玉虽记不特别清晰上一次周岩青如此倔强是什么时候，可他心里总有这样的印象。 周岩青面相清秀，看起来也很朴实，整个人也很谦虚低调，可谭中玉却仿佛第一次认识周岩青似的。 “岩青，是不是只要你认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谭中玉冷静下来后，细声问。 周岩青轻轻抬头，摇了摇头：“师父，并不是我认定的事情，就必须去做，只是我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我会在权衡清楚之后尽力去做。” 谭中玉如何知道，自己近期集训一下切开术和清创术，就可以达到飞跃一般的提升？ 周岩青也不可能去给谭中玉说明这一切，这不是很明显地“吹牛逼”么？ 假如谭中玉觉得自己不是在吹牛逼，肯定就认为自己是开了挂了。 因此，周岩青不可能当着谭中玉的面去解释自己必须练习的根本原因。 “除了你刚刚说的这个理由，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谭中玉不完全认可周岩青的理由。 接着继续灭掉周岩青的借口：“你不要给我说什么比赛的事情！~” 谭中玉早就和周岩青讲过很多次，周岩青是去拿奖金的，而不是去比赛的。 纵观历史，即便是最牛逼的、最有资质的手外科医生，也从来没有过二十几岁就出现那种“境界”的基本功。 甚至于说，四十岁之前，能够到达这一境界的，全行业加起来都屈指可数，手外科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国手级’可不是大白菜，去菜市场里随便就可以买得到的。 达到这一步，努力、天赋、机缘、师门、指点等缺一不可。 “师父，我很坚信勤能补拙，更相信天道酬勤。” 周岩青逐字逐句地谨慎回答后，又仔细地思考了很久，才道： “师父，我现在能够被您赏识，被师兄弟们认可，被一些老师们喜欢，多依靠的是自己的努力。” 虽然说，自己得到了一个面板，只要不停地做，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就可以得到提升。 但那种漫长的重复，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坚持得下来的。 比如说缝合术，几十万次缝合，提升都不大，长达一年半的超长战线，一般人谁坚持得住？ 不过，周岩青也相信，如果谁知道自己坚持这么久就肯定可以提升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能坚持得下来。 “而且学习也不是一件坏事，更不是一件可耻丢脸的事情。” “老师您说的话，有些话肯定是为我好，但未必师父您的所有吩咐，都必须无条件地完全执行。” “特别是您让我别学习，好好去休息这样的话。” “每个人的学习，都有自己的节奏，而不是完全靠着老师带动。”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周岩青非常冷静地回答和分析了与谭中玉顶牛的这件事。 谭中玉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后道：“岩青，你成长了！” “可以说的是，你整个人的气度，选择，自信，还有做事的风格，全都成长了。” “固然，我也会觉得你这个人太执拗，可你在与我相悖的过程中，能有这样的坚持，我很相信，以后即便是有其他人与你的意见不统一时，你也能坚持自己的初心。” “医学这条路，是不固定的！~” “每个教授，每个专家，都会有自己的理念，不同的理念就会催生不同的选择，这些理念的高低区分，肉眼难辨。” “只能用岁月才能够证实每一种理念的更优性。” “在这个过程中，坚持初心或许是一种突破，也或许是会钻入到牛角尖中。” “你可以想象，你追逐一生，相信一生的理念被人否定，那是多么的绝望，你甚至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一切都投入了进去……” 周岩青仔细地审视谭中玉的话，嘴巴微张。 如果真的如同师父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人真的会变得绝望无比！~ 周岩青并未回话，谭中玉也没有再多问。 只是道：“过几天，你就要代表湘省去参加全国比赛了，到时候带队的不是我，而是二医院的唐教授。” “不过是唐教授也没关系，这一次是全国赛，虽然我们对内是良性竞争，对外的风口，一直都是和谐的。” “到时候，你只要注意不要乱吃东西，其他的，按照你的正常发挥，应该就可以拿到一个不错的好成绩。” 谭中玉自己说到不错的好成绩时，自己都被逗笑了。 这一次周岩青的出征，就如同是猛虎下山，前面挡路的都是绵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周岩青的垫脚石。 …… 回到家里，周岩青洗过澡之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感受着空调的凉风。 刚用热水洗澡之后，丝丝凉风送到皮肤上，清爽之意仿佛能浸入到五脏六腑。 周岩青对着镜子失神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弯得比ak还难压，周岩青再一次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倾注到仅有自己可见的面板之上。 面板如今已经变得格外豪华—— 【外科理论：外科学（专家1/15）、骨科学（专家0/15）、手外科基础理论（专家1/15）……】 外科理论，上一次提升到了专家级之后，再有了些微的提升。 目前的周岩青，仅凭理论，就可以和一般的副教授相提并论，丝毫不落于下风。 理论与操作是两个层面的东西。 理论越好，相同操作熟练度下，能够达到的治疗效果也是会更好几分的。 【外科诊断学：x线阅片术（专家1/15）、ct阅片术（专精0/15）、核磁阅片术（专家1/15）、医学基础查体（专精4/5）、医学检查判读（专精2/5）、医学检验学判读（专精1/5）】 外科诊断学中，手外科最常用的x线阅片术与核磁阅片术，已经是在精品技能堂的温养之下，达到了专家级。 其中，核磁阅片术和x线阅片术是更常用到的，因此熟练度又会更高1点。 医学基础查体以及医学检查的判读，也随着时间的累积，从熟练达到了专精层次，这些都是水磨工夫，周岩青并没有费时间特意去练习的。 基本就是临床有多少，周岩青就主动去学习多少，而不会额外地找一些患者来进行练习。 每个专科，都有自己核心基本功。 接下来一栏，就是重中之重了。 【外科基础操作：缝合术（国手8/25）、切开术（国手8/25）、清创术（国手8/25）、打结术（专家3/15）、止血术（专家3/15）、穿刺术（专精4/5）】 三个国手，三个8/25，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顺眼了。 切开术和缝合术，都是手外科最核心的基本功，周岩青这两项基本功到了这样的境界，可以说是‘类无敌’一般的存在。不过，可能重视‘切开术’基本功的不止手外科一个专科，周岩青的‘切开术’目前只排在了全国29位，世界第98位。 清创术的排名则更低，周岩青的清创术排在了全国27位，世界第101位。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排名也非常牛掰了。 切开术和清创术，都是外科最重要的基本功。 手外科是非常重视缝合术的亚专科，其他专科的核心，则没有放在缝合术上，基本很多外科医生都是觉得够用就行。 这才导致周岩青的排名非常非常高。 基本功提升之后，导致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最明显的就是，手外科的专科基础操作，基本上都得到了质一般的飞升。 【手外科专科基础操作：皮瓣缝合术（专家12/15）、肌腱缝合术（专家14/15）、神经缝合术（专家13/15）、血管缝合术（专家13/15）、皮瓣取口术（专家9/15）、病损切除术（专家9/15）……】 这就是基本功提升后，一人得道的鸡犬升天！ 足足十几个专科基础操作，达到了5/15以上的专家级熟练度。 目前，这样的综合实力，周岩青可以宣称已经无限接近自己的老师了，甚至在基本功方面，还超越了谭中玉教授！ 【手外科专科技能：tang法肌腱缝合术（专家12/15）、kessler缝合术（专家13/15）、断肢再植术/断指再植术（专家12/15）、神经转位术（专家1/15）、血管转位术（专家2/15）……】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所有的专科技能，其实都是基于自己的基本功而提升的，所以，基本功非常重要。” “所有的外科医生都是先从练习自己的基本功开始的。”周岩青低沉喃喃后，再次看向自己一步一步取得的勋章。 每一个勋章，都与它的名字非常贴切。 千锤百炼为起始，熟能生巧出茅庐，十万绝技显声名，半百称雄，那是一方诸侯啊！~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周岩青如今脱离湘雅医院，去到沙市一医院或者是沙市中心医院，重新建立一个手外科，不出二十年，有可能可以与湘雅医院的手外科相提并论！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并非绝对，主要是要学生的资质要跟得上。 周岩青自己肯定可以遥遥领先的。 “小石头，你杀猪回来了啊？”聊天的时候，陈瑜揶揄道。 笑靥如间，持笔写大纲人设的陈瑜，有些嗔怪。 周岩青的周末，竟然不和她一起过，要去屠宰场里给人片肉玩…… 为此，周岩青还特意去做了一个体检，提供了健康报告。 “嗯，杀猪回来了。” “没办法啊，都是被师父给逼的，不然的话，哪里都不能去，也太消磨了。” 周岩青很坦诚地说：“你下班之后还好，可以找你一起玩，但你上班去之后的时间，我觉得太消磨了。” “之前休息了一个月，都如同蚁爬一样难受。” 周岩青觉得自己是个贱人，会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技术却无法施展的话，手就痒，属于是做手术有瘾那种。 就想每天都有点事情做，爱做手术！ “你们后面几天就要去比赛了吧？时间确定了没啊？” “我申请了高考监考，中考监考就可以放过我啦，我有三天的假，我要去蓉城吃火锅，顺便给你加油。”陈瑜主动提议。 “不过我没有买到和你同一趟航班的票，我只买到了高铁，我要坐好久。”陈瑜放下笔，声音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老师的中考假期是不固定的。 陈瑜只有确定了自己不用监考之后，才敢安排出‘假期’，否则的话，就是要上班的。 “不是吧，机票都没有了吗？” “贵一点就贵一点啊？” “我帮你看看。”周岩青还不信了，只是一个六月十八日的机票，还能都卖完了。 周岩青一看，结果当天的便宜机票真的卖光了，现在有的都是一千五到两千五的价格。 “买一张吧，坐高铁过去太久了。”周岩青建议道。 “我帮你买了啊。” 陈瑜伸手拦道：“别，小石头，我觉得太浪费了。” “二等座只要四百多块钱，也只要七个小时，我到时候还可以去接机。” “不过，我觉得你到时候肯定是跟队一起，我还是在酒店等你吧……” “你比赛期间，可以吃火锅吗？” 华国的川锅和俞市火锅，是相对比较出名的。 湘省人都好辣，去这两个地方吃火锅，基本不用担心口味不适应。 “我们老师是不建议的，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到时候大不了我吃清汤锅嘛。”周岩青点头答应了下来。 “真的不买机票吗？” 周岩青觉得陈瑜一个人坐七个小时的动车，还是有点心疼的。 陈瑜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不买了不买了，我都做了攻略，这个机票的差价，我都可以吃好几顿火锅了。” “完全没有必要！~” “我要当一个特种兵。”陈瑜相当自信。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六月十八日这一天。 湘雅医院的宁祝是住院总，放弃了比赛的，所以去参加比赛的选手，就是周岩青，于樾，刘万青。 本来啊，湘雅医院还有一个青年名额的，排在了第四名。 可周岩青强行占了一个名额，加上宁祝就百分百有两人参赛了，倒也不好意思再占3席。 刘万青正好排在了研究生赛道的第五位！ 出发之时，周岩青几人都是元气满满的，觉得前路可期…… 这一次，于樾和刘万青两人，都是要看到周岩青这个师弟，一枝独秀，镇压手外科的一个时代！ (本章完) 第181章 魔王在前，不在身旁（求订阅） 第181章 魔王在前，不在身旁（求订阅） 手外科参赛与带队的十一个人是同时出发的。 除了湘雅二医院的唐教授带队外，还有一个二医院手外科的副教授作助理。 这一次参赛的人员，硕士研究生赛道一共五人，青年成人赛道一共四人，宁祝因要守病房就没有去。 这一路出行，在候机的过程中，就没有无聊的说法。 在候机室，除了唐教授及宋荟副教授在闭目养神之外，其他人都和煦成一团。 听过介绍，周岩青也是认识了另外几个人—— 青年医师赛道，湘雅二医院的樊云松、田民银；湘雅三医院的陈鼎。再加上周岩青，一共四人。 研究生赛道，则是于樾、刘万青；湘雅二医院的卢鑫，林蒙、杜勤。 研究生赛道的五个名额，被湘雅医院和二医院包圆，三医院连一个名额都没抢到。 周岩青虽然没出现在赛场，可周岩青牛逼哄哄地直接抢了一个名额，也是声名在外的。 樊云松的年纪在众人之中最大，在众人都相互介绍之后，才开口道：“岩青，到时候如果我们抽到了一组的话，就不要留手了啊。” “毕竟，只是全国赛，如果是在省内，我可能还会说一句求轻虐。” 在省内，争夺资格时，那自然是点到为止，知道实力有差距，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就行。 可上了全国赛，樊云松觉得自己能拿一个一等奖都要烧高香…… 全国顶级医院太多，这一次一等奖的名额总共才有八个，特等奖两席。 相当于要闯进全国的前十名，这难度可不小。 周岩青轻笑道：“松哥，我到时候尽力而为，谈不上虐不虐的。” 樊云松闻言道：“按照以往的尿性。” 说完，樊云松又觉得这不是在自己的单位，因此就改了措辞：“按照以往的惯例，一般京都至少会占前十名的三到四个，魔都会占两到三个，另外只剩下四五个，还有羊城、蓉城、汉市、齐鲁、冀省三医院等相互抢夺。” “每个地方都很具有竞争力，其他省份的参赛选手有时候看起来不起眼，说不准就跳出来一个小天才，让人招架不及……” “这全国赛，汇聚了全国各省的前几名，还是很有场面的！~” 听到樊云松这么说，博士二年级的林蒙开口问道：“松哥，我们湘省以前取得的最好成绩是多少名啊？” “最好成绩啊，最好成绩可不低哦。我们省也是有老师拿过特等奖的。” “比如说湘雅医院的谭中玉老师，我们医院的朱俊副教授……” 樊云松这般说着，轻轻地瞥了一眼唐承乾教授。 毕竟，自己科室现在的老大唐老师，在这个比赛中，并没有取得特等奖的傲人成绩。 唐承乾与宋荟副教授二人依旧在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 “至于拿过一等奖的老师，那就不便统计了。” “反正我们这一次啊，保底要拿一个一等奖，争取拿两个一等奖。” “可惜宁祝医生身为住院总没办法参赛，否则的话，拿下两个席位的一等奖，是很有希望的。” 樊云松不止一次参赛，即便是这一次，他也觉得自己想要在全国赛上拿一个一等奖稍微有点悬。 而要去拿特等奖的话，则是需要比宁祝之前参赛的时候，都要更优秀几分，才有希望。 还得看同届会不会出变态。 田民银的下巴微长，右手忖着下巴后，显得更长，沉吟片刻后问道：“岩青，你的实力，与宁祝比起来，应该是还要稍微优秀几分吧？” “宁祝大哥在岩青面前都不够看。”一向崇尚强者的于樾下意识地就开口说了实情。 不过，于樾刚说完，就马上被旁边的刘万青看了一眼。 在外院的同行面前，捧高踩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虽然是事实，可也不能明着说出来。 刘万青补充道：“田哥，宁祝大哥和岩青两人也没真正比过，可以说各有优势吧……” 刘万青这般说完，隔壁的唐承乾突然是开了口，语气好笑：“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医院的住院总，比岩青优在何处？” “除了年纪！” 刘万青：“……” 于樾倒是反应了过来在他人面前不能说宁祝大哥的不好，却也是来不及填补了。 …… 蓉城，飞机落地之后，周岩青等人是组队打车赶往提前预定的酒店。 每个省份在上报参赛名额之后，这一次比赛的主办方与协办方华西医院都会提前安排和预定好酒店，务必保证每一个参赛选手都有酒店可以住。 费用也是主办方拉来的资助。 车开到了一家周岩青不熟悉的酒店后，唐承乾教授就直接带人走进了前台。 直接报了湘省参赛队伍后，前台就让周岩青等人将身份证拿过去办理登记手续。 6月17日，周三。 比赛是18日早上九点正式开始，同样的，华国骨科年中学术交流会议，也会在早上的七点五十分进行开幕式。 大家基本都是周三的晚上这个点赶到酒店里。 唐承乾教授即便只是在等办理酒店入住手续的时候，就来往了三四波人和唐承乾打了招呼。 “唐教授，唐教授。你刚到吗？” “一起出去吃点么？” 唐承乾笑着回：“荣教授，你们去吧，今年我带队，等会儿还要带着他们讲几句要点，学组委员会的安排。” “唐教授……” 唐承乾身边，宋荟副教授就完全没有这样的待遇，认识宋荟的人很少。 这就是教授与副教授的身份差距与江湖地位差距。 周岩青等人只能慢慢悠悠地等着前台一一办理入住的手续…… 正这时，隔壁也来了一支小队伍。总共三人。 领队的人比较善谈，一边走，一边给人交待：“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都赶紧去好好休息！” “不要再乱跑！” “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把状态养好。至少要保证好自己的精气神……” “我明天，我草……”说完的人一边回头看向前台边上时，忽然一下爆粗了国人的粗犷台词。 唐承乾闻言，偏头过去，眯了眯眼睛，左右扫视了一圈，仍旧觉得对方比较眼生：“请问您是？” “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么？” 作为队伍的带队，唐承乾被一队人的带队出口就是卧槽，也是要表示一下疑惑的。 何逐闻言马上道：“没有没有，这位老师，我不是对您说的，我是看到了一个熟人。”何逐的目光在周岩青的身上搜刮几眼之后，才赶紧带着自己的小团队走开。 何逐一行人才三个。 规规矩矩地到了一边，排队等候办理入住手续。 唐承乾则看了看周岩青，发现了这个叫我草的人应该是认出了周岩青。 便往周岩青身边靠近了几步：“你认识吗？岩青？” 唐承乾知道周岩青不太方便主动站出来说话，便过来问。 他作为带队，需要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别不是周岩青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人。 “认识的，唐老师，那位是华山医院的何逐大哥。”周岩青往对方三人方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想来也是，魔都的名院非常多，但全国赛的名额依旧只有十个。 华山医院，中山医院，魔都九院，瑞金医院，魔都六院等，骨科的实力都非常强。 总共十个名额，华山医院一个医院独占三席，已经非常强了。 魔都的队伍之所以不是组团前来，可能是参赛的选手单位太过于杂乱，不方便组织，还不如就由各个医院的教授自己带人前来。 等到参赛之前，再聚一聚。 “奥。”唐承乾闻言点了点头。 一听到对方是身在魔都的华山医院，也就明白了…… 很快，唐承乾一行人就办理好了相应的手续，开始陆续往电梯方向走。 等唐承乾等人走后，跟着何逐的两位博士才好奇道：“逐哥，怎么回事？” “您是和那个教授认识还是有什么误会啊？” 在两位博士的眼里，何逐应该是认出来了那个带队教授。 “不，不是的。” 何逐闻言狠狠地吞了两口唾沫，而后道：“今年你们研究生赛道将会非常非常卷，因为有一个特等奖的名额肯定被‘提前预定’了。” “我们出来时喊的口号，有可能会落空掉。” 何逐看着周岩青离去的身影，也不禁想到了今年一月份在积水潭医院里的一幕幕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岩青这个小伙子竟然还会来参赛。 哦不，周岩青正好是参赛的年纪，他也要来参赛，那其他人还比个屁啊? 能在华山医院读博的人，基本都是有些傲气的，不服道:“逐哥，这样的比赛，谁敢内定啊？” “你开玩笑吧？” 大家都是两只手两只眼睛，谁怕谁啊？ 不管是协和的、积水潭的那些人，华山医院出身的他们，是丝毫不惧的。 华山医院拥有国内唯一一个手外科亚专科的院士，谁敢在手外科的赛道上作弊内定，自己找刺激呢？ “不是开玩笑呢？” “而是事实，等明天你们就清楚了。” “湘雅医院的周岩青，必然是特等奖之一，毫无定数，他估计用脚和你们比赛，你们都赢不了他。”何逐不怕打击这些人的信心。 今天不打击，明天到了比赛的现场，他们的道心崩得更快。 “真的假的？” “他有这么厉害？”何逐肯定想不到，这个博士还正好认识周岩青，因为周岩青前年在华山医院考博的时候，他正好就是工作人员。 是很厉害，但不至于离谱到逆天。 “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何逐摇了摇头，为自己带来的两个博士暗中默哀了几分钟。 …… 与此同时，刚进酒店大厅的浙省团队里，一个人看着周岩青推着箱子上楼酒店电梯的时候，脸色猛地变化了一阵。 正是浙大附一的袁琼，他对周岩青的记忆可谓十分深刻。 因为袁琼遭遇了这辈子最大地‘不被偏爱’，就是在面对周岩青的时候。 积水潭的教授们对周岩青的偏爱程度，堪比私生子。 自然，周岩青的优秀程度，也是让袁琼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周岩青仿佛天生就违逆了目前华国手外科的天才曲线，一点都不平滑…… 袁琼失态一阵后，还是跟着他的几个博士提醒了他，该出发去登记了。 “嗯，好！~”袁琼才迈步上前，心思攒动。 眼看着袁琼在登记完还在失神，甚至走进了酒店里的房间后都有点心不在焉。 浙大附一的博士刘勇便问道：“袁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袁琼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然后就想起了一些往事。” “刘勇，你们今年这一届的比赛，应该是有看头却又没看头了。” “不对。” “或许，我们这一届的比赛，终将变得索然无味。” 袁琼一想起到时候周岩青如果站在了比赛台上，他就没心思去当绿叶了。 这是个bug啊？他来参赛个鸡毛？ 对哦，周岩青还从来没来比赛过，这样比赛的奖金肯定是要拿一次的。 可你急个鸡毛啊，凭什么要选在今年？ 不过，很快袁琼的心态就平静了：还好是今年，如果是过几年，他成长起来后，那自己就完全成了陪衬了。 刘勇闻言笑笑：“袁老师，全国比赛肯定是卧虎藏龙的，我们医院的手外科，和很多名院都有一定的差距。”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成绩不那么好，也正好长长见识。” 袁琼的心思完全不在刘勇的身上，扔下了背包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看明天的参赛名单。 而后，他打开了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湘省参赛名单后，忽然一下，三个字刺中了他的双眼似的，吓得他手一抖。 直接将手中的手机给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过华丽的抛物线后，滚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叮咚一声。 “这tm是什么鬼？”袁琼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而后往前快步走了几步，认真地看了看周岩青三个字，参加的赛道不是研究生赛道，而是青年赛道。 魔王是在他身前，而不是在他的身旁。 袁琼再也做不到坐岸观火，只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 (本章完) 第182章 指点江山（求订阅） 第182章 指点江山（求订阅） 蓉城，某烧烤店里。 一群青年围炉而坐，身姿尽显松弛，每个人身前摆着一扎冰啤酒，玻璃杯外冰露欲滴。 桌子上已经半边狼藉一片，才有一人将话题转归到正题上：“宫教授，这一次的比赛你应该是志在必得吧？” 宫子曦闻言长脸一歪，脸上的痘印揪扯：“符云，聊天的时候非得带上教授两个字刺人么？” “咱们又不是正式的场合，这么客气，您这是在挖苦谁呢？” 这是一场私人的聚会，一共七个人，都是年纪相仿，平时相谈得非常不错的小圈子。 宫子曦的确是京都三医院的副教授，学术和专业比较牛、逼，但什么场合有什么样的称呼。 宫子曦这会儿只听出了揶揄。 叫符云的人并非是京都的，而是在夏省夏大总医院的手外科任职，目前只是主治，代表夏来参加比赛。 符云的个子不高，皮肤粗糙略黑，只是看起来老实。 符云并没有来得及回宫子曦的话，倒是被另外一个人抢了去：“曦哥，这一届，据我了解的，能与你竞争的人，也不过就那三四个。” “华中科大附属协和医院的刘煌垅副教授，今年三十五岁，也是最后一届参加这次的比赛。” “还有就是魔都九院手外科的张元陬，他虽然是主治，可小圈子里传实力非常不错。” “积水潭的庞源副教授，华西的耿永璜副教授。都是竞争力比较强的。”说话的人声音沉稳，语调谨慎，并不带偏颇论调。 符云闻言才好奇道：“柳哥，我好像是听人说，华中科大附属协和医院的刘煌垅副教授，呼声比其他人都要更高一些。” “你们说，这位刘教授，到底是自己的实力更厉害一些，还是得力于他的老泰山？” 宫子曦闻言则反问道：“符云，你知道刘教授的老泰山是哪一位么？你有了解么？” “可不要说风就是雨啊？！” “刘煌垅我是见过的，他平时很低调，很少参加比赛，这一次代表华中协和医院来参赛，估计也就是过来拿个荣誉的。” 为了区分华中协和和京都协和，必须要加上前缀。 符云闻言忙摇头：“那我真没去详细了解过，只知道好像有人说，刘教授是天资很高的。” “很多教授都对他赞不绝口。” 手外科医生之间的交流机会也不算特别多，所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穷尽所有的同辈人物。 只有那种经常走动，且爱展示自己的人，才会被大多数的人了解得到。 华国很大。 “如果不像去年那样出意外，突然蹦出来一个豫省宇宙第一医院的高手，今年的特等奖，估计大概率就是宫教授你和刘教授了吧？”还有一个眉毛比较浓的大汉开口道。 说话的人来自鲁省齐鲁医院的手外科。 齐鲁医院早些年也是非常知名的医院，但近些年来，也与湘雅医院一般，进步不明显，逐步有“衰弱”迹象。 宫子曦听到了齐鲁医院的赵善培开口后，便问道：“你们有谁近些年来关注过湘雅医院和湘雅二医院没有？” 众人立刻显示出一片迷茫之色。 湘雅在早些年，与齐鲁一样有名。 北协和，南湘雅，中同济，东齐鲁，西华西。 可现在，北协和和西华西依旧在国内的地位超然，华中附属同济的综合实力依旧维持鼎盛，其他两家都名气不显。 符云闻言道：“我之前特意看了一眼，这一次湘省的一个叫宁祝的人很有意思。” “以前我听谁好像提起过他，他的年纪比较小，今年应该才三十岁左右。” “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估计也是一尊猛将。” “是谁说过来着？他是八年制赛道的特等奖……” 符云马上反应了过来：“哦，是我的一个师弟说起过他，但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嘴。” 宫子曦听到这，才幽幽开口道：“今年的特等奖，稳有湘雅医院的一席之地。” 符云闻言十分错愕，目瞪口呆起来。 赵善培则是浓眉一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曦哥？” “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太武断了？现在比赛都还没开始，谁也不敢说谁肯定能拿第几名啊？”来自赣省的一个大鼻子，带着比较浓的鼻音回。 宫子曦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讲，比赛还没开始，最后的比赛成绩是不能肯定的。” “但今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你们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了……” 宫子曦并没有明言，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 如果不是去年的那次私教班，他遇到了那一个变态，宫子曦依旧觉得自己如今是教授之下的第一梯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但现在的宫子曦，可低调了，即便是别人夸他为天才，他都得仔细谨慎几分，而后才慢慢作答。 有人打开了比赛的列表，翻到了湘省的栏目后，开口道：“曦哥，符云所说的那个宁祝没有参赛啊？” “你们到时候看吧，我也不先定论。”宫子曦依旧稳坐钓鱼台。 在这个时候，越发要平稳自己的心态，只要提前做足心理准备，到时候才不会有强烈的心理波动，影响到自己的发挥。 一个青年赛道的特等奖荣誉和奖金，对于个人的发展还是很有利处的。 这种全国性质的比赛奖章，在升职称的评分时，是比较重要的加分项…… 蓉城，某火锅店里。 陈瑜身披店子里的褐色隔离兜，将头发束扎成马尾状，一边混着蒜泥、小米椒、香菜、香油，一边用左手拦着自己的胸口。 有点不顾形象，又有点拘束，格外可爱。 周岩青在对面则是没动几筷子，而是一边帮忙下陈瑜最喜欢吃的毛肚以及大刀腰片。 才各自下了两卷，陈瑜伸手拦道：“小石头，先等一会儿，我申请中场休息一下。” 陈瑜一边哈着气，一边满足地咀嚼，嘴里鼓囊囊的，如同一个受气包，有些可爱。 周岩青看着这一只为了多吃点火锅从早上到现在只嗦了一碗粉的小妮子，不禁好笑：“你这才吃了几分饱啊？” “不着急！不着急。”陈瑜摆了摆双手。 坐了七个多小时的硬座，途中没有吃午饭，到了蓉城之后，她为了等周岩青，还特意又多等了三个小时四十分钟，再加上周转等车，至少有十一个小时没有进食。 “蓉城的火锅比沙市的川锅还是更加地道一些。”陈瑜点头品评，觉得自己的等待和硬座是没有白费工夫。 “很多连锁店，只要走出了原发地，味道就会变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周岩青说着，也给自己夹了一片毛肚。 毛肚不适合煮久，煮久了容易发硬不脆。 “小石头，你们带队的唐教授刚给你交待你们最好别跑出来，你不仅跑了出来，还吃火锅，不会影响到你明天的比赛吧？” “你们那比赛的奖金可不少呢？”陈瑜有些担心，又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她嘴馋，以周岩青的自律性，在比赛结束之前，莫说是火锅了，就连冒菜麻辣烫都不会动一筷子。 “不会的，你放心吧。”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周岩青用平静的语气，表达了绝对的自信。 同时安抚着陈瑜的情绪，让她放开了吃。 除非是裁判故意捣乱，否则的话，周岩青找不到任何输的理由，就算是发挥不好，也不是其他人可以比得上的。 “嗯，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要太自信了，你今天就少吃一点吧。” “等你比赛完之后，我再请你多吃一点。”陈瑜道。 这一次的中考三天加周末两天，她一共有五天的假期，正好可以在蓉城待五天，与周岩青的比赛时间一致。 “嗯，这样也好。”周岩青今天本来就没打算多吃。 陈瑜则是在安放下心后，又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可终究，因周岩青没有完全发力，两人还是浪费了一点，点了三盘毛肚剩了四分之一角。 …… 周岩青比赛所在酒店的对门一家酒店门口。 陈瑜的手心完全是汗，不断抓握个不停，眼神也比较涣散，仿佛是想要做决定，但又有些犹豫的样子。 “走啊，进去啊？”周岩青看到推着行李箱的陈瑜突然停下，笑着道。 “小石头，你们现在是两个人一起住吧？” “你说，你的室友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啊？”陈瑜已经不是在暗示了，而是在明示。 周岩青闻言只是心里起了一丢丢的小涟漪，而后就心照不宣地道：“我室友打呼噜，我也根本没打算在那里住。” “等会儿我回去拿行李……” 现在的周岩青也不矫情什么。 上一次去京都时，两个人睡过一张床，只是序贯的时间不一样。 去年春节期间，周岩青睡过陈瑜的家里。 今年周岩青在陈瑜住的房子里也去过了很多次。 两人从相亲到现在，也过了接近八个月的时间，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即便是开始同居，在如今这个快节奏的年代，也算是比较慢热的了。 陈瑜在听到周岩青同意之后，马上俏脸一红，可也大着胆子深呼吸了两口，与周岩青一并进到了酒店里开始登记。 现在的酒店都是实名制，两个人住就得登记两个人的信息！ 周岩青的身份证在钱包里，不过有电子身份证也是可以办理入住手续的…… 而等周岩青送陈瑜到了酒店的房间里后，陈瑜就非常果断地说：“小石头，你先去拿行李，我去洗澡了。” 陈瑜还没有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比如说在周岩青还在房间里时，她隔着半透明的玻璃洗澡。 “也行，那我就去拿行李了啊。” “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吧？”周岩青问。 这家酒店的环境还不错，配备也还行，而且还有一张门禁卡一张电卡，周岩青完全可以拿走一张。 陈瑜订的酒店级别比周岩青统一订的酒店还更高级，属于是五星级酒店。 非旺季的五星级酒店的价格其实也没有那么离谱。 周岩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行李推走时，刘万青师兄则是心照不宣的对着周岩青做了一个biubiubiu的手势。 而后似笑非笑地露出了淫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周岩青有女朋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至于什么婚前试爱同居的事情，在现在这个社会实属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岩青也没有给刘万青师兄解释什么：“师兄，明天见！” “明天见。” “我到时候打你电话，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会迟到的问题。”刘万青非常懂事地给周岩青上了一个保险。 周岩青摸了摸鼻子离开了。 而等到周岩青再次赶到对面的酒店，打开房间里时，陈瑜正穿着夏天的贴身睡裙，慵懒又害羞地敷着面膜。 周岩青走进时，陈瑜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在周岩青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究竟想着些什么。 周岩青见状微微眯了眯眼睛。 而后，周岩青就看到了房间里多了一个美团外卖，而且外卖的标签还是‘美团买药’。 这个点，健康的陈瑜能买什么药啊？ 周岩青推门而进后就开始坏笑了起来…… 有时候，人开始自信了，也就变得相对比较主动了，因为不必去思前顾后，反而行事会更加洒脱。 六月的全国都很热，周岩青在外面走了几圈，身上早已经汗臭。 因此，周岩青快速地去洗了一个澡。 而洗完了澡之后，周岩青穿着陈瑜买的睡衣和睡裤就跑了出来，一下子就靠在了正在床上看电视的陈瑜旁边，将陈瑜揽在了怀里。 两个人窸窸窣窣地‘打闹了’好久好久。 两个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周岩青不由自主却又水到渠成地吻了上去。 人倒，灯灭，喘息阵阵后…… 在一片暗幕中，一声娇糯轻呓打破了宁静：“痛，轻一点……” 翌日。 周岩青早早地起床时，大床房里蚕丝薄被下，一卷似猫般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将蚕被抓成慵懒的卷纹。 周岩青站在镜子前，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看着自己，仿佛觉得自己又往前成熟了一大步。 (本章完) 第183章 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啊（求订阅） 第183章 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啊（求订阅） 周岩青走到酒店楼下后，看了看时间才七点整。 刘万青师兄还没有打来电话，但周岩青需要去酒店里吃自助早餐，因此提前醒来。 陈瑜的早餐就需要她自行解决了，虽然这么想不太负责任，可周岩青现在的确是没有时间去陪她吃早餐了。 现在就算给陈瑜买了回去，等会儿不是凉了就是坨了。 “等会儿记得自己吃早餐啊，我去吃自助早餐了。” “七点四十多我要去看看开幕式……”周岩青给陈瑜发完了信息之后，偷偷地瞄了旁人几眼。 周岩青有一种被人‘发现秘密’的心虚感。 这种感觉，直到周岩青与刘万青师兄等人相聚之后，才逐渐消散。 作为华西医院选定的全国骨科年中学术会议主办的酒店，自助早餐还是蛮豪华的。 周岩青选了一碗清汤面，一颗鸡蛋，一碗粥。 将这些都端在了师兄们所坐的桌子上后，就立刻被刘万青师兄调戏了：“岩青，你今天比赛还有没有精神啊？” “到时候可不能焉了啊？”刘万青的眼神很坏。 周岩青低头吃东西，直接就不理了，也没有不好意思或者害羞。 于樾则偷偷说：“师兄，岩青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你看他那表情，昨天晚上准没有做什么好事儿……” 周岩青听到这里，才正色直起了身子：“两位师兄，你们是对比赛很有自信吗？” “可不要忘记了，师父交代我，要全程给他汇报你们两人的成绩的。” 周岩青的话直接就让两个人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后，略错愕几分后，便赶紧龟缩起了头。 周岩青早已经不是刚来湘雅医院的那个小萌新，他们调戏欺负几句，周岩青还奶声奶气的陪笑。 经过他们的调教，周岩青在氛围中言传身教，周岩青这一条小奶狗早就成长成了真正的‘狼狗’。 甚至比他们还见过更多的世面，不仅是把副教授踩在了‘脚下’，与院士都有一定的往来。 不说互相对线，也是不怯场，且将对方惊艳到过的。 再到前些时间，周岩青训于樾如训孩子，带教宁祝大哥也是像带一个同龄的大哥，没有丝毫怯场。 他们不敢随意放肆…… “岩青，没必要时时刻刻地汇报吧？”于樾有些心虚。 不要看于樾作为湘省的第一名参赛，就很有自信，实则，于樾是对自己最后的成绩相当不自信的。 “那就要看两位师兄的表现了！”周岩青似笑非笑地道。 刘万青直接道：“我就给你讲了，岩青他变坏了，你还不信……” 早上，七点五十分。 周岩青等人来到了创伤外科的分会场，分会场上，全都是大佬们。 这一次，湘雅医院的谭中玉教授并未来参会，因为谭中玉还有其他安排，然而杜仲华教授却是过来作为代表参会的。 不过杜仲华教授只是被安排在了第三排的位置，前面还有两排，皆是重量级的人物。 这一次的手外科分会场的开幕式，并没有请来谷院士。 开幕式的主持者，乃是川省手外科协会的主任委员，华西医院手外科的主任…… 他介绍的到场嘉宾，无一不是全国名院的教授和专家，和他们比起来，如今的周岩青就是个连位置都混不到的小喽啰。 每念到一个名字，周岩青就只能作为旁观者送出去掌声参与雷鸣…… 等到介绍杜仲华教授时，已经是第二十多人了，掌声虽然依旧，但多是客套，不属于是前面的重量级选手了。 …… 开幕式大概进行了二十分钟，在八点过十分，学术会议就开始了上午场次的第一节，主讲人是来自京都积水潭手外科的陈祥教授…… 不过，在这些大佬指点江山时，周岩青已经默默退开，退出了会场之后，赶到了楼下的手外科比赛场地。 进到了一个大厅之后，周岩青才晓得，这是全国赛，所以不是省内比赛的那样，青年赛道和研究生赛道在一个厅，而是分隔了开。 所以，周岩青就与于樾师兄两人又分开了。 周岩青进到了青年分会场后，就立刻找到了樊云松与田民银等几人。 客客气气地各自喊了一声哥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几个人的旁边，并且在不认识的教授在筹备比赛场地时，与几位大哥商量。 这一次的参赛选手，一共一百六十多个人，除了港澳、台省没有参赛选手之外，其他省份的参赛者都是至少五个。 偶有六个，就是那种并列第五的那种。 “岩青，你抽签了吗？这一次的比赛，主办方临时改变了赛制，不是之前的那种排序制度，而是抽签制，随机抽取一到十组。” “每组的比赛是十六个人。” “而且，这一次的赛制，好像是采取了不淘汰的赛制，就是每一位选手都可以参加完所有的比赛，最后按照综合成绩排名。”二医院的樊云松给周岩青介绍了一下临时的改动。 “樊老师，抽签的地方在哪？”周岩青赶紧问。 等到樊云松带着周岩青拿到了抽签顺序后，周岩青发现自己抽到的组次正好是第二组。 樊云松拿着周岩青的抽签号便哭丧脸道：“完了，全都完了，岩青抽到了第二组，那我们还玩个屁？” 樊云松最惨，是第三组，就纯粹是给周岩青垫背。 田民银是第九组，三医院的陈鼎则是抽到了第七组。 几个人对周岩青的实力没有完全了解，但也知道猛得一匹。 能够征服唐承乾教授以及三医院的手外科教授，直接给周岩青一个参赛名额，这没点实力肯定过不去的。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松哥，没这么夸张的。”周岩青安抚道。 “不，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有。” “唐教授上次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diss了我们一阵，你的能力但凡有点瑕疵？” “算了，终究是要面对的。”樊云松这么说话的时候，唐承乾教授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全身正装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周岩青等人坐着的位置，而后找到了自己的身份铭牌。 “你们抽签抽好了吗？都是第几组出场啊？”“这一次的比赛共有七轮。共分为五天比试完成。”唐承乾笑呵呵地问。 “唐老师，岩青第二组，我是第三组，田民银和陈鼎分别是第七和第九。”樊云松回道。 唐承乾看了周岩青一眼，讪笑了几下后道：“那看来这一次很多选手的运气貌似都不太好，除了第一组的第一轮比赛不会被岩青你影响到之外。” “其他人再想发挥最大的本事可就有点难咯。”唐承乾再次给了周岩青非常高的评价。 周岩青便笑着回道：“唐老师，我尽力而为。” 唐承乾则道：“随你，你爱怎么比就怎么比。” 唐承乾都不给周岩青说任何鼓励的话。 也就是这是全国赛，唐承乾不好表态，如果是湘省的比赛，唐承乾直接把特等奖的钱和奖项特意给周岩青一份算了。 再多设一个名额，匀给其他人。 职业选手禁止参赛好吧？降维打击就是对比赛的一种不公平。 …… 比赛的开幕式，没有那么多里胡哨的演讲，也没有那么多程序，就是作为主持人的川省某位著名的教授上来宣布了一下赛制。 再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一次比赛中的微改动：“这一次的比赛，为了让各位年轻俊杰尽显身手，所以我们微改动了赛制。” “不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本来的九轮淘汰赛改成了七轮的综合赛制。” “所有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参加满所有的七轮比赛，最后按照综合成绩进行排名。” “取前两名为特等奖，取第三到十名为一等奖，以此类推。”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这一次比赛的主角，也不是我们这一张张老脸，所以，我就不浪费你们的时间了。” “下面，舞台属于你们，请第一组参加比赛的小伙子们做好心理准备，做好最完美的发挥吧。” “第一组比赛的项目是我们手外科的基础项目，缝合术，比赛之前，我们还是按照惯例，请我们华西医院手外科的曾教授，给各位示范一下缝合术的比赛形式……” 说是示范，其实就是表演。 很快，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中年人，就慢步走上了台，而后拿着操作器械就在一个类似于练功房的操作台上操作了起来。 操作台上有多个摄像头，可以非常近距离地拍摄和捕捉到那位教授手中的微动。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教授的手很稳，而且将缝合的细节，深度，勾勒的弧度角度等，都展示得淋漓尽致。 后台应该是有比较专业的人员辅助对展示大屏的画面进行筛选，所以在最前面的三张大屏幕上，这位曾教授的一举一动，都被捕捉了出来。 缝合的质量那是相当高，缝合的手法和技术，那是相当之成熟，大家风范，专家实力在这一刻展示得淋漓尽致，引得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连绵不绝。 …… 操作完后，赛场上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是对实力尊敬，也是对对方身份的一种尊敬。 而后比赛就开始了。 周岩青快速地走在了第二组的备赛席位上，有工作人员上前来核查身份，主要是检查身份铭牌、身份证等。 这种比赛一般不会出现作弊顶替的现象，所以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一眼。 谁乐意在这样的比赛上作弊啊，你请别人给你拿了奖的话，最后肯定会被封杀的。 要作弊的，那都是偷偷地作弊…… 第一组比赛过程中，有二十几位裁判在操作台的前方转来转去，保证每一个参赛选手至少获得五位裁判的评分之后，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而后选择平均分。 当然，这样的评分有可能有六位，也有可能有七位。 只能说最少有五个裁判给你评分…… 第一组比试的评分，会在第二组比赛结束之后，被统计出来。 周岩青在候赛位置上，可以看到，有一些临近的裁判在一些表现比较好的选手面前就会扎堆聚集，而后多评几个分数。 一些表现不那么好的，则是只被几个有固定分配任务的裁判一扫而过。 随着比赛的进行，评分的细则才一一被填满。 周岩青注意到了两个人，被一众裁判围了起来…… 不过，周岩青这会儿的心情是很平静的，要说唯一的涟漪就是，等会儿要不要稍微保守点，免得这些裁判都看不太明白？ 想想还是算了。 不管别人看不看得出来，这也是比赛。 医学不容炫技，但比赛可以，所以它才是比赛，它就是魅力所在。 一共十组，一个上午就要比完，因此，每二十分钟就得更换一组，加上轮换的时间，其实真正的比赛时长只有十五分钟。 不过，对于来到全国赛的选手而言，十五分钟缝合一条二十厘米长的口子却是完全足够了的，没有人出现没缝合完毕的情况。 当然，大部分人选择的都是表层的单纯间断缝合，只有极少数的两三个人，选择了从内层一直缝合到外层，相当于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了二十针的缝合与打结术。 包括进针、出针、过针等操作，这速度是相当快的。 很快，就轮到了周岩青所在组，周岩青想起比赛开始前，唐承乾教授的比赛经验传授—— 基本功的比试，就是看这么几条，速度，质量。 单位时间内，完成得缝合数量越多，成绩越高，质量越高，分数越高。 前提就是要保证最外层的口子关闭，其他的全都是自由发挥，比赛结束后，还有非常专业的团队对你的缝口进行器械测量…… 所以，站在台上的周岩青，在比赛开始之前，就试手了几下缝合器械，觉得颇为顺手之后，便从最内层开始了缝合。 十五分钟，缝合三四层，共计四十多针的话，一般的专家水平是不敢这么表演的。 不过，周岩青可以，因为现在不追求极致的质量，那么他就可以在速度上，搞点激情了。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医学不容炫技，但比赛可以。 都来比赛了，还要藏拙的话，那还不如不来…… 周岩青的选择，很快就引起了几个裁判的注意，不过他们的目光微动一阵后，错愕之中带了几分看“煞笔”的嫌弃—— 心高气傲，年轻人啊。 (本章完) 第184章 一人扛所有（求订阅） 第184章 一人扛所有（求订阅） 不过，几个裁判也没有对周岩青有特别厌恶的心理。 像周岩青这样的年轻人，估计就是那种八年制直接毕业之后参加工作的‘小孩子’。 十八岁读大学的八年制，二十六岁就可以参加工作。 如果有人十六七岁进入到大学的门槛，博士毕业之后甚至才二十五岁。 不是研究生的身份，自然是进不到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赛道的。 这样的“孩子”啊，挺好，却也挺可怜。 因为他们一出社会，参加的比赛就需要面临‘前辈们’的毒打。 所以，还有几个人特意在周岩青的面前驻足了一会儿，而后才摇头离开。 作为裁判，评分得公允，不管周岩青的选择是否正确，他的基本功，大家还是要稍微看一眼的。 周岩青的缝合第一层次选择了最下层，这是至少要缝合三层。 二十厘米的缺口，即便是按照1cm一针缝合，也需要十九针完成一轮缝合，三轮则需要五十七针。 手术伤口的缝合不比衣服缝合，可以连续锁边缝合，将两边拉扯起来即可，每一针缝合完后，都必须要剪线、打结。 它还有一个更学术化的名字叫单纯间断缝合，这一次比赛的术式也是最经典的。 十五分钟，五十七针缝合，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毕竟工作量摆在了这里。 一组十六人，其他人，即便是一些看起来很有实力的，很自信的青年，最多也不过选缝合两层。 十五分钟的三十八针，赶一赶进度还是有一丝丝可能的，能这么选择的，基本上基本功都是达到了一定火候的。 能来参加全国赛的人，基本上没有熟练度不到专精等级的，甚至偶有基本功到专家等级的！ 所以，很快这些人的缝合，就引来了比较多的裁判去驻足观看，一看就渐渐入了迷。 毕竟啊，作为裁判的他们，也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 作为裁判，既可以看一看现在的年轻人，也可以回味一下他们当年，想起他们那个年代的江湖风采，风流人物…… 周岩青缝合得很认真，而且越缝合，越觉得顺手。 比赛的过程中，缝线都是足量的，不管你要多少根缝针，赛事举办方还是都供应得起的，并不需要周岩青自己去穿针引线，这又给他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比赛慢慢进行，周岩青越发地觉得，自己的手与手里的持针器，缝针乃至于缝线都融为一体，仿佛自己在穿针过针的过程中，能感受到脂肪的爆炸，肌肉的纹理…… 速度越来越快。 差不多过了九分钟左右，周岩青就完成了皮下两层的缝合，而后开始对合皮肤。 这时候，眼看着周岩青终于来到了皮肤最外层的缝合，才有裁判以“猎奇”的心理，来到了周岩青的面前，认真地观摩了起来。 然而，当他看到周岩青非常快速且“丝滑”地穿了两针，且是当着他的面把缝针勾勒进猪肉的皮肤再勾出时，他愣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眼珠子的玻璃体都往外凸了至少三毫米！ “咔哒！”周岩青快速打结之后，将缝线剪断，而后左手将线剪往手心中一收之后，又把镊子推到了虎口处。 快速地再次来了一针后，两针针距之间，形成了非常好看的小土包。 两针缝合之间的间距笔直，与切口垂直，进针点与出针点的间距与切口之间的距离，不偏不倚的正好是五厘米，仿若尺量。 这种缝合功力？ 这种速度？ 这小伙子可以啊，他的水平，至少是登堂入室级，即便是放在手术直播过程中，这水平也是不会被人挑出来毛病的。 如果不是周岩青之前的选择出现了错误的话，还真有可能拿到这一组的第一，不过很可惜？ 周岩青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缝合了最内层之后，看到时间不够才再缝合最外层，外强中干，终究是…… “咦？”中年裁判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音节，而后不可思议地开始摸自己的后脑勺。 然则，他的声音马上就引起了另外一个裁判的主意，另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转身而来后，立刻对着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并且朝着他恶狠狠地一指，再将手指往比赛台外移动！ 作为比赛的裁判，就好像是监考老师一样，是不能出声音去打扰到参赛者的比赛的。 这是一种基本素质，也是最基本的修养。 像这样的重量级比赛，也不可能说下面有人喊谁的名字，然后再喊一个加油。 那都是可能被逐出场地的。 这是医学技能大赛，严格来讲也是比较另类的手术！ 裁判闭嘴之后，立刻开始旁移步子。 年纪更长的那裁判过来用目光刮了中年几眼后，中年低下了头。 两人没有任何交谈，也没有解释和勒令。 只是，这样的声音，依旧是引来了其他裁判以及参赛选手的关注。 参赛选手哪怕只是匆匆一瞥，看到了周岩青的表现后，也不禁被吓得合不拢腿了。 至于裁判们，更是纷纷被周岩青的快速操作给吸引了过来。 能当裁判和参赛选手的人，基本都是非常专业的手外科医生，对于缝合术的理解还是比较深入的。 就算自己没有周岩青的水平高，但类似的缝合水平，还是看到过多次的。 周岩青目前是以降低一定的缝合质量，来提升了自己的缝合速度，但即便是降低了质量，也有一般专家级很高水平才有的缝合张力。 再加上这惊人的速度，想要不吸睛都不可能了。 随着裁判越来越多，后台控场也是将画面切换到了周岩青的操作台上。 周岩青其实也被那裁判的声音稍微打扰了，不过也就是十几秒，就又恢复了操作本身。 托恩师谭中玉教授的栽培，周岩青早就经历过单独去县市级医院做手术的经历，这种被围观，被喝彩，被不可思议的目光，在他看来已经平平无奇。 无法影响到他的发挥和心境。 因此，周岩青的速度依旧很快，每一针缝合过程都把操作和观赏性拉到了极致，每一针的缝合效果，都将其管控得非常严苛。 周岩青的双手仿佛是织布机一般，将一排排手术缝针张贴在了猪肉的皮肤上。 随着没有喝彩的众多视野的追踪，周岩青的操作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就在比赛时长走到00：14：02：25时，周岩青的操作被定格，他也结束了自己的操作。 这是十四分钟两秒25毫秒，周岩青完成了三层共计五十七针缝合，每一针的缝合时长仅不到二十秒钟。 操作完，周岩青依旧没有忘记之前看过的参赛手册，当一个非常有素质的参赛选手——开始收拾操作台，并且将操作结余的缝针，断线等放归到一旁，与操作的术野分离开。 周岩青操作完之后，隔开一段距离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有裁判终于是忍不住地扒开了周岩青缝合猪肉的侧面。 果然是看到了三排缝线。 而且即便是竖排缝线之间的缝隙，也是如同一条细缝—— 紧紧地闭合着，讲述着它们经受过的周岩青缝合手法的摧残与璀璨。 马上，一些裁判就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因为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分了。 根据以往的比赛经验，一般能够在十五分钟内，缝合到三十针的，就是非常优秀了，这属于非常接近登堂入室级的。 能够缝合四十针，那肯定是到了登堂入室水平了。 如果能够缝合到四十五针到五十针之间，基本上都是那种大龄的参赛选手，为了拿特等奖而来的，是登堂入室里面，都水平偏高的。 五十多针？？？ 不会是哪个老怪物返老还童了，或者是进行了整容，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这要怎么评分？ 第一轮次的比赛，就是比速度和质量。 只要在缝合标准质量之上，数量越多，得分越高，采取的赋分制一般就是缝合针数乘以二. 大于三十针及格，四十五分就是90，五十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是满分。 可周岩青却不管这么多，他就是参赛选手，参赛选手可不负责解释什么成绩之类的。 我比赛完了，你们该打多少是多少分…… “第二组比试结束，所有人停止操作。” “后面会有工作人员帮你们收拾操作台，并将其移动到后台，对你们的缝合质量和缝合数量进行综合评估。”主裁判在时间一到之后，立刻吹哨提醒。 而每个裁判听到哨声之后，也是非常人性化地各自站在了一个操作台前，开始敲桌子提醒。 其他人都在停下操作时，周岩青转身就要走，却被裁判给拦下了：“小伙子，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说话的依旧是之前那个出声的中年。 高鼻梁，黑皮肤，短眉地中海，微胖的脸，此刻显得和蔼无比。 周岩青虽然面带疑惑，却也点了点头。 解释道：“老师，下一组的比赛快开始了，这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操作，应该是不能归类为作弊的吧？” 操作怎么作弊啊？ 能用作弊做出来好成绩的操作，那叫技巧，不是作弊了。 “也不是说作弊。” “只是，希望提前了解一下你的身份。”中年微胖裁判回道。 “当然也只是可能，还是要等主裁判的意思。”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很多事情，窥一斑而见全豹，没有任何一个手外科的煞笔去做缝合术满分，但切开术、肌腱缝合术零分这样的蠢事。 病人不答应，术者的老师肯定也不会答应。 周岩青于是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看着工作人员志愿者将自己的缝合猪肉给端去了后台之后，那位主裁判可能是看过了周岩青的操作成果，对这边挥了挥手。 裁判便道：“没事了，兄弟，你可以走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大家都是同行，不过就是先驱和后来者的身份，所以，裁判说话办事也都非常客气，而且带着尊敬。 “没事的老师，那我就先走了啊？”周岩青微微拱手，退下之后抱拳离开。 观赛席上，樊云松已经去了候赛席，目前正在去操作台的路上，唐承乾教授则是似笑非笑，若有所思。 周岩青走向他时，他在一路打量周岩青，直到周岩青靠近他三步之后，唐承乾才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周岩青，你不对劲，你这个水平不对劲！~”唐承乾是有见识的。 不说见过所有国手级的专家教授操作，但国内大部分的他还真见过。 那些国手虽然没有像这样‘丢身份’地玩缝合速通，可他们在临床中的操作，就是可快可慢，且质量非常有保障的。 周岩青也没多解释，只是申请道：“唐老师，我参赛完了，成绩也已经有了定论，这一次是不淘汰的制度。” “我可不可以申请提前离开啊？” 周岩青完成了比赛，可还没忘记自己的小女朋友还在酒店里躺着。 虽说不能陪她一起起床，但早点回去看看她，陪陪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做人也不能太‘渣了’不是？ “不愿意说？”唐承乾自问自答。 “那就是表示同意了。” “我去谭中玉tm的，到底从哪里找的。”唐承乾直接就开始骂街起来。 周岩青闻言一愣，隔壁一起等比赛的两人也是愣住了。 唐承乾这么骂街，不太合适吧？ 不过，唐承乾就没再多说了。 周岩青也就挥手潇洒离开，那离去的背影不紧不慢，丝毫没有担心自己成绩的意思。 如同他不去参加省赛，但要全国赛的参赛名额一般，依旧从容淡定。 仿佛就是在说，我来了，我要，我走了，给我！ 以前，是唐承乾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现在，就该是其他所有人与他唐承乾一起扛的时候了。 周岩青属于湘省！ 是湘雅医院的代表队伍，与他们医院同气连枝，这一届青年医师比赛固然影响不了什么，也可以对全国宣布。 湘雅医院要来了。 因为周岩青在…… (本章完) 第185章 年轻有为更好（求订阅） 第185章 年轻有为更好（求订阅） “第二组12号你是怎么给的分？”第三组的人还在备赛准备入场时，第二组的比赛都结束后，华西医院手外科的刘唐教授问隔壁一位裁判。 刘唐教授是华西医院手外科的带组教授，虽不是行政主任，在川省也是极具影响力的。 华西医院的综合实力在川省一枝独秀，华西二医院和川省人民医院都属于第二档次。 华西医院单独论一个档次。 宁东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摇头后咧了咧嘴：“我给了个99分，免得到时候写材料解释。” “不过，我这个成绩肯定是给少了。” “这速度？” 宁东山暂时很难评判。 他娘的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竟然比他还快，这‘肾’得有多虚？ 第一轮次的比赛，主要就是看速度和质量，其实对质量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稍微过得去就行。 只是12号的比赛速度，不仅是打破了既往赛事的记录，还打破了他关于缝合术基本功年龄层次的认知！ 刘唐闻言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根据我目测，这个小伙子至少是完成了有五十多针。” “后台的工作人员在拆线的时候有得忙了。” “不过我给了满分，等会儿看杨教授怎么评定最终成绩吧。” 杨教授正是这一次的手外科青年医师大比武的主裁判，乃是前一届川省手外科专委会的主任委员，如今虽然是换了届，可如今在川省的手外科的江湖地位与综合实力，首屈一指。 宁东山并非是华西医院的，来自川省人民医院，也是省内的知名教授，听到刘唐直接给了满分，不禁眉头轻轻一皱，而后又舒展开来。 “其实一百分和九十九分也差不了多少……” 类似的交谈，不仅是宁东山与刘唐在讨论，其他的裁判也是有些拿捏不准自己给的分数是否贴切。 …… 后台！ 一群青年白大褂在拿到了这一组比赛的所有‘标本’后，一个年纪稍长的人就看到了‘老大’的信息。 抬头问：“12号选手的缝合标本在哪个手上？” 从赛场取回缝合标本的人，都是硕士和博士，只负责做事，所以并不知道哪个标本到底有多厉害，只是负责将其收集回后，再详细地统计缝合针数与缝合的质量，以此来给出综合评分。 “杜老师，在我这里。”一个头发稍微有点长，但仍在眉毛以上的青年举手示意。 “你先别动，这份标本我亲自拆……”杜代森吩咐着，就一边开始穿戴一次性检查手套了。 杜代森话毕，头发齐眉的青年立刻不敢再动，将手术刀赶紧归拢到了托盘的另外一边。 杜代森走近后道：“你先别走，帮我记一下数！” “好的，杜老师！~”那青年恭敬回道。 杜代森先打量了一下12号缝合标本的大体观，两条猪肉被缝合得那是相当好看，如果有‘卷面分’的话，他肯定会给满分。 但显然，这样的比赛并没有什么卷面分。 “一，二，三，三层？” “能被杨老师点名重点关注的对象，果然不一般啊？”杜代森吓得舌头都有点打软。 三层缝合是啥概念？就算是这个选手每一层缝合十三四针，那成绩都不得了。而粗略看表层的缝针跨度，显然是不止十三四针的。 这可能是一个满分成绩的标本，必须要拍摄下来留底！ “拍照！~”杜代森吩咐。 旁边的博士立刻照做，规规矩矩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拍摄。 这种拍摄的照片，无需进行学术交流会议，就不用那种特别专业的摄像机了，手机就可以代劳。 咔咔咔，长发齐眉青年拍了几张之后，就立正于杜代森侧后方约十公分处。 杜代森这才用止血钳以及镊子开始计数，并且一一检查每一针的缝合质量。 以前有过比较‘机智’的‘大聪明’，在吃透了比赛规则之后，作为参赛选手，为了获得好成绩，就瞎几把乱缝，看起来很多，实则缝合出来的质量就是一坨屎。 那一次比赛之后，比赛组委会特发了公告，宣布了取消那个人的比赛成绩，只是没有实名罢了。 而从那之后，缝合质量也是评判综合分数的指标之一了。 “一，二，三，四……” “十四，十五，十六，十七。”杜代森说到这里时，声音微颤了起来。 如果每一层缝合都有十七针，那三个十七就是五十一，一针标准缝合计分两分。 那就是一百零二分了，超过了满分成绩！ 果然，杨老师交代自己的标本，有辣么一点特殊，而这个选手的最后缝合还不是一排十七，一排有十九针。 相当于他可能有至少七针的容错率，七针的缝合质量不好，都是满分。 第一排的这十九针，无可挑剔，缝合的质量比他都还要高…… 这让得过一等奖的杜代森内心有些嫉妒—— 他杜代森也被认为是个天才，只是天才与天才之间的差距，会让人绝望。 而有些天才之名，只是见另外一些天才的门槛而已。 计数完并认定了缝合质量后，他便将第一排的十九针全部挑开，而后开始数第二层！ 才一掰开，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的十九针仿佛与第一层的十九针完全平行。 如果不是它的缝合地是在猪肉的中间，杜代森都觉得自己可能是产生了幻视。 甩了甩头，不可思议一阵后，他偏头看向‘长发齐眉’：“你叫什么名字？” “这玩意儿，不是我的幻觉吧？” “老师，我叫钟恒，钟表的钟，恒心的恒，是创伤外科的。”钟恒回。 虽然钟恒来自华西医院的骨科，但是华西医院的分院不少，骨科的人员实在太多。 上级之间互相不认识都不是不可能，更别说是一个博士了。 “老师，这应该是真的。”钟恒看着那整齐的缝合排列，喉结上下鼓动不已。 既羡慕，又有些自卑。 来作为工作人员的，都是没能去参加研究生赛道的失利者。 …… 五分钟后。 杜代森马上从后台离开，拿着钟恒拍摄的照片以及自己的计数结果出了后台！ 这件事他处理不了了，必须要交给杨奇谋教授来处理—— “杨老师，我统计出来了，一共三排十九，共计五十七针缝合。” 杜代森说完，还略为顿了顿：“每一针的缝合质量都非常高，没有一针是随意下手的。” 意思就是，所有的缝合都在标准质量以上，按照给分标准是114，但满分才一百，怎么弄？ “其他的裁判给分怎么样？”杨奇谋此刻坐在了主席台，侧耳问。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参赛选手上，就没有关注他这里。杨奇谋教授虽然很厉害，但这一次的比赛是青年选手。 “四个满分，六个99分。”杜代森道。 “倒是都没有得罪人。” “但是也都没担一点责任！”杨奇谋脸色平静，但眼珠子已经乱转起来。 他们给的分数，都是满分或者无限接近满分，所以如果要破格给分数的话，就得他出面。 然而，每一次的比赛章程上，都没有说有满分的说法，只是按照一针两分的标准进行计分。 “杨老师？” “这真的是参赛选手缝合的，而不是哪位老师临时起意到了赛场上玩一玩？”杜代森问。 在杜代森的认知里，就还没有人在十五分钟内完成过五十针以上的，以前出现过最多的，也就是四十九针到五十针。 这是有一个极限的。 要说这一次出现了五十一二针的标本，倒也能理解，毕竟也有变态打破人类的极限。 可五十七针是什么鬼？这真的是不到三十五岁的青年选手可以达到的水平？ “按照规定给分数吧，减去两分吧，给个112，114不好听，相信这个分数，那位选手以及所代表的单位和医学会也不会有意见的！”杨奇谋做出了决定。 川省的华西，在全国都是一块招牌，更是川省的一个特殊标志。 所以，杨奇谋一向都认可这个世界是有天才的，而对待天才的方式，就该不拘一格，而不应该将其局限在某一个刻度中。 杨奇谋都说话了，他就点头：“那我去做成绩登记了。” “记得把拍照的证据和现场的标本保留下来，可能会有人查看缝针残迹的。”杨奇谋交代道。 杜代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杜代森走之后，杨奇谋仍是好奇那个十二号参赛选手的身份，索性就揭开了他的面纱，找到了抽签的登记本。 看完之后，眉头紧皱不已。 ‘怎么会是湘雅医院呢？’杨奇谋低声自言自语，可不敢大声。 你可以说湘雅医院进步不够明显，但你不能说他不能出一个天才，毕竟也是百年的名院。 …… 周岩青离开了赛场后，就直接奔赛场的对门而去。 也就是刘万青以及于樾师兄两人所在的研究生赛道所在的赛场。 研究生赛道的比赛，与青年赛道非常类似。 周岩青到后，看到于樾正好从台上下来，正走向带队的宋荟副教授。刘万青师兄则是走向了参赛席。 宋荟副教授负责研究生赛道。 很明显，于樾是抽到了第二组，刘万青则是抽到了第三组。 “岩青，你也比完了？”于樾看到周岩青走来，很是意外。 而后有点失望：“我还打算和刘师兄过去看你表演的，可惜没机会了！”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师兄，以后再看也是一样的。” “你缝了多少针啊？”周岩青问。 “我才缝了二十一针，我们这里的评分和你们那边不一样，我们这边乘以四，你们是乘以二。” “第一组里面，就有一个变态缝了二十四针。”于樾吐槽道。 “看起来还很高傲的样子，我真的希望岩青你没有去隔壁参赛！~” 二十一针就是八十四分，二十四针则是九十六分，相差还是有点大的。 周岩青道：“除了数量，还是要看质量的，师兄，别灰心！~” 其实啊，于樾等人如果只追求快，不求质量的话，缝合三十多针都没问题。 只是如果要达到一定的质量要求的话，就自然而然地会减少速度。 被裁判们认可的质量，就需要于樾等人非常认真地完成，可不敢像周岩青一般地赶速度。 很快，两人就等到了从台上走下的刘万青。 刘万青这一次来，就只是重在参与，认认真真地缝合了十七针，就没再继续了。 走下台后，他还看了一眼与他同组的其他选手的展示品，轻轻摇头。 “走吧，我们先回吧。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刘万青建议道。 这一次的比赛，一天只有两轮比赛，周岩青第二组就完成了比赛之后，就可以不去观看后面的比赛！ 当然也可以观看，这个是不强求的。 不过大家还是得要去和宋荟副教授请个假。 宋荟当然不会不同意啊，他只是带队的，不是他们的爹妈，只要这几个人不失踪，不死了，其他的他还能管得着？ 宋荟好奇地问了一下：“岩青，你缝了多少针啊？” “五十六七吧！”周岩青很随意地回。 宋荟的下巴狠狠一甩：“你说多少？” 周岩青就算是说个四十六七，都足够震惊他了，这毕竟是无限接近于特等奖的成绩。 五十六七，这是他如今都肯定达不到的水平！ “你说多少？”于樾的舌头也有些瘸了。 “五十六七。”周岩青很肯定地回。 三人的瞳孔同时收缩一阵后又肉眼可见的泛大，总不能真地被吓到产生‘有机磷农药中毒’的反应。 宋荟副教授吞咽了几口唾沫后，才意味深长地道：“我说唐教授怎么说不让你参加省内的比赛是为了大家好。” “原来是这里等着。” “炸场子的选手！” 比赛刚一开始，就直接把场地给炸了，这人要是出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省内对垒的是友谊赛，对外的是‘竞争’。 全国赛周岩青肯定是要出面的，而且是要出面虐人的那种出面。 “宋老师，我们先回了啊？”周岩青不关心自己的成绩。 于樾和刘万青二人也不太关心自己的成绩，参与了就好，成绩多少就尽力而为。 宋荟点头之后，周岩青等人就潇洒离开了。 “年轻真好。” “年轻有为，更好！”宋荟低声喃喃。 “……” (本章完) 第186章 哗然与淡然（求订阅） 第186章 哗然与淡然（求订阅） “岩青，你昨天晚上不会真的干了什么坏事吧？这么紧赶慢赶地走路？” 刘万青看出了周岩青的步速与平时比起来略有不同，八卦之心升腾到极致。 周岩青其实稍微有点心虚，可也未陈于表，淡定地掏出了手机：“今天比赛结束得早，等会儿正好可以去赶一下午饭。” “两位师兄，你们的午饭？”周岩青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我们自己安排，不用你多心！” 刘万青回完，摇头：“世道果然还是变了啊，要是再倒转一些年，长兄如父，就你这德性，就该被枪毙个十分钟八分钟的。” 于樾着实看不下去刘万青的装逼之语，便道：“师兄，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你该喊周师弟一声老师。” 天地尊亲师！ 嘿？ 你刘万青敢这般说话，周岩青有权直接把你给摁了。 终究，刘万青和于樾两人要去的地方还是青年赛道所在的会场，看一看比他们更年长的天才们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其实是更好奇周岩青最后的真实成绩。 周岩青则是直接走出了酒店的大门，一边打电话问道：“小鱼，你起了没有?我比赛比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吃个早餐。” “起了，还没出门，我今天的游程安排没了。”陈瑜的声音既慵懒，又遗憾。 周岩青心虚道：“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早餐上来？我马上就到酒店楼下了。” 陈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小石头，你不会提前交卷了吧？这可是全国比赛啊？” 陈瑜下意识地就抬出了自己身为老师的观点。 竞赛是非常重要的，能不提前交卷就不提前交卷。 周岩青解释道：“操作竞赛不比理论，不是同一个考场所有人同时操作，我抽到了第二组！” “我还去看了一下我两位师兄的比赛，这才回来，不然还能早一些。” “你想吃点啥？” “我看到这里有小面，还有抄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打包……”周岩青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的声音很温柔。 可能是被昨天晚上陈瑜的温柔给同化了一部分。 “抄手吧，给我打包老麻抄手，我本来打算今天早上吃小面，中午吃抄手，晚上再去吃一顿烤鱼的……”陈瑜念叨着，没有骄纵的嗔怪，只是与周岩青阐述一个事实。 “今天要不先休息一天吧？”周岩青没有过前女朋友，所以并不知道女孩子的第二天，到底适不适合跋涉。 或者说是不是真的像小说中那样，直接就走不动路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痛肯定是会有点痛的。 “我先吃东西了再说吧！”陈瑜有些弱弱地道。 周岩青就选择了排队人数比较多的一家点了了一份抄手，而看着抄手很诱人的样子，周岩青给自己也点了一份。 店家还非常贴心地做了干湿分离。 周岩青再次出现在酒店里时，陈瑜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在梳头发。 不是刚起床梳乱糟糟的头发那种，而是在整理自己的发型。 今天的陈瑜穿了一条谨慎牛仔裤，上身搭配着白色泡泡袖中长t，这会儿正扎着丸子头，显得十分‘干练’。 她扎头发时，衣服的下巴往上‘爬’，正好露出了纤细的腰肢。 周岩青扫了一眼，便又有点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旖旎一幕，还是强忍住了杂念，说：“抄手打包回来了，我看着很好吃就自己也打包了一份……” 陈瑜双手挽在头顶转身，上半身如同一个倒a字，显得憨憨的。 陈瑜订的酒店单价并不便宜，是一个套间，除了大床之外，外面还有一个小客厅以及小餐桌。 两个人面对面将抄手丢入汤底后，都能闻到麻椒的味道飘散在空中。 陈瑜立时紧了紧双眉！ 身为湘省人，爱吃辣椒的她，对小米辣是完全可耐受的，但对椒的耐受程度可没那么强。 周岩青马上替着先尝了一口，麻椒以及肉香味瞬间在嘴里爆开，汤底也是厚重的椒味儿，但并不腻。 周岩青点头：“很不错的……” 陈瑜早也咬了一口，眯着眼睛，有些幸福地微笑了起来。 …… 青年赛道现场。 第三组的操作刚刚结束，按照比赛的规矩，第四组的十六位参赛选手就要顺序入席。 与此同时，在前面的大屏幕，会公布第二组十六人的成绩单。 这次的成绩虽然有些意外，但依旧是被排了出来。 且右边的小屏幕，还显示着所有已参赛选手的前十排名。 为首的一个编号、姓名以及其后面的分数，遥遥领先且十分之高调！ “no1 2*12周*青 112分。” “no2 1*6庞* 94分。” “no3 2*4甄*忠 88分。” “……” 因为比赛才刚开始，因此排名以及分差相差非常大。 一共有十组，很多优秀的青年都还没来得及参赛，因此，分数就显得参差不齐。 不过，最亮眼的那一行出来之后，就立刻引起了哗然一片。 “我草？怎么回事？” “满分不是一百么？112分怎么出来的？” “tm的有内幕吧？” “……” 有胆子大的人，已经在场外开始‘友情’提醒了：“分数编辑错了，老师，要重新编辑一下。” “超纲了啊？” 与此同时，比赛场地的候场席位上，很多人都开始骚动不已。 如果说成绩编辑错误的话，应该不至于编辑错位数。 12分和11分，都太过于离谱！ 能来这里的，如果只能拿到12分的话，那么不用想了，直接把这个省份的所有同行都当做垃圾一样的碾踩，绝对虐错不了人！ 开什么玩笑，都打到全国赛了，你派个研究生出来镀金，他家地位能有多高，可以扛得起整个华国的创伤外科不？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102或者101，不会是100！ 只是？ 就算是102和101，也有点夸张了啊？ 当然，参赛选手们毕竟都是比较成熟的成年人，即便心里有疑问，也不会直接就提出来。 有一些前来观赛涨见识的年轻人，也就是隔壁参赛的硕士和博士可就不管这么多了。 胆子大，敢说敢讲，就是他们的特权。 “评分错了吧？满分一百你搞个112分还是太夸张了。”“快改一下，看起来太辣眼睛了……” “这么明显的内幕，出现在这样的比赛中，有点不对吧？” “华西医院哪位叫周某青？赶紧过来继承皇位了，全省都在保你……” 人多嘈杂，很多人都秉持着罚不责众的心理，开始着各种说辞。 不管它是否符合事宜。 喧闹声逐渐升腾而起后，身为主裁判的杨奇谋不得不拿起话筒开口了。 “大家肃静，保持赛场纪律！” “也请保持素质，维持手术室的纪律。” “比赛结束之后，大家可以畅所欲言，骂街都没关系，但周转间隙，如此喧哗，还是要注意一下个人以及所在单位的形象。” 杨奇谋讲完，才说：“我解释几句。” “一，从来没有任何一届比赛规定过成绩的上限是一百分，只是规定过给分标准。” “没有人达到过并不代表这种分数不存在。” “二，这位周医生，并不是我们华西医院的医生，甚至不是我们川省的医生。” “所以，刚刚哪位叫嚣着回来继承皇位的小伙子，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要以极端的口吻来影响到比赛的进程。” “三，当前所有参赛选手的成绩都核实为真，分数有效，比赛继续。” “如果有选手或者是带队的老师仍质疑成绩的真实性和合理性，请移步后台自查操作标本图片以及视频记录和计分标准。” “下面比赛继续，如果还有人喧哗的话，直接出去！”杨奇谋的口吻相当之严厉，可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他作为主裁判，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赛场的纪律。 当然，唐承乾教授听到这里，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了。 这个时候，唐承乾假装自己是‘死人’，固然杨奇谋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你们给的分数。 但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肯定也是不行的。 唐承乾找了一个工作人员拿来了话筒，低沉的声音在会场现场响彻：“首先谢谢杨教授对我们湘省参赛选手的成绩认可。” “第二也谢谢各位同道以及同学对参赛流程的监督。” “如果有怀疑成绩真实性的，可以随时去后台查验，最后的结果是成绩无效或者成绩修正，完全都是按照赛事主办方以及主裁判的意见为准。” 唐承乾公开了周岩青的身份是来自湘省，并不是川省内部的人。 川省整个创伤外科都给湘省的周岩青来背书，这件事就有点过于荒唐了。 唐承乾的话，瞬间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注视…… 唐承乾面带笑意，坦然面对一切目光—— 不管质疑也罢，不可思议也罢，终究也只是外来的目光。 杨奇谋教授很快就宣布了比赛继续开始，第四组的参赛选手陆续开始入场…… 不过，没人公开反驳，并不代表没人质疑。 当时就有人从观赛场地走向了后台方向。 这样的人陆续至少出现了四五个，年纪都不小。应该是某个教学医院的带队人。 不过，这些人在进去之后，出来之时的脸色都变得难以置信和‘愁眉苦脸’！ 这一看就是自己要么受到了打击，要么就是自己的世界观遭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于樾和刘万青两人在观赛场地，确定了周岩青的真实成绩超过满分后，马上就默默地退开。 生怕被人认出来他们就是湘省的代表，而且还正好就是周岩青的师兄一般。 “刘师兄，你把这个好消息回报给师父吧，我问问岩青在干嘛！~” “他的预估分数，与实际分数竟然只差了两分。” “112，打破了我们所理解的满分。” “牛又卷还是不一样……”于樾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个他认为的绝好消息发给了周岩青。 周岩青只是回了一句谢谢师兄，便再无后话了。 淡定得不成样子，一切都如同他所预料。 周岩青的确也预料到了，他亲口说了自己完成的标准质量以上缝合针数是五十七针。 “唉！~”于樾叹了一口气。 “师兄，你说我们这些师兄当得？到底有什么意思啊？”于樾的语气迷茫起来。 刘万青一听，当时就‘激动’到爆炸了：“懂了吧？现在才懂了吧？” “那谁懂我们老刘家的两个受害者啊？” “啊？” “你只是遇到一个，我遇到了两个，刘青山大哥遇到了三个！！！！” “三个，比个手势都可以搞成一个ok！” 刘青山和刘万青对这种感觉是感触最深的！ 宁祝比刘万青年长，比刘万青优秀自不多说。 可刘青山一个主治，被宁祝压着抬不起头，心里的滋味儿好受么？ 很少有人知道，但刘青山知道，因为于樾的出现，让两个老刘家的小刘有了共同的话题。 而且刘青山还说，于樾有一天也迟早会超过他。 现在，再多了一个周岩青了，刘万青也就开始习惯了，刘青山则是老工具人心态了…… 酒店里，陈瑜在非常认真地搭配着衣服。 虽然周岩青只是陪着她出去吃个午饭，陈瑜也要非常认真地准备一下。 女为悦己者容，陈瑜很乐意给周岩青看到她最好看的样子。 昨天的疯狂虽然疯狂，甚至有恐惧，有疲惫。 可有一说一，也有说不出的甜蜜，两个人的距离会不由自主地拉近。 “我穿这一套长裙怎么样？”陈瑜换了依稀淡黑色的长裙，款款移步走来，裙摆带着一种欧式风格。 “太热了，看起来挺厚重的，穿一件舒适一点的！”周岩青不会品评其他，可也给了自己的评价。 ‘叮咚。’周岩青刚说完，手机又响起来了。 陈瑜正好转身背对周岩青，听到手机提示音后道：“小石头，你有事情的话，就先回信息吧，不用总是陪着我换衣服。” “没有啊，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师兄给我通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听说是有几个本来非常优秀的前辈，发挥不太稳定。”周岩青将手机抱在胸前，眼神平静又温柔地欣赏着陈瑜。 “被吓到了啊？”陈瑜目光一闪。 周岩青吸了吸鼻子，依旧淡然：“我也没想着吓他们啊，现场都没出事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本章完) 第187章 你们带了个妖怪过来（求订阅） 第187章 你们带了个妖怪过来（求订阅） 十一点半，陈瑜与周岩青就下了酒店，而后找了最近的一家俞市小面馆打算去尝一尝。 周岩青仔细观察了一下陈瑜的步态，并没有发现网络上所“宣传”的那般，行不落地，走路不畅快。 只是这么观察的时候，周岩青的速度反而比陈瑜更慢了一些。 陈瑜回头道：“等会儿你要休息多久啊？我今天就不出去了，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赛场吧。” 陈瑜发现自己并没有特别行走不便后，便这般说道。 “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行了，下午比赛我也还是要抽签，要不这样吧，快到我们这一组比赛的时候，你再过来？”周岩青追上陈瑜后细声道。 “你是害怕我被人认出来么？”陈瑜抿了抿嘴问。 说出口后，陈瑜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她自己都发现今天的她比以往会更加敏感。 莫名其妙地敏感。 “肯定不是怕你被认出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周岩青回道。 小面的味道还不错，没有特别麻的味道，辣度也还行。 周岩青吃了四两，陈瑜则是吃了二两就觉得饱了。 “小鱼，你觉得这个小面和沙市的炒码干拌面比起来味道怎么样？”周岩青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递给陈瑜纸巾，如此问。 “各有千秋吧，味道完全不一样，也不太好比。” “如果真要说喜欢，我更喜欢我们衡市的渔粉，新鲜的鱼，鲜美的鱼汤，那才有味道。”陈瑜这么说明显就是带了家乡情节。 不过周岩青也认可这一点。 “可惜在沙市没有找到特别正宗的渔粉，或许，不是我们衡市口味的渔粉吧。” “不过没关系，等国庆了我们回去再一起吃。”周岩青道。 “行！~”陈瑜笑着点头，似是有些期待。 陈瑜不算是一个特别正宗的吃货，只能说有一些偏吃货的品质，她对俞市的很多小吃都提前做了攻略，打算过一会儿去尝一尝。 回程的路上，陈瑜便建议道：“我们晚上的时候，就去吃米豆腐还有酥肉坨，这两个不算特别重口味。” “就算吃坏了肚子，也不会特别影响到你的发挥吧？” “我觉得也可以吃火锅，只要你愿意的话。”周岩青回。 陈瑜安排的俞市行程中，就有两顿火锅。 “那还是别了，比赛也挺重要的。” “你从省内拿这个参赛名额，就算是破了格，按照你的能力拿个好的成绩是手到擒来。” “若因其他因素影响到了最后的比赛成绩，就得不偿失，会让你被推向风口浪尖的。” “有时候特权就是一种捧杀，如果一旦没有处理好，你拥有特权时有多荣耀，可能事后算账的时候就会摔得有多疼。” “虽然只是一种可能，我也不想你面临这样的风险。”陈瑜说得很自然，不像是特意说出来的那种奉承话。 “我女朋友最好了。”周岩青道。 陈瑜没有特别的表情，更没有否认。 回到了酒店，周岩青才发现，昨天的那条毛巾已经被收了起来—— 不过周岩青也没有问被收去了哪里。 两个人步行回来也差不多有一千米，权当是消食了！ 空调昨天晚上就开着，房卡和电卡是分开的，因此这会儿房间里是特别凉爽的。 两个人坐着再聊了一会儿天，而后周岩青就被安排着睡午觉了。 陈瑜则是要重新调整自己的行程，便主动提议说她要帮着守时间，等到下午的两点整叫醒周岩青。 上午的比赛是九点到十二点，下午的比赛是两点半到五点半。 …… 周岩青带着陈瑜刚出现在酒店门口时，没有任何异样，行人可能就只是多瞥了两人几眼。 在蓉城，俊男美女很多，也不会引起格外的关注。 不过，等到周岩青带着陈瑜到达酒店四楼临时开设的比赛现场门口时，陈瑜就非常愕然地发现—— 只一瞬间，就至少有三个人盯着看来。 自然，其实有人刚进来时，被其他人注视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看完之后，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反而是这么盯上了。 人数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三个很快就增长到了五个，十个…… 之后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每个人的眼神各异，神态也各不相同。 有诧异，有好奇，有尊敬，有不服，还有的则是纯粹吃瓜的打量…… 陈瑜发现了的异样，周岩青当然也发现了。 不过，周岩青还没特别疑惑的时候，一直注意赛场门口的樊云松就小跑了过来。 微微抬头微偏对周岩青细声说：“岩青，上午场比赛结束后，你的照片被之前录制的视频捕捉到了。” “而且赛场的主办方因为质疑的人数太多，就调取了监控视频，将你的比赛过程回溯了一遍。” “所以大家应该都认识你了。” “松哥！~”周岩青点了点头，目光斜视着看到了陈瑜略有些紧张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抓住了陈瑜有些微颤的手。 樊云松注意到了，便笑道：“岩青，这是你女朋友吧？” 周岩青与樊云松并行，陈瑜则是落后了周岩青半个身位，本就行走不畅的她，如此被关注，这会儿更紧张得走不动路。 “松哥，我看了比赛章程，没有说不能带家属过来观赛的啊？” “师弟们都能带的话，应该不算是违反赛事章程吧？”周岩青淡然道。 的确，如果是以前，周岩青还特别腼腆的时候，会觉得被太多人关注而不好意思。 但如今，周岩青觉得，只要自己不是在露天的环境下做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牵个手咋了？ 樊云松摇头：“倒是没有这些规定。” “如果不是你上午的表现太过于亮眼，你带两个估计都没人关注你。” “嗯？”陈瑜闻言，本能的轻哼一声。 樊云松闻言马上低头致歉：“不好意思啊，我们外科医生喜欢开玩笑，我是附二的，岩青是附一的，我完全就是胡诌。” 周岩青并没有开口解释啥。 一个女朋友他都陪不过来了，两个女朋友的时间管理，会让自己疯掉，自己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 入场时，时间还早，才两点二十，距离等会儿的开场还有接近十分钟。 唐承乾这会儿走了过来，说：“岩青，你先去抽签吧……” 周岩青闻言点头，只是先带着陈瑜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才走向了比赛顺序的抽签工作台。 周岩青走过去时，还距离了二十米左右，那几个“志愿者”就已经站了起来，非常恭谨地说：“老师，下午场的抽签在这边……” 周岩青点头一笑：“谢谢。”实力强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尊敬，这是外科的一个常识。 这样的全国赛场，别人不会因为你是协和医院的医生就特别顶礼膜拜，但如果你可以把顶级医院的同龄人都‘打入’谷底的话。 不用多说，肯定有人尊敬你的实力，与你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外科终究是看实力说话的行业，是最骗不得人的学科之一。 周岩青伸手一捞，就抽了9-5的数字。 代表着周岩青是第九组序号五的比赛操作台。 周岩青拿起准备走的时候，旁边的博士便问道：“老师，方便看一下您的比赛组别和序号吗？” 周岩青大大方方给他看，还问：“兄弟，咋啦？” “看完是要做个登记么？” 其实对方的年纪比他还大，但周岩青并没有主动喊对方哥。 自己混到青年队伍里成绩遥遥领先就够装逼了，如果自己还特意强调自己的年纪还年轻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是要做个登记，但可能没有老师您所想的那个意思。” “上午场次结束后，就有老师来交代过我们，如果周老师您抽的场次太过于靠前的话，我们建议您往后面推一推。” “这样可以尽量小地不影响到他人的正常发挥。” “不过第九组没事，没事儿！”那青年笑着解释。 周岩青也能理解，只是轻轻地吐槽道：“这么说，我成绩越好，反而要坐冷板凳越久咯？” “啊？”青年闻言一愣。 没想到周岩青会这么吐槽。 周岩青轻轻摇头：“没什么……” 而后就偏身走向了陈瑜所在的方向。 周岩青走过来时，就发现陈瑜的左右本来是有人的，可两个人都同时很懂事地站了起来。 结果两个人都相视一笑，示意对方坐下。 而后还交流几句后，才是稍微年轻的一个人把位置让了，并且似笑非笑地对着走近的周岩青说：“兄弟，其他不说，若论潇洒，还是兄弟你最给力。” 说完那人就离开了，也没有让周岩青道谢。 周岩青笃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而且，其实周岩青也没有要在观赛场地候席的意思，所以并不需要他让座。 他是参赛选手，所以需要在等待席等候，而后还有候赛席以及操作台！ “我抽到了第九组，应该是五点到五点十五分才比赛，你要不要等这么久啊？”周岩青小声问。 “没关系吧，反正来都来了。”陈瑜回道。 “我要去我们省的等候席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虽然观赛的视角不算很好，但这里距离比较近……” 周岩青交代后，陈瑜点头确定，周岩青便回头走向了等候席。 很快主裁判杨奇谋就进入到了比赛的场地，这会儿的时间才两点二十四分。 杨奇谋与另外几名裁判进来之后，就直接奔着周岩青所在的方向而来了。 杨奇谋作为主裁判，很快就吸引了非常多的人注意。 杨奇谋直奔周岩青方向而去，更是非常吸睛。 周岩青与唐承乾同时站了起来，看向了来人。 “唐教授，周医生，下午好啊！~”杨奇谋相距了足足三四米的样子，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准备与唐承乾握手。 其实，真正在全国论起江湖地位，唐承乾教授要略逊杨奇谋一个等级的。 华西医院的骨科，实力非常强大，经常蝉联全国前十！ 湘雅二医院的手外科，综合实力比起湘雅医院来，都可能略有不足之处，与全国的最顶级手外科比起来，差距还是不小的。 “杨教授，您这么忙，怎么过来这边了？”唐承乾微微躬身。 杨奇谋比他年纪更大，他更加客气一点没什么的。 杨奇谋教授而后便道：“我是特意为周医生而来的。” 而后转头，看向了周岩青：“周医生，不愧为是湘雅名院的青年才俊，这一出手，就十分不凡啊。” “如果不是请教了别人，我真的都打眼了。” “知道了真相之后，虽然最开始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也同样是佩服得紧。” “周医生是第一次参加比赛吧？”杨奇谋其实已经可以确定的事情，但还是要多问一遍。 唐承乾见杨奇谋这么问，便索性再给了一刀：“杨教授，我们岩青今年才博士一年级！” “啊！诶！~”杨奇谋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地怪叫。 他这个年纪，这般地位，其实一般的震惊都很难影响到他才对。 可周岩青的年纪和身份，着实让他只能失态了！ 唐承乾心里高兴得紧，表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比，而后道：“所以，杨教授您完全可以放心，岩青肯定不是重复参赛的选手。” 杨奇谋反应过来后，嘴角连续抽动了好多次。 而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道：“唐教授，这正是我等会儿要临时宣布的事情。” “经过了我与全国手外科协会的邱主任请示，为了更加激励我们手外科的年轻人，决定将这一届的特等奖名额增至三席。” “所以，我的意思是，周医生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表演自己的操作，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杨奇谋道。 唐承乾笑道：“那这一届的参赛选手，可真是有福气哦。” 唐承乾心里则笑，卖人情还是你们这些老家伙会。 这样一来，相当于是变相地把周岩青给“踢出局”了。 不这样没办法啊，如果周岩青参赛的话，这个比赛完全没得玩。 破财消灾，周岩青要钱给钱，要奖章给奖章呗。 更重要的是，提前与周岩青‘示好’，还能更加彰显主办方的大度以及手外科的包容—— 唉，比赛又没意思了。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杨奇谋笑靥如。 杨奇谋心里冷笑—— 如果不是你们湘省带来的人破坏了原有的规则，我们至于这么操作么？ 娘希匹的，就是你们带了个妖怪过来？！ (本章完) 第188章 比赛允许炫技（求订阅） 第188章 比赛允许炫技（求订阅） 杨奇谋终究还是是主裁判，不可能与唐承乾教授在这里玩文字游戏。 因此，在告知之后，便又回到了裁判席位上，吩咐着其他的裁判以及场地里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下午场次的比赛项目。 唐承乾笑吟吟道：“岩青，这位杨教授还是非常有意思的，今年应该有六十多了。” 唐承乾的口吻是几乎将周岩青看作了同层次的人来看待！ 虽然说，周岩青如今才只是专业博士，职称也只是住院医师。 但于周岩青而言，升起来估计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算周岩青不擅长基础科研，就他如今的基本功，通过后续的临床课题，都可以将他的科研积累堆很高。 科研就是这样，基础科研和临床科研，你总得会一个，不然的话，就很容易在教学医院中吃不开。 周岩青闻言则回道：“唐老师，我查看杨老师的履历，好像是蛮厉害的，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全国手外科协会的副主任委员吧？” 周岩青只能保守估计。 想要在全国手外科协会中任职，只是一个普通的委员，一般都需要一方巨擘。 地级市医院里的手外科主任，如同自己之前的老师龚毅等，机会几乎为渺茫。 自己的老师谭中玉，目前也不过是委员，而委员应该就是他的上限了。 手外科协会的主任委员三年换一届，副主任委员也是如此，数量就那么些。 只有几位顶尖的手外科医生，才可能走到那一步！ 唐承乾闻言，轻轻摇头:“如果杨教授还可以年轻几岁的话，倒是有机会，现在他年纪大了！” “学术委员会选拔主任和副主任委员时，都会优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而不是大龄中年。” “人老不易筋骨为能。” 唐承乾又感慨了一下，说道：“岩青，想要在全国的江湖上混，可能以前你见识到的厉害人物，只是一个标线。” “华国地大物博，每一个能挤进全国手外科协会的委员，我所说的并不是青年委员，都至少是万里挑一。” “一个省份，每三年的名额就那么些。” “专业、学术都必须要到一定的火候，而且还要得到其他委员以及其他同行的认可才行。” “也可能有不混这个圈子的在野高手，但这样的高手极少极少。” “不交流的敝帚自珍，是很难进步的。” 周岩青轻轻点头之后，便不再说话。 而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唐承乾立刻如数家珍一般地给周岩青介绍道：“岩青，这第一轮啊，有一个高手，就是那个九号。” “魔都六院的何毅勇，你看，就是那个个子看起来微胖，长得很敦厚的那个。” “他第一轮的最终成绩在八十六分，属于是强有力的竞争选手。” “第一轮成绩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强一些，第一轮的成绩有87分，就是来自军总医院的卜俊辉。” “你看过去，一号的那位，皮肤很黑，寸头的那个就是了。” 周岩青闻言，分别移目看去。 第二轮比赛的内容是手外科的另外一个基本功切开术。 不过，在周岩青看起来，魔都六院的何毅勇，似乎比军总医院的卜俊辉的基本功要更深一些。 “唐老师，第一轮比赛，这位卜老师的87分是怎么得的？”周岩青有些好奇地问。 一般一针缝合是两分，一分周岩青还真没细致地去看过。 在周岩青看来，只要正常发挥，就基本不会有问题，就没有太在意细节了。 “缝合快一些，多缝几针，如果质量不好的针数足够多的话，还可以减量计分。” “你都没详细地读过小字么？”唐承乾答后反问。 周岩青淡然一笑：“小字大部分也看了，只是可能没那么详细……” 第二组开始的时候，唐承乾就起身给第三轮准备参赛的樊云松去做训练了。 三医院的陈鼎则是继续给周岩青笑着科普：“岩青，虽然你第一轮的成绩遥遥领先，但也是有一些人，可以稍微关注一下的。” “第二组的三号，是华中协和医院的刘煌垅教授，他的第一轮计分有94分，位列第三。” “第一名是京都三医院的宫子曦……” “这一组参赛的14号也要注意一下，乃是红会医院的胡家猛，第一轮的成绩有九十分。” 华中协和医院的手外科和陕省安市的红会医院手外科，都是实力非常不错的骨科。 周岩青轻轻点头，也是注意了过去。 周岩青也还发现，那华中协和医院的刘煌垅教授的切开术，也已经到了专家级，大概有周岩青未飞升前的切开术水平。 而另外一位胡家猛医生的话，切开术则只是初入专家级水平，就显得略为稚嫩了。 不过，这样的实力，其实在青年医师队伍中，算得上是非常优秀的存在了。 …… 前面的八场，周岩青都是在这样科普之中度过，同时周岩青也记住了很多很多名字。 除了他认识的京都三院的宫子曦，魔都九院的张元陬，华山医院的何逐以及浙大附一的袁琼之外—— 积水潭医院的庞源副教授，魔都六院的丁墨副教授，京都大学人民医院的何毅勇，华中同济医院的邓国伟，魔都九院的曾登副教授，都是值得很多人记忆的青年天才。 两轮下来，周岩青注意到，刘煌垅副教授与京都积水潭医院的庞源副教授并列第一了。 刘煌龙的缝合术略逊色于华西医院的庞源副教授一筹，但是切开术的水平，又要略高于庞源副教授，两人目前的综合排名第一。 共计分190分！ 当然，这时周岩青还没有参加第二轮的比赛。 第八轮开始的时候，周岩青就去了候赛席，然后发现了有一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 周岩青并不认识对方，但注意到对方目光中的注意力后，对其抿嘴一笑。 两人都是第九组参加比赛的，位次算得上是很靠后了。 现在是候赛时间，因此两人并没有什么机会进行交流。 十五分钟一晃而过，第八组结束比赛之后，大屏幕一边显示第七组的计分，一边宣布道：“请第八组的一到十六号选手准备入场。” “请工作人员注意更换操作台上的操作盘！~并更换器械包！” 操作器械包，一人一套，一人一用，并不会说这个人用了之后，稍微整理一下，再留给下一个人！ 周岩青闻言，随意地扫了第七组的综合成绩一眼。 成绩大部分聚集在80-84分，只有一个人超过了90分，不过上面并没有显示名字，只显示了7-12！之前唐承乾给他科普过，7-12是魔都九院曾登副教授，他第一轮的成绩也是90分，两轮加起来是180，成绩非常稳定。 目前综合排名第六位，若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前十名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切开术基本功第一轮比试的依旧是快与质量。 主要由赛事的主办方，给出几套随机的图案，以作为皮瓣移植材料的最终移植物。 一共是准备了三个，需要主刀在宽大的三张猪皮中，切出与之类似的猪皮图案，大小，角度最好一致。 每一张计分四十分，根据最终的相似程度，给出最终得分。 如果有一张没有完成的话，则按照完成的程度给分。 毕竟，手术在于精通，而不在于快。 当然，周岩青在站在操作台前时，非常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考题，不是三个图案，而是总共有六个图案。 这显然就是刻意为自己准备的，就连试题的纸张，都是临时加长复印的！ 与其他人的大小都略有不同。 看到这里，周岩青不禁感慨，可能自己参赛，的确是给赛事的主办方增加了一些难度和麻烦。 可这也不是周岩青的错！ 他来参赛，完全符合规定。 “比赛开始，请各位同道，各位观众，各位前辈保持肃静，不得喧哗，注意个人素质与手术纪律。”杨奇谋教授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宣布道。 与此同时，他也已经从主裁判的位置下来了，看他行走的方向，赫然就是直奔周岩青而来。 周岩青有注意到很多裁判都在往自己方向挪移，而且还有一些年纪很大的老前辈，似乎也在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挪动。 比赛现场的灯光似乎一瞬间都聚焦了！ 这么多关注，周岩青的心里还是在那一刻间，有一点点紧张的，不过，这样的紧张一闪即逝。 在周岩青看到了皮瓣图形后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他就与手里的刀融为一体。 铺开了手里打薄的猪皮，固定在了操作板上，而后右手持刀，左手拿着镊子，就开始随手地切了起来。 周岩青的刀速很快，与其他人在转角处小心翼翼不同，周岩青的转刀十分丝滑。 仿佛，这把刀，就是周岩青的手延长体一般。 咻！ 很多人在周岩青完成了第一副不规则四边形的皮瓣移植物后，心里自动为周岩青配音了一下。 而后再看了看大面板上的计时器，才仅仅不到两分钟！ 所以，给其他人安排五分钟才能取完的皮瓣，周岩青一分半左右就搞定了。 周岩青听到了一阵阵错愕和倒吸凉气的声音，甚至有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压住了即将开口的声音。 杨奇谋只是说不能说话，没有说不能咳嗽，总不能不允许人感冒或者被空调吹出来过敏性鼻炎吧？ 周岩青没多注意，拿起刀就开始了第二张。 第二张的切皮比第一张更难，是四边形的弧形皮瓣设计，并不是那种正图案。 不过，在周岩青这里，也就是两分半钟的事情。第二张皮瓣移植物就重叠到了之前那一张之上。 用时，一分五十八秒。 第三张，两分钟。 周岩青操作完后，还在继续操作。 现场有人虽然不太懂，可也理解这是主办方的刻意安排。 大部分人都只准备了三张，周岩青这里，六分钟不到，就全部干完了，也不能让他闲着吧？ 第四张，难度飙升，是五角星形！ 不过，周岩青依旧是快速地拿捏，时间差不多用了两分二十秒。 第五张，五角星图案的十边形弧形体，周岩青用时，两分二十五秒。 第六张，是更难的不知道多少边形的墨鱼体。 周岩青将其完成的用时，依旧是两分二十五秒。 操作完，总共的时间，也才走到了14分整。 三张不到六分钟，剩下三张，也就是七分钟多一点的样子。 十五分钟，周岩青切了六张皮，竟然还有闲暇的时间，左顾右盼！ 周岩青操作完后，一边开始整理操作器械时，台下的骚动终于是忍不住了。 咳嗽声，喷嚏声，空气振动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还有人似乎是嗓子被人扎了一下，一直嗯嗯嗯，嗯嗯嗯的嗯个不停。 不过，之前就交代了，注意个人素质，这里是全国赛，一旦丢人了的话，万一被比赛的主办方来个实名制。 到时候丢的就是一个单位的脸，因此大家就都只能憋着！ 周岩青优哉游哉地在比赛时间整理器械时，杨奇谋的脸色便很是纠结起来—— 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难度，就是不要你闲庭信步，你还是做到了这一步啊？ 六张啊，小哥哥？ 那能怎么办？ 之前，杨奇谋就预料了周岩青很牛，所以将难度提升到了之前的三倍左右，周岩青依旧可以轻易完成，而且还在十五分钟之内就搞完。 这就显得，主办方很不专业！ 不过幸好，大家都被周岩青的表演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并没有想到这么一点。 杨奇谋已经慢慢回到了裁判位，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准备叫停！ 医学不容炫技，但比赛可以！ 十五分钟，很快就到。 计时器归零的那一刻，杨奇谋这边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台下就有一个盯着时间的老人指着周岩青大声喊道：“那个小伙子，你出来一下，你还比个屁啊比赛！~” “过来！” 周岩青闻言，眉头一拧，步子一动不动。 “你来啊？！” 周岩青还是不动，比赛就要有比赛的规矩。这位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可以不管规矩，不代表他可以。 只是静静地等着主裁判杨奇谋地吩咐，他已经整理好了现场，只要杨奇谋说可以下台，他就去唐承乾那里。 杨奇谋闻言马上道：“比赛结束，请各位有序离场，请下一组参赛选手准备入场。” 周岩青才慢慢转身，与大家排着队走向了唐承乾方向。 唐承乾是看到了周岩青，却转头迎向了另外一个老者的方向，微微躬身说：“柯老师，你好。” (本章完) 第189章 规则被打破（求订阅） 第189章 规则被打破（求订阅） 周岩青并不认识唐承乾口中的柯老师。 来人头发鬓角半白，身材稍胖，脸上布着褶皱，看起来七十岁往上，不过身子骨格外硬朗，走起路来精神爽朗。 “小伙子，我让你过来你怎么不来呢？”老头问。 周岩青道：“老师，我是参赛者，应该遵守比赛赛场的纪律。” “而且，我并不认识您。” 唐承乾忙介绍道：“岩青，这位是华西医院手外科的前辈柯老师，你也可以叫他柯老师。” 而后看向柯穹：“柯老师，这是王教授的学生谭中玉教授的爱徒周岩青。” 唐承乾深怕柯穹根本不认识谭中玉是谁，因此直接将周岩青的师爷名头搬了出来。 “是王向华老教授吧？” “王教授现在也很少走动了啊！”柯穹问道。 唐承乾轻轻点头笑道：“柯老师，王老师年纪大了，可也时常在省内的学术会议上支持我们这些晚辈。” “不过更远的地方，可能就不方便走动了。” 柯穹上下打量了周岩青几眼之后，点了点头：“周岩青，一表人才，应该还很年轻吧？” “柯老师，我今年虚岁二十七。”周岩青恭敬道。 周岩青十八岁大一，五年本科，三年专硕，目前才博士一年级，今年的八月二十号才满二十七岁。 “啊哈？”柯穹闻言脸皮轻轻颤动，似是被周岩青的话吓到了。 周岩青不为所动，也没再多做解释。 年龄没有必要解释，老人问了他才说，也不是主动说明自己很年轻。 柯穹而后看向了唐承乾，唐承乾只能陪笑：“柯老师，岩青的确还很年轻。” 唐承乾还参加过周岩青的博士入学考试，所以知晓周岩青的大概年纪。 柯穹的脸皮轻轻抖动，眼珠子轻微地转动了几圈后，才说：“才二十七岁，就被你们湘省送到了非学生赛道，你们湘省的胆子还是挺大的。” 唐承乾微微俯身解释：“柯老师，青年赛道没有年龄的下限限制，岩青的资质不错，想来这个赛道，自没有不让的道理。” “不知道，柯老师来找岩青是有什么事情么？” 不可能总是扯淡，总得说点有营养的。 “奥，我就是想找小周聊聊天。” “上午我本来是在散步的，就接到了电话，说是这一届青年医师比赛中出现了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让我过来看一看。”柯穹可没有讲自己的学生都拿捏不准周岩青的真实实力，所以让他来坐镇，确定一下周岩青的操作水平到底是不是那个境界。 这件事是挺重要的。 如果周岩青现在的实力就到了那一步的话，那么以后就真的特别注意一下周岩青所在的单位。 很有可能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就得重新崛起，搅翻当前的整体局面。 “小伙子，你这基本功，怎么练起来的？”柯穹言归正传，开始扫听。 “切猪肉！”周岩青如实回答。 “咳!~咳！~” 柯穹听了，直接就被口水给呛到了：“我的意思是，你除了在技能训练室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指导过你。” “或者去过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 其他人的指导？ 去积水潭医院的时候，那里的教授只是教自己周围神经治疗，可没有对基本功进行训练。 “屠宰场！”周岩青回说。 柯穹听了有点生气，转身就走。 不过走了才两步，他又转头，声音略冷地说：“年轻人，如果你有秘密的话，不想说可以直言，没有必要拿老人开涮。” 唐承乾也赶紧给周岩青使眼色，赶紧道：“柯老师，可能岩青有一些不方便说的理由。” 周岩青闻言则说：“柯老师，唐老师，我真没骗人，我的切开术，真的是在屠宰场里面，帮人切猪肉，还切肉哨丁这么练的。” “您亲自打电话给我师父也可以啊，我不是在骗人。” “只是我也不怎么好解释，所以才没有详细展开。” 这下子，不仅是柯穹不断地翻白眼，就连唐承乾自己都有点怀疑人生。 猛地甩了甩头后，问道：“你去屠宰场干嘛？” “不是，你在屠宰场给人切肉哨子？” “练手术的切开术基本功？谁给你这么教的？” 唐承乾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似乎就是要周岩青摇头否定之前的事情。 周岩青但凡随便胡诌一个理由，都可以搪塞过去。 但是，唯独这个理由，让唐承乾觉得十分侮辱人。 “我自己去的，也没有人指点。” “顺便还能挣点钱呢。”周岩青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告状。 这个月刚开始，自己的老师就让自己休息，不让自己进练功房、实验室、手术室等地。 那自己还要将切开术练起来，就只能自己去找练习的素材啊。 一个博士肯定是找不到病源的，除了切猪肉，周岩青还能切点啥？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啊。”柯穹本就有些松垮的脸皮剧烈抖动。 说完又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柯穹才问道：“是周医生吧？” 周岩青点了点头：“老师，我叫周岩青。” “周朝的周，岩石的岩，青色的青。” “嗯，周岩青，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情啊？” “你等会儿加一下一个工作人员的微信，然后你提前告诉那个工作人员，你明天比赛的时候，大概要给你准备多少底材合适。” “就是，那种让你既可以发挥自己的实力，又不会提前结束，然后在比赛的场地上无所事事。” “你多要一些没关系，就是千万别少了。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我们川省的手外科协会非常不专业。”柯穹解释着其中关键。 作为一个赛事主办方，其实要面临的压力也很大。 每个项目适不适合比赛，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在赛事举办之前，甚至这里的比赛灯光角度是否适合操作，都会纳入考量范围之内。 敬人者人重，尊敬他人也是一种自重。 “好的，柯老师。” “不过我可能自己也衡量不出具体的数据。”周岩青道。 周岩青也没比赛过，所以对时间的概念不是很清晰。 柯穹便又道：“那要不这样吧，你要么最开始就比赛，单独给你开设一轮，要么你就最后比赛。” “然后你的操作材料不限量，权当是给这里的那些年轻人表演了。”“我相信，单独拉你出来成为一组，没有任何人会反驳。” “而且，根据我刚刚看你的操作表现，你第二轮的成绩，应该高达220左右了！” “第二轮的比赛成绩，就是按照皮瓣成形术与给出图案的相似度给分的，四十分一张。” “一般青年医师的成绩都是在三十三分以下！三张的综合成绩都稳定在99分以内。” “就是你比较特殊，你一共操作了有六张，而且最后即便是提灯定损，估计也有个两百多分了。” “你两轮成绩比别人三轮的成绩都还要多了。” 这其实就是之前，谭中玉不建议周岩青参加比赛的真实意图。 周岩青一旦上了赛场，几乎所有人都会黯然失色。 那还是之前，现在的周岩青实力更加精进。 不说是满级大佬回新手村，也是大人打小孩了，两者都不在同一层次。 然而，也不能说周岩青不能参赛。 青年医师比赛，是给所有人开放的，只要年龄不超标，之前没有拿过全国赛的一等奖，都可以来拿奖金。 周岩青也是华国人，肯定也有资格拿，而且也不能直接问主办方要，周岩青也不好意思要啊。 光明正大比赛挣钱，这是没有人会说你无耻的。 只是，参赛的形式，如果实力相差巨大的话，还是可以调整的。 奥运会都不剃光头呢。 “我没问题的，柯老师，不过如果我要选的话，我尽量选最开始就比赛，这样一来，我还可以好好地逛一逛蓉城。”周岩青道。 周岩青这一次来蓉城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奖金，特等奖的奖金高达十五万，以激励各省份的青年才俊过来切磋。 这十五万，周岩青是必拿的。 除此之外，需不需要装逼，能不能获得很大的名气都不重要。 而如果可以陪着陈瑜转一转蓉城，逛一逛走一走，那自是更好不过的事情。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你想选第一组就第一组，想选最后一组就选第二组，其实你轮空一两轮都没关系！”柯穹道。 周岩青却摇头：“柯老师，那不会的，我是参赛者，一定尊重并且遵从比赛的规则。” 柯穹说的是实话，但那是对其他同行以及主办方的蔑视。 比赛的过程中，我几个项目不参加，就拿了特等奖。 听起来是很牛逼是吧？ 可现实社会，打人不打脸，要胜别人，也要胜得堂堂正正，而不是在打败了别人之后，还侮辱人。 “你真的是去屠宰场？切肉哨子学的？”柯穹还是意难平，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周岩青终于开玩笑笑道：“是的，柯老师，为了这件事，我老师差点都被我气死。” “觉得我有辱师门。” 柯穹也开玩笑道：“下次你老师再表达了这层意思，你放心大胆地跑，来我这里。” “什么都可以安排。” “有女朋友了吗？女朋友也可以安排，我们蓉城乃是天府之国，盛产美女。” 周岩青立刻摇头如拨：“我有女朋友了，柯老师！~” 开什么玩笑？ 周岩青没来过川渝！ 也没有真实的了解过，可网络上既然给这里定了性，川渝多产暴龙，周岩青就信了啊。 这可不是要亲自试一试才能表态的事情，宁可趁早敬而远之，也不想尝试过“蜀道山”的高不可攀。 柯穹表情轻轻一变，解释道：“其实，网上对我们蓉城女孩的偏见还是很大的。” “我孙女就比较温柔的。” 柯穹七十多岁，他们这一辈人结婚得早，他儿子应该是五十岁左右，如果对方是二十五六岁结婚的话，孙女的年龄与周岩青相差倒不大。 可周岩青依旧腼腆回笑，而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柯穹则是又仔细地看了周岩青一阵，一边背着手转身道：“古话说得好，大人打孩子，天经地义。” “你这小伙子，跑到这里来，就纯粹是欺负人了。” “柯老师，慢走。” “下次如果来沙市玩的话，晚辈一定好生招待。”唐承乾道。 “老了，估计是走不动了。”柯穹挥手。 落叶归根，人老了，也不会随便再乱动了。 七十岁，古稀之年。 如果没有要事，是不会往沙市跑的！ 周岩青与唐承乾教授再聊了几句后，就又走向了陈瑜身边。 这一回，坐在陈瑜身边的是另外一个哥们儿。 不过他依旧非常懂事地给走过去的周岩青让了位置，并且还竖起了两只手的大拇指，对周岩青的实力钦佩不已。 …… “小石头，你的比赛成绩，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我不太看得懂？” “那个老头，为什么要叫你过去啊？”陈瑜仿佛有很多问题。 “成绩，挺好的。” “那位是柯老教授，与我师爷是一个时代的。说起我师爷，我现在都还不认识，也没见过面。” 周岩青解释道：“至于具体的分数，你等会儿看了就知道了。” 周岩青才说完，因为之前的耽搁，最后一组的比赛也已经结束。 大屏幕上，很快就闪出了周岩青第二轮比赛的成绩。 228分，+112分，340分的突兀分数，与别人1字开头的分数，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陈瑜惊呆了。 认真地揉了揉眼睛，注意到了第二名的两个项目的分数，的确都是90+，只有两位数。 看向周岩青：“你们这比赛，满分还不是一百啊？” 周岩青很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可能没有这样的规定，但以后可能就有满分一百的规定了。” 这话就有点“装逼”嫌疑了。 周岩青说完就笑了起来。 陈瑜则双眉闪动着道：“没有规则的是墨守成规，能打破墨守规则的，肯定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表现。” “规则被打破之后，就会新立规则。” (本章完) 第190章 吓人的好消息（求订阅） 第190章 吓人的好消息（求订阅） “走吧，我们一起去逛逛，顺便晚上再吃一顿火锅。”周岩青看到比赛成绩后，便转头这般建议。 “这个点还去逛啊？”陈瑜的表情有点为难。 “那我们去吃个火锅，回去休息也行。”周岩青建议道。 陈瑜如今已经看到了他的比赛成绩和别人的成绩，才两个项目比赛下来，差距已经高达一百多分。 陈瑜肯定也不担心周岩青后续的比赛了。 陈瑜也没来过蓉城，对于蓉城的认知也就是网上的攻略，只可惜这些攻略都还没能用上。 “吃个火锅可以的！~”陈瑜会心一笑，与周岩青并行着出了比赛大厅。 周岩青所过之处，很多人都移头相看。 没办法，周岩青的成绩实在是太耀眼了！ 而且，还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这个给分不对！ 周岩青的操作，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操作出来的，操作很难作弊。 评分细则提前就发布了出来。 还是那句话，你如果可以通过什么假装的操作，或者用什么‘辅助器’让你的操作变得非常丝滑—— 那么恭喜你，你即将走向人生巅峰。 现实世界不是游戏，人生也不是网络。 现实中，只管你做成什么样，不管你用什么工具，你只要手术做得比别人好，质量比别的同行更高，让患者获得更多的收益。 你开十个‘辅助器’都没有人会说你作弊！ 周岩青平静地走出了比赛所在的会议厅后，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现在围观的目光不多了，你可以安心了吧？” “你的背心都汗湿了。” 陈瑜闻言道：“小石头，我发现场地里的那些人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如果我这次不来，你猜有没有很多人加你的微信呀？” 周岩青摇头，沉吟了一会儿：“我不来参加比赛，就是在工作单位里，也有很多人加我微信的。” “我这颜值，还是很能打的好吧?” 随着自己实力的精进，周岩青的心态越来越放得开，自信也远不是当初那个小硕士能比。 你自己的技术、认知水平等得到了提升之后，你就会发现，你自己的气度就会和别人不一样。 而且，随着你的能力提升，你的收入会相对增加很多！ 固然无法和顶级的富豪比，相比起普通人来，你想要很穷都特别难，除非你是个脑残。 一般情况下，你觉得你的经济水平非常拮据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的消费观远高于你的能力，第二种就是你太高看了自己的实力。 周岩青下电梯时，侧身说：“我给我师父发个信息，汇报一下成绩。” “你先看一下美团，哪一家比较好吃吧？” 陈瑜道：“我刚看过了，附近有一家龙幺妹，挺实惠的。” “好！~”周岩青提前没有做太多的攻略。 主要是，来这里比赛之前，周岩青也没深入了解过比赛规则，因此不知道自己可以领先这么多分，可以让他尽情地浪。 …… 蓉城，下午七点整，某川菜馆的包厢内。 菜还没有上桌，桌子上的饮料却已经摆放整齐了。 何毅勇来了一瓶大窑，而且还敲了敲桌子对众人道：“这个湘雅医院的周岩青，兄弟们有没有认识或者听说过的？” “耿哥有了解么？”何毅勇第一时间想到了问华西的耿永璜。 耿永璜的发型非常时髦，类爆炸头，穿着也相当时尚，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非常知名的教授风格。 此刻摸着下巴，摇头道：“勇哥，你看我像是提前知道周岩青的人么？” “庞哥有听说过吗？”耿永璜将头转向了庞源。 庞源副教授，这一次夺冠的呼声最高，与华中协和医院的刘煌垅教授二人，几乎提前预定了特等奖的席位。 如果不是周岩青的出现，基本上没有变数。 庞源一直都没有动，他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捏着烟，左手拿着火机。 甚至耿永璜问过他后，他也足足沉默了足足三十秒钟。 而后才把手里的香烟点燃：“这个周岩青，我还真认识，不过也刚听说不久。” “他差了两点，就是我的师弟了。” “我所说的师弟，并不是我的直系师弟，而是来我们医院读书……” “什么？”庞源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格外不可思议！ 几乎异口同声地反问了出来。 他们惊讶的不是周岩青上不了积水潭，而是更惊讶周岩青为什么没有去积水潭。 庞源是积水潭医院的！ 可以这么说，积水潭医院里毕业的硕士，含金量都会高于一般普通院校的博士！ “我们医院的教授没要他！”庞源抿着嘴，回道。 “额~” “啊~唔~” “这~” 一阵阵急促的短音跌宕起伏，差不多都是下意识地打开了嗓子，而后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满脸几乎都是为什么。 今天聚会的几个人，全都是名院的。 有军总医院的卜俊辉，有华西医院的耿永璜，有积水潭的庞源，有京都大学人民医院的何毅勇，还有华中同济医院的邓国伟。 人数不多，但基本上代表着华国手外科中青年界的中流砥柱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这就是事实。” “五年前，周岩青就报考过我们医院的专业型硕士，最后没有被录取。” “一年前，应该说是两年前了，周岩青还报考了我们医院的博士，他也没有被录取。” “他当时的面试成绩和操作，都很一般。”庞源分析道。 “那现在怎么？”耿永璜欲言又止，将粗话咽了回去，重新组织文明： “这么变态？” 庞源轻轻摇头，只讲客观的方面： “根据我们医院教授们的分析，或许是因为周岩青去了湘雅！~” “嗯，岩青今年的年初，来我们医院参加了一次培训班，那一次，将我们科室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庞源继续道：“我不是湘雅吹啊，我的意思是，之前周岩青的导师以及他所在的高校，平台门槛都不够高。” “根本承载不住他的发挥，所以就…？” 一个人的资质很重要，但绝对不是全部。 平台和资源也同样重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名师带路，天才最终也会沦为伤仲永。 “今年和去年的情况又差不多，去年也是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资质非常好的大哥。”何毅勇感慨了起来。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年纪大了的，这也是他们最后一届参加这样的比赛。 输给认识的老牌副教授，很多人都心甘情愿，但要说输给周岩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很多人其实都觉得心里有点膈应。 不过没办法，周岩青就是凭实力赢的，你就算不爽，也得尊敬别人的努力和付出。 谁的努力不是努力？ 谁的实力不是实力？ “这个周岩青，好像还挺能装的？今天过来比赛，把家属都带来了。”来自军总医院的卜俊辉如此道。 耿永璜则回说：“辉哥，带家属没啥吧，我们这些人，成家之后带老婆孩子来看比赛的也有很多啊？” 庞源说：“辉哥，你肯定是误会了。” “这个周岩青在的话，就算他的实力倒回去半年，我们都没办法压住他，如今的他，更是深不可测。” “他不是一个喜欢装的人，这一次应该是另有隐情。” “说句实话，他如果非要装的话，他早就来我们医院装了……” 庞源这么说，虽然是在说自己单位的坏话。 可这也是事实啊。 谁不知道，被积水潭刷下去之后，会承受多难受的结果。 庞源还没有说的是，当初周岩青的笔试成绩是第一，这是在给自己的单位稍微留点脸面。 毕竟，当年的事情，又不是他庞源闹出来的，复试也不是他一个人组织的。 “那倒也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如果他今天真的在现场唠叨几句的话，你们医院的老师可能真的不好怎么解释。” 同样是来自京都的何毅勇瞬间明白了：“我说陈祥主任和腾清和主任怎么没有来比赛现场，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诶，对了，庞哥。” “周岩青报考的导师是哪位老师啊？” 何毅勇满脸的吃瓜欲望。 “刘国伟教授，我估计最近至少五六年，刘国伟老师都不会四处活动了。” “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为了避免红眼。”庞源说道。 这些事情，以后终究是会暴露出来的，成为业内的饭后谈资，不过就是早泄露和晚泄露的事情。 甚至，他们不泄露，中南大学湘雅医院的老家伙，也会将这些拿出来装逼。 而且这也不是谁逼着积水潭做的啊？ “是的，周岩青这么年少有为，如果我是他老师，我也经常拉他出去历练。” “刘老师可怜啊，本来近些年的大型学术会议，都是他的高光专场的。” “现如今？”何毅勇轻轻摇头，并没有落井下石地奚落什么。 “算了，不聊这些了吧。” “聊点别的！~”庞源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在来之前，他就预料了这一点。 年前的周岩青，基本功就比他更牛了，现在只不过是比他牛得更多。 性质十分类似。 周岩青这个小伙子，是真的让刘国伟老师伤神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 吃火锅的时候，周岩青让陈瑜与自己坐在一边，两人一起看着谭中玉教授的回复。 “哈哈，才两轮比赛，你搞了三百多分？” “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我就说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电话找我，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啊，你师父我，没空，忙得很。” “仅仅一个小小的青年医师全国赛，我才懒得去呢。”谭中玉回道。 周岩青很难相信这种口吻是自己的老师谭中玉发过来的。 谭中玉一向都是比较严肃的那种，很少这么调皮。 也或许，当着面，谭中玉必须要保持着作为老师的身份，必须端着。 但隔着网线，周岩青也不知道他的表情。 “师父，按照目前的排名来看，特等奖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周岩青道。 “不过，主办方对我提出来了几个要求，还多设了一个特等奖的名额。” 周岩青就把自己后面几天将会第一个上场的消息告诉给了谭中玉。 谭中玉就回道：“别人主办方有钱，能拿赞助，他设十个也与你没有关系，你该拿的不少你的就行了。” “至于第一个上场，这也是能理解的。” “湘省的时候，你的考虑也是很周全的！如果你参赛之后，要么就是特殊对待，要么就是一枝独秀。” “其实两者都是一样的意思了。” “嗯，岩青，拜托你一件事啊，如果明天你再遇到了柯老教授，记得带你师爷问他声好。” “虽然他们已经通过电话了，但你作为晚辈，嘴巴甜一点总没坏处。” “医学这个行业与其他行业不一样，并不是说老教授们退休了，就没有影响力和能量了，或许恰恰相反。”谭中玉如此指点道。 “好的，师父！” “今天我的确是不认识柯老教授，所以才略微怠慢。”周岩青回道。 “你连你师爷王教授都没见过，你哪里认识和他一辈的人去？” “好好休息，我要回去喝点小酒了。” “这今天必须得喝点……”谭中玉在聊天的时候，显得格外憨厚可爱。 周岩青抿嘴一笑，而后看向了陈瑜：“今天我师父的表现，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你看了我的聊天记录，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是骗你。” 陈瑜笑着回道：“菜来了，我们快点吃吧。” “能让你老师突然能转变性子的成绩，就是因为周大学神你优秀！~” 陈瑜其实知道周岩青只是想和她多分享一些内容。 “嗯，开始吃饭。” “吃完饭之后，就出去消消食。” 周岩青接着轻声叹道：“这日子其实很舒服，如果可以每天白天的时候做一小台手术，就更完美了。” 对面，作为周岩青女朋友的陈瑜，嘴角不断地起伏，不敢反驳，甚至都不敢多说点什么。 心里将周岩青定义为另类的恶魔。 (本章完) 第191章 友遍全场（求订阅） 第191章 友遍全场（求订阅） 翌日，周岩青依旧是早早地起床，而后按照惯例地来到了举办比赛的酒店里吃自助早餐。 自助早餐的味道是全国统一的，不算好吃，但样都不少。 周岩青的对面，刘万青笑着道：“岩青，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都接到了不少的电话，都是来打听你的。” “你在隔壁的赛场上，是不是装逼装得有点过头了啊？” 周岩青听完，随意地笑了笑：“师兄，这不就是正常发挥么？” “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后特意看了一下评分细则，现在应该是可以不用担心获奖的问题了。” 于樾翻了翻白眼道：“岩青，你看了规则倒是最好按照规则来做事情。” “我看你看规则，就是为了打破规则的上限是吧？” 周岩青现在的成绩算什么事儿？ 就算是再让别人多比一轮，与他的成绩比起来依旧有差距。 这一次的比赛，一共五天，总计七场。 七场的总分原则上是七百分，周岩青两场搞了三百多分，如果再参加两三场，把总分搞到了七百分之后，还真有可能后面的比赛都不用参加了。 这样的成绩出现在比赛过程中，是每个比赛主办方都脑壳痛的事情。 刘万青师兄已经吃完了早餐，不过还没有收拾盘子，只是在于樾说话间隙擦完嘴巴后说：“岩青，我建议你可以趁机多交一些朋友。” “如果有人要加你微信和电话，你可以多加一些，不要总是在比赛结束后，就直接带女朋友潇洒离开。” 比赛现场，除了自己可以扬名，也可以拓宽自己的人脉渠道。 这是天然的机会。 全国骨科青年医师技能大赛，就是一个很自然地，将国内相关专业的青年才俊聚集起来的平台。 周岩青道：“师兄，昨天我女朋友是过来看我比赛，我才离场的。” “今天她另有行程安排，比我更早出门！~” 陈瑜今天的确起来得很早，好强的她，六点不到就摸索起床了，说是要当旅游特种兵，今天把昨天的一半行程都要补回来。 这是陈瑜的临时决策，周岩青根本没有建议权。 “那就还好！~”刘万青放心点头。 他就怕周岩青觉得比赛完，拿到了好成绩就跑路，这样的行为很潇洒，感觉自我良好，而后错过了交友的时机。 并且，还给别人留下高傲不可一世的标签，那以后再想与人亲近，就失去了第一印象。 然而，刘万青又补充道：“岩青，不过，师兄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加的好友，你未必可以直接用得上。” “毕竟你跑得最快嘛，但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因此也不必着急。” “主治和副教授，毕竟是一个医院的中流砥柱，也是未来十年的扛鼎之人。” 周岩青听完，开了一个玩笑：“大家都是跑得最快的，就别说快不快的事情了吧……” 刘万青：“诶……” 周岩青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不过，周岩青的确是有开玩笑的实力，现在周岩青的成绩，是毫无顾虑的。 当然，他与于樾二人也毫无顾虑。 想要拿到研究生赛道的特等奖，还是太难了。 于樾也不行！ 于樾争取保一个一等奖，他就争取一个二等奖，混下去就完事儿了。 …… 周岩青一个人单独走向赛场之后，就发现今天关注自己的人很多。 而且，周岩青才到了赛场的门口，就有人在看到自己身边没有人时，对自己发出善意的笑容。 靠得最近的几个人，还有轻微的动作，可又迟疑起来。 不管男女，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一些慕强心理，遇到了一个高手或者天才的话，在机缘合适的时候，是不介意多一个朋友的。 周岩青其实也能理解众人的心态，不过周岩青也没有主动地去扫别人的好友位。 有时候，你自己的成绩好，表现得太过于随和，反而有过于装逼的嫌疑了。 交朋友，也是要机缘巧合才行。 根据之前的约定，周岩青会在比赛一开始的时候，就单独开一轮，不过那是昨天的事情。 今天的周岩青，还是又改变了主意，于是便走向了工作人员区域，大大方方地重新抽了一张比赛的序号牌。 5-6！ 第五组，第六个操作台。 工作人员是认识周岩青的，更知道周岩青的特殊安排，便笑着道：“周老师，你不是第一组吗？” “兄弟，你有没有裁判老师的电话，我想和他们沟通一下，我不想单独开一轮，就夹杂在选手当中吧。” 周岩青便把自己的老师搬了出来：“我将昨天的事情给老师说了之后，被骂了大半夜，所以今天一早来，也是希望可以和杨老师再重新商量一下的。” 周岩青半真半假地说着。 与谭中玉打过电话的事情是真，但被谭中玉骂了很久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周岩青愿意融入到人群中来，昨天是周岩青自己考虑不周。 周岩青不觉得自己是圣人，每个决定都必须执行。 有错则改，无则勉之。 “我打个电话啊！~”那博士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接通。 他在电话里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对方沉吟了片刻，回道：“好的，你给周医生说，我们同意了他的申请。” “同意了，周老师！”博士抬头，看向周岩青回话。 “谢谢！~”周岩青拿着排队的序号，走向了观赛席。 而后就走到了唐承乾教授的座位旁边坐下。 唐承乾还没有来，樊云松和田民银二人则是在讨论着些什么，两人看到了周岩青后，都非常默契地停止了话题。 相视一笑后喊道：“岩青，你来了？” “就你一个人么？” “我女朋友自己出去玩了，她是来旅游的！~”周岩青解释道。 樊云松沉吟道：“其实你女朋友不来，更好。” “只是昨天你都带来了，我也就不好多嘴。” “是这样的，我有一些朋友，也都是我们手外科的，想在中午的时候，约你吃个饭，你有时间么？”樊云松直接邀请道。 樊云松是第一个邀请的，周岩青也不问对方是谁，就点头道：“谢谢松哥提点了……” “嗨，好说好说。”“以后是谁提点谁还不一定呢。”樊云松笑得憨厚。 …… 周岩青依旧是非常认真地看着比赛，前面三组结束之后，两轮的成绩才慢慢浮现而出。 第三轮的比赛，已经由最基本的基本功，转变为了专科基础技能，肌腱缝合术。 所以，没去的普遍得分，都略有降低，均分从昨天的九十分，降低到了八十五左右！ 青年医师毕竟是青年医师，精力有限，在主要任务是练习基本功的前提下，肌腱缝合术的水平，很难有人达到专家之上。 都是趋近于专家水平。 终于，在周岩青去拿一瓶矿泉水的时候，有人找到了机会，与周岩青并行。 “周大神，你今天是第几组比赛啊？” “华西医院，耿永璜！~”耿永璜满脸笑意，尽显和蔼。 周岩青闻言，并没有任何阻滞，忙道：“耿老师您好，湘雅医院，周岩青。” “你可以叫我小周。也可以叫岩青。” 耿永璜一边拧开水瓶瓶盖，道：“算了吧，你也别叫我耿老师，我也不叫你什么大神。” “叫耿哥吧，我也没年长你几岁。”已经带了博士的耿永璜脸不红气不喘道。 “耿哥好！~我是第五组，第六号。耿哥你呢？”两人暂时就只有比赛排位这一个话题。 耿永璜闻言，脸色巨变：“真的假的？你也是第五组？我看看。” 耿永璜看到了周岩青5-6后，瞬间脸色略苍白地露出了自己的5-13！ 蛋疼之余庆幸：“还好是13和6的关系，不是毗邻，不然的话，你耿哥我就会成为你踩在地上的蚂蚁了。” “真牛！~”耿永璜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发自肺腑。 这都不是同级别的人那种商业互吹的言辞。 周岩青的牛，是让他心服口服的。 “谢谢耿哥抬举。”周岩青掏出手机，主动说： “耿哥，可以加个微信么？以后多多交流。” 耿永璜其实是自己不好意思加，毕竟周岩青的成绩靠前，闻言掏手机的动作都稍微有点快了，所以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扫你！~”耿永璜一边蹲下去捡，一边憨厚地露出了最和蔼的笑容。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的一幕，就被人看在了眼里。 耿永璜拿水离开后，便有人走了过来：“哥，大神，扫一个可以不？” “我是南方医科大南方医院的。姜阳。”对方自我介绍。 来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张娃娃脸，只是眉宇间已经有了皱纹，应该是那种不显老的大龄青年。 南方医科大南方医院的骨科实力也非常强，全国排名前二十。 周岩青当然乐意：“姜哥你好，湘雅医院，周岩青……” “兄弟兄弟，一起扫一个！”再隔壁，有人看到了姜阳扫成功后，就开始围了上来。 这么一来，周岩青都没有机会一一备注了，就索性把自己的二维码翻开，任凭他们去扫了。 开口解释道：“各位大哥，等我加完你们之后，再给你们发备注啊！~” “我也发了备注了，到时候存一下！~” “以后多联系。” “岩青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们都认识。”有好几个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的人都说。 正在比赛的是第四轮，第五轮的周岩青马上要去候赛席，所以，大家也没有拦着周岩青，只是局部的人扫了一下好友！ …… 周岩青的比赛，依旧是非常顺畅和丝滑的。 堪比顶尖教授的肌腱缝合术，直接再一次地打破了肌腱缝合术的100分上限，只是破格不够高。 仅仅只拿到了105！比起国手级技能的破格就显得不那么亮眼了。 但也还是破格！ 肌腱缝合术（专家14/15），距离国手水平，仅有一步之遥，还是相当能打的！ 基本上，同龄人想要在这个年龄段，达到这样的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赛结束后，主动来找周岩青扫码的人就非常多了。 周岩青几乎是没有来得及坐下，一边给人报电话号码，一边开始复制粘贴加好友的兄弟们的备注！ 基本上横跨了华国所有知名的医院。 终于，在上午场次都结束之后，周岩青才把所有人的备注给弄清楚。 第三组比赛完菜开始，加好友的人有那么多！ 别人加周岩青一个好友只要备注一次，周岩青就得操作一百多次，而且每个都需要复制粘贴。 加好友的时候，你也不可能说不和他们说话，就直接把二维码转一圈完事儿。 这是加好友的态度么？ 周岩青还记得樊云松的邀约，便走向了樊云松。 樊云松一边站起来，一边笑道：“恭喜啊，岩青，又是满分之上的成绩。” “这个比赛都快被你玩坏了！” 隔壁，长脸的田民银则道：“松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比赛已经被岩青给玩坏了，而不是快被他玩坏了？” 樊云松点了点头。 “我刚刚都因为岩青，被人连带着加了十几个好友，岩青的受欢迎程度，堪比教授级了啊！”樊云松说。 周岩青则抿了抿嘴道：“松哥，这不是拓宽自己的退路么？” “如果哪一天，这一行混不下去了，我还可以改行当微商，听人说啊，微商的朋友越多，月流水就越多。” “只要管控好产品质量即可。” 樊云松闻言，翻了翻白眼：“你扯卵谈！（胡说）” “你要是都混不下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樊云松紧接着补充：“而且就算是你觉得混得不好，你要是想改行，哥哥我都想揍你，你这技术不当医生，就是对技术最大的浪费！” “走吧，带你再去认识一些兄弟。” “可能这些兄弟你都见过了，但了解不深……” 田民银走上前两步，一边偏头开玩笑：“松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今天组的这个局，是沾了岩青的光？” “我们来比赛，只是达到了见岩青的门槛？” 田民银果然是懂商业互吹的。 周岩青嘴角微欠，道：“银哥，你这文字水平，是真的很顶！~” 周岩青一般叫田民银田哥，但这会儿叫了银哥，他应该懂了意思了。 (本章完) 第192章 颁奖仪式与救场(求订阅) 第192章 颁奖仪式与救场(求订阅) 樊云松与田民银带着周岩青去见的人中，其中有一个周岩青还是认识的，正是何逐。 一共是七人，加上樊云松田民银再加上周岩青，正好十个人。 入席落座后，周岩青就主动地与何逐打了招呼。 何逐一边坐下，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双脚双手四仰八叉地道：“唉呀，岩青啊，我们才半年时间不见，你可比当时名气大了太多啊！” 何逐的话，引起了几人的注视，问道：“逐哥和岩青之前还见过？” “之前在积水潭医院‘培训’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让我记忆深刻！” 何逐并没有提当初被虐的事，更没有提是去积水潭医院上私教班的事情。 这种私教班，知道的人很少，很多医院都没有收到邀请函，如果被知道了这件事，还以为是积水潭看不上其他单位。 “逐哥，那我知道了，你前几天所说的那个，可能会让博士研究生赛道自闭的牛人，如今翻了原来的牛栏，跑我们这边倒睡来了！~”一人开着玩笑。 大家都是外科医生，立刻就有人开始为他捧哏：“牛逼翻天就牛逼翻天呗，何必整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岩青不是条汉子么？”之前说话的人还是比较开朗的，并没有因为周岩青的水平高，就有忌恨或者其他心理。 其实，身处的环境越好，伴随己身的自信以及其他东西，是不会让他变得心里委屈的。 在很多顶级的教学医院，你就得学会习惯有人很天才，有人甚至踏着你往前走。 这些人或许是你的师弟，或许是你的学生，甚至是一个实习生，都有可能将身为硕士和博士的你虐得怀疑人生。 当然，这些牛人的脚步，最后未必会落定在你所在单位！ 总有人会比你更加优秀。 “要不，我们先点菜吧？岩青有什么想吃的么？”来自华西二院手外科的一位兄弟开口道。 “我自大一点，你可以喊我雄哥。在下刘雄，名字很简单，个性也很简单。” “雄哥好！” “简单点挺好的，我叫周岩青，湘雅医院的。”周岩青规规矩矩地自我介绍。 紧接着，周岩青主动地说：“几位哥，我有加过你们的好友么？如果没加的话，我就扫一下！~” 在会场的时候，周岩青不太好主动高调地去找人加微信，但这是私人聚会，拓宽一下自己的人脉，是没有坏处的。 “加了加了，你这样的名人主动加好友，我们敢不加么？”一群人便笑着回道。 午饭就是纯粹吃饭，饭局就是纯粹的聊天唠嗑。 其中还有人想要挖周岩青的墙角，挖墙角不成之后，还问清楚了周岩青的女朋友职业身份后，想要给周岩青介绍‘富婆’的。 这样的私人聚会，就是很私人，也很随意的。 周岩青不太能完全适应其中的环境，但也努力地让自己去适应。 毕竟，不是任何时候，都是纯粹的学术交流局。 比赛都这么辛苦了，如果在比赛的间隙，讨论的内容都还要是学术和专业的话，那就未免太过于无聊了…… 饭局结束之后，何逐道：“岩青，后面几场，要不你稍微留一点手，轻虐就好，没有必要把比赛的规则搞坏了。” “我们这一届肯定就是这么的了，但下一届比赛的主办方，可能就会很难办。” “当然，也不是让岩青你控总分，只是在单项操作的时候，还是稍微注意点。” 何逐的建议是很诚恳的！ 周岩青直接将比赛的流程给炸了，爽是爽了，但可能会给下一届比赛留下心理阴影，到时候产生什么变态的规则，影响到后来人的发挥。 周岩青闻言道：“好的逐哥，谢谢你的指点。” “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大哥都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也回去躺一会儿。” 众人这才散去。 走向酒店时，樊云松问道:“岩青，你什么时候还去积水潭参加过进修培训啊？” “就是去年的年末，去了几天。与何逐大哥偶遇了。”周岩青半真半假地回道。 “哦，原来是这样！~”樊云松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便没有再深入下去。 …… 接下来几天的比赛，周岩青既听从何逐大哥的建议，也与自己的老师认真地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尽量地多研究一下规则，将分数控制在九十六到一百分之间。 除非是特殊情况，最好不要超纲。 最后的结果也是如此。 比赛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周岩青就完成了所有的比赛项目，也就是裸鼠的断尾续接术。 本来，周岩青是可以完成十几断十几加一段的断尾续接的，但这一次评分的满分就是六断七段缝合，周岩青也就没有标新立异，最后拿到了98分的高分。 比赛一共七场，周岩青一共拿到了833分的恐怖分数。 这个成绩，毫无疑问地遥遥领先，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过。 排名第二的，是华中协和医院的刘煌垅教授，总分是740分的高分，也是相当之恐怖了，每场得分基本都是90分以上！ 排名第三的，是积水潭医院的庞源教授。 庞源教授的得分是738，与刘煌垅教授的分数追得相当紧。 当然，还有人的比赛尚未完成。 裸鼠断尾续接缝合，每一场的比赛都要将近两个小时左右，一天也就只能进行六组。 …… 比赛完之后，周岩青终于是放下了所有的枷锁，在比赛完的当天下午，就跟着陈瑜去当特种兵了。 陈瑜的行程安排是非常满的。 下午走了两个景点，景区内也是非常商业化的，晚上吃的是网红火锅，味道一般般，价格很“网红”！ 回程时，陈瑜说：“小石头，明天上午，我们快游动物园，直奔大熊猫而去，看完之后，我们就赶回赛场一起领奖，下午就一起飞回去。” “唉！” “后天又要上班了。”陈瑜在路灯下唉声叹气。 “好，来了蓉城，如果连动物园都不去，连国宝都不看一下，那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周岩青说完，又道：“小鱼，我看你房间里有一些笔记本，上面还记了一些内容。” “你来蓉城的这段时间，不会一直都在采集什么素材吧？” 陈瑜点了点头：“是的，最近半年，我都在学习怎么写网络小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切入。” “正好我又想写一个关于火锅的创业文，就过来打算采访一些老板，听听他们的发家史。” “之前的稿子基本都废掉了。” 周岩青认真地看了看陈瑜，觉得有点好笑：“写网络小说？” “你是想发展副业挣钱么？” 陈瑜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是也不是！” “小石头，这次跟你去了会场，我才知道你在你们这一行到底混得多好。” “我要是不努力，就直接躺平的话，恐怕早晚会被你甩得远远的。” “我不想到时候和你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陈瑜的声线有些低落。以前相亲刚认识的时候，陈瑜其实还有一定的优越感，觉得周岩青以后的身位，也就是沙市某医院的正式职工。 可能连湘雅都留不了，最后两个人都拿到了编制，正好相当，可以稍微接触了解一下。 而后发现，周岩青就是一个学霸。 如今才发现，周岩青这个学霸强得有点离谱，根本不是她这个普通的小学老师可以比的。 当然，陈瑜也没有容易这么久认怂。 陈瑜想了两条路，一条就是自己去读研考博，最后留到某高校当老师，也进军科研领域。 要么就是，自己去找一个副业，顺便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 然则，普通人可以选的赛道其实很窄。 陈瑜知道自己不是个创业的个性，她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所以能选的，其实就是在业余时间码字写写小说之类的事情了。 周岩青道：“其实我觉得吧，这么想没有必要，毕竟我们是不同的职业，不同的赛道。” “见识和世面也不是见过多少人，而是两个人的世界观架构是否相同，并不是身份地位甚至职业必须匹配才行。” “不过，我还是支持你的。” “只是，你之前写的那些稿子就要可惜了！” “可惜了就可惜了呗，我现在回过头看那些稿子，没有丝毫的灵气可言。” “……” 时间一晃，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翌日，上午十点，周岩青与陈瑜二人就从动物园的门口打车赶到会场。 终于是在十点四十分左右，进入到了会场的门口。 青年医师大比武的闭幕式和颁奖仪式，是在十一点整正式开始，一共半个小时。 周岩青到的刚刚好。 这种颁奖仪式，是没有必要身着正装去领的。 所以，周岩青就进入到了领奖的候场区。 因为名次早有定数，所以周岩青就自然而然地被塞到了颁奖候场区的第一位。 特等奖，因为川省的手外科协会特殊申请过的缘故，由原本的两个名额，增加到了三个名额。 分属周岩青、刘煌垅、庞源三人！ 周岩青三人第一梯队来到颁奖台时，给周岩青颁奖的嘉宾，正是杨奇谋本人。 杨奇谋是川省手外科协会的主任委员，江湖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他站在周岩青的面前，将奖章和荣誉证书发到了周岩青手里后，还笑道：“岩青，恭喜啊，获得这么好的成绩。” “很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希望到时候，你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谢谢，谢谢杨教授！” 会场的旁边，有人在拍照。 这么正式的一场比赛，最后肯定是要发推文，上新闻的。 或许不会上什么正式新闻平台的新闻，但华国医学会的骨科分会，是肯定会转载的。 而且，这些照片周岩青回去之后，可能湘雅医院也会用到。 至少湘雅医院的骨科，也会用到。 拿到了全国青年医师的特等奖，以骨科的名义发一篇推文，这并不算过分的事情。 周岩青站在台上笑着拍照时，台下的陈瑜挥舞着双手给周岩青喝彩。 颁奖完，周岩青并没有直接离场，而是在等候所有的颁奖流程都结束之后，才给带队的唐承乾教授道别。 而后与陈瑜一起，揣着奖杯，独自离开。 这种比赛的参与流程是统一的，但是什么时候回去，是不需要组队的。 每个人的时间和档期都不一样，如果你们老板给你请假的话，你甚至还可以在蓉城多停留几天。 周岩青也能申请这样的福利，只不过是没有去申请。 “十五万奖金，税后有多少？”陈瑜非常财迷地眯着眼。 而后又道：“这都快我一年的所有收入了！” “到手的，还没有你这次的奖金高！！！” 周岩青摇头：“我也不知道呀？发下来了才知道。” “我今天填报了银行卡号，听樊云松大哥他们说，要八月份左右才到账。” “说这个奖金的发放流程，还挺麻烦的。” 周岩青从来都没有过这么高的收入，当然不知道其中具体。 而且，周岩青觉得，这一次拿到的奖杯和荣誉证书，也很开心。 它固然不如钱带来的荣誉那么直接。 但是，这是全国级的荣誉证书，听说是可以在升职称的时候加分的，而且加分的份额还挺高。 具体如何赋分，到时候还要稍微研究一下才行。 “小鱼，我想去沙市吃湘菜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周岩青建议道。 “好呀，我也觉得还是我们湘菜的口味更适合我们。”陈瑜的行程，也走了七七八八。 两人如此决定之后，就直接改签了。 反正进账了一笔巨额的奖金，改签的费用就直接不予理会了。 坐飞机回程，费的时间还是很快的。 两人从机场直接坐了地铁到了周岩青的出租屋里放了行李之后，就直接奔着红旗大食堂而去。 这一家的味道还是不错的，除了环境偏了一点，路程稍微远了一点，没太大的毛病。 周岩青在吃饭的时候，还接到了师父的电话。 谭中玉教授周日出去做会诊手术了，所以这会儿才下台，周岩青则是早将自己的奖杯和荣誉证书拍照发了过去。 周岩青笑着说：“师父，您刚下台啊？” 可没想到，谭中玉的声音非常严肃：“岩青，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回了沙市？” “如果回了沙市的话，现在马上去手术室，给你那个于师兄救一下场子！” 周岩青周身一紧，马上站了起来：“师父，我就在沙市！” (本章完) 第193章 更变态程度（求订阅） 第193章 更变态程度（求订阅） “那你就赶紧先回医院！” “刚刚黄先明给我打电话，科室里来了几个非常难缠的急诊，其中有两个，都搞不定。”谭中玉的声音略显恼火。 “师父，难道是丁霄教授和杜仲华教授不在科室里么？”周岩青有些疑惑着问。 “在！~” “杜仲华已经上了一台了！” “丁霄？” “算了，你先赶回医院里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你落地了多久？”谭中玉终究，还是关心了一下周岩青的个人问题。 “师父，我刚落地一个小时，现在在吃饭。”周岩青如实回道。 “打包，路上吃！~”谭中玉快速地想了一个折中方案。 周岩青闻言说了声好。 而后歉意地看向了对面的陈瑜：“科室里来了几个病人，我要去看看情况，我师父不在科室里。” “小石头，那我们打包吧，你带一份，我先点个外卖垫一垫，等你手术完了，我们再当宵夜吃。” 陈瑜说话间，手里已经出现了几个外卖盒子。 赫然是刚刚周岩青打电话的时候，陈瑜就去拿了打包盒了。 周岩青盛了半盒饭，半盒菜。 陈瑜则是将剩余的菜全部都打包了，用了四个大圆形的盒子，一个四方盒。 两人为了庆祝周岩青拿到了特等奖，是点了六个菜的，其中四个都是硬菜。 出门前就打了车，刚好到门口时，周岩青二人就正好上了车。 周岩青只是看向陈瑜的第一瞬间，陈瑜就道：“先送你去医院，到时候我再改目的地。” “或者我直接去你住的小区也行，反正我行李也在那里。” 周岩青点头，而后在车上就开始干饭。 司机师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笑着道：“大兄弟，你们在饭店里面好好坐着不吃，怎么打包在车上吃呢？” “这是什么新鲜说法？” “我要去上急诊手术，十万火急。”周岩青道。 “哟嚯！~”那司机回头看了周岩青一眼，看到周岩青正在狼吞虎咽，仅仅等红绿灯半分钟的时间，三分之一盒饭已经见了底。 “好说，我知道有几个不拍的地方，到时候给你绕过去！”那司机师傅过了红绿灯之后，就直接将速度加到很快的速度，在马路上，飘来飘去。 情况紧急，周岩青下了车之后，就直接奔着急诊手术室而去，并且还给田超打了电话：“田超，哪个手术间？” “急诊手术室5间，青哥，你回来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田超在电话的另外一头，欣喜万分说：“祝哥，周师兄回来了，周岩青哥回来了。” 田超一连用了两个称呼！ “赶紧让他过来。”宁祝这会儿的语气乱颤。 周岩青回了一句:“已经进更衣室了。” 而后周岩青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谭中玉的催促让周岩青的心神不安的话，那么宁祝被吓成这样的语气，更让周岩青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会是有生命危险吧？”周岩青喃喃着，鞋子都没有往鞋柜里放，就直接穿着胶质拖鞋跑了进去。 守更衣室的老大爷看到周岩青年轻则跟着后面骂：“你鞋子放一下，你tm鞋子…我嬲你的…” 周岩青找到了自己柜子之后，直接把自己先脱光，而后先穿裤子，穿完裤子就一边跑，一边穿衣服。 上楼的时候才开始戴口罩。 到了楼梯口才把帽子戴好。 也不负责整理了，直接就跑到了急诊手术室4-5间之间的洗手池开始洗手。 踩开手术室的门之后就直接开始穿衣服。 这时候，周岩青才问：“祝哥，现在什么情况？” “这个病人的大腿中段离断了，我本来是打算做断肢再植的，结果术中生命体征不稳定。” “也没有其他地方的失血！” “这边，止不住！~”宁祝声音有点急切。 病人是麻醉，患者在外面。 “是单纯的下肢离断吗？要不要请创伤外科的人来一趟？”周岩青建议。 “他们来个毛线，今天的急诊像是疯了一样，附近有人将刹车当油门踩了，撞了十几个。” “创伤外科的人比我们还忙。” “我们这个患者是一条腿掉进了搅拌机里，还好及时停得快，不然就没有我们手术的机会了。”宁祝一边吐槽，一边急切地等着周岩青上台帮他一起做手术。 周岩青往台上一看，便看到了这个患者的股动脉的股鞘处，动静脉在不断地渗血！ 如果不是宁祝大哥及时将血止了一部分，估计这个病人就真的可能挂掉了。 再看离断的断面，离断面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但患者的下肢其他截面其实还好。 “这是进了搅拌机？”周岩青问，带着疑惑。 “病人的工友是这么说的，我当时接诊的时候也来不及多问了。” “还有几个病人，是车祸送来的，杜仲华教授和丁霄教授两人已经上台了。” “黄先明老师也到了台上，我不得不上来了。”宁祝回道。 “手术刀！~”周岩青对正对面的凌启源师兄喊。 “给！岩青，我们是要干嘛？”凌启源问。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疑难杂症病例，如果可以吃透的话，对自己以后的职业也有极大好处。 “血管探查！~”周岩青说着，就接过了凌启源递来的刀，从右下腹部的残面切了进去，顺着腹股沟的走向，直接切开了皮肤和皮下组织。 看到周岩青这么做，宁祝都紧了紧眉头：“岩青，一般只有创伤外科和血管外科才可以探查？” “我们手外科探查骨盆内血肿，能搞得定么？” 想要对血肿进行探查处理，需要有一定的止血术功底，手外科的大部分手术，都是相对直接的，更多的是看缝合术以及以缝合术为基础的专科基础技能的熟练度水平。 真正需要用到止血术基本功的时候，少之又少。 创伤外科不一样，创伤外科是非常重视清创术和止血术的。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先保命，再治病！~” “这个病人，创伤外科在急诊科会诊过没有？”周岩青问。其实不该是他质问宁祝，只是当时周岩青不在场，因此对于会诊的流程和顺序并不清楚。 “会诊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 “我再打电话的时候，创伤外科也没人能走得开了。” “喊一个博士过来，还不如我自己搞。”宁祝回道。 …… 周岩青没有等宁祝的答案，快速地就将股鞘以及股鞘下的结构全部切开了。 周岩青之所以敢打开腹腔，去探查骨盆内，是依托于目前非常强大的切开术。 几乎是宁祝等人说话的时间，周岩青就已经将层次的暴露推进到了腹腔内部！ 打开了腹腔之后，周岩青便看到了里面巨大的血肿。 血肿鲜红，温热未退！ 看到这一幕，周岩青便道：“我怀疑这个患者的下肢，是被绞扯下来的。” “不过现在追究这些没有意义，还是要先止血！” “不要动！”周岩青看到对面的凌启源师兄一看到血肿就要伸负压吸引器，赶紧阻止道。 凌启源的吸引器凝滞在了半空。 宁祝则是将凌启源手里的负压吸引器一抢，而后看向凌启源道：“不要乱搞！~” 凌启源吞咽了几口唾沫，眨了眨眼睛，并未进行反驳。 周岩青拿起了镊子之后，才让几人通过拉钩将腹腔的上层面打开，内里便出现了腹腔内的肠腔脏器。 “止血钳！”周岩青虽然心里也有点慌张，但因为止血术也有一定的水平，也没有那么恐惧。 拿到止血钳之后，周岩青对田超道：“田超，再给创伤外科的住院总打一个电话，就说是腹腔内血肿，他们要再派个人！” “好！~”田超马上出门去打电话了，不敢打扰到周岩青的操作。 腹腔内血肿，乃是骨科最为凶险的病种之一，搞不好就是要闹出人命的。 周岩青的止血术也是专家级，他打电话给创伤外科的住院总，只是让对方过来上个台，而不是让对方来救台。 那位大哥的真实实力还未必有周岩青厉害。 周岩青快速地将几把止血钳翻进了腹腔内后，肉眼看得到的血液渗出似乎是减缓了一些。 “祝哥，吸一下血肿吧。吸最上面的一层，不要太深了。” “避免血凝块更深层还有活动性的出血，我们打开了血凝块之后，出血将会更加严重。”周岩青吩咐。 “好的！”宁祝马上读懂了周岩青的意思。 周岩青要像是切千层饼一般地层层深入，一步一步地寻找可能破裂的动脉血管。 这个患者，正如周岩青所说，看起来是下肢的规则离断伤，很有可能是经受过搅扯损伤机制的。 也就是说，他的软组织是经过牵拉的。 以股动脉以底的近端血管，可能受到过牵拉，当然，也可能包括股静脉。 只是在进医院的时候，血管壁还未出现太大结构性的损伤，但随着血管的裂隙越来越大，血管壁的破口也越来越多。 直到宁祝上台之后，终于血管壁出现了破口。 使得骨盆内的血肿缓慢形成…… 这样的口子，不只有一个。 如果不是周岩青及时赶到的话，可能病人就会因为“病因未知”而猝死在手术台上。 “没有看到活动性的出血！”宁祝吸完了一层血凝块后，说道。 “那就继续往下，慢慢剥离。”周岩青道。 周岩青的创伤外科基础理论，没有手外科这么系统化，对于骨盆内血肿的治疗，没有手外科这么专业。 这时候，他只能用自己已有的知识去慢慢解决未知的理论问题。 正在这时，田超拿着电话从外面重新走了进来：“师兄，创伤外科的杜哥说马上过来。” 台上的人都不为所动。 因为只是在宁祝将血凝块给吸走之后，留下空隙使得血管的裂空再一次喷血的第一瞬间，周岩青右手上的止血钳，就如同是猫看到了老鼠一样地扑了上去。 而后精准地夹住了出血动脉的近侧端。 操作果断而干脆！ 宁祝吞咽了两口唾沫，看向了周岩青，仿佛看到了残影似的。 “祝哥，你继续，慢慢推进，其他的暂时可以交给我！”周岩青道。 宁祝看到了周岩青的操作之后，才真正地放心了，开始有条不紊地继续深入地清洗血肿！ “血压稍微稳定了一点。但高压还是不高。”麻醉医生给宁祝等人给了一句正反馈地回复。 宁祝才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周岩青的话，这一次，这个病人可能就要真的交代在手术台上了。 创伤外科说了没问题，最后又因为骨盆血肿而没了，创伤外科的住院总真的会脱一层皮。 不过，对内是创伤外科出事，对外就是整个骨科的水平都会被质疑一段时间。 兴许什么骨科外科医生就是木匠，手外科医生就只是裁缝这样的言辞，又会兴起波浪。 “咻！~”周岩青在大概一分钟后和三分钟后，又是分别将一把止血钳给塞了进去，恰到好处地将血管的近侧端给夹闭了。 差不多就正好是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才终于被踩开，忽然是创伤外科的住院总杜世斌。 杜世斌进门之后，一看到周岩青等人的术野，当时魂都吓得冒出来了。 冷汗布满了额头，声音细速：“这是我之前看过的那个病人？” 宁祝点了点头：“斌哥，对的！” “骨盆内血肿！” “我草！”杜世斌确定之后赶紧转身：“我去叫人，你们等一会儿啊！~” “不不不，你们先搞，不要莽撞，我去叫人。” 杜世斌看过之后，就直接被吓跑了。 这不是杜世斌不愿意负责，而正是他愿意负责，才说着自己要出去喊人。 不然的话，这样的病种给他来处理，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也是对病人不负责任的表现。 宁祝看着创伤外科出身的杜世斌都是这样的态度，再转身看到周岩青的表情依旧如常，想到周岩青从进门开始，就没有慌乱过。 心里则是对周岩青的更变态程度，往上推了好几层！ (本章完) 第194章 连环救场（求订阅） 第194章 连环救场（求订阅） “嗯…” “岩青，其实斌哥并不菜。”宁祝这般给周岩青解释了一句。 周岩青当然知晓杜世斌不菜，如果杜世斌的能力不行的话，何至于可以进入到湘雅医院？ 周岩青闻言，却没有深入体会这方面，而是问道：“祝哥，创伤外科的斌哥来了，患者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们还有必要往内探吗？” 周岩青并未忘记自己的专业与职责！ 自己就是一个手外科医生，湘雅医院的急诊是有准确分工的。 不是你手外科的事情，就不能节外生枝。 然而，之前的情况，周岩青上手又是完全不违规的！ 情况特殊，当时患者存在生命危险，周岩青作为医务人员，自己有操作的资格证书，对其进行生命抢救，属于是紧急避险！ 莫说是周岩青有证书了，即便是没有证书的情况下，为了患者的声名健康而做出的操作，都是十分合理的。 宁祝闻言，并未自己做主，而是问了一句：“麻醉老师，现在患者的血压怎么样？” 周岩青通过骨盆内探查止住了一部分血液，虽然没有完全止住，但如果可以保证入大于出，血压就不会继续下降，而会提升。 麻醉医生则是踌躇地看着周岩青和宁祝二人，转来转去后发现周岩青的年纪比宁祝还小。 然而宁祝在台上无可奈何的事情，周岩青一来就得以顺利解决，心里一边啧啧称奇，嘴上一边说：“血压还可以，升了一点点。” “如果刚刚出去的那个医生动作够快的话，还是能等一等的。” 术业有专攻，每个专科承担的任务不同，这就是当前华国医院的基本运行制度。 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做就要去做的。 责任外的事情，做好了不夸奖，做坏了全责！ 湘雅医院有非常专业的创伤外科医生，并不需要你周岩青一个人顶住所有专科的事情。 周岩青闻言，不待宁祝再回答，就默默地退出了在腹腔内操作的双手。 将比较大的纱布垫开始往里塞。 周岩青的止血术，不仅仅只有操作的提升，一些止血的理念也是有所提升的。 纱布填塞术，就是止血的操作之一，操作简单，一般的出血，是很有效果的。 而后道：“祝哥，那等创伤外科的老师来了，我就先去黄老师那边看看吧。” “听师父说，黄老师那边的手术也?”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周岩青并未将谭中玉的原话转述。 谭中玉有骂过黄先明一句扛不起大梁。 然而黄先明已经是副教授了，自然不合适在外人的面前说他的坏话。 周岩青只是填塞进去两块纱布之后，从手术室出去的杜世斌便请了一个副教授过来。 那副教授只是看了一眼腹腔里的情况，便喉结耸动着看了看宁祝：“兄弟，这些止血钳，是你夹闭的啊？” 宁祝摇头：“刚哥，是他！” “岩青。” 来人是骨科的副主任医师，目前还没有评定为副教授的刘刚。 刘刚的眼神在周岩青身上上下徘徊了两圈，而后点了点头：“兄弟，你可以啊。” 周岩青并未搭话，倒是旁边的杜世斌闻言道：“刚哥，岩青可是青年医师组的特等奖呢！” “嗯？就是前几天在蓉城举办的比赛？岩青特等奖？”刘刚正要出门去洗手，听到杜世斌的声音，再度回头。 湘雅医院年年都有参赛，但是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拿到过特等奖了。 “是的，刚哥！”杜世斌说着，就与刘刚一起出门而去。 周岩青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觉得没啥有意义的内容，就开始后退开始下台。 一边问：“田超，黄先明老师是在哪个手术间？” “5间。” “刘青山大哥也在那边。”田超回道。 周岩青点头时，已经将手套和无菌手术衣脱下，而后拿起手机就奔着手术室门往外走了。 刘刚还在洗手，看到周岩青出来了，好奇问道:“兄弟，你这是去哪里啊？” 刘刚还打算好好与周岩青亲近亲近，没想到周岩青直接跑下台了。 “我去黄老师那边的手术间看看，黄老师之前打电话让我过去的。”周岩青回道。 说完，周岩青就已经到了手术室5间的门口。 黄先明不是宁祝，因此周岩青并没有直接踩开手术室的门，更没有直接洗手进手术室就开始穿衣服。 好歹也要看过黄先明目前所处的情况后再说。 “谁？”没想到，黄先明比周岩青还紧张。 听到了手术室自动感应气压门哗啦啦地打开声后，便转头看来，看清楚是周岩青后，眉宇中略显失落，却也赶紧道：“岩青，你来得正好，赶紧上台。” 黄先明更希望来的人是谭中玉教授，这样的话，他心里不稳定的石头才终究会落地。 “好的，黄老师。”周岩青还是先往里面走了几步，把手机一放之后，才转身出去。 不然的话，他转身出去洗手，还是要让巡回护士从口袋里帮他取一下手机放置物台！ 手机、蓝牙耳机私人物品随身携带是很麻烦的，一旦来电话了，巡回护士或者其他助手想要帮忙藕比较麻烦。 等周岩青重新洗手，穿上无菌手术衣和无菌手套来到了手术台上时，才知道了黄先明为何要愁眉苦脸了。 两个地方他不太搞得定。 要么强行搞定，降低手术质量，要么就是等人。 一，神经缝合，二，创伤太过于严重，损伤到了肌肉的解剖走形，有两条肌肉需要做转位缝合。 “岩青，你可以吗?” “其实神经缝合，我自己都勉强可以拿得下！~”黄先明道。 “应该可以试一试，之前跟着老师出去练过一段时间，只是神经转位术不如老师那么熟练。”周岩青说。 黄先明这一刻，却是听到了言外之意，因为有很多人都与他打听过周岩青这个名字。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其他操作，可能比谭教授的水平还要高？”黄先明突然问。 周岩青往黄先明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一缩之后，勉强泛笑：“黄老师，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 “你越是这样解释，反而这件事就是事实。” 黄先明深吸了一口气：“岩青，我们先把手术做完吧。”“好！~”周岩青也不再废话。 当然，周岩青也没有保留，他第一个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肌腱转位术发挥到了极致，在自己的能力水平内，将每一步操作，都做到自己理解范围内的顶峰。 转位术为什么难？难就难在对进出针点的管控。 用手术缝线缝合之后，还要完成功能的重建，而并非只是简单的缝合！ 不过，黄先明看着看着就发现，周岩青之前的描述，还是有些撒谎了。 周岩青哪里只是基本功比谭中玉教授更强一些，明明这肌腱转位术的水平，也比谭中玉教授要高了。 “诶！~”黄先明发了怪音。 ‘咕噜！’黄先明吞了一口口水。 再深吸了一口气后，黄先明问：“岩青，你说我应该庆贺谭老师，还是应该可怜谭老师？” 说实话，本来黄先明对谭中玉收到周岩青这个学生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 然而，这一刻，黄先明却又庆幸周岩青不是自己的学生。 连谭中玉这样的水平，也不过可以兜住周岩青半年左右，如果他真的成了周岩青的老师，可能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住，就得被周岩青踩在地上摩擦了。 一个名义上的老师，水平却完全不如自己的学生，这种感觉，谁遇到了谁才能真正理解好吧？ “黄老师，我们先做手术，做完了手术再闲聊吧！~”周岩青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凌启源师兄往自己这边靠一点，将操作视野更加打开一丢丢。 术野与操作视野，其实有细微差别。 术野是指手术所涉及到的所有范围，操作视野则是自己操作局部的视角清晰度。 黄先明赶紧跟上节奏。 随着手术往下进行，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黄先明觉得自己没把握，不敢动手的肌腱转位以及神经缝合，都被周岩青给弄完了。 并且，周岩青还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整体的手术质量，最后没发现问题后，周岩青才长舒了一口气：“黄老师，剩下的缝合，我师兄应该就可以搞定了。” “隔壁的丁霄老师那里，我师父也让我去看一看！如果丁教授有需要帮忙的话，就让我打打下手~”周岩青非常谨慎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一定不是我去给丁霄教授帮忙，或者是纠正丁霄教授的错误，一定是我听从丁霄教授的吩咐做事。 这是非常敏感的话题。 周岩青目前只是一个博士，而且是在读的博士，肯定不能骑在教授的头上。 并不是说，你的进步速度足够快，水平比一般的人好，你的社会地位或者其他的待遇，必须马上跟上。 教授之所以是教授，不仅仅是技术强，而且还有比较多的社会经验以及看诊经验，包括理论厚度等，都不是目前的周岩青可以比的。 黄先明点头说好。 周岩青就又下台离开了。 没办法，其实现在周岩青要做的事情，本来是谭中玉教授该做的事情，但是谭中玉教授并不在这里，所以周岩青就只能顶替自己的老师去一个手术间一个手术间的解决难题！ 事发突然，急诊病人虽然很多，发生在周末。 科室里有困难，但是社会对你湘雅医院的要求就是你要学会解决困难！ 你如果在应急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的能力越强，就代表着你的综合实力越强！ 周岩青脱衣服时，才问道：“黄老师，我刚到，您知道丁教授在哪个手术室么？” “丁霄教授在外科楼的手术室，8间！” “那是一台双下肢离断的断肢再植术，丁教授一看之后就决定要转去平时所用的手术室，急诊手术室里的设备太过于简陋，根本不实用。” 周岩青没有再废话！ …… 外科楼，手术室，8间。 大概一个小时后！ 周岩青和站在对面的丁霄教授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相视一笑。 丁霄道：“剩下一点，你们就负责收尾吧，岩青我就带走了，别想着让岩青收尾。” 丁霄带队的是自己组的副教授和主治，周岩青的职称是最低的。 按照国际惯例，肯定是周岩青负责收尾。 然而，这一次，周岩青帮了他的大忙，但是并未在手术的过程中表现出来，更没有言语！ 丁霄教授不仅是惊叹于周岩青的技术，也很欣赏周岩青的为人。 才出了手术室到达外科楼的更衣室，丁霄教授就忍不住地点了一根烟。 “岩青，谭教授给你传授了这么多东西？” “而且你竟然还能够学得出来？？？”丁霄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周岩青如今才博士一年级啊，还这么年轻，那以后还了得？ 周岩青算什么，不仅在博士期间就可以做断肢再植术，就连神经损伤的修复都会一些。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丁霄在成为带组的教授之前，跟着谭中玉足足学了五年的手术术式，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勉强掌握了肌腱转位术和血管桥接术，使得他达到了单独带组的条件！ 周岩青倒好，年纪比他小，却已经跑到了他的前面去。 大家都是跑得最快的，凭什么你周岩青跑得更快？ 这就是天生的资质，羡慕和嫉妒不来的！ “丁教授，这都是运气。” “其实我觉得，今天如果我不来，您也可以很好地找到处理的方式。”周岩青道。 丁霄摇头：“懂行的自己人就不要商业互吹了。” “我那是好的解决方式么？那不过是下台方式！” “是我们外科医生的底线！” “岩青，我们外科医生，是不能总是踏着底线走的。”丁霄如此郑重说道，言词诚恳。 周岩青相信丁霄教授的话。 丁霄教授如果有能力的话，他一定不会在手术中保留。 然则，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通过降低手术质量的方式，从‘整体’上完成一台手术。 (本章完) 第195章 老师，你可以休息了（求订阅） 第195章 老师，你可以休息了（求订阅） 周岩青回道：“丁老师，您说的是对的！” “但其实，作为医生，想要保持底线就颇为不易，如果想要争取到更高的上限，必然是更不容易的事情！” 丁霄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当医生这条路，上限没有止境，不管到哪一步，都会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足！” “当然，当医生这条路，想要触及下限倒是挺容易的。” “因为医生和就诊患者的知识厚度等不对等，在诊疗过程中，基本上都是以医生为主了。” 丁霄说完，就没有再继续多说下去。 交浅言深是一个忌讳，更何况是这么敏感的话题？ “丁老师再见！~”周岩青与丁霄别过之后，便转身又走上了楼。 虽然丁霄所在手术室的手术已经结束，但是周岩青并未忘记，宁祝大哥所在手术间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呢。 就算是创伤外科的老师将腹腔内的血肿给清除了，给宁祝剩下的神经缝合术，也会让宁祝觉得头大。 周岩青再一次出现在宁祝所在的手术间时，却是看到了黄先明副教授已经从隔壁转战了过来。 “岩青，你那边的手术下台了么？”黄先明有些好奇问。 周岩青离开了他的手术间去了丁霄教授的手术间后，是周岩青第一次与其他组的教授一次交锋。 黄先明其实是想问，周岩青与丁霄教授二人的合作，到底是以谁为主。 目前，组里面的人，只知道周岩青是谭中玉教授之下的能力第一人，但是周岩青的实力到底有多厉害，却是并不明朗的。 “嗯，下台了，黄老师。” “这边？”周岩青谨慎地问道。 神经缝合术，黄先明是可以操作的，不过这一台的神经缝合术，黄先明要不要主刀，就得看黄先明的意思了。 大家都要练手，黄先明本来就能力稍微有所欠缺，如果你还不让他练手的话，黄先明岂不是只能永远原地踏步？ “岩青，这台手术还是你来吧！” “今天本来谭教授就比较恼火，等会儿他回来之后，还会来视察一遍的。”黄先明有点心虚。 今天科室里的任务量超了，因为谭中玉不在，黄先明和宁祝两人都竟然撑不起大梁，这能让谭中玉这个带组的教授有面子么？ 谭中玉又不是没有对两人进行带教，平时两个人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可一到关键的时候，两个人就开始掉链子。 “那我就洗手上台了啊……”周岩青说完退出了手术室，并没有特别的情绪。 这个时候，与上级老大哥们相处是需要非常谨慎的！ 如果太过于急躁，容易被人误会是嚣张，如果太慢了，又会觉得你是在恃才傲物。 周岩青上台之后，接过了主刀的位置，黄先明才岿然一叹：“岩青，你不愧是谭老师的爱徒啊，也不亏谭老师将你当做儿徒一般地带教。” “你这水平和基本功，才仅仅两年的时间，就到了如此火候。” “如果我是你老师的话，我也会更偏爱于你！~” 宁祝这会儿非常幽怨：“黄老师，抱抱！~” “哈哈！”黄先明觉得好笑。 如果说他黄先明一向在谭中玉的心目中，就只是一个相对普通的学生的话，那么以前的宁祝，就是现在的周岩青。 属于是谭中玉的绝对心腹爱徒。 然则，周岩青一来之后，谭中玉就把诸多的偏爱都给了周岩青！ 这样一来，宁祝的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 正在这时，周岩青才谨慎开口道：“祝哥，你之前不是问我，肌腱缝合术要从什么地方梳理精进么？” “我接下来要做的操作，就是一些要点了。” “但我现在也说不特别明白，需要你自己观摩。”周岩青道。 周岩青的确不怎么说得明白，周岩青的操作，是短期内得到了飞升，自己都还没有特别吃透，更别说是讲解了。 自己会一种技能和将这种技能转授给他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黄先明突然说：“岩青，你也不能只是把目光放在宁祝身上，你明哥也是需要爱的。” 黄先明这话，使得周岩青与宁祝二人都非常错愕。 黄先明可是副教授，虽然说遇到了周岩青这样的变态是没办法，虽然说黄先明的资质不如宁祝，宁祝不会将黄先明视若神明一般尊敬。 可宁祝一向都是对黄先明比较敬重的！ 黄先明自己将自己的称呼从黄老师改成了明哥，也是挺让人意外的。 周岩青的动作一顿，看向了对面的黄先明，目光思忖对方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黄先明笑道：“难道不是吗？你就只爱年轻的，我这样的老同志，就不配得到你的爱么？” 黄先明挺会‘骚’的！ 可以想得到，他年轻的时候，这张嘴到底有多甜，他能够得到谭中玉教授的青睐，绝对不仅仅是自己的实力！ “黄老师，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意外！~”周岩青道。 平日里的黄先明都是相对端着的，也能够理解，毕竟黄先明是副教授嘛，副教授总得有一点副教授的样子。 不然的话，大家就都对副教授没有什么尊敬的心理了。 “有什么意外的，你技术好，请教你才是本分的事情。”黄先明无所谓地道。 …… 等到谭中玉赶到手术室时，周岩青几人已经将手术推进到了尾声！ 在最后复盘的过程中，田超负责缝合，周岩青则负责给黄先明和宁祝两人进行讲解。 黄先明和宁祝则如同是机器人一样的只频频点头。 “你们的手术，都做完了？”谭中玉搓着帽子进门，声音低沉。 黄先明第一个回头：“谭老师，我那边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岩青回来之后，帮了我一下。” 宁祝则道：“我这边才刚做完。” “丁霄教授那边的手术，也已经完成了。” 谭中玉听了，一边点头，一边朝着黄先明和宁祝二人点了点手指，仿佛是在说，你们丢不丢人啊？ 然后谭中玉就看到了两尊人形鸵鸟！ “岩青，跟我走。”谭中玉直接就把周岩青给带走了。 周岩青与谭中玉一边下楼，谭中玉的面色才由凝重转喜：“拿到了特等奖？” “而且回来还扛起了大旗？” 周岩青闻言道：“师父，出去比赛拿奖是拿到了，但是扛大旗算不上。” “都是一些相对简单的。”周岩青说到一半愣住—— 出去一趟，因为接触的厉害副教授和主治太多，导致周岩青本能地认为所有的副教授和主治都是一样的水平。 然而，其实丁霄教授的整体实力，还不如优秀的副教授！ 虽然说这个事实有点夸张，但事实就是事实。 谭中玉闻言一笑：“出去了，总是会增长点世面的。你之前参加的私教班，参与的人数毕竟只是少数。” “这一次比赛，你肯定看到了更多的层面，包括年轻俊杰，还有顶级的大佬。” “更有，不同医院之间的层级差距。” “岩青，能有这样的见识，是很好的事情，它或许会让你变得更不快乐，也能让你变得不那么无知！” 周岩青点头道：“师父，是感慨挺大的。” “我们科室和其他医院的手外科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周岩青低下头道。 可以这么说吧，可能湘雅医院的手外科与顶级医院手外科的差距比起来，比普通医院与湘雅医院的差距更让人绝望。 那几乎不是一个人可以逆转的差距！ 之所以是几乎不是，也还是有机会的，但那需要非常特殊的天才。 因为到了每个专科的后期，每走一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也是极大的挑战！ “有差距没关系，有差距至少还有努力的方向，如果没有差距的时候，想要再进步，那时候才会觉得迷茫。” “至少现在，你知道自己要去学什么？不是么？”谭中玉笑着问。 同时心里却在感慨！ 终于，老了。 应该说，周岩青，终于是让他谭中玉也觉得自己有点老了。 周岩青现在的水平，论综合实力，肯定是不亚于他。 然而，就算是这样，周岩青想要完成周围神经损伤的治疗，依旧困难之极。 周围神经损伤的治疗，乃是目前业内非常高水平的手术术式，一般都只有顶级的专家和教授才能掌握。 周岩青超过了他，并不代表就已经在业内的水平完成登顶。 恰恰相反，可能周岩青还在路上。 谭中玉自己肯定是爬不动了，他这一辈子的上限，也就是在周围神经损伤上了，但周岩青还有机会。 手外科的老大难病种，也不止是周围神经损伤，还有其他各方面的功能障碍，都可以归类到手外科的病种当中，都是手外科需要完成的挑战。 “师父，您也奔波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周岩青主动说。 之所以用了个也字，是周岩青自己也有点累。 饭都还没吃。 面前的是自己的老师，周岩青当然不会和谭中玉太过于客气。 “好，回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挺棒的！”谭中玉秉持着，学生成长起来后，既要指点，也要夸的原则，送了一颗甜枣给周岩青。 周岩青这才出了手术室，而后一边给自己硕士期间的老师龚毅发信息：“谢谢师父的勉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龚毅则回道：“唉呀，岩青啊，其实我是真的怕你恨我！~” 龚毅的文字就挺复杂的，估计这会儿的心情更加纠结。 一开始，龚毅听说周岩青是积水潭医院笔试第一名，调剂到了衡大医院，那个高兴的啊。 这是捡到了宝贝，以后就是衡大医院的成员之一了。 结果，等周岩青读博去了之后，他才发现！ 自己之前到底都是干的什么事儿啊？ 不仅是给不了周岩青足够的资源，连专业上的指点也非常有限。 周岩青读博之后，先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而后在全国的青年一辈中，也可以称作是登顶了！ 这可能是他龚毅目前的实力去比赛，都拿不下的成绩！ 然而，周岩青却做到了。 “师父，您这话就说得太言重了。” “我能有今天，也离不开您的指点和关切。”周岩青道。 龚毅没有足够的资源，不是龚毅的错，如果当初龚毅不捞他，现在的周岩青可能还才研三，哪里有机会读博？ 这就是铁打的事实。 俗话说，痛打落水狗。 龚毅没有在他周岩青落水的时候一起痛打，而是给了周岩青一个机会，就得学会感恩。 周岩青家境也不够顶尖，难道周岩青要去怪父母不努力么？ 如果周岩青的父母是一方巨佬，他能有积水潭医院硕士复试落选的事情？ “不说了，岩青你今天刚回，肯定挺累的，先去休息吧。” “有空了，回来衡市，咱们爷俩一起喝点，聊聊天。”龚毅如今能做的，还能说的，也就是这样子了。 周岩青的前途怎么样，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都不是他可以指点的了。 因为在龚毅看来，如果可以在全国青年一辈登顶，那几乎就可以躺平了，大部分手术都可以做了，直接躺平挣钱就是了。 然而，在谭中玉的视野里，或许还有其他的东西，岩青可以去，就当去！ 学会放手，是一种哲学，也是一种智慧。 龚毅觉得自己做得最正确的一个选择就是适时放手，而且还放得挺干净利落，并没有影响到周岩青的发展。 “师父，有机会了，我肯定来找您。”周岩青回道，也是内心的一个承诺。 虽然说，周岩青是被龚毅影响到了发展，不过周岩青依旧感恩。 感恩的另外一种形式就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帮自己的恩师一把。 到那个时候，龚毅就可以真正的躺平和休息了。 比如说，下一任衡大医院手外科主任的位置，龚毅可以爬上去的话，那龚毅肯定就不必再多操劳了。 这已经到了他的顶点！ “我现在应该是有资格在心里说这样的话的吧？”周岩青喃喃间，朝着自己的出租小区方向行去…… 繁华落尽之后，便只剩下平凡，明天依旧要上班。 还有手术和未来都等着周岩青。 (本章完) 第196章 医院奖励（求订阅） 第196章 医院奖励（求订阅） 周岩青回家的时候，陈瑜已经将出租屋里大概打扫了一遍。 天气不冷，二人直接吃过饭之后，周岩青就将陈瑜送回了她所在的小区。 陈瑜推着箱子，看着周岩青往门口准备离开，还有点不舍得：“小石头，明天早上，你早点起来打车过去？” 这一次去蓉城，虽然时间不长，可也让陈瑜有一种恍然若梦感。 “还是不了吧，明天是新的一周。” “这段时间，我离开了科室里时间太长，明天早上临时赶过去，不利于我熟悉病人。”周岩青转身。 “我现在还是学生，多做手术，多学习才是我的主业。” “陈老师。” 周岩青的一句陈老师，让陈瑜回归了现实：“那你回去吧。” 周岩青想了一下，还是回头走了。 房子里，陈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情绪有点低落地坐在了沙发上。 其实陈瑜内心深处，是更希望周岩青可以留下来陪陪她的，毕竟两人在蓉城的这几天，也算是走入到了新的阶段。 不过，陈瑜同样也知道，周岩青就是一个“学霸”，他更多的精力，只会集中在自己的事业上。 一开始，陈瑜还挺喜欢周岩青这么上进。 不过，与周岩青去了一次会场之后，陈瑜直接将周岩青定义为了工作狂。 何谓工作狂，就仿佛是为了工作而工作的那种机器人。 周岩青明明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他可以躺平的啊？ 陈瑜与周岩青接触的时间，并不算特别特别长，所以，对周岩青的了解也是一步步地逐渐深入的。 自己的男朋友上进一点没什么不好，就是陈瑜有点担心，周岩青要往前走的阶梯，看到的风景，她完全搭不上话。 换句更加通俗点的话说，就是她的目光配不上周岩青的视野。 “其实我只想着，你能做一个普通的医生就好了，没那么多要求的。”陈瑜低声喃喃。 但是过了大概十分钟，陈瑜又道：“不过每个人都有想做的事情，如果因其他因素而被阻而不得，肯定会遗留更大的遗憾。” 正如老陈所言，现在的陈瑜已经把控不住这段感情走向，她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提升自己，或者说，一定程度地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了。 …… 周岩青回到了家之后，给陈瑜发了个晚安，两人再聊了一会儿视频，陈瑜才睡下。 周岩青做完了这些之后，则是并没有立刻开始入睡，而是直接就爬起了床，开始了自己的日程规划。 找到工作和拿到人才引进，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拿到普通的人才引进和顶级的人才引进的奖励金额，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周岩青的家境并不宽裕，虽说沙市的房价在省会城市不算高，但一般人想要买得起房，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可能陈瑜的家境不用考虑房子的首付等问题，但周岩青自己必须要考虑。 读书，是很好的一个存钱捷径。 因为通过读书，你不仅可以获得奖学金、助学金，还能够拿到不菲的人才引进经费。 沙市的顶格人才引进，博士刚毕业就可以拿到五六十万，这一笔奖金如果可以争取到，那周岩青一毕业就可以直接买房了！ 然而，想要拿到这样的顶格人才引进，仅仅只靠做梦是不够的，甚至依靠谭中玉教授和雷仲教授的偏爱也不够！ 医院的钱还有更上位的钱，没那么好拿！ 因此，周岩青如果要拿这些钱，唯一的途径就是，多提升自己的实力，多发文章。 有机会做这些的时候，你不去做，等到你没有机会的时候，你会发现，能够进门槛的人和门槛外的人，就是两种生态。 至少周岩青对自己的未来，是有一定规划的，而不会说，在有了一定的成绩之后，就开始飘！ 网络上男人三大正经主线。 搞女人，搞钱，搞事业。 周岩青不好色，贪财但不取不义之财，不过若是有正儿八经挣钱的机会，周岩青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周岩青规划完自己的科研计划，最后自己拍了自己一下，笑骂道：“md，真俗，写这种科研规划的时候，想到的事情并不是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无知，而是搞钱！” 当然，骂着骂着，周岩青自己都笑了起来。 想要拿到沙市的顶格人才引进，没那么容易，至少也需要两篇20分左右的文章才可能。 因为沙市的人才引进经费并不是给沙市毕业的学生而准备的，全国的人都可以拿，甚至国外的‘海归’也能拿。 每个行业的人，都可能拿到，不仅仅只有你医学行业。 因此，你要做的，就是比同一级的所有人都更加优秀，你的几率才会更大！ 目前，国内的政策对人才还是蛮重视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各地都出台各种政策吸引好争夺人才了。 “……” 翌日，周一。 工作日，但并非是手术日。 所以，谭中玉教授慢悠悠地带队查房之后，就将周岩青又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吩咐周岩青如何泡茶取茶，一边闲聊。 点了一根快乐香之后，深吸了两口：“岩青，我好奇问一下你啊，你到底喜欢做什么啊？” “或者说，你觉得你最放松的娱乐方式是什么？” 周岩青一边将开水壶靠近办公桌，一边笑着说：“师父，那就有好几种了。” “吃东西、看电影、安静地看书，我所指的是非专业书籍。” “那你怎么很少这么做呢？”谭中玉是真的好奇。 自己给周岩青放假，他能跑去屠宰场里练基本功，而且还练出来了。 唐承乾教授在昨天晚上问他这个话题的时候，谭中玉才知道，因为周岩青的这一场遭遇，差点没把手外科的一群巨擘给噎死去。 你那技术哪里练的？ 屠宰场！ 嘿，换句话说，大部分医院的手术室还没有屠宰场锻炼人咯？ “师父，因为我还有想做的事情做。” “平时就只是休闲一会儿。”周岩青一边给谭中玉倒了茶之后，特意取出贴了自己名字标签的茶杯。 外面的天气很热，但里面的空调很凉爽。 查完房，他这个博士暂时不用去给老板跑腿，更不用听从基础实验室里小老板的吩咐干活，能和师父在这里喝茶。 靠的不是周岩青的家境，而不是他的富裕，也不是他的玲珑。 就是周岩青这一身硬本事。 这些硬本事，大部分靠着面板以及各种称号，但每一步进步，周岩青自己都有参与的！ “你想做什么还没有做完？”谭中玉问。 “师父，挣钱呐。” “挣我这个年纪该挣的钱，比赛拿奖金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是毕业后的人才引进。”周岩青很直接地回道。“你现在拿了全国赛的特等奖还想着去参赛？那还是不行吧。” “至于人才引进，没关系啊，医院会给你的，我说的。”谭中玉拍了拍胸脯，希望周岩青可以放松一阵。 谭中玉也只有对周岩青才会这么松懈。 “师父，我要拿的人才引进，不只是医院里的。” “我会更贪心一点。”周岩青大大方方说。 想要去拿人才引进的钱，可以说任何人只要往这个方向想了，就没有人说他贪心。 也不敢说他不该拿这个钱。 人才引进的标准摆在那里，你有能力去拿，别人只会说你牛（特例除外）！ 谭中玉的目光一闪，说：“岩青，那要拿省级的可不容易啊？” “我们医学的科研成果，多是无直接经济属性，也没有硬实力的属性。” “一个国家的医疗水平，最多只能算在综合国力之中。” 假如周岩青是从事机械、航天等领域的话，做出来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那要拿大奖或者其他，就容易得多。 毕竟是为了建设祖国嘛，大家的主题都不一样。 然而你只是在医学领域做出来一点点的成就，就想要拿省级的人才引进，那还是有点难度的。 医学的学历本就卷，大家都是博士，一般的博士也不会比其他博士优秀太多。 “师父，但是现在依托着我们学校，我们医院，还有师父您，至少是有点希望不是？” “有个念想，才有奔头！~”周岩青说。 虽然说，出去看了一圈，知道手外科的很多大平台更牛。 然而，周岩青对自己所在的单位也是相当满意的。 并不是湘雅医院不够牛，而是湘雅医院的手外科不够牛，不是中南大学的某个学科不够厉害！ 中南大学依旧可以撑起世界第一的专业和学科，它有这个实力，只要你能顶得上去。 有这个，那就够了。 谭中玉沉吟了一下，倒是不好再继续打消周岩青的斗志，转而说：“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老师若是不支持你，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岩青，你要知道，现在的你还没到挣钱的时候。” “在不挣钱的时候想着去挣钱，肯定会很苦的。” “是不是因为你女朋友现在的家境比你家要宽裕很多？你才这么想？” 谭中玉都是老油条了，大概就猜测出来了周岩青的目的之一。 周岩青端着自己的小茶杯坐下，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素，更多的因素还是在于，师父我更想往上走一走。” “我看到了很多老师，有了主任医师的职称，但只有副教授的职称。” “还有一些老师，则是连副教授都评不上去，到了主治就登顶了！” “也有？”周岩青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觉得惋惜。 谭中玉立刻眉毛竖起，感觉自己有被挑衅到。 “嘿，你还看不起你师父吗？”谭中玉洒脱地将茶杯一放，将烟蒂一丢，撸起袖子准备干人。 周岩青摇头：“师父，我是这么想的。” “其实可能并不是老师您的资质不够，而是您接触的面不够，所以您现在想要进步，就会更难一些。” “一个医院的传承，可以惠及到这个医院所辐射的病源范围！” “积水潭医院于全国，与我们湘雅医院于全省的性质类似。” “所以我很想进步！~”周岩青道。 谭中玉这才高看了周岩青一眼，放下袖子：“你继续说。” 周岩青道：“托师父您的宠爱，我有幸能够来湘雅医院读书，再托师父您的信任，我可以去到很多医院里做过会诊手术。” “虽然我不说看过了所有医院的层次，但也大概了解到了，县医院，地级市医院还有我们医院的手术病种内容。” “将之推行到每个人的人生的话。”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如我祖父祖母，求生吃饭是一辈子。” “如我父母，将子女送出大山是一辈子。” “如我一些同学，遗憾地混吃等死是一辈子。” “如我硕士导师，做好一辈子的成熟手术是一辈子。” “如师父您，传道授业是一辈子。” “再如，我之前去积水潭医院里遇到的腾教授等人，他们就是开拓医学的巅峰，是一辈子。” “每个人的一辈子都是一辈子，时间长短差异不是很大。” “我们每个人可以做的手术例数有限，撑死了也就十万量级的台次！” “但这些手术到底是做什么，却也各有不同。” 周岩青仔细地分析，这是他自己看到的内容，自己思考出来的内容，不是别人教的，所以很恳切。 谭中玉听到这里，眼中的欣赏不免再高了几层。 周岩青哪里需要他这个老师去鞭策啊？ 周岩青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有了往前走的欲望本能。 谭中玉收下了自己的异样目光，而后将语气转为平静：“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天赋，有了平台，有了见识，自己就会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理解。” “这就是你的世界观。” “师父的世界观是师父的，师父现在不多干涉于你，可以给你做的，就是做好你的后勤。” “这次，你拿到了青年医师赛道的特等奖，这说起来也是全国性质的比赛，医院里对这样的名次，也有一定的奖励。” “大概是你奖金的百分之二十！不多！”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我再去厚着脸皮问雷主任求一下，让科室给你奖百分之二十。” “我们骨科这么久没出现过特等奖了，想必雷主任是不会吝啬的。” (本章完) 第197章 主动求变（求订阅） 第197章 主动求变（求订阅） 周岩青闻言先一愣，而后道：“师父，那能不能申请下个月才发？” “这样可以少缴点税！” 百分之四十的奖励，就是六万块钱了。 如果叠加在这个月的话，那税率就高了。 谭中玉被周岩青的话给整笑了：“什么时候发给你，可由不得你说了算，你要缴多少税，听从安排吧。” “这可是个大雷区。” “虽然这个雷区一般不会波及到我们医务工作者，可也要谨慎为妙。” 周岩青闻言认真点头，不再多言。 谭中玉而后道：“岩青，问你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你现在的基本功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我们现在的那个16床，你说有没有新的搞头？” 谭中玉将话题归正之后，周岩青的面色稍微严肃了一些：“师父，您的意思是？” 16床的病人，情况比较棘手，谭中玉目前都只能说可以勉强去进行处理。 他不是创伤性的病种，而是之前术后遗留了后遗症，想要来这里做功能重建！ 功能重建术，目前在手外科是与周围神经损伤同等级别的病种，国内仅有非常少的医院才能够勉强治疗一部分病种。 而能治疗这样病种的医院，也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医生，才敢去接触这样的病种。 “神经、肌腱和血管转位术，其目的，就是为了功能重建术和周围神经损伤所致的功能障碍治疗作的准备。” “说实话，如果你师父我没有遇到你的话，我可能会在几年之后，才开始想着着手往这个方向冲一下。” “读懂理论和能够做相应的操作，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谭中玉说得很认真。 周岩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说：“师父，我虽然去了积水潭医院，跟着滕老师他们学了一些基础理论。” “但其实，我们当时所接触到的操作其上限也就是转位术了，并没有其他额外的操作。” “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操作。” “只能说，可以尽力一试。” 周岩青先说大概，而后才回归到患者本身：“这个患者，右上肢的功能几乎被局限住，目前，双手的抓握、持物、对掌等功能都十分局限。” “我们根据术前检查已经知晓，他是存在着血管病变，神经损伤，再加上软组织粘连所致的关节僵硬并功能障碍。”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作松解术，意义其实也不是很大。” 谭中玉说：“其实我之前是想他去积水潭试一试的，但他这样烧伤后的功能残缺，目前基本上没有人敢接他。” “功能重建术和周围神经损伤所致的功能障碍，不是一般人敢接的。” “他去了，但是又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病种都可以被妥善治疗，也不是每一个病人，都可以找到合适的医生的。” “也有一些疾病，并不要命，但就是好不了！”谭中玉已经将周岩青当做亦徒亦友的关系看待，因此吐槽了这么多。 很多人以为现代医学很发达，很多病都可以治疗。 其实恰恰相反，随着现代医学的理解深入，很多疾病都是治疗不了的，至少在现代医学的理解中，很多疾病一旦发生，就必然会在人体中留下点什么。 这种遗留，无法磨灭。 如果目前，有谁给你说毫无副作用地就可以治愈一切，那肯定是想骗你口袋里的钱！ 周岩青没有直接给出回应：“师父，这个病人，以前也看过你很多次门诊？” 这样难度的手术，如果谭中玉决定团队要向着他进发，周岩青肯定会觉得很兴奋。 有些病种的治疗方式研发，开始比结果更加重要。 因为如果谁都不开始的话，那么就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永远不会开始。 然而，越是复杂的病种的治疗研发，对初始病人的素质筛选是比较关键的。 本来就是处于尝试和探索阶段，如果你选了几个难缠的病人，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刺激。 绝对是官司了事。 “对，来了很多次，求诊的意愿也很强烈。” “以前他是一个程序员，算是技术工种，如今失去了一只手的功能，能够承担的工作极少，收入也大幅度降低了。” “还有另外一部分因素，他很想将自己的手功能恢复过来。”谭中玉说了一半，又藏了一半。 周岩青问：“师父，是因为离婚了要带崽么？” 久病床前无孝子，夫妻大难各自飞。 这是非常司空见惯的事情。 “也不全对！~” “他还要照顾他老婆。”谭中玉道。 这就让周岩青很难费解了。 谭中玉继续道：“岩青，这些都不是重点，更关键的因素是，我们到底能不能开始。” “手术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如果要开始的话，我们就一起合计合计。” “术前还要规划很多遍的！” “肯定也不是现在就开始，至少也要推迟一周左右。” 周岩青笑着道：“师父，这个病人，大概是上周三住的院，也就是我去蓉城的那一天。” “我们医院的床位是需要预约的，师父您的心里，肯定早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谭中玉的问，周岩青感觉都是多余的。 因为他已经想好了，所以才让把病人从门诊收进了科室里。 病人收治进来后，肯定是要治疗的，否则的话，将病人收进来大家一起唠嗑么？ 谭中玉闻言，低声说；“师父其实有一点赌徒心理，因为师父太想进步了。” “所以，我在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就把病人收治了进来，而且在今天，就特意给你说起了这件事。” “其中，不乏有希望能够通过他的故事打乱你内心节奏的想法，让你做出我所希望的那种决定。” “因为师父看到了你的基本功操作！” “这操作很强，在师父的认知中，你这样的操作水平是足以操作他这个功能重建的。” 谭中玉突然的坦白，让周岩青愣了一会儿，而后脸色才渐渐僵硬下去。 谭中玉又说：“现在，我把利弊得失，包括我的安排都给你讲了，你给一个暗示吧。” “你要是说好，我们就直接安排手术，你要是说不好的话，我就去把病人劝出院。”“毕竟手术不是交易，这种高难度的手术，从开始到发展，都需要慎之又慎才行！~” 周岩青吞咽了两口唾沫，而后才伸出来舌头舔了舔嘴唇说：“师父，那我们医院收治腾教授都不想治疗的病人，如果术后的效果不好，那该怎么办啊？” “凉拌！”谭中玉道。 谭中玉看着周岩青的表情忐忑，马上道：“天塌下来有你师父顶着，你怕什么？” “有我在，谁敢说病人归属于你？是你收治进来并决定要手术的么？” “师父，那我们有机会吧？”周岩青忽然斗志满满起来。 谭中玉讲过了，周岩青这种基本功是有机会去处理这样的功能障碍的。 并不是说，腾清和教授没办法处理的病种，其他人都没办法处理，那也不尽然。 每个医院都会有自己的特色和王牌科室！ 术业有专攻。 对于新病种的治疗，在没有标准化的手术方案之前，所有的治疗，都是由基本功一步步去探索的。 你要永远相信，关节置换术一开始也不是关节置换术，而是髋关节融合术，以髋关节融合来治疗髋关节骨性关节炎。 很多保肢术，以前也不是保肢术，而是截肢术！ “有一定机会，但需要我们认真地做一些术前准备，包括文献准备，心理准备，还有操作准备。” “这个手术，至少推迟一个星期。” “如果你想的话，后面一段时间，我会带着你一起进动物试验室，我们一起去探索一下这样的手术，在术中如何细分！”谭中玉说。 手术如果是炒菜的话。 那么缝合、切开等基本功，就是切菜、以及处理菜的方式。 菜切成不同的形状，处理方式不同，最后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另外一些基本功，则可以比作调料，火候等。 很多人的厨艺都是不一样的，就是因为基本功的组合不一样。 每个人来炒菜，多多少少都带着自己的味道。 手术也是一样的，不同基本功的组成，不同的理解，不同的操作步骤，最后的手术质量，可能会大相径庭！ 在陌生病种面前，几乎可以说是人人平等，没有人是无敌的存在。 “好的，师父！”周岩青没有再犹豫，直接点头了。 师父带他去学习师父熟悉的病种，周岩青开心过。 现在师父要带他去趟陌生的病种，一起研发治疗方案，周岩青没有理由逃避。 “明天的三台常规手术，你来主刀一台吧！~” “也好给你那些师兄弟们打个样儿，让他们更加客观的看到你现在的水平，而不是总和你嬉皮笑脸。”谭中玉说。 周岩青似乎也拒绝不了！ 与谭中玉决定了这件事之后，谭中玉就交给了周岩青一个任务，那就是让周岩青去查阅一切可以查得到的与功能重建术有关的文献。 不管是病例报告还是综述，或者是专家意见，能找得到的，通通都要找来看。 不过，周岩青提了一句“师父，我可不可以去实验室里做基础实验啊？” 谭中玉直接一个滚字对付。 这真就是一个牛又卷！ 大哥，我们不是在单纯的学习，而是在挑战未知病种，你应该把所有的时间都集中在学习和挑战当中啊？ 你还去做基础实验？这不是节外生枝么？ 这么一个新的课题，都没办法塞满你的嘴巴么？ 要知道，一个新病种治疗方式的开发，那可是伴随着巨大的科研成果和各种荣誉的，并不只是你单纯地开发了一个手术术式这么简单。 周岩青还是去了基础实验室一趟，重新临幸了他封存的那些基础细胞。 上个月，本来就对它们启封了的，之后又被谭中玉强行断了自己来实验室的“路”，周岩青就又只能将他们封存。 周岩青之前的一些实验，都还没有做完，也不能有始无终啊？ 不过，周岩青决定放慢自己的基础实验节奏！ 之所以要继续，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状态，之所以要放慢，是为了不把师父谭中玉给气死！ …… 当天晚上，周岩青就接到了黄先明副教授的电话。 “岩青，谭教授说，他要给16床的病人做手术，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黄先明的声音骇然。 黄先明是组里面的副教授，副教授除了带教任务之外，还有一个作用是什么，就是规避带组的教授犯一些特别明知故犯的错误。 纠正部分太过于一意孤行的教授的。 “我知道，是有这件事。”周岩青正在医院图书馆里查文献，这里的网络会更好一些，而且下载文献不用钱。 “那你怎么不拦着呢？” “这个16床的情况，我应该给你大概说过的啊？”黄先明赶紧问道。 “黄老师，是说过，不过，我师父他说想试试，我也觉得，如果我们不主动地走出第一步，不主动求变的话，那么永远都会居于人后！~”周岩青说。 黄先明大声道：“周岩青你糊涂。” “医学是可以攀比的么？”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体素质和底蕴，不同的医院依旧如此。” “那些比我们医院发展得更快的地方，无一不是经济、地理位置比我们这合理更好的地方，或者有其他的政策扶持！” “谭教授深陷其中了，你也跟着瞎闹啊？”黄先明可能是不敢对着谭中玉怒吼，所以把脾气发到了周岩青这里。 周岩青闻言，沉吟了大概十几秒钟，才说：“黄老师，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先明道：“还不是？” “那我问你，我们医院手外科慢悠悠地发展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加快节奏？” “还朝着陌生的病种研发！~” “不过就是一种说辞而已，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出名么？不就是为了在任上，留下一个好的名声么？” “就此，就要拉着我们整个组冒险！” “不行，我得去和雷主任反应一下这件事。”黄先明不是问周岩青解决方案，只是确定这件事。 他是一个自由人，内心自由决策。 周岩青听到电话挂断之后，抿嘴一笑。 果然，有些事情，开始比过程更加难…… (本章完) 第198章 重担压身！（求订阅） 第198章 重担压身！（求订阅） “雷主任！”黄先明此刻走到了家里的阳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崽，声音越发谨慎。 到了黄先明这个年纪，职称升了上去，收入逐渐可观，他最想看到的事是科室里维稳，而不是寻求什么突破去冒险！ 倒不是说怕什么责任压在自己身上，谭中玉领头，组里的病人出了什么事情，谭中玉第一个背锅。 只是若谭中玉出了点问题被调动了出去，他如果要顶起来这个组的话，黄先明觉得自己的地中海都得出来！ 目前而言，黄先明的秀发还是保存得蛮茂盛的。 黄先明不是说不想走向带组的岗位，而是自身能力的提升，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黄先明才三十八岁，还有大把的时间。 湘雅医院里那么多教授，哪一个不是四十三四岁甚至四十五岁才升了教授和主任医师？ 还有六七年的时间，黄先明倒是觉得，自己可以磨一磨，到时候安稳带组，将自己的技术、理论等融为成熟。 但如果这样的时间提前了，黄先明的压力就会非常大！ 医学浩瀚漫长，身在湘雅医院，就必须要承担起湘雅医院手外科常见病种的诊疗，而不能像地级市医院那么躺平。 那会饿死的！ “黄先明，你说！~”雷仲的声音略带几分疲惫。 “雷主任，我刚看到了谭主任发信息，说要在不日之后，在科室里做功能重建术。” “雷主任，从我二十四岁读研开始，我就与谭老师相识了，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和他相处了十四年。” “我个人认为……”黄先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现在，能劝说谭中玉的，就只有雷仲了！ 科室里不能一言堂，组里面也不能一言堂。 雷仲闻言，语气更加沉吟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说，谭中玉目前要强行去做高难度的手术，而不是水到渠成？” “黄先明，你要对你的话负责！~” 黄先明直接道：“雷主任，您觉得我会是一个爱告状的人么？” “谭主任是我的授业恩师之一。” 雷仲沉默下来。 黄先明就算再如何脑残，也不会做“举报”自己上级的事情。 十四年相处下来，谭中玉与黄先明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了师徒之实！ 十四年，养了一条狗，也该熟了。 “你继续说说你的看法！~”雷仲道。 雷仲身为院长，也是骨科的大主任，他打算即将卸任骨科大主任，谭中玉是他的备选人之一。 因此，在雷仲的视野里，还要考虑到，谭中玉是不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放手一搏！ “雷主任，如果谭老师他是在我们科室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动的，那我肯定无话可说！~” “我会非常尊崇谭主任的选择。” “可是雷主任，并不是我妄自菲薄，如今，可以成熟开展周围神经治疗的医院，就那么几个。” “京都和魔都的几家就暂时不论，也不过就是华西、华中协和、冀省三医院，以及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其他地方，很多都在朝着这个方向而推进。” “雷主任，我暂时还没有看到谭老师往这个方向推进多远，如果再推迟两三年，我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但您应该知道，想要直接去接触一个业内顶尖的临床病种治疗，需要多长时间的准备！”黄先明道。 “我对事不对人。” “好！~我打电话问问。”雷仲答应了下来。 黄先明不是傻子，如果黄先明是傻子的话，谭中玉早把他踹了，怎么可能留在身边。 自然与周岩青这样的人没办法比，但在同一届，他能够留下来，靠的可不是家族系的关系，而是在那一年，他在很多毕业生中脱颖而出，才得以留院。 因此，黄先明的中肯建议，雷仲是必须要纳入考量范围里的！ …… 晚上，十点半，周岩青一边与陈瑜开视频，一边在做着笔记，旁边还摆放着一个他刚买的ipad作为查阅资料的‘屏幕’！ 手机视频，电脑用来读文献，平板用来看综述。 精益求精！ 周岩青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继续锤炼自己的理论学习时间，得以激活勋章，提升理论水平。 周岩青觉得自己目前的操作水平，应该是没太大的问题的。 但理论和认知，还没有达到去涉足顶级病种的程度！ 周岩青也不是谭中玉这样活了几十年的老古董，他们的理论积累，那是数十年累积起来的。 所以，想要追及，就必须更加努力。 周岩青目前的理论肯定是不差的，但还不够！ 陈瑜正在写大纲，她已经开始写了一篇网络小说的开头，并且发表了出去，发在了免费的网站，结果未知。 周岩青抬头道：“小鱼，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啊？你刚备完课。” 陈瑜是一个老师，她是需要备课的。 “没事儿，这都接近暑假了，我已经上完了所有的新课，备课复习资料比备新课简单很多。” “趁着这个机会，我得把大纲先写出来，用一个暑假一边码字一边完善大纲，我下个学期才有得写。” “我觉得还好，不怎么累。”陈瑜此刻斗志满满，仿佛在自己的闲暇之余，终于着落了一个爱好充实自己。 周岩青做了一条笔记结束后，才偏头道：“哦，那你自己决定吧，我主要是怕你太累了。” 陈瑜不满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算算你每天的工作时间和我的工作时间？” “我只有你的四分之三？三分之二？二分之一？” “最多二分之一！” 周岩青道：“这不是，我师父最近又找了我想要一起做一个比较有挑战性的临床课题嘛。” “等一下啊，我们雷院长打电话过来了，先挂一下！”周岩青说完，看到陈瑜点头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雷老师你好。”周岩青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因此语气格外明亮。 周岩青没有叫雷仲雷院长或者雷主任，一直都是以雷老师相称。 “岩青，我刚刚才和谭中玉打了电话。” “我还是觉得，他的一些想法，不是很成熟。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如果要去进行简单的功能重建术和周围神经的治疗。” “大概需要多少的沉没成本？”雷仲一开口，便是王炸开头。 周岩青的笑容逐渐僵硬，想不到雷仲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却也没有多想。 手外科要进行新术式的开展，必然要经过一定的程序的。 科主任同意，医务科备案授权，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甚至可能还要经过伦理学会的评估。 当然，这是一个其他医院已经成熟开展的术式，就不存在伦理学会评估不通过的可能了。 “雷老师，我个人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 “至少，就算没有成功地为病人带来很多的功能恢复，也会比术前更好！~”周岩青没有说沉默成本的事情。以周岩青目前的基础水平以及一众专家级的手术熟练度，要说真的给病人多大的助益，目前还不好评估。 但肯定比术前好，这个量就很难把控。 周岩青有什么经验啊？他去积水潭，也不过看了几台完整的周围神经治疗的相应术式，都没有参与病人康复的全程。 “岩青，这可不是吹牛逼的事情啊？” “做事之前，先考虑最坏的可能！~”雷仲道。 周岩青点头：“雷主任，最多应该是不增不减！” 这是下限！ 你的技术熟练度，可以保证手术质量的下限，因为手术熟练度是可以通过手术台次堆积起来的。 而你的认知水平，结合你的基础熟练度，则可以影响手术质量的上限。 “这是你的把握，还是你老师谭主任的把握？”雷仲问道。 同样的问题，他问了谭中玉，谭中玉给出的答案是，不会太坏！ 他能够做好善后，在手术之前，与病人和家属谈妥。 不信者不医！ 这相当于是大家一起当一个赌徒！ 谭中玉不赌，没有任何损失，即便是赌赢了，得到的利益也不过就是多会一个术式。 但对于走遍了全国无路可求的病人而言，一点赌赢，那就是一种救赎，当然也可能赌输！ 这要大家提前约定好，大家都可以不赌的，你可以走的！ “我和我老师一起探讨的结果。”周岩青仔细审视后，谨慎回。 “那就是你自己的看法。”雷仲一锤定音。 “给你电话之前，我已经与谭主任聊过了。” 雷仲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岩青，我是支持你的。” “我比较推崇肝胆外科的吴老那句话，我个人的名誉算什么？” “如果要给病人带来福音，就可能要面临身败名裂的准备，如果连这样的胆子都没有，走不上去的。” “对于病人，我们是治病救伤的人！是他们的希望。” “但是，我们是医生，医生是我们的职业，也是我们吃饭的饭碗。” “我们不能轻易地砸了我们的饭碗，结果饿死，你懂么？” 雷仲这话，相当接地气了。 你周岩青海远没有达到可以说，不从事医生这个行业还能活下去的地步，所以，你必须要谨慎。 “雷老师，如果我现在退步，很容易，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 “我往前走，也不是为了出名什么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实实在在地想做点东西！”周岩青回道。 周岩青的情绪，一向都很稳定。 “那就祝你们成功吧。” “名利先放一边，先考虑现实，考虑最坏的结果，然后再想办法去解决最坏的结果，最后再去考虑可能带来的名利。” “这个顺序，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雷仲连续说了好几个非常。 “你的资质，同样也很重要。” 周岩青闻言点头：“谢谢雷老师，我记住了。” …… 挂断电话，重新接上了视频之后，陈瑜的桌子上摆了一盘小西红柿。 她拿起一颗，摘了蒂后往嘴里一送：“你们主任这是让你立军令状来了？” 陈瑜知道事情始末，周岩青和她分享过，她便如此猜测。 “不是立军令状，而是给我设了一条算是底线的东西吧。”周岩青摇头。 雷仲能够身为骨科的大佬，湘雅医院的院长，拿下院士提名，个人的能力、魄力、人脉资源等，都不缺。 雷仲的话，也让周岩青学到了很多东西，尽管只是聊聊几句。 “你们主任没有反对？”陈瑜眯了眯眼，有些意外。 “雷老师没有反对，反而有些支持的。” “更要谢谢他对我们的信任。” 周岩青说到这里，才自吹了一句：“更要谢谢不吹牛的自己，一路一来，都稳扎稳打的自己吧。” 周岩青觉得，到了一定的火候之后，一个人的名字，甚至都可以成为一桩标志。 周岩青的能力一直很强，也没有说怎么贪慕虚荣，更没有闹过什么幺蛾子给上级，一直以来，都是勤奋、靠谱的标签。 雷仲为什么在问过了谭中玉之后再问一遍周岩青，就是周岩青在雷仲那里，也有了这样的印象。 这是一件好事。 也是人品的能量！ “那你的担子可就更重了。” “病人的期待，老师的期盼，上级的支持！~” “小石头，我们最好还是成功。我相信你！”陈瑜道。 经过了一夜的深思，陈瑜想通了一些东西。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在脱下了各种长衫之后，都是肉体凡胎。 技术很厉害的周岩青也没有三头六臂，他有些方面也挺傻的，自己瞎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你这算是默认我后面一段时间会很忙了咯？” “也支持？”周岩青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到更轻松的层面。 陈瑜又捡起了一颗圣女果：“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支持你的话吧。” “嗯，虽然说，我也挺希望你陪我的。” “但你说的一句话是对的，什么年纪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还年轻。” “如果年轻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疯狂过，没有挑战过，那么就白来了！” “有人说，没有人可以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但正当年时节没有疯狂过几次，那么总归会遗憾的，即便是头破血流过，回想起来，也会是一桩美事！”陈瑜突然变得有点文青地道。 周岩青笑了笑，埋头继续做笔记。 新术式不是靠着吹牛和鼓励就可以成功的，要靠积累。 (本章完) 第199章 箭在弦上！（求订阅） 第199章 箭在弦上！（求订阅） “师父，您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周岩青与陈瑜挂断了视频通话后，还在学习的时候，接到了来自谭中玉的电话！ 周岩青还以为谭中玉是听到了什么负面的消息！ “这个周末，我和你一起去华山医院！”谭中玉开口道。 不是雷仲主任电话的事情？ 周岩青接着道：“师父，医院里的那个病人，之前去过华山医院看了谷教授的门诊吧？” “如果谷教授有把握的话，可能在当时就把左手做了。” 谭中玉回道：“不是全去请教具体的病例，而是一起学习。” “学习的时间周期会比较短，所以我们要节省时间。” “你先订机票吧！” “好的，师父。”既然谭中玉都已经决定了，周岩青当然随从。 不过，谭中玉能做出来这样的决定，其实也够下狠心的。 谭中玉将近四五十岁的年纪，还特意主动地跑到其他医院学习手术和理念，这在国内极为少见。 很多教授，都宁愿端着架子沉闷起来，也不太愿意走出去！ …… 6月26日，周五。 谭中玉等人完成了常规的三台择期手术后，谭中玉打算邀请周岩青一起去吃晚饭。 正好吃完就去赶往机场。 不过，周岩青却婉拒了：“师父，等我一下，我们要出去好几天，我要去把我的细胞处理一下，我路上打包一个盒饭。” 谭中玉：“……” 你tm能不能不要这么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细胞实验的事情？ 当然，现在与周岩青深入聊过之后，谭中玉并没有再反驳周岩青的内卷！ 周岩青很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只能是放开手让周岩青自己去做事情。 “那你等会儿早一点，别误了飞机起飞的时间！~”谭中玉只能如此交代。 “好的，师父！”周岩青回完就撒丫子跑了。 周岩青回到了实验室里之后，第一时间并不是吃饭，他甚至都没有先打包饭，他先把自己今天要做的试验器械先进行消毒。 而后才找到了一位学术型博士师兄，开口道：“卢师兄，周末两天，就要辛苦你一下了，我去魔都有点事情。” “而且这个实验后续就得开始做了，半途不好再将其进行冻存！~” 卢云贵身材高瘦，皮肤略黑，比周岩青只高了一届，与凌启源一届，是学术型博士。 闻言点了点头道：“岩青，你把要做的操作发给我吧。” “以前师兄弟们都说你是牛又卷，但那时候你多在临床，所以对你的了解不深。” “现在看起来，你真的会带坏我们整个组的风气，不只是临床组！” 谭中玉的硕士和博士分两批，有专业型和学术型。 学术型的一批与专业型的一批来往不是很多，但都认识！ “卢师兄，辛苦你了啊！有机会一起吃饭。”周岩青并未再谦虚什么。 “等会儿我就会把实验步骤发给你。” 要卢师兄做的，其实就是照看一下细胞，如果有长满的，就传代，没长满的则要在周日换液。 肿瘤细胞长得挺快的，虽说三天不换培养液不至于死完，但只要死了，都是一种浪费。 …… 周岩青从实验室出来之后，就打车赶去了机场，成功地与谭中玉在候机室汇合。 周岩青此刻的手里还拿着肯德基的套餐。 谭中玉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周岩青的样子，不忍骂道：“饭都不按时吃，非得临时来一个加餐。” “有时候师父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你比我忙多了。” 周岩青回以一笑，喊了一声师父后，在确定谭中玉不要加餐后，他就快速地将一块汉堡，两块原味鸡给送入到了肚子里。 晚上，两人落地了魔都之后，就直接入住了酒店。 谭中玉教授很快就接到了电话，是华山医院的另一位教授给他打电话，说是要给两人接风。 谭中玉答应了下来…… 当晚，是周岩青被两位教授带领着领略了魔都风光的一天。 这一次，周岩青才知道，原来三个人一顿饭可以吃掉四千多块钱。 原来大佬们的收入，是自己很难想象的。 至少，这位魔都的教授，年收入至少百万起。 之前周岩青虽然来过华山医院，但不认识今天接待的谢农教授。 不过谢农教授认识周岩青，一边感慨，一边道：“谭教授，岩青还是非常优秀的啊？年纪轻轻的，就拿到了青年赛道的特等奖了。” 谭中玉其实很懂阴阳怪气，如果这时候，他来一句，全靠华山医院的大度，可以把氛围推到高潮。 但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就不方便这么说。 “谢教授，我运气好，所以才捡了个漏。” “这小子，恋家。”谭中玉算是给谢农教授一个回应了。 当初，华山医院是录取了周岩青的，并不像积水潭那般，直接把周岩青给淘汰了。 是周岩青不愿意来华山医院读书。 “明天很期待小周的表现，我们科室那几个小年轻回来之后，都把小周吹得有点太过于出神入化了。”谢农道。 “还不赶紧谢谢谢老师？谢老师在做功能重建术这一块，可是最顶级的专家。” 周岩青赶紧照做，只是觉得自己的老师其实这会儿也没那么放得开了。 时间一晃，两日时间又是一晃而过！ 周岩青一边强忍住被塞了很多知识之后的头昏脑涨，一边看着已经没有了强打起精神展示自己“我很好学”标签的谭中玉。 心里不忍有些心疼。 “师父，要不要吃了东西再走？”现在已经是周日的六点！ “算了吧，你如果想吃的话，等会儿到了机场买一个东西吃。” “我回去还有点事，赶时间！” “晚上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谭中玉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又道。 “另外，科室里那个病人的手术，暂时还要推迟，推迟到下周五吧！” “我们两个再好好地磨一磨他的这台手术。”谭中玉说。 手术不是儿戏。 科室里从来没有做过的手术，初次开展更不是儿戏，像16床这样，从来没有过先例的手术，要开展起来，更是最不能儿戏了。 周岩青点头：“好的师父！” 万事开头难。 为了这种手术，多准备几天，甚至多准备几个月都不是问题。不过病人已经住院，总是拖着肯定不行。 周岩青有把握不会把他的手术做得更坏，只是理论的精进会比较慢，所以一直等肯定是不科学的。 如果有动物试验模型就好了！ “嗯？”周岩青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 对啊，自己可以通过动物实验模型，在练功房里通过不断地练习，来提升自己的熟练度。 自己的功能重建术虽然等级非常低，但如果有相应的动物试验模型，自己搞几天，说不定可以搞到熟练阶段。 想到就做！ “师父，您知道，哪里能不能搞到功能重建术的动物试验模型么？我想提前上上手！”周岩青突然如此问。 谭中玉提出这个想法的时间是上周，但大部分的时间，两人都去学习理论了。 因此，周岩青也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时间上确实来不及了，临时抱佛脚的话，将自己的操作水平打上去，才是正经道理啊！ “我问一下。”谭中玉没有问周岩青想要做什么。 提前练手，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谭中玉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当天晚上就给周岩青回复了：“岩青，我搞来了一批家兔模型。” “到时候会直接送到我们医院的动物试验室，你接收一下。” “这个模型目前的价格还是很贵的，一千五一只！” “每一只都够我们吃几顿兔肉了。”谭中玉吐槽。 周岩青闻言也是咬了咬牙：“师父，那您弄来了多少只？” “二十！”谭中玉道。 好嘛，三万块钱就这么没了。 果然，学习新术式，不仅要费时间，费精力，费力气，还要费钱！ 周岩青并没有马上去动物试验室里踩点，而是继续陪着陈瑜吃宵夜！！ 吃完之后，周岩青先把陈瑜送回了家，便匆匆地又赶去了基础细胞实验室里，与陈瑜开视频。 妥妥的就是一个“苦行僧”！ 陈瑜都被周岩青的韧性给感动到了，主动提道：“小石头，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写一下通知书，我们学校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 “什么？？？” “下个星期考试，你现在写通知书？”周岩青很好奇。 “是啊，你还不知道么？现在的学校是不允许公开学生的成绩和排名的，所以，到时候只要填写一下成绩就行。” “一二年级还不允许统一组织期末考试呢！”陈瑜给周岩青科普。 周岩青则摇头表示：“那这世道是真的变了……” 周岩青没有孩子，就没有关注这些教育方面的细节变化。 挂断了视频之后，周岩青先对卢师兄表示了感谢，而后赶紧将自己的几组细胞开始处理了起来。 大概四个小时之后，凌晨两点，wb的一抗孵化才完成！周岩青将其送入了恒温箱自行孵化二抗后，才回了家。 二抗孵化需要二十四小时，明天的自己可能要熬夜了！ 这就是学术型博士研究生的日常。 现在也成了周岩青的日常。 …… 周四！ 上午八点，周岩青在查房的时候哈欠连天，眼睛里都稍微有点血丝，才终于被谭中玉发现了不对劲！ “跟我过来！~”谭中玉直接将准备批阅归档出院病历的周岩青给拉了起来。 “干嘛去了？”谭中玉冷着声问。 周岩青努力地抬了抬眼皮：“师父，最近几天都在动物试验室里，把那二十只家兔模型都给操作完了！” “其他时间，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就是在基础实验室里啊。” 周岩青的表情非常诚恳，表示自己并没有玩物丧志。 谭中玉道：“你这就是作的。” “明天就要手术了，你今天这样的状态，明天怎么做那一台手术？” 谭中玉的语气非常严厉，也是在批评！ 周岩青闻言，笑道：“师父，放心吧，今天我再操作完一个划痕实验，就可以休息了，我可以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周岩青的嘴巴都咧了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 “你昨天晚上熬夜，等会儿再看看病历，然后就去实验室是吧？”谭中玉问道。 周岩青点头。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年轻真好！~”谭中玉也终于是舍不得骂了。 周岩青就是一根筋，一根筋到有大病的那种！ “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手术，一定不能影响到状态发挥了。” “你这个跟班住院总，也做了一段时间了，到时候下了吧。”谭中玉道。 现在已经将近七月份了，很快博士一年级的就来了，而且与周岩青同一届的还有一个学生，他就准备把任务交给他。 把周岩青的时间清空一部分出来，周岩青有了一个履历，以后就会清闲很多。 “谢谢师父！~”周岩青笑道。 结果，谭中玉当天就把周岩青的跟班住院总下了，让林华接替周岩青现在的任务。 至于林华以前做的病历书写审核和医嘱审核的事情，被谭中玉临时交还给了凌启源，等到新的专博来之后，再接任。 翌日，7月3日。 周岩青经过了长达十四个小时的睡眠之后，终于是再早上的六点四十就醒了过来。 下楼嗦了一碗米粉，加了双码，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慢悠悠来到科室的时间是七点二十分了。 这个时间不算太晚，不过，周岩青发现，谭中玉比他来得更早，而且早就把16床的片子带进了办公室在研究。 周岩青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功能重建术已经到了熟练2/3等级，才终于是松懈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谭中玉今天的心情还颇为不错，一边对比着打印出来的片子，一边对比着系统里面的片子在研究。 听到周岩青的声音，放下了手里的核磁片子：“岩青，今天就要手术了，不管成与不成，也就是今天了！” “有信心吗？” “结束手术肯定没问题的！”周岩青点头道。 (本章完) 第200章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求订阅） 第200章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求订阅） 周岩青嘴上谦虚，心里却并不满足于只结束手术。 无能无害的结束手术，其实也是一种失败，至少于病人而言，会增加财富消耗以及身体病痛的负担。 同样的，在任何一个单位和机构，面对未知病种的挑战时，都会有这样的失败，甚至更甚！ 即便是一些成熟的术式，初次在县级医院和地级市医院里开展时，在那里就诊的病人，也会面临这样的风险。 “那就去交班、查房，准备开台。”谭中玉自己也有一些准备，心里的想法与周岩青差不多。 人总得往上看，就算是失败了，就算是这个病人在明明说好了不怪罪的情况下，术后没有效果了还要闹。 谭中玉也得去做。 不开始，就永远无法开始，也没有办法进步。 八点四十分，谭中玉教授等人站在了手术台旁，一边看着麻醉科的主任徐龙教授亲自为病人筹备着麻醉，一边闭目养神。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八点五十分，黄先明与刘青山二人消毒铺巾完毕！ 谭中玉与周岩青二人便序贯洗手消毒穿无菌手术衣戴无菌手套上台。 宁祝有急诊手术下了急诊手术室，其他的博士，即便是最受谭中玉“深爱”的于樾，也没有被允许上台。 今天这台手术很特殊，容错率非常低，谭中玉必须要将一切无关因素都降至最低。 谭中玉站在了主刀位，看着两位巡回护士并未坐在手术室的计时面板下玩手机，而是站起来神采奕奕，随时准备听从命令。 台上有两个器械护士，左右分开而站，随时可以传递团队需要的器械。 弯盘已经递了过来！ “上午八点五十九分四十一秒，手术开始！”谭中玉一声吩咐之后，便将弯盘之内的手术刀拿起，开始切下了之前与周岩青等人商量过的第一刀。 任何非开放性急诊手术的第一步，都是切开。 谭中玉切皮之际，麻醉科的主任徐龙教授亲自点下了手术开始的时间于麻醉记录单上，巡回护士也在手术记录单上写下手术开始的时间。 患者的皮肤为烧伤后的疤痕皮肤面，这种皮肤，切开之后，很容易出血。 不过这对于谭中玉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手外科最重要的基本功就是缝合术与切开术，谭中玉如今的操作水平，足以控制！ “等离子电刀！~”谭中玉问站在斜对面的黄先明要器械。 黄先明便把手边的电刀递了过去。 术前众人就已经通过核磁看到了患者的皮下组织一片揪扯。 在切开之后，众人看了皮下的情况，也不禁眉头狠皱！ 正常患者拥有的皮下脂肪层已经接近于消失。 疤痕皮肤与部分肌肉层完全粘连在一起，肌肉与肌肉之间，失去了原有的解剖间隔！ 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是这个病人要做功能重建术的难点之一。 要知道，正常人的解剖间隙，肌肉和肌肉之间，是可以滑动的，存在着肌间隔或者包膜等其他结构。 一旦全部粘连在一起，想要从肌肉粘连之间将疤痕组织剔除，就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谭中玉当机立断：“岩青，你来！~” 谭中玉这一刻，已经抛下了自己是岩青的师父，是组内带头大哥的心理包袱！ 他当然可以做，肌肉粘连之后的关节僵硬以及局部僵硬，是手外科比较常见的病种，谭中玉很多年前就做过。 但是，在这个病人身上，谭中玉愿意给他多争取一些机会，让基本功更好的周岩青来操作！ 现在的手术，没有标准的手术术式，没有标准的手术流程，就只有大概的理论指导，指导你要做什么…… 其他的一切细节，全靠你自己摸索。 就好像做所有人都没做过的菜系一样，需要身为厨子的你，通过理解蒸煮炸煎，理解各种调味料会与食材发生的反应，去创造出菜单。 这一刻，其他手术中的什么松解术，已经完全不再适用，能用到的，也仅有最简单的基本功！ 周岩青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左手未动，右手没有拿等离子电刀，而是拿起了朴素的手术刀，而后就开始了剥离操作。 烧伤后的疤痕皮肤与肌肉粘连后，要获得更大的术野，第一步就应该将皮肤与肌肉组织之间的粘连松解掉。 否则即便是手术完成了，三角肌与肌肉粘连在一起，依旧无法完成收缩等动作！ 周岩青现在能够依靠的就是切开术的基本功，准、控、轻，以及外科之中，对于松解术的一些基本理解和概念来操作。 可以看得到，周岩青每一刀下去，幅度都非常轻微，仿佛是恰到好处地找到了疤痕皮肤与肌肉之间的疤痕组织。 然而，这一层肉眼难察的疤痕结构层，还是不均匀的，有些地方会更深一些，有些地方则更浅一些！ 所以，这样的分层和剥开，不能用力太猛。 谭中玉看到周岩青如此操作了两轮后，内心暗自一凛！ 难怪那些老家伙都不愿意对这样的手术动刀，就仅仅是这一步，如果没处理好，后面都是一个大坑！ 现在手术已经开台，患得患失已经再无任何用处！ 下一刻。 周岩青的操作仿佛是顺遂了一样，忽然一下子熟练了不少。 谭中玉双目轻轻眨动。再看周岩青的节奏—— 周岩青的操作节奏，这时候才变得四平八稳，行进的速度正常，几乎在他都还没有确定好入刀层次的时候，周岩青就已经将剥离给做完！ 这也是一项除了操作之外的基本功，视觉捕捉。 如果手外科不眨眼、扎马步一般的肉体基本功。 周岩青的操作速度越来越快，这样的推进速度，已经如同一个资深的硕士在做常规病人的切开术这么快了！ 这是周岩青做熟了！ 做出来了自信。 “嘶！~”谭中玉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周岩青的身上打量了几眼。 心里开始掀起了惊涛骇浪。 说实话，没有到“国手级”水平之前，谭中玉不好说这个境界的起伏是怎么样的，全都是他自己的猜测。 可如今的猜测看起来，周岩青的水平，应该还属于国手级中有点厉害的那种。 拥有国手级水平的教授并不多，但谭中玉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国手级水平之间的差距，会比普通人与国手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只是，能够察觉到他们之间功力差距的细微点，不到这个境界，根本观察不出来。 拥有了国手水平，一般做专业内的术式，下限固定了，再怎么也不会太差。 周岩青剥离了一部分皮肤与肌肉层之间的疤痕组织后，周岩青就继续开始剥离肌肉间的瘢痕！ 这种瘢痕，比剥离皮下组织的疤痕难度更大。 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本就不多的正常肌肉组织或者肌肉纤维。 正常人的…… 谭中玉的思绪都还没有发散开，周岩青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仿佛熟练了很多次一样地，就直接将手术刀给插了进去。 而后发出来细微的簌簌声！ 正是手术刀片切开瘢痕组织的声音。 血液泛出之际，谭中玉赶紧跟上辅助着吸血，同时另一只没有在术野的手，在轻轻地颤动。一是觉得有些后怕，如果真的只是自己开台的话，就这里估计就得让自己的内心七上八下，拿捏不准。 另一方面只是在开始体会和揣摩周岩青的操作细微！ 如果可以再进一步的话，谭中玉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破入到那一个境界。 黄先明等人看不到谭中玉这么细致，但也知道周岩青如今的操作，已经深入细微。 同样一只手，一把刀，一个相同的操作，做出来的水平就是比他们高得多。 只是谭中玉如今并没有开口要解释的意思，他们也不好多问。 毕竟，平时简单的择期手术，一旦周岩青开始操作，谭中玉就会多少地进行些指点。 今天的情况特殊，几人看不太懂，也只能硬着头皮看。 硬着去看之后，看不到神髓，也能看得出一些大概，或多或少地与自己的操作对比后，有一些新的体悟。 能大量长时间地观摩高质量的操作，是可以快速提升自己水平的捷径之一。 这就叫视野的开阔度，至少你知道上限在哪里，还可以怎么提升！ 时间慢慢走动！ 一下子就过了足足三个小时！ 而三个小时时间，平时众人都可以完成一台断肢再植术的时间，台上的众人，却只完成了上臂全程解剖结构的剥离！ 皮肤大部分，肌肉条索分明，血管鞘以及重要的神经和肌腱，都被周岩青一一隔开。 目前都还没有完成清创术，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患者的各种结构，都长满了疙瘩！ “呼！~”几乎没有喘气休息过的周岩青，仰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且还左右歪了歪自己的脖子！ 做这样的手术，不费力，但费神，费手。 有力而无法用全力，每一步操作都必须操控甚微的累，并不是那种全身脱力的疲惫，而是头皮紧绷到极致的神乏！ “岩青，下台休息一会儿吧，先去吃个饭！”谭中玉道。 今天的手术，必然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完的！ 提前预计的时间是十个小时以上，但目前看来，整个上肢的功能重建术做完，十五个小时可以结束都算是做的快了。 不过明天不是手术日，今天就只安排了这一台手术，无所谓。 做完就是周末，大不了就是到周日去！ “好！~”周岩青也知道这是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战。 往后退了几步。 肚子也是有点饿了，至少是有点发酸。 耗神和费力的工作，都容易饿得很快。 “我先清创，等会儿你上来之后，我再下来吃饭。” “宁祝，于樾，等会儿你们上台！~”谭中玉吩咐。 大手术，必然要有两个及以上的备用团队轮休，才有可能完成。 谭中玉没有让于樾一开始就上台，就是这个意思。 众人不再废话，转身就离开了手术间。 而一离开手术间后，本来缄默无语的于樾便紧张得双手的指头戳着自己的手掌心。 “岩青，今天这样的操作，你也敢操作啊？” “我在旁边看着就感觉提心吊胆的。”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伤成这样？”于樾有些惶恐。 周岩青其实内心也鼓动：“疤痕是战士的勋章，不过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勋章，我想把它给干掉！~” “这样的无形勋章，没有什么好处！” 于樾沉默，点头。 在华国，不管大众怎么样，也不敢进那里去之前个人的品性如何，正要进去了，就基本上是可信的。 除了极少数的嚣张跋扈者，大部分人都是非常可爱的。 那是华国人出自本能的对他们的信任和喜爱。 “岩青，我也想学！”于樾走了几步，如此道。 虽然于樾身为师兄，但此刻的语气却如同一个学生，像小孩子一样地发出诚挚的誓言。 “等我们有了成功的经验之后，才有学习的机会。” “我们都在学。”周岩青笑了笑。 下了更衣室之后，于樾才注意到，周岩青的全身已经汗湿。 “岩青，我去给你拿一套衣服，你去冲一下吧，别洗头！~” “这些脏衣服就当是毛巾了。” “师父的柜子里有沐浴露小瓶，虽然可能过了保质期，但有得用更好。”于樾道。 每个手术室，都有沐浴室，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不过没有沐浴露等，需要自备！ “师兄，我和你一起去吧！”周岩青道。 其实手术室里不是很热，空调开到了19度，还有点冷。 但整个手术全程，周岩青都是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身体的代谢到了极致，产热也自然增加，所以周岩青都没感觉下，自己就汗湿了。 …… 洗漱一番后，周岩青重新取了帽子和口罩，而后就再一次地带着师兄们进入到了手术室里。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周岩青前面九年的积累，甚至以后很多年的积累，为的就是这一天。 有机会的时候，人总不能躺平式地活着。 周岩青洗手消毒后，双手虔诚地放在了胸口之前，面色冷静地踩开了手术室的门！ (本章完) 第201章 手术结束，静待花开（求订阅） 第201章 手术结束，静待开（求订阅） 周岩青进门后，于樾与刘万青两人也跟着鱼贯而入。 手术台上的谭中玉与黄先明几人则是看到几人进来后，慢慢地才退出手术台开始下台。 一台超长时间的手术，轮替吃饭是十分必要的，这也是在教学医院必须讲究团队的重要性。 谭中玉几人都没有和周岩青客套，互相解开了无菌手术衣的衣领子之后，便拿起了置物台上的手机往门外走去！ 手术室的氛围，格外静谧。 除了手术室门哗啦啦的声音，就只有麻醉科徐龙主任的低声响起：“晓琳，给病人多补点能量！” 医生可以去吃饭，手术病人是吃不了饭的，因此只能靠着静脉输液来培补！ 周岩青三人来到了手术台后，各自对位。 于樾低声问道：“岩青，我可以搞一下么？一下就好！” 这么重要的手术，哪怕就只有一次清创的参与感，给自己带来的自信也不一样。 周岩青摇头：“下次吧，樾哥。” 然后周岩青低头，慢慢地才对着患者的肌腱当开始进行清创！ 功能重建术，其实就是各大转位术以及缝合术的有机整合！ 原理其实很简单，不过真要操作起来，却是十分复杂，面临的变数也多。 做生意的本质，看起来就是一个买，一个卖，然后赚取差价，实则做生意也没有这么单纯和简单，还有更多的样！ 但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肯定多是实打实地走传统路线。 清创，是外科最核心的基本功，没有任何一个外科可以脱离清创术而存在！ 周岩青的清创术操作，依旧是在于樾和刘万青二人的视野之外，不过因为周岩青的其他基本功也要远高于他们的水平。 所以两人都被震惊麻了，这会儿也是习惯了。 等周岩青开始了五分钟后，刘万青师兄才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外科各个专科都是殊途同归，外科的基本功都很重要。” 于樾点头，但没回话，只是在一点一点地去琢磨和吃透周岩青的一些操作细节。 学到就是赚到！ 于樾也想走周岩青的路子——年少有为。 这是周岩青已经走通了的路子。 谭中玉几人吃饭的速度很快，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废操作，除了去上了个洗手间和喝了点水外，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洗手之后就直接到了台上来！ 谭中玉进门之后，再看周岩青的清创术时，眼睛再次一眯。 心里的想法越发确定！ 周岩青这个臭小子，完全就是非人类，他不仅是把手外科的核心基本功练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就连创伤外科的清创术基本功也达到了那个高度。 如果是隔壁的林源教授发现了这一点，估计医院里会又多一位怀疑人生的“大师”！ “黄先明，刘青山，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会儿吧，于樾和刘万青两人不多动也不会有问题。”谭中玉道。 黄先明闻言点了点头：“谭老师，那我们在旁边看一看。” “这样的机会难得！~” 黄先明虽然不认可组内目前有这样的实力，可能够观摩这样的手术，对自己的实力也极有助益。 越是在外科混，就越知道实力的重要性！ 你的实力越强，等到你的地位越高之后，它带给你的底气，让你与别人的差异就显得越大！ 周岩青大概了一个半小时，才完成了所有的清创，也算是将各种疤痕疙瘩与患者自身的解剖组织分离开！ “呼！~”周岩青舒了一口气，这口气的持续时间比之前更短一些。 “接下来就是关键点了。” “解剖重建！” “真实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更加糟糕一些，至少有五处转位，还有三处需要做神经移植术。” “再加上四处的肌腱移植，今天十二点之前，我们恐怕别想着休息了。”谭中玉黑着脸，语气沉吟。 周岩青闻言点头：“师父，好在明天是周末，慢慢做吧！~” “徐老师，患者血压怎么样？我这边出血不是很多。”周岩青问了一句。 患者的生命体征，是任何手术过程中的关键。 徐龙一直都打着精神：“放心吧，血库已经备好血了，刚抽的电解质也一切正常，他身体的基础素质还可以的。” 周岩青几人便立刻着手开始确定神经坏死的节段，然后想办法再用神经移植术或者是转位术，将坏死的节段给清理掉。 这并不是一换一这么简单，而是需要很多的磨合。 周岩青先找到了尺神经的走形，而后通过微电流的刺激，确定这一节段神经的敏感程度。 自下往上，待到肘关节附近时！ 终于，失去了刺激性的远传！ “师父。无菌标记笔！”周岩青并未自己操作，而是吩咐。 谭中玉马上将标记笔在神经的外膜上圈画了一个标记点。并且吩咐：“不要擦掉。” 这是确定损伤坏死节段的重要标记。 众人点头，身子逐渐转移开。 接下来的，就是手术的最关键和核心的地方，容不得哪怕一点的纰漏！ 手术台上的人都紧张起来！ 而这样的紧张，是无法通过说话聊天去缓解的那种。 “长度应该有四厘米左右。”周岩青再对台下负责记录的田超说道。 “尺神经！” 田超赶紧将这些数据写在了笔记本上：“容差大概多少？师兄。” “0.5吧！比核磁平面上看到的要稍微短一点。”周岩青回。 田超将其一一进行记录。 而后，周岩青才开始往下一步开始操作。 …… 测定完神经受损的节段以及距离之后，周岩青才放下了手中的操作器械，与谭中玉商量：“师父，我们全部用神经移植术？还是用转位术去处理比较好？” “移植术吧，转位术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选择的替代手段，与肌腱不同。”谭中玉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了决断。 “行！~”周岩青便与谭中玉二人各自分开，带着两个队伍去寻找神经移植术的材料。 神经移植时，多取用自体次要的皮神经修复指神经或其他较大神经，常用的有腓肠神经、隐神经、前臂内侧皮神经、股外侧皮神经及桡神经浅支等。可取20-40cm长的神经做移植用！ 自体神经移植的原材料是非常丰富的。 桡神经不能动，前臂内侧皮神经也不能动，可以动的就是股外侧皮神经以及腓肠神经了。 “祝哥，给病人说过要做下肢手术切口吧？”周岩青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个病人是宁祝带着去安全办在视频记录下谈话签字的，否则的话，他就不会上手术台。 大家都不想冒险的话，就别做好了。 宁祝点头：“岩青，这些都说清楚了的，当时还有安全办的丁主任也在。我们医院的法务也在。” 湘雅医院不如顶级医院有自己的法务科，但有自己的法务合作。 这种新术式的开展之前，一般都是会咨询相应的法务的，而且在谈话的过程中，也会把他们叫来。 …… 下午五点，没有人下台去吃饭。手术依旧继续。 下午九点左右…… 于樾和刘万青二人才从揉了揉眼睛。 今天的手术操作实在太多，同样因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两人都觉得有点头晕脑胀。 现在，他们也没有空闲去欣赏什么精美的操作，完全已经形成了短期大量重复的审美疲劳。 只是学习了一整天的他们，都觉得十分困乏，可想而知，现在的周岩青和自己的师父谭中玉他们，到底会有多么疲惫！ 不过，两人依旧强打着精神，细细地在做着最后两条肌腱重建转位术。 肌腱转位术，谭中玉是拿手的，因此这时候两边同时开台。 麻醉科的主任徐龙没有下班，但是跟着他的研究生实在是顶不住，就先回去休息了。 终于，时间滚动到晚上的二十三点五十七分，在手术时间长达十四个多小时时。 谭中玉才直立起了自己的身子，关节舒展间，咔咔作响:“呼！~” “人还是老了，这才十几个小时，双脚就像是灌了铅！~” 周岩青还没有休息的意思，依旧在认真地核查着手术的完成度！ 又经过了细致的半个小时的复查！ 周岩青才起身，右手不自觉地发出了轻轻地颤抖，笑着说：“师父，我们完成了！” “时间，比预想的要提前了二十分钟。” 现在已经是凌晨的零点二十九分。 “下台吧！” “黄先明，你带队负责收尾一下可以不？我和岩青，都太累了。”谭中玉不知道岩青累不累，反正他是快废了。 但是，周岩青也是人，而且是手术的绝对核心，不可能不累。 “谭主任，岩青，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吃个宵夜，也别管健康和减肥的事情了。”黄先明说。 “行！~”谭中玉有心减肥，但今天减不了了，而且身体非常需要补一补。 晚饭是六点多吃的，但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晚上吃的那点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化完毕了！ 黄先明而后才看向了周岩青，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我只能说，牛逼了岩青！” “不愧是我们科室里的牛又卷！” 听到这里，刘万青带头就要鼓掌，但被眼疾手快的宁祝给压住了。 “兄弟，现在这个场合，不需要喝彩，让岩青和师父去休息吧！~”宁祝道。 不是所有的完美操作，都需要鼓掌来喝彩和认可的。 “你们也一起去吧，多少吃点。看也看累了！”谭中玉看着自己的一群学生，如此说道。 虽然他们或许临床操作的资质不够，但能够挨到现在，毅力都是没问题的，以后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作为相对于别人有大小之分，但对于自己，都是好事！ 这可是以后湘省手外科界的未来啊。 众人就跟着谭中玉一起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八九个人的队伍，一路下手术室而去。 …… 凌晨一点。 周岩青等人打车到了烧烤摊后，谭中玉已经点好了单，并且还在和他载来的谢安和彭雪华两人聊起了天。 “你们现在已经一年级完了吧？” “怎么样，在我们团队，是不是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谭中玉问二人。 谢安和彭雪华是谭中玉的专硕一年级学生，现在已经七月份，严格来说，第一学年已经结束了。 “师父，是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周师兄！”谢安的小脑袋格外灵泛，竖起了大拇指。 “师父！” “师父…” 周岩青和众人到后各自喊了一声。 “自己找位置坐吧。” “岩青，夸你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估计都听疲了。” “我只能说，这只是一个开始，也是我们科室的开始，更是我们湘雅医院手外科的开始！”谭中玉现在才开始激动。 离开了单位，离开了手术室，他才敢表达一下心里的愉悦！ 手术结果，暂时还不清楚！ 手术如同种地，种下一颗种子之后，你要做的就是静待开。 不过，根据他自己的理解，还有纵观手术全程，这一次的手术，再怎么不济，也会对患者的功能有一定的助益。 哪怕术后只提升一些，那也够了！ 其他医院都不敢做的手术，他们医院做了，而且做好了，可能不完美，这本身就是一种完美！ 突破性的跃迁，一步登天，哪里那么容易？ 哪怕只是往前迈了一小步，依旧是等到了更高高度的山峰。 “师父，我觉得还是可以期待的。” “虽然很累，但每一步，都还比较满意。”周岩青并未自谦，而是以一个客观地角度给谭中玉反馈。 “你们还愣着干嘛？这么优秀的一个师兄，你们不鼓掌喝彩一下？” “到时候等着其他医院的上级来给你们的周师兄喝彩是吧？”谭中玉对着其他学生翻了翻白眼。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如同是鞭炮一般地序贯响起。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周岩青抬手压了压众人的掌声，而后道：“兄弟们，你们暂时不要想着好高骛远！” “没有任何一种学习是无用的，这一台手术，涉及到了基本功，专科基础术式，专科技能，以及专科前沿的操作。” “缺了任何一环，手术都难以顺利进行！~” “多去练功房吧，学习的机会，你们都是第一顺位的。”周岩青承诺道。 “师兄，您什么时候再可以来练功房啊？好久没听你上课了，怪想的。”田超龇着牙说。 周岩青这么妖孽的师兄，就是一步一步打上去的，他们同样不可能快速地跨越。 周岩青开了个玩笑：“师父对我的禁足令还没撤销呢。” “你们要不跟我去屠宰场吧！~” “住嘴！”谭中玉拍了拍桌子，而后敲了一下周岩青的头。 “不要再说屠宰场的事情了，你在蓉城这么说话，都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本章完) 第202章 初战告捷！（求订阅） 第202章 初战告捷！（求订阅） “师父，那个动物模型，有没有办法去学习怎么制作啊？” “如果只是购买的话，还是太贵了！”周岩青将话题归正。 面板上的功能重建术，是正经的，不是什么妖艳贱货。 上次虽然了三万大洋进了二十只给周岩青练手，但这点数量哪里够用？ 按照几个勋章的尿性，有个一两千只还差不多！ 一只是一千五，一两千只得一百多万到三百万了。 周岩青也不敢保证问医院里要了这么多投入，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其实如果给周岩青三百万，周岩青保证可以将这个术式给树立起来的话，医院肯定愿意给的。 问题是，如果这么谈条件，周岩青觉得那笔钱还不如直接给自己了。 “你想学这个啊？” “那我到时候又要去问问了！”谭中玉眉头一闪，很明显这又要动用他的关系了。 没有一个人是全知全能的，还是要去打听的。 “动物模型太贵了。全靠买的话，还是不划算的。” “如果可以便宜点就好了。”周岩青笑道。 如果一只才两三百，周岩青就不用去学了！ “你想得美，你去外面吃一只兔子至少也得一两百，进了试验室的动物，那能不贵？” “公司将他们开发出来，目的是为了挣钱的！”谭中玉道。 “不过这也是我们医生可以申请的专利，并且可以用其获利的高端产品之一了。” 谭中玉知道现在周岩青的脑子里恐怕装着的都是“钱”，如果不是为了拿高额的人才引进费，周岩青也不愿意这么拼了。 医院层面谭中玉可以搞得定，但更高的层面，谭中玉再去搞的话，就有点暗箱操作的意思了。 周岩青的积累还没到这一步，到了那个程度后，即便谭中玉不去跑，也就自然而然了。 不一会儿，烧烤就陆续地上来了。 大家也都饿了，所以谭中玉也没有把话题别移。 等到黄先明等人赶来，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半，大家一起吃完，到了两点十分。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去吧。病人明天再看。” “通知一下值班医生，辛苦一下，重点照看一下这个病人，有任何异常情况，第一时间给宁祝打电话。”谭中玉吩咐道。 刘青山则说：“谭老师，从科室里出来前，我就已经交代了，我让他直接打我电话。” …… 一夜无话。 翌日，周岩青也很担心患者的情况，因此六点不到就起床了，来不及去和陈瑜享受周末的早餐，直接就赶去了科室里。 只是没想到的是，周岩青在周六早上的六点十五分赶到科室里的时候，谭中玉以及黄先明等人已经从患者的病房出来了。 而且满脸都是笑意。 黄先明正在对着谭中玉竖起大拇指，嘴里说着些什么，谭中玉一眼看到了科室门口走进的周岩青。 双眼一眯：“岩青，你也来了。” 周岩青心想，什么叫我也来了，我这是来晚了啊。 不是，你们几个都没有瞌睡的么？ 走近之后，周岩青才说：“师父，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科室的？现在才，六点十六分。” 黄先明笑眯眯地说：“我昨天回去之后，辗转反侧睡不着，就想着来科室里对付一晚上算了。” “结果我在休息室里，发现宁祝躺着，一问才知道，谭主任昨天回去之后就马上赶了过来。守着等了一宿。” “万青是早上五点到的科室。” “结果怎么样？”周岩青顾不得其他，赶紧追问。 谭中玉神秘一笑，道：“给岩青这个主刀看看视频！” 黄先明则是把自己手机的相册打开，而后出现了患者功能查体的各个角度。 患者的肩关节一直都可以动，只是活动的范围不广，运动弧大概就是零度到三十度，现在术后第一天已经到了60°以上，还没有经过功能训练，以后恐怕可以至少到90°。 肘关节的屈曲，伸直功能已经基本恢复，只是达不到正常人的极限值！ 患者笑靥如一般地爽朗痛苦地喊了几声后，才又展示了腕关节以及几根手指的功能。 这并非是从无到有，而是从无到多！ “除了拇指的功能稍微差了一点之外，其他功能重建都相当好，就是感觉功能暂时还没有恢复。” “这肯定需要一定时间。”谭中玉底气十足地道。 周岩青拿起视频，又播放了一遍，一边走一边看。 待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时，才把手机还给了黄先明：“师父，那这么说，我们这第一台手术基本算是成功了？” “对！”谭中玉郑重点头。 “而且质量非常高，即便是放在华山医院或者积水潭医院，这样的功能恢复，都是上乘的。” “岩青你坐着，他们两个去泡茶烧水！”谭中玉看到周岩青又要往办公室内室走，招呼道。 黄先明和刘万青二人眼疾手快，赶紧先后秩序回道：“我去打水。” “我去洗杯子和茶壶。” 周岩青很快就被黄先明给拦住了，并且先一步钻了进去。 周岩青也就没有客气了，转身走到了谭中玉的对面。 而后听到内室和办公室先后传来啪啪啪三声，显然是三个人都很一致地各自点燃了手里的“蚊香”。 “要不要来一根庆祝一下？”谭中玉看着周岩青问。 周岩青轻轻摇头：“师父，暂时不要吧。” “或许以后住院总期间就会了。” 住院总期间，压力非常大，工作非常繁重，有很多人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抽烟或者嚼槟榔来缓解压力。 宁祝大哥也就是最近才学会抽烟的。 不然，实在是没有办法。 “切，博士都没毕业，就想着住院总的事情了。”谭中玉开着玩笑。 周岩青也就顺着说了下去：“读了博士，总有医院要，应该能上个住院总的。” 听着这反骨满满的话，在洗手台洗茶壶的刘万青回头道：“岩青，你千万别这样，你这样做了，我们会死得很惨的！” 如果周岩青是博士去了华山医院，谭中玉会愤怒，会遗憾一段时间。 如果周岩青博士毕业后，往其他医院一坐，如果还是去了友方的二医院，那完犊子了！ 在谭中玉退休之前，估计科室里都难以安宁了。 自家养起来的儿子，不孝顺自己，结果去了隔壁叔叔家尽孝，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谭中玉不气死才怪…… 谭中玉听到话的第一反应是想用左手上的火机砸过来，转念一想若是真砸了周岩青就可能一语成谶。 就忍住了这个念头：“岩青，你现在是调皮得很啊！~” “曾梦见仗剑走天涯……”谭中玉骂人间，电话铃声响了。 拿起一看，火机一放，贴在了耳旁，声音高亮：“雷主任！” “结果怎么样啊？去病房里看了吗？” 显然，谭中玉‘铤而走险’的冒进选择，在雷仲那里都还挂着号呢。 况且这个病人的身份还有点特殊，真的搞坏了，那科室还颇为麻烦。 “已经看过了，结果还可以！”谭中玉收了高调的声音。沉稳回道：“比预想的要好。” 雷仲沉默了一会儿：“要好就行！~” “记得记录一下数据，到时候发给宣传科！”雷仲说到这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谭中玉的实力不差，身为湘省医学会骨科分会手外科学组的组长，他的能力在省内是一顶一的，可能比二医院手外科的主任要高至少半个层次。 也是雷仲很希望推上来的骨科下一任大主任。 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可以宣布湘雅医院手外科的高端战力与国内的天板无限接轨！ 下一任大主任候选基本上是稳了。 能够带着医院的科室走出去，哪怕只是亚专科走出去，你就是有能力的人！ “雷主任说很好。”谭中玉看着周岩青好奇的眼神，回道。 周岩青听完才笑着点了点头：“师父，我觉得下一台功能重建术，要稍微缓一缓才好。” “总是摸着石头过河，还是不怎么靠谱！~”周岩青道。 “那是自然！” “下一台手术，安排在八月份九月份都可以，我也要去进一批家兔好好地练一练。” “手术都做完了，再去学习起来，信心就足很多。”谭中玉道。 这时候，黄先明已经将水烧上了。 出门时听到谭中玉这么说，便厚着脸皮道：“谭老师，能不能赏给我几只？” “赏给你几只干嘛？你先把神经缝合术以及几大转位术先搞定，练功房还不够你造的啊？” “别浪费了材料，一千五一只呢。” “你最多玩两只。”谭中玉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猎奇的心理，谁都有。 黄先明当然也不例外，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隐藏的天才，还没有激活他真正的天赋。 当然，心态放松后，谭中玉又追着黄先明敲打：“诶，黄先明，你不是主张的时告状和守成吗？怎么也想着要练了？” 黄先明给雷仲打电话的事情，谭中玉不用猜测就可以确定。 他之所以没有找黄先明的麻烦，是因为这是黄先明的职责，而且他和周岩青想要开展手术前，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不是患者自己要求得紧，他们也不会这个时间点开展这种手术。 “谭老师，人的认识都是有限的，但进步是本能。” “大家都进步了，我若原地踏步，岂不是拖累了我们团队？” “我是始终保持跟谭老师您的脚步一致的！” “忠言逆耳，我也不能做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啊？”黄先明很聪明地回道。 谭中玉翻了翻白眼，骂道：“你看看你那怂样儿！” 说实话，谭中玉非但不怪黄先明，甚至还有点欣赏他。 自己拿着的权利不敢使用的话，就是一个怂包。 没有一点担当的人物，还是与他隔远一点好。 每个人都是需要有人纠正你的想法的，不管是上级还是下级，否则就会陷入泥潭中。 “谭老师，这不是怂，是谨慎！~” “也是谭老师您经常教我们的，胆大心细。”黄先明说。 “你胆子还大啊？”谭中玉不屑道。 黄先明低头：“连老大都敢举报，这胆子也不小了吧？” “去去去，你出去，我看到你就心烦。”谭中玉这会儿又爱又恨。 黄先明没有当真。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谭中玉看向了窗外。 周岩青也看了出去，确定了今天是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打窗户的声音还在挠耳，这也能叫天气不错？ 不过也是，大夏天，七月份，沙市，能够下这一场雨，可以退不少凉。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不同的心境，看同一场事务，结果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 周岩青几人还在品茶的时候，宁祝从外面敲门走了进来。 “谭主任，谭主任！” “16床的家属来了，还带了点礼物。岩青他？”宁祝推门而进后，发现周岩青也在，声音便止住了。 谭中玉闻言起身，招呼众人：“走吧，一起去见一见家属呗？” 一行人便带谭中玉的带队下，来到了医生办公室里。 16床的家境不错，来的家属都是身着低调奢华。 最年轻的，应该是患者的儿子，穿着的是阿玛尼的短袖和短裤。 “谭主任，真的谢谢你啊。”为首的大龄中年更是气宇不凡—— “还有辛苦各位医生了，这一次我崽能够康复得如此之好，都是你们的功劳。” “我替他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他双手合十地，鞠躬了几次。 患者的老婆则是双手捧着一幅锦旗，说道：“谭主任，我这边买了一些水果，还有随俗买了一幅锦旗，算是聊表心意了。” “今天周末，各位医生肯定都是有空的，中午的时候，我们预订了一个包厢，略备薄酒小菜，都是家常菜，还望各位医生都能来。” 谭中玉赶紧看向了锦旗，说：“饭就不吃了，锦旗我们收下，你们破费了。” “是这样的，我们昨天晚上手术结束得很晚！” “今天需要休息，而且，做手术也是我们的本分。”谭中玉接过了锦旗，笑得比吃了一顿大餐还要开心。 “这？谭主任，都已经订好了，没关系的，都是朋友嘛。” “吃个饭这还拒绝，就没意思了。”中年道。 “真不行，裘老板，这真不是朋友一起吃饭的事情！” “你说要是平时，我们一起吃个饭，那又算啥事呢？”谭中玉说。 裘老板是很玲珑的：“那这样，来我家里，我让家里的厨房备一些酒菜，这行吧？” “谭主任，我们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你再不答应，我就要生气了！” 谭中玉闻言看向了黄先明，又看了看周岩青，点了点头道：“那就谢谢裘老板的款待，我们可能要打扰了。” “客气了不是？我倒是想多请谭主任你吃饭了，可惜你一直不给机会。”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我亲自采购！~” “我去了啊。”裘老板直接退走了，显然是真把这件事当一件正经事办的。 …… (本章完) 第203章 新的篇章（求订阅） 第203章 新的篇章（求订阅） 周岩青对接锦旗的业务并不熟练，谭中玉本来都把周岩青推出去要拍照了，可周岩青的动作并不规范，于是谭中玉就言传身教了一次。 格式化的美容笑，嘴角弯起的弧度，都看得出来，谭中玉与病人家属都很开心。 医院里有规定，科室里收到一幅锦旗，刻名个人奖励一百，全科室奖励五十块绩效。 不是发家致富的途径，却是每个医生最喜欢收到的礼物之一了。 “嫂子，你们实在是破费了！”谭中玉将锦旗卷起来后，才开口说道。 “谭主任，如果不是以前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提到了这个东西，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给你送东西。” “也不算破费吧！~” “小裘的病情，后面还得麻烦谭主任您多照看着。” “我们全家还是术前的那种话，有好药就用，能减少疤痕就减，能抢一些功能就抢一些。”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答应了孩子去消防了……”中年妇人一边抹着眼角，一边说。 家里不缺钱，更不需要裘巩给家里挣多少荣誉！ 可以说他只要不掺和赌毒，再不创业的话，就算是出去p，这辈子绝对不上多少本金。 “嫂子，药不在好，合适才行，我们会注意些的，如果适合的手段，都会用到的。” “最主要的是功能抢救回来了。” …… 送走几位家属后，周岩青才低声问道：“师父，这个16床还是消防英雄啊？您怎么从来没提过？” 谭中玉刮了周岩青一眼，宠溺道：“你是我学生，我说他的身份道德绑架你干嘛？” “他再是救世英雄，你也不能因为这一点逞能。还是要看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达到了！” 一句话，正中周岩青的眉心。 心脏诸肌完全被这样的衣炮弹软化掉，乐呵呵地傻笑。 有个靠谱的师父冲在前面，他的确是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啪啪！”谭中玉拍了一下手掌，而后捏了捏嗓子：“这一篇新的病例报告，谁来负责写？” “要写好，要把术后的查体查得细致，术后的随访，要随访得妥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距！~” 搞新病种和特殊病种，一旦成功，那就是多赢的局面。 给患者带来救赎，让患者有更好的功能康复，让患者的家庭更加开心和睦，以后可以更好的生活是一方面。 给主刀医师及其团队带来新的课题和文章，这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有课题和文章之后，那就是江湖地位的提升，以后说出去，别人看到你把他们都做不了的手术给做完了，不给你竖个大拇指，那就都是外行了！ 医生这个职业，终究还是能力为王的。 当然，能力不上不下的中下层，大家区别都不怎么大的时候，人情世故就很严重了。 比如说考试，一个人考了八十一，一个人考了八十三，谁比谁学得好？ 那如果一个人考了八十一，一个人考了九十八，这差距当然显而易见！ “宁祝和于樾吧，他们两个的写稿能力很强！”黄先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了。 “岩青，你觉得呢？”谭中玉问。 周岩青这时候就没有虚伪和客气了：“我觉得都行，我也练过一段时间的笔了。” 宁祝闻言回道：“黄老师，您不知道，岩青的科研虽然声不出气不响，但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地搞出来了一篇十五分的文章！” “虽然是数据库的统计性文章，但如今这方面的文章竞争更大，岩青的数据统计能力非常强！” “不过这是病例报告，只需要如实记录即可，倒是不用岩青费工夫了。” “再怎么说，能跑得了岩青一个一作啊？最多是别人和他共一作！” 一作与通讯含金量对等。 谭中玉也参与了，通讯作者没得跑，周岩青也不可能和师父抢，同样的，周岩青的一作也没人抢，最多就是写稿人与周岩青共一。 谭中玉道：“那就让于樾来写吧……” “反正以后，肯定还有更多的写稿机会。” “目前，功能重建术可以写的方向很多，我们科室如果可以走出来一条我们自己的路，不怕发不了文章。” “前几个吃螃蟹的人，总是会尝到一些与他人不同的味道。” “凌启源！”谭中玉说完，对着凌启源喊了一声。 “师父！”凌启源在人群中不起眼，要特意旁挪几步，才露出正脸。 “新的专博没来之前，岩青现在的临床任务你来接手，他练也练够了，这些杂事没有必要再堆积在他身上！” “岩青过段时间还要申请课题！” “你都过了时间了。”谭中玉不当人地刺激道。 凌启源脸一黑，头一垂：“师父，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凌启源已经博士二年级将毕业，马上博士三年级，错过了申请课题的时间，不然就得延毕。 与于樾和周岩青比起来，他的确不怎么亮眼。 于樾这时候道：“岩青，最近这段时间，你把你这一学年的时间都统计搜集一下，去图书馆将索引资料打印出来。” “多打印几份，有很多地方都可以用。” “比如说国家奖学金，还有我们学校的学术奖学金，博士评优等等！” “做出来了成绩，也不能就埋着头，把名额白白让给了别人。” “到时候师兄把相应的表格都发给你。”于樾道。 谭中玉闻言则说：“这些事，你们应该私下里去说。” “谁早上没吃早饭的，举手，我让人送粉过来……”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这么早，谁吃了早饭啊。 “得，我请客啊，都不许和我抢！~”谭中玉卷着锦旗，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剩下其他人还在医生办公室里谈笑。 谭中玉一走，黄先明便是队伍里的老大了，年纪不是很大的他，直接来到了周岩青的身后。 “兄弟，来来来，哥哥伺候你！~” “凳子，凳子……”黄先明招呼着。 这不是开玩笑或者故意捧周岩青，而是周岩青与谭中玉的这台手术，可以说是打开了湘雅医院手外科的新篇章。 继积水潭、华山医院、魔都六院等名院之后，至少是排名前十可以解决周围神经损伤的医院，湘雅医院这一波绝对会赢麻！ 说不定明年如果有手外科的复大排名的话，湘雅医院的手外科，能重新追进前十去。 虚名虽然不重要，但虚名可以自然而然地来的话，谁不爱呢？ 新术式，新的篇章，是可以带着一群人起飞的！ 当然，黄先明的表现形式可能是稍微夸张了点。 周岩青被摁住之后，黄先明捏了二十多下，才改成锤：“怎么样，哥哥我这按摩的力道，比你去按摩强吧？”“没去过！~”周岩青洒然一笑。 周岩青可没有那种闲钱去消费，听说去一次两三百，自己爽了不到一个多小时，自己的父母挣一两天？ 这种事情，周岩青是做不出来的。 黄先明闻言，并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了刘万青和于樾，仿佛是在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于樾马上回道：“黄老师，这真不是我们不愿意带，你看看岩青的日程安排吧。” “除了吃饭，他喝酒都不喝！” “一有放假，本来打算带他去十二兽长长见识，咯，别人陪女朋友去了！” “刘师兄可以给我作证！~”于樾看向刘万青。 刘万青说：“两位师弟都要陪女朋友，我一个都约不出来。” 这是作证加告状全齐活了！ 黄先明直接将周岩青的两边肩膀都一锤，道：“岩青，你稍微接点地气啊！” “好让兄弟们有和你亲近的机会不是？” “天上多清冷？能不能请神仙你落入人间？” 周岩青觉得，黄先明是口才很好的，可以把天上人间说得如此清雅！ “黄老师，有机会了，就去尝试一下。”周岩青应允道。 此刻，周岩青满脑子想的都是评奖的事情。 拿奖，也是读书阶段，可以光明正大地挣钱方式之一。 没有任何人说你拿了国家奖学金就是居心不正的。 研究生阶段的国奖，比本科生阶段更加纯粹，就是看你的科研水平，学术能力，与什么社团活动等运营没有一毛钱关系！ 当然，研究生也有学生会，但是这个阶段的学生会以及活动，就纯粹是摆设了，尤其在医学专业更是如此。 医学生，你去找工作时，说自己有社团经历，是学生会主席，别人只会问你，你发了多少文章，会做什么手术。 …… 周末的查房，在队伍都十分齐全的情况下，是非常松快的。 谭中玉亲自带队查房，这是很多年周末都没有过的事情了。 查完房之后，周岩青就真的在科室里“无事可做”了。 不过，周岩青还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基础实验室里，一看今天竟然还有下午四点钟的空闲时间，于是赶紧就预约上了！ 陈瑜已经处于临近放暑假阶段，她的学生已经考试完，只需要七月八日再发一波通知书，就正式迎来暑假。 周岩青回时，陈瑜已经从她的房子里来了周岩青的出租房，而且还去了菜市场买了菜，满头大汗地坐在客厅里擦汗。 “小石头，你这么早就回了啊？” “我还准备再码字一会儿的！”陈瑜道。 “今天我去科室去的早，你吃早餐了没？师父请客，我们都在科室里吃了。”周岩青关心问。 “我看到了你的信息之后，吃完才来的。” “怎么样？那台手术？”陈瑜追问。 在周岩青的科普之下，陈瑜知道了昨天那台手术的重要性和对科室的意义。 当然，它的难度，陈瑜也大概了解了一下！ 丝毫不亚于，她陈瑜突然写出来了爆款畅销小说，声名在外。 “还挺好的！患者和家属都比较满意，当然也有很多的提升空间。”周岩青看着自己才熟练水平的操作，自己反倒有些不太满意。 主要是周岩青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种操作水平的技术去给患者治病了。 不过，因为这种技术拥有者很少，即便只是熟练水平，也足够让人惊艳了。 陈瑜动作一顿；“小石头，你不要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高嘛。” “所谓，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故常有，欲以观其徼。” “所有的事情，肯定都是从不会到会，然后才到极致的啊，先入门了，其实你就领先了很多人。” 周岩青说：“听起来貌似有点文绉绉的。” “看看你写的小说？” 陈瑜点头，大大方方地让周岩青看。 周岩青一看名字，好家伙！ 《掌上娇宠，追妻火葬场！》 得，欣赏不来！ 不过，周岩青也没有吐槽，只是说：“应该很多女孩子都挺喜欢看的。” 陈瑜略不好意思：“只…只是为了艺术创造，没有其他意思，你可不要想歪啊！~” 陈瑜伸长自己白皙的脖子。 说完，陈瑜马上转移话题：“小石头，这个暑假，你可以收留我吗？” 周岩青眼珠子只是转了一圈，便看了看自己这单身公寓：“要不我多跑一段距离？这里住起来不太方便。” 周岩青也不是一个上个年代的人。 大学生同居的事情都多了去了，每个高校外面生意最火爆的永远是宾馆和酒店。 周岩青也敢做敢当，更敢继续做。 “真的呀？你愿意？” “那要不，你把这里退租了，其实还能省一笔钱。”陈瑜道。 周岩青轻轻摇头：“那不好，我有时候要做急诊手术，做的时间太晚，这里还可以将就对付一晚。” “还有基础实验，过段时间还要申请课题……” 色迷心窍，在周岩青这里是不存在的！ 周岩青是享受色而不沉迷其中。 陈瑜闻言有点失落，不过也觉得这样挺好。 她这一刻算是清楚了，其实很多人并不是不喜欢舔狗，而是更喜欢喜欢自己的人可以“舔自己”！ 大多求而不得，才觉得厌恶，甚至生妒。 “你先写吧，我去先把菜洗了，等会儿我做饭。”周岩青说。 “那我就，不客气啦。”陈瑜大大方方地回。 而后搬出了自己的电脑。 周岩青快进了厨房才转身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真的回开启另外一番新的篇章。 …… (本章完) 第204章 奖励到账（求订阅） 第204章 奖励到账（求订阅） 谭中玉并未直接回家，查完房后，就不小心溜达到了雷仲所住的小区去了。 谭中玉自是提前就知道雷仲今天没有外出会诊任务的，要今天晚上飞去俞市参加一个明天才开始的小型学术会议。 “雷主任，方便下来遛遛弯么？我现在正好在你们小区楼下！”谭中玉住的小区在雷仲的斜对面，都距离医院很近，方便随时上下班！ 雷仲闻言，与谭中玉熟悉的他就翻了翻白眼：“中玉，外面，汗吗？” “你要不要再多溜达一下？” 七月份的沙市，你tm去外面遛弯，你遛你大爷还差不多！ “雷主任，还是你懂我，要不你给我开下门？”谭中玉自是热得前胸都汗湿了。 这不是胖不胖的事情，谭中玉的身材不胖，可也热得紧。 “周末都不消停，不知道你想干嘛！~”雷仲走向了远程门铃口，待到谭中玉一按门铃，就打开了门禁，把手机挂断。 毕竟是自己欣赏的下一任大主任接棒人，雷仲还是骂骂咧咧地去准备茶水了。 谭中玉的双手并未空着，从后备箱里就拿了两瓶茅子，用不知道在哪里买衣服的布口袋拧上来的。 雷仲眼尖啊，打开门就知道谭中玉的屁事儿：“带回去！” 谭中玉拍着肚子道：“带这里，雷主任！” 雷仲摇头：“今天不行，我下午去女儿的高中有点事儿，她今年高三了。” 雷仲得女很晚，他都五十多了，女儿才高三。 “那是大事！~我就先搁这里，下次一起喝。” “懒得提。”谭中玉走了进去，而后直奔大平层的茶室方向而去。 雷仲身为院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杰出青年，科研奖励就拿到了手软，能买一个大平层丝毫不过分。 “你这么早，来干嘛啊？准没有好事儿！~”雷仲打开了空调后，示意谭中玉坐下。 谭中玉紧了紧上身，还是觉得有点热，可也耐着性子道：“雷主任，这不是给领导来述职了么？” “多谢领导给的权利和机会，才有了我们手外科这一次的一点小突破，雷主任的支持以及魄力，都是我们要学习的对象，我代表……” “说人话！~” “或者出去。”雷仲类似的声音听腻了，懒得听谭中玉嚼舌根。 “雷主任，问您要点钱，不是给我的，是给岩青的。” “咱们医院，不是有那种六七十万的顶格青年优秀人才引进的单项资金吗？”谭中玉双眼泛若桃。 “谭中玉，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玩意儿是普通的博士能碰的啊？” “医院里顶格就是三十，省里面出三十！要钱，要钱找省里面去，别找我这里！” “那个东西，是医院为了吸引副高用的。”雷仲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谭中玉是真的敢叫。 医院里给周岩青七十，省里面再拿三十，市里面再拿点，一百一十万？ 你在想屁吃呢？ 谭中玉说：“雷主任，能给副高给，自然也可以给别人给的嘛。” “我给你讲，雷主任，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岩青这小子，用这个。”谭中玉搓了搓手指。 “好使！~” “有钱能使他推磨！~” 雷仲故意翻了翻白眼，为难说：“成交！nature，或者是jama，bmj这种层次，都可以！” 谭中玉道：“那雷院长，就一言为定啊！~” 谭中玉竟然都没有讨价还价地直接就同意了! 还生怕雷仲反悔。 谭中玉的这种表现，直接就让雷仲懵逼了，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重复了两次：“谭中玉，你听清楚了没有？” “nature，jama，bmj，我说的是！~” 这三大神刊，周岩青只要搞到一篇，升到正高无人敢拦，拦他路的人都是纯粹的煞笔！ 怎么在谭中玉这里，搞得好像很容易一样。 “我知道啊，雷主任。” “你只要愿意给七十万，我觉得那个牛又卷就能把你给搞出来！~”谭中玉倒是像个大佬一样地稳坐钓鱼台起来了。 一点都不为雷仲放出的条件而担忧。 雷仲觉得谭中玉太过于乐观：“谭中玉，我得提醒你啊，功能重建术，不是原创性的术式！” “就算是你弄出来了这个，做一些临床课题，想要发这种期刊，别人是不会理你的。” 谭中玉说：“雷主任，术业有专攻！” “手外科的病种也不仅仅只有周围神经损伤，还有其他的一些更难缠的东西在。” “岩青从前年到现在，能够走到这一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 没有人比谭中玉更了解周岩青了。 雷仲倒是觉得，谭中玉如今有些走火入魔，自信过头了。 …… 中午，周岩青就接到了谭中玉的电话。 刚与陈瑜吃完饭打算去洗碗的他只好去接电话，陈瑜则是穿起了围裙：“我就说我洗吧！” “你去接电话吧。” 说完就端着盘子走到半开放式的洗碗池。 这里是单身公寓，是没有专用厨房的！ “师父！~”周岩青对陈瑜一笑，走进了卧室。 这单身公寓是一室一厅的那种，一厅很小。 “岩青，师父给你争取了一个很不错的福利，就是我们医院对标副高才能享受的人才引进，医院单项奖励是七十万。” “如果加上省里面和沙市混到的一些人才补助，总共应该有一百一十万左右，你想不想拿？”谭中玉笑呵呵地说。 育人投其所好。 谭中玉咕噜咕噜地吞咽了两口唾沫，声音略讨好：“师父，要什么条件啊？”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医院里的钱放在那里，肯定能拿的人非常非常少。 “两篇顶刊！~论著！” “没有失败惩罚，我觉得你可以挑战一下。” “虽然这玩意儿一般都是大佬的私用期刊，但只要你能做出足够的东西，还是有机会挑战一下的。” “如果发了两篇，加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科研奖励，你全款买一套房都够了。”谭中玉道。 周岩青听完一愣，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师父，我争取吧……” 顶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上的玩意儿。 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啊！ 全华国那么多科研人，能够发表这种期刊的，也就那么一小小小撮人，或许未来自己可以发到这种期刊，但现在，还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是吧？试试就试试，反正也不要钱的。”“师父也就是给你争取一下。”谭中玉乐呵呵地一边开门。 这算是一杆子直接戳到了周岩青的心窝子里，不敢让他乱跳了。 也终于是可以挫一挫锐气。 不然的话，周岩青就像一头驴一样，你不给它画点饼，让他偶尔知难而退，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世界到底有多高。 “岩青，这个东西不着急的啊！” “其实你发了这两篇东西，其他的东西就自然而然地到了。”谭中玉道。 挂断了电话之后，周岩青沉默地看了看窗外，犹豫了足足两分钟，还是摇了摇头。 这种高端的东西，真的不是一个博士可以碰的。 即便周岩青有挂，但也不一定能够达到天才曹大佬的地步！ 一个博士，要在全世界那么多教授的口里夺食，这是雷仲他们都很难做到的事情，还是好高骛远了。 目前的任务，还是先做基础课题，然后申请到一些课题经费，再通过大量的实验，将自己的基础实验操作练上去再说！ 当然，人也要有目标，周岩青得先了解一下，这种期刊的文章，一般都需要多少的成果量堆积。 很多课题组，发这样的文章，一般都是数年甚至十年的积累，一朝集成飞升。 …… “小石头，你在想什么？”陈瑜在外面，都写了五百字，还没有看到周岩青，便推门而进。 “没什么。师父刚刚说，科室给我发的奖金到了！”周岩青回身，将更靠谱的东西讲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好高骛远，无疑是给陈瑜画饼。 周岩青不喜欢给别人画饼。 “三万？”陈瑜眼睛都是一眯。 “比我一年工资还多了！！！！”开始双眼泛鱼肚白。 陈瑜她们的工资，分成这么几部分。 一部分是基本工资，陈瑜只是初级职称，每个月两千二！ 另一部分是绩效，还有一部分是课后服务上课补贴，另一部分则是发的其他福利。 林林总总，加上公积金，能到手二十万，可真正能到手里的，就只有十五万左右。 这在沙市对比起普通人已经是高薪了！ “你总是这么说，其实你的收入也不低了吧？”周岩青笑着转身。 “唉，我是没什么奔头了，不管怎么工作，年薪就是这样子了。” “不过小石头你不一样啊，仅仅一个比赛的奖金？”陈瑜话都还没说完。 周岩青就道：“小鱼，你管我上次去参加的比赛叫仅仅一个比赛啊？” 开玩笑！ 整个华国全国的手外科青年才俊，那么多人，就两位特等奖名额，一年仅有一次，真有那么好拿啊？ “那也不是，全国性质的比赛，要拿特等奖，还是很难的。” “嗯，读书让人进步，学霸让人无助~” “我还是去码字吧……”陈瑜觉得有点打扰了。 周岩青现在在读书，每年的收入比她就高了。 不过也能理解，周岩青都这么努力，这么优秀了，多拿点钱也是应该的。 周岩青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到账信息。 加上到账的三万以及这个月的工资，扣除税金之后，银行卡的积蓄竟然已经到了十三万！ 如果再加上医院的奖励还有比赛的奖金，即便是扣了税，也有二十八万左右了！ 相当于周岩青今年仅仅只靠着读书，就挣了三十多万。 去年周岩青拿到了一笔科研奖金，虽然不高，而且还给师父谭中玉分了一部分，可也有四万左右，其他的，全靠着老师谭中玉的“投喂”！ 未来可期啊！ 读书可以这么读，周岩青可就不累了。 要知道，湘雅医院里的博士后工作站，能被老板开出税前三十万年薪的，都是凤毛麟角的。 …… 奖金让人兴奋。 吃过午饭之后，周岩青就直奔实验室而去。 等到周岩青做完了基础实验再回来时，陈瑜已经做好了晚饭等他，并且道：“小石头，等会儿你收拾一下行李。” “我们，帮过去住。”陈瑜的声音有点低沉，自然也是有点暧昧的。 “好的！”周岩青又不是和尚。 食髓知味。 …… 一日后。 周日。 周岩青已经不分管科室里的事务，所以就不用到科室里参与查房，住院总宁祝大哥也没有电话打来，周岩青就睡了一个懒觉。 不过，大概在上午九点半左右，周岩青还在厨房自己下面作早餐的时候，谭中玉的电话又到了。 “岩青岩青，那个家兔动物模型的公司我已经联系上了，去学一趟，只要自己出生活费和住宿费，再加上两千多块学费就行了。” “这是我们实验室的合作生物公司，所以有福利，你去不去？” “如果要去的话，明天就可以赶过去！反正我们也不着急再做手术。” “师父，在哪里啊？我可以去。”周岩青赶紧问。 周岩青不是住院总，跟班住院总也下了，索性就没有他值班的什么事儿。 他是博士研究生，即便是专业型博士研究生，也有科研任务，是可以选择出差或者进实验室闭关的，甚至还可以申请出国。 不存在什么值班之类的必要任务。 “魔都，总公司在魔都！~” “因为这一去，需要学习的时间可能有点长，所以你可以选择短租一个房子，总是住酒店的话，师父这里的经费本还有点吃紧的。”谭中玉赶紧道。 “师父，没关系的，如果公司有宿舍给我住，我都能对付。”周岩青赶紧说。 其实自己出钱住也没关系。 读书就是一种投资！~ 而且是回报率超高的投资了。 周岩青打电话时，陈瑜已经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似是听到了什么，缓缓地点了点头。 周岩青要去魔都学习，要离开沙市。 但她有暑假啊！ 丝毫不慌。 …… 周岩青将电话挂断之后，赶紧将面捞了出来，回头道：“小鱼，先别洗脸刷牙了，赶紧来放调料了。” “好！~”陈瑜还是搓了一把脸，一边用洗脸巾擦脸，一边走出。 (本章完) 第205章 学成归来！（求订阅） 第205章 学成归来！（求订阅） “小石头，你的意思是，你后面一段时间会去魔都，而且明天就去？”陈瑜听周岩青说完后续的规划，目光轻轻一僵。 暑假好不容易盼来了，周岩青却要去魔都学习？ “我师父是这么说的！” “不过可以租房子！~” 周岩青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在沙市要租房子，在魔都还要租房子，一个月的工资就要这么没了。” “那你去魔都的时候，会不会超级忙？比在蓉城更忙？”之前陈瑜是点头了！ 不过细想起来，周岩青去魔都学习，以他的性格，估计很难空出来什么时间陪她。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回老家，好好地准备一下稿子。 周岩青的职业和他的性格，都不适合有一个比较粘人的女朋友，这是陈瑜自己的分析。 “应该会很忙吧，这一次去还要交学费的。”周岩青道。 “不去学习如何制作动物模型的话，组里面的经费扛不起！” 陈瑜低头吃了两口面，马上抬头笑着说：“那你要去多久啊？” “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吧，应该差不多！~”周岩青回。 只是去学习如何制作模型，而不是原创出一个新模型出来，难度瞬间就减少了无数倍！ “那我就一个月之后来找你吧，正好我这段时间，可以回去舒舒心心地写点稿子。” “或者就是改稿子，然后在扑街的路上。”陈瑜回道。 周岩青都在为自己的事业而拼命奔波，她没有理由不为自己的爱好多贡献一点时间。 “去学习，不是去工作，如果你想来魔都的话，我还是可以请假的。”周岩青这么回道。 越往前走，越要平衡好工作与生活。 努力的奔头如果不是让自己的生活更好的话，那么努力的方向就错了。 “嘿嘿，好！~”陈瑜答应了下来。 她心里算了一下，自己放暑假是七月九号，等放暑假之后，回老家待半个月，周岩青就离开了将近一个月了。 说不定那时候，周岩青就提前学成了。 …… 周岩青现在只是专业型博士生，不是专业型硕士，没有管床任务，也下了跟班住院总，因此请假的手续也就是给自己的老师汇报一下行踪。 翌日的早上，周岩青陪着陈瑜吃过了早饭之后，就出发赶去了机场。 在登机口与陈瑜聊了一会儿后，就果断地踏上了新的行程！ …… 时间如水，近一个月后。 魔都，虹桥机场。 陈瑜推着行李箱走到了周岩青所在的出口位置后，便忍不住吐槽：“这机场是真大，我从下机口走到这里，足足用了四十多分钟！” “这还是我第一时间就拿到了行李。” 周岩青穿着一个短袖衬衫，优衣库的短裤：“以后你就会习惯了，现在你可是大作家了呢？” “你发的小说，是不是都有一万收藏了？” 昨天陈瑜给他说的时候，就已经到了9900多，而且还在推荐期，听陈瑜说，女频的订阅和收藏比会比较高。 至少会有一千多订阅，作为她的第一本网络小说，这成绩还是非常好的了。 “越写我就越不会写了，我估计过不了就会崩掉。”陈瑜一边跟着周岩青走向地铁方向，一边说。 “别说我了，小石头，你说你在公司里还挣了钱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是来交学费学习的么？” 从周岩青离开到现在，也就是二十七八天时间，但周岩青说他又挣了接近两万块钱。 “我来了差不多半个月，其实就学了差不多，只是不太熟练，公司里的老师就说，我如果可以制作一只模型，可以给我分几百块！~” “好家伙，我这才知道，资本主义的本质就是剥削，这其中的差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里的白兔，进过来才两百块不到，卖出去的裸兔就是九百了，如果再加上模型处理，一千五到五千不等。” “后面我又学习了几种其他的模型，挣的钱就越来越多了！” “艺多不压身嘛。” “我所说的两万块钱，还是我重新交学费之后的纯收入。”周岩青道。 “你下载地铁app没？没下载就不用下载了，直接用支付宝支付就可以。” “我知道，我来的时候做了攻略，已经申领了。”陈瑜紧接着说：“那你可真厉害呀，小石头。” “是不是，假如你不当医生了，仅仅靠着做这个动物模型，都可以养家糊口？”陈瑜眨巴眼睛问。 “如果是在沙市生活的话，应该不止养家糊口。” “试验的成本和经费支出很高，其中的利润差价也挺大的，不过初期的研发费用也高。” “我学习这些模型，是为了方便以后自己遇到了课题模型的时候，自己制作。” “有经验嘛！~”周岩青说话间，就与陈瑜下了手动扶梯。 …… 晚餐的第一顿，就是去吃了俞市火锅，这可是陈瑜念念叨叨了很久的。 陈瑜有一个瑜字，她对俞市火锅就更有好感。 吃的很开心，两人满嘴都是油。 吃饱了抹完嘴，陈瑜才道：“小石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学习期呢？” “我最近几天要上架，得存一点稿子。”陈瑜道。 其实她从编辑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一般首订可以过千，加上推荐之后，有可能达到两三千的均订。 女频的很多书都是可以卖版权的，只能说她的机会还不少，一个月额外收入至少有一万左右。 这就很让陈瑜开心了！ “我啊，应该也就是到八月十号左右！” “学习只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主业，好久没做手术了，还是想得紧的。”周岩青看了看自己的面板。 经过来这里动物试验中心学习之后，里面的失败模型，周岩青可以随便操作，他的功能重建术以及转位术等操作熟练度，已经分别到了专精3/5以及专精4/5！ 虽然还没有到专家级，但周岩青觉得，就自己这熟练度，甚至可能超过了华山医院手外科的一些教授。 之前有一次，华山医院的一位副教授也来试验中心买了几只兔子练手，两人正好遇到了。 那副教授看到周岩青的操作后，差点被吓傻了。 而后他还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周岩青，得知周岩青只是来学习制作模型的人后，就认为周岩青是其他省动物试验中心的，还有心问周岩青要不要去华山医院找个工作，读书什么的。 “嘿嘿，那正好，你白天出去学习，我白天码字存稿，如果晚上时间宽裕的话，我们还可以去逛一逛。” 陈瑜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就不知道我这点存款，可以在魔都这样的地方买多少东西。” “可能就一件，我就不敢买了。” 在沙市，其实陈瑜的工资也不敢去中高档的奢侈品区溜达，那种东西，不是她这样的普通老师可以觊觎的。 “随便看看呗，穷逛街也是逛。”周岩青无所谓地道。“那今天就去看看？”陈瑜期待道。 “好！~” 女孩子都有逛街的天性，陈瑜也不例外，只是在吃火锅的商场里走了一圈，陈瑜就刷了接近五位数。 买完最后一件三千多的裙子后，陈瑜就说什么都不去逛了。 守着钱包，拉着周岩青就往楼下走。 而后打车到了周岩青租的更狭小的单间。 陈瑜看着周岩青的房子，不过二十多个平方，里面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洗手间…… 就皱了皱眉：“小石头，就你这间房，一个月的房租两千七？” “抢劫吧？” “魔都都是这个价，一千多的房子，我站起来都得小心点。” “将就一下吧，我之所以前段时间不建议你来魔都，就是这个原因。”周岩青无奈地笑道。 魔都，寸土寸金。 他这个房子，还真就要这个价，格子间，一间房被隔了很多！ 周岩青甚至庆幸自己没有来魔都发展，不然的话，就目前这收入，住的都不利索。 “要不我们去住酒店？”周岩青看到陈瑜有点犹豫，便建议。 陈瑜忙摇头：“那还是不用了，有房子住住什么酒店啊。” …… 魔都是有钱人的魔都，普通人在这里，只会觉得有一种天生的压迫感。 逛街和吃东西的时候，会感慨魔都包容万象，可当眼睛欣赏完繁华回到了出租屋里后，就会觉得身处异地！ 陈瑜码字码得很艰难，可也耐着性子与周岩青一起待了十几天，二人就匆匆地从魔都飞回了沙市。 房租都还有几天才到期，周岩青选择的是短租，但他也不准备问二房东要了。 到沙市落地，两人打车直奔陈瑜所在的三室一厅后，陈瑜才说：“到家了到家了。” “小石头，我觉得，沙市也挺好的。” “唯一不好的点，就是可能逛街的时候，衣服的样式没有魔都那么新潮，估计都是魔都这样的一线城市淘汰下来的款式。” 回家之后，陈瑜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空调。 而后又问：“小石头，你提前跟我回来，会不会耽误你学习的进度啊？” “毕竟你可是交了学费的。” 周岩青一边换鞋，一边摇头：“不会，真正核心的技术，别人也不会教你太多，最多只是教你基本方法。” “已经成熟的东西，我就算是做出来了模型，也不能用来牟利，否则的话，会吃官司的。” “别人申请了专利。” “想要拿到专利使用授权，可不容易！~” “基本的方法，我还是都学会了的。”周岩青道。 他去了之后，就硬刚了数千次各种操作，操作的经验值和熟练度那是蹭蹭蹭地涨。 甚至就连公司里的人，都觉得周岩青天赋异禀，希望周岩青可以留下来做一个正式的职工。 月薪可以给周岩青开到四五万！ “小石头，你不会觉得我很烦吧？”陈瑜卸下了背包后，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一边打开东方树叶饮料往嘴里灌下！ 八月份的沙市，即便是从小区门口走到自己所在的房间，这一路也足够你脱点水。 “怎么可能？” “其实，我也有点想你的。”周岩青将两个行李箱都归到了它们本来所在的位置后，如此回道。 陈瑜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的饮料之后，便又噔噔噔地走去了书房。 说：“小石头，你去找你师父述职吧，我去存稿了。” “我现在的小说成绩属于是上升期，我得多码字存稿，我要多存些稿子，避免到时候上班之后摸鱼！” “好，我休息一会儿就去。”周岩青说。 “你喝不喝奶茶？茶颜来一杯？” 陈瑜听完，跑过来给周岩青来了一嘴，而后才往书房跑去！ 周岩青则才开始点单。 …… 8月12日，是周三。 周岩青给谭中玉打过了电话之后，准备直接去谭中玉所在的小区拜会。 用密码打开了门禁，敲开了门之后，谭中玉就道：“你又买了水果？” “还有榴莲！” “嘿，岩青，你这去魔都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看来那个经理说的话是对的，让你留在公司，你挣的比在医院里要多啊。”谭中玉笑骂道。 “师父，上楼前，随便买了一点。” 周岩青一边换鞋，一边说：“师父，您之前聊天的时候说，现在找你做手术的人很多？” “我们开过台吗？”周岩青大大方方地问。 “做过一次，效果还行，但没有我们第一台好。” “之前我们做好的那个病人，推荐了很多病友过来。” “除了你之外，现在科室里没有人可以接住我的手，上一台手术差点没把我累死，我就没再开台了。” “当然，周五又安排了一台，你正好回来嘛，明天去查房的时候，我们一起磨一磨病例资料。” “学得怎么样？”谭中玉也是问顺口了。 马上又道：“算了，这个问题你别回答，那个经理都已经给了我答案了。” “学成之后，就点时间在动物试验中心搞一些模型出来吧，正好我和黄先明都可以去练练手。” “黄老师也可以练手了啊？”周岩青有点惊讶地问。 “嘿，只许你进步，就不让别人进步了啊？” “勉勉强强吧，他都停滞了多少年了？和你肯定是没得比的。”谭中玉回道。 “茶叶在我书房，右上手边的第三个格子，那是好茶.”谭中玉看着懂事的周岩青，如此吩咐。 眼神流转，显然是非常期待后天的手术日了。 (本章完) 第206章 套路与教学！（求订阅） 第206章 套路与教学！（求订阅） “师父，好久都没有开过台了，手还是挺痒的。”周岩青拿着茶叶回来后，回答了谭中玉的问题。 谭中玉问他，想不想做手术，周岩青当然想啊，只是去学习，也是团队发展必由之路。 “其实如果一台手术你做疲了才倦，不过岩青你入行时间不长，很多手术对你来讲都是新鲜的。” “这样好啊，活力足。”谭中玉将手里准备点燃的烟又收了起来。 周岩青闻言一笑，道：“师父，还是您愿意给我争取机会，从我之前来湘雅学习的时候就是了。” 谭中玉听了反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比你的硕士生导师的能力稍微强一点，所以我可以给你兜住底？” 周岩青听完，仔细地思考了十秒钟，点了点头。 “是的，龚老师对我也有知遇之恩！~” 龚毅对周岩青好不好，当然够好了啊，基本上很多东西周岩青该拿的都拿到了，只是他那里条件有限，总不能要求龚毅把命都搭给他吧？ 这样的要求，那还是过分了。 一个人能够给别人的东西，基本上都来自于自己的底气和积累。 “所以师父，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给您说，龚老师之前有邀请过我在成熟开展了功能重建术后，希望我回衡大医院一段时间。” “让我去做几台转位术。” “一为历练，二为了下乡支援。” “不过好像，我们医院对口帮扶的医院，没有衡大，所以就只能抽空去了。”周岩青这般道。 “嗯，有空去就去呗，反正你现在对于转位术已经熟练了。”谭中玉对周岩青的手术水平是放心的。 “地级市医院，目前在断肢再植这一块，基本上已经快走满了，如果还想进取的话，掌握各大转位术是必要的。” “不过，我很久没有和龚毅接触过，也不知道他的基本功怎么样，做转位术，仅仅只是靠看肯定不行的，他还得时间去练。” 周岩青点头：“师父，这个只能慢慢来了。” “你到时候把你出去租房的交易流水打印出来一下，你出去学习是可以报销的。” “可以走科室里的账目。”谭中玉道。 如果是出去参加学术会议，还有出去交流学习，科室没给你发工资的话，就可以给你报账，至少不会让你个人钱。 周岩青这一次出去，固然是为了自己，但同样的，周岩青学成归来之后，科室里的后来者都会受益。 自己可以制作模型，会更加方便大家的手术术式练习，而不用像以前那样，需要去购买成熟的模型，也是相对为科室省钱了。 周岩青没有客气：“师父，好的！” “反正每天有四百的报销标准，超了算你的，没有超的话，你也就自己拿着吧，反正也就万把块钱左右。” “科室里负担这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你去把我的电脑拿来，我们再继续回顾一下之前的那台手术，还有磨一磨后天要手术的手术方案。”谭中玉指挥道。 …… 周岩青从谭中玉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饭的饭点了。 中午饭，周岩青是在家里吃的，本来谭中玉是要留周岩青一起吃晚饭的，周岩青婉拒了。 他和陈瑜一起吃过晚饭之后，还得去图书馆和实验室。 之前因为出去学习一趟，又耽搁了他基础实验的进度，十月份就是申请课题的时节，周岩青如果不想再落空省级课题，就必须早作谋划！ 晚饭时，周岩青打开手机清理自己的邮箱时，发现有三个杂志给自己发来了信息。 其中一篇，是关于功能重建术的case，组内做的这个功能重建术比较特殊，目前患者已经康复出院，一个月的复查随访结果挺好，收录了查体的各项指标后，文章就投了出去。 不过，另外两篇题目，周岩青压根就不知情，打开一看，才知道是于樾师兄以及刘万青师兄每个人都投稿了一篇文章出去，周岩青是挂名了二作的。 二作没有太大的含金量，不过可以多挂几篇文章的话，以后的履历好写。 其实啊，这样的sci莫说是二作，就算是四作以及其他挂名，如果愿意出售给一些县医院里的医生，那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他们升职称，就需要这个东西，但他们自己又不怎么会写，就只能靠买了！ 听说市场上，一篇cscd的售价都是六千起。 “小鱼，你的均订有多少了？给我看看？”周岩青问。 陈瑜打开了作家后台，周岩青看了一下，均订正好落在了2856！ “下一个推荐，就有可能精品了吧？”周岩青问。 “差不多，第一本就可以到精品，我听编辑说还是非常难的！” “而且，我现在没有驾驭大长篇的能力，好像再有个二三十万字，就写完了。”陈瑜道。 “脑瓜子痛。” “该完结就完结，总是拖着没有故事写了也不是个事儿。”周岩青回道。 不一会儿，菜就被端了上来，一份剁椒鱼头加清水面，一份辣椒炒卤牛肉，还有一份小炒油麦菜。 都是比较下饭的菜品了。 …… 实验室里，周岩青偶遇了于樾师兄，于樾身着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和蓝色手套，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蓝娃娃。 “师兄，谢谢投喂！”周岩青双手合掌，面带微笑。 “嗨，小事情，只是发的影响因子不是很高，二作没什么用！” “我都怪不好意思的。”于樾已经结束了实验，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说： “岩青，听师父说，如果我们可以将创伤后的功能重建术和烧伤口的功能重建术两个亚方向铺出来，有可能发一篇二十分左右的article！” “这玩意儿，二作都很有用了。” 临床课题，想要发高分文章的难度很大，必须是十分有意义的那种方向。 正好，创伤后的功能障碍以及烧伤后的功能障碍患者数量极多，目前是手外科比较前沿的研究方向。 因此以此为依托，真的可以原创出一些有效的术式，很多期刊是非常感兴趣的！ “师兄，您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一起做的！~”周岩青笑着说。 “你今天就来了实验室，没预约细胞台吧？” “走走走，师兄给你去夹一个！~”于樾道。 “这不好吧？”周岩青有点不好意思。于樾大声喊了一下：“岩青今天刚回来，想复苏一下细胞，兄弟们，你们谁可以暂缓一下手术进度不？” “师兄，我，我预约了七点。”一个学术型的硕士举手了。 周岩青认识他，叫杜巧，名字听起来玲珑，其实也是一个大高个！ 他与曾晖等人一届，目前是学术型二年级。 杜巧接着说：“没事儿师兄，我晚一会儿没关系，我现在准备去消毒，师兄您是和我一起消毒呢？还是我多拿点器械进去？” “不不不，我自己拿自己的就好了。”周岩青的经费比杜巧可多，还要占他便宜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谢谢啊，小巧！~”周岩青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客气了。”杜巧赶紧走上来给周岩青帮忙。 周岩青临床非常牛逼，这是组里面不争的事实，关键是他科研也牛逼啊，新开了一条通路不说，而且目前研究也非常深入，一直都在积累，有可能发十五分以上的基础论著。 这种大佬，有机会不抱一下，还等着别人抱啊？ 两人一起放器械的时候，杜巧小声道：“周师兄，您现在是不是没有助手呀？” 周岩青转头看去，比他个子还高，足足一米九的杜巧，笑得像个小孩一般，眼睛眯起如。 “师兄，我最近这个小课题快搞完了，后面还没有头绪，如果师兄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帮忙的！”杜巧连忙毛遂自荐。 大课题组里，每个人的经费都是相对有限的。 周岩青的经费被不断提升了额度，那是周岩青自己一步一步打出来的江山，杜巧后续没有多少经费了，当然愿意帮忙，如果可以挂个一作二作的，那就赚了。 “这样可以么？”周岩青问。 周岩青可不想标新立异地在大课题组里面当一个小老板！ “当然可以啊，师兄，我们又不是独立出去，我们只是合作。” “其实好久之前我就想找周师兄您了，只是听说，周师兄您的临床安排非常满，不便打扰！” “周师兄，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以后定期给您回复实验进度，如果来不及的话，还有师兄和师弟可以帮忙的！”杜巧道。 学术型研究生，就是泡在实验室里的，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写文章，或者就是在申请课题。 只是申请课题需要积累，像他们这样的研究生，积累肯定比不过周岩青！ “行，我去问问师父啊，如果师父同意的话，我也同意，不过师父不同意的话，我可以自己来。” “你们周师兄，还没有那么大的门脸。”周岩青不敢自专！ 多问一嘴不会掉一块肉，在谭中玉那里‘登记’过并且同意之后，周岩青还得去问段祁麟的意见。 这个新的通路，是他与段祁麟一起搞出来的，也不好独自裁决就让杜巧一个人插进来！ 课题方向，课题经费，都是资源。 “谢谢师兄！~”杜巧道。 …… 翌日，查房完后，谭中玉亲自吩咐了明天的手术安排后，周岩青就给谭中玉提了一嘴。 “你问过小段了没有？”谭中玉今天没有直接进办公室，而是有事要出去，所以两人一边走向了电梯口。 虽然段祁麟还没有来读博，但周岩青毕竟给他提过段祁麟与他合作的事情，谭中玉也把这个人放在了心里。 段祁麟是有能力的，天赋和资质，比起于樾丝毫不差。 这样的人，如果可以来湘雅医院的话，他们团队必然会更加欣欣向荣。 “师父，问过了，段师兄说可以。”周岩青道。 找一个助手，那是大神才有的资格，在段祁麟看来，周岩青也可以称作这样的大神了。 因此，享受一点特权是应该的。 而且，你找一个师弟当助手的前提，你得有东西给他，前提就是你得保证他毕业，他才会帮你做事。 学术型研究生毕业至少需要两篇sci，这是基本，而如果要读博士的话，则需要更多的文章。 周岩青可以保证这样的前提，带着杜巧的话，周岩青就可以自行衡量！ “那就可以呗！~” “岩青，我今天有一个会，你自己斟酌吧，以后这样的小事，可以不用向我上报，直接给刘万青和于樾说一声就可以了！” “于樾目前是我们团队科研组的组长，刘万青代理管辖，你和他们商量。”谭中玉给了周岩青更多的权限。 “谢谢师父！~”周岩青大喜过望道。 “等会儿你去哪里啊？”电梯没来，谭中玉就多问了一句。 “动物试验室，先去制作模型，我们动物试验室里就又sp无菌级的家兔，比公司进过来要稍微便宜一些。” “一些材料就从公司那边进。” “到时候师父您和黄老师也好早点练手啊，这样的模型，一批制作出来应该十五天左右，就可以上手了。”周岩青回道。 谭中玉闻言笑道：“行吧，这样吧，岩青！” “多的肯定给不了你，你做出来一只，我和黄先明就给你一百当做辛苦费了，如果是你自己要练习的话……” 周岩青直接摇头拒了：“师父，您别把我当这样的财迷呀。” 这种钱周岩青要是拿了，良心都难安，晚上都睡不着。 谭中玉出钱，出经费，让自己去学回来了，自己反过来赚他的钱，这事情做得那叫一个漂亮！ “还挺谨慎，看来是真的学到了东西。”谭中玉笑着道。 “这是不行的，你如果要以此牟利的话，即便是给我们卖，没有拿到专利转让权之前，东华生物可以把你告到破产！” “师父，您套路我？”周岩青表情一苦。 “我这是在教你！~”谭中玉笑着走进了电梯。 周岩青便转身往科室里走了去，只是，才刚进了科室里，迎面就碰到了宁祝以及田超。 其中，宁祝的苦瓜脸是紧皱如沟壑！ 嘴里说道：“田超，你这数据，处理得乱七八糟，你要谁看能看得明白啊？” “岩青，正好，你过来帮忙看一下……” …… (本章完) 第207章 周全能与先锋！（求订阅） 第207章 周全能与先锋！（求订阅） 田超耷拉着头，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不过他的眼神诚挚，一副乖宝宝地受教模样。 师兄弟们之间相互帮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田超到了九月份，也即将博士一年级，成为组里面的扛鼎之人。 周岩青便随着两人一起去了住院总的办公室。 八月份的沙市依旧燥热难耐，住院总办公室的空间不大，窗户半开，冷热空气对流，百叶窗哗哗闪动不停，拍打的节奏十分凌乱。 宁祝对着田超的电脑，眉头紧皱，眼神飘离。 田超此刻的表情，纠结中带紧张，有些期待又有点害怕。 周岩青把文章的核心点看完了，而后转头看向了田超。 还没有开口，田超就先老实回道：“周师兄，我的确是在模仿你！~” “但我绝对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仅仅只是想和您学习！” 田超写的也是数据库分析类型的文章，与周岩青去年写的那篇文章类型并无区别。 只是当时周岩青的数据统计分析的能力，远比现在的田超强。 田超的这篇文章，就是杂糅体，他自己搞出来了一小部分有意义的数据后，就把其他数据强塞了进去！ 数据不经过分析，就算是搜集统计的人，自己都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更别说是周岩青了。 “田超，你还是把原始数据找出来吧，你给的这个表格，没办法统计了，表格需要重制！”周岩青道。 “有有有！~”田超赶紧点头，而后转过自己的电脑，就在文件夹里面找出了自己的原始数据，是一篇excel格式的统计图。 这些数据更加散乱，不过至少可以得到这些数据具体的来源以及分布。 “你是用什么跑的图？”周岩青问。 照猫画虎，变成了照虎画猫，周岩青知道现在田超的心情也挺难受。 只是数据都统计了出来，就此割舍也不情愿，而且周岩青也挺忙，他就找了一个中折！ “套用的r语言模版，没，没怎么改动。”田超说。 田超听说周岩青几个月时间，就把那篇文章搞出来了，有“雄心壮志”的他，就想跟着周岩青学，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不过时间肯定是付出了的！ “你把你跑的模版给我看一下吧，可能还有许多细节需要修正！~”周岩青的脸一黑。 你若是完全不懂r语言或者python的话，就不会想着写这些东西，就怕半懂不懂，直接照搬别人的代码。 你的代码能和别人的代码完全一样么？ 田超估计就只搞懂了最基本的逻辑，对于一些统计模型都没弄清楚，就赶鸭子上架地弄了这个东西了。 田超又打开了r语言的一篇存档！ 头垂得更低了。 周岩青首先查看的就是代码的全程。 其他方面的代码，周岩青肯定不熟悉，但是与医学数据库统计分析的相应条目，以及本地储存的路径等命令，周岩青还是非常熟悉的。 滚轮下滑了一阵后，周岩青的脸又是一黑：“你这个问题还不小，你把这篇代码发给我吧，我得好好地修一遍。” “过两天再给你回复吧，到时候我会把修正的内容给你备注好。” “你自己然后再跑一遍。” “趁着这个时间，你也可以再去网上看一些攻略之类的学习一下。” 田超果断点头：“师兄，等一会儿，我就全部打包发给你。” 说完，田超仰起头，好奇问：“师兄，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全能啊，感觉好像没有你不会的东西。” 周岩青道：“怎么没有啊？没有你师兄不会的东西，我还出去学习干嘛？白白浪费师父的钱啊？” “当然都是学的。” 宁祝听完，回道：“岩青，田超搜集的这些数据，你真能抢救一下？” “说实话，我也看过好多次了，还是没有理清楚头绪。” “当然了，数据统计类文章，我也就只写过meta分析，没有写过生信。” 田超说的周岩青有点全能这个论点，对也不对。 周岩青的专业操作就不用多说了，前年来湘雅医院的时候，就把他给踩了，如今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深不可测。 基础课题，听说周岩青和自己的“伙伴”自己找了一条新的途径，这估计就是周岩青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重点了。 基础科研的天赋基本上拉满了。 写文章，动物试验、临床课题，周岩青好像真没有不会的东西似的。 “慢慢来吧，田超也不着急发文章。”周岩青说。 他其实也要费一定的时间去整理，别人整理乱的东西，重新整理起来更加复杂。 除非田超是真的想要和他比发文章的速度，才会真着急，不然的话，延迟几个月肯定是不影响他的。 “师兄，我不着急的。” “您千万别误会了。”田超赶紧解释。 他第一次冒犯周岩青，是在周岩青刚从衡大来这里学习的时候。 那一次是事出有因，现在田超也不后悔！ 你一个外来的学生，凭什么剥夺我们本院学生的学习资源？ 这一次若被误会，那就真的难解释清楚了。 其实田超没有这样的意思。 “没事的田超，你这么紧张，搞得我好像个压榨师弟的地主一样。” “田超，等会儿你问问组里面的哪些师弟们有空，我先去动物试验室一趟，晚上回来给你们讲一下切开术。” “之前断断续续地出去，都快有半年没有好好地在练功房里待过了。”周岩青道。 田超闻言大喜：“周师兄，真的吗？” “那肯定都有空啊，我马上就让刘师兄去发公告！” 周岩青愿意讲课，那肯定是最好不过的。 平时，大家想要让黄先明讲一次课，都得求很久，基本上两三个月才有一次，谭中玉也是这样的频率。 周岩青现在还是博士，俗事不算太多，如果周岩青愿意经常讲课的话，这就是他们的福利啊！ 田超背着电脑走了之后，宁祝才搓了搓手道：“岩青，你能不能带带我啊？我想试一试转位术。” 宁祝的言辞恳切。 宁祝很早之前就可以做血管缝合术了，目前就是在冲神经缝合，但进度颇慢。 所以，宁祝就想换一个口味。 科室里能成熟开展转位术的，就只有谭中玉一个，隔壁的杜教授和丁教授都够呛。 宁祝去找谭中玉，每次谭中玉都让他不要好高骛远。 可宁祝也才是三十一岁的青年，年轻气盛，怎么可能忍得住转位术的诱惑？ 可没想到，周岩青却摇了摇头：“师兄，这不行，你还是先把基本功练上去吧。”“不然的话，不好搞的！” 周岩青有国手级的缝合术基本功，如今的转位术熟练度还没有到专家，只是接近专家等级。 这种高难度的术式，不是你想学就轻易学得会的，内功不够，努力都是白费。 反而可能影响到后续宁祝学习神经缝合。 走路都还没学会，就想着跑，那不是得把人摔残废？ “真不行？”宁祝问。 周岩青摇头：“祝哥，真不是师弟在你面前装大尾巴狼，是真的不行。” “你看嘛，目前，整个湘省，能够成熟做转位术的手外科教授，就那么两三个。” “师父，二医院的唐承乾教授，何元贞教授。” “比如说邓芃教授，还有三医院的陈教授，是他们不想学吗？”周岩青反问。 大家都是教授，都是主任医师，都是湘雅系的医生，这些大佬谁愿意被其他人压着一头啊？ 那是不想学？ 而是很难学。 而且，这些教授，哪一个不是他们那一辈中的佼佼者，天资非凡的？ 周岩青是走了捷径，宁祝没有这样的捷径，周岩青去私下里教他，就是害了宁祝。 这种事情不能以满足宁祝猎奇的心理就去做。 “唉！~”宁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要这特等奖有何用！”宁祝开始怀疑人生起来。 有时候，身为天才的你，只是达到了见另外一些天才的门槛，再无其他作用。 周岩青也与宁祝道别，直接去了动物试验中心。 怎么说呢，湘雅医院的动物试验中心，其实与很多动物试验的生物公司都是长期合作的关系。 湘雅医院是一个综合型医院，外科的专科和亚专科众多，时时刻刻对各种模型的需求量都很大。 因此，生物公司会定期地给试验室送模型或者空白裸鼠裸兔等。 周岩青就不必折腾着让公司来及时送货，他只要愿意打钱就可以得到裸兔模型。 裸兔模型一般只适用于基础实验的动物试验部分，想要用来练手临床术式，单纯的裸兔当然就不行了。 需要周岩青将其从裸兔制作成非裸兔！ 周岩青一次性先订购了十只！ 估计最后可以成功六只到七只左右。 十只的裸兔价格官方标价是九千，给湘雅医院的动物试验室肯定是有折扣的。 一般是在六千到七千左右。 毕竟成本价很低。 家兔模型一只一千五，六七只就是一万多块钱了，相当于这一批，周岩青就可以省下来八九千！ 这可就不少了。 之前周岩青初次练手的时候，二十只支付了三万块，谭中玉也是老老实实地走了经费的账面的。 模型制作之后，需要的就是继观，让动物试验室的饲养员小心喂养。 一只兔子一天也要几十块钱，但这些钱该给还是得给。 …… 等周岩青从动物试验室出来后，先去了一趟练功房，讲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课，并且还示范了一遍各个不同境界的缝合术，大概都是什么样的水平。 周岩青发现，自己的操作熟练度到了国手境界之后，可以轻易地模仿每个不同熟练度的操作能力。 基本上不会有差错，而如果只是专家级的操作基本功的话，就有可能在这样模拟的过程中，出现失误。 倒不是缝合得太差，而是你缝合得太好，让别人看起来云里雾里。 这一波，好感度赚够了不说，奶茶啊，零食啊，饮料啊等，周岩青囤了一小波。 都是师兄弟们的‘厚爱’，周岩青也没有推辞。 将这些东西都送回了家里之后，周岩青才再一次进入到了基础实验室里，当了一个苦行僧。 虽然说，杜巧师弟说他可以当周岩青的助手，可周岩青哪里敢直接完全丢给他？ 万一失败了，申请课题的时候，数据没办法撑起来前期研究，周岩青是找杜巧的麻烦还是要碎了牙自己吞呢？ 所以，周岩青还是尽量亲力亲为，可以带着杜巧一起做就是了。 周岩青下班的时间，已经是凌晨的十二点四十。 才回来上班的第一天！ 感觉就回来了，那种充实、踏实、学习、上进的感觉，都回来了。 这种感觉就挺好的。 毕竟去外面学习了这么久，都没有踏踏实实地成长和进步过了。 【日常任务：助手或主刀标准质量转位术100例，完成后将获得比较丰沛的奖励。当前完成进度（67/100）】 周岩青躺在床上，看着这张面板时，心态格外平静。 一百台手术，听起来不是很多。 但是一百台转位术，也不是那么好完成的，需要一点一点地去积累。 周岩青几个月了也才累积了六十多台，预计今年十二月份之前能完成就不错了。 日常任务，有时候会卡住。 但卡住了的日常任务完成之后，一般奖励都非常不错。 不着急，慢慢提升，时间还早呢！ 睡觉！ …… 翌日，周岩青早早地来到了科室里后，就先钻入到了住院总办公室，与宁祝一起吃早餐。 本来周岩青是打算在楼下吃的，可宁祝大哥都已经点完了单，周岩青不来临幸倒是有点太脱离‘群众’了。 嗦粉，是每天早上非常幸福的事情。 不过，嗦完粉后，周岩青和宁祝走向医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这个人，周岩青还认识，正是之前去蓉城参加比赛的时候，二医院的代表，樊云松主治大哥！ 樊云松这会儿正在和科室里的陈磊福教师在闲聊，眼神滴溜溜乱转着，一看到周岩青和宁祝后，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一看就是来探听消息的。 宁祝的眼神在周岩青身上流转了一阵后，便明白了这是周岩青给唐教授上到了压力，所以让樊云松来探听虚实来了。 “松哥……”宁祝与樊云松也认识，笑着先迎了上去。 (本章完) 第208章 底蕴和好处（求订阅） 第208章 底蕴和好处（求订阅） 樊云松是二医院的资深主治，资历比宁祝更老，年纪并不大。 虽说这一次宁祝是拿了青年赛道的省内第一，可明眼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周岩青帮忙的话，宁祝在樊云松面前，还是个弟弟。 而且，比赛是比赛，并不代表宁祝的实力就真的比樊云松强。 “祝大佬好！”樊云松笑呵呵地对宁祝拱手，一语两意。 “松哥有点阴阳了，如果是提点小老弟不懂事的话，愿意接受批评。”宁祝面对樊云松，就没有面对谭中玉那般紧张，非常放松。 樊云松根本就不接宁祝的话，而是看向了周岩青：“岩青，好久不见了！” 的确很久不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八月份，但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湘雅医院和二医院的兄弟，除非关系很好，否则在下级医生阶段，只有学术会议的时候才会碰面。 “松哥！~”周岩青也与他招呼了一下，并未往前走。 与此同时，刘万青和于樾等人，也是陆陆续续地过来打招呼。 虽然不知道樊云松此时的来意，但毕竟是外院的上级，年纪也不大，讨一个熟脸并不吃亏。 陈磊则道：“云松，唐教授真的舍得放你过来一段时间啊？” “这可有点稀奇。” 兄弟医院是兄弟医院，不是亲兄弟，明争暗斗不在话下。 肯定不至于使用什么下作手段去暗害对方，只是争名夺利这一块，基本上谁也不会轻易向谁低头的。 樊云松道：“是啊，唐主任觉得我能力欠缺，所以就派我过来好好学习交流一段时间。” “人微言轻，日子不是很好过啊！~”樊云松谦虚道。 樊云松说自己人微言轻，肯定是自谦了的。 他在二医院，不说是一方诸侯，也算是唐主任下面的一个香饽饽了，绝对是当作以后的主任方向培养的。 “松哥，你这话就有点客气过头了。”陈磊虽然是副教授，不过也是熬资历上去的，像樊云松这般，不到三十五岁马上就可以副教授的，才是真正重视的人才。 樊云松对这样的场合是习惯了，因此没有觉得任何不适，从容应对。 不一会儿，科室里的老大们就都来了。 樊云松则赶紧过去一一见礼自我介绍，引得不少人的关注…… 见到此景，在周岩青身边的宁祝轻轻摇头说：“岩青，看到了嘛，唐主任如今任了二医院的主任，气度不凡啊。” “懂得退步，就肯定会进步。” “不知道的就去学，放下面子，放下高傲的态度。” 周岩青闻言点头，没有接话。 …… 交班的时候，谭中玉并没有刻意提及樊云松的事情，只是随口带过组里面会多一位交流的朋友，就结束了交班。 并未将樊云松架在火架子上或者让更多人围观他。 交班结束之后，谭中玉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查房，而是浪费了一点宝贵的时间，将樊云松拉去了他的办公室，聊了一会儿。 再出来之后，才开始查房，而后带着大部队下手术室。 樊云松很积极，甚至并未紧靠与他年纪更相仿的黄先明副教授，而是与宁祝一起组队，闲聊欢笑，看起来很快就融入了团队里。 谭中玉则把换好了洗手衣的周岩青带去了休息室。 “师父？您带我来是？”周岩青问。 “岩青，有几个点要给你讲一下，樊云松过来了，你也不要装什么高调，或者是有门户之见。” “其实我挺佩服唐承乾教授的，还真的会派人来学！” “并且是来我们医院学。”谭中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沉。 放得下面子和放不下面子的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威胁程度。 “师父，那肯定不会的呀。”周岩青忙道。 “我们医院和二医院，在学术交流的时候，偶有摩擦，私下里的绯闻也不断。” “可实际上，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唐教授的优点，你要学，我也要学！！”谭中玉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显然樊云松来这里学习的这件事，就让谭中玉内心挺恐惧的。 仿佛很担心，有一天科室里的所有人都被对方踩在脚下！ 师父除了教学专业技术之外，还要教学为人处世。 周岩青点头：“好的师父，我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周岩青来自哪里？衡大附一。 他怎么敢去轻视樊云松啊？ 而且，周岩青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只是单单自己，唐承乾不至于让樊云松过来和自己的团队学习。 正是因为自己在了湘雅医院，上有谭中玉，下有谭中玉的团队，而且还恰好有了他周岩青，才有了唐教授今天的安排！ 团队和个人，都不可或缺。 个人是团队的组成，团队是个人的底气。 要是周岩青在衡大附一的话，别人只会想着挖你周岩青，而不是来跟着你学习！ 这就是现实，也是周岩青必须要懂的东西。 孤木不成林！ “其他的其实也没什么，这个樊云松，身上也是有绝技的，你如果可以学得到的话，对你也肯定受益匪浅。”谭中玉这么说道。 “绝技？”周岩青感兴趣了。 同样很疑惑。 能被谭中玉称之为绝技的东西，可不简单呐。 “樊云松在穿刺这方面的天赋，非常非常高，我听人讲过关于他的不少黄笑话。” “不过，他们麻醉科的主任，都有时候找他请教穿刺术。” “听说是闲暇的时候，自己随便练出来的，具体功夫有多深，不晓得。” “但也听人讲，唐承乾教授还有樊云松与麻醉科的主任在研究什么运动和感觉分离麻醉。” “这个东西如果可以成功，哪怕只有一点，对我们手外科就是极大的助益，到时候我们可以在术中，与患者完成交互。” “但很难，控制起来非常难。”谭中玉道。 穿刺术？ 分离麻醉。 周岩青马上反应过来：“师父，您是说，神经阻滞，可以只麻醉患者的感觉，患者还能够正常运动？” “这？” “这不是在麻醉中，一种失败的案例么？” 患者在手术中，可以运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事情得辩证看待！ 其他科室的手术，患者可以活动，固然可怕，但在手外科，如果在术中就可以与主刀团队交互的话，那这可太牛了。这种麻醉一旦出来，湘雅医院的手外科，能往前进步超级大一截。 毕竟，术中可以与患者时刻交互，就能让手外科的医生团队，在手术的过程中就对手术进行修正。 总归是比别人要更多一些功能的。 崭新的病种，全新的治疗方式，全世界都在探索之中，你先走一步，就占据了许多先机！ “再看吧，医学的每一种技术进步，可能都是以前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东西，或者无用的东西。” “无用的理论，也有可能只是暂时没有意识到它的用处，或者没有发现。”谭中玉回道。 过了一会儿，谭中玉又笑着安抚道：“走吧，师父也不是要给你上压力，只是让你知道这件事。” “还是得谦虚啊。” “别人都这么做了，我们观人懂理，得学，而且不能只是嘴巴上学，心里也要学，也要这么做。” “如果他们真的搞出来了什么分离麻醉的话，我也得过去好好学习一下。” 有时候，看起来的冰山，破冰只需要一瞬间。 唐承乾先派人来了，那么谭中玉也不会继续揣着自己的高傲，该学就去学。 “师父，您去可能还是不合适的，我去还好。”周岩青毛遂自荐道。 两个理由，第一，周岩青可以学得很快。 第二，谭中玉毕竟是主任，他走了，就快失去主心骨了。 虽然周岩青的能力很强，但他的人脉，他的眼界，他的其他方面的处理能力，怎么可能比得过谭中玉这个老江湖？ 周岩青还是得慢慢去和谭中玉学。 专业、思维、眼界、处理事情的能力和处世能力，都是需要慢慢找老师请教的。 两人这般之后，才赶去了手术室里，开始了之前磨过的功能重建术！ “小樊，你要上台么？”手术未开始，谭中玉对樊云松客气地问了一句。 来者是客，樊云松虽然说是谭中玉的晚辈，可他来了，他也愿意以礼相待。 樊云松是懂事的，摇了摇头：“谭老师，我先看看。” 湘雅医院虽然并未宣传过自己已经解决了周围神经损伤造成的功能重建术，但业内有人在这么传。 湘雅医院就在二医院的旁边，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不管做不做这样的手术，肯定都能学到东西，这也是樊云松的来意。 樊云松与周岩青一起参加了全国青年医师大赛，但没有看到过周岩青完整的操作。 比赛终归是比赛。 谭中玉便拉开了刀，而后开始暴露操作。 周岩青则已经随时准备着辅助的操作。 两人的配合还是相对默契的，并没有特别的可看之处。 这一次的功能重建术，不如上一台手术那么复杂，因此，谭中玉也没有把手术刀交给周岩青。 常规的手术，谭中玉自己也要做，也要开始学着做！ 功能重建术的操作，其实亮点只是在一部分的关键操作，前期依旧还是转位术等老生常谈。 没有任何一个操作，是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发生绝对地转变和升华。 那是故事里才有的事情。 现实中，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困难之极，足以让一个团队甚至一个科室，在所在国度声名鹊起。 外科医生得熬，心也得静下来。 虽然没看到什么不一样的操作，就开始细品操作的细节。 周岩青和谭中玉二人的操作细节，还是非常耐看的。 ‘周岩青的基本功非常好，以前唐主任总是说，如果科室里能够有一个与他水平相当的助手就好了。’樊云松心想着唐承乾的原话。 这是非常难的事情。 一个助手的水平如果与你带队的主刀相当了，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去带组，反而是跟着你作助手？ 这个问题，是值得深思的。 周岩青却不一样，他是年少成名且年少有为！ 终于，在某一刻，樊云松捕捉到了一些细节。 周岩青在主动带着谭中玉手术，而且在纠正他的操作，虽然周岩青的纠正动作非常轻微，并不明显。 但樊云松心细，就还是发现了。 他是一个外人，外人看别人团队的视角，就不会主动带入进去，也不会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 反而，他会更加注意全貌。 这就更加印证了樊云松之前对周岩青基本功实力的猜测。 他果然是要比谭中玉都要厉害的！ 天才二字，可能在周岩青身上才是最好的阐述，自己之前只是借用了这两个字，在普通人的面前装神弄鬼了！ 樊云松逐渐放平了心态。 …… 一整台手术看完之后，樊云松闭目坐在了手术室的计时面板下养神，并未闭目，而是在反思。 聪明人学习的时候，都会反思。 这一台操作，有什么精妙绝伦的地方么？不可思议的地方吗？ 其实也并没有。 都是能理解的，能够看懂的操作形式以及手法的组合！ 熟练度，还是熟练度的问题。 第二个是高级熟练度之间的组合。 一个人想要单打独斗陌生病种，还是太难了！ 就好比现在全国都已经推行的断肢再植术，在以前那个年代，也是同样的不可思议，也是同样的被无数人奉为无法理解。 但慢慢地，随着大家的理解深入，断肢再植术，已经成为了一个三甲医院的常规标配！ 所以，其实功能重建术就是转位术的灵活应用！ 也许有自己没通透的理论部分，但那也不是影响全局的关键，还是要有非常厉害的两个主刀进行互换与配合。 这就好办却也难办了！ 要从哪里找一个，与周岩青对等实力的人，与唐承乾进行配合，这是更难的点。 去挖人，不现实，这种高手，每个医院一旦产出，自销都不够，恨不得多来百八十个，你挖不来的！ 除非是待得不舒服。 而要这样的人待得不舒服，需要一个医院、至少一个科室从上到下都瞎眼了！ 要这样的情况出现在现在的年代，而且是在外科，那更难！ “不过或许有其他，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吧！” “因为无知所以高深莫测！”樊云松想起了这一句话。 (本章完) 第209章 常规所以轻松（求订阅） 第209章 常规所以轻松（求订阅） “欸…岩青，你真就这么走了？”樊云松跟着周岩青追出了手术间。 他在沉思的时候，周岩青在和谭中玉他们聊天，谭中玉说，岩青你要不回去吧，周岩青点头之后就真走了。 可樊云松却知道，今天的手术安排不止早上一台。 自然，他最想看的功能重建术，仅此一台。 周岩青真就这么走了，未免架子太大了吧？ 周岩青出门后在洗手池前洗手，偏头看向樊云松：“松哥。” “岩青，你真要走啊？这不太合适吧？”樊云松走近后还是压低声音说了句。 第一是他有问题想问周岩青，第二，他很疑惑，明明周岩青为人处世还可以，怎么会中途离手术室。 “松哥，我要做的手术做完了啊？” “后面的手术，黄老师和宁祝大哥要学，我杵在这里，反而不太好。” “毕竟论资历，我才是最浅的！”周岩青笑着解释。 论资排辈，在医院里肯定是有用的，因为你的资历，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着你的能力。 谭中玉教授组，“轮次”相对分明，如果不考虑周岩青和于樾这两个变异因素。 谭中玉、黄先明、刘青山，博士刘万青，然后再是博士凌启源，与周岩青一届的林华，新晋博士田超…… 这里面完成两个跃迁的人就是周岩青和于樾。 其实于樾也还好，他就是比刘万青强一点，仍比于樾更弱，所以可以给他一个比较安放的位置。 但论起资历来，周岩青的资历最浅，那么学习机会是不是要相对给多一点？ 毕竟也优秀啊？ 周岩青的很多手术都已经趋近于成熟了，如果再占用学习的机会，那黄先明等人就相当于被变相罚站了。 这是周岩青与自己的老师仔细探讨之后的决定。 不过，樊云松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特意追出来，周岩青便又问：“松哥，您是有什么要问的嘛？” 樊云松与周岩青隔了多远？十万八千里不为过。 周岩青的为人处世，他可以指点，不会就为了这点事追出来。 樊云松倒也是快言快语道：“岩青，你是不是特意去学过功能重建术动物模型的制作呀？” “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们也制作一批，劳务费都是好说的。” 周岩青隐隐猜到了对方是这个目的，一边扯下擦手巾，一边道：“松哥，你这就有点为难人了。” “我是去学习的，知识版权以及专利所有权可不归我。” “我可以自己练，给自己的师父还有团队练习，外传不行，用来牟利的话？” “松哥您肯定不是想害我。”周岩青开玩笑道。 有些东西，你学了自己用肯定没问题，你交了学费。 但你要用别人教你的东西去教别人，则要看别人是否允许你外传资料。 你要用此来牟利的话，那可能还要等着官司！ 周岩青不是见钱眼睛就开的人。 “不不不，岩青，你这就误会了，其实啊，我已经咨询过了你去学习的那个公司。” “你也知道，他们公司出来的东西太贵了，所以，他们允许我从你这里拿，毕竟他们没有付出劳动，所以就可以稍微便宜一点。” “岩青你多少也可以挣一点。”樊云松赶忙解释道。 每个组的闲置经费都是有限的，能省则省，不然到时候审核起来，也是颇为麻烦的事情。 一只一千五，十只就是一万五。 如果从周岩青这里周转一圈的话，应该只要一千左右，来回就省了将近一半。 周岩青没有回话，而是眼睛眯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樊云松也是聪明人，赶紧道：“岩青，固然，这样会浪费你不少时间，所以，我们可以多补贴你一点。” “岩青，大家都是搞学术和学习外科技术的人，你也知道，这里面要塞钱去学的话，成本可大可小。” “岩青你之所以出去学，也是为了省钱不是？” 周岩青点了点头：“松哥，唐教授也可以派几个人去学啊，学费也不贵！~” 樊云松也知道，自己是了时间去学的。 自己为了节省消耗成本，费了时间成本。对方仅仅只想多一点钱就让自己打工，周岩青目前还难以接受。 并非周岩青清高，而是周岩青没打算过从这个方面挣钱。 这笔钱，就算是樊云松拿到了授权，周岩青也是可挣可不挣的。 樊云松跟着周岩青走了一段，直到快下更衣室时，樊云松才说：“岩青，不是不想去学，而是这个东西学起来挺费劲的。” “其他人去学，时间的沉没成本太大，一来一回至少得要半年。” 周岩青的学习效率，樊云松都惊呆了，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学成归来。 自己医院再派人出去学，那湘雅医院都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本来就落后了，如果再步步落后的话，那么以后二医院的手外科就真的只能在屁股后面闻屁臭了！ “松哥，我不打算用这个来挣钱，所以，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就算是公司同意，我个人也不同意！”周岩青也不想浪费对方的时间。 要么用钱，要么就去费人费时间，我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不是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就可以妥协的。 樊云松则是有点遗憾，笑着道：“没关系，岩青，我这也本来就是顺口一提。” “不过，岩青，你们现在的手术进度，看起来好像不是初次开展功能重建术啊？” 樊云松本来是以好奇的心理过来的，但来之后才发现，周岩青和谭中玉的配合格外熟稔。 难道他们还偷偷地做了很多例？ 只是没有宣传报道？ 这种可能性也低，这种手术一旦成熟，不发一个公众号，那湘雅医院的宣传科早就可以打出gg了，解散得了！ 这就是周岩青的底气了。 “松哥，之前我们做的那一台功能重建术，其实是非常规的。” “之所以选他，是因为可以避免一些纠纷。” “毕竟，病人周转了很多医院，都被拒绝手术了，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现在完成常规的手术，就会感觉轻松一些！~” 周岩青的语气平静，抬头看向樊云松的目光也十分平静，并没有高傲，也没有谦虚。 这就好像，周岩青团队做的例题要十倍难度于考试，都能拿到不错的分数，最后的考试那不就跟玩儿一样么？ 厚积薄发就是这个道理。 选择这个病人作为初次手术病例，也是非常讲究的。死马当活马医，一切丑话都说在了前面，你不同意就不做，你如果同意我们可以争取一下。 你另寻贵地去寻找治疗的方式，不是谁强迫谁。 湘雅医院不做这一台手术不会饿死！ “原来是这样，岩青，谢谢你啊。” “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多多赐教！~”樊云松轻轻拱手道。 满脸笑意，并没有因为周岩青拒绝就有不悦。 周岩青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而后才道：“松哥，说实话，我和二医院的很多老师，都没有太多的交情。” “不过我挺佩服松哥你的，所以，我们团队如果有多余的试验模型，黄老师和谭老师吃不完的话，您可以去练习，也不用多钱。” “但其他人就不谈了！” 说完，周岩青就潇洒转身下楼而去。 周岩青虽然也很想做后面的一台转位术，用来完成日常任务，可也为了大局着想，忍住了主动要求占用学习资源的机会。 …… 樊云松看着周岩青的背影，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而后才转身拾级而上。 背着双手，出了更衣室和手术室的通道后，他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觉得周岩青还挺有魅力的。 “有点意思。” “不对，应该是很有意思。”樊云松喃喃自语。 周岩青换完了自己的便装之后，第一时间就先去了动物试验室里看那些家兔模型。 虽然四肢不能动，但都还活着，而且精神还不错，是一批比较好的模型苗子。 周岩青便放了心，交代饲养员大爷将这些宝贝好吃好喝供着后，便才离开了动物试验室，而后回了科室，搬着电脑去了医院的图书馆。 湘雅医院的图书馆，藏书不多，但这里的校园网是最给力的，下载文献等，基本上是秒下载。 比登录图书馆的账号，在外面下载的速度快多了。 现在才下午的两点，距离周岩青预约的基础实验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这个时间周岩青也不想浪费。 下午三点左右，周岩青将想要下载的文章都下载完，重新拟定标题并予以分类之后，就把电脑盒盖而上了。 坐在单人桌前，看向了窗外，心里寻思着樊云松的事情。 樊云松来湘雅医院，肯定不是被上级羞辱或者是“流放”，而是真的让他来学习的。 当然，因为谭中玉的交代，周岩青自然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套出来樊云松的话！ 在樊云松给自己提要求的第一时间，周岩青很想来一个相互交换，他给二医院无偿提供模型供体，让樊云松和湘雅医院麻醉科的教学来一场合作…… 然而，仔细思考之后，周岩青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参与金钱的交易和不参与金钱的交易，本质上还是一样的，都是周岩青牟利了！ 这点底线是要守住的。 倒不是说，周岩青怕公司告他，反而怕公司拿这个当做象棋里的炮。 悬而不发，就用这个镇住你，甚至威胁你，那你以后就要深陷泥潭了。 很多人在裤裆里全是屎之前，都是干净的屁股蛋子。 “学！”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这是周岩青出图书馆时，唯一的念头。 这个世界上，不会的，无知的东西还是太多，如果你想要搞出来一点不一样的，除了学，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有些东西，求人是求不来的。 就比如樊云松求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未必能随他所愿。 推己及人…… 樊云松再回手术室，和黄先明以及谭中玉等人交流时，谭中玉的态度可比周岩青要高调多了。 “诶，对对对，之前准备比较多吧？” “现在这种常规的功能重建术，就有一种厚积薄发的感觉。” “不敢不多准备点啊，临床如半空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谭中玉一边摸着下巴，假装自己有点小山羊胡。 此刻将无形装逼四字，演绎得可谓淋漓尽致。 樊云松虽然心里破口大骂，你要是没有周岩青，你谭中玉自己一个人试试？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发生了的事情，就是事实。 “对对对，谭老师！” “您的教诲，字字珠玑。”樊云松开口奉承着。 谭中玉听到了这里，倒是没有继续下去了。 樊云松也不是个傻玩意，其实通透得很。 字字珠玑四个字，就直接让谭中玉将刚捏起的装逼手圈又给松了开。 再继续装，就得破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谭中玉美好的心情。 过不了一段时间，湘雅医院就可以正式地推出公众号，给唐承乾施压了。 再过一段时间，等高分的文章面世后，唐承乾的压力就更大了。 这种感觉，那比逞口舌之利，可要爽快得多！ 樊云松看完了第二台手术后，依旧觉得受益匪浅。 谭中玉的手术技术，在省内是顶尖了的，不可能学不到东西。 而且处理的一些手法还有理念，与唐承乾教授都颇有不同之处，有可以杂糅相互参照的东西。 所以，樊云松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第三台手术时，樊云松发现，谭中玉直接把主刀交给了宁祝！ 看到这一幕，樊云松的心情更加紧张。 他从来没有把周岩青当过竞争对手，因为竞争不过，但宁祝，绝对是他这一辈必须要面临的山峰。 不过，紧张的情绪，在看到了宁祝的操作水平后，逐渐松解。 宁祝的基本功的确不错，但资历依旧浅了，在血管缝合和肌腱缝合的造诣上，还是略有不足。 要追上他，至少还要几年的时间，而这几年，他依旧会成长。 在樊云松这里，肌腱和血管缝合，早就成了常规。 因为常规，所以轻松，因为超过了常规，所以可以更加轻松。 周岩青啊周岩青！！！ 怎么湘省会蹦出来你这样的人，你绝对开挂了！ (本章完) 第210章 追及顶级水平（求订阅） 第210章 追及顶级水平（求订阅） 9月3日，周四！ 谭中玉门诊结束后的第二个工作日，也是手术日的前一天。 周岩青才刚到科室里，就发现了科室里的氛围略有几分不对劲。 不仅是谭中玉来得很早，杜仲华教授和丁霄教授两人，也来得挺早！ 三个人就坐在了医生办公室里的椭圆形办公桌旁闲聊着，值班医生胡智江此刻瑟瑟发抖着。 时间来到了九月，胡智江也不再是丁霄教授的一年级硕士，目前跨入了硕士第二学年。 更诡异的是，科室里的副教授和主治医师们都还没有来，几位教授反而先到了。 宁祝大哥暂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师父，丁老师，杜老师！”周岩青走进后，便笑着与三个人打起了招呼。 杜仲华老教授的年纪是最大的，虽然目前在科室里的存在感不强，却也是实打实的上一任手外科行政主任。 平时里沉默寡言，这会儿却首先道：“中玉，你的宝贝学生来了，你和他谈一谈吧！” “岩青。过来坐。”丁霄对周岩青招手，很明显几人之前聊到的话题是关于周岩青的。 周岩青快速地扣好了白大褂的扣子，赶紧在谭中玉的身边站定，也不知道这几位到底是聊了些什么。 谭中玉道：“岩青，我们湘省第三季度的阅片会时间快到了，有下面的老朋友建议我们做一台教学手术。” “你怎么看呢？” “到时候，也会有其他省的专家来参会。” 谭中玉说起了关键点。 阅片会，是湘省组织的学术会议常用名之一，有些省份则用某省第三季度学术交流会或者专业研讨会来取代。 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如果只是在省内的其他同行面前做教学手术，那无所谓，只要做出来就可以，毕竟目前湘省能做功能重建术的，仅此一家。 不过还有外来省份的专家也参会观术的话，如果手术质量没上来，有可能就贻笑大方了。 当然，周岩青也很清楚，谭中玉是非常希望走这一步的。 毕竟，如果湘雅医院要走出去，依靠的就是学术会议，邀请同行进行切磋交流。 被所有人都认可了手术质量以后，湘雅医院的手外科，也可以宣布是初步重新登顶国内手外科的绝对第一梯队！ “师父，第三季度的阅片会，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几号，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啊？”周岩青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面板，回道。 按照惯例，一般来讲，能去做教学手术的水平，至少也要到专家级才行，才可以走遍四方，不会有人说你菜。 如果没有到这个水平，强行做教学手术的话，你是让别人找茬好呢还是给你面子好呢？ 技术不行，就不要来做教学手术了嘛。 周岩青目前的水平，只是专精，还没有到专家！ 因此，周岩青觉得这个抉择太过于冒险。没有必要这么高调。 周岩青的考虑，在几个教授眼里，自然是一眼通透。 杜仲华教授便随意一笑道：“小周，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种新术式和传统术式的教学手术相比，要求没那么高。” “毕竟大家都刚接触这种手术术式不久，也是要相互学习沟通的，有错则改，无则加勉。” “总是闭门造车，也是不可取的。” 杜仲华看了谭中玉一眼后，又道：“这也是你老师的意思。” 谭中玉点头：“岩青，不要怕出丑，反而如果我们教学手术的过程中，哪里做得不够好，可能当场就被其他的同行指出了。” “本来我们就是刚做这样的手术，与其靠自己慢慢磨，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请大家来家里坐。” “自己的家底到底有多丰厚，自己心里清楚，假装阔气是没用的。” 谭中玉的语气诚恳，态度也非常谦虚。 周岩青知道，谭中玉这是受到了唐承乾教授的影响，变得更加谦虚谨慎。 平日里的教学手术，就是展示自己科室的外科底蕴的。 但这一次，谭中玉的目的不是展示自己，而是寻求指点，做得不好，有人愿意教一教，那就是赚了。 如果说做得比较好，那么相互沟通，谈一谈哪里做得好，这就是学术交流和专业研讨会的本质。 丢脸什么的无所谓了，被人闲言碎语也无可厚非了！ 谭中玉这一步也算是豁了出去。 “师父，您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同意的。” “反正我资历浅，到时候教授们就算生气了，也只会轻喷。”周岩青点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而且把退路都想好了。 不过，谭中玉却道：“不，岩青，这不一样，你到时候只能是助手。” “你一直都是助手，明白么？” 新术式，至少要副高级别才可以主刀！ 其实神经和肌腱转位缝合术，都是副主任医师级别才可以做的。 只是，手外科的很多手术啊，遮蔽性很强。 你说这是神经转位，我就说他是神经缝合！ 怎么了嘛？ 你就说缝不缝吧？ 神经缝合术只是二级操作，在上级医师的授权之下，周岩青这样的资深住院医师就可以主刀。 但新术式不行！ 谭中玉再怎么授权，不行就是不行。 杜仲华也道：“是的岩青，这一点你也一定要记清楚。” “这可不是其他的手术就可以遮盖的，我们科室没有进行过的手术术式，都是新术式，只有副高以上才可以开展！” “不过，正是今天我们几个在这里商量了，才反应过来岩青你还没有拿到三级手术的授权。” “这个也好办，我们到时候给你组织一个专业委员会的评审，你给医院里写一个特批申请就可以了。” 周岩青没有三级手术权限，那就给嘛。 科室里的人都知道，周岩青当前的手术水平，到了那一步。 只可惜博士没有毕业，博士如果毕业了，早点拿到主治，那拿三级手术授权，只需要院内走程序，根本就不用专业委员会来评估。 湘雅医院里，很多科室都是省内的领头羊，组织一场专业评审，组建专业评审委员会，那就是几个电话的事情。 “谢谢杜老师，我记住了。”周岩青点头。这般后，杜仲华和丁霄教授二人就各自站了起来，往办公室外的副高办公室走去。 主任办公室，原则上是属于谭中玉这个行政主任的，杜仲华虽然是从那里搬来的，可也尊重谭中玉，所以给了谭中玉和周岩青二人一些私人空间。 谭中玉则是迫不及待地将周岩青带进了主任办公室，而后自顾地点了一根烟后！ 右手都还有些颤抖道：“岩青，你知道吗？” “我们真的做到了，虽然才是开始，但我们手外科，已经在新术式和新病种的治疗上，追及了世界一流水平！” 谭中玉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难掩激动，微颤道：“师父之前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有压力。” “其实早在我老师王教授那一辈，就一直在为这一步而努力，但终究是进步慢了！！！” “有幸，我们能亲自往前推了这一小步！” 湘雅曾经是颇为辉煌的，虽然目前依旧在国内也堪称顶尖，但终究距离最巅峰的水平稍微有一些差距。 手外科从一流走到超一流，虽然只差了那一小步，但这就是几代人的追求和梦想。 谭中玉得以带领团队冲出这一步，可以说是完成了几辈人的夙愿。 整个湘雅医院可以不可以重新回到巅峰，谭中玉一个人影响不了，但手外科，是谭中玉唯一可以推动的亚专科。 或许以后还可能影响到整个骨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先把自己家打理好，才有机会去带动大家庭！ 周岩青此刻其实很难彻底理解谭中玉的激动，不过也挺开心的，便问：“师父，是不是师爷来过了？” “而且还夸了您啊？” “我老师没来，打电话来了的。” “陈老教授早上来过。”谭中玉道。 陈教授，全名陈玉林老教授，是杜仲华老教授之前的手外科行政主任，在谭中玉成为主任后，他也退休颐养天年了。 目前还在门诊活跃，年纪也不算很大，六十七岁左右，是老教授一辈中，身体最硬朗的。 在王教授之前，还有一位老教授，姓曲，也还在门诊坐诊，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很少再过问科室里的事情。 还有一位刘教授，则是在退休之后，已经魂归故里。 这就是手外科前面几代老前辈了。周岩青自蓉城回来后，就主动地去了解过这些老前辈。 谭中玉接着道：“当然，陈老教授夸得最多的，还是周岩青你，他交代了，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培养你，而且还要培养出你的团队来。” 谭中玉不是陈玉林的学生，周岩青也不是陈玉林的师爷。 不过到了陈玉林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层次，简单的门户之见已经没有那么执念了。 只要能带着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往外走的晚辈，他都爱。 都老了，他可不想再争什么，只是希望科室可以更加繁荣，如果可以上院史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师父，我们就这样，真的就算是，到了超一流？”周岩青扣着右边的耳朵，觉得未免太过于儿戏。 谭中玉瞬间翻了翻白眼，好心情一下子散了大半：“岩青，什么叫就这样？” “功能重建术，你管这叫就这样？” “要不你去二医院的手外科去说一说？” “我保证，进icu后，科室全额给你报销！” 谭中玉骂骂咧咧着。 周岩青可不敢抖机灵，只是挠耳朵的动作更重了。 周岩青其实觉得自己也没有付出多少。 就只是从去年的年末到今年的九月份，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这就把科室的实力都整体往前推了一步？ 周岩青目光瞥了瞥那‘死面板’，一点都不人性化的面板，瞬间觉得它可爱了起来。 谭中玉接着道：“功能重建术的水平之间也有差异，上肢功能重建，下肢的功能重建也有差异。” “病种之间的功能重建，也有差异，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我们还要做，还可以做的东西也很多。” “你不要总觉得自己很菜好不好？” “你这样子，会让你的师父和老师们也开始怀疑人生的。” “岩青，你也不想科室里多很多怨男吧？”谭中玉索性直接开玩笑。 这个宝贝徒弟，他是不敢再骂或者再逼迫了。 上一次逼周岩青，周岩青真的能去屠宰场里练习基本功，而且还练了出来。 这件事几位老教授还不知道呢，如果真的知道了的话，他估计至少十天半个月得不到安宁！ 哦，你谭中玉这个主任做得好啊？ 科室里没钱吗？ 技能训练室是摆设？ 你谭中玉是死人？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让他去屠宰场，在猪身上练习手术？？？ 要是脾气暴躁起来，把他的一根手指弄断，给周岩青当练手的材料，都有一丁丁丁的可能。 “嗯，好的师父！”周岩青郑重点头。 心里也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又不是菜，只是没有优秀到那种极端，距离最顶级的水平，本来就是一步之遥。 自己推动了这一步，可不就是可以宣布重新进入到了‘超一流’水平么？ 当然，与华山医院、积水潭等老牌医院还是有差距的。 “今天下午，你陪我去一趟动物试验室吧，咱们爷俩，切磋一下。”谭中玉吩咐。 心里则叹，这个师父当得也是有点憋屈！ 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当着周岩青的面低头，就他不行，他要周岩青教他，都得换一个措辞。 有时候还得摆出师父的架子。 “好的师父，我下午一点半就过来，那时候实验就做完了。”周岩青点头。 “你，要不？休息一下？”谭中玉问。 “我不是给你安排了一个师弟当助手么？” “没事儿，师父，多做多得，越做越熟练。” “我自己也还年轻。”周岩青当然懂老师的疼爱，可他的面板就是，做到极致就是巅峰。 他把操作都给了别人，自己进步就慢了。 趁着年轻，就多去操作，基础实验也是操作的一种，自己的基础实验，也在朝着专家级之上在慢慢攀爬。 如果真的到了专家级之上，自己可能真的在基础实验领域，也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 (本章完) 第211章 奖学金 第211章 奖学金 “岩青，别看了，一等奖学金已经非常不错了。”九月九日，教师节的前一天，同学林华刚看完了研究生院发出的通知后便安慰道。 “国家奖学金和校级、校长奖学金，那都是学术型研究生的专利。” 中南大学的奖学金分很多种，如周岩青获评的学业奖学金，分一二三等，周岩青拿到了一等奖，每年一万八。 另外，还有国家级奖学金，一年三万。 另有校长奖学金，如卓越奖9.6万，拔尖奖4.8w，创新奖2.4w！ 另有各种校级奖学金，专业型博士和研究生很难拿到，都是看你写论文以及学生会任职等情况。 周岩青闻言笑道：“华哥，我只是膜拜一下每一届的学术大佬。” “去年我都很少去实验室，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临床上，当然拿不到学术奖学金了。” 周岩青也不贪心。 学术大佬里面，也有资质非常优秀的，甚至有人可以发二十多分的高分文章。 虽然是蹭的，或者是几年的积累，但每年都总有人发。 周岩青参加了全国青年医师大赛得到的奖励总计高达二十多万了，也不算吃亏。 “岩青，其实你觉得么？不管你选择专业型还是学术型，可以拿到的奖金其实都差不多。” “你比如说于樾师兄，他就算是比较常规的博士了吧，省级比赛的特等奖，也有五万呢！”林华完全没有把周岩青考虑成正常的博士。 一个普通的、正经的博士，谁能够混进青年医师队伍里还能拿奖的啊？ “当然，每一个方向都值得重视！” “华哥，于师兄和刘师兄他们到底讨论出来没有，今年给师父要送个什么礼物？” “不是说好了发群收款的么？这都九号了，还没有动静？”周岩青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9月10日是周四，周四不是手术日，明天谭中玉已经安排好了聚餐。 老师都请客吃饭了，学生当然要略表心意。 “这个我暂时也不知道，反正有师兄们负责，我们就负责出钱好了。”林华摆了摆手。 享受着当师弟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太多思考。 “岩青，你最近有空吗？能不能，来一趟练功房啊？从你上个月讲课之后，这都快两个星期没来了。” “兄弟们都想你得紧。”林华问。 “什么是两个星期啊？我上周六和周日不是来了么？” “华哥你自己要和女朋友双宿双飞，能怪谁啊？”周岩青把手机一收，上下打量。 眼神微妙。 你林华可有意思，我这个来讲课的，都没有和女朋友腻歪，你当学员的，没来上课，这还是我的不是？ 林华道：“特殊时期。” “这周，青哥你能不能给兄弟补补课？我求你了。” 林华脸上写满了坏意，估计这个特殊时期就没有什么好事。 “这周不行，这周我得有事咯。”周岩青摇头拒绝了。 “什么事儿？要帮忙不？”林华赶紧问。 “要啊，师父最近一段时间疯狂进动物试验室练手术，华哥，你要不来跟我一起学模型制作呗？”周岩青邀请。 林华闻言，马上摇头：“这个搞不了，真的搞不了。” 接着看着周岩青的目光一闪，林华赶紧解释：“青哥，不是兄弟不想帮忙。” “实在是兄弟的资质和能力有限啊！”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青哥你一样优秀的，我毕业目前都还成问题，更别提是以后找工作了。” “所以，我得先考虑这些。” 林华情真意切，眼神中充斥着嫉妒与羡慕交织的目光。 周岩青为什么可以浪费时间去做学业和毕业之外的事情，就是因为周岩青的资质牛逼！ 他不搞其他的，那就可以躺平了。 周岩青则打了打哈欠，从休息室的下铺站了起来。 “华哥，我去实验室了啊，等会儿还得去动物试验室。”周岩青与林华告辞。 “好的，青哥，下次上课的时候，我一定不缺席了。”林华保证。 “这个是华哥你的自由。”周岩青无所谓地道。 …… 周岩青和林华是同学，也只是同学，不是师徒关系，周岩青没有任何教学林华的义务。 林华愿意来学，周岩青也一起教了，他不来学，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可能逼着谁学。 漏了，也就没有补课这个选项！ 说句不好听的，周岩青现在的水平，教学不收费就已经是大度了。 实验室里，杜乔早就在等周岩青了，周岩青一来，杜乔就起身走近道：“师兄，操作台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昨天邓师兄也在实验室里，看到了师兄你的操作之后，都被惊讶到了。” 杜乔所说的邓师兄，是学术型博士四年级的邓光辉，与于樾一届。 不过他比较倒霉，与于樾一届，虽然是学术型的博士，但科研产出都比不上于樾，专业操作就根本不用想，留院基本无望。 在邓光辉之下，还有一个博士师兄，今年进博士三年级，与凌启源一届。 周岩青这一届没有学术型的博士，周岩青目前仍有三个学术型师弟！ 原三年级的学硕丁凯已经毕业，科室里的名额有限，他便去了湘雅三医院读博。 学术型硕士中，目前杜乔就是师兄了，还有两个师弟，二年级的陈忠，新来的萌新廖伟航。 廖伟航也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近，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周师兄。 进了实验室后，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周岩青的名字，遇到了周岩青经常来做实验后，也是厚着脸皮在旁观看学习。 目前没有任务，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读文献，熟悉各种基础细胞实验的流程！ “走吧，先去操作，我搞完了还要去动物试验室。” “伟航，你的细胞养起来没有？”周岩青问。 “今天刚尝试了复苏。”廖伟航说。 细胞是比较宝贵的资源，只有先看了很多次，熟悉了流程之后，他才敢开始复苏细胞。 “先养起来，操作都是练出来的，慢慢来。”周岩青勉励道。 他一开始在衡大的实验室里，比这里的条件很差，足足准备了半个月多，才开始复苏细胞。 今天要做的是wb，周岩青对此已经熟悉了，不过廖伟航却是啥都不懂，啥都好奇，一边看，一边还记笔记。 见此，杜乔便丢给他一个实验本，道：“你先别记笔记，先把这些流程看清楚了，然后再看我和周师兄的操作步骤。” “争取先看得懂，然后再慢慢设计自己要做的实验，这样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实验不是单纯的学习，还得自己弄懂了基本原理后，自己设计实验流程。” 廖伟航如获至宝地拿在了手里，而后认真观看起来，走向了学术的“第二步”。 ……操作完之后，时间已经到了饭点。 “你们两个跟我下去吃快餐还是点外卖？”周岩青问。 “师兄，那我们一起吧。”杜乔很乐意多与周岩青一起待一会儿。 感情都是相处起来的。 所谓的快餐，就是盖浇饭，炒一个荤菜，少品种的素菜是免费的，饭可以无限续。 三个人组一桌的话，可以炒三到四个菜。 周岩青选了四个荤菜之后，便若有所思地道：“杜乔你可以啊，竟然拿下了国家级奖学金？” 周岩青一开始，还以为杜乔就真的是那种‘萌新’师弟，没想到，杜乔自己把自己前两年的积累发出去后，竟然也产出了一篇十八分的文章。 这便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国家奖学金。 周岩青的基础细胞实验文章只发了十五分，虽然有数据库的文章，但那种文章，在奖学金评定的时候，含金量是不怎么高的。 毕竟国家级奖学金，是全院一起评，名额就那么些，自然是谁的综合能力更好就给谁。 “师兄，都是运气好。我们这一届，没有大佬。”杜乔谦虚道。 其实他才佩服周岩青呢，自己一个人单独搞一条通路，完全没有前期的基础，也没有师兄帮忙，周岩青还就真的走通了！ 以后说不得是课题大把，研究经费也非常宽裕。 “你觉得没有大佬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自己其实就是大佬？” “我看最近网络上有一种标题很流行，原来我才是科研大佬？？？”周岩青开玩笑。 杜乔在这个方面，怎么可能比得过周岩青？ 当场就接不住话了，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能做事，拿奖金是好事，师兄都只为你开心，不会阴阳怪气你的。”周岩青解释道。 杜乔这才问：“师兄，那这一顿可不可以我请客啊？” 周岩青目光一闪：“当然可以啊，有师弟请客我还不腐败？” “等着别人请客的时候举报我啊？” “伟航，你要跟着杜乔好好学，多用点心，其实科研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只要入门了，就一切都好起来了。” “因为陌生，我们才害怕。” 廖伟航听了，猛猛点头：“师兄，这话你对卢师兄也说过吧？” “卢师兄前天介绍你的时候就讲了，我们医院现在可以做功能重建术，就是周师兄你和师父两个人顶起来的。” “度过了最初的陌生后，其实也觉得这种手术就那么回事，没有那种高大上的感觉了。” 周岩青翻了翻白眼：“你多学学卢师兄的实验能力，少跟着他学拍马屁！” …… 当晚，周岩青在群里面付了群收款之后，还接受到了一个任务。 宁祝师兄出主意，给老师买了一台轿车的护腰靠垫，价格不是很贵，每个人平均下来也就二十来块钱。 但是要周岩青这个得意门生去送，讨老师的欢心。 群里面现在是马屁声一阵，周岩青自己看了都觉得脸红。 有过分的人开玩笑，因为谭中玉不在，甚至说，还好师父生的不是女儿，不然说不得就把周岩青捉回去了。 这个过分的人，当然就是宁祝本尊了。 其他人可不敢这么和周岩青开玩笑。 周岩青索性都没搭理其他的话，直接回答了一个收到！ok的手势。 而后，周岩青又点开了自己的余额宝，发现里面的存款已经高达二十七万！ 每天的收益有将近十块钱。 至少可以白嫖两瓶饮料了！ 这些钱是这么来的，比赛拿了十五万，医院和科室总共奖励了六万。 扣税之后到手十九万。 另外六万，是周岩青读书一年存下来的，余下的两万多，则是在魔都的时候赚到手的。 另外，奖学金快发了，有一万八，再加上今年快结束了，明年又可以申请医院的科研文章奖励。 周岩青发表了两篇文章，都是十五分左右，这一笔巨款，就算是上供了谭中玉，也可以有十万左右。 年入三十多个？？ 这样的事情，周岩青以前压根不敢想。 不过，很快周岩青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这么多钱，比赛收入占了大头，明年他又不能再去参赛了，所以，估计明年最多也就是十几个。 但十几个也好用啊？？？ 在沙市，谁敢说月入过万的人不算高薪呢？ 如果再存个二十多万，周岩青就可以考虑去买房的事情了。 也不用面积很大，就在附近，小三房也行呀？ “小石头，我后天就又可以发工资了！！” “不过扣了我很多税，不是很开心。”陈瑜有点‘伤心’，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陈瑜的小说上架了一个月，八月份的工资正常是十二号方法，如果十二号是周末的话，就会提前到十二号之前的工作日！ 陈瑜的更新不高，但稿费竟然也有一万二！ 再加上她正常的工资和绩效收入，要扣税三千多。 “能扣税就不错了，多扣税至少证明你挣得多。” “小鱼真厉害。”周岩青由衷地夸奖着。 用文字可以挣钱，能让别人钱，这就是一种能力了。 陈瑜有这样的爱好，并且还通过它挣到了钱，这就是一种本事。 “可惜我更新少了，群里面和我一样均订的，日更八千，每个月到手能有两万。” “不过我肯定多更新不了了，四千字都得熬。” “码字速度还是太慢了。”陈瑜回。 “细水长流，你总共预计就是五十多万字完本，要是一个月就写了二十四万，岂不是没几个月就没得写了？” “那多无聊啊？”周岩青安慰。 周岩青今天住在了医院附近的出租房里，所以就只能远程安慰了。 “也是。”陈瑜点了点头。 “教师节快乐，给你预订了礼物，明天如果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就自己收货哈。”周岩青道。 “你还给我买了东西？是什么？”陈瑜立刻惊喜起来。 “暂时先保密！” (本章完) 第212章 师门委任！(求订阅) 第212章 师门委任！(求订阅) 9月10日，周四，教师节。 教师节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节日，特别是在研究生这个讲究师徒传承的阶段。 就算是与导师关系不好的，也会多少送一束捧，以表心意。 所幸的是，周岩青遇到的师兄们和老师还蛮好。 去年周岩青刚来时，是纯粹的萌中萌新，不懂这里的规矩，所以全程陪看。 但今年稍有不同了，周岩青已经被安排了送礼。 送礼的流程，肯定不能在科室里搞。 交班还是常规的交班，该查房还是正常的查房，该排手术的要排手术，轮到手术日的杜仲华教授依旧要正常开展手术。 当然，查完房后，送手术，谈话签字，那些是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并入规培的师弟要做的事情。 宁祝大哥要值住院总班，所以在查房结束之后，就直接进了住院总的办公室。 外面的繁华，所谓的聚餐，都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周岩青与刘万青几人，就赶紧先去将买好的礼物再用盒子包装好，并且还买了捧。 刘万青自己单独送了一支钢笔，作为他入职湘雅医院后，对师父谭中玉提携的答谢。 这也是正常的，刘万青属于是特殊的学生，毕业之后，被谭中玉从职场中捞了起来，单独送一个礼物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古有学徒而成，谢师三年的说法，现在肯定不会给师父白打工三年。 差不多在上午十一点半左右，所有人就都赶到了谭中玉所发的地址，并且围着座位都坐好了。 谭中玉还没有来，该抽烟的抽烟，该聊天的聊天，该相互加好友认识的相互加好友。 这是新来的师弟认识师兄们的最好时间点。 今年博士一年级是田超，没有学术型博士，新来的硕士一年级师弟有陈赞专业型硕士，廖伟航学术型硕士。 分别由于樾与邓光辉两位‘大师兄’带他们一一认识组里面的人。 刘万青已经毕业，成为了科室里的住院医师，就是这些博士和硕士的上级了，所以不再担任‘大师兄’的角色。 “陈赞，特别给你介绍一下，周岩青，大神，你以后可以喊哥，也可以喊老师的！”于樾介绍到周岩青时，特意停顿了一下。 陈赞是八月份进科室规培的，但八月份周岩青在魔都学习动物试验模型，根本没见过。 来了沙市之后，又跟着谭中玉想着做手术的事情，天天往实验室跑，也没机会见面几次。 教学的时候，陈赞初来乍到，啥都不懂，站在后排，自然也没有认识的机会。 “陈赞，你别听于师兄的，我们可以兄弟相称或者师兄弟相称。”周岩青站起来说。 “青哥，那我就叫你哥吧，可以加个好友么？” “想开口很多次了，但您都太忙了。”陈赞的个子比较高，身材高瘦，皮肤偏白，面容清秀，属于是比较宅男一类。 此刻还才来，所以还比较腼腆。 “当然可以！”周岩青拿起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于樾接着道：“陈赞，如果你能从你周师兄身上掰出来一点基本功，你读博留院就基本无忧了。” “这是真大腿，师兄不骗你，也不是商业互吹。” 于樾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刘万青道：“这是实话，说起来，我能够留院，都是岩青的功劳！” “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我面试的时候，雷主任当着我的面这么吐槽的。” “而且还威胁师父，说不要在科室里搞什么学阀那一套。” 这么一来，一些师弟们对周岩青就更加钦佩了。 周岩青一听，就知道两位师兄是在坑自己，给自己引战。 教师节这一天，是特殊的日子，也是谭中玉唯一允许大家都喝酒的时间节点。 其他时候，能不喝就不喝。 周岩青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师弟？赶紧道：“我先把话撂在这里，等会谁灌我的酒，我就把谁的名字记下来。” “如果我没出丑呢，就一年不来往，如果我出丑了呢？那么我们兄弟们就一直少来往啊。”周岩青的语气板正，不像是开玩笑。 然而，周岩青没想到的是，他开一个玩笑，就连刘万青都当真了，赶紧拍了拍于樾就走。 不敢再接第二句话。 场面一下子冷场了。 周岩青眯了眯眼睛，道：“我开个玩笑的！” 刘万青道：“岩青，你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你别骗我！” “连师父和你说什么你都不听，你自己想嘛，你说的哪句话你没有做下去？” 周岩青：“……” 回想一下，好像也真是。 周岩青非常珍惜自己的学习机会，所以每次自己决定了什么，就会一直做下去，不管别人劝不劝，周岩青觉得对自己有好处，也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就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损人，但利己的事情，凭啥不做啊？ 周岩青没想到自己在大家的心里是这样的人设，赶紧解释说：“师兄，这次我真是开玩笑的。” “千万别因为我就乱了氛围。” “等会儿我随意好吧？” 刘万青则幽幽道：“那能不好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啊！” 说实话，刘万青根本不怕宁祝眉眼低，就怕周岩青随口说句什么话。 宁祝是经常开玩笑的，周岩青则从来不开什么玩笑。 更多的是谦虚谨慎！~ “你们在聊什么？”谭中玉的心情好，竟然在十一点二十就来了。 进门后，把车钥匙递了过去，随便点了两个人：“去下面我的后备箱！” 被点到的田超以及曾晖二人马上离席，噔噔噔地走出了包厢。 “师父，我们在聊，给你买的护腰靠垫的事情，师父您经常开车！” “这是我们大家一起的礼物。”刘万青先表态，而后给周岩青使眼色。 谭中玉不缺太多贵重的东西，缺的学生们送不起。 谭中玉没有的，但实用的东西，就是送礼的最佳对象。 周岩青也就把礼盒拿了起来，是那种开车座驾的护腰，看起来卖相还不错。 谭中玉便道：“还行，谢谢你们啊。有心了。” “不过，岩青已经考到了驾照，下一次再出去的时候，就是他开车了。” “岩青你这驾照考的时间有点长啊？” 周岩青是去年十二月份报的名，七月份才拿到驾照，目前还没有上过路。 “师父，这不是，怕对不起您的投喂。” “您想一下，我们上半年，都是到处跑的，哪里有时间学车呀？”周岩青大呼冤枉。我本来是想着集中去学的，可师父您自我从京都回来之后，就一直带我下乡做手术，我能不跟吗？ “等会儿罚你一杯！~” “没名堂，提前驾照也不拿，我这个当师父的，又给你当师父，还给你当师傅。”谭中玉一语双关。 “好的，师父。”周岩青点头应承。 谭中玉对他的偏爱，可以说是比较明显的了。 脑门子上差点就写了周岩青老师几个字，莫说外人，师兄弟们都有些嫉妒。 可也嫉妒不来！ 周岩青的优秀，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学得来的。 刘万青也把自己买的钢笔递给了谭中玉：“师父，也没什么好送您的，就谢谢您的赐教。” “越学越敬服师父您的学术和专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万青买的钢笔四位数，有点贵。 pen，也就是钢笔，在学术界有一种另外的意思，就是如果把自己的笔送给某个人的话，就是代表对他学术的尊敬！ 这礼物也选得很好。 “有点贵吧？牙疼么？”谭中玉开玩笑道。 也接过来了。 现在其实用到钢笔的地方很少，大部分都是签字笔了。 钢笔也就是用来收藏。 “疼！”刘万青开着玩笑。 不一会儿，谭中玉就落座到了主位置。 他左手边的位置是黄先明的，黄先明的恩师已经退休，他目前是跟着谭中玉，也算得上是组里面的二老板了。 左手位本来是宁祝的，候选于樾。 可今天，宁祝没来，周岩青这个‘忤逆不孝’的师弟就被翻上前了。 于樾也推周岩青过去，嘴里念叨：“你去吧就！” “都什么时候了，在自家人面前还这么客气干嘛？如果有外人的话，我就去了。”于樾回道。 周岩青这才答应下来，坐在了谭中玉的身边。 谭中玉转头看了看自己这越来越壮大的团队，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让人关了门，才感慨万千道：“我的第一个学生，叫陈方平，他是我的硕士，那时候，我的老师也还在科室里。” “不过，陈方平自己的家境不好，毕业之后就回了常市中医医院工作了！” “我的第二个学生就是宁祝，现在是科室里的住院总。也是我带出来的，留在本院的第一个学生。” “在宁祝之后，还有三人，窦宪，朱勤、黄明柳。” “窦宪你们可能没有见过！” 刘万青举手说：“师父，我见过窦师兄。” 刘万青是博士四年级毕业的，他博士一年级的时候，窦宪正好是四年级。 “嗯，窦宪，还有朱勤以及黄明柳三人，都没有能够留院。” “直到刘万青你，我的组里，才有了我的两个学生。” “师徒情分一场，不过缘分这两个字，其实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有的情分会相对比较长。” 谭中玉说完，又摇了摇头：“也不是长吧，就是机缘巧合。” “陈方平，宁祝。窦宪三个人读我的硕士时，那时候我还年轻，不是博导，所以，宁祝就没有书读。宁祝后来去了杜教授那里读博，也算是跟着我吧。” “窦宪了，则是我当了博导第一年，才在毕业之后，重新来读博的。” “这一步一步走来，不容易啊……” 谭中玉先回顾了一下师门的历史。 紧接着，他又提高了分贝：“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其实都运气好。” “我不仅可以随时带博士，我还可以带学博，还建立了自己的博士后流动站。” “如果你们想读书的话，可以一直读下去。” “另外，宁祝现在是住院总，平时里对你们也颇多照顾吧？” “这就是师门！” “并不是说，大家一定要当什么学阀啊，师兄弟之间，相处出来了感情，相互照顾，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以后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能够相互帮扶的，也就是这些人了。” “其他人，要么萍水相逢，要么就是曲意逢迎，能处出来什么感情？” “在这里，我还要是要点名表扬周岩青。” “虽然你们都说我偏心周岩青，可你们谁又知道，周岩青他是怎么出来的？”谭中玉接下来，就把周岩青的履历大概地讲了一遍。 众人闻言，尽皆错愕！ 周岩青竟然还在积水潭的硕士初试中，排名第一，然后再被刷掉了？ 而后，周岩青走了调剂，才去了衡大附一。 周岩青的资质很好，但是耽误了很久，一直都得不到顶级的资源栽培，这才白白地误了很多年。 谭中玉说：“所以啊，你们看到的岩青师兄也好，岩青师弟也好，都还不是完全成熟体。” “今天，在这里，我给所有人都表一个态。” “以后，岩青就是我们组的临床教学领头人，宁祝负责科研教学，主管组内的一切事务。” “这可不是我抬举周岩青，是给你们谋的福利，谁要是再不听招呼或者是再有什么意见，那你们这智商，就可以回去养猪了！” “不会，师父，肯定不会！”于樾第一个表态。 周岩青可以主管临床教学，这是所有人的福气，也是福利。 周岩青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谢谢师父信任，也谢谢各位师兄弟认可，我会尽力做好师父交代下来的事情。” 这就是大型课题组的氛围和组成。 临床教学负责人，虽然只是一个虚职，但它代表的意义，就是以后周岩青就负责临床的一切事宜，掌握着很多人的‘生杀’大权。 有人领头，就鼓掌了起来。 而后田超两人也是搬着酒箱子到了，是一箱茅子，还有一箱酒鬼。 周岩青看完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谭中玉就道；“你们只鼓掌干嘛？倒酒啊……” 气氛一下子就推了起来。 今天是非手术日的教师节，就是组里面的欢庆之日。 周岩青也从小硕士变成了谭中玉组的第二核心，稍微有点僭越，却也是情理之中。 (本章完) 第213章 老师他不爱了（求订阅） 第213章 老师他不爱了（求订阅） 周岩青没有醉，但也微醺了。 虽然说，师兄弟们敬酒，周岩青可以随意，可也不能太过于随意。 周岩青计算了一下，自己至少下了有六两，这已经快到周岩青的极限了。 酒不是个好东西！ 醉醺醺的，周岩青也就没有往陈瑜那里跑，而是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冲了一个澡之后，才抱着手机与陈瑜聊天。 陈瑜分享了她的礼物，很多束，基本上班上的每个人都给她送了，多是向日葵。 “小石头，每次一到教师节的时候，将这些抱回来都有点难。” “都提前给学生讲了不要送，今天还是带了过来。”陈瑜的语气中有些开心。 周岩青则道：“你是在芙区啊，而且还是育才！” “能进这里读书的，家境一般都不错。” 以前周岩青只以为陈瑜是在一所普通的小学，毕竟当老师嘛，有编制的情况下，区内大部分学校的工资都是一样的。 然而，周岩青细致了解过后才知道，育才小学是芙蓉区顶级的小学了，这里面的老师，人脉资源也是相当丰富的。 甚至有的班主任，都可以通过家长的关系预约挂号等！ 很多人都想把自己的孩子往育才育英这样的名校送。 即便只是小学。 “嗯，你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我们班的大部分家长还是高素质的。” “班上除了一个学生的家长，比较难缠之外，很多孩子在学校里打架或者磕着碰着了，家长也不会特别纠结。”陈瑜分析道。 小孩子哪里有不打架的，要是都能知道不打架，那就都成熟了。 “小石头，你喜欢什么颜色？”陈瑜忽然给周岩青发来了一组照片。 上面是各种颜色的毛线团！ “嗯…淡蓝色吧。”周岩青遵从自己的本心选了一个。 “淡蓝色的围脖不是很好看，而且和你的衣服风格不搭，建议你从灰色或暗色系中选。”陈瑜道。 “那就褐色吧。” 周岩青接着问：“你不是码字都没有时间吗？你怎么还学着织围巾了？” 陈瑜说：“所以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啊。慢慢来，要是你生日的时候我还没有织好，我就给你买一个其他的礼物。” “谢谢你送我的东西，我觉得非常有用。” 周岩青给陈瑜买了一把电竞椅，陈瑜要码字，而且速度很慢，经常久坐还是要注意腰部防护的。 “不是很好看，但很实用。”周岩青说。 “对了，小石头，你们做手术的时候，给病人缝合，是不是有时候也像织毛衣一样，这样编织起来的啊？” “我看到你之前给我发的文档里面，有这样的词语。”陈瑜忽然问道。 周岩青现在有点醉醺醺的，思维有点漂浮。 但漂浮的思维，是最容易天马行空的。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陈瑜的无心之语，周岩青忽然有一种被戳中了某个g点的感觉。 总感觉有一种灵感从天而降！ 编织！ 织毛衣。 医学中，真的会用到编织的手法，但那多是在肌腱缝合中，包括但不限于运动医学的交叉韧带重建时，都会用到编织的缝合方法。 还有就是运动医学的肩袖损伤。 编织！ tan法缝合也是多股缝合，肌腱缝合中，也有一些编织缝合的方法，但它们缝合完之后，反而效果不怎么好。 其根本原理就是，编织穿过肌腱时，是斜行穿透的，会产生切割应力，然而，编织的针法，的确会让缝合变得更加牢靠…… 这是为什么呢？ 改良tang法的缝合…… 陈瑜忽然见到周岩青久久不回话，便道：“小石头，要是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别查资料了，休息一下吧。” 嗡嗡！ 周岩青手里的信息震动起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回信息，不过，此刻的周岩青，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就是如果自己可以把这个东西搞明白的话，可能编织缝合法，会成为肌腱缝合的一条新法。 俗称，缝合法改良，或者缝合法原创！！！ “小鱼，我爱死你了。”周岩青是酒壮怂人胆，他突发奇想之后，马上又发了一句。 “你刚刚提到的这个问题，好像一下子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我们先不聊天了，我要将我现在的想法记录起来。” “如果最后可以成的话，以后可能就会多一个以我的姓命名的缝合术出世……” 周岩青这是第一次主动，比较高调地在陈瑜面前展现自己。 陈瑜一看，脑瓜子有点懵。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 真正在学术界，可以留下以自己的名字或者姓式命名的，都是超级学术大佬，普通人很少可以留名。 华国多少人？ 历来就不少于好几亿，真正可以以自己名字命名或者原创出某一种东西的，非常非常非常少。 在历史人数的堆积之下，依旧是亿中挑一。 这并不是开玩笑。 “那你慢慢记录，记得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陈瑜道。 “没事儿，我等会儿会找你的，现在只是一条思路，也算是灵感，我把这些灵感记录出来，以后才可以慢慢地去做。” “原创一套新的缝合法，是非常漫长且困难的过程，不能直接在临床中使用，需要先完善其基本理论，而后经过动物试验。” “动物试验至少完成两期之后，才可以陆续在临床中开展一二三期试验，而后拿出去给同行评审，测量缝合术的各种客观指标。” “如果是比较宽裕的话，还要提前在尸体上进行缝合，测量各种数据！” “就算是进度超快，也需要一年左右，如果慢的话，就要十年了。”周岩青快速回了语音。 而后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想到了，就都抄下来。 甚至连小鱼现在在做什么这种杂乱的思绪，都被周岩青以文字的形式摘记在纸上，就是为了避免，明天自己就忘了现在的想法。 如果说学习一种手术，需要的是基本功和资质的话，原创一种手术，需要的就是基础理论、基本功以及灵感！ 这三者，缺一不可。 周岩青的基础理论不算顶尖，但也是一流水平，基本功在国内堪称绝顶。在世界都算超一流了。 排行就可以为证！ 至于灵感，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强行去苦思，是没用的，是得不到的。大概过了四个小时，周岩青的神识渐渐清明！ 时间，也才十点钟不到。 周岩青回来的时候，才五点多，那时候陈瑜刚下班。 “我写完了，目前有这么几条思路，要么就是对现有的缝合法进行改良，要么就是原创出来一条新的肌腱缝合术。” “小鱼，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周岩青道。 “也不算吧？恭喜你呀，我还在码字，还差一百多个字才到四千。”陈瑜发来了一条电脑的截图，她登陆着电脑微信。 “那我先去洗个澡！”周岩青道。 陈瑜的码字速度很慢，写小说也不能像随便打字那么乱写，一百多个字，陈瑜可能都要写个十几二十分钟，她一个小时的手速就八百到一千五。 全看个人的状态。 周岩青觉得自己肯定是写不了小说的，写写文章还行，毕竟他已经熟悉了写文章的那些套路了。 …… 翌日！ 周岩青早早地来到了科室里后，就有点耐不住寂寞了，而后就闯进了住院总办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先说给了宁祝听。 宁祝刚下了一台急诊，本来是困得不行的。 可听周岩青这么一说，整个人一阵激灵，仿佛困意一下子就被扫除掉了。 宁祝的肤色偏黑，但此刻竟然也有了点淡淡的白色，左眼大，右眼小，瞳孔紧缩，仿佛有机磷农药中毒了一样。 怔怔地看着周岩青，没有说话，脑子宕机一阵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岩青不是一个孟浪的人，喜欢瞎说话，或者是喜欢自吹自擂，说自己怎么怎么牛逼。 越是这样的人，给你说他可能会做出来什么东西，就越是可信。 甚至，周岩青都还有一定把握做得出来。 宁祝大大弧度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将乱七八糟的情绪扔干净后才道：“不是，岩青？” “你？真的假的？” 谭中玉都不敢说自己随便原创什么术式，只敢说在现有的技术下，找一个自己的方向，突破一下。 比如说重新找一个穿支皮瓣。 但手术技术都是一样的，只是位置不一样。 周岩青说的则是对肌腱缝合进行重新定义，或者是寻找新的缝合法！ 两者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祝哥，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不过我觉得，这样的设想，非常有可能成！” “明天开始，我就去动物试验室里研究一下！~” “你要不要一起？”周岩青也是太激动了，所以一下子乱了分寸。 他这个年纪，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能完全忍得住才怪。 当然，说出口后，周岩青又想到宁祝现在是住院总，根本走不远。 “祝哥，我后面再给你说吧。”周岩青现在恨不得马上把今天的手术搞完，然后飞奔向动物试验室，验证自己的猜测和灵感。 就算是错了，也不过就是一段时间白费了。 但要是对了，那就真的在业内稍微能够打出自己名气出去了。 周岩青的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 查房完后，是宁祝主动给谭中玉说起了周岩青有原创缝合术灵感的事情。 平时里非常稳重大方的谭中玉股四头肌瞬间一阵乱颤，屁股都不由自主地扭动了至少四个来回。 而后才一个激灵。 “走，去我的办公室里说！”谭中玉把两人直接往办公室方向一推。 回头：“黄先明，你先带人下手术室做术前准备，病人麻醉好后，打我们的电话。” “好的，谭老师！”黄先明并不好奇谭中玉要干嘛去。 谭中玉抓宁祝和周岩青进小巷子的事情多了去，每次都要好奇的话，那他天天守在办公室门口算了。 还是要多学技术，不然的话，自己这组内老三的位置都不保了。 嗯，宁祝也是一个大敌！ 本来，黄先明是组里面的二老板的，现在被周岩青给翻了。 …… “可以试一试！”谭中玉听周岩青说完后，如此道。 “经费方面，你暂时不用担心，这种新术式的改良，可以用我们医院给的研究启动资金或者其他。” “如果有效的话，医院也会给补贴的，等到有一定前期研究基础后，再去问省自然科学基金要钱。” 宁祝则摸了摸脑袋：“师父，怎么小周的女朋友给他织一条毛巾，还能织出来一个缝合术？” “我是不是也该去找个女朋友了啊？” 宁祝目前还单身，住院总阶段，也不好找女朋友！ 接触的资源面少，要么就是本院的学生，要么就是本院的另外住院总或者主治。 再大，宁祝就不喜欢了。 “你还知道你缺个女朋友啊？早点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吧。” “做手术做不赢就算了，谈恋爱也谈不赢，你说你混了个啥？”谭中玉一本正经地说。 宁祝直接惊呆了！ 这是谭中玉嘛？ 这是自己的老师？ 老师会pua自己？ 不是，老师竟然会这么pua自己？ 什么叫做手术做不赢，谈恋爱也谈不赢？？？ 我们师门，什么时候比过谈恋爱了？那这么算，谁女朋友多谁牛呗？ 那刘万青不是无敌了？ 宁祝的喉结随着吞咽唾沫上下滚动，脑子都宕机了！ 一脸懵逼！ 谭中玉看了，也觉得自己的话稍微有点太激动乱了分寸：“是这个意思。” “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 “你立业都立完了，也不能一直单着啊？我是这个意思。”谭中玉安抚。 “嗯嗯嗯。”宁祝木楞点头。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老师他不爱了。 至少，老师他没有那么爱我了，他不是以前那个，只爱我的老师了。 先有了小三于樾，现在有了‘正房’周岩青。 “走，去手术！” “岩青，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试验室。明天的会诊，我推了算了。”谭中玉道。 (本章完) 第214章 缝合术初成（求订阅） 第214章 缝合术初成（求订阅） “师父，今天我也上台吧！”进手术室后，周岩青主动要求。 听到周岩青的话，正要站去主刀位的黄先明马上顿步。 “岩青，来，教学一台！~” “正好我觉得转位术有点勉强。”黄先明笑着解释。 并不是黄先明特别爱笑，而是真的希望周岩青可以再给他打个样。 团队里的地位就是这样，谁越厉害，就拥有手术的自主选择权。 周岩青的手术技术很高，他不上台，属于是谦让，他想上台，那就是教学了。 谭中玉道：“想上台就直接上啊？” 周岩青内心则是暗暗地说了几句抱歉，因为他的确也有日常任务要完成，要刷新，所以就只能委屈黄先明少练手几台了。 只是靠着功能重建术完成转位术的台次，进度还是太慢。 周岩青好久没有过实力提升了，周岩青也想进步。 转位术是周岩青已经集大成的手术，就是大成得离谱到谭中玉都得踮起脚尖细致观看。 并且还一边解析：“于樾，注意岩青的具体手法。” “转位术，入门的认知就是要清楚转位术该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理解清楚后，就要开始着手细节处理了。” “认知是理论储备，操作是个人的实力储备。” “同样是转位术，能够抢救的功能情况也是不一样的。” 于樾认真点头，知道谭中玉是在指点他，就非常细致地盯着周岩青的双手看。 只是看着看着，一开始还可以跟着谭中玉讲述的思路，不一会儿，他就被周岩青的操作给迷晃了，有一节就没听到。 那是看到了好东西之后，有一小段时间，占有欲作怪，就想着自己如果也有这样的技术该多好的迷失状态。 谭中玉也注意到了于樾的变化，便停顿了一下。 于樾马上有点懊恼地偏过头：“师父，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于樾觉得自己在面对周岩青时，越来越稳不住自己的状态了，只想着如何一口气吃成胖子，而不是以前的那种追赶心态。 谭中玉则解释道：“没关系，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状态的。” “我当初读研的时候，看到师兄们的操作，也爱得不行，心神也会乱走。” 于樾则问：“岩青也会么？” 谭中玉语塞，瞪了于樾一眼。 这是我给你说的重点么？ 不过马上，谭中玉道：“岩青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你怎么不知道，他是已经走过了你现在的心态？” “你之前都走得很顺，几乎没有同龄人可以对你施压，所以，看到岩青走到你前面去之后，你会觉得更加着急！” “慢慢抚平心态，正确对待就好了。” “或许你再进步后，就会从这种状态抽离。”谭中玉安慰。 “好的，师父！”于樾低下了头。 真的不是于樾心态不够稳，而是周岩青太打击人了。于樾都被影响到了心态，足以见得，其他人的心思，其实很多时候也是涣散的。 谭中玉觉得，必须得想办法处理一下组里面成员的这种状态。 不是妒忌心，反而是羡慕的心思，更容易让人走神。 “……” 当天下午，手术结束后，谭中玉就与周岩青一起去了动物试验室。 路上，谭中玉一边给周岩青科普道：“岩青，即便是这一次的尝试没有成功也没有关系。” “功能重建术，毕竟是去学别人已经会的，科研证明已经有效的术式，它本来就在那里，学到了就到手了，也有效果。” “但纯粹的基础科研不是这样，比如说一个缝合思路，或许有用，但更大的可能也没用。” “这个世界上，能够走学术路线的人，思维都是天马行空的，或许我们现在走的路子，都是别人已经走过，但失败了的案例。” “但这也没关系，敢于面临失败，并且坦然接受失败，也是我们必须要成长的经历。” 周岩青点头回道：“好的师父，就算是失败了，我也不会钻牛角尖的！” …… 动物试验室，不管是再干净，也会自然而然地有一股淡淡的怪骚味儿。 试验室里是动物起居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清除不干净的。 即便是戴三层口罩也没有用。 试验室养动物的地方，目光昏暗，吱吱吱地有各种怪声音。 而操作室里，却亮若白昼。 周岩青将两只没经过任何处理的裸兔连带笼子都放在了操作台上后，一边穿戴简易手术衣和无菌手套。 一边道：“师父，我们先磨一遍，最近一段时间可能就是探索。” “反正这里的试验室，也有各种测应力的设备！” 周岩青初入操作室，因为光线从暗转明，突然有一瞬间觉得有点晃眼，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嗯，不着急，慢慢来。” “每一种缝合术式，都是由前辈们千锤百炼，经历了多种失败的尝试，才总结了一条相对更优的缝合方式。” “之所以比较谨慎地称之为相对更优，是因为这些术式，是非常有可能经过改良，甚至被社会的发展而淘汰的。” “不管是tang法缝合也好，还是kessler缝合，如今在临床中，至少在顶级医院，都越来越少地被应用。” “我们的外科手术，不过也就是当前的术者，用当前世界觉得最好的治疗方式，完成当前质量相对更高的手术而已。” “这就是现代医学的现实，一直都得承认自己的不足，也要看到对比过往的先进之处。”谭中玉在旁，给周岩青葱更高的角度阐述着手术术式的本质。 这话挺玄的，可也是事实，更是无奈。 所谓缘分，不过就是在某一刻，或者某一段时间，正好遇到了与你对眼的那个人，或许在不久之后，你们的缘分就没了。 但你不能不承认，当初的你的确动了心。 科学的发展，也是如此。 如果回头看二十年，只会觉得二十年前的前辈们都很可怜，竟然为了那些东西奔波了一辈子。 倒看四十年，觉得那些前辈是不是在瞎搞，这样的术式也能在临床上开展。 然而，其实如果倒推四十年，那种现在已经被淘汰的手术术式，就是当年的世界超一流。 医无止境。 既要自我认可，也要自我否定！ 秉持着这样的心态，第一天周岩青的操作，是相对失败了的。 因为周岩青搞出来的所谓编制缝合法，在抗张力方面，比不过改良kessler，在牢固性方面又比不过改良mtang。 且在操作的难度上，比两者还要更甚。 不过，在记录到这些数据之后，谭中玉依旧如获至宝一般，一一详细地将其登记在册： “其实我们第一次尝试，在抗张力上，能够达到改良kessler的80%，在牢固程度方面可以达到改良mtang的70%!” “我们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你的这一条思路，是非常有机会的。”“就算不能保证能够比两者更好，但也估计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谭中玉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如今肌腱缝合术，两大江山就是改良kessler和改良tang法缝合。 再多的操作，都是从这两种缝合法中演变而来的。 如果团队可以创造出一种与两种这么成熟的缝合法相媲美的缝合术，那也是一种超级突破了。 缝合法，属于是手外科的基本功，基本功得到了突破，那么就是一种学术的大飞跃。 “师父，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着急的。”周岩青自然不灰心。 今天才是第一天，如果就成了的话，那就证明自己是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 第一天没成，也不是老天爷不偏爱自己。 它至少给了自己灵感。 就算是失败了，也有了类似的经验，以后再开发这样的缝合术时，就会更加得心应手。 失败是成功之母！ “岩青，我们明天再来吧！” “今天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劳逸结合。” “另外，我在门诊收的功能重建术病人，已经开始预约住院了。” “临床手术，我们也要重视起来。”谭中玉交待道。 湘雅医院手外科的病床资源是非常紧缺的，这一次只预约了半个月，还是谭中玉自己取巧了。 将少量的病人，提前收治入院了。 这样做固然是对不起一些排队的患者，可也会让手术团队保持功能重建术的手感，不至于手生。 免得用进废退！ 本来谭中玉是打算带着周岩青出去做会诊手术练手感的，可周岩青突然来了灵感，有了新的科研方向，团队自然也不能放弃。 有时候，适当的平衡，是团队发展必须要做的事情。 手外科的择期病种，提前几天住院和晚几天住院，压根不会影响到患者的功能康复和愈合。 周岩青闻言，一边快步走出味道渗人的试验室，一边问：“师父，我听人说，您这周坐门诊的时候，和病人吵起来了。” “没事吧？” 谭中玉门诊都过了两天，周岩青才问这个话题。 主要就是生怕刺激到谭中玉。 谭中玉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些要做皮瓣的患者被熟人推荐了过来。” “但你也知道，我们科室现在转位术和功能重建术都做不完，我怎么可能有空去做那种简单的皮瓣移植？” “找一个三甲医院做了就完事儿。” 周岩青能理解谭中玉。 就好比创伤外科，湘雅医院的骨科早就不收单纯骨折患者了，你去县医院都能做，何必来找我呢？ 做起来是真的没意思，可替代性很强的手术，我都懒得做。 不过在患者的视野里，情况就不一样了。 对方好不容易挂了号，觉得找到了真正的专家，你能做却不做，这不是和我过不去么？ 于是就吵了起来。 “所以，我给医院里都报了，让他们把我门诊简历上的皮瓣移植专家的字眼删除了，下次再遇到类似的病人，我就直接说不会得了。” “惹不起，我躲得起！”谭中玉道。 “师父，这就是技术高的好处了吧，可以自由择取病人。” “之前我在衡大附一的时候，皮瓣移植就是科室里的主要业务，如果不做这个的话，就几乎没有病人了。”周岩青感慨了一下。 同时也到了外面，空气清新了许多倍。 周岩青也从压抑中缓了过来。 谭中玉说：“但如果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如果我们科室不做转位术的话，可能我们就得靠皮瓣移植来顶替自己的业务量了。” “外科医生总不能闲着啊！~” 之前，功能重建术做不了，你不靠转位术撑着，就只能和地级市医院抢皮瓣移植了。 同样的，衡大附一不过就是另外一个‘小湘雅’的状态。 “所以，建立分级转诊制度还是非常必要的，以后这样的病人，即便是来了我这里，我也好给他们推荐一个地方。” “唉，其实想起来，自己也挺绝情的。” “毕竟？”谭中玉摸了摸鼻子。 “在皮瓣移植这一块，吹个牛说，我在省内也算数一数二的吧。” 谭中玉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做的皮瓣移植，肯定和其他人的效果是不一样的，甚至可能有量级差异，他却不做了。 这成了科室里的相对无效技术。 “师父，不用吹牛，您就是数一数二的。”周岩青笑着道。 “出去吃点东西不？” “今天师父高兴，想喝点小啤酒。”谭中玉邀约。 “好呀，师父！~” “不过，今天我可不可以带个人一起啊？我本来约好了要和陈瑜去吃宵夜的。” “正好带给师父您看看。” “陈瑜也说，要找个机会拜访您。”周岩青问。 谭中玉果断点头：“可以啊！” “你这怎么这么突然啊，我什么都没准备。那就没有礼物啊？” 周岩青愿意带女朋友来吃饭，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一般只要带女朋友见家长就好了。 自己能一步一步移到周岩青心里的这个位置，谭中玉也觉得很开心，自己的付出，也不是白费的。 “师父，那我就发信息了哦！~” “我和您先去，她自己打车过来。”周岩青一边编辑信息，一边给谭中玉道。 “你倒是挺占主动权的。”谭中玉看的人和事情多。 对感情的理解，也更加客观。 舔狗和被舔，相对占主动权，和相敬如宾，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周岩青抬头一笑：“我比较忙，小鱼会多让着我点。” …… (本章完) 第215章 常规手术（求订阅） 第215章 常规手术（求订阅） “小石头，我以为谭教授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呢？没想到还挺和蔼可亲的！~”吃饭回后，陈瑜挽着周岩青，语气中满是意外和窃喜。 周岩青的老师，一直都只存在于‘传说’中。 陈瑜如果不是周岩青的女朋友，她只可能在挂号的情况下，才能有与谭中玉见面的机会，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吃饭？ 在沙市当老师，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是到了一定的职业高度，可沙市有多少老师？ 才多少教授？ “和蔼可亲？”周岩青听了一愣。 “如果师父听到你这么形容他，我相信他会相当开心的。” 开玩笑，谭中玉和蔼可亲？ 在临床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教授会和蔼可亲，那是你没有看到他真正发毛的事情。 谭中玉经历的事情非常多，平日里看起来挺儒雅的，但在门诊和临床，和病人吵架的时候，威严起来就是完全不鸟你的。 再说了，之前谭中玉在衡大附一的时候是怎么干的？ 当面对周岩青不屑一顾，私底下就直接套近乎。 你管这叫和蔼可亲？ 陈瑜仔细地注意了周岩青的表情，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难道不是？” “你要不要想一下？或许是不是因为你叫陈瑜，师父他才和蔼可亲？” “虽然网上对湘雅医院教授的一些风评太过于极端，但比较高冷的定位，还是非常准确的。” “倒也不是说他们不愿意亲民，你自己算一下，谭教授今年五十，他从主治就开始坐门诊，坐了二十年。” “就算是一周坐一次门诊，五十个号，一年就是两千六百，二十年下来就是五万个门诊病人！” “不算加号，你让他怎么和蔼可亲？” “人数多了，见得多了，就麻木了！~”周岩青也没有帮老师说话，只是解释一句。 医生是最无情的，可能前一秒刚抢救无效死了一个病人，转身就可以大吃大喝，还能有说有笑。 普通人杀鸡都不敢，在医生的手里，手术刀能玩出，躺着的是一个人，下起刀来，绝对不犹豫！ 当然，也正是这样的雷厉风行，抢救了很多条生命。 “所以我是你女朋友，谭教授才对我比较和善咯。”陈瑜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要不要换个说法，是我觉得你很好，所以我师父他爱屋及乌？”两人都相处了这么久，周岩青也就不那么耿直了，便捡了一些好听的话说。 一般来讲，能读书的人，说好听的话都不难，只看他愿不愿意这个心思，有没有时间。 如果周岩青每天都忙得要死，你让他在合适的情境下，说一些合适氛围的情趣话，周岩青也做不到。 都累死了，只想休息，你让我给你做单方面的情绪依靠？ 生活就是这样子，不可能一直都是激情，总得有平淡的时候。 …… 翌日，周岩青比平常早起了二十分钟，因为他宿在了陈瑜的房子里，距离湘雅医院还有一段距离。 周末的周岩青虽然不用再去参与查房，可他与师父谭中玉有约，谭中玉为了动物试验课题的研究，连会诊手术都推了。 周岩青怎么敢放鸽子？ 两天的周末，除了忙碌之外的疲惫，没有太多的收获。 不过周岩青和谭中玉二人都是相视一笑，这种充实的日子，还是值得享受的。 出动物试验室后，周岩青主动站在了谭中玉的身后，帮他捏着肩膀：“师父，您下周就别来试验室了吧，偶尔来掌控一下全局就行了。” “这些小事，我喊个师弟来帮忙就可以了。”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谭中玉已经五十岁，像这几天这么熬，周岩青是真的怕把老师给熬没了。 固然周岩青也知道谭中玉非常期待团队可以研发出来一种新的缝合术式，将其推广到手外科学界，供给全世界所有的同行参评。 这是每个有梦想的外科医生都想做的事情。 “也好！” “的确是不年轻了，真希望可以再年轻个十来岁啊！”谭中玉不得不服老。 现在他做手术，不是靠体力去做了，都是靠着技术，完成关键的部分，其他的都交给下级。 在动物试验室忙一天，比连续做一个星期的手术都还要累。 “师父，我送您回去吧。明天，我们查完房后，去外面做手术放松一下。”周岩青说。 “也好。”谭中玉此刻不想说其他的话。 累也是真的累了。 组里面的手术日是周二和周五，不过谭中玉够牛，如果想要做会诊手术的话，全省的医院都可以随他挑。 比如说明天，谭中玉就会去八医院做一台会诊手术，然后再去什么博雅医院做会诊手术，都在星区。 周岩青也果断跟着去，他的转位术日常任务还差了十几台，能多做一台，就可以早一点完成和刷新新的日常任务。 “岩青，你的本子写得怎么样啊？” “省级的课题虽然申请难度不高，可也要仔细的。”谭中玉在副驾驶问道。 “师父，我给宁祝大哥看了，他说我不要再给他看了。”周岩青以玩笑的形式，展现着自己。 宁祝为什么说不要给他看了？不就是因为，周岩青写出来的水平已经够高了么？ “嗯！~”谭中玉点头。 而后又问：“岩青，你这个系列的课题，你是打算留在组内，还是自己打算带着走？” 正在等红绿灯，周岩青偏了偏头，有些不理解这话。 谭中玉继续解释：“如果你留在课题组的话，就可以给师弟们分一分，让他们做一些小通路。” “如果你想到时候带出去，自己带学生的时候继续深入的话，那就自己多做一点吧。” 谭中玉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周岩青听起来，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师父，我还年轻，带学生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愿意留下来。”周岩青道。 谭中玉所说的走，不是离开湘雅医院，而是独立门户。 谭中玉的口吻，就好像有一种以前分家的感觉。 周岩青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不希望这天来得这么早。 宁祝大哥都还融在课题组里，谭中玉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说啊？ “我还以为，你是要早些自立门户呢？” “我一直都在纠结。” “团队才是核心竞争力，一个人？终究精力有限的。”谭中玉这才舒了一口气。 周岩青也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谭中玉这是要强行给他分家了呢！ …… 周一的两台手术，都是周岩青操刀的。 以前，周岩青在谭中玉的指令下，单独都去下面的医院做过手术，所以这一次，周岩青并没有任何不适应。 虽然说，沙市八医院和博雅医院的骨科医生见到谭中玉上了台，却站在了助手位，有点慌张。 可有谭中玉临场，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做完了手术之后，周岩青的手机通讯录里，就多了几个主任的电话。 并且还发来了慰问的消息： “周医生你好，我是八医院的董诚，希望以后，我们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董诚是沙市八医院骨科二病区的主任，沙市八医院目前就两个病区，一病区主打创伤，二病区主打手外。 周岩青便回道：“请董主任届时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周博士你的水平比我高多了，今天周博士你在主刀位时，我还心里嘀咕呢？” “但想来谭中玉教授是不会胡来的，没想到，让我大开了眼界啊。” “是周博士你多多教学才是。” “以后常联系！~” 而与沙市八医院不同的是，博雅医院是一个私立三级医院，主打的就是不主刀，只收病人。 只要收了病人之后，就请沙市各个医院的教授去做手术，其实他们那里，自己能够主刀的手术，只堪比一个县级医院。 “周博士你好，我是博雅医院的陶元彬！” “你是谭中玉教授的高足，也是爱徒，技术也非常不错，以后希望可以多多来我们医院会诊手术，价格都是好谈的。” 就是这么市侩！ 博雅医院主打的除了只提供服务，不提供技术外，还有就是对患者的各种态度都是极好的。 听人说啊，这里面的医生，有时候穿着的制服都不是白大褂，而是本院专用的制服。 也是比较例外的存在。 “我现在还是博士，手术权限不高，只能跟着老师做手术，谢谢陶主任的厚爱！~”周岩青回得就冷不丁了。 说实话，周岩青有点看不起这样的人。 虽然说，陶元彬也没什么错，有自知之明。 可一个外科医生，活生生地干成了服务行业和医疗中介，不是靠着自己去学技术，而是单纯的‘引进’技术。 与周岩青理解的外科医生有悖！ 谭中玉为什么来，因为给的多啊。 湘雅医院就在沙市，有些有钱人愿意出高价住在博雅，享受更高质量的服务，请他来做手术，那凭什么不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情。 周岩青的驾照刚拿，周一的晚上车流量比较大，所以就是谭中玉在开车。 可能也是注意到了周岩青的表情，谭中玉解释道：“岩青，我今天带你来博雅，其实也是让你体会一下人生百态。” “医者百态，患者也是百态。” “在我们医院门口，有很多治不起的患者，但也有很多地方，存在不把钱当钱的‘贵族’！” “我们比较坦诚地看过了这个世界的每一面后，我们的认知和世面，也就见得多了。” 周岩青闻言点头：“是啊师父，我之前的确想不到有这些存在。” “其实也很好理解的。”谭中玉若有所指道。 周岩青细思一下，便明白和通达了。 能去博雅医院工作的，大多都是学艺不怎么精，但又想拿特别高薪薪水的，在公立医院熬不住，受不了了。 其实也没有必要太过于极端，这个世界的服务行业很多。 愿意将医疗服务当成服务行业的人，想去挣这个钱，他们挣就是了。 也没人逼着周岩青去挣这份钱。 “师父，我会好好地学习技术的，也会更加珍惜每一个学习机会。”周岩青回得很诚恳。 谭中玉左右看了一下，刚好快到红绿灯，赶紧一个刹车减速后，慢慢开始刹车。 而后复杂地看向了周岩青：“你？” 但终究，谭中玉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周岩青很优秀，也很努力，这是好事，就是似乎有点过了头。 而且这已经在周岩青的心里形成了定式思维。 但谭中玉想说的是，你在你的同龄，几乎已经无敌了啊哥哥？ 你给别人一条活路行不行？给比你年长的一些老大哥一点体面不行么？ 年轻人不讲武德，就是要往死里卷！ 不愧为卷王。 “下车！”谭中玉一路无话，在周岩青小区门口，踩停后，有点愠怒地吩咐。 “谢谢师父！~”周岩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老师，赶紧开溜了。 看着周岩青跑进小区的背影，谭中玉则又笑了起来。 周岩青看起来很成熟，做事也很成熟，其实有些方面还是个孩子。 小孩子嘛，就比较听话，愿意做一个乖宝宝。 努力、上进、好学，这本身是没有错的。 这个学生，总体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不懂得怎么享受生活了。 谭中玉更希望，周岩青可以劳逸结合一下，没有必要把什么东西都扛在肩上，医院要发展，科室要进步，是急不得的。 周二。 查完房之后，谭中玉便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们科室就要陆陆续续地将功能重建术的手术安排，纳入到常规日程了。” “以后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一台功能重建术，其他的一些手术量，会略削减。” “黄先明，刘青山，你们坐门诊的时候，收治病人要注意一下，那种软组织和皮肤缺损的病人，就不要收了。” “让他们去地级市医院吧。” “我们科室的床位资源不够，尽量地留给那些在其他地方没办法治疗的功能障碍患者。”谭中玉冷酷无情地安排着。 “好！”组里面的大哥都吩咐了，黄先明和刘青山两人也只能点头称是啊。 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周岩青，这位就是罪魁祸首。 人群中，二医院来‘交流’的樊云松则是默默地听着谭中玉等人装逼，不敢插话。 (本章完) 第216章 抢钱成功了（求订阅） 第216章 抢钱成功了（求订阅） 9月15日，周二，下午，六点三十二分。 樊云松离开了为期一天的‘手术观景台’后，就从湘雅医院离开。 樊云松只是来交流的，不是湘雅医院内职工，手术日与二医院也是错开的，因此他的时间是相对自由的。 除了手术日在湘雅医院里看手术之外，还可以正常参加二医院的手术日。 唐承强教授的手术日是周三周四连续两天。 二医院附近的地质家园小区，一栋二单元1802，。 樊云松敲响了门后，唐承强从里打开了门。 “云松，进来坐。” “明天有两台分台手术，你可能要分一台。”唐承强直接说了明天手术的安排。 周三的手术安排周二就会拟定好。 “好的，唐主任。”樊云松一边熟练地换上自己缺了一角的黑色胶拖鞋，一边跟着唐承强往里进。 小区的房子室内面积都是一百平左右的四室一厅，大厅的面积不是很大，这是唐承强买在医院附近，方便工作的住所之一。 偶尔才在这里休息，因此没有烟火气。 “唐教授，您今天不回家吃啊？”樊云松还没吃饭，看到了唐承强桌子上的外卖，略有惊诧。 “饿了就一起吃点吧，你不嫌弃我吃过了就行。”唐承强随意道。 “下手术后就直接过来了，还没吃饭，我们搞外科的还嫌弃什么？”樊云松直接就拿起了一双一次性的筷子，然后打开了一盒完整包装的饭。 就着桌子上的菜，就吃了两口，接着道：“唐主任，我打听到了，也确定了，谭教授和周岩青两人，是真的在设研新的缝合术式。” “最近才刚开始。” 无风不起浪。 之前樊云松这么提起时，唐承强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唐承强闻言眉头深拧：“谭主任所谋不凡啊！” “如今的科研，虽然是越来越细化了，研究的方向的确多了，可真要搞出来一些实质性的突破，却是越来越难了。” “新术式、新的缝合方式，这已经都是其他的前辈践踏过无数次的领域。” “也不知道谭主任是怎么想的。” 唐承强说完，又补充道：“不过周岩青的基本功，的确是到了可以自己去研发专科基本术式的阶段。” 想要开创新术式，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得有强大的基本功，可以保证你即便是遇到了突发情况，可以轻易解决。 有些类似于创业，如果没有比较深厚的资金支持的话，可能小事故就能让你翻不了身，最后身缠巨债。 “唐主任，如果真的让谭主任研发出来了？” “那怎么办？”樊云松听到这里后，胃口都没有了。 如果樊云松是在省人医工作的话，完全就不用想这样的事情。 谭中玉研发出来了新的术式，学就完事儿了。 但毕竟樊云松是在二医院工作，二医院与湘雅医院是兄弟单位。 原则上，二医院对手外科的要求，是要把湘雅医院‘干趴’的。 不是用阴谋诡计的那种，而是在综合实力上，稳稳地压对方一筹。 但不好意思，湘雅医院的本省目标也一直都是如此。 走到前列！ “怎么办？着急有用吗？”唐承强一边打开烟盒，一边对着樊云松扔了一根。 而后啪嗒一声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两条思路，一退而避席，二，另寻他路。” “退而避席是肯定不能选的，另寻他路也不行！” “就算是岩青也罢，还是我们手外科的顶级国手也好，能够创造出新术式的概率都只有百分之十。” “我说的是开创出，真正有意义的新术式，而不是微创新。” “很多人，都会在这方面耽搁，利弊皆有。” “我们没有这样的条件，就要转向其他的病种，你开始坐门诊了，你也知道，临床其实有太多的无奈。” 樊云松点头：“人力有穷尽。” “可能没有坐门诊之前，没办法体会到这一点。” 不管是二医院也好，还是华山医院，积水潭这样的顶级医院，在门诊都说过这样的话，你这个治不好，现在没办法治疗。 现代医学的确是越来越发达了，很多以前觉得难以治疗的病种，都有比较好的解决方式。 可随着科技的进步，检查手段的高明，越来越多的问题都检查得更加细致。 即便是手外科，非常成熟的皮瓣移植，目前其实还有非常多可以攻克的方向。 现在的皮瓣移植，其实还只是初级阶段，皮瓣移植后，移植处的皮肤隆起，外观难看、感觉减弱，神经刺痛等问题，其实都没有解决！ 大家都想解决，但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办法。 皮肤软组织缺损固然是解决了，这是一种进步，但还完全没有进步到完全体。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推进。 “唐主任，你的意思是，周岩青和谭主任最后可能会徒劳无功？”樊云松问。 樊云松的用词比较谨慎，带上了可能二字。 “当然可能，而且可能性更大，至少从统计学的角度是这样的。” “可也不排除，他们得到的灵感刚刚好，真的可以有所突破。” “唉…” “有时候进步不够快，在外人的眼里，就觉得你是一种原罪。”唐承强长叹完一口气，又把烟嘴塞进了口里，深吸不语。 樊云松是真的有点饿了，所以连吃了接近半分钟，咽下后才道：“唐主任，我其实很希望谭主任他们可以成功的。” “这样一来，即便是我们没有吃到最好的发展福利，也肯定是第一梯队了。” 湘雅医院就在湘省，二医院与湘雅医院是兄弟医院，打断骨头连着筋。 真的有什么新的术式，湘省的其他医院也能够吃到新鲜的汤，而不是其他地方的残羹剩菜。 “希望如此吧，现在的手外科，不管是哪个医院，想要往前推进一大步都很难。” “往前走小步子的意义不算很大。” “还是要人才啊，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遇到个周岩青这样的人才，也让科室里变一变。”唐承强又唏嘘感慨了起来。 如果周岩青是在二医院，那该多好啊？ 只是，这样的如果毕竟是一厢情愿，谭中玉先遇到了周岩青，周岩青也就不可能来二医院了。 好的人才，可遇不可求…… 手术结束后。 谭中玉拦下了周岩青，连带着蓝色的外科帽子，搓着头发：“岩青，你的功能重建术，是不是又有新的领悟了？” “我看你今天的熟练度，比上次好像又增加了一些。” 谭中玉的语气古怪，眼神古怪，可惜周岩青看不清谭中玉的表情，否则就会发现三怪一体。周岩青瞥了一眼自己面板上的功能重建术已经来到了专精4/5，距离专家层次就只差了1的熟练度。 预计不用很久，也可以突破上去，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师父，偶有所得。” 谭中玉立刻翻了翻白眼：“你管这叫偶有所得？你这叫常有多得了！” “我嘞个去的。”谭中玉连网络用语都憋出来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他与周岩青勉强算是同一起跑线开始跑的吧，这才多久时间？几个月不到，周岩青扔了他一大截。 期间，周岩青还特意去学了动物试验的模型设计。 如果不是耽误了时间的话，周岩青如今的熟练度简直不敢想。 这种速度，就有点吓人了。 谭中玉甚至觉得，周岩青现在的水平，可能和积水潭的那些教授们都有得一比了。 功能重建术，目前处于超级初级阶段，大家都才开始开展，只是开展的门槛较高，百分之九十九的医生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到时候的手术直播，可能会有另外的效果了。”谭中玉忽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话题转开了。 “应该？不会吧？”周岩青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周岩青本以为，自己的功能重建术的提升，也要是一台一台地才算提升。 可没有想到，自己每操作一台，算上的操作次数有大几百次。 自己才做了不到十台，就已经激活了好几个勋章，使得经验值蹭蹭往上涨。 现在，很快就可以到专家级了。 只是，对于功能重建术这种新术式的现实水平定义，现在格外不清晰。 谁做得好，谁做得不好，也没有定义。 还属于能做就是牛逼的阶段。 “会不会，我也不知道，等到时候再说吧。” “岩青，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也是我们科室的福星啊！” “md，我又要去找雷主任了，这一回就算是吵架，找财务科打架，我也得给你要点绩效过来。”谭中玉如此决定之后，就毛毛躁躁地走了。 周岩青目瞪口呆，仿佛自己的师父才是学生，相当不成熟。 周岩青忙跑了上去：“师父，师父。” “不至于，不至于。” “我现在拿到手的钱还挺宽裕，比一般刚入职的大哥们都强！~” 湘雅医院的新职工，月薪也就是一万多，没有自己的手术，也没有机会主刀，分的就是公共绩效。 收入其实也不高，只有到了主治、副教授阶段，自己可以主刀了，拿到了更多的站台费，手术费用才高。 谭中玉转身道：“吵架和打架只是一个说法。” “我还真的拿着扁担桌子去砸人啊？” “我是给你去要一点待遇。”谭中玉说。 “这种事你别管，这世界上，哪里有白打工的，你要白打工，也是给我打，凭什么给医院里白打工啊？” 谭中玉为周岩青先鸣不平了。 周岩青：“……” 师父，我是该说您爱我呢？还是该说您压榨我呢？ …… 谭中玉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周岩青可没办法理会。 周岩青离开医院后，就直接奔陈瑜的小区方向而去。 如今的两人，还处于热恋期，关系比较亲密，陈瑜下班之后，就去菜市场买了菜，现在正在家里给周岩青做红烧排骨。 周岩青当然得过去帮忙啊，他打算吃完饭之后，再去实验室或者把今天的任务就交给师弟算了。 饭点时，谭中玉就打来了电话。 陈瑜已经见怪不怪了，周岩青这个师父，与周岩青的通话频率比周岩青的师兄弟都要高，两人好像是朋友似的，有空没空就打电话。 “师父，您吃饭了吗？”周岩青招呼问。 “刚喝完，给你要了0.4的绩效，真抠门！~” “新人好歹也有0.75啊！~”谭中玉骂骂咧咧着道。 周岩青马上道：“谢谢师父？” “要我来接您吗？” “那不用，就只是喝了几瓶啤酒而已。” “明天，去一医院的骨科手术，你准备一下，我们查完房就过去。”谭中玉又把另外的安排说了。 “好的，谢谢师父！”周岩青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老师的投喂。 师徒情分，周岩青够努力，够孝顺，够优秀，够团队，够顾师兄弟们。 这就是做徒弟的本分了，现在社会又不需要周岩青跪在谭中玉的门口听训。 这般后，谭中玉才挂断了电话。 当然，对面的陈瑜，依旧脑子宕机了。 愕然地抬了抬头，左顾右盼一阵后，才道：“小石头，你师父是真的生猛啊？” “你没入职，还真的给你拿到了绩效啊？” 刚刚谭中玉讲了，刚入职的有0.75绩效系数，但大哥，那是别人工作了啊，别人来是打工的，打工当然就是为了挣钱。 周岩青只是学生身份，他不是本院职工，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必须要给他绩效奖励的啊？？？ 去劳动仲裁别人都只会以为你有毛病，当学生的阶段，你要比你上级拿得更多么？ 这可是湘雅医院，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直属医院，也不是什么小作坊，谭中玉还真的把这个谈成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谭中玉的火力也真的生猛。 “其实我都不期待的！” “医院里估计也没出现过这样的先例，如果不是雷院长就是我们骨科的人，我师父肯定谈不成。” “有个师父真好，有个生猛的师父，更好！”周岩青美滋滋地笑着。 “小石头，那是不是，你以后每个月的收入，都要比我还高了？” 陈瑜当即一捂面门：“当老师，好穷。” 周岩青很快地转过了脑子：“所以陈老师并陈大作家，就还可以稳压我一头。” “是不是啊？美女，采访一下？”周岩青用筷子当话筒，表达着内心的喜悦。 在读博士，拿医院里的绩效，这是在抢钱！ 而且还抢到了。 (本章完) 第217章 可能要出事！（求订阅） 第217章 可能要出事！（求订阅） “你最好说的是正经的。”陈瑜忽然如此说道。 周岩青听了都一愣，而后眨了眨眼睛后，先主动笑了起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和其他的外科医生，是不一样的，很少开车。” “你？” 周岩青仿佛重新认识了陈瑜一样。 陈瑜的俏脸微红，站起来就要躲：“我去码字了，你洗碗。” “饭都还没开始吃，你让我洗什么碗？” 陈瑜最后终究是没有跑掉，周岩青九点钟接到了电话回去之后，陈瑜才跑去了房间里开始码字。 一边委屈地嘟着嘴巴，一边骂：“明明知道我要码字，还要折腾，别睡觉了，别睡觉好了……” “……” 周岩青倒也不是说格外钢铁直男，刚温存完就离开。 本来陈瑜都打算请假了的。 只是，周岩青接到了宁祝大哥的求助电话，说科室里来了一个急诊，宁祝不一定拿的下来，让他过去帮忙。 九月份是宁祝大哥住院总生涯的最后一个月，下个月开始，科室里的住院总就由杜仲华教授组的去年新晋医生林雨轩接任。 宁祝想要守好最后一班岗，就格外谨慎。 周岩青给陈瑜回了几条信息后，就直奔手术室而去。 “祝哥，是什么急诊啊？断肢再植么？”如今，科室里宁祝唯一拿不下来全程的急诊，就是断肢再植了。 “对，师父我是不敢贸然打扰的，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都来了，应该是方便的吧？”宁祝已经完成了谈话签字等手续，现在正在带着田超消毒铺巾。 周岩青看了两眼，就先主动出手术室去洗手消毒了，而后直接就穿上了无菌手术衣和无菌手套，主动帮忙铺巾。 患者全麻了，所以，宁祝在自己全身装扮后，跃跃欲试道：“岩青，我可不可以试一下啊？你帮我看着。” 听到宁祝这么说，周岩青便知道，应该是宁祝大哥偶有所得，如今的技术更进了一步。 也很正常，周岩青认识宁祝都快两年了，宁祝的进步，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虽然对比外界，依旧很强，如今都快赶上黄先明的水平。 “行啊！~”周岩青乐得‘清闲’。 断肢再植术不是转位术，即便他操作了，也对日常任务没有精进，最多就只是累积熟练度。 让给宁祝，作为他第一次全程做满的断肢再植术素材倒也不错。 宁祝和田超二人看到周岩青点头后，就更加热情起来，手里的动作都更加快了几分。 其实，做助手是比做主刀是要更无聊的。 不过，当周岩青换了一条思路后，就变得有趣很多了。 扫了宁祝一眼。 宁祝的内固定术怎么这么菜啊？ 中规中矩吧，质量还行，够用就好…… 周岩青刚拿完驾照，也刚做完拿驾照之后，再看别人考科目二和科目三的事情。 我过了，爱看！ 如果看到了别人哪里失败了，就会发出姨母笑…… 所以，周岩青就把这样的心态，放在了手术全程里。 宁祝的手术技术是没问题的，他之前差的只是血管缝合和神经缝合，不过如今既然宁祝都说了自己有把握，应该是把握不小。 虽然说，周岩青觉得，自己动手质量会更高！ 可医院里的所有手术，自己也不可能一肩挑起来，所以，也得给别人练手机会，包括但不限于宁祝。 田超，曾晖，肖元其，王青耀等等硕士也需要练手的机会…… 宁祝的手术速度不慢，周岩青这种自娱自乐的心态也维持不了多久。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周岩青才终于找到了宁祝的一个大纰漏。 “嗯嗯。”周岩青咳嗽了一声，而后道：“祝哥，重新缝吧，这样缝起来后，等会儿血管会漏的。” “角度还是没怎么找好。” 宁祝闻言，脸一红，任凭周岩青将缝好的缝线给拆开了。 但可能这里的血管缝合起来太难。 宁祝一连失败了三次都没成功，周岩青就出手了。 在缝合完之后，才把操作又交给了宁祝。 这就是带教手术的好处，有一个实力比你强的人给你配台，你的手术容错率就可以提升数十倍甚至百倍。 而后的神经缝合，宁祝可能是最近一直在练，所以操作起来，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手腕部的断手再植，一直持续了足足六个多小时，方才结束。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 田超去送病人回病房后，宁祝跟在了周岩青身后，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啊，岩青，如果是你手术的话，至少可以提前两个小时结束。” “你还回去吗？打车我报销。”宁祝保证。 “算了吧，祝哥，我就去休息室对付一下算了。” “明天早上起来，好一起吃早饭呢。”周岩青特意提醒。 宁祝说了要请客吃早餐，周岩青现在是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想法了。 “请，肯定请，天天请都可以！”宁祝大方地拍着胸脯。 如果可以包周岩青的早餐，可以得到这么一个好的老师，血赚。 一年的早餐，一顿二十，那才多少钱？ 周岩青现在的实力，早就可以出去做教学手术了，一台就可能是一年早餐的钱。 “岩青，你觉得，我如果要做转位术的话，还需要多久的火候？”宁祝马上追问。 如果说，每一个地级市医院的医生，都有一个做断指再植的梦，想要达到医院的顶尖水平的话。 科室里的每个手外科的博士和硕士，甚至副教授，都想要拿捏转位术，达到医院里的顶级水平。 一旦能到这一步，就可以躺平了，以后等着带组就行！ 黄先明是如此，宁祝也无法例外。 “先别着急吧，祝哥！”周岩青说得很隐晦。 现在宁祝的水平，最多就是专家3/15或者4/15，断肢再植都还不熟练了，就想着去做转位术了。 至少也要10/15以上，才有机会尝试一下，还早得很！ “有这么大差距么？”宁祝的眉头一拧。 表情仿佛在说，哥可是个天才，今年才三十二岁，就已经可以勉强做断肢再植了啊！ “还得再练练。” 周岩青接着道：“祝哥，转位术的容错率很低，就算是我和你一起做，万一做差了，我也很难弥补过来。”“你要是不信的话，什么时候可以问师父要一两针。” 周岩青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好，我到时候去试试。” “岩青，今天那个血管是有问题是吧？不是我的技术有问题。”宁祝接着问。 他觉得，如果是普通的断肢再植，他肯定就不需要周岩青出手就能拿下了。 “是的，这个血管分岔口的缝合，会比较难一些，断肢的截断层面不同，手术的难度也不一样。” “这个病人，术后的血运就通畅了，应该没问题的。”周岩青笑着道。 有了周岩青的确定，宁祝仿佛拿到了免死金牌。 笑了起来：“有岩青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比师父的肯定都还要放心。” 声音很小，显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也只敢私下里说。 周岩青闻言，快速偏头看了宁祝一眼。 宁祝继续说：“组里面的人都知道了，这是早晚会公之于众的事情。” “少这么说，师父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的。”周岩青赶紧道。 一个教授，除了技术之外，眼界、心态、处理事情的态度，还有其他的种种，都值得慢慢学习和体会。 现在，就算是把周岩青放在病区主任的位置，周岩青也会慌乱得很，他没有这样的经历和能力，自然做不好带组的事情。 技术到了，但当主任仅仅只有技术可不行。 …… 翌日！ 周岩青和宁祝都有点困，周岩青比宁祝还要更困。 宁祝是熬夜熬习惯了，毕竟是从住院总阶段过来的。 周岩青则是下了跟班住院总后，很长时间都是准时睡觉准时起了。 突然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还是觉得精神不够饱满。 但也够用，毕竟年轻。 9月16日是周三，周三不是手术日，也不是手术日前的安排手术日，所以组里面的氛围就比较闲。 周岩青跟着查房，偶尔表态，其他写病历，改医嘱的事情，交给师弟们去做就好了。 田超也到了博士，有林华和田超在，审出院病历的事情，也不用周岩青管。 周岩青现在的手术也基本上快学满了，练功房也不用日常去，所以，试验室和实验室以及主任办公室，就是周岩青的常居地。 谭中玉让周岩青去洗了茶杯后，他自己主动地把茶泡好了。 看着周岩青的精神不采，笑道：“岩青，看来你得在住院总这个位置上磨一磨了，不然的话，你就要懈怠了。” “不过还得等一等。” “你明年或者后年毕业，等到林雨轩下了住院总，你就接任吧。” 周岩青闻言，很懂事地道：“谢谢师父关爱，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其实看看科室里的师兄们，比如说凌启源和于樾他们，就知道博士阶段其实也不好混了。 可周岩青如今相对比较清闲，都是他积累比较多。 科研方面，有一条新的通路，临床方面，谭中玉都不知道该怎么教了，只能靠周岩青慢慢去自己开创新东西。 科室里的手术，拿到周岩青面前，他都可以轻松拿捏，就不可能做不好。 “你事情少，是有其他的事情安排。” “在阅片会直播手术之前，我会给你安排一场小的手术质量评估，邀请一些知名的专家和教授过来，看看你的手术质量。” “如果质量不好的话，这手术直播的流程我们就取消算了，免得贻笑大方。” “反正我们要的指点，只是一些关键的指点，也不是去刻意出丑的。” “倒不如大方一些，我已经在慢慢联系了。” “不过你也知道，这种大专家和教授，日程安排基本上都很满。”谭中玉道。 “谢谢师父。”周岩青忙道。 “嗯，喝完茶，我们就去沙市一医院做手术吧，你也爱做吧？”谭中玉问。 周岩青继续点头。 肯定爱做啊。 如果每天都闲着，他反而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有手术做，每天都比较充实，这才是外科医生真正的生活嘛！ 不是没有病人，反而病人很多，这些病人需要手术治疗，不是因为周岩青是一个优秀的手外科医生才需要。 而是他们本来就需要。 多做一些转位术，则是可以提前将这一个日常任务给完成。 说起来，这个日常任务，都拖了快大半年了。 要是最后的经验值增加得不够多的话，周岩青铁定要骂娘！ ……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小半个月过去。 九月二十八日，又一个周一的会诊手术结束后，周岩青的日常任务，终于完成了！ 【日常任务，助手或主刀标准质量转位术100例，完成后将获得比较丰沛的奖励。日常任务完成，缝合术经验值+2，肌腱转位术经验值+8，神经转位术经验值+8，血管转位术经验值+8，功能重建术经验值+1】 【肌腱缝合术经验值+2、神经缝合术经验值+2、神经缝合术经验值+2。】 周岩青看后，先一愣，紧接着再看向自己的面板，相应的条目增加的经验值，堪称丰硕！ 【手外科专科基础操作：皮瓣缝合术（专家13/15）、肌腱缝合术（国手1/50）、神经缝合术（国手1/50）、血管缝合术（国手2/50）、皮瓣取口术（专家10/15）、病损切除术（专家12/15）……】 【手外科专科技能：tang法肌腱缝合术（专家14/15）、kessler缝合术（专家14/15）、断肢再植术/断指再植术（专家13/15）、神经转位术（专家12/15）、血管转位术（专家13/15）、肌腱转位术（专家13/15）……】 【手外科顶级前沿技能：功能重建术（专家0/15）】 三大转位术，从之前的专家4点5点经验值，直接升到了12点13点。 功能重建术，也是正式地攀升到了专家级。 周岩青再看自己现在的面板，满是专家级技能，几乎没有多少专家级以下的，即便有，也不是手外科的手术术式。 周岩青在这一刻，在真正明白，华国的顶级外科医生和普通外科医生之间的差距。 【目前功能重建术全国排名：2，世界排名：3！】 周岩青扫到了这一行后，马上转头：“师父，我觉得，我们可能没有必要提前叫专家过来评估手术了。” 真别叫了，叫了可能要出事！ 被动打脸和把别人叫过来打别人一顿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本章完) 第218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 第218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 “啊？不叫吗？是不是你觉得压力太大了？” “不叫就不叫吧！”谭中玉的语气轻柔。 与周岩青说完之后，他又去和旺旺医院的骨科主任去寒暄了，婉拒了对方要一起吃饭的邀请。 周岩青当然不会在谭中玉与别人聊天的时候插嘴，反正时间还有很长，他来得及说。 两人先后上了车后，周岩青坐在了驾驶位，一边打叫了车，一边等着热车：“师父，我刚刚给您讲的那个事情，您能不能帮着推一下啊？” “您之前不是说，邀请了积水潭的教授过来帮忙看一下手术嘛。” 谭中玉点头，低头继续玩手机，与旺旺医院的主任寒暄着人情往来。 “推不是问题，反正我们也不着急，今年不做手术直播，明年后年再做就是了，不着急这么一会儿。” “新术式在科室里开展，的确要慎之又慎，严谨点是很好的事情，到时候多去求问，你跟我一起多参加几台手术，看看别人的水平吧。”谭中玉都没有抬头。 周岩青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目前最喜爱的爱徒，没有必要太过于客气。 周岩青跟在身边一年有余，谭中玉也知道周岩青能体会到自己这个老师的‘爱护’！ 徒弟，儿徒也就是如此了。 “师父，最近我们一起手术的时候，我又有了点感悟。”周岩青解释道。 要热车，而且时间也不赶，所以周岩青的语速稍微放慢了一点点！ 谭中玉手里的手机在手掌上翻滚了三个圈，终究还是掉在了脚边。 谭中玉都没顾得上去捡：“你，你你你，你又悟了?” 谭中玉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一句其他的话来表达现在的操蛋心情了。 虽然说，周岩青是他的学生，周岩青优秀是好事，天赋高也是好事情。 可这也未免太不当人了。 从科室里刚开始接触这种功能重建术才多久？周岩青从无到有，现在又有新的领悟，这tm？ 就不仅仅是别人可怜了，就连谭中玉自己的道心，在这一会儿又重新被击得粉碎！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后，破了再次凝聚起来的。 “师父，我个人觉得是这样，转位术是功能重建术的基础，多操作这样的手术，对功能重建术是极有助益的。”周岩青本分地说。 谭中玉这会儿才低下头去捡手机，而后道：“你把冷风空调开一下，风速稍微调大一点。” 谭中玉拍了拍手机上的灰尘，又说：“等会儿得去洗车了，你直接开到我们小区门口的那个洗车店吧。” 谭中玉只能转移话题，来压住内心的操蛋凌乱。 “好的，师父。”周岩青看到车的温度提升了一格左右，也就缓缓启动了。 新手上路，百无禁忌，却也需要全神贯注。 后面的实习标记是周岩青自己买的，已经贴好，所以车速即便很慢，后面的‘我嬲’声估计能少几声。 平稳地下了车之后，谭中玉邀请周岩青一起去家里吃饭，周岩青今天没有其他的约定，也就点头同意了。 谭中玉提前就给师母发了信息。 到家里的时候，师母刚好出门去买菜，周岩青就问道；“师母，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师母稍微有点意动，如果有人陪着的话，她还有个说话的对象。 谭中玉却说：“你干嘛去，你师母一个人可以，我还找你有点事要聊。” 而后看向自己的老婆：“今天不行，下次我陪你一起！~” 谭中玉当然有事情要做，周岩青如今又有领悟，肯定提升不小，那么他的规划就可以铺展一些了。 任何医院的病种治疗的发展，都是从一人会到多人会，然后组建多个团队。 周岩青之前还是属于学习阶段，越过了这个阶段之后，周岩青就得重新承担其他任务。 他得好好地替周岩青规划一下！ 师母翻了翻白眼。 “去吧去吧，你们两个都是工作狂。” 两人都不敢说话，先后序贯进了屋里，换了拖鞋之后，直奔书房而去！ 周岩青屁颠颠地开始烧水，谭中玉则开始收拾茶叶，顺便还拿了一些零食打算垫肚子。 与此同时，谭中玉又把自己的电脑拿了出来，打开之后，找到了一份文件，将其连接家里的打印机打印了两份。 周岩青将其装订好后，才发现这是谭中玉提前就自己想好的功能重建术的发展和教学规划，应该是谭中玉提前就规划好了的。 “岩青，你自己先仔细阅读一下。” “查漏补缺，如果有什么环节自己做不了的话，就先跳过！” “教学医院的层级，其实就对应着你个人一辈子的任务。” “学生阶段，主要任务就是学，主治医师和副教授阶段，就是做事情，把技术练好，教授阶段，就是要带教，将自己的技术、理念，传播出去，传承更多的优秀医生，惠及更多的患者。”谭中玉说。 接着道：“有时候啊，你多带出来一个成熟的学生，比你每天多做一倍的手术，更有意义和成就感。”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师父，我觉得你这个拟教学的目标，可以把田超也纳入到考虑范围。” “田超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目前，谭中玉只把于樾、黄先明、宁祝三人纳入了第一教学目标。 “田超还太年轻了，黄先明是自身的积累够了！” “刘青山和刘万青两个人，还需要积累很长时间。不过你都对田超比较认可的话，应该是比较不错的。” “我时间比较紧，所以对田超的关注不是很多。”谭中玉道。 “田超很不错的！”周岩青不吝对田超的夸奖和认可。 虽然说，周岩青刚来湘雅医院时，被田超给‘翻过’，但对方也是做了原则之内的事情。 大家都要学习的机会和资源。 “师父，我老师，给您发过邮件吗？”周岩青看到了备选带教的主任医师级别的名字后，赫然看到了龚毅两字。 “嗯，他不好直接找你，便找到了我。” “我已经回了。” “不过他提的要求有点过分，竟然要你回衡大附一一段时间，我可舍不得换。”谭中玉奸诈地偷笑。 固然，周岩青也是龚毅的学生，但你没带出来，来了我这里，那就是我的人了。 你再想直接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只是一段时间也不行。再则，你龚毅如果不耽误他几年？ 谭中玉也没有深入想，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师父，那您觉得，唐教授会愿意么？”周岩青问。 唐承乾教授，是二医院手外科的主任，他怎么可能放下身段亲自来和周岩青请教？ “表面上不会来，私下里估计在琢磨这件事了，唐承乾教授我是清楚的。” “野心勃勃，当然，这个野心是好事。” “估计不要多久，樊云松就得找你摊牌了。” “我给你立一个标杆啊，一个课时下于一千五，那就是侮辱人，你直接‘掀桌子’跑路。” “两千还中规中矩，如果是两千五的话，就有点超标了，多了也不要想，你现在还没有到这样的级别，收了只会自己麻烦缠身。” “另外，如果有一些医疗器械公司，找你合作缝线的事宜，你不要答应，这东西你玩不转的，得师父给你掌舵！”谭中玉忙道。 也给周岩青讲了一些，他认知范围之外的事情。 所谓的器械公司找周岩青合作，其实就是给自己家公司的缝线或者操作器械增加含金量。 到时候直接打一个，功能重建术专用缝线，说不得可以忽悠一部分对科研不那么懂的人。 有谭中玉护道，周岩青的确可以少很多事。 谭中玉虽然实力不是全国的最顶流，国手境界，可也是一流境界，走在全国任何地方，都不会被人轻视。 在省内，谭中玉可以说是站在了学术界的最顶流了，其他专科的教授，可能在全国的地位会比谭中玉更高，但在省内，也就这样了。 这就是平台的好处，你遇到的人，遇到的事情，遇到了事情的应对方案，都有人先给你打样。 “好的，辛苦师父你了。” “师父，这个手术培训班的事情，我现在也还玩不转吧？” “收费这么高，我感觉有点…”周岩青又看到了谭中玉列举的收费标准。 为期五天的培训班，收费竟然高达2w一个人，上限4个，扣除其他费用后，到手也有五万左右。 这是至少的。 三天，五万？？？？ 原谅周岩青目前见识浅薄，觉得这个挣钱的速度，应该和他的关系不大。 “这都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你只要知道有这个东西就行。”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稍微扩大一些病人量和病种的范围了！” “最近几个月，我也偶有所得，应该可以做一些简单的。” “你不嫌弃，你师父的技术不好，要你耐心地指教一二吧？”谭中玉抬起头，笑着开玩笑。 周岩青赶紧摇头如拨：“师父，按照您的说法，以前您就嫌弃过我们的。” 谭中玉也没有隐瞒：“当然。” “我勒个去，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心态怎么样？我第一次带学生的时候，差点没被陈方平给气死。” “后来就麻木了，再后来，也慢慢地知道每个年纪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嘿嘿嘿，当然，第一次遇到宁祝的时候，的确把我惊艳到了……” “有一种，练小号的感觉。”谭中玉的语气和口吻，逐渐地放下了老师的口吻，仿佛是和朋友一样地与周岩青开始闲聊了起来。 这是以前周岩青不敢想的事情，但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师父，那我呢？”周岩青也有些好奇谭中玉对自己的看法。 “没感觉！” 谭中玉的口吻马上变得没好气：“你倒是给我点有点感觉的机会啊？你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吧？周岩青！” 周岩青低下了头。 嗯，自己做的事情也无非就是，才来了几个月，就直接把谭中玉干得怀疑人生了，还没一段时间，谭中玉的基本功就被他踩在了脚下。 转年过后，转位术周岩青也会了，现在功能重建术又遥遥领先了。 当这种人的老师，估计每天都辗转难眠，很难有多少成就感。 …… 九月二十九日。 周二，国庆前的组里面的最后一个手术日。 谭中玉并未给其他人说明周岩青目前的实力，而是放开了周岩青，任凭周岩青主刀。 周岩青也没有多嘴，只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水平。 其实啊，不管是之前的手术水平，还是现在的手术水平，都超出了除了谭中玉之外的认知水平。 都很高的话，两米一二和两米一五的高度都是差不多的，大家辨别不了这么细致。 不过，也有一种，更加温润如玉的感觉。 周岩青的台风，越来越稳定，说话、吩咐的语气，也更加干练，心里仿佛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非常熟悉，有格外地拿捏和分寸。 专家级的操作熟练度，就是如此，可以算是登堂入室，可以上得大雅之堂，即便是放在所有人的面前进行手术直播，也不会被人挑刺！ 更何况这样的新术式？ 全国排名第二，世界排名第三的单手术实力，周岩青的心态没有直接骄傲到起飞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还会怕？ 只是，周岩青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功能重建术，可以再前进一个境界，那得有多牛？ 功能重建术的手术复杂，手术时间长，今天依旧只安排了一台。 做完之后，周岩青就火速下台了，也不给谭中玉等人犹豫和纠结的时间！ 不然自己在这里的话，免得谭中玉要权衡要不要给自己操作的机会。 手术完，周岩青依旧按照惯例地，去科室里看了一下之前手术的一些病人。 比如说3床，之前的手如同拳头一般不能动，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拿着筷子嗦粉了。 看到了周岩青后，就有些激动地道：“周医生，周医生，你看。” 她紧紧地拿着自己的筷子，这应该是华国人的本能，但此刻，却让六十多岁的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持捏功能不错，再看一下你的抓握力量和伸直功能。”周岩青一边做着示范，一边心态更稳地问。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现在的自己机会到了，就得做到年轻有为！ (本章完) 第219章 手术授权（求订阅） 第219章 手术授权（求订阅） “周医生，都多亏了你啊，不然的话，我之前握个鸡蛋都不一定握住。”病人笑着道谢。 她脸上褶皱弥漫，老年斑斑驳，这会儿的皱纹和笑出来的横纹叠层，却更显得年轻了几岁。 笑口常开时，整个精气神都会好不少。 “你可以多吃鸡蛋的蛋白，多补充蛋白质。” “手术都是我老师谭教授做的，我就只是个助手，娭毑（奶奶），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技术吧？”周岩青陪笑道。 他来病房里，一为了视察术后患者的康复情况，二则是为了记录一些患者的康复后的数据，如活动度、肌力的恢复情况。 这些都是以后可以作为写文章原始数据的材料，自然得亲力亲为了。 “都是一样的，听科室里的医生说，周医生你也非常优秀，以后肯定可以像谭教授一样，成为大专家的。”病人和蔼地安慰着。 “小伙子长得也很不错，有对象没有呀？”老人家又问了起来。 人老了，可以八卦年轻人的事情不多，像周岩青这样长得帅、学历又高的，她是非常乐意给周岩青介绍一些，当个媒婆什么的。 谭中玉给组里面下达的封口令非常死，所有的手术，包括皮瓣移植术在内，都与宁祝、周岩青等人无关。 严格来讲，宁祝现在是住院总，都没有资格操刀三级手术。 刘青山、黄先明、谭中玉，有三个上级在，主刀的人选多了去。 只要质量过关的话，在组里面的主刀分配，可选择性非常多的。 而且越多越好。 “有了。”周岩青一边记录着笔记，一边道。 记录完后，周岩青将笔记本一收：“可以了，谢谢娭毑你的配合，明天我再来看你们啊！” 最后一句话，周岩青是对病房所有人说的。 隔壁床则是一个大叔，他是急诊入院的，做了断指再植。 闻言就道：“阿姨，我就说了吧，这里的医生也好，博士也好，都是挺俏的，估计早就被别的姑娘捉了去！” “现在这社会，和我们当年不一样了，我们当年是求亲，现在啊，很多姑娘都希望早早地找一个高质量的男孩子。” “医生的学历好，工资也不错，胜在稳定……” “就像我们单位里，很多人都想和湘雅医院里进行联谊，甚至有人，直接去人事科翻档案的。” “翻档案？这是干嘛？”老娭毑好奇问。 “翻儿媳妇，翻女婿啊……”中年大叔是个明白人。 不过这个话题就颇为敏感了，周岩青并未关注，而是继续往下一个病房走去。 病人聊天的内容，是相对自由的，他们喜欢八卦，周岩青也管不着，只要不影响其他病人休息，这是他们的消遣选择。 …… 9月30日，周三。 九月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也是国庆节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周岩青与谭中玉查完房后，谭中玉便领着周岩青离开了湘雅医院，而后直奔小区的停车场方向而去。 “岩青，今天我约了一些人，组建了专家评审团，对你的手术水平进行评估。” “完成之后啊，你就可以破格获得三级的手术权限。” “我已经约好他们了，等会儿会在航天医院里见面，那边有三台手术，分别是，皮瓣移植、肌腱缝合术和肌腱转位术。” “对你而言，手术难度都不大，只要中规中矩地完成之后，大家签个字就走完流程了。”谭中玉道。 科室里虽然提起了要给他安排手术授权的事情，可周岩青提前就根本没有收到风声。 本来以为要国庆节后，没想到师父谭中玉默默地一个人安排了这么多事情。 周岩青便问：“不是说祝哥也和我一起安排吗？” “宁祝还不着急，他又没有专业的手术要做，你不一样，现在的科室里，急需要你发光发热。” “所以手术授权的事情就提前了，他等下了住院总之后，升到了主治，手术权限就自然而然地到了。” “三级手术的话，他目前能接触的也不多。”谭中玉笑着摇头。 周岩青拿手术授权的紧迫性，与宁祝不一样！ 周岩青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道：“祝哥是不是下了住院总，就有一个月的假期啊？还是两个月？” “两个月，十二月份再来上班，他任住院总也有两年了……” “岩青，你的安排，就是我们科室把功能重建术稍微稳一点之后，大概在后年这样子，你就顶替林雨轩做住院总。”谭中玉道。 “也就是说，博士你读三年，正常申请毕业就好了。不用等到四年。” “再加上，你现在也能拿科室里的绩效工资，加上博士的补贴，不会比你正式工作到手的钱少。” “好的，师父！”周岩青当然乐意如此。 正式工作不就是为了挣钱么？ 他现在也能挣钱，还可以偷懒。 上住院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 谭中玉组建的手术授权专家评审团的规模其实很高，有二医院的何元贞教授，湘雅三医院的曹孟凯教授，湘省人民医院的杜华教授，肿瘤医院的王勤教授。 这样一来，就算是谭中玉自行回避，这四个人组建的专家团，也算是省内的一流水平了。 很多其他的专业团队，都不一定能够到这样的规模。 这还只是谭中玉随意叫了几个人！ 没有人会刻意盯着周岩青，所以随便叫人也够用了，就算是有人刻意盯了，即便是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的专家下来审查，这些人的规格，也足以拥有说服力！ 谭中玉和他们一阵寒暄之后，就直接去了附近的茶楼喝茶，一点都不给评审团压力。 同样也不担心周岩青过不了手术授权评审。 周岩青虽然有点懵逼地被推进了手术室，四个外院的教授分立在手术台站着，而在他对面，给他配台的人则是三医院的陈宏盛教授。 陈宏盛教授是三医院手外科的主任，湘省手外科的超一流专家，之所以让他配台，就是万一周岩青哪里做得不够好，他可以随时接手过去。 相当于谭中玉给周岩青找了一个顶级的保险栓，只要周岩青不发神经，在手术台上对着病人乱砍，最后都能下得来台。 一切就绪后，周岩青也慢慢平复了心情，放下了紧张的情绪之后，便开始了清创的操作。 皮瓣移植术，主要还是治疗患者的皮肤软组织缺损。 缺损处，是需要进行清创的，这是最基本的流程。周岩青拿起了手术刀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怼了上去！ 皮瓣移植的清创，讲究的是一个彻底，而且还要找出来一条或多条营养动脉的供应支，这才是最标准的术式。 周岩青如今的清创术，已经是国手级。 他只是随意地清创了一会儿，就有七八条小动脉的断端被周岩青给清理了出来。 虽然还可以继续找，但周岩青没有继续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助手位上的陈宏盛，此刻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显然，这七八条未有学名的血管断端，就有点让他招架不住，要是周岩青再找的话，周岩青都怕陈宏盛教授直接发毛。 【皮瓣缝合术（专家13/15）、皮瓣移植术（专家14/15）】 虽然不是国手水平，但这种高经验值的专家级水平，也是足够陈宏盛看起来喝一壶的。 皮瓣设计和取口，那就更简单了啊，国手级的切开术，周岩青就算没有刻意表演，切取皮瓣的操作依旧秀丽如。 甚至如果周岩青愿意的话，直接在脂肪层上再雕刻一个周岩青的名字，都丝毫不影响手术质量和整体水平，只是周岩青没有这么做而已。 大概八分钟左右吧，周岩青并没有全力以赴，他也有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做过皮瓣移植术了，但也把皮瓣给取了下来！ 且切取的过程，周岩青连带着止血都一起做了。 取口创面，直接先用盐水垫覆盖即可。 而后就非常行云流水地开始缝合滋养血管。 大概又过了六七分钟，周岩青的八条血管都一一对位了。 这一下子，就直接将陈宏盛的眼珠子都看凸出来了。 也顾不得自己是助手，是给周岩青配台的了，直接问道：“你这个？怎么保证八条营养血管一一对应的啊？” 大哥，皮瓣移植术，不是原来的皮肤表面，所有的血管本来就在那里。 你是移植过来的，一般能够对合两三条滋养动脉就不错了，你怎么？ 做出来的皮瓣，好像本来就长在了皮肤受区一样啊？ “提前设计窗口。”周岩青被谭中玉告诫过，手术授权过程中，少说话，多做事。 这其实是血管转位术的灵活应用。 找好血管的走形后，在断端处做文章，或者再把小血管在软组织内做一下转位，方向也就变了。 周岩青所谓的窗口，其实就是血管断端的位置，切取皮瓣的深浅不一样，断端就可能不同。 因为血管的走向是斜行漫布，而不是垂直于皮肤表层。 “嗯！~~” “嗯。”陈宏盛稍微有点怀疑人生。 就光设计完事了？ “你们科室，日常都是这么做手术的么？”陈宏盛问。 这很重要。 如果湘雅医院的水平都高到了这样的程度，那么湘雅医院的手术水平，与其他两个医院的差距，就不是表面上这么点了。 而因为陈宏盛先‘违规’开口，也是让其他人更加细致地注意到了手术细节。 哪里还顾得上评审和评分，都赶紧转移自己的位置，开始对手术的质量进行了欣赏起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手术台下，不太注意的情况下，终究是看不到手术台上那么多细节。 “平时我们科室很少做皮瓣移植了，最近一年也都不太做了。”周岩青一边操作，一边淡淡地回。 “我去你.妈的。”陈宏盛听完爆炸了，实在是没忍住！ 周岩青听到这话，轻轻抬起了头。 骂人可不对！ 陈宏盛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言辞太过于极端，马上道：“不是骂人的意思，刚刚是觉得你太装了。” “不好意思，我给你道歉。” 真的，如果面前不是周岩青，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周岩青的话，他真的会骂娘！ 你装个鸡儿装？ 在老子面前装。 可即便是心里有这样的预期，周岩青的话，也让他受不了了。 “没关系，陈教授。” “我们少说话吧，这边手术快做完了，今天还有两台手术，任务量不小。”周岩青主动断了话题。 话是你先说的，我遵守我的规矩回了你，你还骂人。 这还聊个屁的天，我可不是贱人！ 陈宏盛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看周岩青的缝合水平。 其实缝合水平，大差不差，就算是缝合得再好，无非也就是对合紧密，修复的质量更高。 不过，陈宏盛更加关注的是，周岩青切取皮瓣的厚度，竟然与皮肤缺损的厚度，相当一致。 这样的皮瓣移植术，至少会比目前很多教授操作的皮瓣移植术，在术后康复后的皮肤隆起至少会矮三分之一。 皮瓣移植术，固然可以治疗皮肤缺损，也会顺带着带来一些问题，那就是皮肤隆起‘异形’！ 美观度是很差的！ 周岩青操作出来的这个，虽然也差，但到不了很差的水平！ 只是，刚刚陈宏盛才骂了人，也不好意思主动找周岩青聊天了，就只能硬憋着内心的各种问题。 心里的想法只剩下了一个： 现在这里搞的到底是手术水平审核？还是教学手术啊？ 谭中玉呢？ 陈宏盛抬头，却并没有看到谭中玉的身影。 心里当时就明白了，估计谭中玉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早早地就开溜了。 谭中玉早就知道，周岩青的水平，是手术室里最高的，找他来配台，不过就是为了双重保险。 周岩青的主刀，能需要你来给他保驾护航？ 学吧你就。 陈宏盛继续看着周岩青认真的操作状态，一丝不苟的操作态度，堪称现世最完美的操作质量。 心里想起了一句话。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人才、人才、还是他娘的人才…… 谭中玉为什么要叫我呢？ 看而不得，心里多痒你知道不？陈宏盛看着周岩青，口里生津，恨不得一口把周岩青吃下去，把他直接拐卖到三医院里…… (本章完) 第220章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第220章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陈宏盛认识周岩青，那时候就爱了。 那是在前年，湘雅医院的博士入学考试中，周岩青的成绩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可因为外省高校的‘人事关系’混乱被曝光，湘省也开始自查，不小心还查到了周岩青的博士入学被人‘强行’打了招呼。 因此，在周岩青这一届通过了‘专项考核’的博士，全部参加了重考。 周岩青是手外科的博士，因此中南大学还组织了他陈宏盛也担任了考官团队，那一次，陈宏盛对周岩青就爱了！ 周岩青纯粹是无辜被牵连了，那位给周岩青打招呼的人，也纯粹就是无事找事，就周岩青这能力还需要你特意打招呼？ 你这不就是给周岩青招黑么？ 最后，周岩青成功入学湘雅医院！ 陈宏盛本以为，周岩青的天赋固然不错，可要真正地在湘省行走，也要个四五年左右。 今年的五月份，陈鼎去参加手外科的全国比赛时，曾经给他提过一嘴，好像周岩青比较优秀。 可在陈宏盛的眼里，陈鼎所谓的优秀，不过就是陈鼎理解的优秀，距离真正地达到一流水平，还有一段距离。 他心里早就有数！ 万万没想到，陈宏盛以为自己是高看了周岩青，没想到却还是低估了周岩青的成长速度。 这才多久？ 周岩青又不是自己医院的，更不是自己组里的人，陈宏盛有毛病才天天关注周岩青到底成长到了哪一步。 科室里的发展，新人的培训，他的学术发展和专业发展，陈宏盛哪一个不需要去经营？ 周岩青当着他的面还说，科室里现在很少做皮瓣移植了，你这不是寒碜人么？ 你们湘雅医院，就能这么吹牛逼啊？ …… 第一台手术，有条不紊地结束！ 陈宏盛只是一个单纯的工具人。 手术进入到周转期。 病人由航天医院的本院职工送回，术后医嘱也遵从这边医生的意见，下一台手术进入到准备麻醉的阶段。 考核被迫暂停…… 周岩青的实力虽然不错，毕竟还没有代表湘雅医院参加过多少学术会议，其实周岩青的人脉和认识人的数量，相当有限！ 手术室里，空调的温度调节到了二十度，偏冷。 穿上无菌手术衣时，这个温度其实刚好合适，但此刻，周岩青一边听着麻醉仪滴滴哒哒的声音，一边觉得汗毛都有点矗立。 这是自己在打冷颤发热。周岩青在打量着身前和身侧的几位教授大佬…… 但不敢说话。 毕竟现在他是‘考生’，特殊的手术授权考核也是一场非常关键的考试。 “别看了，手术授权，是准入性质的考核，不是竞争性考核。” “你今年多大？”陈宏盛轻声问，仿佛是在与朋友聊天。 “虚岁二十九。”周岩青回。 他上学蛮晚，十八岁大一，二十三岁本科毕业，二十六岁硕士毕业，今年博士二年级。 八月二十日，周岩青的生日是在魔都过的，那时候陈瑜陪着他。 “平时也不喜欢说话吗？”陈宏盛觉得周岩青有点拘谨。 周岩青摇了摇头：“授权考核，有点紧张，陈老师。” “这位是二医院的何元贞教授，这位是我们医院的曹孟凯教授，省人医的杜华教授，肿瘤医院的王勤教授，都是我们手外科的前?” “勉强从年纪上，还算是你的前辈吧？” “你这技术，怎么练的？”陈宏盛问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都快抠秃噜皮了，也没想明白。 周岩青本能地想要回是在屠宰场里练的，这是一个事实。 不过这种事实，未必就是要如实说出来。 “慢慢练的，跟着老师到处做手术，以前经常去练功房，后面就是靠动物模型。”周岩青回道。 其余几人都点了点头。 何元贞道：“小周你所谓的慢慢练，可不是慢啊。” “这才多大年纪，就开始接触动物模型了。看来樊云松的话真的有可信度。” 陈宏盛看向了何元贞：“何教授此言何意？” “他们医院在搞功能重建术。”何元贞淡淡地道。 省人医的杜华和肿瘤医院的王勤瞪大了眼睛，陈宏盛和曹孟凯二人的双脚脚趾头在用力地抠抓着绿色胶质拖鞋，有轻微的汗渍。 “应该是搞出来了，但不知道这一次，谭教授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发什么公众号之类的。” “这有点不像是谭教授的性子，也有可能是在憋大招。”何元贞说。 何元贞，年纪不小了，比谭中玉的年纪都大，所以他点评谭中玉几句，就算是骂几句，谭中玉也不会还口。 其他人则不敢这么说，只是愕然地看向了周岩青。 从何元贞的言外之意，似乎这种手术，周岩青也能做。 四双眼睛，八个瞳孔，犹如是放射灯一样，周岩青往哪个方向转，都要与他人对视，索性就随机选了一个肿瘤医院王勤教授。 “你也在做啊？”陈宏盛问！ 周岩青猛猛摇头，“没有，我都是助手，都是我老师在做。” 周岩青的声音洪厚，眼神单纯，与王勤对视的时候，没有任何闪躲的情况。 这一点，他现在必须要咬死！ 陈宏盛看着周岩青如此“单纯”地坚持，也没为难这个小家伙，周岩青目前的职级还不支持他主刀功能重建术。 “老人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句话本来没错，但是套在你身上，我觉得老人家都是在骗我，你明明就没有十年的功力。”陈宏盛忽然幽幽地感慨道。 周岩青不敢搭话。 场面一时间就有些尴尬了。 第二台手术是肌腱缝合术，这是一台急诊，损伤的肌腱新鲜无比，是谭中玉在第一台手术前，刚联系转运过来的。 是一位割腕自杀的少女，最后没下得去手，割了手背，在急诊科草草清创后，发现有肌腱损伤，送了转诊。 虽然涉及到了三条肌腱损伤，可这于现在的周岩青而言，完全就是送分的手术。 三下五除二，三条肌腱损伤，还没有做二十多分钟，周岩青连皮肤都缝合好了。 再次下台，进入到了手术的周转期。 几个人又把周岩青围了起来，这一次，扎扎实实地看清楚了周岩青的实力后。 陈宏盛又问：“你还没有上住院总吧？哪里积累来的手术量？” “我师父带着我做的会诊手术，跑了很多很多地方。”周岩青这回是与二医院的何元贞教授对视，回道。 “很多很多，能有多少？有我跑的地方多么？”陈宏盛问。“那没有！”周岩青果断摇头。 听到陈宏盛这么问，何元贞都看不下去了：“陈宏盛，你这不是倚老卖老，欺负年轻人么？” “你心里都有了答案，非得别人说出来打你的脸啊？” “你的资质不如他！” “远远不如。” 何元贞是真的看不下去陈宏盛这个抖m了，仿佛身上有一根贱骨头，非要往这个话题上引。 也就是谭中玉不在，谭中玉要是在这里，你早就被喷得狗血淋头了。 你爱听嘛，我来说。 欺负年轻人算个什么事儿？ 陈宏盛虽然是三医院的行政主任，其实在何元贞这位老大哥面前就是弟弟。 因为陈宏盛就是二医院的手外科出身，之前是何元贞的师弟。 “何教授，当着后辈的面，你好歹给我这个师弟点面子嘛。” “我这不是爱么？”陈宏盛道。 “找工作有没有什么想法？比如说换个工作环境之类的。” 陈宏盛格外不要脸地道。 “换个工作环境很好的，没有太多的羁绊，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成年人嘛，总要学着走出舒适区。” 听到这些话，何元贞等人都当即翻了翻白眼，压根不理会陈宏盛的作死！ 如果说，周岩青今天答应了，明天谭中玉不堵去你湘雅三医院手外科的门口骂你陈宏盛的娘，和你硬碰硬的干战，我何元贞的名字倒着写。 以后我叫贞元何，我去改户口本我都干！ “现在距离毕业还早，我还没有和师父商定这件事。”伸手不打笑脸人。 陈宏盛的邀请是好意，周岩青也没有必要言辞过激。 陈宏盛也就不多说话了，而是改了口：“有空多来我们医院交流，做不了同事也可以做朋友。” “我们三医院毗邻基础医学院，很多资源都具有天然的地利优势，比如说基础医学院的动物试验中心，就比湘雅医院的动物试验中心要好。” “嗯嗯嗯，好好好。”周岩青此刻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 …… 然后就到了肌腱转位术。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大活，终于是可以多看一点周岩青的东西了。 但没想到的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静待周岩青这个年轻人到底该如何表演的时候。 三十分钟不到，周岩青又操作完了。 陈宏盛压根都还没看过瘾，就没了。 仿佛裤子都脱了，“万艾可”进了胃里面，人跑了。 手掌心都得秃噜皮。 周岩青细致地检查了两遍之后，看了陈宏盛一眼，只看到陈宏盛的眼珠子有点外凸，便自行决定关闭伤口。 三十五分钟，手术结束。 手术室上的华国时间，才到了十一点二十三，连午饭的时间都还没到。 贴无菌辅料，帮忙过床，下台！ 周岩青就直接给谭中玉打了电话。 “师父，手术做完了，我该带这里的老师去哪里吃饭？还是我们要回避？”周岩青细声问。 “这时候就不要回避了，该请客还是要请客的？” “怎么这么快就做完了？” “等一下啊，我马上上来！~”谭中玉笑呵呵地道，声音温润如玉，格外挠耳。 何元贞等人将最后一份评分的表格打上了分数后，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周岩青，看你的手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难受？” “你平时手术，都非得这么快么？”何元贞也开始宣泄自己的情绪。 没看过瘾啊。 这种高质量的手术，就该慢一点，让他们好好地看一看。 “是啊，周医生，我们今天以为三台手术，怎么也要五个多小时，这才三个多小时，就全部结束了。”肿瘤医院的王勤教授一边熟练地打开着自己的微信，一边上前来要扫码。 周岩青看到这一幕，主动地先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王教授，我扫您吧？” “曹教授，杜教授，能加下你们的联系方式么？以后方便请教。” 曹孟凯和杜华一般不加年轻人的联系方式，免得被白嫖，可周岩青的联系方式必须得加。 “谭教授的秘密武器，当然得加啊？” “周医生，实在是没有想到，谭主任竟然将你雪藏了这么久！”曹孟凯教授半离间地开玩笑。 “曹教授，我今年才博士二年级，之前一直都在认真学习，哪里有雪藏的说法？” “学技术阶段，最好是心无旁骛的。”周岩青笑着回道。 而后又熟练地打开了自己的扫码程序，扫码后，小心翼翼地复制了自己的备注，湘雅医院周岩青，并给曹孟凯教授也打上了详细的备注。 “嚯，你们这里热闹啊？” “聊什么呢？”谭中玉与航天医院的手外科主任从外走了进来！ 何元贞直接拱火道：“曹教授说，谭教授你雪藏周岩青，说要让他去三医院，他会给周岩青机会。” 什么叫冤枉，什么叫添油加醋，这就是了！ 谭中玉的步子一顿，眼神瞬间如鹰隼一般地透射而来。 曹孟凯看了一眼，身子就轻轻一颤。 “谭主任，何教授这才是在拱火，前面那句话我说了，但后面这句话我没讲。” “秘密武器和雪藏，是差不多的意思，我就开个玩笑。”曹孟凯赶紧解释。 谭中玉可不是什么善茬。 谭中玉继续恢复笑容：“谢谢曹教授和何教授的美意，我家的笨孩子，自己带着就行了，不劳烦两位大教授了！” “这一次辛苦诸位了，略被薄酒小菜，希望各位教授不要嫌弃。” “岩青，赶紧道谢，这些都是你的贵人啊，二医院的……”谭中玉给周岩青打样儿。 周岩青看到了师父与这些教授的相处模式，以及各自的表情与微动作，想起了一句话。 这才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些教授之间认识熟悉了远不止十年，所以对各自的脾气都清楚得很。 (本章完) 第221章 人事科约谈（求订阅） 第221章 人事科约谈（求订阅） “师父，这些教授，和我想象中的稍微有点区别。”吃过饭后，周岩青语气格外意外地道。 谭中玉的右手手掌宽大，在周岩青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回道：“那你想象中的教授该是什么样子？” “一本正经、严肃高冷？”谭中玉轻声问。 “差不多吧！” 周岩青点头，在他看来，龚毅教授的气度，都比今天看到的几位教授气度看起来都要好。 这几个都是啥人啊？特别是三医院的那位陈教授，有一种说不出的痞子气。 谭中玉笑了笑道：“大家都是正常人，正常人什么时候该揣着，什么时候不该揣着，都是看面向的对象如何。” “你和你师兄也端着架子？” “大家都是年轻过来的。” “今天的任务很圆满，我叫了代驾，做完事就回去吧。”谭中玉和周岩青都喝了酒，不适合再开车。 …… 回到医院里后，谭中玉直接去休息了。 但周岩青却不能休息，他还要将拿到的回执材料交给医务处。 虽然未必今天就可以处理，但早交早好！ 周岩青戴了三层口罩遮住自己的气味儿。把文件袋里的材料都一一分类整理好后，道：“老师，麻烦您看一下，这些手术权限的申请材料有没有空缺的！” 手术权限，科主任可以给，也可以组织专业委员会进行评审，但终究要给周岩青手术权限的终究还是医务科！ “你们外科医生这么爱喝酒啊？这都是大中午。”负责整理材料的‘老师’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是硕士毕业刚入职的。 比周岩青看起来还年轻，她打趣了一句。 “偶尔喝一点，这不是非手术日嘛，也不负责急诊！”周岩青陪笑着解释。 “二十八岁？” “博士在读？二年级？三级手术权限？”姑娘上下打量周岩青，眯着眼睛，仿佛在思量，医院里的哪位副院长或者什么主任姓周。 所以让雷院长亲自给周岩青背书。 不过，思来想去，她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便细致地审核了一遍所有材料后，道：“你的执业证书和医师资格证书的原件放这里一下，节后通知你来拿。” “你加个我的微信吧！” “好的，方老师。”周岩青看清楚了对方的名字，方墨。 听起来还很有书卷气。 “这个程序走起来还比较麻烦，肯定是要到节后了，一般是在十五个工作日，在这个程序跑下来之前，你可不能随意主刀的。”方墨告诫。 周岩青回道：“那是肯定的，我们外科最讲究手术权限对应了，越级手术的事情，上级也不会允许做。” “不着急的。” 主刀反正都不是我周岩青！ 周岩青递交了材料后，便下了楼，在行政楼的门口，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九月末的阳光正好，空气清新。 因为城市管理保护得好，鸟儿也增多了许多，叽叽喳喳地仿佛是在为周岩青喝彩。 距离行政门口不过五米的距离，两只黑羽不知名的鸟儿还跳来跳去。 “小鱼儿，我这边搞完了，我们可以买机票出发了。” “我国庆期间的实验，都交给了师弟。”周岩青给陈瑜这么发信息时，手机上就来了一个未接来电。 沙市归属地的座机号。 这种号码不是正事，就是诈骗。 周岩青眉头一皱，选择了接通：“是骨科的周岩青博士吗？我这边是湘雅医院的人事科！” “你今天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就来人事科一趟吧，如果没有空的话，就节后过来，我们这边想要和你洽谈一点事情。”对方的声音比较成熟稳重，年纪应该不小了。 “是的，老师！” “我现在正好在行政楼下，可以问一下，您找我是什么事儿么？”周岩青目光一闪。 他现在还才博士在读，并且才二年级，人事科的人，不应该找上他才对啊？ 而且，周岩青也没打算提前毕业！ 医院和沙市的人才引进，甚至是省里面的人才引进，周岩青都要努力拿满的！ “当然是好事，你快过来吧，雷院长亲自打来了电话。”对方的老师卖起了关子。 周岩青先点头答应说好。 而后马上把电话回给了谭中玉，并且聊起了这件事。 人才引进的费用，如果能够拿到最顶格的，肯定是要比提前工作两年的收入要高的。 刚入职的人，想要拿到五十万年薪，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岩青预计自己博三读完，就有机会冲刺一波顶格的人才引进计划。 “让你过去你就先过去呗！” “我也不知道雷院长在搞什么，他没和我打过招呼，合同是自愿的，你不签就行了。” “听一下没关系啊。”谭中玉建议。 他其实也不希望周岩青这么早就走入到职场，先积累一点，总是好事。 周岩青目前的手术、科研双边都处于开期，完全不着急啊，而且周岩青的收入，不逊色于本院新晋医师了。 人事科在医务科的楼上，一个在七楼，一个在九楼。 行政楼的电梯是不忙的，也不是上下班点。 周岩青就将信将疑地来到了电话里通知的903！ “宁主任！”周岩青敲响了门。 办公室的门打开着，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他此刻正在看着一叠文件。 中年闻言抬头，转肃穆的表情为笑：“周医生，快请进，正好找你。” 宁玄翎打量周岩青的时候，周岩青也在打量对方，眉毛粗重，额头很窄，发际线浓密，梳着偏分头。 起身给周岩青接了一杯水后，便放在了接待处真皮沙发前的桌子上，上面还有一些其他的文件盒子。 宁玄翎将其中一个盒子打开，并且将其中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在了周岩青的面前。 “周医生，你先看看这份合同吧，这是雷院长刚打电话过来交代的。” “你看看，里面的内容合不合适？”宁玄翎道。 周岩青道：“宁主任，我今年才博士二年级，我们学校允许的博士提前毕业期间是博士三年级期间。” “现在看合同？” “你先看嘛，我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像你这样优秀的合同，我仅看到过三次！！”宁玄翎卖着关子，而后慢悠悠地喝起了水。 周岩青慢慢地一字一句阅读，读完后，满脸的错愕之色。 抬头，眼珠子转了七八圈，眼皮子更是眨动了一二十次，左手摸着之前谭中玉摸过的后脑勺：“这？”“宁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 “根据我的了解，以我现在的科研积累，要拿到这个根本没有机会啊？” 合同里，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了，周岩青可以先签合同，后毕业！ 最迟可以在21年12月份提供博士学位证书和博士研究生学历证书。 签合同后，周岩青就可以按照新晋职工的标准，拿到0.75的平均绩效。 到正式毕业入职之后，拿到1.0的绩效系数。 并且，医院里保证，是以省级顶格人才引进的“规格”，予以入职待遇，如果没有申请到省级的人才引进费用，医院里单独补足。 入职后，保证有不少于八十万的科研启动资金，如果申请到了面上课题基金后，还会额外予以不低于八十万的科研资金补贴！ 将全方位地资助周岩青进行科研探索。至于其他的福利，与之前谭中玉给周岩青讲过的，都一般无二。 “这是雷院长亲自为你跑的，说是周医生你，专业能力格外突出，已经超出了目前对于青年医师的定义，因此！” “雷院长考虑到医学为用的根本，就去省里面给你跑了一圈电话……” “周医生，我们医院是非常希望周医生你这样的优秀医生可以留院工作的。”宁玄翎细致地解释道。 “今天，我们人事科的田波主任，也是为了你，亲自跑了一趟学校的人事部……” 湘雅医院，是一个相对特殊的单位。 它隶属于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又依托于中南大学高校！ 因此，在这里工作，不仅可以享受中南大学的人才引进规格，沙市，湘省，乃至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的一些福利，都是可以直接参与的。 这就是大平台的好处。 湘雅医院敢在合同里这么保证，当然是有自己的路数的。 “宁主任，这个合同，我可不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啊？” “太过于仓促了，我都从来没有要做好要签合同的准备。” “我今天来行政楼，是为了跑手术授权的。”周岩青心里拿不准主意。 “那是肯定的，现在的就业，都是双向选择。” “周医生，我也了解过你了，刚刚我就是在看你的材料，虽然本科和硕士学历一般，但你达到的成就和积累，是真让人惊艳的。” “我虽然不是临床出身，但我在人事科工作了二十年，很少看到过周医生你这么惊艳的履历，特别是专业这一块！” “我们医院，很多医生都是先学科研，后学临床技术的，不过，据雷院长说，周医生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逐步地启动大临床课题的准线。” “临床的课题，是与病人最接近的，也是与目前的科研前沿最接近的。” “所以，这样的人才，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虽然这句话有点糙。”宁玄翎说得非常实诚了。 医院里的人事科，其实只是一个中继站，医院的人事审批，最后会到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只是一般，他们推荐上去的名单，都会批复！ 湘省卫生健康委员会是没有直接处置权的！ “谢谢宁主任，也谢谢医院，更谢谢雷老师！” “不过这的确有点匆忙。” “其实我早就选定了工作地点，就是留院工作，只是希望，在留院之前，再增加一点积累！”周岩青比较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自己不是不签，而是想要多拿钱。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的，周医生你和我们医院就是融在一起的，你不想着往外面走，我们医院也不会拿你当外人啊，所以雷院长看到了你的履历后，为你跑了这么多的东西。” “就是希望，周医生你可以放下负担，扎扎实实，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如果可以做出来一些科研成就或者临床成就的话，那就是医院最希望看到的了。” “短期没做出来也没关系，我们医院做的是长期的投资！”宁玄翎道。 湘雅医院的平台够大，目前除了没有本院的院士之外，其他的各种医学大佬都齐备了。 任何一个专科，放在全国也是有一些影响力的。 所以，医院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专科，只是会在资源倾斜上，做不到一视同仁。 “……” 周岩青离开人事科时，内心有一种莫名地触动。 小老板笼络人心靠的是嘴，中等老板靠的是手段，上等的老板，讲究的是拿捏心思。 这种尺寸的把控，让你摸不着边框，却无意中融合进去了。 你周岩青不是想多拿钱嘛! 好，我给你了，提前给你了，你心无旁骛地去做科研吧，省里面不给你批的奖励，医院给你补足！ 这tm？ 这种攻心的手法，谁顶得住？ 虽然说，读书不只是为了钱，可谁的工作，不是为了拿点工资养家糊口呢？单纯地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充实？ 大部分人都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当晚，周岩青与陈瑜坐车去机场的时候，周岩青才和陈瑜说起了这件事。 陈瑜当时就吓了一跳，本来开心的笑容当时僵持。 “小石头，你说多少？” “一百万？”陈瑜目瞪口呆。 不是说这笔钱陈瑜的家里拿不出来，拿肯定拿得出来的，但周岩青这一毕业就有这么一笔人才引进的奖励，还是有点让她脑子宕机的。 虽然网上月入百万的人都非常非常多，但是现实中，家里的总存款不到百万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是的，人事科是这么说的，我都懵了。” “我感觉我接下来几年的目标一下子就散了。”周岩青的语气有点欠。 陈瑜僵硬了几秒钟，然后才用拳头锤了过来：“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还目标散了！” “如果不是看过你的笔记本，我就真信了。” “人才引进之后，你还想优青不是吗？” “接着就是主治，杰青、副研究员、副教授……” “你就是个工作狂！”陈瑜早就看透了周岩青的心思。 (本章完) 第222章 季度阅片会！（求订阅） 第222章 季度阅片会！（求订阅） 国庆假期，是格外轻松愉快的！ 周岩青与陈瑜去了三亚！ 除了最后一天之外，整六天，都是安逸的。 周岩青并没有做任何专业内的事情，走走逛逛、坐摩托艇、坐游轮，转各个岛，陪着陈瑜逛免税店。 陈瑜除了给自己买之外，还给自己的朋友代购，还给自己的同事也代购了许多护肤品。 周岩青这一次算是见识了陈瑜的‘购买力’，那些护肤品，仿佛是不要钱一样，最后在结算的时候，一共是5w！ 陈瑜似乎还意犹未尽。 采购的东西，可以不用自己带回，到时候去机场领货即可，也可以快递。 逛完了护肤品店后，陈瑜才又道：“小石头，我们下去吧，去给你看个东西。” “还买啊？”周岩青笑着问。 “给你买！送你一台电脑。”陈瑜说。 陈瑜说着，主动拉周岩青下楼，并且问：“你是更喜欢游戏的主机，还是mac？” 周岩青目前用的电脑，还是硕士期间买的华硕，性能一般，现在稍微有点卡了。 其实苹果电脑用来办公是比较不错的，周岩青的师兄们给周岩青推荐过，只是周岩青嫌弃太贵了。 “在这里买，真的能便宜？”周岩青有点意动。 “肯定啊，这里是免税店，至少也会便宜一千块钱，比我用教育优惠还更划算。” “我之前就查过了，不然的话，我在沙市就给你买了。” “买完，我们再去吃一顿海鲜，这一趟旅游就算是颇为圆满了。”陈瑜没有回头，而是拉着周岩青就到了三楼……（具体哪一层忘记了，勿较真！） 飞机在沙市落地后，周岩青去拿自己行李箱时，再看了看托运的票据，格外心疼！ 来的时候，陈瑜让他拿一个大一点的箱子，那时候周岩青还觉得莫名其妙，出来旅游只要带小箱子就行。 他们预订的酒店都有洗衣服务。 这回算是明白了。 六七十斤的大箱子，陈瑜双手拧着都有点吃力，如果不是周岩青在的话，她还真代购不了这么多。 周岩青在骨科待过，有些比较胖的患者，单条腿就是六七十斤，扶腿的时候可能一持续就是几个小时，力量早就练出来了。 但也觉得有点沉。 “小石头，等会儿你陪我去寄一下快递啊，寄完之后，我再请你去吃火锅。” “在三亚吃的东西，口味太淡了。”陈瑜道。 “好！” “这些都是寄给谁的啊？”周岩青问。 “我妈，我两个表姐，我的两个同学，还有阿姨。”陈瑜记忆精准。 “我妈也有？”周岩青略错愕！ “有啊，不过是最基础的，还有面膜，到时候我视频教她。”陈瑜已经打开了叫车的软件。 不过接单的人少，两人就索性直接打了打表的出租车。 一听是在接近开福区，司机便问：“帅哥，美女，走高速么？” “这个点比较堵，走高速会更快一些。” 周岩青则道：“师傅，你是打算带我们走机场高速上绕城，最后再从星联线绕一圈不？” “你索性直接带我们去岳市算了。” 出租车司机见周岩青对这些路线这么熟悉，便道：“你们是回来的啊？我们走人民快速算了。” 周岩青也懒得理。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生存之道，虽然这种绕路和诱导非常不厚道，可也不是周岩青可以管的。 周岩青与陈瑜回后，刚寄完快递，吃饭的事情就黄了。 谭中玉一个电话，就把周岩青喊了过去，组里面要聚餐，周岩青必须要到。 可以带家属，让周岩青自己选择！ “我回去点冒菜吃算了，我今天不是很想吃炒菜，你们聚餐的话，人比较多，我去了可能还会影响氛围。”陈瑜虽然觉得遗憾。 可这一次的旅程，周岩青整整六天没有一个电话打扰，也是周岩青的老师给足了面子，陈瑜不敢再嘀咕！ “明天带你去吃。”周岩青挂了电话后说。 其实，暂时放下工作，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生活上后，周岩青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人生的确不只有内卷和工作！ 该拼的时候拼，该闲下来的时候，放松一下自己，可以恢复到更加松弛的状态，现在的自己，没有必要把自己绷得太紧。 状态越好，其实也是对患者负责，谁也不希望给自己主刀的医生是紧绷着神经操刀。 “小石头，你晚上回来么？” “我可以来接你。”陈瑜道。 经过了将近一年的训练，陈瑜如今已经可以在市内开车了，只是技术比周岩青还要菜一点。 “我打车！” “你先去休息吧，还要码字，你可要记得，你已经请了一天假。”周岩青说。 陈瑜立刻转身跑了开。 如果不是周岩青提及，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的“副业”！ …… 聚餐的地方是比较偏的地点了，环境幽静，挂着红灯笼，有十足的烟火气。 接近浏阳河的汇入湘江口，江风拂面。 这一次，谭中玉等人没有选择坐包厢，而是临江露天而坐！ 周岩青刚到，宁祝大哥就笑嘻嘻地斜叼着烟头站了起来：“岩青，你现在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比师父还要晚到！” “你说该怎么罚？” 宁祝下了住院总后，可以出来聚餐了，也可以喝酒了，此刻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看起来有点痞里痞气的。 “师兄说了算，师兄就算是欺负师弟，我也认了！”周岩青拱火告状。 谭中玉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单身派你知道什么？” 宁祝的脸瞬间就绿了，幽怨地看向了谭中玉。 明明刚刚，谭中玉对他都是极好的，他还以为，这一周陪自己的老师下乡做了几台手术，他就恢复了‘爱徒’地位。 “菜点完了，岩青你要不要再去看一圈？”谭中玉的声音格外和蔼温柔。 这让于樾等人羡慕幽怨的目光更加深邃了几分。 “师父，不用了，您是老饕，这里的口味菜肯定好吃。” 周岩青接着马上去帮忙开酒，拿到了酒瓶后，第一个给谭中玉的酒盅倒满，而后又给宁祝大哥倒！ 这一次的聚餐，不是组里面的聚餐，而是师门的聚会。 所以就没有黄先明和刘青山等人。 菜都还没有上桌，于樾就先举起了酒杯道：“师父，我要先敬您一杯，谢谢您的爱护，让我可以成功上岸！”“没规矩，你让我这么大年纪的人陪你喝空腹的酒啊？” “下次晚一点啊。”谭中玉嗔怪一句后，还是给小酒杯里倒满了。 “你匀一半，和师父喝酒也不是这么喝的！” 应该是于樾的入职也搞好了，所以于樾对谭中玉格外感谢。 手外科，连续两年都入职了新人，这在整个大骨科是格外不易的。 虽然更多的是靠自己实力拼来，但谭中玉给足经费，给足机会，也是于樾可以力压一众同届的根本。 而看到了于樾打样了，周岩青也就学着站了起来。 “坐下！”谭中玉见状马上喝道。 “你们要干嘛，非得把我灌翻是吧？” 周岩青则道：“师父，我干了，您随意……” 自己占的好处，比于樾和刘万青两个师兄多多了，这杯酒，不管怎么样都得敬。 周岩青都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了自己去医院里吵架的次数不少。 “行了行了，大家一起来吧，你们轮番上阵，我怕我都得下去！” “喝一杯，然后我宣布一个事儿。”谭中玉索性来了一次共举杯。 大家一听说要有事，便赶忙换了小酒杯。 重新坐下后，谭中玉道：“这一次，湘省第三季度阅片会，是由我们湘雅医院承办，湘省人民医院协办。” “我们手外科的分会场，我们得撑起来。” “邀约专家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搜集讲稿也在进行当中。” “不过还有几项流程，你们很多人都需要参与！” “于樾，田超，你们两个，要作为研究生代表，做一个学术报告，自己回去好好地想一下课题和方向，把ppt做好。”谭中玉直接点名了。 在省级学术会议上，想要做学术报告，可不简单，不能随便选一个点就可以去汇报的，而是必须要走在最前沿，相当于就是梳理一遍科研进展。 这件事听起来简单，可要做细致做好，不容易。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批评你们，你们听好就是了，不用在意许多。” “宁祝，你马上就要任主治了，以后的这种学术会议，只要我们医院参加了，你都得给我拟题去报名，当讲者，汇报我们组，汇报你自己的临床课题进展。” “课题小一点，角度小一点没关系，但这个事情，你必须去做。”谭中玉直接安排，不是和宁祝商量。 宁祝的主治医师考核早就过了，但是，他在任住院总，医院里还没有聘任主治！ “好！”宁祝接着点头。 田超则是举起了手，有些怂了：“师父，周师兄比我优秀得多，要不还是让他去做学术汇报吧？” “周岩青我另有安排，让你做你就做，怎么胆子这么小呢？还怕丢脸啊？”谭中玉问。 田超就不敢推诿了，只是郑重地点头，而后偏头问起了于樾。 “岩青，这一次的阅片会，一共两天，第一天中午的手术直播，是重头戏！” “我们要在近期，准备一个非常好的病例，不用很难，但一定要在术前，把手术的各种细节都磨好，在手术中，不能存在任何疑点。”谭中玉道。 阅片会，主办方，除了是学术交流和探讨之外，一定程度也是彰显各个医院的临床实力和底蕴的机会。 不参加学术会议，别人怎么可能了解你们医院的情况？单纯只是看文章？然后注意作者的附属单位？ 别人没事闲的。 手术做不完，课题都做不完，才懒得去抠这些细枝末节。 周岩青闻言，点头道：“好的，师父！” “就得辛苦您去找病例了！” “我已经有了几个备选的，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定好。” “凌启源，刘万青，你们两个，也是任务比较重的，你们尽快拟一份外省专家的名单出来。” “到时候，你们，必须要安排好科室里的人去亲自接送。” “提前将外省专家与接送人一一确定，确定好了自己要接送的专家后，提前联系，问清楚出行方式、问清楚航班车次、问清楚到达的时间，一定一定要多次复核。” “不能出了差错。” “提前打好车，让司机等一会儿没关系，送到入住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没有吃饭的话，可以问他们是在酒店里吃自助，还是要外出吃饭，如果不在酒店里吃的话，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如果外院的专家说自行已经有了安排，就不用打扰和追问太多。” 谭中玉说的语气并不算是特别郑重，而像是在再三交代。 “每一次都多少有些纰漏，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些纰漏解决了，你们才真正成长起来。” “做事一定要有规划和安排。” “接待一下人，尽地主之谊的小事都做不好，你们怎么出去啊？”谭中玉反问。 听到谭中玉的语气严肃，众人都不敢接话了。 宁祝这才说道：“这安排接送事宜，不是要难为你们，而是不管你们以后工作了还是其他时候，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提前给你们机会，是让你们到时候不至于太过于慌乱，毫无分寸。” “这都是对你们有用的。” “当医生技术固然最重要，但必要的人情往来，这是做人的道理。” 然后宁祝道：“师父，我到时候会抓他们的。” 宁祝如今处于休假期，空闲时间很多。 不是在动物试验室里待着，就是在家里休息！ “嗯！”谭中玉点了点头。 “其他的就不讲了吧，我们组的每个人，都还是非常不错的，今年截止目前，科研产出也是喜人，临床课题的进展也非常不错。” “之前发表的病例报道，已经见刊了，虽然影响因子不高，也不是走在了第一梯队，可也终究是发表了出去。” “未来可期，我觉得你们之中每一个，以后都必然都有一番作为！” “趁着还年轻，好好干！” “其实你们运气好啊，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已经走在了国内大部分同龄人的最前沿。”谭中玉稍微吹了一句牛。 可其实也是事实。 (本章完) 第223章 被迫营业！ 第223章 被迫营业！ 其实谭中玉也不是吹牛！ 自湘雅医院毕业的很多医学生博士，去到全国任何一家医院的都有，其中不乏协和医院、华西医院这样的顶级名院。 自湘雅医院博士毕业后，只要不怕苦，不怕累，基本上可以保证一生衣食无忧。 于樾比较聪慧，很快就把话接了过来：“师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留院的研究生也不是好研究生。” “其实我们很多师兄弟，都是很想留院的。” 于樾自己上岸了，也没忘记自己还有那么多师弟们。 谭中玉没好气道：“留院当然是好，但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留院，虽然这句话说出来有点打击你们，可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 谭中玉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你们聊吧。”谭中玉看了备注后，便选择了接听，笑呵呵地喂了一声。 但马上，谭中玉的表情就猛地一变，语气更是恼怒：“王家勤，你们组的林雨轩是脑壳有问题还是缺心眼啊？” “明明知道杜老师住院了，陈磊回了老家，他是什么急诊都要接是吧？” “一个急诊直接就喊到了三线班？” 顶级三甲医院的值班排布都有三线一总，最直接的就是住院总，一线班是主治，二线班是副教授，三线班就是科室里的教授。 但一般的三线班，只负责全院大会诊，其他的事宜一概不管。 今天就是谭中玉值三线班，一线是王家勤主治医师，二线则是陈磊。 “谭老师，我知道林雨轩在选择急诊病种的时候，有点大意了，但现在病人已经进了手术室…” 谭中玉直接打断道：“我会让岩青过来的！” “md，杜老师为了临床的事情，早就要住院的，推迟到了节假日，你们倒好，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一个非得回家探亲，一个不靠谱！”谭中玉直接把陈磊和林雨轩都给骂了。 说完，谭中玉就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闻言眉头瞬间一紧，回道：“师父，我喝了酒的。” “我也喝了，而且我比你喝得还要多一些，你去比我去更好！” “现在情况比较紧急，丁霄教授去外面做会诊手术了，杜教授在住院。” “你出去打包一份米浆，多喝点水吧。” “打断骨头连着筋，手术的事情最要紧。”谭中玉道。 话都说到了这里，周岩青就不推辞了。 目前，科室里实力最强的四个，就是周岩青、谭中玉、杜仲华、丁霄。 谭中玉喝了酒，杜仲华在住院，丁霄在外面会诊手术，周岩青不去，喊其他人去都不靠谱。 周岩青也的确要吃点东西，所以快速地打包了一份米浆后，就又买了两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 到了医院门口后，再买了两盒高热量的蛋黄派，快速地用矿泉水塞进去后，便就当作晚餐了。 拿出手机，看到了宁祝给自己发来的手术间信息后，周岩青换上吸收衣就快速跑了上去。 手术室，人数不少！ 不过周岩青更熟悉的还是丁霄组的屈长乐副教授以及杜仲华组的王家勤主治，还有就是新上的住院总林雨轩。 这是一台下肢半层损伤，涉及到的截面有皮肤、肌肉、软组织、神经、血管。 一个比周岩青小一届的博士胡沛道：“周师兄，病人的神经包膜有点问题，粘连严重，可能在发病前有慢性疾病。” “所以屈教授才打电话给谭教授的。”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进手术室前就洗了手，而后取穿无菌手术衣，快速戴上了无菌手套。 周岩青靠近手术台时，屈长乐已经和王家勤二人换了位置，把主刀位让了出来。 周岩青站在主刀位上扫了几眼之后，便发现，这个患者，应该是在受伤前，就有神经包膜的非感染性炎症，增生严重。 估计之前有症状，但患者自己并未在意，术前也没有时间做系统性的检查，现在屈长乐副教授都觉得格外棘手。 “岩青，是很麻烦吧？”屈长乐问。 周岩青点了点头：“情况的确比较复杂，暂时还不能确定这包膜粘连的节段有多长，慢慢分离清创吧。” 周岩青解释的时候，就拿起了手术刀与镊子！ 屈长乐等人将手术切口暴露好后，周岩青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牵拉了一下神经外膜，发现神经外膜此刻的质地比较脆。 稍微一牵拉，就有了弹断的趋势。 不过，因为周岩青捏持的位置比较表浅，因此对创面的损伤不太多。 “神经断端在哪里？探查到了吗？”周岩青问屈长乐。 他没有参加手术全程，神经断端也没有直接看到，就索性问屈长乐这个主刀。 “应该是回缩了，之前探查的时候没有找到，也有可能，变性了！” 医学中的变性，不是性别改变，而是性质改变。 周岩青当机立断道：“扩大口子吧，先做神经探查术，等会儿准备送一个病检！” 手术的时候，术野越是开阔，手术起来，操作就更加容易一些，在狭窄的小口子中操作，固然更加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和不可思议。 但现在就不是表演炫技的时候。 周岩青扩开口子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几乎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找到了尺神经在上臂段的走形。 一路快速且精准，创面干爽地将其延续到了断端后，周岩青便发现，这个患者，自上臂中段到肘关节处的神经外膜，都出现了病变。 膨大且质脆。 一般神经外膜属于是周围结缔组织，韧性和弹性都非常强，此刻的神经外膜，却失去了原有的性质。 “岩青，这是什么？”屈长乐问。 周岩青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遇到过。” 周岩青厉害的是操作水平，不是理论深度和认知视野。 有可能谭中玉知道一些，但谭中玉毕竟没有来。 “拍个照，发给我师父吧。”周岩青对曾远明师兄看了一眼。 曾远明比周岩青大一届，与凌启源是同学，目前博士三年级，之前的胡沛比周岩青小一届。 在周岩青这一届，杜仲华没有带博士。 “清创，把神经外膜剥离，然后看神经的走形如何，这个患者，可能除了半肢再植外，还要做一个神经移植术。”周岩青对屈长乐解释。 神经、肌腱、血管移植术，都是资深副教授，拟升正高的教授，才能掌握的，屈长乐距离这一步，还有一段距离。“是的，岩青，我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才打电话打扰谭主任的。” “但没想到，谭主任今天的脾气有点爆。”屈长乐很是尴尬。 身为职称最大的，他却不能为其他人兜底，也觉得有点没脸面！ 不过面对周岩青，他也不敢有太多的脾气，就连谭中玉现在都规规矩矩的，他还敢有什么意见？ “屈老师，你先暴露一下前臂的尺神经和桡神经吧，我怕这一病变，不只是尺神经有。” “患者术前应该有其他的基础疾病，要么是患者隐瞒了，要么就是患者自己都不知情！”周岩青说。 “好的。”屈长乐马上转到了前臂位置去，规规矩矩的。 …… 大概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周岩青才把尺神经的神经外膜全都一一暴露开，最后发现，不仅是神经外膜出现了病变，连神经都发生了变性。 如同藤根一样，长满了坨坨。 周岩青小心翼翼地直接将其离断后，放入了弯盘中！ 切断后，发现神经的断端水肿的厉害，颜色也发生了改变，圈圆分明灰暗不一致。 对巡回护士：“送一个病理切片吧。” 手术中，出现了不知名的坨坨和变性，肯定是要送病理的，这样更有利于患者的预后。 巡回护士此刻不敢有任何的啰嗦，滴溜溜地就接过了器械护士提起来的神经，小心地装入到了无菌口袋里，贴好了标签之后，就跑了出去。 这一台手术，林雨轩等人吓到的同时，她也很慌张。 “桡神经还好，走行顺畅，外膜也正常，没有发现变性。” “勤哥，你出去和患者家属谈一下移植的事情吧，再详细地问一下，患者的情况。” “刚刚切下来的东西，另外一个节段，送出去给家属看一下。”周岩青说。 手术中，手术方式发生了变化，是要第一时间和患者家属沟通的。 王家勤闻言，抱着另外一个不锈钢盆，就往外跑了去。 再接下来的手术，其实就比较简单了。 就是一台神经移植术，再加上半肢体的重建术。 屈长乐副教授的水平还是极好的，他比黄先明副教授的水平都要稍微好一点，完成这些没问题。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黄先明应该是完成了反超。 而看到了手术进入到正轨之后，周岩青完成了神经移植术，就下了台。 他毕竟是喝了酒，虽然量少，可能力没办法最大发挥！ “屈老师，下面的操作，你来做吧，我今天刚回，还有点累。”周岩青给自己找了一条其他理由。 周岩青不怕自己喝酒上台的事情会被举报，如果台上的任何一个人，连这种事情都要去和家属告状的话！ 周岩青也认了，该怎么惩罚怎么惩罚，他都接受。 但屈长乐和林雨轩两个人，以后要是能在科室里混得下去，甚至在湘省的系统里混得下去，他的周字可以倒着写了。 “岩青，辛苦你了，放心吧，后面的交给我就行。”屈长乐肯定回道。 如果连断肢再植都拿不下，那他这个副教授也是白混了。 周岩青快速地出了手术室！ …… 出了手术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 聚餐早就散了，周岩青的肚子，再一次地饿了。 倒是陈瑜非常贴心地发了好几条信息：“回来之前给我发个信息啊，我给你提前点外卖。” “我还买了一些零食。” “我回来了。”周岩青看完，回了一条信息。他也有点累了，便没有回更多的话。 …… 翌日。 周岩青睡了一觉后，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一切都又活了过来。 陈瑜早就醒了，她起床之后，还要敷面膜、护肤，所以事情比较多。 周岩青距离比较远，还得打车去上班，因此也要七点一十起床。 “家里没有面条了，我就点了两碗粉。”陈瑜一边往脸上拍着精华，一边说。 “小石头你先吃，我搞完了再吃。我开车，不用很久。” “嗯，谢谢啊，我今天起晚了。”周岩青有点不好意思。 以前，他会稍微早起一些，两人一起去楼下吃粉的。 周岩青到了科室里后，路过医生办公室准备瞅一眼是谁值班，结果发现，谭中玉和杜仲华两位老教授都已经在科室里了，正襟危坐。 在两人的对面，林雨轩站着，仿佛是在挨批。 周岩青看完，马上闪身而过，去了隔壁的休息室抓自己的白大褂套上，而后再回医生办公室。 此刻时间还早，才七点半。 虽然医生办公室有不少硕士已经来了，但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大气，可谓是落针可闻。 谭中玉看到了周岩青来后，便舒了一口气，道：“林雨轩，行了，这个病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谭老师。”林雨轩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转身时，他的脸色略有些苦涩，双眉都囧到了一起。 而后，谭中玉就起身与杜仲华教授二人离开了办公室。 周岩青有心想问发生了什么，但看自己老师现在的严肃表情，周岩青又不敢开口了。 只是，在早交班的时候，值班护师和值班医生各自交接完班后，谭中玉便道：“林雨轩，你这个住院总，暂时搁置一段时间吧。” “从今天开始，周岩青暂代住院总的位置。” “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谭中玉的语气冷漠。 周岩青闻言一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雨轩才上了一个星期的住院总，就被下了，然后自己还提前被谭中玉栽了住院总的位置？ ？？？ 虽然这是好事，可周岩青也觉得有点太过于突然。 林雨轩站在人群中，摇头。 “谭主任，我接受您的安排。”他的语气萧瑟，不敢有丝毫反驳。 (本章完) 第224章 升职！ 第224章 升职！ 10月8日，是周四！ 周四要完成周五手术安排的手术申请单以及术前谈话签字，因此交完班后，谭中玉并未长篇大论，而是直接将大队伍开拔去了查房。 查完房后，回程时，林雨轩就把住院总的值班手机交给了周岩青，而且还低声解释：“岩青，还有两块电板以及充电器，我明天拿给你。” 住院总的值班手机，主打的就是续航长，因此用的还是老式洛基亚超长待机的老式手机。 续航可以拉满，保证住院总可以随时接听到电话和会诊申请信息。 “好的，林哥。”周岩青此刻的脑壳都有点懵。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这么早就上住院总的位置，他还年轻，而且目前进步都还可以。 不需要过早的历练，正好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学习时间。 谭中玉见到林雨轩把手机交给了周岩青后，就直接拍了拍周岩青的后背，很明显是有话要说。 进到了主任办公室后，谭中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真皮的沙发椅上，而且还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妈.的！什么东西。”谭中玉的情绪非常不好。 周岩青被迫逼上住院总的位置，是出了他意料之外的。 按照谭中玉的计划，周岩青等到明年再接任住院总，然后等刘万青历练起来后，再接任，最后等于樾。 空出来的这些时间，周岩青正好可以把科室里的功能重建术以及周岩青想要做的缝合术做起来。 “师父，你消消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国庆前，雷老师找人事科和我谈合同，国庆后，我就直接任住院总了，难道？”周岩青还以为，这是在谭中玉故意安排的！ “这个林雨轩，来历有鬼！” “还怎么回事，这件事雷仲主任早就知道，但从来没和我提过。”谭中玉骂骂咧咧起来。 “博士都毕业了，在科室里也已经跟了两年，还什么都顶不住，他来我们科室干嘛？” “享受上供吗？” 谭中玉骂得是真的十分不客气。 谭中玉心里暗自一忖，又道：“师父，您消消气，我去给你泡一壶茶。” 雷仲院长知道林雨轩是关系户，但谭中玉不知道，在面试的过程中，谭中玉都被迷了纱帐，谭中玉能不生气才怪。 科室里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顶不住，就必须要其他人分出心神来。 湘雅医院手外科的人数虽然不少，但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给林雨轩擦屁股。 周岩青现在临时顶替他的位置，代价就是科室里的功能重建术的进展拖延，周岩青的缝合术课题也别想做了。 住院总的没日没夜，总不能让周岩青一直连轴转，到时候得到一具“周岩青的尸体”！ 可现在没办法，刘万青才毕业，几斤几两谭中玉心里有数，比林雨轩强一点，可也强不了多少，送他上住院总就是害了他。 要么就是谭中玉时刻为刘万青兜底。 宁祝的住院总也得下了，他都任了两年，再继续就格外不人道。 “不管如何，还是科室为重，临床为重，病人为重。” “新病种、新术式，延期！”谭中玉又砸了砸桌子，对周岩青命令！ 这时候不是商量，也不是好说好商量，就直接下了命令。 再什么综合型医院、教学医院、科研型医院，最基础的都是临床，最重要的也是临床。 “好的，师父！~”周岩青折转回来，语气和表情都坚定。 这么一来，他申请的课题，以及在做的课题，都可能要延期。 自己没有时间去做，总是欺负师弟也不是个事儿。 当然也只是可能。 而后，谭中玉才给周岩青比较细致地说了一遍关于林雨轩的事情。 林雨轩，博士研究生学历，专业型硕士转学术型博士，毕业后就来应聘。 关系是相当的硬。 昨天晚上，还有人给他谭中玉打电话，让他网开一面，不过谭中玉就直接说了，要我一个主任给他兜底，根本不可能。 谁要是让他的老师杜仲华教授累死了，他与对方也没完。 林雨轩的专业能力，稍微有些欠缺，肯定是要有人给他背书才行。 科室里，除了谭中玉和杜仲华外，就只剩下丁霄和周岩青有这个能力了。 对方是真的神通广大，想要让周岩青给林雨轩打工，而且还给谭中玉表示，如果谭中玉同意的话，可以给很多好处。 如果说，周岩青只是一般能力的话，可能谭中玉就答应了下来。 要周岩青给林雨轩打工，还不如周岩青自己先跑过住院总的旅程。 林雨轩的低声下气，终究是来源于自己的底气不足，自己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周岩青端着茶壶出来时，拿出来自己和谭中玉的茶杯，周岩青倒了一半后停下：“师父，其实我和林哥有过接触，他的临床能力也还行！” “不是那种冤枉人？” 林雨轩的能力当然还行，不然怎么可能走得过谭中玉的面前？ 只是，有人举荐，雷主任也是有这方面的偏袒，他便也没有去细致过问。 可没想到，如今过了两年，林雨轩都还没成长起来，他真的好想问一问林雨轩到底都在干嘛！ 学术型博士，缺失的几年，都得时间贴补回来。 “其实这样也好，早发现问题，早点处理和解决问题！” “林雨轩自己就没有做好要接任住院总的准备，虽然目前考了中级职称，也没有聘任。” “唉，就当是你多一个累赘吧，你还得带一带他。”谭中玉道。 人嘛，终究是社会性的，不是单独存在的。 科室里收了林雨轩，也得负责。 “师父，其实我也多了一个帮手，这样挺好的。”周岩青回道。 “只是我也没有做好准备，我等会儿还得网购一波东西。”周岩青说。 住院总哪里有那么好当？ 基本上回不了家，不是在会诊，就是在会诊的路上，或者就是在等会诊，没日没夜，不知道时间，甚至有时候能忙得连是几号都忘了。 “嗯，你先准备一下吧，我们也要往好处想，终究你也还是升了职称的。”谭中玉说。 …… “岩青，谭主任怎么说？”林雨轩在办公室门口，等到了周岩青开门后，便急切问。 他身高一米八，身材比较瘦，双腿修长，长发的发型非常时尚，双目炯炯有神，蕴含期待。 只是面色有点紧张，格外不好意思。 升职了，没几天就被降了，而且还是自己的能力不济，谁能好意思啊？ 医学又不是其他行业，混子可以蒙混过关！ 病人和家属是不可能让你蒙混过关的。“林哥，我师父稍微有点生气，但也还好。” “师父让我临时顶替住院总的位置，到时候还是会还给林哥你的。”周岩青将谭中玉的话委婉地转述了一遍。 “岩青，辛苦你了。” 林雨轩的表情一松:“其实我之前就给谭主任解释过，让我缓一缓！不过时间的确不够了。” “赶鸭子上架？” 林雨轩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题一转：“岩青，住院总办公室里的东西，全部都是新的，我自己用过的全部都扔掉了。” “你可以直接拿着用，我也要用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了，你不用觉得我是林哥就客气。” “我？”林雨轩脸红了。 他是真的心里不好受啊！ 谁他么希望自己在科室里丢脸啊，而且还是丢了这么大一坨？ 倒不是说，昨天的手术没有做好，谭中玉就怪他，而是他连真实的诊断都没搞明白，就把病人收治到了手术室里。 这代表，他在急诊科的时候，查体和会诊就没有过细，或者就是功力不够。 “该骂就骂，该屌就屌！”林雨轩道。 屌人和骂人是一个意思。 “林哥，相互学习吧。”周岩青笑着回道。 “岩青你就是这么谦虚。”林雨轩舒了一口气后，又道：“其实我有跟过祝哥一段时间，但祝哥的临床天太好了，我比不过。” …… 住院总办公室里，大体的陈设依旧，只是之前宁祝的个人物品早已经被清空，里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被子、被褥，都焕然一新，应该是今天科室里的保洁新换的。 办公室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软装，就只有两个柜子，一个放书，宁祝没有带走。 另外一个可以放个人物品，比如说毛巾、牙刷、沐浴露等。 一张书桌，一张简陋的椅子，角落里两叠淡蓝色的胶凳，凳子脚的塑料卷毛发黑。 宁祝还留下了一个移动wifi，方便在这里下载文献和用电脑。 书桌里，还有三盒笔。 周岩青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斑驳红漆桌子上的两个手机，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科室里的！ 周岩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推到了住院总的位置，这个苦哈哈，谁都不想早上！ 还才想着，那个住院总手机就发来了信息。 是内分泌科的会诊信息，内分泌科56床，请求手外科会诊，谢谢…… 发普通会诊的时候，医院里有病历系统的后台邀请。 可考虑到，湘雅医院外科的很多住院总可能根本着不了电脑的边。 以前因为忙得晕头转向，所以就延搁了会诊时间，很多住院总闹过之后，就有了将会诊短信发住院总手机的规定。 大家都是人，住院总虽然是“牛马”，但本质上也还是一条人命。 发了信息你都不看的话，再耽搁时间，那就是你住院总自己的问题了。 你跑会诊的时候会读手机吧？ “呵！新接业务一条。自己的牛马和大冤种之路，就要从这一刻开始了呗。”周岩青把手机锁屏后，又丢了上去。 只是平会诊，他还不用着急。 九点四十分，周岩青的手机才来了视频通话。 周岩青接通后，发现陈瑜下课后，不知道躲在了什么角落，身后靠着一棵树，树漆很高，树皮皮沟壑厚重。 “小石头，你就这么，没有预料的升职了？”陈瑜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周岩青给她科普过住院总这个职务，住院总非人，估计住院总的家属想要找人，都很难找得到。 除了视频。 “嗯，临时决定的！” “我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周岩青泛出一丝苦笑。 陈瑜反而先安慰道：“没关系，早上早下。” “我早上第一节和第二节都有课，课间只有十分钟。” “小石头，你也不要觉得失落呀，得失难全，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被耽误了，以后也可以补回来的。”陈瑜同样知道周岩青对未来的规划都定下了。 这一次的升职，打乱了周岩青的计划。 “其实你也挺可怜的，我们相距五公里，以后就得异地了。” “那你赶紧上去吧，我就给你说一下，我也没办法拒绝，但凡有选择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早上住院总。”周岩青道。 两人如今才是热恋期，不说如胶似漆吧，也差不多。 突然一下，周岩青得处于‘半失踪’状态，他不给陈瑜第一时间解释一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与陈瑜挂断了视频之后，周岩青就被林雨轩拉进了各种群里面。 有住院总交流群，有骨科住院总的大群，有骨科无教授群，有骨科住院医师群，有手外科住院医师交流群！ 早餐互助群、值班交流群…… 十几个吧，周岩青都看得眼缭乱，足足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弄懂了每一个群的具体性质。 周岩青先在骨科在职住院总群里面，打了一下招呼，因为林雨轩先给其他大哥们说了话。 “哥哥们，这位是骨科的信任住院总周岩青。兄弟我先休息了。” “？” “？？？” “你tm上一个星期就下了？谭主任是你爹吧？”运动医学牛马严维德！ “周总好！”骨病科牛马，柴中林。 柴中林的本群昵称，自己加了个逗号。 “各位大哥好，我是周岩青，以后多多关照。”周岩青只能客气地问好一句。 骨科的大概人事，他都有慢慢了解过，虽然记不全，但也有个七七八八。 “好说，周总！” “欢迎加入骨科牛马大队！”运动医学牛马严维德比划了一个爱心。 周岩青：“……” 好像升职的感觉，也没有很美妙。 (本章完) 第225章 专业技术教学活爹 第225章 专业技术教学活爹 周岩青与其他住院总探了一圈后，林雨轩从外走了进来，他都打开了门，然后才假装又敲了敲门。 “轩哥，没事儿，不用客气。”周岩青也有点尴尬。 林雨轩这么小心翼翼，倒显得是他周岩青鸠占鹊巢了似的。 “岩青，你没有上住院总临岗前的岗前培训，我把一些资料都发给了你，住院总的具体任务，你之前跟宁祝的时候，大概也晓得一些。” “病历托管一块，你们组目前是林华博士，丁主任组是博士田冲，杜主任组是要曾远明。” “你在审出院病历签字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就直接找他们，让他们追溯到个人就好了。” “这是出院病历归档的问题，另外还有关于每月的疑难杂症讨论、每周的实习生教学查房等等日志，都在右手边的柜子里，这个你可以慢慢熟悉。” “国庆节假日期间，是法定节假日，是可以不用组织实习生进行教学讨论的……” “其他的，我也会帮你的，我们一起慢慢熟悉！” 周岩青这属于是赶鸭子上架，所以缺失的一些流程也没办法补，要么就是问宁祝，要么就是让林雨轩给他慢慢补述。 周岩青缓缓点头，道：“谢谢轩哥。” 林雨轩愿意帮忙是好事，周岩青的确不太懂行情。 因为任了住院总，周岩青倒是又将科室里的管床医生们又梳理了一遍，基本上都是本科室的专硕，也有其他外科的专硕轮转到了骨科的，也有普通的社会性住培医师。 “总体说起来，住院总要管的事务就这么几大块，一个是病历归档，一个是在院住院病人的安全，一个是会诊，包括了急会诊和普通会诊，然后就是实习生的带教任务。” “原则上讲，住院总不分组，可以不管理组内的事情。” “遇到了事情相冲，急诊优先。”林雨轩将要诀说给了周岩青听。 周岩青之前跟过宁祝，不过跟的大部分都是急诊，其他事情，周岩青没怎么了解过。 但林雨轩讲了，周岩青还是要往心里去的。 周岩青先找到了每个组的病历审核分管博士的微信联系方式，再次单独拉了一个小群。 拉完之后，周岩青才打招呼说：“各位大哥，我目前暂代住院总，希望各位大哥多多支持包含。” 周岩青今年博二，林华是他同学，曾远明和田冲是他师兄，周岩青的语态当然不能太生硬。 “get！青哥。”林华是第一个回的。 “收到，周总。” “收到！”曾远明和田冲二人则是各自发了表情包。 虽然看起来挺可爱，肯定是心情比较复杂。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周岩青被桌子上老式手机的爆炸式铃声吓得身子一颤。 手都没由地抖了好几次，这声音，的确太过于震耳。 周岩青赶紧选择了接通：“你好，手外科。” “急诊外科诊区，有割掌自杀的！”里面传来了一个清冷的中年女人声。 “割掌自杀？还是割腕？”周岩青眼珠子外凸。 “病人这么说的，我也不懂原因，你赶紧过来！”对方是一点客气的语气都没有。 急会诊有十五分钟的时效，医院对住院总急会诊的要求就是这么急，不管你在哪里，十五分钟没到，你就得惨了！ 对方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而后才看向了林雨轩，利索地站了起来。 林雨轩可能也是注意到了周岩青的异样目光，便解释：“岩青，这是手机自带的铃声，我就随便选了一个。” 之前宁祝选择的铃声是魔性的‘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急诊科来了一个割掌自杀的，真稀奇，估计是有肌腱损伤，我们去处理一下！我就不叫手术班了。”周岩青道。 即便是肌腱缝合术，除非是非常简单的肌腱损伤，否则也不是一个人单独可以处理的。 手术是团队协作业务。 手术班是专业型硕士单独于病房班外的另外一套班，与衡大附一不同，湘雅医院里的急诊班是轮流的，就是为了给各个住院医师公平的机会。 不过，住院总可以自行选择叫熟悉的人帮忙。 “好！”林雨轩点头笑了起来，这个手术，在他目前的实力射程范围之内，如果没有周岩青，他也能拿得下。 两人起身风风火火地去往了急诊科。 林雨轩在路上，给周岩青科普道：“急诊科分急诊诊室、抢救室一二区、创伤抢救区等多个单元，我们要去的应该是急诊外科诊室。” “单纯病种直接呼叫专科，多发病种是到创伤抢救区。”林雨轩简单地给周岩青科普起来。 “谢谢轩哥！”周岩青心里将其记下。 承担急诊任务的时候，每一个知识点，都是重要信息。 “给你打电话的人是女的还是男的？”林雨轩随意问。 “听声音是个女的，怎么了？”周岩青反问。 林雨轩的表情顿时一苦：“能选肝胆外科的女的，你说怎么了？脾气比男的还差。” “我正准备被你提她的，黄亚琴，名字很普通，估计你同学之中肯定有一个人的名字叫亚琴的。” “但这老太婆？tm的，我估计是绝对的绝经期。” 周岩青；“……” 听对方的音色，应该也就是三十几岁，和绝经期还是扯不上关系的吧？ “你到了就知道了，和她相处的时候，小心点。” “肝胆外科一窝子的男的，包括副教授都怕她，长相一般，估计是找不到男朋友了！但能力非常强。”林雨轩对周岩青告诫道。 周岩青点头，没有任何废话。 两人穿着白大褂，戴着胸牌，所以即便是急诊科人流量非常多，但穿梭也自如。 外科诊室门口的护士见到来人后，主动站起来维持秩序，狮子吼大喊：“别挤，别挤，给会诊的医生让一点位置！” 周岩青看到这个场景也没觉得什么，衡大附一的急诊科同样可以脚踩脚。 挤进到了诊室后，里面摆着四台电脑，但只有两个白大褂在坐诊，负责看片子和查体，还有两个规培小白大褂在负责开医嘱和书写急诊电子病历。 周岩青直接走向了黄亚琴方向：“老师，我是手外科的。” 诊室里，排队的顺序非常凌乱，大体地分成了两组，但家属和每个病人各自为营。 “在那边床上的小姑娘就是了，你带她去操作室再检查一遍吧。我之前给她做了临时包扎。”叫黄亚琴的人说完，又看了看片子。 之后将片子撤开，上下打量了周岩青一眼，眉头一皱，表情被口罩遮住了，语气沉冷：“你是替人来跑的？” 替人跑的，就是住院总走不开，派了一个博士来。“我自己就是。”周岩青并未和她废话，简短回复后，转身走向了坐在了检查床上，表情复杂的姑娘。 “怎么受伤的？”周岩青靠近后，小心地翻起了她被纱布临时包扎的创口。 她没有说话，不知道是闺蜜还是同学的另外一个女生回：“刀切的，流了好多血，医生，你赶紧处理一下吧！” “那个医生说要手术，也要尽量安排啊。” “我这闺蜜她遇到了渣男……” 周岩青偏头回道：“可以了，我问什么答什么，我们这里是医院，不作道德审判，不作法律审判，只看病！” “诶。”本来女生还觉得周岩青很凶，不过看到周岩青的眉宇和有神的眼睛后，觉得是个帅哥，而且还是个医生，心里就没那么生气了。 “受伤多久了？不用害怕，我是医生，我得先看一下情况，才能决定要不要进手术室。”周岩青耐心问伤者自己，语气这下轻柔得多了。 “三个多小时，排队排了一个多小时。”女生的脸色略有些白，眼圈有点红。 周岩青打开纱布后，林雨轩将无菌医疗垃圾桶踢了过来，创面有血液开始冒出。 伤口规则，看力道，伤口应该挺深，可能还伤及到了掌面的动脉。 “要进手术室手术，抽血了吗？”周岩青小心包好后问。 女孩点头：“抽过了。” “医生，我这个要住多久院？” “我，我还要上课。”女生问。 “你这个情况在我们医院不住院，处理完你再去打破伤风，然后带口服药回家，就近换药拆线。” “在读书还自残？”周岩青多问了一句。 顺便道：“先去交八百块钱吧。” 这台手术简单，周岩青可以自己打麻醉，一个简单的上肢包不用多少钱，但是肌腱缝合线和血管缝合线，不便宜。 “我交钱。”旁边的女生马上道。 “她的钱都被骗了。” 周岩青：“……” 周岩青看着女生，柔柔弱弱的，看起来也挺老实，也不知道怎么就想着割掌自杀了…… 周岩青看着对方交完钱后，一边在闲置的电脑上打印出了手术知情同意书，然后让女孩自己谈话签字，而后就让她闺蜜或者同学带她去急诊手术室门口等着。 “岩青，我去带她们过去吧，这里的急诊手术室也不好找。”林雨轩送完了急诊手术申请单后主动道。 说完不待周岩青同意，便走了出去。两位女生则松了一口气。 她们年纪都不大，就是二十岁左右。 周岩青正要走出时，黄亚琴拍了拍他，冷声提醒道：“这个姑娘有血管损伤，不排除有神经损伤。” “嗯，我刚刚查体过了。形状规则。” “急诊应该好处理。”周岩青回道。 黄亚琴的眉毛宽大，头发乱糟糟的，身材看起来也挺胖的，不过技术应该不错。 一个肝胆外科的，能对手外科的急诊损伤都了解这么透彻，基本功应该非常好。 “你知道就行。” “不能处理就不要逞强了。”黄亚琴耐人寻味地多说了一句，而后看了看周岩青。 又看向了下一个病人，道：“你这个，出去，右转，有个诊所，或者找你们附近的任何一个诊所处理就行了！” “医生，我被切伤了啊。” “口子没个屁大，你松开不动，让它流血也流不出多少东西，你来我们医院干嘛？” “你懒得排队，随便找个白大褂给你包扎一下就行了。”黄亚琴提高了语气。 …… 周岩青走出时侧身看了那个白净中年一眼，就是食指指腹的口子，不超过0.3cm，真想不到这个哥们儿怎么想着来湘雅医院急诊科的。 楼下的急诊就直接干了啊！ 周岩青走去了急诊手术室方向，在门口正好遇到了林雨轩。 林雨轩笑嘻嘻地给周岩青道：“打听出来了，受伤的女孩，应该是遇到了诈骗！” “女孩单纯，还以为遇到了真爱，也视频过几次，就借了对方两千块钱，这是她接近两个月的生活费。” “转账完就拉黑了，女孩家境不是很好，再加上自己单方面就陷入了爱河！” “生活费没了，如意郎君也没了，觉得天都塌了。” “嘿，现在的骗子人格魅力都这么高了么？”林雨轩八卦道。 周岩青上下看了林雨轩几眼：“轩哥，你主动提出来引她们来这里，就为了打听这个？” “小爱好。”林雨轩不好意思道。 好吧，千人千面！ 这也的确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现在骗人越来越难，越是会骗的，基本上智商都不会差，兴许还是高学历人才。” “走吧，我们去手术吧。” “轩哥，血管缝合，你能搞不？”周岩青问。 林雨轩闻言立刻脸一红：“暂时还不会。” 这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宁祝这个住院总是太过于牛皮了！ 想要在住院总阶段，处理好小动脉的缝合，基本上都是快下住院总了才有这样的能力。 这还是天资佼佼者！ “没事儿，走吧，我们去开台！~”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凌乱的心思。 不是每个人都是天赋特别卓越者，这个林雨轩的能力，比起之前的那个段祁麟大哥也不会差太多。 只是几年的学术型博士，耽误了他。 才进到手术室，宁祝就打来了一个电话，宁祝在电话里好笑道：“急诊科的琴姐是真热情啊，你前脚刚走，她电话就告状到我这里问你情况了。” 周岩青：“……” 不是，你一个肝胆外科的主治，这么爱管闲事的嘛？手外科谁主刀你也要告状？ “祝哥，我应该可以拿下，您要不要过来给我看一下台？”周岩青略调皮了一句。 “滚！~” “是我滚。”宁祝补了一句，不敢得罪周岩青这个‘专业技术教学活爹’！ (本章完) 第226章 这就做完了？ 第226章 这就做完了？ 周岩青挂断电话后看着林雨轩跃跃欲试的表情，果断开口打断了对方漂浮的心思：“林哥，这是我住院总的第一台手术，要不你下次再上台吧？” 这是宁祝曾经给周岩青说过的玄学，住院总要有始有终，第一台手术和最后一台手术都要自己亲力完成！ 听说这是很多住院总总结出来的‘玄学’定理。 与科室值班时，患者送芒果或者火龙果，绝对不碰是一个道理。 “诶，好的！”林雨轩回道。 三年的学术型博士生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科研文章优势，将其他一众竞争者都斩落于马下。 相对应的，就会失去临床锻炼的能力，需要在博士毕业之后，继续历练。 林雨轩已经考过了主治职称，可主治职称是通过性考试，基本只要看了书，很少有人考不过。 本科生规培之后都能考得过，但这并不代表考过了主治的能力就有多强。 让普通医院的主治来湘雅医院当住院总，绝对是满头的包。 手术便从清创之前的冲洗开始了。 周岩青和林雨轩二人都没有洗手消毒，而是戴上了检查手套后，便用大量的生理盐水对创面进行了初步的冲洗，而后再用络合碘冲洗一遍，再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 简单地消毒铺巾后，周岩青与林雨轩相对而站，林雨轩非常热情地准备好了稀释利多卡因—— 局部麻醉操作，林雨轩都没有问周岩青的意见，就上手了，嘴里还客气问道：“岩青，你觉得这个位置的肌腱缝合，是用腱心缝合好，还是腱周缝合好？” 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话题。 腱心缝合，是无创缝线从屈肌腱内中心区穿过，在中心区打结的缝合方法。 可以减少肌腱内血液循环的破坏。该缝合方法常要在断端周边再做连续缝合，以加强肌腱的缝合强度。 比如说tang法缝合，kessler缝合法，都是腱心缝合，属于是一种大类。 “目前推荐的都是腱心缝合，不太推荐腱周缝合了。”周岩青谨慎回道。 因为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探讨话题，所以周岩青不敢把话说死，而是用了不推荐几个字。 林雨轩忙道；“岩青，你别这么紧张，我是请教你，我在做改良tang法和改良kessler的时候，总是觉得手转不过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技巧。”林雨轩之前的问题只是铺垫，现在的求问，才是最关键的。 手外科的基本功是缝合术，缝合术的熟练度讲究的是对缝合技术的把控，不具体局限每一种缝合方法。 改良tang法或者是改良kessler，都是缝合技术的一种，与基本功的深度无关。 “这个，只可意会，很难言传。” “具体的手法还有缝合方式林哥你也知道，要靠的就是多练！找手感吧。”周岩青目前而言，也没有找到学习缝合技术的捷径。 他教其他人的时候，都是用了最朴素地示教、练习法，他无限教，对方无限学。 在操作的过程中纠错，比较笼统的教学方法和原理，周岩青目前接触得不是很多。 这是在副教授阶段才要逐渐考虑和琢磨的内容了。 “也是！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处理技巧呢。” “没事，我就随口一问！”林雨轩麻醉完，把操作视野就让给了周岩青。 缝合术练习功力，是为了练习掌控能力，让缝针能随着手，随心所欲！ 每一种单纯的缝合技术，都是处理技巧，是缝合术在不同情况下的灵活应用。 周岩青的缝合方法没有太多的‘特殊技巧性’而言，无非就是将前人教学的东西，每一步都拿捏到了极致。 林雨轩没有操作，周岩青处理这样的“损伤”简直比喝水还要简单。 直接扩开了z字形切口后，便标准地牵拉出了回缩的肌腱，用注射器针头辅助穿刺固定于皮肤上后，周岩青就快速缝合了。 采用的是改良mttang缝合法，这在林雨轩看来，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过，即便是比较经典的操作术式，在周岩青的手里，仿佛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之境。 缝针的进针、出针、过针点，火候都拿捏得非常好。 周岩青果然没有说假话，他靠的不是技巧，而是纯粹的基本功力，所有的操作，全都是一板一眼的。 这样观摩起来，就谈不上找捷径了，只能去体会周岩青每一步操作中的手感拿捏。 林雨轩这愣神之际，周岩青就已经缝合完了一条肌腱，打算对第二条开工了。 这么快？ 林雨轩咂舌后，赶紧收拢了神识，不敢再发散，避免浪费了这么好一次的观摩机会。 多次观看高质量的手术，是有利于提升自己的手感和认知水平的。 这个患者，有动脉损伤、小静脉损伤，但没有损伤到神经！ 因此，从周岩青切皮到缝合皮肤，也就是用了十九分钟的时间。 周岩青就缝完皮肤外口，开始打包无菌垫。 周岩青将石膏临时固定后，对小姑娘说道：“你的支具还没有到，我已经让她去网上买了，先用石膏临时固定，等支具到了之后，再更换调节一下就行。” “到时候你最好再来我们医院的手外科一趟，不用挂号，直接来科室里找住院总。” “好的，谢谢医生。”女孩的声音糯糯的，这是她说过的为数不多的一句话。 只是声音比较低沉，估计是‘单方面’失恋的失落情绪还没有完全走出。 “其实你还算聪明的，只是皮外伤，而不是割腕损伤到了大动脉。” “去急诊科再打一针破伤风，以后注意功能锻炼就好了。” “你这个伤口是在掌部，疤痕也是在掌心，所以我就不建议用美容缝合，愈合后，留下的疤痕也不会很大的。” “没有必要浪费钱。”周岩青解释。 女孩子爱美，她谈话的时候提出美容缝合，被周岩青拒绝了，女孩当时也同意了，但周岩青怕她以后后悔，就多解释了一句。 “谢谢医生！”女孩用健侧手扶着石膏，满脸的愧疚和后悔。 其实经过了疼痛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之前的那些事和那些钱，都微不足道。 只是她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好好功能锻炼，好好学习。” “其他的就是换药了，你去校医院换吧，那里便宜实惠，拆线也可以在那里拆。”周岩青如此指点了一句后。 “但破伤风一定要在我们医院打，因为要尽快，原则上是越快越好的。”周岩青比较啰嗦，出门之后，还给她同伴交代了一句后，这才让两个女孩离开手术室门口，再去往急诊科。 …… 做完这些，周岩青的任务也没有完成，虽然这是一个急诊手术，但他也要写手术记录，并且等会儿还要把写了简易手术记录的病历记录交给她。 这样方便在医疗系统里进行电子档案存档，也方便女孩可以再看一些比较细致的医嘱。 急诊外科诊室就有两台闲置的电脑，周岩青与林雨轩解释了一句后，就往那边走了去。 打开了电脑，周岩青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独属于自己的账号和密码！ 当然，这样也没关系，自己有附属于黄先明副教授的子账号，到时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件事自己还是得及时给医务科打电话汇报一声。 周岩青目前只是博士，博士是不单独开工号和密码的，医务科也没有想到周岩青会临时被顶上住院总的位置。 没有任何人会未卜先知，否则的话，林雨轩这个七天住院总都上不了。 周岩青刚好写完了手术记录，审核了一圈后点击了提交保存打印。 黄亚琴那边的排队病人被清空了，所以她才有空，站起来拿起深蓝色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拍了拍周岩青肩膀：“你是手外科的住院总？” “是的，琴姐。”周岩青盯着打印机！ 心里一边吐槽湘雅医院这么大的医院，这些硬件设施像个j8一样，都是些陈年老设备。 等一个打印机的时间都要等三十秒以上。 一边瞥着黄亚琴。 黄亚琴的眉头稍稍一蹙：“你们手外科现在的住院总是越来越年轻了哈。” “你看起来有没有二十五？” “今年二十八了。琴姐。”周岩青忙回道。 “奥，那就行。” “不过下次，记得做手术的时候不要太毛躁了，对方是个小姑娘，伴发动脉损伤，手术要做细致一些。” “万一哪里没做好，可能就影响别人一辈子了。” 黄亚琴说到这里，忽然招手，加大嗓门儿：“这边，打破伤风要先开医嘱。” 周岩青的耳膜都被震得轻轻地跳了跳。 转头，周岩青也看到了回来的两个小姑娘，便招手道：“你们来的正好，这是你们的病历和医嘱，如果记不住的就可以看看。” “基本上我都给你们解释过了！” 黄亚琴则是利索地给两人开了破伤风的针后，就又风风火火地把属于急诊外科的病历单打印！ “扫描左上角的二维码缴费，等会儿过去护士站打针就行了。” “回去之后记得伤口不要沾水，最好不要洗澡，如果实在想要洗澡的话，都得买比较大的防水密封袖套。” 黄亚琴是属于胆大心细的那种人，交待起来比周岩青了解的生活常识更多。 周岩青虽然表面上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暗暗道，是啊，现在时代变了，又学到了一个知识点。 而后，周岩青又看到，有一个捂着脑门子中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所以周岩青和黄亚琴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很有默契地没有讲话。 周岩青往门外走了去，正要转身回科室的时候，就听到急诊科外的‘哔吥哔吥’声后，有绿衣服的120跟车医生快速跑进。 嘴里大声对着迎车而去的急诊科白大褂们，喝道：“上臂被锯断了。其他位置没有受伤。” 为首的一个中年女白大褂，她淡定无波地一边继续上前，一边道：“打手外科住院总急会诊电话，记录断肢时间，等会儿如实汇报。” 周岩青听到这里，不禁感慨着世界好小，也真巧。 顾不得太多，直接拉上了口罩就迎了上去：“不用打电话了，我就是手外科住院总，跟车的老师，有问过患者有什么基础疾病没有？” “家属呢？什么时候到？” “家属警察已经通知了，估计在后面，这是从工厂拉过来的。” “你可能要通知一下总值班。” 每个医院基本上都有总值班，小医院除外。 医院总值班制度的主要职责包括处理非办公时间的医务、行政和临时事宜。 传达和处理上级指示和紧急通知，签收重要文件，检查夜间各岗位工作人员的工作情况，协调处理危重患者的会诊和抢救问题，以及处理科室职责之外的突发事件或其他情况。 像本院的医生，遇到了自己权限之外，但特别紧急的情况，就可以第一时间让科室里的其他人赶紧请示总值班临时授权，至少要让总值班知道你等不了的这个事情！ 手术权限也是如此。 像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面的越级手术，危重情况不告而上，只会发生在院外，不会发生在院内。 即便是上演了，也是编剧不了解医院的制度！ 周岩青看了旁边的女白大褂一眼。 “曹德，打总值班电话，要临时授权。说家属赶不过来，右上臂离断！” “必须尽快抢手术时间。” “周医生，你术前要做哪些准备？除了常规那一套之外。”何青青副主任医师干脆利落地道。 常规的术前检查，包括了胸片、心电图、肝肾凝血功能，性病四项等。 有些医生会有个人的不同理解！ “患者之前有没有基础疾病？”周岩青问转车医生。 “就只有一个高血压。”120的跟车医生这会儿正在与急诊科的另外一个医生交接，转头补了一句。 “从受伤到现在，才一个小时。” “我们在车上就临时紧急抽了一部分血，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我们已经登记在册！”对方一句一个回应，将周岩青的疑虑全部封死，相当干脆老辣。 “我去送手术单。”周岩青转身就走。 急诊不容耽搁，也不是废话的地方，是抢时间的地方！ (本章完) 第227章 被反向支配（求订阅） 第227章 被反向支配（求订阅） 周岩青快速地再次回到了外科诊室，当机立断地直接给师父打了一个电话。 语气客气而简短：“师父，能不能辛苦您给医务科打个电话？我还没有自己的工号。” “急诊科来了一个上臂离断的病人。” 谭中玉闻言只是愣了三秒钟：“你先直接用我的工号和密码送手术。” 说完谭中玉就挂了电话！ 谭中玉的账号和密码，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送手术了，都是在需要开非常高级的抗生素时，临时借用权限，然后就是他自己坐门诊的时候会偶尔登录。 周岩青自是知道账号和密码的。 登录了急诊系统后，周岩青便看到了急诊科的人非常及时地将这个病人拉进了‘挂号系统’里。 急诊，是权限开放得非常松弛一块的。 可以没有任何病历记录的时候，就拥有直接申请急诊手术的权限。 手术名称：断肢再植术。 既往史：暂无。 实验室特殊检查：暂无。 手术禁忌症：暂未知！ 特殊备注：“120转诊，上臂离断，尽快安排全身麻醉与外科手术间，备手外科显微器械，备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 急诊手术与择期手术不同，择期手术是默认有巡回和器械护士的。 急诊手术安排需要巡回和器械护士，是需要特殊备注的。 因为急诊手术室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小清创病人或者小肌腱缝合的病人，就安排巡回和器械，湘雅医院也做不到这么奢侈。 这般作罢，周岩青又快速地登陆了黄先明/周岩青的子账号，打印出来了断肢再植术的模版。 姓名、住院号等全部空白，大致浏览了一圈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便将其打印了出来，打算在个人信息栏目，以手写的形式补全。 周岩青这边风风火火、干脆利落地操作时，黄亚琴琴姐好奇地看了周岩青几眼，可也没有打扰。 只是看到周岩青的行为果断干练，眼神中充斥着欣赏之意，提醒道：“三级手术要叫上级和助手。” “谢谢。”周岩青等手术申请单和手术知情同意书模版时，客气地回了一句。 电话call助手还没有时间，他如今不必请助手。 只是这些黄亚琴并不知情。 今天早上，谭中玉就给周岩青讲过，他节前申请的手术权限已经下到了医院里，程序很快就走完了，现在的周岩青，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主刀三级手术。 科室里给他背书。 总值班的电话很快响起，是打了周岩青的总住院会诊手机，周岩青放下了拨于樾电话的右手，左手接通：“你好，我是周岩青。” “周医生，我们这里是总值班，刚接到急诊科的电话申请急诊手术权限。” “急诊科来了一个上臂离断的患者，需要做断肢再植，手外科执行，目前没有家属签字。” “120转诊，是吗？”总值班可以授权，但需要问清楚，手外科到底有没有人接手。 如果是急诊科的外科医生自己操作，这个程序就不对。 “是的，我在急诊，负责转诊的是沙市一医院的120跟车医生。” “事故现场，警察就联系了患者家属，得到的信息是要从羊城赶来，需要时间。儿子读高中，未成年。” “手术不能等这么久。”周岩青简单地汇报。 “患者姓名，杨志强，45岁，中年。信息对得上吧？”对方正在操作电脑，语气也简单迅速。 “是的！”周岩青说完。 “已经好了，我们这边已经登记备案，等家属来到了急诊科后，我们总值班、安全办以及医务科会出面与患者家属解释。” “周医生，你预计最终要缴纳的手术费用是多少，我们可以替你谈！” “或者术中你们手外科来一个人准备谈话签字。”对方多问了一句。 “大概两万五左右，我们术中会有人来谈话签字的，麻烦老师您直接通手术室里的电话。”周岩青回。 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任何一个字的废话。 周岩青拿到了两张纸张后，将手术申请单翻在上层，快速地将患者的信息都手写填好后，离开了外科诊室。 路上在群里面发了个信息：“樾哥，断指再植，急诊手术间5间。” “@田超。@于樾。” 紧接着，周岩青再给林雨轩打了一个电话，林雨轩第一时间就跟了过来。 抢救一区，周岩青走进去后，何青青副主任医师就迎了上来：“患者目前的生命体征偏向平稳，在现场就经过了临时的处置。” “传染病四项阴性，还是需要急诊手术，及时止血与肢体再植！” “我这边已经给你打了急诊手术室的电话，安排在了手术室5号。” “周医生你可以先去手术室，我们这边很快就会把病人送过来。”何青青快速地回道。 “谢谢何老师，到时候患者的家属来后，辛苦通知一声。”周岩青亲自看了一眼患者的生命体征后，这才缓了一口气，而后快速地转身，离开了抢救区，赶往了急诊手术室。 湘雅医院的断肢再植急诊病人不少，所以有两套显微外科器械，就在急诊手术室里，不会轻易转运去其他手术间。 即便是显微外科和手外科需要临时借调，都颇为麻烦。 “八卦完了么？轩哥？”周岩青看到林雨轩时，自己已经重新穿好了绿色的洗手衣裤，正在戴口罩。 林雨轩则是拿着衣服才赶到了更衣室。 “后面没什么好八卦的了。”林雨轩摇头道，似是有些失落。 紧接着看周岩青的眼神有些不对，他又道：“岩青，你是不知道，现在这些年轻人都很会玩的！” “你上了住院总，接触的急诊病人多了，就知道了。”林雨轩别有所指。 “我先去送急诊手术单，手术室5间。” “病人应该很快就会上来。”周岩青转身交代了一句。 急诊手术申请单，自己亲自送去护士站，会更快地被安排。 断肢再植是优先级比较高的急诊，即便是脑卒中，动脉夹层，也不会轻易地夺了断肢再植的手术间。 交完手术单，手术室护理部的值班护师就道：“放这里就行了，现在急诊科的手术间比以前多，基本上没有电话通知手术安排不紧的时候，可以不送纸质单子。”“这里有个群，你加一下吧。” 周岩青听了，笑着扫码：“好的老师。” 但心里却是想着，我不送才怪，如果不是跟了宁祝大哥一段时间的急诊，肯定不知道你们的办事风格。 你越是催，安排的就越快！ 在群里面发，至少给你多拖延十分钟。 …… 于樾在群里面回复了有事情，但凌启源和田超两人就是及时赶到了。 进了手术室后，就把手机放在了置物架上，而后组队出去洗手，显然是打算消毒铺巾，让周岩青享受一下上级的‘主刀’待遇。 周岩青也没有拦。 10：16，患者进了手术室，在急诊科就已经上了静脉通道，所以，急诊科的医生在接到了通知后，配好了全麻药物后，只过了四分钟，病人麻醉了过去。 做完，看了看周岩青所在的方向，他似乎觉得有点熟悉。 右手在空中虚晃两圈后，突然一顿：“周！岩！青！” 一字一顿，咬字准确。 “是的，老师，您是？”周岩青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觉得格外意外。 “你可以叫我老董，看来我的记忆力还没有减退。” “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跟着手外科的宁祝的，后来一段时间又没来了，现在是取而代之了吧？”董伦明如数家珍地道。 林雨轩闻言凑了过来，低声解释道：“董伦明，急诊手术室麻醉科的副主任，真正的过目不忘。” “他甚至变态到自己麻醉过的病人的姓名，都能记住八九成。” 周岩青闻言，心里暗自竖起了大拇指，笑着回道：“董老师好，我现在是暂代住院总，要不要接上还不一定。” “早晚的事情。”董伦明根本不听周岩青的谦虚。 接下来的手术发展，的确是也印证了董伦明的猜测！ 差不多才十点四十五分，周岩青就已经做好了肱骨内固定术，开始了血管缝合！ 董伦明一边偏头看着手术室计时面板上的计时器上才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对着自己的学生道：“给你提过的，目前湘雅医院外科系统的几位天才之一。” “手外科，周岩青，之前的住院总宁祝，在他的面前也就是个陪衬，甚至私下里有懂的人都说，周岩青的天赋，比肝胆外科的黄亚琴。” “神经外科的兰云舟、显微外科的杜升都还要高，至少居于六小神第二的位置，还有上升空间。” 董伦明的学生是个女孩子，叫谢筱，一米六的身高，但身材却显得娇小，声音正经但软糯，有苏杭口音：“老师，您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八卦？” “这都是你们这些研究生传的啊！”董伦明很自然道。 “我听到了，就记下来了，小筱，你有些out不理群了，竟然信息渠道还不如我这个老师。”董伦明开着玩笑，而后坐在了麻醉师专用的椅子上。 谢筱则是背着手看向了外科手术台，此刻，周岩青正在非常认真地给其他几个人带教。 可实际上，谢筱都看得出来，周岩青的年纪应该不是最大的，所以，这氛围就显得有点怪异。 可能是他比较娃娃脸吧，其实也是一个三十好几的大叔了。 谢筱心里的心思慢慢偏移，而后注意起了周岩青的眉毛和眼睛…… 一点还差十几分钟，周岩青就偏头道：“董老师，手术很快就要做完了。” “就只剩下缝皮了。” 董伦明再看了看手术时间，才过了两个多小时，嘴角便抽了起来，吸了一口冷气：“比你以前最快的时间还少了接近半个小时。” “你这压缩的手术时间有点狠啊！” 周岩青再次看了看患者的远端肢体，目前颜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肉色，再不似之前的浅紫色，便笑道：“还行，手术质量应该值得期待。” 董伦明都没听周岩青这话。 一年前的周岩青，断肢再植就做得飞起了，他是怕手术质量不行么？ 他强调的是快，快！ 这个小周，没有外科医生的“细胞”。 实在没趣！ 车速都接不起。 董伦明便开始准备病人的复苏事宜。 之前董伦明有刻意控制过麻醉药物的量，差不多在周岩青等人缝合完皮肤表层后，他就开始吸痰了。 患者再咳嗽几声后，就渐渐开始苏醒！ 周岩青等人，这会儿正好才打完了石膏外固定术。 “不要害怕，手术已经做完了。” “睁开眼睛，你上了镇痛泵，不会很痛的。你的家属就在门口等你。”董伦明道。 术中，周岩青喊了一个人出去谈话签字了！ 这种急诊听说是属于工伤，所以家属没有任何犹豫就签了字。 病人刚插完管子，喉咙干痛，再加上麻醉药物的浓度还没有代谢完，所以神识还不是特别清醒，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巴，龛合几次但无声。 周岩青这会儿正要说些什么，他那住院总的会诊手机又是‘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起来！ 快速道：“你们送病人出去，如果遇到了病人的家属，记得给家属交代一下术后的情况。” “顺便问一下缴费情况。” 上了住院总，周岩青就不敢忽略手术缴费情况了，如果病人最后逃了单，没有缴费，科室里是要垫付的。 用的材料费用，必须要给厂家。 麻醉费用要给麻醉科，手术的站台费，要给手术室，这笔钱是不能少的，病人不缴费，财务科就直接从你们手外科的绩效里面扣！ 当然，这个病人有总值班兜底，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但也难免后面“扯皮”！ “好的，青哥！”田超主动揽了任务，跟着麻醉科的硕士就出了手术间。 周岩青接通了电话后，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换，就又来到了急诊科的外科诊室。 “不好意思啊，周医生，这边来了个多发伤的。” “手术室里的手术，有你的上级，不用担心的。住院总只是一个急诊手术的输送者。”黄亚琴这会儿站了起来，一边带周岩青往抢救区赶去。 “没事儿，黄老师，手术已经做完了。”周岩青快步跟上，低声解释了一句。 黄亚琴用手扶住了门，来了一个快步走中途地原地刹车加九十度偏身上身，意外地看向了周岩青，眼神莫名…… (本章完) 第228章 果断和肯定（求订阅） 第228章 果断和肯定（求订阅） 黄亚琴可以说得上没有什么身材，相貌也长得大大咧咧的，不过，她在外科的名气，还是不小的。 周岩青从林雨轩的嘴里，都能听到关于她的传说，应该真的是‘肝胆外科圣体’。 黄亚琴看了看时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周岩青，才道：“周医生，那我们过去看病人吧。” “黄老师，那个多发伤的病人，大抵是什么情况？”周岩青赶紧问！ “车祸伤，全身多发损伤，胸腹部有穿刺物，双上肢半肢离断，已经打了创伤外科的会诊电话，胸外和胃肠外科、肝胆外科的住院总也都到了。” “就差你了。”黄亚琴道。 “你以后叫我琴姐吧，一口一个老师的，听不习惯。” “实在不行，你叫我琴哥也行。”黄亚琴一边快步走，一边风风火火。 “那还是叫琴姐吧。” “来了之后，血压怎么样？”周岩青又问。 “到了床旁再说，我们科室的住院总现在还在台上，我得过去看看情况。”黄亚琴双手插兜，快步地就移挪进了人群的空隙，钻进了抢救一区。 周岩青也跟了进去。 里面，一群白大褂围着一个床位，还有一位急诊外科的教授在发令：“会诊的先退一点，现在患者的血压不稳，随时都有心脏停搏的可能性。” “随时准备ecmo！” “苏枫教授正在从icu赶来。”另一个白大褂回道。 人工膜肺又称ecmo（体外膜肺氧合），是一种人工心肺机，主要用于为重症心肺功能衰竭患者，其通过为患者提供持续的体外氧合与循环支持，减轻患者心肺负担。 “急诊ct片子提取出来了。”隔壁，另外一个会诊的医生刷新到了影像学资料后，赶紧回道。 闻言，大部分人都移步围了过去。 与此同时，创伤外科的鄢环宇正在努力地进行着床旁的大血管急诊止血抢救。 患者的肢体离断，损伤到了动脉，出血不止的话，再怎么维持生命体征都是入不敷出。 他弓着身子，双手快速地晃动之间，忽然，一阵血柱飙射而出，冲天而起，血雨喷洒一片。 床旁的人基本上都来不及躲避，或多或少地被溅射到。 周岩青的口罩和眼角都有几滴倾落。 “打一下梁教授的电话！”鄢环宇的声音有点恐惧和害怕！ 但他人并未退一步，努力地用右手堵着肌肉组织的口子，一边用右手拿起止血钳准备寻找血管予以夹闭。 他的口罩，已经猩红一片，他的白大褂的胳膊位置以及背部，红点斑驳。 周岩青见状，直接一个侧身绕开了旁边急诊科护士的位置，而后用才来得及戴上右手手套的右手，抓起了操作盘里的止血钳，就往创面伸了过去。 周岩青的止血钳，与鄢环宇的止血钳几乎同时到了患者的创面之内，不过周岩青的止血钳要更高一些，而且倾斜的角度更加刁钻。 “卡嚓卡嚓”两声后。 周岩青道：“鄢哥，你试着让开一下右手！” 鄢环宇快速地转了一下头，看到是周岩青后，没有回话，而是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左手的手掌。 手掌才打开，血液的喷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涓涓溪流的出血！ 这就只是小动脉和静脉的口子了。 周岩青眼疾手快地再次拿起了止血钳，甚至都顾不上什么无菌原则，左右手同时开工。 卡嚓卡嚓地过了足足七八秒，就上去了四把止血钳，精准地将每一处的出血点的血管来源都予以机械夹闭！ 【止血术（专家5/15）】还是非常能打的。 即便创伤外科的核心基本功之一就是止血术，可鄢环宇的水平，依旧比不上周岩青。 鄢环宇小心地松开了左手后，舒了一口气，先偏头对还在找电话号码的一位白大褂道：“暂时不用打梁教授的电话了！” “还有两个没有打开的创面。”那个白大褂略迟疑。 之前鄢环宇的语气，可是有点慌张的。 “应该能搞定。”鄢环宇看了看周岩青，而后肯定道：“我们能搞定的。” 骨科内部，手外科和创伤外科就是两个亚专科，在医院的外科系统，手外科和创伤外科都是骨科，打断骨头连着筋！ 互帮互助，理所应当之事。 周岩青也没有推诿，转身重新清洗了一下双手，洗手消毒后，再次快速地穿戴上了无菌外科手套。 而后来到了床旁，客气说道：“鄢哥，你来打开创面吧，我辅助你止血。” “好！”鄢环宇这会儿也没客气和在意面子了。 面对要命的急诊，面子从来不是问题，先把病人抢救好了再说。 现场采用的是压塞止血法，就是将纱布、无菌垫一股脑地塞进去，而后加压包扎，再捆扎患者肢体的近侧端，简单暴力。 可到了抢救室后，即便是这样，也无法稳定生命体征的话，就代表止血不彻底，必须要更加精准地止血，恢复患者的血容量与血压。 “拿开！”周岩青看到鄢环宇再次打开完绷带后，不敢再继续，便果断地出口吩咐。 可能是之前周岩青的帮忙，也可能是听过周岩青的名字，所以鄢环宇也没有太多的迟疑。 直接就掀开了无菌纱布团的一角。 瞬间可以看到，肱动脉的近侧端血液颤动，发出轻微的呲呲声。 然而，这样的声音还没有持续一秒钟，周岩青就精准地将其近侧端给“锁了脖子”！ 出血顿止！ “继续开！”周岩青没有回头，因为有人递给了他一把止血钳。 鄢环宇而后完全松开了所有的纱布团，解除了压迫！ 上肢的动脉分支很少，至少大动脉的分支不多，有这个解剖常识，所以鄢环宇不怕再有血液喷起！ 不过，肱静脉以及其他静脉的残端依旧汩汩冒着红色的血液。 但持续也没有多久，大概就是几秒钟的样子，周岩青就将其全部解决。 甚至周岩青还用剩下的止血钳翻找了一下创面，查探到了神经断裂！ 而后，鄢环宇才重新用纱布打包！ “测血压！”鄢环宇对一位护士吩咐道。 那位护士马上摁下了测血压的按钮，左上臂的充气袋马上开始工作！ 这个患者多发伤的四肢创面，是在双下肢和右上臂，左上肢是好的。 现在，他们已经解决了两处的出血，在快速输血、补液的工作下，血压应该得到了一定回升才是！ 最后一处虽然需要继续处理，但在此之前，需要给众人一点信心。 周边的白大褂，都被急诊外科的佟教授给清理完了，给周岩青和鄢环宇让开了足够的距离。 没有喝彩，没有夸奖，没有埋怨！ 急诊抢救工作是在阎王殿的门口走钢丝，任何一句多余的话，都可能让结果反转！ 有素质的急诊科医生和参与急诊的医生，都不会多逼逼一个字。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鄢环宇止血没有止好，患者过去了，那鄢环宇也尽了力。有些创伤，不是靠着白大褂的两只手就可以救回来的，永远不是！ 四十几秒后！ 监护仪上的血压测定结果出来了，80/53mmhg！ 不是很高，但比之前的高压要提升两个毫米汞柱。 “应该稳定了一些，但量不大，应该还有其他出血点。” “赶紧找到并止血，快速地送手术室！”佟教授作为急诊外科的教授，此刻非常冷静地指挥着！ 要先把急诊抢救的目的明确！ 鄢环宇这一次有了信心，再次去到了左下肢，偏头道：“我拿开了！” “嗯，交给我。”周岩青的声音果断而干脆。 鄢环宇打开，但患者的运气似乎很好又很不好。 左下肢没有动脉损伤，损伤的深度，只是到了腓肠肌的中层，并未深入。 也就是说，他没有动脉损伤。 这是运气好！ 但是，不是下肢动脉损伤，就是其他位置的动脉还有损伤，没办法第一时间地进行止血救治，这就是他运气不好的地方。 骨科只管四肢，其他位置的止血，两人就没办法掺和了。 “左下肢没有活动性出血，右下肢和右上肢的活动性出血已经完毕，患者的血压还不稳定，考虑是腹部和胸部的活动性失血！” “建议普外科和胸外科先行处理，稳定血压之后，我们再行半肢再植术或者清创术。”鄢环宇站起后，非常冷静地退开了一段距离。 急诊抢救，先救命，再治病。 骨科已经把止血做完之后，当然就不用第一时间再继续掺和。 止血的时候，处理的优先级自然是非常好处理的四肢动脉止血。 胃肠外科的住院总岳李钟早就来到了床旁，他一直在患者的腹部旁，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地打开腹部的填塞止血纱布。 就怕自己打开之后，就合拢不上去了。 这会儿，鄢环宇的话，让他的压力更大！ 骨科的出血已经处理，患者的生命体征还没有平稳，心跳还在加速，证明腹部的动脉铁定是有了问题。 但有多少问题？ 岳李钟不敢肯定。 鄢环宇也没有给他答案，而是转去了一边，与急诊外科的佟教授汇报：“我们创伤外科的止血已经结束，紧急期的处理已经完成，剩下的手术属于半择期手术。” “等患者抢救至生命体征平稳之后，我们可以随时开台。” 现在做手术没有意义，即便是创伤外科把下肢的手术做得再好，患者人没了，所有的手术都是徒劳无功。 骨科的事情已经结束。 这般后，两人才赶去了影像学检查方向。 普外科的岳李钟问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骨折断端的出血？” 他实在是不想打开腹部的口子。 只能寄希望于另有原因，这个患者可以比较“平和简单”地抢救过来。 “骨折的血肿是局限性的，患者从事故发生地到院，血肿早就局限到了极致，即便是有血管损伤，也于血压形成了平衡，不可能再失血！” 周岩青也听到了岳李钟的话，不过，他来到了电脑前，看着肝胆外科的住院总廖华同翻滚ct界面时，偏头道：“肾动脉损伤、肠系膜下动脉损伤、双侧输尿管动脉损伤，肠管破裂！” “赶紧开腹吧！” 周岩青说完，肝胆外科住院总旁的一个妹子开口了:“你怎么确定这么多血管出现了损伤？” “而不是胸部的血气胸？” 她是血管外科的住院总，周岩青刚刚罗列的这么一些，全都指向了她，这让她有点紧张。 “ct看的，这只是我提的一个建议。” “是给佟教授的建议，我只是个住院总，只有建议权。”周岩青没有反驳和争吵，而是以退为进。 吵架解决不了问题，争执和推诿更加解决不了问题。 爱听就听，不爱听拉倒！ 骨科的问题已经解决完了，剩下的十个小时之后再处理，患者也无性命之忧。 但其他方面，周岩青就不敢肯定了。 佟教授闻言，只是犹豫了三秒钟，就拿起了电话，而后拨了出去：“杨教授，能麻烦你来一趟抢救一区么？” “情况紧急，你到了之后再说！” 而听到了周岩青这么一说，站在肝胆外科住院总杜世斌后面的黄亚琴开口了：“马上送手术室，准备开腹探查吧！” “周医生所说的这些血管，的确有损伤！” “琴哥？”血管外科的住院总向淼是认识黄亚琴的。 “开腹，探查，马上！”黄亚琴根本不与对方啰嗦，命令式的口吻。 周岩青不点拨出来，让她从整个创面中找局部血管的损伤，难度很大，她也没找明白，毕竟她是肝胆外科的。 最擅长看的还是肝胆系和消化系的血管，并无损伤。 周岩青点拨后，她顺着指出来的血管位置看去，果然发现了端倪。 阅片水平，就是诊断能力的一部分。 高低分明。 水平够不够，在一场急诊中，就能显现出来。 诊断都没办法明确的话，抢救就属于是扯淡和胡闹。 诊断大于治疗，所有医学生的医学生涯学习，也是先学如何诊断，才去深入学习怎么治疗的。 “转手术室！” “随时备emco！”佟教授对黄亚琴似乎是极度信任，再没有任何犹豫。 而这个时候，佟教授打电话请的血管外科的那位杨教授都还没有来。 佟教授命令后，所有人都开始推床往手术室方向赶！ 抢救如打战，军令如山。 (本章完) 第229章 没有理由！（求订阅） 第229章 没有理由！（求订阅） 众人先散开让路，鄢环宇转头问道：“岩青，你跟着一起去手术室么？还是我等会儿打电话叫你！” 骨科的伤势虽然已经成了择期病种，可以不第一时间开台，可也是急诊，如果住院总没有其他事情，是可以跟去急诊手术室随时开台的。 “鄢哥，我这边还有点事，之前的一台急诊手术没有病人，问总值班要的授权，得补上！” “手术做完了，我也得去给家属交代一下。”周岩青汇报。 事情有轻重缓急，如果这个患者，下肢的情况十万火急，周岩青不可能这么淡定。 现在自己科室的情况已经平稳，他一个小时后做手术和现在做手术的意义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这个患者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他自然要去给已经做了手术的家属沟通一下！ 多沟通，是避免医疗纠纷的利器。 “行！那我先跟过去，有情况我随时给你打电话！”鄢环宇主动道。 骨科的住院总有他在，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有突发情况，他也能解决。 之前他只是没有周岩青那么果断和干脆，不是能力不行！ 医院对于住院总的能力要求没有那么高，过得去就行。 大家都是从佼佼者中厮杀出来的，想要当混子，还得看主任答不答应！ 周岩青没有犹豫地就戴上了口罩，离开了急诊科。 手外科病房，周岩青快步来到了9床！ 这是之前那个断肢再植的病人住院的床位。 来人是患者的妻子，这会儿正在努力地与他说话，尽量让他不要睡着。 这是全麻后必须要走的程序，就是避免患者不是“背过了气”或者因麻醉产生了其他方面的意外。 麻醉苏醒后的前两个小时，比较关键。 这种经验，都是既往的‘事故’总结出来的。 田超得知周岩青回了病房后，便第一时间地赶了过来，看到周岩青白大褂上有血滴，便问：“青哥，这是怎么回事？” “急诊来了个动脉损伤的，你去护士站找一下值班的护师，帮我再领几套上来吧，我等会儿转给你钱！” “不用，青哥，你现在取白大褂是可以走科室的账的。”田超忙道。 紧接着错开了周岩青，给患者家属解释：“周医生已经上来了，你老公的手术还不错，目前也看得出来，手指末端的颜色没有发紫和发黑。” “血运是非常好的，术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靠个人的功能锻炼了。” “之前我也给你说过，断过了就是断过了，肯定恢复不到事故前的功能！” “谢谢周医生，谢谢田医生。” “谢谢你们！”中年妇女忙站起道谢。 躺在床上的中年也是抬了抬健侧手，示意自己的嘴巴不方便。 现在这医患关系，没有谈话签字就敢直接做手术的地方越来越少，患者是不知道有总值班可以授权的说法的。 因此以为是周岩青发了慈悲。 “你少说话！” “注意多休息，最近几天，做了手术的手不要动，让你康复训练的时候，你再动起来。” 周岩青接着看向患者的老婆：“注意要保暖，这个灯，如果灭了或者有其他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护士过来看。” “还有，你还要注意手有没有变色，比如说发白、发紫、发黑了，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护士！” “这是血运不畅的表现，一旦出现，没有及时发现处理的话，手还是可以坏死的。” “您多费心思！” “好的，周医生！”女人忙道。 周岩青则问田超：“拍过照片了吧？” 拍照记录，是为了证明自己现在的手术质量和状态，如果患者和家属自己不听医嘱，强行搬动，导致缝合的血管破裂或者其他情况。 也不能被攀咬是手术质量不过关。 现在的远端血运良好，证明手术是成功了的。 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低，可也有备无患！ 上了住院总之后，一定要心细如发，且把胆大两个字摒弃在字典里。 能力范围之外的病种，规则之外的手术，碰都不要碰，除非可以客观地分析，这些东西完全沾惹不到身上。 否则的话，轻则住院总任期延长，重则整个科室都要替你背锅！ “拍过了，青哥！”田超点头道。 “那就辛苦你替我跑一趟吧，另外通知一下护工，让他们过来把我的白大褂拿过去清洗一下！” “我还要去急诊手术室。”周岩青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不啰嗦了。 住院总不适合啰嗦！ 田超闻言离开。 医院里有集中消毒清洗的地方，即便是血渍也可以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否则的话，每一台手术就得换一套铺巾的手术包，不可能这么奢侈的。 本院医生因抢救或者其他情况沾惹到了血迹和污渍，医院也是免费集中清洗的！ 这一点，顶级医院做得还是挺好的。 周岩青出了病房后，又问了值班医生，科室里没有病人的情况特殊之后，就再次钻进了手术室！ 那台手术，肯定是要做的！ 现在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先下手术室等着，是基本素质。 …… 进到了手术间后，血管外科的住院总向淼已经上了台，她还叫来了血管外科的其他两个手术班专硕！ 穿戴好了无菌手套和无菌手术衣后，她硬着头皮地进行了开腹探查。 胃肠外科的住院总岳李钟因确定了患者有腹部的肠管损伤，肯定是要开台的，所以也就一并地上了台。 不过，当岳李钟与向淼二人打开了腹部后，就看到了里面的血泊与血团，凝结成块，如同吃火锅时的鲜鸭血，但颜色更黑！ 患者的腹腔内出血还是很严重！ 向淼看到这种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当机立断道：“巡回，用我的电话打窦鹏教授电话！” 情况紧急，他都没有喊巡回老师，也没有用请字，不敢耽误一秒钟的时间！ 腹部ct平扫，腹内的腹腔积液都没有这么多，这一定是比较大的活动性出血。 如果不希望这个患者就此休克致死，只能请援！ 向淼说完，就与自己带来的几个专硕开始了血肿清理术。 见此，周岩青低声次奥了一声，转身出了手术室。 这样的情况，如果要快速处理的话，他可能还要去当一个助手。 现在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血管外科的住院总向淼就在台上，病人的情况比较紧急。 周岩青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继续旁观！ 除非，现在来一个手外科的急会诊电话。 洗手、消毒、脑子里在飞速转动。没有等到他设置的电话铃声！ 周岩青就径直走到了衣服包旁，穿无菌手术衣，戴无菌手套。 鄢环宇这会儿还在旁边看着向淼的操作，偏头道：“岩青，这情况！” 鄢环宇说到一半没发现周岩青的人，再看周岩青已经全副武装了。 小跑过去：“岩青，我们现在要开台吗？” “那边的情况还不稳定。” “我去打个下手！”周岩青指了指台上，一边戴着无菌手套，语气严肃。 用词准确！ 打下手，是实习生都可以做的事情！ 他一个手外科的住院总给血管外科打下手，有问题么？ 没有任何问题。 鄢环宇闻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以你刚刚在抢救室里的止血术，应该能抢不少时间！” 周岩青没有回话，他已经摸到了手术台，向淼的斜对面。也就是胃肠外科岳李钟的身侧。 低声对着血管外科的另外一个硕士道：“我们换个位置吧！” 周岩青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让那个硕士比较纠结。 向淼抬头果断道：“林盛宗，你和周总换一下位置。” “手外科的住院总。” 向淼接着低下头，并未埋怨、再未着急，也没有求援等！ 腹部已经打开，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临危不乱是最基本的素质，即便是觉得再吃力，病人就算是要死了，自己也不能慌！ 周岩青与其背对背换位，并且接过了他手里的拉钩。 还有负压吸引器。 周岩青之前就阅片过ct，因此知道大抵是哪里的动脉存在损伤。 周岩青觉得向淼可能没记住，便再次道：“ct显示，双侧输尿管动脉以及左肾动脉损伤为重。” “先处理右侧输尿管动脉吧！” 向淼没有抬头：“要先清理血肿，视野干净之后，才可以找得到输尿管动脉走形。” 她知道周岩青有点厉害，连肝胆外科的黄亚琴都能被周岩青说服。 黄亚琴名字普通、身材普通、面容普通，她向淼和对方比起来，不管是任何一样，她都占优势。 但在医院，她就是小妹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更亲近她。 医院系统里，技术为王！ 特别是外科！ 向淼的思维肯定是正确的，这就是止血术的精要所在，先看到出血点，然后再去止血。 但问题是，一旦动脉出血，出血量极大。 清理的速度可能还赶不上出血的速度！ 向淼应该是没有盲操血泊下血管的能力，止血术的水平不够。 “钟哥，你帮我拉一下钩子，我先尝试一下可不可以夹闭一根动脉。” “帮个忙，赌一赌运气。” “反正止血钳是钝性头，也不会戳坏什么。”周岩青说了自己的意图。 接着，他没等对方同意，就左手就拿起了止血钳，快速地在血泊中找了几个定位桩后，便下了手！ 每个人的解剖结构是大致相同的，可又不完全一样，没有定位桩的情况下，就要去找动脉，无疑是天方夜谭。 一米九的身高和一米四的身高，那位置能一样？ 周岩青的止血术有专家级，因此，他能够非常细致地感觉得到，自己的止血钳，是否贴壁于动脉！ 右手一旋转，感觉到了止血钳的侧壁碰到了血管的外壁后，轻轻挑起，予以夹闭。 腹腔内诸多实质器官非常脆弱，如果直接往身后怼，可能会夹到实质性的器官。 挑起来后，止血钳的头对着肠管，人类的肠管有多余的，切一段无所谓！ 咔嚓一声后，血泊高于血管面，谁也不知道止血是否完成！ 只能看血肿清理的速度是否加快。 不过周岩青却觉得有点稳。 有了左侧输尿管的动脉结构点后，夹闭右侧，就更加轻易了。 周岩青又拿起了一把止血钳，故技重施！ 再一声后，向淼等人便发现，因为失去了大部分的动脉出血，所以血肿的清理速度，大大地超过了出血的速度。 腹腔内的血液平面，在快速地下降！ 直至血泊的表层透露出止血钳的固定点。 再下方，就是肠管的位置了，肠管表面的脂肪层与肠管的柘沟藏纳着血液，再也很难清理掉！ 里面还是有血液渗出，血色鲜红，应该是非常新鲜的动脉出血！ “止血钳！大的！”周岩青没看到大的止血钳，就问器械护士要。 有了周岩青前面的操作，器械护士的眼神从无可思议变成了恭敬，将大的止血钳快速地拍在了周岩青的手里。 旁边，胃肠外科的钟哥非常懂事地帮助周岩青掀开了部分肠管，暴露出周岩青可以直达肾动脉的腔隙后，道：“周总，你如果可以把最后一条动脉也给止血完的话，我们就可以各就各位地开台了！” 向淼这会儿则是努力地压着身子，给周岩青让出了更多的空间。 因为她从周岩青的身上，看到了窦鹏教授的操作影子，那是绝对的掌控和拿捏！ 周岩青的右手探了进去，顺着主动脉的左侧往上，插到了中腹部的第一个分支后，便左移了大概一厘米左右。 果断夹闭！ 松开右手之后，周岩青才又接过了向淼递来的负压吸引器，开始快速地吸着腹腔内的血液！ 血泊迅速见底，失去了来源的血泊，快速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虽然还有涓涓细流，却早已不要命了。 周岩青把负压吸引器还给了向淼：“向总，辛苦了，我去做我们科的业务了。” 周岩青转身，准备开台下肢的手术。 向淼闻言，愣了愣，看了周岩青足足四秒钟，而后投去两秒钟的感谢目光，独自庆幸了三秒钟。 便低头果断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医学不是儿戏，手术不容逼逼。 任何感动都得憋着。 感谢，也得憋着。 这就是手术，外科医生就是生死线上的冷静舞者。 (本章完) 第230章 人生的闭环（求订阅） 第230章 人生的闭环（求订阅） 周岩青的声音冷静，显得云淡风轻，尽量不激惹任何一个人的情绪。 实则，周岩青的内心也有一丝丝的窃喜。 自从进入到医学行业，周岩青就未曾体验过在生命指间跳舞的感觉！ 包括读研期间，周岩青也是手外科的硕士，手外科的大多数病种都不致命。 周岩青一直所求的，就是平稳地将自己的技术巩固好，多救一些患者的功能。 然则，就在刚刚，周岩青在顶出去的那一刻，虽然思考了许多，却有一种血液逆流的兴奋感！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因为自己的双手，逆转而归！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自己为他抢救了足够的时间。 鄢环宇洗手穿衣上台，来到周岩青身侧，用上臂顶了顶周岩青的上臂，目光灼灼，眼神里有光！ 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鄢哥，你去对侧吧，我和田超先从上臂缝合开始做。”周岩青心情已经平复。 刚刚这种情况只是意外，他在情理之中意外出手，没有其他意思，他还是手外科的住院总，就得做好手外科的本职工作。 “好！”鄢环宇叫来的创伤外科助手也已经就位，点头就拉着他去了之前没有止血的右下肢。 这里没有动脉损伤，只需要清创缝合，这是创伤外科的本职病种。 一般只有到了肌腱损伤，或者是神经损伤，才需要手外科的住院总出面干预！ 田超上了台后，便与周岩青相对而坐。 周岩青看了看创面比较平整，便把手术刀递了过去。 田超见状一愣，抬头看了周岩青几秒钟，便默默地接过了手术刀，低声道：“谢谢青哥！” “应该的。”周岩青笑着回。 一切都在不言中。 每个人都要成长，周岩青亦然如此，如今的他，已经是住院总，是住院医师的上级。 上级在享受一定的特权同时，也要尽到一定的义务。 比如说带教，就是住院总的职责之一。 以前的宁祝大哥，曾经带过周岩青，也给了他很多机会。 周岩青对宁祝进行了投桃报李，但这不是终点，学着宁祝的样子，为更多的师弟铺路，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机会，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为他们兜底。 这便是传承！ 师父谭中玉对他也挺好，拉着他去各个地方会诊手术，舟车劳累，不辞辛苦！ 这是言传身教。 周岩青如果只学技术，而将这些东西置若罔闻的话，也当不得是得意弟子！ 田超进入到了博士，虽然没有闯过专业特殊通道，稍微差了点火候，但也相差不多。 这种平整伤口的清创，还有肌肉的缝合，他是拿得下的。 周岩青要做的，就是等会儿的血管缝合以及神经缝合！ 伤口已经止血完毕，田超有充足的时间。 …… 时间如水，缓慢而过。 七八分钟一晃而逝！ 周岩青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田超的操作上，因此都没有注意到，血管外科的窦鹏教授是什么时候进了手术室。 只是在快速洗手穿衣上台后，低声道：“向淼，你可以啊？” “这么快就把这几条动脉的止血做完了。” 向淼回声依旧很低：“是手外科的周岩青住院总做的！” 窦鹏教授声音中的夸奖和赞美是真的，她心里的愧疚和坦诚也是真的。 窦鹏闻言，朝着向淼转头的方向看了去。 周岩青坐如钟，细致的带着一个年轻人做手术，因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才轻轻转头，眼睛轻轻一眯，肯定是带上了笑容望来。 更改着向淼的措辞：“向总，我只是帮你的忙，手术还是你做的呢。” 这种说法必须修正。 血管外科有专业医生在的情况下，排队都排不到手外科的医生去处理腹部的血管，逻辑上就说不通！ 这种话，最好不要被患者听到。 特殊情况除外，比如说急诊科的抢救室，血管外科的医生还没来，周岩青可以以“紧急避险”做血管外科的止血术。 除此之外，任何名目的操作，都是不合规的。 窦鹏闻言，很懂事地接了去：“向淼，是你操作的就是你操作的，下次可不能太过于谦虚了。” “这样会让我们这些上级，对你的实力评判不准的！” “小伙子也不错。” “乐于助人。”窦鹏对周岩青道。 显然，他也把这个“桃子”给摘了，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周岩青！ 周岩青救人不是为了出名，他也不愿意让周岩青身陷囫囵。 如今这个医疗环境，周岩青还敢冒着一定的风险出面，找到合适的时机出手，颇为不易！ 周岩青浅笑后，继续低头，吩咐田超继续操作。 田超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只是用了二十几分钟，就把肌肉清创和缝合搞完了。 患者没有骨骼的离断，是肢体半离断，伴随血管神经损伤。 因此，做半肢再植的时候，顺序与完全断肢再植的顺序稍微有一点区别。 先处理肌腱、肌肉，作好了血管床后，再处理血管和神经。 周岩青接过了持针器与缝针后，细致地指点道：“血管的缝合，比肌腱的缝合更难，难在血管的弹性不如肌腱那么好。” “我们在缝合肌腱的时候，需要带一定的张力！这个张力要使得肌腱缝合好后，反弹的张力均匀分布。” “但在血管缝合中，这个张力是越小越好。” “这就需要我们对缝合的把控和掌握更加细致，有一种从举重若轻到举轻若重的感觉。” “这是手感，要达到这种手感，你在练习血管缝合的时候，一定要分得清楚这些步骤……” 周岩青深入浅出的针对性地对田超进行着指点。 这是颇为不易的。 因为田超只是有一些资质，不够拔尖，因此谭中玉也抽不出来太多的时间对他单对单带教。 谭中玉的事务繁忙。 但周岩青可以！ 刘万青师兄，被周岩青送成了本院医师。 宁祝大哥，被周岩青送到了省内青年医师大比武的特等奖，自己的师兄于樾，被周岩青送到了博士研究生赛道的特等奖！ 接下来要么就是凌启源师兄，要么就轮到自己，或者就是周岩青的同学林华了！ 田超竖起耳朵，努力地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并未道谢，因为田超不敢打扰周岩青的点拨，这个时候，努力去听，最大程度地去吸收，就是对周岩青教学的最大尊重。 而不是听你说几句谢谢。 要学习，同样要会学习，把控住学习程序和模块的重点。 “神经缝合你就别观望了，这不是你现在这样的水平可以处理得了的，贪多嚼不烂。”“我就是从你这个时期过来的，我很懂你的心思！”周岩青一边缝合着神经，一边解释。 不能好高骛远！ 以前别人也这么指点过周岩青，周岩青自己没做到，当然也好高骛远过！ 然而，自己这么做了，不代表就是对的。 如今自己处于过来人的位置，虽然自己做过，也得劝，听不听是个人的选择。 田超道：“我就看看！” 年少轻狂，耐不住寂寞，周岩青也还年轻，也正是处于这样的年纪，也就不多劝了。 不是会绝对害了田超，只是会多走弯路。 有几个年轻人能不走弯路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摔得头破血流，都很难说自己年轻过。 好高骛远，是年轻人的资本之一。 …… 田超的技术用来开路，周岩青的技术用来保底，全层断肢再植周岩青早就做得飞起！ 这个病人的损伤，周岩青处理起来，也就是个喝水活，如果不是田超耽误了时间，周岩青觉得自己一个小时前就可以结束战斗。 下午，四点。 周岩青的住院总手机没有再响起来。 周岩青与田超从手术室所在楼层往更衣室方向走，周岩青吩咐道：“田超，你去上面组织一下我们组的管床医生，进到示教室。” “我有话要说，给你们做一个入科培训。” “除了进入实验室之外的其他人，都得来，出去陪女朋友不是理由！” “我会在群里面发公告的。”周岩青道。 做了住院总，就得有住院总的样子，而不会再因为这些人是自己的师弟，就有所留情。 该怎么办，就得讲规章制度，该定规矩的就得定下规矩来。 不然周岩青就得吃亏！ 住院总，外号大冤种。 任何住院医师犯的错误，住院总都得连坐！ “好的，青哥，我马上回去！” “青哥你喝什么口味？”田超非常懂事地将外卖软件送到了周岩青的面前。 周岩青选了一杯生酪拿铁。 “升博士了，口袋里的钢镚开始不自在了？”点完，把手机还回去，一边好笑。 “小钱，又不是天天请！” “青哥，我先回了！”田超快步走开。 也是很审时度势，将之前对宁祝大哥的态度，马上转移到了周岩青这里。 刚上任第一天，就开始‘腐败’，周岩青也只能叹气自己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但也没办法。 检查了一下住院总手机的电还有三格，至少可以持续四天，丝毫不慌。 周岩青这才开始换自己的衣服，往科室里赶去！ …… 示教室里，周岩青站在了讲台上，握着之前宁祝给的住院总宣教的ppt优盘，一边插入到连接投影仪的电脑，一边将文件复制到电脑桌面。 抽出了优盘之后，周岩青开始打量台下的师弟们。 自己刚来“跟班”的时候，小脑袋曾晖还很青涩，肖元其，王青耀他们，也都还很年轻，经验不足，只是研究生一年级的小师弟。 可如今，一晃两年过去，他们已经研三，即将面临毕业和读博的双重拷打，面色已经变得疲惫！ 值班、管床、临床任务等，每一项都鞭笞着他们，可他们依旧要负重前行。 与自己同一年进来的硕士一年级，廖蒙，杜再新以及楚卫铭几个人，如今也已经褪去了懵懂，成为了研究生二年级的师兄。 他们要面临毕业的开题，写文章，毕业的压力等等诸多因素，已经不允许他们在临床中懵懂了。 另外几个，刚进来的小萌新。 比如说陈赞、鄢文峰、魏永辉，则还没有体会到住院医师的辛酸，面色还有一些喜庆和好奇。 在最后排，窃窃私语地八卦着周岩青的传奇故事！ 真好！ 年轻，就是资本。 年轻，就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羡慕英雄，喜欢周岩青这种被破格提拔的。 因为喜欢，所以期待成为周岩青，而后遭受到现实的磨练和历练之后，逐渐承认自己的‘平凡’！ 田超再次进来之后，人就到齐了！ 林华是博士，凌启源也是博士，他们不归周岩青管。 看着田超关上了示教室的前门，周岩青就敲了敲桌子：“今天，叫你们来，是要有些事情给你们说。” “之前，我是跟班住院总的时候，可以和你们嬉皮笑脸，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 “我不单纯是你们的周岩青师兄，我还是住院总，所以你们不要想着给我添乱！” 周岩青上来都是当头一棒，语气冷冽，将很多人都吓得不轻。 “我立几条规矩，不管你们之前有没有听其他人立过，我也要重复！” “第一，请假要汇报，不要玩突然失踪。” “否则的话，我直接会打住培办的电话，让他们找你们谈话，是否会延长住院医师的规培期，你们自己去解释。” “第二，不要轻易换班，有特殊原因，记得在群里面汇报一声，将换班之后的结果，截图发在群里面！” “值班当日，如果出现缺勤等情况，你们会陪着我一起很惨很惨。” “第三，病历要写好，医嘱要落实，每一条都不能落差，如果有谁在这个方面还不过关的话，下个月就直接取消管床资格！” 周岩青先放了棒子，接着就是给甜枣的时间了。 “当然，我是住院总，也是你们的师兄，如果有急诊的情况下，我肯定会优先选你们跟台，跟着我一起积累手术量。” “其次，我是住院总，科研任务也好，还是其他任务，基本都得搁浅，我会经常给你们开课，陪着你们一起住在科室里。” “再则，大家都是兄弟，早上来早了，或者上班晚了，吃早餐和宵夜，我请客都没关系！” “大家都是兄弟，相互体谅，相互帮忙，对不对啊，没有你们，我这个住院总干不下去，你们没有我，你们同样是硕士，是住院医师……” “所以，准确来说，是我要求着你们办事。” “各位兄弟，帮帮忙啊。”周岩青一般这么说着，一边心里暗道。 人生就是一个闭环，当初自己最讨厌的说辞，如今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可这也是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医学不容儿戏。 师弟不行，亲儿子都不行！ (本章完) 第231章 住院总这么当的？ 第231章 住院总这么当的？ 凌晨，两点，住院总办公室里。 木质餐桌上摆着锡箔纸，平展后依旧有褶皱，锡箔纸内，辣椒、葱、蒜泥配成的辣椒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另有包菜、鸭爪、牛肚等热卤，掺杂其中。 两双筷子不停起落，吧唧着嘴散出诱人的声音。 林雨轩长长地灌了一口东方树叶的茉莉茶饮料，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岩青，这日子，爽啊！” “如果再可以来点啤酒就更加爽歪歪了。”林雨轩没有回，而是实打实地一直跟着周岩青。 有急诊就上，没急诊就等，偶尔去练功房里练习自己的操作，偶尔问周岩青要一些力所能及的肌腱缝合。 几天过去，依旧如此。 “轩哥，你买几瓶呗，我当班不能喝，你喝点没什么问题的！”周岩青今天特别钟爱另外一个盒子里的姜辣凤爪。 软糯的鸡爪子，配着姜炒，是真的很散热。 周岩青也顾不得什么深夜吃姜似砒霜的民间说法，住院总阶段，有空吃饭，补充能量，还可以补充蛋白质，就知足吧！ 今天是十月十二日，是周岩青任住院总的第五天，周岩青已经有两顿没有准时吃过了！ 别过跟班宁祝很长一段时间，周岩青都忘记了住院总的准则。 能吃多吃，能睡多睡。 不挑环境不挑食，有空多补蛋白质！ “还是别，你林哥我这住院总怎么下的，我比你更加清楚得很。” “岩青，求人难呐。” “医学不是一入门槛即躺平的行业，进入了门槛之后，想要再求人，更难！”林雨轩声音感慨，仿佛经受过人情的冷暖。 其他行业，你有关系可以横行偷懒，甚至关系足够硬，你的两地分居比别人的身中三枪还要让你的上级担心。 可医学不是这样。 没有人会愿意陪着你在病人的生死线左右徘徊，能做就做，不能做滚蛋。 你的背景再强，也容不得你‘光明正大’地玩几条命！ 周岩青吐出了一口骨头，然后捏着东方树叶就往嘴里灌，卫生与否早就不讲究了。 他的生物钟早就在两天前被几台急诊手术错乱，吃完赶紧睡。 “林哥，想不求人更难！”周岩青人间清醒地回道。 林雨轩闻言一怔，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地意外看着周岩青。 是啊，求人难，你至少还知道可以求谁。 想要不求人，无非两个原因，无人可求，做到不需要求人，这比你去求人更难！ 很多人都只能体会到第一点，而会忽略掉第二点的第二条。 想要不求人，必然要有比他人更厚的积累，更多的产出，才有可能！ 周岩青说完，再次夹起一份炒卤的牛肚，往嘴里一塞。 身后桌子上放着的老式住院总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岩青右手继续喂，左手顺着上身快速地摁了接通键。 对方比周岩青还要着急，周岩青都还没打招呼，急诊外科诊室的廖凡大哥急促的声音就赶来了：“岩青，来了个断指的。赶紧过来。” 因黄亚琴琴姐的大力引荐，再加上周岩青懂事地请了几次咖啡，周岩青与外科诊室的几位大哥都蛮熟了。 胃肠外科主治张廖龙，胸外科主治陈晓，肝胆外科的黄亚琴，再加上老年外科的廖凡，就是如今急诊外科诊室值班的四大金刚。 周岩青将筷子一放，大力地将牛肚咀嚼几口，一边站起，一边伸手拿纸巾：“林哥，你继续跟吗？” “不跟的话，我就叫人了。” 林雨轩低头开始扒饭：“岩青，你先去，我再吃两片包菜就下来，快得很。” “很饿！” 周岩青是住院总，他是跟班，所以有相对更多的就餐时间。 “好的！”周岩青并不啰嗦，嘴里面的牛肚都还没吞下，就拧起白大褂往住院总办公室往外跑了。 一边跑，一边穿白大褂，到了电梯间门口，才扣好了扣子。 来到急诊外科诊室后，断指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又是一位夜班选手。 中指和无名指离断，急诊科的护士正在急诊抽血，作常规术前准备。 周岩青到时，廖凡正在和另外一个腹部疼痛的老娭毑（奶奶）揪扯对话，对方说的是邵市话，廖凡听不懂，对方又不怎么听得懂普通话，老娭毑的女儿还在赶来的路上…… 周岩青自己也听不懂湘省很多地方的方言。 便也没有去当翻译官，而是问道：“大叔，你以前有过高血压尿病这种基础疾病吗？平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做过体检？” 常规的简单问诊，是必须要做的，特别是心脏病和肺部疾病，这都是决定手术中麻醉科到底由谁出手的关键。 如果有手术禁忌症的话，即便是断指再植，也得搁浅！ 没了手相比起没了命，前者是无关紧要的！ “没有，没有这些病，平时身体也挺好，就是右边的胳膊偶尔有点痛，是老毛病了。”大叔这会儿应该是从局部断指后的麻木期苏醒了，开始有了痛觉，因此说话有点倒吸凉气。 “你这个肯定是要急诊手术的，通知家属了吗？” “家属没来，你自己也要签字，不签字也要自己摁手印！越快越好。”周岩青见患者伤的是右手，便道。 “嗯，好！” “我们厂的主管说，医药费我先垫付一部分，到时候会有保险公司过来。” “我现在卡里面没有很多钱。”中年这么说道。 “没关系，先缴多少是多少，肯定要预交一些的！”周岩青快速记录。 “你！~”周岩青还才这么问话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非常急促的推车声。 而且，急诊科外，有爆喝声传来。 “股动脉大出血！~” “患者已经休克！” “抢救室在这边！”远远的，有白大褂和护士的回应声。 爆喝声，将后赶来的林雨轩都吓了一大跳，赶紧转头。 周岩青将到了嘴边的声音一顿，站起来很干脆地道：“林哥，你过来和病人谈话签字一下！” 林雨轩马上快步走近：“鄢环宇还在台上，这个是股动脉的大出血，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很可能就人没了。” “属于紧急避险。” 林雨轩怕周岩青继续稳坐钓鱼台，提前这么讲了一声。 他跟了周岩青很久，周岩青每次都是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对方专科的人没有来之前，周岩青更多的是要拉一个人下水。 比如说急诊外科的佟南教授，或者就是李刚教授。 周岩青没有回话，而是径直往外走了去。右手一边快速地从右边的口袋里取出了检查手套，快速戴上之后，开始加速斜跑跟在了推车旁，快速地打量着患者的基本情况。 患者有下腹部的金属破体伤，还有少量的金属片残留。 右大腿前侧，腹股沟附近，有刀片似的钢片镶嵌于皮肤之内，外套大量的衣服、被血液湿润的无菌垫以及纱布加压包扎。 采用了紧急压迫止血的方法。 但此刻，血液浸润透了足足十几厘米厚度的加压层后，依旧在缓缓外渗…… 周岩青双手的手套刚好戴上，而且因为动作的幅度太快，导致手背被橡胶手套弹得生疼。 并且，周岩青没有多少犹豫地就伸手去了打包纱布的最下层，看到推车的120跟车医生的眼神攒动，低声解释：“我是骨科的住院总！” 周岩青是手外科的住院总，同样也是骨科的住院总之一，他可以代表骨科做事，只要骨科的雷院长不卖他，骨科业务范围内的急诊，他都可以接！ 这是谭中玉告诉周岩青的。 因为，外科的执业范围，没有手外科和创伤外科之分，卫生健康委员会只有内科和外科执业范围，医院里，只有骨科和非骨科的执业范围。 “股动脉破了，股静脉不知道。其他情况也不知。” “左侧胫前动脉破裂！” “车祸伤。”其中一个绿衣服没有伸手阻止后，快速地给周岩青汇报情况。 在湘雅医院，没有人敢乱充其他科室的住院总！ 更没有人敢穿着白大褂冒充这里的医生，开假装参与急诊的玩笑。 一旦出现这样的玩笑，那就是特别严重的违法，写在了刑法里的…… 周岩青低头，掀开了纱布的最内层后，便有少量的血柱窜出。 只一瞬间，他的白大褂又被‘临时毁尸’！ 周岩青也不理会，直接用自己的右手就掏了进去。 …… 止血术是一个大方向的止血技术，止血技术除了压迫止血之外，还有电凝止血、药物止血、徒手止血等诸多方式。 如果非要细分性质的话，纱布加压包扎和徒手夹闭止血、止血钳的器械止血，都是机械性的止血，性质是一样的。 止血术不是手外科最核心的基本功，周岩青没有去刻意练习，只是被动地提升到了很高水平。 止血术到了专家级之后，徒手止血，不说在全院顶尖，至少也是可堪一用，至少比住院总级别的水平高一些！ “没流血了？”周岩青操作完，血柱立停，对方的绿衣服都是一愣。本推车的他，被推车拽走了两步，才重新使上力。 “专业的！”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拇指和食指间，一条韧性很强的管状物在不停地被推挤，想要从自己的夹持中逃离。 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远端，心脏搏动推送来的血液，一波一波地喷洒着血管壁，同时也拍挤着周岩青的指腹！ 周岩青丝毫不动。 …… 急诊科负责急诊抢救室的，是两位非常高级的生命支持专家，李向明和李刚教授。 李向明教授是负责抢救一区，李刚教授负责抢救二区，今天是轮到了抢救二区接重症班。 因此，120的跟车医生大喝时，跟着李刚教授的副主任医师张牧医生，就从抢救室内跑了出来。 并且在往这个方向快步靠近，嘴里回头喊道：“血管外科，创伤外科会诊！” “都不用了。” “清创包，止血钳！” “开纱布，我要大量的纱布，生理盐水！”周岩青看到了张牧副主任医师后，非常冷静地对他吩咐。 周岩青认识张牧，但张牧并不认识他。 可并不妨碍张牧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急诊科医生，他来了一个立定停步后，侧转自己的身位，暴力地抓了一个推车，就往这边赶来。 没有无菌原则，没有其他任何的顾虑，直接暴力的徒手思考了清创包！ 里面的止血钳、不锈钢盆乱窜。 “纱布在来的路上，临时止血止住了吗？”张牧问。 “止住了。”周岩青回，他也顾不得无菌原则，直接拿起一把大的止血钳就用左手将其插了进去。 止血钳的外弯部贴好了自己的手指指腹后，周岩青才选择夹闭。 之所以要这么贴，是因为创伤外科的教授在他之前的一次止血完成后，给他科普过，如果不是外弯侧靠近的话，有可能周岩青的皮下细胞和组织就得被夹死了！ 周岩青对这些细节记忆深刻。 咔哒一声后，周岩青慢慢地松开了右手，而后用手背缓缓地顶开了手背侧的诸多纱布层和衣服层。 创面内，依旧有少量的血液汩汩冒出，但这绝对不是动脉破裂！ “重新塞点纱布，继续加压包扎即可。” “我去看看另外一条腿的胫前动脉！”周岩青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直接吩咐张牧。 张牧快速点头，也顾不得在意周岩青的年纪：“好！” 胫前动脉处的止血，比股动脉处的止血简单多了。 因它比较表浅，好寻找，直接夹闭就行！ 实在不行，用绳子直接困住小腿的上段，也能止血。 半分钟过去，周岩青就撤退。 偏头低声在张牧的耳旁道：“张主任，辛苦你再打一下创伤外科住院总的电话，让他来处理后续。” “我是手外科的，那边还有一个断指。” “我们骨科，以后的急诊会诊，可能会采取轮班制，所以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遇到了就做。”周岩青这般解释了一下。 “你叫什么？”张牧依旧在给患者冲洗着口子，想要找到小的血管进行临时止血，一边回头。 “手外科，周岩青。”周岩青已经在脱手套和白大褂了。 自己的衣服上，还是渗到了血，估计等会儿又要换了。 周岩青叹了一口气，这是之前的宁祝大哥都没提及的事情。 住院总还费衣服，费钱包。 住院总要这么当的话，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亏的！ “好，我记住了。” “牛的！”张牧努力地挤了一个眯眯眼，夸奖了两个字，一个都不敢再多。 周岩青返身回程。 (本章完) 第232章 痛并快乐 第232章 痛并快乐 “你这个医生怎么？”周岩青再次赶回急诊外科诊室时，断指的中年病人下意识牢骚起来。 话到一半，看着周岩青如今的装扮，却又停下了。 周岩青的白大褂已经面目全非，眉角还有未干涸的血渍。 周岩青没有离开过医院，这血肯定是从人身上呲出来的！ 周岩青远远地站定，开口解释道：“叔，外面来了个情况特别紧急的动脉大出血的，我过去帮了忙。” “您稍微担待一下，如果您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话，我诚挚地给您道歉！” “我还要去稍微洗漱一下！” 一码归一码，周岩青不是急诊科的人，那个股动脉破裂的病人也不是周岩青份内的事情。 如果这个病人非要去举报他临诊脱逃的话，医务科也会象征性地批评几句。 可这没有必要，道歉几句也损失不了什么，可以安抚这位大哥，不节外生枝的话，就值得了。 一百多年前，全世界的外科以白大褂上沾染的血迹为“勋章”，如同战士胸前挂着的硕果！ 如今虽然摒弃了这一观念，可周岩青此刻身上的血渍，看起来并不吓人，反而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我没事儿，我没关系，您去吧周医生。” “就是等会儿，给我做手术的时候，做好一点啊。”中年嘴角蠕动着，提了一个小要求。 林雨轩马上把话接了过去：“您放心，周医生的技术是非常好的，一定尽量地把你的手术做好！” “我们接下来要看最后两点风险，一个是感染，另外一个就是术后功能锻炼不佳的肌腱、血管再破裂。”林雨轩继续谈话签字。 “功能锻炼不能乱来的，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我们会详细地根据你术后的情况制定方案。” “这就好比，没有经过舞蹈专业训练的人要强行做一字马，大部分的情况下都会扯到胯……” “……” 凌晨，不知道是几点。 周岩青换了身衣服后赶到手术室时，根本没有去看时间。 林雨轩还叫来了凌启源帮忙，已经完成了消毒铺巾等前期工作。 患者已经全麻，看到周岩青进来，林雨轩赶紧道：“岩青，我已经和患者沟通好了，他肯定不会投诉你的！” “巡回老师，充一下止血带。”林雨轩一边举着患者的右手，一边对着巡回护士道。 值班的巡回护士年纪有点大了，接近四十，所以林雨轩对她特别客气。 周岩青穿好了衣服上台之后，止血带的气压刚好稳定，周岩青再看了看创面，便道：“林哥，等会儿我缝合的时候，你来处理一根手指吧！” 林雨轩闻言大喜，忙点头：“好的！” 手术就是这么慢慢学的，慢慢熬。 小医生的技术怎么精进？就是在别人都休息的时间，用小手术和小操作进行练手。 熬打自己的基本功，通过基本功去完成一些基本的术式，然后再练就一身本事出来，这才真正成长成熟。 这个过程会很长。 …… 这是一台标准地断指再植，周岩青用克氏针固定好了指骨段后，看到了凌启源有些跃跃欲试。 便道：“凌哥，这个病人的受伤时间不长，等会儿你试着缝两针血管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把其他该做的都做完。” “等会儿还要查房。” “行！”凌启源笑靥灿烂。 他虽然是博士，可能够缝几针血管，也是他想要而平日里很难得的机会。 但这样的机会，估计周岩青都快做吐了。 周岩青在处理完腱鞘以及肌腱后，就把持针器和镊子先交给了凌启源，凌启源目前正在练功房里练习‘人工血管’！ 缝了两针后，被周岩青拆了一针。 周岩青又重新开始缝合。 凌启源虽然觉得有点失望，可也非常细致地再次打量起周岩青的操作，希望可以再多学一些东西。 另一根手指，周岩青交给了林雨轩。 林雨轩的水平比凌启源要好得多，中规中矩地完成了指骨克氏针外固定术与肌腱缝合术后，他在处理腱鞘的时候，出现了不小的麻烦。 又是尝试了一次，林雨轩认怂了：“岩青，还是你来吧。” “这腱鞘？有点儿难缠。”林雨轩看过的断指再植术不下于数十台，但看归看，看别人做下来和自己操作，完全是两码事。 脑子：我会了。 手：脑子是谁？ 周岩青也没有特殊的情绪，拿过了持针器后道：“腱鞘的缝合，会比肌腱的缝合会更难一点，主要就是在于腱鞘是曲形结构，它得容纳肌腱穿透。” “缝合后，不能对肌腱造成卡压和摩擦……” “其实缝合的方式就是比较朴素的单纯间断缝合，目前学术界还没有对腱鞘的缝合有特别新的创造。”周岩青一边操作，一边细致地解释。 其实，手术的每一个步骤，都值得细细去琢磨，而且如果琢磨得足够深入，都可以在小方向进行突破。 比如说你去总结一种标准缝合腱鞘的方法。 可意义并不大，虽然也是创新，但单纯间断缝合已经够用，再去专研，有些过度‘浪费’精力的嫌疑。 周岩青操作完，林雨轩又操作了一条血管的缝合，缝合的效果还算颇为不错。 但另外一条血管，林雨轩就不敢操作了，因为他刚刚缝合结束后，心里都没有底，可能是碰了运气。 他在练功房内练手的裸鼠微动脉续接术的血液通畅率还没有达标。 周岩青也来者不拒！ …… 手术将结束时，手术室的气压式自动感应门被人踏了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戴着黑眼圈的苦哈哈。 正是创伤外科的住院总鄢环宇，他努力地眯着黑眼圈，让自己显得稍微和善一些：“岩青，谢谢啊！” “之前那个病人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估计现在都挂了。” 手术操作已经结束，患者的抢救已经完毕，患者已经进了icu继观，生命体征平稳。 他背着说几句实话是没什么毛病的。 在医院里，每天都会死人。 不可能有顶级的三甲医院有哪一天没有死亡病例的，如果有的话，那是运气逆了天！ “正好遇见，鄢哥。”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周岩青将皮肤缝合送给了凌启源师兄，抬头看着鄢环宇。 他就怕对方下一秒钟就挂了。 鄢环宇点了点头：“欸，好的。” “我运气倒霉得很，我已经足足五十二个小时没合过眼了！” “希望上帝保佑，今天雷主任可以出面，将我们这些骨科住院总的分工进行调和！” “每人值班一天这样轮休，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就都可以解脱了！” “如来佛祖，无量天尊！” 好家伙，鄢环宇这是本着礼多人不怪，国外国内的神，道家佛家的神都求了。鄢环宇回头后，又看了周岩青一眼，直接问道：“你们嗦粉还是吃包子？” “我点回你们科室。” “嗦粉吧，单码就够了，鄢哥。”周岩青也没客气。 大家都是苦哈哈住院总，如果有机会一起嗦个粉，哪天在凌晨一起吃一顿烧烤，这日子就觉得上了天成了神仙。 “欸，好的。”鄢环宇重新出门！ 他得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不然的话，下一次可能心内科和icu要抢救的对象就会变成他鄢环宇。 虽然年轻，连轴转五十个小时还没有感觉到窒息，但上下眼皮早已经打架。 “岩青，你等会儿也去休息一下吧，别查房了。” “你也有？”林雨轩看了一下时间：“大概三十八个小时没合眼了。” “嗯！” “源哥，你等会儿给师父说一下，我做完就去休息室回一口血。”周岩青也不客气。 …… 凌晨，六点四十七分。 手外科，住院总办公室。 里面的烧烤味还很浓，过夜冷掉的香葱和蒜味儿，将办公室里的味道弥漫得欲仙欲死！ 周岩青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 将桌子上的残骸都打包完后，扔进了医生休息室的黑色垃圾袋里。 而后，周岩青再回到了住院总办公室，强忍着疲惫检查了一下住院总手机的电量还是有三格，压根无需更换电池。 来不及脱鞋，来不及检查陈瑜有没有给他发早安的信息，甚至今天是周几周岩青都忘了，就这么斜躺下来，鼾声如雷！ 口罩也还没有摘，蓝色口罩的布升起亏空，展示着周岩青还有一口气，还没有死去。 …… 十点，十分。 周岩青醒了过来！ 不是电话铃声吵醒的，而是谭中玉实在等不起周岩青起床，就推开了门，敲了敲周岩青床头的柜子！ 周岩青睁开眼，没有起身的意思。 可看清楚是谭中玉后，马上幽灵似的勾起了上半身：“师父！” “我等会儿还有点事情，要带着宁祝出去会诊手术，现在已经到时间了。” “来告诉你一趟，雷主任已经决定了，从这个月开始，我们骨科五个亚专科的住院总轮班。” “从关节外科的杨建森开始，负责骨科所有的急会诊，包括但不限于关节外科的病种。” “年轻人就得多锻炼，这样可以更加全面地锤炼基本功。” “具体的排班，这个月以关节外科的住院总手机为准。” “今天是10与13号，加上这个月还剩下十八天。其他四个人每个人值班三天，你值班五天！” “他们值班期间，如果有处理不了的急诊，有可能会打你的电话。” “即便这样，也相对会轻松一些。”谭中玉道。 周岩青一听，瞬间大喜过望：“谢谢师父，谢谢雷主任。” “你继续睡吧。” “粉已经拖了，你可以点中饭了。”谭中玉转身，拉门离开。 住院总阶段的历练，是每个人都必须要走的磨练过程！ 这个过程虽然辛苦，但对于人的历练和成长非常关键，不仅是对技术的锤炼，对体力、毅力、意志力，等都是一种熬打！ 外科医生，也没有那么好当。 周岩青在谭中玉离开后，又躺了下去，他实在是困极了。 可能清醒了有个五分钟左右，他便又陷入了深睡之中。 …… 周岩青再一次醒过来，是被杨建森的电话给call醒的。 周岩青坐如钟，一边揉着眼眶，一边问：“杨哥！” “断手的，你搞不？” “不搞我就说没床了。”杨建森的声音非常干脆。 “我马上叫人过来谈话签字。”周岩青回道。 “好的！” “这边还有个脱位的，我得过去处理。”杨建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挂断电话后才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微信有五条来自陈瑜的未读信息，周岩青也来不及回复，直接推门而出，找到了田超。 说明情况后，田超马上带着一个硕士去了急诊科谈话签字去了。 林雨轩还在休息室里补觉，周岩青拍了拍他：“林哥，来了个断手的。” “好，给我两分钟！”林雨轩声音醒了，灵魂还在赖床。 “嗯，好！”周岩青马上下楼而去。 外科楼，手术室误餐室，周岩青快速地钻进去签字之后，就给自己打了一满盆饭和一满盆菜，而后快速地就扒拉起来。 他没有点饭，手术室的误餐室，是最快可以补充能量的地方。 口味就不提了，能吃饱就行。 八分钟，周岩青彻底清盘，端起餐盘往餐具回收处而去，嘴里还打着嗝！ 如果每次都这么吃，早晚胃会出毛病。 在下楼的时候，周岩青才再次回陈瑜信息：“刚在快速干饭，现在在快速去手术室的路上。” “住院总的生活，真的酸爽！” 信息才发完，周岩青接到了科室里值班护师的电话：“岩青，你现在有空吗？” “有病人家属给你送锦旗。” “是昨天晚上你抢救的那个急诊病人的家属，有空的话，就过来一起拍个照。”值班护师刘艳的声音格外喜庆。 周岩青听了，内心一暖。 嘴角弯了起来：“艳姐，我这边还有断肢再植手术，马上就要开台了，你替我说声谢谢，让他们破费了。” “周医生要做手术，来不了，让我给你们说声谢谢。” “他还有其他的急诊病人来处理。”刘艳没挂电话。 “周医生这么忙啊？也是，医术好的医生都忙，要多救命，是上天派下来的活神仙……”病人家属的声音，更加振奋人心。 周岩青挂断了电话，身子依旧有些疲惫，可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人间烟火气，最暖世人心。 (本章完) 第233章 住院总的潇洒时光 第233章 住院总的潇洒时光 “对，手术必须要做，这都已经离断了，就不要考虑做不做手术的问题了。” 周岩青面对着两个女人而坐，语气平稳：“要尽快做，我该讲的风险都已经讲明白了！” “去湘雅二医院是你们的自由，如果你们能够请到教授给病人做手术，那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但在我们医院，教授有自己的任务，急诊手术都是住院总做的！” “要么坐门诊，要么就是在手术室做择期手术，要么就是去会诊手术了。” “你们想要让我清教授来亲自主刀，我是做不到的，我们医院的资源有限！” 对面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患者的老婆，一个是患者的儿媳妇，她们不是为钱而纠结，就是觉得周岩青太年轻了。 实际上，周岩青现在做断肢再植术，比谭中玉的质量都要高，但这样欺师灭祖的话，周岩青不能说，更不能当着患者的面说。 “不要考虑太久了，现在我的心里比你们还要着急，多耽搁一段时间，你老公的断肢存活率就越低一分。” “早点做决定吧？” “转去湘雅二医院还是就在这里签字做手术，我会尽快安排！！！”周岩青打断了对方的纠结，声音非常果断。 “周医生，你平时做过这样的手术么？” “不是拿着我老公练手吧？”中年女人还是有些不信。 “做过，如果没有做的话，我肯定不会和你们啰嗦这么久时间！” “但你们想要教授那么高的质量，肯定不可能！” “也不要觉得是我们医院为什么不招那么多人，而是能做这种手术的人，基本上都有比跟教授的班有更好的去处。” 周岩青回道。 “那行吧，周医生，拜托您尽量做好一点。”年轻的女人看到了微信的信息后，快速回道。 她已经托朋友打听到了，急诊手术，不可能让教授级的医生出面，特别是湘雅医院。 “签字！缴费！”周岩青将手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一转。 “先签授权委托书，然后再签手术知情同意书，授权书要写好委托人与被委托人的身份证号。” “我打个电话，安排手术。”周岩青利落地站了起来。 也不避讳！ 急诊手术也要讲知情同意，这边都还没同意手术的话，他打电话让急诊手术室立刻安排，那就是找不自在！ 只是，周岩青打完了电话后，年轻的女人说：“我朋友说，她的朋友极为推荐周岩青医生，这个医生看起来年轻，实则技术非常好。” 中年妇女看了周岩青几眼，将信将疑：“你那朋友靠谱么？” “这是我高中最好的同学，她不会骗我的。” “……” 周岩青听到了她们的窃窃私语，却也没打扰。 心里当然是暖洋洋的！ 如果对方能托到熟人，找到手外科专业领域的人，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不需要解释太多。 就怕对方找的关系半懂不懂，指点着只找教授，那他就只能听从对方的意见，建议对方去省人医或者湘雅三医院碰碰运气了。 根据周岩青知道的信息，湘雅医院和二医院的教授是不做急诊手术的！ 全都是放给副教授、主治或者住院总做！ “周医生，已经签字好了，我马上过去签字……”两人快速签字后，便回道。 “行，我带病人先去急诊手术室门口，快速安排手术，你们在急诊手术室门口静待即可。” “不要走远了，术中可能还要找你们谈话的。” “您也知道，这是急诊，来不及检查太多，也来不及做细致的检查！” “现在只是做了临时止血，我们需要抢时间……” 周岩青拿到了两份签字的文书后，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签字内容，没发现有纰漏后，转身离开。 …… 周岩青带着人进了手术室后，年轻的女人才在手术室的等候区拨出去了一个电话：“菀菀？你那位朋友，真的认识周医生啊？” “湘雅医院，骨科的周岩青医生。” “肯定认识呀，我不是把聊天记录发给你了么？我这个朋友就是二医院骨科的，他亲自给我说，如果你们能找到周岩青的话，那就赚大发了！” “比找教授都绝对靠谱！” 年轻的女人又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现在还不算是，我们在聊，相亲的时候认识的！他是二院关节外科的。” “我给你说呀，小岛，我还是第一次听刘杰这么夸张地高度评价一个年轻医生。” “我自己也是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叫菀菀的女人语气难以置信。 “是啊，菀菀，我就是总是听你说，年轻医生太过难熬了，而且看病最好找中年医生，技术好，资历成熟。” “我才对他有点怀疑，主要是看起来太年轻，而且长得还挺帅，怎么看怎么觉得技术不靠谱。”年轻的女人说。 “这位叫周岩青的医生可以给你公公做手术，是你们赚到了，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因为年轻医生很难混出来什么江湖地位，更别说是名气了，一般能混出来的，那绝对都是超级大天才，是不能单看年纪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好奇那位叫周岩青的医生了，也不知道有女朋友没有……” …… 晚上，七点整！ 周岩青的断肢手术都还没有操作完，但关键的核心部位已经完成。 远端的血运已经即时通畅，松开了血管后，苍白的断肢远端渐渐恢复红润的通透。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五七音节催命符又响了起来。 周岩青闻言臀大肌没由一颤，转身道：“巡回老师，帮我接一下电话，这是急会诊的手机。” 巡回护士闻言，顾不得牢骚，马上选择了接通与扩音。 “岩青，你手术还没做完吧？”杨建森的熟悉声音再次袭来。 “嗯，是的，怎么了，森哥？”周岩青问。 杨建森特意交代了，别叫他杨哥，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这边来了个骨折的，他不想去其他医院做手术，想要让我们做手法复位。” “鄢哥的电话没打通，你说要怎么办？我是继续强行把他推走呢？还是？”杨建森问。 雷仲院长交待了，拿不准的急诊，都问周岩青的意见。周岩青闻言，眼角扯了扯：“森哥，这个我也不会啊？” “你要不继续打一下鄢哥的电话，或者就直接说要手术吧！~” 手法复位，是创伤外科专科技能骨折治疗的一种基本功，但多是创伤外科的医生学习。 周岩青本科毕业后就直接进了衡大医院的手外科，从来没有接触过手法复位。 现在，面板上的手法复位术才入门多一点。 这水平应该不够用。 “那我就直接建议患者住院算了。”杨建森也不为难周岩青，听到了回应后就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只是基本功厉害，不是所有的技术都全知全能。 不过，在跑急诊的时候，雷仲说了，基本上周岩青出面了，死东西的几率很小。 未必是死人，下肢坏死，上肢坏死，脏器坏死也是死！ 电话挂断后，林雨轩道：“看来住院总轮流值班，也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 “虽然每个人的值班负担是小了，但病人来了之后，求诊的难度反而更高了。” 周岩青笑道：“利弊双刃嘛。” “其实手法复位术，我们骨科医生，都可以稍微学一学的，到时候我去请教一下鄢哥。” 术业有专攻！ 周岩青不是创伤外科的医生，就自然不会很多创伤外科的专科术式和基本功。 手术进展顺利，周岩青看着还有两条小血管没有缝合，便一边脱衣服道：“林哥，剩下的手术，你和田超两个人来吧！” “这两条血管，缝合得上就缝合，缝不上直接扎掉也没关系，不影响手术质量！” 周岩青还是愿意给机会的。 不是所有的血管都要完美对接。 手外科经常有血管移植、神经移植、肌腱移植，都是取一些不影响功能或者可有可无的动脉和神经作为移植材料。 这就是下级医生练手时的最佳原材料，也只有在断指再植的时候，才有可能碰到的。 “欸，好的！” “谢谢岩青！”林雨轩笑了起来。 周岩青退下手术台后，道：“等下回办公室吃东西啊，我们一起，我先下台去点外卖。” “顺便再去创伤外科看看。” …… 周岩青赶到急诊科时，鄢环宇已经精神抖擞地赶来了。 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儿，一边领着患者进到操作室，一边严肃地给患者家属交代：“手法复位是骨折治疗的选择之一，不是必然。” “手术才是最保险的，并且很多骨折，都是手法复位后，都达不到固定效果的，这一点，我还是要给你们再次强调！” “如果手法复位不成功的话，还是要转切开复位的。” “你们知道吧？”鄢环宇对这样的谈话，已经熟稔于心。 病人和家属都点了点头。 “那你们出去吧，复位的过程会比较痛，免得你们看了心疼！”鄢环宇直接赶人道。 “不能打麻醉吗？”家属和病人都问！ “这操作起来过程不复杂，为了这点操作，你们多一千多的麻醉费用，还不如直接手术呢！” “就只是多一条口子，还保险，哪里有这样的必要呀？”鄢环宇道。 他要是敢把这样的病人送去手术室打麻醉，麻醉科的教授能喷死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病种也往手术室送，你怎么不去把拔牙的病人也收进骨科来呢？ 周岩青则一边关门道：“配合一下，手法复位很快的！” 紧接着，周岩青就回头，用学习的目光去请教鄢环宇，同时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助手和工具人。 鄢环宇操作，他当助手，作手法复位的固定位置。 在鄢环宇牵拉的过程中，患者反而不怎么疼痛，一直到鄢环宇彻底松解后，将骨折复位直到复位成功，患者也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周岩青一看就明白了，鄢环宇这是在唬人。 骨折不是关节脱位，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会很痛，产生恐惧征。 然而，骨折的手法复位，不仅不痛，反而是因为牵引使得骨折的断端分离，不产生摩擦，会比较舒服！ 复位完，鄢环宇就给病人打了一个石膏，而后很自信地道：“先去复查一个片子，看了结果才能确定好不好！” 病人和家属就去复查了。 周岩青则是略有羡慕地竖起了大拇指：“鄢哥！这个。” 鄢环宇表情带笑，却也客气不已：“嗨，术业有专攻，只是看起来比较神奇，其实是这个骨折类型比较好。” “如果是ao2.3，我都不敢动手。” “其实骨折手法复位很简单的，就那么些原则，只要把握好能不能复位这个点，操作一般不难。” “不过得把骨折治疗的适应征和禁忌症记住，不然的话，可能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岩青你是手外科的，我这点雕虫小技？” “比不得！”鄢环宇嘴里还是比较慎重。 和周岩青比综合的技术，他肯定不行，但比手法复位和看起来唬人的本事，他毕竟是创伤外科的。 这个他是专业的，周岩青都没学过，怎么比嘛！ “鄢哥，这个要怎么学啊？练功房里面，有什么可以对标的么？”周岩青问。 “有当然有，好练得很，就是练的次数要比较多，基本上搞个几万次，才有机会找到手感。” “我们练功房有骨折的复位模型！” “岩青你也想学啊？”鄢环宇问。 “试试，毕竟以后要综合值班嘛，不好每次都麻烦鄢哥你。”周岩青道。 “那你先去练，明天我再来找你，说不得可以相互讨教一下……”鄢环宇主动道。 周岩青有心想学入门，处理一些简单的骨折，可以为他省时省力，他也乐意教一下。 “谢谢鄢哥！~”周岩青道谢，而后离开了操作室，回去点外卖先照顾一下肚子。 翌日的下午，鄢环宇走进创伤外科的练功房，看到周岩青的训练操作时，双腿直接一软…… (本章完) 第234章 磨剑的速度不一样 第234章 磨剑的速度不一样 练功房内，有不少的人围聚而看。 手法复位术的练习模型就是骨折的人体解剖模型，除了有人体长骨外，还附着有关键的红色肌肉。 不同的模型对应着不同长骨的典型骨折，肌肉的弹性也与真实的人体肌肉收缩力有区别。 此时的周岩青，正围着尺骨中段的骨折模型在不停地牵拉、复位！ 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是创伤外科的硕士和博士，他们面面相觑着，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鄢环宇有注意到，周岩青其实在手法复位术上是有一定功力的，他在牵引骨折断端的时候，用力的方向，牵引的节奏，绝对不至于是个新手。 水平最多比自己只是差了一丝丝的火候。 鄢环宇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周岩青也是真的客气，自己还把周岩青的客气当了真，真以为自己可以指点他很多。 鄢环宇靠近的途中，一个博士师弟看到了他，认出是鄢环宇后，赶紧低声跟道：“鄢哥，岩青他仅仅大半天时间，就从入门到了现在的火候。” “挺打击人的。” “啊哈？”鄢环宇很明确知道自己不是在唱戏，更不是在唱歌。 目光在宁肃身上刮来刮去。 宁肃的语气夸张但真挚：“真的，我是亲眼看着练过来的。” 宁肃比周岩青还要高一届，目前是博士三年级，算起来还是周岩青师兄。 鄢环宇抿了抿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周岩青本来就是在目光围聚中在练习，被人看作稀奇也不为怪，因此还真没注意到鄢环宇的到来。 周岩青点亮了许多勋章，但或许是因为目前的理论足够高，对骨科的认识也深入，其他基本功也是强得离谱。 因此，周岩青在进行手法复位术的学习和练习的过程中，并不是单纯地靠着勋章来进步的。 他在练习到一百次、八百次、一千次、两千次的时候，都分别增加了一点经验值。 如今的手法复位术，从入门，跳过了熟练阶段，已经来到了（专精0/5），现在已经进行了三千多次，倒是没有再有经验值的增加。 可这只是周岩青七八个小时的结果，这样的进步速度，已经堪称神速了。 权当作任何人都不存在的情况下，周岩青又练了接近两个多小时，次数再次增加到4588的时候，面板提升，经验值再次增加了1，到了（专精1/5）！ 这应该是没有机会再有突破了，周岩青就放下了手里的模型，强忍住腕关节的酸楚，从模型处退了下来。 而且还有些憨厚地对创伤外科的其他师兄弟一笑：“我占用这个模型，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一群人忙摇头，咕噜咕噜地吞咽着唾沫不停。 看向周岩青的目光仿若在看一只怪物。 这也太恐怖了。 虽然博士和硕士对于手法复位术的理解不够深，但遭受他的练习模型毒打，是源自于骨子里的。 周岩青这成长的速度，与吃了饲料没什么区别。 “鄢哥，你啥时候来的？”周岩青问。 鄢环宇都到了两个半小时，他也愣是无聊到没有打扰周岩青，且将周岩青当作了稀奇物就看了两个多小时。 闻言开玩笑道：“岩青，你下次要不别来我们科室的练功房了吧？” “这样我们心里会比较平衡点，不然万一下一次我要是压不住场子了，你可能会被打。” 鄢环宇的玩笑，还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点头。 这世道到底还有没有道理可以讲了？ 你一个手外科的，来我们创伤外科的练功房，如此逼行霸道？ “那我赶紧撤。”周岩青一边回头，一边去看自己的手机。 现在的值班是一统化了，骨科的住院总要接诊所有的急会诊值班，周岩青等人只要候急诊手术。 相当于累就只是累一个人，其他人相对可以休息，抽出一些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 也是住院总熬练自己综合能力的最好方式。 周岩青没有去给创伤外科的博士和硕士解释太多，练完了就走。 手法复位术的模型训练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清理操作台，模型本来就是悬挂着或者平躺着的。 出了练功房的门后，鄢环宇才如实道：“岩青，你这样会显得我们很呆？” “诶，周岩青，你到底是不是先天手法复位圣体啊？” “我听我的师弟们说……” “有没有什么诀窍？”鄢环宇赶紧追问。 周岩青的进步，是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的，这要是说出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好像是打破了练功房里面的学习曲线的规律一样。 不过，对比起周岩青手外科的技术，这点突破还真算不了什么，周岩青在手外科学技术的时候，肯定也是将常规的学习曲线践踏如无物的。 “鄢哥，这个真没有，就是纯练，很多技巧都还是其他师兄弟们告诉我的。”周岩青摇头。 “有可能我做肌腱缝合比较多，所以对肌肉力量的把控，会比较有基础一点。”周岩青也简单地给自己找了一个解释的理由。 鄢环宇点头：“这倒是很有可能。” 鄢环宇还要说些什么时，杨建森的电话打来了！ 接通之后，十几秒钟，鄢环宇说了几个好字后，便道：“岩青，我又来活了。” “你先去休息吧，是一个足部碾压伤的，估计有得搞了。”鄢环宇说完就直接走了。 工作比填满好奇心的八卦更加重要。 “好的！鄢哥。”周岩青点头回道。 …… 别过鄢环宇后，周岩青也没有特别开心。 手法复位术，只是他为了应付以后要接诊骨科的“大急会诊”而作的一些准备。 雷仲主任和自己的师父为自己请到了诸多的权益，让自己作为住院总队伍里面的‘扛把子’，最后一条防线。 周岩青也不想沽名钓誉，享受到了待遇，却给其他人兜不了底。 互帮互助是情谊，只被帮，不提助那是普通人之间的交往。 只拿待遇不做事，那就是沽名钓誉。 可以做不到那么好，可如果什么事情，只要沾点边就直接打电话call人的话，就违背了雷仲主任等人这么安排的初衷。 不仅周岩青要学创伤外科的技能，其他科室的人都得学，鄢环宇同样要学手外科的技能。 一些简单的肌腱缝合，他们也不好意思直接打周岩青的电话呀。大家都是成年人，最基本的面子还是要挣的。 “够用就行。”周岩青笑了笑。 …… 简单地吃了一个盒饭后，周岩青回到了创伤外科的住院总办公室，一边批阅已经被跟班住院总等人审核好的出院病历。 周岩青是在做再次复查，没发现问题后，就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明天交给谭中玉以及护士长再最后签名，病历就得送去病案科存档。 周岩青这里，可以说是病历质量的最后一道审核关卡，因此不管再如何细致，都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样啊？岩青，是不是感觉轻松了一些？”谭中玉忽然打来了私人电话，这么笑着宠溺着问。 要搞就猛搞几天，猛搞几天后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阵子，这是非常不错的值班方式，大家都有奔头。 不然的话，关节外科、骨病科、运动医学的住院总，都太舒服了。 所有的病种都可以转化为择期去做，所有的急会诊压力都是在创伤外科和手外科，其实大家都是骨科的编制。 科研和临床发展到湘雅医院这样的水平，大家都越来越意识到了基本功的重要性。 周岩青开着扩音，顿了顿翻病历的动作，一边随意玩笑道：“师父，按照值急诊班的玄学，忙，轻松，安逸这些词，是不应该从嘴里蹦出来的。” “我很累！”周岩青的声音轻松惬意！ 玄学这个东西，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湘雅医院与衡大附一就不一样，衡大附一，来了断指再植，带组的教授都得出动。 可在这里，急诊最多就到副教授一级，甚至就在主治一级就完成了供应链，所以副高以及以上，都是可以不用管急诊的。 谭中玉当然知道值班医生讨厌火龙果和芒果之类的事情，便又道：“行，那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稍微找到了节奏后，我们再着手新的缝合术的练习！” “师父最近又有了一些想法，趁着你没有时间，就走去你前面了哈。” “师父，这是应该的，希望您到时候多多教我。”周岩青的心里非常舒坦。 谭中玉的进步越快，越多，他越开心！ 因为有很久很久，周岩青都没有体会过被带教，被指点，被投喂的感觉了。 以前只觉得，自己不需要投喂了，翅膀硬了，那不是就舒舒服服了？ 其实不然，有人教你的时候，这是最幸福的，你只要学就完事儿了。 然而，周岩青太早地接触了功能重建术，且走在了谭中玉的前面。 所以摸着石头过河的忐忑，周岩青必须亲力亲为，甚至还要比谭中玉走得更加战战兢兢。 这其实是没有安全感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谭中玉对自己的爱护，周岩青哪怕迟疑几秒钟作回答，那都是太没心没肺了。 对自己的亲孩子，一般也就能做到谭中玉这样了。 “越成长，越谦虚。” “越长大，就会觉得老一辈人说的道理越来越真实。” “越学习，越谨慎，心态也不一样。” “想必岩青你现在也已经有一些体会了，呵呵，这是好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造化在人，所遇所想，都是因人而异。”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包括我也是，我之前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亦师亦友这四个字，还真的可以出现在我身上。” “网上说学生就像一群‘天线宝宝’可能夸张了点，但与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差不多却是真实体会。”谭中玉这么给周岩青做着心理建设。 周岩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道：“师父，的确是这样！” 站在周岩青现在的水平往下看，说实话，不管是田超也好、宁祝也好，还是于樾也罢，都是些啥技术水平啊？ 给周岩青‘提鞋’都还差了些门槛。 可言传身教，当初的周岩青，水平在谭中玉的眼里，也就跟拿着炮竹吓米国似的，架子一个。 可要去仔细地体会一个人的学习曲线，能够深入地去了解一个专科年轻人的学习曲线，从中择优而看。 不能偏颇地只是看到这个人实力所到的水平。 谭中玉是希望周岩青多多将带教任务给顶起来。 “你今天干了啥？”谭中玉如同在于周岩青唠嗑家常。 “去了创伤外科的练功房练一下手法复位，急诊来的病种，更多的就是，创伤、肌腱损伤、骨折三大类。” “雷老师这么安排后，其实几个住院总都会私下里较劲，谁能够自己拿捏得好所有的急诊，水平就会相对更高。自己的水平进步也最快。” “住院总期间，乐子很少。” “能上住院总的，基本上都经历了至少十年的积累，十年磨一剑，谁也不会轻易服谁！”周岩青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你说手外科的人服周岩青吗？ 那肯定没得说，专业内的事情，高低立判，不服不行！ 那你要说其他的住院总服周岩青吗？ 表面的面子大家都要过得去，实际上，你周岩青在手外科混那是你的事情，给你面子就好了。 真正的专业？ 说实话，如果现在在周岩青面前跳出来一个创伤外科的顶级天才说要和周岩青比谁更牛，周岩青都没有兴趣和对方比！ 这个不是比专业深度，就是单纯专业和不专业的区别。 “能这么想是好事，有良性的竞争氛围。不错的！” “不过，岩青，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病种，你可别跟着他们学着打上级的电话啊？” “从你上任住院总后，我接到了我们科室几乎所有二线班和三线班的电话。” “他们让我转告你一声，要是你都解决不了的，直接和病人谈截肢！” “千万别客气。”谭中玉笑着道。 自己这学生，上了住院总，可是给所有人的头上都悬着一把利剑。 最怕听到周岩青打电话；“老师，能不能来帮个忙啊？” 我帮你周岩青个der！ 十年磨一剑，周岩青如今虽然没有到十年，这把剑，已经够锋利。 周岩青解决不了的问题，谭中玉都不敢接手，这也是他给周岩青的转述。 之前没有提及，是他的失职！ (本章完) 第235章 牛马团团长 第235章 牛马团团长 “兄弟们，给你们吐槽一件事情，tm的我今天被急诊科的一个副教授给diss了！~” “按我几年前的脾气，我绝对会当场把他给k了！” “狗娘养的，我们骨科欠了他们急诊外科的啊？” 1月15日，杨建森在住院总群里面骂骂咧咧着。 10月份的值班，杨建森值班三天，13日到15日，连轴转，估计是没得什么休息时间，所以脾气格外暴躁。 在家里“临时休假”的鄢环宇见了信息后马上安抚道：“森哥，别冲动！~” “怎么回事啊？” 杨建森就打了两条接近两百字的长文，将事情的结果转述了一遍！ 原来是今天的急诊科又收了一个多发创伤的，急诊科值班的周尚群副主任医师，一直在找手外科的住院总，让他赶紧过来。 杨建森就跑了过去啊，来了之后一看，根本不是手外科的事儿，血管外科的住院总向淼就在旁边。 杨建森便如实说了这与骨科不相干。这个多发伤，根本不需要骨科的干预。 急诊科的周尚群也没有与杨建森争，继续喊人打手外科住院总的电话。 杨建森便据理力争了起来…… 结果病人没了，杨建森就被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给diss了。 鄢环宇道：“这人有毛病吧？腹部的损伤，他喊我们骨科住院总干毛线啊？” “还还手外科住院总，手外科是给他们缝合腹部血管的么？” “本来就是这样！反正我会将这件事上报给医院，那个周尚群不给我道歉的话，这件事没得完！” “去tm的，一个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连基本的病种归类都搞不清楚，她搞她妈的急诊呢！”杨建森的语气还是不太好。 周岩青刚到家，也是看到了群里面的信息，顿时眉头就是一皱。 这件事看似与他无关，实则还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初，周岩青在急诊科会诊的时候，还真的处理过股动脉的损伤，“一招制敌”！ 至于在急诊手术室发生的事情，向淼应该不会对外说出来。 不过，杨建森毕竟是受了委屈，周岩青于是就单独与杨建森私聊，解释了一遍。 杨建森则回道：“岩青，你那是属于紧急避险，出手是人情，不出手是本分。” “我们骨科不是他们急诊科的下游科室，急会诊的时候还要挑挑拣拣呢？” “他怎么不安排教授参加急会诊啊？” “血管外科设立起来是开玩笑的么？”杨建森根本就没有怪周岩青的意思。 “如果是我们骨科的创伤，出了问题我认，腹部大动脉出血血管外科的人没搞定，她拉我去怼！” “更年期提前了不要让我来当这个情绪垃圾桶。”杨建森依旧不依不饶。 周岩青便安抚道：“森哥，别生气，不值当！” “要对方道歉，也是要慢慢来的。可能她也在值班呢？” “嗯，值班肯定是要值班的！~” “我也不是说让他来道歉。” 杨建森接着在群里面道：“兄弟们，以后急诊科的急会诊，不是我们骨科的问题，看一眼后就直接写了记录走！” “我们骨科不搞什么大包干的事情！” 这句话，看似杨建森劝所有人，实则是在群里面单独给周岩青说的，只是他不好说得太过于直白。 当住院总的时候，不能够太过于热情，否则会伤及友军。 鄢环宇大概知道一些实情，听后赶紧在群里面道：“这是肯定的，森哥。” “不过也没有必要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大家也都是同事，能帮则帮，不能帮当然是让他们另寻高明。” “我也听了事情的前后因果，估计是这位副主任医师，自己的判断出了毛病，或者是没有及时请过来血管外科的上级，所以心里有点不舒服。” “人都有避退的本能，她是想把责任推给你，然后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 “就是太过于情绪化了一点，相信她冷静下来后，肯定会来和你道歉的。”鄢环宇看得比较透彻！ “还别说，真的这样，现在加我好友，备注了自己的身份，语气挺客气的！”杨建森把截图发在了群里。 “遁了，兄弟们！”杨建森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也只是想吐槽一下。 住院总本来就累，急会诊本来就急，无端被劈头盖脸的骂，谁都有几分脾气。 …… 周岩青看着群里面的其他兄弟也都纷纷出来安抚杨建森，不过杨建森并没有再回复了，估计是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周岩青看着手机，右手的手指点着桌子，仔细地回顾这件事的前后因果。 信息量不够，还是不太好分解出。 可以推测最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位周尚群副主任医师，可能不敢催血管外科的上级，就拿着他这个手外科住院总催促。 “骨科急会诊制度更改这件事，急诊科那边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所以？” “医学终究是一个相对谨慎的学科，任何异变因素，都有可能导致难以逆转的后果，以后一定要更为谨慎一些。”周岩青回顾完，决定明天再去仔细地打听一下。 最好是找一下杨建森，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周岩青是无辜的，当时他就在急诊外科诊室，大动脉出血就在他门口，他见了，出手合情合理！ 杨建森也无辜，术业有专攻，医院里对病种的对应有着严格的区分，血管外科是一个单独的专科，有很多专家和教授。 你周尚群摇人啊，血管外科的人摇人啊！ 再则，急诊科因各种因素抢救不过来的病人多了去，你周尚群找杨建森的麻烦，怎么说理由都说不通。 …… 16日，手术日的手术都结束后！ 周岩青主动找到了谭中玉说：“师父，我今天和其他科室的同事约了一顿饭，等会儿我就不过去吃了。” “您和其他师兄弟们多热闹热闹。” 谭中玉闻言道：“可以啊，自己就开窍了，那就省得我再为你操心了。” “多吃饭交流感情，有利于工作，别喝酒！” “好的师父！”周岩青点头离开。 之前宁祝大哥，各种聚会完全不参与的榜样，周岩青是看得细致的，千万不能抱任何的侥幸心理。 ……“岩青来了？快坐。”周岩青赶到时，严维德正对着包厢门口，抬起微胖的双手便招呼。 鄢环宇的值班时间是16-20号，今天他已经接过了杨建森的住院总急诊班。因此不在包厢内。 “德哥，森哥，柴哥！”周岩青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每个人的桌子面前摆着的只是椰汁儿，他就放心了，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周岩青就拉着凳子坐下。 “森哥，最后你和那位周尚群副主任的事情，怎么解决了？没有再出什么矛盾吧？”周岩青坐下后，笑着问道。 “对方是上级，都道歉了我也只能接受啊。”杨建森摇了摇头，接着道： “今天不聊这些烦心事儿。” “这一次雷主任对我们住院总的会诊制度进行改制，我觉得相当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天天日日夜夜地都提心吊胆了。” “苦的时候苦一阵子，休息的时候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实在搞不定的，还可以打岩青的电话。哈哈……”杨建森的语气带着玩味儿。 听到这里，其他两人也是看向了周岩青，调侃道：“岩青，雷主任对你钟爱有加呀，你刚上住院总，就进行了调休。” “这也太偏心了。” 周岩青摇头道：“森哥，如果我不是问过宁祝大哥的话，我就真信了你的说法。” “这样安排，其实早有预排，本来打算的是十二月份实施，但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 “有可能是我和鄢哥都是刚上的住院总，所以雷主任对我们不太放心，就想请其他各位哥哥多多关照吧。” 骨科的五个亚专科住院总的上任时间和卸任时间都各不一样！ 比如说，杨建森、柴仲林和严维德，都是去年十月份上了住院总，今年继续。 一般是两年一换，而周岩青和鄢环宇，则是新官上任。 “这话听了都觉得有点想哇(吐)！”杨建森闻言翻了翻白眼。 他是常市人，常市人说吐的意思就是用哇来替代。 “严总，能者多劳，你说雷主任是不是想给我们表达这个意思？”杨建森的性子格外开放，很会拉气氛。 就是这个气氛不算特别好。 周岩青年轻，而且只是手外科住院总，资历浅，刚上来就被安排成他们的‘亚上级’，多多少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周岩青在手外科作威作福那是手外科的事情，整个骨科，又不只是手外科。 “雷主任这么安排，肯定是有雷主任的道理的。” “我坚决维护领导的一切决定。”严维德不偏不倚，也不得罪人。 柴中林身材中正，语气与性子一样比较沉：“岩青才刚来，森哥你就巴拉巴拉一大堆，好歹让兄弟加个菜呀！” 柴中林不如严维德与杨建森这么活跃，不过情商依旧很高，将话题转了。 “岩青，你扫码再点两个菜，我们点的不够吃，就等你了。” “不然等会儿饿肚子了就找你负责。”杨建森忙道。 几个人都是人精，虽然个性不同，但尺寸拿捏得都很好。 其中，看起来很冲的杨建森，反倒是最直接的一个人，大部分的意思都表达了出来。 严维德与柴中林二人的城府，初次接触，还是比较深的！ “好说好说，没吃够的话，等会儿加个餐也行。” “那我就随便点两个了啊！”周岩青先扫码，避开了雷仲安排其他人打电话给他汇报的事情。 这种事情少说，即便是其他人提了出来，最好也不要纠缠。 上级的安排，周岩青老老实实做就可以了。 别人服不服气，不是靠吵架吵来的，反而只会消耗本就不多的感情。 周岩青快速地点了两个经典的湘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清炒丝瓜后，便又抬头道：“几位哥，之前我在群里面邀请你们吃饭，其实是想请教一下。” “就是，常规的急诊，不同的科室都有什么样的处理原则啊？” “我也不太熟悉套路，就想着赶紧来请教一下。” 这几位都是火热的住院总，请教他们比请教宁祝和谭中玉都管用。 “这个好说！”严维德道。 “我们科室，直接躺进住院就行，柴哥的科室，则没有急诊，最主要的就是你们创伤外科和手外科的急诊会多一点。” 听到这里，周岩青总算是明白了杨建森的另外一层意思。 是啊，本来，这三位哥们儿，都是闲差。 骨肿瘤什么急会诊嘛？ 运动医学倒是有急会诊，但也不能急诊做关节镜手术啊。 至于关节外科，关节外科的急会诊多都并入到了创伤里，也是以择期手术为主。 反而是手外科的断肢再植，肌腱缝合，创伤外科的骨折、各种创伤的清创、大出血，是事情比较多的。 这么安排的确是给自己分担了任务，但分出去的任务，都被这几位大哥承担了起来。 刚好轮到他们，不是接盘了以前的规矩，心里有些意见是很正常的！ 大家都是骨科的住院总，凭什么就对周岩青这么好？ 周岩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倒了身前的饮料，说道：“各位哥，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是我占了你们的便宜。” “今天我敞开了肚子喝，一定给各位哥侍奉好。” 便宜都占了，还也还不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将自己这一百二十斤交出去。 “你想偷喝饮料吧这是？”杨建森轻轻一笑。 他也没有再继续多问，而是反过来请教周岩青，手外科的一些病种，在他们值班的时候该怎么处理。 “各位大哥，你们到时候及时打我电话就好了，或者给我发信息。”周岩青忙回道。 其实，该做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那些急诊手术，还是手外科的活儿。 你再怎么逼，你也不可能让关节外科的杨建森去做断指再植。 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多了一道中转站而已。 不过严维德都是老油条了，便道：“一些小的，不致命的，可手术可不手术的，就直接推走算了。” “在哪里缝不是缝？你说对吧？岩青？” 周岩青非常果断地点了点头。 这个牛马团的团长不好当啊…… (本章完) 第236章 生死！ 第236章 生死！ 吃过饭后，周岩青热情地与几位老哥道别。 周岩青戴上扫码的共享电单车头盔，心思漂浮不定，猛地磕了一下后脑勺。 “我草！”头皮丰富的神经将痛感精确地传回大脑皮层。 取下头盔后，用右手的手掌稍微摸了摸，周岩青这才赶发往医院的科室方向。 …… 从科室里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后，周岩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一个家政帮忙一起打扫。 没办法，上了住院总虽然不到一个星期，但家里的灰尘已经遍地，自己单独打扫费的时间太长，周岩青还有其他的安排要做。 首先就是将床单被套给洗了，换了新的，预约的阿姨上门后，周岩青就回了房间与陈瑜开始视频。 “小石头，你们主任对你真好！” “以前祝哥的生活状态可不是这样子的。”陈瑜跟着周岩青改了口。 周岩青闻言苦涩笑道：“小鱼，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今天我和另外几位老哥吃了饭……” 周岩青将几位老哥的意思转达了一遍。 今天的几位老哥挺有意思的，非常温婉地给周岩青转达了两层意思。 第一，雷主任安排的轮流值班，大家都是受益者，他们都可以接受！ 不过要他们搞手外科和创伤外科的急诊，那是免谈的！ 他们只是一个忠实的‘会诊转诊’人员。 你周岩青和鄢环宇愿意做急诊手术就接着做，不愿意做的话，我就以病房内床位已经满了，没办法住院推拒出去。 病人的家属不可能去病房赶走现有的病人。 医疗资源不够，是华国现有的主流话题，没有人敢在这个方面找岔子。 至于雷仲主任所说的，锻炼住院总的综合能力这种事，提都不要提，大家下了住院总后，都是往各自的专科浸.淫！ 一个人，能够做好自己专科本职工作，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就了。 全能型人才，谁爱去当谁当，雷主任的画饼，他们是不接受的！ 第二，他们值班时，遇到了本科室的病种，不需要周岩青和鄢环宇处理！ 同样的，如果周岩青和鄢环宇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非手外科专科问题，直接电话，无需顾忌！ 有来有往，先将丑话说在前头。 第三，让周岩青当他们的‘小上级’，就看你周岩青怎么应，你如果想当的话，他们认可，但会很累。 你如果觉得大家都表面上过得去的话，那么就是兄弟，他们也会体谅你，不会给你找太多的麻烦。 陈瑜听了，先是一愣，而后轻轻张了张嘴：“好吧，好像听起来也没什么毛病。” “任何职业都只是一份工作。” 陈瑜是体制内的，按照道德的要求，她的本职工作应该是全心全意地教书育人，最好还非常清贫，将自己的工资都供给自己的学生，符合比较主流的道德价值观。 医生的主流价值观，就是将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为了这四个字，怎么做都不为过。 然后被称赞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医生，要保护好他，也就没了…… “分工合作，急救有急诊科，先保命。” “治病到专科，精准地解决问题，这几位老哥将急会诊拆分得非常清楚。” “也对骨科的理解极为深入，像他们这么混，住院总生涯，才不会过于劳累。” “工作毕竟只是一个人生活的一部分，而不该是全部。”周岩青其实觉得脑瓜子有点嗡嗡的。 因为，另外几个老哥的观念，与他略有不合！ 也或许是，他们经历了住院总期间的毒打，也或许是，自己之前遇到的宁祝，会更加诚挚一些。 可是回想过去，宁祝大哥在任住院总期间，也是只做本分的事情。 所以，将本职工作做好，这才是首位。 现实毕竟是现实！ 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要少做为好。 紧接着，周岩青又把之前杨建森与急诊科一位副主任医师的冲突提了一遍。 苦笑道：“我应该是给杨哥惹了不小的麻烦，他虽然表面上没提，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不去管那个急诊病人的话，就不会有昨天的那件事情。” 陈瑜摇头道：“但是小石头，你不能这么想，你当时是有能力出手的，而且符合规矩。” 周岩青再次摇头：“规矩肯定是符合规矩的，但我代表的不是我个人，我代表的是骨科住院总这个群体！更大点说，代表的是骨科。” “就好比，你上次给我说的，那个把人的头盖骨都砸破了的那个老师，他所代表的，能只是个人么？” 周岩青是在警醒和反思自己，同样要给自己画出来一条底线和边界线。 如果底线不明了，做不好一个医生。 如果边界线无法明了，恐怕就很难融入进一个群体里面。 宁祝是自己的师兄，谭中玉是自己的老师，他们与自己有非常直接的关系。 其他人凭什么听你周岩青的，甚至给你兜底啊？ “的确很难办。” “你们五个人，如今就分成了两个小圈子，这或许就是体制内的常态吧……”陈瑜回。 “行了，不讨论这件事了，我将家里打扫一遍，等会儿可能还要出诊。” “鄢哥估计会很快给我打电话的。”周岩青道。 “那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陈瑜蠢蠢欲动，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和周岩青见面了，觉得时间有点太久。 “肯定可以啊，地点你选，但时间得我选了。”周岩青笑着回。 …… 刚好吃完饭，两个人手拉手压马路还没有离开饭店十分钟，周岩青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周岩青拿起一看，是鄢环宇。 “鄢哥！”周岩青语气带笑。 鄢环宇的声音与他同时响起：“岩青，车祸伤，多发联合伤。” “你要不还是来一趟吧，我怕我一个人解决不了。” 周岩青看了陈瑜一眼，陈瑜非常懂事地用手做着打字的姿势，表示自己等会儿还要码字。 周岩青才回道：“好，我马上来。” 周岩青赶到急诊科，在急诊科休息室找到了自己放在这里的白大褂之一穿上，而后赶紧往抢救二区赶。 抢救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心跳已经恢复，止血继续！” “问血库要血！”急诊科的副主任王利民副教授冷静地吩咐道。站在操作床旁，负责急诊止血的，不仅是血管外科的向淼，就连血管外科急诊诊室里的杨凌冲副教授，此刻都被请了过来，两人在配合着完成腹腔内的床旁止血。 鄢环宇则是在怼着右侧大腿的股动脉纠缠不清，血液汩汩外渗。 周岩青快步赶了过去，一边戴上了自己的口罩和帽子。 同时开始拆检查手套。 “鄢哥，我来了。”周岩青并未报身份，只是给鄢环宇汇报。 “快，岩青，右上臂腋窝那里一团乱，急诊包扎着，我这边先处理！” “这个患者的动脉损伤位置有点多！” “刚心跳骤停了两次，刚被摁了过来。”鄢环宇都没抬头，直接急速喊道。 从语气就听得出他的肾上腺素已经飙升到了极致。 鄢环宇也是刚上住院总，对急诊的处理不那么熟悉，可也还是硬着头皮在做事。 周岩青快速地折转方向，快速地来到了患者的右上臂。 只是急诊科的副主任王利民下意识以为周岩青只是个硕士或博士。 并未伸手拦截周岩青的动作：“你行么？” “我是住院总！”周岩青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清创包，止血钳！” “呼呼呼……” “滴滴滴滴滴！” “咕噜咕噜咕噜。” 氧气通流的声音、仪器杂乱的警示音、还有抢救推车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交织。 “清创包，来了！”急诊科的护士没有任何犹豫，又是给周岩青单独开了一台推车作为临时器械台。 周岩青单手一边压住了大量的填塞垫与纱布，右手直接去拿到中等大小的止血钳。 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纱布的近腋窝一角后，周岩青就看到了鲜红的温血冲打在了手背上，带着腥气与温度。 这一次，周岩青连创面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直接将手里的止血钳重新放下，而后直接探进去了自己的右手！ 徒手止血法，比器械止血法，需要的术野和操作野更小，而且因为手指灵活，可以更好的止血。 操作空间和活动范围更大！ 周岩青的右手探进去后，全身心仿佛都沉浸在了自己的右手手掌心上，视听功能仿佛在短时间内处于闭合状态。 周岩青的基础查体，如今已经到了专家级。 基础查体，视触叩听！ 触觉、触诊，是必然要练习的内容。 触诊除了可以触及皮下的质感外，动脉和静脉的搏动幅度，也是可以快速明晰的。 腋静脉！ 腋动脉。 出血严重，远端的血管充盈程度会发瘪甚至完全消失，静脉则与之相反，肢体远端的静脉会相对充盈。 在无菌纱布的覆盖之下，所有人都不知道周岩青的手指在进行着什么样的游走。 他甚至通过徒手，撕开了一定程度的肌肉间隙之后，准确地抓住了一条灵动的搏动“泥鳅”！ 腋动脉，被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相对侧仅仅拿捏，动脉的冲刺充盈感和反推力依旧很大。 因为接近心脏，冲击力丝毫不弱于股动脉这样的大动脉。 不过，周岩青的力气更大！ 周岩青的身子弓着，左手拿到了止血钳，准确地送了进去！ 腋动脉，拿捏！ 然而，因为周岩青的左手失去了去扶无菌垫与纱布，导致覆盖加压的加压包扎缺失。 创面内大量暗色的静脉血瞬间外冒！ 并非喷柱状，但冒的血液不少。 换着本就是低血压状态…… 周岩青并没有慌乱，直接快速地移动自己的右手，准确而果断地将静脉的肢体远端给抓住。 再次咔嚓一声后，创面内的大量出血一下子就处于静谧状态！ 剩下的只是小动脉与小静脉的止血。 抬头看了看鄢环宇那里，鄢环宇此刻连股动脉及其分支都没有搞清楚，因为腹股沟韧带处的损伤，格外杂乱。 周岩青并未着急去帮忙，而是松开了双手后，非常快速地将剩余的几个出血点给快速处理了。 能够找到动脉和静脉的，就直接用血管钳夹闭。 找不到的，就先不管了，则是以大量纱布与垫覆盖，绷带加压包扎！ 临时止血，处理完毕！ 周岩青快速退开，将手套摘下后，快速地扔进了黄色垃圾桶里，而后再次从推车上取了一双无菌手套，将其暴力撕开！ 穿戴好后，正好就来到了鄢环宇的身侧。 鄢环宇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能量场欺身而近后，便不由自主地微微侧头。 而后看到，周岩青的右手和左手，直接以一个非常古怪地姿势，残忍且暴力地直接穿破撕开了患者的肌肉层！ 而后左手呈装逼状，紧紧地握下！ “刀！”周岩青快速地喊。 这个患者的股动脉破裂后，还发生了回缩，局部腔隙比较局限，所以出血量并不多。 但在可见的创面内想要完成止血，根本不可能！ 只能另找切口，而且周岩青必须自己操作，否则自己的手就有可能白送！ 鄢环宇不疑有它，把弯盘内的尖刀给了去。 周岩青接过刀柄，快速地转了方向，一时间忘记了切开术的原则，似乎又记得起一切切开术的精妙。 直接一刀在患者的新鲜皮肤中，穿出了一条接近四厘米的口子。 而后，拿起止血钳，快速地自肌层穿透而过，发出了咔哒的夹闭声！ 管腔内的活动性出血，暂时止住！ 时间距离周岩青到来，不过三分钟。 鄢环宇震惊了两秒钟后，就开始去做股动脉分支股深动脉的探查工作，尽可能地减小止血。 为病人的抢救，贡献一部分力量，即便它微不足道。 周岩青抽出了自己的左手，而后看着血管外科的向淼与杨凌冲副教授二人，依旧在下腹部的创面内纠缠不清。 内心轻轻一凛，先直起了背部，看清楚了两人正在做的探查内容后！ 只有三秒钟的犹豫时间，周岩青便侧转了方向，将手伸进了腹腔内。 他是骨科的住院总，他处理股动脉损伤时，必然会给他让位置！ 股动脉不处理，必死！ 所以，周岩青有足够的腹部接触面和空间。 杨凌冲看到一双陌生的手伸进自己的创面，瞬间抬头怒目而视，周岩青垂头，声音很轻地吩咐：“止血钳给我！” …… (本章完) 第237章 抉择与果断 第237章 抉择与果断 杨凌冲没有动，心里即便是愤怒到了极致，也极为克制，压下了心里的愤怒。 着急和将周岩青敲一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与周岩青不熟，可在杨凌冲对面，周岩青身边的向淼熟悉周岩青，马上将手里的止血钳递在了周岩青手上。 眼珠子在快速转动着，想着等会儿该如何与杨教授解释。 周岩青没有多余的废话。 将手中的止血钳迅速地顺着自己的手指夹持方向，将止血钳打开后又予以夹闭。 与此同时，周岩青的左手指腹，即便是隔着手套，也在血泊内探清楚新鲜出血散出的波纹撞击方向。 他继续伸出了右手，要止血钳。 还有两处，做完，他就回避！ 双手都已经脱离，周岩青快速地欺身而过！ 生死面前，感染算什么？无菌原则算什么？ 现在在抢救室内的大部分操作，都是违反无菌原则的，但命要先救！ 周岩青拿到了两把止血钳后，快速地放在了患者的上腹部，拿起其中一把，就插进了患者的腹腔。 双眼无神地看向了天板，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左手的感觉末梢上，并在腹腔内缓缓游走！ 终于，某一瞬间，周岩青感觉到了叱血湍流集聚地方与动脉走形后，右手中的止血钳，毫不犹豫地就再次钻了过去！ 右手快速抽出，带出血泊的同时！ 回过神的杨凌冲感觉到了负压吸引器作用下的腹腔内血泊在下降！ 快速吩咐：“加速输液，再建立一条静脉通道！” “现在的患者是入大于出了！” 周岩青没有理会杨凌冲的吩咐声，而是在血泊下降后，可以明显感觉到血液冒起的滚炮后，还在腹腔内的左手一把快速向左方移动，快速地抓住了动脉的近侧端！ 腹腔内血泊下降的速度更快了，这代表止血越发有效。 之前负压吸引器一直都在工作，但血泊平面没有下降，这代表着出血大于负压吸引的血液！ 这样的出血速度，再过一分钟，甚至不要一分钟！ 即便是有输血和静脉输液，患者也必然会休克而死！ 左手揪住之后，血泊快速地见底，只有腹腔的低洼处，肠管、覆膜的折转处，还有血液残留。 周岩青快速地将右手里的止血钳精准地往左手揪住的动脉一送后，起身站了起来。 而后目光平静地看向了对面的杨凌冲，轻轻地低下了头，颇为不要脸地道：“杨教授，刚刚您说要快速止血，我以为您是在喊我。” 成年人，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常规的模式解释不清楚的时候，就得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交由天意！ 看到患者的腹腔内活动性出血只剩下了小动脉和小血管，向淼急速解释：“杨教授，这个就是我给你说过的住院总周总。” “上次也是，他！” 向淼虽是女孩，但经受过外科专业的训练后，并没有脑子一充血就说出了实情：“他辅助我完成了腹腔内的动脉止血！” 杨凌冲点了点头，不理会周岩青：“继续完成止血！” 王利民教授更加果断：“随时注意患者的电解质，备血液净化仪，请心内科会诊，转icu，联系血库！” “快速电解质五分钟一查。” “注意纠正乳酸紊乱！” “备气管切开，注意气道畅通，动起来……” “去甲肾静脉泵入……” 外科的止血操作一结束后，剩余的就是高级生命维持以及纠正患者的电解质紊乱了。 电解质紊乱，有可能造成心肌骤停而死。 活动性出血，则是导致休克而死，两者的直接原因，颇为不同。 周岩青将位置推开，让给了向淼以及杨凌冲二人，转身让位的时候，周岩青还听到了，周尚群副主任医师的低声汇报： “王教授，这周岩青就是我之前给您说过的那个住院总。” 不过似乎王利民并没有理他，而是一直在盯着患者的生命体征，还有看着七八个护士有条不紊地准备其他各种抢救器械！ 一条命，没那么好抢救过来。 唯一一点，这个病人只要不是死于休克，那么周岩青具体是谁，就都不重要了。 周岩青与鄢环宇退开了几步后，对看了一眼。 鄢环宇看了看周岩青道：“岩青，你先去换个衣服吧，我在这里看着……” 鄢环宇的嘴角蠕动。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打电话叫周岩青来就好了，这样这个病人就算是死了，周岩青也不必冒风险，最多就是抢救无效…… 而现在，如果家属真的要细究的话，急诊科和血管外科的人都可能把周岩青给卖了，这就是相应的风险。 而且只是如实说明抢救时发生的情况！ 一个骨科的住院总出现在血管外科的腹部血管止血操作抢救记录中，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湘雅医院的急诊科是非常厉害的，特别是紧急情况下的生命支持以及中毒抢救，全国都排在了前列！ 急诊科有成熟的ecmo、机械通气等相关的团队，每年急诊科入院病人的死亡率非常低。 在院外就已经死了的，自然不在统计范围之内了。 抢救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六分钟后，周岩青再次回到了抢救室，重新换了一件白大褂！ 他要随时准备进入到手术室，负责处理四肢的动脉出血。 止血钳的临时夹闭，毕竟只是临时处理。 这个患者的生命体征稍微稳住后，还是要依靠真正的手术完成止血。 王利民教授一遍一遍地看着患者目前的查血指标，而后抬头：“患者目前的血压已经趋近于稳定，止血有效，输血速度平稳。” “通知急诊手术室麻醉科，准备随时接诊病人！” “急诊安排手术，通知家属，手术室外签字，先手术，后签字，不然人命就没了。” “家属已经一股脑全签了！”急诊科的一位主治回道，“所有的文书都在这里。” “周尚群，你带队负责送患者去急诊手术室。”王利民快速吩咐，而后就走向了他负责的重症icu区域。 相当果断与老辣，没有丝毫犹豫和耽搁。 周尚群副主任医师则是赶紧催着本科室的人与护士将患者连带着心电监护仪，临时吸氧的枕头，输血袋等往急诊手术室方向冲了去。 众人退散后，杨凌冲才看向了向淼：“你赶紧去手术室，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止血与血液供应。” “如果术中有什么地方解决不了的话，再请一下这位周医生帮忙。”杨凌冲说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声音冷峻而面无表情：“血管外科，杨凌冲。” “周岩青，杨教授好。”周岩青有点心虚。 “刚刚是情况格外紧急，我才无告而行！” 杨凌冲龇牙冷声道：“你是看我没能力把这个病人救下来才出手的吧？” 周岩青下意识摇头。 杨凌冲却冷喝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怎么想不敢怎么说！” “这个病人，如果只有我在的话，的确救不过来。” “腹腔内动脉性大出血的死亡率太高了！” “比夹层的死亡率都高，事故现场的死亡率更高，几乎可以高达百分之七十，到院内有百分之六十也救不过来！” “算起来，真正的动脉性大出血能够被抢救过来的，在百分之十以下！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杨凌冲的声音冷峻，但说的内容，又不像是在批判周岩青，反而是在奚落对方敢做不敢当。 “杨教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周岩青还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一个好的急救医生，在自己的能力被认可之前，需要小心翼翼的谨慎，在被认可之后，首先就要克服对上级的恐惧！” “甚至克服对病人死亡的恐惧。” “如果这个病人你不出手，他死了，你会后悔吗？” “你觉得于心有愧吗？” “你出手了，他还是死了，你如何想？”杨凌冲一边转身，一边道。 杨凌冲是血管外科的，他知道骨科也有止血术的高手。 因为四肢的动脉损伤是经常出现的，急诊科的人会第一时间叫创伤外科和血管外科的人。 两个住院总谁先到了，都不敢无动于衷。 创伤外科，依旧是止血术与急诊抢救的“技术集聚地”！ “我尽力了！~”周岩青回道。 “那不就得了！” “还好今天有向淼替你出面，否则的话，如果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你的能力，你早就被赶走了！” “急诊科没有藏拙，最好是先提前告知，尽力而为，不是所有的病人都可以救得过来的。” “我记住你了！~”杨凌冲拉着周岩青的胸牌看了一下，而后没有再说话，直接往急诊血管外科诊室走去。 周岩青则是折返身子看病人离开了抢救室后，先去了急诊抢救室的办公区一趟。 急诊抢救二区，现在值班的副主任医师及以上的医师，就只有周尚群副主任医师以及何青青副教授。 王利民是作为正高，镇守的大佬，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否则不轻易出面，要常驻icu里！ 周尚群去送病人去急诊手术室了，里面就只有何青青一个上级，她在吩咐快速地巡查着抢救室里，另外两个还没有被送去专科的患者的检查资料。 “你有事吗？”她低头看资料，但也看到了周岩青在门口，并未抬头，声音干脆。 周岩青往前走了几步，快速地道：“何老师，我是手外科的住院总，我们骨科的急会诊目前改制了。” “我是来和您汇报一下的，如果以后……”周岩青快速简单地表达了一遍骨科的值班机制。 这是为了给何青青等人汇报，急诊科以后可以有的一种便捷性。 同时也说清楚，他不当班的时候，打骨科的住院总电话没有用！ 何青青偏头扫了周岩青一眼：“你倒是挺热情，如果换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回避三舍了。” “这个病人，去甲肾的剂量再加一点，他现在的血压有点低。”何青青偏头对一个年轻的白大褂吩咐。 另一人快速地切换病人的医嘱界面，而后敲击键盘。 “何老师，我还有手术。” “就先走了。”周岩青说完，转身离开。 “嗯，知道了。”何青青这时候才看了一眼周岩青的背影，而后抬头，看了看天板。 “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周岩青走了之后，一个年轻戴着眼镜的白大褂才转头：“何老师，这个住院总看起来好飒啊，有点电视剧里面的风格。” “刚刚这个病人，明显血管外科的杨教授都处理不了。” “他是怎么盲操确定出血点的？” 急诊科不是总是正经的风气，反而因为见识的病人多，女孩子也不少，八卦的风气是一点不减的。 “不知道！~”何青青摇头，对戴着眼镜的女孩道：“你把抢救3床的电解质和血气分析结果给我调出来，我总是觉得他有点怪异。” “如果情况不妙的话，还是要转急诊icu去。” “这位周总，技术挺强，处理事情也是极有担当的。” 戴眼镜的女孩眉毛很细，快速将检查结果页面调出后，眯着眼镜道：“何老师，你也这么觉得吧？” “刚刚看起来，是很man的那种。” 何青青看着自己学生痴样的表情，敲了她一下：“周岩青是给我们解释清楚，骨科的几个住院总，分别划清了界限。” “其他的住院总如何选择，是他们的事情，但是周岩青自己，酌情可以帮忙，其他时候，就不要为难他的同事。” “昨天周尚群不是怼了骨科的人嘛？” “他给我们汇报，还有第二层用意，就是让我们知道，在他值班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条备选的方案，这就是资源储备。” “毕竟我们急诊科摇人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何青青说完，再看了看自己的学生。 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个天线宝宝，对于人情世故还是理解得不够深入，又道：“当你想要冒险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不受伤害。” “一定要做好利弊抉择！~” “这就是周岩青来找我的真实用意。” “学着点，人家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可以上住院总？你还只是个硕士呢？” 女孩有点不乐意，脆生生地有些傲娇：“老师，他年纪肯定比我大！~” (本章完) 第238章 多劳多得！（求订阅） 第238章 多劳多得！（求订阅） “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周岩青进到手术室时，麻醉医生刚好给台上的人汇报情况。 明确说明手术的进度可以不用再赶。 是一台多发伤的急诊，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很多，没人注意到周岩青。 周岩青穿戴整齐上台后，鄢环宇才低声道：“血管外科的杨凌冲教授call了一个副教授上台，很快就将血管给处理掉了。” 已经完成了止血的急诊，在血管外科的手里就是常规的择期手术，完成起来不难。 周岩青顺着鄢环宇的目光在向淼对面的那个中年身上扫来扫去，而后移动目光到了自己骨科所涉的操作上。 不仅血管外科要做择期手术，他和鄢环宇，同样要处理临时止血后的创伤。 林雨轩早已经赶来手术室，与周岩青配合有素。 两个小时后，周岩青便带队将几处创伤全都处理完毕，看了看引流袋内渗液数量不是很多，便与其他人交接： “我们骨科的情况，随时追查即可，没有伤到骨头，明天上午就可以换药拔管，如果没有其他情况，也可以酌情下床走路。” 血管外科的向淼读懂了周岩青的意思：“周总，这个病人到时候收住我们科，你们记得每天来查下房。” 多发伤，择重症而住院治疗。 手外科和创伤外科的病种不算太复杂，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局部软组织创伤，可能会被打发去急诊的留观病房。 血管外科的腹内动脉性出血术后，却不敢轻易放走。 “好的，我记下了！淼姐。”周岩青笑了回了一句后，从置物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出门时，林雨轩看着鄢环宇将创伤外科的一个博士打发掉，才低声问道：“岩青？” “你之前不是说，柴哥他们决定只做专业内的事情么？我怎么听鄢哥说你？” 林雨轩的语气迟疑，眉角舞动。 听人劝，吃饱饭，周岩青今天的做法的确有点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周岩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话，单独走向了洗手池。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是如果再重复一次当时的情况，他还是会选择给杨凌冲教授打“下手”！ 如果没有遇到，那就是缘分不够。 鄢环宇碰了一下林雨轩：“别说了，岩青心里也很纠结的。” 三人而后就不谈及这件事。 周岩青结束了手术后，便开始去跑平会诊。 手外科的平会诊都有什么呢？都是这里痛那里痛的居多，只有少部分感染科的人，会因感染性的创面，想要转诊过来做皮瓣移植。 周岩青便在会诊意见里，写上了科室里的电话，让这边的治疗结束后，联系科室里排队转科。 虽然自己组目前已经不收治皮瓣移植的病人，可丁霄教授组，皮瓣移植的病种还是主流。 周岩青便对着感染外科的值班医生道：“一定要通知管床医生打电话预约，我们科室的床位很满，预约入院的病人就不少！” “不能随意给患者承诺，到时候下不来台。” 值班的是感染科的小妹子，身材娇小，点头如筛：“好的，老师……” 周岩青这才站起来离开，一边下楼，一边翻看今日的日志安排。 周五，还有一个本科实习生的小组讨论！ 周岩青便给田超打电话道：“田超，你通知一下我们科室里实习的所有实习同学，让他们尽量都赶来示教室参加小组讨论。” “你再叫人把我们组9床患者的病历资料和影像学检查资料准备一下。” 周岩青也走上了之前宁祝压榨博士的老路，因为他实在是分心不过来。 这些繁冗细碎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去做的。 半个小时后，周岩青在示教室里，就只看到了五个实习生，其实这两周科室里的实习生应该有十二人。 十月中旬，已经非常接近考研时间，中南大学的保研名额相当有限，大部分人依旧需要通过全国统一研究生入学考试才能继续攻读硕士。 大部分人都在备考。 有人就行。 周岩青拿出了教学记录本，让他们纷纷签字，而后便开始沉浸式地投入到了拆析病历中。 中途，田超与值班的林疆赶了过来，勉强凑够了七个人。 下午四点二十分，周岩青开始总结：“这个病人的查体非常经典，都是我们本科生在骨科学模块需要掌握的查体内容。” “以后各位同学即便不从事手外科专业，也可以知道，遇到了这些症状和体征后，该从哪些方向去考虑。” “今天我们要讲的内容就到这里吧，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散了吧……” 周岩青说完，一群本科生就开始收拾纸笔要走！ 不过田超却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是开口问了起来：“周老师，这个病例的核磁阅片，你能不能再深入地讲一讲？” 一群实习生听到博士“大师兄”开始发问，又纷纷落座，举头如鹤，表情纠结…… “你就别凑热闹了吧，我这边还有点事。” “到时候在科室里的时候再说。”周岩青打开了手机，看到了鄢环宇发来的信息。 急诊科来了个肌腱损伤的病人，问周岩青要不要练练手。 说完，见到田超有点失落，周岩青便道：“你跟我走一趟吧，急诊科来了例肌腱损伤，我看看你的功力。” 田超去年参加的博士入学考试，没有闯过特殊通道，这已经将近过去一年，田超应该是能缝了。 这小子主动且有奔劲，周岩青愿意带一带。 田超马上转失落为惊喜，站起来就跟着周岩青走。 他之所以不去实验室，也不去练功房待着，就是等这个机会。 如果不是林雨轩在中间横亘一脚的话，他绝对就是周岩青的“忠实舔狗”，与之前的周岩青一样，住在科室里了。 “……” 急诊科，操作室外的消防通道。 鄢环宇递给了周岩青一瓶饮料，一边抽着烟，一边缓缓吐出：“你带一个博士过来，就这么放心地让他操作啊？” “田超的操作基本功还可以。拿得下！”周岩青拧开了饮料瓶，咕噜咕噜灌了一口，清凉入脾。 长舒一口气，偷得半时闲。 “那我下次也带一个！”鄢环宇道。 “主要是我怕自己兜不住，不过岩青你在的话，肯定没问题。” 鄢环宇也有自己的师弟需要提携，他们也要练手。 如今鄢环宇才新官上任，不敢出任何差池。 周岩青是艺高人胆大。 “鄢哥，那这一瓶饮料不够啊？”周岩青和他开玩笑。 “下次我让兄弟们多孝敬几瓶，博士可以多给点。” “他们也不容易。”鄢环宇笑着道。周岩青就还是在读的博士，只是提前被提拔成了住院总，便摇头道：“开玩笑的鄢哥，愿意学的人，带起来有劲。” 说完，他看向了消防通道内：“这个田超挺有意思，也挺会为人。以后应该有机会可以留院。” “你们手外科要把骨科所有留院的名额吃光啊？”鄢环宇呸了一声。 “那不至于的，鄢哥！” “……” 与此同时，刚从手术室下台赶去行政楼的雷仲，接到了急诊科李向明的电话。 “李主任！”雷仲的语气略萎靡。 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临床、行政、科研组的事情，让他忙得有些晕头转向，还有学校里的会、学术会议，都杂糅到了一起…… “雷院长，你们科的住院总周岩青不错啊？有没有机会放我们急诊科来？”李向明的声音很甜，也很哑。 医院里很多专科留不下的好手，如果能拉来急诊科，历练一番，绝对是好人才。 很多博士毕业后留不下自己的科室，都会选择待急诊科。 雷仲闻言脚下一软，反问道：“李主任，你是想要和谭中玉约群架还是对砍啊？” 李向明一愣：“这怎么说？” “你快消了这个念头吧，我之前只是和谭中玉提了一嘴，我这个院长、主任，他都快骂娘了。” “你去这么提，我觉得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几率他会直接动手。”雷仲道。 李向明的嘴角蠕动一阵，接着退而求其次：“那这样呗，雷院长，我向您求个情，您给你们科室里的娃子多上点权限呗？” “把血管外科和急诊科的一部分手术和操作权限也给他上了吧？” “住院总嘛，保不准会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正好名正言顺地搭一把手。” 急诊科的李向明亲自电话，这让雷仲心里一惊：“李主任，谭中玉没给你打过电话吧？” 这李向明是自来水还是谭中玉撺掇的？ “雷院长，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和建议，我还没联系上谭主任的。” “我是觉得，周岩青比较适合我们急诊科，所以想偶尔借用一下。”李向明道。 血管外科急诊诊室的杨凌冲大力举荐，肝胆外科的那位其貌不扬的天才也是给他提了一嘴。 自己科室里的副主任医师周尚群无端‘发疯’！ 各有其理。 这样的人，多要点权限，对急诊科只有好处！ 雷仲一听，猜了个七七八八：“李主任，这借要怎么个借法呢？” “你们急诊科能送多少执行操作来我们骨科啊？” 医院里，不同的操作项目，可以选择多个科室收费。 比如说，创伤外科的人去急诊作石膏外固定术，可以选创伤外科和急诊科两个执行科室。 选在哪里，操作的费用就归属于哪里。 “雷院长，瞧您说的，我还敢和您抢东西啊？我是真的觉得小周不错，最近几次参与急诊时，都快准稳狠。” “我说的是操作稳。” “性子嘛，还是比较年轻，是我们急诊科需要的。”李向明格外提点了一句。 周岩青稍微有点毛躁，虽说出发点是好的，但这样的性子，如果不给一个保险栓的话，非常容易出问题。 “得嘞，我知道了，我会转给谭中玉的，到时候他至少会请你吃一顿饭。”雷仲听明白了。 李向明这是来邀功的，并不是来挖人的。 雷仲和谭中玉一样，都没有想到周岩青这么能折腾，才任住院总不久，竟然就在急诊科闹出来了动静。 然而，雷仲的身份是多重的，他除了是周岩青的上级，同样是医院的院长，急诊科发展得好，对他有利无害。 “那就辛苦雷院长了！”李向明主动挂断了电话。 给雷仲打完了电话后，他又在群里面给值班的副主任医师以及其他几位教授转告了一声。 周岩青的操作能力很突出，可也不能置若罔闻。 …… 周岩青与鄢环宇还没从消防通道回急诊科，就接到了谭中玉的电话。 谭中玉最开始的几句，骂得是非常难听！ 鄢环宇见状则赶紧开溜，进了急诊科内。 周岩青则一路保持沉默。 等到谭中玉消气了后，周岩青才道：“师父，这两个病人，如果耽误了，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我刚好就在旁边。” 一个是规矩，一个是自己的内心抉择。 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周岩青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因为不出手，没有任何人会说他错。 但周岩青就是这么选择不了！ 甚至说，但凡这个病人，只是会残疾，不会死掉，他可能都不会去伸手了！ 可每年因为动脉性出血丧失生命的患者，不知凡几。 “下一次，稍微注意点。” “不然你万一惹到了麻烦，善尾起来很麻烦。” “以下几点，千万不要碰！” “家属在场，犹豫者不碰！” “家属在场，意见不统一者不碰，给我记住，死都不要碰！” “发生了紧急事件的时候，不要想着去救人，先救自己。” “你活着的首要义务就是保证你自己先活着，生命权是我们每个人第一档的权力。”谭中玉知道周岩青的个性，所以先给周岩青设立了一条底线。 住院总阶段，很锤炼人。 除了锤炼技术，还有就是心态，以及各种处事的节奏和拿捏深度。 “好的，师父。我记住了。”周岩青回道。 周岩青也不是个圣母的人。 救急不救穷！ (本章完) 第239章 跪求无门！ 第239章 跪求无门！ “好吃，这个也好吃，小石头，你多吃点。”陈瑜一边吃着涮好的毛肚，将黄喉用漏勺捞在周岩青调料碗里。 “你要快点吃，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又响了。”陈瑜特意嘱咐。 周岩青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期，住院总期间不能出任何差池。 周岩青端起盘子再次往沸腾的洪锅里下牛肉卷，回道：“之前宁祝大哥就教给了我一个口诀，能吃多吃，能睡多睡，能不想事就赶紧休息。” “住院总的日子，太酸爽了？” “今天是几号了？”周岩青眯着眼睛问。 “10月24，周六。我放假。”陈瑜有些心疼地看了周岩青一眼。 “你有多久没睡过整觉了？” 周岩青摇头：“不记得了！好像从上了住院总，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今天是柴哥值班，我应该可以回去休息一下。” 柴仲林提前就表态过，他不会节外生枝，除非是那种特殊的病种，否则不会无端打扰到周岩青。 以柴仲林的急会诊处理经验，周岩青应该可以睡一个好觉。 事违人愿但比较庆幸的是，周岩青与陈瑜从火锅店赶回家的路上，周岩青才接到了住院总的会诊电话：“岩青，你恐怕得过来一趟了，来了一个右下肢毁损伤的病人。” “从省人医转诊过来的，你来看看要不要截肢。”柴仲林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一个字的赘余。 陈瑜道：“师傅，马上去湘雅医院，我更改目的地。” “那你改咯。”司机是本地人，本要上五一大道的他，左转了方向盘，沿着芙蓉中路直走而去。 周岩青下车后就直奔急诊科诊室小跑而去，陈瑜看着周岩青的背影，露出甜甜的苦笑。 其他不提，周岩青的忙全都是因为工作，而不是去搞其他乱七八糟，这就是个好男人。 能挣钱，有能力，有名气，也对她好，她也不能要求太多。 陈瑜选择了去周岩青租住的房子里，帮他搞一搞卫生…… “什么情况？”周岩青到后，问已经被柴仲林喊来刚下班不到十四个小时的鄢环宇。 鄢环宇已经看过了病人，给了柴仲林回馈，此刻的柴仲林，正在患者和家属的面前情绪激动地解释着什么。 鄢环宇解释：“毁损伤，要截肢，没办法的。” “毁损的阶段从大腿中段到了胫骨的上段，不可能保得住！” 周岩青眉头一皱！ 毁损伤与单下肢多发动脉缺损，“毁灭伤”，是骨科时常遇见的终末性病种，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无计可施。 周岩青拍了拍鄢环宇的肩膀：“过去帮着劝截肢，保命要紧！” 周岩青走进后，发现了患者的家属是一个与他同龄的‘工友’，并非是真正的家属。 “医生，不能截肢，你们不能截肢啊！” “这是我表哥，他老婆体质差，当不了劳动力，现在家里全靠着他一个人顶着，他妈妈还有高血压尿病，孩子还小，都还在高中！~” “你们再想想办法，求求你们想想办法。”说话的人，五十多岁，嘴角干涸。 粗大毛糙的双手要捞柴仲林的衣袖！ “不是我没想办法，你刚刚也听到了，我给我们骨科的三个教授都打了电话，手外科的谭教授，创伤外科的唐教授，还有我们关节外科的廖教授。” “没办法？我也提前就给你说了没办法？” “你要是再继续拖下去，等会儿就不是保不保得住腿的事情了，而是命都保不住了！” 柴仲林果断地转头：“鄢环宇，谈话签字的材料准好没有？” “让他签字，尽快手术！” “这里拖着不是事。” “责任归谁，是交警的职责，我们只负责救命和治病！” “你赶紧签字！~” “你要是做不了决定，我们就通知警察和总值班！”柴仲林对着跪着的中年大喝。 他并非是病人的直系家属，如果病人同意，家属无法到场，他可以代为签字。 但他犹犹豫豫的，医院就必须走紧急程序！ 病人此刻的神志并未模糊，因大量失血脸色惨白，嘴唇乌青，眼睛通红，闭眼摇头：“医生，我不想截肢。” “我没了腿，我家就完了！~” “我骑车赶路的时候喝了酒，对方不赔的！” 柴仲林道：“这个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你想要断腿还是全尸？” “我明确地告诉你，你这个腿保不住了！” “耽搁时间，只会死人，不会有其他任何意义，你之前是被送去了省人医是吧？” “他们怎么给你说的？怎么不敢给你做保肢术？” “就是因为做不了，我们这里也保不了！” 患者的双手紧握，牙关紧咬。 “打总值班电话，张浩教授，您也看到了，是病人和病人的家属在这里耽搁时间，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保不住腿，只能截肢！~”柴仲林非常谨慎且无情地对急诊科抢救室的张浩教授讲了一声。 而后再次转身看向病人：“你拉着我没有用，跪谁都没有办法！” “如果你这个腿还有一线生机的话，我们自然会去努力，但现场你也看到了，这不可能保得住！” “是不可能，而不是百分之一或者多少的机会，你懂不懂？” “你不截肢，也得签字！~”柴仲林说道。 鄢环宇则是拿起了两份谈话签字同意书，再从急诊抢救室拿到了红泥：“我左手边这一份，是截肢术。” “右手这一份，是拒绝治疗的文书，你按一个手印！~” “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中年死死摇头。 “没办法！”鄢环宇回得非常干脆。 “没有一点办法。” “签还是不签？” “签，大概率不会死人，不签，拖下去，百分之百会没了命！” “这是你的命。” “我…我签……”病人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过鄢环宇手里的笔。 周岩青全程旁观，没有丝毫的办法。 …… 截肢术进行得非常顺利，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完美的鲶鱼嘴型的右下肢断端伤口就出现在了患者的右断肢残面。 手术结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病人自己，双目无神。 做完了手术的鄢环宇劝道：“王海，别多想了，手术做完了，非常成功！” “现在的你，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要有命在，什么都还有机会的。” “外面你老婆也到了，她是支持的！”王海的眼睛依旧空洞无神。 鄢环宇继续道：“你这个情况现在就不严重了，只需要在急诊科的留观病房里打两天抗生素就可以回家静养。” “只要伤口不感染，就能很快恢复过来。” “真能恢复过来么？”王海面色虽然比之前红润了几分，此刻却是非常后悔，双目无神。 “肯定能的。” “命比腿重要……好歹你可以一直陪着你的儿女，还有你老婆。”鄢环宇救不了他的腿，更救不了他的‘命’！ 甚至鄢环宇内心深处更觉着，喝了酒你还要骑车，被撞了自己还要负全责是活该！ 不过表面上，鄢环宇依旧要劝对方。 所有人都有生命权。 …… 将病人送给他老婆后，两口子就转去了急诊外科病房，现在的王海，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术后病人，甚至连术后的监护、吸氧都不需要用。 鄢环宇解释道：“岩青，我之前给柴哥说过，不需要打你的电话，但他还是打了。” 这个手术和处理方式非常简单，没有第二条路。 全世界都没有！ 送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只能截肢。 “没事，鄢哥，那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了。”周岩青的内心并无太多的波动。 没有一个病人遭受了病痛之后不苦的，只是苦的程度不同。 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也无能为力。 这就是医学技术限制下的无能为力！ “好！” “岩青，这种病人，我们科每个月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个七八例，所以也不用大惊小怪。” “如果你值班的时候，遇到了家属胡搅蛮缠的，做好三点。” “第一，打总值班、请保卫科！” “第二，如果警察同志在的话，让他们做一个现场见证。” “第三，急诊抢救室，是首诊负责科室，让急诊科的教授出面，我们只是会诊协助诊治。” “我们只救得了病，治不了人。”鄢环宇给周岩青耐心地告诫。 “好的，谢谢鄢哥。” “鄢哥，明天没事情的话，一起出去吃个饭呗？”周岩青主动邀请。 “好啊？”鄢环宇打着哈欠，一边出门。 两人从急诊手术室往外走时，还听到了留观病房里，王海老婆安慰他的话：“儿子的成绩不好，就让他别读书了！” “他也愿意，妹妹的成绩好，瘦瘦弱弱的，如果以后没读书，连打工都打不起……” “我们回老家，看看能不能做一点小生意。” 听到这些话，错过门口的鄢环宇又侧身回头看了一眼。 “嗯哼？” “一个顾家的男人背后，一般都会有一个非常贤惠的好女人。”鄢环宇对周岩青这么总结道。 “看得出来，嫂子应该挺贤惠的。”周岩青顺着夸了一嘴！ 鄢环宇忙摇头道：“你嫂子和贤惠搭不上边，说不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在家里，我做饭，她打理家务，平时特别爱买买买，只是也知道个人的实力，不会乱买就是了。” 鄢环宇的年纪也不大，就三十一岁的样子，也就是比周岩青看起来稍微成熟一点点。 浓眉大眼，身体周壮，是个看起来很传统的骨科医生身材；他嘴里说着老婆的坏话，但鄢环宇满脸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别过了鄢环宇后，周岩青看了看时间，脱了白大褂后的他，站在急诊科的门口转角给陈瑜发着信息。 急诊科门口，形形色色的人匆匆忙忙。 有跪地乞讨的，有抱着孩子乞讨的，有蹲下去给零钱的，还有更多漠不关心的路人，来来往往。 “我马上回来了。” “来了一个截肢的病人。”周岩青回道。 “给你带奶茶。” “我…我可以不要吗？”陈瑜回复的信息有点迟疑。 “可以呀？那我就自己给自己点了。”周岩青比较委婉地劝对方。 “那还是给我带一杯吧，我要抹茶菩提，如果有凤栖版的就买凤栖版，没有就买乌龙版。” “七分甜，少冰。”陈瑜对各种奶茶的味道记忆深刻。 周岩青比划了一个ok手势后，忽然听到有人哭着从身边走出。 “哥，爸走了。” “主动脉夹层，说是发现的时间太晚了，如果早半个小时到，可能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成活率。” “你快回来吧！”一个中年仰着面说道。 “家里距离医院有点远，我之前买房子的时候，也没考虑到爸会得这么着急的病啊？” “我现在先去买寿衣……” 中年远去。 与此同时，周岩青同样听到了急诊科内，有人跪在了抢救室的门口拜谢道：“谢谢医生，谢谢护士，谢谢你们。” “妈，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妈，我在，我在这里…你们带我妈去哪里…” “icu，你们赶紧去icu门口，只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还需要持续的生命支持与监护……”一行人推着车远去。 周岩青这时候，才往回赶。 过了一个路口，远远地看了一眼湘雅医院的急诊科大门，它仿佛一张恶魔的口子！ 只要有人推进去，就生死难料。 只要有人走了进去，就喜怒无常。 看起来好像是地狱，是整个沙市死亡率相对最高的地方。 然则，如果没有它的话，死的人将会更多。 无能为力并不是一个人的耻辱，也不是一个地方的耻辱！ …… 当天晚上，周岩青差一点就把裤子给脱了。 但一台断指再植的手术，如果他不到场的话，就得值班的副教授或者是教授亲临急诊手术室了。 周岩青飞奔而来时，柴仲林已经是非常熟练地将断肢栽植术的谈话签字给搞定，只等周岩青开台。 看着周岩青的神色略带懊恼，柴仲林好奇而八卦地问道：“怎么了岩青？” 心里却说，你不是爱做嘛？ “没什么，柴哥。”周岩青摇了摇头，心里暗道，估计陈瑜这会儿恨死他了…… (本章完) 第240章 织网！（求订阅） 第240章 织网！（求订阅） “没什么、柴哥。辛苦你了。”周岩青随意一笑，接过柴仲林手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就往急诊手术室方向赶。 急诊手术室门口，着急的家属们扎堆，或游步如鱼转来转去；或点头似筛无法集中精神。 林雨轩正在门口与病人家属解释着：“这台手术是周医生做，不是教授来做。之前和你谈话签字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 病人对面，一个打扮时尚干练的中年女人有些激动道：“那不行，这么严重的手术，为什么不是教授做？” “我在省人医的朋友都说，除了教授之外，其他人做不了。你可别骗我！~” “现在病人已经进了手术室，就得负责到底。而且，你们不找教授来，这台手术就别开始，不然的话，我就去医务科举报你们。” 林雨轩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呢？” “之前我是不是给你们说过主刀医生是谁？” “那我不管，我来就诊，找的是你们医院！”中年女人不依不挠地道。 “小伙子，你赶紧给教授打电话吧，不然要是耽搁了时间，最后我老公的手坏死了，你们可不一定负得起责任！”女人似乎很懂行。 “耽搁时间的是你！~”林雨轩还要说话。 周岩青正好走将上来，道：“林医生，你再去打一份拒绝手术的知情同意书过来。” “这边我来处理吧。” 周岩青说完将手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往他手里一放，而后开始拨打电话。 “你又是谁？”中年女人闻言转头。 “手外科，住院总，负责急会诊的。” “你老公的手术，被柴总转给了我，你不愿意做手术的话，就签字拒绝！~” 周岩青说完，一边对电话里道：“保卫科吗？联系一下安全办，急诊手术室门口，病人家属签了手术同意书，现在又后悔不做手术了，说要举报我们。” “嗯，我马上给总值班打电话，现在病人已经送进了手术室，估计是已经麻醉了。” “对，家属之前签了字。现在又改了主意，属于是特殊情况，我备报一下！” “好！~”周岩青迅速挂断了电话。 林雨轩则已经往急诊手术室外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你这个医生什么意思？你还不赶紧叫教授过来做手术，你打电话给谁？” “你信不信我举报你？”中年女人仿佛双眼精明。 “可以！举报我是你的自由！” “与你不同意我给患者做手术一样，这也是你的自由。”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周岩青毫不犹疑地点头。 继续打电话给总值班，而后快速地讲了一遍情况。根本不理会中年女人的絮叨。 “你疯了吗？你这样拖着时间，我老公的手坏了你能负责？”中年女人想要打掉周岩青手里的电话！ 不过，她的力气怎么可能将周岩青紧握的手机打得掉？ 周岩青已经汇报完情况，忍住皮肤的痛，转头道：“真正耽误拖延时间的是你！” “现在，两个选择，要么，你让我进去，继续手术，要么你就这么拖着，我们等我们医院的安全办和总值班过来处理！” “断肢是我们科室绝对的急诊，你每拖延一分钟，坏死的几率就更大一分，最后如果拖到了无法再植，也是你们自己耽搁了时间！” “你打电话！~给你的上级打电话！~快点。”中年女人炸毛了，扬起手来！ “你再打我，我报警了你信不信？” “这里是医院！” “而且是急诊手术室门口，在这里大喊大叫，万一里面的病人出现了什么意外，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周岩青退后半步，先警告。 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值班的安全办同志已经到来。 医院的安全办都是在急诊科的旁边，基本是两分钟就可以赶到现场的那种。 看着中年女人要打人，周岩青穿着白大褂，年长的一人迅速靠近：“女士，注意你的行为，有事情处理事情。” “你打电话啊？让教授来做手术？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中年女人威胁。 而后反咬了一口：“你们是他领导是吧，我老公手都断了，现在已经送去了手术室，他不叫人过来做手术，在这里和我胡扯耽搁时间！” 周岩青看向来人：“我们手外科有值班安排。” “教授和副教授都不是一线班，更不是急诊班。” “之前她们已经签字同意了手术，临时反悔了，我这里有他们签字的文书，现在拦着我们，威胁我进去做手术就要举报。” 周岩青反问，指着手术知情同意书：“这字是不是你签的？” “是！~” “但你快点给你的领导打电话，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不要你做手术！” “我要的是教授做手术。”中年女人喝道。 “你提前怎么不说呢？” “你提前说，你可以去湘雅二医院，去湘雅三医院，或者去其他医院找教授做，我们科室自有值班安排！~” “另外，提醒你一句，急诊手术没有点名主刀的权力！” 周岩青看向安全办来人：“两位同志，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已经打电话给总值班了。” 中年女人直接冷言讽刺道：“你就不能打个电话吗？你们科室里的人都死了是不是？非要你才能做手术？” “你什么技术？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有数？我为什么非要教授做手术？” 周岩青闻言道：“对不起，教授们都已经下班了。现在只有我值班！” “下班了你不会把他们叫过来吗？” “你是脑残吗？非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告诉你，我老公要是有任何问题，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中年女人继续说道。 “可以！~” 周岩青点头道：“你可以举报我态度不好，甚至我的处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现在，我只问你，这个手术，做还是不做？” “这个签字，有效还是无效？”周岩青根本不管对方的情绪，非常直接地问道。 “有效，手术要做，但不要你做！~” “你赶紧给我叫人！”中年女人也是知道现在不能继续耽搁时间。 “对不起，我叫不了人。” “我是处理急诊的医生，不是你的传话筒。” “签字有效是吧？” “那我就进去了，安全办的同志，请你们给我做个见证，他是同意了断肢再植术的。”周岩青也懒得和她啰嗦。 中年女人都快疯了：“我说了，不要你手术，你给我站住！” “你到底打不打电话？” 手术知情同意书已经签了，她老公都进去了，她不信周岩青敢继续这么耽搁时间。“我没有办法配合你！~”周岩青继续摇头。 “你还要怎么搞？” “最后浪费的时间，不止是我的！” “你是不是个脑残啊？我不要你做手术，我要的你们医院的教授做手术！” “现在我老公都已经被你们推进了手术室，你就不能把教授叫来手术吗？” “你有点良心没有？” “进去躺着的病人不是你家人是吧？” 中年女人偏头：“同志，他谋财害命啊，他没有医德！” 这时，总值班的人也是赶到了现场。 安全办的一个人就转述了一下情况。 总值班的来人也是两个，一男一女，看着现场颇为僵持，便问周岩青道：“周医生，体谅一下，既然患者家属要求手外科的教授来做手术，你就打电话叫今天的值班教授过来。” “我们在手术室外面继续处理这个问题。” 中年女人闻言冷哼了一声。 周岩青看向了总值班来人，不动声色道：“总值班有权利调任任何一个教授，我们科室今天值班的一线班是王家勤主治医师，二线班是屈长乐副教授，三线班是杜仲华教授。” “请您以总值班的名义，命令他们过来，谢谢！” 中年女人闻言一愣，觉得氛围稍微有点不对。 总值班的来人也多看了周岩青几眼，打电话他们自然是可以打的，但是打了这个电话之后，总值班办公室可能会被告状！ 随便以总值班的名义调任教授，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事情。 值班的青年，拉了拉周岩青：“兄弟，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化嘛？你们都是本科室的，你来打电话圆一下也就过去了。” “病人家属着急，这个情况我们也是要体谅的。” 周岩青继续摇头：“这位老师，您是总值班，您应该清楚，急诊手术不指认主刀医生。” “现在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你们愿意支持家属的意思，就以总值班的名义给我的上级医师打电话！” “就这么简单，你们是总值班，是负责处理事情的。” “你们打，他们百分之百来。”周岩青接着看向中年妇女。 “你让他们打，他们才有这个权限，我打了电话，对方可能会拒绝。但他们打，绝对不会拒绝。” 周岩青很清楚自己打电话过去的反应，这只会浪费时间。 “那你们快点打啊？”中年女人将矛头转移。 林雨轩这时候将另一份谈话签字同意书也拿了回来。 想要直接去找家属，不过看到了总值班和安全办的人后，就暂顿了脚步。 青年愕然地看向了周岩青，眉宇一冷：“周医生，真的要把事情做成这样吗？” “这样其实并不好！只会催生医患冲突。” “有问题大家好好沟通，有事情大家商量着解决。” 周岩青也低声回：“沟通和商量，不是为无理取闹低头，处理事情不是和稀泥。” “我们骨科第一时间就接诊了，也告知了患者，必须要尽快手术、” “充分告知了患者和家属，不手术和拖延手术时间的后果，她们已经知悉签字，现在她们在这里浪费时间，故意拖延急诊手术的进度。”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事实！” 中年女人这会儿看向周岩青的目光已经开始变了，这都已经耽误了接近十分钟时间，周岩青丝毫不动，仿佛一个愣头青似的。 这让她开始慌乱了，因为耽搁的时间，就有可能让她老公变成残疾！ 她本以为，自己朋友的支招，可以很好地让自己老公享受到比较优质的医疗资源，先斩后奏！ 现在，冒出来周岩青这个不怕死的愣头青。 连领导的意见都不听！ 周岩青说完，见对方没有反应，便问道：“手外科医生请示总值班！” “病人家属已经签字同意，患者本人的手术术前准备已经妥当，患者家属毁约，拒绝手术。要求指定主刀医师。” “现在的问题要怎么处理？” “请总值班指示！” 周岩青可不是愣头青！ 这就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也是对自己的影响最小的。 至于说里面的那台手术，其实周岩青并不怎么担心，他断肢的时间不过才一个多小时！ 家属爱拖延的话，再拖一个多小时都没问题，也能活下来。 想要逼迫自己，成为她想要找教授来做手术的渠道和门路，不可能！ 如果你自己有关系，请得来教授，就自己打电话叫！ 自己欠人情！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忍着！ 接受医院的安排！ 周岩青当然可以叫来教授，谭中玉他都可以叫来，可凭什么是我卖人情，惠及你们？ 又不是遇到了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解决不了，那是我卖人情，为我的工作解决问题，这两者的实质都不同。 “我打电话！今天值班的正高是杜仲华教授是吧？”青年看到周岩青如此头铁，意外地多看了周岩青几眼。 “是的，杜仲华教授，我这里有值班的电话号码！”周岩青闻言，顿时语气一松，还主动地给对方提供了联系方式。 青年的语气非常官方：“是手外科的杜仲华教授吗？今天是手外科的一线班是吧？” “是的，医院里来了一个断肢的急诊手术，病人和家属要求教授主刀手术，麻烦您过来一趟。” “我是谁…？” “我是总值班！” “对，好。”青年挂断了电话后，便转头看向了中年妇女：“杜教授已经决定过来做手术了。” “你们再静等一会儿。” “周医生，电话已经打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安全办处理问题！”青年这时候，才开始收拾周岩青。 周岩青点头，转头对林雨轩道。 “林哥，打电话给手外科的谭中玉教授，就说我值班的时候，听候了总值班的调遣，总值班更换了断肢再植术的主刀医师，临手术前，让我去处理医疗纠纷。”周岩青的声音干脆而果决。 这个总值班，有点意思，估计是刚来的！ 一行人都还没有到安全办的谈话室，青年就接到了另外一通电话，等他听完之后，脸色立刻煞白了起来！ 而后猛地转头看向了周岩青，满脸的紧张和不可思议…… (本章完) 第241章 处理自己的事情（求订阅） 第241章 处理自己的事情（求订阅） 安全办，医患沟通办公室里！ 安全办值勤的副主任周唐宋与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坐在了侧位，周岩青与中年女人相对而坐。 中年女人首先就很肯定地指着周岩青道：“不管你们怎么谈，我首先要投诉他。” “他的医德、人品、技术都有问题，根本就不把我们患者当人，浪费和耽误我老公的抢救时间，我要求你们医院严惩不怠！” 中年女人掷地有声，语气平稳。 现在教授已经来做手术了，他老公的病情有了保证！ 医患纠纷，属于是医务科下一个办公室的职责，每个医院都有投诉处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值班人员也赶了过来。 一胖一瘦两个中年男人。 他们坐在了安全办副主任的正对面，一边翻开了笔记本，语气平静地道：“周医生，对于患者家属的投诉，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与此同时，总值班处值班的两个人则是低头与医务处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里！ 脚步绞锁跌宕。 几个人面对不远，周岩青看得清楚身材微胖中年男子胸前的胸牌：“袁老师，这个患者，是今天下午的二十点零六分进入到我院的急诊科！” “急诊抢救室的王医生是二十点七分打了我们骨科的会诊电话，我们的会诊医生于二十点十三分到了急诊科。” “根据我们医院急会诊的要求时间是在十五分钟内赶到会诊现场，我们骨科的处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一点，有医院的规章制度可查。” “我科的值班住院总在接诊病人后，于二十点十七分就已经写好了手术知情同意书，这一点在这一份知情同意书的编辑时间上可以看得到。” “我们科室的柴仲林住院总医师去与患者谈话签字之前，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是分管手外科的住院总。” “我是在二十点二十五分赶到了医院的急诊手术室门口，拟直接行手术治疗。” “这个时间，距离患者入院，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请袁老师注意一点，在我进急诊手术室之前，患者本人已经签署了授权委托书，将在院期间的一切签字权，交给了他的家属，也就是他的老婆…所。” 中年女人打断：“你不要说这么多，你就是人品有问题，这个时间了，还在推诿责任。”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他就是想要推责任，不负责！” 周岩青看了她一眼，没有将她的话当一回事，继续陈述：“患者家属本人，也承认了她提前签署了知情同意书！” “并且，我科的住院总医师，明确告知过患者与家属，我们医院的医疗资源有限，急诊手术没有教授主刀。” “当时的谈话签字流程，是在安全办里进行的。” “周主任，是这么回事吧？”周岩青看向了保卫科的副主任，周唐宋。 周唐宋身材魁梧，退伍后转编，浓眉大眼，气色很正，看向中年女人：“这位女士，当时你和柴医生来我这里谈话签字的时候，你同意了呀？” “我们这里全程录音录像，这又是怎么了？” 中年女人闻言嗤笑道：“还怎么了？你们医院的医生人品不行，不愿意叫教授过来主刀！” “不愿意给我们病人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特别是他，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医德，就在手术室的门口耽误时间，害得我老公的手术，至少延迟了十分钟才开始！” “教授有空啊，后面来的那两位，一打电话教授不就来了么？” “他这是明显的不作为！” “我必须投诉他，你们严肃处理，顶格处罚。”中年女人在现有的证据链下，将逻辑弥补得很全面。 医务科的袁优胜闻言道：“家属，请你稍微冷静一下！” “根据我们现在的描述，也就是说，你之前已经知悉了非教授主刀的情况下，同意了手术。” “临近手术开台的时候，你要求更换主刀，是这个意思吗？” 医务科，分管医院内的医疗程序和事宜。 如果每个急诊都按照患者的意愿，必须教授出面的话，医院里的教授们早就死绝了！ 急诊手术，没有选择的权力。 “你什么意思？你们要护着他是吧？” “你们想要沆瀣一气，为他开脱是吧？” “不要和我扯这么多，我没有这么好忽悠！” “他，不给教授打电话，不让教授给我老公主刀，就是居心叵测，就是不为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生命安全考虑，不把医德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人，就是医生里面的害群之马，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会死在他的手里。”中年女人答非所问道。 袁优胜道：“那你说说你的诉求吧？” “顶格处罚！” “能直接将他清退最好，为民除害，就算做不到，也要杜绝一切评优等！” “这种人，坚决不能留着。”中年女人道。 袁优胜也将其细致地记录在了笔记本里。 “还有吗？”袁优胜问。 周岩青稳坐钓鱼台，并不担心。 他自己处理的医疗程序没有问题，就不怕其他的祸水，就算是医务科的投诉处理办公室，因为这件事将他“处理”了，他也有地方去告状！ 反而，如果是这个程序有了问题，他去告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还有？” “罚钱，罚工资。” “其他的，倒是没了。”中年女人道。 虽然她有些恨周岩青不配合她，却也不至于觉得周岩青该去枪毙或者被抓进去。 袁优胜道：“这位女士，你的诉求我们都明白了，不过为了解决问题！” “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接不接受周医生的道歉，然后撤销投诉和诉求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说服周医生给你道歉！~” “我们尽量以和为贵嘛。”袁优胜问。 中年女人闪烁了几眼，眯了眯眼睛：“那要看他诚不诚心，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女人的意图已经达成，她也不是非要投诉周岩青不可。 现在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周岩青也很客气，站起来就鞠躬道：“对不起，这位姐，我不该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周岩青没进行其他的说辞。 现在这件事情，与他有关系的就是，处理这个家属的投诉，能够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了。 “女士，你看？”“周医生他也道歉了，您也知道，我们医疗机构啊，也有上下级的关系，教授们也很忙的。”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建议是和解，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僵是不是？”袁优胜问。 中年女人扫了周岩青一眼，快速问道：“是不是没有其他事情了？没有了我就去等我老公了。” “是的，谢谢您的大度！”袁优胜道。 中年女人快步地走出了谈话室，并一边问自己的朋友目前的情况是好是坏。 周岩青的表情平静如常，不过医务科的袁优胜以及安全办的周唐宋副主任二人却是目光复杂地看向了周岩青。 袁优胜舒了一口气道：“周医生，这件事情，其实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化的，家属让你当时给值班的教授打电话，你就打一个嘛。”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反而总值班值勤的那边不好收场了。” “这还是你解决事情的选择和应变能力有问题。” “我们行政很忙的。” 周岩青闻言，看着袁优胜道：“袁老师，我理解你们行政工作很忙，不过我们临床也有临床的难处。” “叮咚！” 此刻，袁优胜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提示。 袁优胜一边抹开手机屏幕，一边往周岩青身上瞥来瞥去，抬了抬眼皮道：“周医生，你们手外科的杜教授现在问总值班的人要补院长和外科主任的签字。” “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 以总值班的名义，调度医院里的教授出面后，后续是要补手续的！ 总值班有不报先调的权限，但手续必须要后补齐全。 没有手续，拿不到签字，情况就非常麻烦。 专科的教授并不是总值班的禁脔，更不是行政人员用来招待客人的“器具”。 “袁老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只是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以及医疗程序办事。” “是那位总值班的老师自己给杜仲华教授打了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袁优胜觉得有点头疼，便直接问：“你能不能再给杜教授打一个电话？” “我们都是为了解决问题，你是骨科的值班人员，你给杜教授打电话，请他来会诊，属于是请上级，合情合理。” “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大事化小…” 周岩青伸手打断道：“袁老师，这个问题不是这么看的。” “我们骨科安排了值班人员，是患者以及家属不信任我们值班医生的技术，可我们已经先明确告知了情况。” “至于我们医院有没有明文规定，所有的教授遇到了急诊必须亲临手术室，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是住院总的急诊班，主治是一线班，副教授是二线班，教授是三线班！” 你tm开什么玩笑？ 总值班一个电话，就用院长办公室的权利将杜仲华教授调来了，你要让我收尾。 你一个电话，让别人跑断腿，然后让我来给你熄火？ “那你说怎么办嘛？” “现在杜教授问总值班的同事要签字！”袁优胜把背部往椅子背上一靠，这么问。 “袁老师，我不负责处理这件事，我科室里还有其他任务！” “谢谢你从中斡旋，让这个家属不追究我的责任，其他的事情，我做不了。” “总值班已经打了电话调任，我现在再补打电话也无济于事。” “抱歉！”周岩青站起来就走。 袁优胜闻言马上站了起来，转过了桌子抓住了周岩青的手：“周医生，真不能帮个忙吗？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 周岩青笑着将袁优胜的手给摘掉了：“袁老师，我打了电话也没用的，这个程序该走还是得走。” 周岩青而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袁优胜瞬间眉头紧皱，眼珠子转了一圈，才回了信息过去：“手外科的住院总周医生没有同意打电话！” “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搞到院长和外科主任的签字吧！” 周唐宋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袁优胜与另外一个投诉办公室的人离开。 不能在患者面前的好人被你们装完了，周岩青扮演了“铁石心肠”的角色，最后却要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你们愿意充当好人，当然得接受相应的结果。 周岩青离开安全办后，直接就进了急诊手术室，直接洗手上台。 手术台上，患者已经被全麻，杜仲华一边在破口大骂，一边在给雷仲打电话，语气奚落： “雷院长，你们院长办公室的人，架子好大啊！~” “官威好强势啊！~” 周岩青临靠上台，成为助手，没有搭话。 “杜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呀？您怎么这么生气？” 杜仲华老教授是手外科的上一辈主任，属于是前辈，目前已经临近退休，属于是手外科的元老。 “怎么回事？一个断肢再植的病人，因为患者要求教授主刀，你们总值班就把我从择期手术室里给调出来了？” “你说怎么回事？” “怎么了？我们医院什么时候成了寺庙还是洗浴中心？来这里就诊的患者可以直接点人，不满意还能再换一批是吧？” “雷院长，这件事如果没有妥善处理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那边的择期手术，还有一台才刚接进来不久，现在我在这边做断指再植急诊！！！！”杜仲华冷声道。 雷仲闻言一愣，快速反应过来事情的原委后，马上道：“杜教授，您别生气，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先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好吗？” “您放心，杜老师您对我还不熟悉吗？我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杜仲华挂断了电话后，看了周岩青一眼，声音略冷：“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杜老师，我要是打了，您才会觉得我不太靠谱吧？” “只是可能，与这个患者家属的沟通，我没有做好。”周岩青也承认自己的能力相对不足。 杜仲华闻言，先一愣，而后笑了笑点头，没继续说下去了。 (本章完) 第242章 ‘好人难当’（求订阅） 第242章 ‘好人难当’（求订阅） 外科楼，手外科病房。 陈磊副教授从手术室出后便直接赶到了46床前，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啊，今天急诊科来了急诊患者。” “杜教授被抽调过去做急诊手术了，您今天的手术安排取消。” 病人一听，慢悠悠起床的动作转为蹦跶撩起。 “什么？” “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告诉我手术不做了？”他一边愤怒地质问，一边开始打电话告知自己的家属。 陈磊在努力地解释：“大哥，你这个是择期手术，今天做和下一次做是一样的。” “今天是医院遇到了突发情况，总值班办公室打了电话，直接将杜教授调去了急诊手术室。” “紧急情况下，我们必须服从安排！” “您现在可以正常吃点东西了！下一次的手术日，我们将您的手术安排在第一台。” 家属是患者的老婆还有儿子，儿子的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可脾气很冲，冲进来就说：“等都等了这么久，你们说不做就不做了？” “你们是死人吗？” “七点多我去问护士站，她都说正常安排？合着不是你们饿肚子？” “怎么，欺负人是吧？”他说完，上前推了一下陈磊。 陈磊及时扎了马步，眉头一皱：“对不起，今天的确是发生了意外的情况，急诊手术优先！” “我们杜教授是被医院的总值班调度过去的，这相当于是非常特殊的突发事件！” “兄弟，有话我们慢慢说，我们也不想的！” “杜教授这么大年纪，一直在熬夜，一直在想着多做手术，早点给你们手术，不然他一天安排这么多台手术干嘛？” “还不是觉得你们等得着急了？”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他不想早些回去休息么？” “我们为什么七点多还告诉你们可以接手术，那是想做手术的，只是现在发生了紧急情况！” 病人的老婆拦住了自己的儿子。 病人自己则赶紧喝止：“黄勤，别动手！~” 他只是希望自己早点做手术，可不希望自己儿子进去。 自然，他也很生气：“这个是总值班是谁啊？他让杜教授过去就必须过去？” “对！~” 陈磊点头。 “教授也需要值班，只是需要教授出面的急诊手术很少，总值班代表整个医院，排布医院里的一切工作，所有人都必须听从总值班的安排。” “你们去急诊科可以看到，有很多特殊的抢救通道，一旦我们接到了危及生命的患者，还有抢救空间的时候，总值班就有可能会直接电话给教授！” “杜教授，就是接到了这样的安排电话！” “杜教授不能拒绝，拒绝就是违反了医院的规章制度，更严重点，就是我们骨科不作为！~”陈磊详细解释总值班的性质。 “下面来了一个有生命危险的患者？什么病人啊。”患者问。 “断手的！”陈磊沉默了十几秒，回道。 “你们tm的有病是吗？”病人直接开始骂娘了。 他来手外科住院，断手断脚再植的病人至少遇到了四五个，也没有说哪个是要了命的啊？ 而且，这种手术一般哪里是教授出面？ “大哥，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总值班的安排，你可以理解为警察接到的报警，或者是上级的紧急调令。” “必须要去，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得去！” “否则就算是老教授，都得挨批评。” “总值班打电话让杜教授去，杜教授不敢不去，谁都不能不去！只要还在这里工作。”陈磊强调。 “杜教授被迫得去！~” 病人的老婆听了也觉得有点扯：“总值班是谁？总值班办公室里值班的人是谁？” “我能举报他们吗？” “这不仅仅是举报的事情，总值班办公室在哪里？” 陈磊眉头一皱：“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做。” “总值班的急诊办公室在急诊科的二楼。” “行政楼有一个总办公室，但现在已经下班了！” 女人回道：“我现在就去问，如果不是总值班的问题，是你们自己安排失误的话，你和杜教授都会有麻烦。” “你们跑不了的！~” 女人的儿子也看了陈磊一眼。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 黄浩现在一筹莫展，与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另外一个女人胡芹也是觉得格外头疼！ 他们两人，黄浩一直都在打着电话。胡芹此刻则是在与总值班办公室的主任秦为民通话，汇报情况。 “秦主任，手外科住院总的电话现在打不通，雷院长和外科的王志铭教授都打电话来问了。” “手外科的杜教授咬死了要院长和王教授的签字。” 王志铭教授，普外科行政主任，外科教研室主任，外科大主任！ 总值班调度外科系统的教授参与急诊手术，后续都需要情况汇报，他亲自签字！ 一般来讲，总值班在遇到了急诊调度时，先汇报给院长，院长签字之后，交由外科通知。 也可以先斩后奏，但需要有具体的理由。 如果是一个主动脉夹层的，总值班可以直接打，很明显就是要抢命的。 “黄浩他是疯了吗？”秦为民的声音有点疯狂。 “他今天不是第一天值班了啊？” “把电话给黄浩！”秦为民怒喝。 胡芹看了黄浩一眼，道：“秦主任，浩哥在打电话，希望可以联系上杜教授。” “把电话给他！~我要问清楚情况！” “你们是不是都不听招呼？”秦为民暴躁起来。 胡芹把电话递给了黄浩：“浩哥，秦主任让你接电话。” 黄浩那边的情绪也有点乱：“我在打电话！~” “黄浩？黄浩？”秦为民的声音，即便没有扩音，也格外刺耳。 领导的声音就在面前，现在的麻烦和棘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而来，黄浩不得不暂时挂断了手里的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秦主任！” “你是怎么想的？你是疯了吗？”秦为民问。 “你怎么去要签字？你怎么让雷院长和王主任签字？你说，你说啊！？” “理由呢？”秦为民逼问。 “对不起，秦主任，我本来想着的是，患者家属比较着急，我们医院一切是为患者服务，教授如果可以出面的话，患者会更加安心一些，我是本着为患者考虑才……” “哒哒哒！~”请问这里是总值班办公室吗？ 胡芹闻言点头：“是的，你们找谁？” “找科室还是找医生？我们可以帮你找。”胡芹站了起来，招呼道。 “就是你们打电话让杜教授去做急诊手术的啊？把我们的手术取消了啊？”“为什么？” “急诊科来了什么病人，非要杜教授去不可？”中年女人非常干练，而且还拍了桌子！ 胡芹闻言，问道：“谁告诉你们的？” “我们手术取消了，分管我们的陈磊副教授来我老公的床前，说手术做不了了，杜教授因为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被调度走了。” “我想着有急诊那就紧着急诊吧，然后是一个断肢的？” “诶？谁告诉你们断肢是属于绝对急诊的？要把给我们做手术的教授给调走的？” “你们在干嘛？你们想要干嘛？”中年女人心里已经确定了来龙去脉，那个气的啊！ 自己这边要手术，相当于就是自己饿了要吃饭。 结果来了一个人，二话不说地直接把自己的位置给占了，并且还说让自己去隔壁吃！ 如果只是吃饭的话，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这是手术啊，都要走到手术这一步了，谁家属不痛苦啊？ 你不能去隔壁家吃吗？ “你们要干嘛？”黄浩这会儿被打断了解释，显得有点愤怒。 “这是我们医院内部的安排，你过来干嘛？我们还要有正常的工作。” “教授出面急诊！~” “你不要动手！~”黄浩看到中年女人旁边的青年竟然这么冲，直接就上起手抓起了他的脖子，而且用力在掐！ 他赶紧扔掉了电话，开始用手开始推开！ “松开！”中年女人见状马上呵斥自己的儿子！ 青年道：“你不要给我大吼大叫！”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完，你们领导赶紧过来！” “我已经打了12345，而且我已经报警了！” 黄浩闻言，瞳孔一缩：“你们打了12345？还报了警？” “那你还动手？” “我动手了怎么了？大不了我进去，但是，你也别想着好过！” 中年女人则是比较冷静，看向胡芹：“我问你，是不是你们给杜教授打了电话，所以他必须赶到急诊科手术室做手术？” “你们骗人没有用，这种事问一下业内人士都知道！” 胡芹看了黄浩一眼，黄浩的脸色阴沉无比，格外难看。 胡芹低头，也没办法辩解：“是的！~” “但你们可不可以把录音和视频关掉？”胡芹问道。 “为什么关掉？我掐他脖子的视频我都留着，我都不怕，你们心虚什么呢？”青年笑了起来。 胡芹心想，我现在是穿鞋的怕你这个光脚的。 “我们好好沟通，你们来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是吧？” “我们总值班就是解决问题的。” “说一说你们的诉求！~”胡芹本着尽量解决问题的态度，希望来人的态度可以缓和一下。 黄浩此刻才道：“这两位家属，你们冷静一下，我知道你们的手术取消后，你们非常有情绪，但情绪和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你们现在想要怎么办？我们可以替你们安排。” 中年女人道：“我不和你们谈，我只和你们的领导谈，你们现在不喊的话，等会儿警察来了，也可能会喊！~” “我们不是来闹事的，但也是来讲道理的，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懂道理，我们沟通不了！~” “我不和你们聊诉求！” “如果因为我们正常的讲道理，影响到了你们值班的话，那是你们自找的，现在，马上，赶紧打电话让人顶替你们值班！” “我要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主刀教授调走，有什么他非去手术不可的理由！~” “说服我，我走，说不服我，今天这件事没完！” “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中年女人的思路清晰，她在让自己的儿子打开了录像视频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切。 先告知对方，她需要一个理由。 对方在值班，那你找顶岗的人来，她今天必须要一个说法！ 黄浩听到这里，人都直接麻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冷处理，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了。 这个女人能说这种话，不是那种完全无理取闹，对一切程序都不懂的。 甚至，他都不敢乱说话。 只能再次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 打完后，他才道：“女士，我们的领导很快就来了，您也别着急，我们先坐下来，喝点水，慢慢聊。” “这个视频？” “不可能关的！” “这个视频不是本地录制，是我儿子打给了他的老表，对面在录屏！你抢了也没有用！”女人的思路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安全办的同志，还有报警的同志都到了。 …… 杜仲华教授与周岩青二人结束了手术后，就一起去与患者的家属汇报情况了。 周岩青没有说话，杜仲华则冷声道：“你老公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很快就会从这里出来，你也不用担心，手术进程还可以，术后的功能康复应该值得期待。” “术后有一些注意事项，到时候会由周医生与你们交洽。” 女人问道：“周医生会不会不说全面啊？杜教授，能不能麻烦您？” 杜仲华道：“他要是敢因为这个事情闹情绪，那他这个医生也不用当了，我自会处理他。” “这台手术，是我亲自操作的！周医生没有动手，你们要好好地感谢那位总值班。” “但估计，你们是见不到他了。”杜仲华满肚子的火气。 中年女人闻言道：“诶，杜教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那个给你打电话的是好人啊，他才是为我们病人和老百姓考虑的！” “你们不能为难他的。” “我还打算给他送锦旗呢。”中年女人格外精明地道。 “他对你来讲是好人，对其他人来讲是不是好人，我不予评判！医院、领导、还有其他病人家属给事情真相的。” “行了，你这里不用担心了！”杜仲华道。 “等会儿你和你老公一起上去，注意患处保暖以及其他的事情。”杜仲华说完，就冷冷地转身而去。 “杜教授，你们不能这么为难他，他真是好人。” “杜教授。” 杜仲华走了回去后，周岩青才出面，还没来得及说话，中年女人便问：“是不是你撺掇了杜教授要收拾那位好心大哥的？” “你不能这样黑心啊？” 周岩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我没有说他坏话，更没有撺掇杜教授，是那位总值班自己没有搞清楚情况。” “他是我领导，他说的话我必须听，我怎么收拾他？反过来还差不多。” “接下来，病人回去后，你要注意这些问题……” “那他会怎么样？”中年女人在周岩青说完后，又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能力关心。”周岩青回道。 好人本就难当，‘好人’那么好当？ (本章完) 第243章 电话给周岩青！（求订阅） 第243章 电话给周岩青！（求订阅） “大姐，手术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愿结束，手术质量也还不错！” “刚刚杜教授也说明了情况，你就在这里等着你老公出来就好！~”周岩青笑着道。 不管怎么样，对方还是没有继续和他胡搅蛮缠。 周岩青固然不怕，但也不希望被这样的麻烦耽误自己的时间。 “周医生，那位医生是好人啊，你能不能去给杜教授说说情，让杜教授别为难他？”中年大姐想两全其美。 周岩青道：“杜教授不会为难和针对他的！” “就先这样吧，你老公快出来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急诊科刚刚来了电话，有一个肌腱损伤的，我要过去看看。” “你在急诊科待过，应该知道那里的病人流量到底有多少。”周岩青委婉解释一句后，就赶去了急诊科。 周岩青不是在骗中年女人，而是真的有一个肌腱损伤的患者。 …… 周岩青临到了操作室看清楚情况后，抬头道：“问题不算很严重，但肌腱损伤了，必须要手术缝合。” “你是在我们医院直接缝了？还是想去其他医院再看看？” 病人和家属有点纠结，他们想的是从周岩青口里听到问题不大，可以直接回去的说法，但没能如愿。 青年对他老婆道：“缝吧，湘雅医院都这么说了，估计去其他医院也是一样的。” “运气霉得很！~” 青年是摔倒后刮伤的。 这个时间点，如何摔倒，如何刮伤，并不是周岩青考量的范围！ “那行吧，你们先去缴费，缴费一千五，可以走住院医保，给你们安排一个急诊科的留观床位！”周岩青道。 “好的，谢谢医生。”青年感慨了一声。 没有第三方责任人的创伤，医保是可以报销的，但如果是醉驾、车祸等有第三方责任人的，医保是不予受理的。 将患者的纱布重新包上后，两人就去了缴费窗口。 周岩青则是给于樾打了一个电话，今天这个肌腱缝合，田超还处理不了。 现在时间不算很晚。 于樾一听有他适合的肌腱缝合，赶紧道：“岩青，我马上来，你千万别把病人给其他人哈！” 于樾知道，林雨轩现在是他们这些人的直系‘竞争对手’，机会有限，先到先得。 “嗯，好勒，那你赶紧过来吧！”周岩青道。 …… 谈话签字完，病人就笑着问：“医生，我这个手术是你做吗？” 周岩青闻言笑着问道：“是我师兄亲自给你操作！可以吧？” “那好，可以，肯定可以啊！~”青年笑靥如，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周岩青笑着说：“他马上就来了。” “来了…于师兄，这边。”周岩青对于樾招呼。 心里却是想，其实啊，他年轻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岩青看起来年轻，叫师兄来，或者长相老成的人过来练手，患者和家属基本不多纠结，只以为这是周岩青的‘后台’！ 只以为周岩青使用了大召唤术。 于樾几人都各自满意地一起往急诊手术室方向行去，这种操作比较简单，于樾一个人都可以搞得定，不需要助手上台。 周岩青从急诊科医患沟通办公室出门后，外科诊室值班的陈晓正好看到了周岩青，就招手道：“岩青，过来，这里给你点了一杯咖啡。” “晓哥，真给我点的呀？谢谢啊！”周岩青也不客气，进了外科诊室后，就端起来喝。 “其实是给跟我的一个实习同学点的，他提前溜了。”陈晓嘿嘿一笑，并未怪罪。 实习的同学都是本科生，本科生还是幼苗，不与他一起经历夜班的熬打也是爱护后辈了。 周岩青也不介意：“晓哥，什么时候可以叫你陈教授啊？” 陈晓是主治，来急诊外科诊室值班，是为了升副高副主任医师做准备，很快就会升了。 但升副教授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湘雅医院的职称升级一般都是先专业职称，而后才是教学职称。 “嗨，远得很……”陈晓说着，仰着头，看着诊室的通道里，几个穿着西装的人集群而来。 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挑了挑下巴：“那些人不是总值班的么？” 周岩青转头看去，结果发现，还真是总值班的人。 不过他们不是来找周岩青的，而是去了急诊抢救室方向，估计是去找今天的骨科总值班柴仲林了…… “应该是，不知道做什么！~”周岩青平静地回道。 可没有任何心虚或者不好意思！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个体，那位值班的总值班做了选择，就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 “希望不是临时授权的那种危急抢救。”陈晓祈祷，拿着咖啡，开始滋溜。 两人又聊了接近十几分钟。 柴仲林才从急诊外科诊室方向往外走出，脸色略阴郁。 柴仲林的身后，几个穿着衬衫西装的人还在跟。 “柴医生，帮个忙嘛，大家都是同事。”黄浩舔着脸追了上来，拉住了柴仲林的手。 柴仲林摇头如拨，用食指指着黄浩：“别拉我！别拉我！~” “同事是同事，但你们拿我们当同事，当个人了吗？” 周岩青不好骂的，柴仲林可不客气：“我们骨科的值班安排，你们总值班都要直接质疑，我们住院总的选择，你们也要从中横插一脚，那我们能怎么办？” “你们是领导啊，我们只能服气！” “我服从安排！”柴仲林阴阳怪气，将根本讲了出来。 你们tm是脑残吧？如果那个病人，周岩青真的解决不了，他是脑壳被你们踢坏了还是天生缺一根筋，不知道请援助啊？ 教授排班的意义是什么，是给周岩青这样的住院总兜底的！ 他自己都不慌张，你们倒是先急了起来。 “柴医生，是我们工作失误了，我让黄浩给你道歉。” “但遇到了事情要先解决事情嘛，您就给值班的教授说一句，是你给我们总值班打了电话，委托我们请他过来做急诊手术！” “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是吧？”秦为民舔着笑脸道。 “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僵！~” 黄浩此刻非常后怕：“柴哥，千错万错都是兄弟的错，但做错了一件事，没有必要打死一个人嘛对不对？” “这样，我下班之后……” 黄浩还想从柴仲林这里突破，因为他知道从周岩青那里肯定破不开。 他秦浩当着周岩青的面给教授打电话，让教授过来接诊急诊手术，相当于就是否认了周岩青的临床能力。 还想让周岩青出面去给杜仲华教授求情，这是打了人，还要别人跪着接受你的道歉！ “免谈！”“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医院里给出了明确地解决方案，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请杜教授过来做急诊手术，我也不可能评估手外科的住院总做不了那一台断肢再植术。” “你们要解决事情，不能以离间我们骨科的兄弟感情的方式！” “你们如果继续胡搅蛮缠的话，我就要报警了知道吧？” 柴仲林说得非常冷。 虽然都是同事，可未必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总值班，换一个人去担任，依旧可以正常运营，基本上有点常识就可以胜任。 但住院总不一样！ 如果可以在医学界混得很好的，基本不会选择去总值班走行政路线。 进去的，要么是关系户，要么就是医学二代。 与此同时，急诊科的二楼，有病人和家属开始走了下来：“什么意思？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把我们留下来，让他们先走了？” “我们的事情怎么解决？”赫然是手外科择期手术的病人和家属从二楼的总值班办公室闹到了急诊科区域。 跟着的医务科的人回道：“家属，请你们冷静一下，这里是急诊科，是不能大吵大闹的。” “卫生健康委员会现在不上班！” “我投诉没地方投诉，他等会儿肯定要走，那我怎么办？你们可以保证他不走吗？一直在这里解决问题吗？” “而且，我老公手术推迟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多住院的住院费和医药费怎么解决？” “到底是谁可以负责这件事！~”中年女人大声质问，并不是歇斯底里地咆哮。 总值班的几个人黑着脸，医务科和安全办的人则是在努力地安抚着家属的情绪。 周岩青看着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这么难缠的家属出现，还蛮爽的。 正这时，急诊科另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正是断指再植患者的老婆，她老公还有另外一个家属照看着，她便想着下来解决一下问题。 她走近后，对着质问的中年女人和青年解释道：“你们不要为难这位医生了，他是个好人呐，他其实也是想为我老公解决问题是吧？” “可能是耽误了你们的手术时间，但出发点不是坏的！~” 青年看了她一眼：“你如果不想找骂的话，就走远一点，不然的话，你可能会听到你不想听的一些话。” “妈的自己收了好处，拍屁股走了，在这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还想对其他人进行宽恕？” “开福寺里面的正位置应该你去坐着啊？”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有教养没有？”中年女人喝道。 “你我我女儿还是谁啊？你需要我教养你？” “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我没找你麻烦，我是找这个杂。”青年不客气地说到了一半，却又没继续下去。 毕竟在视频，而且还在录制中，他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刻薄。 “我都说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我们老百姓考虑。就算是耽误了你们亲戚的手术，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何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中年女人解释。 青年则问黄浩：“我们有仇吗？这是你奶奶还是你祖宗？” “你把我们主刀的教授调给他的亲戚？” “你是给他报孝道的么？” 黄浩的脸色格外难看：“你说话文明点。” 青年回道：“我这个已经够文明的了，如果再难听点，你家里人就得受罪了。” “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没完！” “我要是不在法律允许的范围里整得你不舒服，我的姓都得改！” “要肉搏我也不怕你！”青年欠着嘴。 而后刮了来的中年女人一眼，对方立刻认怂了，转身就要走了！ 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个男的骂人这么难听，她可不愿意多待。 …… 只是，正在这时。 急诊科外，120车的急诊铃声呼啸而至。 几个绿衣服快速地推车下来，推车上一人，双下肢被大量的白色纱布缠绕，整张床都是血。 “急诊，双下肢车祸伤的！右下肢离断，赶紧打一下周岩青的电话。”为首的一人，急匆匆地这般道。 周岩青闻言，耳朵一尖，这不是丁霄教授组的龙平肖主治大哥吗？ 哦，龙平肖这个月轮去了急诊科的跟班120，快升副主任医师了。 周岩青将咖啡一放，快速地往外走去，同时，陈晓也是及时出来帮忙。 龙平肖接着道：“快打电话给总值班，这个患者的家属无法赶到现场，现在马上急送手术室，有动脉性出血，虽然临时处理了，但需要马上手术治疗。” “胸腹部暂时未见特殊损伤，可以急诊照一个ct后，送手术室！” 听到这话，总值班的主任秦为民马上靠近，快速说道：“我是总值班秦为民，今天骨科值班的是柴仲林医生，这个病人是没有家属要走紧急情况是吧？” “打电话给柴仲林有个毛用，患者的情况非常棘手，你现在就算是把我们手外科的教授叫来都不顶周岩青有用。” “我就是手外科。” “你们打不打电话？不打我打了！” 周岩青这时开口道：“龙哥，我就在这里！病人先送手术室。” “赶紧的，这个病人的事故现场非常特殊！~”龙平肖闻言，舒了一口气，放开了推车的手，仿佛听到了周岩青的声音后，他就放心了一切，而后转身开始与急诊科的其他人开始交涉。 柴仲林并没有因为龙平肖的话而生气，马上就赶去了推车旁边，也不理会秦浩等人的脸色变化。 龙平肖交接了一分钟，便道：“病人就是这些情况，我还要继续出车，就不多留了，今天是老天不长眼！~” “好的，辛苦了。”急诊科值班的何青青副主任医师快速交接转身。 120跟车医生的任务就是将病人转诊至医院的急诊科，护着行车时候的生命安全与生命支持。 龙平肖正要转身的时候，秦浩小跑几步，质问道：“你刚刚说手外科的周医生比教授还顶用，有点夸张了吧？” “这里是急诊科，而且是湘雅医院的急诊科，可不要乱说话？” 与此同时，帮他说话的中年女人远远地看了过来，眼神带疑！ “你tm谁啊？我说自己科室里的人坏话，相当于我是骂我师父、捧我兄弟，你管得着吗？” “别挡我路，我还要出车！”龙平肖的求生欲很强。 他说这话不要紧，就算是被听了去，最多被批评几句，但能不被批评还是要点一下求生技能的。 龙平肖绕开了秦浩，头也没回。 这是家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个屁？ (本章完) 第244章 科宝 第244章 科宝 中年女人听得真切。 绿衣服跑开，直接就上了120的转诊车，根本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显然不是周岩青请来的临时演员。 临时演员肯定上不了那种执行任务的车。 自来水的话，肯定是无心的，无心之语，最为真实。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黄浩，而后转身离开！ 她老公已经回到了病房，自己的婆婆和公公都赶到了，正在和她老公交流。 全麻之后，前面两个小时不要睡着。 “你和他们说好了么？毕竟他是帮了我们的忙！”中年女人回后，她婆婆问。 中年女人摇头：“没有说好，但事情具体会怎么发展，我们也没办法预料。” “杜教授本来要做手术的病人家属找了过去，大吵大闹了一场，而且还要举报，给卫生健康委员会举报。” “这家子也这么不讲道理？急诊优先都不知道。”老人如此嘀咕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力。 中年女人则是看了看老公的情况还算平稳后，道：“爸妈，你们先看着一下，我去买点粥，医生说，术后四个小时，就可以喝点水了。” “六个小时就可以喝点粥，科室里有微波炉可以用！” “那你去吧。”两个老人也没有多想。 中年女人则是去护士站打听了一下，得到的结果让她的脸色猛变！ “这些护士是真的敢说，这么拔高一个小医生，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中年女人自我安慰着。 …… 急诊科，抢救室！ 虽然周岩青就在场，抢救室值班的何青青副主任医师还是按照规矩打了骨科的住院总急会诊。 不过，在柴仲林赶到抢救室时，周岩青这边已经将常规的止血等都处理完了。 柴仲林剩下的就是与急诊科的何青青交接。 骨科有值班的住院总，所以必须要有柴仲林的亲自签字，才符合程序。 不然周岩青从中截胡了病人，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柴仲林就满头是包。 走过了程序之后，专科专治，就算是有什么后遗症，那也是病情自然的耽搁！ “骨科的两位住院总都在，那就送急诊ct室后，直接推急诊手术室行断肢再植吧！” “秦主任，患者的家属还没有到，你们总值班的人正好在这里，请准备好急诊手术授权的文书！” “等会儿与病人家属沟通！~骨科的人再补签字！~”何青青对着秦为民道。 秦为民点头：“好的，何主任。” 总值班有总值班的任务，医院设立总值班，就是为了应急，即便现在秦为民要想着如何善后黄浩的乌龙事件，看遇到了事情，还是得出面。 没有家属签字的急诊手术，该进行还是得进行的！ 拖着手术进度会死人，这是血淋淋的教训，这才催生了总值班这个行政部门的诞生。 以医院的名义，评估必须要急诊手术抢命或者抢救器官，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不签字手术，这是法律许可的！ 只局限于急诊手术！ 周岩青没有陪送患者去做ct，而是直接去一边准备谈话签字的材料备用，一边摇人。 于樾正好就在附近做肌腱缝合，周岩青不必远求。 发个信息，就又来到了外科诊室。 陈晓还是在漫不经心地喝着饮料，道：“岩青，你在的话，还可以给我减少一些工作压力，真希望你一直都在啊！” 周岩青笑着回：“晓哥，交情归交情，您可别诅咒我，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快速地将模版材料打印出来后，周岩青猛灌了几口咖啡，而后将其带到了垃圾桶前扔掉！ 再看了看与柴仲林继续纠结的黄浩等人，周岩青打算溜溜球。 柴仲林值班，那么他就必须要做好值班的任务，总值班要找他，那是总值班值班人员黄浩的选择。 来到了手术室后，于樾也是快速地赶到。 一边给周岩青汇报肌腱缝合的情况，术后的拍照照片，一边神色激动道：“岩青，今天我可以玩几根血管么？” “可以啊！~” “反正是大晚上的。”周岩青笑着说。 于樾这么晚还愿意陪他做手术，求学的心理很诚，范围许可之内，周岩青没有不放手的理由。 手术结束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的四点多！ 周岩青一边让于樾去开术后的医嘱，一边去总值班的办公室开始点宵夜的外卖。 虽然现在他很想倒头就睡，但周岩青不知道醒来的时候能不能标准地吃到早餐，所以能吃就吃！ 健康什么的，比起补充能量，都是小问题了。 饭都没得吃的情况下，你和我谈晚上吃东西不健康？ 周岩青点餐完后，于樾还没有回来，周岩青便出去找了一下，结果就听到了医生办公室里，之前那位断手的中年女人和于樾的对话。 “于医生，是不是又来了一个断肢再植的病人啊？他手术做完了吗？”中年女人问。 “你谁啊？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你来办公室干嘛？” “医院的办公区，禁止打听其他人的病情，这是基本的素质和规定。” “你得到其他人家属的允许了吗？” “我去问一下哈？”于樾回头道。 “我就随便问一问嘛？这还要允许不允许啊？”中年女人闻言一滞。 “这是个人隐私，你要么去问家属，要么直接去问病人，我们医生是不会告诉你其他病人的手术情况的。” “抱歉，这是我们的职业素养。”于樾说得很正式。 “于医生，那我们医院，做断肢再植手术技术最好的人是谁呀？是谭教授么？”中年女人笑着问。 “这有什么好比的？这项技术很成熟了。” “如果非要细算的话，可能给你们做断肢再植手术的周医生，比我师父还要稍微厉害那么一点点。” 于樾说完，笑了起来，低声道：“我和周医生都是谭教授的学生，所以私下里给你说这些话，你千万别在明天查房的时候给我师父告状啊！” 科室里的断肢再植，于樾本能地认为是周岩青主刀的。 之前的事情，不过是小插曲，周岩青没有和于樾吐槽。 中年女人闻言一愣，语气僵化，看起来是震惊：“周医生的技术，比你老师谭教授还要好？开玩笑的吧？” “那你明天自己问我师父吧？我是个学生，不好评论。” “反正都很好，只是说，可能相对更好！是吧……都是一家的，没有必要分这么清楚。” “九十五分和九十六分，有多少的区别呢？”于樾说得相对比较保守，毕竟也要给自己的师父面子。周岩青听到这里，走了进来：“这位家属，你也别打听了，我师兄是和你开玩笑的。” “教授肯定比我厉害，杜教授是我们科室的老教授了，是我们科室技术的天板，他做的手术，你不要质疑。” “肯定很好的。” “如果他做的手术都会留有后遗症的话，那么谁去做估计都会有后遗症了！” “杜教授毕竟是我们师爷呢。”周岩青巧妙地告知了于樾基本情况。 于樾闻言，脸色紧张一变。 与此同时，中年女人的脸色也是一阵阵的阴晴不定起来，有点难看！ 目光在周岩青的身上踌躇不已。 …… 翌日！ 上午十点。 周岩青被自己的私人电话铃声吵醒了。 “岩青，你来一趟安全办！~”谭中玉的声音果断而恼怒。 周岩青觉得云里雾里，不过师父call的电话，在没有急诊手术的情况下，没有不去的道理。 周岩青赶紧起身收拾个人卫生，刷牙洗脸。 洗脸就是用冷水搓一下，然后用陈瑜买的洗脸巾再擦一把脸，也就算做洗脸了。 赶到医院安全办的时候，周岩青发现了事态的不对之处。 自己认识的，雷仲院长，谭中玉教授、杜仲华教授，创伤外科的梁东明教授，总值班柴仲林都在现场，还有周岩青不认识的！ 周岩青到场后，谭中玉就对周岩青招手，示意周岩青坐在了自己的身侧，而后很官方地道。 “秦主任，现在当事人也都到齐了，我们复原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总值班调任我科的值班情况。” “你刚刚说，是我们手外科的周岩青总住院医师，在处理医患关系的时候，态度不够谨慎，那我问你，什么才是谨慎？” “你是在质疑我们手外科的值班安排吗？” “是不是说，以后我们手外科的值班安排，要先请示了你们总值班？才可以贴出来？”谭中玉说话格外难听！ 雷仲这会儿眉头紧皱。 总值班办公室，一定程度上是院长办公室的权力下发代表，以医院院长的名义，与医务科联合对医院内的紧急事务进行处理。 雷仲同样也是骨科的大主任！ “雷院长，谭教授这话有点太过于诛心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科室昨天值班的黄浩，也是本着以人为上的原则，想着让教授出面，给患者尽量好地解决问题。” “这才，导致了另外一个病人对他的投诉，其实这件事还有更加委婉的处理方式。” “周总作为手外科的住院总，病人家属拒绝他主刀的情况下，他给值班的上级医师打一个电话，这件事就可以很好解决！~”秦为民还在保自己办公室的人。 他没有办法，毕竟站位不同，他必须为自己的人开口。 谭中玉敲着桌子：“秦主任？你也以为，我们专科的三级值班制度，是可以互换互替的啊？” “患者家属不要住院总做手术，就可以点人？我们湘雅医院是大型洗浴中心，我明天贴一个888标签是吗？” “你贴一个250？” 秦为民脸色猛变：“谭教授，请不要带人身攻击！” “你一个总值班的主任，连三级会诊制度的运行模式都搞不清楚，你让我怎么尊重你？怎么信你可以搞得好总值班的工作？” “三线班，常规参与紧急全院重大会诊，参与重大情况的急会诊的调度工作。” “二线班，参与全院普通大会诊，代表专科，处理紧急的，下级医生处理不了的急诊手术！” “一线班，随时接替住院总，参加急会诊！” “这是医务科的规定，需要我给你再印发领读几遍吗？还是你当我们专科的人都是不懂规矩的？” “急诊手术还挑人呢？” “病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是下一次，病人说要请我们是手外科的谷院士，你是不是要打电话到华山医院勒令他坐着直升机过来给你服务？” 秦为民也掷地有声地道：“那就放任病人家属和周医生僵持，不予理会吗？” “眼睁睁看着病人家属耽误抢救的时间吗？” 谭中玉道：“那你还说对了！” “知情同意和知情拒绝的权利是对等的，我们上任的住院总，是手外科信任了他的能力，是医院的医务科承认了他有处理我们手外科急诊手术的能力！” “病人进行质疑，不信任，那是他的事情！！” “他可以不做手术，可以转院，而不是点人！” “简直荒唐！雷院长！~”秦为民道。 雷仲看了秦为民一眼，背靠着椅子：“你说什么荒唐？说知情同意荒唐还是说知情拒绝荒唐？还是立法荒唐？” 秦为民离开滴溜溜着眼珠子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雷仲看向了黄浩：“昨天是你给杜教授打的电话，导致了手外科的择期手术延误，被推迟，导致了病人家属现在揪着我们医院的医疗程序不当不放？” “雷院长，我？我其实也是出于好心啊！~” “我没想那么多。”黄浩的身子一颤。 “档案科或者图书馆你愿意去吗？！” “不愿意去的话，你就申请辞职吧！”雷仲道。 医院的行政岗位，可没有那么重要！ 更何况这个黄浩还不在编，他处理起来，是一点也不心软的。 秦为民急道：“雷院长，黄浩他也是无心之过，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我保证他下一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雷仲站起来道：“我不希望听到有下一次，是不是无心之过，他心知肚明，我也懒得揪扯找其中的具体理由。” “他在总值班工作了五年，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基本原则，肯定不会是粗心犯错！” “医院里的教授和专科值班人员，不是你们用来拉拢各自人情的筹码和工具。” “散了吧！” “病人家属没有追究我们骨科住院总的责任，就没有必要由医务科出面了。” (本章完) 第245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 第245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 医院里分职能部门和临床部门。 总值班办公室是职能部门，档案科和图书馆也是职能部门。 但只要是个人都能想得到这些职能部门之间的发展前景区别。 黄浩面若死灰，但并没有当面反驳雷仲…… 雷仲作为院长，肯定是要面子的，再则他自己的确也存了些私心和错误。 会议散了后，众人慢慢开始离席。 然而，雷仲等人才出了安全办谈话办公室的门，门口有一个正抽着烟的人就转身笑着朝几人看来。 接近五十岁的年纪，鬓角泛白。 丢了烟头后便挤出了笑脸，一一开始叫人：“雷院长，谭主任，杜教授……” 周岩青不认识来人，不过谭中玉和雷仲两人都移步前去，嘴里客气道：“邓教授不在心内科查房，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邓远博看了一眼黄浩，发现黄浩正与人一起往另外一个方向移步，他便笑道：“雷院长，我们边走边说吧，正好有一些事情要和您汇报一下。” “杜教授和谭主任也一起吧？” 来人，心内科正高教授邓远博，不用想，可能和那个黄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湘雅医院是一个复杂的顶级医疗机构，里面的很多人都是走人才引进政策，其中包括不限于可以安排家属在职能部门工作。 一般能在职能部门比较重要的办公室，比如说医务科、总值班、院长办公室的，那都是优质人才的亲属。 谭中玉马上把周岩青推了开：“岩青你先回科室吧……这边没有你的事情了。” 周岩青点了点头。 …… 周岩青回到了科室里后，邓远博教授的表情和脸色就一直在脑子里挥斥不去。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后，周岩青就接到了谭中玉的电话。 黄浩还是被调走了，不过并不是档案室和图书馆这样的闲差之地，而是后勤供应部，也是一个相对另类的肥差。 杜仲华教授答应了那个患者，在非手术日的时候，给他送急诊手术，提前把手术安排上。 周岩青：“……” 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呼吸略微紊乱。 谭中玉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岩青，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做手术的那个家属是干嘛的么？” “砂子塘小学里的班主任，教学水平很高，黄浩以前都找了好几次，希望把他崽转过去，所以，他在看到了那个班主任后，就果断的给杜教授打电话了，本以为可以比较妥善地善后……” “只是没想到你太刚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陈瑜曾经给他科普过，砂子塘小学，是沙市最顶级的小学之一。 沙市的教育政策有点魔幻，听说是，以后高中会并轨，可能有很多孩子连高中都没得读，所以大家都开始卷。 “师父，那应该没我啥事了吧？” “我现在还要去急诊科一趟，外科诊室的值班老师，又给我发信息了，说是有肌腱损伤的病人。”周岩青道。 肌腱损伤，是手外科的常见、高频急诊病种。 断肢再植，是偶发的。 “去吧，就是给你说一声！~”谭中玉见周岩青有事，就没有再去深入地探讨邓远博教授与黄浩之间的关系了。 但周岩青也猜测得到，总值班的秦为民那么为黄浩据理力争，这个黄浩的来头也不会太简单。 这个世界的人情往来是非常复杂的！~ 急诊科。 急诊一区的值班医生道：“喏，手外科的周医生来了，你这个问题交给他，才是专业对口。” 病人是一个老娭毑，陪人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狐疑地看了周岩青一眼，转头问道：“苏医生，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手外科医生啊？怎么这么年轻？” “年轻怎么了？技术好就是了。” “有口皆碑！”苏枫笑着回。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信我呀！~”苏枫的回答，其实已经有一些诱导性了。 外人说的话苏枫可能不相信，但值班的人八卦的，手外科自己人都说，周岩青比教授还要靠谱，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正好现在周岩青就是手外科总值班，以后手外科的病种找周岩青准靠谱。 在急诊科，有几个靠谱的人脉，那也非常利于开展工作。 周岩青走近后，道：“这是怎么受伤的呀……” “……” 因为苏枫的一句话，周岩青甩锅都甩不掉了，老娭毑就认定他，要他进行缝合。 周岩青也就没办法叫田超过来练手了。 处理完这个病人，再三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让她女儿带她去打破伤风和静脉滴注抗生素。 老人家是磨菜刀磨出来的肌腱损伤，很容易破伤风，而且感染的风险也高，所以在急诊留观病房住院几天非常必要。 周岩青刚处理完，肝胆外科的住院总廖华同正好迎面走来，看到周岩青脚步不匆忙，刚会诊结束的他便拍了拍周岩青肩膀： “岩青，你可以啊？” “什么？”周岩青反问。 “嘿嘿，八卦呗！~” “我看周兄你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貌比潘安，本以为是个文弱书生或者谋士，但没想到你竟然比教授还要生猛！~”廖华同竖起大拇指。 声音不大，但佩服由衷！ 医院里的八卦传的很快，尤其是急诊科、手术室这种氛围紧张的科室，需要用八卦冲淡平日里的紧绷氛围。 “卧槽？我们科室大哥的一句玩笑话，怎么传了这么远？这不科学啊？”周岩青愕然。 廖华同将周岩青往角落里一揽：“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胸外科的陈晓大哥，号称百晓生，八卦小王子！~” “信息渠道生猛得很。” “正好，昨天值班的那位何青青姐，也是急诊科的渠道之王。” “这一来二去的话，估计教授以下，经常往急诊科跑的人都听到了这个说法。” “教授啊？那是什么代表？” “戏剧性，冲突性，逆袭、以下战上！” “八卦所具备的条件，这都具备齐全了，这不是特别好的谈资？” “我听说，今天早上急诊科里面的交班，李向明教授还拿你的这件事激励其他人呢，说欢迎有人比他更优秀！~”廖华同道。 周岩青越发觉得，廖华同形容陈晓的相关字眼，安放在他自己的身上，格外合适。 “廖哥，那边什么情况？”周岩青转移了话题。 “那可严重了！” “右上腹部的刮擦伤，连头颅的核磁和ct平扫都安排了一遍，在那里闹着赔钱呢！”廖华同扬起下巴。 周岩青：“……” “只有右上腹部，没有手脚吧？”周岩青赶紧追问。 这样的病人，他处理过，格外棘手。 “那怎么可能没有，听你们骨科的柴医生说，右侧小鱼际那里有几条刮痕，病人还在追问会不会留疤痕，还问算不算毁容呢！~”“特别是问，有没有什么祛疤的药……”廖华同道。 好嘛，怕什么来什么。 这种病人，周岩青觉得比腹腔大出血还要难处理。 不一会儿，柴仲林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我只负责治疗伤口，不负责美容！~” “这里是医院，不是美容院，听明白了吗？” “第一，你的手没有骨折！” “第二，你的手没有神经、肌腱损伤，是皮外伤，会留疤痕，但这个不归我处理。” “我只治病，不美容！~” “第三，我可以为我的话负责任，根据你目前的查体、影像学结果看，你的手，只要包扎即可。” “如果你怕感染，去外面买吃抗生素药吃！~” “但这不是我推荐的，根据我们骨科的治疗指南，是不推荐吃抗生素的，更不推荐……” “第四，你这个情况，我给你开不了请假条。” “至少我们骨科的病种，我给你开不了请假条，ok？听懂了吗？” “你说话要负责任啊？如果我这里有什么其他问题，你就是误诊！~”另一道尖锐的声音刺来。 “没关系，我可以负责任！~” “你手上的这点伤，我已经拍照了，而且你的影像学检查结果，我也已经拍照了，我都不怕你出去故意切一刀。我怎么不敢负责？”柴仲林笑了起来。 说完就转身道：“我们骨科会诊完了，苏医生，你再叫一叫其他科室吧。” “患者诉疼痛、头晕，但没有骨折的情况，我们骨科没有其他特殊处理，这里是我的会诊意见。” …… 周岩青在急诊科的通道里等着柴仲林。 柴仲林走出后，摘下了口罩，嘴角疯狂蠕动，只是没有声音发出。 “岩青，之前来了个肌腱损伤，急诊科的苏医生找到了你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你了。” “不过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下一次先打我的！~”柴仲林的为人非常玲珑。 他值班，就得先麻烦他，他叫周岩青，周岩青才需要过来，避免周岩青认为他是尸位素餐，没有好好值班。 “没关系的柴哥！~” “里面那个，搞定了撒？”周岩青问。 “听说是跑进来的。撞他的司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柴仲林摸着后脑勺。 虽然这么带偏向性地定性不好，可他实在是无力吐槽。 又是全身检查，又是这里痛那里痛，还头晕眼，要开请假条。 这不是妥妥的耍无赖么？ 如果他不这么折腾，从急诊操作室回去后，伤口都快结痂了。 “唉，这种病人最难缠了！~”周岩青摇头，也是颇有体会。 之前他遇到了一个肌腱损伤的病人，也是这么闹！ 不过毕竟有肌腱损伤，周岩青还可以从专业者的角度，建议休息半个月，其他的他可没办法帮忙。 两人一起往急诊科外走。 只是，让周岩青没有想到的是，昨天刚值班的黄浩，并没有直接回去，反而在急诊科的门口拦住了他。 正对面就是笑脸，黄浩可能是被敲打过了，也被撕开了遮羞布，因此此刻的表情格外真挚。 “周医生，不好意思啊，昨天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我本来有坑你和利用你的意思！~” “可想着，我这都要更换工作了，还是来给您道个歉，希望您不要记过。”黄浩这般道。 柴仲林闻言略错愕。 眯了眯眼睛，双手负胸：“大哥？你这态度是见着了谭主任还是见了雷院长啊？” 柴仲林一句话就把黄浩的第二层伪状给揭开了。 黄浩抿了抿嘴，本来准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柴仲林接着道：“没想到吧？” “我们的周神点子这么硬？嘿嘿……” 黄浩的嘴角蠕动，灰溜溜跑了。 周岩青看呆了。 柴仲林则看着黄浩的背影道：“岩青，你看，这就是八面玲珑的人呐！” “都已经背地里被我们骨科的大佬敲打了一遍，转身还能在你面前卖个好！” “不提其他，就这一份思维轮转的速度，牛逼吧？” 其他人不知道，但柴仲林清楚得很。 这个黄浩，要是见了谭中玉和雷仲，绝对是被“敲打”得晕头转向了。 开玩笑，雷仲亲自令一个手外科的住院总成他们住院总队伍里的‘小上级’，这样的偏爱可不一般啊！ “我没想到。”周岩青很耿直地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总有人听了这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后，就觉得这江湖就只有人情世故。” “却忘记了，门口的一个保安大叔，就算是再玲珑，他也不可能和雷仲院长称兄道弟，相互知心。” “特别是搞行政的。”柴仲林笑着解释。 周岩青则是在体会柴仲林的话，而后没有想明白，不过柴仲林却已经带着他去了急诊科的一个消防通道，并且迫不及待地点燃了一根烟。 接着问道：“岩青，你真打算，将手外科的急诊病人，尽量地都处理完啊？” “这样不累吗？” 柴仲林有些不理解周岩青。 周岩青点头：“肯定累啊，但这是我最快、最直接地接触病人，接诊手术的方式。” “我也要积累一些手术量的。” 周岩青有面板，操作次数可以增加熟练度。 这是周岩青的根本。 什么文章、科研等，其实都是实力之外的外放！ 内功越高，才是真本事。 刚刚柴仲林的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是，同级之内，人情世故有用，不同层级之间，人情世故是微不足道的。 “你还积累个屁……”柴仲林刚吸完了两口。 电话响了。 他不敢耽搁地直接接通，而后快速推门而出！ 出门后回头，语气果决；“岩青，跟上！” (本章完) 第246章 晚懂也是懂！ 第246章 晚懂也是懂！ 周岩青与柴仲林二人就在急诊科，距离抢救区不是很远。 柴仲林保持小跑的姿势一直在接电话，并未给周岩青解释只言片语，跑了一段才快速道：“抢救二区，我马上过来！” “抢救二区！”柴仲林怕周岩青没听清楚，说完立刻加速。 白大褂的衣角随着惯性飘留原地几秒才被柴仲林拉向远处。 周岩青后反应了两秒，但步速更快，五六秒后就跑步追上了柴仲林。 “要小心点！”柴仲林来不及解释细节。 两个高壮白大褂的飞奔，让遇见的病人和家属纷纷避让。而后目光相随，或觉稀奇。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抢救二区。 入目可见抢救床之间有血泊躺地，一堆白大褂与穿着绿色护士服的人围上了一张床位。 值班的何青青副主任医师有条不紊地冷静发言。 不是吩咐。 是发言：“直接气切通气！” “建立静脉通道！” “去甲肾静脉推注，备两条泵！” “临时压迫止血，打普外科和血管外科电话……” “何主任，血止不住！~”一名护士按着患者的腿部，口罩和右边的眉毛上有血珠！ 绿色的护士服被喷洒了一条血剑。 周岩青和柴仲林二人早就准备好了检查手套，已经戴在了手上，靠近病床后，放慢了步速！ 顾不得被打断的何青青继续吩咐。 开始围着病床游走，先找视野！ 急诊急诊，急不能乱，更不能挤人，万一推开了关键的止血点，病人的生命危险可能立刻翻十倍不止！ 自然，两人在分开方向的时候，嘴里也是在低声阐述：“骨科！~” “方便的让个位置。” 可能只有围床的护士，知道谁更方便让开位置！ 周岩青的运气比较好，很快就有一个小身板退了开。 “现场临时包扎送来的，推下了急救车之后便……”小护士解释之际。 旁边还有之前那个患者的埋怨声：“我这边到底怎么办呐？” “人呢！~人呢！” “闭嘴！~”小身板见周岩青钻进去后，转头呵斥了一声。 “我也是急诊病人啦！~”那人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护士给怼了。 “闭嘴！~”小身板马上回怼。 之前不敢怼他是尊重，现在怼他，是对其他人的更加尊重…… 周岩青靠近床旁，才来得及打量患者的血迹位置。 右下腹部有洞穿伤，右前臂，右侧大腿、右侧小腿淋漓一片，血肉模糊。 大量的纱布、衣服、绷带缠绕，却依旧有渗血汩汩而出。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断定上肢和下肢的出血点具体在哪里。 思绪发散未归，监护仪的报警声“滴滴滴滴”地错乱而入！ “加压输液！~患者血压太低了。”何青青转头为护士吩咐。 急诊抢救，先补血容量。 一边止血，也一定要同时补血容量，补的优先级大于等于一切！ “刀！~” “清创包！~”周岩青低声吩咐。 现场的情况杂乱不堪，周岩青已经顾不得去清理出血点！ 现在，补液与超级有效的止血一般重要！ “清创包开了，在对面！~”周岩青身边的护士说。 “再开，刀！刀！~”周岩青直立起身子，快速地巡视。 脑子也在飞速转动。 现在一点一点地去止血，肯定入不敷出，最后走向休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快将四肢出血的阀门，也就是左右髂总动脉、左右锁骨下动脉直接夹闭。 先暴力地将四肢失血的阀门给关了！ 这或许会加大患者四肢的坏死风险，但这是唯一最快有效减轻血液流失的方法！ 一个弯盘被对面的人放在了患者的胸口。 “清创包，至少开三个清创包！”周岩青拿起柳叶刀，捏在了右手上，而后毫不犹豫地将患者的衣服给暴力切开。 漏出了他靠近的右下腹位置！ 患者早已经昏迷，不知道有没有知觉，但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沿着右腹部作了一条三厘米长的口子后，周岩青来不及去拿什么镊子，直接用止血钳就暴力地钝性破开了皮下组织层与脂肪层。 伤口的血液外渗。 周岩青继续往内剥离，肌层被斯拉斯拉地扯开！ 没有去找肌间隙，哪怕一秒钟，周岩青也不想耽搁！ 到了腹壁层后，周岩青稍微注意了一下方向，就直接将腹壁用圆刀洞穿！ 这个时候，来不及去换尖刀片。 时间就是一切，时间就是生命！ 将腹部打开之后，里面有渗血汩汩而出，已经将腹腔内的器官覆盖了，根本没有太多的视野。 但这并不影响周岩青的左手直接钻了进去！ 周岩青先要找的是左右髂总动脉，所以他只要找到了腹主动脉的分叉处，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腹主动脉的位置是相对固定的。 周岩青的左手触及之后，快速下滑。 往右边分叉，髂总动脉。 左手刚到，右手的止血钳就已经送了进去，咔嚓一声夹闭后！ 周岩青看到弯盘内器械为空，没有人可以跟得上他的操作速度，便大喝一声：“止血钳！~” “在开了！” “快一点，扯开，不要在乎无菌原则！”周岩青怒斥。 周岩青不知道自己从拿到手术刀到现在用了多少时间，他的要求就只有一个！ 快！ 更快！ 费一切努力地快！ 那边传来了撕拉一声。 周岩青的右手绕过了人群，被拍上了一把止血钳。 “还要！~” “马上准备给我！”周岩青的左手还在腹腔内，已经找到了左侧髂总动脉的位置。腹部的切口暴露后，就不需要考虑是左侧髂总动脉还是右侧，两边都直接临时夹闭即可！ 再次咔嚓一声后。 周岩青的左手往外伸，他想要本能地去到右上臂处理右侧的锁骨上动脉！ 只是，在左手回抽的过程中，周岩青的手掌，感受到了体内的血液喷柱的方向。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这种方向，可能下一次就探不到这么精准！ 眼看着对面的柴仲林还想要打开包扎的纱布去完成局部止血，周岩青快速道：“柴哥，左右上臂，止血绳式样地捆扎止血！~” “用纱布作绳，直接捆，能捆多紧捆多紧，给我一分钟时间！” 柴仲林闻言抬头，满是疑惑：“可是这里？” 情况紧急，各自为事，何青青等人还在作其他方面的准备，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流的时间和空间。 “我把左右髂总闭了！”周岩青说完，右手上又被拍了一把止血钳。 周岩青右手的拇指和无名指快速地套进了止血钳的双耳，左手在血泊内朝着血喷的方向游走。 盲探！ 周岩青也不知道哪一条血管有问题，暴露的口子就这么一些，没有视野，只能盲探。 终于，在来到了右肾动脉时，周岩青感受到了血喷湍流的最大旋涡力量。 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毫不犹豫地予以夹持！ 右手再次伸入到了患者的腹部，如刀一般地钻进了患者的体内。送进去了止血钳，带出来了鲜红的血液。 周岩青的右侧手肘白大褂，已经鲜红一片！ 已经让柴仲林去处理双侧上臂了，周岩青就不再啰嗦，左手开始在腹腔的表层继续游走！ 右侧输尿管动脉。夹闭！ 就在周岩青再次夹闭之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患者处于平躺位置，自己的左手指腹的小鱼际，感受到了血液的上涌喷力！ 这是？主动脉通行不畅之后，腹主动脉本有的小口子可能在快速撕裂！ 血液如果无法完成循环的话，局部的压力就会变大，局部的血压会远远高于人体正常血压！ 不过，周岩青再次往内一探后，又是松了一口气，这不是腹主动脉的口子，只是一条无名动脉，直径不大！ 不过，鼓鼓囊囊的腹主动脉，在周岩青的掌心中被感觉得非常清晰。 “建立临时动静脉体外循环！” “患者腹腔内的出血和双下肢的出血都已经被临时处理完了！~”周岩青伸出了左手，给何青青汇报。 何青青本来正在看患者的通气情况，听到周岩青的回报，语气一滞。 转头看了周岩青一眼，对护士吩咐：“测血压，随时测血压！~” 护士按下了测血压的按钮。 周岩青则是再去了右上臂的方向！ 双下肢的出血以及盆腔内的大部分出血都已经被临时搞定的话，剩下的就是上肢出血了。 柴仲林搞一边，他搞一边，而后快速地返回到下肢处理局部以及可疑的盆腔内活动性动脉出血。 这样一来，头部的血运循环是畅通的，其他的器官，都没有那么容易坏死！ 只要不发生脑死亡，一切都还有机会！ “一分半钟！何主任。”一个护士的声音在何青青的耳旁响起。 何青青闻言，再次往周岩青的方向看了一眼，周岩青已经再次剪开了纱布，艺高人胆大地直接用血管钳夹闭了患者损伤的肱动脉近侧端！ 并且，在这时，周岩青又已经在快速地处理远端动脉，预防回流性的失血！ “血压，82/52mmhg！血氧83！”靠近监护仪的护士快速地阅读了生命指征。 “高压升了12！” “放慢输液速度，问血库要成分血，抽电解质、血常规！” “要4个单位的血小板，400ml血浆。”何青青这才有机会将医嘱详细化。 这时，之前派过去请血管外科杨凌冲副教授的白大褂才姗姗来迟。 杨凌冲与另外一个人一边穿戴手套时，就看到了患者腹部的标准切口，以及在切口表层的持针器双耳。 可能是其他人的操作力量不小，那持针器的双耳还在轻轻摇晃着，仿佛是在嘲笑死神的无能！~ “这？？？”杨凌冲一眼就看到了现场看起来最刺眼的男人。 浑身裹着血，袖子已经变得黑红，仿佛刚从屠宰场杀猪出来的屠夫。 他此刻低着头，再次谨慎地将一条静脉予以了夹闭操作！ …… 三分钟后，周岩青退出了病床的围站区域。 因为患者的体征已经趋近于平稳，剩下的操作，交给杨凌冲和柴仲林二人即可。 他刚刚搞得太怂了，一套白大褂又被他这么毁了，而且自己的衬衣也沾染了患者的血，稍微有点洁癖的周岩青也不可能再要它。 不过没关系，最近的十几套衬衣，都是周岩青批量采购的廉价款。 脱！ 扔！ 周岩青一边深吸着气，一边有些心疼。 一次这样的抢救就要亏一百二。 两次二百四。 一个月如果有三十次，就血亏三千多。 “唉！~”周岩青低声喃喃着，觉得很是无语。 贴钱上班，也是没谁了。 主要是现在的天气比较冷！ 穿短袖又不够严谨，下一次要不要直接拿手术衣当日常装备算了，直接送去消毒，还可以重复利用！ 周岩青的整理好了自己刚摘了牌子的新衬衫时，发现裤子上也有了血迹！ “得，小鱼送的礼物也没了，这一条裤子四百多！”周岩青笑着伸舌头！ 内心却有一种难言的冲动！ 以前的抢救，周岩青不敢笃定，但刚刚这一台，周岩青可以笃定，他但凡耽搁一分钟，他必死无疑！ 不过，好在，自己的跑步，跑赢了时间。 自己的刀，拼过了死神的镰刀。 自己的钳子，打翻了黑白无常的鞭子…… 周岩青再次回到了抢救室的现场。 看着抢救在进行，看着患者的生命体征逐渐恢复到正常线，看着柴仲林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骨科的常规操作——清创缝合。 看着杨凌冲再次给血管外科的向淼科普，周岩青所作切口的意义和便捷性。 “这种超暴力、超快速地抢救，在军医院会比较多见，那里，只讲实用性，抢救的过程，其他同行都不方便看，更别提是家属了！” “不知道的，会被以为是杀人。”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非常清晰的逻辑能力，非常精准地切开暴露能力以及，徒手止血，盲操止血等多种能力！” “甚至，一些比较优秀的创伤医生，可以在现场，两分钟时间不到，就完成切脾保命术。” “即便是肝脏破裂也有办法……”杨凌冲一边说，向淼一边往周岩青所在的方向瞥。 柴仲林低着头，口罩里的嘴唇在碎碎念，有气无声。 内心在挣扎！~ 他懂了雷仲主任的意思，可还是在纠结…… (本章完) 第247章 大创伤中心筹划 第247章 大创伤中心筹划 周岩青没有再插嘴，更没有再插手。 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剩下的事情就是慢慢去止血，放开双下肢的动脉，完成动脉缝合等治病的问题。 柴仲林是骨科的住院总，并不是个逗比，不可能连这样的操作都完成不了！ 不过周岩青打算离开的时候，何青青上前来，认真地拉起周岩青的胸牌看上面的工号，快速地记在了本子上。 才道：“可以了，周医生，辛苦你了！” 周岩青正要回话，隔壁的“大哥”又开口了：“可以有人管一管我吗？你们湘雅怎么吊子都这么高傲？” 很明显，刚刚被护士怼了的他，心里很不舒服。 “可以，您好，您这边还有哪里不舒服啊？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就先休息一下。” “您检查也做了，没发现特别的问题……”何青青移步过去，笑容灿烂，把本子放在了身后。 周岩青直接撤步离开。 先暂时赶回了科室里。 周岩青是住院总，有急诊的时候急诊任务优先级高于一切，没有急诊任务的时候，还得回病房里审查一下本组在院病历与医嘱。 虽然说有博士跟班住院总会管理一些，可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出院病历的整理也需要周岩青来签字。 最好是把本组的手术安排，每天都仔细落实…… 不过，周岩青已经有许久没有上过择期手术了，查房的时候，也是经常“缺席”！ 林华道：“岩青，没关系，出院病历和医嘱我都看过一遍了，你可以再看。” “这些师弟的基本功都还可以，整出来的病历最多修正一两次，这些都是改好的。” “这一堆都是要打回重修的……”林华现在顶替了之前周岩青的位置，在科室里任‘住院总统管’！ “辛苦了，华哥。”周岩青坐下就开始翻阅。 不是不信任林华的能力，而是细心无大错，避免出现大意的低级错误。 这些事情都颇为琐碎，需要看得非常细致。 当然也不着急，周岩青一边与陈瑜聊天摸鱼，一边做。 下午一点，周岩青躺在了住院总的办公室里，打开着一本小说，刚看到了第十九章。 谭中玉的电话却到了。 随手接通：“师父，今天门诊很忙吗？您吃午饭了没？” 注意了时间的周岩青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谭中玉的门诊日，明天是周四，没有手术安排。 教授和副教授的手术日和门诊日都是错开的。 比如说，杜仲华教授的手术日是周一周三，那么他的门诊日就会错开这两天，一般安排在周二或者周五。 丁霄教授则是除了周三之外，都可以安排门诊日。 “亏你还记得今天是我坐门诊，正好，我现在被急诊科的李教授还有雷院长请来了急诊科！” “早上门诊时间，师父延迟到岗时间给你去安全办处理事情，现在午休时间，为了你来急诊科加班。” “师父这一把老骨头，迟早被你整散架……”谭中玉笑骂道，声音中不乏宠溺。 “马上到，师父！~”周岩青赶紧关上了手机，穿上白大褂迈步出门！ 10月28日，周三，晴，风和日丽。 周岩青其实离开急诊科并没有多久，还没进急诊科，柴仲林打来电话问周岩青方不方便一起出去对付点。 “柴哥，你刚下手术啊？” “我已经吃过了。”周岩青回道。 如果不是师父叫，他加个餐倒是没啥。 “那行，下次一起。”柴仲林明显是有话要说，只是周岩青婉拒了，他又不好再提。 两件事情相冲的时候，只能择一事优先，周岩青当然先赶到了师父谭中玉所说的急诊楼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进门后，里面的灯光透亮但烟雾缭绕！ “师父，雷老师，李主任！”周岩青一一叫人，称呼别致。 李向明听了先不干了：“你不叫他们主任院长，叫我李主任啥意思？” 雷仲拿起烟盒给周岩青散，周岩青在谭中玉的手势中落屁股摆手婉拒。 他便偏头道：“李主任，好为人师是好事！也不能让别人叫老师就是老师了。” “你本来就是主任，周岩青这么叫没错。” 谭中玉给雷仲递过去了火机，开口道：“这是李老师，岩青你可以叫他李师爷或者李大爷。” 李大爷通你大爷的意思。 “得得得，你们两个是老流氓，我耍不过你们！~” 李向明赶紧摆手作罢，眼前的两人，年纪都比他小，可没有半点尊老的意思。 接着直接说：“雷院长，之前你都提过了好多次给我们急诊科建立一个大型的创伤中心，这件事提了好几年，这还没个头绪。” “我觉得是不是该着手起来了啊？” “我个人还是认为，目前的住院总急会诊参与制度，不够严谨。” “虽然十五分钟时间的人道主义是法定的，但急诊抢救，紧急不紧慢。” “有些情况，用不了十五分钟，一分钟就是生死有别！” 雷仲闻言，偏头扫了周岩青一眼，又看了看谭中玉，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 “谭主任你的意思呢？” “对于我们之前的方案，如何界定？”雷仲把主动权交给了谭中玉。 谭中玉闻言，先叹了一口气，说得很直接：“雷主任，本来这件事和我们手外科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件事您应该去找创伤外科的梁主任谈，急诊创伤中心，那是创伤外科、血管外科、神经外科、肝胆外科这些专科该组在一起，形成基本结构。” “我们手外科的急救，即便是大腿根部的离断，现场急救就已经非常成熟了。” 谭中玉知道周岩青不知道雷仲等人的铺垫，便又扫了一眼周岩青，道：“不过岩青阴差阳错地踩了这一步，我还能有什么其他说法呢？” “自然是尊重医院的安排！~” “除了抢救区外，再开辟一个外科创伤中心，在各个专科的内部设置两套值班系统，一套是住院总手术班，一套是住院总急诊班。” “只是这个牵头人，该由谁担任比较合适？”谭中玉问。 首先，谭中玉就否认了周岩青：“总不能让一群住院总瞎胡闹吧？” 雷仲道：“急诊创伤中心的原旨就是救命二字，所以需要一些好手凑成班子。” “肝胆外科的黄亚琴不错，血管外科的杨凌冲也行，我觉得让他们两个带队是比较客观的！”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省却急诊外科多个诊室的冗余，来了急诊的病人后，有创伤直接推创伤中心。” “没有创伤，再进外科诊室，可以抢救许多时间！~” 谭中玉看向李向明主任：“李主任，这个黄亚琴的名字，我听说过很多次，听说是一位很飒的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啊？” 李向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也是个祖师爷追着喂饭的。” 周岩青也低声偏头道：“师父，琴姐真的挺牛。”黄亚琴虽然长相一般，也没有身材的说法，但她的气质，并不是外貌端起来的。 她并不那么大大咧咧，但遇到了事情的时候，干脆利落，比很多男的都更果断，操作手法更是非常犀利。 可以说是点到为止。 谭中玉闻言则道：“雷主任，我们科室没什么问题，我们手外科的住院总，本来就是替换下来的。” “所以岩青去创伤中心任急会诊班，林雨轩中转做小手术班，是没问题的。” “这个林雨轩的确还需要锤炼。” “我愿意放手！~” 周岩青本来是可以非常安逸地做自己的手外科住院总，只是阴差阳错地都走到了这一步。 这么好的技术，也不能总是藏着。 因为周岩青实实在在地从阎王殿抢回了几条命。 当然，谭中玉是一个比较实在的人：“雷院长，之前我们开会的时候就提过，创伤中心事情杂，任务重，活多，钱少！” “医院要给的经济和人力补贴是必须要到位的。” 雷仲直接踹了谭中玉一脚：“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平时都饿得慌？” 谭中玉当着李向明的面要钱，这不是说他们骨科平时混得不好么？ 谭中玉没皮没脸地点头。 雷仲也就更加下不来台了。 李向明则马上道：“雷院长，如果创伤中心的总值班值勤满后，有人愿意留在我们急诊科，医院里可得给政策扶持啊？！” 雷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可能！~” “要吵架李主任你自己和专科的人去吵，医院不可能出面替你去吵的！”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情，雷仲不可能答应。 能遴选进创伤中心的住院总，必然是天赋优质的一批，是各个科室的格外优秀人才，才能够守住湘雅医院的第一条稳固的生命防线。 你把这些人都窜走了，要医院给你兜底，那绝对不可能！ 李向明急了，道：“雷院长，我们急诊科这么重要，必须要有政策扶持啊？” “不然来了人才都留不住……” 雷仲则道：“总会遇到有情怀的嘛……” 在医学界，因为患者家属的原因，导致了儿科和急诊，狗都不去。 有些地方，硕士就可以在这两个科室里安家落户，导致人才大量流失，基本上能过来的都是半桶水或者是‘怀才不遇’的！ 但后者的数量极为稀少。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反正在医疗系统里的，都知道本院谁的技术好，家里有谁的孩子生病了，都是直接电话去到科室里。 其他人，管不了了！ 自然也不可能把人才输入到这种鬼地方。 当然，这些科室必须要存在。 能就和则就和着过，只要立法政策不收紧，对伤害医务工作者的惩罚不够严厉，人们的思维习惯不改变，这两个科室，永远都不可能有真正的人才愿意过去！ 所有人都得先活着。 “唉……”李向明也没办法，叹了一口气。 他管着这么一摊子事儿，结果好的人才要么就开溜了，要么就去了其他医院。 甚至前几年，有一个好苗子，甚至改行去创业都不愿意留院成为急诊科医生。 可没把李向明气得七窍生烟。 …… 周岩青随着谭中玉往门诊方向走，周岩青问道：“师父，这个创伤中心，是不是好处多多啊？” 谭中玉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愿意把他塞进去，肯定有更多的好处！ 谭中玉嘿嘿地笑：“那是自然。” “不过具体的好处，只有等你进去之后才能体会，我暂时也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点，能被遴选进创伤中心里的，都是优质的人才，升职加薪头一档，任何人不得干涉。” 周岩青闻言也笑了起来。 “师父，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是累一点，也不算亏了。” 谭中玉接着压低声说：“第一批进去的人，基本上稳稳当当地可以提前升职称，不用满五年之说。” “好好干！~” 周岩青博士毕业后，可以不用进行中级医师的考试，就能直接被认定为主治医师。 这是国家新改后的政策，湘省对这方面的规定就是不用考试，也有部分省份还需要考试。 但是对于副高的考核，年限规定卡得很死。 只有极为少数的一拨人，可以脱颖而出，提前升职。 周岩青送谭中玉到了门诊诊室门口后，排队的人就一大堆。 谭中玉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先回吧，有空就休息一下。” “下个月，你去了创伤中心，日子估计就没这么好过了。” “好的，师父！~”周岩青转身离开。 中途，周岩青接到了急诊科值班医生何青青副主任医师的电话，说是他早上抢救的病人家属，送来了锦旗和果篮，让周岩青一起去吃。 “何主任，我就不来了，你们辛苦了，休息一下。” “你不来啊？” “嗯，我还要去跑会诊，就先不来了，替我给家属道谢一声。”周岩青回道。 “那行吧，工作要紧！” 何青青的声音从电话里再度传来：“周医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让我给你们道谢！” “我也代表所有医护人员谢谢你们的心意，不过这里是抢救区，随时可能来急诊。” “请你们去其他地方休息，等着你们的家人平安从icu出来好吗？” 电话挂断，周岩青的心情重归于静。 今日，天气晴朗，日中时，风和温润…… (本章完) 第248章 骨科的奇葩设定！（求订阅） 第248章 骨科的奇葩设定！（求订阅） “岩青，恭喜你啊。” “刚刚梁主任打电话通知了我，说我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鄢环宇的语气温润而客气。 “我就问是谁占了我的好位置，梁主任说是你，我也是心服口服的。” 创伤中心初建，有颇多好处。 骨科人选优选落在了创伤外科，只是他并没能把握住机会。 这种救命式的人才集中，是很多教授们都乐意看到的。 教授们都忙，如果能够把急诊分拨出去，不需要他们再日常掺和，被下级请到急诊手术室，创伤中心的人才集聚是非常好的备选方案。 只是选拔的难度高，要求也非常高。 庸人不可扰。 “鄢哥，你以后也有机会的。”周岩青已经跑平会诊回来！ 平会诊的常见病种就那么些，需要手术的安排转科，不需要手术的，开点常规的药物，门诊随诊。 “而且，创伤中心里的常见急诊，有一些会分派出来，我觉得柴哥他们未必愿意做！”周岩青提点道。 以前柴仲林等人是必然不愿意的，只想把住院总阶段混过去。 如果看到周岩青进了创伤中心里提前升职后，有可能会想着再掺和一脚，努力一下。 鄢环宇则回道：“后继者，永远吃不到第一次的甜口。” “这效果肯定不同。” “岩青，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值班了？” “是啊，鄢哥想要帮忙吗？那我随时叫你？”周岩青笑着回。 鄢环宇值班的时候，经常叫他，他值班的时候，鄢环宇愿意的话，他愿意给鄢环宇收一些合适的病人积累手术量。 “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就好了，不过别打住院总电话，打私人电话。” “我最近听到住院总的手机响就头疼。”鄢环宇提点道。 虽然才上了住院总一个月，就已经产生了厌恶反应。 “得嘞！~”周岩青主动挂断了电话。 在科室里将出院病历签字完成后，周岩青又看了看自己的通讯录，而后给于樾师兄、刘万青师兄以及田超三人提前打了个招呼。 虽然还有个凌启源师兄，但凌启源师兄快准备毕业的事情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于樾一样，无惧博士的毕业答辩，有更多的时间做提升自己的事情。 刘万青师兄已经入职，看到周岩青的信息后，道：“岩青，你可算是想到你哥我了。” “不然我都得去问问小于是不是把屁股卖给了你。” 显然，之前周岩青经常喊于樾和田超两人的事情，刘万青心里清楚，只是不好找周岩青吐槽。 他毕竟是师兄，是本院医师，另外两人都还是学生，周岩青喊田超就是吩咐，叫于樾是邀请！ 周岩青与他相处，就得商量着来。 “刘师兄，我也不是怕你忙嘛！~” “再说了，现在除了宁祝大哥之外，您就是我们组的大师兄，带教师弟的事情，大部分压力都在您身上。”周岩青解释。 刘万青在玩吗？ 当然没有。 宁祝大哥下了住院总后，一边休息，一边做事情，很少有空管理师弟们。 刘万青已经毕业，已经留院，没上住院总，他除了上手术学手术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和小硕士们打交道。 谭中玉的事情非常忙，他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对学生们事事躬亲？ 周岩青刚来时，谭中玉对周岩青都是放养的状态，也就是宁祝去找谭中玉诉了苦，再加上黄先明副教授内心忌惮了起来。 这才让谭中玉意识到，周岩青是个至少十年难遇的好苗子，赶紧带在身边…… “嗨，教学要搞，手术也要学。” “而且师弟们的自觉性也很高，并不需要天天守在他们旁边。” “岩青，这已经跨年了，今年的青年医师技能比赛也快要开始了，我希望可以在赛道上多争取一些。”刘万青说了自己的想法。 周岩青的时间也不宽裕，刘万青必须要把自己的诉求说明白。 能就干，不能的话，就想办法给周岩青腾出来时间！ 要别人教你的时候，肯定是要先帮着老师把教学时间腾空出来，比如说把教学的事情拉走，再把其他的事情顶起来…… 周岩青可以把于樾推到省内博士的特等奖，也说不定可以把他推到青年医师赛道的一等奖…… 于樾和田超二人也都确定了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周岩青才站起来，先回了自己的租的房子一趟。 可能是柴仲林比较给力，因此，在转交班的这一天，并没有给周岩青带来任何的麻烦，让周岩青一觉直接睡到了七点。 10月26日，周一！ 周岩青吃过早餐之后，就去柴仲林那里拿到了住院总的值班手机。 时间才是七点四十五。 柴仲林面带疲色，却也笑得开心：“岩青，辛苦你了。” “柴哥，应该的，你先回去休息吧！~”周岩青回。 柴仲林摇头道：“我可没有你这么潇洒，肖主任早就交代了，我什么时候下住院总，什么时候回去当牛马。” 住院总轮流值班后，也不仅仅是骨科的住院总，更是亚专科的住院总。 周岩青之所以相对自由，是谭中玉给他放开了很多权限！ 柴仲林的待遇，并没有周岩青这么好。 这可能与各自的资质、受重视程度有关，周岩青不深入话题：“那柴哥，有空一起吃饭。” 周岩青拿到手机后也先赶回了手外科的病房！ 交班。 查房。 查房后，周岩青给谭中玉汇报自己的值班情况，本月的最后五天，是他主值班的时间，任何骨科急诊，他都要参与！ 谭中玉闻言，笑着当着众人道：“岩青，自从你上了住院总，我都把你当成嫁出去的女儿了，没想着你在科室里帮多少忙。” “好好值好班，尽量不耽误我们这些上级的时间，你的功劳就是大大的！” “相信你是可以的。”谭中玉道。 众人闻言都笑。谭中玉说的是事实，宁祝值班的时候，偶尔还要使用大召唤术喊副教授和教授去帮忙。 但周岩青值班就不需要，周岩青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安逸的睡觉。 因为一旦周岩青打电话摇人了，那肯定就是凑人数背锅去的，不需要操作，病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得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周岩青都处理不了的，让谁来处理？谭中玉？ “师父，我尽量做到这一点。”周岩青笑着回。 这一刻，周岩青算得上是清楚了柴仲林与他的待遇差别。 权利与义务都是相对等的，基本上是对等的。 柴仲林值班的时候，可能还会偶尔放一个定时炸弹给上级，周岩青让大家都安稳睡觉了。 那谭中玉还折腾你干嘛？ …… （这里解释一下，因为骨科是轮流值班了，所以骨科住院总的手机就不是之前的专科制，而是一个电话号码管所有。） （先去接诊，而后有需要，再分拨给其他亚专科处理，所以骨科的住院总手机是需要轮转的，各个专科的住院总手机号码只在内部流通了。就是多买一个手机的事情。） 周岩青拿到了住院总值班手机后，接到的第一通电话不是急会诊电话，而是黄亚琴让他先去急诊外科诊室一趟。 黄亚琴以后就是创伤中心的上级啊，虽然现在大家都还没有组队，可也不好违逆。 创伤外科诊室，值班的只有黄亚琴一人。 不过因为目前的急诊科，处于短暂的清闲状态，因此血管外科的杨凌冲也在这里。 两人拿着一份长长的名单在研究。 周岩青到后，黄亚琴就站起来，推给了周岩青一杯咖啡，问道：“岩青，你有什么熟悉的人推荐没有？” “雷院长早上给杨教授打电话，让杨教授自行在各个专科择优挑人！” “所以我们尽量要选那种、年轻力壮、技术好，能熬的。” 就是要挑资质好的天才嘛。 周岩青闻言摇头：“琴姐，我的交际圈非常狭窄，这个月才任了住院总，熟悉的人不是很多。” “您和杨教授应该更加熟悉才是！” 周岩青说完，小心的竖起了耳朵—— 杨凌冲问黄亚琴道：“亚琴，我们医院神经外科的郑奇和罗黄生，你对谁比较了解一些啊？” “这神经外科的人也太难选了。” 湘雅医院的神经外科，实力非常雄厚，经过老一辈前辈们的努力，目前居于华国医院专科声誉排行榜全国第8，科研学术榜全国第3。 有6个病区，开放床位260张，医师84人，其中正教授16人，副教授20人，主治医师37人！ 正高16，副高20，主治37，这是什么概念？ 神经外科的亚专科分类非常详细了。 “罗黄生吧？”黄亚琴谨慎道。 “罗黄生是跟着方家胜教授的，方教授在神经颅脑创伤以及血管病变这一块，更加专业一些。” “郑奇跟着的是袁贤奇老教授，可能更擅长颅内肿瘤的治疗。” “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 “从两位老教授的名气来看，袁教授可能要略胜一筹。” 神经外科的现任主任是新崛起的教授，技术自然也厉害，不过比起老教授在医院里的名气和实力累积，还略显不足。 另外两人已经荣退‘最一线’，但还在科室里活跃的老教授，才是神经外科目前的风云人物，是技术执牛耳者。 当然，杨凌冲和黄亚琴二人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着这两位教授来创伤中心坐镇，这种想法提了，会被打的。 跟着他们的，听得比较多的郑奇和罗黄生，才是二人的优选。 “那就罗黄生吧，就不知道罗医生是否愿意！” “亚琴，你到时候私下里和他问一下。” “罗医生是方教授的学生，不可以强来！~”杨凌冲提点道。 神经外科，在湘雅医院的外科系统里，属于是独开一档的存在。 可是说是整个医院的所有专科中，在全国打出来的江湖地位最高的，综合实力也是最强的。 可能综合考量下来，很多人都觉得，雷仲这个院长都可以考虑换掉，但神经外科的几位老教授和根基，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这就是标杆。 当然，这只是比喻，雷仲的院长可以下，骨科的行政职务也是万万不能撤的。 湘雅医院的骨科，在全国的江湖地位也是靠前的存在。 周岩青就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点兵”！ 其实这就是杨凌冲和黄亚琴，在给周岩青科普不同专科的年轻一辈风云人物结构，让周岩青心里稍微有个数。 每个医院的声名和绝对实力能够被其他医院认可，靠的绝对不是吹牛，而是一辈又一辈的人去在整个华国的专科领域一拳一脚地打出来的。 做他人所不能，学世界最一流技术，做第一档科研…… 相比起神经外科，心脏大血管外科，就稍微略显不足了。 就算是湘雅医院内部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湘雅二医院的团队实在牛掰，能稳稳居于全国前十，并且在国内的各种学术会议上，都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二医院的血管外科，则是在舒畅教授的带领下，更是发展迅猛得一匹…… 最后，杨凌冲定下来的人就是，神经外科的罗黄生，血管外科的胡义，胸外科的谭永明…… 还有一套备选的方案，不过这是次选，杨凌冲就没有特别地交代。 “小周没什么意见吧？”杨凌冲和黄亚琴二人都定完后，又笑着看了看周岩青。 周岩青赶紧摇头：“杨教授，我都不认识这些老师。” 杨凌冲将手里的名单一收，语气略怪地回道：“你们骨科，雷仲院长亲自作保，不需要一个主治来掺和。” 创伤中心搭建，每个专科都至少有一个主治、副教授和一个住院总，偏偏骨科的陈设最为奇葩。 当然，雷仲愿意给周岩青这么背书，这个小年轻，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不可能一直名不见经传。 周岩青挺直了背部，眼皮轻轻眨动，嘴角咧笑道：“杨老师，我摇人的能力很强的！” 这一点周岩青无比肯定。 现在的他，其他专科不说，就手外科，给谁打电话，谁必至！ 不是来做手术的，是来赶紧背锅的！ “行吧，信你。”杨凌冲自己就挺优秀，所以对于特殊人才的存在，也能接受和认可。 (本章完) 第249章 新的勋章（求订阅） 第249章 新的勋章（求订阅） “有一说一啊，小周的止血术能力是强得真有些离谱了！~”午休时间，杨凌冲请黄亚琴和周岩青一起吃肯德基。 黄亚琴的吃相比较斯文有礼，与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和体格比较不搭：“杨教授，这一点我从上次看到小周完成第一例急诊抢救就发现了。” “然后将其推给了李向明主任，顺理成章地拿到了一些手术权限。” 医院要建立创伤中心的事情，提前很久就铺设了，周岩青是正巧被黄亚琴相中了，当成了种子人选。 “如果小周来我们血管外科就好了。”杨凌冲抱着一块原味鸡的鸡腿，啃了一口，满脸遗憾之色。 他吃得不慌不忙。 杨凌冲坐镇血管外科急诊诊室，就是随缘而遇，如果怀疑有动脉夹层的话，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走快速的急诊通道。 急诊外科诊室两个人一套班，轮替吃饭，晚间不忙的话，就轮替休息，相对于住院总而言就人性化很多。 主治都是医院里的‘宝贝’，经历过住院总历练，而且还在一众主治中脱颖而出的人才，医院是舍不得敲打的！ “杨教授，如果我真的来血管外科，您可能就未必这么想了。”反正大家都不是一个科室的，周岩青也就委婉地开了个玩笑。 同样的，也是在给杨凌冲和黄亚琴表态，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面对科室内部的人怀柔，大家礼来我往，但面对科室外的人，那就不该是这样的态度了，应该尽量展现自己科室的综合实力。 这也是一种‘外交’手段，一味示弱，别人可能认为你是真的菜。 黄亚琴扫了周岩青一眼，杨凌冲则是继续低头啃鸡肉，大概过了十几秒后。 杨凌冲仿佛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有可能还真是这样。” “小周你的存在，好像有点不讲道理。” 杨凌冲刚刚在回忆与他相熟的骨科‘同辈’的吐槽，好像手外科的陈磊特意给他吐槽过手外科的一个‘师弟’！ 猛得ya匹！ 好像是一年前还是什么时候，就可以把“罚站”副教授了。 事情过去太久，他也很久没有和陈磊碰过面了，所以这件事他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与周岩青几度相会，这种不重要的玩笑话，又被他提了起来。 湘雅医院的骨科综合实力，要比血管外科更强的，纵横面来说，骨科的应聘要求会比血管外科稍微高一丢丢。 所以，他杨凌冲可能比陈磊副教授在专科的江湖地位还要差一点。 陈磊都干不过周岩青，周岩青真到了血管外科，可能就是他杨凌冲怀疑人生了。 “杨教授，谢谢你请客，这真好吃。”周岩青说着又抓了一块原味鸡。 可不敢说客气，住院总期间，能吃就吃！ 说不得什么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了。 …… “周医生就在这里，你们别在这里守了。”周岩青从洗手间出来时，急诊科的钱欣教授路过，对着坐在走廊上的家属这么引荐了一声。 周岩青闻言愕然一偏头，结果就看到，两个穿着校服的姐弟在钱欣说完后，同时站了起来。 姐姐更高一些，穿着刻有长郡中学的校服，她拿着一个果篮，果篮绢吊坠。 弟弟年纪稍微小一点，穿着的是小学的校服，捧着一幅锦旗…… “钱教授？这是？”周岩青觉得莫名。 钱欣道：“这就是你前天救下来的那个中年病人的崽，之前他们家属来送锦旗你不在嘛。” “可他们为了感谢你，就派人来守着给你送礼物。蹲了有两天。” “本来不想麻烦你们的，可这一次他的儿女都来了！”钱欣看着也有些‘心疼’，就心软了。 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让他们心安的一种方式。 “这就是周医生，上一次在急诊诊室里啊，你们父亲之所以可以第一时间推进手术室，周医生是居功至伟。” “节省了很多时间。”钱欣上前，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姐姐笑着露出了牙齿，声音略腼腆，笑容真挚，声音软糯也清脆：“谢谢你，周医生。” “我差一点就看不到我爸爸了。”女孩说着就破了音，还有口水溅射而出。 差一点看不到爸爸，虽然只是一个陈述句，但这对于一个高中女孩子而言，说是天塌了一半都不为过。 即便只是回想起，也觉得惊魂未定。 “谢谢周医生。”小男孩还小，个子比姐姐矮了一截，当然没有那么擅长言辞，只是非常有礼貌地将锦旗捧在手心里。 周岩青一手接过篮子，一手拿起锦旗，感觉全身的疲惫都被这一刻治愈。 “我也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快点回去吧，好好陪你们爸爸说说话！” “你们爸爸应该从icu里转出来了吧？”周岩青笑着回问。 “昨天晚上就出来了！”小男孩首先汇报。 “嗯，你回去给你妈妈和你爸爸说，周医生我收下了你们的心意，更谢谢他的好意，这些水果我一定吃下去。” “让他安心休养，好好养病。”周岩青代话。 小男孩听完给周岩青敬了一个少先队礼，这让周岩青略有些猝不及防，医生也没有专用的礼仪啊？ 回敬好像又没有空手，就摇了摇篮子，而后目送姐弟两个离开，穿梭进了人群中，度过短暂的艰巨后，回归了自由的天空…… “周医生，这种感觉很美吧？”钱欣四十多岁，双手插兜。 她是急诊科心内科急诊组的组长，也是正高，见识比较多，看着周岩青，表情略有些看后辈的欣慰。 周岩青点了点头：“是的，钱教授。” 钱欣伸出左手，把玩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又道：“有时候我们救得了命，却治不好病。”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又不止是救了一条命。” “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社会关系组成，你说，这两个可爱的孩子，要是突然没了父亲，她们得多难受啊。” “但也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们一样幸运。”钱欣说完走了开。 周岩青仔细体会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她们的父亲活了过来，这就是一种缘分啊。 当时的那个场面，但凡再耽搁一分多钟，可能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和另外一幅苦脸了。 周岩青拎着篮子走进了步梯间，毕竟这东西走电梯的话，太过于招摇了。 周岩青还穿着白大褂，这要是不小心被人拍下来了，妥妥的热门素材啊…… 周岩青可不想去和什么自媒体或者记者‘查案’和解释。这种回避素质，都是周岩青等住院总必修课之一。 穿小道，走步梯，回了手外科的病房后，周岩青就将两个东西都放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水果端了出来，分给了科室里的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一起吃。 锦旗的话，明天上交给谭中玉，想必师父也会很开心。 这幅锦旗，是家属送了急诊科之后，再特意为周岩青制的，单独署名了的，意义非凡。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行了好运，周岩青今天的住院总会诊电话竟然一直都未响起。 这也使得，在练功房里继续锤炼自己缝合术基本功的周岩青，一直熬到了晚上的九点。 之所以来练功房，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可以随时丢手去跑急诊。 如果是在手术台上做手术或者在实验室，丢手后的结果就是损失惨重。 所以，闲暇时间，用小说打发时间，看碎片化的学习文章，或者就是来练功房里练习消磨时间，是最合适的。 【百万近道勋章任务：认真完成缝合术一百万次（750003/1000000）。】 【完成单项操作750000次，激活勋章‘触类旁通’！】 【勋章（触类旁通）：唯一效果，触类旁通，大道同源，可以快速地提升低熟练度等级的基本功或基本术式（与最高技能熟练度等级有关）。】 【注释1：当前最好技能熟练度等级为国手，触类旁通触发最大极限熟练度为（专精4/5）；仅需完成少量相应的操作，技能熟练度即可提升至（专精4/5）。】 【注释2：练习技能所依托的基本功熟练度等级越高，需要的操作次数越少。】 【注释3：触类旁通的效果触发，无法提升基本功熟练度低于国手级的相应系技能。】 注释很长，有一定的规则。 但细读之下可以发现，就是说，如果你缝合术到了国手等级，那么以缝合术为基础的后续操作，都可以通过触类旁通快速提升熟练度。 而切开术如果没有到的话，以切开术为基础的相关操作，就无法触发触类旁通这个勋章效果。 这也挺合理的。 以国手等级熟练度为支撑后，一串的技能提升本来就会很快。 基本不会出现，缝合术是国手等级，然后肌腱缝合术却特别拉胯的这种畸形结构。 “这也是一个大后期的勋章啊！~”周岩青心里暗想。 别看它现在的辅助作用小，等周岩青更多的基本功都冲到了国手等级后，什么外科的操作不是由基本功衍生出来的？ “岩青，一起吃点宵夜啊？我点到了科室里。”林雨轩也在练功房里侯令等机会。 只是今天，毛急诊都没有遇到，他也不能自己去制造几例急诊。 而且，急诊的病人转运，也是与120调度中心有关的。 如果不是重大的急诊，可能就近就送医院诊治了，能解决问题就行！ “好啊，林哥！~”周岩青不客气地回道。 周岩青也请客过，林雨轩拿了工资，不差这点钱。 “田超、小于，一起吧，别练了……”林雨轩把自己两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也叫上了。 手外科办公室里，几个人端着外卖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周岩青拿到的那幅锦旗。 摊开后，于樾很意外道：“岩青，这是你专属的啊？是家属送了全科室后，再单独送你的吧？” 一般来讲，病人为了表示心意，都会雨露均沾。 不可能给每个人都制作一面锦旗，那是特别有钱的人才玩得起的。 一面锦旗，好几百块呢。 也不能吃不能用的。 “嘿嘿，今天刚收到的。” “放下吧，明天要上交的，五十块钱呢！~”周岩青道。 医院里规定，收到了锦旗之后，奖励五十大洋的绩效！ 但不能主动问病人要锦旗。 这其实就是玩个乐呵彩头，没有人会依托收锦旗吃饭。 “给我看看嘛，看看还不行么？”于樾抓紧不放，越看就越觉得顺眼，显然是有点痴迷了。 林雨轩看了则道：“于樾，你也别看了，等你以后上了住院总，就自然都有了。” “锦旗这些东西，是要慢慢主事后，才有的。” 林雨轩将外卖都摊开后，眨了眨眼睛，问了一声：“兄弟几个，我们要不分一分任务啊？” “我是这么想的，岩青去了创伤中心后，一些常见的急诊就很难亲自主刀了。” “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该帮忙。” “有两种排班方案，一个就是，我们这些人，轮流值班。” “另外一个方案就是，岩青他按需发放。” “比如说，简单的肌腱缝合术啊，我就不参与了。” “再比如说断肢再植术的话，田超短期内不需要积累这种手术量，田超也可以休息一下。” “岩青，你觉得哪一种方案好一些？”林雨轩问周岩青的意见。 两者各有利弊。 第一种周岩青不需要费脑子，来了能干就是能干。 第二种，则还需要品评一下几个人的水平，看他们拿不拿得下来，再选择要不要送出去。 周岩青道：“第二种方案的话，林哥你们几个都跟着我常住医院啊？” “那不然呢？” 林雨轩很耿直道：“岩青你还送教上门，我躺在床上学啊？” 学习，要积极，要主动，要吃得苦吃的累。 周岩青这么有天赋的人，以前不也是跟着宁祝住在科室里的么？ 学东西都不积极，别想着什么专业和学术成就了，也别想着找到很好的工作！ 凭啥你一边躺平就直接把好东西都直接塞给你啊？ 于樾也点头，不过回道：“岩青，我们自己安排其他的时间规划，实验、临床都不会耽搁的！” 优秀的人，也要学会安排自己的时间。 (本章完) 第250章 急诊不是人情世故（求订阅） 第250章 急诊不是人情世故（求订阅） “岩青，能者多劳，之前我其实也想跟着宁祝大哥，只是宁祝大哥分不出这么多心思。” 林雨轩挤出笑脸：“但岩青你肯定是兜得住底的。” 医学的学习周期很长，即便是再天才绝艳，也需要老师领路兜底，而不是靠着一味的莽。 莽过一百次，失败了一次，都会让人万劫不复。 教授们或者副教授们之所以敢带组，是因为他可以兜住临床的这个底。 如果兜不住这个底，自有医院的医务科或者医院的领导找他谈话…… “行，林哥，樾哥，小超，你们以后随时准备接听电话。最好不要存在电话打不通的情况。” “也不一定非要跟我住在科室里，那值班室总共才四张床，你们和值班医生全占了，万一有老师下台想找个休息的地方都无处可寻……”周岩青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看起来是周岩青一拖三，实则他们也可以给周岩青减轻一些基本的工作量。 现在的周岩青，如果总是围着肌腱缝合去怼的话，也的确是在浪费时间，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自然，这是他们自愿的，而不是周岩青逼着他们就犯，必须陪着自己值住院总的班。 “好说！~” “以后除了手术日之外，就都来科室里吃早餐啊。”林雨轩大手一挥，打算包圆了。 四个人的早餐，即便是包场一个月，也就是一千多块钱，换来周岩青这么一个老师，属于血赚！ …… 急诊科。 主任办公室，周岩青敲响了李向明主任的门后，腆着脸走了进去。 “李主任，不好意思啊，又打扰您了。”周岩青挤出了笑脸，规规矩矩地站好。 李向明上下扫量着周岩青，越看越爱，越看又觉得可惜—— 这个苗子要是老子的学生该多好啊。 “岩青，请坐！~别站着说话。”李向明伸手道。 周岩青回道：“李主任，我还有师弟在外面操作室里做急诊清创缝合，我还得过去看几眼，就不坐了。” “就不知道，我上次和李主任您提的那件事，医院里给回复了吗？” 李向明闻言，拍了拍脑壳：“哦！~” “我给忘了，我还没给后勤保障部反应的。” “要不这样吧，岩青，你以后值班的时候，就去急诊手术室或者icu里面，换洗手衣和隔离服！” “你提的这一点，的确也是个问题。” “不然一天废掉好几件衣服，的确是有很大的经济负担，最主要的是，采买都可能来不及……”李向明道。 之前，急诊科没有人反应过这样的情况！ 可能主要是很多人都没有周岩青这么果断而暴力地去搞抢救，周岩青的这种抢救手法，有些类似于战场急诊或者是军医急诊了。 有时候一天就要废掉两套衣服，的确不划算。 而且个人的衣服沾了患者的血，你去专门送店子里清洗和消毒又不划算。 就算是洗干净了，也能理解周岩青的“小洁癖”。 “那就谢谢李主任了，给您添麻烦了。”周岩青笑着道。 进出手术室，去icu拿隔离服，会增加急诊科的‘部分支出’，如果李向明不表态的话，周岩青是不好直接去这么做的。 遇到了问题当然是先提出来。 …… 周岩青出了主任办公室后，便直接戴上了口罩，进入到了操作间，里面，田超正在小心翼翼地给患者做着小鱼际处的清创缝合。 一边给患者细心地解释，并且安抚她的情绪。 患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估计是第一次做菜，就把自己的手给切挂彩了。 本来就近就可以处理，可她担心，就直接打车跑了九公里来到了湘雅医院。 周岩青背着手，小心地看了几眼田超的水平后，觉得自己之前的“重视和投喂”都值当了。 田超目前才刚进博士一年级，缝合术的基本功就到了专精层次，肌腱缝合术的熟练度也到了熟练等级。 比起同一届的人而言，算得上是遥遥领先。 虽然田超没能够通过专业特殊通道的博士入学资格，但他博士毕业时的成就，未必会比于樾差，的确是个好苗子。 主要是他也肯努力，白天学手术，抽空看书，晚上的时候再去实验室…… 这种拼劲，让周岩青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就会比较偏爱。 比于樾师兄都更加偏爱一些，即便是之前田超“冲撞”过他，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主动学习，争取学习机会，从来都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专精1/5，熟练2/3，都已经到了火候，可以慢慢地往后面爬了！ 当前境界的积累已经足够，可以给田超一定的指点，让他好好地往血管缝合方向精进。 周岩青看了一会儿，忽然耳朵一尖，操作室外车轮急速滚动地面摩擦的滚轮声刺耳而来。 周岩青本能地退了几步，而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车祸伤，股动脉和双下肢多发动脉损伤。” “股动脉处急诊加压包扎止血的……”随车的120医生的口气很急，却吐词清晰。 周岩青却没有急，非常冷静地小心拉上了门，才选择往推车方向冲去。 来的急诊患者是人，需要抢救，但操作室里面的肌腱损伤患者也是人，她也同样需要人文关怀。 周岩青快速靠近时，负责急诊抢救一区的张牧副主任医师正好赶来！ 与此同时，外科诊室的廖凡也是快速地推开人群靠近：“急诊抢救，让开！~” 不过，当廖凡看到了周岩青后，便又退了几步。 “有人接诊了，你们继续排队吧?”廖凡道。 正被廖凡接诊的病人埋怨起来：“你这个医生怎么这样？本来看我的，怎么还跑出去了？” 廖凡闻言道：“大哥，你这个就是额头的小创口，贴一个创可贴，可能来的路上就好了。” “你要做核磁是吧？可以，做！我帮你开。”廖凡耐心地回道。 病人自己要求谨慎地全面检查，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 “不用打骨科电话了，住院总就在这里，推抢救区，马上开清创包。” “心电监护、吸氧，测血压。”张牧认出来来人是周岩青后，就果断地回道。 周岩青问绿衣服：“现场就只有双下肢损伤么？” “对！~” “双下肢多发创伤，多处动脉损伤，现场临时处理了止血。” “主要是病人自己稍微有一点医学常识，受伤后，知道用自己的羽绒服将伤口处死死压住了。” “这才拖到现在。”绿衣服说完，就去和张牧汇报情况了。 “车上的生命体征是……” 病人现在还是清醒状态，还有些兴奋地解释道：“我之前看过科普的视频，没想到就用上了。” “别说话！” “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周岩青快速地开始做腹部查体，并一边观察患者的面容。 病人摇头：“没有了。” “就是现场血呲了好远，差点把我吓死。”“嗯，好！~”周岩青点头，放下了双手，而后看向了患者左侧的腹股沟处。 “我要把你的衣服剪开。”周岩青说。 “没事，随便剪！”病人点头。 他一边说着，急诊科的两个小医生就拿着签字的文书，拿着他的拇指一顿按红印。 “来不及多解释了，你自己清醒，这些都是急诊抢救必须要有的程序，你先签字，我们先处理。” “好…”病人偏了偏头。 不过，周岩青的右手又把他的头掰了过来：“你只要回话，不用偏头，看着我。” 周岩青在做查体，看不清患者的面容，他可能会误诊。 病人闻言，又对着周岩青笑。 终于，在周岩青的手指，触碰到左腹部外侧区域的时候，患者的眉头没由狠狠一皱。 紧接着眼珠子都略鼓了出来，显然是疼得有点过分了。 周岩青见状立刻松开，患者的情况舒朗。 再往下轻压了一下，病人的皱眉再起。 周岩青马上道：“张主任，请泌尿外科和胃肠外科的人会诊，患者目前的动脉出血情况还好，压迫止血有效。” “我怀疑患者有其他更紧迫的问题，你喊人来，我把动脉出血先临时处理一下。” “等会儿一起上台。”周岩青说。 病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哥，闻言整张脸白了三分：“兄弟，你别吓我！~” “小心无大错。” “我如果疏忽了，我丢的只是名气，你可能要丢点肉出来，你说我该不该吓你？”周岩青反问。 “车祸伤啊！大哥。” “别动！~你下肢有骨折，扭动过程会痛。”周岩青道。 说完，周岩青开始穿戴无菌手套。 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紧急，周岩青当然不用暴力地去撕开简易检查手套，还是要规规矩矩地尊重无菌原则。 能细致就细致一些。 戴好检查手套后，周岩青甚至还用络合碘将周围的区域简单地消了毒。 而后左手摁压住了股动脉近端的位置，对急诊科的一个硕士道：“兄弟，帮我把这里的绷带剪掉！” “这是打包止血的！~~”那男生有点迟疑。 他在急诊科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轻易解开加压止血的包。 不过，他的上级就在对侧：“洪钟，你配合周医生工作，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周岩青算不上在急诊科一战成名，是几战之后，略有声名。 血管外科的向淼以及杨凌冲副教授对周岩青赞不绝口，这也使得很多人都对周岩青略有耳闻。 叫洪钟的人这才解开了打包的纱布以及里面的垫。 解开后，往后立刻倒退跳了小半步，生怕被血溅起！ 然则，创面只有非常少量的血液渗出，没有动脉呲血的情况。 而且，周岩青还冷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让听到过周岩青传说的洪钟有些失望。 周岩青道：“会消毒吗？” “能不能帮我给创面进行消毒。” “啊？还消毒啊？”洪钟一愣。 周岩青之前可是直接用手掏进患者腹部的，有一个血手的外号的，怎么这么斯文？ “你做手术不消毒啊？” “你把球给我，我自己来。”周岩青气得笑了。 洪钟马上照做，按照圆环形往外扩展。 与此同时，小护士把清创包也给周岩青准备了过来！ “铺单！~” “我，算了，你们去急诊外科诊室帮我叫一个兄弟来吧！~”周岩青人都麻了。 这些人都是白痴么？ 听到了周岩青这话，洪钟的上级亲自过来给周岩青打配合。 嘴里还骂道：“平时教给你们的东西，背得挺熟练，到了现场，一个一个的都懵了是吧？” 所有医学生都会有无菌原则的观念，消毒铺巾也都是基本功。 即便是做得不够好，也会有一定的基础在。 很快，清创包里面的小方巾和洞巾就铺好了。 周岩青的一只手被盖住，继续徒手按压止血，而后右手拿起了止血钳，迅速地将股动脉鞘管给剥开了。 露出了破裂地节段后，周岩青从其近端予以临时夹闭！ “准备血管缝线！~”周岩青再次道。 这个患者下肢的情况没有那么紧急，也没有腹部的出血，所以，他处理起来，可以非常从容。 “急诊科没有血管专用缝线，只有急诊手术室里才有，要去拿吗？”旁边的护师问。 这里是抢救区，只抢救，不手术的！ 手术的地方是急诊手术室。 周岩青摇了摇头：“那不用拿了。” “再给我开一些球、纱布和垫吧，把这里再覆盖起来。” “我去处理一下其他地方的出血。”周岩青道。 …… 泌尿外科的朱明明来到了周岩青对面后，只是扫了一眼，便问道：“这个病人什么情况？” “我刚查体，怀疑有肾区压痛，具体情况不知道。” “现在准备送进去照ct腹部平扫和双下肢平扫。”周岩青解释了一句。 朱明明闻言，歪头看了看周岩青，觉得不是很熟悉，就亲自上手查体了两下。 只是粗略地这么一按，他也看到了患者的反应。 而后，朱明明快速地做了一下移动性浊音的叩诊，但因患者下肢有骨折，做得不算很标准。 “送ct室！”朱明明快速地吩咐道。 众人赶紧行动了起来。 此刻，普外科的住院总虽然还没有来，但患者的临时止血处理好后，就得先完善检查。 病人被护士推走后，朱明明说：“兄弟，你挺热情啊？” “这本来是急诊科的事情。” 按照最保险的方式，周岩青就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周岩青说：“顺手而为，我是觉得这里的暴力，可能会连带其他的实质器官受损。” “那我替病人谢谢你！~”朱明明伸手，但看到周岩青的手套上有血迹后，又嫌弃地缩了回去。 (本章完) 第251章 新生！ 第251章 新生！ “张主任，你们科室里的兄弟怎么回事啊？好像有点期待我暴力一点似的？”病人离开后，周岩青朝张牧吐槽。 张牧是副主任医师职称，暂时还不是副教授，估计是科研积累不够，这时候叫他张教授，可能会触及痛点，不如不叫。 张牧闻言，扫了一眼自己的学生洪钟，勾了勾手：“你刚刚怎么回事啊？无菌原则这么基础的东西都忘记了，这不是让周医生看我们的笑话么？” 刚刚这个急诊并不是很“急”，周岩青自然可以慢条斯理地等。 那种暴力地急诊操作，是针对特殊的突发情况，为抢命而作，不是为了秀操作而作。 “周哥，对不起，主要是听您的传说听多了，我还以为？” “还有机会亲眼看看呢！”洪钟低头，右手挠耳。 老板的鞭笞，周岩青的调笑，都让他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因他刚刚的表现太过于不专业。 如果这是一台非常紧急的急诊，估计周岩青都可能叫他直接滚开让位给其他人。 “就你喜欢看热闹，急诊科又不是每个病人都要像演电影似的。” “去去去，别在这里丢我的脸。”张牧又把洪钟踹开了。 “不好意思啊，周医生，让你见笑了。” “洪钟还是太年轻了，没什么经验。”张牧说道。 周岩青则开玩笑说：“我不希望遇到那种急诊，在这种抢救上，我自己还贴进去了两千多块钱呢！” “张主任，我去操作室看看，我师弟在那边搞着。” “周医生你去！~”张牧已经储存了周岩青的私人电话号。 骨科的急诊相对是较多的，特别是创伤性的急诊，有一个靠谱的住院总可以依托，他可以省很多事情。 …… 田超做事比较细心，虽然他觉得这一例肌腱缝合比较简单，可还是让实习护士帮忙拍摄了肌腱缝合后、皮肤缝合完成后的图片。 并且细细地给周岩青解释着针脚的走向。 “嗯，很可以的。” “基本上算得上是把练功房学到的东西都应用上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往血管缝合方面靠了。” “你先去练功房吧，有事情我就叫你。”周岩青道。 “好的，青哥，那我先去实验室一趟。”田超汇报完后就离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此刻，应电话而来的创伤外科住院总鄢环宇从远处走了过来：“岩青，真来了一台开放性骨折的急诊啊？” “嗯，股骨骨折的，还有股动脉破裂，我已经临时处理好了。” “病人已经去做ct扫描了，估计还合并有肾挫裂伤！” “鄢哥你赶紧先摇人，顺便把手术知情同意书先写了。”周岩青说话间，看了看鄢环宇身后跟着的两个人。 鄢环宇给周岩青介绍道：“岩青，宁肃，你之前见过的，这是梁利明，都是我师弟，这几天就是你的铁杆小弟了，你随便折腾。” 周岩青紧皱起了眉头：“鄢哥，小创口，你不亲自过来看啊？” 鄢环宇可好，直接把他值班时候的小创伤病人都给收了去，把机会匀给自己的师弟们！ “宁肃可以搞得定的！” “如果没有伤及到特殊的肌腱和动脉，他们应该都能成，岩青，辛苦了啊。”鄢环宇笑着就走向了电脑办公区。 鄢环宇走后，宁肃赶紧和梁利明二人热情地自我介绍。 宁肃是专业型博士三年级，梁利明则是专业型博士二年级…… 创伤外科与手外科一样，层级分明。 小博士和小硕士想要分到操作机会十分不易，所以要积累手术量，为以后找工作或者留院做准备的话，除了在练功房里练习，临床的实战技能也非常重要。 练功房里练出来的事功力，在临床中操作出来的才是功夫。 “好的，宁师兄，梁哥，如果遇到了急诊，我随时请教你们。”周岩青忙道。 梁利明周岩青是熟悉的，这是他的博士同一届同学，只是接触不太多。 “周哥，到时候随时给我发信息啊。”梁利明说后，两人就挤着去了急诊科的休息室。 周岩青轻轻摇头，自言自语：“这里的卷王多得很，如果不是我卷了出来，冷着头往这里冲的话，未必赶得上在衡大医院的机会多。” 湘雅医院固然好，但竞争太大，而且等机会的人太多了。 要么卷成最卷的那一个，要么就被其他人卷死！ 你不努力的话，比你努力的人大有人在。 …… 有了这些师弟们的帮忙，还有林雨轩的助阵，周岩青接下来的几天，都成了一个大型的急诊‘转运中心’！ 时间一晃，几天时间就过去了。 十一月一日，早上八点不到，周岩青就看到了关节外科赶来接班的‘杨建森’。 杨建森一改之前的淡然，此刻热情无比：“岩青，辛苦你了啊，以后有了急诊，一定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都有空！~” 杨建森是实在没有想到，最后骨科去创伤中心的名额，会落在周岩青身上。 一开始，杨建森只以为只是创伤外科的梁东明主任给自己科室谋来的‘福利局’！ 毕竟创伤外科的急诊数量最多嘛，也更累一些。 “森哥，好的，遇到了合适的急诊，肯定第一时间请教你！~” “这值班的手机就先给你了，我再回去交接一下住院总班，就得过来当一个纯正的苦哈哈了。”周岩青笑着将手机、充电器、备用电池都递给了杨建森。 因为，从现在开始，周岩青可能用不到这台手机了，因为他将会一直在创伤中心！ 到时候，就是他催骨科的住院总，而不是他自己亲自去上手做一些小操作了。 …… 手外科，早交班上！ 上级医师和护师们穿着白大褂围着椭圆形的桌子而坐，非副教授以下的医生，则都是围站在了交班桌的四周，团团而立。 值班的护士和医生交接完班之后。 谭中玉此刻正在低头慷慨激昂地念着医院里的文件和决定，念完之后，抬头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在急诊科与我们各个专科之间，再次建立一个紧急的枢纽，专科的医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专科的病种！~” “就比如说我们骨科，以后就常规有六个住院总！~” “可具体是哪个专科，同时有两个住院总任职，就得看各个专科综合能力的比拼了！” “这一届，因为我们科室的岩青，摘得了头筹，所以，我们手外科的林雨轩医生，将会再次任起住院总的角色！”谭中玉说到这里，看向了林雨轩，语气告诫：“林雨轩？如果这种机制之下，你还能犯错误的话，你这个住院总别干了，早点回去养猪吧！” 林雨轩被训得低下了头。 现在的住院总好当啊，只要做事就可以了。 有了急诊，要命的都被周岩青接了，不要命的，只需要操作的，林雨轩才要顶起来。 “一定完成任务。”林雨轩低头大声表态！ “头抬起来，你就这么鸵鸟一样地代表我们手外科去做急诊手术啊？”谭中玉继续呵斥。 “我这里谨慎地说一句，没事多跟周岩青学一下！” 听到这里，林雨轩的直系上级医师杜仲华教授都直接道：“不用谨慎说，他就得多跟周岩青学！” “很多人都要跟着周岩青学！” “请注意我的措辞，一个是学习周岩青，一个是跟着周岩青学习具体的技术，手里的功夫。” “科研和文章，只是你们进来的门槛和跳板之一，专业能力不过关的，我建议以后一票否决，我们医院的每年招聘名额，宁缺毋滥！~”杜仲华掷地有声地说道。 杜仲华这话说得有点越权，不过他是谭中玉的师父，是老主任！ 只是表态这么点事儿，谁也不敢说他越权！ 谭中玉继续道：“林雨轩，这只是其中之一。” “我问你，你能不能为我们手外科再谋得一点福利呢？” “周岩青这一次救了你，你能不能早点让另外两个人或者一个人上住院总呢？” 创伤中心的住院总轮班制，相当于是专科多了一个晋升的通道，这是整个科室的福利。 林雨轩闻言一怔，不敢搭话了！ “你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去到创伤中心，干掉我们骨科其他的住院总！” “好了，这件事就说到这里。” 谭中玉接着道：“第三件事，周岩青代表我们手外科和骨科，去创伤中心值班，是一件非常辛苦的，没日没夜的辛苦活儿。” “大家都知道，创伤中心那是一个非常清淡的衙门……” “所以，我个人提议，给我们的周岩青加点辛苦费，比如说奖励零点几的绩效之类的。” 众人闻言一怔。 这种敏感的话题，你私下里聊啊？ 怎么放台上说了？ 病区主任有绩效分配权和自由的绩效奖励。 “这个奖励，不仅仅局限于周岩青，以后只要是去了创伤中心的，都有，形成一个固额奖励。” “当然，你为科室里谋不来福利，这也不是你的东西！”谭中玉是会利用骨头的人！ 用钱来砸林雨轩的进取心，同时给自己的学生也谋一些辛苦费。 这其实是谭中玉决定了的事情，只是摊开了说，没有人反对。 “奖励0.3吧，0.2太少了，把我的匀0.1过去！”杜仲华懒洋洋地将座椅往后一靠，这么说。 “杜主任，这不用！~”谭中玉赶紧表态。 他给周岩青0.2，其实是这么给的，直接加0.1，自己分出去0.1！ 住院医师可以奖励的自由绩效就只有0.1！ 但谭中玉为了鼓励，愿意把自己的绩效分出来。 现在，杜仲华教授下场了，这不是谭中玉想看到的。 “行了，别啰嗦了，婆婆妈妈的，我这边还要手术呢。”杜仲华久不上位，但余威仍在。 特别是谭中玉，那是跟着杜仲华‘长’起来的，杜仲华一发火，他直接就不敢多嘴了。 交班到此结束，周岩青从办公室跑了出去。 “杜老师。” “我。” “其实，不用。” “我现在已经拿了不少了。”周岩青小跑到与杜仲华并行。 杜仲华却道：“叫声师爷听听，你这一去急诊科，不知道多久看不到你了。” 杜仲华身侧，陈磊、王家勤、林雨轩等人站定，均是用羡慕的眼神看向了周岩青。 杜仲华这是对周岩青的喜爱到了骨子里，隔代亲啊！ 除了没有带周岩青亲自学习之外，该给的钱，谭中玉怎么给的，他就是怎么给。 教授们都是2.5以上的绩效系数，根本不差这点钱。再加上，他们还有主刀费，这可是比站台费更加优渥的收入！ “师爷！”周岩青说不出话来了。 杜仲华点了点头。 带队离开，没有任何煽情的举动。 周岩青就知道，自己可以闭嘴了。 话到如此，也不是私下里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这般，周岩青便开始张罗自己的师弟帮自己收拾“行李”！ 住院总办公室以后就是林雨轩的了，周岩青不能把东西放这里鸠占鹊巢。 医院为了挺创伤中心，给周岩青安排了更大更好的‘house’！ 当然，其实师弟们都收拾好了。 今天是11月2日，周一，并非组里面的手术日。 所以，有些师兄弟有空，可以帮忙周岩青扛东西。 但周岩青也只点名了于樾师兄以及田超师弟二人！ 在急诊科的一个比手外科住院总办公室足足大了一倍，有十二个平方的房子里，周岩青暂时安了家。 “樾哥，田超，你们回吧！~” “我们这里今天是九点钟正式交接班，以后你们来急诊科的时候，也能随时看到我。”周岩青道。 于樾闻言，鼻子轻轻一酸，说：“岩青，你以前在科室里的时候倒是不计较，这你突然一下子从科室搬离了！” “好像感觉真难受！” “嗨，不就是早交班的时候不在嘛，樾哥，你们要经常过来给我投喂啊，不然我得饿死……”周岩青笑着说道。 “诶，好的！~”两人招手离开。 周岩青简单地洗漱一番后，就换了自己的衣服，先钻进了急诊手术室里，换了洗手服，再到了急诊科icu里，换上了隔离服御寒…… (本章完) 第252章 个性很强的团队（求订阅） 第252章 个性很强的团队（求订阅） 急诊科外科留观病房中的一个超级大间，被划分给了创伤中心，里面配有的设备和护士团队，都是之前急诊外科留观病房的护士！ 八点四十五分，周岩青赶到时，“病区”内相当‘杂乱’，不仅与周岩青心里浮想的电视剧场景不同，甚至与其他留观病房里的凌乱场景相比还要更乱！ 没有高大帅的医生挂着听诊器耍帅，披着未扣的白大褂拉风，更没有美女站着笔直！ 护士们在一个护师的指导下，或推着病人往外走，或推着空的病床往里进。 指导的护师身材很好，眉毛也很好看，但语气却很冲：“搞快点搞快点，九点钟还要开始运营接诊……九点二十分，护理部和医务部，还有院办的领导会过来探望拍照。” “被子、被子，脏的被子在原来的房间就处理掉。” 与此同时，急诊科的一位何青青副主任医生也在病区里面调试器械，并对跟着自己的两人道：“每一台器械的电量，是否正常工作，插座板是否通电，一定要核查清楚。” “还有气管切开包、插管包的数量……” 血管外科的杨凌冲副教授聚集着一群人也在帮忙核查着。 与此同时，‘大病房’门口还来了一个穿粉衣服的大嗓门，吆喝了一声：“李主任安排外科诊室在九点过五分往这边输送病人。” “创伤中心被列为抢救三区，方便定位……” “好的，邹姐，我们这里搞得赢！~就快搞好了……”之前的那位护师回了一句。 看到这一幕，周岩青也赶紧收紧白大褂的扣子，赶去了医师团队，然后被分派着查收石膏、外科所用的缝线储备…… 这些医疗资源的储备，是万万不能缺的…… 大概八点五十七分，众人才消停了下来。 还好不是夏天，所以大家没有布上细汗。 与大病房连接的是一个小的单间，里面排站了二十几个人，显得略为拥挤。 医师十一人，护士团队十三人。 杨凌冲拍了拍手，道：“何主任，目前，我们这创伤中心啊，也就算是临时建立起来了。” “九点开始接诊，现在已经八点五十八了。” “多余的废话就没有了，就只有一条，与创伤有关的各类病种，我们这里都全盘接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将创伤急诊病人紧急处理后推送给专科！” “不要压床，不要压床。” “何青青主任，就是我们创伤中心生命守护的最后一条底线，大家以后一定要听从何主任的安排。”杨凌冲的话比较客气。 创伤中心，也是急诊科的一个下辖科室，自然要有一个厉害的、为生命保驾护航的搞生命支持的专家。 何青青极为擅长心跳鄹停后综合征的抢救、急性中毒以及急危重症的抢救，是急诊科能力非常突出的副主任医师之一！ 目前才三十二岁，就已经快升为副教授了。 何青青背着手，笑着道：“杨教授过誉了，大家一起合作，尽量把工作开展好。” “我这个位次，也是要与其他人轮换的，杨教授还有各位专科医生，其实才是最辛苦的。” “非常可能没日没夜地工作。” “现在时间也不是很早了，李主任安排我们九点钟接诊创伤病人，现在的创伤急诊，都会由我们急诊科的外科医生临时处理。” “但创伤中心建立之后，我们急诊科的外科医生，也就可以稍微松懈一二了。” “如果有比较简单的创伤，我们急诊外科的医生是可以处理的……”何青青先表了态。 急诊科，遇到的病种很杂很乱。 如果医生资源实在有限的话，那么小病种该推就推，但如果大家有空的话，那么来了小创伤的病人，该治疗还是要治疗的。 “嗯，好的，何主任！~” “我们的护士美女们可以先去休息，或者内部安排一下，等会儿就要接诊病人了！~” “我们所有的医生都留下来再开个小会。我讲一下和何主任商量出来的规划……”杨凌冲快速地排布后，护士们也就马上散了。 急诊科讲究的就是令行禁止。 护士们走后，杨凌冲紧才道：“我们大家都不是很熟，本来按照江湖规矩，应该提前聚一聚的，但我昨天晚上太忙了，所以就没有张罗起来。” “紧急从权，大家就现在各自自我介绍一下吧，大家也就相互认识了……” “我先开始……”杨凌冲没办法，只能将所有人相互熟悉的时间缩短到正式接诊之前。 介绍的确很快，周岩青一一过目应对他们的名字和胸牌。 血管外科杨凌冲，向淼。 肝胆外科黄亚琴、廖华同。 急诊科，何青青、董晓，董晓是创伤中心的常驻值班人员，何青青则可能轮班为其他副主任医师。 介绍才到了这里，周岩青就被安排出去了。 九点钟刚到，外科诊室就已经往这边输送病人过来，很明确的诊断，肌腱损伤的患者。 以前没有条件，就是急诊外科诊室的人看一眼，然后再打骨科住院总的会诊电话，住院总一层一层地找对应的处理人员。 现在，有了周岩青在，周岩青可以更快地找到合适给这种急诊损伤主刀的人。 毕竟，来创伤中心值班的人，专科给他们下放的电话直接联系的权利是直接沟通教授级别的！ 比如说，周岩青要直接给雷仲打电话，都是可以的！ 病人是走进来的，周岩青仔细一看，对领他进来的人道：“你这个伤口不深，不算是肌腱损伤，只算皮肤软组织的创伤，去急诊外科的操作室吧，一会儿就有人来给你处理了。” 引病人过来的人是一个实习医生，周岩青的话与外科诊室的上级老师有悖，可周岩青挂着的牌子是住院总医师，就算是本院医师。 实习生被科普过，急诊科的专科会诊意见给出后，以专科为准。 周岩青一边说完，一边写完了会诊意见。 真的是他的情况太简单了！外面找一个诊所都能干掉。 “医生，你可要看清楚啊，万一伤到了肌腱什么的…”病人有点担心，不然他也不会来湘雅医院了。 “放心吧，是不是肌腱损伤，我还是可以确定的。”实习生将患者的纱布盒盖上后，周岩青才把病历本交给了他。 两人才去了急诊科的操作室。 这般后，其他人就都出来了，周岩青都没来得及认识胃肠外科、神经外科和心外科的人。 然而杨凌冲却在给其他人介绍周岩青：“这是骨科的周岩青医生，目前是我们创伤中心，唯一一个没有中级职称以上带队的‘专科医生’！” “独当一面！~” 杨凌冲的话，是在给周岩青加筹码的解释。 当然，同样也会让不少人多看周岩青几眼。 说实话，当医生的，不管是医生还是医学生都忙得很，谁认识你周岩青啊？ 就算是周岩青拿到了全国手外科的青年医师一等奖，别人也来不及了解你。那种哪个科室出现了什么天才，就满院皆知，且人人都是百晓生的状态，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旁白。 现实中，现在的周岩青，自田超毕业后，他连手外科的硕士队伍里，到底谁最厉害都没有空闲时间去关注。 博士队伍里，除了田超之外，还有一个丁霄教授的一年级博士，康玉忠天赋比较高。 与田超一届，听说目前的专业积累比田超还要好。 其他的，真的没有空去关心！ 创伤外科到底谁天赋好，也就是听创伤外科的住院总鄢环宇偶尔闲聊，却也没有记住。 胃肠外科等专科的优秀博士，就更没主动关注了。 周岩青的视野是这样，其他科室的上级的视野也同样是如此。 只是现在，大家聚在了一起，就不得不好生地打量一下周岩青。 兰卓志主动地拉了一下周岩青胸口前的胸牌，然后又送还：“周岩青，周帅哥，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一个人独当一面，想必是很优秀的人才。” “以后我们这里骨科的创伤，就全靠周医生你了。”心外科的兰卓志表情似笑非笑。 语气平稳，内容舒达，可听起来，总有一份其他的味道。 周岩青也没办法啊？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巴不得有一个骨科的副教授给他来背锅，带着他做事。 “兰老师好，以后多多关照。”周岩青知道，与其他专科的人相处，与科室内部的相处模式不一样。 因为大家不是天天集中在一个地方。 你也可以不去和人交朋友，孤傲不群，只要你愿意接受你到了教授级，请会诊的时候还需要走常规的程序慢慢等！ 你一个人孤傲到底，一个朋友都不交都无所谓！ 没人会特意求着你。 “兰卓志，当不了老师哦，小主治一个。” “这是黄欧明！~”兰卓志将身后的住院总推了出来。 黄欧明是心外科的住院总，所以还多多少少听过几句周岩青的名字，伸出了手，偏头道：“兰哥，这位可是我们外科的大神啊？” “传闻很玄奇，听说就现在，就已经拿到了全国青年赛的特等奖！~” “不是研究生组的青年赛。”黄欧明这么提了一句后，在场的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由一僵。 “青年赛？年限三十五岁那种啊？”神经外科的郑奇主治医师松开了高冷抱胸的双手，目光错愕看来。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说，湘雅医院的哪个科室的青年一辈，有机会在全国的青年医师大比武中登顶的，神经外科绝对是超一流的希望之星。 只是五六年，都未必可以拿到一个特等奖回来！ 他兰卓志同样达不到那种高度。 “运气好，郑老师好。之前就听杨教授提起过您！~”周岩青主动与他握手。 郑奇闻言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真的啊？” “卧槽？” “你那一届比赛有录像没有？我很想看一下现场其他人的状态和反应。”郑奇是参加过多次全国青年赛的，一等奖也拿过一次了。 胸外科的杜国栋，肝胆外科的黄亚琴还有血管外科的杨凌冲也是好奇地凑了过来。 “小周，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事啊？” “你还不到三十吧，就拿了特等奖？”黄亚琴嘴巴微微张开，拍着自己的小肚子。 嘿！ 她现在的实力，可不敢说就在全国的青年医师中，属于是超一梯队的，可在外科成长起来后，被许多教授关注了。 周岩青这种成绩拿了出来，让她都觉得有点汗颜。 黄亚琴的天赋很好，特等奖也拿过，不过那都是今年的事情了…… “琴姐，呵呵，这都是虚名，以后多多关照……”周岩青仿若一个复读机。 众人而后再不细究，只是在短暂的分开了位置后，目光都忍不住地往周岩青身上扫来扫去。 很显然，黄欧明的话，让他们重新认识了周岩青。 雷仲是院长，是骨科大主任，是老牌的教授，不是个逗比，他作一些安排的时候，肯定是考虑比较周全的，怎么可能放任自己下辖的科室在组建创伤中心的时候瞎胡闹！ 黄亚琴道：“那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小周你之前在急诊中表现格外突出了！” “有这样的基本功，哪里你都去得啊……” 一群人，暂时没有事情做，就闲聊起来了。 体制内就是这样。 形式必须端正！ 李主任催是催，外科科室也在催，实则怎么可能九点钟就真的有很多急诊创伤的病人排队进行抢救啊？ 没有那么凑巧的！ 不过，形式也必须大于一切。 如果前期准备不够周全，万一遇到了，那创伤中心怎么应对呢？ 之前的准备越是充足，在紧急的情况下，就越能游刃有余…… 院领导来了，院办公室的人也来了，医务科的人也过来慰问拍照了。 雷仲院长、外科大主任王志铭与急诊科的李向明主任也亲自过来看望了众人。 嘉奖勉励一番后，一行人才终于得空，坐在了办公室里，先点了一拨咖啡，而后开起神经外科单身狗宮振宇的玩笑。 谁让他一个人是单身，其他人都有对象呢？ 其中，以黄亚琴最为积极，差一点就把宮振宇的户口本都查清楚了，保证道：“宮医生，只要你不是太挑的话，你琴姐好说歹说给你找十个备选的对象。” 宮振宇憨笑着对众人抱拳：“谢谢各位大哥大姐的帮忙，我家里也在催，如果有机会处下去，一定厚礼相待！~” “我…”宮振宇正说时。 外面120的bibu声，急诊外科病房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全身多发外伤的……”有人汇报交接。 “送创伤中心！”一个人的声音格外刺耳，远远传来。 杨凌冲将口罩一提，而后看着所有人几乎都同时站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群人就先后序贯地往门外跑了去。 十点过九分，开始了今日的第一战…… (本章完) 第253章 有条不紊（求订阅） 第253章 有条不紊（求订阅） “这里，平推过来！~”杨凌冲教授看到推床之后，马上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精准定位。 何青青则对来的值班护师说：“监护、吸氧、静脉通道，备插管、备气切！~” 看到患者全身都有血迹的她，放弃了去听诊的动作，将听诊器塞进了白大褂里，却掉了，她也没去捡，反而快速朝病床挪动。 是董晓捡起了何青青的听诊器，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才重新开始跑。 杨凌冲目测大概的伤势定位，何青青靠近检查生命体征，语气果决：“颈动脉有脉搏，呼吸浅快！” 过了十几秒，杨凌冲还没有说话，何青青道：“双侧律齐，桡动脉搏动微弱。” 与此同时，护士也是快速地在患者的胸口前开始了心电监护与吸氧。 绿衣服这时候道：“车祸伤，预计有血气胸，不确定。” “胸腹部无开放性损伤，双下肢创伤严重，头皮有血肿，我们赶到时，患者已经昏迷，呼之不应。” “这是车上临时照的片子，将就着看一下吧。” “我们初步的诊断都在这上面了。”绿衣服快速地交接着…… 杨凌冲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平片和文书：“辛苦了，这里交给我们！” 对方说这么急，肯定还有另外的任务。 120的主要目的在于护送，途中的抢救，而不是院内的急救和抢救。 平片一共八张。 都是小片子，头颅、胸部、上腹部下腹部、双下肢双上肢！ 周岩青一下子就被分发了足足四张平片。不过周岩青并未去看片子，而是在扫量患者双下肢的创伤情况。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目前的出血量，妥妥的有动脉性损伤！ 只是，周岩青需要神经外科的郑奇确定颅内的情况，适不适合就地开始止血。 患者目前的止血手法非常暴力，应该是有骨科的医生在现场，用了加压绳压似地捆扎止血，将大腿侧紧紧勒住了。 “颅内情况还可以，目前没发现血肿。现在的出血情况可能更多的是在双下肢……”郑奇道。 周岩青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可随时呼叫的手机号递给了一个护士：“打这位医生的电话，让他来急诊手术室。” 说完，周岩青往前靠了两步，问：“杨教授？” “你来吧。”杨凌冲知道周岩青是问他要权限。 周岩青低头开始解开剪包纱布：“开清创包！~” “血压101/65！”第一轮血压测量的结果出来了，护士汇报。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双下肢创伤的患者，前后不过二十几秒的时间，众人就对其进行了定性。 何青青却偏头道：“患者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注意隐性失血，或者就是患者在现场未及时处理失血过多。” 周岩青剪开了纱布后，就看到了膝关节创伤端，股动脉移行的腘动脉汩汩地渗出着血液。 如果不是更上方的绳子捆扎，出血会更加湍急。 当然，这会儿的腘动脉在周岩青看来，就是将死的泥鳅，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有动脉性的出血，周岩青自然是不可能再慢条斯理地去消毒浪费时间，拿起了一把止血钳就直接硬怼了上去。 根本就没有小心地掀翻创面的这一说法。 看到这一幕，杨凌冲副教授本能地我草了两声，偏头过去，实在没眼看。 也不敢看。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让常人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比。 周岩青快速地处理完了这一边的腘动脉后，才又拿起了止血钳和镊子小心地翻找，然后将表层的，受损的大隐静脉的近远侧端也予以临时夹闭止血。 一个地方的活动性出血，就此处理完了。 盖上纱布和垫后，周岩青来到了对侧！ 故技重施，然而对侧的创面，比左侧更加局限，都没有动脉性的损伤，只有静脉血在缓缓的冒出。 周岩青将创面掀开的时间，才出来了不过两三毫升。 这出血的速率，让周岩青的眉头紧皱：“患者是昏迷状态么？” 以当下的出血速率，患者应该不至于濒临休克线啊？ 杜国栋知道周岩青的意思：“移动性浊音阴性，腹腔内应该没有活动性出血。” “腹部平片也没有看到实质性器官的挫裂伤。” 这是这里的第一例患者，所以是医疗资源最为丰富的时候了。 “胸部的情况比较复杂，但也还好，拍一张胸片之后，推送进手术室吧。”胸外科的谭伟主治医师道。 周岩青再把处理侧的创面盖上之后，才来得及去看片子：“左侧关节创伤，股骨下断、胫骨平台开放性骨折。” “情况并不算是特别严重。” “双上肢，没有撕脱性骨折，没有关节脱位。”周岩青对着杨凌冲汇报。 这就是创伤中心的意义，第一时间就可以聚拢所有专科的人，来一個初步的诊治。 杨凌冲点头：“那就做ct后，推急诊手术室吧。” “谭伟，你安排你们胸外科的人尽快做胸腔闭式引流。” 谭伟点头应声。 患者的出血量非常局限，所以这个病人其实也没有那么急诊，不是生死一线的那种。 然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周岩青却将胃肠外科手里的上腹部平片捏夹了过来。 只是稍微一抬头，立刻头皮一紧： “杨教授，上腹膜后血肿，活动性的！” “怎么可能？！”杨凌冲的双目立刻一紧。 腹膜后血肿，出血量可以非常非常大，而且病人的死亡率也不低。 一般来讲，要诊断腹膜后血肿，单纯的平片不足以支持。 “是真的，腹膜后血肿，活动性的。平片上有显示！~”周岩青的语气非常谨慎。 “走，ct室，超急诊插队！不要打申请单了！~”杨凌冲闻言，当机立断，直接推着病人就往外快步行去。 与此同时，杨凌冲身边的向淼，早已经开始call人。 因为向淼对周岩青的信任，是相处起来的！ “我们骨科的情况，等会儿再处理也没有关系！”周岩青远远地解释了一句。 这里的护士都是身经百战的，所以很快就推着监护仪，拆了固定吸氧器械，改成氧气枕跟上了节奏，小跑离开。 胸外科的住院总朱巩郊则是也跟着去送病人进急诊手术室，顺便再call人！ 何青青这会儿，在门口回头说了一句。 “没有病人家属，打总值班电话！~”何青青是有经验的。 急诊科的董晓马上照做。 其他人则是赶紧都各自忙碌了起来。 只是心外科和胃肠外科的人，都不停地往周岩青身上瞥来瞥去，不过周岩青正在调人，都不好打扰。等周岩青挂断了电话后，胃肠外科的杜国栋才抹了抹略骚气的发型：“周医生，这腹膜后活动性的血肿，你用平片就能看出来？” “有点科幻啊！~” 杜国栋之所以反应大，是因为他阅片腹部的时间最久，他却毫无反应。 周岩青只是接过去看了三秒钟，就确定了。 这要么是猜的，要么就是周岩青真有几分功夫。 急诊科一般秉持的原则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周岩青如果是猜的，那么迟早会败光他的人品，成为‘狼来了’的调皮孩子。 如果周岩青不是猜的，那么他们就都必须要审视周岩青水平高度。 阅片术与操作无关，可以说是医学最万金油的诊断技能了！ 任何专科都要学习一二！ 阅片术的水平，一定程度是诊断水平的体现。 “杜医生，在这里的节段，并不是肠管内的气腔，而是气腔与渗血相重叠之后的影子。” “这一片沙影，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反射了x线，所以无法全然地投射到平片的底部。” “它比骨骼颜色更浅，比实质器官还要深一些，且不均匀，我能想到的就是血凝块了。”周岩青细致解释。 杜国栋将信将疑地道：“是吗？有这么明显？” 心外科的兰卓志也把片子拿了过去，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可阅片这个技术，其实就是准入性质的，有些东西，你看明白了端倪，就不高端了。 但没看明白之前，功力不够，那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 “我也只能靠猜！~”平片不是ct，显影没那么细致，所以周岩青也不能非常细致地给他们指出来到底在哪里。 至少周岩青还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学习。 “这要是能看得出来的话，而且确诊了，就真有点东西啊，周医生？”兰卓志的眼皮快速眨动。 更多的是不信，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现实的医疗环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然，主要是周岩青已经来到了创伤中心独当一面，所以大家都愿意相信盛名之下无虚士。 周岩青没再继续解释，因为这不是那么重要。 各自先散开，或休息，或玩着手机。 刚开科室，没有留观的病人，自然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 五六分钟后，神经外科的宮振宇住院总吆喝了一声：“奇哥，ct结果出来了。” 郑奇马上打开了头颅ct平扫，没有选择先吃瓜。 先排除风险比吃瓜更加重要。 创伤中心的配备工作电脑是不少的，每张床位前就有一个急诊开医嘱查检查结果的电脑。 所以，其他人也都看到了ct的影像学图片。 x线上难看出来的东西，在ct上显影就比较清楚了，更何况血肿的面积还比较大。 “还真是！~”杜国栋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抱着后脑勺。 “这血肿面积不小，但是在上覆膜后，从空间结构上看，被肠管内的气体遮住了显影。” “周医生你很有点东西啊！~” “你之前就是非常笃定的语气，肯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才敢用这样的口吻说话。” 周岩青笑着点头道：“没有这么高，只是倾向于怀疑。” 吹牛不能吹太狠了！ 其他人听到周岩青这么不客气，都是纷纷地投目而来。 “岩青可以啊，有这么好的阅片技术，我们以后工作开展得将会更加舒服。” “这诊断能力，仿佛是天生为急诊而生的似的。”兰卓志主攻的方向是心血管外科，虽然是心脏大血管外科，可对血液的阅片，是非常专业的。 周岩青可以看出来腹膜后的活动性血肿，那么对于动脉夹层的敏锐度将会更高。 周岩青随意地笑了笑。 没有回话。 …… 杨凌冲很快就回来了，他只是送病人进急诊手术室，而不会亲自上手太多的操作。 创伤中心，只救命，不治病！ 腹膜后活动性血肿虽然凶险，但它还是一个病种，是可以被其他人解决的。 经过临床的验证，是可以拖延一阵子的。 “岩青，牛的！~”杨凌冲一边走进，一边给周岩青竖起了大拇指。 兰卓志道：“杨教授，我们和周岩青打了个赌，岩青要是再能看出来一个我们都看不出来的诊断，我们就每个人欠他一杯咖啡。” “如果没有出的话，就是我我们一起aa？您来不？” 这不是赌，这就是单纯想要请客，顺便加了一个赌注。 “可以啊？”杨凌冲想都没有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正说着，就来了一个脚底板扎了钉子的…… 单脚从外科诊室跳了过来，还有护士不讲情面的只是给他指路，并无帮忙。 周岩青一看这场景，马上就往门口迎了过去，小心接诊将其放在了床上。 这也是创伤性的急诊，不过只要等田超或者于樾他们处理就可以了。 因此，周岩青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详细地问诊。 就这个创面，流血两天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这个严重吗？会不会破伤风啊？我来的路上，查了资料，都快吓死了。”病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 “没关系，就算钉子的创面有破伤风菌，也不会这么快发作，等会儿打一针破伤风就可以了。” “你这个创面不是很严重，没关系的，不用太担心。”周岩青力求细致。 “伱仔细想一下，踩了钉子之后，还有哪里磕着捧着没有啊？”周岩青问。 大急诊大处理，小急诊就细致处理，多问问，也是一种锤炼理论了！ 其他人看着周岩青这种问诊，觉得有点大炮打蚊子，又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医疗。 (本章完) 第254章 装逼与牛逼（求订阅） 第254章 装逼与牛逼（求订阅） “这个诊断是没问题的，兰哥！~”周岩青仔细审视完胸部平片后，将片子递还给了兰卓志，面带笑容。 “岩青，你之前是不是瞎猫碰了死耗子啊？” “这都看了十几张片子，一张都没特殊嘛？”兰卓志点了咖啡，正在匀发。 “可能是的！~” “特殊情况也要运气好才可以发现嘛。”周岩青笑着说。 兰卓志则叹了一口气：“那我点的咖啡，你得把钱转我诶。” “我想请客啊……”兰卓志颇为遗憾地说。 创伤中心里，已经有了三个“占床位”的病人，都是小创伤，但是留观病房那边没有病床，就暂时借住。 创伤中心的病床，本来就是留观病房的床位，这边占了，那边就少了。 这几人在操作室临时处理完后，看着众人围在一起喝咖啡，其中一位大哥不由有些羡慕地道：“医生，你们这工作环境，这么舒服的吗？” “没有要赶的任务，这么闲聊，和电视剧里看的急诊科，好像不太一样啊。”大哥四十多岁，此时双手枕在了头颅后。 他是骑电动车摔在了地上，大腿前侧再戳到了一个尖锐物体，运气比较好，没有损伤到股动脉。 但那一根钢丝，直接从皮肤擦划到了股骨的表层，完成了全层穿透暴露，虽然予以了清创缝合，可也不好直接回家的，需住院留观。 之前的他，还在嗷嗷喊痛，在镇痛药物的作用下，这会儿疼痛被“安抚”住！ 只是骨科的病人，周岩青一边插咖啡的管子，一边道：“电视剧是特选了一些紧急病种，集中化地拉紧了故事的节奏。” “现实中，120分派的任务不一样，所以可能没有电视剧精彩。” “不过我们都喜欢现在这样悠闲的状态，难道你觉得不好吗？” “非得我们跑断腿，你再观赏几个患者在眼前离开？”周岩青将问题反丢回去。 中年闻言一愣，赶紧摇头。 普通人面对死亡，即便是他人的死亡，可也做不到坦然，甚至是害怕得不行。 “没有没有，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病人摇头的时候，之前被外科诊室喊过去的宮振宇走了回来，道：“奇哥，外科诊室的晓哥让你看個片子。” “号子是210xxxxxx！” 听到这话，另外一个更年轻的哥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略抬起头，满目愕然：“你们这里看片子都是这么光明正大，还带序号的？” 很显然他是理解错了。 网传医生阅心电图被人举报看股票曲线，现在宮振宇说了患者的就诊号被理解为“片子番号”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一群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宮振宇则偏头道：“兄弟，少装逼。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外科医生的段子，是一茬一茬的。 “不是，我刚刚的语气还好啊？这和装逼有啥关系？”那哥们儿反问道。 不过看到众人打开电脑输入后，也就知道了自己理解错了意思。 然而，仔细揣摩了几下后，青年男子忽然滴溜溜地一睁眼：“我擦！~” “伱们！~”他右手指着宮振宇。 宮振宇笑开了，摸着下巴：“对的，就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 “我？”病人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可好像没有找到反驳的点。 他总不能举报宮振宇说他装逼吧？然后再详细地给领导解释装逼的深层含义！ “也没啥问题！~”郑奇打开了ct后，粗略扫了一眼，便道：“你过去写一个意见吧，目前颅内ct平扫，未见出血灶，可能是脑震荡导致的临时眩晕。” “注意继观患者的瞳孔和表情，随时随诊，复查ct!” 宮振宇应声离开。 郑奇说完，又问另外一个病人道：“你现在觉得头晕好一些没有？” “你这个是单纯的头皮皮下血肿，打包起来就行，没太大问题，你就可以回去了。”郑奇问‘装逼的青年’。 “医生，你别赶我啊，我害怕。” “这里都被开瓢了，这可是脑袋啊！” “都说你们湘雅医院高冷，咱们也要提升一下服务态度嘛，反正这里床！~”他巡视了一圈。 “还有的。” 普通人是真的经历不到多少次的急诊创伤的，手指被切了，都会担心一波。 头皮被摔破了，产生了血肿，不害怕才怪！~ 然而，这时候，周岩青闲着没事也打开了电脑，看到了患者的胸部ct，看了几秒钟后。 周岩青忽然站起来，往创伤中心诊室外追了出去！ “宇哥，外科诊室的那个病人，是什么情况啊？”周岩青问。 “电动车撞上了私家车，头撞在了前保险杆上，没有皮外伤，就没有送到我们这里来。目前患者诉头晕，胸口不舒服。” “胸外科的谭哥已经看过了，说胸部是没什么问题的，没有血气胸！~”宮振宇说。 “想来观察一下就可以走了。” 周岩青闻言低声道：“宮医生，你先别放这个病人走，我去喊一下兰哥。” “怎么了？”宮振宇问。 兰卓志是心外科的，准确来说，是心脏大血管外科的，是与血管外科的杨凌冲教授，组建的创伤中心最坚实的急诊抢救护盾。 “主动脉夹层，前兆期，已经有口子破了，但没有撕裂。”周岩青说道。 “啊？”宮振宇在原地小跳了一下。 “主动脉夹层能撞车撞出来？” 周岩青没有解释，他得赶紧回头去找兰卓志。 兰卓志还在和那位“装逼青年”玩笑着对线，青年不服输，正在和兰卓志飙车速。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我读书少。”兰卓志一听，耳朵都尖了一下。 “兰哥，要是假的我就输了啊，我就要请你喝咖啡啊！~” “要不辛苦一起去看看？”周岩青建议道。 兰卓志当然要去看看！ 只是刚刚宮振宇报就诊号的时候，兰卓志他也没有什么事儿，就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问题。 胸部的ct平扫范围，是包含了心脏和大血管的。 可主动脉夹层一般与急诊无关，一般的急诊医生不会去考虑主动脉夹层。 有极低的可能会因为患者受到了创伤，就降低警惕！~ 杨凌冲果断地先再仔细地打开了ct，周岩青快速地一划，而后往一个方向一指。 “就是这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血管内膜破开了，某一个时刻，如果血液灌了进去，就是主动脉夹层。”“如今是前兆期。” “可能创伤就是诱因！~”周岩青细致解释。 “好像有点感觉，但不是主动脉夹层进行期的征象，不典型。” “我过去听诊一下！~”兰卓志不敢托大。 主要是之前周岩青的阅片技术，惊艳到了他，所以，此刻周岩青的话，他不敢不信。 一边跟周岩青往外走，兰卓志一边发信息：“师父，这里就诊号的ct，您现在得空看吗？” “我怀疑有主动脉夹层，处于先兆期，但不明显。” 兰卓志是心外科的主治，自己的能力不够的情况下，是可以飞速摇人的。 最直接的就是找他自己的师父。 发完信息，他就直接来到了患者的床旁，看着患者目前的表情还好！ 不过，兰卓志只是将听诊器往主动脉的位置这么一探，就探到了不一样的内容。 这不是正常的主动脉该有的搏动音，还有杂音，可能是血液冲打血管内膜的杂音。 主动脉夹层、先兆期！ “痛吗？”兰卓志问病人。 病人点了点头，“有一点，但感觉也还好。” 兰卓志闻言马上对着护理部方向道：“这个病人，马上上心电监护、持续监测血压，快速做术前准备！~” “医生，我这个是？”病人之前虽然说自己的头晕胸闷，是希望医生可以看仔细点，而不是希望真的出什么问题。 兰卓志这突然一嗓子，直接让他脸色大变，甚至有细汗冒出！ “你打电话联系家属了没有？” “快一点打电话，他们能多快就多快！~” “我先去打印手术知情同意书，你马上签了，然后你看情况，交一点钱，先交五千，不够的话就有多少交多少。” “别和你的肇事方扯皮，你的命比钱更重要，拖不得！~” “拖一会儿，有可能就得急诊大抢救了。”兰卓志道。 主动脉夹层的死亡率很高，但及时发现，在先兆期处理的话，死亡率非常低。 如果真到了症状特别明显的阶段。 那就是生死五五开。 还好这个病人术前已经做了ct，基本上可以确诊了。 与此同时，兰卓志的手机上也得到了回馈：“卓志你可以啊，现在这种先兆期的ct都可以发现了。” “不错不错，推过来吧，介入预防一下，很快就搞定了！~”兰卓志的老师佟东明教授的话，给了兰卓志信心。 同样，也让周岩青的任务完成。 “兰哥，我先回了啊。”周岩青道。 这个病人，他的任务就是协助诊断，不需要协助治疗。 湘雅医院的心外科要是连主动脉夹层都解决不了的话，那这个笑话就太搞笑了。 地级市医院都能处理，就是死亡率可能会相对高一点。 “咖啡，三杯！~”兰卓志回头回了一句，没有任何多余地废话。 “这边，心电监护，血氧饱和度，急诊抽血，最好三分钟之后推急诊手术室，主动脉夹层，a型前兆期！”兰卓志见其他人没有反应，他直接把诊断说了出来。 主动脉夹层几个字，仿佛是言出法随的法诀，立刻定住了几个护士的脚步。 可能她们在做不重要的任务，闻言后，立刻将手里的托盘一放，飞速地跑了过来。 “能确定吗？”看向兰卓志，快速问。 “我心外科的，你说我确不确定？” “赶紧，走主动脉夹层绿色通道，打总值班电话，五分钟之后，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急诊手术间！”兰卓志的口吻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绝！ 医院里的急诊科，为主动脉夹层都是设了绿色通道的！ 原则上不能出现，没有接诊人，没有检查室，没有手术室的情况。 如果有了的话，一定是有人把这一部分绿色通道的资源给占了！ 想办法让出来！~ 谁主张占用的，谁负责解决备用方案，马上要用！ …… 周岩青会心一笑后离开，再次来到了创伤中心医疗区，才出现在门口！ “岩青，兰哥呢？”心外科的黄欧明看到只有周岩青一人，还有些不明所以，问。 “兰哥在做你的活，明哥。”周岩青道，周岩青直接端坐而下，翘起二郎腿，回味着咖啡的醇厚香味。 黄欧明是心外科派到创伤中心的住院总，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大变。 “刚刚说的是真的啊？”黄欧明马上起身，不待周岩青回答就往外跑去。 如果周岩青的诊断是真的，那么，兰卓志还真的在给他收拾摊子。 “应该是的，兰哥已经给佟教授打电话了……”周岩青本来打算问黄欧明佟教授是谁，索性就只能问黄亚琴了。 “琴姐，佟教授是？” “佟教授就是佟教授，心外科的教授呗！~心外科的主任是张教授。”黄亚琴了解也不是很多。 “哦……”周岩青点头。 黄亚琴放下了手机，抬头道：“刚刚是真的呀？这个病人，有主动脉夹层？” 黄亚琴这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引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 已经是第二次了，周岩青发现了别人发现不了的诊断，从诊断上，就对专科的人来了一场降维打击。 周岩青摸了摸鼻子，笑道：“琴姐，请喝咖啡的赌注是开玩笑的。” 黄亚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虽然不证明直接，意思却非常明显。 “岩青你真可以啊？” “这怎么做到的？” 血管外科的上腹膜后血肿，x线上被周岩青定位了出来。 现在的主动脉夹层，再次被周岩青捡了漏？ 这真的是捡漏吗？ 血管外科的向淼靠了近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背着手问：“周医生，能不能请教一下？具体的阅片流程呀？” 向淼是血管外科的，血管外科与心外科的大血管是独立的，但诊断同宗同源。 创伤中心里有一个装逼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真有牛逼的人…… (本章完) 第255章 征服（求订阅） 第255章 征服（求订阅） 周岩青面色为难了大概三四秒，才略迟疑道：“淼姐，指点谈不上，我其实并不会教人阅片。” 向淼的年纪比周岩青大了三岁，周岩青在这里年龄最小，除了实习医生，看到了大部分人喊一声哥和姐准没错。 向淼道：“周医生，你自己是怎么看的，就怎么说呀？” “硬看层次，血管破裂的征象比较明显。”周岩青给了一个非常暴力的‘讲法’！ 教学水平也是要学的，即便不系统性的学习，也要有教学的概念和体系。 很明显，现在的周岩青在这条路上走得非常浅！ 之前的于樾师兄，都是周岩青以强大的知识底蕴给推起来，让他硬练上去的！ 周岩青自己的ct阅片术水平不低，目前已经到了专家3/15，应付绝大部分的阅片都没问题。 可要周岩青教学一个陌生人，周岩青着实说不出口。 周岩青的话引来了一大波各异的目光，向淼更是有些噎住，语气略显尴尬：“有这么明显啊？” “这里啊！~”周岩青用鼠标圈画了一下。 “你看啊，这里是主动脉弓，这里是破裂点，内膜不连续。” 向淼直接就感觉自己白问了。 这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 你倒是说清楚一些啊？ 不过自己会什么东西和能将人教得会，是两个范畴的能力了。 有人天生擅长自己学习，但不擅长教学他人。 “是很明显啊，你看解剖结构嘛。” “心脏在这里，主动脉弓自左心室发出后，形成了主动脉弓，在ct上的显影层面就在这里。” “找到了主动脉弓的层次后，再根据主动脉弓的走形找不连续点，这就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周岩青叭叭叭的，非常有逻辑性地说了一大堆。 但周岩青这样的教学，其实就是他自己的阅片思路。 你和一个小学生，说一元二次方程的常规例题，他能直接听得懂才怪。 如果对面站着的是一個与周岩青同等水平的影像科的教授或者是血管外科的教授，会马上点头！ 这不是教学，这适合同行交流。 向淼单方面认输了：“周医生，牛的！~” 向淼虽然想学，也不再强求！ 周岩青的表情很诚挚，他不是在故意拿自己开涮，更不是想看自己尴尬。 要求一个还是学生的人擅长教学，而且要把自己教会，多少有点为难人，也有点看不起自己的“老师”！ 凭什么你老师教你的时候，都进步缓慢，要求周岩青就给你一条通天大道，一点就通？ 周岩青面带歉意地说道：“淼姐，ct阅片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的，先要知道大概是什么解剖结构，然后再细致地确定解剖器官的每一种小部位。” “能够非常清楚地阅读解剖部位后，再通过它在ct上的显影层次，非常准确地阅读它的形态……” 周岩青从总体层面，给了向淼一条思路。 这些内容，就与向淼的老师有些偏合了！ 向淼便回道：“行了，周医生，可能是我自己的功力不够……” 然而，听到这里的时候。 神经外科的郑奇好奇了起来，问道：“岩青，看来伱很擅长ct阅片啊？那你帮我看看这个病人的头颅ct呗？” “奇哥，你都看完了啊？”周岩青有点为难。 郑奇这很明显就是想吃瓜，没有其他意图。 “你先看看嘛，万一有错漏了……”郑奇还是觉得周岩青有些玄乎。 周岩青也不客气地就把头颅ct的断层打了开，而且滚动层面。 一个患者的影像学检查资料，都是在一个系统里打包了的，任何部位只要你能进到这个系统里来，知道患者的门诊号或者住院号，就可以查询得到。 不存在你是骨科医生、就不允许你查看其他专科影像学检查的规矩。 周岩青只是这么一扫，忽然地往郑奇那边偏头了过去。 目光发紧，舌头舔着上嘴唇，而后快速地在郑奇和电脑屏幕之间扫来扫去。 郑奇被周岩青的目光这么一刺，瞬间如同失重一般地开始慌乱了：“不是，岩青，你别吓你奇哥，我胆子小。” “有话你就直说吧。” 周岩青则直接站了起来，而后在郑奇的耳旁低语了几句，郑奇一听，马上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电脑面前的ct! 而后只是看了不到十秒钟，郑奇便飞速地给拿出了一个手机，打电话给了与自己比较亲近的教授。 打通之后，郑奇便问道：“峰哥，你现在是不是在门诊啊？” “能不能帮我看个片子啊？”郑奇问。 “210xxxxx” 郑奇说完就不再开口打扰，而是继续保持通话。 “是右动脉瘤吧，只是动脉瘤不大，也要继观复查，受到了创伤之后，有破裂的风险对吧？”郑奇回问。 “好的，谢谢峰哥，我就是不太确定，所以就想着请教一下峰哥你，好谨慎地与病人家属沟通谈话。” 郑奇挂断电话时，隔壁站着的宮振宇双手搓着侧脸，目瞪口呆地问：“徐老师也说有动脉瘤？” 不是？ 大哥，不是说好了开个玩笑的么？ 这来了急诊，虽然头颅内的动脉瘤没有破裂，可这是他与郑奇两人都没发现的诊断，被周岩青一眼就相中了。 这很啪啪打脸好吧？ 应该说，这个戏谑性太过于戏谑了。 周岩青已经退回了自己的工位，口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起来。 他刚刚亲自去给郑奇低声解释，就是不想出风头，但郑奇光明正大地就这么打电话问上级，而且还这么反应！ 他周岩青可不负责收拾其他人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如果说兰卓志被周岩青一句话给弄得七上八下，那么现在的郑奇，也被周岩青的一席话搞得乱了分寸！ 从事医学行业的人其实都知道。 不管是急诊也好，择期也罢。 之所以会存在死亡病例，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难以预测的并发症，更多的还是对患者的信息读取不够全面！ 有可能是检查不够全面和详细，其实更有可能！ 进行诊断的人，能力不够完美，所以无法从已有的检查资料中得到千丝万缕的征兆。 更通俗点，tm的大部分医生的能力，都是存在局限性的，都是有“失误”的！并且，这个‘失误’的平均点，就是划分一个国家指南的标准，也是国家给医生划下的容错率！ 在容错率之上，有责国家担了。 容错率之下，有责国家承担部分。 没有办法，你不能要求一个县医院甚至镇医院的医生，拥有与协和医院里顶级专家的实力，甚至都不能要求他们拥有顶级医院里的住院总那般综合能力。 所以，医生要仔细地评估自己的能力。 如果觉得自己高于平均能力，可以自主抉择，国家有法律规定，副高职称以及以上，可以根据经验对指南进行部分修正，可以不按照指南进行诊疗，也不算犯错。 除非是特别低级的错误，否则不予以追究…… 能在湘雅医院留下来的人，即便只是住院总，都是要略高于平均线水平的！ 换句话说，他们可以几乎无暇地按照指南对常见或者罕见的病种进行标准化的‘无责’处理！ 郑奇看不出来的血管瘤，是正常现象，他如果看出来了，他的能力就是副教授甚至教授了。 以此类比和推算，到底谁是正常人，谁tm有点大病，就一目了然了。 杨凌冲、向淼，胃肠外科的杜国栋、岳李钟，神经外科的郑奇、宮振宇，肝胆外科的黄亚琴、廖华同几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在周岩青的身上刮来刮去。 目光十分忌惮！ 还有，尊敬！~ 为何忌惮？ tm的怕被你发现错误啊？ 当医生的不怕同行评审，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的能力有限，但在面对老师和高级别职称，和大能的时候，就有一种小孩见大人的无力感。 创伤中心里面有这么一尊大佛。 以后大家做事，必然会更加束手束脚。 周岩青不是乱说，也不是刻意编造！ 这不是周岩青阅完的第一张第二张片子，而是第八九张了，竟无一例外。 或许周岩青也有“漏诊”，但那估计是极少数极少数的人才可以发现的‘漏洞’！ 其他周岩青点出来的诊断，全都被证实。 沉默的氛围这么僵持了大概有半分钟后，还是黄亚琴打破了僵局：“杨教授？” “这个？” “周医生他？” “能者多劳，我觉得他应该多担负一点责任。” 诊断能力，是要伴随一个医生一辈子的能力，不断地锤炼，不断地精进，永无止境！~ 只要当了医生，就百分百存在误诊！ 区别就是，顶级的专家和教授的误诊率会更低，初入医学行业者，误诊率会很高。 这是医学技术，平均医学水平的限制。 杨凌冲不敢再沉稳地坐着，赶紧从位置上起开，走向了周岩青：“周医生？” “要不？我们商量一下，以后这常规的接诊，就算是有手外科的，我们也替你接了。” “你主要负责阅片下诊断？” “给建议？”杨凌冲提得非常谨慎。 可以这么说，湘雅医院的教授一级形成的大会诊团队，是可以去到阎王殿里与阎王爷谈判，争得回来几个可能会死掉的急诊患者的。 但湘雅医院容不出来这么丰沛的资源，将众多的专科教授级人物放置过来。 因为真正能够达到被湘雅医院认可的教授级人物很少，有很大一部分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会止步于这个门槛之外。 专科病种不治了吗？专科手术还做不做？ 是不是只要负责急诊手术就好了？ 如果湘雅医院的医疗资源丰富到看门的都可以是教授，那就不用多说了，直接就这么规定了！ 基于此，现下，杨凌冲发现自己的组里面有一个最大的大兜逼，可以兜住现场的所有人，这样的人他不供起来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杨教授，这不用，手外科的急诊我还是要接诊的，这是我的任务。” “阅片的话，我们相互沟通有无吧！~”周岩青回得谨慎，也找得到自己的定位。 一个住院总骑在其他专科的副教授头上去，就算是杨凌冲愿意，也有一大波的副教授还是不愿意的！ 今天之前，不！ 中午之前，这些主治和住院总们，一个一个的都高傲得不行，看自己像看个笑话似的。 他们甚至心里都等着骨科托大，只安排了个住院总，然后翻车了…… “这样搞不是很合适，周医生你就太累了。” “这样吧，我去给你们骨科的主任联系沟通一下，还是让你们骨科多派一个人来给你打下手。” “不然的话？周医生你太累了。”杨凌冲话锋一转，直接就找了另外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要请周岩青担任更加重要的任务，首先要把周岩青的时间空出来。 不然来了急诊，是手外科的病种，周岩青不去处理，反而来给另外一个胸外科的病人阅片。 你说病人找谁麻烦呢？ 还是找周岩青啊！ 聪明人求人办事之前，都会想办法让对方的时间更加宽裕，就好像在湘雅医院里求学一样，尽量地想办法让自己的老师把时间留出来，你就越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指点。 如果你反倒给老师添麻烦，老师肯定优先处理麻烦事了…… 这就是自主学习，带给会学习之人的一部分指点。 “周医生，就这么说定了啊！~”杨凌冲的语气笃定。 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直接将周岩青的地位给提了起来。 周岩青负责下诊断，这就是小上级的待遇，甚至是‘带组’待遇。 可没办法啊，周岩青露的这几手太漂亮了。 力量很强，节奏也很丝滑。 你不愿意承认，就可能会被这个节奏和力量给碾死。 所以，就必须得臣服。 除非，有人想要在科室里玩外面的职场霸凌那一套…… 杨凌冲立刻出门去找李向明主任了！ 要求骨科再派住院总过来的事情，只能是李向明主任代表急诊科的创伤中心去谈！ 他杨凌冲，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和资格！ (本章完) 第256章 急诊科的小乐子！ 第256章 急诊科的小乐子！ 杨凌冲才走，就有平车推送病人自急诊科门口长驱直来—— 眼尖戴蓝帽的护士眼尖，将创伤中心的门大开，放任白大褂与绿衣服急速推着病人冲进。 周岩青等人各自站起筹备，往门口方向移步准备接诊。 不过，大部分人的动作，随着远来的一声喝声止住。 “气胸！~”穿着白大褂的一位中年经验非常老道地喊了一声。 闻声，周岩青等人开始散开位置，把更多的空间让给胸外科的谭伟与主巩。 随着患者靠近，即便是隔了很远，都能发现患者的嘴唇呈乌青色，嘴巴微张，大口大口地想要呼吸，但因为胸部脏壁胸膜之间的负压消失，使得呼吸格外困难。 “床摆这边，吸氧！~”急诊科的何青青一边吩咐人推床摆放位置，一边对护师下医嘱。 另一边，两位有经验的护士已经开始开穿刺包！ 患者没有开放性的胸部伤口，应属于是张力性气胸。 呼吸不畅，是生命防线特别重要的一步，处理的优先级极高。 周岩青等人都不靠近，而是一边看着谭伟和主巩二人快速操作。 谭伟只是朝着朱巩郊看了一眼，朱巩郊立刻意会开始快速消毒。 “让开！~”朱巩郊呵斥一声后，便快速地将穿刺针自右侧第2肋间锁骨中线处穿刺了进去。 与此同时，急诊科的董晓则是接过了绿衣服按压的位置，让绿衣服腾出空间来与何青青完成交接。 “患者车祸伤，初步考虑为右下肢闭合性骨折，腹部闭合伤，移动性浊音阳性。”患者没有开放性损伤，绿衣服跟车医生只能通过自己在现场的查体进行诊断。 听到这话，血管外科的向淼以及肝胆外科的黄亚琴以及胃肠外科的杜国栋三人，立刻往前靠近，开始着手查体。 与此同时，谭伟那边快速地完成了穿刺排气，并且开始连接胸腔闭式引流管…… 随着胸膜腔内的气压被放出后，患者的呼吸开始变得逐渐平稳，窒息感慢慢消失。 “血氧到89%了，高压95！~”护士连好血压与血氧仪器后，回复道。 黄亚琴大概触诊了一下腹部，便抬头道：“完成胸腔闭式引流后直接送照片室吧！~” 非开放性的损伤，腹腔内的积液不算很多，证明即便是有活动性的出血，量也不会很大。 快速地检查，并且推送进手术室进行开腹探查，是必要的！ “静脉通道已经建立好了！~”与此同时，何青青旁边的一名护士快速地给患者粘贴好了胶布。 “患者血压还好，先匀速补胶体！~”何青青道。 血压的高压95不算高，但也不算特别低！ “好！~”护士马上将输液的速度慢下来。 “……” 患者的窒息感解除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而后开合干涸的嘴唇，有气无力：“谢谢！~” “你现在马上要去x线室检查，我们要精准诊断。” “等检查完后，根据检查结果确定下一步诊疗方案。” “你没有家属，你直接摁手印，好吧？”何青青快速地示意护士和跟着自己的董晓去摁手印。 病人点头！~ 又说了两个字：“谢谢。” “不用担心啊，到了医院，配合我们，等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想着联系家属。” 绿衣服这时候刚好到了创伤中心门口，回头道：“现场联系过家属了，从河西赶过来要一段时间。” …… 病人被快速推送去检查后，何青青偏头道：“周医生，你负责阅片！” “刚刚护士在建立静脉通道的时候快速地抽了血，董晓你负责追检查结果。” 周岩青闻言点头：“好的，何老师，我们骨科的骨折，应该是二期治疗，我们创伤外科已经让人过来打石膏了。” “患者入住其他科室期间，大概率先牵引治疗。” 非开放性骨折，非活动性血肿，骨科的治疗原则就是先消肿，后手术。 “行，辛苦你了，周医生！~”何青青还是谨慎地补了一句。 如果按照创伤中心的分工，周岩青做完这些，就可以不管这个病人了。 但是，现在的阅片似乎还是要周岩青顶起来。 而这，本来是她何青青的职责！ 只是，上午的一些事，让何青青也觉得比较玄奇！ 杨凌冲很快就回来了，何青青快速地与杨凌冲完成了接诊的情况汇报。 杨凌冲闻言道：“打急诊手术室电话没有？必须要尽快准备急诊手术室。” “这个患者，大概率要去剖腹探查！~” “已经打过了，急诊手术室的护士长会在十分钟内给回复。”何青青回道。 “患者的腹部和胸部平片已经出来了。”周岩青中途插了一嘴。 “情况怎么样？”听到了周岩青的声音，所有人都转身移步，比较关切，到底是要哪个专科的人出手。 如果是开放性的创伤，那么就地处理了。 这种闭合性的创伤，就要专科的住院总推去急诊手术室处理，会更加合适，甚至可能要副教授一级的人出面。 周岩青一下子被七八颗脑袋围住，稍显有些不适应，也很快压住不适：“脾挫裂伤，伤及部分实质！” 周岩青记不清楚脾破裂的分度，这是肝胆脾胰外科的专业内容，就只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如实回报。 黄亚琴偏头：“二度损伤，廖华同，打电话回去，要行部分切除和修补，住院总拿不下来！~” 如果是全层破裂行全脾切除术，住院总可以搞得定，但部分切除比全部切除的难度更大，不是住院总可以拿得下的。 “有胰腺损伤！”周岩青忽然抬头，谨慎地对黄亚琴说了一句。 周岩青不是普外科的人，但他也熟读过外科学！ 最标志性的就是这么一条，胰腺损伤发生率很低，只占腹部损伤的1%到2%，但多发于胰颈部和体部，损伤后易发胰漏。 死亡率高达20%！ 黄亚琴闻言眉头瞬间紧皱，改了措辞：“打二线班电话。” 住院总是解决不了了，必须要副教授来。 “肝脏呢？”黄亚琴问。 肝脏比胰腺损伤的概率发生率更高，一般胰腺损伤的暴力，百分之九十都有肝脏损伤。 “从平片上没看到特殊！~”周岩青阅片完，让了位置给黄亚琴。 闭合性损伤时，胃十二指肠的发生率比较小！ 周岩青也没有看出来损伤的内容。 “琴姐，等会儿ct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进一步印证！~”周岩青对眉头紧皱的黄亚琴解释。 很显然，现在的黄亚琴，还在非常仔细地寻找损伤点。 一点一点地就将自己提及的损伤都找到了。 黄亚琴的阅片功力有，但与自己的熟练度稍微差了一丢丢，可能会稍微慢一点。 基于此，她直接选择了信任自己这個第一眼看过平片后的诊断。黄亚琴用手指比划完后，马上拿起了廖华同的电话，开口道：“滕老师，我是亚琴呢？” “是的，这里有一个罕见的闭合性胰体部损伤的病人，我估计常皓肯定是处理不了的。” “诶，辛苦您了，滕老师！~” “好。”黄亚琴非常活泼开朗，几句话就客客气气地挂断了电话。 胃肠外科的杜国栋问道：“岩青，一般胰腺损伤多会伴发十二指肠和小肠损伤？这个病人真的没有啊？” 周岩青摇头。 谨慎道：“可能是我没有发现。” 黄亚琴则解释说：“你所说的常规，是胰腺损伤难以第一时间确诊，胰腺分泌的消化液已经对肠管造成了侵蚀！” “或是已经造成了弥漫性腹膜炎，探查的过程中发现的。” “现在还是早期！~” 杜国栋看向了黄亚琴，有些忌惮，更多的却是尊敬，仿佛被黄亚琴血脉压制住。 …… 患者还没回来，基本的诊断和手术方向都已经确定了。 剩下的就只是等病人去手术室，再让专科过来手术即可。 这就是创伤中心的意义所在！ 病人是做完了ct才重新推回的。 因此，在病人回来之前，大家就可以先看到病人的影像学资料。 黄亚琴却很有自信地不去重复阅片，只是背着手，上下打量着周岩青，笑靥如：“没想到周医生还挺热情，对我们肝胆外科的病种阅片，也是如此擅长。” 周岩青闻言摇头道：“琴姐，如果您看骨科的片子，想必是一样的！~” “彼此彼此。”盛名之下无虚士，周岩青确信黄亚琴的阅片水平也到了专家级，至少是附近。 廖华同大概过了一分半钟，将之前周岩青说的损伤都一一在ct上找到，因为ct显影更加细致。 转头汇报：“琴姐，脾挫裂伤二度，胰体损伤！~” “这些东西，真的在平片上也能看得出来？” 黄亚琴点头又摇头：“可以，但遮蔽性很强，而且假阳性更高，一定要ct！” “平片只是指向，千万不要自傲自负。” “有更加简单的方法，就要把方法利用起来！~” 如此一来，众人再看周岩青的目光，就彻底变了样。 这tm真的是来了一尊大佛与定海神针啊！ 血管外科的杨凌冲则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有这么一个周岩青在，他们这一批人在创伤中心的工作，将会非常顺利！ 只要熬过去就行了！ …… 当然，在医院里，跨专科之间，想要将一个下级医生的待遇提升到主治甚至“副教授”水平，是需要经过非常严格地‘筛查’的！ 并不是院长所在科室的住院总就可以指挥其他专科的主治的。 也不是雷仲要给周岩青配一个助手，就可以直接配的。 住院总领导住院总，只能发生在专科内，而不应该发生于专科之间。 …… 影像科的教授，其实压力并不大，因为常规的阅片，都有本科室里的下级医生搞定。 住院医师初步阅片，主治负责审核或者初步阅片，副教授负责最终定论。 教授级则负责比较难的疑难杂症以及小部分的外院会诊阅片申请。 影像科的主任孟光周教授颇为蛋疼地挂断了电话后，如有所思地站起来起来。 “雷院长今天这是怎么呢？怎么没事还拿我开涮？” “急诊科的李向明说急诊科有一个阅片水平很高的医生，让我过去探探底，问问他们可不可以当做诊断科宝。”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孟光周骂骂咧咧起来。 急诊科，阅片水平高、科宝。 这几个关键词完全都不挨着。 不过，这种非常特殊的‘会诊出勤’，孟光周还是比较乐意的，属于是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中，忽然出来了一点有趣的味道。 孟光周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慢慢地来到了急诊科。 找到了李向明，两人一起抽了两根烟，喝了一杯茶后。 而后李向明亲自领着孟光周慢悠悠地在急诊科转了一圈才来到了创伤中心诊室。 这种“会诊出诊”，不着急，所以可以慢。 两人到急诊创伤中心时，里面的人凑在了一起，卧床的病人不过四五个，还有六七张床都空闲着。 护士在办公室偷吃零食，但在看到李向明后，马上把零食又收了起来，并且把露出的半张脸也隐了过去。 这就是她们偷窥的意义所在。 李向明问：“孟主任，我要不要去……” 孟光周的双耳竖起。 对李向明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然后开始听里面的那个年轻人开始讲内容。 只是粗略一听，孟光周便大概知道了李向明所说的人是谁了。 听了大概二十几秒，孟光周笑了起来。 听了有一分钟，孟光周就拉了拉李向明，示意他往外走。 李向明一直注意着孟光周的表情变化。 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后，李向明问道：“孟主任？这就可以了啊？” “那不然呢？” “李主任伱不会期待着，我被那个小年轻摁在地上锤一顿吧？”孟光周似笑非笑着反问，气势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李向明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也不能明说，赶紧摇头陪笑，摸了摸下巴：“主要是输得太冤枉了。” “啊？” “你输了多少？”孟光周马上会意。 “五十……”李向明压低了声音。 “这是你一天的口粮啊。”孟光周投来可怜的目光…… (本章完) 第257章 生死无常（第一更，求订阅） 第257章 生死无常（第一更，求订阅） 李向明送走孟光周后，给雷仲院长转了五十块钱过去。 然而，雷仲非但没有收，反而是给李向明转了一百回来。 配上回复：“李主任，辛苦你了，输赢都算我的！~” 李向明一看到信息，立刻火冒三丈！~ 扬起巴掌就在手机的上方拍了几下。 这一次所谓的‘赌约’，看似雷仲输了，实则雷仲赢得盆满钵满。 人是骨科的啊。 李向明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收了转账，放下手机后，双手搓动，满脸都是鬼主意…… 急诊科。 杨凌冲拍了拍手掌：“大家各自安排自己的食宿！” “今天是我们创伤中心开科的第一天，所以大家都有空聚在这里。” “其实，我们创伤中心无需所有人同时留守，以后的值班，还是要按照排班表来！~” “其他人就近休息，遇到了情况，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并紧急处理即可。” “我和黄亚琴医生之前就讨论过了，决定将创伤中心的各个专科组，区分为三个新的亚组。” “第一个是急诊科何青青副主任医师所负担的高级生命维持亚组。” “第二个，由我们心外科、胸外科、血管外科和骨科组建的‘外伤性止血组’！” “第三個，则是由胃肠外科、肝胆外科、神经外科三个专科组成的‘器官组’！” “创伤中心内接诊的患者，多是外伤性、创伤性患者，一定要非常严格地按照一二三组的顺序走。” “先有生命支持，继而有有效的止血，再有专科重要器官的护航！~” “今天的病人不多，工作量不算很大！” “就先这样吧，我们每个专科的中级职称以上的人，连续值班到十二点，住院总医师则是从凌晨的十二点接班到上午的八点！~” “白天可以休息，随时候诊，大家也都别在这里耗着了，趁着有空闲时间，就早些吃饭！~” “周岩青医生的点单不方便的话，可以让向淼或者其他的住院总帮忙点外卖！~”杨凌冲对周岩青方向道。 “那就辛苦淼姐了，淼姐吃什么带上我一份吧，等会儿我转账给你！~”周岩青这会儿正在阅片。 是急诊外科诊室接到了一个闭合性骨折的患者，微信语音会诊问周岩青的处理意见。 周岩青看仔细后，对着手机说道：“廖哥，这个病人的骨折比较简单，但手法复位是处理不了的，你让他转诊去其他医院吧。” “这种简单的骨折，在我们创伤外科排队的话可能要排一个月。” 骨折病人住院排一个月不是扯淡么？ 可骨折病人，只要不涉及到开放性骨折，就是择期手术，就不算“急诊”之列。 有些医院将其当做急诊可以随时收治入院，但湘雅医院的创伤外科是没有床位留给这种急诊病种的。 向淼则问道：“周医生吃擂饭吗？” “我不挑食，只要能吃饱就行，淼姐你给我点两盒饭吧！~”周岩青近期的胃口比较大。 上住院总之前，一盒饭吃不完，十月份后，有时候一盒饭还不够他吃饱！ “行！~”向淼直接就去休息了。 担任住院总的时间够长，大家都知道这一条定律，能吃就吃，能睡就睡…… “宇哥，你还没有女朋友啊？不会吧？你长这么帅的啊？” 下午两点五十七分，周岩青正在创伤中心隔壁的休息室里抽空扒饭，也还在与神经外科的宮振宇住院总聊天。 周岩青看着宮振宇器宇轩昂、模特身材，清秀的脸庞，怎么可能入职到了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宮振宇闻言，苦笑道：“岩青，咱们两个就别比颜值了，最多四六开。” “我没有女朋友，是被人翻了。” “有一个富婆非要追我，我对她又没感觉，可她却能将我身边接触到的女孩子都给踢走……” “所以我就只能单身到现在了，tm的整整有七年了！”宮振宇都快哭了出来。 周岩青：“？？？” 凡尔赛中赛？ 不是，一个富婆为了你，能僵持这么久？ “多少斤的？”周岩青问。 宮振宇歪头仔细地想了一下：“大概九十二斤左右，比我小了两岁，32c…” “岩青…你干嘛去。” 周岩青端着饭盒到了门口蹲着，免得宮振宇装逼被雷给劈了，连累到他。 这tm是什么凡尔赛本赛中赛？ 可好巧不巧的是，休息室的门。 “咔哒”的一下，值班室的门就被扭开了！ 周岩青人倒是没有被夹到，他还才吃了三分之一的饭被推翻了！ 类似的场面可追溯到电影的名场面，“左青龙右白虎”！ 声音接着传来：“周岩青不在吗？杨凌冲说他在这里吃饭啊？” 宮振宇对门后指了指。 龚杳见状，往后退了一步，把门给拉开了。 周岩青则是在扒拉倒在了裤子上的饭粒和擂辣椒。同时将饭盒平托着端起，往垃圾桶方向走，没看来人，丢了垃圾就拧白大褂穿衣服回道：“马上就来！~” 龚杳马上解释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解释：“周医生，我不是来叫伱会诊的，是特意来给你道谢的！~” “我是血管外科的龚杳！”龚杳伸出右手。 周岩青才扭着脖子，表情僵硬着看着来人，吞咽唾沫时喉结上下鼓动。 还没吃饱呢！ 不是有急诊，你还不是急诊科的人，你翻休息室门干嘛？ 周岩青的目光中恼怒、幽怨一闪而过后，并未回话，而是快速低头道：“稍等一下，我再点个外卖！~” 宮振宇则道：“岩青，你不是还有一盒饭么？拿过来一起就和点。” “这是血管外科的龚杳教授。” 龚杳总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把蹲在角落里吃饭的苦逼“周总”的饭盒给打翻了。 周岩青的确有点饿，便也同意了宮振宇的建议，宮振宇点的是盒饭加三个菜的套餐！ 菜的份量有多。 龚杳走进来后，大概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后，才道：“周医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晚饭我请你吃，我来是真给你道谢的。” 周岩青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周岩青阅片出来了活动性的血肿，所以血管外科的杜超住院总打电话给他后，他也第一时间给唐德强教授打了电话。 幸亏是提前打了电话，唐德强教授及时赶到，不然的话，这个病人就得下去和黑白无常厮混了。 没有医生愿意在手术台上尽力了，但把病人送走了！ “龚教授，都是应该的，就算我没发现的话，杨教授肯定也可以发现的！”周岩青吃着自己的米饭，夹着‘逼王’宮振宇的菜回道！ 龚杳却摇头说：“不不不，周医生，这个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以后多多指教！~” “冲哥讲了，岩青你就是我们这些搞急诊的守护神之一，让我提前来拜一拜！~” “急诊手术之前，明确诊断实在是太重要了！” 任何医疗行为，都是先诊断，后治疗。 如果可以通过比较简易的手段将诊断明确，就更好地进行资源的提前准备。 该叫教授叫教授，教授来了都处理不了，那就是真回天乏术了，湘雅医院也算是尽力了！ 宮振宇拧着筷子道：“龚教授，你还别说，这周总我们还真该拜一拜！~” “他不止有一点东西，而且东西还很多！~” “我给你说啊。”宮振宇直接就成了周岩青的自来水。 虽然宮振宇与周岩青接触不多，甚至创伤中心的队伍今天才搭建，上午九点钟，宮振宇对周岩青的存在都是漫不经心，没当一回事。 但周岩青的阅片能力，是直接把他给征服了的！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次错误的情况，这种功力太强。 宮振宇估计，影像科的教授，也就是这样的平均水平了。 “所以啊，冲哥也这么给我说，我才过来交个朋友。” “只是……” 龚杳也不提乌龙事件了：“等会儿晚饭，大家都别点了，我包圆了啊！~” 龚杳虽然是副教授，可也没什么架子，依旧没有完全脱离急诊手术。 接手一个未知诊断的患者和一个已知诊断的患者，心情都完全不一样。 龚杳最怕的就是住院总打电话过来说，杳哥，来了个急诊，要剖腹探查，诊断不知道…… 龚杳走后，宮振宇又道：“岩青，我给你说啊，我这命真苦啊，你说说，我都三十一了，她都二十九了，她这辈子也没有遇到几个男的，她怎么就揪着我不放呢……” “宫哥，要不要我送你一字真言？”周岩青抬头看了宮振宇一眼。 “什么？”宮振宇眼睛一亮，凑上前来。 “滚！~”周岩青直接把宮振宇的一盒菜直接拿走了，转身过去开始干饭。 装逼得没完没了了是吧？ 宮振宇看着周岩青拿走的是一盒荤菜，可也不敢发牢骚！ 只是老老实实地“滚”在了一旁，开始吃饭。 周岩青快速吃完之后，来到了创伤中心时，发现有一个病人正在被盖白布，推车上，鲜血淋漓。 病人的家属在哭泣，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黄亚琴抱住了中年妇女，与护士一起将其隔离开。 杨凌冲则是微微躬身道：“对不起，大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腹主动脉破裂太过于凶险，不要一分钟就可以要人性命。” “他送来得太晚了……” 紧接着，杨凌冲就对着一个护工，语气平静道：“把病人推送去太平间那边吧，我们这里还要接诊其他病人。” “呜呜呜…呜呜呜……”患者的老婆瘫软如泥，哭的声音再难止住。 (本章完) 第258章 鄢环宇的震惊！（第二更，求订阅） 第258章 鄢环宇的震惊！~（第二更，求订阅） 杨凌冲目送患者离开创伤中心后，又来到了他妻子身边，低声道：“大姐，节哀！~” “我们这里是创伤中心，也还有其他病人需要休息，所以你能不能？” 女人擦干眼角，衣袖拖着口水，怒目视杨凌冲不讲人情。 但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在床上躺着的五六个挂着彩的‘病人’，她目光朝向过去时，这些人都很小心翼翼地在闪躲开…… 杨凌冲只能硬着头皮给这些患者制造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大姐，很抱歉，我们没能够将你老公抢救过来！~” “但逝者已矣？” 女人并未回话，只是木讷地离开。 与此同时，周岩青还注意到，之前的“装逼”男人，还有其他几个碎嘴的，都仿若失了魂一样地呆滞起来，不敢再说话聊天！~ 这里是医院，医院是伤者集聚的地方，他们受了伤来这里很合理。 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倒下去再也回不来，这种冲击感不是一個未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可以安抚好自己心情的。 医院里的死人是真的死。 在外面看到人倒下去，还可能抢救得回来。 生命也很脆弱！~ 医院里对尸体的处理，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家属可以选择将其用殡仪车拉回去，也可以觉得医院里的抢救有错误申请医疗鉴定。 但这些行为的另外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影响到其他人的抢救，否则就会以扰乱公共秩序被警察带走！~ 因为谁也不知道急诊科下一个进来的病人是谁，他的伤情怎么样，他的结局是生是死。 如同手术室，医院内部的任何人都不能擅闯一样，这一道生命的防线，是必须要稳固的。 周岩青也是第一次看到有患者在自己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不过，周岩青的内心并无太多的波动。 以前实习的时候，参与内科交班，一天晚上同一个科室走了七八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事情。 在如今这个年代，医院已经成为了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没有之一。 杨凌冲把病人家属送走之后，便走向那位“装逼”青年，说道：“兄弟，你现在情况也基本平稳了，你从创伤中心转出去吧？” “去外科留观病房……” 之前还有些犹豫的青年，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转，我这就转……” “医生，我能转吗？”另一个床位的病人也抬头问道。 刚死了一个，眼睁睁看着死的。 如果再来一位这样的，他们都怕自己接受不了。 “你不行，你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杨凌冲扫了另外一个阿姨一眼，而后就催促着护士开始办理周转的手续。 ‘装逼’青年不再装逼，沉默寡言地离开。 而后的一段时间，创伤中心就陷入了死一般寂静中。 白大褂们只留下两个人在外面，其余人都坐进了办公室里玩手机。 病人也是各自发着信息，或者是在刷着短视频打发时间。 …… 然而，这样的寂静，只是持续了半个小时时间，就被再次打破。 只是，杨凌冲等人有条不紊地开始接诊时。 在里面留观的四个病人一听到有急诊来，都猛地耸动了一下，仿佛或多或少地留下了创伤激惹综合征似的…… 在专科遇到的死人频率是要远小于急诊科和icu这两个离地狱最近的地方的。 创伤外科诊室里，廖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叉着腰，看着周岩青做完手法复位。 再行了石膏外固定术，打发患者去x线室复查骨折复位后的情况后。 便谨慎地挪了挪眼皮问道：“岩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骨折不是创伤外科的住院总来处理么？” “你怎么？还亲自上手了呢？” 周岩青抬头笑道：“鄢哥之前因开放性骨折已经进了手术室，他目前最需要的练手机会就是开放性骨折的标准化外固定治疗。” “我觉得这个骨折的复位操作起来不复杂，自己也有权限，就做了！” 周岩青回得很坦诚。 固然，周岩青之前不会手法复位术，但他可以学啊，这都已经学了将近一个月。 谁家好人一个月还学不会手法复位术么？ 周岩青的思绪稍微有点飘！~ 其实如果不是他有熟练度面板，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勋章，以及触类旁通的勋章，现在的周岩青也会被手法复位术毒打到怀疑人生。 飘不飘，论迹不论心！ 不过廖帆都提了，周岩青还是给鄢环宇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鄢哥，这个骨折的手法复位我尝试着做了。” “你如果来得及下台看到信息，就过来帮我审查一下复位术后的评估。” “如果伱没回信息的话，我就把复位后的片子发给你！~” 说完，周岩青才端起咖啡：“谢谢啊，廖哥！” 廖帆又请他喝了咖啡，都已经买了回来，周岩青也就拿了。 “咖啡都是小事情，我倒是更好奇，你要怎么收尾这个病人！~” “我可没听说过，你们手外科的住院总还会搞手法复位这事儿。”廖帆是真的好奇。 周岩青如果可以跨专科都有很强的基本功的话，那这天才就有点太操蛋了…… 鄢环宇还真下了台，而且回复的语气还比较紧急。“岩青，你自己做了手法复位了？” “你搞清楚他的诊断了吧？ao 2.1啊！” “病人还没有走吧？”鄢环宇赶紧追问。 语气没有太多的责怪，只是想着该如何帮周岩青解决问题。 如果周岩青处理得不好，他也好过来帮忙，甚至是摇人： “岩青，这种骨折的手法复位，是不能轻易做的！” “现在的我复位2型骨折，都会觉得格外棘手，需要请擅长手法复位的副教授过来帮忙！” 周岩青看完，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法复位术熟练度。 手法复位术：专精3/5！ 好像没什么毛病啊？这是他面板上，为数不多等级很低的骨科技能之一了。 难道说？ 周岩青对创伤外科的业务并不熟，并不知道手法复位术到底是创伤外科的基本功之一还是专业型的技能。 基本功是所有医生从一开始就要学的，专业型技能则是有了一定的基本功之后，才慢慢学。 就好比手外科的基本功是缝合术，但肌腱缝合术，就是专业型的技能，学习这种手术需要一定的门槛。 “鄢哥，病人估计还在排队，你要不先过来吧！~”周岩青很平静地回道。 廖帆听到了鄢环宇的语气，就转身避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这样可以给周岩青和鄢环宇一些私人空间，让骨科的高手赶紧过来捞人！~ …… 鄢环宇看到周岩青后，就给了周岩青两拳头，目光幽怨，带着些许的嗔怪。 “岩青，如果早知道你会对2型骨折也动手的话，我应该不同意你上手骨折手法复位的。” “我以为你就是捡着1型的1.1或者1.3做一做的。” 鄢环宇不怀疑周岩青的学习能力，只是也不敢相信周岩青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在他擅长的领域，将他吊起来毒打。 不过，鄢环宇的以为也只是他的以为。 当患者拍完了片子，再回来找两人阅片复查结果的时候，鄢环宇整个人就“沉浸”了进去。 久久没有说话了。 病人不知道鄢环宇是谁，复位是周岩青操作的，而且周岩青的操作过程丝滑流畅，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也没有觉得特别痛，所以还比较信任周岩青：“周医生，我这个结果怎么样？” “应该不需要切开了吧？” 周岩青的术前谈话是做得比较好的。 听到了这里，鄢环宇才出神归位：“目前从片子来看还是不错的，骨折线隐匿，骨端对合整齐。” “石膏外固定术应该可以承担固定作用。” “再给你带一点止痛、消肿和促骨折愈合的药，你回去吃一周左右。” “三周后来门诊复查，好吧！~” 病人闻言，眯了眯眼睛，看向周岩青。 周岩青道：“这是创伤外科的鄢环宇医生，他也是专业的骨科医生，可能比我还要稍微专业一丢丢。” “是我师兄呢！~” 周岩青把鄢环宇的身份一点明，病人立刻笑靥如起来：“鄢医生是周医生的师兄啊？那我肯定听鄢医生你的。” 大部分患者在求诊时，依旧秉持着年长为上的原则。 鄢环宇接下来的沟通就简单了。 …… 只是把病人送离了急诊科后，鄢环宇整个人都迷茫了起来。 他看向周岩青，语气灼灼：“岩青，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要醒过来，我肯定不在现实中！~” 鄢环宇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开始怀疑人生。 周岩青一个月之前，在手法复位上就只是个白痴。 虽然去过练功房，有过接触，也有进步。 但是，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从无到了自己追寻的下一步境界！ 鄢环宇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就是他把周岩青给整疯掉。 这样的天才，如果不是自己的话，那就毁灭吧！~ “鄢哥，我力气大，打人挺疼的。” “要不我请你吃东西吧？” “喝奶茶？槟榔？烟？mmc……”周岩青一种一种给出备选方案。 鄢环宇道：“至少也要烟加咖啡！” 至于mmc之类的，根本不在鄢环宇的考虑之列。 (本章完) 第259章 麻木不仁！（求订阅） 第259章 麻木不仁！（求订阅） “岩青，你是怎么做到的？请务必如实告诉我！”鄢环宇点完单，把手机递回时表情坚决。 周岩青看得出鄢环宇的道心轻崩，也只能如实回答：“重复和重复。” “全是力气，没有技巧。” 创伤外科与手外科一样，科室内有详细的学习攻略，还有上级以及师兄们带教！ 鄢环宇更加确信周岩青没有机会读取这些，表情更加纠结如扯：“那如果加了技巧，岂不是更加勇猛？” “你对象算是赚着了。”鄢环宇本着在哪里占便宜也是占便宜的原则补了一句。 周岩青意识到鄢环宇在开车，假装本能地补了一句：“难道嫂子还说…呜呜呜……” 周岩青的嘴被捂住，开玩笑的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鄢环宇收拾了心情，扯了一张净手纸擦着手：“其实这样挺好的，我就可以放心地将宁肃与梁利明二人交给你把玩了。” 鄢环宇擦手的时候还给周岩青比划了一个圈套的动作。 本来前半句话是没问题的，经过鄢环宇的手势玷污，这句话就根本没胃口去琢磨。 周岩青被噎住，知道自己开车不过，语气严肃：“鄢哥，你的意思是说，是可以放手把骨折的手法复位术交给两位大哥的？” 鄢环宇点头：“博士嘛，处于找工作的关键期，不管去哪里打工也总得多练手临床。” 鄢环宇更加明白周岩青是在等什么话：“他们遇到拿不下的病例会打电话给我的。”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周岩青不会直接给创伤外科的两位博士授权，只能是鄢环宇担这个责任。 “好的鄢哥……”周岩青收拾脚步往创伤中心诊室里去拿还没喝完的咖啡。 端起后，周岩青就回到了创伤中心诊区待诊。 里面，有一群人围着，周岩青端咖啡吃独食的身影比较刺眼，所以有人注意到了他，但也没有开口招呼。 周岩青又不是刚来上班的，大家你来我往的总是碰面…… 只是周岩青还没有坐一会儿，那一堆人就‘吵起来’了。 “我还是认为这个患者有肠管破裂，你信不信我们打个赌，等会儿问主刀的董春阳？”宮振宇摸着自己的秀发，表情格外自信。 董阳春是目前胃肠外科在科室里的住院总，负责急诊手术，岳李钟则是创伤中心值班的胃肠外科住院总。 岳李钟看到送上门的肥肉就问：“宇哥，你要赌什么？咖啡还是一顿饭？还是一次脚？” 宮振宇见周岩青有点全能，自认为不能卸掉神经外科的“神话”标签，也想往全能的方向进发。 第一步就踩到了胃肠外科的脸上，岳李钟第一個不服。 “随便你！~” “岩青，伱过来一下……”宮振宇开始摇人肯定自己的诊断。 周岩青抬了抬头，懒得参与道：“等会儿打个电话就确定了，何必猜来猜去？” “阅片还能有开腹探查诊断明确啊？” 宮振宇觉得大家都比较熟了，本性外露：“岩青，你过来一下嘛，明天我请你喝咖啡！~” 周岩青于是也就凑了过去…… 住院总围在一起，那氛围是比较欢乐的。 一下子就从明天的请客说到了住院总的苦闷，再开始吐槽人生。 随后，很多人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宮振宇的“富婆”身上。 “宇哥，你是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你说你到底图啥啊？” “潇姐有颜值、有身材、有才华还有钱，更重要的还有痴心。不知道多少人都想钻进她的红罗帐！” “这都多少年了，听说你还守身如玉着？” “宇哥，我和泌尿外科的丁哥非常熟，要不要我私下里给你……”岳李钟越说越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 宮振宇立刻捋袖子：“今天谁都别拦我！~” 一群人在办公室里如逗比一般打闹时，创伤中心的门口，一个护士喊了声：“何青青医生说喊几个人帮忙胸外按压一下。” “抢救一区和抢救二区都有两个心跳骤停。” 众人闻言，停止了劝架和扭打，开始鱼贯跑出。 那护士已经走远，宮振宇便问：“到底是去抢救一区还是二区啊？” 抢救一区和二区都有两个心跳骤停，这不是扯了大犊子么？ “都要去，最好一边去两个！~”那护士在小跑着急匆匆回，差点撞上一个家属。 “岩青，你就守这里！~”紧急时刻，宮振宇并没有忘记自己等人的职责。 就是守好创伤中心！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能力最强的人留守。 “好，你们先去，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给杨教授打电话汇报！~”周岩青格外熟悉流程。 创伤中心的人手被借调了出去后，需要第一时间给杨凌冲汇报，让杨凌冲再派人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杨凌冲虽然建议是主治先值班，可周岩青这些住院总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在医院里尊重别人的职称，就是尊敬未来的自己！ 所以住院总们就很自觉地提出来了，住院总与主治一起交叉值班，六个人一套班。 周岩青目送着宮振宇与岳李钟二人离开，与此同时给杨凌冲副教授打了电话过去。 “岩青，你先不要走！~” “我们马上过来接诊，或者我们过去。”越是此刻，杨凌冲越是不敢放人。 抢救一区和二区的抢救，必然不是创伤所致。 “好的，杨教授。”周岩青也比较冷静，不敢随意挪步。 很快，杨凌冲等人就陆续地从休息室里出来了，正是神经外科的郑奇主治和胃肠外科的杜国栋主治，过来顶替岳李钟和宮振宇二人。 与此同时，心外科的兰卓志和肝胆外科的黄亚琴二人对望了一眼后，黄亚琴道：“兰医生，你也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吧。” “我们这里的人手，只要不一下子来三个以上，应该都可以忙得过来……” 黄亚琴还在说话的时候，远处就来了一个捂着肚子跑进急诊科的人。 声音有点大：“医生，医生，我受伤了，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他喊着就要往诊室方向去，可得到的却是导诊护士的拦截：“对面挂号去！~” “我急诊啊，等下再挂号。” “先挂号！~后看诊！~”导诊护士比他更有经验。 这种跑来急诊且大喊大叫的，基本上拖上半天都没关系。 “你？我急诊……” “急诊也要挂号。” …… 兰卓志都没有给黄亚琴回复，就直接跑去了抢救一区。 黄亚琴等人也开始回到了创伤中心诊室，黄亚琴随意地扫了一眼，便看向周岩青道：“岩青，你等会儿接待一下这个病人。” “想办法打发去外面的诊所。”周岩青点头，笑了起来：“诶，好的，琴姐。” …… 青年三十多岁，整个人看起来比较精明干练，单手用衣服捂着肚子，一边退一边道：“是那边吗？” “要我走过去啊？” “不是，你们这医院怎么回事啊？我都出血了！~你们让我跑来跑去？” 却没有一个人鸟他。 倒是有几个不明所以的病人家属窃窃私语了几声，说湘雅医院的架子大。 周岩青拿到了急诊病历本后，便问道：“怎么受伤的啊？” “从楼梯上走滑了摔下来的，不知道戳到了什么东西，就破了口子。” “大概有这么长，我就住在对面的小区。”他一边给周岩青比划了两厘米的距离，一边说。 “那东西呢？”周岩青一听，立刻眉头紧皱。 “不知道啊？”青年说。 “你当时，不是将身体从锐器抽离出来的吧？”周岩青觉得对方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此刻，患者的伤口是在左下腹部！ “没有，要是有东西插了进去，打死我都不敢动！~”青年笃定！ 周岩青直接将手里的病历本一抓，快速转头道：“上床！~” “啊？”青年一愣。 “赶紧躺床上去！~” “心电监护，吸氧！~” “推到x线室去做检查，你打电话叫家属！”周岩青快速地对护士吩咐。 “医生你别吓我！~”男子道。 两名护士听到周岩青的声音陡然拉高了几个音调后，才收起迟疑的表情，赶紧开始分工协作。 虽然黄亚琴说这个病人打发去诊所，可周岩青都下了医嘱。 按照之前其他医生对周岩青的态度，估计是这个病人还真有点狠！ “你的手放开，让我看看伤口！”病人躺下后，周岩青拉上窗帘，将患者的衣服掀起。 病人死死压住不放！ “会出血啊！~”病人说。 “出点血怕什么，我要看伤口，我在这里，我会止血！~相信我。”周岩青一边开始快速穿戴手套。 周岩青的声音把黄亚琴给喊了出来，她也一边戴手套：“什么情况啊？” “有东西进腹部了。”周岩青说。 黄亚琴一听，瞬间眉头一闪，看向青年。 此刻，青年的脸色略有一些苍白了起来，不过更多的还是紧张。 他松开了摁住腹部的手后，周岩青近距离地看了看创面，好像没有看到硬物的尾端。 应该是经过患者自己的跑动，扎进腹部的东西移位了！~ 再看患者的出血情况还好。 但患者目前的腹部，按压起来已经有轻微的硬结感！ 这绝对是肠管受到了破坏！ 所以，还是不能全靠经验‘简单’地判断一个人伤情的轻重。 “出血不是很多，我们给你用纱布临时包扎一下，你赶紧去做检查！” “你家属可以赶到么？” “你这情况还比较严重，肯定要开腹探查！~”周岩青一边用纱布临时包扎，一边快速道。 “这么严重啊？” 青年说完，情绪暴怒起来：“我就说了我很严重，外面的那几个人，一个一个耽搁我时间，等会儿我就投诉她们去！~” “先打电话！~”周岩青道。 青年现在还没有到腹膜炎爆发期，所以不适感并不是很强…… 青年从创伤中心一出就没回来了，他被直接推送到了急诊手术室。 有东西直接扎进了他的肠管里，而且，这个锐器还进到了腹部，连尾端都没留下踪迹。 并且，现在那玩意儿还穿透了空肠，差一点就能直接扎到结肠上。 阅片完后，黄亚琴先自我检讨了起来：“周医生，对不起，还好你没有把病人推到对面的诊所里去。” “琴姐，我怎么可能直接推呢？肯定也要问诊一二的。” “不过，他这种情况一般比较少见。” “这是个真爷们儿，回肠被穿透之后，愣是跑了几条街，在急诊科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周岩青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当时，但凡他脸色苍白一下，或者精神不振，都不至于被护士和医生们忽视。 主要是他自己表现得太过于生龙活虎。 “在急诊科，完全参照经验看诊就是错误的经验。”黄亚琴轻轻摇头。 “但我们总会忘记或者忽略。” “他！~” “妈！~~~~~~~” “妈啊！~” “妈妈~~~” 黄亚琴说到这里，忽然远处的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哭声！ 音色来自一个女人，女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但即便不是小孩的声音，也丝毫不影响这声音的撕心裂肺。 黄亚琴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周岩青借机，偷偷地在创伤中心病房的门口往外瞥了两眼，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在对着一个方向跪了下来。 跪地磕头。 这是急诊科，她母亲应该是意外。 她能把她送来这里，就已经做到了子女本分，也是个孝顺的人。 只是老天不认同人间的所谓亲情，想收就把人给收了。 周岩青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的二十点十二分。 这已经是周岩青今天在急诊科经历的第二个死亡患者，虽都素未蒙面，但就发生在身旁。 周岩青收回了偷窥的眼神，默默地回到了办公室的工位上，双目无神，面无表情。 也可能是在这一刻，他渐渐地明白了，为何急诊科的很多老师都有些“麻木不仁”…… 急诊科的意外很多，连经验丰富的天才主治黄亚琴也会犯错，抢救区即便有最顶级的教授在也会死人。 (本章完) 第260章 一人难两全！（求订阅） 第260章 一人难两全！（求订阅） 住院总很累，在急诊科的住院总更累！ 日夜难分。 周岩青迷迷糊糊接到电话时，已经记不得今天是十一月几日，星期几，只知道现在是凌晨的三点四十八分。 周岩青套上拖鞋，哒哒哒地就直接往休息室外小跑了去，白大褂拎在手里在路上快速穿上。 时间太紧，距离太短，周岩青也只能耍个帅地不扣扣子，直接推门而入，右手同时撕开了一副检查手套！ 值班的人是胃肠外科的杜国栋主治，心外科的黄欧明住院总，外加急诊科的唐泽成主治医师。 四个护士三个白大褂将病床的大部视野都拦住了，周岩青紧急绕病床旋转了大概一百度左右，才找到了空隙往病人身上探去。 患者的腹部彭隆如蛙，一看就是腹部有活动性出血，只是腹部是闭合性地钝击伤。 患者的喉头已经水肿得相当厉害，急诊科的唐泽成做完了气管插管通气。 心电监护上显示着血压很低，心率非常高，滴滴滴滴地一直在报警！~ “来不及了，肯定有腹腔内的活动性出血！~” “赶紧往急诊手术室推！~”唐泽成看着再一次出现的血压，干脆利落。 “62/45mmhg！” 患者右手和左手也有创伤，但此时已经被临时包扎住，虽有少量的渗血，但根本不是当前的症状重点！ “要一间急诊手术室，马上把病人送过来。”一个护师听到了唐泽成的吩咐后，马上开始打电话。 检查完患者瞳孔和呼吸的杜国栋道：“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立刻在床旁剖腹止血。” “患者从受伤地到这里耽搁太久了，现在任何术前准备的时间，都会让他失血更多，直接休克至心跳骤停！~” “静脉通道建立好了。”一個护士汇报着自己的任务进度。 血压太低的情况下，建立静脉通道的难度无疑很高，但她还是在努力地执行着医嘱。 周岩青看向了杜国栋，语气肯定：“杜医生，要消毒吗？还是直接开始？” 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有在急诊手术室里动刀的机会的。 现在这个病人的血压这么低，推手术室必死！ 只有现场开腹探查，才有一线生机。 但这同样也是一次非常冒险的行为。 医疗原则规定，原则上不能在手术室外行手术治疗。 就在这个时候，杨凌冲和向淼二人也姗姗来迟！ 杜国栋也看到了二人，果断道：“动！~” “向淼，你去找家属谈话！~” “告诉他，现在不开腹百分之百死，开腹就是百分之九十死。” “只有这百分之十！~” “马上打总值班电话汇报情况！~”杜国栋做决定也做得非常干脆利索。 向淼马上斜跑开，拿起手机就拨了出去。 “喂，总值班吗？急诊科创伤中心，活动性出血的患者，情况紧急，我们马上要在创伤中心里行开腹。” “非开放性腹部损伤！~” “家属是你吗？”向淼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等对方同意，她要拿到家属的签字。 “他？”不知道是患者老婆还是女朋友的青年女子直接懵了，整个人失神。 她指了指男人方向。 “现在开腹，只有很渺茫的机会，不开腹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向淼干脆。 “我和他还没结婚，我打电话问问他妈妈。”女人乱了分寸。 “签完字再打！~” “等不及你打电话！~”向淼把写字板推到了女人的面前去…… 创伤中心里的氛围一片杂乱。 然而此刻，外面又来了一辆推车的车轮声和嘀嘀嗒嗒的脚步声。“有外伤吗？” “对！” “推创伤中心！~” 声音远远传来，显然是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一波未平一波直起。 正好戴上手套的杨凌冲马上顿步转了向：“向淼！” “签完字打电话叫人！~”不待向淼回复，杨凌冲直接朝门口方向走去，整理手套到手腕之上，做好了接诊的姿态。 向淼更加干脆：“签字！~” 对面的女人捂面摇头：“不要逼我，我做不了主。” “你必须做主！你是个成年人，签字，搏一下，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向淼直接把笔塞到她手里。 “快点签字，我还要去那边接诊！~” 女人快速地用笔刷了一个符号，而后就慌乱地跑了开，双手哆嗦地打起了电话：“妈，是我，向伟骑摩托车时发生了车祸。” “我没事，我当时还没有上车，是他……” 向淼回头喊了一声：“签字了。” 周岩青等人立刻着手开腹，周岩青手里的手术刀标准地沿着患者腹部就划拉了开。 与此同时，有经验的护士也是电话叫来了另外一波人，参与到了另外一个创伤患者的急诊抢救中…… 凌乱的器械推轮声、脚步声、医生的交接声，家属的电话声音杂乱无章。 周岩青此刻的意识已经隔绝了外界。 只是用了二十几秒钟，他就直接打开了患者的腹部，看到了有血湍在里面荡漾。 对面，杜国栋快速地配合着周岩青吸着血。 黄欧明帮着撑开了腹部，尽量地暴露着视野，语气凝重：“活动性出血！量很大！” “先不说话！”杜国栋低语一句，压住黄欧明的声音。 门口，刚来患者的家属想要钻进来，被护士和向淼拦住。 “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啊？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家属站外面！~” “你们进来帮不上忙。签字！~”向淼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我签字，我签……” 门口的嘈杂声刚好落下，周岩青的右手终于是扭转了一个方向，而后紧紧地抓住了一条如同蟒蛇一般的血管桶身，用力夹持后，左手的止血钳快速而精准地插了进去。 快速地予以夹闭后，汩汩的血湍就开始缓缓地下降起来。 “止血有效！~”杜国栋见状，脸色瞬间大喜！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周岩青所在地处于盲区一根小血管的破口，快速地用左手的止血钳予以夹闭掉。 可周岩青几人都还没来得及高兴。 一声略刺耳的嗤声瞬间爆开。 紧接着，众人就感觉到有一阵漫天的血雨喷洒而下……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滴滴滴滴~~~”报警声马上响应，不绝于耳。 这样的异变，即便是周岩青自忖有强大的技术兜底，也不免失神呆滞住！~ (本章完) 第261章 开导！（第二更，求订阅） 第261章 开导！（第二更，求订阅） “垫！” “加压止血，塞！~” “塞不住！杨教授。”有人应。 “不用塞了，患者已经没有多少血了。”另外还有一个更加果断的声音，直接打破了所有人的反应。 “现在是凌晨三点五十七分四十八秒，患者杨某某抢救无效，失去了生命体征，因外伤性大动脉出血致休克死亡！” “死亡时间，凌晨三点五十七分四十七秒。” “下医嘱。”急诊科的唐泽成主治比杨凌冲的气质还要冷静，没有丝毫地迟疑。 说完，唐泽成就往创伤中心门口走去。 给家属汇报：“对不起，伤势太过于严重，我们已经第一时间采取了急诊操作止血，依旧抢救无效！~” “请您节哀。” “不会的，不对的，不是的！” “你们？” “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大概五十多岁的妇女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现场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们第一时间接诊，第一时间抢救，第一时间止血，没有耽搁一秒钟……” “失血性休克，是没有心脏按压的意义的！”唐泽成冷静地对患者母亲宣告着她女儿的死亡。 “不是这样的，我崽她好好的，她就是今天加了个班，回来太累了，所以骑电动车没注意……” “她没事的，你们再救一下，你们救一下！” “我给你们跪下！~” “她才二十二岁，今年大学刚毕业，才工作了不到五个月……”妇女整個人快癫狂了。 “大姐，我知道你的心情。” “但请您节哀，我现在还有其他的抢救任务！~” “抱歉！~”唐泽成扶住了要下跪的大姐后，赶紧转身。 两个急诊，若能都救，不能分身也要把团队分走。 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全力以赴！ 他必须回到工作岗位！ “不是这样的啊？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女人大哭。 这会儿，一个老人赶了过来，跑步声和拐杖声哒哒响不停。 “春香，泱泱呢？”老者问。 女人听到了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哭了：“爸，泱泱走了，她在那里。” 她指着远处的病床，少女的双手耷拉无力！ 医生正在给她作逝世后的处理工作，比如说，对创伤处予以纱布的临时包埋，将她的遗体重新遮住，保证她遗体的最后一丝尊严。 她的头顶，她的身侧，血色的斑点以及带泡沫的血泊，仿佛就是她死亡的‘代名词’！ 老人一下子就腿软了：“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啊？进了医院怎么还会这样？” “医生，医生…咳咳咳…”老者也要往里面冲。 “大爷，你冷静一下！~休息一下。” “请节哀……” “泱泱…老婆…泱泱呢……”中年男子的声音快速传来，苍白无力，如同失了神…… 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撤离在创伤中心外的青年女人此刻脸色苍白着瑟瑟发抖。 她趴在了人群的门边，踮起脚尖努力地看着抢救室内，全身都有些哆嗦。 不管是血液、还是自己男朋友此刻的状态，都足以击垮他，而且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甚至帮她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青年女人的声音若细蚊。 不敢大声，生怕又刺激到隔壁丧女之痛的父母以及丧孙之痛的大爷。 她双手紧握，手心里，汗渍早已经湿了掌面……杨凌冲快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后，快速地摘下了手套，而后重新穿戴了一双，转身到了隔壁帮忙！ 此刻，周岩青与杜国栋二人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活动性出血的止血操作，仅有少部分的血管破裂还在慢慢地渗流着血液！ 周岩青再次夹闭了一根血管后，就抽回了双手！~ 开始快速地将纱布与大号垫往里面填塞！ 低头开始催问：“急诊手术室出来没有？” “患者现在必须立刻进到手术室里，完成进一步的止血与血管缝合。” “血库备血，要大量的血浆，要至少10个单位的红细胞。” “手术室已经出来了，我这里的电话没挂。”给周岩青配台通讯的急诊护士马上应道！~ “加快补液量！~” “交代麻醉医生术中抽电解质！” “患者现在的活动性出血已经临时控制住。”周岩青把手撤开之后，往后跳了一步！ “送手术室！~” 杜国栋看向杨凌冲，杨凌冲恢复了冷静道：“送手术室，向淼跟过去，杜超和龚杳没来之前，你负责在手术室里紧急操作！~” “一定尽快地手术，保住！~” “出发！~”有护士已经搞好了移动性的氧源，搬动了心电监护仪。 而后推车的滚轮声立刻响彻全场，走患者到不了的侧门，直接往急诊手术室冲了过去。 这般后，周岩青与杜国栋等人才结束了临时的任务，开始互相观望对方身上、帽子上、口罩上、眼角的血渍。 杨凌冲身上的血最多，胸口已经完全血透。 “伱们先去打理，我去给患者家属解释，正式宣告死亡时间，递交死亡证明！”杨凌冲并未忘记没有抢救过来的少女。 只是事急从权！~ “你们看看我女儿啊，她没有死~”中年妇女的声音拖得很长，有气无力…… 只是周岩青等人都是有序地进了洗手池。 那边的血管都直接爆开了，讨论死不死的问题没有意义，百分之百死了，死得透透的，耶稣来了都没用！ 洗手池前。 杜国栋没有说话。 但心外科的黄欧明道：“杨教授的情绪有点波动，估计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周岩青抢救的患者比杨凌冲接手的患者难度系数至少高了有一个指数级，但周岩青把病人抢回来了。 杨凌冲接手的死了。 杜国栋与周岩青依旧没有回话，只是在流水线式地冲手，而后用纸巾擦拭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 不能直接用流水冲洗，避免进入到眼睛、嘴巴里污染。 血不一定都是干净的，能避则避！ 黄欧明也就知趣地没有再说话了。 …… 周岩青等人回时，急诊科的唐泽成已经给患者和家属交接完毕。 家属在外面消化着悲痛的情绪，但急诊科的唐泽成则是又回到了办公室里去，吩咐道：“该补医嘱的补医嘱，该补病历文书的补文书。” “死亡病例必须讨论，明天上午就要开始！~” 这一切小活，与杨凌冲无关。 不过周岩青也要将自己的操作以医嘱的形式展现出来。 一切都落定后，周岩青看到杨凌冲坐在窗口对外发呆，其实窗外就是急诊科的走道，根本就没有任何风景。 “杨教授，喝杯水吧！~”周岩青递过去一个水杯。 杨凌冲接过，抿嘴一笑，仿佛整个人又从失神中活了过来：“岩青，你不用开导我，开导人是我的工作。” 急诊科，死个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急诊科基本上每天都在死人！ 根据湘雅医院自己统计的数据：急诊科每年急诊量达15万余人次，其中留观抢救患者中疑难危重患者占70%左右，抢救成功率高达98%！ 十五万人次的百分之二，就是3000！ 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 虽然只有百分之二，庞大基数下的数字，依旧冰冷如霜。 周岩青道：“杨教授，喝水对胃好。” (本章完) 第262章 命！ 第262章 命！ “我男朋友他没事吧？”创伤中心诊区内，青年的女朋友怯弱的声音幽幽传来。 “暂时已经去了急诊手术室！”杜国栋正在亲自与她谈话。 “现在是急诊手术，所以一秒钟的时间都耽搁不得，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都必须签字！~” “现在的他很危险，多耽搁的时间，都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杜国栋还没说完，女孩就赶紧拿起笔签字。 签完后，她的手还在轻颤：“我有钱…我可以交钱，你们别不做手术。” 杜国栋闻言点头：“你先去缴五千吧，少看网上的那些帖子。” “基本上医生会催着你交钱的急诊，都还不够紧急！~” “你男朋友这个是真的急。多退少补！” “你快点通知他的父母过来。”杜国栋道。 “他父母距离很远，可能要明天才能赶到。我爸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女孩解释说：“我和他订婚了，但他是郴市人，现在他父母在包车过来。” “那你就负责他的一切签字！~” “我们一定会尽最大能力的。”杜国栋拿到了签字的文书后，将其整理好，让一个实习护士送去了急诊手术室。 “伱跟着她过去，如果术中有特殊情况，还要找你谈话。”杜国栋道。 “我一个人嘛？你们……”女孩还想有个人陪她。 “我们这是在工作，这里是我们留守的地方，我们这里的医生是不能随便调动的。”杜国栋挥了挥手，就打发她离开了！ 杜国栋知道，她男朋友脱离了第一层的危险期后，非常大的概率可以熬过手术。 他很幸运！ “跟我来吧！~”实习小护士谨记着老师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开始小跑。 …… 旁边，杨凌冲终于是再一次与总值班、急诊科的值班副主任王利民副教授一起，面对了那個少女的家属们。 王利民副教授解释道：“情况很明显，你们的女儿，受伤的时间无法具体估计，但进入到我们医院的时间是凌晨的三点五十六分。” “当时，我们第一时间就接诊了，直接从120到了创伤中心诊室，而且我们创伤中心的医生，没有任何耽搁地就进行了急诊处理！~” “然而，患者的病情是瞬息万变的！” “我们医生只是个人，不是神，并不是出手了就必然能够把命从阎王殿那里拉回来。” “只能说，受伤当时，伤情就太过于严重。” “如果只是小划拉伤的话，后果肯定不会到现在这一步。” “我们虽然很抱歉，但我们真的尽力了。” 中年女人闻言，掩面痛哭，因为她全程都看到了！ 没有耽搁，没有挂号，直接就上了手，但也就直接死了。 少女的父亲语气迟疑且尖锐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主操的水平不够？” 杨凌冲自己闻言目光一闪！ 王利民副教授则说：“这是杨凌冲副教授，我们血管外科的教授、副主任医师！~” “如果他的水平都不够的话，你除非能紧急地找到那些大专家和教授才够！~” “我们医院的副高人数不多的。” “你不要考虑这些不重要的问题了，我们来和您谈话，只是为了给你们一个非常明确的答复！” “我们尽力抢救了，但是？” “王教授，抢救一区的九床呼吸和心跳不好了！~”远处，传来了一个护士的声音！王利民也顾不得家属的情绪了，站起来道：“我得走了，剩下的杨教授和唐泽成医生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 “……” 中年男子继续问：“给隔壁那个男的做手术的医生是什么人？” 唐泽成知道这个问题杨凌冲不好回答，便主动接过：“杜国栋主治医师，周岩青住院总医师，黄欧明住院总医师。” “医院里，副教授是主治和住院总医师的上级。” “给你们女儿进行抢救的，是职级最高，水平最好的！~” “其实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如果要讲究先来后到的话，杨教授可以不过去，让主治医师或者住院总医师过去临时处理！~” “毕竟，那个男人的伤情更重，病情更加紧急！” “那他怎么？”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 “综合因素很多，送到医院的时间早晚；紧急处理的角度和方向是否正好合适，诊断是否明确。” 唐泽成说：“您应该知道，您女儿入院当时，连送去做检查的时间都来不及了，必须要马上止血！~” “所以这就是命？”男人的语气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很差。 “对不起，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我们医生，我们甚至不希望你们来我们这里，希望你们在家里平平安安的。” “我们更希望你们及时康复出院。” “但这个世界的意外很多……” …… “周岩青呢？”杨凌冲出了谈话室后，便问众人。 “岩青去睡了，他之前值班到凌晨两点十分才休息。三点多又把他叫了起来。”杜国栋马上回道。 杨凌冲闻言，上下刮了杜国栋一眼。 所以周岩青两点十分去休息的，遇到了紧急情况你先打他的电话打扰他休息，而不是打我的电话！~ 当然，杨凌冲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自己并不菜，现在这团队里，除了周岩青这个异类，黄亚琴这个天才主治少女，也得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着。 他能被派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升教授。 不到三十八岁的教授、主任医师，湘雅医院并不多的。 杜国栋发现了自己话里面的逻辑漏洞，赶紧回道：“杨教授，主要我是怕打扰到您休息，您也是十二点才休息嘛。” “岩青他年轻，肯定更能熬……” 杨凌冲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等会儿有特殊情况，先打电话给谭伟，然后打电话给我，要严格按照排班制度来。” 杜国栋闻言，面色一紧：“啊？” “都是命！~命运也是命的一种。” 杨凌冲接着道：“你也不想岩青被用到猝死吧？” 杨凌冲在急诊科待得时间更长，所以更加容易接受目送患者死亡！ 急诊科和专科不一样…… (本章完) 第263章 只能周岩青看！（第二更，求订阅） 第263章 只能周岩青看！（第二更，求订阅） “一个人最多只能三到五天不睡觉！~” “最多只能一到两个月睡眠不足！~” “会死人的！”杨凌冲的话掷地有声。 作为普通人，看到有白大褂累死在岗位上，固然会觉得他高尚。 可作为领导、作为本行人，如果明知道你自己的同行会死掉，你还这么去选择，去安排，去找理由，就是谋命！ “这里是急诊科！我知道周岩青他的技术可能比我更好。”杨凌冲再补了一句。 杨凌冲并不是沽名钓誉的人，不是排外周岩青，反而，他更加清楚周岩青需要休息好，才能够救下更多的人。 而不是为了这几天的急诊患者，就付出一切。 杜国栋闻言沉默下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杨教授。” 杜国栋自己也是主治，经历过住院总阶段！只是杜国栋还没有来急诊科历练过，所以他还缺乏了这方面的认知。 医院是属于一个省的，科室是属于大家的，不可能靠着一个人撑起来。 …… 早上七点二十分，周岩青被闹钟惊醒。 不过闹钟并不是他的，而是胃肠外科住院总岳李钟的。 岳李钟正在洗漱，听到闹钟的声音急忙过来关闭闹钟，可也来不及了，因为心外科的兰卓志和周岩青二人已经被吵醒。 岳李钟满嘴牙膏泡沫看向二人，没出声但满脸愧疚。 不过兰卓志也没有发上级脾气，打了下哈欠道：“一起嗦粉吗？我让老板送过来。” 岳李钟摆手，比划了一個ok手势，示意他已经点好了三份。 大家都是本院职工，请吃一顿早餐绝对不至于产生经济负担。 周岩青和兰卓志二人开始往下爬。 休息室摆放着四张上下双人床，同时可供八个人休息，还有女同志则是去护士休息室休息，倒也够用了。 …… 早上八点，昨天晚上参与了值班的杨凌冲并未马上转交班休息，而是遣派了两人处理外面的那个简单的上臂外伤患者后，拍了拍手。 “其他人先等一下，我们简单地交接班一下！~” 靠近门口的黄欧明打着哈欠把办公区的门给半掩上，并没彻底关闭。 创伤中心不是专科，是紧急处理的急诊的地方，交接班与平时自然不同。 “昨天晚上，我们创伤中心有一个死亡病例，下午三点，所有人集中一起进行死亡病例讨论！~” “其他时候依旧是正常值班。有序接诊急诊患者，按照就诊患者的轻重缓急，心里贴好标签。” “太过于简单的创伤，确定过后，送到外面的外科门诊和操作室，交由急诊科的医生处理。” “评定需要由专科住院总处理，并且审定住院总可以处理的，打电话，随时准备周转，联系急诊手术室。” “需要紧急处理的，第一时间汇报给总值班。” 杨凌冲说到这里，又是快速地在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我在这里交代一个事情啊，就是我们团队里的周岩青医生目前的职能比较特殊。” “他目前的在岗时间已经拉满了，从早上的八点一直到晚上的十二点，所以，其他的医生在晚上值班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再打扰了！”“相互体谅一下。” 急诊科的唐泽成医生闻言也点头解释：“杨教授，我昨天才过来值班，所以不了解这样的情况。” 唐泽成自己就是急诊科的，所以对急诊科的交接班理解得非常透彻。 这里的交接班之后，休息的一队人就只负责休息，任何人的电话都可以不接。 除非是遇到了特殊的‘群体性急诊’，如车祸、爆炸、火灾等，有大批量病人输送过来，必须全体出动的集体性事件。 否则，任何人的电话都是可以在休息时间内毙掉的。 唐泽成继续说：“杨教授，我建议在这里挂一个小白板或者小绿板，将每个人的值班时间标记出来。” “避免值班的时候一着急，就记错了其他人的值班时间。” 创伤中心初建，很多制度都不够完善，就算有些事情知道，也没有正式地落地实施。 还需要一点一点地去磨合。 “这个建议好，我等会儿就让人采购过来。”杨凌冲低头开始记笔记。 “也没有其他事情了！” “不过，我们创伤中心已经运行了有五天时间，今天是第六天，护士长已经将我们前五天收治患者的转归情况统计好，预计晚上就可以发在群里面。” “希望大家都可以稍微地瞥一眼这个数据。” “不是为了追责，而是为了让大家能够实打实地看到自己的成就感。” “毕竟，我们来都来了，如果可以评一个急诊科死亡率最低的分区，得到一些奖励，也是对我们工作的一种肯定。”杨凌冲道。 急诊科死亡率最高的地方，就是icu、抢救一区和抢救二区。 这三个地方，每个月都会评比接诊的相对死亡率，死亡率最低的地方，医院里会兑换小奖励。 当然，如今创伤中心建立起来后，就相当于是分担了之前抢救一区和二区的创伤病种，死亡率也会很高，以后就是四方争雄了。 这没有不好意思的，这种钱，拿得光明正大，想拿要拿可以多拿。 “就先这样吧，今天白班主班是肝胆外科黄亚琴、胃肠外科岳李钟、胸外科谭伟。” “副班是血管外科向淼、神经外科郑奇、心外科兰卓志……” 杨凌冲说完，就结束了交班。 办公室的门才打开，外面负责急诊的胸外科朱巩郊就踮起脚尖对周岩青迫不及待地招手道：“岩青岩青，这边来阅个片……” 朱巩郊满脸的热情程度，堪比古代j院里的老鸨。 黄亚琴都吃醋了，背着手先走了出去：“我先看看，到底是什么片子，非得周医生看不可。” 朱巩郊闻言，马上说：“琴姐，这片子最好还是由岩青来看。” “嗯？你瞧不起我么？”黄亚琴抬起下巴，出声质问。 “睾丸扭转的。”朱巩郊压低声道。 黄亚琴立刻捋了捋袖子，声音很虎：“那我就更有兴趣了……” (本章完) 第264章 高级装逼！ 第264章 高级装逼！ 众人闻言都一笑，知道黄亚琴是在开玩笑！ 不过该去休息的就去休息了，该下班吃早餐的就去吃早餐了。 周岩青也随人群走出时，听到了泌尿外科的住院总周明明和患者本人在真的“扯蛋”，朱明明道：“这不是你说是啥就是啥。” “如果情况不好的话，该切还是要切。” “不然坏死在里面，会发展成脓肿，另一颗可能也保不住……” 患者的脸色苍白如纸，下巴颤抖：“这个肯定要想办法保的啊！？” “嗨，没关系，有一颗也能保住生殖能力。”朱明明继续安抚道。 病人继续红着脖子，夹着腿：“朱医生，这就不是生殖能力的事儿，这是男人的尊严。” “可破了而且扭转了呀！”朱明明继续据理力争。 …… 这话外人听起来好笑，可当事人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一个想切，另一個打死不想切，所以选择就必须慎重。 在现代这个社会，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想要体验单蛋的忧伤，或者有一个无蛋之“篮”！ 患者做的检查是ct，主要是为了排查是否有其他的内脏损伤。 黄亚琴自己就不是泌尿外科的，所以只是通过基础来阅片，可是也没太阅片明白，谨慎地没给意见。 周岩青看完后眯了眯眼睛，偏头道：“你愿意再做一个核磁么？核磁可能看得更加清晰一点。” 病人闻言马上转头，不管周岩青的年纪，哭着脸问：“我做十个，或者我直接把钱给你，你能把它保了么？” 男子的年纪不大，就二十多岁，目前才单身。 与车撞了，身体倒是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骑跨到了带尖刺的栅栏上！ 还是处的他，体验了一次被破的滋味儿。 “你先去做吧，你把钱给我我也没办法啊？”周岩青的嘴角一提。 朱明明道：“那我给你开检查，你赶紧去做啊，做完就回来，千万别耽搁。” 涉及到比较关键的功能，是可以等同于‘特殊’急诊的，所以即便是检查，也可以被提前。 大概十几分钟后，众人就看到了患者的核磁，不过患者都还没回来。 朱明明此刻的表情比较严谨：“周医生，伱觉得怎么样？” “如果有机会保的话，我就打电话给教授了。” “如果情况太严重的话，就没有必要让教授过来切了！” 周岩青点了点头：“还行，运气比较好，虽然血管有绞窄性缺血，但也可以想办法再通！~” “就是这个血管的通血比较细，你们科有人做吗？” 朱明明闻言，立刻目光一愣。 他发现自己可能是问错了人。 高玩里面的血管直径，属于变态层次，可好死不死，自己询问的对象是手外科的周岩青。 （注释：后文高同gao，避免被和谐，希望各位书友悉知。） “有多细啊？”朱明明的右手微颤。 “那就看不出来了，应该和手指无人区的血管差不多细。” “明哥，如果你不好处理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们科室的宁祝大哥，看他可不可以给你打一个下手。”周岩青建议。 “你是说做个保高术？”朱明明问。 近年来，手外科的显微外科技术与泌尿外科开展了一种临床新技术:显微镜下精索回流血管重建转流术！ “是的！我觉得可以，我好像看到你们科室有人在做这样的手术了。”周岩青说。“是有人做，不过比较麻烦，更多地是应用于不孕不育。” “行吧，宁祝是吧，我打他电话，但这个手术，还是得找教授出面了。”朱明明说。 这种手术，他可不敢轻易上手。 这种技术做得好，可以发展为科室里的新技术，直通泌尿外科的最先进的临床术式之一。 说到这里的时候，病人被家属推回来了。 他受伤的是篮子，而不是腿，其实还可以走路，只是男子怕啊。 来推他的人是患者的父亲，五十多岁，满脸的黑线。 “医生，怎么样，我孩子他？”中年放下青年的推车后，特意上前来几步问。 “可以尝试着保一下！” “不过，我首先要给你说好，这种保高术，是非常非常前沿的，难度非常大的，非常规治疗性的手术。” “根据传统的理解以及我们临床的经验给出来的建议就是切！~” “所以，很可能还会走到这一步。” 中年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挠头：“能保就保一下吧，医生你都这么说了，应该不至于骗我们这些外行。” “嗯，肯定不骗你们啊，你把这些资料送去任何一个医院都可以。” “除了极少数的医院，根本不会有人跟你们提保高术的。”朱明明非常肯定地说。 …… 病人便被朱明明带走了。 黄亚琴这才双手负胸，一边回味着之前的ct，一边对比当前的核磁结果，好奇问道：“岩青，之前你是不是在ct上，就看到了血管性绞窄啊？” 所谓的血管性绞窄，是因为局部产生了血栓，所致的血运不畅，会发生缺血性坏死。 “嗯，是的！” “就在这里。”周岩青坦然点头，而后开始了自己不当人般的教学方式。 直接用鼠标一指。 没有技巧，全是靠大力出奇迹。 黄亚琴早就死心了，她都没想着周岩青能教她什么，不过周岩青指出来了，她就拍了一个照，打算自己去慢慢啃。 周岩青犹豫了一下，才又道：“琴姐，等会儿我会叫一个人过来，帮我顶我们骨科的急诊处理。” “刚刚这个病人，我估计我师兄不一定能拿得下。”周岩青给黄亚琴请假。 “你要去做这台手术啊？那我们这里怎么办啊？”黄亚琴道。 周岩青则笑着道：“有琴姐你在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个手术会很快，估计我只要上台十几分钟。”周岩青又保证说。 周岩青在创伤中心里的职责就是处理好骨科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是创伤中心强加给周岩青的‘任务’！ 现在因为黄亚琴的实力很高，所以周岩青可以抽出十几分钟的时间做一台会诊手术。 黄亚琴闻言则叹了一口气道：“岩青，你们科室的上级真可怜！~” 接受了周岩青高级装逼形式…… (本章完) 第265章 顺手带一个课题回来！（求订阅） 第265章 顺手带一个课题回来！（求订阅） 周岩青的话，有点没把手外科的其他上级当人。 可其实错不在周岩青，是周岩青的技术不当人，除非周岩青强行讲人情世故，说自己比其他人差。 不然，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周岩青就能做到，而周岩青都做不到的事情，叫其他人来了也没用！ 黄亚琴紧接着好奇问道：“岩青，你给琴姐说一句实话，今天凌晨的那两个患者，你是不是接诊哪个，哪个就能活下来？” 周岩青转身不搭理：“琴姐，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不存在如果！” 周岩青只有一個人，两双手。 杨凌冲不是个彩笔，并不是他完全不懂抢救的技术，而是能力相对有限。 而杨凌冲的能力上限，在省内都可以打死一片人了。 没多久，周岩青就接到了宁祝大哥的电话，宁祝没好气：“岩青，你可是又给我揽了个好活儿。” “我还真得去做个蛋。” 周岩青闻言说：“师兄，这种技术也是新技术啊，我们可以和泌尿外科的老师合作一系列临床课题的。” “这是全新的专科融合赛道。” “而且我觉得，这种操作不难，祝哥您带队，应该就可以拿下！~” 宁祝骂骂咧咧道：“岩青，你是越来越会顺杆爬了啊？” “我现在在休住院总假，你给我找事儿不说，你还打算让你哥我给你打工啊？” 周岩青说：“祝哥，我慌啊，我刚好准备开展基础实验和新的缝合临床术式的。” “一场意外，就把它们叫停了。” “伱说我怎么办呢？” “祝哥，这个赛道，蛋糕很大的！~”周岩青只能安抚。 工作要做，而且要做好。 即便是被提前安排到了住院总的位置，周岩青依旧想要拿到湘省最顶级的人才引进。 就只能再想办法把科研捡起来。 自己分身乏术，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师兄弟帮忙了。 大家一起分蛋糕，而且蛋糕还要足够大，大家都有足够好处才行。 “嗯，这也的确是事实。” “你所说的这个赛道，如果搞起来的话，应该挺挣钱！”宁祝非常明白这个手术的意义。 保高术的意义，丝毫不亚于无副作用、无需运动减肥法对女孩子的诱惑力。 “这样万一以后要是岩青你看不惯我了，我也好有一个退路。”宁祝开始阴阳怪气。 周岩青也坦然接受宁祝的牢骚，毕竟宁祝目前是在休假，而自己则是把他从休假中拉了出来。 “祝哥，看您说的，您别把我踹走才好，等会儿我也会来手术室的，一开始可能你不会太有经验。” “你有经验？你自己做过？”宁祝反问着占便宜。 心里清楚，周岩青的缝合术基本功好，所以陌生的术式，他即便是去探索，容错率也更高，有自己可以足够随意改良术式，开发术式的能力。 这就是基本功深厚的好处！ 新的操作做成了套路，才是术式，否则就是探索性的操作！ “对，我做了两次！~” “祝哥，帮帮我这个残疾人呗……”周岩青没皮没脸起来。 周岩青是真的有点急，因为自己的科研节奏被打乱了，现在只能有求于人。 你去求人，肯定是要‘低人一等’的！…… 九点二十分，周岩青就从急诊手术室里匆匆走出了！ 这台手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一些。 而之所以这个保高术以前没有人去开展，主要的原因是它属于亚专科间性操作。 泌尿外科的人，不会有手外科这么好的缝合术。 手外科的医生，除非是脑壳开了瓢，才会去做第二十一指。 属于是空白领域。 但两者一融合下，就正好可以填补上这个空白了。 做完手术的周岩青，感觉才稍微好了起来。 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做过正式的手术了，手就会不自觉地有点痒。 可没办法，临床中的抢救也很重要。 “手术这就做完了？”周岩青游走进创伤中心时，黄亚琴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看了看手表。 “琴姐，是的！~”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周岩青说。 “只是之前没有人去尝试。” 黄亚琴坦然点头，双目艳羡：“专科之间的技术融合，可能是未来科研发展的一种趋势。” “岩青你算是捡到了，这个融合如果可以做成课题的话，应该可以发一篇不错的sci！” “谢谢琴姐勉励，我争取吧！~”周岩青也没有反驳。 这不过就是顺手的事情。 他只是开了个头，相信有了这一次的先例后，很多泌尿外科的医生会暂时更改赛道，将缝合术与显微镜下缝合技术练起来。 “岩青，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呀？”黄亚琴问道。 抢救，周岩青近乎于无敌，不讲道理。 通过周岩青的技术可以推断，周岩青目前的手术水平也非常非常高。 阅片、查体…… “那可多了，比如说挣钱、生孩子、写小说……”周岩青调皮地列举了一大堆与医学无关的事情。 黄亚琴直接打了周岩青一下。 “你和你琴姐都开起玩笑了，你飘了是吧？” “等会儿看我怎么整治你！~”黄亚琴叉着腰，显得很凶。 其实，周岩青和黄亚琴两人都知道，两人不过就是以玩笑的氛围，压住刚来创伤中心的不适应感。 死亡随时会发生，急诊科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尸体。 即便他们是医生，能够坦然接受死亡，可也要有一定的时间去接受随时可能面临的患者死亡。 这种心态调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完成的。 黄亚琴还没有帅过三秒钟，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捂着头的老娭毑（奶奶）！ 她身材干瘦，满脸精明，走进来就道：“医生，医生呐，快给我看看，我这里有血！~” 黄亚琴立刻移步过去，带着笑脸：“娭毑，你这是怎么了？挂号了吗？” “哎唷…哎唷……头好晕，我头好晕。”老人马上闭着眼睛，快要摔倒了。 黄亚琴笑容立刻僵硬起来…… (本章完) 第266章 打回重修！（求订阅） 第266章 打回重修！（求订阅） “头晕是吧？” “赶紧先躺上床…小丽过来帮下忙。”黄亚琴非常有经验地一边扶着老人往床旁靠，一边喊护士过来。 “来，慢慢躺下，慢慢的。” “挂号了吗娭毑？”黄亚琴继续问。 “头晕，不舒服。” 黄亚琴偏头：“小丽，你拿娭毑的电话给她家人打个电话。” “让他们赶紧过来，老人现在头晕，神志模糊。” 老人一听，抓紧着手机：“不用打电话了，我家属都不在身边，医生，你们快点给我处理吧。” “你家属不在身边是吧？那更要打电话了！” “小丽，你先打电话汇报给总值班，让总值班尝试联系民警，让民警帮忙联系对方的家属。” “娭毑？您叫什么？” “我去给你挂个号，只有先录入进了系统里，我们才可以给你开医嘱。”黄亚琴问。 老娭毑闻言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目光幽怨地看向了黄亚琴：“你这姑娘，屁事怎么这么多？” “你们这么大个医院，就缺我这三瓜两枣吗？必须要交钱才给看病是吧？” “我走！~我还不治了。” 黄亚琴接着道：“不治了得签字，或者我给伱录个视频才行，或者你对着视频说，你不治了……” “免得到时候您从这里出去后，再磕磕碰碰着，我们都说不清楚。” 黄亚琴对付老人是有一套的。 这么一番太极拳下来，对方就乖乖地去挂号了。 现在的天眼系统非常牛的，早已经不是很多年以前了！ 医院附近，多有派出所执勤点，拿着照片就基本可以定位对方的身份。 医院联系不上家属，警察局可以代为联系，或者出面作证，患者当时的确“神志不清”，神志不清就要联系家属啊…… 这教科书式的一幕，让周岩青感觉到受益匪浅。 不过这個老人的情况比较明朗，就只是头皮破裂，以她的精神状态和反应，大概率是缝一两针的小事情。 大概十一点二十分。 周岩青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谭中玉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谭中玉是教授，可也不是谁都认识他。 但认识谭教授的杨凌冲教授，就非常客气地上前去问了几句，而后便引着谭中玉来到了周岩青的身侧。 周岩青的电话恰好才接通：“老师您好，我是急诊创伤中心的周岩青医生，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平片的诊断结果，号子是xxxxxx” “这个诊断结果稍微有点问题，能不能辛苦你们修改一下啊，不然的话，患者可能揪着这个点就不放了。” 谭中玉听了：“……” 好家伙，周岩青才来到创伤中心没多久，对创伤中心的人动完刀，‘影像科’的人也将成为受害者之一了。 谭中玉是真切体会到周岩青手里的刀和手上的劲到底有多大的。 “不可能吧？”对方传回错愕且蛋疼的声音。 “真的有，老师，能不能辛苦您再认真地看一下，这个病人他刚刚放了话，如果这方面有问题不予详查的话，他就要找我们急诊科的麻烦了……”周岩青回道。 “他爱做检查就让他做呗。”对方的声音依旧不耐烦。 “主要是肇事方的家境不太宽裕，也没有保险。”周岩青多提了一句。 “医疗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好吧。”值班的副教授道，懒得再啰嗦。“我刚刚看了，指向性诊断没问题！~如果真的要确诊的话，就做cta造影。”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闻言，无奈地看了看黄亚琴方向：“琴姐，影像科的教授建议行cta。” 黄亚琴点了点头道：“好的，辛苦你了岩青。” “我去和病人谈。” 黄亚琴也认识谭中玉，只是与谭中玉不熟悉，所以就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谭中玉略皱眉，低声问：“岩青，给影像科副教授打电话修正诊断报告的事情，你经常干啊？” 周岩青摇头：“师父，没有，这还是第一次。” “主要是肇事方是个大学生，好像家里还挺贫困的，撞到的人是一个中年，挺难缠的。” “通过初步的x线，只诊断了有皮肤软组织挫伤，但患者自诉有腹部疼痛，所以我们又做了ct。” “ct的报告显示，肝脏部位有显影，但这个显影明显是择期病种的结节，而不是创伤所致的血肿……” 黄亚琴快步往办公室外走去。 谭中玉则是脸色一板，领着周岩青去了消防通道里，而后扯了扯周岩青的耳朵。 “你来了创伤中心之后，把师父交代给你的话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是吧？” “在急诊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想要帮相对弱势的一方，就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个事和你有关系吗？” “这是我们骨科的病吗？”谭中玉松了手，也不是真的扯。 可即便是周岩青，谭中玉也要出手敲打。 周岩青抬了抬眼皮，点了点头。 “好的，师父。” “只是琴姐让我看一下。我就帮着看了一下。”周岩青回道。 “那你也不该打电话啊？要打电话应该是她来打，谁给影响科直接打电话，意义和影响还是不一样的好吧？” “住院总阶段，力求平稳度过，不要节外生枝。” “因为你自己有自己的家人、亲戚、朋友、老师、同学、师门，你要对他们负责。” “你对急诊科的事情，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才是住院总的本职工作。”谭中玉道。 周岩青的天赋太高，经历的事情不足，他的技术与自己的经验，包括处事经验是不匹配的。 谭中玉才说到这里，那个副教授的电话又来了：“你刚刚说你是谁来着？” “是创伤中心的周岩青是吧？” “是的，老师！~”周岩青选择了接听，而且还开了扩音。 “行行行，好的，我知道了，刚刚我们主任看过了ct，确定了它就是一个肝脏结节。” “不是创伤性的！”那位副教授电话回道。 “辛苦了。” 对方迅速地挂了电话。 谭中玉当面：“……” “你到底做了些啥？”谭中玉再次质问。 (本章完) 第267章 裁缝打人了！（求订阅） 第267章 裁缝打人了！（求订阅） “师父，我没做啥啊。这真是第一次！~”周岩青举起右手保证。 “师父，有错我认，犯错我改，但我不骗人。” 周岩青是一个医学生，早就听说过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这句别人用前程和鲜血换来的警示名言。 一个骨科医生是治疗不了精神病的。 谭中玉知道周岩青性子，也就不再逼问了，转身把周岩青带了出去。 周岩青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即可。 只是二人还没走两步，忽然有两个字眼非常清晰地刺入到了周岩青和谭中玉两人的耳朵里。 “……裁缝……” 谭中玉一听，就径直冲进创伤中心的办公室里去了。 黄亚琴的音色周岩青非常熟悉，他眉头一挑就赶紧跟了上去。 “你们刚刚聊什么呢？”谭中玉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黄亚琴方向。 黄亚琴的身材如圆筒，脸也微肥，此刻尬目之下，略显憨厚，眼皮一塌：“谭教授，我们刚刚在随便闲聊。” “来？来来来，我们继续聊一下。” “你再大点声说。”谭中玉可不是好脾气。 就算是肝胆外科的主任，外科的大主任王志铭教授这么开玩笑，他都会回怼过去，哪里会管你黄亚琴是不是肝胆外科的天才？ 黄亚琴的脸色瞬间一紧：“谭教授，我们刚刚在说周岩青医生非常优秀，思维也活跃，竟然能想到将手外科的血运重建术与泌尿外科的保高术…”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把原话说出来！~”谭中玉右手的食指笔直指向黄亚琴，得理不饶人。 外科鄙视链，骨科处于最低端，创伤外科是最低端的最低端，其他任何科室都要高人一等。 仿佛手外科的缝合、创伤外科的内外固定术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谭教授，对不起，我说话嘴巴不把缝。”黄亚琴赶紧起身认真道歉。 这种说辞被其他科室的教授当场抓了小辫子，黄亚琴也只能认怂。 “裁缝？” “这种词是不是在你们普外科系统经常出现啊？” “要不要以后我们手外科的手术你们普外科全部兼任算了？”谭中玉意有所指地问道。 他抬手拿起了手机，还真要打电话过去。 黄亚琴忙上前两步道：“谭老师，我错了，您别当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否则的话，认打认罚，认刀认刮。”黄亚琴直接撒娇了起来，语气柔弱。 谭中玉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欺负黄亚琴，只是觉得一个主治都敢这么开涮整個手外科，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肝胆外科的吴孟超老师，外科的裘法祖老师，都不敢说陈忠伟老师是个裁缝？你们算个什么啊？” “自己不是靠着双腿走路，不是靠着双手做事情的是吧？” “说这种话的人，都祈祷自己以后手脚都利索些吧。”谭中玉说完就愤怒转身再离开。 吴孟超，肝胆外科之父，华国肝胆外科现代医学奠基者。 裘法祖，华国外科的奠基人，真正将华国的外科带出迷障的外科前辈。 陈忠伟则是手外科的奠基人。 吴孟超院士和裘法祖院士的确不会去说陈忠伟院士的技术不值一提，更不会将陈忠伟院士说成裁缝。 周岩青这会儿则是移步到了办公室的一个电脑前，安静就坐，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周岩青的资历不够，所以没有发火和暴走的“权限”！ 杨凌冲朝着黄亚琴的方向打了一下，而后便走向了周岩青所在方向。 “岩青，刚刚亚琴也就是口快了，所以用词不当。” “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年轻一辈的人，其实没有那种职业歧视的。”杨凌冲圆着场子。 周岩青偏头，语气平静道：“没事儿，杨教授，琴姐这么好的人，都会本能地这么形容，或许真的是我们手外科的医生做得不够好。” “岩青，伱误会了，这不是这么个事情。”杨凌冲忙道。 “杨教授，这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个事情！~”周岩青的语气肯定。 黄亚琴好不好？ 好啊！~ 她对周岩青够好，对其他人也够好，只是她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这就已经成了标签。 涉及到这种职业歧视时，周岩青必须站队和表态，否则的话就有点太不把自己的职业当一回事了。 其实教授们开个玩笑倒也没什么，这种说法形成了风气，谁都上来说一下，说着说着可能有些人就当真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来手外科轮转，见识手外科的操作难度的。 众人：“……” 黄亚琴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脸，整个人先焉了一会儿，而后才打起精神来给周岩青道歉、解释、讨好…… 周岩青也都一一回应…… 下午，大概两点左右。 创伤中心里，杨凌冲等人忙作一团。 周岩青也在人群周围，不过这一次啊，周岩青并未第一时间就冲上前去，而是仔细地观察了患者的伤势后，就走向了患者的急诊病历本上，开始写关于骨科的诊断和处理意见。 患者四肢只有手掌的擦伤，随时予以消毒处理一下就行，连纱布都不用遮盖。 患者在120转诊车上就有x线平片。 周岩青也没有发现患者有骨折和脱位的情况，所以，根本不需要他来出手了。 自然，这个患者最要紧的情况，就是左阴部内动脉的损伤，连带着有小肠肠管的损伤。 这种情况，黄亚琴等人应该可以处理得当。 属于看起来很急，实则也没有急到那一步的。 输尿管动脉的直径不大，属于是支流中的支流，出血个十几二十分钟，不会对患者有太大的影响。 杨凌冲与黄亚琴二人在腹腔内探了好一阵，把能探查的地方都探查完了，可出血点依旧没有找到！ 这让杨凌冲稍微有点慌了，偏头问道：“岩青呢？” “杨教授，我在写急诊病历。”周岩青当然不可能发脾气、带情绪，没有转头，只是回应道： “我们骨科没有什么特殊点，大概率是一个左侧的阴部内动脉的活动性损伤，外加脾挫伤！” “脾挫伤也不严重，就是要警惕迟发性脾破裂。” 杨凌冲一听周岩青的话，马上就有了止血的方向，通过左侧髂总动脉，左侧髂内动脉，再找到了前干后，果然看到了血管破裂点…… 杨凌冲将其紧急夹闭止血后，剩余的就是血管外科和胃肠外科的人去急诊手术室处理肠管破裂的事情了。 杨凌冲赶紧从抢救的队伍里跑了出来，语气幽怨且讨好：“岩青，你可不能撂挑子不干事儿啊！~” “你要是早点发现了，还是早点说清楚，免得我们……” 杨凌冲话说到一半，发现周岩青笑着眯了眯眼睛，还做了一个葵宝典的手势，便又戛然而止，转头道：“黄亚琴，道歉！~” “对不起。”黄亚琴也很懂事，她身宽体胖，今天已经做好了被‘玩一天’的心理准备…… (本章完) 第268章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第268章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在周岩青的指点下，简单‘抢救’基本结束后，周岩青才又对杨凌冲和黄亚琴说： “杨教授，琴姐，你们也别太在意这件事了，其实也没什么的！~” 杨凌冲听完，满脸立刻变得苦涩起来：“岩青，话不是这么说的！~” “唉…”杨凌冲欲言又止。 “嗯？”周岩青略有不解地看向了杨凌冲方向。 杨凌冲看着周岩青满脸单纯的样子，便无奈地在周岩青的耳旁低语了几句，道：“我肯定不怀疑岩青你。” “包括刚刚，我也知道岩青你是早就评估了这一个患者的抢救不难，所以稍微延迟地给出了诊断，是为了锻炼我们的能力。” “但是，我敢保证，你的老师，还有你们骨科的教授，绝对会抓着这件事不放！~” “然后以退为进地往创伤中心里塞人！！！” 周岩青闻言，嘴巴微张。 眯了眯眼睛后，周岩青迟疑道：“杨教授，您的意思是，我们骨科还会派更多的人来？” “那这是好事啊，我们有更多人手帮忙了不！~” 杨凌冲瞬间笑了，点了点头，对周岩青竖起了大拇指。 “岩青，你肯定是单纯了。” “创伤中心是个什么地方，既是苦差，但也是肥差，一般能来这里的人，多是快升职的。” “我们医院职称评选有多卷你清楚的吧？” “医院为了管控名额，每年给各个专科分配的名额就那么些，一个多的都没有！~” “不知道有多少人，卡死在了主治和副教授这一步。” “本来我还好奇呢，明明你们骨科可以往创伤中心光明正大地塞两個人来，结果就只派了伱一个过来。” “乍一看是清高，再一看，就是谋划得非常深，你们骨科不止想派两个，而是想派三个，甚至更多！~” 医院里的晋升名额有限，分到专科的名额自然更加有限了。 肝胆外科多了一个，其他专科就自然会相对少一个，这种名额，会被严格管控。 同样的，骨科少了一个，其他专科必然就会多一个。 周岩青道：“那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看吧……”杨凌冲不愿意与周岩青解释太多。 周岩青也没有纠结。 …… 然而，就是在翌日，周岩青就听到了急诊科李向明主任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11月9日，周一。 医院里的每周五下午和周一上午，都会召开院例会，开始时间很早，持续时间不长，但原则上，科主任和护士长都是必须参与的。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真的是当了院长，就把医院里当做后院了，是一点都不避嫌是吧？”李向明骂得真难听，直指雷仲院长。 创伤中心里的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啊。 错愕地看向了李向明，也包括周岩青这个小懵懂。 现在还是七点四十分，还没有开始交接班，昨天晚上的创伤中心相对平静，没有那么多创伤性的急诊。 所以大家都等着交接班。 杨凌冲迎了上去：“李教授，您怎么过来了啊？” 李向明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了周岩青方向，冷笑道：“我以为我捡了个漏，没想到成了其他人的便盆，踩在我的脖子上拉屎。” 周岩青自然听得出来这是在说自己啊，只是周岩青完全懵逼：“李老师，我是做错了什么吗？”杨凌冲已经意会了李向明的意思，可也不能明说：“李老师，岩青还是非常非常优秀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这就是李向明最恼火的点，他右手的拳头砸着左手的手掌：“我对事不对人，周医生的技术水平，我们都是认可的。” “就是周医生背后的那些老不死，忒臭不要脸！~” “我简单给大家传报一下院周一例会的内容吧，我们急诊科的创伤中心，即将迎来两位新同事。” “一位是创伤外科的鄢环宇住院总医师，另外一位则是手外科的王家勤主治医师。” 说到了这里之后，李向明又咬了咬牙道：“经过我的提议，周岩青医生将会任创伤中心的主任助理！” “大家对这个提议有意见吗？”李向明环顾众人。 李向明的话一出之后，所有人都愕然起来。 看着被‘无辜’升职的周岩青！ 心里尽皆破口大骂，这周岩青背后的那些老不死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为了让骨科有更多的人升职，连主任助理这个新的职位都搞出来了。 杨凌冲一个副教授，需要助理么？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反驳。 大家都求着周岩青阅片，甚至在特殊时候，要周岩青指点到底诊断在哪里…… 你开口了就是不认可周岩青，大家心里都认可了周岩青。 然而，如果同意了这样的提议，那么就肯定有一个外科的升职名额要让给骨科…… 他们这些小喽啰怎么敢表态同意呢？ 也不表态认可。 李向明看着死气沉沉的一群人，说道：“这护犊子和偏私都快偏到别人家门口了。” “行了，也不用你们表态了，你们的老板们都已经提出过质疑了！~” “周岩青，杨凌冲、黄亚琴，何青青，你们四个注意一下，等会儿创伤中心会来一些人，不管你们认识不认识，都不用管，正常开展诊疗活动即可。” “他们是针对周岩青医生的临床能力进行综合考评的……” “主任助理，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说这个职位！~”李向明说完就转身离开。 他只是一个带话的人。 这个决定，在例会上已经通过了，而且是雷仲那个不要脸的，退而求其次地组织团队，一起对周岩青的能力进行考核。 …… 以退为进。 创伤中心初建时，骨科只来了周岩青一个人。 但很快要发展成三个。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周岩青身上，摸头的摸头，摇头的摇头。 还是那句话，在医院里，绝对不是一片风平浪静。 你能力不够，就别搅合，看别人搅动风云。 你搅动风云，叱咤时，也要接受有人比你更加牛逼，搞出来更多的特殊待遇。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来这里的人，都是各个专科的人才，拟被特殊升职对待。 只是周岩青会比他们更加特殊一些，周岩青不仅可以自己搞特殊，还可以为自己科室的人再搞一点‘特殊’。 人老成精了！ (本章完) 第269章 考核团队！（求订阅） 第269章 考核团队！（求订阅） “杨教授，我之前不知道这件事。”李向明走后，周岩青先表态。 这种事情，自己不知道，没有参与，更没有提议。 所以，你们要骂，直接和李向明一样，去骂院长吧，我又不可能左右老大的决定。 杨凌冲闻言马上道：“岩青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啊。” “小年轻，为人宽和，勤勤恳恳，一直都在创伤中心里，是我们的好同事，好伙伴，好兄弟。” “周医生的人品和技术，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对事不对人。正常地开展工作。” 黄亚琴此刻看到了科室里的大老板发来的信息，脸色一阵阵阴晴不定。 她倒是没有被骂，毕竟黄亚琴自己的天赋和能力都够好，可也被批评了。 这一次，黄亚琴的事情，成为了事情的“导火索”，谭中玉直接在院周例会上发飙了。 具体怎么发飙的，怎么把事情推向到骨科要多一个升职名额的，细节未知，结果已定。 黄亚琴说：“我觉得周医生的确需要一些助手，不然的话，他既要管骨科的病种，还要管阅片和诊断，工作量实在有些大了。” “杨教授，之前我们开会的时候，就给李主任和院领导提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院领导批复得这么快。” 大家早就商议过啊。 让周岩青有更多的空闲时间，相当于创伤中心就多了一道‘防火墙’，更有机会去阎王殿门口抢人。 所以，提议医院里酌情给周岩青派一个助手，让周岩青可以不理‘小事情’！ 因为本来骨科就要有两个名额的。 胃肠外科的杜国栋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交班吧，交完班，该吃饭的吃饭。” “我们都是小個子，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的。” “我们都是苦哈哈的流放人员，想这么多也没用。” “对事不对人，反正周医生一直都是我的铁兄弟。” 对事不对人，周岩青的能力是他的能力，值得被尊敬。 至于周岩青的能力，是否成为了骨科大佬的‘竞争’工具，周岩青也没办法左右。 他不可能在创伤中心里藏拙，假装自己很菜啊。 …… 事情发展得很快。 才九点钟左右，就有人陆陆续续地赶来了创伤中心，有大家认识的，也有大家不认识的人。 陆陆续续的，一共来了七八个人。 有外科的教授，有icu里的副教授，还有影像科的教授，也有骨科的副教授…… 之所以有骨科的人也成为了考核团队，是怕人针对周岩青，针对骨科。 而之所以还有这么多非骨科的人员，就是为了综合评估周岩青的能力。 这些人没有拿表格，没有拿笔记本，甚至连笔都没拿。 来了之后，就盘坐于创伤中心的各个角落。 不过可以发现，只要周岩青一动，他们就会从各个方向靠拢近来…… 不管是周岩青阅片也好，还是操作也罢，都会仔细地观察一番。 自然，这些人至少都是副教授，很有素质的不会影响到周岩青的正常工作。 而且阅片的时候，就是影像科的副教授参与，周岩青查体的时候，就是内科的教授更靠近。 周岩青作急诊操作的时候，则是icu的教授和外科的教授更加靠近一些。 这些人，不说话，不玩笑，不吃饭，不停留！ 到了饭点就走，过了饭点就来。 而且团队是每一个上下午，更换二分之一，换成不同的、新的人过来。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 周岩青其实觉得有点蛋疼，这样的一队人就这么盯着自己，周岩青感觉自己被监视了。 “老师，我上个厕所，就不用跟了吧？” 下午的六点四十分。 周岩青转身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教授道。 对方摸了摸鼻子，大大方方地先往厕所里“放水”去了，与周岩青一字不谈。 周岩青上完了厕所之后，再次回到了创伤中心里！ 杨凌冲马上道：“岩青，我刚刚接到了电话，外面来了一个动脉活动性出血的患者，120马上到急诊科，我们去门口接诊。” 周岩青闻言，马上戴上了口罩和检查手套，跟在了杨凌冲的身侧，往急诊科的门口跑了去。 周岩青身侧，只跟来了两个人，不好大部队急出。 “等会儿遇到了紧急情况的话，我们就不要看戏了。”外科的教授道。 “嗯。”icu里的一个中年妇女嗯了一声，惜字如金。 来人正好是icu和外科的教授，或许发生了突发情况，他们两个还可以合作着抢一条命回来。 考评归考评，该救命还是要救命的。 然而，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周岩青在绿衣服和杨凌冲二人配合着将病人从120车推下来的时候！ 因为急诊科的护士提前就知道了周岩青的风格，所以提前打开了清创包，推了放置器械的推车。 周岩青靠近了床旁之后，推车一边平推，周岩青就跪坐在推车上，一边将清创包里面的止血钳精准而快速地一把一把扎进了患者的皮肤里面。 外人也看不出来周岩青在做啥。 反正就是，本来很着急的杨凌冲和绿衣服，在推着病人进到了创伤中心里后，周岩青直接将加压包扎的纱布都给取干净了。 只留下一把又一把的止血钳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做完这些，周岩青才跪跳下床。 一边后退，一边摘下手套：“叫专科来会诊吧，做一个ct后，推手术室吧。” “血管外科、骨科、胃肠外科、肝胆外科。”周岩青平静地汇报着，听起来又像是在吩咐。 周岩青身侧，急诊科唐泽成快速记录了专科后，就把任务分派了下去。 “你们两个去打电话。” “我去送手术，你去联系一下总值班，家属没来，需要急诊手术授权……” 说完，四人散开。 病人连接了一个吸氧和心电监护后，围着的人反倒是散了开。 推送病人的120跟车医生眼珠子都快出来了，穿着绿衣服的他，仿佛一只青蛙，愕然了两口唾沫后。 问道：“你到底对病人做了什么？” “无害性止血！~”周岩青偏头，谨慎回复。 一答两回。 止血保命。 不伤害原则！ 绿衣服：“……” 准备出手的外科教授：“……” icu的教授：“……” 这抢救怎么这么抽象？ (本章完) 第270章 不能坐视不理！（求订阅） 第270章 不能坐视不理！（求订阅） 病人被快速地推送到了创伤中心里，连接上了吸氧与心电监护。 与此同时，急诊科的何青青快速地对患者进行着心肺部的听诊…… 杨凌冲副教授则是负责查看患者当前的止血情况，一边看，一边朝周岩青站定的方向转下巴来回不定。 操作的结果依旧很好，根本不需要他再横亘一脚了。 只是这一次周岩青的操作越发熟练，从接诊病人到推送病人进创伤中心也就是一分钟多一点的时间。 周岩青就已经完成了紧急止血，这会儿正在对患者在120上做的x线平片进行阅片。 患者是否需要转进ct室行进一步检查，得对他的生命体征进行综合评估。 检查是为了明确诊断，明确诊断的意义在于抢救，让患者活过来，确定生命体征格外重要。 周岩青感觉到有一颗头在自己的肩膀侧后方。 因为人体是有热量场的，外人靠近后，会发出微弱的热辐射—— 以前周岩青的感觉还没有这么敏锐，可自从查体技术提升上去后，周岩青的各种感觉都变得敏锐起来。 120上的影像设备比较简陋，也就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下头颅、胸片和腹部平片。 周岩青先放下了头颅平片。 而后一一拿起胸腹部的平片，用三十秒时间扫过一眼后，对杨凌冲建议道：“紧急加做一个胸部和全腹部的ct平扫！” “特别要注意胃十二指肠部位。” 何青青听到周岩青的建议后，马上收起了听诊器：“肺部听诊粗啰音，心率正常，脉率正常。” “血压正常偏低，未到休克线，送ct室后直接送急诊手术室吧……” 杨凌冲从善如流，大手一挥：“开ct！~送急诊手术申请！” 周岩青再拿起了上腹部的平片后，眯了眯眼睛说：“再请一个消化内科的会诊吧。” 听到周岩青这么一讲，围观周岩青的人有些疑惑：“这种急诊创伤性的病种，你请消化内科来干嘛？刚刚已经打了胃肠外科电话。” “创伤性胃肠黏膜应激性损伤，不排除之前患者十二指肠部位有原发溃疡，此刻溃疡破口有活动性的渗血。” “老师您看，这里有一些不太清晰的云雾影，有些像消化道内的出血灶。”周岩青并未问对方是谁，只是如实地将自己知道的内容汇报。 中年推了推眼镜，接过了周岩青的片子，定位到了周岩青指的区域后，开始寻找解剖结构并且区分层次。 大概三十秒后，中年才放下了手里的平片，语气诡异，表情纠结：“你一个骨科的怎么会看这种东西？这不应该啊？” 他支持了周岩青的诊断，只是疑惑更深。 “就这么看的。它本来就在那里。”周岩青笑着回答，颇为哲学。 中年教授：“……” 杨凌冲闻言眼皮狠狠跳动了几下，心情纠结而复杂，甚至有些高兴。 终于有人与他一样成为‘受害者’了。 周岩青的性子多多少少能憋死几个心脏不好的人。 中年教授脸皮揪扯一阵后，就退了开，当场告饶！ 自然，他不是没有疑惑，只是没有忘记今天的任务。 急诊抢救结束，患者的生命体征暂时稳住，剩下的就是急诊手术室里的具体术式操作了。 这给了住院总们很多拉扯的时间，让他们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的功力或者释放禁术‘大召唤术’！ 周岩青瞥了一眼患者的血压，稳定在了100/64mmhg后，便错开身走到了一旁的电脑前登记电子急诊病历。 急诊病历本，杨凌冲已经让人在写了，可电子病历还没有誊记，这也是非常重要的病历文件，需要补足。 …… 看起来很凶险的急诊患者，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被推送了出去。肝胆外科的黄亚琴不在，所以廖华同便比较谨慎地问道：“岩青，这個患者的肝脏没问题吗？” “我看这里也有些不对劲诶。”廖华同并未在意有其他的教授在，该问还是要问。 这其实是犯了‘周岩青综合征’。 周岩青的阅片术一骑绝尘，并且发现了很多隐匿的病灶后，让更多的人都意识到了阅片术牛掰的好用之处。 所以也在往周岩青方向靠拢。 “这个不是，这个可能是腹部活动性出血残留的血肿显影。” “肝脏挫伤后的血肿和外部血肿的层次感是不一样的。” “根据x线显影的层次……”周岩青给廖华同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只是解释的内容太过于生硬，全是靠着基本功来阅片和解释的，廖华同自己的功力不够，体会不到这么深刻。 但这就是周岩青，他也没办法，只能先记住，之后再慢慢体悟。 廖华同坚信，周岩青的阅片水平，至少是到了肝胆外科副教授水平之上，甚至更高。 ……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周岩青举着平片对着灯，而后看向身前的外卖小哥：“你这个运气比较好，但运气又不是很好。” “倒是没有骨折，但有肩关节脱位，而且这种脱位处理起来还颇为复杂。” “我处理不了，我得找一个能给你处理的人过来，你先坐那边等一下可以吗？” “我先去看看那个病人……”周岩青非常细心地解释并问他的意见。 外卖小哥先来，关节脱位致右肩部畸形。 外卖小哥做完了检查之后再来阅片时，外面正好推送进来一个外伤性的患者。 周岩青在接诊骨科病种，不能直接丢下外卖小哥直接过去。 但可以问他的意见。 外卖小哥看着对面挂着彩，痛苦尖叫的中年，于心不忍地点了点头:“那你先帮我打电话叫人。” 周岩青闻言，马上转头道：“宫哥，你帮我打一下鄢环宇的电话，谢谢。” 说完，周岩青就往右侧的白大褂口袋里去抓检查手套。 后送进来的中年是工地上送来的急诊创伤病人，有腹部的开放性损伤…… 没有头颅损伤，所以宮振宇这个神经外科的住院总就游走在助手线。 杨凌冲以及胃肠外科的杜国栋则是围着病人开展了急诊处理和抢救。 听到周岩青的声音，宮振宇立刻跳步错开了两个身位：“岩青，你来！” “我马上打电话。” 宮振宇而后马上走向外卖小哥：“兄弟，别急啊，我来帮伱打电话……” 外卖小哥正要点头时。 那中年腹部嵌插的钢筋被碰到，发出惨烈的嘶吼‘啊~~~’声，震得整个创伤中心都鸦雀无声。 这时，那个外科教授已经开始戴无菌手套了！ 急诊不是儿戏，考核归考核，抢救是抢救，人都到了，不能坐视不理…… (本章完) 第271章 摸到了心坎上！ 第271章 摸到了心坎上！ 周岩青与那外科的教授几乎同时到了病床旁，只是大家都更熟悉周岩青，反倒对他这个戴上了口罩的教授不太熟。 没办法，湘雅医院太大了，仅仅急诊科，就有十几位教授，神经外科的教授更多，整个外科系统的教授，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位。 除非特别关注过，所以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找不到位置上手的中年直接点名：“杜国栋，让开点。” 杜国栋闻言，立刻觉得菊一紧：“你是春哥？” 杜国栋不是玩梗，而是这个声音他太过于熟悉。可又觉得意外，意外到他根本不敢认。 这是王敬春，不过王敬春是他的博士大师兄了，毕业之后去了外省工作。 杜国栋研一结束时，王敬春毕业去了城。 现在，杜国栋硕士、博士毕业，两年住院总结束，五年的主治也将走进尾声。 春去秋来足足过去了十二年！ 他竟然又听到了去年才听到过的，在年会上聚餐时的熟悉声音。 “让点位置。”王敬春回。 杜国栋立刻将自己的位置示意旁边的人拉好后，开始往外退出。 双眼满是疑惑。 自己这博士大师兄，这是从城重新杀了回来呀！ 对的，自己的老师也不是当初自己刚入学时的那個鼎盛中年，今年的他已经五十九岁，明年就要退休返聘，之前返聘的老教授已经去门诊颐养了。 本以为是让科室里的副教授带组，没想到医院还是引进了一位正高。 王敬春找到了位置之后，发现有一双手比自己更快一些，他用一把小的弯钩拉开了腹膜以及部分肠管后，另一只手就直接抓了进去。 他抓了进去！ 王敬春当时就尬住了，准备骂娘起来。 然则，让王敬春意想不到的事情就马上发生。 周岩青的右手探进血泊里后，快速地调转了方向，而后如同是抓黄鳝鳝鱼一样，用右手的中指夹住了一条血管的断端。 并且将动脉的残端拉扯出了血泊。 周岩青的左手没空。 只是迟疑了半秒钟，王敬春就把手里的止血钳本能地夹了上去。 “你这？”王敬春正要说话。 没想到，周岩青理都不理他，直接又探手入血，将动脉的另外一头断端也用食指和拇指抓捏了出来。 这回是杨凌冲直接上了止血钳。 大动脉的出血，就此临时处理完毕。 肝胆外科的廖华同立刻开始用负压吸引器抽吸血液，血泊下渗。 而后，钢筋横插处，有很多小血管渗流的画面浮现于众人的眼前。 横插在体内的钢筋不能直接抽离，就是怕抽了钢筋之后，一些被压迫的出血点反而失血更多，导致患者当场休克。 因为，及时的止血是非常必要的。 心外科的黄欧明此刻腾出手抓住了周岩青左手上的拉钩，将周岩青的双手解除。 周岩青立刻作左手持镊子，右手持止血钳的姿势，快速地对小止血点进行着精准的钳击动作。 这熟练度，比周岩青阅片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一啄一个准！ 王敬春见状，马上意识到对方是个高手，便马上开始了更科学的暴露视野！ 他抓住了杨凌冲的手，往右上方移动：“这个位置可以更好地暴露下腹部的动脉。”其实王敬春还可以教学更多更细致一些，只是这里是急诊科，他就点到即止。 杨凌冲真不认识这位“春哥”，也不知道是哪个科的教授，可王敬春拉了他的手之后，果然让术野变得更加清晰。 周岩青的动作更加丝滑，游刃有余地在腹部游走。 大概两分钟后，周岩青道：“血管缝线，这条血管需要缝一下！” “开！~”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护士马上拉开了无菌缝线的外包装，将缝线送到了无菌区。 这里不是手术室，所以就没有器械护士传递！ 事急从权。 周岩青用持针器快速地抓握了缝针后，就开始穿针引线起来。 观赏性和治疗的实用性立刻拉满！ 操作完，王敬春帮忙剪掉最后一截缝线之后，周岩青的双手直接再次抓握到了钢筋正好穿破的一条动脉的远近端。 “止血钳钳夹！~” “等会儿送手术室里做好了麻醉之后，直接就可以拔了！~”周岩青抬头道。 听到周岩青这话，王敬春眯了眯双目，并未再出手帮忙，而后缓缓地往外退了两步，开始‘下台’！ 周岩青已经不用他考校太多，他这是已经把米炒熟之后，打磨成了米粉，六个月的婴儿就可以服用。 这都不是嚼烂了直接喂对方嘴里，而是直接打成了粉末。 最后周岩青的双手这一‘摸’，直接就摸在了王敬春的心坎上。 这小伙子，是个外科高手。 杨凌冲不及他。 甚至在杨凌冲比较擅长的止血术基本功上，都不如周岩青。 …… 抢救性操作于十一点五十九分结束。 过程有些粗鲁，比较暴力，患者也疼得龇牙咧嘴，痛苦叫声不断。 可依旧不影响，这是一场非常成功且标准的活动性血管损伤的急诊抢救。 周岩青退下后，已经脱了手套洗手消毒并擦干手的王敬春直接拉下了口罩，伸右手与周岩青轻握：“周医生好！~” 周岩青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杜国栋马上说：“岩青，这是我的大师兄，王敬春教授，你可以叫王老师。” 王敬春比杜国栋大了七八岁，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周岩青再叫他王哥或者春哥就不合适了。 “王老师好，我是骨科的周岩青，刚刚谢谢您出手相助。”周岩青笑着道谢。 “我不出手结果也会一样！~” “能好奇问一下，你这基本功怎么练的么？”王敬春问。 急诊抢救，只讲有效，不讲什么观赏性。 只要能止血救命，只要是有效的止血术就可以用，一切的宗旨就是为了救命！ “重复！~”周岩青回道。 “啊？”王敬春没太听明白。 “不断地重复。”周岩青再次肯定地回答。 王敬春紧了紧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量变引起的质变，有点大智若愚的意思了，但这样练出来的基本功最为扎实。” “恭喜你，周医生，这个小游戏的我这一关你过了。”王敬春笑着说。 周岩青已经摸进了他的心坎里，他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个‘游戏’进行下去。 主任助理就主任助理。 (本章完) 第272章 又征服了一位（求订阅） 第272章 又征服了一位（求订阅） 直至王敬春转身去吃饭，周岩青都没弄清楚他的身份与真实目的。 有人认识王敬春，周岩青便拎着拿到的咖啡去请教：“栋哥，这位王教授是谁啊？好像很面生。” 周岩青自网站上都查不到对方的信息。 咖啡是双拼的套餐，比单买更便宜，周岩青等人都是双拼着买，而后随机选人分享。 杜国栋也没客气，接过后先嘬一口：“我春哥你当然不认识啦，我研一的时候他就博士毕业了，后面去了外省工作。” “我现在都快升副高了。” “春哥他肯定都已经正高了，只是不知道我师父用了什么好处，将他又引了回来。” “岩青你午饭点了吗？” 周岩青点头：“只点了一份烤肉饭。” 强调了一份两字。 杜国栋便自己开始点单，付完款，他再看了看还有几位不认识的‘中年们’，小声嘀咕道：“这一次你的老板们为了能给你们骨科争福利，算是不要皮不要脸了。” 周岩青一听就不乐意了，杜国栋都能开玩笑，他也能开，提起嗓子就说：“杨老师，国栋大哥他说他也要和我公平…唔…” 周岩青的大嗓门还没开枪完，就被杜国栋给捂住了嘴。 而后歉意地看着围观的一众眼神：“岩青这孩子经不起开玩笑……我去教训一下他。” 杜国栋说着就把周岩青领进了办公室里。 没有人出面“救”周岩青。 创伤中心的节奏很快，工作很累，所以大家其实乐得有人开玩笑扮乐子，舒缓紧张的情绪和氛围。 到了办公室里，杜国栋就放开了周岩青，仿若之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语气淡定：“岩青，你说你们骨科这一次如果有三个人提前晋升的话，到底是哪个外科会受累给你们让路？” 周岩青摇头如拨：“我不知道，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老板们玩的套路，我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弟弟。” 这一次，如果不是周岩青就身在其中，他也会觉得谭中玉等人是在玩什么迷糊弯弯绕。 就好像，直到现在，周岩青依旧不明白当初到华山医院里时，谷老教授等人玩的套路。 每个人的站位和视角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就不同。 身为骨科的上级，为骨科的下级谋取晋升福利有错么？ 自然是没有错的！ …… 周岩青要做的事情，与平日里并无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杨凌冲给了周岩青更多的展现机会。 无论是急诊接诊、查体、还有阅片等，都会给周岩青更多机会…… 下午，两点四十三分。 周岩青用左手的指腹摸到了新来的患者左下肺部略有些发紧，便偏头不好意思地问：“成哥，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听诊器啊？” 周岩青不是胸外科医生，更不是内科医生，来了急诊创伤中心都没有给自己配一副听诊器。 唐泽成快速地将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接了下来，递给了周岩青。 周岩青将听诊器的双耳一套后，快速地定位到了自己触诊到的左下肺部，大概听了有二十几秒钟：“患者左上肢创伤并不严重，清创处理一下就行。” “神志清楚，双侧瞳孔等圆，腹软，无压痛。左下肺部局部有呼吸音下降。” “先扫一个肺部ct吧。” 听到周岩青这话，病人都抬头不解起来：“医生，我这是手臂刮到了，你给我做肺部ct干嘛？” “建议做一个，你这肺部的问题，可能不是你刮伤的问题。”周岩青也不好明确诊断。 只是能够确定局部有些问题。 病人问：“那是什么问题啊？”“需要进一步确诊。”周岩青如果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那就是神医了。 听到这里，不少人都狐疑起来。 何青青直接将自己的听诊器也解下来，靠前几步开始听诊，听着听着就眉头一皱，眼睛轻轻地眯了眯。 周岩青懂了何青青的意思，就主动帮她把听诊器的位置再往外侧侧挪了一下。 何青青再次眉头一紧。 她还是没有听出太多的问题，然而，周岩青通过触诊都触诊出问题了？？？ 看到这一幕，旁观的一位从icu来的教授也忍不住了！ 他不是来进行接诊任务的，所以就借用了唐泽成在周岩青手里的听诊器…… 听诊之后道：“做一个ct吧！” …… 下午，三点十五分。 周岩青还在隔壁与另外一个关节脱位的患者认真谈话时，何青青等人看到了患者的肺部平扫结果。 “是不是ca？”何青青转头问icu的教授。 “不好职级定性，但确实有硬化斑块！” “可能要去呼吸内科才能进一步确诊。”教授谨慎地回道。 “不是？医生，你们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就是骑电动车刮伤了手臂，你们别吓我。”没想到中年还能听得懂ca的意思是癌症。 “我们吓你干什么呢？” “逃避事实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也只是指向性的猜测，如果刚刚周医生不给你听诊，它可能就被忽略掉了。” “你是不是没做体检啊？”icu的教授问中年。 “我们公司两年才做一次。上次做肺部ct是没问题的啊？”中年都顾不得上臂的疼了，请教了起来。 急诊科是有呼吸内科急诊诊室的，所以何青青等人快速地请了急诊诊室的主治过来阅片了一下。 大概是三点五十分，中年被建议先行清创治疗后，转呼吸内科行穿刺活检术。 他被推去手术室时，才给自己的家属打电话：“是的，我就是刮伤，但这里的医生检查出来了我有肺部的结节。” “可能还是癌症…” “我不知道啊，医生这么说，我也不敢不承认啊……”中年的情绪还算比较稳定，应该有一些医学常识。 病人走后，周岩青就再一次被围了起来。 那位icu的教授眼皮上下闪烁了几次后，才想着听诊器是唐泽成的，解下来将其还给了唐泽成。 而后他直接躺在了检查床上。 “小伙子，你来摸一下我的肺部？”他对周岩青招了招手，别有深意。 周岩青换了一双手套，而且消毒之后慢慢地探了上去。 周岩青触诊完后，嘴巴微张：“肺气肿，还是肺术后啊？” 教授立刻将自己的衣服重新盖起来，爬起来就走。 走了几步，才又回头仔细地看了看周岩青的手掌掌纹，低声喃喃：“漏财相，也没其他特殊啊……” 可就是这样的呢喃，让所有人都知道，周岩青这是又直接征服了一位。 (本章完) 第273章 升职（求订阅） 第273章 升职（求订阅） 人群慢慢散开后，宮振宇才有靠近周岩青的位置，也小心地端详起周岩青的双手。 周岩青的双手很大，手指很长，肤色略红，不仅仅是红润的红，还有消毒液刺激的暗红色。 “咔！~”宮振宇用右手作掌刀，将周岩青的腕部一断，然后如同个孩子一样地做一个虚晃接到自己的手里。 显得幼稚至极。 看得众人啼笑皆非。 成熟是相对的，如果是面对师弟或者晚辈，不管年纪再小，都或多或少地会让自己显得成熟。 但即便是四十岁的大叔，在爷爷一辈面前也成熟不起来…… 宮振宇只是比周岩青大了三岁。 “宇哥，你是不是忘记念咒语了？”周岩青收回手，补了一刀。 “是要念南无阿弥陀佛还是老衲要she？”宮振宇幽幽抬头，目光幽怨。 这是真功夫啊。 触诊诊断肺部的ca，不知道呼吸内科有没有这样的功力，但这件事情是实打实地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即便只是怀疑性的诊断，也牛逼到了不行。 查体是医学的基础，但基础的功夫想要练起来，更为不易，它比外科的缝合切开等操作更加抽象。 “好了好了，别玩了！~” “再玩下去火苗子都快出来了，开玩笑别往带颜色的方向开。”杨凌冲拍了拍手掌。 接着看着一群‘大佬们’，目光追寻他们的意见。 到底还继不继续考试啊？周岩青的能力就在这里，大团队内部早就对他服气。 这些教授的到来，是周岩青背后的骨科大佬要为骨科‘徇私’，但相对公平地给了你们一次评审的机会。 但评审总有个时间限度吧？ “时间也不早了，散了吧。”可能是评审组组长身份的一个中年拉开了话匣子，背着手缓缓离开。 影像科、外科、icu的人都走了，他们再继续留下来，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雷仲院长的运气太好，骨科的运气也着实逆天！ 骨科出了这么一个人，他们就算不想让位都不行！ 周岩青背后有实权大佬推动，自己有实力扛鼎。 一行人离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周岩青就接到了来自鄢环宇的电话，鄢环宇的情绪激动：“哥！~不，义父！~” “我明天就来向你报到！~” 无他！ 鄢环宇的老师，只能让他就职，而不能让他破格被提拔。 这样的事情，是他老师都不敢去操作的，然而周岩青操作到位了。 提前升职的意义在哪里呢？ 升职加薪啊。 早一年被聘请为主治，就早一年升副教授，升教授，累积下来的收入至少多百多万。 在生意场上，百万级的生意，都够你把酒杯子喝破掉。 落在自己身上的收入，是实打实的现金流，到口袋里的。 “鄢哥，义父这个词还是不要用了。” “太夸张了，我们兄弟相称。”周岩青谨慎地回道。 “你还真想当义父啊？” 鄢环宇一愣后，把话题归位：“等有空了，我和董正东一起请你喝酒，不醉不休。”董正东估计是创伤外科接任鄢环宇病房里住院总的“候任选手”，鄢环宇自己来了创伤中心，就是新晋了一波。 所以创伤外科还能有另外一个人被提前任至住院总。 每个专科，都有很多候任选手，这就是专科良性发展的底蕴之一。 “喝酒的事情另说吧……家勤哥给我打电话来了，先挂了啊。”周岩青说完就主动挂了电话。 “好嘞，哥！~”鄢环宇服气乖巧。 王家勤是手外科的主治，是杜仲华教授组的，已经晋升主治五年有余，但因为科研积累有限，所以他的副高之路本很漫长。 教学医院里，主治到副高是一个大门槛！ 如果没有特殊的“履历”，或者是有足够多的积累，可能就是万年主治。 无他，因为今年你没干过竞争对手，来年你也未必可以竞争过下一年的‘学霸’们！ 僧多粥少的情况下，教学医院只能综合地看你的临床能力和学术水平的总和。 划一条客观线，线上升，线下等。 “岩青！~”王家勤的声色稳沉，喊了一声岩青之后，就说不下去了。 如果说，住院总到主治这一步，老师都没办法帮忙的话。 主治到副高这一条路，连科室大主任都没办法帮忙。 你得服众啊。 在教学医院里，资历和工龄是没有说服力的！ 因为你不仅需要在专科内部争，还要在整个大外科争，你如果能力不行，推荐你成为升职候选人，最后落选了，这就是骨科血亏的名额。 而一些特殊的‘履历’，也是要讲究机缘的。 比如说，支援贫困的国家，支援贫困的县城，去到疆省或者雪区的偏远地区…… 创伤中心，也是特殊的履历和机缘之一。 “勤哥，吃晚饭了没？我正打算点外卖呢？”周岩青知道王家勤的履历，所以他很乖巧地给王家勤让了一条空子。 “啊？哦，点外卖啊，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来安排！~”王家勤立刻会意，这话题和亲近的脉络不就出来了么？ 活该tm的周岩青成为科宝！ 就这能力和情商，谁要是和周岩青过不去，纯粹是单方面的有毛病。 王家勤也很懂事地问：“创伤中心现在有多少人啊？” “会一起吃饭的大概有十几个吧。”周岩青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就把人数说了起来。 说实话，王家勤工作了这么多年，年薪到手至少三十万左右，他不缺这点钱。 如果升了副高，税前至少三十五到四十万。 “ok，等会儿岩青你带我认下人……”王家勤马上挂断了电话，而后进到了手术室里，给杜仲华教授和陈磊副教授两人汇报情况去了。 他要被抽调去创伤中心，被投喂升职，得给自己的领导说一下啊。 “岩青真的这么说的？”杜仲华还在侯台周转，此刻摸着下巴，笑着问。 “是啊，杜老师。” “所以合该是岩青被雷主任重视，被谭老师爱若儿徒。”王家勤叹了一口气，对周岩青给出了高度评价。 “嗯嗯嗯，是个不错的孩子。”杜仲华也很开心。 “你过去之后，多照顾一下。” 这是他徒孙，喊过师爷的…… (本章完) 第274章 一力降十会 第274章 一力降十会 “杨教授，亚琴，这就真是一顿简餐，你们千万别客气啊。”创伤中心的休息室里，王家勤‘诚恳’地招呼着众人开饭。 点的是实体店里面的菜，每人一大碗饭。 分开点了四份，五人为一组，一组八个菜，已经格外丰盛了。 杨凌冲道：“家勤，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只要是白吃的东西都好吃。” 杨凌冲夹了一筷子：“这热卤四合一正宗到位。” “大家赶紧吃。” “吃完做事的做事，轮替的轮替！~” 创伤中心是没有完全休整一说的，随时都可能要接诊病人，所以也秉持能吃赶紧吃原则。 “杨教授很快升正高了吧？”王家勤问。 王家勤以前轮科的时候虽未去过血管外科，但任住院总的时候，与杨凌冲‘一辈’，杨凌冲一个老主治都还没下住院总。 属于是超级“可怜人”，挂着主治的职称，足足做了三年的住院总，就是因为没人接手。 湘雅医院那时候的血管外科发展缓慢，不是优势科室，所以很多资源都倾斜到了其他专科…… “不一定升得上去，医院给我们科室配备的正高名额就那么点。” “除非另有突破，否则本院的人很难升。”杨凌冲摇了摇头。 “杨教授你肯定是没问题的！医院都让你来接管创伤中心了，还特意给你配了一个助手。”王家勤笑着拍马屁。 杨凌冲对着周岩青眼皮一挑：“这到底是助手？还是把我挑下去的反骨仔，暂时还难定呢！~” 听到这话，黄亚琴都笑了起来，大大咧咧地问周岩青：“岩青，你是助理还是反骨仔啊？” 周岩青可不搭理这样的玩笑：“我是来干饭的，饿了。” 周岩青说完就埋头扒饭。 有路有机会不往上爬的是傻瓜，不过周岩青也清楚，只要杨凌冲自己不作死，医院也不会允许一个住院总骑在副教授的头上。 大家合作共益。 杨凌冲将话题一收：“岩青，你对创伤中心内部可以做的事情，有什么建议吗？” “我个人还是觉得，我们这么多好手聚集在这里，如果只是单纯地做急诊抢救，还是有点太闲了！~” 杨凌冲意有所指，希望号召众人再开展一两个临床课题。 这就是教学医院里的氛围，大家都想上进！ 有机会将这些人凑在一起，不搞点科研都对不起这队伍配置。 周岩青也听懂了杨凌冲的意思：“杨教授，这方面就得您来排划了，我之前在专科遗留了一个肌腱缝合术的改良！” “之前是没有人手，所以就没开展，不过勤哥他们来之后，我就可以从容地选择一些肌腱损伤患者开始慢慢铺垫了。” 周岩青回得很直白。 我这个课题，你们一般人掺和不了。 不是周岩青骄傲，在座的众人，除了王家勤有处理肌腱的能力，其他人想都别想，根本就没有往这个赛道跑过。 改良肌腱缝合术的事情，则是王家勤都不敢觊觎的，周岩青也没想过有人能帮忙。 除非把宁祝大哥从手外科抽调来。 但宁祝大哥刚卸任住院总，自己又给他找了一个外活儿，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来不了。 “岩青这是将自己后路的排划都规划好了啊？” “亚琴，我们得自己自力更生了。”杨凌冲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不掺和周岩青的课题。 难度太大，门槛太高，他再去学肌腱缝合术都不划算。 术业有专攻…… 周岩青快速吃完之后，出了休息室去接班，让值班的兄弟轮替来吃午饭。周岩青走后，杨凌冲才问道：“家勤，这个岩青，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们手外科的猛人！” “没有技巧，全靠一股子力气。” “我给你们讲啊，他学技术能疯狂到什么程度？就是谭中玉教授，我们的主任，都让他慢一点，直接下令不允许他去练功房。” “结果这小子跑去了屠宰场练手术，差点没把他老师气死！！” “没有技巧！！！”王家勤已经吃完，但他还不需要值班，也就没有故作清高地去帮忙顶班，而是与众人交流。 七八双筷子瞬间尬住。 “那谭教授的反应如何？”杨凌冲都能想得到谭教授当时是如何蛋疼的场景。 “我估摸着好多天没睡好。” “是这样的，我们手外科的杜仲华教授，是谭教授的师父！~” “据我所知，第三天还是第四天，老教授的隔辈亲被动技能发作了，谭教授至少被站了有半天的规矩。” “隔着主任办公室的门，都能听得到骂声，说谭教授是在瞎扯淡！！~” “这件事周岩青自己都不知道。”王家勤八卦能力极强。 “不疯魔，不成佛。” “或许就是这样的赤子之心，练就了岩青如今铁桶一般的六边形能力。” “我算是总结了一下，止血、切开、缝合、阅片、查体，就没有周岩青他不精通的。” “滴水不漏，真tm是全方面发展。” 杨凌冲虽然爆了粗口，可众人尽皆认同！ 宮振宇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之前我在科室里时，奇哥总是在夸我。” “但来了创伤中心之后，奇哥从来就只鞭笞我了。” “这个岩青简直不当人，把我们这里的氛围都给破坏了！” 能来创伤中心的，都是各个专科资质非常好的，被科室里重视的人才。 刚来时，大家都是抱着看周岩青笑话的。 我们这么多专科，都是主治副教授加住院总的配置，你倒好，一个住院总顶骨科一片天是吧？ 你们爱装逼你们装啊。 结果到现在，周岩青还在那里牛逼，而且还拉了一群人过来继续装…… “你这是被打服了？”黄亚琴偏头问，在宮振宇上下打量。 宮振宇在外科流传的故事，比周岩青的故事可多多了。 宮振宇也不客气：“谁不服？” “琴姐你不服，岩青就在那里，你去打他啊？” 黄亚琴固然在外科的‘辈分’很高，很多教授都爱她，喜欢她。 可也要尊重事实啊？ 你一个上级，比我大了许多岁，还是外科公认的天才，不也老老实实的么？ 黄亚琴没回话。 杨凌冲沉默。 倒是王家勤笑了笑道：“谭主任带过话，说谁要是能把周岩青敲打一顿，他举双手和双脚赞成……” “滚！~”杨凌冲直接开骂了。 (本章完) 第275章 周岩青简直就是畜生！ 第275章 周岩青简直就是畜生！~ “岩青，你看这么认真，这是我们心外科的心包穿刺术，你也想学啊？” 黄欧明一边看着兰卓志进行心包穿刺术对患者进行抢救，一边问看得认真的周岩青。 周岩青摇头又点头：“就是觉得好奇。” 周岩青自己的穿刺术功力深厚得很，如今也到了专家2/15的熟练度，不过他从来没做过心包穿刺术。 一般情况下，也轮不到他去做。 “这个很好学的，有一个针头，知道解剖结构就能学得会，理论比较简单。”黄欧明的声音充满着诱惑。 周岩青却偏头：“勤哥，明哥他想害我！~” 今天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一日。 王家勤进到急诊创伤中心已经有五天。 周岩青继续告状：“他怂恿我搞心包穿刺术。” 王家勤看了黄欧明一眼，耐着性子道：“黄欧明，我们手外科的肌腱缝合术也简单，你要不要试一下啊？” 黄欧明马上靠近床旁去帮忙后续，不再搭话，也不再开玩笑。 “到这样就差不多了，也不用转心外科，就去急诊外科的留观病房吧，随时请心外科会诊就可以。”兰卓志操作完后，对何青青道。 创伤中心，只是紧急救治点，不负责患者的后续治疗。 只救命，不治病。 何青青说：“好，我等会儿联系外科留观病房那边，辛苦你了，兰医生。” 黄欧明和兰卓志二人操作完后，兰卓志瞪了黄欧明一眼。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万一周岩青搞坏了人，你可脱不了皮。”兰卓志教训道。 “兰哥，我就是开个玩笑！~”黄欧明也不心虚。 这种很明显的玩笑，大家都听得懂，周岩青的告状也就是活跃氛围。 众人也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而后移步去了办公室。 创伤中心就是，有了创伤急诊就忙，没有的话，就可以暂时休息等待。 不似病房那般，有病人顺序候诊，只负责处理急诊。 不过，周岩青刚到办公室门口，外面就跑来了一个小护士：“周医生，外科诊室那边又来了一个肌腱损伤的，张医生让我来叫一下你。” 周岩青要做肌腱缝合的新课题，缝合术功力非常好，所以创外科诊室的人也乐得叫周岩青直接处理掉。 如果是其他的手外科病种，不紧急的情况下，则是丢给手外科的住院总。 “好，我马上来！~”周岩青转身又退步离开。 不过，周岩青虽然离开了，杨凌冲还是招呼道：“我们今天聚一下，创伤中心开科前三周的抢救数据出来了。” “我们创伤中心一共接诊五百七十九人，死亡三人。” “其中一人，在进入创伤中心前就失去了生命体征，不过也的确是我们创伤中心的病种……” “我们一起回顾一下这些病人大概的转归，除了死亡病例之外，发生感染的人数……”杨凌冲开始总结病例。 …… 下午两点左右。 心外科的住院总黄欧明在送病人进了ct室后，便赶紧抬头问：“琴姐，岩青呢？” “我们这边来了一个病人，要岩青来阅一下ct扫描结果。” 黄亚琴道：“之前外科诊室叫岩青出去后就好像没回来了。” “可能还在操作室吧。” 黄欧明立刻跑开。 周岩青的阅片能力很强，学习着向周岩青靠近是一方面，请教他也是必然。 黄欧明可不会觉得这样没面子之类的。面子这个东西，在下级阶段是最不值钱的，谁在这个阶段爱面子，纯粹就是脑子有大病。 “岩青，我那边有个片子你来帮忙…你在干嘛？”黄欧明推开操作室3的门后，声音陡然一转——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现在的周岩青手里拿着一个穿刺针。 病人已经铺好了无菌洞巾，皮肤平整被络合碘黄染。 “彩超显示有一个软组织内脓肿，病人不愿意转去其他医院作切开引流，我就打算将脓肿穿刺引流出来，再推点抗生素进去。” “黄医生，你等我一下。”周岩青快速回复，而后安抚病人。 “这是我同事，你不用紧张。” 病人已经签字同意了可能复发的风险，强烈要求在这里治疗，周岩青得空，也不能单方面拒诊。 给他安排手术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愿意去门诊手术室慢慢排队…… 黄欧明拿起旁边的彩超结果一看。 软组织脓肿灶，直径5*3*4mm，皮下深度4cm！ 这穿刺操作起来tm的比心包穿刺难度要大吧？ 心包穿刺，听起来很难，其实只要控制穿刺的深度即可，心脏的范围有那么大。 位置固定，早就有无数的前辈将穿刺的角度与深度总结了出来。 皮下脓肿的发生部位和体积都是固定的，不仅要控制深度，还要自己找角度…… 黄欧明还在迟疑的时候，周岩青那边已经穿刺到位。 并且，根据连通器的原理，脓液已经开始缓缓自穿刺针末端渗流进了弯盘里。 黄浓液体如胶体般粘稠…… 黄欧明：“……” 合着两个小时前的周岩青认真地看心包穿刺术，根本就不是好奇，而是跃跃欲试…… “不是…”黄欧明舌头微瘸。 “什么不是啊？”病人吓到了，赶紧抬起脖子。 “没什么，我这同事是心外科的，现在穿刺的脓液已经出来了，体积不是很大，并不需要内注抗生素。” “你自己把药吃好，注意伤口不要沾水。” “如果两周左右还是没有恢复的话，该做手术还得去做。”周岩青赶紧安抚着解释，都没有回头看黄欧明。 黄欧明直接离开。 周岩青在操作位，不可能第一时间跟他离开去阅片，只能单方面的等。 黄欧明离开后，周岩青听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词语飘进，刺震着他的耳膜。 “簇生啊，簇生！” “周岩青绝对是个簇生，一条活路都不给！~”黄欧明被打击到了。 周岩青：“……” 七分钟后，脓液全都穿刺引流完后，周岩青给患者用纱布覆盖好了穿刺部位。 “大叔，这就好了，不过我们提前就说好了，这只是试探性的治疗，可能没办法解决问题。” “如果脓肿复发，你真要去手术的，不要再作这种无用的尝试了。”周岩青道。 “诶，好的。” “我主要是最近要升职，不然的话，手术就手术。” “我要是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去手术了，机会可就没了。”大叔坐了起来，感慨万千。 周岩青点头，收拾完东西后开始写手术记录与医嘱…… (本章完) 第276章 新任务！（求订阅） 第276章 新任务！（求订阅） 周岩青回到创伤中心办公室时，宮振宇依旧对着王家勤骂骂咧咧：“勤哥，你赶快让雷院长收了这猴子吧，太不当人了！~” 周岩青听到了赶紧道：“勤哥，你听到了吧，宮振宇他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鄢环宇这会儿嘬着咖啡，把另外一杯递给周岩青，示意他消消气。 没想到，王家勤上下打量了一眼后，点头认可了宮振宇的话：“我们家岩青长得还是人模人样的。” 算是另类地认可了宮振宇的论据。 周岩青就是头簇生…… 周岩青脸皮立刻一垮，当场转身决定就不和他们几个玩了…… 正好胃肠外科的杜国栋大哥从外走进来，周岩青赶紧靠了过去。 还没开口，杜国栋先道：“岩簇长，不，周簇长，不。” “那个谁，过来看下片子。” 周岩青：“……” “不看！~” “过来一下，岩青。”杜国栋立刻改口。 周岩青又老实巴交地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议论声阵阵—— “基本功都是易学难精，这周岩青是开了挂吧？”玩笑之余，宮振宇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湘雅医院的神经外科在外科领域可以独开一档，每年招聘的要求也会略高于其他专科。 只是他这个‘天之骄子’与周岩青比起来，仿佛纸糊的一样，根本过不了招。 “别再想了，你要是继续问，岩青还是告诉你是硬练的。” “其他的且不说，就手法复位这一块，我是硬生生地看着岩青从外行到精通。” “的时间虽然不少，可比我们创伤外科的人的时间就又少了不知道多少倍。”鄢环宇从旁佐证，满脸一副要将周岩青解剖调研的神色。 时间近晚，杨凌冲以及何青青等“领导层”开会结束了，从办公室的更内层走出后，杨凌冲问：“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值班的就回去休息吧。” “岩青呢？”杨凌冲似是找周岩青有话要说。 “被杜国栋喊出去阅片了。”鄢环宇赶紧回道。 “何主任，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去给岩青说明一下我们的开会内容。”杨凌冲对何青青说道。 何青青点头打着哈欠出了办公室。 本来会议王家勤和杜国栋也要参与的，两人都是主治，可会议开始后来了胃肠外科和骨科的病人，作为两个专科的值班上级，必然要处理患者的。 王家勤便赶紧问刚出来的兰卓志：“兰哥，杨教授叫你们过去，说了些啥啊？” “说的是周岩青后续的排班和规划。” “杨教授和何主任他们商量过后决定，以后岩青不负责常规阅片，也不负责简单的急诊。” “只有非常紧急、比较难的阅片，才交由岩青来看，一般的小打小闹，自己阅片处理。”兰卓志说。 众人闻言，眉头一紧。 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医院上一次想要将周岩青提拔为‘主任助理’，就是希望周岩青可以负责关键的抢救，而不是真的将整个创伤中心以一己之力托起来。 关键是核心的意思，是最后一道防线组成。“那我们要是万一看错了呢？”鄢环宇的眉头一紧，问道。 “错了就错了啊？在急诊科当医生你还想永远不犯错误啊？”兰卓志笑了起来。 鄢环宇：“……” 社会对医院的要求固然是这样的，最好是永远不要漏诊、误诊，但实则，这种情况时常发生。 也没有办法去细究。 每个医院的主任和教授，都是专科的灵魂人物，不可能被派来急诊科参与紧急的急诊抢救，值一线班。 熬也熬不起。 只能不断地加强年轻人的素质，或者就是期待急诊科的医生水平平均线被拔高。 …… 创伤中心诊区，一台电脑前。 杜国栋听明白杨凌冲的话后，道：“杨教授，也就是说，下一次我这样的请教，就属于违规操作了？” “简单的片子我自己看，那要是我觉得每张片子都拿不准呢？”杜国栋举了一个极端的例子，满脸笑意，想要钻空子。 杨凌冲笑了起来，牙齿外露，语气轻快：“那我好请求丁主任换个人呀？” 笑容是会转移的，转移之后，杜国栋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心里mmp了一声。 接着转身走向了患者方向，给急诊科的唐泽成说道：“他的消化道没有明显的创伤，腹部的疼痛，可能还要考虑其他方面的问题。” …… “杨教授，虽然规矩是规矩，但也没有必要定得太过于极端了。”周岩青听明白后，与杨凌冲并行走出创伤中心。 “那是肯定的，但是规矩还是要定得稍微死一点，才能有束缚性。” “不然的话，可能又会演变成这样子，明明没有什么问题的片子，也让你看一下！” “怎么，患者有那么多漏洞啊？” “我们是来当医生的，又不是玩大家来找茬。”杨凌冲是比较讲规矩的。 周岩青则有另外的疑虑：“杨教授，那怎么去界定，到底是可疑片子，还是不可疑的片子呢？” 如果杨凌冲的规矩一下，直接让创伤中心的规矩打回了原来的样子，专科负责专科的内容，就适得其反了。 “那就只能个人自己把控了，如果患者的症状比较严重，或者是情况非常复杂的患者，岩青你还是要在一线主持的。”杨凌冲说。 “毕竟，换算起来，你和何青青医生才是我们科室的主心骨。” 周岩青赶紧摇头道：“杨教授，那没有，我们都是跟着您的，您的很多经验，都是我们的宝贵财富。” 周岩青也是与杨凌冲相处久了之后才知道，杨凌冲在处理医患关系这一块，就是个专家级人物。 可以这么说，经过杨凌冲谈话过的病人家属，可能患者死了，家属们都不会觉得是意外。 因为杨凌冲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掌控谈话的节奏和内容，让家属理解。 这也是能力，而且是领导该具备的能力之一。 之前血管外科的正高缺席时，血管外科的唐德强教授肯定有心想过将杨凌冲教授培养成带组人。 只是后来又引进了王敬春教授，这才让杨凌冲教授来创伤中心候任正高升职。 (本章完) 第277章 不接也得接！（第二更） 第277章 不接也得接！（第二更） “岩青你和我一起休息吧，我听说，你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年轻固然能熬，但在创伤中心的工作可没有一个头，总是这么熬会熬出问题的。”杨凌冲道。 “好的，杨教授。”周岩青也从善如流。 不过，两人说是去休息，只是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还是被急诊电话给打醒了。 急诊和意外基本同步，不同的是，有些意外根本没有来急诊科的机会。 杨凌冲与周岩青一边匆匆穿好衣服，一边往外走，问道：“怎么突然一下来这么多急诊？” “五一广场那边有人疯了，红灯时直接一脚油门，当场撞飞了十几个。” “听说有好几个当场交代了！~” “其中四个来了我们这里，另外几个去了省人民、沙市第一医院、二医院。”杜国栋汇报。 “来我们这里的有两个是从腹部碾压过去的！~” “现在在送过来的路上，我接到了电话之后，就赶紧来叫杨主任你了。”杜国栋刚说完。 护士休息室那边，何青青医生也在赶紧催促：“赶紧的，来了四个外伤性急诊！~” “杨教授！~”何青青出门后叫了一声。 杨凌冲根本没回头，抄手直接往急诊科门口方向走。 外科诊室的值班医生和急诊科抢救病区的李刚教授，抢救二区的张洁教授二人也已经严阵以待。 四个碾压伤的病人同时来院，肯定是要分开处理的，全部都交给创伤中心，一下子肯定吃不下。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与两位教授招呼，120的bibu声就已经靠近，急冲急进急刹车。 车刚停稳，120双开后门就被打开了，里面的绿衣服鱼贯而出！ “碾压伤急诊！~”背对众人开口。 “我们已经接到了通知，患者现在的生命体征怎么样？”李刚教授赶紧上前，张洁教授则是立步未动。 两人提前就分配好了，两人交替轮接，不能一窝冲。 “岩青。”杨凌冲只是喊了一声周岩青，早就戴好了手套的周岩青就靠近了床旁。 急诊特殊时期，一切听令行事。 令行禁止。 “不稳定，现场太乱，来不及做止血，只能是粗糙地往里面塞了不少止血的纱布和垫。” “目前血压非常低！”推车被推下来的时候，跟车医生在快速与李刚教授交接。 何青青第一时间也赶到了，拿出听诊器就开始听诊。 患者已经昏迷，周岩青快速地用右手的指腹探了患者的颈动脉后，说道：“心跳搏动还在。” “但很微弱，得赶紧止血才行！” “急速建立静脉通道，多通道输液，让血库备血浆备红细胞，准备ecmo。” ecmo是体外膜肺氧合，用于对重症心肺功能衰竭患者提供持续的体外呼吸与循环，以维持患者生命。 患者是被撞倒之后，车轮胎再从腹部碾压了过去。 很有可能造成了两次碾压，下腹部一团糊涂。 而且双腿已经有开放性骨折，骨折的断端穿插了出来，锋利无比。 右上肢闭合性畸形，肯定也有骨折。 在汽车面前，人如纸糊。 患者的双下肢被紧急用绳子捆了，类比于止血带。 “下肢出血不严重，推到在位后由骨科的鄢环宇和王家勤医生负责下肢止血。” “腹部开放性损伤，多发碾压伤，根据碾压的平面，存在多发内脏损伤。” “先止血！~”周岩青快速扫完后，对床旁的人说道。 “清创包已经开了。”一个护士一边跟跑，一边将清创包抬了上来，放下后，她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弯腰喘气。周岩青早就跪爬在了抢救车上，全神灌注。 “再开！~” 周岩青只是目测，就知道一个清创包压根不够用。 腹部周岩青不敢直接打开，他只能从双侧腹股沟开始，用手撑开了腐烂的血肉面后，右手的止血钳快速地掏着股动脉。 先把最先处理的下肢出血处理掉再说。 股鞘是骨科比较重要的结构，而且表浅，是双下肢血运的根源。 周岩青快速地将两把止血钳定位送入钳夹！~ “血压没有测到！~”混乱中，护住了心电监护仪的一个护士焦急回应。 “出血量太大！病人快休克了。”何青青摸了摸患者的脉率。 “停！~” “吸氧……”推车已到位，刹车声以及何青青的呵斥声瞬间响起。 “开腹！~”周岩青也做了自己的决定。 这个病人的情况非常复杂，这时候不开腹进去，百分之百死，而且不要五分钟，可能就会发生脑死亡。 “注意心跳搏动！~” 周岩青交代完之后，就非常果断地取出了现场急救的腹部纱布！ 与此同时，杜国栋以及血管外科的向淼二人开始拉钩辅助！ 病人深度昏迷，等同于已经麻醉！ “不要用力掀开，患者的肋骨全都断了，腰椎椎骨估计也有破裂，不能随便摇动！~”周岩青看到杜国栋的幅度太大，呵斥了一声。 这个患者不同于之前的腹部开放性损伤，可以大力牵拉。 周岩青的双手不断地取出了血红色的纱布之后，鲜血淋漓！ 终于，第一条暴露的活动性出血出现，但它的呲出角度是斜向，并未向天板。 周岩青的手背被湿热喷了一手！ 周岩青见状一喜，不怕看到出血，这时候就怕看不到出血点。 左手被喷，右手的止血钳立刻就送了上去。 只要夹近心端即可。 喷血立刻如“收尿”一般渐歇…… “静脉通道已经建立完毕！~” “加快输液！催血库出血。”何青青道。 “肾上腺和去甲肾交替静推！~” “常规剂量。”何青青根本没有功夫去说两种药物的剂量。 在急诊科工作的护士都知道常规剂量的意思。 “肾上腺素，1mg，静脉推注。”护士重复，而后开始推注。 现场很混乱。 周岩青的视角也无法让所有人都安静，只能耐心地，开始继续掀开纱布…… 直到，他最怀疑的腹主动脉的破口出现。 周岩青双手如蟹钳将两把止血钳快速在无视线下阻断钳。 周岩青其实根本不想管破口在哪里，他尽量地让止血钳靠上和靠下！ 靠上是避免血液下流，靠下夹断是避免血液逆流。 就此就够！ 主动脉临时钳夹止血后，大出血瞬间被止住，剩下的就只是修缮！~ 这不是周岩青的任务。 因为外面又传来了平车滚轮的声音。 周岩青跪跳而下，几乎是用呵斥的语气道：“向淼，交给你了！~” 向淼必须把操作接下去，不接也得接。 (本章完) 第278章 这就是急诊！（求订阅） 第278章 这就是急诊！（求订阅） 身份不同，定位不一样，职能也不同！ 周岩青已经给向淼留足了时间，只是这个时间窗，不如之前那么宽裕，可这也是周岩青在这么短时间内的最大限度了。 以前的周岩青只是一个骨科医生，在创伤中心的定位就是管理好骨科的病种治疗。 他放下手里的病人去隔壁，属于是不履职。 现在，创伤中心将他的位置设置为了‘主任助理’，原则上，周岩青需要承担与杨凌冲教授一样的职责。 整理整个创伤中心的急救先后顺序。 先重后轻，先保命，后治病！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向淼有这样的能力，血管外科才派她来创伤中心。 杨凌冲等人后续而至，偏头对另一波没有插手的护士们道：“这个病人的情况更加紧急！~” “吸氧、心电监护。” “胶质！~” “挤着输！~”唐泽成此刻也学着何青青的样子，开始为患者的生命开始保驾护航。 “老公！~” “我要进去！~”创伤中心外，有一个女子在冲门。 “拦在外面！~” “闭嘴！~”杨凌冲一声暴怒。 周岩青感觉自己的耳膜都震动了，短暂性地失聪了半秒钟。 穿着制服的保安直接把人给带走。 现在不是她老公一个急诊，她要是闯进来把她老公搞死了不要紧，搞死了隔壁的，隔壁患者的家属到了她还得进去。 “胸壁塌陷！” “固定胸廓！~气管插管，捏球扩胸。”胸外科的谭伟主治医师马上对朱巩郊吩咐。 然则，此刻的朱巩郊格外错乱。 胸廓被压瘪的急救，他之前只是在教科书和视频中看到过，从未临床见过患者真人。 周岩青在朱巩郊迟疑之际，已经伸出手开始帮忙！ 周岩青自胸廓开放处，直接将胸廓给拉了起来。而且通过“手法复位术”将其重新定位固定。 周岩青也没办法确定这是不是标准的肋骨复位，但这会儿的周岩青必须这么做。 肺部的呼吸运动，必须要靠脏胸膜与壁腹膜之间的负压间隙，肺部的扩张运动需要有足够的空间！ 否则，患者即便是没有出血，也是必死之局！ 谭伟的意思是让朱巩郊固定胸廓，但朱巩郊有点慌张，周岩青就取而代之，他自己在处理开放性气胸。 “你能缝肺吗？”谭伟忽然抬头问周岩青。 周岩青一愣：“没缝过！” “没缝过也可以，教你！” “主要是缝扎血管，缝合支气管，再探查。” “朱巩郊，上来。”谭伟对朱巩郊吩咐。 朱巩郊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患者双肺都有塌陷，是双侧的肺损伤。 …… “气管插管完成，选择的是左侧肺。”唐泽成勉为其难地代替了麻醉医生的职责。 这个操作，本该是麻醉科的医生做的，但此刻情况紧急，一切从权！ 谭伟再次打开了胸壁口子后，周岩青发现，肺部的情况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周岩青的理解里，肺部里面都充满着血液，一旦有破口，将会鲜血狂飙。 可事实上，因肺部破裂，形成了张力性气胸，此刻的肺组织已经呈塌缩样！肺部外观略苍白。 “静脉通道建立完毕！~”护士汇报。 “加快输血！~” “直接推我们进手术室，这个患者的情况非常特殊，在这里是处理不了的！~”谭伟道。 “胸外科会诊电话打了吗？”“已经打过了！~” “去手术室！~”谭伟吩咐众人开始推床，一刻钟都不敢耽搁。 “右下肺大段毁损破裂，左下肺也破裂严重！”谭伟对朱巩郊说，肯定了朱巩郊要留守手术室的决定： “要行肺切了。” “停！~”病床刚好推动！ 周岩青忽然一伸手：“不能推！~” “不能推！~”周岩青朝着谭伟所处的左侧肺部方向指了过去。 可以看到，新鲜的血液开始渗流。 肺部塌陷之后，纵膈也有损伤，所以那自纵膈下方上来的血液，应该是来自心脏或者主动脉！ 心外科有人在，但是黄欧明！ “不要动了，主动脉有破口！” “兰哥！~”黄欧明赶紧大声喊道。 兰卓志早就听到了，他之前在隔壁床位游走，听声立刻窜了过来，都来不及更换手套，就接过了之前谭伟的位置！ “马上钳夹止血！~”兰卓志只是看了一眼，便果断开口。 听到这话，周岩青的右手毫不犹豫地拿了一把止血钳在手里。 但这不是他专业的领域，只是听令。 “再扒开一点！”兰卓志小声地让黄欧明打开术野。 千钧一发之际。 主动脉弓内的庞大的血压直接冲破了某个破点。 鲜血如柱一般地自内而外呲了出来。 “我草~”当即，兰卓志和谭伟二人就被喷了一脸。 二人本以为这一场抢救就到此结束，没想到周岩青非常快地直接用止血钳将血管破口斜行钳夹住，刚好夹闭了破口，但没有阻断主动脉！ 傻子都知道主动脉不能完全阻断，否则心脏的泵血去哪里？ 血喷一停！ 兰卓志赶紧用手套擦了擦脸，而后快速甩头将睫毛前的血液甩了出去。 周岩青的手已经退了回去。 “还好，还好！！” “送手术室吧！” “患者还有腹部活动性出血！~” “叫普外科和血管外科，马上急诊处理！” “朱巩郊，你跟过去！~”谭伟这会儿快速地说道。直接将手套扔了出去后，跑到一旁的洗手池前，开始洗脸。 “岩青，我们走，还有患者！~” “他暂时没事吧？”周岩青不太懂现在这个情况的凶险情况。 “还能拖一会儿，紧急处理完了！” “肺部塌陷也能支撑一会儿，剩下的看命了。”兰卓志与谭伟二人快速地说道。 周岩青身上没有血，听到这话就快速地转身往创伤中心跑了去。 周岩青是骨科的，他不知道自己抢救的意义，更不知道自己操作的果断胸廓复位术有什么用！ 周岩青只知道，自己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周岩青刚到创伤中心，就发现杨凌冲正在床旁用手用力地在挤压着一个位置！ 他的双手手套之间，有血滴快速的溅起来！ 这是一个新的病人，新的急诊，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时间。 包括周岩青，包括杨凌冲，包括向淼，包括前面两位患者…… 他突兀地就来了。 这是一个四个车祸伤之外的‘野生’患者！ 这就是急诊。 (本章完) 第279章 破了大防！（求订阅） 第279章 破了大防！（求订阅） 意外不讲道理，比故事中的狗血更加狗血！ 屋漏偏逢连夜雨。 周岩青和杨凌冲二人不是为了那四个车祸伤病人而生，更不是为了他们才有了这一份工作。 周岩青快速地靠了过去。 “我来了！~”周岩青出声。 现在的他，可以用自己的音色要一个位置出来，而不是如之前那般，需要自己找位置补空！ “岩青，下腹部活动性出血的，骨盆内活动性血肿！~” “已经打开了！~”杨凌冲的双手压着，但似乎是压不住了，音色早已经变了形！ 周岩青没有回话，鄢环宇的耳朵上挂着血珠下滴，口罩血喷成凝块！ 但他仍然在坚持，忍着血腥臭味，在里面扒拉着动脉，虽然他的动作凌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我来！”周岩青快速戴好手套后，把手伸了过去，把声音送入到鄢环宇手里。 鄢环宇抬头，确定了不是自己的幻听，而是实际的周岩青到了面前。 才紧张地甩了甩头，本能的、被动地甩了甩头。 目光复杂之极。 千言万语，无法陈述，没有时间给他委屈、激动。 骨盆内活动性血肿，出血来源很多，其中最怕的就是腹主动脉性出血。 最怕就到了，现在杨凌冲所压的位置，绝对就是腹主动脉的中下段！ 周岩青拿起了一把止血钳，直接塞在了手里。 这一次，他不能用自己的手来定位了，因为杨凌冲已经占据了要位，他得在无视野的情况下，单手去探出血点，再要完成临时的钳夹临时止血！ 这很难！ 其他小的出血点渗血如泊，血平面，不是水平面，在快速地上升，又被抽吸掉！ 小动脉出血不重要，如果杨凌冲现在一放手，这个病人和腹部的血泊会炸掉，他的循环系统也会崩坏！ 周岩青拿着止血钳不好操作，索性又换了一条手。 需要换思路！ 钳夹不好操作，那就徒手，将腹主动脉的上方用手指夹住！ 手加止血钳固然更长，但也更不灵活，操作更钝！ 周岩青的左手摸了进去。 很快就摸到了杨凌冲的手。 杨凌冲的手轻轻地颤了颤，周岩青就快速地躲了开，而后上移。 再摸到了腹主动脉上缘的一个位置，完整的位置后，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快速一夹！ 确定了三秒钟，固定有效。 周岩青才道：“杨教授，可以松手了！” 周岩青的声音不大，杨凌冲却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如久旱逢甘露！ 双手先后慢慢抽出。 周岩青借着这个机会，右手的止血钳再次伸入！~ 咔哒一声后，仿佛一切喧闹声都停止，所有的悲乐从这一刻离别！ 这一夹，可断生死！~ “先完成小血管的止血，而后看情况对主动脉进行缝合吧。” “鄢哥，你来帮我。”周岩青正说要鄢环宇帮他的忙，没想到，外面的推车又tm不讲道理地推了进来。 病人的情况未明！ “你自己来吧！！”周岩青此刻的心脏在轻微地抽搐，有一刻钟，周岩青很想眩晕过去。 平静地睡一觉。 因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濒死病人同时落于身前的经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每一下，可能都会摸到病人的躯体由热转凉，闭眼而来，就闭眼不再来了！ 鄢环宇还没有抽离紧张。 周岩青成长了：“鄢环宇，过来！止血！” 这一刻，周岩青的眼里没有鄢哥了。 没有办法，现实会催促每一个人成长，特别是在非常紧急的时刻。 周岩青是一个医生，一个医生的本能就是救治一切可救之人，不管他该不该救！ 救治一切可救之人！ 鄢环宇这才回过神，开始往前靠拢，而后有点呆滞地看着周岩青，竟然还是脚步平稳地朝着下一个急诊患者而去。 内心震荡！ 你tm就只是个周岩青啊，你不是变态？ 老子都承受不住的场面，你周岩青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扛起来？你不垮掉啊？ 你tm没有心脏吗？ 鄢环宇内心在怒吼，在挣扎！因为他破防了！ 周岩青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破，这不是周岩青的操作水平、资质，这与学习无关！ 这是信念，是执念，是技术之外的东西。 周岩青的经历应该比他少才对！！！！ 周岩青不知道鄢环宇内心的想法，他此刻有点麻木，麻木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一些什么！ 因为这一刻，周岩青的内心太过于动荡不安。 第一个急诊病人生死未卜，向淼不知道能撑多久。 第二个病人，去了手术室里，还有腹部的出血，主动脉弓出血，可能也得没。 刚刚这一个，如果自己留下来，精准地完成止血的话，他百分之百能活，但是？ 鄢环宇的话？ 为什么不能一个一个来？ 为什么要一起来？ 为什么要做选择？ 为什么又没有选择？ 这世界有很多为什么，但只有极少数的为什么才有答案！ “岩青！~”杨凌冲看到周岩青已经赶了过来，心里反倒是先安静了下来。 周岩青的神识归位，快速地在患者身上扫来扫去。 “股动脉有损伤，但已经局部加压包扎，可后续处理！” “腹部开放性损伤，活动性出血很小，可以临时处理！~” “胸廓起伏正常……”周岩青声音麻木地开始本能地诉说着患者的诊断。 张洁教授道：“这个病人呼吸心跳还好，血压怎么样？” “血压低，只有七十多！~”护士回道。 周岩青闻言，眉头瞬间一皱，而后再次看了看腹部，发现腹内的器官都被顶了起来！ 这个患者的重点损伤不是在腹部，而是在腹膜后。 腹膜后活动性的血肿！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推车滚轮声音再次从外往里进！~ 周岩青的头皮这一刻紧了，麻木了，神识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这个病人也同样凶险，腹膜后活动性血肿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即便是教授出面。 然而，新一个未知的急诊患者却再次到来。 然而，就在周岩青迟疑之际。 一道血喷直接在走廊里炸了开。 血喷四溅。 而后，那患者在推车上弹了弹，就再也不动了。 这一刻，急诊走廊里的病人和家属都吓得蹲了下去，开始乱跑！ 白大褂、绿衣服们则是愕然偏头。 “血管破了！” “没有了生命体征……” 周岩青这一刻反而是有些残忍地笑了起来，仿佛，这一刻他内心得到了放松，得到了救赎。 tm的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抉择、再纠结一次！ 谢谢你。 对不起。 周岩青低头，眼角不知不觉里已经含泪。 刚刚这一刻，周岩青的心里最深处的那一条医者底线被破开了，他竟然会觉得那是解脱。 周岩青自己也破了防，噙着泪哭了…… (本章完) 第280章 高个子到来！（第一更） 第280章 高个子到来！（第一更） 现实大多数情况下比电视剧更简易，不会有那么多偶然。 可有些时候，现实比电视剧更加不讲道理。 现实没有编剧，没有排布，有的只有滚轮的碾压，如进水入旋涡，让你挣扎不得，求生不能，也死不掉。 周岩青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可在这种千吨重物落地的顷刻之间，他内心的底线被破掉了。 揪扯、纠结、困苦，选择带来的撕裂之痛，达到了周岩青这个年纪、以往所有经历的上限。 至少在那一刻间，他觉得外面推车上的患者死亡，是对他的恩赐和解脱，他不需要再做一次选择。 成长的路上，每一次选择都是痛苦的。 “血压还在往下掉！~~” “岩青，有隐匿性的出血。”杨凌冲本能地说了一句。 他不是在求助周岩青，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然后他便开始翻找潜在的出血点！ 杨凌冲虽不是求助，但这句话却打破了周岩青纠结中的迟疑，贴脸紧靠着隔壁的一个护士的肩膀，擦干了外人难以理解的眼泪后。 声音变得略沙哑：“杨教授，有腹膜后活动性血肿。” “是腹膜后！~” 杨凌冲闻言，抬头呆滞了片刻：“那完了！~” 如果是单独遇到这个急诊，杨凌冲还能想办法将其送进手术室，但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够！ 从血管外科再叫人都不行了。 大召唤术不是所有的情况都适用。 “清创包！~”周岩青强压着自己不再纠结，偏头道。 “开了。周医生。”给周岩青送肩膀擦眼睛的护士回头道，让开位置把器械台让给周岩青。 周岩青快速地回想覆膜后血肿的血管分支解剖—— 这其实是非骨科内的解剖领域，但周岩青的外科基础理论也足够好，只是平时没有操作历练，因此，周岩青还需要稍微想一下。 “是下腹膜后活动性血肿。”周岩青抬头道。 腹膜后出血是指创伤或其他病变导致腹膜后器官或血管出血，多为急性进行性出血，失血量较大。血液易在腹膜后间隙广泛蔓延，形成巨大血肿，并可渗入到肠系膜之间。 “髂内动脉！”周岩青快速应对，先找自己熟悉的领域。 骨盆骨折而有腹膜后大出血者造成失血性休克，可优先选择结扎双侧髂内动脉以控制出血。 如果还伴随有覆膜后器官的活动性出血，就直接剖腹探查！ 一点一点推。 “钳夹吗？”杨凌冲问。 他虽然是血管外科的副教授，但也不是神，在这样的凶险病种时，也会乱了分寸。 “夹闭！~控制上游通血。”周岩青快速回复间，已经是顺利地用指尖找到了腹主动脉左侧髂总动脉，髂内动脉。 而后毫不犹豫地用止血钳钳夹了上去。 髂内动脉，是骨盆骨折后腹膜后活动性出血的大部分动脉源！ 夹闭之后，周岩青根本不去管对面的杨凌冲如何处理，开始顺着腹主动脉往上逆推。 根据下腹膜后血肿的动脉血源。 除了髂内动脉的分支活动性出血之外，更多的是肾脏、胰腺等器官破裂出血。 所以，周岩青需要逆行去探查这两个实质性的器官。 只希望，不要有椎管动脉网的动脉性损伤。 控制了髂内动脉和脏器动脉后，可以完成紧急止血。 其实即便是有椎管内的活动性出血，只要控制了更大的出血量后，就能给患者抢救出更多的一些时间！ 周岩青将探查的位置往上推时，后腹膜已经破裂，大量的血液汩汩自腹膜后高压而出，染红了腹内的器官以及肠系膜，使得视野更加不清晰。“吸血！~”周岩青都没注意侧对方的手是谁，就直接吩咐。 与此同时，周岩青的左手已经来到了左肾动脉处，左肾身周有大量的血肿，而且周岩青的小鱼际感觉到了血液的新鲜湍流。 不用想，肯定有左肾损伤，活动性出血。 周岩青快速地就将左肾动脉临时予以止血钳夹闭完成了止血，而后再把手探去了右肾的位置。 右肾也有出血，但情况相对比较乐观。 只是，似乎胰腺的动脉还有胃部的动脉，出血量也不小！ 此刻，多方出血汇聚在了一起，加上腹膜后血肿沉积的血液，使得腹内的血液平面在快速地上升。 “止血钳！~”周岩青说完就自己拿到了。 “你要盲扎腹腔干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探到周岩青的耳朵里，周岩青根本来不及抬头：“是！” 这个病人的情况，远比第一眼看到的更加复杂，活动性出血点太多，腹腔干以及其分支如果要在创伤中心里进行探查，根本来不及！ “这很！”那个中年的声音有些迟疑之时。 周岩青右手里的止血钳就已经送了进去，咔嚓一声后，并没有任何的光芒闪现。 然而，值得所有人注意的是，本来在快速上升的血液平面在缓缓下降了起来。 这足以证明止血有效！ “必须马上送手术室！~” “不要再做检查了，马上去手术室急诊止血处理！~”周岩青果断地对杨凌冲回复。 “血浆到了！”一名护士顾不得众人在说什么，就把血库送来的血挂了上去。 杨凌冲没有回话，而是看着对方的中年。 周岩青没听到杨凌冲的声音，也抬头。 来人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大概五十多岁，鬓角微白。 “送手术室吧，备自体输血循环仪，能回收多少是多少。” “小伙子，你就是周岩青吧？” “这么快速地就能把双侧髂内动脉和肾动脉并将腹腔干果断夹闭止血的，估计就是你了。”中年推开两步，让人将床推走！ 即便是临时处置了，如果不去手术室进行系统性的治疗，患者的最后结局还是死。 周岩青没有开口，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好在杨凌冲却舒缓了一口气，说：“唐教授，您终于到了！~” 来人是血管外科的正高唐德强，他接到了电话就往这边赶，但毕竟有距离，还是来得稍微有点晚。 唐德强转身：“我去手术室了，王敬春和窦老师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你们辛苦了！~” 摘下手套后，他先后拍了拍周岩青和杨凌冲的肩膀，勉励道：“做的不错，争取把最后一个也送来手术室！~” 唐德强教授给了两人最大的底气和自信。 送来手术室，就还有救！ 与此同时，周岩青看到创伤外科的教授们，梁东明、费沁教授也先后赶来…… 周岩青笑了起来！ 他们来了，高个子们来了，他不用担心手术室里的情况，只需要候诊最后一个急诊即可！ (本章完) 第281章 成果喜人！（求订阅） 第281章 成果喜人！（求订阅） 唐德强教授快速地跟着患者一起进了手术室。 杨凌冲等人也是渐渐地松懈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看向周岩青时，发现周岩青此刻可谓“狼狈不堪”。 周岩青的帽子和口罩上血痂凝结，身上的血点和血斑如同身中了散弹枪一样。 之前负责送患者入手术室的其他人也陆续回来，各自到了杨凌冲的身侧汇报病人的转归情况。 周岩青转身先将自己的手套摘了下来，而后把口罩和帽子也揭了下来。 并且对着黄色的垃圾桶呸呸呸不停！ 不管于病人而言血液到底多么的珍贵和纯正，于外人而言，他人的血就是“赃物”！ 口罩结痂后，粘连着皮肤，汗毛被粘结后，揭开的过程中扯得生疼。 “呸！~” “呸！~” 一个小护士跑近来，递了一坨纸巾：“周医生，擦一擦吧。” “谢谢。”周岩青笑着道谢。 抽过纸巾后，沾水之后再擦了擦脸…… 周岩青来不及去换衣服，因为不知道下一个病人什么时候要来。 洗漱完后，周岩青重新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以及帽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杨凌冲就道：“岩青，刚刚我接到了电话，下一个病人也过来了，我们去门口接！~” “之前推去手术室的患者，都有教授出面，我们做完了紧急处理，预后应该比较可观。” “从开始接诊到现在，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除了一共接诊了四个超急诊患者，除了一位没能坚持到创伤中心的，其余三人，全都取得了相对不错的转归！” “好的，杨教授。”周岩青也不再纠结，立刻就跟在了杨凌冲身后，往门口方向行去。 这时候的周岩青，心态没那么着急了。 只是，众人在急诊科的门口等了五分钟，救护车依旧迟迟未至。 杨凌冲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接到了电话。 杨凌冲低声问道：“病人在半路失去了生命体征？堵车就去了沙市一医院？” “好的！~”杨凌冲转身招呼周岩青回创伤中心。 “岩青，你先去洗漱一番吧。” “这样子肯定不舒服。”杨凌冲道。 推己及人，如果自己是周岩青现在这样子，肯定也会觉得全身黏糊糊。 “好的，杨教授，有情况打我电话。”周岩青一刻也不想耽搁，直接就离开。 这个时候，即便是再来了急诊患者，也有人负责接诊。 等周岩青洗漱完再回创伤中心时，外科大主任王志铭教授已经赶来了急诊科。 他与杨凌冲教授、急诊科的李向明教授对赶来的家属解释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你们的家人，没能够赶到创伤中心，有我们抢救的机会。” “过程一丝都没有耽搁！~” 这是那位死在了创伤中心门口的患者家属，他们还抬头看了看天板上的血柱。 捂面而躲，斜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 王志铭教授解释到了这里，就安排一位护师去陪护：“耐心地陪她说说话吧，我还有其他任务。” “好的！”那护师回道。 王志铭看向了周岩青：“你就是周岩青吧？” 杨凌冲道：“是的，王主任，这就是我们创伤中心的周岩青医生，今天的急救，岩青表现特别突出！~” “至少是闯下去抢了一条命，至少一条！~”杨凌冲的声音非常干脆。“已经听过很多人都说起过了。” “非常好！~”王志铭拍了拍周岩青的肩膀。 “好好守好岗位，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王志铭说完就离开。 …… 王志铭走后，周岩青直接一屁股就就近坐倒在了一把钢凳上，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 刚刚这一个小时，周岩青仿佛经历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在这一刻，周岩青完完整整地见识到了个人力量的渺小。 如果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或者说没有整个医院作为依托，周岩青一条命都抢不回来。 二十分钟时间里，四保三，这已经算是创伤中心全胜了。 毕竟，那位患者根本没能坚持到众人出手。 杨凌冲也坐在了周岩青的身侧，他作为领导，还没有去洗漱，他的身上，同样是血痂斑驳。 护士长递过来两瓶水：“杨教授，周医生，所有的病人都已经转去了急诊手术室。” 杨凌冲拿了水：“我先去洗一下。” “等会儿如果再有急诊的话，周岩青来处理。” “据我所知，这一次的车祸，重症病人和轻症病人都有，可能等会儿还会来小外伤……” 杨凌冲的话才说完，就有急诊患者自行从外走了进来。 外面的走廊里，导诊护士招呼道：“先挂号，挂完号后你们直接去创伤中心，就在那个方向……” 周岩青拿起水就站了起来：“杨教授，你去洗漱吧，我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右侧手掌擦伤，手臂位置有创面，直接交给创伤外科的博士师兄即可。 周岩青看完后就直接打了宁肃师兄的电话，宁肃闻言屁颠屁颠地赶来，将病人引进了操作室里。 之前的大场面，他只是在创伤中心的周围游走，打一打下手，可不敢亲临现场，都被吓到了。 但也同样看到了周岩青的勇猛一幕。 …… 时间缓缓推进，周岩青也陆续地听到了之前三位急诊患者的转归。 最先结束手术的还是那位肺部碾压伤和主动脉损伤的，心外科和胸外科联手之后，两个小时就把患者送进了icu里。 普通患者进icu可能是将走向死亡，他则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的中转站。 兰卓志靠了进来，把手机屏幕递给周岩青：“岩青，你看，张主任对你的评价到底有多高！~” 周岩青仔细浏览了一下对话。 笑了笑，略不好意思地说：“替我谢谢张教授，其实，之前我紧张得要死，都哭了。” 兰卓志道:“嗨，没事儿，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哭着哭着也就习惯了，也就不哭了！” “毕竟我们都已经成年，不是那种一哭就有人哄，哭了就可以达到目的的年纪了。” “牛波1！”兰卓志直接用网络短语对周岩青给予了最高的评价。 今天的战斗很激烈，战果也很喜人。 抢救成功率目前百分百。 都没能有机会出手的，自不能算数了…… (本章完) 第282章 早交班例会！ 第282章 早交班例会！~ “岩青，新闻还没出来，但群里面已经乱套了。你在群里面看到组图照片了么？”休息室里，宮振宇的手机一边震动，他却置之不理。 周岩青满脸的八卦：“宇哥，你不接电话吗？” “接个毛线！”宮振宇直接选了挂断。 周岩青追问道：“宇哥，到底谁啊？我真还好奇起来了。” 小富婆要找小鲜肉容易得很，怎么还在宮振宇身上玩起痴情起来了呢？ 宮振宇二次挂断，继续下滑看现场的组图，语气傲娇：“没兴趣的，不必要给你说。” “得嘞，我这边群里面也开始发酵了，不过都是小道消息。”周岩青的群里面也分享了不知道哪个群里面的组图消息。 有人猜测是车主在报复社会。 “有时候啊，官方消息才是小道消息，小道消息才是最官方的消息。” “现在大家社会压力都挺大，所以怨气很重！~”宮振宇放下手机。 唏嘘：“我们虽然累归累，压力也大，但至少温饱不愁了。” 不学医的人都说学医好，但学过医的人都会觉得此行非常之‘酸爽’！ 很多一开始觉得学医好的，或许在漫长的学习生涯中，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怀疑人生。 周岩青点了点头：“医学的本质就在于稳，如果连稳都没有的话，这一行估计也就没人钻进来了。” “比牛马还不如。” “对了，宇哥，你说刚刚杨教授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以后要来咱们创伤中心的，不能直接从专科选人，而是要进行基本功考验是吧？” 创伤中心属于新建科室，大家都还没有特别熟悉套路。 不过随着工作的推行，杨凌冲等人越来越意识到，创伤外科的两个基本功简直是救命神器。 “这个你问你兄弟鄢环宇啊，他对这个熟。” “好像听他说，他们创伤骨科的核心基本功就是切开术和止血术，我们创伤中心以后的入选要求，也是这两项基本功。”宮振宇说完，摸了摸下巴。 “我们神经外科最核心的基本功是切开术和穿刺术，主要是为了方便做颅内显微手术和介入手术。” “这种最直接的暴力止血，着实接触不多。” 神经外科的急诊，多是颅内血肿或者硬膜外血肿，以开窗引流术处理，最为劲道，基本上是术到紧急解除。 如果头颅被碾压爆了浆，那不用往医院送，直接送火葬场就行了。 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救不回来的！ “岩青你？” “算了，你tm是个簇生…你打我干嘛？”宮振宇懵了，右边的肩膀开始往下蜷缩…… 周岩青的右手如铁钳一般夹了上来。 “你很牛逼吗？” “簇生不如……”周岩青松开手，嘴里还要占便宜！ “卧槽……”宮振宇当即破了防。 …… 兴许是上天有幸，周岩青等几个轮休的人，竟然直接从晚上的十一点一觉睡到了翌日的早上七点。 闹钟将众人自然闹醒！ 这太幸福了。 闹钟群响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爬起了床：“今天该谁点早餐了？” “我，我我我，我已经点了！~”董晓赶紧举手道。 杜国栋闻言有点怀疑道：“是你嘛？我怎么感觉我好久没有点早饭，尽蹭了。” 董晓笑着回道：“就是我，就是我，国栋哥。” 创伤中心，吃饭最好集群，不然东一个西一个的，可能就有人饿肚子了。 所以，大家一合计，得。所有人轮流统一点早餐算了，今天你请，明天我请，保证每天早上的八点交班之前，早餐先到。 免得有人因为值班或者其他原因，连吃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这个东西没有排序，一些比较懂事的住院总啊，就把主治和副教授排除了…… “你们不要暗箱搞鬼啊？”杜国栋眯着眼睛。 “不会的、不会的……” 七点四十分，周岩青就出了门来到了创伤中心办公室道：“杨教授、琴姐、吃早餐了。” …… 八点一十，外面来了一个闭合骨折的患者，鄢环宇就带着创伤骨科的博士出去了。 交班仍在继续，杨凌冲负责将昨天的病人转归都说了一遍：“昨天晚上八点至今天早上八点，我们创伤中心一共接诊了二十一个急诊！” “所有的病人都得到了比较良好的转归，其中五个重症急诊病人，三个转去了icu，一个转去了神经外科，另外一个则是转去了胸外科。” “据回报，目前的生命体征基本平稳，其中四个已经苏醒！~” “这是一场非常漂亮的硬战。” “不过，昨天晚上，急诊科的李向明主任和外科的王志铭主任二人，都非常严肃地给我们创伤中心的各位同志啊，下达了新的任务。” “那就是我们必须要把止血术和切开术两个基本功给练起来。” “这是为病人抢时间的最佳神技！~” “目前，我们科室里，比较擅长这两种基本功的人还是太少了。” “大家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在小急诊，轻症急诊患者身上练一练……” “根据120回报的结果显示，昨天一共有九个重症患者，转去沙市第一医院的那位患者在急诊科内icu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另外四个去了湘雅二医院，一个死在了路上，另外一个死在了创伤外科。” “另有五个轻症患者，其中一人，因颅内血肿紧急爆发而死亡。” “我们医院的急诊科也有一人动脉破裂而死亡。” “总计死亡人数，五人！” 黄亚琴闻言，轻声说了一句：“那我们医院的相对死亡率还是兄弟医院少啊？” 虽然是兄弟医院，但内部攀比是一直存在且持续的！ 杨凌冲没有回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周岩青，而后谨慎道：“我们要继续不骄不躁，不要因为一些特殊因素就沾沾自喜。” “下面，我再宣布医院里正式下达的一项决议。” “我们创伤中心的周岩青医生、黄亚琴医生、还有我，表现相对突出，所以就奖励了0.1的绩效系数！” “我们创伤中心，本月前三周的重症相对死亡率居于急诊科、icu、抢救室最低，所以每个医生都有额外两千块钱的绩效奖励。” “我们的护理团队稍微多了一点，有两千五！她们其实比我们更加辛苦！” 听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护士长便开口了：“杨教授，那没有呢？” “创伤中心的确很累，我们比之前的留观病房的工作量至少提升了四五倍。” “但其实，更累的还是你们医务部。” “我们请你们吃水果吧……”护士长笑着提议。 氛围瞬间轻松了起来。 (本章完) 第283章 你还有空玩手机？（第二更！） 第283章 你还有空玩手机？（第二更！） “那就谢谢护士长和各位护理部的兄弟姐妹们了。” “下面，我再宣读另外一项决议，经由外科部与急诊科的李主任等人开会决议，我们科室的周岩青医生，任创伤中心的主任助理。” “也就是我的助理啊。” “当然，助理就是一个名头，大家平时怎么开展工作还是同样展开，只是周医生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因此，如果有特别紧急的事件或者急诊，我有任务的情况下，大家记得第二顺位给周岩青医生和何青青医生汇报，一起探讨处理方案。”杨凌冲抬头，看向众人。 倒也没人有意见。 杨凌冲是创伤中心主任，何青青任副主任。 周岩青成了“助理”，也是大家提前就知道的事情。 不过，黄亚琴又提议：“杨教授，我建议下个月的排班，要好好地合计一下。” “最好是分派出主班、备班、一线班和二线班。” “并且把值班表啊，挂在显眼的位置，这样大家才好更加清晰地明确职责。” “我们这个月的值班，有点太过于冗余！~” 杨凌冲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每个专科的人数，都是有限的，特别是急诊科的何青青主任和唐泽成医生，就只能两班倒。” “而我们的所有抢救，都不好脱离他们这二位最直接的守护神。” “所以啊，何主任，唐医生，你们两个的轮班是没办法轮休的，必须要有一人！~” 麻醉医生是手术过程中的守护神，急诊科的生命支持，也绝对是重中之重的。 外科医生对于基础生命支持的理解不够深入，大部分的时间都浸淫于急诊操作和抢救！ 无法分心。 何青青道：“杨教授，我们急诊科的排班你们不用担心的，我和唐泽成医生虽然是常驻这里，但科室里随时有备班可以过来。” “比如说我们抢救区的教授，留观病房的教授，也会随时过来支援的。” “倒是，我有一个想法，主班最好由专科的博士和硕士值班，下个月，我们科室会来一些规培。” “当然，一线班与主班是必须要同步的！！” “轮班中，至少要有三个住院总，三个主治，才算是比较科学的一套班。” “所以，我的建议，止血组四人一班，器官组也是四人一班。” “比如说1号止血组是兰卓志主治医师，谭伟主治医师的话，就配一个骨科的住院总医师鄢环宇这样的。” “另外，二线班的话，就是由杨教授你，黄亚琴医生，还有周岩青医生三个人轮班。” “不过你们也还要参加一线班的值班，就会相对更累一点。”何青青说道。 “累一点就累一点吧，都来创伤中心，还能怎么样呢？” “黄亚琴，等会儿你负责把下个月的排班表制作好。争取科学一点，让大家都别太累，也别太闲。” “好！~我和大家一起商量商量。”黄亚琴点头。 …… 这个月的值班，就还是比较乱，基本上就是有空的，不想睡觉的，就都在办公室里待着。 太累了的，就去休息室里休息，让人替自己的班。 下午四点五十分。 周岩青从操作室里走出后，对病人交代：“你这伤口一定一定不能沾水啊？” “肌腱已经缝合起来了，但还是要避免感染才行。” “固定的时间会相对比较长一些，一定要等肌腱长好后，你才能把支具取了，要复查，不能自己来啊。” 病人是一个院内同行。 内科医师，下午剁骨头的时候把手给剁了。 内科医师也是人，不能自己就在家里缝啊，所以就来了创伤中心。“这个你放心，周医生，我的医从性是最好的，一定随时请教你。” “有空了就来创伤中心，直接找你复诊。” “我也问过了，黄先明说找你比找他还要合适！~”中年大哥笑着说。 “黄老师这是在抬举我呢……”周岩青一边走向洗手台去洗手。 “周医生，我就先走了啊！” “等会儿抗生素我自己给自己开……” “好！~”周岩青闻言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种本院的同行医生啊，是最难对付的，周岩青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开，会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吃。 但医嘱已经给到了，他不服从，周岩青也不能硬给他塞！ 洗完手之后，周岩青就赶紧回去补急诊的电子病历，将急诊病历本上的所有意见都誊抄完后，还把手术记录也写了！ 才打完字，办公室外，创伤中心诊区里，有一个中年妇女怒吼道：“你这个医生怎么还有空玩手机呢？” “你就是这样工作的啊？” 周岩青赶紧伸头出去，发现胃肠外科的杜国栋大哥被病人抓了现行。 杜国栋把手机的屏幕递给对方：“来来来，认一下字，这是什么东西？” “我管你什么东西啊？上班玩手机就是玩忽职守。” “我老公那边肚子痛得不行你不管，你还玩手机！~” “检查预约不到你也不管，你们就是这么当医生的吗？” “你看看，你看看，都疼成这样子了。你给治啊？”中年妇女往隔壁指着自己的老公，对方叉着腰。 杜国栋一眼就知道对方是肾结石“表情”和姿势，首先先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截图了，把里面的胃肿瘤分型建议的标题特别截取。 他是在看新的科研定义，可不是玩手机。 “那你说，他什么病？”杜国栋问。 中年妇女道：“我怎么知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杜国栋道：“该你是啊？你都怀疑我的检查和治疗方案啊？” “你还不是医生啊？” 中年妇女立刻被噎到了：“你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那我就没办法了，你检查结果都没出来，我给你猜一个诊断啊？” “这是对你们的不负责！~” “你们西医是不是没有检查结果就看不了病了？”中年妇女恼了。 杜国栋右手一举：“欸，这可要说明白了，没有人逼着你来我们医院，我们医院也有中医急诊，是你没选择去。” “湘省中医院就在隔壁，你也没选择去。” “还有，我们医院是现代医学，不是什么西医，你不信我们的治疗和检查方案，你可以签字拒绝！~” “我可以录个视频吗……”杜国栋反问，笑了起来。 “你玩手机就是不对！~”中年妇女说不过杜国栋，开始从道德层面谴责杜国栋。 杜国栋道：“你这个人实在居心叵测，你是想哪个人死啊？我要是忙起来了，就肯定有人有生命危险了！” “到底谁得罪了你，你非得有人有生命危险？你是纯心报复社会吧？！”杜国栋叉着腰，声音也不小。 本来大家都没关注这边的，听到杜国栋这话，中年妇女瞬间被围住了。 周岩青闻言，内心暗道，国栋大哥牛波1！又学到了。 (本章完) 第284章 急诊辩论！（求订阅） 第284章 急诊辩论！（求订阅） “你不要污蔑人，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中年妇女见自己被围观，也是稍微有点怂。 “那你啥意思嘛？” “你和你先生来看病，我一直客客气气，我说有肾绞痛，但目前不考虑其他情况，只建议你做一个抽血和验尿，彩超。” “你非要做一个核磁平扫。” “彩超都要约两个小时，核磁至少要约一天，你不听我的建议啊？” “现在约不到，我给你说了可以退钱，你也不听。” “你非揪着我这里看资料学习不放。” “怎么？我忙得脚不沾地是好事？才是尽责是吧？” “我告诉你，大姐，我天天玩手机，才是天下太平！~我这里是急诊，不是门诊。”杜国栋道。 医院里的确规定了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 但急诊不能这么统归啊，择期手术，你在手术室里一边做手术一边玩手机是耽误工作。 急诊科怎么耽误工作了嘛？ 我没有事情做，去外面砍几个人，自己给自己制造工作量？ 听到这里，杨凌冲走了出来，呵斥道：“杜国栋，少说几句！~” 紧接着拉着那个大姐走到了一边：“姐，这个我们目前诊断考虑是结石，结石诊断的时候，不考虑核磁的？” “要不，我们别约了呗？” “您这个情况，也走不了核磁的急诊啊？”其实啊，杨凌冲充分怀疑，这个病人是约不到核磁了，所以假装急诊来创伤中心，让急诊科帮忙插队的。 为什么呢？ 她先生的痛苦面容不对。 真正结石的病人，坐立难安！ 他们不选择先去做验尿，也不去选择先做b超，就在这里吵吵，意思很明显。 就是不缺钱，但是想要插队做。 “你们这里不是急诊科吗？怎么就约不到了呢？”中年妇女道。 中年妇女调转枪头：“你是领导是吧？你去帮我约。” “姐，我们急诊的急诊，不是你理解的急诊！~” “要不，咱们还是慢慢等吧，核磁既然约了这么久，肯定有很多人都需要啊？”杨凌冲笑着道。 中年妇女道：“我老公他现在腰痛，你们赶紧做检查！~” “开了啊，先去验个尿、再做个彩超，如果是紧急发生腰痛的话，优先考虑结石，结石做什么核磁啊。” 这个病人和家属也挺精明，估计不是在湘雅医院的男科就诊的，或许是在二医院或者其他医院，但是呢，却跑来湘雅医院约核磁。 这样就可以走漏洞。 不然在同一个医院的急诊，别人一看你的就诊记录，就都明白了。 “我们要求做不行吗？”中年妇女追问。 “行，当然行，得排队！”杨凌冲陪笑。 “急诊也要排队？那你们开什么急诊啊？”中年妇女说。 “急诊不是给普通患者插队的工具，如果你先生真的非常必要插队的话，我们会启用紧急程序，但现在？” “到不了。”杨凌冲扫了她老公一眼。 “什么到不了？非要快死人了才能到得了？” “你们什么居心？”中年妇女破口大骂！ “欸，你还说对了。我们这创伤中心啊，就是应对紧急的、有生命危险患者的。”杨凌冲坦然承认。他不怕对方举报。 无理举报医院最多处理你的接诊态度不好。 “……” 周岩青大概也看出来了头绪，将笔挂进了白大褂胸口的口袋后，笑着赶了出来，走到了杨凌冲的身侧。 建议道：“这位大姐，你们是不是在外院有检查的结果啊，有的话就别藏了，我们可以帮您看一看。” “然后你们再去泌尿外科挂个号什么的。” “我们都是专业的医生，是不是肾结石的痛苦面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遇到了问题要解决问题。 听到了这里，围观的群众就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装的，也真的是稀奇！ 听到这话，男人先憋不住了，直接往外面走了去。 “阳痿”或者是不举来了急诊科大闹，想要看急诊插队，这也是没谁了，大家都是要面子的。 …… 看到夫妇两人走之后，周岩青又小跑着追了上去：“我们这里开的医嘱，你们交了费，不做的话还是要退掉！” 周岩青快速地写了一个退单签字单后，递给了对方：“别浪费钱了。” 周岩青的态度还算比较好，此刻已经到了急诊科外，男人便问：“医生，你会看检查结果吗？” “那不是，我之前只是提议，我不是泌尿外科专科的，只是这样闹，肯定没有结果的。” “我们急诊科是有规定的，不能随便插队！如果后面没有证据支持急诊的话，也是会受到批评的。” “现在的医院吊子真的高，真的不把人当人看！”女人这会儿抹着眼睛，冷嘲热讽了一声。 周岩青心说，把你当人，不是把你供奉起来。 可能你理解出现了错误。 男人又道：“医生，你是好人，你要不帮我看看吧，不管看得对不对……” 男人这才从自己的包里面，取出来了x线片子以及一些检查结果。 平片上的内容不多，但这是每个医院都可以快速做的粗浅检查了。 周岩青一看，还真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这个是阴部内动脉有粥样硬化斑块啊，相当于血流不畅，无法充血的话，那…… “嗯，你们这个的确要做一个核磁看看。” “不过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去我们医院的泌尿外科再挂一个教授号，或许这里的教授，会看出来一些东西的……” “就算挂不到号，你们现在就去泌尿外科诊室外面等着，就说自己已经来了很久，希望教授可以加一个号，一般都会答应你们的……”周岩青建议说。 对方拿着的片子是省人医的。 湘雅医院的泌尿外科比省人医至少要强一个数量级！ 肯定是没有挂上号。 “唉，谢谢你啊。”男人叹了一口气。 也没其他办法了，只能再往门诊楼方向去碰一碰运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湘雅医院啊，就根本没把病人当人，病人很多，不多你一个，也不少你一个。 不可能给你一个普通人走特殊的。 (本章完) 第285章 第一面锦旗 第285章 第一面锦旗 周岩青回时，本以为杨凌冲等人会围观吐槽几句，不过这会儿他们根本没这个空闲时间。 有两拨家属各自拿着锦旗来到了创伤中心，一面写妙手回春，救死扶伤，一面写医者仁心，救命恩人。 黄亚琴等人双手负胸环抱，围观着。 杨凌冲和护士长二人则是在人群中央，由神经外科的宮振宇负责拍照。 “岩青，赶紧过来合影！~”杨凌冲见到周岩青后便招手。 “周医生！~” “周医生。”来的家属也是认识周岩青的。 他们虽是后来才赶到了创伤中心，可他们赶到时，急诊通道里顶部的血迹未干，还没有被清洗掉。 后来再参考自己家人的受伤情况，这才决定要给创伤中心送一面锦旗过来。 家人安然无恙后，他们也来创伤中心打听过。 “你们好，我就不来了吧……”周岩青轻轻摆手。 不过站在右手边的大姐是个比较开放的，上前就拉住了周岩青的手：“周医生，你和杨教授都是技术大咖，还有这么多医生都是顶级的医生！” “和你们合个影，我们也好做个纪念！~”大姐接近五十岁，性格开朗，能说会道。 周岩青也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拉到了人群里面，站在了杨凌冲的身侧。 拍完照，接着就是一阵寒暄。 杨凌冲负责把家属们都送走后，回头再看，周岩青已经被护士长指挥着找锦旗悬挂的地方。 鄢环宇则是手持另外一面锦旗，也在看到底挂在哪里合适。 “护士长，这个东西只能挂去办公室，不能挂在诊室里面的。”杨凌冲道。 “李主任他们都是这么挂着的啊！”护士长笑着说。 杨凌冲摸了摸下巴，声音含蓄：“我知道，护士长你听我的，这方面我们科室之前吃过亏，挂办公室里去。” 护士长一听吃过亏，就赶紧改变了主意：“那就挂去办公室吧。” 医学上，有很多其他科室都不清楚的‘亏’，也有很多其他医院没上过的‘当’！ 当当不一样。 办公室里悬挂，就不显眼了，直接找了两个地方就把锦旗给挂上了。 周岩青与鄢环宇再出时，黄亚琴等人果然是在追问杨凌冲关于锦旗的事情。 讨论已经接近了尾声，杨凌冲道：“万一锦旗掉了下来，然后正好发生了其他意外，比如说血管瘤爆裂，或者是患者休克。” “患者家属非要一口咬定是声音刺激的，解释不清楚的！” 听了杨凌冲这话，心外科的黄欧明赶紧出去打电话了。 声音有可能造成病情加重的，一般都是心血管外科，声音的刺激会让病人紧张，血压飙升。 杨凌冲解释完后，又问道：“护士长，前段时间，被我们科室凶的那个病人，最后投诉了吗？” “投诉了啊！不过医务科那边私下里解决了。” “紧急时间，我们创伤中心还是要以急诊抢救为主的，医务科的投诉处理办公室如果这一点都不明确的话，那我们急诊科就乱套了。” “没听说有什么处罚下来。”护士长是科室里的大管家，不仅要管各种耗材的供应，还要负责搜罗与创伤中心有关的信息。 一群人在谈笑的时候，创伤中心的门被敲响了，乃是外科诊室的跟班规培，外面来了一个小的肌腱损伤患者，他是来找周岩青的。 周岩青在做肌腱新缝合术式研发的临床课题，周岩青也就在无声无息之间离开…… 周岩青一走，杨凌冲才建议道：“今天我们科室能拿到这两面锦旗，岩青至少要占一半以上的功劳。” “你说我们能够抽出来一个时间，让岩青给我们讲一讲止血术吗？”听到杨凌冲这个提议，鄢环宇第一个转过了身！ 黄亚琴则是摸了摸鼻子。 宮振宇与周岩青的关系相对最好，就大大咧咧地道：“杨教授，不是我埋汰周医生啊，他的教学？” “与其说是去听课的，不如说是去听噎的。” “可能我们科室的规培比他讲课都更有技巧！” 杨凌冲眉头一挑：“重刀无锋，基本功就是基本的练法，你们不要对岩青有偏见。” 鄢环宇闻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道：“杨教授你说的有道理。” “手外科去年的青年医师技能大比武，手外科的青年赛道和研究生赛道都拿到了特等奖。” “我估计就是和周岩青有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是可以邀请他讲一讲的。” 众人闻言，眨了眨眼。 青年医师技能大比武，含金量不算特别高，可也不算低了。 一个科室能够同时拿下青年赛道和研究生赛道的特等奖，可不容易。 杨凌冲拍了拍手道：“那就这么确定了！” “只是我们现在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了……” …… 外科诊室外。 周岩青看着青年夫妻，再次肯定道：“是的，这种急诊手术，我们科室就是我来做的。” “你们如果不相信我，非要求教授做的话，可以去其他医院试一试！~” “我们这里教授不负责急诊手术！~” 对方的大哥笑着道：“周医生，那要是你万一没缝合好遗留下了后遗症怎么办？” “急诊就是这样啊，紧急处理啊。” “教授每天都很忙，我们医院的资源相对有限，没有奢侈到教授可以随时来做这样的急诊程度。” 周岩青摸着下巴：“真要出现我给你们说的这些后遗症，那也是医学的概率问题。出现了就是百分之百。” “你们如果更相信教授的话，可以去其他地方试一试。” “我刚刚看了，没有血管损伤，所以出血不多。” “但必须手术，而且必须尽早手术，越早越好。”周岩青说着，就写完了他的急诊病历本。 道：“你在这里签字，标注，已知悉相应风险，主动要求于外院行手术治疗。” 青年没动：“可实际上，我其实更愿意相信你们医院的啊！” “只是我还希望周医生你可以请一个教授来！”他的面色赤诚。 “教授又不是技师，不是你想叫他们来他们就来的。” “现在，我们手外科，就是我在负责这种手术。叫不了教授的！！”周岩青回得肯定。 “那我们怎么办？”青年的老婆道。 “我说了啊，你们可以去其他医院看一看，教授愿不愿意给你们做手术！~”周岩青道。 “那你这不是拒诊么？”女人非常精明，应该是在哪里查过什么攻略。 (本章完) 第286章 搞心态（求订阅） 第286章 搞心态（求订阅） “你就不怕我举报你么？”女人看着周岩青，上下扫量。 “姐，那你可搞错了概念，拒诊和拒绝接受治疗，可不是同一个概念。” “医院必须接诊，不代表教授必须接诊急诊手术！~” 周岩青道：“你就算要举报我也没用啊，我肯定愿意给你做手术，但你举报我不请教授给你做手术，那随你去，这只会浪费和耽搁你的时间！” 总会有人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总会有人觉得，来了医院里后，教授就得出面。 当然，这会儿外科诊室里的张廖龙主治医生正好看完了里面的急诊，便走了出来道：“你们两个别纠结了，做不做手术啊？” “做就签字做，不做就去其他医院找人啊？你为难周医生干嘛呢？” “你都瞧不起别人还要勒令别人？”张廖龙对此，有更好的处理应对经验。 “我不是瞧不起？”青年赶紧辩解。 “你这就纯粹属于又当又立，都差点拿脚去碾踩别人的脸了，还说自己很尊重他人。” “你不会想一件事么？如果周医生的技术不达标的话，他们科室怎么会让他做这种手术呢？” “你小孩子在外面报一个兴趣班，你非要华国最顶级的老师给他上，你这不就是无理取闹么？” “如果实在是周医生拿不下的，他肯定就叫上级了啊，这就是常规的损伤，这样的肌腱损伤，急诊科一天没有十个也至少有八个。” 张廖龙道：“都是年轻人，周医生也是在工作，不要为难他好吧？” “更何况，你去找教授未必有找周医生好使，你要不信的话，你就再去一个医院问问，周岩青医生缝合肌腱怎么样。” 青年男女两人听了张廖龙的建议后，就将信将疑地签字往医院外走了。 他们两人，走到了门口，还特意问了一下导诊台的护士：“秦护士，我们现在有急事，等会儿我们来了还能看病吧？” 秦护士偏头问：“没事儿，你们今天挂的号，等会儿医生都给看的。” “能有什么急事儿比受伤了还重要啊？” “家里的事儿。”女人回了一句。 …… 两人而后打车来到了湘雅二医院。 湘雅二医院没有创伤中心，所以还是常规的流程，到了急诊科之后，挂号，进外科诊室，而后等会诊。 韩艮匆匆来到了急诊科之后，道：“你们这个是肌腱损伤，没有血管和神经损伤，问题不大，缝合起来就好了。” “我去给你们开医嘱还有谈话签字。” “等一下，韩医生。”青年闻言赶紧道。 “那个，我在网上看到，肌腱要是缝合不好的话，可能会遗留很多后遗症，所以，你能不能请个教授过来给我做手术啊？”青年笑靥如，媚眼如丝。 “你要不打个电话把杨秘请过来陪我一起看诊呗？” “我看着美女，上班的心情都会好一百倍！”韩艮写病历本的手一顿，反问道。 “韩医生你什么意思啊？”女人问。 “来医院里看急诊是你在菜市场买菜还是去按摩店挑选技师啊？想选谁就选谁？” “做不做手术全在你，就是我做！你要是看不起我，就去其他地方看。给一句准话，我那边还有两个要缝。”韩艮可不和他开玩笑。 半个小时，二医院急诊科来了肌腱损伤三连鞭，他就直接打包了。 忙得很，语气也不客气。 “你这态度不行啊？”青年的老婆说道。“姐，我要是态度不好的话，我就该讲究先来后到，让你在这里等了，那边，那位大哥还有那个妹妹看到了吧。” “别人受伤在那里等，我本着急诊心急，我就来先看你们了，这还要怎么好啊？我得跪着走过来？” “别说这么多了，教授不可能来，就是我缝，要不要我缝？”韩艮抬头，目光逼问。 “为什么教授不可能来啊？” “我们不是病人吗？”青年的老婆逼问道。 “我们想要接受更好的治疗。” 韩艮则道：“现在，去黄机场，买一张去京都的票，京都的积水潭医院，手外科是我们华国的殿堂！” “去那里，你们再找个教授缝，是全世界都相对最好的！~” “或者去魔都的华山医院！~” “去吧。” 女人瞬间恼了：“你这个医生怎么这样啊？” “就是这个道理啊？我们医院的急诊，就是我来处理的，你别耽误其他病人的时间了。” “缝还是不缝？一句话的事情，或者你们再纠结一下，等我把前面两个病人处理完好吧？”韩艮把病历本要递还过来。 他打算先解决前面两个病人的缝合，让这小夫妻二人再纠结一会儿。 青年听到这里，小声问道：“韩医生，你和湘雅医院的周岩青医生，哪个缝合的技术更好一些？” “……”韩艮闻言，整个人都颤了颤！ 眼皮开始快速闪动起来，没说话。口罩微微鼓动，虽然没有声音发出，但气流肯定在快速地吹出来，估计是在骂人。 青年见状，便道：“我明白了，韩医生。” 青年夫妇二人连病历本都不要了，直接就转身离开。 你明白个j8啊你明白，你来干嘛的？ 湘雅医院派来的间谍吗？ 特意来搞我心态的么？ 韩艮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新鲜事，看着夫妇二人的背影，很想直接把他的病历本给撕掉。 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心魔。 看着两人都离开了急诊科后，才骂道：“操，这tm专门搞我心态来的吧？” “在科室里被老板diss，上个急诊还要被病人pua！” “简直了！” 韩艮把病历本放去了外科诊室：“东哥，病人走了，他们如果回来拿病历本，你给下他们啊！” “怎么走了呢？发生矛盾了啊？” 韩艮笑着摇头：“他们要我们科室的教授过来给他们缝肌腱，我没答应。” 韩艮说完离开。 叫东哥的人则是吐了嘴里的槟榔，重新换上了另外一颗，暂没病人，他继续抖腿提神。 …… (本章完) 第287章 完结感言！ 第287章 完结感言！ 11月28日，周六。 周六的双休与创伤中心无关。 早上八点十分，周岩青处理完交班前赶来的肌腱损伤患者后，摘手套洗手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而入。 交代患者回去后注意事宜的事情，周岩青转交给了田超。 田超是主动向谭中玉申请，来跟班周岩青的，下个月正式入科，这个月最后一周的周末就提前赶来熟悉环境。 “田超也是个干脆的人呐，直接就选择不做基础科研了，以临床科研为主。”周岩青推门时还摆着头。 推开门至∠，周岩青欺身而进，而后快速地关上了门，力求不打扰到里面的交接班。 即便周岩青的动作轻微，可周岩青的推门动作依旧引来杨凌冲教授的对视。 周岩青压手示意不是来请援的，杨凌冲才继续道：“我们创伤中心已经运转将近一月，成果喜人。” “根据目前的数据统计，因为创伤中心的建立，急诊科单月的死亡率由原来的2%下降至1.58%！” “虽然下降的幅度很小，但我们急诊科月就诊人次有1.2w，10月死亡患者数量为256人，9月死亡患者数量是248人，11月截止目前为止，死亡患者数量只有201人。” “按照这个比例，本月还剩下三天，我们预计可以将死亡患者的数量控制在220人左右。” “这就是我们创伤中心的作用了！~” 杨凌冲说完，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所有人的神色，又说：“我们是急诊科的组成，是医院死亡率最高的地方之一，所以数字虽然冰冷，但我们必须正面应对。” “我之所以每日都去拿这些统计数据，就是希望大家可以正视这些数据，看得到我们工作的意义所在。” “周岩青你过来坐下。”杨凌冲说完朝周岩青招手，示意周岩青在他身侧坐下。 周岩青也从善而去。 来急诊创伤中心的，目前都是年轻人，并没有辈分特别大的，需要特别注意论资排辈的人。 所以即便是杨凌冲叫周岩青坐得更加靠近一些，其他人也没有太多意见。 “我们创伤中心，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对创伤患者进行紧急救治，其中最为核心的任务，就是完成紧急止血！~” “所以，我建议由周岩青医生，给我们好好地讲一下这个止血术的应用以及相应的分支……” “岩青，你来说一说吧。”杨凌冲道。 周岩青闻言，脸色与其他人一样地苦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自己说的东西，别人听了也是无用。 不过既然杨凌冲都这么讲了，周岩青便道：“当休克发生时与发生前，我们都要积极地处理引起休克的原发病！” “休克是一种状态性的症状，血容量绝对或者相对不足，细胞代谢紊乱和功能受损的病理生理过程。” “其中，组织细胞氧气供给不足和需求增加，是休克的本质。但它的具体体现，还是在于有效循环血容量减少，组织灌溉不足。” “根据分类可分为低血容量性、感染性、心源性和神经源性与过敏源性。” “其中，低血容量性，是凶险程度最高的。也是病情进展最为迅速的。” “止血术，其实是一种操作的统称，任何有效的止血，都可以应用于抢救过程中。” “包括但不限于纱布填塞止血、徒手止血。” “根本上而言，可以分为机械性止血以及器械性止血、药物性止血等。” “我们创伤中心最常用到的应该是机械性止血和器械性止血，才能够来得及去完成急诊的止血要求。”“这里的止血术，与我们在择期手术中的电凝止血又不同，因为创伤中心迎面而来的多是大动脉、大静脉的出血！” “因此，最有效的止血方式就是，徒手止血法、血管钳钳夹法。” “我翻阅过很多资料，都没有总结过这两种止血法的具体应用过程，不过杨教授又交代了我这方面的任务，我就以我个人的体会，来大概地给各位老师分享一下。” “出血与漏水的性质相似，不管是闭合性还是开放性的，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诊断。” “最简单、快捷的诊断就是查体，触诊。” “我个人在急诊抢救的过程中，认为查体术、解剖结构的熟练度以及止血的操作，是同等重要的。” “查体术是大致定位，基础解剖结构的熟悉程度可以帮助我们快速地厘清，可能是哪几条动脉出了血，止血的话，一般建议是止血钳钳夹止血，或者是纱布包埋法！” “……” 周岩青说着说着，就看到黄亚琴等人都低下了头去，周岩青就只差把教科书背出来。 索性最后几句，还有一些个人的理解，不然的话，他们就是重复地读了一遍书。 没什么卵用，对他们的实力精进没有任何助益。 杨凌冲也皱了皱眉：“岩青，你说完了？” 好像听了，又好像没听。 周岩青点了点头：“嗯！~” “那你作一个完结感言？你觉得你坐在他们的位置，能从你说的话里面学到什么呢？”杨凌冲问。 周岩青闻言脸色一板，摇了摇头。 杨凌冲道：“岩青，我们这里是教学医院，所以？教学能力和带教的过程，你也要慢慢地去学，去琢磨。” “一个厉害的医生，是赶不上一个厉害的带教老师的，至少从整体的社会性意义而言是如此。” 周岩青点头，脸色严肃：“好的，杨教授，我争取努力。” 其他人都是啼笑皆非起来，想笑又不敢笑。 “好了，结束交班吧。”杨凌冲道。 周岩青立刻觉得黑云进退，烟消雾散，烈日洒下！ 在其他人都站起来的时候，道：“杨教授，你可太为难我了，下次这种事还是别叫我了，叫琴姐或者国栋大哥上都比我有用。” “我以后守外面吧。”周岩青直接告饶。 论教学能力，周岩青在这里可能比鄢环宇都不如，他也没有往这个方向精进过。 杨凌冲也从善如流，笑着摸了摸下巴：“行，以后你就守外面吧！” 说话间，外面来了一个推车的急诊患者，腹部血红。 杨凌冲见状瞳孔一缩，声音一紧：“我先守里面！” 他怕这个周岩青不太怕的东西。 (本章完) 第288章 干脆利落（求订阅） 第288章 干脆利落（求订阅） 杨凌冲只是与周岩青开个玩笑，他更早一步比周岩青先出了办公室。 “杜国栋，廖华同！”杨凌冲直接点名，完成了目诊。 患者的伤口是在腹部，可能有肝胆脾胰器官损伤，百分之百有肠道损伤。 杜国栋和廖华同二人早就快速地穿戴检查手套了。 检查手套这玩意儿之所以不一直戴着，是戴着实在太难受，其中的酸爽谁戴谁清楚。 闷着出汗黏糊糊的。 周岩青的口袋里至少有十几双检查手套，除了手套就是笔，也是快速撕开戴好手套后斜冲而去。 正靠近抢救床时，周岩青眼神注意到了两个人，应该是雷仲院长和急诊科的李向明主任。 不过周岩青根本来不及去打量确定，双手探在了腹部后，顺从杨凌冲指挥推车而来的绿衣服与急诊科的医生摆床。 “腹内有活动性出血，我们紧急进行了填塞！” “出血量中等，我们在现场试着做过止血，但没有找到！~”绿衣服快速地讲明了初步情况。 杨凌冲点头：“准备急诊腹部ct后送急诊手术室，打血管外科住院总电话。” “车祸伤吗？”杨凌冲继续果断地问。 “是的，他是撞到了车之后栽了过去，有锐器扎进了肚皮里，我们赶到现场时，已经有人将他翻了过来。”跟车医生说。 遇到了这样的热心群众，你再批评是没有卵用的。 正在这时，患者的心电监护仪以及血压仪已经绑定好并且测量了。 “血压没测到！~”护士听到了监护仪上的滴滴声后，赶紧汇报。 “再测一次！~”杨凌冲快速地将手指搭在了患者的颈动脉处。 心里开始默数1001、1002……。 “准备胸外按压！~”才按了四五秒，他没摸到颈动脉搏动后，当机立断。 周岩青立刻骑了上去，暴力地撕开了患者的外套拉链，扯了里面的扣子，叠放双手找准了双侧r头连线中点开始按压。 “刚在车上都还有心率的！”跟车医生急着说。 患者已经进行了球囊通气，杨凌冲快速地开放了气道，因此周岩青只需要完成心外按压即可。 周岩青的力气很大，每一次按压的力度都很足，将胸廓都足足按压下去了接近二分之一。 双人的紧急胸外按压，交替快速进行！ “除颤仪到了！~”何青青与推除颤仪的护士都到了床旁，连接好了除颤仪。 “200j，第一次除颤！~” “让开！”何青青双手捏着除颤仪的正负极，喊了一声。 周岩青立刻支起了身子，一跃下床。 开放气道的杨凌冲和捏球囊的护士则也退开两步。 “砰！~” 放电完毕后，心电监护仪上依旧显示着水平线，心率并未恢复。 周岩青立刻再次骑了上去，再次快速按压。 其实，这种按压是很费力气的，周岩青已经轮替了四轮，可以换人，不过周岩青靠得最近，也没有觉得特别累，就没有提议换人。 “1、2、3……”周岩青继续按压。 再次两轮交替之后，奇迹出现了。 滴滴滴滴滴！ 与患者连接的心电监护竟然重新显示了心跳，也有了自主呼吸。 “准备气管插管！~” “开放静脉通道，补液，喊血，外科完成止血。”何青青放下了备用的除颤仪，快速说道。杨凌冲补了一句；“刚刚开放气道的时候没有发现异物！” 如果患者的喉头水肿严重或者咳血阻塞了气道，就要行气管切开术。 何青青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摸着患者双侧的脉率。 患者是急诊，必须要非常谨慎，如果双侧脉率不齐，可能还要考虑掺杂主动脉夹层！ 周岩青正好就骑在床上，听到心跳恢复后，马上跳下，而后快速地掀开了患者腹部的填塞物。 双手轮换地用止血钳将纱布和垫一一捡了出来。 填塞止血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吸收一部分血液，使得腹部活动性出血不会形成血泊，影响到视野。 周岩青才撤完三坨纱布和四块垫，就找到了出血点的位置。 位于左下腹部，是左下腹的一条比较明显的血管！ 如果可以在现场就完成比较紧急的止血的话，可能就没有患者休克这回事了。 不过，周岩青操作完后，并未抬头去给杨凌冲解释或者埋怨120跟车医生。 每个人的水平上限都是有限的，他周岩青依旧如此。 不能用自己的水平去要求其他人，也不能以最顶级医生的水平来苛责自己。 周岩青继续扒拉，将所有的纱布和垫都取出后，发现还有肝脏的挫伤，但出血量并不是很严重。 还有肠管损伤，所以刺鼻的味道一直都很浓！~ “再测一遍血压！~”周岩青快速转头。 护士快速地按压了测血压的按钮。 “呜呜呜呜~~~” 气囊快速地充斥之后，又放气。 患者的血压越低，测量的速率就相对越快。 大抵是半分钟后，75/62mmhg！ “注意患者休克，建立静脉通道后快速输液，血来了就直接挂上去。” “下腹部还有肝脏挫伤，脾部因视野遮挡未查，可以做一个腹部ct平扫之后，送手术室！” “加做一个头颅ct！~”周岩青快速给杨凌冲汇报。 杨凌冲点头。 负责开检查的心外科黄欧明就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能抽出血么？做一个急诊抽血。”黄欧明再问。 “应该还可以！~”一名护士点头。 “急查血象、电解质、肝肾功能、凝血功能！~” “暂时就做这些吧。”黄欧明快速地再次编辑医嘱。 另一名护士则是快速地开始去打印条码…… 抢救，到此就告一段落。 随着患者的血压慢慢回升之后，何青青也完成了气管插管，将病人推送去了ct室…… 这般之后，周岩青才摘下了手套，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朝着往创伤中心方向走来的雷仲院长和李向明主任二人。 喊道：“李主任，雷院长。” “刚刚你们在抢救，就没有打扰你们，岩青你过来一下，我和李主任找你有点事。”雷仲直接点名。 杨凌冲笑着也喊了两人，不过似乎雷仲和李向明都没有叫杨凌冲一起的想法，他也只能尴尬地目送二人将周岩青带离。 当然，杨凌冲心里很快又想到，刚刚周岩青抢救的干脆利落。 周岩青虽然教学不行，但他做事是真的牛掰啊。 (本章完) 第289章 加担子？！（求订阅） 第289章 加担子？！（求订阅） “雷老师，李老师。”周岩青被二人带进了‘小办公室’后，就改了称呼。 教学医院里的教授，更喜欢听老师的称呼，特别是比较有天资的学生这么叫。 “雷院长，周医生在创伤中心的工作，一直都开展得非常顺利，雷厉风行，点到即止。” “从不拖泥带水，这可不是我的个人评价，而是大家都这么说。”李向明的语气谨慎。 雷仲看了看周岩青，笑了下：“李主任，这下你不认为我是在为我们骨科偏私了吧？” “这创伤中心啊，我们科室的周医生是发挥着重要作用的，而且的确也需要帮手。”雷仲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我给周岩青加派人手，不是我个人的想法，也不是对骨科的偏私，而是周岩青能顶的位置，其他专科都顶不住。 那不优先我们骨科的人升职，优先谁呢？ 李向明也懂这一点，可还是说：“雷院长，可不是嘛，我就觉得周医生是我们急诊科的好苗子。” “有他在，我们急诊科的外科工作都好开展，雷院长，你说能不能考虑一下，把周医生就留在我们急诊科了啊？” “他工作得挺好的啊？” “是吧？周医生…我们急诊科的工作，非常有意义…”李向明还想要拐带周岩青。 周岩青则说：“李主任，您说的都是事实，不过我还觉得我们手外科比较有意思。” “在这里？都快生锈了。”周岩青说的很直白。 急诊科的操作能体现出多少的技术含量呢？ 外科一个止血术就可以打通关，最多再加一个切开术，快速地暴露。 其他的技能，比如说断肢再植术、功能重建术，都只能留着吃灰。 雷仲笑了起来：“看吧，李主任，真不是我刻意偏私，实在是周医生啊，在我们骨科还另有他用。” “固然，生命高于一切，但手外科可以带给患者的生活质量，有时候还要高于生命的延续。” “岩青可以操作的一些手术，是我们手外科其他医生都操作不了的！” 李向明辩解：“要活得更好，首先得保证活着呀，多救几个人的命多好……” 这就是急诊科和专科的理念不同了。 雷仲再看向周岩青，周岩青笑着回道：“李主任，其实我现在的位置，很多人都可以替代的，只要能把止血术和切开术练好。” “一些常规的抢救并不难。” “而如果没有专科辅助的话，比如说遇到了主动脉夹层，心脏破裂等情况，就算是再好的紧急避险抢救也无济于事。” “我们手外科，这个月从创伤中心过的断肢再植患者，都不下于五十台了。” 周岩青最擅长的，还真不是抢救，只是正好他的止血术和切开术的水平够高，所以在矮个子里面，显得比较突出。 治病救人，是医院要承担的任务，是所有人一起做的事情，不能只靠着一个周岩青啊。 个人抱负的实现，还是要靠个人去操作难度更大，更有成就感的操作。 只是这些话，可以想但不能说。 “岩青，你是不是很想做手术啊？”雷仲问道。 周岩青点了点头。 外科医生如果不做手术的话，那就太不外科了。 周岩青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型的病人中转站，这个月除了把止血术和切开术、阅片术等技能练了起来，其他就啥也没做了。当然，也救了至少十几条人命。 “李主任，我是这么考虑的。” “你看啊，我们医院一些创伤外科的病种，有一些病人即便是到了手术室，也因为专科赶到急诊手术室的关系，导致发生死亡。”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这里的急诊手术室，常驻一批如同急诊创伤中心这样的手术团队？” “以主治为核心，住院总跟班负责，打造一套比较标准化的外科紧急处理系统，这样可不可以把外科急诊创伤患者的死亡率降到更低呢？”雷仲问道。 李向明闻言，先愣了愣，果断点了点头：“雷院长，这样固然是好，但谁来呢？谁来承这个头呢？” “不同专科之间的手术任务分配又该如何分配？到时候会不会发生分歧？” “您所说的这种，很类似于国外的急诊机制，接诊与手术并存！~” “固然可以极高的提高效率，但也有他自己的问题。”李向明先肯定，而后又否定。 “李主任，我这是为了你们急诊科的发展而规划的线路，具体怎么实施，应该是你来给我提交方案吧。” “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这件事就搁置了。” “如果觉得可行，你可以设计一套方案出来啊！” “至于承头人的话，很多人都可以一试的。”雷仲说完，背着手。 “我们医院要发展，而且要快速高质量的发展的话，必须要在制度方面进行革新。” “或许，现在的这种急诊专科分离的制度，并不是最好的。”雷仲说得其实也有些迟疑。 李向明瞬间明白，雷仲是有想法，有抱负的人。 他身居院长的位置，所以愿意为了医院的发展，做一些新的突破。 急诊科的一些制度进行微调，是他往前走的第一步。 就算不能带着湘雅重回‘巅峰’，也可以让湘雅医院的综合实力再进一步。 “雷院长，您不会是觉得小周可以担这个重任吧？”李向明吞咽了一口唾沫，如此问道。 雷仲所言，是建立急诊大外科。 以后如果创伤中心搞得好，就会形成综合创伤中心，彻底地将急诊与专科分离出来！ “为什么就不能是小周呢？” “李主任，我了解到的小周，会比你更加全面，而且我对外科的理解，也会比李主任你更深入一些。” “所以，我倒是觉得，小周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核心人选。”雷仲并未避讳周岩青。 周岩青闻言，却眉头立刻紧皱起来。 没拒绝，只是心里在想。 不是吧？我现在都已经这么忙了，忙得没办法去搞学术，没办法走顶级人才引进了，雷院长你还要给我加担子，那我的钱怎么办？ 挣钱嘛，每个职业都不寒碜。 但医学上能正规挣来的钱就这么些，周岩青的家里也不宽裕，雷仲这么一安排，周岩青几乎就与顶级人才引进绝缘了啊？ “雷主任，那我再去合计一下，到时候在会议上给你提一个方案出来。”李向明也不是个安生的主。 如果真的可以这么发展下去，他以后在国内的急诊科同道面前，可以歪着脖子走路。 (本章完) 第290章 深谈！（求订阅） 第290章 深谈！（求订阅） “小周，你很不错啊。看来李主任对你格外赏识。”李向明离开后，雷仲笑吟吟地说道。 “雷老师，刚刚李主任在，我就没有多问，我刚刚听您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常驻创伤中心么？我以后就不回手外科了？”周岩青问得相对比较直接。 雷仲眼皮轻轻一沉：“岩青，我是这么想的！” “目前，发展大急诊是大势所趋，全国都会陆陆续续地铺划这个方向。” “急诊是每个医院生死线的第一道关键门槛。” “急诊的质量越高，医院的综合影响力就会越强，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遇……” “能够顶起急诊外科的医生，必然需要比较深厚的基本功支持，才能够在紧急抢救中，如鱼得水。” “经过我的思量之后，我觉得这就是为岩青你特设的。” “如此一来，岩青你可以为医院作出极大的贡献！也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临床的快乐！” 雷仲对周岩青的评价相当高，也是给周岩青讲解了大创伤中心的重要性和它的机遇。 不过，周岩青并未被雷仲的话给引偏主题：“雷主任，我不想待急诊科！” 周岩青拒绝得干脆果断。 “急诊科挺好的啊，你和急诊科非常搭配，你的每一项基本功都很好，你也看到了，从你来到了创伤中心后，急诊外科的死亡率都实实在在下降了。” “而且，在急诊科你可以快速升职称。” “按照创伤中心的规划，你以后还是可以回手术室，手外科可以遇到的急诊，你同样可以遇得到……” “我们当医生的，能治病救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道还不好啊？” 周岩青摇头：“雷主任，我不想待急诊外科，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第二个，如果我待了创伤中心，我以前学习的一些能力就基本上半途而废了。” “第三个，创伤中心太忙了，我没有时间去搞科研。以后的成长上限相对有限。” 周岩青的语气沉稳，掷地有声。 雷仲冷眼瞥了一眼周岩青，声音森然起来：“在你看来，多救几个人，还赶不上你多写一些文章，去挣一些虚名是吗？” 周岩青目光微垂了一下，紧接着低头：“雷主任，您不必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来说服我。” “这个世界上，哪个地方离开了周岩青都可以正常运转。” “治病救人的事情，不是我周岩青一个人的任务，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只能保证自己努力抢救下每一个遇到的患者，但不会高尚到主动去往苦累的地方冲！” “术业有专攻。” “在我自己看来，给功能障碍的患者提供更好的生活质量和功能健复，不亚于在急诊科参与急诊抢救多救治几个病人。” “更何况，我和我老师的规划和安排，都是来创伤中心临时待一段时间之后，我就会回手外科去。” “这里是我的中继站，而不是最终站，与我预期的规划有违！” “其他人都可以来急诊科混升职的履历，我也同样可以，因为我也是个普通人。” 雷仲闻言，脸色有些铁青：“周岩青，你在想什么啊？你以为你搞的科研有什么用？” “你搞的科研屁用都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搞科研就是为了晋升职称！~” “你的思路走岔了！” “我们是医生，是临床医生，是做事的医生！~” “你好好地动一动你的脑子好不好？” “在创伤中心，除了不能让你登上院士，还能差你哪里了？”“不要目光短浅好不好？！~” 雷仲觉得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创伤中心属于新建科室，周岩青的基本功能力基本上就是六边形战士，是最适合这里的。 相形对比之下，任何人都比不上周岩青适合创伤中心带组，周岩青快速地成为组长！ 不仅对周岩青的职业成长有利，对医院，对急诊科，对病人都很有利。 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你就是独一份待遇。 别人就算是想要来摘桃子，也比不过你，就不可能有闲言碎语。 “雷主任，这是您的看法。” “我不可能常驻创伤中心的，如果您觉得我非要来的话，我就去给我师父说。” “如果我师父也觉得我来这里是比较好的话，我们可以去法院评估合同！~” “就算是法院判我违约！砸锅卖铁我也承认。”周岩青道。 急诊科和儿科，打死周岩青都不会去！ 没有什么情怀，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雷仲并未恼怒，只是语气冷淡：“周岩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知道的雷主任，首先很感谢您对我未来的铺划。” “不过我是个自由人，我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抉择。” “我做的科研到底有没有用，只有做了才知道。” “至于说在急诊科更有意义还是在手外科更有意义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不是靠意义来做选择的。” “雷主任，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早就过了那种脑子一热的年纪了。” 雷仲听完，脸色铁青，破口大骂：“周岩青，你自私自利！~” “你不听从科室分配，不听从医院安排是吧？” “你知道我为了给你准备这么一个平台，了多少心思么？” 周岩青先沉默，而后摇头：“对不起，雷主任，我真的不知道。” “可我也很直白地问您一句？” “您做这个安排的时候，您问过我的意见吗？问过我的意愿吗？” “且不提前途上限，急诊科上下班的时间就难以限度，甚至是十年二十年。” “我除非是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才会来这里工作，依靠它来养家糊口。” 急诊科又苦又累，绩效还低。 在手外科，择期手术多，且都是高难度的三四级手术，手术费用高。 绩效就更多。 雷仲道：“你干什么不能养家糊口？以后的你差钱吗？” 周岩青回道：“至少现在的我差啊？” “雷主任，真的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不能服从您的安排，我会给我老师汇报这件事的。”周岩青给雷仲鞠了一躬后，开门而出。 如果开了挂都还不能达到选择自由的话，周岩青宁愿改行！~ (本章完) 第291章 再劝再拒！ 第291章 再劝再拒！ 周岩青虽然走了，但心情波动和幅度依旧很大。 他本来只想着和雷仲好好地交流，但雷仲先破了防，开始飙高音，那周岩青自然也是不虚的。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我也不至于被你拿捏到死路去。 当然，内心的徘徊依旧摇摆。 周岩青当然清楚雷仲的意思。 一方面是救人、救命、救活更多的生命，实实在在地将一些将死的患者从地狱拉回。 周岩青坚信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一方面是专科，是自己的专业，是自己的文章，是自己的人才引进。 社会必须要容忍个人的自私，否则这个世界早已经大同！ 反过来，这个世界没有大同，就必然存在自私。 没有文章，自己学术晋升怎办？ 没有科研，申请课题怎么办？ 没有科研，周岩青就只是一台重复别人手术的机器，永远都只是在忙碌！ 有人可能会完全浸淫于享受救人性命带来的快感，但这个人并不包括周岩青，至少周岩青自己，不会为了救人就舍弃一切。 自己从来做不到这么高尚。 不欢而散后，周岩青也没有把情绪挂在了脸上，而是直接给自己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师父，我和雷主任吵了一架。”电话接通后，周岩青给谭中玉丢了一颗炸弹过去。 谭中玉当时呼吸都凌乱起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台。” …… 周岩青目光平静地回到了创伤中心诊区，没有任何异样。 甚至周岩青还非常热情地帮忙黄亚琴琴姐看了一张片子，佐证了她的‘无病损’诊断后，谭中玉才匆匆地赶来了创伤中心门口。 周岩青看到来人，给杨凌冲教授解释了一二，这才重新跟着谭中玉走去消防通道里。 谭中玉脸庞宽大，近光头，面相儒雅，看到周岩青背抵着门后，才谨慎问道：“岩青，你和雷主任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周岩青就把与雷仲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师父，我自己是手外科的，我的职业规划就没考虑过急诊科这个选项。” “雷主任突然说要我长待创伤中心，把创伤中心发展成大急诊外科，让我常驻，这与我的规划有悖！”周岩青说道。 谭中玉点了点头。 他是周岩青的师父，不只是周岩青的领导：“雷主任不仅是主任，也是院长，他是有想法的。” “他想建立创伤中心，也是为了增厚自己的履历和政绩，增加自己的底蕴。” “这是客观的分析。” “只是从主观角度出发，雷仲主任的这般规划，的确可以给你铺设出来一条捷径，你可以很快地到达带组人的层次。” “晋升快人一步，很多方面都有资源倾斜。” 谭中玉说完，看着周岩青微妙的眼神，又道：“当然，站在你老师的角度，我也非常理解你自己的人生规划。” “急诊科嘛，又苦又累，收入还低，并且医患关系的环境也相对比较恶劣。” “而且，急诊科目前的定位就是一个大型的转诊中心……” “你也要多方位地分析其定位。” “找准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不要匆忙决定。”谭中玉细细说道。 周岩青是一个很有主见，而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非常犟的人，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周岩青笑了起来：“师父，我虽然给雷主任说，即便是赔偿违约金，也要去其他医院，其实就只是那么一说。” “只要师父您愿意收容我，我肯定还是希望留院工作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在我自己还没有通达之前，我没有任何资格去考虑高尚、社会性意义这种高大上的理念。” “首先，我很穷。” “师父您也知道，我一直都希望能够拿到顶级的人才引进资金。” “单纯只是靠专业技术，是拿不到这个东西的，这是政策规定的，只有靠科研才可以。” “其次，虽然雷主任是说在创伤中心里可以提前带组，但到了以后，没有文章怎么去晋升职称呢？” “就一个名誉带组有什么意义？” “以后学术交流的时候，别人都说自己在做的一些新研发方式，一些术式改良，我和别人去交流怎么急诊抢救，怎么止血吗？” “谁愿意听呢？” “其三，我先是一个人，而后才是一个医生，我也想休息。” “我可以接受我人生之中的一些年，可以日夜颠倒，但我接受不了大半辈子都日夜颠倒没日没夜。” “如果说，我不做这个就吃不了饭了，家里人都会饿死，那我肯定咬着牙忍了！”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湘雅医院的手外科待不了，还有衡大附一的手外科，还有县医院里的骨科，新建一个手外科，都是备选方案。” 周岩青考虑得非常清楚。 以前他想来湘雅医院读博，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生活品质更好一些。 不然的话，他就跟着自己的老师龚毅教授多好？ 哪里不能做手术呢？ 或者他直接去县医院，会饿死么？ 不至于的。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长待创伤中心？” “好，那我再去找雷主任说。” 谭中玉点头后道：“不过你要考虑清楚，雷仲是骨科的主任，也是我们医院的院长，以后他可能就不会再给你任何资源倾斜，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了。” “嗯，好的师父！~”周岩青的语气平静，并未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别过谭中玉后，周岩青就再次回到了创伤中心里。 杨凌冲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招呼道：“岩青你来得正好，外面又来了肌腱损伤的，你去看看是你自己缝还是怎么处理。” “好的，杨教授。”周岩青闻言快步转身。 周岩青不愿意长待，并不代表周岩青不愿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只要在这里的一天，肯定还是要尽力地承担起现在创伤中心医务人员之一的职责。 …… 急诊科外。 谭中玉的语气冷静汇报：“雷主任，我也劝了周岩青，他不愿意！希望雷主任可以谨慎考虑这件事。” 谭中玉虽然给周岩青说的是劝了，但与雷仲交流的时候，他自是站在周岩青这一边的。 只是之前雷仲说服了他。 “行吧，他不听招呼我也着实没有办法，不过就算是周岩青不愿意，这个大创伤外科中心，我也要建起来。” “希望到时候他不后悔就是。”雷仲的语气平淡，并未再生气。 “雷主任，选择了哪里还有回头的机会？” 谭中玉回道：“我觉得岩青自己心里是做过衡量的。” (本章完) 第292章 专属复诊病人！（求订阅） 第292章 专属复诊病人！（求订阅） “周医生，我本来挂了今天黄教授的号，黄教授说让我还是来找你复诊一下，您有空么？”操作室外，一个戴着手部支具的患者倚靠在门口，笑声问道。 周岩青都没回头：“麻烦在外面稍等一下，我处理完这台手术。” “好的，周医生。”病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是实实在在看到了周岩青在忙。 他来复诊虽然波折，可目前周岩青正处理的病人，就是之前他遭遇过的紧急情况。 周岩青快速勾勒缝线，再过了五分钟，就缝合完了，再取了一个铝制板石膏，绑上了绷带：“这个铝制板石膏不要取下来。” “你在网上买好了支具后，再过来一下，我帮你把支具装上去！~”周岩青说道。 中年妇女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谨慎问道：“周医生，你刚刚说这个支具可以量身订制是吧？” “订制的支具是不是更好一些？” “会稍微好一些，但性价比不是很高！~相比之下，网上的支具便宜也好用。”周岩青点头，可也没把话说死。 如果让他找器械商量身订制，固然好，但价格是网上的六倍以上。 “周医生，能好一些我就用更好的吧。” “能不能辛苦你打个电话啊？”中年妇女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周岩青正在整理缝合包，闻言略抬头：“姐，您可想好了啊，如果要订制支具的话，价格是网上买的好几倍。” “但效果不会好很多哦。” 知情同意和知情拒绝的权利同等大，周岩青只是建议她从网上买，并不是规定她一定要从网上买。 “没事的，周医生，我也懒得看。” “从网上发货不是也要时间么？订制的话，据你说下午就可以拿到，早买早享受嘛。” “外面那个小伙子，是不是也是你之前做的手术啊？”中年妇女偷偷问道。 周岩青转头看了一眼:“不太记得了，但应该是！~” 周岩青接诊的急诊病人太多了，相遇匆匆，着实不能一一记得所有人。 “周医生您的经验看来非常丰富啊，谢谢你啊，辛苦你帮我打一下电话。”中年妇女立刻意会。 她之所以来湘雅医院，其实就提前打听过了缝合肌腱哪里的技术更好，就有知情人士给他推荐了周岩青。 而且是特意点名，她来了湘雅医院急诊科后，问了其他护士和医生，说医院里叫周岩青的医生就一个。 想来是没有找错人的。 …… 中年妇女打了破伤风后就暂时离开了急诊科，她与器械商约在了骨科病房见面。 虽然订制支具相对偏贵，但不是每个患者都会图便宜就接受医生在网上购买支具的建议。 周岩青则开始给复诊的青年进行查体。 拆除了他手里的简易支具后，周岩青道：“伤口已经长好了，目前屈曲功能和伸直功能都在有序稳进。” “不痛了吧？” 周岩青才知道，他是自己上个月二十九号做的手术，也是自己主刀，距离现在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时间。 只是他正好在沙市，而且在湘雅医院附近的一个公司工作，就顺路过来复诊了。 青年摇头：“我感觉挺好的，从出院之后就不太痛。” 青年接着道：“周医生，我这个运动功能比其他病友的都要更加激进一些，没关系吧？”“我在网上查的是，其他的医生建议两个月之后的活动度才到屈曲九十度，怕缝合的肌腱断裂。” “我现在就已经屈曲到了一百度，而且还不到一个月时间。”青年迟疑。 他年轻，所以会查资料，也会在网上问诊其他医生。 “功能康复本来就因人而异，不能过猛，但能尽早康复锻炼就要尽早康复锻炼。” “没关系的！~”周岩青听到病人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 自己的那种缝合方式是有效果的，至少可以让患者的康复提前一个月，这就是意义所在。 一种新的肌腱缝合术，将会改善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些患者的功能康复时间和康复度。 很可能一旦被认可后，有数万甚至数十万的患者，将会因为自己开发的缝合术而受益。 这种价值不是个人做多少台手术可以比拟的。 “但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不要和别人比，就与自己比，根据我给你调整的方案，随时调节。” “争取在两个月之前，就达到屈曲一百二十度以上，这样你这两指的功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抢修！” “现在它有这个机会，我们还是不要错过了。” “两个月之后，你可以开始逐渐负重练习，就是捏米袋子，从一两米开始，逐渐增加，循序渐进……” 青年立刻莽道：“我觉得可以从一斤开始！” 周岩青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对方不说话。 “周医生，听您的。”青年赶紧回道。 “循序渐进是一个过程，不是要你很猛地去功能锻炼，其他的没什么，现在你的手指也不肿了，不需要用药。” “支具继续佩戴！~”周岩青就打发他离开了。 心里舒舒服服的。 当医生啊，不只是在紧急情况下，救了多少命，救活了多少人才有意义。 能够给病人带来更好的生活质量，让他们更快地从身体创伤、心理创伤中走出，同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周岩青送走病人后，准备回创伤中心时。 鄢环宇走了过来招手：“岩青，过来帮我看个片子，这个病人到底有没有骨折啊？” “我看着有骨折，又不像有骨折的样子。” “好！~”周岩青点头，跟着鄢环宇走向了对面的外科诊室。 关节脱位如果伴发了骨折，那么手法复位就不适用了。 根据骨科的诊疗指南，目前关节内骨折是绝对的手术适应征，目前还没有人可以逆反这种手术适应征去保守治疗。 即便保守治疗成功，患者也会遗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在中年就发生骨性关节炎，早早地走上关节置换的道路。 对生活质量的影响非常大。 周岩青来到电脑前看到了电脑屏幕中的平片后，瞬间眉头一皱！ “这片子有点怪啊！~”周岩青道。 (本章完) 第293章 错失良机？ 第293章 错失良机？ 11月29日，周日，除了天气有点冷之外，并不是任何特殊的时间点。 下午三点。 创伤中心办公室里，一堆白大褂各自斜躺着，或刷手机，或闭目养神，享受着为数不多的安宁时刻。 从下午的一点五十分到三点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众人竟然可以一步不离椅子，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黄欧明从外走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儿，不过他看到大家都坐在位置上，也就没有出口打扰其他人，而是找了一个位置，翘起了二郎腿。 黄欧明对面，神经外科的宮振宇扔给了他一颗槟榔。 槟榔的确有害，但是手术室手术医生和很多急诊科医生熬夜的神器。 宮振宇本不抽烟，也不嚼槟榔，可来了急诊科后，却逐渐习惯了。 正这时，黄亚琴忽然一抬头，看向杨凌冲：“杨教授，你快看医院官网的通告！~” “什么？” “你分享给我呗。”杨凌冲眼皮微微一抬。 黄亚琴就把通告的内容分享到了群里面。 所有人都打开了这则通告，其中也包括周岩青。 通告中显示，原齐鲁医院急诊外科的主任林长红教授，通过了湘雅医院的高端人才引进计划，将于下个月入职湘雅医院的急诊科，担任急诊外科主任，急诊创伤中心的行政主任。 特此公示，为期一周！ 杨凌冲与黄亚琴对这位林长红教授都不熟，毕竟不是急诊科的。 所以只能通过百度去了解。 这一看可不得了。 黄亚琴八卦着将对方以前的身份揭露；“林长红教授，原齐鲁医院急诊科主任医师，急诊外科主任，创伤中心行政主任，华国医学会急诊分会的副主任委员……” “还获得过院士提名。” “这履历比李向明主任看起来都厚吧？”黄亚琴抬头，谨慎问道。 齐鲁医院也是与湘雅医院医院，是老牌医院。虽近些年的整体排名不高。 不过每个医院的擅长专项略有不同。 在急诊医学这一块，齐鲁医院力鼎超然，与京都协和医院、华西医院一起并列三甲，齐鲁医院的急诊医学可列榜眼之位。 是非常凶狠的。 杨凌冲闻言，先眉头一皱，而后神情快速舒展开：“创伤中心新立，不仅是我们感觉压力大，医院也会觉得很有压力。” “齐鲁医院的创伤中心已经建立了多年，医院能引进林教授过来坐镇，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胸外科的谭伟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引进这么一位大拿，也不知道医院到底给了多少钱。” “真厉害啊。” 黄亚琴闻言则道：“估计齐鲁医院的院长都快要愁死了……” 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 周岩青的内心稍稍一凛，并未参与谈话。 雷仲提前找自己聊，估计是创伤中心有大动作。 这位林教授之前所在的单位是急诊医学的前三甲，他必然也是对此高位有过不小的贡献，能力非常强。 这样的综合能力，比自己的老师谭中玉教授都还要生猛，按照雷仲的规划，如果自己可以跟着他，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的。 当然，周岩青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可能患得患失。 创伤中心还是需要一个正高坐镇，才可以压得住场子，不然的话，湘雅医院的一个科室里连一个正高的主任医师都没有，还是不太像话。 不知道怎么的，一些人把话题绕到了周岩青身上。“岩青估计要发达了吧？！”宮振宇道。 “那肯定啊，创伤中心的开服选手。”谭伟朝着周岩青嘿嘿一笑，用手顶了顶周岩青的胳膊。 “岩青，记得请客吃饭啊，如果你可以得到林教授的赏识，你这江湖地位嘎嘎上升！~” 江湖地位，需要慢慢去攀爬，但如果有大佬提携的话，上升会非常快。 林长红教授属于什么，急诊分会的副主任委员，估计很快就可以成为候任主任委员了。 这是全国的学科带头人级别，如果他愿意的话，至少可以快速地将周岩青推上全国急诊分会的常任委员。 这可是数万挑一啊。 周岩青笑道：“谭哥，我一个手外科的，和林教授能有多深的交情啊？我们到时候都要回去的。” 谭伟则说：“如果林教授真的点名要你的话，你还回去干嘛？” 混嘛，只要名气混到了一定的层次，钱都很多，成就感也足。 周岩青道：“回还是要回去的。” 不是所有的机遇都会集聚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不是天选之人，所有的优惠和好事都附加于身。 如果这位林教授真的很牛逼的话，自己在创伤中心很快就可以混过去。 这不是自己的机缘。 机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沾染了机缘就沾染了因果，自己得了林教授的好处，到时候再回手外科，倒是很难抉择。 不如一开始，就笃定好自己想要什么。 谭伟闻言愣了愣，嘴巴开合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周岩青虚与委蛇的话都不说，直接就斩钉截铁地给说了出来。 这种自信未免有些太过于自负。 难道，周岩青觉得自己能在手外科混出更好的名头？ 入职了湘雅医院之后，工作这一成就，相当于是到了华国的中层了的。 说出去好听，也没有人会特别歧视你。 剩下的就是个人追求了。 读书可以说是读完了。 个人追求，无非就是‘江湖地位’，课题深度，名气、资源、收入等…… 杨凌冲说道：“岩青，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不然的话，以后你可能会后悔哦。” 你师父，包括现在的雷院长，能不能混到林教授现在的位置都还是未知数。 专科进了前二十之后，想要再爬一步，都是千难万难！ 华国人多，人才济济。 很多事都是需要贵人相助的。 “谢谢杨教授指点，我会谨慎考虑的。”周岩青淡然一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杨凌冲还要说话，不过外面已经响起了推车的声音，这声音一刺来，众人立刻吞话或放下手机，紧着步子站了起来，本能望了出去。 “推创伤中心。”急诊科的一个声音一亮起来，众人就当即组队鱼贯而出。 八卦是闲聊，不能影响正常的工作。 (本章完) 第294章 大佬气场！（求订阅） 第294章 大佬气场！（求订阅） 雷声大，雨点小。 推车车轮声虽然很响亮，实则只是一个右上臂、右侧大腿创伤的患者，口子虽然深，但其实病情不严重。 神经外科和普外科的人简单地做了一个查体和问诊后，确定患者只是骑电动车时，刮伤了右臂、右侧大腿之后，就各自散去。 周岩青也走开了，这属于是创伤外科的小病种，创伤外科住院总董正东带队就可以拿得下。 鄢环宇一边安排自己带的博士师弟去谈话签字，一边让患者做一个简单的胸片和腹部平片，避免漏诊误诊。 这般安排完，他再给董正东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赶紧来急诊手术室清创，也就完事儿了…… 大概这时候，李向明教授与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从外走了进来，李向明领头，一边客气地给身旁的中年男子介绍着。 “林教授，这就是我们急诊科的创伤中心了，虽然目前的规模不算大，也有十六张留置床位，加上转诊，一天接诊数百甚至上千人次，都不是不可能。” “而且还有留观病房的床位备用，床位是非常丰厚的。” “目前，我们创伤中心有血管外科杨凌冲教授，肝胆外科的黄亚琴医生……” 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身高足足一米八，浓眉大眼，器宇轩昂，他微笑着对着众人点头，并未接话。 整个人的气质稳重且儒雅，但身上又有一股凌厉之气，似乎下一刻，他只要一严肃，就可以把整个科室都点燃爆炸。 这种气场张力，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可以见得，这位教授应该是经历过很多生死场面，甚至他自己都经历过许多次生死危机。 李向明也只是对着杨凌冲等人笑了笑，而后又带着这位中年又去了留观病房方向，只是浅浅地在创伤中心门口巡走一遍。 李向明主任和林教授走后，杨凌冲才耸了耸眉毛：“这李教授的气质果然非凡，不愧是去过那些地方的。” 李教授的履历中还有一些特殊的展示，林长红教授，参与过多次的现场急救，担任过总调度总指挥。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08年的那一次大事故。 这是真正经历过生死场的大佬，是国家急诊外科和现场急救国宝级的大专家了。 众人闻言，再看了看杨凌冲教授的气质，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毕竟目前杨凌冲还是创伤中心的“主任”呀！ 杨凌冲副教授的综合实力和履历都不弱的，但相比而言，他在林长红教授的面前，不管是气质也好，还是气场也好，都相差太大，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到底是黄亚琴比较会说话；“杨教授，像李教授这样的前辈，我们都该向他多多学习才是。” “嗯，大家都提起点精神，别再死气沉沉地让其他人看笑话了。” “现在我们还有点空的话，再搞一场学习，黄亚琴，你来给我们说一说肝脏损伤、肝脏破裂的急诊处理方案，至少我们可以有一个应对的策略。” 黄亚琴就站了起来，插了自己的优盘，就将办公室当成了示教室，打开了其中一个ppt。 “肝脏损伤，是我们外科中比较常见的脏器损伤之一，它的解剖体积就比较大，而且比较表浅，因此相比肾脏、脾脏等，更容易发生损伤……” “……” 讲了有接近半个小时左右，李向明教授和林长红教授又重新走了回来，估计是在急诊科溜达了一圈，李向明教授又带着林长红教授来看看他后面的工作地点。 “李主任，林教授！~”杨凌冲带队站了起来，而后其他人纷纷打招呼。 李向明笑了笑，道：“这是林长红教授，我们急诊科的绝对大咖之一！~” “出了这个医院，到了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要规规矩矩地喊一声林主任的。”“这一次是我们医院十分有幸，才能够请到林教授来我们创伤中心任职。” 林长红听到这里，才摇头道：“李教授，您吹得有点太过了，万一我以后收不了场可就难受了。” “现在医院里的规划都还没下来！~” 林长红都没有谦虚一下，无他，因在此之前，虽然他林长红鱼李向明是熟人，但大多数时候，林长红都是学术会议的核心人物。 李向明则是参会嘉宾，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 “林教授您太谦虚了。” “目前啊，我们创伤中心才是新建，但医院里遣派过来的，都是外科专科的精英。” “而且，根据雷院长的指示……”李向明又给林长红说了一下创伤中心与急诊大外科的未来规划。 这一下，周岩青才明白。 原来，不是雷仲要特意发展创伤中心，而是为了迎接林长红教授，所以必须给他提供一个国内顶级的急诊外科平台。 才能使得林长红来到了湘雅医院后，可以施展手脚。 否则的话，一点基础都不给，还要林长红自己去搭建基地，林长红到退休之前都未必能把创伤中心建设成一定的规模。 林长红在齐鲁医院，创伤中心是什么规模，湘雅医院就要努力将其建设成与之靠近的人才队伍！ 这才可以发挥出林长红教授的学科带头人效益。 级别相配、实力配备！~ 这样一来，林长红才有可能带着湘雅医院的急诊医学，走向全国的前十、前五，甚至前三。 如果是大猫小猫三两只，估计李向明都得直接辞职了！ “是看起来都不错，生机勃勃的。” “年轻好啊。” “急诊科需要更多的年轻人，才能够顶得起来急诊科。”林长红的语气不是阴阳怪气，说完就一一和众人握手。 他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提及自己的履历。 因为他不需要做这一切，湘雅医院负责给他解释，负责给他背书。 林长红与众人见了一面后，便道：“其实我建议你们啊，分建一下两到三人的团队，轮次接诊就可以了。” “没有必要来一个急诊就一窝蜂地冲上来。” “比如说，一个值班队伍，分成三个小组，查漏补缺……” “紧急情况下，三个小组各司其职。” “会更好一些。” 林长红说完，就转头说：“李主任，我们今天就先看到这里吧，我还得回去处理一下人事关系。” “好的，林教授，我送您！~”李向明都不敢大意。 即便林长红来了急诊科之后，可能很快就会把他的主任位置抢走！ 但他也是真的争不过啊！ (本章完) 第295章 你对我们急诊科有意见？！（第二更，求订阅） 第295章 你对我们急诊科有意见？！（第二更，求订阅） 12月1日，周二，却是新一月的工作日。 七点四十不到，周岩青等医生团队就已经在办公室里罗列成队，护理团队则是负责清理办公桌，将椅子整整齐齐地排列好。 七点五十分，诊室里接诊完成后，另外一波护士和医生也是陆陆续续地从外走进办公室里。 七点五十五，众人就终于等来了送林长红教授来就职的院领导团队，由雷仲院长亲自出马、两位副院长、外科的行政大主任王志铭，医务科的主任…… 林长红教授的履历太丰厚了，他的履历以及江湖地位的高度，直接可列于湘雅医院的超一流梯队，即便是雷仲院长在骨科内的地位，都不如他在急诊科这么高。 尊重是相互的，因此，欢迎仪式举行得颇为隆重！ 据雷仲介绍，林长红教授在来创伤中心前，已经去了急诊科，给急诊科的同事们也更加隆重地介绍过一次。 一切交代完后，雷仲看向杨凌冲道：“杨凌冲教授，你是创伤中心的副主任，以后一定要配合好林教授的工作，将创伤中心打理好。” 杨凌冲笑着点头如筛：“一定尽量配合林老师的工作，听从林老师的教导。” 杨凌冲虽然心里有点委屈，觉得医院里引来这么一尊大佛，让自己的‘主任位置’名存实亡。 可这就是林长红教授啊，如果他愿意，雷仲把李向明的位置下给他都不是不可以商量。 只是林长红教授不愿意刚来就这么声势浩大…… 一切就绪后，雷仲才代表道：“林教授，那接下来我就不打扰您的交接以及培训工作了！~” “以后工作中遇到了任何问题，我们一定尽量想办法帮您解决，一定尽心尽力……” 雷仲说这话时，都压住了自己的院长架子，而后王志铭教授也客气了一阵后，他们才走了开…… 这般结束，林长红教授直接坐在了主任的位置上，手里掏出了文件包。 道：“大家都坐，院领导们走了，我们关上门就是自家人。” “我虽然是最后回家的，但大家也不能因为我后来就不认我这个家里人啊。” 林长红说着就开始从文件包里面掏出了一叠材料，而后取出了一个笔记本，放在了面前。 看到了众人都坐下之后，林长红教授才道：“前面几天，我看了一下我们急诊科近五年的抢救数据！” “而且，我也仔细研究了我们创伤中心的一些接诊数据。” “可以说是相当漂亮，这证明杨教授和黄亚琴医生带领团队有功。” 林长红虽然是拿出了笔记本，却并未打开，而是记住了里面的关键性数据：“我们创伤中心本月的创伤患者接诊量是2135人，死亡率仅有1.2%！” “这已经远低于全国急诊科的创伤患者的平均死亡率！” 湘雅医院急诊科的整体死亡率在百分之二左右。 “就算是顶级医院里，我们创伤中心的工作质量，都是非常非常高的！” “由此可见，我们创伤中心之前领头人，还有我们各位同事，包括护理团队，都是非常非常专业的。” “杨教授，这份数据，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杨凌冲闻言，勉强挤出了笑脸，回道：“林教授，关起门来，不说撑场面的话，我们创伤中心的数据之所以可以稍微能过您的眼，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周岩青医生的功劳。” “我就是个混子。” 杨凌冲点明了关键。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如果强行接话，那就是摘桃子了。 林长红教授便看向了周岩青：“周医生是哪个专科的？” “林主任，我是手外科的！~” “刚刚杨教授的话有些过誉，我们大家都很辛苦，这是所有人一起合作的结果。”周岩青的语气平静，目光也没有任何紧张之色。他已经看透了，不管林长红教授是否重视他，他的未来，都与创伤中心不会有太多的羁绊。 不求于林长红教授重视，也无惧他的针对或者其他，坦然处之。 不求人，就是一种淡然。 “我在来之前，还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周医生你对我们创伤中心颇有微词，现在看来，这明显就是谣传。” “能把工作开展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专科偏见呢？” “所以说，智者止于谣言。”林长红突然这么讲了一句。 周岩青直接就不会接话了，脑子里忽然宕机片刻后，摇头道：“林教授，这完全是谣传！~” “嗯，周医生很不错，听说你还是创伤中心的主任助理，所以你以后也还是我的助理。” “行，好好干！~” 林长红接着把话题一转：“接下来，我提这么几个建议，大家看看适不适合啊？” “我觉得，我们创伤中心，应该分为几个小组，以小组为单位，单位内部继分主班、副班、待班！” “更严格来讲，主班就是上午的八到四，副班就是下午的四到十二，待班就是十二到八。” “为什么要这么分呢？就是为了让我们大家能够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比如说，我们组今天值班，那么如果我们所有人都熬着，那肯定是有精力浪费的，没有这个必要。” “错开值班，是对时间的重新分配，是为了更高的工作效率。” “第二点，我觉得啊，我们还要组建手术室的工作组，分派一部分人，专门去负责急诊抢救的手术工作。” “否则的话，只是把急诊病人交给专科去会诊手术处理，还是太拖延时间了。” “当然，这方面的规划，不能操之过急，我们目前人力有限，就只能小试点进行这种形式的尝试……” 林长红教授是很有想法，也很有水平的，快速地就对创伤中心的值班制度，还有手术制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创伤中心的专科医生是来自专科，就自然有专科的手术权限。 那么创伤外科存在的意义就是，自己接诊，自己抢救，自己手术。 外科那边先不用考虑！~ …… 交班才结束，林长红教授便道：“那我们就先结束交班，该值班的值班，备班和待班的小组可以去休息。” “休班的一波的话，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但是要尽量能在十五分钟内赶到急诊科。” “好吧？” “好的，林主任！~”众人闻言，尽皆点头。 林长红一来，竟然就有了休班这个说法，还可以回家休息，这个甜枣给得太甜了。 “周岩青医生先跟我来一下，其他人各行其位。”林长红站起来，直接往门外走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其他人则是把目光投向了周岩青。 周岩青目光平静地苦笑了一阵后，跟去了林长红教授的身后。 该来的总会来。 (本章完) 第296章 他们不会在急诊科！（求订阅） 第296章 他们不会在急诊科！（求订阅） “岩青，坐。” “我刚来，就没有茶水待你了。”林长红教授笑着道。 这件办公室是刚清理出来的，特意为林长红教授准备的。 这么咖位的人来了湘雅医院，不给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临时腾空出来了一间办公室，办公桌都是新配的。 昨天才打扫完卫生，里面还空荡荡的。 周岩青主动给林长红教授打了一杯热水，笑着道：“林教授，我们年轻人平时爱喝咖啡，也没有囤茶叶。” “您等我一下，我去杨教授那里拿点过来。”周岩青放下水杯后打算出门。 “不用不用！”林长红摆手。 “你把门带一下。” 周岩青把拉开的门又推上了，笑着道：“林主任，您单独先找我，杨教授可能心里会有意见的。” 林长红却笑吟吟地回道：“谁让你一个人是刺儿头呢？” 周岩青闻言脸皮一僵，靠步上前后，顺着林长红教授的手就坐在了对门的椅子上。 “周医生，你是不是更想要做专科的手术，不想做你觉得的简单手术呀？”林长红应该是提前对科室里的人进行了分析。 周岩青抿嘴，在思考如何答复。 林长红便知道了其中的意思，又道：“周医生，我在创伤中心工作了十几年，手外科的病种到底是择期更多还是急诊更多，我比你清楚得很。” “手外科的病种，如果一期就可以作比较好的处理，是不需要再行择期手术的！~” 周岩青的瞳孔瞬间一缩，抬头看向林长红。 他在攻心！ 但道理逻辑很强。 周岩青内心本能地产生了防御。 林长红继续道：“据我所知，手外科比较重大的突破，都是自急诊走出来的，而并非是从择期手术中产生。” “至于手外科的基础科研嘛？” “目前而言，差不多是无根浮萍，最多就是去做一做骨肿瘤的基础细胞实验，我说的对不对？” 林长红来势汹汹，且准备充裕，周岩青立刻无从招架。 林长红看着周岩青不说话，进而又道：“手外科常见的急诊手术，就是断指再植、神经损伤、肌腱损伤、血管损伤。” “这都是需要急诊手术的。” “但是，周医生你不清楚吧？国外的这些手术，都不是手外科的医生在做，而是急诊科的医生在做。” “手外科的专科医生操作的，都是一些技术不好的急诊医生处理出来的后遗症，或者就是一些慢性病种，比如说功能障碍之类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预防大于治疗呢？” “创伤中心不是单纯的创伤抢救站，而应该是，集抢救、手术、预后、预防为一体的，急诊创伤治疗中心。” “说一句更加夸大的话，创伤中心如果搞得好，你们手外科的择期病种就只剩下慢性炎症了。” 周岩青听到这里，才终于是发现了林长红逻辑中的‘猫腻错误’！ 林长红这是在离间他呢。 他一开始还觉得林长红教授说得有道理，但越听就越不是那么回事儿。 林长红不过是做了一些手外科的功课，并不是非常专业的手外科医生。 所以啊，他才会觉得，只要通过急诊手术，就可以让手外科没有择期患者。 心里想明白这一点后，周岩青才道：“林教授的视野更广，思考的问题比较全面，我就是个小医生，所以达不到这样的视野面。”林长红看到周岩青笑了起来，瞬间眉头一皱。 “周医生有话不妨直说！~”林长红问。 周岩青则道：“按照林教授的说法，只要是急诊做得好，就没有皮肤缺损，那我们手外科就短了一截病种。” “如果预防做得好，没有断肢的话，我们手外科大部分科室都可以垮台了。” “如果体检和预防都做得好，就没有晚期的肿瘤，那我们就不需要研究晚期肿瘤了。” “林教授，这都是完美的预期，现实存在的问题就是不完美！~” 周岩青接着道：“林教授您站在您的角度，自是觉得，创伤中心是最有意义的。” “可您没有看过我们手外科患者的预后，您没有看到过，截肢患者的复诊。” “您也根本没有看到，没办法断指再植患者的手术后的生活状态，他们的社会角色。” “残联您去过吗？”周岩青反问。 “残联的大部分患者，说得绝对点，都是保肢术失败了的。” “他们还活着，但是他们又活得不够完美，就算是以坚强的意志，用双手替代了双脚的功能，或者用双脚取代了双手的功能。” “但他们其实还是痛苦的。” “神经损伤患者到不了急诊科，在外科诊室，在导诊台，就会被劝去门诊，您看不到这样的病人！” 周岩青不知道林长红用的什么手段，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这些事情，林长红还真的没有时间去做。 “那急诊科的死亡患者家属呢？”林长红反问。 周岩青快速地接：“久病床前无孝子！~” 看似牛头不对马嘴。 实则是给了最有力的回答。 家里有瘫痪的患者，自己痛苦，家人痛苦，生活质量未必如死了后畅快，谁经历过谁明白。 “你对手外科的理解很深？”林长红的语气退了一步。 周岩青又摇头：“林教授，我对手外科的理解也不很深，只是我深入地接触过。” “同样的，我对急诊创伤中心的接触反而很浅，所以我没有办法与您一般共情。” “可我要说的是，既然临床会有手外科这个专科，就有患者，有老百姓需要。” “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不是说抢救人的性命，在急诊科工作就高人一等，在专科工作就没有情怀之类的。” “我现在知道林教授您能够给我更好的平台，但我依旧坚持我自己的选择。” “这和个人成长无关！~”周岩青说得坦诚。 林长红沉默良久，而后点了点头道：“周医生，你会是一个好医生的，而且你肯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 “谢谢林教授的厚望。”周岩青说到这里，就不继续下去了。 而后林长红让周岩青教一下杨凌冲，周岩青也点头应允。 周岩青知道，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有机缘从自己的身上离开，但也有另外一份机缘附加在自己的身上…… 选择从来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合不合适。 (本章完) 第297章 止血术升级（求订阅） 第297章 止血术升级（求订阅） “兰哥，你过来看一下这个病人的片子。”周岩青对兰卓志方向喊了一声。 兰卓志一边靠近，一边笑道：“岩青你还需要我来看片子啊？” “兰哥，你来看看这个病人的片子，要不要请心内科会诊一下啊？”周岩青道。 兰卓志仔细地看了一下患者的胸片，点了点头：“这个病人的左心室怎么肥大成这样了？” “请一个吧，病人应该还在做ct的路上。” “他的创伤并不凶险，不适合直接送手术室，我再给琴姐打个电话。”兰卓志点头。 周岩青阅片的能力很强，但是在心外心内的一些病情审判方面，还是比不过兰卓志等人的。 “好，那我就打心内科会诊电话了啊。”周岩青快速地拿出了手机，找到心内科住院总的电话，拨通了过去。 才刚好说完要点，周岩青的耳朵瞬间竖起，外面推车滚轮的声音立刻刺耳而来。 “我这边又来了一个急诊，辛苦您过来跑一趟。” “先就这样啊。”周岩青快速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往白大褂里一收，便快速转身赶去了创伤中心的门口。 走廊中，腹部带血的患者被平车平移而来，其中一个绿衣服死死地摁住了患者左侧的腹股沟处。 “在车上的时候，股动脉临时包扎的纱布破了。”跟车医生再一次重复。 第一时间在急诊科门口接诊病人的是张牧副主任医师，他看到周岩青正一边戴手套紧靠过来。 收紧的脸色瞬间一紧：“岩青你在就太好了，这个病人有股动脉破裂。” “不止是股动脉破裂，我们在现场只是临时简易处置过。”绿衣服说道。 周岩青已经戴好了手套，快速地拉开了患者的衣服下摆后，找到了股动脉走形近端的体表定位，而后用左手的手指快速地按压下去。 “开清创包！~”周岩青先对赶来的护士说。 “老师，您可以先放开，我看看创面的情况。”周岩青马上对跟车医生说。 “可是？股动脉？”绿衣服可能对湘雅医院急诊科不熟，以前来得也少，有点不敢相信周岩青的话。 张牧道；“你放心拿开手吧，周医生处理股动脉损伤是非常专业的。” “止血钳！~”兰卓志赶过来帮忙后，直接将止血钳的握把往周岩青的手里一拍。 周岩青将止血钳握住之后，马上用手掌的指腹将其捏开，而后从皮肤创面直接钉了进去。 在周岩青夹闭了股动脉后，便马上道：“如果患者腹部有出血的话，阻断了股动脉的出血后，腹部其他血管的血运会增加。” “再开清创包与圆刀，我们现场止血！”周岩青的声音非常冷静。 【精品技能堂温养止血术成功，完成止血术100000次，经验值+1！止血术由专家13/15提升至专家14/15.】 【日常任务完成，完成高质量止血术150次，止血术经验值+3，血管基础解剖经验值+2.】 【止血术由专家14/15提升至国手2/50.】 【日常任务已重新刷新。】 周岩青面前漂浮如此提示，让周岩青的动作轻微一顿便马上转移了阵地。 这时候止血术的水平提升是好事，具体提升到了什么程度，周岩青也懒得去搭理。 来到了创伤中心后，周岩青几乎每天都要完成不亚于二十次的止血。每次止血的止血血管数量不等。 这是周岩青来到了创伤中心后，完成的第三个日常任务，目前日常任务并未被卡住。“圆刀，给！~”兰卓志一边递来上好的圆刀之后，一边轻轻地拉开了患者的腹部。 患者此刻已经昏迷，所以基本感觉不到痛感。 但口子的张力不宜过大。 周岩青快速地将腹部内层的肌肉未全层断开的地方予以切开暴露视野。 肌肉层一打开，腹内的覆膜以及肠管就暴露于视野面前。 腹内的累积出血量还好，但因为阻断了股动脉的血运后，使得侧支循环血运增加，此刻活动性出血的量有加大的趋势。 位于覆膜后！ 患者并未是腹部的贯穿伤，因此腹膜后的血液就没有暴露于腹腔内，只有腹部软组织的出血渗出后流入腹腔内积蓄。 周岩青可能是心态更稳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耽搁地就直接推开了肠管组织后，对着腹膜就切了一刀。 瞬间，本局限性的血肿倾洒而开。 兰卓志看了，瞬间瞳孔就是一缩。 教科书上有一句话写的就是，腹膜后血肿，需要谨慎打开！ 不过，他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周岩青就已经是将止血钳送了进去。 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华丽的操作，本来汩汩流出的动脉血，就逐渐被截断逼停。 血泊没有汩流几秒，就断流了。 “兰哥，吸一下血。”周岩青快速道。 这一刻，他觉得叫兰哥会比叫兰医生更节省时间。 “哦，好！~”兰卓志的心里转换了很多个词，终究将所有的质疑和怀疑，都吞咽了下去。 一开始，他很想说不要打开，可周岩青已经打开了。 而后他想让人去叫林长红大佬，可周岩青已经往里面塞了进去。 局面非常迅速地就管控住。 周岩青在兰卓志吸完了滞留血后，还看到有小型的活动性出血，便又往里面填塞了三块纱布。 “送ct室吧，可以做一个cta，方面术中的止血指导。”周岩青操作完，双手拿出患者腹部，一边示意兰卓志等人可以放开腹部的牵拉，一边说。 此刻，患者的腹部和左侧腹股沟处，只有几把止血钳的耳朵彰显着抢救经过和结果。 一个股动脉的活动性出血，存在一定死亡率的患者，竟然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在短短一分多钟时间里，被处理得非常周到。 没有之前的惊险，也没有以前做手术时的那种紧迫感。 “好！~”兰卓志点头应了一句，而后马上跟着护士们去推床。 周岩青则转身去了洗手池前，开始脱手套与洗手…… 然而，虽然周岩青和兰卓志二人没空去和林长红教授汇报，得空的护士却已经做了这件事，林长红教授已经快步自他的办公室往这边赶来。 在患者从创伤中心后门走向检查区时，他才赶到了床旁。 “林主任。”兰卓志和值班的护师脚步都停了下来。 (本章完) 第298章 气死人不偿命！（求订阅） 第298章 气死人不偿命！（求订阅） 林长红并未找不在床旁的周岩青身在何处。 先看了一眼患者的血压，再看了血氧…… 而后再看了看患者皮肤外面露出来的止血钳双耳，点了点头道：“去送ct室行cta吧？” “好的，林主任。”护师继续带着两个男护推床而去，兰卓志却顿步了，因为跟床的还有神经外科的宮振宇。 万一发生了休克，他也可以第一时间予以抢救，不需要有那么多人陪护检查。 “林主任，岩青他在创伤中心里，打开了后腹膜。”兰卓志想了一下，还是如实汇报。 林长红的目光一闪，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从我接到通知到赶来，才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完成了抢救，这种效率是非常高的。” 这会儿，那个120的跟车医生一边签字转交病例，一边啧啧称奇道：“以前一直只听说湘雅医院的名气，这一次总算是真实看到了老师们的实力。” “一个字，服！~” “股动脉破裂和腹膜后血肿，两分钟就能解决掉！简直是匪夷所思。”120跟车医生直接变成了自来水。 他看向了周岩青的方向，目光格外微妙。 这个过程中，到底是谁主持大局，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兄弟，你是哪个医院的？”兰卓志问。 “望区人民医院，我们本来开车回去，半路接到了电话，在附近有一个车祸，我们就又紧急听令出任务了。”绿衣服说。 “辛苦了。”兰卓志道。 “不不不，老师你们才辛苦呢？如果我们有你们这样的能力，那患者都可以自己坐私家车赶来医院了。” “不愧是湘雅医院啊。”绿衣服是真的服气。 跟过120，就知道动脉性出血的死亡率到底有多高，人的生命到底可以有多脆弱。 那是真的说死掉就死掉啊。 “……” 绿衣服终究还是要回去的，他只是临时出任务转送病人，并不能长时间地在湘雅医院里闲聊。 出任务的来回，都有比较严格的时限的，不可能去随便呆一个地方就喝茶去耽误行程。 周岩青这会儿洗完手后，才靠近林长红教授，主动汇报道：“林主任，刚刚这个患者，很明显有髂内外动脉的损伤。” “股动脉是髂外动脉的分支之一，我们将其血流阻断后，髂内动脉的分支血流量会剧增。” “如果不紧急破开覆膜止血的话，患者很可能就直接休克了。” “循环血量是在循环内的血量，而不是在患者身体内的血量，所以我就不报止血了，属于是紧急避险。” “我这就去给总值班打电话汇报。”周岩青非常仔细地研究过医院内的抢救管理规章制度。 一切有汇报，将紧急避险的特殊内容都咀嚼得非常烂。 因为如果不是紧急避险的情况，周岩青这一个住院医师职称，是不够格的。 做了，做对了都有可能受到惩罚。 “嗯，好！~” “你先去汇报，程序必须要走好，走全，走得细致。” 林长红便带着兰卓志往办公室方向走，需要第一时间追寻这个患者的检查结果。 然后一边给血管外科的杨凌冲教授打电话。 这后续的内容，就是血管外科和胃肠外科的事宜，需要他们去急诊手术室完成操作。 看是他们自己出面，还是打电话从专科叫人。 这个患者目前止血已经有效，即便是等个两三个小时，也不会太影响到最终的疗效。兰卓志与林长红分别打了电话后，林长红才看向兰卓志问：“兰医生，你觉得周医生这个人怎么样？” “帅、为人和蔼、技术好，脾气一般般。”兰卓志笑着说。 “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脾气啊？”林长红似笑非笑。 兰卓志挠了挠颞部：“嗯…” “周医生的个人见解非常深入，对自己认知的事情，提前有足够的分析，也有足够的坚持吧。”兰卓志比较隐晦地表达了周岩青犟驴的特征。 你可以说周岩青的脾气不好，但从没有人说他菜，或者他工作态度不好。 林长红则是碎碎念道：“这个周岩青不会被哪个老古董俯身了吧？” “这种情况也可以在两分钟内解决掉。” “从来没听过啊？” “我也是五年前才能做到这一步……” “啊？”兰卓志惊讶无比。 林长红进到医院已经有三四天了，前面两天，林长红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把所有人都烧得服服帖帖。 周岩青可以做的，他都可以做的更好，周岩青不能做的，林长红也能做。 这就是全国登顶级教授的综合能力。 因此啊，才没有人觉得林长红教授去办公室里坐镇有何不对，他可以快速地给创伤中心的很多病人兜底。 甚至一些，看起来凶险无比，他们都觉得来不及抢救了的病人，林长红都闯进了阎王殿抢了几个人回来。 或许，林长红都不是在烧新官上任的火，他就是在普普通通的做事，只是实在是实力摆在了那里，让你普通人觉得他就是一尊无法逾越的高山，只能敬仰。 当然，这个人似乎并不包括周岩青。 周岩青与林长红的关系不咸不淡，只搞好自己的工作，其他事情一概不做。 比如说也不像杨凌冲等人去找林长红聊天，一起吃饭。 甚至，从林长红来了之后，周岩青的话都变得少了。 也不再和很多人开玩笑，仿佛是在隐匿自己的存在。 兰卓志本以为，周岩青这是在暂避锋芒，觉得比不过林长红。 可没想到，周岩青这是在特意地给林长红让位置，不遮林长红教授的锋芒，让他有展示的机会，让他有服众的机会。 周岩青打完了电话，再次走上前来，语气平静：“林主任，总值班已经将这个病例做了登记，也已经将患者的初步诊断予以了排查。” “是符合紧急避险的。” “辛苦林主任到时候帮我解释几句。” 这种院内的紧急避险操作，总值班和医务科是会再查的，就是为了避免越级手术的出现。 说完，周岩青就不打扰林长红和兰卓志的“聊天”，走去了办公室。 这一转身，可没把林长红气死。 林长红的目光如勾，语气再次幽幽：“这么清冷？信不信把腿给你打断？” 兰卓志猛的偏头。 这话能从林长红教授嘴里说出来？ 他不是不爱么？ (本章完) 第299章 爱恨交织（求订阅） 第299章 爱恨交织（求订阅） “谭中玉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林长红转头问兰卓志。 林长红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个周岩青他还非要不可了。 兰卓志稍微有点懵，周岩青冷清和他老师有什么关系？ 兰卓志摇了摇头：“林教授，谭教授是手外科的教授，我对手外科不是很熟悉。” “但也隐隐听过了谭教授脾气不是很好。” 兰卓志稍微想一下，也就明白了林教授的意思，这是想要从谭中玉身上割肉啊！ “脾气不是很好？能有多不好，比我还不好吗？”林长红转头问。 兰卓志赶紧闭嘴。 这是一个不能有答案的问题。 但不回答也不好，索性就不正面回答:“我觉得林教授您是非常和蔼儒雅的，一点都不凶。” 林长红的威严和气质，与凶不凶，脾气好不好可一点关系没有。 “嗯，去值班吧！~” “再有特殊情况就打电话给我。”林长红毕竟是主任，他不可能每个急诊都参与抢救，他要的是主持大局，给所有人提供底气。 属于是创伤中心的定海神针，是最后倒下的那一个，别人拿不下的，还可以到他这里还抢救一下。 兰卓志转过身就把林长红卖了：“岩青，你可要小心啊，林主任是看上你了，可能连你师父都要一起打包了。” 周岩青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的，听到这生猛的话双腿一颤，愕然转头：“啥？” 兰卓志分析道：“林教授如果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话，我估计他会直接把你师父都打包过来。”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猜测，刚刚林教授问我你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岩青沉默了下来。 其实从常理来讲，整个医学界可以打包自己老师的人还真不多！ 雷仲院长在骨科的江湖地位也是非常扛鼎的，然而他也不至于达到可以将自己的老师打包挖走的程度。 不过林长红的江湖地位比雷仲院长还要高，他做不做得到，周岩青还真的很难说。 周岩青回道；“那就是林教授和我师父的事情了，我可管不着这么宽！~” 周岩青只能确定自己的未来，不能连带自己老师的未来一起决定。 而且，就算是自己的老师要放弃手外科，周岩青都未必会放弃手外科来创伤中心长待。 就算这边也可以做手外科的手术。 明确了这一个基本点后，周岩青的心态又坦然了起来。 自己来创伤中心是来晋升职称的，是规定必须要走这一步，想那么多干嘛？ …… 时间一晃，又是几天过去。 创伤中心里，没有昼夜，没有时间区分，能到点正常下班休息就不错了，回家是很难想的。 周岩青被接过班后，他便朝着休息室走去。 在公共厕所里放水的时候，周岩青听到有熟悉的声音靠近：“你说这创伤中心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周时间，接诊量没有减少，死亡患者数量只是个位数？” “这是要疯啊？” “还是说，这位林长红教授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是阎王殿门口的守护神？” “不晓得啊！~”另一人回。 …… 听声音，应该是张牧副教授以及苏枫教授两人。 两人进后，周岩青正好提裤子，转头正面相对，周岩青笑了起来：“苏教授，张主任。” “岩青。”苏枫教授压了压手，声音也压得很低。 “你们创伤中心十二月份的第一周，真的才死了个位数？” 按照统计学原理，每年急诊科要死个三千人左右，每天八九个个。一周就是六七十个。 这不是医院愿意“搞死”这么多，而是有些人是尽了力也没办法抢救过来。 外科创伤的死亡率比内科、主动脉夹层相对更高！ 现在倒好，创伤中心像开了挂一样，一周就只有个位数的死亡患者数量，这不是显得他们内科和抢救室无能么？ “我没统计过，林教授也没有汇报统计数据。” 周岩青回得谨慎：“不过林教授的确很有魅力！~” “这何止是有魅力啊，我估计现在的齐鲁医院都在哭泣。” “这是定海神针被抽走了啊！~” “不愧是林教授。”苏枫教授由衷佩服。 死亡率这个东西，是很难管控的。 想要下降百分之零点一都需要靠语气，有弹性波动。 有些病种你处理不了就是能力范围之外的，你踮起脚尖都够不着。 即便是协和医院、华西这样的顶级医院也够不着。 除非？ 是有一个非常好的团队强行插进来。 “方教授，我估计今年你们创伤中心可以评医院的十佳亚专科了。” “这种战绩，就算只有一个月，医院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张牧副主任医师是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你可以不信吹牛，但必须相信数据。 濒死患者的急诊是不能拒诊的，就算是你处理不了，如果患者处于将死的阶段，你也要想办法去处理。 湘雅医院已经没有下一级的转诊单位了。 “张主任，您谬赞了，我们创伤中心才新立，不可能摘得荣誉的。” “大家都是尽力地做事情，其实都很优秀。”周岩青笑着回道。 张牧点了点头，靠近了放水的地方后就没再接话。 周岩青则是自顾地朝着休息室方向而去。 躺下就着…… …… 周岩青再次醒来时，陈瑜已经给他送来了“爱心便当”，打包的是红旗大食堂的饭菜。 “今天不是周一么？你怎么又来送饭了呀？”周岩青与陈瑜一起吃饭时，其他人翻了个身，羡慕不已。 “今天放学放得早，我是黑色星期二。” “而且一个人吃饭也没胃口。” “所以就来了！~”陈瑜笑着解释，其实就是想周岩青了。 周岩青自国庆之后，就来了创伤中心，那叫一个没日没夜，她之前最长的一次，六天没看到过周岩青的影子。 两人才相处恋爱了不到一年，还是热恋期。 能不想么？ 不过也能理解目前周岩青的工作性质，所以从十月下旬开始，就是周末送一次饭。 十一月送两次，现在倒好，工作日偶尔也来送饭了。 “我怕你太忙了！~其实我点。”周岩青笑着解释。 话还没说完，林长红的声音从门外莽撞闯进，“周岩青…” “你先吃饭吧。”林长红推开门后看到了一男一女两颗脑袋，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表情也是爱恨交织…… (本章完) 第300章 技术壁垒（求订阅） 第300章 技术壁垒（求订阅） 林长红教授毕竟是周岩青的领导，他看周岩青的女朋友来陪着吃饭后不好打扰，周岩青在吃完之后，选择了先送陈瑜离开，而后就第一时间赶去了主任办公室里。 周岩青轻轻敲响了门后，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林主任，杨教授，琴姐，国栋哥……”周岩青一一叫人。 林长红教授应该是在组织组内学习会议，所以把关键的几个人都喊了过来。 周岩青叫完人后还没坐下，神经外科的郑奇和心外科的兰卓志后一步也到了。 见到人来得差不多了，林长红才闭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而后拉开了主任办公室里新装的投影仪，将电脑上的ppt投射到了墙壁上。 文档的标题就格外醒目。 多发伤是全球死亡和残疾的首要原因！~ 林长红看到所有人都坐下后，道：“我们组开个小会啊，主要是从宏观的角度来谈一谈，我们创伤中心的一些事情。” “多发伤的定义是指在同一伤因的打击下，人体同时或相继有两个或两个以上部位受到严重创伤的情况。因其“死亡率高、伤情严重、容易漏诊”等特点，在临床抢救中要格外注意三个死亡高峰！” “这个我之前就提过，但没有特别仔细地跟给你们说起这几个死亡高峰。” “第一个死亡高峰即事故出现几分钟之内！~” “根据人体解剖结构，多发伤中，四肢的损伤率最高，其次是路脑损伤，且颅脑损伤的死亡率相对最高。” “根据不完全统计，所有意外伤害死亡时间中，有百分之五十是即时死亡的。” “死亡原因主要为脑、脑干、高位脊髓的严重创伤或心脏主动脉等大血管撕裂、各种原因导致的窒息、大出血导致的休克、重要脏器的严重毁损等。” “也就是说，我们创伤中心，有机会抢救的患者，只有事发现场的百分之五十！” “这个数据是非常触目惊心的。”林长红摆出了一组又一组的数据，这个数据，周岩青等人都不知道从何得来。 但没有人怀疑过林长红话里面的真实性。 每个人的面色都变得严肃起来，也包括周岩青。 医生也可以坦然地接受患者死在面前，但绝不会希望患者死亡。 林长红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表情后，又道：“第一个死亡高峰，我们是没有办法临场处理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未卜先知，就地等候。” “所以，我们要重点讨论的是第二个死亡高峰。” “第二个死亡高峰是事故发生后的2个小时之内。这一时期的死亡原因主要为血气胸、肝脾破裂、骨盆及骨折等多发伤造成的大出血。” “这一时间又称为抢救的“黄金时间”，如抢救及时得当，大部分病人可免于死亡，而抢救方法则根据患者的情况而定，主要措施有迅速止血、解除气道阻塞、固定骨折处等。” “第三个死亡高峰出现在伤后数周。这个不在我们今天的探讨之列。” 林长红接着又道：“我们医院创伤中心本月已发生的死亡病例，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蛛网膜下腔大出血，产生了脑疝和中枢坏死。”“这个是没办法的，我们只能尽量地去抢救，属于是当前绝对的技术壁垒。” “脑死亡发生的时间只需要五分钟……” “如果没有科学技术的突破，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我们湘雅医院的神经外科，已经是国内乃至世界的绝对第一梯队抢救和治疗水平。” “郑奇医生和宮振宇医生两人的技术也非常不错，可以处理好大部分常规的颅脑损伤，一些处理不了的，也不是教授来了就可以绝对处理得好的。” “其次，我们创伤中心这一次死亡的患者主要集中于这么几个方面。” “肝脏、脾脏实质器官的破裂。骨盆的粉碎性骨折并毁损伤。” “大动脉的损伤！~” “肝脾破裂与大动脉、骨盆的粉碎性骨折，其实严格说起来死亡原理很像，它们的黄金救治时间也就是十分钟内。” “如果耽搁了，即便是送来了我们这里，也不顶用，除非是现场直接止血，否则必死无疑，患者已经死在了转运途中。” “那么，我们要争取的，就是实质性器官的非毁损性质的损伤，比如说严重的创伤、挫伤。” “四肢、半骨盆、大腿部位、肩部的毁损伤。或者这种损伤并发多器官实质性损伤。” “就好比我们创伤中心本周的第六例死亡患者，其死亡前的诊断可细分为这么一些。” “右侧上臂的毁损伤，肱动脉破裂，脾破裂，肝脏爆裂，肠管损伤、双侧髂外动脉破裂。” “右侧大腿毁损伤，股动脉破裂，股静脉破裂性损伤……” “这个患者，入院之后，我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抢救处理，完成了止血。” “但其实，还是太晚了。” “我们再仔细回顾一下这个病人的基本情况，可不可以找到一条更为科学的处理顺序呢？” “是不是大动脉的止血，一定要优先于四肢动脉的止血？这个是我们要探讨的重点之一，如果能够把这一点研究破了，那么我们创伤中心的失血性疾病的抢救流程，将会更加圆润，而且形成推广性的方案，广布给其他诸位同行。”林长红的语气平静，不紧不慢。 并没有任何煽动性的诱惑，然而就是这样平铺直叙的语气，一上来就给所有人都镇住了。 或许，黄亚琴也好，还是周岩青等人都只考虑如何将自己的技术变得更好的时候。 林长红思考的角度，已经是变得如何让其他的同行技术变得更好，可以更好地针对和处理临床病种。 对指南进行修正，对死亡率高的急诊创伤的诊疗顺序，进行总结、归纳、探索，形成方案，甚至去覆盖原有的指南。 “杨教授，你是血管外科的，你说说你自己的看法？”林长红把问题丢出来后，就开始广纳意见，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本章完) 第301章 固执的自私（求订阅） 第301章 固执的自私（求订阅） “林教授，关于急诊血管损伤的出血性疾病，首要的任务就是管控循环血量！” “大动脉和大血管的处理优先级，是要远高于四肢动脉的。” “截肢术基本原理，就是在于切断局部的循环血运，保证整体循环血量的有效性。” “比如说这个患者，我们在闭合其大动脉的出血后，四肢的动脉，即便是以截肢术完成止血，最后也可以将病人抢救回来。” “如果第一时间是去抢救四肢的动脉，放任腹部的大动脉不管的话，患者的死亡时间只会更短……” 杨凌冲的想法与林长红有悖，不过却也只是谨慎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指南之所以制订，必定是因为它在制订当时，是相对先进，且很多人都认可的治疗方案，所以将其制订为指南，推而广之。 怎么可能说改就改的？ 即便你是林长红，想要修正指南，也颇为不易。 黄亚琴也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大动脉、实质性器官的处理优先级，一定要高于四肢的血管和血运…… 林长红倒也没有钻牛角尖，他没有强行悖驳两人的观点，而是从善如流地多方垂询，让所有人都说了一遍。 其中也包括周岩青。 不过周岩青并没有表态，也没有办法表态。 急救的先后顺序，周岩青觉得先有的方案就是最好的，因为它已经指导过很多急诊抢救的流程，而且效果都颇为不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漏洞的。 就算是找到了漏洞，周岩青目前也没有能力去完善“它”，因为周岩青只是一个手外科的专科医生，他不是急诊科的医生。 在急救的理论方面，周岩青的理论深度不够，现在还在磨合中。 专精4/5的层次虽然不错，但在林长红的面前，还是压根就不够看，两人讨论的维度都不同。 会议结束后，林长红道：“周岩青留下，其他人先去值班或者休息吧。” 众人纷纷起身，虽有些羡慕地看着周岩青，但也没有多嘴。 现在病区里，周岩青和林长红之间的微妙关系，大家都稍微懂一点，可都不会说破。 …… “林教授。”周岩青单独与林长红对视后，主动再喊了一声。 “周岩青你是对我们创伤中心一点兴趣都没有么？什么态度都不发表？”林长红提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周岩青摇头：“林教授，您也不要太高看我了，我不是在藏拙或者故意不谈。” “而是真的精力有限，我对急诊抢救的理解，目前就只停留在教科书的水平。” 见习，就是略懂，入门，是稍微记得住常见的抢救流程，熟练，就是对教科书上的大部分内容都非常醇熟。 专精，就是已经知道的理论，可以深入浅出，近乎完美地应用。 专家，那就是带了个人私货，有了独到的理解。 周岩青没到专家这一步。 这不是周岩青不愿意突破上去，而是学习还不够深入，还没有累积上去。 林长红说：“周岩青你不要和我打炸胡，我都这么明确地给你指出了可行的临床课题，你一字不搭？” “你们骨科的毁损伤，这不就是很好的一个切题点么？” 周岩青闻言，眼皮快速地眨了眨，摇头如拨：“林教授，毁损伤？” “毁损伤保肢都几乎没有可能，危害生命的毁损伤，想要救命更难！~” “这个方向目前混沌一片，没有任何相关的提示。” “而且对于毁损伤的界定也困难，它属于是创伤外科、血管外科的间性病种，我可搞不了。”“而且，林教授，我目前的科研积累非常薄弱，我从头到尾都还没有参与过几次临床课题。” “这种开创性的课题，也不是我能轻易涉足的。”周岩青回道。 有自知之明，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周岩青带了面板，专攻手外科一道都觉得颇为困难，更何况是去新辟一路，对一个陌生病种进行诊疗方案的研发？ 或许以后会，但目前做不到。 林长红的眉头紧皱：“那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们手外科的前沿病种之外，只要不是你们手外科的病种，你一概不搭理？” 林长红算是想明白了，这个周岩青的视角格外狭隘。 根本就没有所谓放手一搏的勇气，他喜欢做的，是自己已知的，熟悉的病种，而不是陌生的领域。 但凡不熟悉的，就不愿意去时间。 周岩青闻言，抿了抿嘴道：“林教授，我觉得能做到这样，就已经非常对得起我身上穿着的这件白大褂了。” 周岩青不接受任何道德绑架！ 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情，有多大的锅，就煮多少菜。 多的周岩青也不要，少了周岩青就自己去争取。 不会因为一个大佬林长红的到来，就可以改变周岩青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 以后做不做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周岩青就是不会这么去贪心。 自己还是一个小孩，目前博士都还没毕业，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忧天悯人。 虽然周岩青知道，自己如果费时间去浸淫创伤中心相关的急诊抢救，可以快速地有不小的突破。 但这样，周岩青以前的‘辛苦’和‘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积累多不容易啊，周岩青都在手外科积累到了这样的厚度，怎可能轻易地更改方向？ 林长红听到周岩青将自己对得起身上白大褂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也就不再多言。 “好好工作吧，以后我也不再给你多加什么担子了。”林长红虽然不认可周岩青的想法，也无法否认周岩青的选择。 专科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救命的，和治病的，也没有高贵和低贱的区分。 分工不同，目的不同而已。 周岩青则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对不起啊，林教授，辜负了您的厚爱。” 林长红没再回话，而是在周岩青离开了办公室后，看了看天板，有点怀疑人生。 不管是周岩青也好，还是谭中玉也好，他一个都“拿捏”不下，更别提是打包了。 谭中玉则罢，在手外科已经经营了一辈子，你让他转行，他不喷你一脸才怪。 周岩青这么年轻，心若磐石般稳固，也是他想象不到的。 当然，周岩青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医生，因为他心无杂念。 固执，有时候就是一种赤子纯心，即便只是固执地想要‘自私’…… (本章完) 第302章 新课题与不可复制性（求订阅） 第302章 新课题与不可复制性（求订阅） “师兄，你和林教授的关系处得很僵么？” “我听科室里的人说，你和林教授好像有些不对付。”急诊科操作室门口，田超待病人走后，压低声问。 周岩青闻言一边走向洗手台：“什么叫不对付呢？” “只是林教授有他的想法，我有自己的想法。” “其根本还是我们医院的创伤中心目前都是专科组建而成，并非是创伤中心所属的编制人员。” “所以我们一开始的认知方向就有不同。” “你是不是觉得，林教授不断地缩窄了我的操作权限，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啊？” 目前已经接近十二月中旬，林教授来创伤中心有半个月之久。 周岩青，也终于如‘伤仲永’一般地沦为了‘普通人’！ 林长红说服不动周岩青，就索性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医生，只要值好自己所属的班，做好自己的专科内容即可。 其他的，不用你周岩青操心！ 周岩青正乐得如此，现在的周岩青，只需要分管手外科相关的手术即可，骨科的其他创伤，都由鄢环宇‘代位’！ 周岩青的日子，过得还相对比较松闲。 “只是有一些风言风语在传。”田超摸了摸下巴。 “其他的老师们，与林教授相处的模式都是若即若离，师兄你有时候拒绝得太直接反而不好。”田超说了自己的看法。 他都看得出来，林长红非常厉害，如果有林长红的提携，周岩青可以走得更加顺利一些。 周岩青洗完手，扯了一张擦手纸。 “那是其他老师们的选择，又不是我的选择。”周岩青的心态非常平稳。 如果非要选老师的话，他现在估计可以直接去谷元东院士的团队里，以他现有的积累再过去，谷元东可不会再给他下什么“绊子”！ 与林长红教授交好，无非就是借势。 如何借势，如何选择自己的方向，周岩青清楚得很。 他现在的基本功，已经扎实到了一定的程度，并不需要林长红教授的指教，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基本功只会更加扎实，而不会退步。 有了湘雅医院这个平台，有了谭中玉教授的领路，周岩青同样可以走到与林长红对等的位次，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个周岩青固然比不得林长红一个人的能力，但一个周岩青再加上手外科的扶持，也不会弱于林长红单独的影响力。 “那倒也是。” “师兄你真牛、逼！”田超不得不服周岩青的魄力。 “嗨，别说这个了。” “这新的缝合术第一批临床数据，托来创伤中心的福气，总算是积累了有七八十个病例了。” “接下来要等的就只是术后功能的随访了！” “这样也挺好。”周岩青拍了拍手掌。 自己的第一个临床课题，终于是走向了尾声，虽然它含金量可能并不高，但它却是自己实实在在地，一步一步推进下来的临床课题。 是新的缝合术与传统的tang法缝合的rct随机对照试验。 搜集完数据后，如果可以证实自己的缝合术与tang法能媲美，就足以让自己在手外科有一些份量了。 直接单独开发出一种单独的缝合术式体系，这种临床成就可不低了。 与单纯发表了多少影响因子的文章可没关系。“师兄，我现在可以学这种缝合法吗？” “我先不用，就先学着备用？”田超赶紧问。 新的缝合法出现后，随之而来的子课题非常多，这是临床课题非常好的方向。 周岩青选择的是对手指二区三区的肌腱进行缝合对比，他可以选择跟腱、足部肌腱进行缝合效果的随机对照试验对比。 也可以发文章。 田超选择了走单纯的临床科研路线，自然也要去积累一些文章积累的。 “嗯，差不多吧，你可以先学着。” “不过不要先急着用！~”周岩青认真嘱咐。 田超道：“师兄，放心吧，我不会轻易用哦，我又不是你，我可兜不住这个底……” 田超目前就只有常规的肌腱缝合权限，还没有肌腱缝合的开发权限。 周岩青是有的，这是谭中玉特意给周岩青破格授予的手术权限。 没有这个权限，也没有这种能力，你直接做这样的事情，就是拿病人直接做试验，那就是找死。 “走吧，去休息一会儿，我们今天只要值备班就可以，下一个肌腱损伤来了，我们还可以再熟悉熟悉。”周岩青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懒洋洋地走向了休息室方向。 林长红缩减了周岩青在创伤中心的参与度，周岩青也乐得清闲。 “好的，师兄！~”田超点头。 …… 周岩青和田超玩手机又玩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鄢环宇端着盒饭从外走进。 看着周岩青潇洒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既羡慕，又有些嫉妒：“岩青，还是你看得通透啊，早早地就脱离了我们这样的牛马生活。” “创伤中心的主班，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我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鄢环宇叹了一口气，坐下。 周岩青放下手机后侧身：“很忙么？” “非常忙，而且今天一个中午，就死了两个病人。” “一个是腹主动脉破裂的，没有等到林教授来，还有一个是腹膜后血肿破裂了，满肚子的血，林教授来了也没有用……”鄢环宇摇头。 随着科技的发展，暴力性损伤的发生率越来越高，高暴力的损伤所带来的死亡率，很难再降下来。 不过，鄢环宇又道：“不过估计岩青你如果在的话，那个腹主动脉破裂的，还有机会抢救一下。” 周岩青淡出了创伤中心后，鄢环宇等人才更深刻地理解周岩青技术的不可替代和不可复制性。 “鄢哥，记得有肌腱损伤了叫我啊。” “我睡一会儿。”现在的周岩青，已经放下了所谓的‘助人情节’！ 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离开了周岩青照样运转，不过就是运转的速度稍有不同而已。 每个人都只能去尽量做好自己可以处理，自己遇到的事情，对于不知道，不在场的事情，大多爱莫能助！ “行，潇洒哥！~”鄢环宇点头，低头开始扒饭。 (本章完) 第303章 拉撒路综合征！（求订阅） 第303章 拉撒路综合征！~（求订阅） “你谋财害命！~” “我说的就是你！~就是你，谋财害命！~” 鄢环宇吃饭到一半，周岩青的眼睛才轻轻地眯了一会儿，就听到有怒吼声从外传来。 周岩青的双眼快速一睁，正翻身下床时，楼上的田超已经一鼓溜地爬了起来，从上铺开始爬梯而下。 鄢环宇加快扒饭的速度，大口吞下后，开始披上白大褂跟在周岩青田超二人先后出了休息室。 随着距离的靠近，吼声越来越大。 诊疗区，保安将两拨人分开两旁，家属一方明显表情激动：“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能说话，你们打了两针之后就给打死了！~” “然后就开始按，人本来没死也被你们按死了！”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庸医，杀人害命！！~” “……” 周岩青几人赶到时，安全办和医务科的同志也是先后赶来。 被针对的郑奇直接转身去隔壁床看病人，并未参与对骂…… “你别走，你往哪里去啊？”一个家属想要绕开人群去追郑奇。 安全办的一个穿着制服的同志便道：“消消气消消气，你们如果对这个医生的治疗环节有怀疑，我们医院医务科的负责人已经过来了。” “这里是急诊……是救命的地方……” “杀人的地方还差不多，救命的地方？好人都会给看死，你们救个j8的命。” “早知道就该听网上的，不来你们这里了！~” “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还能说话，打了两针就死了……这技术还当医生……”家属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郑奇依旧没有回话，因为他还需要去处理另外一个有颅内血肿的患者，不可能为了他的争吵就耽搁时间。 不过很快，宮振宇赶到了现场。 郑奇也大概评估了一下患者的生命体征后，快速说道：“宮振宇，这应该是个硬膜下血肿的，做一个ct后直接做开窗引流……” “那个医生呢？我不和你们过去，他不能跑！~” “他一定要过来说清楚。” “我女儿才二十六岁，她研究生刚毕业了才一年，才一年，就因为这点小事……”男子比划食指，食指抖动得厉害。 “你们，你们还是个人嘛？”女孩的父亲说着说着就蹲了下去，抱头开始痛哭。 郑奇将接诊的病人交给了宮振宇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平静地解释道：“大哥，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我也很抱歉。” “但你可以去查监控啊，从你女儿到了我们医院的创伤中心，到她发生心跳骤停，才多久时间啊？” “不到一分半钟！~” “你不去怪把她伤成这样的人，反倒是怀疑我。” “当然你也可以怀疑我的技术。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留给我抢救她的时间，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生命的绝对庇护所，来了这里就可以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我们抢救也需要时间……” “你tm别说话？老子不想听你说。”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回头看了看盖上了白布的女儿所在的推床，当时就痛哭了起来。 “珊珊…珊珊，你说句话啊，珊珊……”男子的老婆整个人呆滞如麻醉后冷静，双目无神，失了力气，躺软在了其他人的怀里，如同行尸走肉。 人到悲痛极致点时，是真的可以没有任何六觉的。 与此同时，肇事司机一听死了人，当时就更加慌乱了起来。 开始退后给自己的保险公司打电话…… …… 这一幕幕，周岩青看着也觉得揪心，不过触动并不是很大，因为这种场景他见得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任何一个人，都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任何人的死亡，都会引起与他相关之人的情绪波伏！ 周岩青只是走向了宮振宇的方向，开始帮忙，一边查体，一边推床。 在宮振宇打印完了头颅的检查ct单后，才抬头说道：“宇哥，再手写一个腹部的ct上去，他右下腹部的张力有点高，我怀疑可能还有肠管的损伤。” “别忽略了。” “看他现在的情况，硬膜下血肿应该不是很严重！~” “血氧和心率暂时都还可以。”周岩青回道。 “好！”宮振宇没来得及多想，直接就手写填单子，将其交给了护士后，吩咐道：“这个病人没有家属，他做完检查之后，直接推急诊手术室。” “我会叫人过来做手术的！~” 两名护士闻言立刻与护工一起将病人快速周转而去，紧随患者跟床的是神经外科的一个研究生。 负责处理万一发生的心跳骤停等紧急事件。 周岩青做完这些，再回头时，医务科的人已经调阅了监控，并道：“你们可以看到，你们女儿来的时间，是14：12：35！” “心跳骤停的时间是14：13：54！” “期间，我们医生和护士都只来得及作一个简单的查体和开放静脉通道，用的药也就是生理盐水。” “之后持续性按压了接近十五分钟，你们就赶到了，再持续按压了四十五分钟，才宣布了治疗无效。” “还是她送来得太晚了……” “根本就没有给我们抢救的时间，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再去做一个ct或者尸检！~”医务科的一位同志非常老练地根据监控视频回道。 没有给足抢救时间，这与技术好不好没有一毛钱关系。 “可是？可是我女儿她才二十六，她？”中年又开始强调。 医务科的人回得很官方：“就算她是个老人，是个小孩，是个任何人，我们都应该全力救治！也都很重要。” “希望你们节哀，我们郑医生还在正常参与工作，如果你们还有进一步的疑虑的话，你们也可以申请法医尸检。” “看看您女儿的死因，到底是在器官内，还是在血管内。”医务科的人又这么说道。 中年夫妇二人捂着面，不再回话了！ 当愤怒的情绪连发泄口都找不到之后，整个人的世界都会凌乱。 丧女之痛，也将他们的神魂击碎，把他们的世界钉满伤疤，杂糅得体无完肤。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拉撒路综合征！~” “心电监护，吸氧！~” “进手术室，开窗引流。”周岩青不知何时，右手搭在了患者的手腕上，快速回头说道。 郑奇本坐着，听到这话直接原地蹦起来！~ (本章完) 第304章 复生与簇生！！ 第304章 复生与簇生！！ 拉撒路综合征是指在没有心肺复苏或心肺复苏失败并停止的情况下，自发性循环的无辅助恢复。 拉撒路现象最早报道于1982年，1993年被正式命名。 ‘拉撒路综合征’得名于圣经故事，但它却实实在在地在现实中存在过案例。 “没，没死？你们在搞什么？”家属直接愣住了。 郑奇懒得和他啰嗦！ 直接冲向了周岩青所在位置，护士们也是赶紧再次紧张起来，重新连接心电监护与吸氧。 监测血压…… 在急诊科工作，很多人都被科普过拉撒路现象，只是从它命名到现在，湘雅医院从来没有发现一例。 几十年来，全世界有报道的也就是几十例。 存在即合理，还没有人可以完整地解释这个现象是怎么出现的。 中年还在质疑：“你们搞什么啊？我女儿她没死？” “你先闭嘴！~”一个有年资的护师直接回头爆喝了一声。 心电监护的感应速度很快，患者的心率的确已经恢复，不过它的跳动不稳定。 “推ct室！~推手术室！~”郑奇马上道。 在郑奇的对面，负责给女子查体的何青青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再一次愕然地看向了周岩青方向，欲言又止。 她没摸到脉率。 但患者的心跳又不是骗人的，这证明患者如今的泵血极差！~ 只有微不可查的动脉搏动，但还是被周岩青给捕捉到了。 她其实已经“死”了，心跳都已经停止许久，只是又因为无法描述的原因再次恢复了心跳。 “加快输液！~” “行气管插管！~”何青青快速地吩咐护士们将插管的器械带上。 …… 中年夫妇二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推走后，才重新质问：“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女儿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现在这个年代，只要不是个消息特别不灵通的人，都知道心率变平代表着什么，湘雅医院的这么多人不可能拿这种现象开玩笑。 “拉撒路现象，有可能是我们的心外按压延迟性发挥了作用！~” “也有可能是我们抢救过程中给患者注射的药物发生了作用，这种现象非常罕见。” “几十年来，全世界有详细数据报道的也就是几十例。” “而且很难发现！~”周岩青是发现人，所以他得负责给家属稍微解释一下。 从停止抢救到周岩青等人赶出来，其实不过才过了两分钟多一点的时间。 “那我女儿她现在到底？”青年听不懂周岩青说的原理，只想问一个更直接的结果。 “还有机会！” “她受伤得很重，而且是头颅伤，里面有大量的血肿，需要马上急诊开颅将血肿放出来，才有机会……” “也可能是再次抢救之后，还是抢救不回来。” 周岩青说到这，赶紧往前一个跨步，扶住了中年：“你起来，跪我没用！~” “你跪哪里都没用！” “起来。” 中年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了。” “救救她好吗？”他再看向宮振宇等人：“求求你们救救她，求你们了。” 中年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唾沫飞溅，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会救，但不保证一定可以抢救得过来。” “你不要再打扰我们，我们要第一时间去阅片，安排手术。” “你们先签字好不好？”周岩青开始转移话题。 听到周岩青这么说，把另外一个病人也送进了手术室的神经外科的宮振宇就赶紧去重新打印手术知情同意书。 “签字，签字，交钱。” “我交钱。” “我什么都搞……”这一刻，可能只有为人父母者，才能真切地体会到他们的心情之忐忑。 …… 三个小时后，女孩被转去了icu里，依旧昏迷未醒。 但郑奇下台之后，就直接到了周岩青的面前，伸出了右手狠狠地捏住了周岩青的右手手掌。 非常用力，而后一句话，一个字都没说。 “奇哥，辛苦的是你，我可能还给你带了不小的麻烦。” “毕竟，这个病人心跳骤停抢救结束后再延后手术，可能预后不会很好。”周岩青坦然地先开口。 郑奇道：“不看影响，只看实际。” “我和何青青主任出门的时候她就讲了，但凡不是你去给她查体，她连进手术室的机会都没有。” “拉撒路综合征之所以报道极少，最主要的就是很难发现，大部分患者除非是预后超级好，才可能死而复生。” “不然，大部分人，更可能是失去了重新抢救的机会。” “至于预后的问题，那就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了。” “我们医院的心电监护是有记录的，单子我们的都打印了出来。” “连续半个小时的无心跳搏动，就算是说到了国外，也没有人敢质疑我们放弃抢救的选择。” 郑奇说到了这里，又张了张嘴：“但？” “本来悬起的心终于死后，又重新悬了起来的感觉，还是挺微妙的。” “拉撒路综合征。”郑奇摇了摇头。 这种现象是真的罕见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值班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赫然是林长红教授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从外推门而进。 进门后就逼站在了周岩青的面前：“你用手量出了拉撒路综合征？” 周岩青没回话，郑奇先点了点头。 “是的，林主任，周医生随便地搭了一下患者的脉搏，就喊我们紧急行动了。” “心电监护重新检测出了心率搏动。”就算是这个患者术后还是死了，这也无法掩饰周岩青的牛掰之处。 能人所不能，是为他人理解中的奇迹和不可思议。 同样是一双手，可能周岩青偷偷进化过，而没有带其他人。 林长红听到郑奇的确定，看向周岩青的眼神更加复杂了，点头称赞了一句后，就转身而出，并未有太多表示。 周岩青再厉害，他也只能是赏而不得，还是少说话，少思考，免得到时候红了眼，去找谭中玉干架…… 林长红出门后，低声骂道：“周岩青这个簇生啊！~” (本章完) 第305章 无愧！（求订阅） 第305章 无愧！~（求订阅） 时间如水，数月时间一晃而过！ 4月30日，周五。也是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下午五点整，兰卓志准时走进创伤中心里接班，抬头道：“岩青，恭喜你啊，即将解放了！~” “还是你们谭主任给力啊，顶住了多方的压力，才把你给调了回去。” “昨天我听到杨教授说，林教授和李主任两个人都发了很大的脾气。” “都舍不得你走！~”兰卓志压低了声音。 周岩青则端起一杯咖啡道：“兰哥，喝咖啡，谢谢这半年来你对我的照顾。” 周岩青离开前，买了数十杯咖啡，目前只剩下最后一批发放给接班的人。 “振宇哥，你自己来取啊！~”周岩青看到宮振宇已经自己去拿了，就没有多手脚。 “岩青，你这一次的收获不小啊，听说你一共是发了两篇文章吧？都是临床课题发的啊？” “最高还有九分？”宮振宇问。 周岩青不愧是学霸，即便是在创伤中心这么忙的地方，都可以搞出来两篇临床科研类型的文章，让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他人都忙坏了，整个创伤中心，只有周岩青和林长红教授二人可以游刃有余地对付和处理值班期间的常见病人。 来了创伤，两人都可以不慌不忙地接诊。 根据不完全统计，林长红坐班时的创伤患者死亡率，只比周岩青坐班期间的死亡率低了一点点。 这可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据。 要知道，林长红教授的急救功力，在全国都是算数的，周岩青可以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实在是难以想象。 “嗨，就水了两篇文章而已。算不得数。” “宇哥，以后我还会来这边做急诊手术的，也不算是解放。” “住院总没下之前，谁敢说自己解放了啊。” “只是以后会更偏重科室一些。”周岩青说完，又招手道： “琴姐，过来喝咖啡了。” 急诊创伤中心值班任务特殊，所以就没有欢送会，更不会为了周岩青特意去组织一次聚餐。 即便是备班，也需要时时刻刻地准备在这里。 来接班的三个人组，就是黄亚琴、兰卓志、宮振宇，分别负责肝胆外科、心外科和神经外科！ “岩青，你明天就走了吧？”黄亚琴与周岩青并站，有些羡慕地问。 “林主任这是留不住你了啊。” 周岩青在创伤中心即便没有强加任何任务，但自己值班期间的表现特别突出，所以谭中玉才通过了自己的运营，提前给医院申请了周岩青的工作调动。 本来需要在创伤中心待满一年，才可以回专科升职称，现在周岩青半年就走了。 羡慕，但不嫉妒。 如果非要其他人也做到周岩青这样，没有几个人敢保证这一点。 “琴姐，准确来讲，我现在交完班，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以后还会再见的……” “徐姐，过来喝咖啡……”周岩青又邀请来值班的护士。 …… 下午五点半，周岩青单独带着田超，各自手里拧着自己的白大褂，潇洒地从急诊科走出。 周岩青双手盖住眉毛，挡住许久未见过的刺目阳光！ 外面，已经是春暖开日。五月份的沙市，已经热得不行了。 梅雨季节都过了。 “田超，走，自助海鲜餐厅，你来打车，我们去好好地搓一顿。”周岩青道！ “不叫嫂子吗？”田超问。 “等会儿和你嫂子去吃宵夜，晚餐就我们两个难兄难弟。”周岩青笑着说。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啊。”田超开始叫车。 之前周岩青就让他找好了自助海鲜餐厅，单人五百九十九，里面的餐品质量是非常不错的。 …… 两人直接将之前穿过的白大褂都扔在了附近的一处黄色垃圾桶里后，就直接坐车赶向了餐厅位置。 “师兄，之前林主任说，如果你留在创伤中心，他能想办法让你以最快的速度升到正高。” “这你都不心动啊？”饭至中途，田超问周岩青。 林长红绝对有这样的能量，因为目前，林长红不仅是急诊科的候任主任，还已经成为了医院里的副院长，属于是绝对的大佬级人物。 甚至林长红教授还可能成为院士提名候选人。 “心动啊，不过再心动，也与自己的想法有悖，所以不能这么选。”周岩青摇了摇头。 可能是离开了创伤中心，周岩青才说:“在创伤中心的这半年时间，我对得起身上这件白大褂，对得起我遇到的病人和家属。” “所谓的情怀肯定是没有的。但我觉得我能做到这样，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田超闻言点头：“师兄，你已经非常优秀了，有那么多病人从你的手里逃脱了死亡。” “如果不是林主任他？” 周岩青摇头打断：“也和林主任没多大的关系，你如果站在林主任的位置，想法只会和他一样。” “不过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的想法也可能和我一样。” “医生就只是一个职业，对我来讲，就只是养家糊口的职业而已。” 田超闭口不言。 因周岩青这话太过于现实。 能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就已经足以高尚了，如果非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周岩青的选择进行道德审判，就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了。 …… 吃过饭后，田超回去休息，周岩青则是给自己的师父回拨了一个电话，汇报自己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回病房。 谭中玉道：“不着急，你假期之后再回病房吧，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我也正好安宁一段时间。” “这一个月，为了你可以顺利回来，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雷主任给我打电话，各个副院长给我打电话，李主任给我打电话……” “甚至就连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的领导也给我打电话。” 周岩青忙道：“师父，对不起啊，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你不麻烦我，你还能麻烦谁啊？” “麻烦我们的兄弟医院么？”谭中玉随意一笑。 “欢迎回家，岩青。”谭中玉给了最高的欢迎仪式。 回家，这是对周岩青最高的认可。 (本章完) 第306章 有人嫌弃就有人喜欢（求订阅） 第306章 有人嫌弃就有人喜欢（求订阅） “小鱼，这下你知道了吧，其实我是个比较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与陈瑜吃火锅的时候，周岩青纠结地自我评价。 “我也会怕苦，更会怕累，还怕收入不够高，更怕自己拿不到人才引进的钱。” “其实林主任找我谈过很多次，他都说救人比钱重要，比个人的前程也要重要，在急诊科，可以更加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但我还是拒绝了。” 陈瑜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看了看对面的周岩青。 周岩青比半年前老了足足一两岁，虽然相隔了才半年，头发也乱糟糟的。 周岩青他们在创伤中心的时候，出去剪个头发都是就近原则，打短就行，至于洗漱，有时候洗，有时候忘记了就不洗。 估计周岩青至少有三天没有洗头了。 “你吃啊！~” “看我又不能饱。”周岩青道。 “没事儿，你先吃，我再看一会儿，好久没这么认真看过你了。”陈瑜摇头。 选择很重要，以前和周岩青恋爱时，就算是相距有一段距离，隔三差五还能陪伴。 可自从周岩青去了创伤中心，陈瑜如同经历了半年的同地异地恋。 除了陈瑜去送饭，周岩青连与她视频通话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这段时间，陈瑜自己也有很多事情做，比如说已经开了新书，而且新书的成绩也还不错，但就有一种已恋爱却单身的感觉。 “先吃，一边吃一边看。”周岩青主动给陈瑜夹菜。 “你会不会支持和理解我的选择呀？”周岩青选择后，反而有点纠结起来。 陈瑜毫不犹豫地点头：“小石头，我们都是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们先要做好一个普通人。” “至于情怀啊，大局啊之类的？其实与我们的距离都很远的。” “急诊科本来就又苦又累，收入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基本上还谈不上生活，就只是一台单纯运转的机器。” “如果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我希望你可以选择付出自我，但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当然希望你选择当一个普通人，多休息。” “可做这样的选择时，不管是以普通人的角度，还是以女朋友的角度，都是偏向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方向！” “倒也是。”周岩青继续给陈瑜夹菜。 …… 吃过饭，周岩青就牵着陈瑜的手一路走，一路看沙市的夜景，看车水马龙，看霓虹闪烁。 前半年，周岩青觉得自己在沙市，却又觉得自己根本不在沙市，只是在一个水泥盒子的囚笼里。 其他人上班通勤所看到的人生百态，周岩青都没有机会去看，甚至看到阳光，都是通过角落和缝隙，看别人剩下的。 那种日子很压抑的。 这种压抑，即便是患者家属的笑脸，患者本人的感谢、感恩，也没有办法全部治愈。 所以，周岩青非常确定自己一定要逃离！~ “叮咚！~” 周岩青的手机提示音一闪，周岩青本能地掏出了手机，这是在创伤中心里遗留的后遗症。 “是我师兄发来的，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酒庆祝。” 周岩青看过后，发语音道：“祝哥，明天吧，明天你也放假。” 宁祝已经是主治了，可以享受周末的愉快时光。 急诊与他再也无关！ 周岩青也可以短暂地享受一个小假期，等到五一之后的工作日，周岩青才再需要去任手外科的住院总。 陈瑜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先笑了起来，而后又有点心疼地摸了摸周岩青的侧脸。问道：“小石头，其实在急诊科，就算是要救下来一个人，是不是也很累啊？” 周岩青点头：“当然！~” “如果是一般的急诊，在创伤中心很多人的能力范围之内，就属于常规抢救，就只要完成流程。” “但如果超过了一般人的平均能力水平，就需要有人格外地付出！~” “如果是比较极限的抢救，身体、心理都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救命也不是那么好救的。”周岩青道。 周岩青说完，又道：“不过，只要做好自己，做到自己的能力极限，倒是也不会有太多的纠纷。” “就是有可能会被病人家属纠缠，会告你之类的比较烦人。” 两人一路没有打车，而是就这么静静地一直走去了陈瑜的小区，压了足足三个小时的马路，才从五一广场到了陈瑜的小区门口。 “买点水果吧……” “好…”陈瑜拉周岩青的手更紧了些，也可能这时候，她才真正地接受了周岩青已经重新恢复了一部分自由的事实。 …… 翌日，早上。 周岩青迷迷糊糊起床的时候，床旁的温暖已撤，他揉了揉眼睛，推开了房门后，才发现陈瑜已经去厨房里忙活了。 “我在煮饺子，不过不是我自己包的。” “本来是打算给你下面条的，但面条没有了，最近半年我在练厨艺。”陈瑜穿着围裙，满脸红光，如同重活了一世。 “真的吗？” “那我不是赚大发了？” “我女朋友有编制，还可以挣外快，现在连厨艺都会了，我果然有吃软饭的命。”周岩青笑着伸了个懒腰。 “别皮了，赶紧去洗手，洗手了吃饭。” “再给你去买衣服，你要不看看你的衣服，还适不适合现在的季节？”陈瑜道。 周岩青解释说：“小鱼，你给我买的衣服，百分之七十，都被我扔了！~” “因为在急诊科总有突发情况，就来不及换衣服，脏了血我又不想穿了……” “所以…这几件去年带到急诊科的旧衣服反倒是留了下来。” 陈瑜道：“我又不是怪你丢了我买的衣服，我是觉得你穿得太丑了，都拉低了本该属于你的颜值。” …… 吃面的时候，陈瑜还特意多炒了一份辣椒炒肉当炒码，加在了饺子的汤里。 周岩青拿到了手机，才看到了林长红教授不咸不淡的信息，他只是说了一句岩青你最近半年辛苦了，别无他话。 想来林长红还是有些爱恨交织的。 不过也没关系，人嘛，总是这样，有人爱就有人狠，有人嫌弃就有人喜欢。 陈瑜道：“吃完了去逛街，我今天不用码字，我有七天的存稿。” “这个假期都不用码字。” “那我们去俞市，吃火锅！~等会儿就出发。”周岩青选择回归了自我。 工作的时候狠狠的工作，休息的时候，就放肆的休息。 (本章完) 第307章 期待已久的周医生！（求订阅） 第307章 期待已久的周医生！（求订阅） 五月五日，周三，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 周岩青与陈瑜从黄机场打车往家里赶时，陈瑜正在和她的编辑聊天，说是来了一个推荐，让陈瑜稳定更新。 周岩青的微信上的一个聊天框里多了一串图片。 来自宁祝。 周岩青点开图片仔细看过后，才知道这些都是宁祝与一些病人的聊天界面。 从去年的十月份开始，科室里就有人陆陆续续地来求诊，是之前周岩青做过的一台“功能重建术”病人家属推荐的病人。 他们来了门诊，或找到了谭中玉，或找到了宁祝，或找到了周岩青的师爷等人。 不过，他们的住院请求被回驳了。 周岩青离开了手外科后，特别复杂的功能重建术就没办法正常开展了。 师父谭中玉虽然有心想要往这个方向深耕，可他的基本功厚度却阻碍了他短期内突进的可能性。 所以，宁祝等人就只能耐心地给患者进行解释说明，让对方等…… 等来等去，就等到了元旦，再等到了过年，今年清明、五一节前，都没有等到消息。 然后，五一节假日期间，宁祝给对方说了周岩青即将回科室的信息后，对方就马上表示要来预约床位。 “岩青，之前师父不让我给你说这些情况，主要就是怕你的抉择被影响了。” “你其实不止是被创伤中心需要，我们手外科，也有很多很多的病人需要你。” “目前，功能重建术虽然也有一些医院在做，但预后其实都大差不差，只能说有一定的希望。” “知道你回了手外科后，我们组目前已经有三个病人打电话预约住院床位了，预计这个月的十五号左右就可以住进来。”宁祝道。 “你明天要来科室里上班了吧？” “根据安排，林雨轩即将接任你之前在创伤中心的骨科住院总职务！~” 周岩青看完内心一凛，打字回道：“祝哥，明天早上一起嗦粉。” 有时候，环境真的会影响到你。 特别是在创伤中心的时候，周岩青偶尔听到了有患者家属哭泣的声音，或者是呐喊的痛苦，都犹豫和纠结过自己的选择。 可现在，周岩青也算是在做了选择之后，得到了一次比较正面的情绪反馈。 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对错区别！ “那就好，明天早上，一起嗦粉，不见不散。” “顺便，你之前让我和泌尿外科一起合作的临床课题也将开结果了，急诊创伤的保高术，我们这半年一共进行了三十二例。” “其中二十九位患者术后的高丸还有用，另外三例虽然失败了，可也没有彻底坏死，只是没有功能了而已。” “泌尿外科的陶亮说要请你吃饭。” 周岩青问道：“朱明明大哥已经下了住院总么？” “是啊?今年三月份就下了，住院总不能只上不下，那谁受得了？” 时间过得真快，医院里的各个职务的更替随时都在发生变化…… 陈瑜这时候碰了一下周岩青：“小石头，这双鞋你喜欢吗？” “空军一号。” “你真要包养我啊？”周岩青都没看屏幕，而是如此问。 自己目前这全身上下，全都是陈瑜钱买的，这一次去俞市出行，也多是陈瑜在出钱。 这有了外快收入，陈瑜整个人钱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你要不要嘛？”陈瑜问。 “要，当然要！~”周岩青也不和陈瑜客气。他在创伤中心的这段时间，虽然累是更累了些，可每月到手的工资高达一万四。 注意到周岩青还是博士在读状态，再加上五千多的补贴，直奔两万边上。 税前就是两万二三了。 这个收入，在沙市已经算格外高了。 “那我就给你买了啊。” “到时候你过来穿走。”陈瑜快速选择了下单，而后又开始去浏览起了小红书上的‘男友搭配’推荐…… 周岩青看了看陈瑜的侧颜，就会发现，现在的陈瑜，比起初遇她时，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偏向他。 初遇的那时候，陈瑜是比较现实的。 这也没错，两人当时没有太多交集，反而一见钟情了的话，那就显得有点太魔幻了。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周岩青偷偷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购物平台后台，他给陈瑜买的礼物也快到了，希望到时候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他给陈瑜买了一个包，有点小贵，得一万七千多。 …… 翌日。 湘雅医院，外科楼，手外科。 周岩青精神饱满地从门口走进，值班护师和护士看到周岩青后，都久违而热情地给周岩青打招呼。 还有科室里熟悉的师兄弟们，也是纷纷给周岩青问好，并未因为周岩青的离开，就有格外的生疏感。 当然，更重要的就是周岩青去与林雨轩的交接班。 林雨轩将自己的住院总值班手机再一次交给了周岩青：“岩青，以后我们科的急诊手术，就又由你来负责了。” “我tm终于可以不被老师们diss了。”林雨轩仿佛卸下了一大块重任。 周岩青开玩笑道；“没事，创伤中心那边diss得可能更狠。” 林雨轩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表情，又立刻垮塌了，嘴角抽搐地看着周岩青，久久无法释怀。 他之所以被手外科的教授们diss，是因为周岩青任手外科住院总时，从来不麻烦他们。 他林雨轩一来，就经常打电话施展大召唤术。 现在，他又要去顶周岩青的另外一个职务。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林雨轩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低着头，林雨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手外科，只希望自己去了创伤中心后，可以活着回来就好。 周岩青进到科室里的第一天交班，谭中玉提都没有提，与周岩青有关的话题，都是用了住院总三个字代替。 五月六日，是周四，不是手术日，但是手术日前的送手术日。 所以，周岩青很快就有了不少的任务。 查完房，周岩青才开始处理在架病例，病房里现有病人的医嘱等问题，与之前周岩青在手外科的任务一般无二。 大概在中午时分，手外科的医生办公室门口才响起了比较惊讶的声音：“周医生，您真的回来了？那可太好了。” “罗哥，这就是周医生。” (本章完) 第308章 被需要！ 第308章 被需要！ 周岩青偏头，看向来人。 来人是一个青年，也是之前周岩青做了功能重建术的那位‘富二代’消防大哥裘巩。 之前一段时间，裘巩还特意到了创伤中心找周岩青复诊过。 “裘哥，这位是？”周岩青暂放下了手里的笔，站了起来。 裘巩家里有钱，来复诊的时候，经常带东西。 最开始是烟和槟榔，后来则是水果饮料，也相当客气。 周岩青固然没有攀附心理，但裘巩以礼相待，从来不提过分的要求，他也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裘巩，进过部队，现在又回到了消防任职，脾气和品性都是颇为不错的，所以就与他家里有没有钱没多大关系了。 “周医生，这位是我的一个老班长，现在也在沙市工作……” “罗哥，这就是我给你介绍过的那位周医生了，你不是这右手一直使不上劲儿嘛……”裘巩今天轮休，而且又打听到了周岩青回来上班了，就带着自己的老班长过来了。 裘巩在中间一解释，周岩青才晓得，这位叫罗宇航的罗哥，之前在部队里升了士官，不过在一次野外训练中摔下了陡坡受了伤！ 没伤到性命和要害器官，但这右手就此失去了大部分功能。 继续留肯定是留不住了，就转了业。 而因为在部队里的年限也不到，所以普通的士官又没办法转事业编制，他就索性自己退伍后创业。 可一只手不得劲还是不行，后来裘巩知道了老班长来了沙市后，就约了酒，这么一来二去，就聊到了这个话题。 罗宇航道：“周医生，我的检查资料都没带来，主要是我也没办法确定您在不在，要不这样，我先回去拿……” 周岩青道：“你之前是在哪里检查的啊？如果是在我们医院检查的话，你有身份证，去下面补办一张诊疗卡就可以，我可以把你在我们医院做的检查资料都调取出来。” 周岩青目前不用坐门诊，所以有人找他来看病，他也愿意给对方临时挂一个‘复诊号’看看。 “这个没问题，那就谢谢周医生你了啊，我一直都是在湘雅医院检查和复查的，之前还开了一些药，说是营养神经的，不过都没有多少效果。”罗宇航快速地回道，而后就转身去门诊开始补办诊疗卡去了。 …… 两人再回时，周岩青登录了谭中玉的门诊系统，打开了罗宇航的既往就诊记录，也是看到了三次复诊的核磁结果。 眉头紧皱。 从核磁上可以看到，之前的罗宇航尺神经就有损伤，有肌肉萎缩的情况。 再看他最后一次检查结果，可以看到，前臂的几条肌肉的线条比健侧明显要小很多。 肌肉的体积都小了，力量自然修复不了。 不过，罗宇航的运气比裘巩还要好，他的功能障碍，没有到那种极端的情况，所以，他完成日常的吃饭刷牙等生活没问题。 但想要负重是不行的。 而之前的裘巩则是，连日常生活都完成得不够丝滑…… “周医生，怎么样？”罗宇航问。 “情况还好，因为我刚刚给你做了查体嘛，你其实肌肉虽然有萎缩，但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所以，想不想要做手术，还是得看你自己。”“是这样啊，我们医学上，对于你现在的这种肌力减退，并不归入常规的病种，更多的算是一种‘变相美容’手术。” “如果是裘巩之前的情况，存在功能障碍，而不是功能不足的话，那就是比较正式的疾病范围了。” “所以，还是要看你个人的想法。”周岩青道。 “我肯定想做手术啊？不知道周医生，我这个手术，大概要多少钱？做了之后，大概可以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罗宇航追问。 “医疗费用的话，报销之前应该是在两万多一点，你们是部队转业的，医保怎么计算我不太清楚。” “功能的话，如果想要恢复你在部队里的巅峰期肯定不可能，但要达到普通成年人的水平，还是有希望。”周岩青说得谨慎。 罗宇航沉思了片刻。 “也行，有普通人的力量也可以，这样我以后搬东西就不用请人帮忙了，我自己也方便得多，我现在这条手，拎十五斤的东西，都觉得就是扯着手提的。” “都用不上力气。”罗宇航道。 裘巩闻言沉默，他这个老班长，以前拎五十斤东西做训练跟玩儿一样！ 现在十五斤的重物都拎不动，这前后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周医生，我这个，可不可以插个队呀……”罗宇航决定后，挤出了笑脸问道。 周岩青闻言，目光轻轻一闪，解释道：“罗哥，你要不问问我的领导，我就是个小医生，人微言轻的，不敢搞这些。” “你就让裘哥说嘛，如果有人想要找关系的话，他是可以自己做主呢，还是要通知您呢？” 罗宇航闻言，看了一眼裘巩，而后也没有为难周岩青。 “那行，我自己先去想想办法，周医生你先把住院证开给我……我这就去排队。” …… 两人预约好住院手续后，周岩青远远地听到裘巩说：“周医生是为人比较谨慎的，可以做八分，最多给你说三分，余留五分给他当作退路。” “之前他给我做手术的时候，还说是死马当活马医，结果，我做完手术之后半年，我在我们现在的队里，体力还属于中上水平。” “可能周医生也怕你找他麻烦，所以不敢把话说满。”裘巩道。 罗宇航则回道：“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比较谦虚，也不怪他。” “其实裘巩，如果不是你是亲自体验过了，我都不敢轻易来做手术，我之前还去魔都的华山医院看过，但他们给我的答复也不是很好。” “……” “青哥，我谈话签字已经做完了，我先去练功房了啊，青哥你如果有事情的话，直接打我电话。”专硕一年级的师弟鄢文峰客气回报道。 “嗯，你去吧，今天你师父是不是去练功房讲课啊？”周岩青笑着问。 鄢文峰是黄先明教授的学生，是楚卫铭的师弟。 周岩青去了创伤中心后，师弟们也没有再为难他，请他从创伤中心回练功房讲课，所以这种授课的任务，都是由宁祝和黄先明副教授二人顶替的。 鄢文峰走开了两步，又回来了：“青哥，林华哥让我问你一下，你这个月什么时候有空，年中的研究生比赛又快开始了……” (本章完) 第309章 面板与世界第一！ 第309章 面板与世界第一！ “对哦，这都已经五月份了，这个月月中，湘省的比赛是不是就要举行了？”周岩青问道。 鄢文峰点头：“是啊，从上个月开始，宁祝大哥和谭老师他们就在对科室里的师兄们开始集训，希望我们可以继续保持桂冠。” “宁祝大哥最惨，凌启源哥和田超哥两人次之。” 周岩青闻言笑了笑：“等周末吧，周末过了我再来看看。” 周岩青理解科室。 去年，于樾代表手外科拿下了研究生赛道的特等奖，宁祝拿到了省内青年医师的特等奖，周岩青拿下了全国青年赛道的特等奖。 如果今年就直接拉了，代表湘雅医院的积累和底蕴还是不足，不过是昙一现地崛起。 拿过特等奖之后，就不能重复参赛了。 但于樾和宁祝二人，还要放眼全国的比赛，凌启源还有田超他们，则必须接过之前于樾在全省研究生比赛中的接力棒。 有时候，挣得荣誉是一种美事，但要保持荣誉，却又是一种痛苦。 可即便如此，谭中玉都和宁祝等人都没有叨扰过周岩青一句牢骚！ 这便是师兄、师父和林长红主任对他的区别。 手外科是自己的家。 周岩青还在纠结时，胡沛递来了一杯咖啡：“师兄，给。” 胡沛是自己师爷杜仲华主任的博士，与田超一届。 周岩青看到了他，就直接勾了勾手：“胡沛，你给我回来？” “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和林雨轩都给我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烂摊子啊？” “五月份的病历，你们是一份都不管的嘛？” “还有，这个四月份的疑难杂症病例讨论，你是打算留给我现编嘛？” 胡沛闻言，苦着脸转头：“师兄，真不是我们不想做，是五一假期期间，太忙了。” “门诊不开放，创伤中心的急诊扎堆，手术量非常多，所以？” “青哥，实不相瞒，我早上查完房后就去补觉了，刚醒。”胡沛一脸颓色，开始解释。 周岩青认真扫了两眼，才没了脾气：“那你再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把病历快批完了，你到时候补一下上个月的疑难杂症讨论记录。” “不用不用，青哥，我就是来干活的！~”胡沛赶紧端坐，从周岩青身前匀走了几份杜仲华教授组的出院病历开始审阅。 周岩青也没有真的生气，而是看了一眼胡沛，发现他对自己是又怕又敬，便道：“别这么拘束！” “我听田超说起过你，很不错。” “这个月比赛的时候表现好一点，我到时候给你们开开小灶。” “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对我有意见的话，也可以不参加。”周岩青说得很直接。 他的教学，就是简单暴力地让对方重复，他不断地进行修正和指点，没有其他更加高端的内容。 胡沛赶紧点头，语气严肃：“青哥，这个你放心，就算是猝死了，我都不怪你。” “那我师爷能打死我。”周岩青调皮了一句：“小师叔，你说对吧？” 胡沛是杜仲华教授的最后一届博士了，属于是关门弟子，也是爱的很的那种。 胡沛赶紧求饶：“青哥，你别挖苦我了……” 周岩青站了起来，端着咖啡走到窗口，一边往外看。 虽然现在仍然是手外科的住院总，会诊电话随时会炸，可比起创伤中心那种时间彻底颠倒的日子，这种片刻的安宁，实属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周岩青再看了看自己面板上的那个特殊且唯一的技能。 【手外科顶级前沿技能：功能重建术（专家14/15）】 【目前功能重建术全国排名：1，世界排名：1！】 经历了在创伤中心半年多的积累和沉淀，周岩青的功能重建术，直接从之前的全国排名2，世界排名3登顶。 这种新术式，虽然还没有到所谓‘国手级’！ 但技术的高低是相对的，并不是一定要是国手级，才是最厉害的，现在的周岩青，在功能重建术上的造诣，已经是世界第一！ 至少面板认可是如此。 所以，周岩青觉得，也是时候，该把这个术式，进行一次重新的定义和改革了。 功能重建术，不该是当前这么局限的效果。 技术是个人水平，是周岩青通过操作可以达到的康复上限，也决定了一定的康复下限。 但还不是特别圆润的理论，理论需要数据、手术量去慢慢积累、磨合、总结，重新对手术的过程，预后等进行理论上的概括，并将其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认可之后，才会形成理论。 最后如果有机会推而广之，就是指南了。 周岩青之所以一直不愿意跟着林长红的“步子”走，最大的底气，最犹豫的地方就是这里。 自己明明有能力，把一件事情做到最好，将一个手术做到极致，而自己不去做，反而是为了‘急救’，放下了这个世界第一的话。 于手外科而言，自己也是自私的。 “滴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滴！”周岩青正踌躇时，电话响了起来。 来自鄢环宇：“岩青，断指再植。” “病人在创伤中心，已经临时止血，谈话签字完了，你直接去急诊手术室吧，应该是安排在手术室7间。” “好的，鄢哥。马上就去。”周岩青与林雨轩完成了‘职位异位’，现在周岩青要做的就是之前林雨轩的任务。 只要去做手术，而不需要完成急诊抢救。 第一时间临床抢救，救命，那是创伤中心的任务，周岩青就只要负责把专科的手术做到极致。 周岩青马上给于樾发了一个语音信息：“樾哥，你的救命稻草来了。” “断指再植手术，急诊手术室7间。”周岩青快速回复后，又道：“胡沛，等会儿把病历本归位好啊。” “好的。”胡沛点头，有些期待地看着周岩青，摸了摸鼻子后又道： “周师兄，你以后能不能偶尔也带我做一两台手术啊？” 林雨轩之前在科室时，是经常带他的，现在周岩青回来了，周岩青自然是优先带自己的师兄弟。 “你能熬不？”周岩青问。 “铁打的身子。”胡沛道。 “那下次叫你。”周岩青快速出门，也不必太着急。 断指再植嘛，手术做好就行了，又没有生命危险。 但想要把手术做好，做好到什么程度，也是有讲究的。 (本章完) 第310章 引领新潮！ 第310章 引领新潮！~ “岩青，谢谢啊，你可算是救了我的命。” “疯了，师父都快疯了。”于樾一看到周岩青，就开始给周岩青吐槽。 “怎么了师兄，细说说？”周岩青问。 “还不是二医院的唐教授，说师父就是运气好，得到了你一个周岩青！~” “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是一盘散沙。” “不信你们医院再拿一个全国第一试试？” “哎哟诶，这可把我们辛苦坏了。” “特别是祝哥，从今年的三月份开始，就已经是过上了非人类的生活。” “前后参加了不下于十个私教班，每周的周末，都会被师父带着去解剖一具尸体……”于樾道。 “顺带着，我也快被折磨坏了。” “师父重视你和祝哥是好事啊。”周岩青说。 于樾嘀咕道：“可就算是再重视，那全国第一也不好拿啊？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的开个挂。” “嗯？”周岩青眉头一皱。 “不是不是，是岩青你天赋好，其他人根本不敢和你正面对刚。”于樾马上改了言辞。 “樾哥，你现在的基本功，到哪一层呢？血管缝合即时通畅率能有多少？”周岩青问。 “还在两断三段纠结。” “所以越来越知道周岩青你这个牲口真的是强得过分。” “宁祝哥也在这个阶段徘徊着。”于樾道。 越长大，越知道前进一步不容易，他和宁祝虽然相差了两三岁，可都被卡在了同一个梯次。 两三年的学习积累，不过只会让宁祝的理论和认知更加深一些，在操作上，不会有太大的碾压和改变。 除非是两人存在非常大的天赋差距。 …… 断指再植，在周岩青这里属于再常规不过的手术了。 好几年前周岩青就可以单独主刀了，因此，这一次的手术也就是和他之前完成肌腱缝合差不多。 完成了主要的血管和神经缝合后，就把剩余的操作丢给了于樾师兄练手。 病人全麻，于樾问道：“岩青，你说，你就这么把病人的血管缝上了，真的可以达到99%以上的即时通常率？” “不用测？” “那我怎么知道？血管血液即时通畅率，一般都是在练功房里测的，临床上不测。” “毕竟如果测了，只有百分之九十八，难道还要拆了重新缝啊？” “不过一般来讲，在练功房里可以达到99%，在临床中，就会无限接近于这个数字。” “大差不差吧！~”周岩青说完，又看着于樾缝合肌腱的基本功。 似笑非笑道：“可以啊樾哥，你这缝合肌腱的水平，有点东西哦。” “嗨，也是师父投喂得好。” “毕竟肌腱缝合是全国青年医师大比武中的核心专科基础操作，必须要着重练习的。”于樾摇头道。 又过了二十分钟，于樾缝合完，很满意自己的缝合效果，问道：“岩青，怎么样？” “还行吧，勉强够用就行。”周岩青如实回答。 于樾一愣：“你就不能夸一下么？” 周岩青闻言，则是直接拿了一把镊子，给于樾找出来了一条豁口出来，不说话，只让于樾自己去体会。 于樾仔细一看，就红了脸。 肌腱缝合，如果要每个角度都非常圆润，那至少是师父谭中玉可以达到的水平，各个方向的张力都均匀一致。可其实，有一些豁口，肌腱是可以长起来的，并不会太影响患者的术后功能。 很多地级市医院里的主任和副主任医师，也没有专家级的水平。 “我再去练，我去作死了练。”于樾有点被打击到了。 周岩青可以快速地发现他的这个问题，就证明周岩青的能力是非常强的。 至少高过他一两个级别和层次。 周岩青道：“樾哥，肌腱缝合，可以自由选择缝合方法，你有没有考虑过，用我新创的那个缝合方法去比赛啊？” “这我行吗？”于樾闻言，跃跃欲试道。 “田超早就想学，你不是不给教么？” “田超不能学的，师兄你可以学啊？我觉得差不多。”周岩青仔细审视后，回道。 于樾现在的肌腱缝合术，已经到了专精4/5，距离专家级非常接近，已经可以开始学习新开发的缝合法了。 综合体会，可能带动于樾的肌腱缝合术这项专科基础技能的提升。 “学啊，那就学啊！~”于樾喜不自胜地道。 “岩青，你说，我们医院的这种新的缝合法，有没有机会取代tang法和改良kessler法？” 周岩青摇头：“不知道！” “没有数据支撑之前，所有的话都是单方面的臆想。” “不过根据我个人的体会，这种缝合法，将会在功能重建术上，大放异彩。” 于樾开始给病人包扎手指，并且用手指的石膏将其进行临时固定。 打包完后，他才对巡回护士道：“这个断指的就送在留观病房吧，我们手外科没床位了，我们会过来帮忙查房的。” “创伤中心也有我们手外科的人。” “好的！~”巡回护士已经见怪不怪，与麻醉医生一起推着病人就先去了复苏室。 急诊手术室，时间宝贵，周转很快，可不会让病人在这里等着醒麻醉。 “岩青，听说这个缝合法，是你女朋友给你的灵感啊？” “真的假的？” “弟妹好像不是我们医学专业的么？”于樾问道。 “大道殊途同归，灵感这个东西，未必一定是专业内的人提供的。” “小鱼她突然的提点，结合我当时的状态，所以我就想到了这种缝合方式。”周岩青道。 “对了，樾哥，晚上一起吃烤肉饭么？” “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你也不来创伤中心找我。”周岩青埋怨道。 于樾一听，呵了一声：“呵，创伤中心找你？找死啊？” “现在创伤中心的林教授，都快是我们整个大外科的顶级大佬了，也只有神经外科的袁贤奇老教授和刘雄德教授可以和他有一驳之力。” “其他人，包括雷主任拼履历和综合实力都不够看的。” “他本来就因为你对我们骨科有非常大的意见，特别是我们手外科，我去找你？” “你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被骂的是吧？”于樾吐着酸水。 “还有这事儿？”周岩青觉得很意外。 “可不稀奇嘛，这林主任的脾气差得很……”于樾就直接呸了一下。 周岩青内心一凛。 看来林教授对自己也是真爱，只是相逢太晚，缘分不够…… (本章完) 第311章 新缝合法与功能重建术！ 第311章 新缝合法与功能重建术！ “珠珠姐，他们？结束了？”手术室里，习惯了手外科手术很磨蹭的一个巡回护士送病人去复苏室再回手术间后，参与到了整理器械中，一边问另外一名巡回护士。 谭珠珠是外科手术室里的护士，因创伤中心手术室新建‘任务’，所以过来成为护士带组人，算是升职了。 谭珠珠道：“呵，小莉，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 “这位周医生，可是我们医院为数不多的神人之一。” “我说的是神人，不是猛人哦。” “他的手术速度！”谭珠珠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手术质量！~”谭珠珠再次竖大拇指。 “他是我们医院，唯一一个几乎没有请过上级的外科医生，听说是没有之一。” “他做过的手术，他们科室的主任，也就是他老师都不过来审查的。” 谭珠珠看着肖笇莉的表情越来越惊讶，沉吟了片刻，老气横秋道：“我倒是看到过他检查了他老师的作业。” “啊？”肖笇莉更觉惊讶无比。 肖笇莉是认识周岩青的，虽然两人的交情不算很深，更多的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但，肖笇莉如今还是选择了来湘雅医院读研。 “厉害吧？你要知道，他老师可不是我们手术室的护士长哦，是真的可以以个人的技术水平，力压一个省手外科的大教授，大专家。” “听说很有可能成为骨科大主任的。”谭珠珠道。 肖笇莉闻言，埋下了头去，心里暗道，他这么快就成长到这种地步了么…… 肖笇莉也挺为周岩青而开心。 “……” “樾哥，你今年还没有毕业，师父应该没有给你强加什么任务吧？”周岩青问于樾。 “毛线，师父没加今年的压力，加了明年和后年的压力！~” “岩青，你真的，把我们的风气都带坏了，自从你走之后，师父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上面了。” “唉，有些荣誉啊，其实是走了运，可师父就是不肯承认这个事实。”于樾吐槽完，又问： “岩青你喝奶茶喝咖啡，要不今天改个口味，喝一杯奶茶？” “也行。”周岩青道。 …… 下午，三点，练功房内。 周岩青所在的操作台被围了起来，旁边有很多人都准备好了测量数据的各种检查仪器。 周岩青才缝合完，于樾、刘万青等人就一股脑地冲了上前去，将周岩青缝合的素材给围了起来。 宁祝大哥没有像他们这么失态，而是目光复杂地看向周岩青，问道：“岩青，你现在什么心态？” “假如说，你做的这个缝合法，真的可以改变现有功能重建术的预后现状，你？” “有什么感想没有？”宁祝的嘴角微颤。 改变功能重建术预后的现状，这种课题已经无限接近于手外科亚专科的最顶流临床课题了。 任何知名的教授和专家，都想做出来这么一种课题，让自己的名字永远地留在手外科的历史和教科书中。 “先测吧，测完了再说……”周岩青都没看到数据，就没有发表感想的欲望。大概两分钟后，于樾道：“测量数据统计出来了，一共六组数据。” “三组kessler改良，三组新缝合法。” “术后肌腱的平均张力新缝合法的会更低，最大耐受力会相对更高，虽然高的程度有限，只有百分之七，但也已经非常牛波1了。” “祝哥，周岩青他要起飞了，我们现在把他的腿打断好不好？”于樾现在越来越放平了心态，以平等、下位的身份开始和周岩青开玩笑和嬉皮笑脸。 “我可以帮忙卸腿，之前我跟着岩青哥一起做过关节复位，他也教过我关节脱位术……”田超立刻反叛，而后就和凌启源几人把周岩青给围了起来。 开始占便宜！ 半分钟后。 周岩青的声音一爆：“不是！~谁的手啊？别乱摸好不好，小心走火？” “师兄，对不起，我没找到位置。”原来是一年级的师弟陈赞也参与了玩闹，但伸手的角度不对。 挤到了0！ 一看是小师弟，再加上一群红了眼像兔子们的其他师兄弟，周岩青也只能哭笑不得地翻着白眼不和他们计较。 当然，本来就在隔壁的谭中玉也是听到了这里的喧闹声，所以非常紧张地走了过来。 “测试数据怎么样？”他进了前门就问。 宁祝咳嗽了一声，清理练功房内的氛围：“师父，岩青他回来了，我们可以往前大步进了。” “我觉得岩青做的操作，不一定是功能重建术，有可能是功能健复术。” “按照他的这种缝合方法，患者术后的肌肉收缩功能，可能比受伤之前还要略强一些！~” “但如果患者本人术前就锻炼过，肌肉力量本身就很强的话，则可能有所不足！~” “但也能修复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功能。” 谭中玉闻言，双手紧紧地捏了捏，而后才道：“非常好，也不枉你师父为你去吵架了。” 谭中玉嘴角紧接着蠕动了好一阵，才道：“宁祝，马上拟一份临床课题的方案，先上报给我们医院的伦理委员会进行审批。” “通过之后，我就去医院的科研科提交申报材料。” “我们差不多可以宣布，在功能重建这个领域，我们医院已经完成了从追赶到反超这一步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做好辅助工作。” “这种新的课题，随便找一个方向，都是科研文章，随便找一个点子，都可以成文sci。” “不过，宁祝，你拟课题方案的时候，还是保守一点，什么功能强化之类的词句，就不要出现了。” “这种逆医学常识的名词出现在方案里，容易被直接否决。” “岩青，从这周开始，我们就正式进入到临床科研和临床诊疗一体化的行进之中。”谭中玉快速排布，很快就将任务划分了出去。 周岩青闻言一喜：“好的，辛苦师父您了……” “今年年中的医学技能大赛，你就参加不了了，你是住院总，好好守家。” “如果创伤中心的林教授还为难你的话，你躲着就是了。”谭中玉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表态要周岩青暂时认怂。 那个人，他惹不起，雷仲也惹不起，雷仲现在对周岩青也有意见，不过应该很快就要没意见了…… (本章完) 第312章 落标（求订阅） 第312章 落标（求订阅） “岩青，你觉得一个医生的成就，到底是该看现在还是看未来？”谭中玉领着周岩青从练功房回病房时，如此问道。 做课题是长期的工作，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有成果产出的。 “师父，当然是看现在。” “只看未来的话，就该从幼儿园就长线发展了。”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只能看实际抵达，而不能看长线的未来预期。 一辈子很长，也很短，说不定中途就会发生什么意外。 一些老教授们所到达的位置，就是周岩青等人未来才能达到的成就。 周岩青以为谭中玉是在宽慰他，希望他不要与林教授生气。 “既要看现在，也要看未来。” “你已经进入到这个行业中来，所以你的未来，也必然与专科息息相关。” “所以，你现在或许经手的病人不多，做的手术总量也还没来得及堆积，但未来还是可期的！” “不过，我们对老教授们的尊重，不仅是他们技术高超，也要看到他们为病患、为社会做出的贡献。” “林教授说到底，只是图你这个人，而不是用了比较下作的手段来坑你。”谭中玉说。 爱才之心，华国素来有之。 周岩青点头后还没来得及回话，急诊电话就响了。 急会诊的电话就属于是不规律的不定时炸弹，不管任何人处于这个位置，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响起来。 做急诊手术就是周岩青现在的本分工作，所以，就算是两人聊天还没完成，周岩青也得听招呼过去。 摇了人，周岩青便往急诊手术室赶去。 ……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将近是十余天过去。 周五。 早交班还没开始，杜仲华教授便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周岩青，问道：“岩青，你总住院开始多长时间了啊？” “杜老师，我是去年十月份开始上的，到现在已经是第七个月了。”周岩青靠墙而站，听到声音往杜仲华教授方向靠拢了几步。 “一晃就七个月了啊？” “那还有五个月就下了啦？” “唉！~”杜仲华竟然觉得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周岩青听了眉头顿时一苦，心里暗说，师爷，你还想我一辈子都在这个位置啊？ 丁霄教授是懂杜仲华教授为什么叹气的，笑着回道：“杜教授，小周去年的十一月份就去了创伤中心，这个月才刚回。” “所以我们才会觉得他几乎没有上过我们科的住院总。” “这种消停的日子，还是很难得的。” 丁霄说完，又爱又恨：“不过岩青的能力，只是束缚在住院总阶段，还是太可惜了。” 之前周岩青去了创伤中心后，林雨轩再次接任住院总的位置，林雨轩虽然是第一顺位急诊手术的接手人，但实际上，只要遇到了断肢相关的手术，都至少是副高的人为他收尾。 林雨轩的临床能力，比起宁祝任住院总时，都有不足。 所以虽然科室里有住院总，副高和正高都难得消停。 周岩青回后，丁霄教授等人是实实在在地享受了十多天的安静日子，没有任何急诊手术打扰。“如果我们以后招聘就按照岩青的模板来？”杜仲华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后，又自己摇了摇头，闭上了嘴。 按照这个模板来，那手外科就别招人了，全让给其他专科算了。 在周岩青这个年纪，能够达到周岩青这种能力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周岩青的天赋太过于妖孽，是不能横向对比的。 即便是纵向对比，杜仲华和丁霄有时候也觉得，周岩青有些过于不讲理。 周岩青听到这个话题，也就退后了两步，不参与这个话题的探讨。 但是，在周岩青的身边，于樾却是非常紧张起来，眼睛一眯，在周岩青的身边呢喃；“刚刚师爷是在开玩笑吧？” 于樾即将毕业，如果杜仲华提议要增加留院的难度，那他就要麻了啊。 于樾自认，自己是非常有可能在宁祝大哥的年纪，与宁祝的临床能力相当，可要与周岩青比，他早就放弃了这种‘胜负欲’！ 周岩青点了点头：“肯定是开玩笑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医院招聘什么标准，在周岩青不留院竞聘，没到主任，主管人事之前，都与他没有任何相关。 “时间到了，开始交班吧。”谭中玉在七点五十八分进了办公室，语气严肃地说道。 听到谭中玉的严肃语气，所有人的心情都咯噔了一下，以为谭中玉又要发火…… 不过，早交班上，谭中玉并没有任何废话，在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师都完成交接班后，就说结束交班，各组开始查房。 查房时，黄先明副教授等人都颇为紧张，以为谭中玉会在查房的时候发火，不过查房的过程非常顺利，也很平静。 直到下了手术室，谭中玉才在众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开始倒起了苦水。 宁祝的心思比较活络，便问道：“师父，是不是我们组的临床课题审批，没有批复下来啊？” 谭中玉摇了摇头：“与这个没关系，是我申请的国自然没下来。” “课题方向与其他人对冲了，但课题给了别人！~” 宁祝闻言，表情立刻一收：“谁啊？” “华中协和医院的刘煌龙。” “他有一个院士的岳老子。”谭中玉捏着双手，指间关节咔咔作响。 一般来讲，申请自然科学基金的面上课题时，如果课题方向类似，就看谁的科研积累更厚，沉淀得更多，多份标书中只选其一。 宁祝对年轻一辈的手外科人物不熟，但这个刘煌龙副教授他是在周岩青的耳里听说过的。 “这位刘教授的科研积累很深么？”宁祝问周岩青。 周岩青摇头：“祝哥，师父，我也不知道。” 谭中玉则摆手道：“别查了，比我还要厚。” “他博士三年起了大运，论科研的话，我输得倒也不冤枉……” “就是？”谭中玉欲言又止。 宁祝知道谭中玉所谓的就是，就是科研经费不太够了，青黄不接的话，课题组只会越来越差。 不过这种事，断档了一年，就只能来年再来了。 黄先明和刘青山二人都不是谭中玉大课题组的，所以不好深入话题，见话题敏感便直接溜溜球：“谭教授，我和刘青山两个先上去做术前准备。” (本章完) 第313章 发力！（求订阅） 第313章 发力！（求订阅） 谭中玉见两人带着几个硕士和博士走后，才道：“科研积累是双正向或者双负向循环的。” “有钱就有人，有人就有成果有产出，核心竞争力就越强，下一次申请的难度就越小。” “反之也是一个道理，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得了！~” 谭中玉没办法，如果是比临床操作，他可以把对方吊起来打，但是比申请课题的厚度，他还真拿刘煌龙一个副教授一点办法没有。 听到这里，宁祝没有表态，只有周岩青觉得格外庆幸：“师父，如果没有前期积累，申请面上课题是不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对！~” “岩青，你的基础课题也要赶紧搞了，就算是没有经费支持，自己想办法都得搞。” “我本来是打算让你提前毕业的，然后提前晋升职称。” “可现在看来，你可能还得进入到正常的学制中，你去年申请到的省级课题经费，也要抓紧时间用。” “博士期间没有足够的产出，以后你在申请面上课题时，就会吃亏。” “不过好在，我们的临床课题迎来了福音，新缝合法的临床应用以及在功能重建术中的应用，伦理学会已经审批下来了。” “我们今天就开始搞！~”谭中玉一声令下后，众人都火速地赶往了手术室里。 新的缝合方法，目前组里面，除了周岩青之外，还有谭中玉也会，只是熟练度不如周岩青高，但也能做。 其他的，黄先明副教授不愿意学，宁祝也在学的路上…… 所以，在手术开始之后，周岩青的会诊手术电话响起来时，宁祝就非常懂事地把住院总的会诊手机拿了起来，而后下台奔向了急诊手术室方向。 “师父，这么缝合的原理是什么啊？”田超在台上，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主动提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现在课题初建，没有为什么，你们先看，我们先做，做好之后，再细细给你们解释。”谭中玉用声音将田超的问题压了下去。 不懂就问是好品质，但也要分时候。 现在课题处于新开阶段，大家的心神都集中在新课题上，哪里有心思回答你为什么？ 不过谭中玉和周岩青都没有生气，田超的学习态度和临床天赋的确不错，不懂就问也是搞学习很好的态度…… 今天总共安排了两台手术，一台就是功能重建术，另外一台则是神经转位术。 功能重建术结束后，周岩青便笑了笑道：“师父，我自己还是对今天的手术质量很满意的。” “我也觉得挺好，就不知道具体可以好多少，就只能等手术结束后，再慢慢地搜集数据了。” “岩青，其实你也不用慌张，你这个年纪，有这么深厚的积累，你以后的路比你师父我会更容易一些。” “你还有很多时间去积累。”谭中玉宽慰着，希望周岩青不要对刘煌龙将他课题‘打垮’的事情产生心理恐惧。 “师父，我现在是在庆幸，我没有留在创伤中心，不然的话，很多东西就注定与我无缘了。”周岩青小声说了一句。 谭中玉也知道周岩青说的‘有缘’东西是什么，但不能明确表态，避免别人说周岩青好高骛远，博士都还没毕业，就想着去走上学术的至高殿堂。 纯粹是痴人说梦…… 整个手外科，目前就只有一位院士，历史上也就只出过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院士。 这种难度，比地狱难度更大。 但人得有梦，否则的话，就活得太不是滋味儿了…… 做课题，不管是临床课题也好，还是基础课题，都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得耐得住寂寞才行。 不过很明显，周岩青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因此，在五月份，周岩青就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投放在了功能重建术、新缝合术、会诊手术和集训科室里的师兄弟上，其他的想法一概没有。 如此这般，大概一周过去。5月21日，第二个周五。 今天本来是手术日的，但因为谭中玉不在医院里，就取消了手术日，没有任何择期手术安排。 周岩青也没有急诊手术，于是就拉着自己的硕士师弟们在病房里进行功能重建术术后的功能康复数据采集。 “肌力3级，右侧腕关节屈曲35°，背伸40°，第一掌指关节……” “师兄，师兄！~”楚卫铭突然从病房外闯进，打乱了几人的节奏。 “楚卫铭你干嘛？没看到我们在给病人做查体么？出去！~”周岩青没有开口，作为三年级师兄的曾晖，语气一冷，呵斥道。 “有急诊还是病房里的事情？”周岩青赶紧问。 给病人做查体是可做可不做的，如果是急诊手术或者是病房的病人出了意外，必须优先。 楚卫铭摇头，转身离开。 “不好意思啊，这是师弟，不太懂规矩。”曾晖以前也是师弟，可如今也是学着师兄们的样子，开始给病人解释。 周岩青刚来时，曾晖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硕士，但如今三年级已经将毕业，而且已经成功留院读博了。 时间过得真快。 “第二指间关节活动度……”周岩青继续查体，让曾晖和杜再新二人记录术后的功能康复数据。 二十分钟后，周岩青停止了查体，道：“目前的康复还是值得肯定的，证明你一点都没有偷懒。” “术后的恢复程度也值得期待！~” 病人还没有说话，病人隔壁的裘巩就先道：“周医生，你的技术肯定没得说。” “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是窦哥现在的活动度和肌力可以恢复这么多，只能说是一种奇迹。” 裘巩和窦良玉是隔壁床的病友，所以比较熟悉。 窦良玉来医院时，右手已经是爪形机械手，几乎完全没有活动功能，手指和肌肉的力量也是近乎于无，只能够在平面上移动。 如今，他的康复程度能够到这一步，明眼人看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窦良玉则笑着说：“裘哥，你不知道，我之前说我要来湘雅时，别人都劝我说湘雅很黑，让我别来。” “所幸还是来了。” 周岩青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之前，我再给你做一次详细查体，下一次就是在你复查的时候了。” 周岩青领着几位师弟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了裘巩的声音：“湘雅医院的情况，每个医院都有，就只是曝光没曝光的区别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天鹅就算是进了乌鸦群，也总归是白的，这位周医生，人狠话不多，不说大话，但说的话，你可以往百分之一百五信……” 周岩青与曾晖等人相视一笑，这算是比较高的评价了。 “楚卫铭，你刚刚吵什么？”周岩青问守在门口的楚卫铭。 “田超师兄和凌启源师兄两个人都没有拿到第一，这一次我们医院估计是干不过二医院了。”楚卫铭道。 “就这个？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去年于樾师兄就只是险胜了卢鑫和林蒙两人，今年于樾师兄不能参赛，但卢鑫和林蒙都可以再参加！~” “这样也好，也是良性循环，你看看明年还有谁可以和田超比咯。”周岩青比较坦然地回道。 比赛不仅要看对手是什么单位，还要具体的看个人能力，不仅仅是单位的底蕴。 (本章完) 第314章 笑容是最简单的治愈 第314章 笑容是最简单的治愈 “周医生，正好你还没走。” 裘巩追出病房后，拿出了一个玻璃瓶：“这是我老家自产的炸蜜蜂。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我上次看到你在办公室里吃咸菜，想着这应该是你需要的！~” “这不算违规吧？”裘巩当着周岩青师弟的面，开始‘贿赂’！ 周岩青吃过炸蜜蜂，也知道炸蜜蜂炸完后需要浸油保存。 平时周岩青看到的都是小罐头罐子，但这一大玻璃瓶，加上油至少有三斤以上：“这东西不便宜吧？” “嗨，我自己就是开店子的，每次拿货多，这就是我自己家里吃的。” “周医生，你就拿着吧，偶尔拌饭吃，也就是一点心意了。”裘巩笑得真诚。 “谢谢啊。”周岩青也没有再拒绝。 钱是肯定不能拿的，但病人给医生送一些土特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往这个方向去举报过。 “周医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他右手捏着一个小哑铃，在慢慢地做着抬臂动作，从走廊走回了病房，并未与周岩青多纠缠。 其实不送也行，手术都做完了嘛，不过他想着自己这手术能做好的人不多，裘巩还想介绍几个病友给周岩青，也就想着表示一下。 裘巩自己提前住院是找了关系的…… “一般而言，一个人的人生不可能都是坦途，这一次没有比过，那就争取下一次再比啊。” “师父也不会抓着不放就生气的。”周岩青对曾晖等人说道。 周岩青如今已经是过来人，全国的特等奖都拿过了，而且这份荣誉不会给自己加码压力。 但周岩青也知道这种荣誉不是专属物，全国可以蝉联特等奖或者一等奖的医院很少，需要超然的运气成分。 “师兄，其实这样也好，师父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以后估计也就不会给我们加压力了。”曾晖窃喜起来。 今年的主要压力是在田超和凌启源那里，明年就是他曾晖，如果一届一届地这么传承下来，总有一个师兄弟会疯掉。 其实站在谭中玉的角度，希望将荣誉留在自己医院自己科室，他脸上也有光，证明科室人才济济，发展格外迅猛！~ ……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了，周岩青才端着炸蜜蜂往住院总办公室里走，护士站那边有声音传来。 “请问周医生是在你们科室工作吗？周岩青，周医生。” “我爸来复查了，但这一次没有在创伤中心看到他，那边的杨教授说，周医生回手外科了……”一个中年妇女客气地问值班护士。 “昂？你们是？”值班护师对来人不熟悉，所以也不好告知对方周岩青就在病房里。 “我是特意来看周医生的，去年我爸遭遇了车祸，多亏了周医生才捡回来一条命。” “我弟在陪着我爸看门诊排队，我就过来专程道谢一下，上一次给他送了点礼物他没收，我就从家里带了点土鸡蛋来……” “他说其他的东西不能收，如果是自家里产的他还可以拿……”中年妇女笑着解释道。 周岩青听到这里啊，也就不避而不见了，将手里的罐子放在了住院总办公室的桌子上后，摸着鼻子往护士站方向走去。 周岩青虽然戴着口罩，但中年妇女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周医生，你怎么来这里工作了呢？” “我还以为你还在急诊科那边呢。”周岩青闻言稍微有点尴尬，解释道：“我本来就是在手外科工作，之前是临时调去了创伤中心。” “请问您是？” 周岩青在创伤中心经历的急诊患者太多，患者具体是谁都记不住，她是家属，就更加记不住了。 “周医生，我是黄海的女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那天晚上，我爸的情况特别凶险，就在创伤中心啊，还死了人嘞……”中年妇女有些后怕地说道。 “对了，周医生，我上次给你带了买的茶叶你不收，这是我妈自家养的土鸡鸡蛋……这些槺，都是昨天刚打的米剩下的。” 周岩青还是没想起来：“奥奥奥，你怎么找来这里了呢？” 周岩青看着一个超级大圆口大体积塑料瓶，里面鸡蛋不干净，还有鸡粪！ 但鸡蛋被黄色细碎的米糠间隔开，这是为了方便保存…… 但说实话，自己的老妈要给自己带鸡蛋，周岩青都觉得这种储存方法比较麻烦。 “您太客气了，其实不用带这些，你父亲目前情况还好，我就特别开心了。”周岩青笑着道。 如果说，手外科的医生最好的荣誉勋章是患者自由自在的行走，那么急诊科医生的最佳勋章就是病人活在面前，嘲笑黑白无常的无能！ 根本就不是什么鸡蛋，什么茶叶。 “周医生，就是些普通的东西，自家喂的鸡，一点饲料都没喂过。” “我们都知道周医生您是好人，是好医生，上次我爸急诊来院的时候，我们家里人都在外地赶来。” “你们也没说不救我爸什么的……” “其实我还有一个侄子是学医的，目前在粤省那边读研，他知道了我爸的情况后，就觉得很惊讶，去年过年的时候啊……” 中年妇女拉着周岩青就开始分享家常，主要是说他父亲，去年还带着她去上了香祭祖。 她目前处于丧偶状态，她的前夫，就是车祸去世了的，她生了一个女儿，公公婆婆觉得她有些克夫，就没让她和她女儿继续留在婆家…… 听了一大堆毫无头绪的热情话，拿了一罐子鸡蛋，周岩青有一种由衷的获得感。 当医生啊，只有到了一定的级别，你的技术，可以实实在在地给病人带来帮助，能够逆转患者生死，救下他们的时候，才能实实在在地有成就感和收获感。 而这种感觉，做科研，是很难直接体会的。 不过，周岩青的心思稍微一收拢。 科研的意义在于有更多的人因科研产出而受益，如果自己搞出来的新缝合法真的特别适用于功能重建术的话，那么，功能重建术，将会更快、更规模地被推广至更多的医院。 而不是华山、积水潭这样顶级手外科的专属“装逼术式”。 降低它的准入门槛，让更多的患者受益，就是自己去探索功能重建术与新缝合方法的意义。 周岩青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开始处理搜集起来的数据…… 才坐下一会儿，宁祝偷偷摸摸地从办公室外钻了进来。 (本章完) 第315章 标书中了 第315章 标书中了 “岩青，师父的标书没中，我们投稿的标书中了！~”宁祝将声音压得很低。 “啊哈？”周岩青赶紧将自己刚体会到患者送‘特产’的心情压住，格外意外地看向宁祝。 今年本来周岩青是要以谭中玉的名义去申请国自然的，相当于就是谭中玉挂名，周岩青还没有申请国自然的资格。 结果谭中玉自己有想法，就与于樾等人自己合计了一个idea，落标了！ 周岩青就只能去找宁祝合作了呀，宁祝有自己的想法，不过综合比较下，会觉得周岩青的这个骨肉瘤新通路更优一些。 于是就同意了与周岩青一起合作申请课题…… 宁祝自己刚毕业不久，拿到了青年基金，对能否拿到面上课题没自信。 青年基金和面上基金不能同一年申请，但到了第二年，就可以申请了，宁祝有青年基金保底，就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去投递了标书…… 医院和课题组都是不怕课题经费多，只怕不够的。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是的，师父他有小道消息，我没有小道消息，就只能等公布了。” “结果没想到还中了，我刚刚给师父汇报的时候，他情绪还有些失落。”宁祝抚着额头道。 周岩青能理解谭中玉失落的情绪，可也无法完全共情。 “师父应该不至于生气吧？我是问过了他的意见的啊……”周岩青谨慎问。 那时候周岩青在创伤中心，一边看着自己就要落入到‘圈套’，周岩青就赶紧想办法逃离。 中标书也是逃离的办法一种，周岩青中了骨科的标书，那么就可以给医院正大光明地申请调回骨科，不然无法结题，上面的人审问下来，周岩青也就可以实话实说。 “生气肯定不至于啊，只是失落。” “你也知道的，其实师父很傲气的，他希望…嗯…”宁祝欲言又止。 周岩青理解，作为师父，当然希望的是自己尽量地去投喂学生，而不是快速地被学生反哺，失去‘使用价值’！ 谭中玉已经很久没有在周岩青的身上找到专业投喂的存在感了，就想着从另外的层面找补回来。 如果大课题组里，一年有两份面上基金，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宁祝和周岩青的标书中了，谭中玉和于樾他们自己捣鼓的标书没有中。 回旋镖再一次地伤害到了谭中玉。 谭中玉是有社会底蕴的，比如说人脉、教授、平台…… 周岩青和宁祝二人基本上谈不上拥有这些东西。 不过面上课题的申请，不止单纯看各种积累和平台，还要看课题的点子是否新颖，是否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 否则的话，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就成了一部分圈子的后园，那么这个国家的科研也差不多毁了。 如此纵向对比，只能证明，周岩青和宁祝二人合作下，科研思维的‘领先性’是要略胜一筹的。 “师父这次是运气比较倒霉，与别人撞车了，我们这一条通路没有人进来过，所以就不构成竞争。”周岩青认真分析道。 “是啊，科研就是这样子！” “只要你能保证结题，承受无法结题的后果，越新颖，越接近科研临界点，就越容易申请得到！~” “如果不是你和段祁麟两人的前期数据积累足够深，我也不敢轻易地接盘你们的课题。” 说到这里，宁祝道：“话说，段祁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他报考了去年的博士，复试也过了，现在都五月份了，辞职还没搞完吗？”段祁麟来“三战”湘雅医院的博士了。 本来，他在周岩青这一届，就要读博的，却足足推迟了两年时间。 过了六月份，周岩青都要博士三年级了。 “离职手续估计也没有这么快走完，不过来读博的话，根本不怕别人卡他合同。” “我也没具体问。”周岩青道。 周岩青当然知道段祁麟来读博了，周岩青也很欢迎，只是段祁麟有自己的家事。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科研伙伴’，周岩青的手都伸不到对方的家事上，甚至连问他都要谨慎。 家事的选择，一旦选定，后果难测。 万一，段祁麟的父亲真的出了好歹，到时候段祁麟又没能力帮忙，到时候他怪起周岩青来，周岩青能怎么办呢？ 成年人必须要具备自己处事和鉴别能力。 “我觉得段祁麟再来读博之后啊，我们医院的比赛勉强算是有救了！~”宁祝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宁祝对段祁麟很重视，因为当年宁祝也与段祁麟短期接触过，那时候段祁麟的成就不亚于当年的周岩青，甚至略胜一筹。 如今的段祁麟自然没有办法和周岩青比，不过肯定也有进步。 “祝哥，你今年会去参加青年比赛的赛道吧……”周岩青又问。 “去啊，去年本来就要去的，但因为是住院总就没有机会，今年再去华山论剑。” “今年的年中学术会议和大比武，在陕省的安市，岩青你是去不了咯。” “对了岩青，去屠宰场真的对技能的练习，有没有助益啊？”宁祝忽然话锋一转，开始玄学了起来。 周岩青：“……” “祝哥，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真不会！” 能不能不要再提屠宰场的事情了？我估计你今年去参加比赛，别人听到你是湘雅医院的，都会给你提这件事。 不过今年，周岩青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 晚饭时，周岩青刚好结束了一台断指再植手术，回到住院总办公室时，就给来送饭的陈瑜说了自己标书中了的事情。 科室里的很多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科室里中面上课题的人非常多。 但实际上，一个省，能够中面上课题的，基本上都集中在各大高校，外人很难接触到这样的‘大佬’！ 甚至连面上课题这个名词都觉得格外陌生。 “真的吗？小石头你这么厉害啊？博士期间就申请到了面上项目。”陈瑜很开心，至少给的情绪价值很足。 “其实也还好吧，中面上项目的人非常多，如果可以中一个优青和杰青，那才真正地脱离了比较底层的科研环境。”周岩青的目标明确。 (本章完) 第316章 谷教授记挂着（求订阅） 第316章 谷教授记挂着（求订阅） 自然科学基金按照资助类别可分为面上项目、重点项目、重大项目、重大研究计划、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海外等项目。 面上项目是自然科学基金资助体系中的主要部分，优秀青年科学基金，是面上课题中的重要项目。 优秀青年科学基金需要参加项目答辩。 面上课题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项目则不需要答辩。 需要答辩才可能给你发的，自然是钱多，重视你的潜力，是你起飞的一种标志…… 一般拿到了优青后啊，你在你的单位里，就基本属于起飞状态，任何人都不会脑子一热的去卡你了。 毕竟就算是项目不可以带走，但单位也很难完成你申请到的优青课题。 “小石头，我想考研！~”陈瑜鬼使神差地这般说。 周岩青扒饭的动作轻轻一顿，看着陈瑜继续夹着菜，目光在陈瑜的周身流转。 “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么？”周岩青的语气一滞。 陈瑜与周岩青平视，认真道：“小石头，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第一，我买房了，也有车，家境也还可以。就算是我们以后结婚，也可以不用再买婚房，再加上小石头你也工作了，我们的收入基础有保证。” “第二，当小学老师固然很开心，看到孩子们也很有朝气，但其实这份工作比较繁琐，需要的是特别的耐心，真正要做到有成就感，还是颇为不易的。” “小升初的考试其实没那么重要。” “第三，我现在勉强有一个相对成熟的副业，也可以保证我的收入。” “第四，小石头你其实对我有一定的影响，我也思考过很久，我觉得去读个研究生，好好地深造一下我的文学功底，会更利于我的写作。” “如果机会合适的话，读了研究生还可以去大学的文学院工作。” “第五，我发现我喜欢上了文学和写作，不仅仅只是想要靠着它挣一点钱。”陈瑜列举的点都比较实惠，且贴近现实。 “真的不是你爸妈给你说了什么？比如说我们之间的层次差距之类的，你才做了这个决定？”周岩青继续追问。 小学教师也是一份很好的工作，陈瑜是班主任，很多孩子和家长都认可她，也认可她的教学能力。 如果她不是很负责的话，每天其实都可以下班很早，也不用在下班之后再回家长的很多信息。 这份工作的收入也还可以…… 陈瑜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爸妈对我还是挺宠的，他们的意思就是多给一些嫁妆。” “我现在已经工作了将近三年，所以我知道我的决定是为了什么，我也知道我需要什么，并不是脑子一热。” “小石头，我要去考研，趁着这段时间，多读些书，多认识一下世界。” “其实你很快就下了住院总，我们还是可以去吃吃逛逛旅游，我知道这些，我也不是自卑，而是我想去做。” 陈瑜的声音比较现实。 这就是她的家境，她的副业，她的认知给她的底气。 “既然想去就加油，硕士也不是那么好考的，我支持你。”周岩青笑着说道。 如今的他，在陈瑜面前也不需要顾忌太多，他每个月都有收入，去年全国比赛的奖金，再加上去年发表文章的奖金，如今存款也来到了四十多万。 沙市的房价不高，周岩青现在去贷款买一套两百多万的房子，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更何况周岩青现在还没有毕业，还没有拿标准的绩效收入。 读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学医最是如此。 “那就说定了啊，以后我还会来给你送饭，不过我们视频的时间要往后推移，我得开始看书了。”陈瑜道。 “那你还有空码字吗？”周岩青问道。 “有的呀，暑假不是快来了么？”陈瑜笑道。 …… 翌日，本是周六。 周六的查房时间本来可以晚一点的，不过七点多，周岩青就被谭中玉给叫了起来。 师父叫自己，周岩青可不敢耍脾气。 到了谭中玉的办公室后，周岩青才明白谭中玉打扰他的原因，原来是今年的湘省骨科学术会议邀请到了华山医院的谷元东老院士过来‘讲课’…… 顺便之余，谷元东老院士还记着周岩青，就过来看一看。 “谷老师好。”周岩青走进后，就收起了与谭中玉相处的那份松弛感。 谷元东已经接近一年半没有见到周岩青，上一次看到周岩青，还是谭中玉邀请他过来做手术。 不过现在，谷元东已经不在临床活跃了，也不再主刀，只负责科研事宜。 “小周，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又成长了很多，现在都开始搞标签了啊？”谷元东依旧和蔼可亲。 周岩青听得懂对方的意思。 搞标签就是自己为术式进行命名。 即便是改良功能重建术无法命名，周岩青新研发的缝合术，是百分之百可以命名的，只是其他人是否认可这种缝合方法，并应用到临床中，就要看个人的体会和理解。 能够为肌腱缝合术新扩展一种缝合法，也是临床科研的一种创新突破。 “谷老师，您言重了，也就是随便捣鼓一下，印证一些平时胡思乱想的想法，入不了谷老师您的法眼的。”周岩青很谦虚，不敢骄傲。 上世纪七十年代，谷元东老教授首创膈神经移位。 1983年，首创用多组神经移位（膈、副、胁间、颈丛运动支同时移位），治疗臂丛根性撕脱伤，优良率达84.6%，对无法利用多组神经移位的病例又首创健颈移位，使中国在臂丛损伤的诊治处国际领先地位。 1980年，首创静脉蒂动脉化游离腓肠神经移植，为治疗长段神经缺损提供简便优良的方法。 1983年，首创小腿外侧皮瓣。 1985年，设计静脉干神经皮瓣。 1987年，谷元东设计小鱼际皮瓣，为四肢软组织缺损的治疗不断寻找新供区，通过200例足趾移植发现血管变异规律，首创“二套供血系统”的方法…… 这里面的任何一个，拉出来都可以把周岩青打得服服帖帖。 周岩青的缝合法，在这些临床课题面前，真的就是大巫见小巫。 谷元东道：“还是很不错的！” “我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完成了去原创的基本功基本积累，你如今才二十八岁，就完成了这些基础积累。” “别人的黄金期最多就只有十余年，你的黄金时期将长达二十余年！~”“如果不是一些意外的话，估计这个期限会更长。” 谷元东老教授37年出生，今年已经八十多岁！ 外科医生的最黄金年龄是40岁到50岁期间，这时候，技术、火候、理念、思维、体力都正值巅峰。 从这之后，各方面的机能都会下降。 任何人都逃离不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谷老师，可能没有以前的一些坎坷，我也达不到现在的积累。” “谢谢谷老师您之前不吝赐教，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周岩青道。 之前，谭中玉教授带着他去华山医院与谷元东老教授求学过，学习了功能重建术。 这才有了湘省的功能重建术的真正‘开端’！ “谷教授，是这样的，小周一直都挂念着您，只是因为毕竟谷教授您年纪也大了，所以不好叨扰。”谭中玉陪笑道。 “我年纪很大吗？”谷元东反问了一句，眉头一挑。 谭中玉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踩到了雷点，笑若眉角美容：“不不不，谷教授，是我说错话了，谷教授您是老当益壮。” 谷元东沉吟了许久，道：“我还是老了，估计过了今年，就跑不动了，门诊也不能坐了……” “就想着在退下去之前，再多走走，多看看。”谷元东看着周岩青，欲言又止。 “对了，小周，我听谭教授说，你有心提出功能健复这个概念？” “意思就是，做了手术之后，有可能功能比患者受伤之前还要好？” “这有点夸张了啊？”谷元东觉得不可思议。 类比如此，算什么了？ 一个本来不那么硬的，旦旦受了伤后，结果还可以更振雄风，简直有悖医学原理。 “谷老师，我也就是随便一想，因为我们每个人的功能都可以后天训化，所以，我就想着，手术后，可不可以为一些愿意功能锻炼的人，提供一次功能新生的机会。” “目前也只有一个思维雏形。”周岩青不敢夸大，也不敢藏拙。 谷元东老教授开发的很多手术，虽然在现在看来都是常规，但以前都是全世界没有的，都是他一手首创的。 他的创新能力和经验，是周岩青希望得到指点的宝贵财富。 “有雏形有想法是好事，思维的积累啊，其实从我们入学医学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我们每个人都会思考未来！” “雏形不怕多，你可以将它们都摘记下来，等以后你有了能力后，再翻看现在的一些想法和思路，或许就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临床科研也是科研，科研就要严谨，不能骗自己，更骗不了病人。” “用数据、事实说话，循序渐进。” “每一步的基础都得打牢固，你只有真正印证了，肌腱缝合术后的肌腱功能有加强，才可以朝着这个方向靠进！~” “并且，你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取证患者术前，正常、未受伤状态下的肌肉力量，来印证你的确可以让肌肉力量增加。” “其次，如果你用健侧作为对比，那么患者究竟是左利手，还是右利手，这些麻烦因素，你都得一一考虑到……” 周岩青认真地垂耳恭听。 谷元东老教授也是没有藏私，把自己听了周岩青的想法后的各方面的顾虑，困难点，都尽量地一一指出说明。 而后啊，谷元东才道：“行了，就说这些吧，我也得回去了。” “你就不用送我了，值好班，千万不要抱侥幸心理，铤而走险。” “谢谢谷老师。”周岩青起身，深深地对着谷元东鞠了一躬。 谷元东笑了笑。 与谭中玉走上前一段距离后，才回头看了看。 不过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且迷茫，也不知道是在看当年的自己，还是在看自己的当年。 谷元东老教授还是走了，而且他年纪也的确大了，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估计都不会再来湘省了。 周岩青赶紧回了办公室，将谷元东老教授的各个指点都详尽地记录了下来。 这般记录完，周岩青才一拍头，忘记点早餐了。 怎么办呢？ 点呗！ 不过，前辈们印证的一句话还真的有道理，周岩青不赶紧吃饭就别吃了…… 早餐还没到之前，周岩青就进了急诊手术室，而且一待，就是整整八个小时。 前后连续的断肢再植和断指再植，把周岩青的胃折腾的是欲仙欲死。 早餐没吃，又过了八个小时，相当于肚子里有二十四小时都没进东西了。 周岩青出了手术室后，就直接在医院门口扒拉了饭，而后坐在摊位旁边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包着饭送了起来。 他看到了陈瑜说要来送饭的消息，但周岩青已经顾不得等了。 很饿，太饿，想吃东西。 如饿死鬼投胎一般地吃完，老板递给了周岩青一瓶水，喉结上下耸动：“医生，你还饿吗？我要不再送你一盒吧？” 周岩青接过了水，笑着摇头，扫码付了两块钱后，就赶紧往科室里赶。 随便垫了肚子之后啊，他才不吃这个盒饭，女朋友的爱心晚餐就在路上了。 今天毕竟是周六嘛。 当晚，陈瑜就留在了周岩青的办公室里学习了两个小时，然后才回去。 回去后，她再学习了两个小时，才和周岩青开视频，睡觉，显然是把考研的事情真实地提上了日程…… 一个周末，很快就过去了。 5月23日，周一。 谭中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不再去逼迫宁祝等人拿什么特等奖，也不再强求科室里的博士必须要在临床比赛中拿到好成绩！ 查完房后，谭中玉巡视众人道：“准备送明天的手术，做好术前的查体以及数据记录，管床的机灵点啊，这是你们师兄送给你们的福利。” “自己没抓住的话，就不要怪科室没给你们机会啊……” (本章完) 第317章 手术直播！（求订阅） 第317章 手术直播！（求订阅） 谭中玉所说的机会，大家自是都晓得是什么机会的。 周岩青与谭中玉领衔做主要的课题，但所有的课题都有相应的亚分支方向，而这些分支方向，周岩青和谭中玉不会全部都吃掉。 自己拆解一个角度去写一篇论文，也就是加强了自己的科研底蕴了。 科研底蕴也如技术一般是一种循序渐进积累的过程。 比如说周岩青在这方面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来的。 交完班后，田超第一个找上了周岩青：“青哥，我没有拿到比较好的成绩，所以就不用去参加全国赛。” “从现在开始，我又自由了。” “我不打算进实验室，所以，我能不能自己想几个方向，然后将数据搜集起来呀？” 田超经过深思熟虑后，已经单方面地放弃了基础科研，他打算全身心地在临床中耕耘。 在基础科研大行其道的大环境里，田超敢做这样的抉择也极需魄力。 “可以啊，你自己可以找几个亚方向。” “功能健复术和功能重建术主要的评量指标之外，还有其他的很多客观数据，比如说手术时间，比如说出院时间等等各种因素。” “我还知道一个比较敏感的方向，你要不要去试一下？”周岩青问。 “要啊，青哥您说。”田超问。 周岩青则在田超耳旁低语了几句。 “功能健复术对x功能和x生活的影响？这？”田超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语气愕然。 这都是怎么想的啊？ “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是生活的组成，怎么，你觉得这个话题下流啊？” “虽然这方面搜集的难度比较高，但我告诉你，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非常多。” “你只要能统计得出来，因它是全新的赛道，最后发表的文章影响因子绝对不会低。” “只是操作的难度比较大。” “写论文也有不同赛道的……”周岩青语气平稳着，而后将组里面其他人整理的出院病历堆叠到了田超面前。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拉下脸去求病人和家属，你不去的话，我就去了。” 食色性也。 x生活的确是夫妻生活或者说生活方式的重要组成之一，因为一些功能障碍，非常影响相关的生活质量。 何谓功能障碍，不管是上肢还是下肢，都会对姿势影响非常大，也会影响其中的体验感。 搞科研就要摒弃掉相对世俗的‘俗套’心理。 如果不是田超问他，周岩青还舍不得把这么一个好的idea告诉对方呢。 “我去，青哥，我一定去，我一定好好搜集数据，一定好好地和病人家属沟通。”田超马上应下来。 华国人是相对保守的，你去问病人和家属手术后的x生活，不被骂就不错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在你说明了情况后，他们是愿意不实名分享的…… 就是数据采集的真实性能不能保证，就不好说了。 周岩青将出院病历交给了田超后，就回到了住院总办公室里，因为宁祝早就在这里等他。 宁祝是住院总办公室里的常客，也是这里的上上上一任主人。 他打量着里面的环境，看到了陈瑜给周岩青添置了很多日常用品，便感慨道：“岩青，看来看去，还是有女朋友好啊？” “祝哥，你也三十多了吧？去找一个嫂子啊？”周岩青问道。 “祝哥你不会还在玩什么纯情，在等什么人吧？” 宁祝闻言，眼神稍微有些慌张，而后摆了摆手：“去去去，我们是专业的医生，在严肃的科室里，聊什么女人啊？” “岩青，这一次的全国年中学术会议，我既要去参加比赛，还要投稿。” “你说我到底要带个什么稿子去呢？” “我总觉得，就只是分享我们做过的功能重建术，不够吸引人。”宁祝转换了话题。 全国手外科的年中学术会议是要参加的，去年宁祝因为在任住院总，便缺席了。 如今的宁祝是主治，是不断露脸提升自己知名度的好时机。 “师父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让我把你的缝合法带过去，但又怕我们到时候收不了尾。”宁祝的言辞比较踌躇。 做学术交流可以装逼，但必须在装逼之后，将装的逼解释得清楚。 不然别人问你情况时，你一问三不知，那就是丢脸而不是长脸了。 “其实师父选的功能健复术是比较好的题材，可他是师父，我也不能和他争啊？”宁祝格外纠结。 周岩青其实有点羡慕宁祝下了住院总，就可以想着如何去全国的同行面前‘装逼’，是靠着团队内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江山去装逼。 不过宁祝自己也是这么一路走来的，便道：“祝哥，我们现在年轻，只要拿出来一个小的点子分享一下就行了。” “也不会有人盯上我们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学术会议，像师父这样一批老牌的教授才是主场地，我们就是顺带被带过去涨见识的。” “该愁的人是师父，而不是你呀。” “你去年还是前年不是做了肌腱缝合效果的小临床课题么？就拿着这个去分享就不错了啊，好歹也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除非你想，抢师父的风头。”周岩青扣了一顶帽子。 没想到宁祝竟然还没有反驳，他就是有这样的想法。 宁祝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我就……” “咚咚咚！~” 宁祝话到一半，有敲门声从外响起，响了三声之后，住院总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谭中玉，他推门后看了一圈没有外人，就把门给闭上了。 直接道：“宁祝，你在正好！~” “这一次全国手外科年中会议的手外科会场，有三台教学手术直播，主办方发函邀请我们医院也提供一台手术直播。” “我们仔细商量一下这件事要不要应下来。” 不管外界对湘雅医院的风评如何两极分化，可在专业领域内，湘雅医院的任何一个专科在全国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被主办方邀请做一个手术直播，是相对正常的事情。 这就是大平台的好处。 全国的学术会议，永远不会想着去邀请衡大附一做手术直播，但非常可能询问你湘雅医院。 这就是事实，也是湘雅医院的老前辈们打下的江山和江湖影响力。 宁祝闻言，眼皮快速闪动几下：“手术直播？那师父你到时候不是要来回跑很多趟？” 谭中玉肯定要参会，估计还是会议某一个分会场的大会主持，也有自己的学术分享场次。 来来回回，其实够折腾的。 “这个不重要，你说我们搞功能健复怎么样？”“岩青，你有没有把握？” “这个要自己衡量清楚，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可不能在全国的同行面前口嗨。”谭中玉的脸上紧张和欣喜交织。 如果可以在全国会议上，将科室里目前在推行的功能健复术打出去，那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但利弊双刃。 如果没成功，或者效果不够好的话，那么就是丢人丢大发了。 周岩青闻言内心一凛。 去年他去参加比赛的时候，提前结束了比赛，也看到了手术直播，那都是知名教授远程手术操作的，技术非常精妙。 最次的也是专家级最顶尖的操作水平。 手术流畅，观赏性和专业性齐备，至少在周岩青看来，是大饱眼福了的。 “师父，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只是手术直播的话，我们先要准备好病例和素材，提前与患者家属沟通好。” “这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周岩青觉得准备的时间有点短。 “一个月够长了，病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和病人家属去谈的事情，让宁祝去谈。” “你主要负责手术本身的质量。”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去给杜教授说一声，问问杜教授今年还去不去会场，如果他去的话，我就不去了……”谭中玉匆匆而来，匆匆又走。 谭中玉离开后，周岩青和宁祝二人面面相觑。 宁祝眉头紧锁一阵后，道：“师父和师爷肯定会有一个人陪着你的。” “真羡慕啊。”宁祝的语气比较直白，也的确是羡慕得紧。 周岩青听了宁祝的话后，用右手挖了挖自己的耳廓：“不是，师兄？这手术直播就这么随意的么？” “师父就想着把这个担子压我身上了？” 周岩青还以为，谭中玉再怎么，也要好好地讨论一下，仔细地审定可行性后，再做决定的。 可现在？ 就这么定下了？自己就是主刀之一？ “技术的进步都是比较缓慢的，能他人所不能，就是牛掰。” “除了极少数极少数的人，没有几个人可以对专业内的技术产生变革式地推动。” “你这个功能健复术，也算得上为数不多的‘奇葩’之一了。” 宁祝接着强调：“我所说的奇葩，并不是贬义词。” “我觉得，这一次我们医院被邀请做手术直播，可能和昨天来我们科室的谷教授有关。” 周岩青也不清楚根本。 也没有来得及多思考，他的住院总电话就不定时地炸了…… 虽有疑惑，但那边的断肢患者还等着他过去手术。 周岩青一边站起，一边给宁祝手势道歉，一边道：“轩哥，你帮着问一下患者家属，住院总给他们做手术他们是否同意。” “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让他们去其他医院。” 林雨轩道：“同意的，除了极少数自认为比较有‘见识’的人，很多急诊患者和家属都是不挑主刀医生的。” “我已经问过好几次了。” “这一次的断肢是腕关节，断面还比较齐整，如果我不是在创伤中心的话，我都想操作一下了。” 林雨轩这是在给周岩青暗示些什么。 周岩青闻言，本直接走后门去电梯厅的他，转身去了办公室里，一边接电话一边把于樾师兄给拉了起来。 “轩哥，我们马上就到……”周岩青道。 于樾大抵是明白周岩青的意思的，精神烁烁：“岩青，是有啥手术？” “断腕再植，断面齐整。” “练手的好素材。”周岩青回道。 于樾双手一拍巴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周岩青刚来湘雅医院时，于樾就已经完成了肌腱缝合的前期积累，如今过去了两年，于樾也终于可以完成一部分的血管缝合了。 这一次涉及的血管不细，断面平整，于樾的能力正好可以解决掉。 而且，于樾的能力提升后，神经缝合也可以试一试比较标准化的伤口了。 “岩青，中午想吃啥？”于樾知道，周岩青的出现，是自己的贵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好的师兄，或者好的师弟带他做急诊手术的。 谭中玉是教授，很少做急诊手术。 他这样的博士，就只能在练功房里熬着，而不会有人给他兜底，让他直接实战。 周岩青可以。 “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的。”周岩青也没客气。 现在的他，一台断指再植，也就是一台手术量而已，对他的提升已经不大了。 好的病种，留给于樾来练手，正好可以促进他的综合水平提升，方便他以后好接任自己的位置，自己早点下住院总。 这是双赢的局面。 两人快速地到了急诊科的急诊手术室…… 手术室里，一开始看到是周岩青到来，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都还挺兴奋，以为是可以早点下班了。 结果上了台才发现，周岩青压根就只是个助手，这可让她们愁了起来…… 四个小时后，下午一点。 器械护士终于受不了了，便催道：“这都快吃午饭了，手术还有多久啊？” 周岩青闻言，凌厉地抬头，声音冷冽：“你要去吃饭你可以去吃，叫你们护士长重派一个人过来就行。” 护士的年纪比周岩青更大，此刻也被盯着有些害怕。 “我就是饿了，随便问一下。”她可不敢去叫护士长。 巡回护士吃饭回来之后，顶替她的位置，她就可以下台去吃饭了，她只是觉得今天周岩青二人的手术进度太慢了。 “我们不饿，我们不用吃东西的。”周岩青继续阴阳怪气了一句，而后道：“师兄，我们慢慢做。” 学手术，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需要吃苦，不仅是学的人吃苦，带教的人也要吃苦。 以前谭中玉就是这么做的，所以周岩青也做得来。 这就是传承。 于樾的节奏如故，心理素质很强，并未因为器械护士的逼逼叨叨而影响他的心态。 (本章完) 第318章 名传！（求订阅） 第318章 名传！~（求订阅） “岩青，你真的把我们手外科的风水都给破坏了，特别是急诊手术的氛围，也被你破坏了。” “当年宁祝在住院总的时候，哪里有小护士敢这么和我们逼逼赖赖？现在还嫌弃我做手术做得慢。” “操了！~”于樾表情痛苦，满脸不是滋味儿。 宁祝才下了住院总不到一年，现在他跟着周岩青来急诊手术室反倒是被嫌弃了，这让他心情格外不好。 都是周岩青。 于樾的目光略幽怨。 “樾哥，我不是帮你怼回去了么？” “我请您吃饭。”周岩青把您字咬得很重。 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 周岩青没上住院总前，住院总可以做完简单的断肢再植，不需要请求科室里的老大，那就是‘水平’天板了。 周岩青来后，倒是不用请上级来了，速度也快了。 久而久之似乎就形成了定律似的。 “我都点好了，你还请我吃饭？怎么听，怎么不真诚。”于樾甩了甩头，洗完手开始用擦手巾擦拭手掌心。 “那樾哥你下次别跟我来了。”周岩青脸色一板。 哄不好就生气呗—— “我？你？” “岩青，你变坏了，你真的变坏了。”于樾仿佛突然被人踩了腰子，整个上半身都扭曲了。 “开玩笑的樾哥，不过你刚刚的心态真的不错，并没有被她们影响到手术节奏，这样就挺好。” “樾哥你赶紧学吧，你反正留院已经稳了，赶紧把手术学好，这样我也就可以尽快下住院总了。”周岩青道。 宁祝可怜啊，他的住院总持续了两年！ 之后林雨轩接任住院总又出了篓子，如果不是有周岩青顶起来，宁祝可能会被‘返聘’成住院总。 这样的返聘，可不是什么荣誉。 现在，周岩青任了住院总后，他也开始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下住院总的事情了。 于樾背着手，点头如筛：“虽然你是想让我帮你打工，不过谁让我是你哥呢？” “反正你要把田超尽快带起来，这样我才有退路。” 住院总是必须要经历的节段，于樾肯定也要走到这一步，不过不管是一年也好，两年也罢，他就只希望自己两年可以下住院总，千万不要超过两年。 其他人是没得期待了，以凌启源目前的临床能力，就算他科研爆发了，成功留院估计都得再磨合好几年。 住院总不是那么好当的！ 或者凌启源就是去走纯粹的科研路线，那也不可能接任他的住院总位置。 如果可以形成良性的循环，科室里人才济济，每年都有新人顶上来，大家都一年就下了住院总，那以后手外科就可以开二病区三病区了。 “田超挺不错的，胆大、心细、肯吃苦。”周岩青对田超非常看好。 田超的天赋不是最好的，但他是科室里最能吃苦的，不亚于自己的努力程度。 周岩青都已经淡忘了以前田超‘举报’自己的事情了，即便记得，也早已经不生气。 去年在创伤中心时，田超一个博士，几乎全程跟着自己吃苦，这种学习的道心，周岩青想嫌弃都难，想不喜欢他也难。 从另外一个角度，周岩青甚至觉得田超都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 于樾道：“我听师弟说，田超在练功房里，都已经开始搞血管缝合，目前的即时通过率可以稳定在91%？” “岩青你开的小灶不小啊？” 于樾自己博士一年级时，血管缝合的即时通过率才百分之七十多，相差了百分之十几。 不要小看这百分之十几，这至少需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深耕。 除了周岩青这样的顶级变态外，这百分之十几可能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门槛。 地级市医院里对于断肢再植上台的要求也不过就是百分之九十五。 “我和田超都是在手术室里教学的，我基本没空去练功房。” “不过田超今年的运气似乎也有些不太好，也没拿一个好的名次，二医院的那些人也挺猛的。” “今年丁教授收的那个康玉忠也还不错，听田超说他也在练功房里缝合血管了。” 于樾点头，也听说过康玉忠：“总不能只让你周岩青一个人变态吧？” “博士考核只是录取的门槛，也没办法完全展现绝对天赋的，他进步很快……” 于樾背着手。 作为科室里为数不多走了专业通道就读的博士，于樾除了周岩青之外，依旧属于超一流梯队，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 下午，七点整。 住院总办公室，周岩青一边与自己的师弟杜乔沟通课题数据收尾的问题，一边看向田超，满脸愕然。 “田超？你没开玩笑？真的是唐教授？二医院的唐承乾教授？” “唐教授找我？” 杜乔是之前跟着周岩青做课题的学术型师弟，周岩青任了住院总后，就直接把所有的课题都丢给了他。 实在是没时间去实验室。 去年十月份就丢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个月，也算是勉强结题了。 七个月就是近三十周，杜乔在三十周内，完成了十几个工作量，不算快，但稳定勤奋。 田超点头：“是的，唐教授就在办公室里，师父也没来，其他人也不知道。” “今天值班的是楚卫铭，他先给我打了电话，我才来找师兄您的。” “您要不过去看看情况？” “如果唐教授是要找师父的话，应该直接给师父打电话了，不会来科室里。” 周岩青不敢摆架子，点头、关电脑起身离开，同时开始用手机给杜乔回信息：“杜乔你先做一下数据分析，我这边已经有了数据呈现。” “不过你先练习一下作图……” 周岩青目前的实验数据处理的功力非常强，经过了软件的跑图，周岩青现在的医学统计学的熟练度早已经来到了‘国手6/50’的层次。 这还是周岩青没怎么去跑图，如果周岩青愿意，估计国手层次都满了。 直接循环跑图也可以提升熟练度，有软件的辅助，熟练度升起来实在不要太快。 周岩青还给杜乔发了两张图片，立刻就把对方干沉默了…… 周岩青来到了办公室后，果然看到了唐承乾教授，不过他在和黄先明的学生楚卫铭聊天。“你以后还是要读个博士啊。”唐承乾劝道。 “唐老师，读博士是要讲究机缘的，并不是想读就可以读。”楚卫铭说完，站起来看向了周岩青。 规规矩矩喊：“周师兄。” 楚卫铭硕士二年级，与廖蒙、杜再新二人一届，不过他挺惨的，廖蒙和杜再新都是谭中玉的学生，他师从于黄先明。 廖蒙和杜再新有周岩青的投喂，他的机会就没这么多。 也不好说什么，周岩青和两人是直系的师兄弟，周岩青当师弟的时候，宁祝就是这么带周岩青的。 你不能要求别人的师兄对待自己的同学与自己同一种待遇…… “唐老师，楚卫铭。”周岩青喊了人后，看向了唐承乾：“唐老师来科室里有事么？我要不要给我老师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这里也不好说话，你找个地方吧……”唐承乾摆了与他相符合的架子。 田超和楚卫铭二人就不好跟上了，周岩青则是直接打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周岩青有主任办公室的钥匙。 进门之后，田超帮忙从外面的饮水机上接了一壶开水进来，放下水壶就走。 周岩青取了一次性的杯子给泡了一杯茶。 “唐老师怎么有空来找我呀？”周岩青问。 “被你的病人给引过来的！~” “有一个叫黄霞的病人，你还有印象么？我记得没错的话，她是五月八号在你这里做的手术。”唐承乾问。 “没挂到你们医院的复诊号，跑我那里去了。” 黄霞是谁，周岩青还真不是很清楚。 不过挂不到湘雅医院的号，去二医院复诊也是常发生的事情，反过来也是一样。 “唐老师，辛苦您了啊。”周岩青便道。 “你给我讲清楚，你这做的是功能重建吗？我看起来可觉得不止啊？” “这才术后两周，她！” “她的活动度和肌力，远不止恢复到原来的百分之五十。”唐承乾道。 一般而言，做了功能重建术的，术后两周能够恢复到术前百分之三十就是非常高了，术后的一个月可以恢复到百分之六十左右，术后两个月可以到百分之七八十，就是国内的一流水平。 可这个病人的康复程度，却打破了这个桎梏，按照唐承乾的预计，她是不是要恢复到百分之一百一哦。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唐承乾觉得有古怪，而且这个古怪还和周岩青有关，他就决定来问一下。 免得周岩青偷偷进化又不带其他人。 “唐教授，其实我们是打算做一种手术叫功能健复术的，主要是针对于，之前体格很好，或者是体格偏差的一类人。” “力求在手术之后，他们可以通过功能训练以及手术的质量，达到自己术前的平均水平线以上，或者是高于普通人的平均水平线。”周岩青用了两个客观对标线。 达到术前自己的平均水平线以上，肯定是对于体格偏弱的人而言。要这样的人达到普通人的平均水平线，那是天方夜谭。 而如果对方是军人或者是警察、健身达人等，要通过手术再让他们突破极限，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类人就只能修复达到普通人的平均线以上水平。 唐承乾的脑子稍微有点宕机：“做一个手术，还能把功能做得更强？” “你和谭中玉是真敢想啊？” 周岩青听到唐承乾点自己老师名字也不恼：“唐老师，只有试了才知道是不是错的。” “试错和试对，都是我们进步的可能性之一。” “就胡思乱想着，主要是我异想天开，我老师被迫给我兜底的。” “目前有数据统计么？有多少？结果怎么样？”唐承乾的呼吸开始急促。 如果说功能重建术是手外科目前技术的巅峰，是最前沿、最高端的手术。 那么周岩青提出来的概念，已经可以打破大部分人的认知，是未来数十年大家努力要去学习和达到的水平。 周岩青的基本功很好，基本功很稳定代表他可以有非常高的容错率，可以无限地去试错，而且病人术后的质量底线有保障。 再怎么胡闹，也可以远超一般医生的平均手术水平，其他人就不敢逼逼赖赖。 基于这个准线，别人再去做临床研究，那就很可能突破上限。 顶级、前沿的手术是靠学的，未来的，新的术式是靠研发的。 “目前只做了七八例，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统计，但预计还行。”周岩青也回得谨慎，如实说明。 这可不是自己跑去唐承乾的面前耀武扬威，是唐承乾自己送上门来的。 “怎么做的？” “就只靠现有的操作重组，还是用了什么新的缝线？或者新的操作技术？”唐承乾继续追问。 预后有变，那么一定就有自变量发生了改变。 如果自变量全部相同，操作的顺序也都一样的话，就算是周岩青的基本功够好，也不至于能够完成跨天板的逆转。 一种术式的上限是有一个程度的。 “唐老师，是我自己闲暇之余想到了一种编织缝合的方法，就想着在临床中开展了，没想还挺有用。” “经历了大概两期的临床试验后，我们就将其应用到了功能重建术中，后续的效果也还不错……”周岩青都一一如实作答。 周岩青同时用了我和我们，就让唐承乾挑不出任何毛病。 想法可以来自周岩青，但课题一定是谭中玉带头做的，因为周岩青不是副高，没有单独开展新术式课题的权限。 “学起来难吗？” “有没有具体的操作视频？” “能不能直接给我或者卖给我？”唐承乾继续追问，表情也继续凝滞，语气虽然平静，但音调却显得格外复杂。 这就是求人的低人一等。 “可以的，唐教授，视频我有，卖就不提了。”周岩青赶紧道。 现在周岩青可没想着通过教学新的缝合术变现，他要能先得到业内的认可，才有可能变现。 “那辛苦岩青你发我一个，我回去好好观摩学习一下。”唐承乾道。 周岩青也客气照做。 …… (本章完) 第319章 前期准备（求订阅） 第319章 前期准备（求订阅） 目送唐承乾离开后，周岩青把与唐承乾教授交流的事情始末都给自己的师父汇报了一遍。 师父谭中玉没有多说什么，周岩青也就没有再在意这件事…… 五月二十九日，周六。 周六是周末，本应该是休息日，但这样的休息日与周岩青没任何关系。 急诊科，创伤中心休息室。 周岩青做完急诊手术后，来到了里面暂歇吃午饭。 上铺，宮振宇与谭伟二人的鼾声如雷，应该是刚下班之后疲惫不堪。 林雨轩和鄢环宇二人是备班，与周岩青一起围桌子拼菜。 刚来的林雨轩，比鄢环宇看起来更加疲惫，且沉默寡言，低头只顾着干饭，再也没有之前周岩青看到他时的笑容。 创伤中心是很磨人的。 “岩青，给你看一份数据，五月份的创伤中心抢救数据表。”鄢环宇给周岩青微信上发来了一个表格。 “你给我看干嘛？道德绑架啊？”周岩青对他翻了翻白眼。 兄弟，你好歹是骨科的人啊？ 这个世界上，有人富裕就有人穷，有人笑也有人哭。 “你先看看吧……”鄢环宇道。 周岩青闻言也就扫了一眼。 死亡人数从之前的__-变成了近乎于——_。 什么意思了，就是之前，周岩青与主任林长红教授各守一天或者是一天的上下半场时，几乎可以避免大部分急诊患者的死亡。 急救效率相当高。 周岩青离开之后，再没有人可以顶替周岩青的位置，所以周岩青在时的‘人力’就无法被填充。 除非林长红教授值班时间延长至之前的双倍。 这不是玩笑。 国手级的止血术，在急诊创伤急救时，到底有多能打，周岩青自己心知肚明。 但这并不影响周岩青如今的心态。 每个人的社会角色是不一样的，周岩青就先是一个手外科医生。 而且，从更广的层面上说，培养一个顶级的急诊科医生比手外科医生还相对更容易一些。 急诊创伤中心，只需要有足够底蕴的止血术和切开术，就可以玩得很转，但在手外科，这只是基础…… 不是说手外科比创伤中心更高级，而是两者承担的社会责任不同。 创伤中心救命，专科治病。 “鄢哥你想说啥呢？”周岩青反问道，周岩青的心情非常平静。 就算鄢环宇骂他，他也无所谓。 如果自己家里很有钱，自己从一开始从事医学行业就可以往治病救人的大方向毫无顾虑，周岩青可以考虑留在创伤中心。 但每个人的家境是不一样的，周岩青要在沙市立足，就得自力更生。 “没什么，岩青，只是想说，有你在的时候更好。” 鄢环宇看了一眼沉默的林雨轩。 又道：“岩青，我也想回专科了。” 林雨轩来了之后，与周岩青在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可能林长红教授阴阳怪气过。 “但是我还没有完成足够的工作量，只能用工作时长来熬了。”鄢环宇说。 周岩青的突然离开，使得林长红教授意识到，他初来湘雅医院，想要扎稳脚跟，并且留下一波有能力的人非常难。 所以林长红教授就立下了规矩。 来了这里，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待满，要么你贡献突出，可以救过来不少非常棘手的疑难杂症，否则就老实一些。 创伤中心可以是你镀金升职的地方，但你必须要把态度端正。 也许是为了激励下面的人好好工作，所以林长红设立了工作量制度，详尽地统计每个人在抢救中的贡献度，可以让你提前回归专科，以此来刺激每个人的积极性。 “这样挺好的，努力就有希望呀。”周岩青一笑，心境非常坦然。 “林教授这一次招了两个博士和一个硕士，都还蛮不错的……”鄢环宇道。 …… 从创伤中心离开，周岩青回头看了看。 没有纠结，只是也蛮怀念这一段比较充实、没日没夜的生活状态，但不羡慕，也不想再回首扎进去。 如果周岩青的选择有错，那么大部分专科的医生都将受到道德的谴责和审判，不止是周岩青一个人。 如果真要从源头管理，回到车马慢的时代，是最能够管控创伤死亡率的有效措施。 但这样，一些非创伤的急诊患者，就赶不到医院了…… 周岩青回到了病房里后，于樾非常开心地往前凑了凑：“岩青，我给你发的视频你看清楚了吧？” “我是不是学会了你那种缝合法？至少在练功房里的数据显示是这样，对不对？” 于樾非常开心。 因为缝合法是新出的，他只落后了宁祝十天时间，就达到了相同的水平，这让于樾非常开心。 要知道，宁祝比他于樾可要大了三岁啊！~ “樾哥，我不可能看错的，恭喜你啊。”周岩青笑了笑回道。 要学习新的缝合法，需要一定的基本功。 而经过科室里其他师兄弟的练习，周岩青发现，如果基本功可以到专精的4/5，将会很快地入门新缝合法。 如果没到的话，一直都是只得其形，不得其奥妙。 高于这个基本功熟练度，则速度会更快。 比如说谭中玉，比如说黄先明二人，则都是在四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比较成熟地开展新的缝合法了。 于樾的天赋比较好，他比刘青山主治医师都更早地练达。 因为于樾的缝合术基本功，已经无限接近于专家级。 “师父总说，师门里出了一个怪物，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气。” “以前只有概念，现在概念就成了现实。” “新的缝合法，带着这个东西，就算我不留院，去外院找工作的时候，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功能健复术……”于樾说了一种推测后又摇头。 “我肯定会尽量优先留院的，不想这么多了。” “下一步，血管的两断三段，一年内，我必须要出关。”于樾斗志满满。 周岩青在住院总阶段的游刃有余，他当然看到了，也羡慕，也希望可以成为周岩青。 即便只是缩小版的，专业的底蕴足够，那么上级就看好。上级看好的情况下，自己升职会更快，专业路线的前进步伐也会更快。 自己的老师就是谭中玉，不再需要其他的‘贵人’提携，只要自己的能力可以冲上去。 ……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半个月时间过去。 6月15日，周二！ 于樾、田超二人一同从高铁站往湘雅医院拼车而回。 下了车后，两人直接往科室里赶，而后来到了主任办公室汇报。 于樾道：“师父，耒市的那个病人，他同意了，周四入院，周日手术，并且同意了手术直播。” “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我们可以尽量减免一些手术费用。” 谭中玉闻言点头，而后看向田超。 “湘州的那个病人不来做手术了，他说勉强能用，也就不做了。”田超道。 “师父您也知道，做手术这种事，不能劝的。” 谭中玉继续点头：“当然不劝，作死才去劝患者做手术，一定要清楚一个点，知情同意和知情拒绝的权利同等大。” “病人的选择，大于一切。至少目前的法律是这么规定的。” “刚刚宁祝也给我回了电话，说浏市的那个病人也同意手术，也同意手术直播。”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三个备选的直播病例了。” “之前已经谈妥了一例，但就怕患者临时变卦。” “于樾，你继续和耒市的那个病人沟通，说我们可以免除所有的手术操作费用，但是耗材费，这是要给医疗器械公司的，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免除。” “相当于就是白做一台手术。” “你一定要随时和病人对接，并且告诉他，任何时候拒绝手术直播，都是可以的。” “但不能在手术当日，也就是周日这一天。” “不然我们很难交差，一切丑话先说在前面，毕竟这是全国性质的学术交流会，中场出了岔子，会显得我们湘雅医院很没有担事能力。” “所以我们要做好各种预案。” “周岩青去干嘛了？”谭中玉问。 “周师兄带着凌师兄去做急诊手术了，下面来了一个断指再植的。”曾晖道。 “曾晖，你现在怎么样啊？应该可以接手一部分病历审查工作了吧？” “你都快是博士了，这些基本功，都得自己私下里费功夫啊。”谭中玉开始问曾晖的情况。 “师父，应该可以，从下个月开始吧，我打算二十号拿到了学历和学位证书后，出去玩几天，稍微休息一下。”曾晖也比较坦诚。 “去散散心挺好的，现在我们科室发展的局面好，要学着抓住机会，你看看你的田超师兄，刚毕业时和你的情况类似，但他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了组里面的顶梁柱之一了。” “相反，你的师兄凌启源，则是时间太赶，终究是没办法完成足够的积累，他六月份之后就要开始张罗着找工作的事情了。”谭中玉也记得住曾晖这个学生。 这一届，他就收了曾晖和杜乔，一个专业型博士，一个学术型博士。 另外一个名额，则是让给了丁霄教授。 “好的师父，我记住了，谢谢您的指点。”曾辉摸着自己的小脑袋，显得格外憨态可爱，眼神谄媚拉丝。 “于樾，也不是师父说你，也不是师父刻意偏爱周岩青。” “你应该最明白，我对你如何吧？”谭中玉转移了话题。 于樾一听，就低下了头去：“师父，对不起啊，您带我的时间比周岩青更长？但我？” 是的，谭中玉曾经一段时间是移情别恋过，带着周岩青到处跑，可周岩青去了创伤中心后，谭中玉就带着他走。 然而，同一个老师，相同的带教方法。 周岩青飞到了天上去，他还是谭中玉座下弟子，这就不能说谭中玉只是单纯偏爱了。 “你也已经很不错了，我只是希望你心态可以摆正，不要去嫉妒，更不要妄自菲薄。” “你们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是我的学生，也是我这么十几年，觉得最荣耀的硕果。” “以前我会觉得我个人能力很强，我很开心，现在我会觉得，我如果可以带出来一批人，每个人都是高手，我才开心。” “虽然不能桃李满天下，挣一个桃李满湘雅也不错。” “当然，这里面要注意的一件事就是，师父不能帮你们争取偏袒，你们要自己去竞争留院名额。” “不然的话，我就是雷仲院长身前，最刺目的‘学阀’了，你师父也挨不过他的刀锋啊。” “所以，我能够帮你们争取到的就只有机会，没有其他的。” “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比其他人更加优秀，即便是雷仲院长，他也不能偏私关节外科的博士留院，而弃掉你们。”谭中玉的话有点霸气十足。 因为雷仲也是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他不是生来就是院长，生来就比任何人高人一等。 如果雷仲真的要刻意针对，谭中玉也有办法把他从院长的位置搞下来。 能够混到一方大佬，如果没有一些机缘和贵人，那也是走不到这个位置的。 众人散去，谭中玉则起身看着窗外。 六月份的沙市很热，阳光很好，就是有点毒人。 不过隔了一层窗户，办公室内的中央空调厚重且有力，让谭中玉感觉到凉爽如春。 心情也挺好…… 周岩青知道于樾和田超去找病人谈话的事情，但不知道谭中玉与他们说的详细内容，所以，周岩青依旧在住院总这个位置上苦哈哈的没日没夜。 比创伤中心的日子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急诊永远都存在，而且是不定时的炸弹…… 时间一晃，又是将近半个月多过去。 谭中玉等人该去参加学术会议的都去了，不过科室里依旧在为手术直播而准备着。 师爷杜仲华教授亲自坐镇，牵头在科室里与患者与家属与医务科交涉沟通。 这一台手术直播，不仅仅是谭中玉和周岩青两个人的事情，而是手外科、骨科、乃至湘雅医院的事情，代表的就是一个医院的门脸。 6月19日，周六，晚上。 杜仲华找到了屈长乐周岩青二人，吩咐道：“屈长乐，你虽然是副教授，但明天的急诊手术，你要帮忙分担一下。” “小周明天手术直播主刀，今天必须要休息好，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辛苦你担待一下！~” 屈长乐恭敬从命，守住底线：“杜老师，放心吧，就算是遇到了我处理不了的，我也能从外院摇人帮忙！~” 周岩青看着屈长乐，看着自己的师爷，开始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成了科室里的一员，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周岩青，也不仅仅只代表一个周岩青。 郑重点头后，周岩青给屈长乐副教授点了宵夜点了咖啡之后，就心无旁骛地睡了下去。 以后，如果科室里的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机会，也要自己帮忙的时候，自己也绝对不会推辞。 这就是人脉，这就是氛围…… (本章完) 第320章 勇敢的第一步！（求订阅） 第320章 勇敢的第一步！（求订阅） “不要着急、不要紧张！~” “等会儿进手术室后，我们再次与患者确定好患肢，这是一定不能出错的。” “功能重建术也好，还是你提出来的功能健复术理念，都是已经成熟的术式，所以你在手术过程中，不会被打扰。” “就算不会做功能重建术的教授，也大抵能看得懂你的手术过程。” 6月20日，周日，上午，十一点整。 杜仲华教授带着周岩青进手术室后，一边从更衣室往手术室所在楼层走，一边说。 “师爷，我给屈老师发信息交代好了。”周岩青道。 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在此之前，周岩青在省内的其他同行面前都没有手术直播过，第一次就献给了‘全国’的年中学术会议。 那能不紧张么？ 周岩青可以肯定，自己的实力到时候最多只能发挥到七八成，而不是全部。 不是周岩青上不了正席，而是这一次的学术会议属于是国内严谨第二梯队的重量级学术会议了，除了骨科年会外，就没有其他的学术会议比它规模更大了。 杜仲华当然清楚周岩青此刻是在故意转移话题，点头道：“等会儿你就做手术就好，其他的事情有我和谭中玉处理。” “谭中玉马上就会来手术室，他是手术室里与会场沟通的人。” “你不用管，摄像头也不对着你！~” “嗯！~”周岩青点头。 而后与杜仲华教授进了手术间。 手术室里，丁霄教授以及黄先明副教授二人早已罗列等候，刘青山大哥今年也没有外出。 除了于樾和宁祝两人去参加了比赛之外的其他博士师兄们，比如刘万青、凌启源师兄、田超等人都在科室里留守。 “杜教授，可以开始麻醉了吗？”杜仲华刚进，麻醉科的副主任董伦明教授便问道。 这一次手外科手术直播，他亲自来手外科加班打麻醉，就是力求手术中，麻醉的深度正好适合手术，掌控全局。 杜仲华摆了摆手，靠近手术台：“你好，你今天的手术是右手吧，我们再确定一遍啊？” “是的，有手术标记。”患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点头笑着回。 虽然被问了多次，但在医院里能被严谨地对待，也能让人感觉到放心。 就医时，大部分患者都是希望接诊自己的医生会更加严谨。 “手术是在中午的十二点十分准时开始，我们在十一点二十开始麻醉，十一点四十左右开始消毒，十二点整预计开始切开皮肤。” “这样十二点十分，正好可以暴露出手术的核心操作。”杜仲华非常详细地说着手术过程。 与全国同行的手术直播交流，时间要卡得刚刚好才行。 你不要怕别人看不懂，看不懂那是他水平有问题，就只直播关键的部分，也就是那么一个小时左右。 其他的别人也不会看、不爱看！ 真看不懂的人，自己回家自理，没有人有义务教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基本原理，只是给其他的同行展示，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和好处。 董伦明闻言点头，就再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在彩超的监测下开始打臂丛神经阻滞麻醉。 周岩青则是再一次地与杜仲华教授来到了患者的阅片器前，认真而仔细地比对了一遍患者的姓名、住院序号后，再次审核诊断。 田超这会儿关上了病历本，靠近过来：“师兄，患者的术前检查我再核查了一遍，只有红细胞略低于正常值，只有0.1下降，其余指标都正常。” “心电图没问题，胸片也没问题。” 周岩青闻言点头，没有回答田超的话，而是对自己的师爷道：“杜老师，这个患者最主要的功能障碍在于拇指外展受限，属于是内收屈曲畸形。” “这是桡神经损伤的典型标志，而且他的腕关节有卡压，所以，我们的手术过程中，第一要处理桡神经……” “第二批关键是要处理与木质外展相关的肌肉层……” “第三……” 周岩青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烦，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杜仲华点头：“做到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十一点三十五分，麻醉即将完成时，谭中玉匆匆从手术室外赶进。 刘青山和刘万青二人已经洗手完毕，准备随时消毒。 田超这会儿也出去洗手穿衣了，准备随时衔接铺巾，尽可能地节约时间。 与此同时，负责与会场直播信号采集的直播管理团队，也是比划了一个ok手势：“信号对接完毕，视频流畅。” “现在这种直播的信号是越来越好了。” “摄像的设备都固定好了吧？”谭中玉正好听到，便问。 “谭教授放心吧，我们是专业的。我们团队这一次不仅负责湘雅医院的直播，还负责积水潭医院与现场的直播，甚至国内的手术室与国外的酒店都可以做到流畅衔接！~”工作人员非常自信。 这方面不是谭中玉擅长的东西，点头不再纠结。 与杜仲华对接了一会儿后，便与周岩青、杜仲华一起出去洗手穿衣了。 因为提前就告知了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需要的手术器械，因此就没有赘述。 手术室的护士长亲自带来三对巡回和器械护士进了手术室，传递器械的人非常充足，可以保证第一时间就可以把要用的器械传递上台。 …… 十二点整。 整待完毕，消毒铺巾完毕，谭中玉道：“十二点整，切皮，手术开始，记录手术用时！~” 麻醉科的董伦明和手术室的护士长分别在电脑上进行记录，另外一名巡回护士则是按下了手术开始按钮！ 周岩青拿起柳叶刀，毫不犹豫地就作了第一条切口！ 丝滑地切开了皮肤以及皮下组织后，慢慢翻找出了关键的解剖结构，而后就静待手术直播与会场的直播信号相连，接着完成其他的关键部分。 周岩青的切开术非常丝滑且圆润，原本预计二十分钟需要打开的解剖结构，周岩青将其紧缩到了十分钟的时间，还有三分钟的等待时间。 “连通了！谭教授。”负责直播的负责人道。 会议现场，响起了大会主持的声音：“谭教授，会场已经显示了画面，你那边能听到么？” 主持嘉宾是协和医院的腾清和教授，音色周岩青非常熟悉。“可以听到，腾教授，那我们就开始了。”谭中玉一声令下，便道：“我们这个病人的基本情况是桡神经受损导致的腕关节僵硬以及拇指内收屈曲畸形，食指及中指外展功能受限……” “我们已经打开了桡神经相关的走形，我们可以看到，与外展相关的诸肌……” 谭中玉一边说，周岩青就顺着谭中玉的讲解，开始给会议现场的人展示解剖后的局部成分。 可以看得到，患者的拇长展肌与拇短展肌僵硬且挛缩，而且，控制示指的指伸肌也是与周围的结构团成一团。 患者有肌肉萎缩，有肌肉挛缩，腕关节处更是有大量的疤痕增生。 “我们团队一般的习惯就是展阅完最表层的受损结构后，对其一一进行拆解处理，从外至内，慢慢一层一层地剥开！~” “我们处理的顺序一般是先处理肌腱，而后再深入去处理神经，探查神经的受损位置，受损性质，神经走道狭窄的原因，解剖压迫与核磁的结果进行对应。” “腾教授，我们的病例资料已经发到了现场，其中有一个核磁的截面是非常清晰的，您可以打开，与直播的画面进行比照。” 腾清和道：“已经打开了。” 谭中玉没有说话，周岩青的手则是一直都在动，毫不犹豫地就将一些疤痕组织处予以切开处理。 这种切开手法之凌厉、处理之果断，彰显着大家之风与自己基本功的厚度。 现场一片沉默，沉默到甚至可以听得到腾清和教授凝重的呼吸音，很显然是看到了视频画面里的操作后，就连他，都觉得这样的切开术，有些不凡。 手术直播不是吵架，所以现场并没有出声打扰。 手术得以继续。 功能重建术，如果进行拆解，就是肌肉延长、肌肉缝合、肌腱转位、肌腱切除等专科术式的有机结合。 这属于是手外科除了超前手术之外的常规一流操作，所有的教学医院原则上都必须有人精通，否则就不属于第一梯队的教学医院了。 因为如果连这个都不精通，就根本没有资格去在功能重建术上进行角逐。 因此，手术直播的氛围还是比较不错的，没有太多的疑惑，也没有太多的杂音。 直到，二十分钟后，腾清和看到了直播画面里，周岩青临时勾勒缝合一条不太重要的肌肉时，略沉脸仔细地思索了几秒钟，而后才看众人的反应。 场下，也有许多教授在反思，也是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孤陋寡闻”，所以不好表态。 手外科的缝合方式多种多样，近乎于百齐放，万一是自己不了解的成熟缝合方法，但是其他的教授却知道，冒然提问，就不免有些失态。 眼看着操作越来越古怪后，腾清和身边坐着的另外一位主持嘉宾低声问道：“腾教授，这种缝合法，比较稀奇啊？您见过么？” 腾清和轻轻摇头，便道：“谭教授，可以请教一下，您用的缝合方法的学名么？” “看起来比较陌生，好像不是我们临床中常用的那几类。” 谭中玉的声音比较清脆：“这个是我们团队根据运动医院肌腱编织缝合肌腱自行开创的一种新的缝合法，目前也没有命名。” “缝合嘛，无非就是为了固定肌腱，能用就行。”谭中玉的声音轻飘飘，并未深究。 学术会议的另外一种别称就是‘装逼’会议，你展示别人不会的，展示别人学不来的，你就是牛逼。 会议现场虽然脸色各自不同，却也没有哗然起来。 能坐在这里的大佬至少都是一方巨擘，水平和眼界都是很顶的，自是知道视频里的那双手，灵巧程度是不亚于顶级专家的水平。 基本功的积累已经夯实到了没人敢质疑的程度。 根据国内的规定，副高就可以自行原创缝合方法，拥有这种扎实基本功的人去改良缝合术式，也不是违法乱纪。 就是，在手术直播里，谭中玉亮相这样的缝合方法，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失了呢？ 还是另有其因？ 只可惜这是大会的最后一天，大会从周三就开始了，一共持续五天时间。 不过即便不能当面问，等手术结束后还是可以问。 视频画面中，除了缝合术很难理解之外，其他的操作几乎都是行云流水，毫无挑剔之处。 圆润、完美、丝滑等词用在这台手术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有这些侧位的操作去兜底，即便是缝合术稍微次了一点，大家也都知道，这一台功能重建术是非常成功的。 湘雅医院，是真的可以常规开展功能重建术了的，它们已经跻身于手外科国际最前沿的手术！ 这是所有人的反应，也是谭中玉欲要告诉他们的内容！~ 这不能不重视啊，也不得不佩服。 手术在一个小时后，如期结束。 谭中玉道：“我们这一次的手术，就是按照最基本的功能重建术的原则走的，剩下的就是一些收尾的功夫，就不耽搁各位专家的时间了。” “腾教授，黄教授，我们的手术直播已经结束，如果各位专家没有其他方面的指教的话？” “我们就宣布手术直播结束了。”谭中玉一边说着时，周岩青与杜仲华教授二人已经开始在视频画面中展示功能重建后的腕关节以及拇指的各方面被动活动度。 比起术前，那是活跃了非常非常多的！ 被动活动室主动功能锻炼的潜能，最大化的功能效果。比起手术正式开始之前的活动度，提升了一倍不止。 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功能重建不是一个特定的程序，是一种理念。 因此，会场也没有吝啬地送上了掌声。 是祝贺，也是钦佩。 功能重建术，可以常规开展的医院，全国不超过十家，如今湘雅医院就是其中之一，众目睽睽，毋庸置疑！~ 谭中玉也很满意现场的效果和手术效果：“谢谢各位教授的鼓励，我们下次再见。” “腾教授，黄教授，我这边先关闭画面了啊。” “好的，谭教授。”腾清和点头。 没有什么好质疑的点，功能重建术已经算是国际上成熟的手术。 这台手术跟着原则走的，有强大的基本功兜底，熟练度挑不出来任何毛病，只能庆贺。 直播画面结束。 手术室里，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微妙的笑容。 当然，会议现场，还有湘雅医院的人，不断地会传回现场手术直播结束后的画面和问题。 “关闭切口，手术结束。”谭中玉道。 手术直播，无惊无险，平稳度过，就是最好的呈现…… （注释：示指是食指的解剖学名。） (本章完) 第321章 直播只是为了求证（求订阅） 第321章 直播只是为了求证（求订阅） 谭中玉很忙，在下了手术后还要重新赶回会场去，但周岩青并不算忙。 从手术室出来后，周岩青就直奔电话过的屈长乐所在方向而去。 创伤中心休息室门口，周岩青还听到了屈长乐在里面与人闲聊告状的声音：“哎呀呀，现在的世道是越来越难了啊。” “我们手外科，副高都得当住院总的牛马了。” “嗨，我就是一个打工的，老板吩咐岂敢不应啊？” 回话的音色周岩青很熟，正是心外科的主治兰卓志：“乐哥，按照你这么说，你们科室是真的有点奇怪诶。” “你一个副教授给一个住院总替班，这种说法不管放到哪个医院都不成道理。” “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搭理。” 屈长乐闻言，却神秘一笑：“兰卓志，如果这个住院总值班的时候从来不烦你，你也不搭理啊?” “这个…”兰卓志语气迟疑起来。 虽然在湘雅医院里，到了主治就可以不值普班，也不值住院总班，可也是一线班。 如果住院总有处理不了的病种到来，主治也还是牛马群体之一，只是脱离了最基础的牛马队伍。 兰卓志低声问道：“真的一次都没叫过？” 屈长乐摇头：“我们主任早就说了，如果岩青都处理不了的，病人该截肢截肢，可以找他去和病人家属谈话坐镇，千万别找他过去做手术…岩青。” 周岩青推门而入时，屈长乐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便赶紧转口招呼。 “乐哥，不好意思啊，辛苦你了。” “我下手术了。”周岩青再给兰卓志打招呼。 “兰哥。” “我过来就是搞了一台肌腱缝合，其他的事情一切顺利。” “你吃中午饭没有？我多点了一份。”屈长乐早有准备。 兰卓志闻言便在屈长乐身上扫视，刚刚屈长乐是真的狗啊，在他面前是把手外科贬的一文不值，现在却有点‘讨好’的意思。 还好他没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不然的话，直接就被屈长乐给坑了。 “谢谢乐哥，我一下台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点。”周岩青表态。 其实该自己请他吃饭的。 屈长乐再怎么说也是副高，按照医院里的规矩，轮值住院总班也不该找他，应该优先选自己组的刘青山主治。 只是上级们都怕刘青山处理不了突发的急诊，以备不时之需，才找到了屈长乐。 “正好，兰卓志，给你正式地介绍一下我们手外科的牲口，从来不讲人话，不做人事的大变态，周岩青是也。” “不过你肯定也认识……”周岩青第一次发现屈长乐有逗比的嫌疑。 …… 手术直播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起伏。 整体感觉，好像是雷声大，雨点小。 毕竟前期准备了太多，为了应付各种突发情况，科室里至少做了十几种预案，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要把几位退休的老教授给请出来。 不过周岩青却清楚得很，越是平静无波的流程，就越是圆满。 术中没有意外，术中的医院也没有意外，急诊科也没有突发事件。 手术过程中，会议现场也没有什么人为难，只是给了你掌声，一切都显得平淡无比。 可这一切，都是自己等人挣来的。 与屈长乐吃过了午饭，恭恭敬敬地送他离开医院回去享受周末，周岩青便再回了科室里开始检查出院病历，审查科室里的医嘱等事宜…… 田超、曾晖等拟跟班住院总虽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周岩青是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必须要负好责任！ 当天下午，六点半。 也就是会议现场结束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周岩青接到了师父谭中玉发来的信息。 “七月末，魔都的手外科第三季度交流会，你和我一起出席。” “七月上旬，川省华西医院主办的手外科阅片会，你可能要远程在青年分会场作一场学术报告。” “腾清和教授建议我们给骨科年会报送至少两个……” 周岩青看着一条条信息发到自己的手机里，瞬间心跳加速了片刻。 它来了它来了。 虽然整体过程波澜不惊，但自己等人的实力绝对是得到了其他同行的认可的，他们认可了自己的医院，自己的团队，已经趋于国内绝对的第一梯队。 所以，类似水平的医院，就会给你发来邀请函，抛来橄榄枝，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和他们一起探讨，一起进步，一起再去攀折更厉害的高峰。 因为这座高峰，在十年前，就属于未知领域。 有些人登了顶，有些人还在路上。 在路上的那些人，你不能让他们重新下山再爬另外一座山…… “师父，去魔都不合适吧？我现在是住院总，不好出省的。” “虽然可以替班，但以防万一，我就不出面了。”周岩青拒绝了第一个提议。 住院总就是住院总，医院里设立了这个职务，就不要想着“铤而走险”，凭运气去赌自己外出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不出‘乱子’！ 宁愿不扬名，不去作学术报告，也要守好家。 这是周岩青所任的基本社会职责，因为是湘雅医院手外科的住院总。 “也行，小心无大错，毕竟不是你读博期间，想怎么出去就怎么出去。”谭中玉认可了周岩青的说法。 “我现在还和其他教授们去吃饭，你先忙着。” “其他事情，等我们回来之后再说……”谭中玉的语气中都透露着开心。 去年的七八月份，周岩青还去了魔都学习功能重建术的动物模型，今年的六月份，周岩青就给科室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每一步，谭中玉都知道，也都有参与。 这样的知根知底，这样看着周岩青进步过来的，他就越觉得踏实，也觉得周岩青有这个能力接过他手里的传力棒，以后可以带领自己的科室进发往更高的区域。 周岩青也没有太多的波澜…… 下午七点，田超就端着咖啡来到了科室里，笑着说道：“青哥，全国青年大比武的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祝哥拿到了一等奖最后一位。” “我们湘省今年，也只有他一个人获奖。” 宁祝今年三十三岁了，去年就拿了省内青年一辈的特等奖，所以今年依旧可以作为代表参赛。 只是，宁祝即便是作为湘省青年一辈的巅峰，但放眼全国，依旧只属于青年赛道的第一梯队，而不是超一流梯队。 这个世界很大，每个医院都可能有如同宁祝一样的天才，而且还有其他医院也可能捡漏到‘遗失的天才’，化身为‘走穴’高手。 “什么叫只啊？”“你这么只一个看看？”周岩青接过咖啡，不客气地反质问。 田超瞬间低下头，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下一次是于樾大哥成为顶梁柱，我还要积累很久。” 科室里，同一届，田超目前敢说自己第一，不惧任何人。 但在师兄面前，田超不敢造次。 而在全国上下五年的同一批人里面，田超也是不太起眼。 自己固然是天才，但有些天才只是见一些人的门槛，这是古来的定理。 如果你觉得你自己有点天赋的话，就得认可这世界绝对有一些变态，会让你一辈子都喘不过气。 “我听你说只拿了一等奖的最后一名，还以为你要爆发小宇宙，明年就大展身手，让祝哥的名次都毫无存在感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师父应该会非常高兴。”周岩青道。 田超回道：“师兄，你就别说我了。” “我这杯咖啡喝完，马上就去练功房。” 田超刚说完话，周岩青的会诊手机就响了，周岩青立刻将咖啡一放，一边取电话，一边道：“估计你去不了练功房了！” “走，我带你去实战。” 田超等的就是这个…… 当天晚上，谭中玉就又飞了回来。 毕竟今天是周日，毕竟明天是周一，是工作日，他这个主任，即便是为了科室的发展再如何奔波，也不能缺席周一的交班。 周岩青看着宁祝回报的师父谭中玉的行程，将一切信息都收入了眼底，默默地给师父发了一个早点休息的消息。 谭中玉在医院里的职位，相对是最轻松的。 急诊手术基本不用上台，一般的急诊手术最多也就是到黄先明这个级别，周岩青任住院总后，黄先明和刘青山两人都可以在家里睡大觉。 择期手术的话，做完了关键就可以下台。谭中玉的任务不算多。 然则，谭中玉面临的压力，却是无形的。 不管是任何一家医院的主任，都肩负着医院给你的任务，那就是发展自己的专科，夯实整个专科的整体技术，力争全国第一流甚至世界第一流。 开发新技术、将自己的新技术带到全国的同行面前，接受审视…… 作为一省专科的带头人，谭中玉要不断地发展本省技术的天板，也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职责。 也可以摆烂，但在你摆烂的时候，就要接受别人在背后骂你不作为…… 有些虚名是没有实际实惠的，但有能力的时候，还是要去争。 …… 不过，周岩青的思维也没有僵持很久，因为他自己有底气。 如果选择相信面板的话，在功能重建这一块，任凭哪一位教授来到他面前，质疑他或者是考他，周岩青都丝毫不虚。 因此，周岩青睡得踏实…… 急诊会打电话，所以能睡的时候就好好睡觉。 凌晨，两点四十分。 周岩青在急诊手术室里给黄先明打电话：“黄老师，这边又来了一个断肢的患者，可能您要过来一趟才行。” 黄先明闻言，语气立刻一跳：“什么情况啊岩青？” “情况很危重么？” 黄先明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大事。 几乎不给上级打电话的周岩青直接把会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他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如果周岩青都解决不了，那自己是要去给周岩青扫尾还是去给周岩青撑门面？ 要不要把谭主任叫去？ 黄先明的思维转动非常迅速。 “不是的黄老师，是一下子来的病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祝哥已经上台了，我这边已经完成了一台，但还有一台。” “我这边实在是抽不出身了。”周岩青快速解释。 先说事情，后说理由，不然铺垫就太长，没有重点了。 “是这样啊？我草，你吓死我了。”黄先明的语气稍微松弛了一下。 “黄老师，要真是那种特别紧急的会诊，也应该是林雨轩轩哥打你的电话，我怎么可能打呢？”周岩青轻轻一笑。 林雨轩现在在创伤中心，如果有病人推不进手术室，而且和手外科的病种有关的话，应该在创伤中心就得摇人了。 但估计也没有什么卵用。 创伤中心有林长红教授坐镇，如果他都不能紧急处理，也没有手外科的教授去处理的机会了。 “那倒也是，主要是岩青你太能打了，今天手术直播，一路上都有惊无险！” “全国那么多教授，也都没跳出来挑你的刺。” “你突然让我……”黄先明的语气有些心虚。 他可不认为周岩青的手术直播这么平稳度过是靠运气或者靠着谭中玉的面子。 开玩笑，就算是腾清和教授这位手外科分会的主任委员手术直播的时候如果有纰漏，别人也不会发过他。 面子？ 在学术会议上就没有多少的面子说法，该怎么讲就怎么讲，除非你可以用绝对的实力把别人打服。 湘雅医院第一次在会议现场直播功能重建术的手术，属于是‘飞升’。 其他人会看着你糊弄过去啊？ “黄老师，我先去手术了，辛苦你了。” “我已经叫曾晖去与患者家属谈话签字了。”周岩青也不继续闲聊。 是真的忙不过来才打电话，如果还可以扯淡的话，他就不用烦黄先明了。 “你先去，我马上到。”黄先明用绝对的语气安抚着周岩青。 挂断了电话后，黄先明的老婆才嗔怪道：“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是的，不至于，如果现在你的偶像给你说，有一节课让你去上，你紧不紧张？”黄先明的老婆是老师，而且还是初中老师。 但她的偶像却是全国顶级的教育学教授，黄先明虽然对他不是特别了解，也可以如此类比…… “周岩青这么厉害？”韩雪的语气有些迟疑。 “他今天手术直播的对象是全国手外科分会。不是我们省内。” “你开玩笑啊？”黄先明笑着道。 (本章完) 第322章 祁麟入科（求订阅） 第322章 祁麟入科（求订阅） “这一次手外科的年中学术会议，我科取得的硕果颇丰。” 6月21日，周一，早交班上，谭中玉精神烁烁地拿着一份资料开始宣读。 “在会议现场，我科共进行了六场学术汇报，担任了两场分会场的大会主持。” “我们科的博士，有两人成功入选青年学术汇报厅作学术汇报。” “与此同时，主办方邀约我科进行了一台教学的直播手术，手术直播的过程顺利，毫无波澜。” “手外科分会的主任委员腾清和教授，对我科进行的教学手术高度肯定，并且在会议现场，我科第一次提出了手外科的功能健复术理念。” “此理念，脱离于功能重建术，又高于功能重建术，在会议现场，取得了诸多同行的认可，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华山医院、积水潭医院的诸位专家，与我私下里探讨这种术式理念的前沿进展……” “以上，都是我们科室所有的兄弟姐妹，老师同学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们为自己的努力鼓掌。”谭中玉说完，带队开始鼓掌，进行自我肯定。 做出了成绩，自然要去享受成绩。 而且，这种术式的研发，也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地给患者带来了实惠，得到了患者的认可。 虽然说是在科室内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其他人还是很给面子的。 无他，因为在之前，虽然其他的同行也给湘雅医院面子，但也就是给面子。 这一次的面子，那是自己挣来的。 除了精湛的手术操作别人挑不出毛病之外，你提出来的一些理念，得到了别人认可后，别人只会觉得你牛啊。 同样的功能重建术，有些教学医院都还不会开展的时候，你能做功能健复。 别人的目标是从0.5-0.7，你的目标直接从0.5提升至1.1，超过了1这个目前公认的最大值，那就是牛逼。 掌声响起之后，又落下。 谭中玉继续道：“根据这一次的学术会议，我们科室的初次尝试，更加要明晰一个道理。” “搞原创，搞研发，搞突破，才是提升我科综合影响力，实实在在提升我科综合水平的硬道理。” “直播功能重建术，是我们紧随其后，得到了同行的认可。提出功能健复术的理念，是带领，是引领方向，是我们以后去认可同行！~” “这是不同的概念。” “当然，搞科研不能脱离现实，不能作无根浮萍……” “要立足于当下，从实际出发，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去深耕细作。” “在这里，我再仔细地分析几个点。” “首先，还是夯实基本功和基本理念的问题。临床所有的术式，都是由基本功和基本理念衍化而来。” “特别是我们手外科，讲究的是重剑无锋，没有里胡哨的操作手法，只有扎扎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缝合，将每一个点，都做到极致。” “同样的，手术也是如此，掌握了最基本的原理，在这些原理上，扎扎实实的，以更加纯粹，更加醇熟的操作，将我们的思路落地于现实，就是我们要行进的目标。” “这一次是我们去参加其他人举办的学术会议，是陕省的安市的年中学术会议。” “下一次，就是我们医院，联合我们省的兄弟医院，主动邀请其他医院来我院参会，来我院参观，我们主动去给他们教学功能健复术。” “这是当前的热门操作方向……”谭中玉掷地有声地又说了一长串。 谭中玉说完之后，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杜仲华老教授也开口了：“其实谭主任说的已经非常直白了啊。” “我们去参会，是带着东西走出去。” “我们主办会议，是别人带着求学的心理，跑过来。” “这是好事，也是我们以前走过的路。” “不要只看到谭中玉和周岩青这一次的亮相，你们要知道，去年、前年，谭中玉和周岩青往各地跑，去各地求学的时间线。” “为什么要去学，是因为别人比我们更加优秀。” “为什么别人要来我们这里学？” “要辨析清楚这个问题。”杜仲华道。 杜仲华说到这里，看到谭中玉正老实巴交地看过来，便说：“没其他事情就先散了吧，该忙组里面的事情去忙。” “这是根本。” 杜仲华第一个起身，谭中玉也就跟上了。 不过两人却并没有带队去查房，而是谭中玉被杜仲华带进了主任办公室里。 丁霄教授则是拉着自己的队伍去查房了，他自己则是还要去门诊。 还剩下一群人在医生办公室里面面相觑。 宁祝则问：“明哥，我们要去先去查房还是等老师啊？” “等一下吧，今天谭主任心情好，估计是要带着查房的。”黄先明也不好打搅谭中玉的兴致。 刘青山适时地递过来槟榔盒，自己拿了一颗然后给了宁祝一颗。 “段祁麟你吃不吃？”刘青山在段祁麟的面前摇了摇。 段祁麟此刻满面憨厚！ 今天是他搞好离职手续后的新一周，他回家打理好了行李后就从衡市赶来了，今天正好入科跟班。 他犹豫了一下，也取了一颗塞进了嘴巴里，先默然无话，然后默默地退到了人群的后面，开始打量上级以及师兄弟们。 初来乍到，他也不敢放肆，只是把更多的余光放在了周岩青的身上。 田超这会儿的目光则是在段祁麟的身上扫来扫去，颇有一种紧迫压力。 段祁麟比他更高一届，虽然后来去了地级市医院工作，但天赋仍在，肯定也有进步。 田超也不知道段祁麟来了科室里后，会不会挤掉他现在的“地位”。 “岩青你和祁麟很熟吧？”宁祝一口嚼槟榔，一边随意问。 周岩青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我和祁麟大哥之前在衡大附一的时候就见过面。” “那挺好的，祁麟刚来就跟你的班吧。”宁祝也不好让新来的这位‘师弟’无人照应，觉得团队对他不热情。 “谢谢祝哥。”段祁麟在与周岩青聊天的过程中，经常听到宁祝，所以也认识宁祝。 …… 谭中玉来到了办公室后，先高冷地看了一眼段祁麟，而后大手一挥道：“开始查房吧，段祁麟，你跟我身边……” 谭中玉就带队进了组内分管的病房，第一句话就道：“段祁麟，你上来，给这个病人做一个详细的查体和阅片。” 这种入科的“欢迎仪式”，与之前周岩青刚进科室里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现在的段祁麟就是他的学生，所以手段就相对暴力。段祁麟倒也没很紧张，规规矩矩地穿戴好了检查手套后，站在了患者的右手位边…… “段祁麟，你来说一下，这种肌腱转位术的目前研究进展。”查房到第五个床位前时，谭中玉又开始了。 “段祁麟……” …… 一路查房下来，时间竟然逼近九点半，这是手外科为数不多，查房时间持续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的‘大查房’！ 查房结束后，段祁麟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 战战兢兢地跟着周岩青来到了住院总的办公室，抽了两张纸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老师怎么这么生猛啊？我刚来，就拉着我一顿爆锤！~” 周岩青闻言，漫不经心道：“祁麟大哥，你以前是中山大的，来了我们医院走了专业通道的博士，之后又去了华山医院，你觉得为什么呢？” 段祁麟不会工作了三年多，就忘记了这一茬了吧？ 谭中玉是湘雅医院的教授，手外科的大主任，湘省手外科分会的主任委员，可不是什么小卡拉米。 他即便是去华山医院这样的顶级医院，也至少是一位带组教授，华山医院也要给他配一个团队给他带的。 “老师这么记仇啊？”段祁麟龇牙咧嘴地说。 正巧不巧，这会儿谭中玉正好推开了住院总办公室的门，听到了这话，而后直接把门又给拉上了。 周岩青也有点不知所措，段祁麟当时人就麻了，但也只是呆滞了三秒钟，就赶紧追了出去。 等周岩青再看到段祁麟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近午餐点。 段祁麟是垂头丧气，脸色略苍白。 周岩青早上久违地没有接到急会诊手术的电话，所以就一直在住院总办公室里盘罗明天要做的手术。 一台功能健复，一台神经转位和一台皮瓣移植术。 这皮瓣移植术，是谭中玉专门为了于樾练手给收治的，基本上一个月就一两台。 之前谭中玉也为周岩青特意找了一些简单的病例，并不只是偏爱周岩青一人。 周岩青还没来得及开口，段祁麟就说：“疯了疯了……” “怎么我们组这么多牲口啊？宁祝大哥、于樾、田超。” “还有这个和我一届的曾晖，目前都……”段祁麟的声音有些后怕。 周岩青这才意识到，段祁麟是被谭中玉拉去了练功房拉练，段祁麟这是被组里面的师兄弟们打击到了。 周岩青闻言仔细地想了一下：“祁麟哥你应该和田超差不多吧？” “田超比你大一届？” 段祁麟的声音一粗：“我比他大了两岁！~” 从周岩青的视角看，段祁麟的天赋肯定要比田超好一截，甚至比于樾师兄都要好。 所以，段祁麟在衡大附三年，也有进步，但赶不上周岩青‘带教’了田超两年，以至于田超如今已经追上了进步了三年的段祁麟。 只是段祁麟自己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周岩青双手负胸：“祁麟哥，你想说啥呢？” 段祁麟眉头一挑，很快就又怂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还是比他小了一届的。 周岩青硕士三年级时，段祁麟就同时通过了华山医院和湘雅医院的博士考核，而且都已经确定要去读博了，结果不得不回到衡大附一工作。 现在周岩青博士二年级都快结束了，满打满算距离他硕士毕业已经过去了三年。 “唉，世事无常，物是人非。”段祁麟感慨万千地说道。 段祁麟有意识到，自己去工作之后，可能会落后于同龄人，只是没想到，差距竟如此之大，比他小了两届的人，都可以追得上他。 周岩青能理解段祁麟，便道：“没关系的，祁麟哥，你也可以很快就追及上来。” “你现在缝合术基本功到了哪一步啊？” “勉强可以在衡大附一缝合血管，但田超的血管缝合，都已经有百分之八十六的即时血管通畅率。”段祁麟目光谨慎。 能在衡大附一常规缝合血管，证明即时通畅率可以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其实缝合术的基本功依旧比田超好。 可段祁麟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骨子里还是挺傲啊。 “那也可以呀？” “比凌启源师兄要好。”周岩青道。 凌启源是和段祁麟一届的，比周岩青还要高一届。 可段祁麟却似乎并没有任何快感；“岩青，你等会儿打我电话，我想静一静，我先去休息室里躺一会儿。” “师父说，这个暑假，田超先自己去练功房，让我跟你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如果我进步一般的话，我就得去练功房里玩了。” 段祁麟关上了门，不过隔了大概十几秒，他又打开了门：“我已经点了中饭啊，岩青。” …… 周岩青闻言，似笑非笑。 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周岩青听到段祁麟要回衡大附一找工作时，周岩青的内心是慌得一批的，他被迫来考博。 因为，当时盘算要和段祁麟竞争，争过了也不划算。 如今才过去了三年，段祁麟他与自己的差距，也蛮大的。 甚至如今，段祁麟面对田超这样的，比他小了两届的师弟，都颇感压力。 不过周岩青相信，段祁麟应该可以很快追得上来。 周岩青也懒得多想，段祁麟的心态还是要他自己去好好调整。 一切因缘际会都是命。 年轻很好，年轻有为更好。 就不知道段祁麟慢慢知道科室里在做的事情多多少少与自己有关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周岩青并没有因段祁麟的“破防”有太多的喜感了，现在的他，只想着早点把功能健复术这种新型的手术术式给研发出来，真正的在临床中，以数据成论文。 以论文和数据为理论，再形成标准化的术式…… (本章完) 第323章 邻省拜会！（求订阅） 第323章 邻省拜会！（求订阅） “啊？认识我？”周岩青从急诊手术室出来，右手拿着电话，目光和语气均诧异无比。 “师父，我在协和医院没有熟人啊？” “我说的是华中的协和。”周岩青为了谨慎表达，再次加了约束。 之前周岩青去过京都协和医院的私教班，所以与京都协和医院里的一些教授倒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可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协和医院，周岩青是不认识人的。 周岩青身侧，段祁麟竖起了耳朵。 华中地区的协和医院的手外科，是要比湘雅医院的手外科要更牛的。 别人是实打实的全国前十甚至前五的专科硬核实力。 现在来找周岩青？ 段祁麟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衡市待了三年，所以错过了太多东西，以至于不太了解这个世界了。 “好的，师父，我这就回来。” “我刚好做了一台肌腱的清创缝合，病人还有右下肢的毁损伤，估计要去创伤外科。”周岩青快速回复后，挂断了电话。 6月24日，又一个周四！ 段祁麟背着手，略有些疑惑：“岩青，你来湘雅医院不是才三年时间么？怎么看起来人脉好像很广的样子？” “之前是京都三医院的广教授给你打过电话，现在华中协和医院？” “是不是在我没来之前，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这一次的年中学术会议，你有些细节没给我说啊？” 段祁麟也是手外科专业的，他之前虽然去了衡大附一，天天就做断肢再植，但之前的之前，他是顶级教学医院的硕士，对国内手外科的实力排行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那也是他单向地去了解其他顶级医院，其他医院的人可不会知道一个叫段祁麟的小硕士是手外科的。 “我们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周岩青回道。 “好。”段祁麟也意识到自己问的不是时候，不过这一会儿他也没有想这么深。 来者是客，周岩青总不能为了回答他的问题，把别人晾着。 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周岩青来到了科室里的主任办公室，敲开门后，第一眼就还真看到了一位熟人。 正是去年与他同拿了全国手外科年中比赛特等奖的刘煌龙刘教授。 “刘教授，您好啊。” “师父。”周岩青进门后，就赶紧上前几步去与之握手。 刘煌龙站了起来，看向周岩青的神色是面带笑意：“周岩青，又见面了。” “只是这才一年不见，你的长进速度，实在恐怖啊？” “如果不是齐老师引荐，我估计都约不到你。” 谭中玉闻言便也给刘煌龙开始介绍：“刘教授，他叫周岩青，是我的博士，另外一个是段祁麟，也是我的博士。” “给你们两位郑重地介绍一下这位贵客，华中协和医院的刘煌龙副教授，今年才三十三岁！~” “刘老师好。”段祁麟微微躬身，心里却在盘算。 这个逼比自己才大了四岁，就已经是副教授了，他肯定是跳了，或者就是那种八年制的。 刘煌龙接着道：“谭教授，我这回过来啊，其实目的很明确，就是对谭老师您之前在今年年中学术会议上提出的功能健复术非常感兴趣。” “刚刚听您说，这种手术是基于一种新的缝合法？不知道，谭老师有没有空带我去见识一下呢？” “我从我们主任那里特批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是特意求学而来的。” 谭中玉闻言点了点头：“刘教授，今天可能不方便，我下午还要去地级市医院里做一台会诊手术，这马上就要出发了。” “你也来得比较匆忙，我提前答应好的事情也不好推诿。” “实在不好意思啊，只能周岩青给您示范一下了。” “实不相瞒，我和周岩青都是这种新的缝合法的课题团队负责人，所以，他的操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哦，我快该走了。” 谭中玉都如此说了，刘煌龙也不好让谭中玉别走啊，站起来就客气回应并目送谭中玉离开。 谭中玉走时，正好黄先明副教授和宁祝二人也接到了电话赶了过来。 来者是客，要有待客之道，刘煌龙一个副教授放下了面子过来学习和请教，第一次就单纯让周岩青接待是不尊重的。 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所以谭中玉就有了这些安排。 紧接着，便又是一阵阵的客套。 客套了大概半个小时，宁祝和黄先明二人就把刘煌龙副教授给领出去先吃饭了…… 周岩青是住院总，是不能离开医院的，去吃饭也不行。 因为突发事件时，周岩青必须在十五分钟内赶到，如果出了医院，万一堵了车，这可不能开玩笑。 段祁麟也没跟着去，他跟班周岩青，也是比较实在的：“岩青，现在你可以说一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就是功能健复术啊，我们一部分病人，在做了手术之后，功能可能比患者受伤之前的功能更好一些。” “之前年中学术会议的时候，师父就让我拿这个手术做了一台教学手术。” “你做教学手术？”段祁麟惊呆了。 普通人看能做教学手术的人，都不过是去窥见天宫。 教学手术直播，这个词非常常见，但是普通人基本上很难碰到这样的人，即便是医学专业者，也基本上很难与这样的人近距离接触。 段祁麟以前所在的教学医院也有可以做教学手术直播的，但让周岩青去做，还是有点？ 科室里的嘴真严，这么大的事情，他来到了科室里几天了，竟然都没人告诉他主刀就是周岩青，他还以为是杜仲华教授。 至少大家都没细说这件事。 “师父给面子嘛，之前的那个新的缝合术，其实就是我自己单独搞的，师父都是后来学的。”周岩青便如实回道。 段祁麟深吸了一口气，胸廓剧烈起伏之后，又缓缓地平和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 “岩青，你去年上了住院总之后，就没去实验室里了，我还以为住院总期间太忙。” “没想到，你是在实验室里无敌，在临床也能有自己的产出，这也太高产了。” “自己研发一个新的缝合术式出来？”段祁麟知道其中的含金量。 “目前还没有被学术界认可，更没有被专业内的其他教授认可，不过以后兴许可以成为缝合肌腱的一种备用术式。” “祁麟哥，我看你的缝合术也可以，你要学嘛？” “因为我主动告诉你，有点太装逼的嫌疑，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我没有必要当着你的面装逼不？”“我从哪里来，之前是什么屌样子，你也清楚得很。”周岩青格外坦诚。 “学！”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段祁麟重重地点头。 …… “刘老师，缝合方法其实就是操作形式不同，其操作的根本还是在于缝合术的巧用。” “缝合就那么回事儿，也不用特别注意单纯的技巧，您的基本功对于距离和深度的掌控都够了，就没有必要在细节方面吹毛求疵了。”周岩青在练功房里，对着刘煌龙和段祁麟说道。 段祁麟低着头，自己缝合自己的。 虽然也有点破防，来人刘煌龙把他虐得猪狗不如，但也还好，毕竟别人是副教授，比他大了这么多岁。 目前已经是副教授，在华中协和医院里，都早已经独当一面。 现在，刘煌龙副教授在新的缝合术方面已经熟练掌握，开始朝着精通和纯熟方面精进。 他则是还在模仿缝合法的形式。 先学其形，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对缝合术的掌握理解自由发挥，这才是缝合法的学习正道。 其他的缝合术也是这么学的，比如说kessler，比如说tang法。 “嗯，好，这种编制缝合法，的确在缝合肌腱的时候，有些东西的。” “可以让患者术后，更快、更大范围地进行功能康复，会更利于患者的术后功能。” “的确非常不错。”刘煌龙点头道。 “周医生，你说我要是遇到了肌腱损伤的病人，以我现在的技术，可不可以实操一下呢？”刘煌龙请求道。 学了就得用啊，他在练功房里已经待了三天，今天已经是周日下午。 刘煌龙觉得自己也学得差不多了，怎么缝合至少知道了。 而以他的技术，再怎么缝合，也不至于把患者的功能搞差。 “当然是可以的，刘老师，就是怕你觉得您在替我工作。”周岩青忙不迭点头。 “学东西还不帮忙做事，你欠我家的啊？”刘煌龙非常无所谓地道。 …… 周日，晚上，凌晨一点。 周岩青打通了刘煌龙副教授的电话，客气问道：“刘老师，您之前说，有了肌腱损伤，随时打您电话，这的确是来了一个肌腱损伤的患者？” “请问您要过来么？” “嗯，来，马上来。”刘煌龙睡意朦胧未醒，但依旧果断地回答。 所有人学新技术都是这样的，就得勤奋。 不要总想着别人把东西嚼烂之后喂在嘴里。 如果只等着择期手术中的一些肌腱缝合来练手的话，你就瞎等吧…… 只是，让周岩青非常意外的是，刘煌龙一到来，只是往病人的身前一站，病人和家属立刻就同意了刘煌龙要缝合的请求，而且还非常高兴。 “刘教授，辛苦您了啊？” “那肯定是可以的啊……”病人家属客气地说。 无他，教授二字实在是太好用了。 他们都没问刘煌龙的身份，也不问刘煌龙是不是本院的人，听到教授二字，就高兴得合不拢嘴，笑靥如…… 这比之前周岩青去外院的时候，请求患者给缝合机会的过程顺利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也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刘煌龙去操作，不需要周岩青为他背书，只需要周岩青评审刘煌龙的缝合质量，以及对新缝合法的掌握情况。 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刘煌龙就把患者和家属打发走了。 “缝合完了，没伤到神经和血管，去打一针破伤风，再让急诊科的医生给你们开一针抗生素吧，打完可以回去了……” “注意不要沾水就行了。”刘煌龙细心交代。 “好的好的，谢谢刘教授，我们都听清楚了！~” “谢谢你啊，刘教授，这大晚上的。”病人夫妇二人笑得灿烂，特别是受伤的男子自己更是不断地鞠躬后退。 “周医生，我缝合得怎么样啊？”刘煌龙等患者退出后才问。 “非常好，刘老师，您的基本功扎实，只要懂了相应的理论和套路，效果就会很好。”周岩青点头认可。 其实刘煌龙的操作熟练度并不高，纯粹的缝合法的熟练度也就是熟练不到，但没柰何刘煌龙自己的基本功够好啊。 他甚至可以用单纯间断缝合就可以完成患者的肌腱缝合，有了这个保底，就不可能达不到标准线。 “看来还没有达到周医生您的要求，不过没关系，我还会慢慢学。” “这种编织缝合法，的确有其巧妙的地方。借用了tang法缝合的长处，又结合了韧带重建术的编织概念，非常不错。”刘煌龙比较谨慎地自审起来。 “刘老师，我没有这个意思。”周岩青赶紧道。 “害，我自己就是搞教学的，你的话该怎么听，要怎么听，我自己熟悉得很。” “明天就可以正式地看你们做功能健复术了，到时候我得好好地观摩学习一下。”刘煌龙非常大气地说完，就先走出了操作室。 他毕竟是成熟的副教授了，所以即便怎么端下架子，气场还是很强，周岩青都隐隐有些压不住。 周岩青也就跟在了刘煌龙的后面。 没想到，刘煌龙就跟着周岩青一起回到了手外科的病房，而且主动去了医生休息室钻进去休息，让周岩青独享住院总办公室里的单人床。 其他的且不说，这种学习的态度，是值得高度赞赏的。 刘煌龙来不是走形式的，是真的想来学东西。 周岩青望着天板，确定了这么一件事后，嘴角开始弯起了弧度—— 外院的副教授都跑来跟着自己学习了，这不就是研究、原创的意义被具现化了么？ 如果不走研发路线，不弯道超车，自己估计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会让刘煌龙教授‘服’自己。 这就是科研的意义。 (本章完) 第324章 利诱！（求订阅） 第324章 利诱！（求订阅） “刘教授，就是这样子的，根据我们团队前期统计的数据，通过这种缝合法，在肌腱缝合后，能耐受的最大张力可以提升百分之三十左右。” “我们研究的个例，最低特殊阈值是提升了百分之十七！~”周岩青一拖二，一边给刘煌龙讲解缝合法的研究数据，一边给段祁麟科普。 段祁麟此刻也变得成熟稳重，表情中也没有嫉妒或者是太大的落差，眉毛舒展开的他，看起来也是蛮清秀的。 此刻竖起耳朵，一边慢慢听，一边慢慢地在心里做着笔记。 这是他的立身之本，任何人都不知道段祁麟有一种能力，那就是他内心自成一本笔记，可以将自己所听所闻，丝毫不落地放入到笔记本的不同页面中。 类似于宫殿记忆法…… 不过没有网络上传的那么神奇，可以记住大段的文字，仅限于一些比较小巧的知识点，记住之后，就可以稳固地放在心里，至少达到一月的短时记忆。 而如果加工处理或者进行重复了的话，就可以达到两到三年甚至终身不忘。 这种能力，使得他在考试等各个环节是无往不利的，除了纯数学…… 刘煌龙闻言点了点头，再一次地用测力器将解剖下来的老鼠下肢肌腱放置于牵拉侧，缝合口被拉断的力量，几乎趋近于缝线撕破肌腱的最大力量。 肌腱缝合后再次断裂，未必是缝线质量不过关，而是缝线对肌腱有切割力量，牵拉的力量过大后，肌腱就会被划破。 这也使得，单纯间断缝合，不适用于单纯肌腱缝合的最基本原理。 “周医生，这种编织缝合法，的确挺有妙用的。” “其实之前也有教授提出过这种概念，不过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挺大的！~” “你从立意到将其落地到现实操作，用了多久的时间啊？”刘煌龙问。 刘煌龙是副教授，见多识广，看过的文献也多！ 时间积累下的见识，并非周岩青短时间可以赶得上的，包括但不限于看书、阅读文献，还有耳闻目见。 “差不多了有半年多的时间，这个点子仅仅是理论研究，就用了有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才成熟下来。”周岩青也如实回答。 “挺快的，主要还是周医生你手头上的功力足够好，才可以将它落地下来啊。” “也有可能这种缝合法会如kessler缝合法，tang法缝合一样，成为经典的肌腱缝合术式，以后出现改良缝合。” “周医生，你们团队，打算怎么命名呢？”刘煌龙问。 “就用编织缝合法，或者是用tan法，一是为了纪念前辈，二则是，我师父对这个缝合术的研究，也助力颇多。”周岩青回道。 其实周岩青提议用zhou法命名也没错，不过周岩青现在不需要这么大的科研积累来夯实自己的履历。 他去拿人才引进计划，也用不到这么高端的东西。 一个湘省的顶级人才引进，能用得着你可以在教科书上命名的“术式”么？ 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意思了，只要挂名了文章的一作当做点缀就够了。 文章和课题产出之后，还是尽量将其利益最大化，比如说帮助自己的老师去拿一个杰青或者长江，才是最实惠的。 只是没想到，刘教授的问题是预设好的。 “周医生你给你老师送这么大一份礼，什么恩情都还清了啊？周医生这是打算走么？”刘煌龙的语气似笑非笑。 段祁麟闻言立刻眉头一挑。 周岩青要走？ 周岩青眼皮闪烁了好几次后，才不客气回道：“刘教授的抗性很高啊？” “啊？”刘煌龙没听懂周岩青的意思。 “蛔虫聚居的地方，一般人是受不了的，刘教授竟然能成我肚子里的蛔虫？！~” “实在是让小周佩服得紧，如果这是武侠世界的话，我一定拜刘教授为大哥。”周岩青道。 刘煌龙脸皮一阵阴晴不定。 周岩青骂得可难听的！ 把屎尿屁臭等全部都表达了出来，你还不好意思说他，甚至找不到反击点。 外人听起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那可能还会高兴。 可周岩青特意强调了环境，那不就是屎尿堆里面么？ 自己挖人不经意，周岩青回骂得也不经意。 不过虽然周岩青目前只是博士在读，住院总在续，他还真有这个资格骂他。 刘煌龙不好还口的。 但既然坏人都做了，刘煌龙也没客气：“周医生就真不想换个单位啊？” “反正现在谭教授也不在，周医生不妨大胆点嘛。” “我们医院能给的至少是湘雅医院的一点五倍，我们鄂省能给的，至少是湘省的一点八倍啊？” 段祁麟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窸窸窣窣。 惹来了刘煌龙的侧目，却也没有在意，只是看了一眼段祁麟，直接把段祁麟无视了。 “刘教授计算这么精准吗？为什么是一点八？”周岩青没有正面回答。 “这个标准已经公布公开了的啊，至少我查到的资料是这样的。” “120！~” “我们鄂省青年一辈人才引进最最最顶格的，隐藏的s类人才引进政策的一次性到账补贴，其他方面我就不多赘述了。” “比如说落户啊，各种福利啊，还有医院、教育等绿色通道以及什么公积金等等，医院的晋升渠道，晋升速度，那都是顺带。”刘煌龙也说得比较实惠了。 人才是分类的，这是每个省份都公开透明的信息。 人人都可以去拿，只要你能拿得到，一般的省会都给你出得起这个价钱。 顶级的人才落户政策，是不用你买什么学区房的，子女配套入读最顶级的名校，甚至可以一路保送你的孩子去高中。 还有子弟学校等等优惠政策…… 湘省也有。 “刘老师，那汉市的房价不是比汉市高很多嘛。”周岩青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婉拒。 刘煌龙道：“汉市那么大，能差你一套房嘛？” “你就说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吧？” 周岩青摇头：“对不起啊，刘老师。” “我对沙市很有好感，我对我的老师，我的学校，我的医院也很有好感。” “她们在我最需要机会的时候，给了我最好的机会！”周岩青的语气坦诚。 刘煌龙不以为意：“那是你没去其他地方试试。” “我去了！~” 周岩青回得正式，目光平静，而后继续一字一顿：“我去过的，刘教授。” “反而正是湘雅医院没那么好，所以我才有机会！~” 周岩青的语气笃定！ 直接就把刘煌龙和段祁麟两人都干沉默了。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刘煌龙见周岩青还不打开僵局，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触及到了周岩青内心深处最软肋的地方。 “周医生，咱们不聊这个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缘分这个东西，妙不可言。”“而且，人要往前走，还需要有一定的贵人扶持……”刘煌龙说得相对隐晦，而后又打岔掉了。 …… 出了动物试验室后，周岩青说先回科室里去审阅病历，就只留下了段祁麟与刘煌龙两人去吃饭。 “小段，你和周岩青熟不熟啊？” “他刚刚怎么这么大脾气啊？他以前难道还受过不公？”刘煌龙立刻追问。 刚刚周岩青绝对是破了防，不然做不到那么情真意切。 或者说自己那句话不会刺激到周岩青的内心深处。 段祁麟知道周岩青的事情，但有没有不公平，他可不敢乱下定义，摇头道：“刘教授，这种事情是私事，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也无法了解。” “不过我知道周岩青本科毕业的时候，报考的第一志愿是京都协和医院，笔试第一被刷了。” “博士报考的时候，他也第二次去了协和医院，也去了华山医院。” “协和医院的综合考核没过，但华山和湘雅都过了，而且湘雅先过。” 刘煌龙眼皮快速地闪动几下：“京都的协和和我们华中的协和又不是一家单位，难道就两个字相同，还就起脾气了？” “这事儿冤枉的。” 不过刘煌龙却听到了关键：“他硕士复试失败了，之后怎么搞的呢？” “硕士复试可没有平行志愿啊？” 博士可以多方报考，但硕士志愿就是一锤子买卖。 “去了衡大附一，周岩青博士才来了湘雅医院。”段祁麟道。 衡大附一？ 刘煌龙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没有印象。 这个医院在他的印象里，应该不是全国前百，也不在鄂省，他就没怎么关注。 不过硕士考核一旦失利，要么二战，要么就是脱离一线梯队医院！ 因为国内顶级的医院，包括湘雅在内，都是不接受调剂的，因为本校报考的生源充足，第一志愿不是湘雅，你就别来了。 华中的同济和协和也是如此。 “……” 六月三十日，下午，七点二十三分。 段祁麟与周岩青在住院总办公室里喝咖啡，段祁麟先开口道：“周岩青，你真对刘教授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啊？” “刘煌龙教授，华中协和医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也是我们全国手外科最牛的副教授了。” “学术底蕴深厚，课题经费充足，更关键的是人脉广啊。估计马上就是杰青了。” 段祁麟提点道。 对方的岳父可是科学院的正牌院士，逢升必晋！ “刘教授的学术积累厚，能有现在的师父厚吗？课题经费的总量估计也比不过师父。” “我考虑那么多干嘛？” “又不是我的岳父是院士，我还能依仗到刘教授背后那颗大树啊？”周岩青摇头如拨。 “祁麟哥你要是愿意，你去和刘教授私下里谈一谈啊？” 段祁麟翻了翻白眼：“我倒是想去，关键别人也不要我啊，就只点名你周岩青。” “唉！~” 段祁麟唉声叹气：“所以还是要搞原创啊，你看看你，直接就把刘教授搞红温了。” “如今本来是来我们医院学习的，结果还搞起了猎头的活儿，这要是真把你挖了过去，不知道要沾惹多少骂名。”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就是可以搞原创术式科研的牛逼之处啊。”段祁麟分析得到核心。 周岩青最诱人的地方就是他的能力了，而不是什么关系，并不是什么文章。 比周岩青发文章多的博士多了去，但能像周岩青这样，在博士阶段就原创自己的缝合法、开山引路提出功能健复术者，基本上没有。 “那也不能去，师父对我挺好的。”周岩青道。 湘雅医院的平台不算低了，如果他真要选择往外走的话，两年前就该去华山医院了。 华山医院不比协和医院的平台更好？ 至少在手外科这个专业的发展前景方面，华山医院比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协和医院要更加优质一些。 “你一下子损失了将近五十万！~” “也可能是八十万。”段祁麟的声音比较惋惜。 湘省和鄂省的顶级人才引进的拿到的钱是真的不一样。 “祁麟哥，你能不能不说这个了，我怕我哪一天脑子的筋搭错了就真过去了。” “我到时候第一个咬你一口，让你在师父这里过不下去。” “我说你和刘教授一起撺掇我的。”周岩青开始警告。 段祁麟马上双肩一抖。 这种事要真发生了，谭中玉真能把他的皮给刮了。 开玩笑，之前谭中玉为了周岩青不留在创伤中心，雷院长的未来规划刚过、创伤中心那位如今外科的超级大佬也刚了。 要是他惹了事，不说会死人，估计日子也好不了。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兄弟的生命开玩笑啊。” “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段祁麟赶紧端着咖啡就溜了。 现在的周岩青，他已经拿捏不住了，只有周岩青拿捏他的地方。 周岩青似笑非笑，也没有在意。 终于，陈瑜的信息来了。 “小石头，我这个学期的工作已经正式结束，就等着发通知书，就放暑假了。今年的暑假放得比较早。”正是陈瑜的信息。 六月三十日，也快到了小学放暑假的时间。 “你要考研！~” “你要码字。”周岩青如同直男癌一般地，故意调戏对方。 陈瑜马上气呼呼起来，生气不回了。 “是你让我随时提醒你的啊？”周岩青又开始哄。 “正在考研！正在码字！勿扰！~”陈瑜回复。 感叹号连用了三个。 (本章完) 第325章 人才为本！（求订阅） 第325章 人才为本！（求订阅） 【日常任务：完成高质量功能重建术50例，完成后将会获得丰富奖励。当前完成进度5/50！】 周岩青与陈瑜结束聊天后，认真地打量着近期内就可以完成的任务，眉宇间是一阵阵发愁。 他现在，再一次被这日常任务给卡住了。 自从上一次完成止血术的日常任务结束后，日常任务就变成了高质量的功能重建术。 周岩青回了手外科后，做了不下十余例功能重建术，但符合日常任务要求的仅有五台。 周岩青如今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只有功能健复术才算得上‘高质量’的功能重建术。 经过统计，目前完成的功能健复术恰好就是五例。 可手术有适应征，不能拉着所有的病人都进行日常任务。 为了完成任务而做的手术与为了挣钱或者收益而强行做的手术在本质上没有区别。 “可能这又是一个至少以三个月甚至半年计的日常任务了吧……”周岩青打了一个哈欠，不再多想。 趁着现在创伤中心还没有打电话回来，周岩青还是决定多休息一下，避免一旦被电话出去后，就没有时间补觉。 时间一晃，又是接近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周岩青比较客气地加入到了科室里的队伍里，对刘煌龙教授进行“欢送”！ 黄先明和宁祝大哥两人会亲自送刘煌龙教授去高铁站，但周岩青不行。 刘煌龙热情地与周岩青握着手，道：“周医生，刘教授，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招待和指点。” “只可惜钟老师给我的时间期限有限，不能继续留下来学习了。” “我也就只能回去了。” “下一次谭老师您如果路过汉市或者来汉市出差，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给小刘一个招待的机会。”刘煌龙客客气气地笑吟吟道。 谭中玉也只会将刘煌龙送到门口，听了这话也说：“刘教授太客气了，我们只怕是招待不周。” “能力和水平也有限，比不过钟军宇教授，让刘教授你看笑话。” 华中协和医院的手外科底蕴是要高于湘雅医院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刘煌龙突然造访学习，可能只是他个人心血来潮，并不是钟军宇教授的授意。 谭中玉教授是自知自己的能力比钟军宇教授还差了一些火候，还没有往前推进过那一步，能与钟军宇教授等一众大专家齐驾并驱。 因此，谭中玉说话还是比较谨慎的。 …… 送别行过，刘煌龙被宁祝开车载着离开了医院的停车坪后，谭中玉才委婉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摸了摸胸脯，感觉心气都顺遂了许多。 右边的屁股一垮，右手搭在了周岩青的肩膀上，中气十足地放下了心里的谨慎；“岩青，走，回去。” 周岩青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觉得喜上梅梢这个成语在谭中玉的表情中得到了完美体现。 此刻的谭中玉，眉毛高耸，眼睛微微眯起，鱼尾纹和褶皱更深，略泛黄的牙齿特别不要脸地探头探脑，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又老了几岁似的。 “师父，刘教授来我们医院进修，和李觥师兄来我们这里进修的感觉是不是完全不一样？”周岩青迈步跟在谭中玉后面，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谭中玉偏头：“李觥是谁？” 周岩青的上下嘴唇立刻一咬。 好嘛，谭中玉肯定不会忘记刘煌龙是谁，但在这里进修过将近一年的李觥师兄，他连名字都没记住。 李觥是周岩青的师兄，是龚毅的学生。 “李觥是我师兄，我刚来这边读博入科的时候，李觥师兄正好在我们科室进修。” “师父您可能忘记了。”周岩青内心略涩，可也只能认可这个事实。 因为除了李觥师兄外，另外几个进修的大哥叫什么，在哪里工作，周岩青也忘记了。 他之所以对李觥师兄记忆深刻，是因为两人存在着师兄弟这层扯不清的羁绊。 “有一点印象……”谭中玉道。 “不过这完全都是不同的概念。” “目前而言，一般都是我们去积水潭、去京都三医院、去华山医院、去魔都六院进修，基本没有反着来的。” “一般而言，我们和华中协和医院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会跑去对方的医院进修。” “这一次？”谭中玉说得口齿生津。 “还是要搞原创，搞突破好啊。”谭中玉感慨万千。 其实去哪里进修，谁来进修，不会让谭中玉内心有太大的起伏。 可关键是这么一个崛起信号，正好就在他的任期内完成了，谭中玉能不自豪么？ 湘雅医院作为老牌的医学名院，大家做梦都想自己的技术更好，既能得到百姓的好口碑，也希望可以在一众同行面前引领风向。 一般情况下，并不是湘雅医院里被治疗的病人不够多，而是湘雅医院里被救治的病人，病种可能相对不够新！ 你接诊的患者如果一直是别人医院十几年前接诊的患者病种！ 你去和他比拼底蕴吧。 你们整个医院里的人都累死了，累死十代几十代，你们依旧站在别人的屁股后面。 “师父，我觉得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周岩青笑着道。 “希望吧，开始也好，终点也罢！~” “其实只要有一点点小进步，我们这一代，就对得起湘雅医院的栽培，也对得起患者对我们的信任了。”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掀起整个专科的变革性突破和进步的。” “除了极少数人。”谭中玉对目前的进步非常满意，也对周岩青给了高度的评价。 “这种术式的原创意义，远高于新的皮瓣区域开发，对皮瓣移植术进一步的丰富等，类似于水文章的水手术术式。” “前两天，雷主任也松了口，话里话外，也没有特别怪你的意思了。”谭中玉道。 周岩青听到这话稍微有点不开心：“师父，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由人，雷老师他本来就是我们骨科的老师。” “我想回骨科，他不支持我，反而是希望我可以跟着林长红教授、发展他的大计。” “我心里就觉得不是很舒服。” “如果雷老师不是我们骨科的人，我反倒还不会有什么牢骚。” 类比于家庭事务，自己想要回家创业。 好家伙打破和谩骂自己的人不是外人，就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他们要架着自己在外面工作，就是为了他们有面子。 这tm算什么亲戚啊？ 关节外科和手外科都是骨科，打断骨头连着筋。 不能说你一个亲戚是一个村长或者是乡镇里面任职的，你就必须要求我紧随什么脚步，去外面，特别偏远的地方去吧？ “雷院长也有雷院长的压力。” “急诊科是比较好的一个破局点，你和我可以不认可他，但也要学会理解他。”“就好比你和杜乔，你去让杜乔做一件事，这件事对他，对你都有好处，但杜乔就是不愿意，你心里也会不舒服。”谭中玉慢慢地给周岩青拆析着里面的关系。 周岩青点头，不否认这件事。 杜乔是他的师弟，周岩青可以不求着杜乔完成什么，因为周岩青还可以找其他师弟。 但周岩青绝对不会道貌岸然地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杜乔去什么急诊科，反向违逆杜乔的个人意愿。 “你以后可能也要慢慢往这个方向靠近，不管是有意或者无意！” “而且，不管跟着你的人个人想法如何，你也要想办法完成你要完成的事情。”谭中玉继续剖析。 “湘雅医院可以把林长红教授请过来，是颇为不易的事情，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良机。” “雷仲院长有一定的行政职权，这么一个厉害的教授过来，他必须得答应对方的一些要求。” “不然林长红教授哪里去不得，为什么非要来我们湘雅医院呢？” 这倒是比较朴实的一个道理。 周岩青也就不再继续纠结这件事。 “岩青，当住院总累不累啊？”谭中玉问。 “累，而且是真的累。”周岩青点头。 “身心俱疲，在急诊手术的时候，依旧可以遇到之前我遇到的问题，比如说对我手术资格进行质疑的。” “不要我手术的，签字拒绝手术的，还有就是要我写保证书的……” 周岩青摇头，而后长吸了一口气：“有时候段祁麟师兄出面都比我出面更好处理患者的问题。” “我在想，我要不要抽时间去外面给自己装扮一下，看起来更加老成一点。” “但我问过陈瑜，说化了妆要维持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唉……” 周岩青摸了摸自己特意留长的胡子：“师父，这个就是这么来的。” 周岩青不留胡子的时候，看起来太年轻，太不靠谱了。 解释完一个患者，处理完一个患者和家属的关系，根本不影响下一个患者觉得周岩青太年轻。 周岩青继续说：“而且我们医院的关系户太多，而这些关系户，又是那种半专业不专业的，张口闭口就是要教授来手术的那种。” “那也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啊，你慢慢去学着处理吧。” “哦，对了，岩青。” “段祁麟他怎么样？”谭中玉收拢了心思，开始问周岩青比较正经的话题。 二十一世纪，人才为本，科学技术为本。 功能健复术虽然牛掰，但它也要人去创造，谭中玉是不怕自己组里面天才比较多的。 周岩青点头：“祁麟哥还是非常优秀的，他只是因为家境的原因回了衡大附一工作了两年，也不是‘天才陨落’！~” “他来了将近半个月，经过我和宁祝大哥的一番指点，他的血管缝合术，已经可以从91提升稳定到94！” 周岩青所说的91.94是血液即时通畅率，半个月时间，得到了比较正规的指点和填塞，能够提升这么大，足以证明段祁麟的资质可能比于樾师兄都还要好一丢丢。 至于田超，目前还是在原地踏步。 这就是天赋。 田超的努力加周岩青等人的指点，只能让他勉强与段祁麟这样的真正天才，在没有最好教育资源的环境下勉强趋平。 一旦段祁麟正式进入到节奏，拉开差距只是时间问题。 “那这孩子也挺可惜的！”谭中玉知道这种提升的含金量。 “你们本来就在合作，以后好好相处吧，这是师父觉得你为自己收拢的最好资源。” “师父后面虽然可能不会亲自多带你，但你要晓得，师父一直会更加偏爱你。” “这是人性……”谭中玉漫不经心地回道。 说完，谭中玉就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了去。 周岩青能理解谭中玉的话。 就好比，初高中的大多数老师都偏爱学习成绩好的人，就会让人觉得他很贱。 就好比，一些患者觉得有些患者插队、被亲戚带着插队会觉得很烦。 从本质上来讲，他们烦的、讨厌的是这种现象么？ 不！ 他们只是厌烦和讨厌自己不能享有这种特权。 周岩青不好太乖张。 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也不能在科室里做得太直白。 偏爱是事实，其他的一切表现形式都是弯弯绕，都是表层体现。 能被师父偏爱，周岩青还是挺开心的。 这种一直被重视的感觉，别提有多好了。 不过，周岩青刚好走到了住院总办公室门口时，谭中玉再次从主任办公室里拉开了门，迎着周岩青的面道。 “岩青，师父再给你说一件事，就是你千万不要冲动。” “不管是在科室里受了委屈，还是在病人面前受了委屈，都不要冲动行事，交给师父来解决。” “因为你现在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要小心有人离间。” “因为肯定有人希望你我不合，甚至让你弃我而去、离开湘雅医院。” “但你要相信师父可以帮你处理好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务。”谭中玉的语气果断。 周岩青闻言一惊：“不至于吧师父？” “不，至于！~” 谭中玉眨着眼，十分肯定：“你师父我见得肯定比你多，知道的东西也会比你多。” 人才为本。 有些人为了挖人，是很能想办法的，自己想不了办法还可以找猎头想办法。 (本章完) 第326章 手术做坏了！（求订阅） 第326章 手术做坏了！（求订阅） 7月17日，周六。 段祁麟与周岩青二人组队进了住院总办公室，而后就看到了一个身着蓝色波点裙的少女在住院总办公室里玩着手机。 “岩青，刚刚这台手术。” “啊！~~啧啧啧。” “我就不该来的。” “小鱼你好，小鱼再见。”段祁麟立刻有些精神分裂地重新推上了门，非常懂事。 正是陈瑜，她又来送饭了。 周岩青若无其事，进门后就温柔地道：“小鱼你又来了？” “在家里无聊，看书看得累了，码字也码累了。”陈瑜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 “我要看书，所以就没有自己做饭，点的是外卖。” “你平时对自己都太差了，不是烤肉饭，就是盖码饭，要么就是蒸菜，你吃好一点呀。” “是不是舍不得吃呀？”陈瑜比较奢侈，点的是‘妈妈家恰饭’，一一打开后，饭菜喷香。 而且周岩青还注意到有三份饭。 “主要是为了方便！~” 周岩青摇头道：“我们有时候手术的时候，恨不得五分钟就把饭吃完，你也知道我做急诊手术，一般情况下是没有那么多吃饭时间的。” “烤肉饭扔了就扔了，要是这种大餐扔了，那多可惜啊？” 周岩青低头给段祁麟发信息。 “不来不来，我懒得看你们两个腻歪，我自己去外面吃盖码饭。”段祁麟摇头如拨。 总是当电灯泡可还行？段祁麟身上又没有钨丝，早晚得‘骚’死自己。 “段医生真不来啊？”陈瑜大大方方问。 其实她觉得还好，她来这里就是陪周岩青吃饭，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两人平时也没有亲昵的动作。 但其实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相处关系，才让段祁麟破防。 情侣相处久了，没有了最初的那一份新鲜感之后，再在周岩青住院总长年不着家的状态下，陈瑜基本上周末和晚上都来送饭。 就这一份坚持，就不是一般的女孩可以做到的。 有句话说得好，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在医院里待过的段祁麟看到周岩青的女朋友这么好，别提有多难受了。 要知道，外科职业的离婚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双方都有责任。 太拼，太敬业顾不着家。过不了生日，陪不了节日，每天的话题就是手术手术手术课题…… 太佛系，太不拼，升不了职称，收入又不高！ 久而久之早晚会出毛病。 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人，在手术室里待久了，就日久生情地偷腥之类的…… 毕竟，每个医院招收护士的时候，形体和长相都是考核指标之一，一般正式职工都至少要求长相得体。 “他说不来了，下去吃盖码饭。” “这个段哥，其实心底里焉坏，他说你每天过来是为了查我的岗。”周岩青笑道。 “就是！~”陈瑜哼哼两下，抬了抬下巴。 “还生气啊？”周岩青的右手一僵。 “我刚放假，正想和你好好聊天视频的时候，你给我说我要考研我要码字，我是机器人啊？” “那不是开玩笑嘛……” 两人吃饭并不墨迹，但聊天是东来西往。 陈瑜没有说自己要辞职，只是说自己下个学期可能会更累。 工作之余，还要看书，还要写小说，都不知道怎么安排时间了，除了熬夜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是啊，小鱼，你是语文老师，你的普通话够标准，你可以语音码字的。” “语音码字会更快一些！~” “先码字出来之后再去修改，这样的效率至少提升百分之五十，可能就把时间节省了下来。” “嗯，也不是没有道理。”陈瑜说道。 “但其实语音打字会比较麻烦。因为有时候你总会想着说一些废话。” “而且我现在没有一边读一边写的习惯。” 周岩青略有些严肃地说：“小鱼，你能不能暂时先放下码字？” “这是我个人的看法。码字一定程度上只是为了提升额外收入。” “考研是为了你的进步，工作是态度的问题。”周岩青说的比较谨慎。 陈瑜沉吟了一下，思考了良久还是摇了摇头：“小石头，我码字不是为了提升额外收入。” “我是真的喜欢写作。至少在我写作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快乐。在编制故事的过程中，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感。” 天板上的白炽灯，灯光很亮，陈瑜的眉头略低，声音时小时大，显得格外纠结。 周岩青看着陈瑜，目光颇为有些微妙。 过了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道：“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很不容易的。我支持你继续下去。” “但是也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 周岩青与陈瑜初识于相亲，但经过几年的相处，周岩青已经喜欢上了陈瑜。 陈瑜虽然有些现实，现实的女孩有时候更加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周岩青也不希望自己的优秀成为陈瑜的累赘。 “嗯嗯，我知道的，我会处理好时间规划的。”陈瑜笑着点了点头。 “你已经都这么累了，就不用为我的规划而操心了。” 滴滴滴滴滴滴…… 两人还在吃饭时，周岩青的电话又响了，陈瑜也见怪不怪，抬头笑着说：“我继续干饭，你继续工作，我好像也帮不了什么忙。” 周岩青接通了电话，听了几秒之后，便沉吟道：“好的，我马上过来。” “我去医务科一趟，有人投诉我。” 陈瑜闻言脸色大变，她知道被投诉会很麻烦：“谁啊？投诉你干嘛？” “暂时还不知道。”周岩青也满脸莫名。 马上穿好了白大褂，出门而去。…… 医务科，投诉接待处理办公室。 今天值班的还是一个老熟人袁优胜。 他看到了周岩青到来后，便客气地道：“赵姐，张大哥，周医生他来了。” “你们有什么诉求的话我们去隔壁办公室慢慢聊吧！” 周岩青根本不认识两人，觉得有些眼熟，可能真的是自己做过手术的患者。 “就是他袁主任。” “就是他给我老公做的手术。在今年三月份，我老公的手被切伤了。我们来到医院后，第一时间就让他请上级医生。” “但他非不同意。” “我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就是要给我老公做这种手术。我们做完手术后去了外院。外院的医生说这种手术术是不常规的。” “这不是开玩笑吗？你看看……”中年妇女十分牢骚。 袁优胜道：“大姐，你先你先别着急。周医生经手的病人很多，他可能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袁优胜紧接着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这对夫妇的确是曾经急诊入院的患者。两根手指的肌腱断裂。 也的确是周岩青处理过的患者。 但是患者回去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肌腱就又断裂了，断裂后的第一时间，他们不敢再来湘雅医院。 去了省人医做完了手术后，才再过来投诉的！ 距离他们第一次受伤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四个多月的时间。 “袁主任。我们第一次手术都失败了，我们也不想找麻烦，只想好好的解决问题。” “所以第一时间肯定是先去手术啊，把我老公的问题解决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要有个说法。” “在省人医的时候，那边的医生说我老公之前经历的手术术式，不是常规的肌腱缝合术。他们都没见过这种缝合方法。所以也不能评估这种手术方法的有效性。” “这是我们的手术记录…检查结果。” “很明显，是周医生给我老公乱治了。” “给我老公做手术的也是一位副教授，副教授的话不能是乱说吧？”女人有理有据地说着。 声音倒也没有很大，只是罗列的证据非常完整。 “袁主任。我刚来的时候就给周医生明确表态了。如果他年轻处理不了这样的损伤。我们也可以理解希望他可以找自己的上级医生处理。” “但周医生非要自己处理……” 周岩青听到这里，也明确了大概，这真是自己做过的新缝合法病人预后不佳。 “这位大姐，您先别着急啊，周医生就在这里，我们也会非常谨慎地处理这件事。” “周医生，你对此有什么想要解释的么？病人和家属都说，这种缝合术式，其他医院的医生都没见过。”袁优胜也并未偏袒周岩青。 “袁主任，这是我们科室自行研发的一种肌腱缝合法，在医务科，在我院的伦理学会都有备案和审批。” “也有前期的动物试验，这属于是操作性术式的新研。” “根据我们科室给医务科、科研处的备案可以知道，我是被授权了这种新缝合法开展的，而且我目前的职称是资深住院医师，开展肌腱缝合是完全合理合规的。” “我们做了类似的患者接近一百位，大部分患者的预后都很好，我也有随访。” “但这位大哥的名字，是在我随访名单之外的，也可能是张大哥不愿意被我随访，这也能理解。” 周岩青给袁优胜解释完，而后又问：“张大哥，我想问一下啊，您回去之后，是怎么进行的康复训练么？” “就是按照周医生你给我们指导的那么训练的啊？” 叫张大哥的人觉得非常冤枉：“但你看看，我这只手，目前的功能？” “已经不能完全弯曲了。” “周医生，我也真的不是针对你，但你要知道，你可以没有处理疾病的能力，但你也不能乱来啊？” 周岩青见中年伸过了手来，瞬间眉头就是一皱：“张大哥，你确定你在省人医做过手术？” 好家伙啊！~ 周岩青本来还以为真有这种事，可这人倒好，手术伤口的缝合针脚与自己操作的手法是格外类似的。 如果是二进宫的手术，其针脚不可能这么完全一致。 周岩青之所以可以认定这缝线的落点就是自己操作的，是因为周岩青如今的水平，根据伤口一眼就可以确定其最佳的缝合点位。 其他医生除非是非常罕见的巧合，否则不至于与自己的缝合趋向点相同或者类似。 自己缝合完后，其他医生如果真的做了第二次手术的话，也不可能完全从自己原有的进针点进针。 “这手术记录和检查结果都在这里！~” 周岩青摇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在我们医院的急诊病历本？” “掉了！！”病人道。 “你们有记录啊，我记得周医生你自己说过，有电子记录的。” 袁优胜则道：“周医生，这个患者的确有就诊记录，您过来看。” 医务科里的电脑，是可以直接连所有的病例库的，所以只要输入患者的基本信息，就可以查到一切相关的信息。 姓名、性别、年龄，都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是外院的病历，所以，周岩青此刻也不好怎么确定。 周岩青道：“袁主任，我说一下我自己的看法啊！~” “首先，以我个人对手外科的理解，这个病人，没有经过二次手术，虽然不知道他这份盖了章的病历和检查资料从何而来，但我希望袁主任您可以与省人医的病案科对接一下。” “我也会派我的师弟们去核查这件事。” 袁优胜眉头紧皱：“你怀疑病历和检查资料造假？这可是盖了章的，省人医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周岩青道：“袁主任，但是，根据我个人的理解，这个患者，是没有经历二次手术的。” “周医生，你这是不认账吗？” “手术记录和检查资料都在这里了，你还不承认你自己的手术失误吗？”叫张大平的人有些恼了。 “张大哥，您也别着急，我只是个人推测！~” “如果手术记录是真的，检查资料也是真的，我也逃不了，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们医院，我们科室也搬不走。” “但是我有心要提醒张大哥您一下，如果是刻章造假，是要负非常严肃的法律问题的。” “而如果是诬陷或者造谣的话，我们医院也可以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 “你不要说这么多，我的手被你治坏了这是一个事实吧？这手术是你做的吧？”张大平的声音彻底恼了起来。 (本章完) 第327章 钻空子？（求订阅） 第327章 钻空子？（求订阅） 有本院的病历在，周岩青无法否认手术是他做的事实。 只是手术是不是他做坏的，周岩青还真不敢断定。 毕竟，目前患者的功能的确是存在障碍。 因为是新的缝合法，没有任何客观的证据可以证实功能障碍与缝合法无关，这是新缝合法上临床必须面临的风险。 “这位大哥，我们先来仔细地捋一捋啊，您到底是要举报我把手术做坏了？还是举报什么？” “您刚刚不是还说你在省人医做了手术吗？” “这份手术记录和检查结果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周岩青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张大平自己的前后言辞有出入。 张大平与自己的老婆对望了一眼：“这个不重要，就算是我没做过手术，你也把我做坏了，我要举报你，投诉你，你要承担责任。” 周岩青闻言道:“不不不，这很重要，你把它拿出来了，我们就得追根到底！~” “你到底在省人医做没做过手术？您刚刚说做了，但我觉得，是没有做的。” “您最好想清楚再说。” “如果你在省人医没做过手术，那么你刚刚的话，还有这两份文件，就涉嫌制作假章的嫌疑。” “如果你确定做了，我们就要去省人医进行核实，如果你目前的功能障碍真的与我做的操作有关，组建了专家团认定了是我的责任，那我也不会逃避责任。” “本来就是你的责任。” 张大平道：“手术你做的，功能不好，这不是你的责任还能是我的责任啊？” “这两份材料我收起来，和它们没关系。” 张大平将两份盖了章的材料抱在了怀里。 “这位大哥，您既然拿出来了，收起来也没用，我们这里已经拍照录了视频，还可以打印出来。” “即便你说和它们没关系，我们也会去省人医核实的，现在您可以精准地提一下您的诉求。” “您这种情况，属于是医疗纠纷或者医疗投诉，如果您真的觉得是我们的周医生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失误，导致了您现在的情况！” “可以去省卫生健康投诉立案，然后组织专家团，对此事进行调查！~” 袁优胜听到这里也听出来了个大概，对面两人来者不善，而且前言不搭后语。 “这有什么调查的？” “手术是周医生做的，现在做坏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张大平反问。 袁优胜：“诶，这位大哥，那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做了手术，只是给一个康复的机会，提供了康复的很大可能性。” “但如果您做了手术回去后，自己摔跤了，或者是受了其他外伤，并非是因为手术本身的原因导致的功能障碍，这可和医院、和主刀医生没关系！~” “我们医院里可复杂不了您术后摔跤的问题。” “而且，是不是外伤引起的功能障碍，一查就能查得出来。” 袁优胜继续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如果您呢，还愿意相信我们医院，我们可以给你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看看现在这种功能障碍还能不能补救。” “不管怎么样，您现在的身体不舒服，您需要追求更高的生活质量对不对？” “有问题，就得去处理，去正面应对，而不是……” “我就投诉他，你也别给我说这么多，这就是他手术的问题！~” “你说我外伤我就是外伤啊？”张大平一口咬定是周岩青的问题，没有太多可以商量的余地。 “好好好，您是患者，我们医务处就是处理医患纠纷的，您来投诉，我们必须受理，也会去核查这件事。” “那这样好不好，我现在联系我们医院手外科的……” 张大平的老婆此刻道：“你们做坏了手术就要担责啊，出费用让我们去其他医院治疗啊？” “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查来查去，耽搁了我们的治疗时间怎么办？” “你们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你们怎么负责？” 袁优胜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说：“医疗事故是需要认定的，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们医院负责到底，包括但不限于后续的治疗、康复等相关的费用等。” “但是不是我们医院的责任，也不能只是靠您二人的嘴说明的吧？” “就算是我们医院的责任，也需要依据呀？” “我告诉你们一个比较好的处理和解决流程，先去我们病案科，打印你们的急诊病历以及手术记录，封存病历本，再去湘省卫生健康委员会投诉举报，等他们立案处理……” “我们这边呢，一是先去省人医核查一下你们之前的手术和住院情况，还有各种检查结果，二则是内部去调查一下，当时的手术经过，您术后一段时间的复诊结果。” “您就算没来我们医院复诊，也肯定去过其他医院复诊吧？” “欸…您别走啊？”袁优胜说到这里，张大平夫妇二人竟然直接转身离开了。 袁优胜也没有去拦，只是在门口客气地说：“张大哥，姐，你们不继续举报了吗？” 两人头也没回，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周岩青看着这一幕，也觉得神里神外的。 袁优胜回头后，问道：“周医生，你是怎么确定这对夫妇没有在省人医做过手术的啊？” “这姓名、性别，还有我看这章都是真的啊！？” 周岩青点头道；“袁主任，其实我觉得吧，他们的住院病历肯定是真的，这个不可能造假。” “包括这手术记录上盖的章也都是真的。” “但这手术记录是不是真的，就未必了。” “我怀疑，是省人医的住院医师，在写手术记录的时候，写错了人，但是病案科不知道，或者是值班医生不知道，就给他们打印了出来。” “他的伤口，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是没有经过二次缝合的，我自己缝合的手术伤口，我自己看得出来。” “如果把我缝合的缝线拆除之后，它的愈合缝线疤痕会不同。” “其次，我看了他目前的功能障碍，并非是肌腱缝合后断裂所形成的屈曲或者伸直不能，而是屈曲和伸直受限。” “这证明，我当时的缝合是没有断掉的，至少没有完全断掉，但有可能是受了二次损伤，导致指伸肌再次受损，且没有处理形成了疤痕愈合，导致了局部的粘连。”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想要混淆视听是根本不可能的。”周岩青道。“我觉得他们很可能是为了钱。”袁优胜道。 很快，医务科的另外一个人就匆匆跑了过来，脸色微变道：“袁主任，省人医那边的医务科说，这个叫张大平的人，还真的做过手术。” “而且，做的就是右手的手术，这怎么搞？” 来人的神色慌张。 但他的话，同样让周岩青和袁优胜二人的脸色当即一沉！ “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等都对得上吗？”袁优胜立刻追问。 “对得上，这是最基本的信息！~” 周岩青摇头：“不可能！~” “他绝对没有做过二次手术，这一定是信息弄错了。” “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有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人，年龄也相仿，两人的身份证信息正好弄反了。” “袁主任，我先回去一趟，我让我的老师去打听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这里，周岩青不敢大意。 因为这种事如果事先没有预案准备，到时候省人医为了保护自己的单位没有错误，直接一口咬定，那周岩青有理都说不清。 因为周岩青不可能去其他地方说，所有的缝合都是自己做出来的，自己有这种感觉。 而且，缝合这种东西，不存在笔迹之类的说法！ 至少在目前的医学体系里，没有人承认各自的缝合风格。 一定要防范于未然。 “你把之前拍照的病历资料打印出来，将今天的投诉记录整理成册，一份留医务科的档案室，另外一份送安全办，还有一份送院长办公室。” “再把这个患者在我院就诊的初次就诊记录相关资料等，都全部搜集起来，到时候可以作为有利的证据，有备无患。”袁优胜快速吩咐。 医务科，就是处理医患关系的。 虽然当前，医务科更偏向于站在患者一方，只要有投诉就会对医务人员追查到底。 如果是投诉医生的态度不好，更多的是让医生道歉，但这种事，如果他们不帮着处理的话，那可能会引起比较大的反弹。 周岩青从医务科离开，眯了眯眼睛，觉得外面的光线都略有些刺眼…… 谭中玉接到了周岩青的电话后，就非常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则是先回了住院总办公室里吃饭。 如果周岩青不是住院总的话，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往省人医的手外科病房赶去亲自印证。 但是，周岩青遇到的“纠纷”，也不是他擅自离岗的理由。 所以，十分钟后，宁祝说他会去省人医当面问一下情况，而且谭中玉教授已经约了省人医的一位主任，一起处理这件事。 这种事，可大可小！ 一旦发生，就不能大意，就算是之后患者不来举报了，所有的准备都是白费的，也要提前做好周全准备。 否则周岩青和手外科都会非常麻烦。 周岩青吃完了饭后，先送陈瑜到了医院的门口，而后才又给医务科自己认识的一位同龄兄弟打了电话过去。 “华哥，你帮我查一下，我之前申请的编制缝合术的授权列表登记是什么时候？”周岩青走进了一条消防通道。 电话的另外一头叫邓华，是刚进医务科不久的一位哥们儿，年纪也才二十九岁，与周岩青相仿。 之前周岩青在急诊创伤中心的时候，也被投诉过，是邓华值班时来处理的，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登记显示的时间是去年的十月二十四号。从未变动过，怎么了？”邓华问道。 “没有华哥，我就是问问。” “你确定看一下啊，是去年就行！~”周岩青舒了一口气。 “就是去年，不会错的，这登记人还就是我，我还能看错啊？”邓华回道。 “那我就放心了，是这样的，今天医务科来了一对夫妻，他们要投诉我，比较蛋疼的是……”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 谭中玉就给周岩青给了回复。 “张大平的确在省人医里住过院，不过他是去术后康复的，省人医的手外科病源不够。” “在住院同期，有一个人与他同龄同名，两人就比较熟悉。” “另外一个张大平也的确是做了右手指肌腱的手术，两人的损伤机制都差不多，都是切菜的时候切到的。” “两人关系好，所以另外一个张大平就把他的病历递给他看过，可能是两个人拿错了，也有可能有其他的交易……” “根据张大平真实的住院结果，他出院时恢复是比较可以的。” “他的实际病历资料我们也调阅了出来，如果他真的要较真的话，那也有理有据！~” “我和省人医的杜华教授都认为对方是在钻空子，只是可能没钻过去……”谭中玉回道。 “哦，是这样啊，谢谢师父，不好意思啊师父，又麻烦你了。”周岩青赶紧道谢。 这的确很麻烦谭中玉。 谭中玉却道：“嗨，我是你师父啊，我不给你兜底，谁来管你的事情啊？” “我刚刚还搜了一下，就我们整个湘省，叫张大平的人就有九十个。” “我还托我朋友查了一下，这张大平的年龄段还相对比较集中。” “你说这事儿闹的……” “但我们现在也不好追究他的责任。” “反正只要有省人医的这份住院记录，他也不好再闹下去。”谭中玉道。 “嗯嗯，好的，那我就放心了师父。”周岩青回道。 这件事，并未对周岩青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周岩青也是记住了这件事，以后如果面对类似的事情，一定要更加谨慎才行。 周岩青就觉得奇怪了，自己缝了那么多肌腱，就算是单纯的缝合法，也没有出过岔子，自己如今这水平，怎么还突然就断了呢？ 难道真的是方法不行？就算是有国手级的缝合水平兜底也兜不住？ 根本原因找到了，周岩青也就放心了。 (本章完) 第328章 解决（求订阅！） 第328章 解决（求订阅！~） “周医生，我不举报你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周岩青再次遇到病人的时候，对方如此说。 下午两点四十一分，手外科医生办公室。 周岩青正在和田超探讨病例。张大平表情有些不好看。 田超也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张大平。 张大平夫妇二人做的事情，田超并不知情。谭中玉也不会给田超说这种事情。 “额，张大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太听懂。”周岩青先愣了愣，眉头紧锁一阵后，见张大平神色仍有些阴晴不定。 张大平只是盯着田超看，意思好像是让田超暂时回避一下。 “田超你先出去一下吧。”周岩青如此说道。 田超走后，张大平的老婆走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先关了门，才道：“周医生是这样子的。” “周医生。我要仔细的给你解释一下这件事，这件事其实是我猪油蒙了心。” “上次我手术完成之后啊，我回去本来康复得挺好。后来因为不放心就又去省人医住院治疗了。” “而在住院的过程中……” 张大平将周岩青从师父那里听到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但还解释了其他一些事情。 张大平的康复本来挺好，但五月份也就是端午节的时候，他回家过节时，他的外甥女不小心来到了老家的院坝门坎，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其他人隔得太远。他就只能自己伸手把外甥女抓住。但这个时候距离他手术结束才两个月。 周岩青听完表情格外难受：“张大哥，你这再次受伤了，你应该来治疗的呀。你不能说是我手术不好，导致了你再发损伤。” “其实通过你的伤口，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没经历二次手术。你是在胡编乱造。” “你是不是想找一个冤大头啊？”周岩青说话也颇为不客气。 “周医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我猪油蒙了心，然后走错选择错了路。这个建议其实是我妹妹给我出的，她就在省人医上班。” “但是现在，另外一个张大平他要追究我的他法律责任。”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我妹妹的工作也就没了。”张大平的声音放低了下来。 “你妹妹在省人医的病案科工作？”周岩青问道。 张大平能如此坦诚，也是让周岩青颇觉意外。 “那倒不是。她是神经外科的护士，但是与病案科的人很熟。他是找了关系帮我打印了病历。” “周医生，我知道你你你们很有很有人脉。”张大平说话都变得哆嗦起来。 “另外一个张大哥会追究我的法律责任，一定是你们医院出面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用意也不纯，但是这件事能不能用另外一个方式解决？”张大平问。 周岩青沉吟了起来，一定是谭中玉只告诉了自己调查结果，没有说明他后续会做的事情。 周岩青自然不可能去灌自己的师父。同样，周岩青也不敢替自己的老师求情。 张大平的本来意图并不是为了针对自己。他是为了向医院里交一笔钱，而达到这个目的的媒介就是自己。 “对不起，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而且我也只是一个小医生，所以你和我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对吧大哥你还是去找能说的上话的人吧，比如说医务科的主任，比如说我们骨科的主任或者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 “我就是一个小医生，如果我真的做错了手术，我可以站出来为你负责。” “但你目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医疗纠纷的范畴。目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也就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很好的建议。” 张大平马上道：“周医生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给你的领导打个电话，你说你不介意这件事情，而且我也不继续追究。” “只要你们医院不继续追究的话，省人医那边我和我妹妹自己会去处理。” “您只要这么做就行了！~” 周岩青闻言，先笑了起来道：“这位大哥。凭什么呀？” “只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去卖我的脸。您是来找我麻烦的，然后你还要我卖我的脸替你解决后患。” “你不觉得这样稍微有点过分吗？” 张大平脸色微变，他老婆这会儿已经靠了进来：“周医生你大人大量，你帮个忙嘛，你是当医生的。” “我知道您心肠好。我老公那个妹妹啊，她的工作得之不易，她老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士，还要在沙市买房。” “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的话，那么他们整个家可能就要坍塌。” “这件事本来对周医生你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是吧？”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周医生你帮个忙，我会纪念你的好的。” 周岩青道：“大哥大姐你们回去吧，我还要值班，等会儿可能还有急诊手术，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们闲聊。” “我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个值班医生，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做好急诊手术。管理好病房，其他的都是我本职工作之外的。”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先这样吧，我和我的师弟还要讨论病例。”周岩青开始送客。 “周医生…你不能不管啊？” “你帮个忙啊。”张大平依旧挤着笑脸道。 周岩青道：“真的，大哥大姐，我们没有必要攀谈这么多。事情已经很客观了。” “现在要找你麻烦的，要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是省人医的住院患者。不是我们医院，也不是我们的医务科。” “你应该直接去找他求情，而不应该来找我。您可能找错了，求情的对象。”周岩青还是很客气的。 “周医生可是很明显，这件事情的背后就是你们医院在操作。”张大平继续说。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周岩青的声音加大了几分？ “就算是我们医院的医务科，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也不是我主动要去害你们，也不是我的主观恶意。” “你要搞清楚这一点，您投诉的直接对象是我。” “如果您的投诉成立，我就会是被直接处理人。您现在再要我去给你求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周岩青说完就走，根本不予理会。开玩笑，让自己去求情，通过医院让另外一个张大平放过你盗用他病历敲诈的事情？ 你哪里来的脸呢？ “周医生…周医生……你真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吗？如果不是因为手术的费用太贵，谁会想这种丧天良的事情？”张大平先激动了起来。 周岩青已经走到了门口：“如果不是我可以确定你的手术没问题，你的投诉可能会影响我的一辈子。” “我从小学读了十二年才考上大学，大学五年，硕士三年，博士三年，一共是二十三年的努力苦读，就全部白费了。” “你有苦衷，你凭什么要害我的前程替你平你的苦衷？” “我家里也是农村的，我爸妈挣钱也不容易。” “大哥大姐，咱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得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而且我们必须也负得起这个责任。” “你们走吧，别逼我叫保安！”周岩青道，说完，周岩青就走了。 “你好狠的心呐，你一点慈悲心都没有，就你这样的人当医生，早晚都是害群之马。” “你们这里的手术费用那么贵，我存了半年的钱都做不了一台手术，我们老百姓生病都生不起……”张大平继续咆哮着。 周岩青则是把住院总办公室的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张大平在这里胡闹的事情，早就有护士看不惯了，所以安全办的人也很快就上来了。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知悉他们不是住院病人和门诊病人后，就客客气气将二人请了去。 因为有了一次去医务科‘投诉’的经历，所以他们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得负法律责任，而且现在湘雅医院已经开始追究他们的责任。 医务科投诉接待办公室，一般全程有录音录像…… 张大平走后，田超才敲响了住院总办公室的门，道；“师兄，是我，他们已经走了，师兄。” 周岩青这才打开了门：“田超你中午吃什么？你还没吃饭吧？” 之前讨论病例之前，周岩青就已经吃过饭了。田超本来说点外卖的，但一直都耽搁了。 所谓的讨论，其实就是田超向周岩青请教。 “师兄，我和段祁麟大哥一起蹭了点，刚刚吃过了，师兄，你帮我把那几张片子讲解完吧？” “你累不累啊？”田超挤出笑脸，双眉满是谄媚之色。 “还好，那就讲完吧。” “段祁麟大哥在，他怎么不来听呢？”周岩青问。 段祁麟虽然比周岩青等人要小几届，但众人依旧是对他以大哥相称，并没有摆师兄的架子。 “祁麟大哥他说他太累了，他要休息一会儿。” 田超帮忙解释；“师兄你也知道，跟着你急诊，如果之前没有类似的经历，还是很磨人的。” “那行吧……”周岩青轻轻摇头。 两人就又去了医生办公室。 不过才讲完了两张片子，周岩青就接到了急会诊手术的电话，田超正好在，段祁麟太累要休息一下，周岩青就带着田超去上了断指再植。 等段祁麟睡醒打来电话，两人都已经做了将近一半多。 但段祁麟依旧是屁颠颠地上了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后，也没抢田超的操作机会，一边帮着拉钩：“岩青，今天中午来办公室的那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投诉你的么？” 周岩青点头又摇头：“本来是投诉我的，现在被其他人连带着告了！~” “有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患者，病历打印给了他，而且还盖了章，被他拿着来我们医务科投诉我。” “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周岩青摇头。 段祁麟点了点头：“抱着死人来医院急诊科讹人的事情都不罕见，更何况你这还有一个同名同姓的？” “我之前的老师也经历过这件事，我教你一招，甚至可以直接把对方送进去。” 周岩青摇头道：“那没必要。” “现在是他和另外一个人的纠纷，对方的个人信息泄露，而且还是病历这样的极具私密性的个人信息，估计是有得闹了。” 周岩青藏了一些心思，一开始他听到这个事情的始末时，还以为是自己老师所说的，其他医院的大佬或者某个猎头，为了把他拐出湘雅医院去想的下三滥招数呢。 比如说，网络上和电视剧中常见的套路，一个主角，因为一点小事就被原单位直接开除了，然后主角直接跑路，去了兄弟医院或者竞争医院，将原来的医院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一次，故事终究是没有印照进现实。 自己的老师很给力，因为老师的袒护，使得湘雅医院也出了一些力量，把个人信息泄露的事情，直接告诉给了另外一个张大平。 反而另外一个张大平有得赚了。 这铁定就是经济赔偿了事，而且省人医还会处理几个人…… 至于张大平所说的医疗费用贵的事情，周岩青也不好从自身的方面去评价。 他学医，就学了接近十年了。 给张大平做一台肌腱缝合术，计费一千五，除去缝线的费用，缝合费用也就是四百多，要分给麻醉医生和手术室，自己科室到手也就是两百多。 耗时四十分钟。 周岩青自己拿了有一百多。 多吗，也挺多的。 但这是周岩青学习积累了十年，换来的一百多的时薪，周岩青觉得自己是不愧这份收入的。 当然，这个张大平肌腱再次断裂之后导致的功能障碍如果再要手术，那就不是一两千块钱的事情了，医保过后估计都要上万了。 功能重建术，能开展的医院不多，而且手术等级是标准的四级手术，仅手术收费，都得三千多…… “那倒也是，只要事情可以解决就好，倒不用拘泥于形式。”段祁麟见周岩青不敢兴趣，也就不多说了。 而是在品评田超的操作，心里给了一个评价，的确不错。 虽然比不过周岩青这个变态，比不过宁祝这个师兄，也比不过于樾，甚至比不过自己，但他的努力，都在操作中得到了具象化。 努力就会有收获，只是多少的问题。 任何人只要不努力，只会相对更菜。努力了，就会相对更好，多多少少有一些收获。 (本章完) 第329章 这种感觉挺爽的（求订阅） 第329章 这种感觉挺爽的（求订阅） 周岩青坐在办公室里，昏黄的灯光下，一段录音在播放。 这段录音只有局部，是宁祝特意找来摘取的。 “张大平，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是我们湘省手术操作水平最好的医生之一。” “对，你不要觉得他年轻，周岩青医生就是我们湘省水平最好的医生之一，他的实力，比起一般的教授也不遑多让。” “我又不是他的亲戚，他也不是我学生更不是我儿子，我去捧他高脚干嘛？” “你去投诉他给你的手术做坏了，这不是搞笑吗？” “我们要按照事实说话啊？” 说话的人，是省人医的一位教授，估计这一份录音啊，也是参加调解的一些人单独录制下来的，然后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谭中玉那里。 谭中玉给了宁祝一部分，让宁祝转交给周岩青，让周岩青‘爽’一把！~ 宁祝摸着自己略修长的脖子，艳羡道：“怎么样？听另外一个教授对你的评价这么高，是不是感觉特别爽？” 周岩青点了点头。 周岩青再怎么成熟，不过也就是一个将近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年轻人嘛，谁不希望自己年少有为被上级认可，被老一辈人认可自己的能力？ 只是一般人很难做到这一步。 “祝哥，那最后的处理结果呢？”周岩青问。 “赔钱啊、调解啊，这个就和我们医院没什么关系了。反正给我们医院医务科的反馈就是私下里道个歉，而且明确说明不再投诉周岩青你了。” “除非病人可以把省人医的手外科住院病历给打垮，认定他出院时的体格检查是错误的，不然的话，你周岩青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宁祝道。 这件事，周岩青是真的得到了一个非常厚的地基托底。 他手术之后，对方去了省人医疗养，有出院病历作为实打实的证据，那么张大平还要说周岩青手术做坏了的话，就只能说明省人医的教授水平不行。 连他术后的质量和所处的最基本状态都无法评估。 省人医当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的。 “祝哥，你想学功能健复术吗？”周岩青觉得这件事已经了了，便问道。 宁祝立刻目光一闪：“我可以学了吗？” 周岩青点了点头：“师兄，我个人感觉啊，功能健复术的入门门槛，其实没那么高。” “你想不想成为我的第一个‘试验品’啊？” 宁祝退了两步：“岩青，你要干嘛？” “活体试验是违法的！！！！” 周岩青怎么回事？怎么把试验对象都定位到自己身上了？ 周岩青摇头：“不是，祝哥，我是想做一个教学课题，就是想要研究功能健复术的缝合术基本功的入门水平差异。” “将其进行了精细的统计之后，可以设立一个相对的标准。” “比如说我们练功房里，可以缝合压脉带了，就可以缝合肌腱。” “那么，我们也可以找一个类比的参照物，如果谁可以完成什么缝合，就能够入门功能健复术！~” “这样可以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啊。”周岩青道。 宁祝眉头一挑：“这种很多老教授们积累和总结了一辈子的经验心得，你现在就要开始卷？” “那你不是让练功房里的一些老教授没事情可以做了么？” “啊？”周岩青颇感意外。 “是啊？！” “你想嘛，老教授们，一旦不能做手术了，他们的手会多痒，又还想做点事情，除了坐门诊之外，能做的不就是教学了么？” “特别是本科的传承。” “那我也得做。”周岩青咬了咬牙。 谭中玉有两位老师，一位是杜仲华，另外一位就是自己的师爷王教授。 谭中玉是王老教授的硕士研究生，而且是‘硕士关门’弟子，王教授收了谭中玉之后，就退返聘了。 不过距离王教授退返聘，已经过了接近二十年，毕竟自己的老师也是五十岁了嘛。 这些老教授们，平日里在做些什么，周岩青还真的不知情。 可能就是搞教学吧，总结一些教学的方法，为本科室本医院的发展，再贡献最后一份力量，还有就是坐坐门诊，怀旧自己的一生，纪念自己的职业等等。 “推广教学，的确也是科研的方向一种，教学课题也很有意义。”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师兄就答应了你这个请求。” “首先说好啊，是你求我的。”宁祝双手负胸。 周岩青一听，就骂了一句：“祝哥，你是不是最近看动漫看入魔了，所以想要猫娘化啊？” “一个大男的，学这些干嘛？” 宁祝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态势：“我tm现在被这么一个娘们儿硬控了，我操！~” “明明是她在追我，搞得好像我每次都是在求她！~” “啊？”周岩青马上退了两步。 上下打量：“祝哥，什么时候请客吃饭？” 宁祝竟然逢春了，这是好事情啊。 不过宁祝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 “请客个屁，这种性格的女孩，我感觉我拿捏不住，也不知道她是故意作的，还是本性如此。” “别想了，嗨，我tm给你说这么多干嘛？” “你也就一段恋爱经历而已……” 宁祝接着话题归正：“你要做教学课题，看过相应的标书没有，这种教学推广类的课题，要怎么你知道么？” 周岩青点头：“之前在创伤中心的时候，被其他人说我的教学如狗屎一般，我就在暗地里学这些东西。” “不然以后真的带学生了，我怕把他们带入歧途。” 宁祝则不客气地道：“你的教学是得好好学一下，不能硬控，教学只能是因材施教。” “而且，之前是刘教授来，以后可能就是一些地级市医院的医生也要来我们医院进修功能健复术，你教得好不好，一定程度上还影响着我们科室的教学能力体现。” “岩青，你责任是越来越重了！~”宁祝说得比较严肃。 进修医生选择进修的医院，一看水平，二看你的教学能力。 如果你的水平好，但是来你那里进修的人，回去之后一个都没学会技术的话，那就不是进修的人的问题了。 就是你们教学能力的问题。 教学医院不搞教学，那就只剩下搞笑了。 周岩青说：“教学这种东西，太难了，比自己做手术难得多。”“自己做手术，自己可以管得住自己，教别人，你不知道他的理解能力，说多了是废话，说多了就是空话。” “甚至你说不到他能get到兴趣的点，他左耳朵进就右耳朵出了。” “最后剩下的，还是重复和题海战术……” 对于教学的概念和理解，陈瑜是专业的，她看过相应的书籍，所以知道教学过程中的一些原理。 不同的人，理解能力不一样，理解角度也不一样。 你教学的方法不同，别人的接受度也完全不一样。 “反正其他的不讲，咱们师兄弟这么些纯爷们，是任你造的！~” “你要怎么教，我们也只能学，还得跟着喊加油。”宁祝无奈道。 这是事实。 现在，周岩青可以教学他们，是他们的福气。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之前也是福气。 周岩青自己的学习过程，大家都看到了，就两个字，重复。 这是以纯粹的资质打起来的，去任何地方都没办法说理。 这好比读书，周岩青的学习方法是什么？看书。 看了就懂，过目不忘，而且每个知识点都能圆润到极致，比老师还厉害，比写教材的人还通透，比出题人都更加知道这个题目的考点。 方法就是看教材，你能说理啊？ 现在周岩青在手外科的状况，就是这样。 谭中玉已经放弃了和周岩青比个人能力了…… 宁祝离开的时候，周岩青回望宁祝的背影，心里都在想，宁祝大哥是不是特意过来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的。 这一顿全方位的夸奖，周岩青感觉浑身都舒舒服服的。 仔细体会过后，周岩青才反应过来。 哦，是宁祝大哥有求于自己，他想让自己和他再一起合作几条肌腱的缝合课题，他主操，自己当幕后掌舵手。 带着目的来的，但也是带着学习的目的来的。 也行！~ 周岩青背着手，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午睡了一会儿…… 不过，周岩青没有午睡多久。 就被自己的老师给叫了起来。 有大事！~ 一看就是有大事，因为来这里的人，还穿了制服。 “师父……这几位是？”周岩青进到主任办公室时，先愣了愣，而后马上顿步。 对方穿着的是行政夹克和制服，周岩青都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 谭中玉招了招手，道：“岩青，是这样的，这两位啊，分别来自消费和公安系统，他们过来啊是……” 原来是周岩青之前做了两台手术，让公安系统和消防系统的人注意到了周岩青，周岩青做了手术之后，一些人还可以重返岗位。 而当前社会，可以说伤残率比较高的职业之一就是消防和警察了。 有不少人，都因为执行任务之后，就很难再返回岗位，甚至一些被内退的人，如今的生活状态都不好。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了比较好的办法，他们当然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两位领导好，我叫周岩青。”周岩青听明白来意之后，就放下了戒备心思。 不是来找茬的就好。 “周医生你好，我也听谭教授说起了你，虽然年轻，但技术好，我还问了一些专业的医生，他们都说你不错呢！~”其中一位消防的领导这么说道。 “那都是其他老师的抬爱，我年轻，经验不足，还需要多多学习……” “是这样的，周医生，其实每个市的消防，日常都会遇到一些消防任务。” “执行任务的时候，可能没有大伤，也会余留一些劳损，一般呢，我们都不敢去医院里手术，毕竟手术后，会遗留一些额外的后遗症。” “可能我们的一些同事啊，就很难回到岗位上来了。” “所以……” 慢性职业病。 很多职业，都有职业病，而且还不敢贸然的诊治。 两位领导的意思就是，先推荐一部分，已经内退了的前同事过来手术，看看效果。 而后再根据实际情况，看以后能不能让湘雅医院成为两个单位的‘功能急救后备’！ “两位领导，我也只能说尽力。” “毕竟这是一种新手术，我们目前完成的只有少数病例，并没有形成规模。” “是很有可能存在，一些人的手术效果好，一些人手术效果没那么好的情况的。” “所以，万一哪个人的手术效果不好，我们也不敢负责任啊？”周岩青回得比较谨慎。 消防的领导便道：“再不好，能比不处理还不好吗？能比现在其他医院的治疗结果还不好吗？” 周岩青想了一下，回道：“如果不算上手术固有的并发症，比如说任何手术都有存在的休克、过敏等情况的话，那应该不至于。” 丑话说在前头。 手术是一种创伤，是一种打击。 阑尾炎都可能在手术中并发休克而死亡，这是全球的统计结果。 普通人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但它就是真实存在的，任何医院，任何机构，都没有办法完全避免小创伤在手术、麻醉过程中的突然休克。 “……” 两人不是正式的造访，只是私下里来探一探，所以，周岩青也没有必要比较正式地陪同欢送，只是与谭中玉一起，将他们送到了医院门口。 医院里周岩青和谭中玉都找不到停车位，这两位也只能把车停在对面的商场地下车库…… “岩青，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以后，你的手术就得越来越小心了。不过，每一次的手术成功，都会更有意义。” “他们守护这座城市，我们从另外一个层面守住他们的底线，这种感觉，挺好的。”谭中玉侧头，看着周岩青的侧脸。 一瞬间发现了周岩青的长大。 周岩青其实早就长大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师父，您也是！~”周岩青的笑容真挚，语气有一种治愈的力量。 (本章完) 第330章 请问要如何解决？ 第330章 请问要如何解决？ 深色木质办公桌占据了房间中央，桌面光洁如镜，只摆放着几件精巧的摆件和一台银色手机。 桌后，真皮老板椅庄重而舒适，椅背上随意搭着一件深蓝色西装外套。 深色地毯上，质地柔软，脚感舒适。 办公桌上一盆绿植生机勃勃，翠绿的叶片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活力。 一个精致的紫砂茶杯，冒着丝丝热气，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周岩青是第一次主动来到了关节外科雷仲主任的主任办公室，这里的陈设比谭中玉的办公室更显质感。 “雷主任，我个人还是觉得，公安与消防系统对我们手外科的委托相对比较重要。” “如今周岩青任住院总是一个事实，住院总就得承担急诊手术任务，这与他完成日常的择期手术会存在时间和空间的冲突。” “您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呢？”谭中玉也没有摆架子，只是把事实情况说了出来，问雷主任的意见。 雷仲的鱼尾纹瞬间深皱：“谭中玉，你和周岩青商量之后，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嘛？”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你还瞒着干嘛呢？” 谭中玉看了周岩青一眼，而后再回头道：“雷主任，目前我和岩青商定的就只有三个解决方案。” “一个是继续当前的手术节奏，我们每周只安排一到两台功能健复术，其他的患者都慢慢排队。” “第二个是等岩青下了住院总之后，我们再规模性地开展功能健复术，从现在到十月之前，我们科室一台手术都不开展。” “最后一个就是，让其他人替代周岩青的住院总急诊手术会诊职责，给周岩青放出空闲时间来，去仔细审视功能健复术的入院患者，随时调整手术方案。” “集群、集训性质地将功能健复术，做成规模化。” 谭中玉当然有方案，如果他连自己的推荐方案都不给，他这个主任就白瞎了。 雷仲眉头一挑：“你们手外科同一期间已经有了两个住院总，你们还想开发第三个？” “谭中玉，你胃口挺大啊？” 同期两个住院总，代表着手外科的升职机会比关节外科还要稍多。 但这是周岩青自己打出来的门脸，挣来的整个亚专科福利。 谭中玉掷地有声道：“雷主任你误会了，我的建议是让林雨轩回病房，撤销急诊创伤中心的手外科小组！” “扯淡！~”雷仲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急诊创伤中心，既是他任期一个非常重要的铺划，同样也是给林长红教授提前打的‘人才引进’根基。 现在好不容易搭建起了平台，谭中玉要卸掉一条腿，这不是打他和林长红教授的脸么、 谭中玉继续辩驳：“那就用第二个解决方案，将手术时间后移，等周岩青下了住院总之后再。” 雷仲打断道：“谭中玉你是不是威胁我啊？” 谭中玉的语气平缓，深吸了一口气；“雷主任，那你直接把岩青劈开成两半得了。” “推迟手术不行，找人替代不行，你说一个周岩青怎么同时兼顾择期手术和急诊手术？” “时间和空间的客观冲突要怎么处理呀？雷主任？” “您不能因为周岩青拒绝留创伤中心，就对他有意见吧？” 雷仲转头道：“谭中玉你不要和我阴阳怪气，我们是在讨论解决办法，不是吵架。” “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岩青，你先过来坐。”雷仲再对周岩青招手，目送周岩青坐下。 周岩青挪动了几步，鼻息只觉茶香更甚，不过却也没有胃口要喝茶。 其实老师和雷主任的为难，本质上还是基于一个矛盾。 自己成长太过于迅速，大科室的资源相对不足，如果专科里的资源足够，大家都有很好的晋升渠道，再提拔一个住院总就可以完美解决。 说到底还是骨科整体的实力在大外科专科的综合地位不够。 “雷主任，首先我要说明，这两位领导不是我找来的，我也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 “是您，将他们引荐给了我们，是他们先联系了您。” “现在我们又面临了这个任务，总得给一个比较合适的解决方案。” “既要考虑综合问题也要考虑个人问题。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身兼多职，特别是涉及到急诊手术的情况。” “择期病人可以等，急诊病人不能等。” 雷仲语气幽幽，低沉道：“其实我们关节外科的急诊数量不是很多，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让岩青来我们关节外科……” 谭中玉听了，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但没有一个音节迸发，直接拉着周岩青就走。 忒不要脸！ 合着雷仲在这里等着他呢…… 关节外科的专科急诊的确很少，几乎没有，周岩青如果来到关节外科担任住院总平滑过度，的确可以身兼两职。 但tm？ 这个建议比吃绝户还要让人觉得气愤。 “谭中玉，这是现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们手外科不可能上第三个住院总，林长红教授那边的林雨轩也不可能撤回来，公安系统和消防系统里，因任务留下功能障碍的英雄我们必须得出力。”雷仲掷地有声地道。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是你，暂舍暂吃亏，我又不可能有借无还。”雷仲道。 “雷主任，这不可能！~” “你可以说我不配合科室工作，可以说我不顾全大局！~” 谭中玉站在雷仲的身前数步：“但我想问一下，如果周岩青来了关节外科，他要帮手的时候怎么办？您雷主任，亲自帮忙打下手么？” “您能打这个下手么？” 谭中玉也不是嚣张，如果让他来做关节置换术，他比不过雷仲。 可反过来，你雷仲算个啥啊？ 你真的懂手外科，可以做手外科的手术么？ “雷主任，功能健复术，不是周岩青拉着几个人就可以开展的。这也是事实！~”谭中玉掷地有声。 周岩青看着两位大佬在那里吵，根本不敢吱声。 其实雷仲的考虑也没错，只是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 让周岩青把功能健复术带到关节外科，只会更加麻烦，除非是“举家搬迁”，把宁祝、于樾等人都搬过去。雷仲倒也没有坚持这件事，只是提议道：“这只是备选的方案之一。” “谭主任，你刚刚说，如果周岩青继续任住院总的话，一周最多只能开展两台功能健复术是吧？” “那如果他不任住院总的话，你们预计一周可以开展几台呢？” “至少可以开展六到七台！~” “雷主任，我们病房还有其他病人要收治，不能只收治功能健复术的患者。”谭中玉也压住了情绪，重新回身坐下。 抢人抢到他头上来了，谭中玉可不惯着对方。 一周，两个手术日，六七台新手术，这速度可不算慢了。 “那行吧，我们到时候再合计合计。” “林雨轩肯定是退不回来的，你们科还有其他人可以上住院总么？”雷仲也只能先退一步。 他并不怀疑谭中玉所说的，周岩青不是拉几个人就可以做功能健复术的事实。 如果真的按照谭中玉所说，到时候周岩青来了关节外科，依旧开展不了手术，那他还麻烦得很！ 要在关节外科给周岩青开辟一个可以做功能健复术的团队，他怎么去想办法？ “目前就还有一个刘万青，一个于樾。他们两个加起来，勉强可以完成一些常规的手术。”谭中玉道。 谭中玉看到雷仲要发火，便提前说道：“雷主任，我已经和我的两个学生说好了，他们在周岩青下住院总之前的这段时间，属于是义务劳动。” “不算住院总的任期。” “思想工作我自己已经做好了。” 谭中玉马上解释。 雷仲刚刚绝对以为自己是要同时再提拔两个住院总，实则并不是这样。 谭中玉都觉得太过分了。 手外科两个住院总，就已经超过了关节外科、运动医学和骨病三个专科的常规配备，再点名两个，那就是四个人同期任住院总。 整个医院都是特立独行的，就算雷仲同意了，估计外科的大主任都得攻击手外科吃相太难看。 甚至三个住院总的事情谭中玉都不会去做，他只是要雷仲给于樾和刘万青两人作“授权”！ 他们可以担任这个职务，但不算任期。 有舍有得，专科的发展和医院的发展和学科的发展，都得遵循这个道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你们把材料报给我，我去医院的医务科打审批！”雷仲叹了一口气。 谁任住院总，谁任哪个亚专科的住院总，是专科的内务。只要骨科上报，医院就会同意。 就好比骨科的哪位教授要请休年假，所以要取消门诊，也只要骨科上报，医院也不会不同意。 从雷仲的办公室出来时，周岩青的语气谨慎：“师父，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其实，您提前就已经给两位领导说明了，要十月份开展手术，会更加安全保险。” 谭中玉顿住了脚步：“那两位领导的意见我可以不管，但他要送过来的人，值得我们想办法让他们提前享受到健康和更优质的生活。” “周岩青，在不特别影响我们个人的发展前提之下，我们是要想办法多为患者谋一些福利的。”谭中玉回得比较正式。 先做手术先享受，后做手术享更优质。 不能说哪一种更好，只能说，那些人值得！~ 他们愿不愿意现在就过来做，那是个人选择的问题。 周岩青默然点头，不再纠结。 …… 七月已经过半，于樾和刘万青拼任住院总也是八月份的事情了。 其实周岩青正常下住院总的时间也就是十月份，相当于两人只是多上了两个月的住院总。 不过，多上两个月住院总也是多上。 周岩青还是觉得两位师兄是帮了自己的忙，因此别过了自己师父后的第一时间，周岩青就给宁祝打了电话，说要请他吃饭。 宁祝赶来科室后，没好气道：“你就在这里请我吃饭啊？” 住院总办公室里，架着一个桌子，桌子上的饭菜倒是丰盛，但都是外卖。 “祝哥，这没办法啊？我又不能出医院，您将就着就活就活。” “老师去给雷主任提议的事情确定下来了，后面两个月，祝哥您可能要多辛苦一下。”周岩青媚眼如丝地说道。 让于樾和刘万青两人拼任住院总，当然还是不放心的事情，到时候周岩青要全心开展功能健复术。 要给两位师兄擦屁股的事情，还得宁祝来。 宁祝骂骂咧咧地坐了下来：“我tm知道你请的是鸿门宴，我也是个贱人，非得凑上来我。” 宁祝开始轻轻地抽自己的耳光。 “祝哥，你就是我亲大哥，这亲兄弟之间相互帮忙，不是正常的事情么？” “我肯定会念您的好的……”周岩青笑着道。 “我上辈子绝对是欠了你的！~操。”宁祝开始猛猛干饭。 “这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 “算了，你重新点一份吧……”宁祝开始欺负人。 “诶，好嘞。”周岩青也让自己的祝哥发泄一番。 再点一份是假话，不过宁祝是吃饱之后，才让周岩青动筷子，是宁祝最后的倔强了。 宁祝而后翻身就躺在了周岩青的住院总办公室的床上，唉声叹气道：“住院总我上了两年，你才上了一年，师父就把你的住院总给下了。” “我退了快一年，又要变相地上，这人与人之间，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周岩青偏头，语气笃定：“祝哥，能者多劳，证明您重要啊？！” “滚你丫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周岩青，你记住，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宁祝语气幽幽，声音泫然欲泣。 送饭的陈瑜适时推门而进，听到了声音后，愣了愣，宁祝‘哭得’更欢了。 嗲嗲的gay里gay气：“周岩青，你要对我负责。” 陈瑜而后有点又拉上了门，周岩青立刻夺门而出，追了上去。 宁祝笑着觉得浑身舒畅…… (本章完) 第331章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求订阅） 第331章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求订阅） “我没有误会，我只是猜你们有其他的事情。” 陈瑜笑着说道：“你平时不是说宁祝大哥是一个很正经的人吗？” “越是正经的人搞怪的时候就越不要脸！”周岩青言辞恳切。 “其实是这样的……”周岩青大概给陈瑜解释了一遍后，两人去到了医生办公室。 周岩青已经吃过了饭，但陈瑜还饿着肚子。 “对不起啊？我刚从雷主任那边回来所以就没来得及跟你解释，还害得你白跑了一趟。” “主要是我只想着跟宁祝大哥去解释了。这是我的失误！”周岩青解释道。 陈瑜道：“这是我亲手做的菜……” “其实师父提议我厚着脸皮去找雷主任。我也觉得很过分，但我还是去了，这不是为了可以多陪你嘛。” “提前下了住院总，我就可以每天回家了，只要做择期手术。” “就相当于是提前过上了上级生活。”周岩青道。 提前下住院总的好处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可以陪陈瑜。 陈瑜也知道，便拉长了声音：“我知道呀。所以我才给你送饭来，今天不是点的外卖，是我自己做的。” …… 目送陈瑜离开，周岩青也觉得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成年人这嘛，食髓知味。 住院总期间，周岩青几乎连门都没有出不是，也不可能去陪陈瑜吃饭，更别说是其他的事情了。 陈瑜越来越真实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不装模作样，也没有故作清高，很现实，也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爱好。 不矫揉造作，也没有贪慕虚荣。 这样的女孩，就算是在社会成就和学术地位上比不过专业内的，或者是家世显赫的，以后一起过日子会很舒服。 周岩青对另外一半的要求并不高，相比之下，肖笇莉可能比她的家世会更加显赫，对自己的成长会更有助益，但她就有些拧不清轻重。 …… “周医生，谭教授让我来的。谭教授说让你先看一看我的检查资料。到底适不适合做手术？”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中年男子的身侧，他老婆也笑着说：“周医生，你真年轻啊！” “我刚看到你的时候都不敢认。还以为你是冒充的。” “其实我是谭教授的…” 来人是谭中玉的亲戚之一。 已经确定了的事情就可以排上日程。谭中玉，黄先明二人陆陆续续地给科室里输送了一些功能障碍的患者。 周岩青目前只是住院总，没有坐门诊的资格，所以接触不到一线门诊病人。 谭中玉和黄新明二人也不是周岩青，所以他们也不能综合的评估患者的情况。 师父的亲戚前来诊治，周岩青必须更加谨慎：“叔，您这个情况其实做不了功能健复术。但是可以做功能重建术。” 并不是有的患者都可以做功能健复术的，周岩青也只能从实际情况如实的给患者说明。 “周医生，您是谭教授的学生，我肯定是信任您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再不济至少还有谭教授管着你嘛。”中年男子开了个玩笑。 他老婆是谭教授的表姐，他算起来是谭教授的表姐夫。 “周医生其实我也不用太多的力气。就是我的这个手指能不能更灵巧一点？我是木匠。” “你也知道我们做木匠的就是靠手吃饭。”中年男子说到关键时，语气还是比较正式的。 靠手艺吃饭和靠力气吃饭是不同的概念。 “这个应该没问题，但是如果要恢复成和你受伤前一样的话，那是没可能的。” “这个也有可能影响你的手艺。不过如果你放慢速度工作的话，也可能可以达到质量。” “手术只是一种抢救，并不一定能完全康复。所以希望叔叔你也能理解一下，不要抱太高的期望值。” “我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你的手术的。”周岩青笑着回道。 “欸，那行，那等到排到我的时候，我就来找周医生你。”中年夫妇二人给周岩青眨了眨眼。 因为还有外人在，所以即便夫妇二人可以走关系提前入院也不能明着说。 两人拿着住院证离开后，周岩青又看见了下一个患者。 今天是谭中玉教授的门诊日，所以师父送过来的病人很多。 要集群化做一种手术，必须要有一定的病人量。 手术才刚做，周岩青也只能精挑细选病源。 “周医生，周医生，我是黄主任推荐过来的……”排在第二个的是一位高壮青年，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骨架宽大，孔武有力。 就是他的右手上，疤痕累累，有烧伤的痕迹。 “我这只手啊之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现在抬起来都很困难。” “就算是在家里做一些日常活都有点困难。” 因为是夏天，青年很利索地拉开了袖子，将手臂露给周岩青看，可以看到，他的双上肢不等大，且右臂有烧伤的揪扯疤痕。 周岩青看过后，问道：“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至少有几年了吧。” “那有好些年了，有四五年了。” “一直都是这样，我也断断续续的去过很多医院，但都没有办法。”青年说道。 周岩青点头：“是的目前临床是以治疗为主。您现在这种情况属于是功能减弱，要提升功能，一定程度上类比于要提升颜值。” “相当于是变相的美容手术。一般的手外科医生是不会开展这样的手术的。” “就好比我们骨科的增高术就是禁术之一。” “不过你要做的手术是不被禁止的！~” “我先看看你的片子啊……” 青年说道：“周医生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够完成日常活动，再能够找一份手艺活那就不错了。” “虽然我目前有一些补贴，但毕竟不高。” 他他正值壮年，正是养家的年纪。自己的收入不是家里的大头，就会相当难受。 补贴不至于饿死，但如果要追求更好的生活状态那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要求就很高了，虽然对比一般的普通人，您可能觉得是要求不高。但如果相对于你现在的情况，你所期望的功能就是一种奢望。” “手术可以做，但是你要做好手术效果达不到你预期的心理准备！” “毕竟手术也不是万能的，有可能你了钱。但是你最后还是找不到你满意的工作。”“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能接受吗？”周岩青一边看着核磁，一边问道。 病人的诉求，病人的要求也是决定你要不要给他做手术的重要衡量指标。 有些病人只追求从无到有。有些病人追求的是从略有到很有，还有一些病人的要求更加过分，甚至吹毛求疵。 这种病人的要求是不可能满足的。 丑话要说在前头。 功能健复术是为了给需要的患者准备的，而不是给一些有大梦想的患者准备的。 想要通过手术成为一个大力士，或者成为行业翘楚，那是不可能的。 “嗯，周医生你是不是怕我找你麻烦，所以不敢跟我说实话呀？” “其实我有一个兄弟在你这里做了手术之后，他还留了下来。”青年如此说道。 周岩青知道对方说的可能是之前在科室里住院做手术的那个哥们儿。 “大哥，人体的体质是存在差异的。有可能他的手术效果好，你的手术效果不好，这都是医学存在的正常现象。” “你可能不理解，所以预期过高我又做不到，那可能到时候我们就会起冲突。” “是吧？所以我们现在把最坏的情况给你说清楚。也有可能最后手术的结果是好的。” “如果人体是机器的话，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教你修好，修不好还可以换零件，但人体不是机器。”周岩青细声说。 “你怎么考虑？”周岩青再问。 “我相信你，我愿意做手术！~”青年道。 …… 这位青年离开后，再来的一个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以及他的父母。 可能是听到了周岩青之前的对话，夫妇二人就道：“周医生，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如果我孩子的手可以写字，我就感念您的恩德……” 周岩青闻言，看向笑着的男孩，他双手无力地耷拉在大腿上方，整张脸灿烂如。 周岩青的上下眼皮立刻闪了闪，而后细致地开始给小男孩做检查。 大概二十分钟后，少年问道：“医生，有可能吗？” “什么？”周岩青以为他很内向。 “就是可以不用用脚做作业！~” “每次冬天，写字都很冷。”少年的心态非常好，只是说了具体的情况。 周岩青听了没由鼻子一酸啊。 “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我要仔细地看一看。很可能还要去查一些资料。” “这位家长，你能不能留一个联系方式啊，您小孩的这个手术，我得认认真真地琢磨一段时间，才可以给你们答复。” “想必你们也去了很多医院，如果没有思考好的话，就算你们现在住院了进来，我们也不敢轻易给你们做手术的。”周岩青道。 “那自然是可以的，辛苦周医生您费心了。”夫妇二人留了电话。 “这个检查资料也要留下来？您看行吗？”他们正准备拿着检查袋子离开时，周岩青又说道。 “我肯定不会把它们弄掉。” 夫妇二人觉得非常惊喜，眼睛一下就红了：“周医生，没关系，掉了也没关系。” 周岩青这么做事，一定是找到了可能的办法。 但他孩子的情况是神经退行性病变，很早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抓握能力。 他们的要求不高。 但很多人都说，他孩子的这种情况是类似于老年人的痴呆，也就是阿兹海默症，目前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那不会，如果你们到时候不方便过来，我就给你们用快递寄回来，应该不会弄掉。”周岩青也不敢说大话。 …… 这是周岩青第一次经历小门诊，是自己的老师筛选了一部分患者后，往病房里输送了一部分患者。 不过，周岩青提前就给他们说好了，自己要有急诊手术，所以，中途周岩青离开了一次，病人们也没有吵。 周岩青晚上再回到病房时，还有三个人在静等。 住院总办公室里，陈瑜还等他吃饭。 陈瑜下午还是点了外卖，还是来陪他了，不过周岩青依旧坚持看完了三个患者的检查结果，推拒了两人，接受了一人。 “周医生，你再好好看看，再好好看看吧，我崽他真的不能做手术吗？” “周医生，我啊，我可以做手术吧……” 周岩青摇头道：“不好意思啊，大叔，这位姐，如果我真有办法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但真没办法。” “功能已经彻底坏死了，救不回来了！~” “周医生，可是我们没办法啊？我们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中年还好，毕竟年纪大了。 但妇女抱着的是一个不过五岁的小孩，还没上学，只有头可以动，四肢下垂。 此刻呆滞且有些木讷地转来转去，说话也说不完全。 “暂时只能这样，我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周岩青道。 虽然周岩青心里也有些酸涩，但即便是功能健复术，也不能解决所有人的问题。 下一次，周岩青决定，还是要和自己的老师说一下，这种彻底坏死的病人，就别送来病房了，免得耽误对方的时间，让患者再多失望一次。 “周医生？” “对不起啊，但也请你们别为难我了，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死。” “彻底坏死了，死了不能复生。它只是表观活着，已经没有了任何功能。”周岩青非常残忍地道。 “我也要去吃饭了，很抱歉！~” 而后，周岩青就推开了住院总办公室的门，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纠结没用，想治疗也没用，就只能狠心！ 无能为力，就绝对不能惹火上身。 “小石头，我其实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他们都好可怜啊，我们正常人习以为常的，对他们来讲都是一种奢望。”陈瑜道。 周岩青点头：“任何人都存在这样的想对态，比如说，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衣食无忧，一辈子不用为金钱发愁！” “但大部分人，都是在用力的活着，才能活着，才有饭吃，有房子住……” (本章完) 第332章 樊云松再来！（求订阅） 第332章 樊云松再来！~（求订阅） 7月26日，周二，手术日的最后一台择期手术正好开台，周岩青接到了急诊电话，与段祁麟一起从手术室赶往急诊手术室方向。 两人连衣服都没换，在手术室门口换了鞋套之后就快步赶，塑料鞋套与地面摩擦的莎莎声不绝于耳。 段祁麟问道：“岩青，这个松哥是谁啊？去年也来过我们医院吗？” “樊云松大哥是湘雅二医院的主治，跟着唐承乾教授的，去年也来过我们科室一段时间。” “那时候我们科室刚好才开始做功能重建术。”周岩青道。 “这一次，樊云松大哥肯定是奔着功能健复术与编织缝合法来的。” 段祁麟嘴唇轻咬：“湘雅二医院与我们医院一直都是兄弟医院，明和暗争。” “能让松哥来我们医院可不容易。” 兄弟医院，打断骨头连着，但谁都想当哥哥。只要有机会，对方绝对愿意成为省内的领头羊，而不是跟跑者。 “不容易归不容易，松哥也来过一次，所以再来也不存在面子的问题了。” “樊云松大哥还是非常厉害的，比宁祝大哥的实力还要更醇厚一些。” “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周岩青如此说道。 段祁麟点了点头，而后跟着周岩青一起进了急诊手术室。 是一台断肢再植。 断肢再植虽然看起来切口大，但处理起来反而相对更加简单，因为肌腱与血管的直径都很大，有更多的操作野。 并因为血管的直径够大，所以即便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血管通畅率，也足以支撑远端肢体的存活。 所以，段祁麟以此来练手，是最适合他现在的功力状态的。 段祁麟自己也清楚通透这一点，就没有和周岩青客气，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把操作做完，让周岩青收尾最后的神经缝合。 神经缝合与肌腱缝合等一样，都是准入性质的操作，没到实力之前，问了也白问。 现在段祁麟要做的是早点将自己的能力推行上去。 “岩青，你说，我今天在这个病人身上做的编织缝合术，会不会让他的功能恢复得更好一些？”段祁麟问道。 “有机会，但也相差不大。” “断肢再植是新鲜创面，就用普通的kessler改良缝合法，依旧可以让他的功能抢救到近百分之八十以上。” “这个患者的术前状态就好，编织缝合法也不可能再让他的功能进一步提升。” “编织缝合法也不是万能的！”周岩青不自吹。 “不啊？岩青，在应用层面，它适用性更广啊？” “编织缝合法比较百搭，如果它的应用性很强的话，专精这一道，就可以替代其他的缝合方法！~” “这样可以减少我们费时间去学其他的肌腱缝合术了。” “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我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做一组对比看看。”段祁麟的科研嗅觉比较灵敏，也想多给自己省一些时间。 周岩青知道，段祁麟一定程度上，也耽误了一段时间。 所以，他也希望可以找到可以替代的方法，让自己可以完成同龄人的弯道超车，至少是先追及像他这样的人，同龄人该到达的点位。 先将空白补足，追平之后再想着去超越。 “松，松哥？”周岩青与段祁麟做完急诊手术后并未回外科楼的手术室，而是直接回到了科室里。 他们的急诊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估计手术室里的择期手术早就做完了，也不需要他们去插手。 只是两人到科室里时，看到樊云松正在与一群人干饭，还摆了一桌子的饮料。 宁祝、刘青山、刘万青、于樾田超等人都在。 “你们吃了没？”宁祝问。 “没吃的话？就自己点盒饭吧。”宁祝低头自己继续干饭。 得，白问，又被调戏了。 樊云松笑得和蔼，立刻拿出手机：“我点，我来点。” “之前听说周医生你去上急诊手术了，就没给你们点。” 周岩青忙道：“松哥，不用了，我和祁麟哥来的路上就点了。” “那咖啡呢？”樊云松也不特别客气。 “咖啡可以来一杯，谢谢松哥。”周岩青与段祁麟回了后，就上前去拿了一杯。 于樾等人认真干饭的速度很快，这会儿已经接近了尾声。 纷纷站起来道：“樊老师，谢谢你啊，我们吃完了，就先去练功房了啊。” 几人纯粹是为了蹭饭，蹭完好像也与樊云松没有足够多的话题。 几个人的身份都不在同一个层次，讨论的问题也不在一个频道，所以就非常懂事地先行退下。 而看到于樾和刘万青都这么懂事，段祁麟也拿着咖啡开溜：“岩青，等会儿我去拿外卖。” 杜仲华教授组的值班医生也吃完回了休息室，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刘青山、宁祝和樊云松周岩青四人。 “岩青，我们托你的福，蹭了一顿饭，要不要补给你啊？”刘青山知道樊云松刚来，不知道怎么拉开话匣子，就先开玩笑。 “要啊，青山哥，你不知道，我最近穷得很。”周岩青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外卖还没出餐，就把手机一闭。 樊云松这才笑着说：“岩青，我又来求学了，你这回可不能藏私啊？” “上一次你要是教完了，我就不用再来了。” 周岩青忙道：“松哥，您这话就说得有点严重了。” “您去年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还不会，总不能乱教吧？” “我可怕唐教授直接踹我。” “其实是这样的，是去年十月份这样子，我偶然之下，才起了一个念头，而后就正好去了创伤中心，经常遇到肌腱缝合的急诊，这才慢慢做的……” 周岩青认真解释。 别人诚心来求学，你瞒而不教，有点人品败坏的意思。 周岩青可不希望别人认为自己的人品不行。至少明面上不能被误会。 “松哥，这是事实，岩青自己搞这种编织缝合法的时候，我们都不知情。” “他自己偷偷摸摸地搞了出来。”刘青山道。 ……一群人再聊了一阵，樊云松才道：“本来我是打算下个月再来的，不过我这个月在科室里也没什么事儿，也提前休了年假。” “出去转了一圈，毕竟孩子正好放暑假嘛。” “结果他又去培训班了，我就索性提前过来，早点开始学。” “这功能健复术，可不简单啊，唐教授听说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排布我过来学习的事情了。” “只是你们也知道，我们组人手就这么些，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一个都得其他人顶起来，所以就拖了一个月。” “其实上个月就给谭教授说了的，不过那时候隔壁省的贵客在，我也不好正面相冲。” “毕竟那位大牛的咖位实在太高，我惹不起。”樊云松也说得比较实诚。 上个月的月末，协和医院的刘煌龙教授过来了，他樊云松也同期来，只能是给别人让机会啊。 硬实力打不过，名气也比不过，就最好还是错开。 宁祝这会儿道：“松哥，那这样吧，我们先去练功房！~” “我们练功房里有裸鼠的模型，我们先在模型上试试手，等后面有操作机会的时候，再上台……”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樊云松立刻追问道：“那这个模型？我们可以用吗？” 有动物试验模型，就有了更多的试错成本。 樊云松又马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就供内部学习用。” 周岩青闻言，仔细思考了一圈，揣摩樊云松话里面的意思，点了点头：“松哥，想必唐老师已经让人学回来了吧？” “这种东西，只要不作商业用途，你们自用没关系的。您在我们医院，这些模型我们练功房也是供得起的。” 樊云松便回道：“那是自然……” 送走了樊云松和宁祝等人后，周岩青就回到了住院总办公室里。 这会儿，段祁麟正拿着电脑在写着些什么。 周岩青凑近一看，是段祁麟真的打算作一个调研，就是纵向对比编织缝合法与目前常见的其他缝合术在肌腱缝合甚至是其他缝合，比如说血管缝合中的适应性。 这种科研的敏锐嗅觉，让周岩青都不由为他点赞。 周岩青也就没有打扰他，而是翻身上了床，开始阅读订阅号里面推送的一些文献。 他现在身为住院总，自己去搜文献看不太现实，太费时间。 这种订阅号里面推送的专科内的文章，拿到就看，有什么看什么，也是保证学习的一种持续……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周岩青拿到了外卖后，两人围桌而吃。 这一次周岩青是提前给陈瑜说了，让陈瑜不用过来送饭，所以陈瑜就在家里看书和码字。 “岩青，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一个专科内底蕴的重要性。” “不管是学习方法也好、练功房的学习途径也好，还是专科内未公开的一些缝合、技术等积累，都是一个专科的综合实力体现。” “比如说动物试验模型这样的软实力，积累越厚，在爆发的时候，产出的潜能就越大。” “甚至老教授们，都是一个医院的底蕴之一，而不仅仅只看这个医院会做什么手术，有哪个超牛的主刀医生！~”段祁麟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耳濡目染，如此感慨着说。 “那是自然啊，家有余粮心不慌。” “其实我们这些博士，也可以为科室的发展添砖加瓦，好好学习，努力做科研！~” “就算是自己做不出来新的方向，多提供一些思路，让后来的师兄弟们可以将我们的办法落地，综合实力自然而然地就上去了。” “每一种突破，基本都是厚积薄发，并不是一下子就冲过去了。” “我在编织缝合术之前，其实练的缝合术次数很多很多。”周岩青回得比较朴实。 段祁麟翻了翻白眼：“知道知道，手外科屠宰场世间行走嘛。” 世间行走，来源于小说，表达一个人很牛逼，背景深厚。 科室里看小说的人也不少，为了搞怪，就给周岩青取了这个绰号。 手外科屠宰场世间行走…… “祁麟哥，你能不能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们两个的关系那是非常纯粹的友谊！！”周岩青强调。 段祁麟一笑：“好像不能。” 段祁麟可不是那种书呆子，把‘尊师重道’四个字刻在骨子里，他只是刻在心里。 该怎么和你周岩青开玩笑的，一点不落。 周岩青也没脾气，只能佯装生气。 只是在吃过了晚饭后，段祁麟主动去了医生办公室写课题规划书的时候，周岩青的面色沉吟。 越往前走，责任越重。 以前的周岩青，只要负责把学习搞好，把手术做好，万事大吉。 但现在只做这些不够了，因为周岩青还无意中肩负起了教学的责任，肩负起了开发新术式的责任。 新术式对患者到底有没有好处，到底有哪些坏处？周岩青也了解得不够通透，所以还要去闯。 而且，自己的教学，到底有没有效果，是不是在浪费别人的时间？ 刘煌龙教授，樊云松主治，远道而来学习到底能不能得到收益？ 自己的师兄弟，可不可以在为自己做事的时候，还能够带给他们一些长进，至少让他们的付出得到一定的回报？ 这都是周岩青要考虑的问题。 你可以为中心，但不能所有的好处都你一个人拿完，这样一次两次则罢，如果长久了，绝对会出问题，团队绝对会崩盘！~ 师兄和师弟是自己的团队伙伴，而不是自己的禁脔，自己的下级，自己的私有物。 “周岩青，你已经不小了，你也必须走出去，你必须要逼迫着自己成熟，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学生，一个单纯的医生了。” “你要走在团队的核心面，你就必须考虑这些，你如果想要当老师，你也必须考虑你的‘学生’的学习效果。”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若在位，必谋其政！ 否则就是尸位素餐。 其实啊，周岩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老师，怎么当一个核心，他也勉强只能学着谭中玉的样子，蹒跚学步。 这种东西，没有参考，没有对错，没有绝对的方向。 师父也再教不了他！ 周岩青看着窗外，看着窗口的绿萝，感受着七月底窗外的热风拂面，中央空调厚重的冷风袭背，在冷热两重天中，交织纠结。 没有退路！ (本章完) 第333章 角色初变！（求订阅） 第333章 角色初变！（求订阅） “岩青，目前来说，功能健复术的绝对禁忌症，你定下的框架属于是神经功能绝对坏死，肌肉萎缩严重，软组织大片缺损，除此外还有些什么呢？” 谭中玉将黄先明、宁祝以及刘青山几人都团来了办公室里，众人围着办公桌而坐，谭中玉先起了头。 做手术最先要入门的就是记忆住手术适应征和手术禁忌症，开展新术式也是相同的道理。 手术适应征，是手术效果比较好的病种。 手术相对禁忌症，是手术效果一般，可坏可好的病种。 手术的绝对禁忌症，就是完全不能开展手术的，除了患者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手术的固有风险，还要确定好一些病种是无法治疗的。 新术式要确定这些东西，就需要团队内部磨合讨论，提前做好预判，免得到时候手术了但没效果的患者太多，给团队招惹麻烦。 也让患者有过高的预期。 “师父，我个人认为，当前，除了神经毁损和肌肉毁损性质的损伤之外，还有另外几种患者是不好处理的。” “一种是神经自发的退行性病变，与自身免疫绝对相关！~” “这种患者在术后可能会遭受到自身抗体的打击，使得神经功能再次病变坏死，失去支配功能。” “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况，我觉得各位老师也可以注意一下……”周岩青比较客气地宁祝等人一一回馈。 本来啊，评估手术禁忌症的人是谭中玉，因为以前谭中玉统筹处理科室里的所有病人。 可如今，组里面的战力天板变成了周岩青，而且周岩青还有自己的‘特色’病种，那么这个病种的禁忌症和手术适应征的评估角色，就从谭中玉侧分了一部分过来。 会议结束后，周岩青看到宁祝的情致不高，便追了上去，问道：“祝哥，您这是咋啦？是女朋友不好哄还是？” 周岩青听说，宁祝与他那位朋友好上了，目前已经变成了科室里的准嫂子。 科室里的大龄师兄终于有人收留，周岩青还觉得蛮开心。 那位“嫂子”，比周岩青还小了一岁，今年才二十七。 不过也还好，宁祝今年才三十二，只有五岁的年龄差距。 宁祝的语气幽幽：“是男朋友比较难哄！~” “唉，一辈子的打工命啊？” 上一句还是在玩笑，但下一句的苦涩，却并不是装出来的。 周岩青目光闪了几下，语气略迟疑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师兄，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您？” 周岩青的表情正式，如果真的有他注意不到的点，周岩青会立刻道歉。 其他且不论，自己刚来湘雅医院时，宁祝对他，亦师亦友，是第一个带他的人！ 那时候，周岩青人微言轻…… “我就给你实话实说吧，很明显，师父是打算栽培你为科室主任候选的。” “我比你才大了几岁？只要你还在医院里一天，我永远都是给你打工的！！”宁祝伸出右手，拍着周岩青的肩膀。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无非两种选择，第一，你走，第二，我走！” 大丈夫当有凌云之志，岂甘愿屈居人下？ 宁祝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天赋、资质、目前的成就，发展的空间，绝对有一方大佬的潜质。 他有能成为学科带头人的潜力，他自然要朝着这个方向奔。 只是宁祝自己都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离开湘雅医院，另寻他路。 毕竟，在周岩青面前，宁祝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两人最幸运的相遇就是同龄，最大的悲哀就是同龄！ 周岩青沉默了下来，宁祝却已经转身远去。 宁祝真没开玩笑，他真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有一个事实就是，宁祝比周岩青先留院，周岩青来读博之前他就留院了！ 而以宁祝的资质，周岩青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之前谭中玉肯定给宁祝承诺了些什么。 现在，师父要食言！ 食言的根本原因在于周岩青三个字，而自己就叫周岩青。 宁祝已经走了。 周岩青也没有追上去。 今天是周四晚上，周岩青还没有纠结一会儿，送饭的陈瑜又来到了住院总办公室，与周岩青并坐。 “你怎么不搭桌子啊？你这里的桌子太重了，我抬不动。”陈瑜打开了饭盒，发现周岩青身子未动，便问。 周岩青赶忙起身，将桌子横架在床前。 办公室里有椅子，不过陈瑜更愿意和周岩青一起坐在床上，桌子也是长桌，夹菜也方便。 “有心事吗？”陈瑜问。 “嗯，今天我师兄给我说了一个超级敏感的话题……”周岩青也就没有隐瞒地将宁祝给他说的话全盘转述。 陈瑜闻言，沉吟了一下，低声道：“任何一个位置都和职称一样，非升即走。” “我们学校的一些副校长，如果升不上去，也会走。” “体制内系统的一些人如果竞争失败而且还有关系的话，也会申请调离。” “真正人事关系竞争的时候，单纯的师兄弟关系是不足以维系表面平衡的。”陈瑜竟这般说道。 陈瑜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体制内的，且在县里面的职位不低，所以她耳濡目染地从小就接受了很多概念的灌输！ “小鱼，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祝哥真的要走的话，我是真的舍不得。” “你不知道，宁祝大哥的能力很强，他对我们也很好。” “可如果说，让我一直跟着宁祝大哥做事，他又兜不住我。”周岩青说得大胆。 这是事实，你要当领导，你首先得有给下级兜底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他做事、提升、科研等等。 如果遇到一件事，你自己没能力去解决，转身就去叫另外一个人，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话。 那凭什么你是上级，他是下级呢？ 如果你有关系，可以镇得住场子，也是理由之一，至少你可以镇得住。 但如果这一点都没有的话，你早晚得失去这个位置。 宁祝也站不住这个脚跟，即便宁祝站得住，而且他要以此为基石的话，周岩青会更加不服他！ 可反过来，周岩青目前也无法保证能够给宁祝一个更加光明伟岸的前程，所以也不好多承诺什么。 “可是，小石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长大成成年人之后，是很难交到真正的，没有任何利益纠纷的朋友的。” “大多都是互有取舍。”“你们可以内部协商，但我劝你做好，你师兄可能会离开的心理准备。”陈瑜也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嗯，好！~”周岩青也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有一个信号是很明显的，周岩青虽然是博士在读，但他的能力早就超出了在读博士的位置。 医院和科室给他配备的待遇、权限，那也早就超出了一般的主治，直接类比了副教授的机会待遇。 只是没有相应的经济待遇。 如今，谭中玉直接收拢组里面的其他上级直接给周岩青“汇报”，让周岩青指导新术式的手术禁忌症，这不就是培养周岩青的带组能力么？ 关键是，现在周岩青还不知道师父到底和宁祝谈了些什么。 不懂就问。 送陈瑜离开后，周岩青就给自己的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先问候了一圈后，话里话外也就说起了这件事。 谭中玉的语气立刻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岩青，你想这么远干嘛？事情只要出现了，就有类比的解决方案。” “你要相信，就你遇到的这些事情，是没有逃脱历史框架的！~”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周岩青便回道：“师父，就算我目前没有资格去处理，我也要想一下备选的方案！~” “说句内心话，我听到宁祝大哥要走的那一刻，我都有一种想法，还不如我去外面闯荡！~” “你放屁！~”谭中玉直接破口大骂。 谭中玉固然承认，如果周岩青离开湘雅医院，去其他地方能够达到的上限比宁祝更高，可他多冤枉啊？ “行吧，你想知道，师父也就告诉你。” “你想嘛，华国多少医院，一个专科里有院士了，院士团队和其他团队怎么自处的？” “院士团队和他的师兄弟们怎么相处的？” “所以要多读书，多增长见识！~不要杞人忧天，还没到那一天，而且，即便出现了这个局面，你师父也会帮你解决掉，给你铺好路。” “至少，给你一个你可以选择的路线，你急什么呢？”谭中玉的声音由厉转柔。 周岩青闻言，马上笑了起来；“谢谢师父！” “我就是怕宁祝大哥想不开，真的辞职了。” “毕竟宁祝大哥都当着我的面提了这件事，他一般也不开玩笑的。” 这就是一个好师父的好处，他有担当，有处理事情的能力，可以给你提供很多解决事情的思路，至少可以提一个方案。 这也是平台的好处。 好比在衡大附一的时候，董主任连组间的‘优秀和相对不优秀’的冲突都很难解决，更何况是一个组里面的‘竞争’关系？ 因为平台不一样，所以着眼点就不同。 “师父，只是，类似的事情出现得太多了，比如我在科室里就没有发现几个黄先明老师的师兄弟……” 黄先明是副教授，同为副教授的只有陈磊和屈长乐，而科室里的主治却有五个，宁祝、刘青山、王家勤、康启权、龙平肖。 以前的主治人数，估计也差不多。 那么，为什么副教授只有三个呢？ 要么就是没升上去，要么就走了啊…… “其实你和宁祝之间，先要解决的冲突就是升职称的问题，等你们都升到了正高之后，才可能会有下一步的冲突。” “那你急什么呢？” “你想一下，你博士名额怎么来的不就行了？” “你跑得比宁祝快一些，那么以后你还是可以让位置的啊？” “而且，我明确告诉你，周岩青，你估计在我这个年纪，你都不屑于做这个病区主任了。” “那到时候你不让给别人做你还自己做啊？”谭中玉觉得好笑。 周岩青终究是学生，还是个博士，还是个下级医生，所以眼界太差。 他也不怪周岩青，反而觉得这样幼稚的真诚，非常可爱。 周岩青还处于很重感情的年纪，这是好事，也是周岩青的天性。 “师父，那我就不多想了啊？” “其实今天开会的时候，我还有一件事没和您说，那就是您上次开了两张住院证，都被我取消了。” “那两个病人，也是不适合做功能健复术的，但病人和家属的目的明确！~”周岩青改了话题。 “嗯，取消就取消了吧，我只是你师父，又不是神仙，如今谁能够比你对功能健复术的理解还深啊？”谭中玉没好气。 接着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你想到私下里给师父说，还是给师父留了面子的。” “吃晚饭了没？今天如果有空就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台功能健复术，注意恢复好体力，保证好精力。” 周岩青先谢了师父关心，保证道；“师父，我现在倒头一分钟就可以睡下，只要晚上没有急诊，我保证可以睡到明天的七点半。” “不过有急诊，就另当别论了，明天要做手术的患者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手术状态非常重要！ 只是说，就算周岩青熬了一个夜，也可以保证手术效果的下限，上限没有绝对状态下那么高。 没办法啊，周岩青也还得继续工作。 “嗯，今天杜乔给我回了一条信息，说你们的课题，他已经和段祁麟一起合作着搞完了。” “经费也用了差不多！~” “你现在要怎么搞呢？养人很难吧？”谭中玉似笑非笑。 “啊？段祁麟和杜乔？” “不是，段祁麟一个月就把钱用完了？”周岩青啧啧称奇道。 “那你以为？” “你以为师父为了养你，没有煞费苦心是吧？”谭中玉点到为止地就挂断了电话。 周岩青则对着手机屏幕反思。 是啊，段祁麟一个月就可以用那么多经费，自己申请到的只是省级青年课题，经费相对有限。 之前杜乔就用了一些，十万左右的经费，不就只够段祁麟一个月造的么？ 那自己呢？ (本章完) 第334章 内部反馈！(求订阅) 第334章 内部反馈！~(求订阅) 谭中玉的提点，让周岩青再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要当老板没那么容易，要当领导也没那么容易，要当组长更加不容易！ 就好比，自己如果真的要成为宁祝、段祁麟等人的核心，那么自己首先要拿到足够的课题，可以供养得起他们做科研，为他们的个人发展铺路。 其次，自己要去全国打拼，带队湘雅医院，走到能够让他们获益的地步，只有这样，宁祝才不会离开！ 如果你带着别人，不但让别人看不到前程，反而一眼就没有发展空间了，那你看别人走不走咯？ “索性是以宁祝大哥的名义申请的面上课题中了，不然的话，就真没钱了。” “然而，就这点钱，给段祁麟也不够几个月造的啊？” “难道自己的学生还没来之前，就要动医院给自己的科研启动资金？”周岩青的语气踌躇。 周岩青以后肯定也要当老师的，自私一点，他为自己的学生留一些研究经费是作为导师的责任和义务。 因为至少要保证他们毕业。 不过，有舍才有得，自己搞出来的科研成果越丰富，可以申请到的课题经费也越多，如此良性循环。 国自然面上经费到账的时间没有那么快，但是医院给周岩青签字之后发的科研启动资金，是医院内部的‘资金’，是本院的经费本！ “杜乔，祁麟哥，你们有空吗？来一趟住院总办公室呗？”周岩青犹豫后，还是单独给两人发了语音过去。 杜乔来了，但段祁麟在练功房里走不开。 杜乔知道了周岩青的用意后，特意给段祁麟打了一个电话，段祁麟知道自己要被‘包养’，立刻屁颠屁颠赶来了。 还是那句话，做课题就是烧钱。 一定程度上，课题的工作量与投入的经费有关，钱越多，产出也相对越多。 段祁麟翻着周岩青的本子，啧啧称奇道：“岩青，这玩意儿，你真的要交给我和杜乔临时保管啊？” “你就不怕，你的家底都被我们两个造完？” 医院给的科研经费启动资金，一般是个人的财富，是你以后带学生的最后退路。 这就好像是一大家子分了家之后，自己的存款，不是老父母分过来的财产，是立身之本。 “祁麟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种经费不用，它就是死钱，用了，就是我们各自的积累！~” “有钱人多了去，医疗公司的经费更加充足，但是他们的科研产出却比不过高校，其根本原因在人才的基线都不同。” “当然，我们的起劲方向也不同。” “哦，对了，祁麟哥，我还要解释一下，我现在还是住院总期间，所以实验室里的事情，我是真的爱莫能助，等我下了住院总……” 段祁麟打断道：“岩青，也没有必要较真。” “做课题本来就像是做生意合作一样，有人是以钱入股，有人则是以技术入股。” “就你那数据分析的变态能力。要是去生物公司，至少也是年薪百万起，只是给别人做数据顾问，就够你大赚特赚了。” “其实。” 段祁麟说到这里就颇为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才厚着脸皮黏上你的。” 杜乔点头：“是的师兄，我之前不是写文章嘛，您修正了之后，我就发给了内科的几个师姐看了，让她们帮我审一审。” “结果她们还让我给她们作图，只是我没有答应。” “然后她们也就没有认真地给我看文章了，我就拿给了祝哥他们看。”杜乔的声音比较清脆。 周岩青摸了摸下巴，看着自己的统计学相应的词条都已经到了国手级以上，是目前熟练度最高的技能。 便道：“那肯定是有些东西的，虽然主要借助于软件，但一些参数的微调。我也有一些心得。” “只是现在我没有必要再水一些数据库类型的文章了，不然高低一个星期可以整两篇出来。” “祁麟哥，你觉得我们后续的基础科研，可以往哪个方向走呢？我的意思是，继续走我们现在的通路，将其做精做细！” “虽然未必会有根本性的突破，但也是熟练基础科研的通路，为以后做准备。” 段祁麟道：“这是一个选择，其实也可以换一条通路……” 科研是需要讨论的，特别是科研方向和idea（点子）！ 集群集众，集思广益。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几个小时就可以讨论清楚的。 …… 八月将近，天气越来越热！~ 不过这一切寒暑，与周岩青都没太大的关系，他天天都是住院总，医院里的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 除了换一套白大褂和换内搭之外，近乎于寒暑不侵。 周岩青正在住院总办公室里处理之前收集的一些数据，不过也是被人打断了。 宁祝敲开了门，道：“岩青，你出来一下，病人给你送锦旗来了，点了名要见你。” “师父的面子都不给！~” “啊？”周岩青抬头，“怎么了？” “你别说这么严肃啊？”周岩青站了起来。 “吓你的，只是他们对医疗系统比较熟悉，所以就打听到了你的名气，想要当面给你道谢。”宁祝有点调皮。 卸下了师兄的架子之后，周岩青发现，宁祝的逗比属性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强一些。 有事没事就爱皮一下，还有一个皮皮祝的外号，但也只有谭中玉和黄先明两人偶尔敢喊这个名字。 周岩青与宁祝走向了病人和家属。 病人这会儿正在展示自己的手部功能，家属则是看得满脸带笑，他们和谭中玉黄先明二人商业互吹着。 这一幕的温馨，颇为治愈，也让周岩青更加笃定自己回来手外科的意义也是非凡。 救命是一种任务，治病也是一种任务。 本质上并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只是分工不同。 不过，面对这个病人的感谢，其实周岩青还颇为有些心虚。 “周医生，没打扰到你工作吧？我听你的老师说，你在阅读什么sci文献，听起来就很高端，还是全英文的。”病人看到周岩青后，就马上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周岩青连连摆手。 “阅读文献是我们最基本最基本的基本功，我师弟们可能都比我熟练，这没有什么高端的，就是自己的认知有限，所以才去看别人的研究结果，拓宽自己的眼界。” “大哥你现在觉得挺好的啦？” “嗯…比手术前都好多了，而且这还才术后第十天，我觉得我手术过后，一定可以找一份好的工作…”青年笑着道。“那提前祝福您找到心满意足的工作。”周岩青陪笑。 而后让值班护师拍了一张照，勉强算作一种‘政治任务’，以后在科室发表公众号的时候，可以提供照片素材后。 也就结束这场病人和家属齐聚的道谢场面。 病人和家属走后，周岩青道：“师父，我要给您反馈一件事，我们能不能去您的办公室，或者去我的办公室呀？” “那就去我办公室吧！~”谭中玉这会儿心情很好。 周岩青看向其他人：“黄老师还有各位师兄弟都去吧……” …… 进到了办公室后，一群小硕士就开始端茶烧水，谭中玉则翘起了二郎腿，问道：“岩青，你想说啥？” 周岩青闻言，看了看门口，回道：“师父，今天这个病人的手术，我在手术结束后，就有些纠结和犹豫。” “因为在他手术切口关闭后，我才发现，其实这台手术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并不是我们的手术操作做错了，或者是没有效果，而是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但很遗憾，是在他的手术结束后，我才反应过来，所以，我刚刚很尴尬……” 新术式是新东西，随时都可能被改良，可以改善的点太多了。 如果站在周岩青的视角，可能颇觉愧疚。 不过谭中玉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这个世界上，好与不好都是相对的。” “比如说我们可能觉得吃泡面不够健康，但泡面在一些地方，就是别人家逢年过节才可以给孩子们吃的高端奖品！~” “你们别看我，这是事实。” “岩青，你懂得时时警醒自己，时时反思，时时追求进步是好事。但要立足于一个基本点。” “那就是，我在手术当时，有没有尽力。” “我做的手术，会不会比一般人好，如果是这个答案，那没问题，是ok的！~” “这是每个医生都必须要经历的心理障！~说得更加玄乎一点，就是心魔。” “我们医生这一辈子，会经历很多患者，也会经历不同患者的生老病死。” “我，还有很多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反馈，那就是做一个设想，假如，以我现在的能力回到过去，能不能把谁谁谁救活。” “没有必要去追求这个答案，因为这世界没有可能。” “只要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尽力了，那就够了！~” “能力之外的事情，强人为难没用。” “你现在做的手术效果，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教授敢说可以和你的重建术功能媲美。” “所以你要大胆地走出这个心理障！~” 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师父，是这样的，这个病人的肌腱重建过程中，我们选择的是一一正对，但我后来发现，并不是肌腱的近端和远端一一正对就是最好的。” “因为患者已经损伤了，如果我们通过对肌肉收缩功能的理解，在肌肉已经萎缩的情况下，给它们多加一个力臂，减少收缩的弧度，反而可以更加利于功能的康复……” “这个点子，我争取近期做出来一个模型，给大家演练一下，我现在这里就只有一份ppt方案……师父，黄老师，还有师兄，你们帮我参考一下。”周岩青站起来，去拿自己的电脑了。 而看到如此进入状态的周岩青，谭中玉等人都是一阵面面相觑。 特别是黄先明和刘青山、刘万青等人，更是腮红了脸。 谭中玉则是摸了摸下巴道：“你们都不会觉得眼前很装吧？很端着自己吧？” “明明都已经做了这么好了，还在反思自己的不足，甚至有些愧疚。” 黄先明很想说是。 这是本能的答案，是有愤怒的，带了脾气的。内心深处，他给的答案一直是：“谭老师，岩青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 “为了追求好，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了追求更好，这个人也是倔强得不行。” “您不是说了嘛，周岩青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下级，因为他不会当下级，他这脾气，谁都没办法把他拉回来。” “所以……” “可能就是这样做学问的态度，才有了岩青的今天吧。” 谭中玉而后转头看向宁祝，宁祝低下头去。 看刘青山，刘青山红了脸。 刘万青更不用说了，此刻早已经成了鸵鸟。 扪心自问，虽然是一个成语，学而时习之，也是一句谚语，但真正做到的人并不多。 优而不骄的人其实也并不多，大家在日常生活中，特别是喝了几两酒之后，那就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了。 吹牛逼才是常态。 没有多少人没有因为自己是湘雅医院的正式职工而吹过自己！ 也没有几个人，对外、对内交流的时候，不会虚报自己的成就和筹码。 但周岩青几乎没有，他的个性，一直都是那样。 认定了一件事，他可以朝着这个方向不惜一切代价地去靠近，去做它，不管做不做得好，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很快，周岩青就走了进来。 众人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周岩青打开了自己的ppt：“师父，是这样的，我的想法是……” “而如果要印证这样的想法，我可能需要一些师兄弟帮忙搜集一些临床数据，还有采集一些尸体的解剖资料。” “如果我们科室经费充足的话，我们要去解剖室买一些解剖的尸体作为前期的试验研究，至少要把数据测量出来……”周岩青道。 谭中玉闻言，也没有脑子一热：“岩青，在大体老师上做试验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 “这种资源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想买到一具尸体练一下解剖都得求爷爷告奶奶，你还是在动物身上做吧。” “我们国家没有这么多大体老师，即便是有，也多是被送去了教学的基础医学院供给本科生学习……”谭中玉也不能满足周岩青的一切，想办法都没用。 (本章完) 第335章 那就没人管了么？（求订阅） 第335章 那就没人管了么？（求订阅） 7月30日，周五。 “师父。” “有客人呀。”周岩青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后，感觉到里面燥风洗面，而且还有四个人围坐。 每个人面前的茶杯烟雾缭绕。 主任办公室里的冷风应该是刚开不久，完全没来得及驱散之前的燥热，反倒周岩青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背后的凉风袭袭，颇觉舒服。 周岩青下病区住院总前的最后一个手术日，周岩青在手术室里打满了全场，反倒是谭中玉先下台回去休息。 组内已经完成了一套新的循环—— 谭中玉已经完成了“交接班”的人，已经有人可以顶起他的位置，带队给其他人进行技术兜底。 周岩青不仅青出于蓝，且胜于蓝…… 谭中玉的主要任务反倒是变成了跟着周岩青一起学习功能健复术与功能重建术。 参与完重要手术，后面的手术技术还有周岩青兜底，谭中玉就先回了。 谭中玉还没来得及介绍，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就赶紧站了起来，满面笑容：“周医生你好，刚听谭教授说您还在做手术，这又打扰到您了。” “我是戴华呢，你还有印象不？” 周岩青的眼睛轻轻一眯，对这青年的印象还真的很弱，证明对方在自己的视野里存在感并不是特别高。 还有两人，一人五十多岁，气质沉稳且高冷，虽然带笑，可目光中都有锐气，看起来不太像是医疗内从业人员。 另外一人，周岩青倒对其有几分印象，是本院的一位副院长，神经内科的张教授。 谭中玉赶紧站起来给周岩青介绍了一番：“岩青，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张院长，这位是祁主任，戴华也是我们市公安部门的同志。” “上次你还在病房里看过他的病例，你说他做不了手术，但戴华本人的手术意愿是颇为强烈的……” 戴华闻言马上道：“周医生，这是我的病历资料，您要不要再看看？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 他左手递过病历资料袋，右手则几乎处于僵直状态。 与此同时，神经内科的张教授也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周医生，这个戴华的病历，我也看过，而且之前一直都是在我的门诊随诊的。” “今天他又来了，不过他说，我们医院的手外科最近在搞功能重建和功能健复术的手术治疗，说是可以将一些患者的功能给抢回来。” “戴华他也来看过了，不过被周医生您给拒了……”张教授的语气还是颇为客气的。 只是在客气之中，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可思议。 神经内科遇到过太多没有办法处理的神经功能缺损，周岩青还能把这部分病人的功能重建起来？ 周岩青拿过了戴华的病历资料再次粗略地扫了一圈后，他的病历就从内心深处调档了出来。 “戴警官，我记得您的病历和病史了，您这个是烧伤性神经损伤，应该是三四年前，右侧的上臂很严重！” “肱神经、尺神经、桡神经、肌皮神经等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目前患肢不仅存在神经功能障碍，还有肌肉处于萎缩态……” “戴警官，真不是我要为难您。” “目前这种情况，我是做不了手术的。”周岩青如数家珍地将对方的情况一一汇报。 闻言，坐着的祁主任目光立刻一闪。 戴华道：“周医生，您就帮帮我吧，我要求不高，哪怕只要这只手可以握个筷子都好……” “我有一些朋友，还有一些病友，从你这里出去后，还可以打球，还可以上班，我没这么高的要求。” “哪怕最后就算没有任何效果，您也帮我做一次手术呗？” 这个戴华的主动治疗意愿非常强烈。 张教授闻言将目光停留在周岩青的身周流转不已。 “戴警官，真的不是我不想帮您，而是没有意义。” “您所说的功能期待，也只是自以为不高，只是对比其他人不高。” “根据您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团队觉得绝对不适合做手术的病种之一了，这不是试不试的事情。” “没有效果的。” 戴华接着急迫道：“周医生，不都是动不了嘛，大同小异。” “您是不是怕我找你麻烦啊，我可以签保证书，不管最后的手术效果怎么样，我绝对不找你麻烦。” “我岳父，还有张教授在这里，都可以作证……”戴华信誓旦旦，略有些消瘦的脸上刚毅果决。 听到这里，祁主任可能也听不下去了，便也开口道：“周医生，如果可以的话，您就费心帮帮忙嘛。” “您不必担心术后的医疗纠纷之类的，我知道你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但只要有希望的话，我们还是有意愿手术的。” 谭中玉此刻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插嘴，就怕自己影响到周岩青的判断。 周岩青闻言，眉头紧锁了足足半分钟，而后才道：“张院长、祁主任，还有戴警官。” “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主要是没有意义，根据我的认知，我所学的知识，我现在的能力，我的判定，就是戴警官目前的状态，是完全没办法的。” “手术不会有效果，只会让他多一次手术损伤，除此之外，搏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从他目前的核磁结果和功能残余结果来看，右上肢的运动功能已经处于完全缺失状态。” “其实多做一台手术于我而言是非常小的事情，也就是几个小时，我肯定可以抽出来这个时间。” “但没有意义的事情是没有必要去做的。” “如果说，有一线生机，哪怕是万一的机会，去搏一搏，你们病人愿意，那都有选择。” “我不可能针对戴警官，我和他无冤无仇的，我能治，有机会治疗，但是我怕担责任就不予手术治疗？” “没有这样的道理！~” “连万一的机会都没有嘛？！~”戴华嗓门有些绝望，绝望得歇斯底里。 “没有！~” “除非是不可能的奇迹。”周岩青笃定道。 “至少我做不到，而且我是绝对做不到。” “不然我也不可能和您这么纠结。” 戴华是在执行火灾现场的维持秩序任务时，被火焰吞噬了的，从那之后，就一直处于半退状态。 但他自己有梦想，有想法，还想继续做下去。 至少，戴华希望自己的右手不要变成废手一只。 听着周岩青和戴华二人都起了高调，谭中玉立刻道：“张教授，祁主任，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呀。”“张教授，您也是医学专业的，现在我和周医生都判定了戴警官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通过手术康复的。” “那么为他进行手术，就是绝对无效的操作，费时费力还费钱，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我们不可能给这样的建议，更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请求了。” “他这样的烧伤性神经损伤，真的没办法。” “就像周医生所说，我们不可能针对谁，不能做就是不能做，预先就判定了没有效果的情况下，也是不能直接就去开刀的。” 张院长终究是湘雅医院里的院长，虽然他与祁主任有其他的私交。 “祁主任，戴警官，谭教授和周医生都拒绝得这么干脆了？” “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 祁主任闻言，点了点头：“戴华，给周医生道个歉，我们走！~” 戴华马上冷静了下来：“对不起，周医生，我不是故意和您起高腔的。” 戴华对周岩青没有任何怨恨，反而，因为周岩青救过他很多病友和同事，他对周岩青非常感激。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只是刚刚，周岩青再一次单方面宣布了他的‘死刑’，让他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 周岩青内心略有些涩，但也无奈：“戴警官，我没有觉得您是对我发火，但我也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已经绞尽脑汁地去想办法了，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办法就可以想得出来的。” “特别是医学和手术。” …… 周岩青陪着谭中玉与张院长几人一起送祁主任与戴警官离开后。 张林院长回转过身，压低声再问了一句：“周医生，现在患者和家属都不在了。” “您能不能给我老实透露一句实话，他这个情况您是出于不想惹麻烦才拒绝手术？” “还是绝对的手术禁忌症？” “张院长，绝对的手术禁忌症，哪怕有一线希望，我都可能为他争取一下。” 周岩青坦然点头后又道：“但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 “我们团队目前，没有任何应对他这种病例的准备。功能障碍也分很多种的，张院长，您应该比我更了解其中机制。” 张林慢慢点头，他的下颌骨比较宽大，但人很瘦，显得棱角分明：“周医生，我们院周会最近几次都在讨论你们科室的事情。” “非常棒，做得很好。” “有些人在守护我们的城市，我们都希望也有一个地方，可以帮一下他们。” “不过，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也是要尊重现实。” “免得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谭中玉把话接了过去：“张院长，是啊，不能做的事情，还是要守住这一条底线的。” “反过来想，送上门的交情如果可以收的话，我们如果强行拒绝那就是清高了。” “没有这样的必要啊。” …… 与张林院长别过后，谭中玉再一次摸了摸周岩青的后脑勺。 “好像反骨不见了，就只剩下突出。”谭中玉戏笑道，满脸都是欣慰，语气更是溺爱到不行。 面对师父的调戏，周岩青只能陪笑：“师父，您晚上去哪里吃啊？” “我还是要守病房，最后几天了！~” “等这个月结束，就可以给您敬酒了。” 谭中玉之前的老前辈就定下了铁律，除非超级紧急的上级调动，住院总不能离院，住院总不能喝酒。 谁敢违背这个底线，走人！ 一个连科室底线都守不住的，以后估计也没有太大的出息。 超级紧急的上级调动，那是非常极端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很显然，现在的华国，出不了这种紧急的情况，即便出现，也不一定会轮到周岩青的头上。 “嗯，好好守住自己的职责。” “先守住，才有机会去拓取更多的机会。” “研究也是一样，只有将打下来的东西守好，不被丢掉，做一个是一个，才能够去觊觎更高的东西。” “学习也是一样，将已经成熟的东西都学会学号，学一个成一个，才能够去讲究创新。” “每个时代都会发展，要学的东西也只会越来越多，研究也只会越来越难……” …… 周岩青回到住院总办公室时，还收到了戴华的信息问候。 他先再次给周岩青道了歉，而后又问了一句：“周医生，我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就没人能管了？” 周岩青看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不过认真地想了想后，周岩青还是觉得不要磨灭对方的希望：“戴警官，您如果真的想治疗的话，可以去魔都、京都或者国外去试试。” “我们医院的话，目前能力实在有限……” “真的帮不了你。” 周岩青的回复语气颇为遗憾，可也没有什么内疚可言。 周岩青已经尽力了，他做不了这样的手术，不是自己的技术不行，而是全世界基本上就没人可以治疗。 自己若能治疗，那可能是有奇遇。 不能治疗，那也是身不由己。 “哒哒哒！~”回完信息，刘万青师兄敲门而进，右手上端着一杯咖啡。 “岩青，怎么样？还没有情况吗？” 刘万青拟上住院总之前，跟班周岩青一直做急诊手术，希望可以多一点学习的机会，此刻面带笑意，十分期待。 周岩青摇了摇头，一手接过回道：“今天运气比较好，我们说不定可以睡个好觉。” 刘万青闻言眉头一皱，表情慌乱。 他赶紧将住院总办公室的门一推，低声道：“没病人没手术固然是好事，但没人给我练手的话，tm我要怎么办哦？” (本章完) 第336章 为了自己过好点！（求订阅） 第336章 为了自己过好点！（求订阅） 刘万青的担忧是固然存在的。 一个职位，有它本身的固定属性，住院总在一个科室的存在感不高不低，但他的确重要。 医院的固有属性，就决定了它必然要有一部分人来担任急会诊医师的角色，如果让教授和副教授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急会诊和急诊上，属于一种变相的资源浪费。 除非华国的医疗资源变得充沛到过剩，否则这种现状就无法改变。 但要承担湘雅医院的住院总角色，可不是一个职位这么简单。 有林雨轩的例子在前，刘万青也不希望自己的住院总之路变得格外崎岖坎坷。 “青哥，船到桥头自然直！~” “练手术也只能慢慢练起来的。” “你肯定可以！”周岩青勉励道。 虽然周岩青不好充当勉励师兄的角色，可周岩青还是这么做了。 “有你这个金玉在前，我们后来上住院总的人都很有压力啊。” “你不知道，你之前去了创伤中心后，科室里的教授对林雨轩都很有微词。” “因为你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状态，现在，你下了住院总之后，我就会马上顶上……” “我也必然会再次改变他们的状态，到时候牢骚肯定是少不了的。”刘万青的语气幽幽。 倒也不是责备周岩青做得太好，是周岩青上了住院总后，遗留下的后遗症。 刘万青可以肯定，自己上了住院总后，科室里的主治大哥和副教授甚至教授都要忙碌起来，随时给自己兜底。 不是刘万青不想成为周岩青，谁都想成为周岩青这样的技术独立人才，在科室里‘横扫八方’。 至少，要做好断肢再植这样的急诊，从朴素层面上讲，基本上也就是天赋很好的资深主治和副教授，可以拿下大部分的患者。 其他人，就只能请上级来疗难。 刘万青说的事情是一个客观事实，周岩青无法反驳，也无法改变。 “青哥，我们也可以想开一些，早些升职，早点加薪，不也是好事么？”周岩青笑着安抚道。 既然逃避不了，就只能往更好的方向去想了。 “也只好…”刘万青话到这里。 住院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手里捧着果盘。 “周医生，护士说你在这里，今天你做手术辛苦了，我都忙忘记了，我老公现在清醒过后提醒了我才想起来，这是给你买了点水果。” “周医生，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那里我都送了，就当是朋友请吃点小玩意儿……”女人推开门后，放下两个果盘就走。 真的也比较随意，就是一大盒切好的冰镇麒麟瓜，一盒哈密瓜。 大姐放下就走。 周岩青还紧眯了一下眼睛：“青哥，你记得这是哪一床的家属么？” “11床家属，就是平时喜欢在病房里秀恩爱的那一对。”刘万青翻了翻白眼。 很显然，这‘恩爱’的两口子，让他破过防。 “哦，你这么说我就记起来了。” “来，青哥，吃西瓜……”周岩青主动招呼。 …… 7月31日，下午，四点整。 周岩青打着哈欠从科室外走回，刘万青则是跟在周岩青的身侧，表情中兴奋又带了一丝丝的紧张。 追问道：“岩青，今天我做的这一台肌腱缝合，质量还算可以吧？”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以后再喊祝哥过来帮忙做手术的时候，好歹也能有一个交代！~” 刘万青的操作水平，其实与于樾都稍有一些差距，不过在整个科室里，刘万青的水平已经是应届博士里，颇为不错的了。 刘万青不期待自己可以完成断肢再植，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在住院总期间，不要让人来缝合所有肌腱，这就是他短期的目标。 “没问题…”周岩青回话的时候，远处传来谭中玉的声音。 “周岩青，刘万青，你们两个来一下。”谭中玉的语气严肃。 周岩青赶紧闭嘴，与刘万青二人并排小跑向了主任办公室里。 推门而进后，里面凉风扑面而来，吹走着二人额头上的细汗。 谭中玉来办公室的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只是之前知道两人去上了急诊手术，所以就没有打电话催促。 “师父，我去泡茶烧水。”周岩青知道谭中玉应该有更多的话交代刘万青。 刘万青马上要任住院总了，谭中玉肯定比周岩青当初任住院总时更加担忧，因此会在上任前交代更多的东西。 刘万青目送周岩青进了办公室内间后，语气沉吟且稳重地喊道：“师父。” 谭中玉对着刘万青点了点头：“虽然科室里有传言，你是被揠苗助长留下来的，但你也要相信，你能够被拔高，就证明你的潜力是很巨大的。” “你有这个能力留院，你也就有这个能力可以做好我们手外科的住院总。” 谭中玉的语气沉定，给刘万青加油打气。 刘万青双手垂立，耳朵竖起，表情开始变得越发凝滞，眼圈微微发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被揠苗助长怎么了？ 我又不是走了关系。 我自己学出来的东西…… 谭中玉继续说道：“不可否认的一件事实就是，刘万青你的位置颇为尴尬，上不及宁祝，下不及周岩青和于樾，甚至就连刚来的段祁麟，目前的水平都不弱于你多少。”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留下来了，留下来之后，我们就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 “不管再苦、再累，我们都要笨鸟先飞，去努力适应，去努力学习。” “一个人，相对而言，努力了总比不努力的收获要更多，只有不同人之间，才有努力比不上别人不努力的侧向对比。” “所以啊，师父要教你住院总的第一课，就是自知。” “什么叫自知，字面意思就是，有自知之明，不去和别人比，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及时请援。” “不要逞强，给自己立一个大器晚成的远期目标。” “因为你没办法，你就是处于这么一个，前有狼，后有虎的环境里。” “有了困难，要找老师帮忙，就找老师，要找师兄弟帮忙，也不要张不开嘴。” 刘万青低下了自己本就不高傲的头颅。 他还要再一次被‘揠苗助长’，承受这样的压力。 这就是他强行混入到周岩青、宁祝、于樾中间，且打死不愿意离开的必然后果。如果他刘万青去到省人医或者是衡大附一这样的地方，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谢谢师父指点。”刘万青回道。 “升了住院总是好事啊，升职加薪，可以留院工作，也是完成了你自己的夙愿。” “不过任何一个时代的现实都是，你的夙愿可能都达不到其他人的起点。” “我们一定要正确地认识到这一点，实事求是，才能够一步一步地拔高我们的目标。” “比如说，我就先想着留院，我就先想着做好这一份工作，工作结束之后，我们再去定其他的目标。”谭中玉也是不厌其烦地开导着刘万青。 倒是也没有其他回复。 “……” 周岩青端着刘万青和谭中玉二人的茶杯出来时，没想到刘万青师兄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师父，师兄呢？”周岩青将谭中玉的茶杯递了过去，而后再回头去拿自己的茶杯。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你师兄回家收拾行李了。”谭中玉不咸不淡地道。 周岩青差一点点就误会成刘万青被谭中玉给开了，不过想起来，刘万青就要任住院总，明天早上就要来接班。 所以，刘万青一定是回去收拾东西，赶着来医院，而不是被卷铺盖回家。 “谢谢师父可以为我争取一个提前下住院总的机会。”周岩青诚挚道谢。 这的确是谭中玉额外争取的。 宁祝在住院总的位置上待了两年，自己待一年就算是破格，只要待八个月，就是谭中玉法外开恩。 如果谭中玉不提名破格的事情，这样的好事落不到周岩青的头上。 “住院总对于别人而言是一种历练，对技术，对急诊处理，对基本功熬练的一个过程。” “但于你而言，你也感觉到了，你就是一个过程，一段经历，它对你的助益，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 “有些人可能被网络上的一些风评带偏，觉得规培也好，各种培训也好，都是在压榨。” “但他们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个人能力，很多本科生，他本科毕业之后，能干嘛？” “他想要去直接工作，他去直接工作承担的角色，值不值得他能够拿到的工资？” “就好比，我说句不恰当的话，林雨轩，即便是现在的林雨轩，他到底足不足以胜任我们手外科的住院总这个问题，都还值得深思！~” “自己没有多少本事，做点事就想拿更多的钱，就是没有公主的命，得了公主的病！~”谭中玉说话有点难听。 但如果仔细往回想，周岩青觉得谭中玉的视角也不无道理。 只是医学太难了，按照谭中玉的标准，没有几个人可以熬到自己各方面彻底成熟才拿工资。 但医学又是一个特别特殊的职业，可以说你的每一次经历，都是另一种玩别人的命！ 一旦失误一次，就是一条命没了。 可周岩青也没有表达认可，他不能自己过了河，就把桥拆了，所以他也不认可谭中玉的“思维模式”。 “话题扯远了。” “周岩青，你要想到，你下了住院总之后，你要着眼的就不是主治了，是副高。” “副高是要靠争的。” “我们医院的副高，没有排队的说法！！！” “没有排队的说法。”谭中玉敲着桌子。 周岩青的表情逐渐严肃。 这是事实。 万年老主治，就是从顶级教学医院打出来的。 一部分人是因为学历、文章，但也有一部分人，就是因为竞争不过。 特别是越顶级的教学医院，越是如此。 副高是副主任医师、副教授职称，你跑得没有别人快，那也是一种原罪，你就上不去。 谭中玉继续道：“当然，于你而言，能力不是问题，积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你要着眼的，就是尽快让你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一些，变得更宽裕一些。” “所以，争取早点升职吧。” “毕业之后，该下乡就下乡，该搞科研就搞科研，反正把要升副高之前的所有准备都做到位。” “你之前去过创伤中心，所以你就不必去急诊科在轮岗了，这也是你们这些第一批去创伤中心的住院总的特权。” “我们省规定，从医学的中级职称到副高职称，原则上是不低于三年的。” “副高是一种荣誉，是一份待遇，也是一份尊敬，周岩青啊，你要冲一冲啊，把自己的绩效系数提一提，基本工资这些都可以提一提。” “好！~”谭中玉说得这么实在，那周岩青就动心了。 可以这么说，在医院里，如果真的要靠自己的工作积累一定量的财富的话，副高是必走的路。 没到副高之前，如果要挣快钱，只有三种途径。 第一，奖励、奖金。 第二，贪。 第三，吃回扣。 奖励和奖金是非常难拿的，除非你在主治阶段，可以把别人教授、知名的科研教授都干掉，去拿他们的蛋糕。 否则的话，就只有贪和吃回扣了！~ “我就知道，要对付你，最好的方式就是用钱来诱惑你！~”谭中玉看到周岩青眉笑眼开，没好气起来。 “师父，现实一点其实挺好的。” “毕竟这是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是一份工作啊，如果连温饱都没办法解决，那就还不够资格去谈情怀。” “而且，我也不小了，过了谈情怀的年纪。”周岩青无所谓地笑了笑。 情怀，周岩青当然谈过想过。 当年，他想要去协和医院，不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学到更好的技术么？ 只不过，事违人愿…… 既然已经事违人愿，那就变得现实一些。 先谈钱，再谈其他的。 谈正路而来的，谈可以放在明面上的钱。 (本章完) 第337章 偷得浮生！（求订阅） 第337章 偷得浮生！~（求订阅） 八月一日，周日。 “岩青，你回去吧，咱们两兄弟，计算这么细致就有点太生分了。”刘万青与周岩青二人带着科室里的管床医生查完房后，刘万青大气道。 “师兄，兄弟感情，不悖江湖道义。” “华国的医院所有的交接班规矩都是这样，明天，明天早上交完班查完房后，我肯定溜溜球。” “我行李都打包好了。”周岩青打着哈欠从住院总办公室腾挪而出，去到了医生休息室里一躺而下。 周岩青已经将自己的总住院值班手机交给了刘万青，但他并未占便宜与刘万青师兄交接完班后离开。 八月一日的确是新的一月，但是按照医疗系统里的规矩，跨月如果逢周末的话，就依旧算上一个月的班。 当月的第一个工作日，才算八月份的班。 住培、门诊等系统，都是按照如此规律运作的，到了周岩青这里也不能例外。 “岩青，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啊？”刘万青跟进医生办公室后，语气迟疑！ 刘万青觉得周岩青可能怕他最后一个工作日出了事，还需要周岩青来扛责任。 周岩青已经躺了下来，转了半圈：“青哥，您这么说，就有些侮辱人了。” “我是这样的人么？”周岩青从未如此想过。 “没有就好。”刘万青脸上满是庆幸。 说完，他也没去住院总办公室独乐乐，而是上到了周岩青对侧的下铺，检查了一下住院总手机的电量与音量后，躺平休息…… 刘万青辗转反侧，如同周岩青第一天上住院总时一样，根本睡不着，担心电话响起。 他还没有经历过没日没夜的熬练，还体会不到能睡就睡这四个字的珍贵。 周岩青也没笑他，躺下就着。 …… 八月一日，晚上，七点三十分。 住院总办公室里，周岩青与刘万青两人开始端茶烧水，招待来客。 “岩青。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有什么误会，我那个表哥过来住院，你特意为难他呢。”董兴的面庞宽大，额骨高耸，看起来是标准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相。 身材微胖的他，说话比较老成。 “董老师，这不可能的，您亲戚来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情况。” “不过董老师您也知道，住院总期间太不容易了，我都不记得上一次出医院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自从去年国庆之后，我离开医院范围最远的距离就是去楼下的小卖部买水了……” “所以，我申请了一到两个月的脱产。”周岩青的声音细腻，眼角略讨好地回道。 董兴是骨肿瘤专科的副教授，以前与周岩青并无太多来往，正是因为不太熟，因此周岩青对其格外尊敬与客气。 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这是江湖规矩。 周岩青在住院总的时候，也不希望自己的师弟们屌自己，完全不给自己面子，高傲得一塌糊涂。 “全脱产？”董兴的眉毛一枯，这是好陌生的词。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哦，对哦，岩青你都还没毕业，是提前留院了的。” “不错不错，不需要管年假，想休就休。” “不过两个月还是有点久了，要不短一点吧，给你董哥一个面子，提前在九月份，把我表哥的手术做了。” “主要是我之前没想那么多，他来的又是我们医院，我感觉没问题，就一口包下来了。” “吹出去的牛逼如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也挺打脸的。”董兴的语气也极好。 求人虽难。 但好歹他还是骨科的副教授，也没有提过分的要求，让周岩青马上就给自己的表哥手术，还是让周岩青先休息一个月。 “这没问题的，董老师。” “打算是打算，不瞒您说，之前雷主任也给我打过招呼，可也知道我上住院总的时间比较长了，也就推去了九月份。”周岩青内心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如果说，现在宁祝申请休假两个月，自己的师兄于樾申请休学一年，绝对没有任何人说三道四。 因为这就是两人的个人选择，根本无法影响到手外科的正常运作。 但谭中玉如果休年假半个月，估计就有人会来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而周岩青此刻选择‘脱产’，就直接打乱了手外科的正常手术节奏，就有很多人来问。 毕竟功能重建术与功能健复术刚开始做，名气也没有打出去，了解到这一块的多是同行以及同行的亲戚。 知道医院里可以做这样的手术后，被人问到了，也就会多问一嘴。 再则就是之前委托周岩青做手术的两个系统的领导了。 但这些病人都是择期手术，周岩青属于是单位内年假暂休，大家也都能理解，推迟就推迟吧…… 反倒是院内的一些熟人，会选择来多问几句。 “那可就这么说好了啊，你董哥把牛也吹出去了，只能辛苦岩青你抽空帮你董哥圆谎了。”董兴说得非常客气。 “等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出去喝酒去。” “谢谢董哥，我请您也行……”周岩青忙站起，陪送董兴离开。 刘万青全程没有任何存在感，唯一的存在感就是一开始和董兴打了个招呼，对方知道手外科有这么个本院医师。 现在的刘万青，对他董兴没有太多可以帮扶的地方，所以董兴也就只是和刘万青客气客气。 董兴离开后，刘万青才揉了揉鼻子，语气酸溜溜道：“岩青，董老师不去找黄先明不去找师父，特意来和你约手术！~” 竖起了大拇指。 一般而言，被医院内部的熟人约手术的事情，都是知名的教授才会有的‘待遇’。 一般的小主治和副教授，别人才懒得鸟你。 你啥技术啊。 “青哥，休个假都休不消停！~” “我现在总算是发现了，其实师父他们，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开心快乐。”周岩青轻轻摇头。 刘万青的眼神迷茫：“不快乐嘛？” “至少是不用干苦力活了啊。” 每个人的快乐，每个人不同节段的快乐不同。 刘万青就觉得，如果自己以后不用值班了，不当住院总了，那肯定人生就开始自由起来。 …… 功能健复术的患者全部都推迟了住院，这一原则从七月中旬就开始执行。 功能重建术，则是由谭中玉自行评估，能拿得下的就收，拿不下的就继续推…… 因此，八月二号早交班一结束，周岩青连查房都不用跟着去！~ 谭中玉直接带人就去查房了。 周岩青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行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地下车库。 陈瑜是早上五点就过来占车位了。 无他，湘雅医院的车位实在太紧俏，谭中玉都没有专用的车位，你不提前来占，莫说车位了，人位都不一定有你的。周岩青自己拧着几包东西塞回了后备箱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陈瑜歪着头，嘴角莞尔，窃笑不已，双手扶着方向盘，双眼灵动，声音如铃铛一样。 “周大教授，出发吗？” “直接去机场，洱海？”陈瑜问。 洱海位于云省dl市，是网上为数不多的避暑胜地之一。 “真直接去机场啊，那等会儿你车怎么办？” “停机场多贵啊？”周岩青反问。 “停啊，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陈瑜彰显着小富婆的心态。 “别别别，我们先回去，我收拾几件衣服，我们再打车过去。” “开过去太怂包了，我们的机票时间又没那么紧急，先回吧。”周岩青摇头。 “行！~”陈瑜的行李其实就在后备箱，旅行是说走就走。 …… 旅游的意义在于放空自己，在于短暂地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周岩青坐在民宿的庭院里，一边享受着凉风习习，一边吹着风扇，一边喝着咖啡午休打盹儿。 陈瑜和周岩青两人的日常安排并不满，这一次选择的是慢游。 周岩青身侧，陈瑜还端着电脑在码字。 周岩青则是在藤椅上摇来摇去，偶尔“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本就慵懒的下午变得更加慵懒。 “写不出来，我想喝奶茶！~”陈瑜忽然一摊手，道。 “我去给你买。” “小鱼，我觉得你应该将你小说的细纲也完善好，我听网上说，做了细纲更容易文思泉涌。”周岩青站起来说道。 陈瑜的咖啡已经喝完了，但还是卡文了。 “作细纲没用，我五天前刚做的细纲，现在觉得它一文不值，简直就是废话一堆。” “按照细纲上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不爱看，更别说是读者了。”陈瑜摇头，唉声叹气。 周岩青自己不懂写作的苦，但自己在写文章的过程中，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纠结和难点。 这个时候，不懂行的人的建议没有丝毫作用，只能自己慢慢熬，慢慢啃，慢慢推内容和结构。 周岩青是后来才知道陈瑜是个小学霸，陈瑜的本科是湘省大学，比较老牌的985/211！ 如果不是中南大学后来崛起，现今依旧是湘省一哥。 陈瑜能考上这里，读书的天分是不错的！ 以前相亲的时候，陈瑜没提自己的大学，因为在她看来，老师在编上了岸，本科与大专没有任何区别，她也从未因此而自傲。 所以，陈瑜对自己的考研是没有太担心的。 旅游期间，每天就看看英语单词和肖秀荣…… “奶茶…给…”周岩青买了奶茶重新回来时，发现陈瑜双手灵动迅捷。 知道陈瑜可能是有了思路。 “嗡…嗡……”周岩青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岩青赶紧将奶茶放下后，来到了一边看来电，是自己的师父打来的。 “师父！~”周岩青的音色格外爽朗。 经过了十几天的调休，两人已经从离开了洱海，如今在一个网红小镇里面！ “今天周几啊？”谭中玉问。 “啊？”周岩青有点懵。 我都休假了，星期几和我有毛线关系？ “你是真的舒服啊，你师父这里都快累死了，你没心没肺地在外面旅游。” “昨天和今天是出了奇，科室里一下子来了八台断肢和断指的…我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歇息过…”谭中玉吐槽。 周岩青闻言，马上说：“师父，我给您买了礼物，您辛苦了！” 八台手术，科室里肯定吃得下。 那么多教授和副教授都在沙市，断肢再植这样的病种都可以吃得下。 “好好玩吧，你师父现在越做手里的手术越觉得没意思了。” “你什么时候可以催一下你另外一个师父啊？让他们把神经和肌腱转位术给支棱起来呗……”谭中玉开玩笑。 周岩青闻言目光一闪。 忙道：“师父，这话得您说，我要是去催的话，就属于大逆不道了。” “我不敢说。” 尊师重道是肯定的，龚毅对周岩青也挺好，他只是个人的能力和成就有限，不能给周岩青带来更好的环境。 不代表他没有尽力。 “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师父已经快顶不住压力了，你罢工了半个月，你师父我接了快一百个电话。” “都是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谭中玉道。 自己的学生被这么多人挂念，那肯定是因为周岩青有用。 如果周岩青没用，周岩青离职都没人会打电话问一句，湘省不少一个手外科的姓周的周医生，但绝对缺一个周岩青这样的手外科医生。 “师父，快了，小鱼她二十四号开会，我们还有两天就回湘省了。” “然后再回一趟老家。”周岩青说道。 “那你可以提前上班吗？”谭中玉语气闪烁着问道。 特别小心翼翼，生怕是热闹周岩青似的。 “师父，肯定可以啊，我出来玩，一开始觉得还好，挺惬意的，不过玩了几天，就觉得浑身酸软。” “现在更是觉得，手痒，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一天天怎么玩都不得劲儿，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我在网上看到，这是想做手术了。” “师父，我是不是劳累命啊？”周岩青反问着开玩笑。 “你这是爱好，干一行爱一行。” “休假是这样的，不能太长，太长了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自己稍微有一些技术之后！~” “那你就九月一号正式入科吧。” “一个月全休还是要休完的。”谭中玉是周岩青的师父，不是老板，要压榨周岩青任何一滴琐碎的时间。 (本章完) 第338章 老丈人家的地位（求订阅） 第338章 老丈人家的地位（求订阅） 八月二十日，周五，晚上，衡市，衡南县县城。 “小周，小鱼没给你添麻烦吧？”两人才刚下车，陈瑜的母亲陈香杳便客气地问。 陈瑜闻言眉头一蹙，翻着白眼道：“妈，为什么就是我添麻烦呢？我有这么不懂事么？” 国内的家长在面子上都是数落自己的孩子，打心底里，其实都护着自己的孩子。 周岩青知道陈瑜有点不开心，一边帮她抬箱子，一边说：“阿姨，小鱼挺好的，她比较细心，照顾我更多一些。” 周岩青说的是实话。 两人这次回来，不是坐了表哥的车，而是从高铁站直接打车回来的！ 周岩青将自己和陈瑜的箱子都拉下来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两个袋子拿了出来；“叔叔阿姨，这是我和小鱼给你们带的礼物。” “两个都是我们的吗？谢谢谢谢。”陈勇忙上来接东西。 陈勇和陈香杳并不觉得周岩青给他们带东西有什么不好，反而会当面道谢，并不会客气。 因为他们可以回的起礼，也尊重这样的习俗。 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周岩青觉得他们会更加寒暄一圈…… 两人很快就到了餐厅里，因为提前就打了电话，所以陈勇和李香杳二人提前就下班回来做饭菜了。 至于两人怎么提前下班溜掉的，这就不是周岩青去细思的范畴了。 而且，在刚开始吃饭的时候，周岩青才擦着手时，陈勇就先语出惊人地道。 “小周，叔叔要敬你一杯。” “前面两个月，你叔叔往前推进了一点点，这多少还和你有一些关系。”陈勇的语气颇为正色。 陈瑜满脸疑惑，没搞明白陈勇话里面的意思。 周岩青则是有点慌张…… 不管如何，这也是自己未来的老泰山，现在也是自己女朋友的爸。 这么客气？ “叔叔，您这是干嘛？我有点不会怎么操作了。”周岩青忙丢了纸巾进垃圾桶，有些笨拙地道。 如果是外人，周岩青可以客套几句，但陈瑜的父亲来这么一套，周岩青的脑子的确有点僵。 李香杳看着周岩青拘谨的表情，便忙道：“你也是个急性子，什么都不解释清楚，就要给小周敬酒，你看看把孩子吓得。” “小周，是这样的，就是上个月，你叔叔有一个老领导受了伤，在衡市住院了一段时间，康复的效果不好。” “所以他紧接着就转去了沙市的湘雅医院，因为他与你叔叔的关系比较好嘛，所以就对你有一些印象。” “他在看门诊的时候，提起了你，没想到的是，你的名字还颇为好用，直接就安排住院了，现在就等着做手术……” 陈瑜的眼睛轻轻眯着，依旧没有搞明白其中缘由。 周岩青的眼睛眨了眨：“这位大伯是手受伤了，所以去看了我老师谭中玉教授的门诊么？” “对，他说他是你亲戚。但是不好麻烦你，就没有通知你。”陈勇说。 “不过想来想去，他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所以就还是让我给你说一声。” “小周，其实叔叔真不是刻意去卖弄你的名字，只是我那位老领导，与我讨论小鱼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提了一嘴。” “如果是真要找你帮忙的话，我就直接打你电话了……” 陈勇以前只知道周岩青比较优秀，可没有想到周岩青的名字在湘雅医院还有这么好用。 这绝对不是内部人员之一这么简单！ 周岩青其实也知道这里面可能有误会，自己的师父听到了那位‘伯伯’说起自己的来历，就误以为真是自己的亲戚。 而自己又不好直接给师父打电话，师父为了保护自己，就直接将他安排住院了，免得搞得大张旗鼓。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知道另外一个人的大概情况的，除了亲戚。 医院其他人都可以安排自己的亲戚，周岩青自己就是主刀，安排自己的亲戚提前住院，一点毛病没有。 “叔叔！~” “没事没事儿，所幸的是事情解决了，那位伯伯也成功住院了。”周岩青陪笑道。 陈勇的眼神颇为微妙：“小周，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叔叔也不至于这么正式的。” “我怎么听我那位老领导说，他要做的手术，必须要等你回去才可以做。” “他现在就已经排到了住院，但要下个月才开始排手术，因为你不在，手术就没办法正常开展。” 李香杳愕然地看向陈勇。 陈勇点头：“你别看我，我说的是事实，我老领导就是这么给我说的。” “医院里的人都说，周医生不在，手术就没办法做，只能等周医生回去之后才能做。” “那可是湘雅医院！~” “而且，我那位老领导还看到了有一些邻省的人也到了湘雅医院求诊。” 李香杳闻言，立刻意会：“你说这么多干嘛？小周和小鱼还吃不吃菜了？” “尽听你说就能听饱是吧？” “来来来，吃饭吃饭，吃菜，小周，你多吃点……”李香杳是比较聪慧玲珑的，很快就将氛围从比较郑重拉回到了家常。 陈瑜看着自己的母亲给周岩青夹菜，也是轻微一笑，道：“爸，你也吃……” 所以说女儿才是爸爸的小袄呢。 当晚，陈瑜的大伯二伯还有四叔也过来玩了一圈，陈瑜的舅舅，之前周岩青帮忙做过手术的李诚，更是亲自上门，还送了一些小礼物。 如果说陈瑜的父亲陈勇对周岩青只是比较客套的话，这些亲戚对周岩青的态度就显得颇为尊敬了。 女方看不看得上一个男孩子，最表面的表现是在饭桌上，其次则是在生活中。 周岩青感觉自己的嘴巴都快咧掉了，可一直都还在陪笑。 晚上，陈勇和李香杳只是安排周岩青和陈瑜在三楼住，把客房和陈瑜的房间都收拾了，可也没有上楼来再给周岩青指点该去哪里住。 两人都出去旅游了半个多月接近二十天，在家里分房住不就是掩耳盗铃么…… 爱咋滴咋滴。 …… 李香杳可睡不着了：“陈勇，你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可别骗我啊。” “我也有一些认识的人也在湘雅医院工作，他们有些人现在都还没混出来。” “小周他？” 李香杳也是衡南县体制内的，但她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考上了当时的湘南医科大学后，大多都是可以直接留湘雅的。 但是，这些人，有些在她这样的年纪，依旧只是边缘人物，周岩青不过二十八九岁，有这样的地位。 难道周岩青家里的背景很硬？ “我骗你这些干嘛？”“我之所以不提前给你说，是怕你嘴碎。” “这些话，必须要当面给小周说清楚，不然以后万一他误会我利用他了，小鱼反而不太好与小周对面了。” “我这把年纪，升一小步退一小步无所谓了，我只希望小鱼可以过得好一点。” “以前倒是觉得小鱼有点屈位，毕竟那时候小周工作还不稳定。” “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些高攀了！” “医院这样的特殊单位，是最容易突出个人能力的地方，关系户也压不住的！~”陈勇的理解非常深刻。 “我倒是看小周对小鱼挺好的。”李香杳道。 “就怕小周遇到了更好的，变心呀，那湘雅医院里，什么样的大小姐没有？” “省里面的女儿和孙女估计也有人在那里。” “就算人不在医院，档案也调得出来啊！~”陈勇忧心道。 李香杳闻言表情稍微有点难看，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你出去！~你回自己的房间去。”陈瑜稍稍有些不开心，比较傲娇地在周岩青的怀里挺直着身体。 “我要学习！~” 周岩青忙道：“抱一会儿就走，绝对不打扰你学习。” 陈瑜的双肩垮了下来，双眸幽幽地看着周岩青，语气不再傲娇：“周岩青，你是不是感觉很开心啊？” “我爸妈几乎是以最高的待遇来招待你了，还怕你对我不好，甚至有些讨好你。” 周岩青也没有隐瞒：“我是很开心！” “不过不是因为叔叔阿姨的讨好。” “小鱼，你不要总是用讨好和不讨好，谁处于更优势一方，谁处于更劣势一方来衡量两个人的关系嘛。” “你总是这么说，万一我真的自傲了呢？” 陈瑜道：“你傲傲呗，我还能傲过你啊，我天天给你端茶倒水，茶饭伺候……” 周岩青略松开陈瑜：“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是更希望你是为了学习而学习，而不是为了追赶、奔跑、平衡来学习。” “我自己是很爱学习的，如果学习带有了非常强有力的目的，其实就是失去了它原本的快乐。” 周岩青说到了这里，又坦然道：“当然，我之前很多年的学习，都带有了很强的功利主义。” “因为我没办法在自己没有一定兜底之前，去享受学习，就只能以学习为方式，以目的为导向地逼着自己学习，而不是真正地享受学习这个过程。” “我自己知道里面的艰辛，所以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小鱼，虽然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但我觉得我们已经重新认识过了！~” “我们现在是在恋爱，而不是在完成任务。” “婚姻和爱情不是交换，更不是绝对的平等……” 周岩青说到了这里，又顿了顿，道：“或许如果我是在本科和研究生阶段认识你的话，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因为在那个期间的我，是变形了的！~” “那时候，我没有任何感情，也觉得自己非常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卑微到谈不了任何一段感情。” “那个时间段，我觉得自己微弱如尘埃，觉得自己渺小如砂砾！~”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有点讨厌那段时间，也有点喜欢那段时间。” “可回想起来，总体而言，还是不快乐的，是畸形的，所以，我不希望你沉浸到这里面去……” “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步入后尘。” 陈瑜笑了笑，贴了贴周岩青的怀抱。 而后认真道：“我现在真要学习了。” “不管目的导向如何不好，如何不能享受学习，我想要考研获得学习机会的话，就得过了考试那一关。” 周岩青从书房暂时离开，而且还抽走了一本陈瑜经常看的书来打发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周岩青和陈瑜回了自己的家里。 周岩青在自己家的时候，则是体会到了陈瑜前两天在她家的感受。 自己的父母对她也很小心翼翼，对她如众星捧月。 无他，陈瑜的父母都是体制内的，是衡南县绝对的官家大小姐，是周岩青父母觉得周岩青攀了高枝的。 家境比不过陈瑜家，所以就只能从另外一些层面，给陈瑜多留下一些好感。 周岩青还又发现，陈瑜没有对周岩青的父母特别客套，稍微有些拘谨，有些事情她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有些事情，她也去追着帮忙…… 周岩青同样知道，陈瑜其实也不是个精通于人情世故场的老手，她的父母带她看的‘世面’虽然多。 但理论和实操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环节。 陈瑜处理得不是很好，不过这种处理得不算很好，在周岩青看起来就挺好的。 如果陈瑜真的是以‘圆滑’、‘机敏’讨得了自己父母的开心，这样的女孩子，周岩青才觉得自己压不住。 如果你觉得自己要靠心思才可以去压住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必然不是良配。 八月二十四日，晨。 两人再次从衡南县出发往沙市时，每个人的家里都给两人准备了很多腊货。 直接就把后备箱给塞得满满当当。 周岩青的父母是纯粹地送，陈瑜的父母则是半计量半送，将陈瑜和周岩青二人带回来的礼物都折成了其他东西，略有多余。 这些细节，周岩青都看清楚了，看到了，但也没有在意。 不管是淳朴也好，礼数也罢，都是每个人的见世面，每个人对世界的理解，没有对错之分。 然而，陈勇直接给周岩青送了一台车，周岩青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的。 陈勇送不着周岩青身上，就只能让陈瑜开着走了。 陈瑜偷偷笑了起来，没有拒绝，开着新车就离开了…… 车不贵，就是尼桑的代步车，十几万的样子。 但这份礼不合适，周岩青收不了，至少现在是收不了的。 (本章完) 第339章 拒绝就别做了！ 第339章 拒绝就别做了！ “你老师对你是真挂念。” “这二十几天，至少打了有十多个电话，你爸妈都没给你打这么多次！~”陈瑜与周岩青在高速服务区休息时，陈瑜端着一杯冰镇的酸奶，呲溜呲溜地吸个不停。 “老师是在和我确定正式入科，安排手术的时间。” “以前老师休年假的时候，黄先明副教授和刘青山主治医生两人，给老师打的电话次数会更多。”周岩青道。 “于任何一个人而言，要来做一次手术都是大事情，自然更想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回复。” “只是我们国家的人太多了，大部分患者在求诊的时候，除了挂到号后的门诊就诊时间，其他的时间都是不确定的。” 陈瑜不信：“原则上是排队，只是在排队的过程中，还是有一部分人排不过另外一部分人。” “我敢肯定，你老师给你打电话预约手术的人，多多少少在院内都有一些关系。” “或许没有提前很久入院，但肯定是被提前了的。” 陈瑜说完，又解释自己不是想和周岩青硬刚，又说：“其实这种现象在体制内是司空见惯的……” 周岩青也没有否认：“有熟人会更好办事一些嘛。” 陈瑜紧接着追问道：“我爸妈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啊？我爸的老领导说是你亲戚，就被直接安排了住院？” 周岩青老师这样的应对，是超出了陈瑜认知的。 她都不知道周岩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之前，虽然谭中玉教授会厚爱周岩青，却也不可能因提到周岩青三个字，就做到如此…… “我之前真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前天我问了一下我师父，他说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安排好了吧，我提前回去，在八月份就把一些手术做了，争取尽量不影响到九月份的正常手术安排！~” “我加班做……”周岩青回道。 周岩青只是一个人，肯定也无法纠正任何制度成绝对公平状态。 不过周岩青也可以加个班什么的，让秩序变得相对更加灵活。 “我们要在开学之前开会是真的很烦，其实很多事情一个公告就可以解决的，非要搞成大会。” “而且还是全校都集中在一起的大会！” “休一天，开一天，持续大概一周，这种无效会议，也不知道开了干嘛。”陈瑜开始吐槽其他的事情…… …… 湘雅医院，手外科病房。 刘万青与舒俊军二人来到了14床之前，舒俊军道：“您好，这是我们科室的住院总，也是谭教授组里的上级医生。” 舒俊军提前就给刘万青汇报过患者的诉求，因此就没有过多介绍。 “你好，我是刘万青，你也可以叫我刘医生。”刘万青满脸泛笑，“听舒医生说您找我有事啊？” 舒俊军是丁霄教授的硕士，目前一年级将结束。 舒俊军只是科室里的相对萌新，这是自己组的病人，所以舒俊军不敢擅自抉择，刘万青也丝毫不怪舒俊军会把自己叫过来亲自与患者对线。 “诶，刘医生，你来得正好。” “我刚刚听舒医生说，我这个手术，不是谭教授做啊？是另外一个周医生做。” “不是？我是看谭教授的门诊入院的，怎么手术还不是谭教授主刀呢？” “我们患者有要求选择主刀医生的权利，我要求谭教授做这台手术的。”病人右手僵直，但左手在空中翻动得比较激动。 舒俊军脸上立刻闪出无奈的神色：“刘老师，我还有病历没写完……” “嗯，你去吧。” 刘万青紧接着看向病人：“这位大哥，我记得我们昨天就给你解释过了啊，到时候谭教授也会上台。” “只是周岩青医生主刀你这台手术，你的手术不是简单的功能重建术，根据你对术后康复质量的要求，必须要做功能健复术。” “而这种手术，在我们组周医生是相对更擅长的。” “你扯卵谈！~”病人的口吻坚决。 “谭中玉是你们科主任，估计都是你们老师一辈，你们的本事都是跟着谭教授学的。” “我知道你们这里的套路，就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了。” “这台手术，我只要谭教授做。这是我的权利！~” 刘万青一听到这，认真地看了看病人的表情，吞了两口口水，道：“那你能接受术后康复的效果可能达不到你的预期么？” 谭中玉如果要对付性地做手术，也不是不可以把手术做完。 “什么可能达不到？” “是不是不让周医生做手术，你们就故意乱做啊？” “这位周医生到底多大来历？他爹是干嘛的？”病人恼了，一句一句地开始质问。 “这位大叔，我给你说了，周医生会更擅长这样的手术，你又不信。” “您要是绝对拒绝周医生给你操作的话，我建议您出院，这台手术就别做了！~”刘万青道。 “是谭中玉教授收我入院的，是谭教授说，可以给我做手术！~” “你把谭教授叫来，我和他当面对质。”病人道。 “你问问他，是不是他给我开的住院证，是不是他给我说的要给我手术，他可没有说是别人手术……”病人越说越激动起来。 这话刺激到了隔壁的一个大哥。 这位大哥是知道周岩青的，便道：“你要是不相信周医生，那你就放任给谭教授做呗。” “接受一切结果就好了啊。” “或者你出院好了啊。” “这关你什么事？”病人转头凶了一句。 “不关我的事，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逼逼的，对不起，大哥，您随意！~”青年尊重别人的命运和选择，不再废话。 刘万青再次耐心解释道：“这位大哥，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直白，但是我强烈建议你选择让周岩青医生做手术。” “如果你还是强烈要求谭教授做，您就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您的功能康复，就没有那么好。” 这是谭中玉自己所用的话术。 就是为了对付一些，有一定的关系网，但关系网又不多，对手外科了解不够详尽的人的。 “你还要威胁我是吧？” “那我还真不怕你威胁。” “要是我的功能达不到别人那样，你看我举不举报你们就完了。”中年靠在床上，没有丝毫地担心，反而先开口威胁起来。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刘万青觉得自己是处理不了这样的问题了，就还是给自己的老师打了一个电话。 谭中玉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简短地给刘万青回了几句后，刘万青再靠了回来：“谭教授问您到底要不要手术？” “拒绝手术就出院，选择手术就慢慢等！~” “那我要是不等呢？”中年问。 “那随你吧！~” “你爱怎么举报就怎么举报，但你最好遵守公共秩序法，不然的话，您可能也会比较麻烦。”刘万青说完就走。 中年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指着刘万青的背影大骂：“你什么态度啊？我要投诉你！~” 刘万青道：“我已经好声好气地陪着您给您解释得够清楚了，是您不听我的解释。” “那我也不能控制你的思维。” “我还有工作，我不能总是陪着你在这里耗时间。” “您要举报我态度不好也是您的权利。” …… 刘万青不知道的是，这位大哥还真的举报了，不仅是给医务科举报了，而且还把自己在医院里的熟人也喊了过来。 看到来人是一位教授还有医务科的袁优胜两人，刘万青就瞬间头皮紧箍起来。 病人是与医务科投诉管理办公室的袁优胜，还有心内科的瞿教授一起进来的。 “刘医生，我也不是想找你麻烦，但你们不能威胁病人啊？” “你再说一遍？”中年进了医生办公室后，便底气十足地道。 刘万青也不是被吓大的，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音的功能：“首先，这位患者本人，我以手外科医生的身份明确地告诉你。” “手术存在固有的风险，手术的效果也因人而异。” “医生团队在术前，只能根据你的情况对手术的过程进行评估，无法保证最终的疗效。” “任何一台手术都存在着一定的后遗症，这是医学本有的发生率。” “当然，您作为患者，享受自由的选择手术和拒绝手术的权利！~” “在我们华国，还有很多知名的医院，他们的技术水平可能相对于我们医院的手外科会更好一些。” “如果您对自己术后的功能要求比较高的话，我建议您去手外科更顶级的医院去求诊，这也是您的权利！” 刘万青一句话，将病人的一些权利铺开得明明白白。 袁优胜看到刘万青打开了录音功能，也是没由苦笑了一下，说道：“刘医生，我们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不是为了产生纠纷。” “录音就没有必要录了，如果有误会，我们将误会解除就好了。” 瞿教授一直都没说话，可刘万青也不虚他。 两个人都不在同一个系统，瞿教授即便是内科的教授，也对手外科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袁主任，我说的都是既有事实啊，手术就是存在风险和后遗症，你是医务科的从业人员，您肯定比我更加明白这一点。” “外科手术，特别是iv级手术，新手术的手术开台之前，都需要将相应的风险等明确告知患者，患者如果愿意接受相应的风险，才可以进行手术的。” “如果患者明确拒绝，我们科室必须优先尊重患者的自由选择权。” 瞿教授本来想多说一些的，但此刻也不敢乱说话。 “刘医生，其实王友全也只是想要让谭教授主刀做手术，病人选择主刀医生，这也是本有的权利。” “如果谭教授的手术安排不是很忙的话，这一点要求也是可以满足的。” 刘万青继续点头：“病人是在一定情况下有选择主刀医生的权利，我们团队也认可和尊重患者的权利。” “但袁主任，不管是谁主刀，我们也要尊重客观事实。” “不管是谭教授也好，还是任何一个教授，都可能在做完了手术之后，达不到患者所预期的绝对功能。”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说这样的话。” “医学和手术本就是复杂的……” “病人的转诊，进一步求诊的权利，我们也要充分尊重。”刘万青依旧说得官方。 “不就是不要你们科室的周医生主刀么？你说这么多干嘛？” “这个周医生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你们要让我成为他练手术的牺牲品？我不愿意你们还威胁我？” “袁主任，你也听到了啊。”病人对袁优胜说。 袁优胜闻言，偏头在病人的耳旁低语了一阵。 病人整个人激灵了好一圈：“这怎么可能？” “有些话，刘医生作为谭教授的学生，作为手外科的下级，是不能说出来的。” “别人可以说，但他们自己不能说。” “我们医院的专科，也是希望给你提供相对更好的医疗服务。” “只是？”病人挠着头。 “这不会是你们为了保护刘医生，故意说给我听的吧？”王友全的目光，开始在刘万青和袁优胜二人之间巡视。 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他王友全对医学完全不懂，或者是没有熟人的话，可能还会相信这样的奇迹。 但王友全有医学相关的朋友，知道很多类似的事情。 虽然网上流传着，有一些天才如何如何厉害，但真正到了专业内，他们在顶级的专家面前，就是个弟弟。 刘万青道：“王友全，您有选择手术和拒绝手术的权利，您也有选择主刀医生的权利，我已经表态得很明确了。” “如果您拒绝手术，签字出院，我们马上就可以办理。” “如果您要求谭教授主刀，我们也会在术前和你进行详细的谈话签字。”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王友全看了看袁优胜，袁优胜的表情坦然。 再看了看身旁的瞿教授眉头深皱，一看就是很难认可这样的说法，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出口反驳…… (本章完) 第340章 话事人？（求订阅） 第340章 话事人？（求订阅） 王友全仔细审定了一会儿，才满脸迟疑道：“其实我就是想术后恢复得好一些，并不是很在意是不是谭教授主刀。” “不过根据人的本能思考，谭教授能成为湘雅医院的教授，还是湘雅医院的手外科主任，这技术水平总不至于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周医生吧…” 王友全算是下坡退了一步，语气没了之前的锐气。 袁优胜其实也觉得手外科目前的结构存在一定的畸形，他为此事都跑了不下于七八次。 手里略有些小关系，关系网又不够强广的人，就更迷信于自己的认知，深陷不拔。 “王友全，你既然只是想要手术的效果更好一点，那你就听专科内部的安排嘛。” “有些话，的确不好明说。” “而且说句老实话，我们医院不缺来做手术的病人，我们科室的病人也很多，所以如果你们病人自己还在纠结的话，专科医生会优选你们出院考虑。” “把病床资源让给更需要的人，刘万青医生是住院总，他不仅要分管科室里的病人，还要负责急诊手术。” “比如说肌腱损伤啊，断肢、断指的病人，所以他可能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您特别详细特别详细的解释。” “而我们的管床医生呢，则是更好不敢说透……”袁优胜暗示得已经相当明显。 刘万青听到了这里，扭了扭脖子：“王友全，我们安排你被周岩青医生主刀，并不是为了栽培周医生，把手术机会让给周医生。” “你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和你类似的这些病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好吧。” “不要总是固执己见。” “这么大一个教学医院，要争取对每一个患者负责，除非是特别小概率的事件，手术的术后发生了意外的并发症，那是没办法可以去避免的……”刘万青的言辞依旧谨慎，而且也没有关闭录音。 作为学生，作为下级，他不能说自己的老师不如周岩青这种话。 这样的话传多了，对周岩青也不是什么好事，会显得周岩青“大逆不道”，有了点成绩就不把自己的老师放在眼里了。 都是自己人，就不可能玩捧杀这一套。 瞿教授听到了这里，算是听出了些端倪：“王友全，既然刘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综合考虑考虑，好吧。” …… 瞿教授与王友全二人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后，刘万青就把手机的录音功能一关，面带歉意道：“袁主任，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 “还是我们的业务能力不够熟练。” 这个月，袁优胜跑手外科的次数蛮多，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个月来这里的次数的确不少，你们手外科这个月的‘纠纷投诉’居于全院第一！” “有投诉你们渎职的，有投诉你们故意拖延手术时间的，有投诉你们拒诊的……” “你们科室的周医生是真有意思啊。” 刘万青笑了笑，道：“袁主任，周师弟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不过他刚下了住院总，选择休假也是人之常情。” “虽说能者多劳，也不能要求能者累死啊。” “岩青在前面几个月的工作量，比我们科室里的教授都还要多。他与其他的住院总不一样，是全方位的累。” 住院总很累，这一点任何医疗从业人员都无法否认。 但累的性质可能有差异。 有一些住院总，其实承担的就是急会诊的接诊任务，很大一部分手术，都是交由本院的上级医生完成。 比如说心外科的住院总，遇到了主动脉夹层，那就是一个传话筒。 比如说血管外科的住院总，遇到了大的腹膜后血肿，比较严重的动脉夹层，那也是交由教授来主刀的。 周岩青是顶起了所有。 且在这个过程中，周岩青还要完成择期手术。 人心都是肉长的，病人和家属，因不了解医疗行业，所以可以不理解周岩青的艰辛，你自己就是医院的人，刘万青还是周岩青的师兄。 对此全然置若罔闻，着实不够地道。 袁优胜双手负胸而立，上下扫量刘万青：“刘医生，你是周医生的师兄，你还这么心疼他，就没有担心或者忧虑么？” 袁优胜在医务科工作，独立于临床科室外，看过太多师兄弟因为掌权问题而吵闹的，也见过科室内部因利益纠纷不均而反目成仇的。 刘万青听懂了袁优胜的意思，不过他不是宁祝，目前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袁主任，我就是个普通人。” “羡慕会有，但嫉妒不多，我以医生这个身份先养家糊口，成为我的一份工作。” “至于其他方面，我暂时不敢多想。” 刘万青自己可以留院，自己可以干掉其他专科的人，都依托了周岩青的帮扶。 但宁祝的留院没有依靠周岩青，而且，宁祝有这份天赋和能力去深谋远虑。 “这样挺好的！~” “作为过来人，我多少还是要劝你一句。医疗行业肯定摆脱不掉社会的共性存在关系户，但这些人都不会身在要职。” “不仅仅是因为累，而是不被允许，因为有些人不会允许自己被尸位素餐的人玩弄。”袁优胜如此说了一句。 而后就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刘万青当即沉定了几秒钟，而后目光开始闪烁。 是啊，医疗行业固然很累，但也是相对于最靠技术吃饭的行业之一。 从上到下，任何人都有可能生病。 越是身居高位者，就越是惜命，越是惜命，在就诊的时候就越会谨慎，选择相对更好的医疗资源。 掌权的人，自己如果都不重视这个大环境的话，总有一天会反噬自身。 这样的恶性循环，是不可能听之任之的…… 这样的雷，但凡爆了一颗大的，被查出来了有问题，那么就可能会回溯着去查，到底是能力的问题，还是固有的医疗风险…… “小鱼，我把菜都洗好了，你有空表演吗？”周岩青与陈瑜二人开车回后，两人收拾了一下行李，买了菜后陈瑜第一时间就去码字了。 周岩青煮了饭，洗菜切菜都做完后，便到了书房门口穿着厨房围裙敲响了门。 “再等我两分钟，我写完这一句。”陈瑜的目光没有偏斜，认认真真地对着电脑屏幕。 四十分钟后，下午一点四十七分，周岩青与陈瑜两人就相对而坐，开始吃午饭。 从衡市到沙市的距离不算远，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两人是早上的八点就从县城上了高速。 “小石头，你要不把你租的那个房子退了吧，你现在也不任住院总了，以后就算别人邀请你会诊，你也不用十五分钟赶到医院。” “就在这里住也挺好的。”陈瑜一边小口吃饭，一边建议。其实周岩青租不租房子，现在倒不是房租的问题，而是他上班的距离。 陈瑜自然愿意每天回来就可以和周岩青腻歪，享受一下恋爱生活。 两人在一起，都快有两年时间，其实离多聚少。还没有到最腻歪的热恋期。 “嗯，好。” “这样吧，你到时候把客房收拾一下，你以后也要上班了，我有时候去急诊手术或者从手术室回来，时间都不固定，免得打扰到你。” “而且，我现在刚下住院总，不管是林雨轩还是刘万青与我都比较熟，他们不好直接叫教授手术的情况下，我接到的电话会比较多。”周岩青说。 “我主要是担心打扰到你休息。”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果要我彻底摆脱，除非是到了副高或者正高，而且培养了一支非常成熟处理常见急诊手术的队伍，才可能。” “这基本不现实。” 虽然湘雅医院的综合水平会比衡大医院好一些，百分之九十九的急诊手术，谭中玉这样的正高都不用参与，可也有例外。 只要是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只要是外科医生，基本上就没办法摆脱急诊手术，除非你养得起教授给你打工…… “急诊…” 陈瑜叹了一口气，老实巴交，委委屈屈：“没有找到你当男朋友之前，我希望每个医生都尽职尽责，恪守岗位。” “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对某种职位的苛责，也是对别人的一种伤害。” “要是医疗资源特别丰沛该多好，你们一个医院，一个科室有七个住院总，一个人值班一天……”陈瑜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周岩青则道：“那你们小学老师可以一个人就只带一个班的一节课，一天的百分之九十时间都可以安安心心地备课，分析学生的需求……” 周岩青给的情绪反馈也非常充足，让陈瑜很快又开心起来。 做梦嘛，当然要往最梦想的方向做。 周岩青在客厅看书，陈瑜在书房里复习。 “嗡、嗡……”周岩青的手机铃声被摁灭，但震动仍在。 “祝哥！~” “你回了？有空吗？出来喝一口？”宁祝在电话里邀请。 周岩青回道：“出来是可以出来，什么局啊？” “不是灌酒的局，就是我们骨科的一些朋友，带你见识一下。”宁祝的声音简洁。 “我把定位发你了，你赶紧过来吧……” 你只是骨科的博士，不一定留院的话，骨科其他亚专科的主治或者副教授也不会与你产生太多的人情纠葛。 他们也照顾不过来，你自己也挤不进别人的圈子。 而且，不同的层面聊天的方式和内容都不同。 “行。”周岩青答应了。 “小鱼，我出去一趟，我师兄带我去见一见我们骨科的前辈。” 陈瑜在复习，点头。 “等会儿我给你打包饭回来。”周岩青强调。 “好的。”陈瑜牙齿一嘻。 …… 一家农家乐中，周岩青赶到的时候，一群人都站了起来，对周岩青进行欢迎。 周岩青架不住这样的场合，就索性装傻充楞地不断点头点头点头，除了酒不喝之外，都点头。 别人爱怎么捧杀就捧，罚不责众，周岩青一个人肯定说不过另外六个人，他们要强行夸你，你自谦也没用。 终于，这些老江湖们开始消停之后，宁祝才有空给周岩青介绍：“关节外科，徐飞扬扬哥，邓子聪聪哥。” “骨病科的殷修杰，董兴。” “创伤外科的刘宇峰峰哥……” 周岩青听到这，马上问：“峰哥，你和二医院的那个峰哥不是堂兄弟关系吧？” 刘宇峰闻言立刻脸色一板：“怎么你也问这样的话？” “tm我也就是不与他同名，不然我爸妈就害了我一辈子是吧？” “我是骨科的，他是普外的，都不是一个专业。” “龙哥，运动医学，叶龙。”运动医学的小光头自己自我介绍，算是主动打断了周岩青的尴尬。 “龙哥你好。”周岩青赶紧找了个台阶下。 紧接着宁祝介绍了才知道，这些人，要么就是副教授，要么就是顶级的主治，基本上算是每个专科的下一任或者下几任的话事人了。 “周岩青，我们对他的外号是簇生。”宁祝逮着了机会，可劲儿损。 徐飞扬点头：“杨建森提了很多次，听起来的确很簇生。” “能在全国手外科青年大比武中拿下特等奖的，不簇才怪！~” “簇大佬，请接受我的膝盖，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周岩青闻言，马上哭着压住了徐飞扬的手，道：“徐老师，您放过我吧，我的酒量很差，求您了，我们换小的，意思一下……” “求你了。”周岩青非常卑微。 没办法，要是这些老师一个人这么来一下，周岩青是头牛都得倒下去。 “岩青，你怎么不要脸呢？好歹你也算是你们手外科的门脸。”徐飞扬听到周岩青这么说，反倒不好继续了。 “徐老师，我怂啊，我哪里敢代表我们手外科？” “酒量不行，当然要认怂。”周岩青回得一本正经。 “扬哥，别难为岩青了吧，我们一起喝一个，然后我们再进入正题……”创伤外科的刘宇峰回道。 周岩青看向了宁祝，宁祝则轻轻颔首…… (本章完) 第341章 目光长远！ 第341章 目光长远！ 酒局结束后，周岩青眉头紧皱地跟在宁祝的身后，步速略慢。 八月份的沙市，暗幕来得很晚，七点钟的夕阳与火烧云风景正好。 匆匆人群从周岩青与宁祝二人的身侧穿梭而过。 周岩青将右手上拧着的袋子换向左手，问道：“祝哥，这些大佬是想让我们给他们打工啊？” “你怎么会和他们凑在一起呢？” 今天的酒局，不算特别开心，聊天的时候，坑位非常多。 好在周岩青的资历比较浅，所以不需要参与更多的话题，只需要老实当好听众，让宁祝一个人舌战群雄。 这些不同专科的副教授，每个人都是积累深厚，课题量充足，文章发得多，关键手术技术还贼好。 综合算起来，手外科的副高一辈，就显得没有那么突出了。 但是，手外科的教授一辈，谭中玉一个人可以单挑同辈所有专科的教授一群，脱颖而出。 而其他专科的主治医生以及目前在读的博士，就没有特别特别如腰椎间盘突出者。 “你不凑怎么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呢？” “我们如果想要发展手外科，那么就必须和这些人对上！~” “整个骨科在医院里的资源倾斜就这么些，一个大专科就只能有一个行政大主任。” “师父估计在明年雷仲主任退下了骨科行政大主任后就会接任，但下一任的人选目前还没定论。” “六年甚至十年之后就又是新一波的争锋，若不提前作准备，那就只能认怂了。”宁祝的语气幽幽。 “你即便是不把别人当对手，但在别人的眼里，我们都已经出现且存在了。” 周岩青闻言沉默。 接着问道：“祝哥，我们骨科不同亚专科之间，到底还有哪些资源的再分配啊？” “现在的绩效，都是专科内自理。好像听起来也没有什么正面冲突啊？” 周岩青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将心里的疑惑托出。 “资源倾斜，不一定仅仅只是钱，医院的发展方向，发展力度。” “就好比最近些年，因为师父的拼打，我们手外科占据了各种先机。” “你自己也体会到了，你在雷仲院长面前，很多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你不会以为是你应得的吧？” 周岩青立刻闭口不言，他没这么深入思考过，他只想到求助于师父，至于师父是怎么做到的，周岩青还真的没有去深思过。 “医院下放的科研经费，除了个人的专项课题经费之外，还有一部分自由经费会拨发给每个专科的年轻人。” “专科的升职名额，除了个人要去努力争取外，还要你们整个专科在发展上更有优势。”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升职的名额给了你，你要发挥相对更大的作用才行。” “其他人先且不论，就你今天开玩笑的那个刘宇峰，创伤外科的副教授，他目前已经发表了两篇十五分以上的论著类型文章。” “五六篇七八分的高分文章，在创伤外科的临床和基础科研领域，都有颇深的造诣。” “我们组的黄先明副教授，杜仲华教授组的陈磊副教授，还有丁霄教授组的屈长乐副教授，与他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如果他们这一辈人成了我们专科的行政主任，那我们就只能窝着捡低保了。” “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就这些老哥们，看到了你有点用，本能地想法是让你去帮他们做事，而不是与你正正规规地合作。” “为啥？因为你做你的事情，他们做他们的事情，如果可以把你拉进他们的课题组，那么你就相对成了他们的附庸。” “你当然不会答应，但他们也是在给你表态，你周岩青还嫩得很……” “如果我们手外科失去了资源的相对倾重，你周岩青想要做新术式，都要走非常多的程序！~” 一个医院也好，还是专科也好，在发展的过程中，都会有权重与偏重。 不可能放弃一个专科，但也不可能同吃大锅饭，大家在任何时候，任何机会都是均等的。 如果你们的综合水平不够的情况下，那么其他专科就会伙食更好。 周岩青现在是享受到了自己师父打下来的福利，但这份福利不是永久的，周岩青和宁祝二人得想办法将这份暂时归属的福利保住。 难怪师父谭中玉会给自己说，主治升副教授最快的年限是三年。 这才是真正的深谋远虑。 而师父，他一直站着的视野其实不只是一个周岩青，只是有周岩青这么一个人。 “祝哥，我明白了。”周岩青回得谨慎。 宁祝紧接着又笑了笑：“不过岩青，你觉得我们两个会怕他们吗？” 宁祝的嘴角似笑非笑。 周岩青坦然摇头。 “虽然不怕，但不能不在意！~” “不能把压住他们当做目标，而应该成为顺路，顺路的时候踹一脚，让他们感觉到疼了，不再想着今天所想的事情了，也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师父希望，我们两个可以将手外科带进全国前十，甚至前五，圆了师爷，师爷的老师，师父他们这些前辈的梦。” “提升自己的综合排名只是外在体现，更重要地还是在于自己做了多少事，做过多少事。” “更客观一点，就是惠及多少病人，治疗多少别人治不了的患者，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病种。” “如何在此争先，唯有去研发，去创新，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 “我们与老师要走的路数是不同的。” 宁祝的语气开始凝固，表情越发严肃，突然来了一句：“臭豆腐要不要？” “我去买，师兄！~”周岩青立刻去排队。 宁祝则是去买了一杯咖啡，也可能是想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毕竟，宁祝要分析自己与老师可以走的路线是不同的，是不能乱分析的。 两个人在步行街找了一个位置相对而坐，一手咖啡，一手臭豆腐，还有周岩青给陈瑜打包的饭菜都丢在了桌子上。 刚刚的饭局，只能说吃了东西，绝对算不上吃得饱。 “我们和老师的任务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的路数就不能相同。”宁祝吃了四片臭豆腐后用纸巾擦嘴，再次强调。 “老师只要做好追赶就行了！~” “他只要能够在其他同一批教授之前，将一些顶级技术学到手，基本上就可以完成领先。” “但我们要做的，是从领先成为率领。” “这两个词虽然相似，但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所谓领先，就是跟着别人的队伍走，处于前列。 所谓率领，就是自己插一杆旗帜，领着别人跑，让其他人可以处于领先的位次。“所以我们的任务，会比老师他们更重。” “岩青，还有一点，不是魔都和京都，才有一些格外棘手的病人，所以他们被迫转型，被迫去对大家都束手无策的病种出手。” “这样的病种，任何一个省份都有，只是很多省份的教学医院，都懈怠了，就满足了，所以才守旧守成！~” “以做事为任务，以治疗病人为标杆。” “这是另类躺平！~” 宁祝发现周岩青的目光闪烁，有一些不认可。 他却依旧一意孤行地道：“吃着教师的工资，不教学生，吃着研究员的补贴，不搞研究，占着科研型医院的位置不搞科研，就是尸位素餐！” “标杆自己为研究型医院，拿着国家的补贴，不搞研究相关的事情，就是贪腐。” “你可能会回答，别人都是这样做的。” “这是大环境。” “但那是别人，不是你我。” “至少于我自己而言，我是非常否定这种思维的。” “你只是想要当一个临床医生的话，有你去的地方，你去当就是了。有不需要搞科研的地方。” “也没人拦着你！~” “就好比，有让你赚钱的私立医院，有沿海一带的高薪医院，谁也不会拦着周岩青你去挣钱……” “但你没这么选择，这也是你的自由。”宁祝道。 周岩青闻言，压了压手，示意宁祝的声音小一点。 “师兄，科研不是那么好做的，不管是临床科研也好，基础科研也罢，其实……” 周岩青的话再次被打断。 “但脱离临床的科研就是相对无效的！~” “任何研究，与医学相关的研究，如果不能走上临床，那就是相对的废纸一张。” “不为临床服务的科研，搞了有毛用？” “但不搞科研和创新，就永远会被拖着鼻子走。” “你不会觉得我们湘雅医院这么些年，综合影响力越来越小，是治疗的病人不够多吧？”宁祝反问得掷地有声。 周岩青再次摇头。 湘雅医院每一天的门急诊病人都是处于拉爆状态。 “是这样的，你做一百万例肌腱缝合，你做得再好，你就算是做出来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你比省人医的水平能高多少？” “你做阑尾炎，你做一亿台，你比县医院做的阑尾切除术又能有意义多少呢？” “填补空缺，才是我们要做的。” “去追别人做不了的空位，才是我们的任务。”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有体会。” …… 宁祝今天的牢骚有点多，他的分析，或许有些极端，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与宁祝别过后，周岩青开始意识到，其实宁祝是非常清晰地对自己做过定位的。 所以，他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快乐，反而更有压力。 这些压力，一部分是谭中玉给他的，另外一部分，则是来源于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一个人能做什么和要做什么，是自己的选择。 “小鱼，吃饭了。”周岩青打开了门后，看到陈瑜正在敷面膜，手里还捧着单词表。 陈瑜对着桌子指了指，而后又指了指打开了的快递盒。 这是陈瑜给周岩青在网上买的衣服，他示意周岩青去试一试。 周岩青也不纠结，拿着衣服就进了客房。 照了照镜子后，陈瑜因敷面膜虽板着脸，但眉宇却已经舒展而开，表示相当满意。 周岩青也觉得还可以后，便道：“小鱼，你明天去开会，我打算明天就回科室里了。” “今天我师兄说，科室里堆积了一部分病人，我打算把现住院病人的手术尽量在九月份之前就做了。” “行！~” “但今天周二，你们下一个手术日应该是在27号了。”陈瑜回道。 “没关系，慢慢做呗。” “安排了的手术，就要做好，不是为了做快。”周岩青回道。 做完这些，周岩青则又回到了房间里，开始回复和处理消息。 主要是来自段祁麟和杜乔两人的，他们拿到了周岩青的经费本后，又是继续开始把课题精进了一些。 目前，段祁麟在群里面汇报的任务就是，他要以自己的名义，在今年就尽量申请到一些校级、市级或者省级的课题。 如果机会适合的话，他要和刘青山大哥一起合作着，看看能不能申请到国家青年科学基金。 这是借用刘青山大哥的名义去申请。 周岩青已经借用了宁祝的名义，所以今年肯定就不用为国自然的课题而费心了。 不过，周岩青依旧有任务，师父谭中玉虽然已经过了杰青课题的申报年龄，但他还可以申报如同863重大课题这样的课题项目。 而且，谭中玉也想往这个方向继续发展，从这个月的月初开始，谭中玉就召集了宁祝等人开过几次小会，定下来了几个课题方向。 想来应该是宁祝与谭中玉二人私下里讨论过了，以后一些年，就算是申请的课题数量少，也要尽量往大课题、高分文章方向发展，而不应该为了课题数量而申请课题。 不为发表文章而去发文章了。 周岩青在客房里处理工作的时候，陈瑜就穿着睡衣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的香意幽幽。 “你明天开会还不睡觉啊？”周岩青抬起头。 陈瑜的眼眸轻轻一笑：“只是开会，又不是上课，我们上午九点半才要到会场。” “你还不洗澡吗？”陈瑜靠近，左手的手掌托着腮。 佳人在侧，如此明显的暗示了，周岩青还读不懂就有点毛病了。 “等会儿一起再洗。”周岩青将手机一扔，横抱起陈瑜就侧步开吃起来…… 旅游、放松是人之本性。 (本章完) 第342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第342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8月25日，周三，阳光明媚，但没有春风拂面。 周岩青出了家门，就感觉自身被置入一方蒸笼，周身热气滚腾，根本无法逃离。 周岩青立刻改了坐公交去上班的想法，赶紧改为打车赶往医院。 医院八点钟交班，陈瑜是九点半才正式开会，所以她还没醒，周岩青也没好打扰她继续补觉。 由公交上班改成打车后，周岩青本想去嗦粉的心思也腻了，到了医院门口后就直接往医院内部赶。 并非周岩青矫情，或者是身体不济，自门口进急诊科这一段路，就让他额头布上了细汗。 沙市的夏天，热透了！ 到了科室里后，周岩青先取自己的白大褂，低头整理扣子，迎面看到段祁麟从医生休息室外走进，不抬头问道：“祁麟哥，一起嗦粉吗？” “我刚准备点。” “一起啊。” “周岩青，你被告了你知道吗？”段祁麟道。 周岩青猛地一抬头，眼神如鹰隼一般。 语气猛刺；“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告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我和宁祝哥还一起吃饭了，他都没提这事儿。” 自己被告了，自己还完全不知道？ 师父这是在搞什么？ “你六月份做的一台功能健复术，病人对术后的功能不满意，八月初复查的时候先报到了医务科投诉。” “医务科处理不满意后，又直接去了省卫生健康委员会。” “五号的事情，但师父说，你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把这件事告诉你。他自会处理。”段祁麟是科室里为数不多不害怕周岩青的人，因此心态比较稳。 “也不让我们给你发信息，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一个阶段了。” “我也是在群里面听说你今天要来科室，我就提前赶过来了。” “你…你还有心思嗦粉么？”段祁麟问。表情有些迟疑：“我打算点鱼粉。我请你。” “吃啊，我没吃早饭。” “我先打电话问下师父吧。”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有机会吃饭也得填饱肚子，周岩青以前不懂这个道理。 但在住院总阶段挨过饿的他，如今每天都希望准时吃饭。 死也不能当饿死鬼。 周岩青的电话才拨出去，谭中玉就道：“岩青，我马上到科室里了，等会儿再聊。” 周岩青有心想说，师父，你是我师父啊，这怎么还能等会儿啊？ 不过谭中玉都这么有条不紊，周岩青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谭中玉不把这件事闯到自己的耳旁，应该是有绝对的把握处理这件事。 “好的，师父！~”周岩青回道。 段祁麟则安慰说：“师父说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一是怕影响到你调休，二可能也是真的有办法处理这件事，岩青你也不必太担心。” “嗯，等师父来了再说吧。”周岩青挂断电话后摸了摸头。 …… 谭中玉出现在科室里的时候，周岩青就已经将白大褂整理地非常整齐，老实巴交地靠了上去，满脸愧疚：“师父…我……” 谭中玉脸色冷峻，语气将寂：“旅游玩得还开心啦？三天发一次朋友圈。” 周岩青吞咽了两口唾沫，本来想上来听瓜的段祁麟以及于樾马上跑了开，不敢接受来自谭中玉的怒火“子弹”！ “师父，这段时间是挺放松的，对不起啊师父，我真的不知道科室里发生的事情。” “您应该告诉我一声，我好回来协助处理。”周岩青的语气也颇为愧疚。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老师都帮自己挡住了，还怕影响到自己旅游，让科室上下都瞒而不报。 谭中玉脸色冷清地带着周岩青来到了主任办公室，一路上都垮着脸。 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后，谭中玉才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步，实在是绷不住：“周岩青，你是不是暗中教唆过这个展鹏飞举报你啊？” “师父，我疯了啊？”周岩青本能地回道。 “我怎么可能给自己找麻烦？”周岩青信誓旦旦。 开玩笑，教唆自己的病人举报自己，嫌自己的职业生涯太长了么？ 谭中玉上下扫量周岩青：“嗯，如果是宁祝的话，我充分怀疑这一点。” “但是你，估计玩不出来这样的骚操作。” 谭中玉拍着自己的手掌，拍完又假装拍自己双侧的口袋。 周岩青是真的看不懂自己的老师了，也不知道自己被举报了，有什么可笑的。 周岩青的心里有点着急。 “师父，这个展鹏飞，他术后康复得非常不好吗？” “应该还可以啊？”周岩青暗中嘀咕。 段祁麟给他说了病人的姓名后，周岩青特意查了一下对方的核磁检查结果和各种查体的报告，都属于是术后康复非常非常好的那种。 他伤后术前原本的肌力在临床可以被定义为2级，如今已经恢复到了4级，可以相对说是一种奇迹了。 “展鹏飞术后已经被内退了，与他差不多情况的另外一个人，康复得比他更好一些，如今还升职加薪了。” ，他自己不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所以就来找你了。” “他是一个很有职业追求的人。” “但是，他这么一操作，反倒是有些麻烦了。”谭中玉道。 医疗纠纷，要组建专家团。 在湘省，如果是地级市医院里的医疗质量纠纷，是湘雅医院和湘雅二医院、省人医等组建的专家团来承担。 而如果是湘雅医院与湘雅二医院，不论是遵守回避原则还是从其他方面考虑，都不能组建本省的专家团来核查了。 相当于就是要从外省、外院抽调外科的专家过来对患者的术后功能进行评定，评定其是否符合现有的医疗水平。 “目前的审定情况还没开始，我一些认识的朋友觉得我是把娱乐圈的那一套搬过来了……”谭中玉又好气又好笑。 周岩青听到这里，所幸是听明白了。 谭中玉之所以让大家别打扰周岩青，一是为了让周岩青可以好好旅游，二是如果病人坚持要走“正规流程”，他求之不得啊。 这么好的一个‘装逼’机会…… “师父，这样会不会有些浪费司法资源啊。”周岩青压低了声音。 谭中玉道：“是展鹏飞他坚持要告的啊！~” “我们科室，我，我们医院的医务科，法务，都耐心地劝过了很多次，他坚持不满意我们的医疗效果，那我们总不能跪下来说好话或者赔钱吧？” “岩青，有时候吧？” “有些事情也没有站在最光明面……”谭中玉道。 现在的局面就是，谭中玉瞌睡来了正好有枕头。谭中玉都没想好要怎么带着这个技术去其他同行面前装逼，阴差阳错之下，展鹏飞的‘告’，让谭中玉打开了局面。 功能健复术，从之前的课题交流，走进了现实。 2级肌力肢体只在平面的方向能够运动；无法抵抗重力。 3级：肢体能够部分抵抗重力，即平肢体可以离开床面； 4级：下肢完全抵抗重力，但是只能抵抗一定的外来阻力…… 这还才只是术后不到两个月，最后预计可以到5级！ 这个病人要完全恢复到正常成年男子的肌力水平，估计有些困难，但能从2级到5级，这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是患者自己太过于“贪心”了，他还想通过手术升职加薪，这怎么可能人人都遂愿啊？ “师父，那这个，我到时候要出庭吗？”周岩青问。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周岩青可不希望走上被告席。 “大概率不会，除非展鹏飞彻底不要脸，他要求法官判停你的手术主刀资格，断了其他所有后来患者的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就自己将自己的社会圈子给抹杀了！~”谭中玉道。 展鹏飞你自己可以人心不足蛇吞象，去告周岩青，但你最好想明白自己的诉求，到底是想要赔钱，还是要惩罚周岩青。 赔钱是不可能的，手术很有效，已经是当前第一流，达不到你的预期，但已经超出了客观的医疗规律。 如果你只是想搞周岩青的话，你也最好想一下社会影响…… 而如果没有任何诉求的话，自然是不了了之。 赔钱这条路，应该也走不通。 “不过你最好避一避，不要正面与这个叫展鹏飞的人照面。”谭中玉如此说了一句。 周岩青闻言，目光中精光一闪，回道：“师父，既然他想闹就闹呗……”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科室里所有的手术都停了！” “胡说！~”谭中玉闻言立刻打断。 他不想提前告诉周岩青的另外一个理由，还是归咎于周岩青的脾气。 万一周岩青有点恼了，直接把锅砸了，那大家都别玩了。 “师父，我都被告了？我怎么胡说了？” “这个叫展鹏飞的病人，手术之前说的好好的，来就诊之前说的好好的，只要有进步就可以。” “现在手术都做好了，他反手攀咬我一口。” “我没有那么大度！~” “师父，我请求你，转告给上次来我们科室的那两位领导，就说我短期内拒绝再做类似的手术！~”周岩青道。 谭中玉说道：“岩青，你看吧，这就是我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根本原因。” “你做事有些太过于情绪化。” 周岩青则道：“师父，这都是直接冲着我来，差一点就要断送我职业生涯的事情了。” “而且，这种功能健复术是说不清楚的，目前，它没有被卫生健康委员会立为标准的术式，如果真的打起官司，我们很有可能是要输的。” “这个手术也会被叫停！~” “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谭中玉笃定道：“不会被叫停。医疗过错固有的‘允许风险’法则、‘紧急性与医疗尝试’，是不会让医务人员担责任的。” “在某种特殊情况，为谋求社会进步，应允许威胁法益之人类活动的存在，而医疗行为恰属此类。” “医生在进行新的医疗尝试时，除经患者承诺外，还要对患者的症状、体质、医院的设备、医生的能力及其他必要的实验及可能的危险，均应先慎重考虑，并应提供周全的应急设备。” “我们都做到了，我们也沟通了，我们秉持住了最底线的不伤害原则！~所以我们不怕打官司。” 周岩青道：“师父，那万一呢？” “我的意思是，万一，万一这个展鹏飞找了人呢？” “万一，在法庭的现场，法官就是判定我们有过错呢？” 谭中玉闻言一愣，他可能也没有想这么多。 周岩青道：“师父，我学医到现在，仅仅在学医上的时间，就投入了十二年！~” “我不管这个展鹏飞到底是什么样的英雄，他想做什么，我对得起我的本心，对得起手里的这双手，我就不会允许他断了我的前路。”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 “我不能让我之前所学的这么多年都白学！~”周岩青的态度果决。 “师父，我自己去和已经收治入院的患者谈。” “根据医疗纠纷的规定，被告方必须出庭，我要去打官司，理由正大光明！~” 周岩青说完就出了主任办公室，毫不犹豫。 谭中玉闻言，头皮瞬间一麻。 “周岩青，回来！~” 周岩青不为所动。 “回来！”谭中玉怒斥一声。 周岩青这才回头，转身再次进了主任办公室。 路过主任办公室的几个小硕士听到谭中玉的怒吼，尽皆浑身颤了颤，不敢动作，蹑手蹑脚地往医生办公室方向挪了去，整个过程小心翼翼…… “岩青，我知道你很委屈！~”谭中玉打算安抚时。 周岩青却掷地有声：“师父，我如果有委屈，我不会吞下去的。” “他要打官司他就打，我不仅会应诉，我还会搜集各方面的资料，看看他有没有故意散播谣言，侵害我的名誉权。” “如果有的话，我也会起诉他，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这官司，我也打得起。” “有必要这样吗？”谭中玉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周岩青说话做事，可不开玩笑，特别是这种重要的事情，他想了就要去做。 “为什么没有必要？” “全国都做不了的手术我做了，我还要装清高地去委曲求全啊？” “我不管他是出于任何目的，我也会追责到底！” “对了，师父，他的诉求是什么？” “我要先去咨询律师！~”周岩青可不打算忍气吞声什么的。 (本章完) 第343章 吃官司？无愧于心！ 第343章 吃官司？无愧于心！ 谭中玉可以笃定这件事情中，周岩青不会有任何惩罚，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他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给周岩青。 因为周岩青与展鹏飞的事情，并不属于医疗事故，只是医疗纠纷，而且是患者对手术效果不满意。 但这样的手术效果，已经高于全国的水平！ 这样的治疗效果，就算是去任何一个地方打官司，周岩青也都不可能输。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唯独没有考虑过，周岩青自己单方面的，完全不想忍气吞声半句。 什么打碎了牙和血听这种事，周岩青单方面绝不接受！ 而且，周岩青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在查完房后，就直接给自己的师兄弟们以及各个管床医生们说明情况，让他们将有想法进行功能健复术的人都给谈话出院。 “如果你们谈不出院的，就来找我，我自己亲自去找病人谈。” “你们就说，周岩青医生惹上官司了，他要准备去打官司，所以抽不出空来做手术了，官司是一个人的大事，输了会非常麻烦……”周岩青也不标杆自己的技术厉害，就直接明明白白地将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来。 谭中玉看到周岩青所做的一切，也没有去出手阻止。 虽然说，如果周岩青听他的安排，他可以在业内混一波名气，还可以与其他系统的人更加搞好关系。 最理智的层面就是，有人可以欠下他的人情，他自己可以兜底的情况下，就不去在意这件事。 但，最直接的层面就是，你要搞我的话，我就以直报怨！~ 展鹏飞是那边送过来的，提前都谈好了，现在他忽然发癫，我凭什么惯着他？ 至于他会不会被内部处理，以后还能不能在圈子里混下去，这又不是我勒令他如此做的。 所以，其实周岩青的选择并没有错。 周岩青是当事人，他害怕哪怕是万分之一，丧失自己职业生涯的可能性。 自己就不能代替周岩青做决定，劝周岩青放弃，或者不予理会！ …… 周岩青交代完后，就出门去了医院的法务部门，认真地咨询了这件事。 “楼律师，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对方还没有造成诬告？”周岩青问。 “对，诬告指的是以捏造事实，伪造证据，告发，陷害他人的违法犯罪行为。” “现在告您的患者，并没有捏造事实和伪造证据。” “您竟然刚知道这件事？也是奇了怪。”楼律师觉得很讶异。 “嗯，医疗纠纷，没有上法庭之前，我如果是被告，都可以先不出面，避免进一步激化矛盾。” “我老师也是为了保护我的情绪，才选择了暂时不予告知，而且现在对方也才走诉讼流程吧……” “嗯，诉讼流程要很久的！~这个过程非常麻烦。”楼律师说。 周岩青道：“流程走得越久，也还挺好的。” “楼律师，对方的口述是我存在诊疗过错，所以才导致了手术效果不好，这算得上是造谣或者诽谤么？” 楼律师同样摇头：“在医疗鉴定的结果还没有确定之前，是不好定义的，不过根据你们手外科的教授们说法，你们都没有存在任何医疗过错。” “这肯定评不上医疗事故，至于患者对自己术后的功能预期与现实不吻合，会不会被定义为‘医疗不当’，这个还得专家团或者医疗会的人来鉴定。” “一般来讲，是不会做出医疗不当定性的。” “只是你们这是新术式，但好在伦理学评估以及技术安全性的评估术前都做到位了，倒也不会特别麻烦。” 周岩青从法务办公室出来时，眉头紧皱。 这个展鹏飞也挺鸡贼的，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唯一的诉求就是，要求周岩青医生再次想办法对他进行二次手术，以求获得更好的功能康复。 他不要任何赔偿，他只要身体健康。 对方是懂法的，甚至略精通法律！~ 然而，就在周岩青刚从行政楼走回科室时，他就看到了熟人“展鹏飞”，还有之前周岩青看到过的一位领导。 他们就在手外科的科室门口。 周岩青与他们正面相对，并未选择视而不见，只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领导好，展警官好！~” 展鹏飞没有说话，站在展鹏飞身边的那位中年却是冷眼刮了一眼展鹏飞：“展鹏飞，你还愣着干嘛？” “道歉！~” “你自己受了伤，初次受伤与周医生没有任何关系，你tm猪油蒙心，不要牵连其他的兄弟。” 这位领导隐去了展鹏飞的另外一层想法，那就是升职不成，所以想要恶意报复，以求让周岩青可以再想办法将他的功能进一步的“健复”，也有可能再升职加薪。 他的功劳是有的，但是身体不行了，自然走不上去，只能转岗…… 可能展鹏飞自己在内部的关系很强，所以他之前闹的时候，也没有人从中斡旋，也是秉持着逼一逼周岩青，说不定就又激发了周岩青的潜能。 只是周岩青这直接破罐子破摔，回来之后直接发飙，大家的手术都别做了，我tm要去打官司…… 产生了医疗纠纷，是拒绝手术的一个特别好的理由，而且，周岩青去应的医疗纠纷，还就是功能健复术。 其他人都不能说周岩青是拒诊或者不履行医者义务。 周岩青破罐子破摔了，那其他人怎么可能惯着你展鹏飞啊，你手术效果不好，你别害得大家都做不了手术啊？ 好多人之前任务受了伤，都还期待着自己可以通过手术恢复一部分功能。 说不定自己运气就好，可以达到留队留职的要求，升职加薪呢？ 更何况，如今能够挤进湘雅医院做手术的一些患者，本身家庭的关系就不弱，一来二去之下，也是给展鹏飞所在的单位施加了压力。 如果展鹏飞真的是被周岩青做手术做废掉了，那则罢了，他们也担心手术效果不好。 可没有做坏，只是做得不够好，你去告人家，这不就是铁了心的欺负人么？ 周岩青目前的职能是无法被取代的，出了这个科室，哦不，离开了周岩青，全省，全国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做功能健复术。 拥有不可取代性，你再要搞他，那影响就颇广了。 仅仅两个小时，也就是周岩青去咨询的时间，展鹏飞就被领导带过来道歉了。 “对不起，周医生，我错了！”展鹏飞的道歉诚意当然不够，甚至还有些勉强。 周岩青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没关系，展警官，您对我有意见是您的权利！~” “您去投诉举报，也是您的权利，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只能想办法去应对，应对不了的话，这身衣服脱了也没办法。” “本来就是一个小老百姓而已。”周岩青接着道：“小老百姓都是害怕官司的，所以我必须尽力而为，我自认为，我对得起你，对得起给您做的手术，对得起我身上的衣服。” “只是可能没有满足您的要求，所以我也给您道个歉，至于后续，您如何选择，依旧是您的自由。” “而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自由。” 周岩青往科室里走去，并没有放任何狠话。 旁边的领导狠狠地刮了周岩青一眼，赶紧跟了进去，小声赔笑道：“周医生，您消消气，您别着急。” “我这不是过来解决问题了嘛，展鹏飞是一时没想通，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胡闹么？” “你放心，周医生，官司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的，不会影响到您个人生活和正常工作的。” “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这一次，待术的患者中，有一位是省委大佬的直系亲属！ 具体是谁，他也无法直接查究，但是，对方在听说周岩青要推迟手术，让病人出院后，那位大佬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而这位可比展鹏飞家里的那位丝毫不弱！~ 如果真的为了逼周岩青使出浑身解数地为展鹏飞搏一个前程，就让别人的直系亲属被赶走，这道理完全说不通。 展鹏飞自己也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好，主要还是谭中玉等人的态度太过于强硬，就是不同意过错，就是要直接走法律程序。 谭中玉也不是好惹的“骚货”，这件事都不能暗中玩，只能明面上玩，因为谭中玉的关系网也挺广的。 这就到了如今这尴尬一步。 “这位领导，您的保证如果有用的话，上一次保证就奏效了。” 周岩青继续破罐子破摔地道：“这个手术我不做了，我不违反任何法律，而且，我做其他的手术，同样可以吃饭。” 微胖中年的脸色憋得血红。 可即便周岩青这么威胁，他也只能暗中吞口水。 因为周岩青都能做出“赶人”的操作，这完全就是耍无赖了，对方真的要耍无赖的话，就算是他把周岩青关起来，周岩青说自己不做手术，谁还能强迫他？ 强迫医生做手术？ 这思维太过清奇。 “周医生，您消消气嘛，我们的任务也挺多的，每天也不可能盯着这边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也有很多任务。” “其实也非常忙……” 周岩青接着道：“这位领导，如果有人报警，说他丢了钱。” “或者是失了火，他反口去举报您没有为他追回来赔偿，没有他家里被烧了之后挣钱。” “您只是把失物找了回来，只是把火灭了，要来投诉您，您是什么心态呢？” 中年表情一滞，可也没有任何反应。 但他也知道，周岩青这会儿心里的气差不多消了。 “周医生，您别着急，您相信我一次，我们肯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中年道。 周岩青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对领导你们所在的单位，还有来这里就诊的人，都非常尊敬。” “我之所以会费心去研发这种手术，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为我们付出，守护我们城市的这些英雄们，可以获得更好的归宿。” “虽然谈不上我可以守护他们，但我可以让他们的生活更优质一些。” “不然的话，像这样偏向于美容性质的手术，我是不会去费心思的。” “我之前，遇到了很多很可爱的人！~” “但我现在想说，就算是再可爱的人群，tm的也有老鼠屎在里面。”周岩青直接就爆了粗口。 说完，周岩青就走了。 中年的脸色是一阵阴晴不定。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还是展鹏飞等人想要玩权！ 为了自己的目的，想要单方面地给周岩青施压，万一周岩青或者谭中玉扛不住压力，就真的想到了办法，那么展鹏飞还真可以重回队伍。 …… 周岩青吩咐了大家劝离众人后，很多人其实都是不愿意的，所以就找到了谭中玉，谭中玉也出面将病人们先暂时稳住。 对病人们去保证，他去劝说一下周岩青！ 所以，劝离出院的事情，倒也没有直接执行，从中有了一个斡旋的时间。 不过，谭中玉也没有马上给这些人回复。 周岩青再看到谭中玉的时候，谭中玉有些郑重地道：“岩青，师父也要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师父做得也有一定的问题。” “师父只想着你不会被处罚，还顺便可以为我们医院，为我们科室扬名。” “师父真的做错了。” 周岩青抿了抿嘴，轻轻摇头：“师父，没事，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好。” 心里却暗说，其实啊，除了自己的父母，会担心自己的安全、健康等等，其他所有人对你的好，都是有条件的。 其实谭中玉对自己已经够好了，他只是会在一定的情况下作利弊权衡。 而这个权衡的偏重，没有更偏向于自己的安全，觉得这件事还有‘耍手段’的空间！ 因为他觉得他所说的那种结果，非常好。 但周岩青却不这么认为，但凡有任何一点因素可能会影响到周岩青的前程，他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者推进。 因为这个职业，这身衣服，就是周岩青吃饭的东西…… 即便是现在，周岩青也无愧于心。 (本章完) 第344章 权力真好！ 第344章 权力真好！ “周医生，展鹏飞是不是把你给告了？”下午，周岩青已经回到了陈瑜的房子里时，接到来自裘巩的电话。 “裘哥，展警官好像已经撤诉了，至少口头上是这么说的。”周岩青比较客气地回道。 这件事是展鹏飞的个人选择，裘巩与展鹏飞也没太大关系。 裘巩的声音变得有些涩：“这个展鹏飞…周医生，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我应该可以从中斡旋一下。” “不过这个展鹏飞也不是我可以说得动的。” 裘巩家里有些小钱，但在华国，钱是钱，权是权！ 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周岩青算起来，两者都没有，就只有一点点臭技术！ “裘哥，没关系，事情解决了就好。”周岩青自然不怪裘巩的‘承诺’。 裘巩与展鹏飞都不是一个系统的，他虽然说过如果遇到了麻烦要帮忙，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他与自己非亲非故，可不会像自己的老师那样，为自己排忧。 定位得清楚。 但展鹏飞的‘领导’选择视而不见，周岩青是真的觉得恶心了的。 最开始是他先找上门来的，明明白白说着的，只要有提升就好。 现在却变成了，提升达不到展鹏飞自己的‘要求’，他反而选择视而不见。 就好像是随便试试一样，万一成功了就是赚了，不成功权当是试错了，反正也就是道个歉的事情。 …… 挂断了裘巩的电话后，宁祝又打电话来了。 “岩青，事情发生了我们要想办法去解决。” “我这边也在尝试联系对方，不过之前对方一直都避而不见，现在我托的朋友回复说，那个展鹏飞愿意出来吃个饭。” “你看要不要出来一起当面聊一聊？” “如果可以和平解决的话，就和平解决了事。”宁祝的声音比较实诚。 宁祝已经下了住院总很久，如今是主治，他不会一整天都待在科室里，所以他有空去干一些科室里之外的事情。 周岩青听完，内心先一暖，而后又好气又好笑。 展鹏飞现在同意了宁祝朋友提出来的约饭局，这还能是饭局？ 不过，这终究是宁祝的好心一片，周岩青也不好直接回绝，便道：“祝哥，其实问题已经解决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展鹏飞来过科室里，现在他才同意你那位朋友的邀约，我也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不过祝哥你们如果已经订好了地方，我们还是可以见一个面的。” 宁祝闻言，语气大变：“卧槽，他中午的时候就去过科室啊？我说怎么突然又答应了吃饭。” “这人真的是……” 宁祝本以为自己单独约到了展鹏飞，是帮周岩青解决了问题，可没想到，展鹏飞反倒是利用了这一点，现在还可以与周岩青来接触，反客为主了。 …… 周岩青问清楚陈瑜散会的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半，她估计要五点四十才到家，周岩青便提议，等会儿一起去外面吃。 等陈瑜散会的时候，周岩青去接她，然后两人开车出去。 果然不出周岩青所料的是，周岩青与宁祝，还有宁祝的一位同学陶元秋大哥赶到一个茶舍里时，展鹏飞已经提前到了。 而且，陪着展鹏飞的还有一个老熟人，正是昨天周岩青见过的骨病科的董兴大哥。 周岩青到后，展鹏飞立刻横立而起，道：“周医生，周医生，真的不好意思啊，这一次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要早知道您是董哥的铁兄弟，就算是再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和您发生误会。” “董哥，今天我一定当着您的面，好好地给周医生赔罪，一定赔罪到他满意。” 展鹏飞先入为主。 展鹏飞长相颇算清秀，属于是传统的国字脸，此刻表情真挚，颇为懊恼。 董兴闻言则撇了撇嘴，与展鹏飞让开了足足两个身位：“展鹏飞，你tm就是在瞎搞，你要是真的仗着家里有点关系就胡闹搞的话，我可以一直陪着你搞。” “你不是要道歉吗？” “自己给自己倒酒啊。”董兴指着桌子上的酒杯说。 周岩青、宁祝、陶元秋三人都没动作，看不懂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演戏还是真实的。 然而，让几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叫展鹏飞的，还真的拿着茅子就往酒盅里灌，而后拿起酒盅就往肚子里塞。 一盅100ml，展鹏飞上来就直接来了两次。 但董兴还没有劝对方住手的意思，仿佛就真的只看周岩青的态度。 展鹏飞继续倒第三杯，此刻的表情变得格外难看，可还是硬着头皮在继续做。 见此，周岩青赶紧上前道：“展警官，可以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倒不是说周岩青大气，只是周岩青不希望对方喝死在自己的面前。 董兴双手抱胸，接着道：“酒都倒了，把剩下的喝了就走吧。别浪费了。” 展鹏飞乖乖照做。 喝完，他小声道：“董哥，周医生，对不起啊，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展鹏飞就直接把包厢的门给带上了。 真的就直接走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剩下周岩青等人，面面相觑。 董兴的神色则恢复如常，说道：“来来来，岩青，宁祝，你们喝什么茶？” “这位大哥是？” 认识展鹏飞的陶元秋的目光闪烁，赶紧自我介绍：“我叫陶元秋，哥您应该比我的年纪大，您可以叫我小陶。” 那展鹏飞的老头子可是沙市市局里的大佬啊，你这么搞他？ 倒了酒，但酒味还在，那绝对不是水。 宁祝在中，则赶紧将所有人都相互介绍了一圈，而后才眯着眼睛道：“董哥，今天这什么情况啊？”“看不惯有些人在背后搞小伎俩，而且我正好还认识。” “不过你们手外科的保密工作做的是真的好，都快上法庭了，tm的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董兴的嘴角咧了咧，满脸写上无语二字。 周岩青认真看着董兴的表情，董兴是真的觉得很无语。 董兴是宁祝介绍给他的，宁祝给董兴贴上的标签就是，骨病科科研大佬，临床大手指，绝对是下一任骨病科行政主任的有力竞争对手。 虽然说还有一位殷修杰大哥也非常优秀，但两人的科研水平都差不多，都是有十几分的高分文章，一堆十分左右的文章。 临床水平的话，董兴还要更胜一筹。 董兴如今才三十四岁，就已经是副教授了，按照天赋来论，他的天赋可能比宁祝都还要略高那么一点点。 合着，如今这场合下，董兴的天赋，压住了他本该有的“社会属性”光环？ “董哥，您这真的是深藏不露啊？”宁祝吞咽了好几口唾沫，如此道。 就算是董兴和展鹏飞是在演戏，但展鹏飞愿意如此吃亏地灌下两杯多酒，都证明董兴的家里，至少与展鹏飞属于一个级别。 更可能是董兴背后的关系，要远超那个展鹏飞，才有可能让他如此卑微。 董兴没理会宁祝，只是看向了周岩青，说：“我和岩青，很早之前其实就一见如故，我最喜欢和技术好的兄弟一起玩了。” “只是以前没有机会，以后机会就多了……” “岩青，等会儿要不要哥哥带你去解放西那边耍一圈，包你满意，虽然是素的，但素的雅啊……” “所谓风雪月不沾肉……”董兴说话的水平也蛮高，可俗可文。 周岩青赶紧摇头：“不不不，董哥。” 董兴立刻眉头一皱：“有什么不好的，你们跟着哥哥走就是了，一定是个好场子。” “先说好，以后你们要是有钱，带你们媳妇儿或者女朋友过去都行。” 董兴说完就走…… 这一天下午，周岩青可算是被开了眼界，好像他第一次比较客观的意识到，如今的仙女不在天上，而在包厢。 董兴带他去的地方，不能说装修有多么富丽堂皇，雕龙画柱，只能说，气氛烘托得相当好。 而且，一群面相姣好的女子，身材也格外棒，穿着的还是古装长裙，能跳能唱。 除了气质稍微差了一点，其他的方面，都很开门。 自然，还有一些顺带的捏腿、按肩膀，弹琴、奏笛等才艺表演，也颇为不错。 周岩青是下午的五点钟才从包厢里出来，因为他答应了要去接陈瑜。 可董兴等人依旧在那里，而且还约了晚上一起去泡个温泉…… 夏天泡温泉，周岩青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不过董兴这么选了，肯定有它的另妙之处。 全程，董兴都没有再提展鹏飞的事情，也没有要求周岩青做什么，也没有像昨天那样，让周岩青跟着他干活，就只是带着周岩青“玩”！ 但正是如此，也让周岩青知道，这世界上啊，有些人看起来普通，或者看起来不普通，其实他背后玩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还要高端和繁华。 一些普通的，很多人都觉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别人都不玩了，或者根本不屑于玩。 周岩青并未给陈瑜说自己被举报之类的事情，陈瑜在看到周岩青到了门口后，非常开心地走上前来挽着周岩青的手，一起去了学校里的停车场…… 也有认识的人给陈瑜打招呼，陈瑜也大方地回应着。 “我们去跟个风吃牛排吧？” “我同事给我推荐了甜胡椒，也好停车。”陈瑜主动问。 “好！~”周岩青点了点头，就此定了下来。 …… “小石头，这个学期，我找了点家里的关系，还给我们教务处主任送了点东西，他同意了我不当班主任的申请了。” “这样一来，但是我要带两个班的语文。” “虽然也很累吧，但是，可以不当班主任，那琐碎的事务就少了很多，每天正要布置完作业，就可以消停地复习看书了。”陈瑜点完单后，非常开心地给周岩青分享。 周岩青颇觉意外：“小鱼，你不是说，像你这样的，女老师，没孩子，刚工作没几年，必当班主任的么？” 陈瑜转了转头：“我进学校已经三年多了，勉强算是一个老人了。” “不是还有今年刚进来的新人么？” “正好有多余，我就有机会空出来了。” 陈瑜略端着架子：“主要是找了点关系嘛，要考研肯定要好好准备，不然又要管学生，还要管教学，每天看书的时间太少了。” “我也不想摸鱼偷懒不负责。” 陈瑜有一点品质很好，那就是属于自己的任务，就会尽心尽力地将其做好。 去年到今年的七月份，陈瑜说了周末要给周岩青送饭，基本上每天都到，工作日的晚上有空也经常来。 “对工作负责挺好的！~”周岩青夸了一句。 陈瑜看了看周岩青，上下打量：“比起你就还差了一些，你就是实打实的工作狂。” 陈瑜接着又评定道：“不过你也挺好了，很多时候都在陪我，比我一些同事的医生老公要更好一些。” “他们的老公，有时候放假了，还要去到处找尸体，或者就是去开会，还有的还要去参加什么私教班……” 周岩青心说，如果我没有面板的话，我也会和他们一样，把每个周末都当作是学习和超过别人的时间，不断内卷。 可这种话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有权力真好，这是周岩青今天唯一的收获、有关系也真好！ 晚上睡前，师父谭中玉非常肯定地给周岩青发来了一条信息，说展鹏飞的事情是彻底解决了。 展鹏飞已经从医务科撤了投诉，省卫生健康委员会那边也打电话过来反馈说，展鹏飞撤销了“举报”！~ “谢谢师父费心了。”周岩青回了语音。 谭中玉再次回说：“人无完人，你师父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其实站在你的角度，你的选择是对的，因为你输不起。” “是师父太自私了。”谭中玉给周岩青道了歉。 “师父，对不起，我不敢赌！~”周岩青也道歉。 “接下来好好工作吧，一切都将走向正轨，你也要考虑一下往副高爬的事情了，还有你想要拿顶级人才引进的文章……” (本章完) 第345章 毛遂自荐（求订阅） 第345章 毛遂自荐…（求订阅） 8月26日，周四，上午八点四十五。 谭中玉带队查房结束后，就拉着刘青山去跑会诊手术了。 明天的手术安排已经出来，交由管床医生去负责处理术前的手术申请单等事宜。 宁祝第一时间将周岩青抓进了副高办公室。 副高办公室不同于主任办公室，是副高职称的人在这里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岩青，昨天晚上九点钟，段祁麟把原始数据发给了你，你晚上十一点半就把数据的统计结果就发了回去？”宁祝说着，推给周岩青一碗粉。 今天周岩青和宁祝两人来医院的时间都比较晚，没有赶上交班前吃早餐。 “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兄弟们的劳动成果了啊？” 周岩青抓着筷子头开始搅拌：“祝哥，数据分析好了就行，又不是费的时间越多越好。” “你可以相信我的数据分析能力。” 周岩青回得特别自信，说完，端着手里的扁粉嗦了几口，瞬间觉得口感清新。 网上有人误传说湘省的粉，沙市第二，其他地级市并列第一。 其实有点断章取义了。 除了沙市之外，其他的地级市多是吃圆粉，但吃惯了沙市的原汤扁粉后，这种原汁原味的口感，也是会沉迷其中的。 周岩青从不介意到底是圆粉还是扁粉，只要好吃就行。 经由面板，再加上r语言好python无限跑图，使得现在周岩青的医学统计学的相应熟练度非常非常高。 周岩青非常笃定，如果自己现在就转行，去一家生物医药公司做数据统计分析，绝对可以到年薪八十万以上。 相比起之前的数据库统计的数据量，科室里搜集的术后功能的相应数据，完全就是小儿科。 周岩青都还觉得不过瘾，并不觉得他比高中的数学题目难多少。 他都已经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绝对够用。 “医学统计学（国手45/50）” 可不是开玩笑的。 宁祝闻言，脸色稍凝：“这还真是最终版本啊？你这么擅长数据分析？” “略懂一二，祝哥，我不会拿师兄弟们的辛苦当儿戏的，我都是认认真真分析的。”周岩青回道。 宁祝点了点头，细声说：“雷主任最近些年，一直都在做多中心、大范围的临床统计学分析，身边一直没有数据统计分析的好手。” “大部分的数据都是交给公司做的，其实雷主任也不是很放心，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你不妨毛遂自荐一下。” “是真的缺这方面的人才。” 大规模多中心临床试验是指由多个医疗中心参加的大样本临床试验。大规模多中心临床试验常见于一种是3期新药临床试验，一种是大样本随机临床试验。 这样的试验，不仅耗费人力财力，最终进行统计分析的时候，还需要进行亚型分析，可能分析数据都要耗费半年以上时间，才可以得到比较精准的数据。 “雷主任出钱，我中途掺进去摘桃子，这合适么？”周岩青问。 去年，自己和雷主任就闹得有点僵，周岩青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脸去雷仲那里蹭吃蹭喝。 “你去了也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你要真的擅长数据分析，你真的可以在整个外科横着走……”宁祝道。 “就算是没有那样的高度，雷主任也会对你高看一眼的。” “你试试嘛。” 宁祝觉得，周岩青如果真的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也不需要太过于清高了，也是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机会。 周岩青反正年轻，没皮没脸的，试试就试试…… 周岩青给雷仲发了一个微信信息毛遂自荐后，就继续嗦粉了。 雷仲短时间内都没有回复，不过，在周岩青嗦完粉，确定科室里不需要他再待着，都已经回了陈瑜的房子里后，雷仲的电话打来了。 “周岩青，稀客啊，休假期间还能想着给我发一条信息？”雷仲的语气算不上特别好，但也着实关注过周岩青，知道周岩青现在在调休。 “雷主任，我现在已经回到科室里开展工作了。” “是听宁祝大哥说，雷主任您一直在进行大数据多中心的临床试验，而且好像在找数据分析员，我就想问一问，我可不可以帮上什么忙。”周岩青回道。 “那行啊，你下午三点钟来一趟我的实验室，你要下载什么软件？” “我实验室的数据是不能发给你，也不能让你拷贝出去的。”雷仲倒也没拒绝。 “雷主任，有python和r语言就可以了。”周岩青赶紧回道。 “那就下午三点见。”雷仲也没有任何废话，也没有因为周岩青之前不听他的招呼和安排就生气。 陈瑜今天不需要开大会，但需要开年级组的小会，下午两点开始，周岩青正好有时间。 陈瑜现在正在看书复习，周岩青自己也会做饭，挂断电话后就张罗了一荤两素三个菜。 其实很简单，并不耗时。 陈瑜吃完之后，就回了书房里继续看书去了，周岩青则负责洗碗、抹桌子等。 周岩青不觉得这些事情很累，反而觉得很轻松。 没有急诊任务缠身，不需要随时待命，也没有会诊手术和各种学术会议的邀约。 刚下住院总，升了主治之后的这段时间，是最为轻松惬意的。 当然，趁着这个时间，周岩青进行了换位思考。 现在陈瑜只是在书房里学习，没有陪他，他都觉得稍微有点孤寂，那自己在住院总期间，长期待在医院，陈瑜只能跑去医院送饭寻找相处的时间。 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整整八个月，陈瑜都没有说厌烦。 且在这个期间，陈瑜过年也是一个人回家的，她还特意去了自己的老家…… 或许陈瑜不是最完美的“电视人设”，就是高端的白富美，或者就是勤俭持家的好‘良配’。 但陈瑜就是非常真实地落在周岩青身前的一个真实女孩，考虑现实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想法，娇但不傲。 有生活质量的追求但不虚荣。是一个很实在的人。 “我去开会了，下午我们又出去吃吧。”陈瑜在下午一点半，就开始收拾出门。 周岩青正在看文献，阅读一些其他多中心大数据文章的统计报表，然后思考该怎么通过统计学的软件将这些表格呈现，或者将其呈现得更好。 “我下午要去一趟雷主任的实验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等会儿我给你发信息。”周岩青放下电脑走出了书房。 陈瑜黏糊糊地抱了抱周岩青后，这才点头出门。 周岩青有任务的时候，陈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会觉得无聊，陈瑜有事情的时候，周岩青也可以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满。 …… 下午两点半，周岩青拿着自己的优盘出门了。 里面放着的是自己刚阅读和下载的一些文献，这是为了给雷仲主任筹备打样的。 或许雷仲主任的课题组也有不少的文章模版，但周岩青自己要把这些准备做好。 因为是毛遂自荐，周岩青自然提前到了一会儿。 雷仲也没有将这件事说给其他人，因此周岩青的同学还有雷仲实验组的其他人看到周岩青的到来，都颇为错愕。 当然，周岩青已经是本院医师，而且是骨科博士生队伍里最牛逼的存在之一，所以他说来找雷仲，没有任何人怀疑或者怠慢。 直接就把周岩青引进了实验室里的会客区，而且还奉上了茶水。 “周师兄，师父说三点会过来那就肯定会来，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过来，您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儿。”是一个学术三年级的硕士，师从雷仲教授的师弟客气回道。 “没事儿，你们去忙吧，我慢慢等就好了。”周岩青说道。 “诶，好的，师兄你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叫我们就是了。”温泉也比较客气。 温泉就是他的名字，人如其名，接人待物还比较温文尔雅，不卑不亢。 雷仲迟到了接近二十分钟，不过雷仲也并未因此而致歉。 雷仲是临床教授，兼任主任，他有手术要做。 手术时间的预计，不可能那么精准。 估计后面的手术都不太重要，所以雷仲就把手术权限下放了。 雷仲不声不响地将周岩青领进了实验室里的主任办公室后，声音爽朗地道；“岩青，你能给我发信息，我觉得非常意外。” “不过我的确问过宁祝能不能做复杂数据的统计分析，而且目前，我们实验室的一部分统计任务，也是与基础医学院的统计学教授在合作，还有一部分去了公司。” “当然，如果岩青你真的很擅长，且愿意抽时间帮忙的话，我肯定是更愿意相信我们自家人的。” 与外人合作，与公司合作，就可能有大坑！ 只是雷仲没有办法。 术业有专攻，医学统计学是医学下的一门学科，里面涉及的门道很深，一般人都很难精通。 统计学的教授都不一定能全部学明白，更何况是临床医生呢？ 即便是擅长科研的医生，在医学统计学方面也不过就是初入此道，略有涉猎。 写文章的时候，都是应用了比较表浅的统计学方法，比如说t检验啊、线性回归啊，其他的就玩不转了。 雷仲熟练地打开了电脑，而后打开了一个文件，文件中文件后，打开了一个样本包。 “岩青，这里面有五百条数据，数据的分组、分类、性别、年龄、个人差异因素都到里面了。” “你可以尝试对它们进行数据分析，这边还有一些数据分析的成熟样板，你如果在半个月内可以按照这些样板得到结果……” 雷仲一边说着，又打开了数据的样板。 样板属于是从别人的文献中下载的表格，并不是简单的截图。 “好的，雷主任，我试试。”周岩青闻言，点了点头。 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后，雷仲就道；“你先看，这些数据是不能让你带过去的，我等会儿出去交代一下，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什么时候……” “雷主任，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您再回来复检一下可以么？”周岩青打断雷仲。 “咳咳咳！~”雷仲被口水呛得有些难受。 即便是他见多识广，认识了不少的天才，此刻脸色也被憋得相当难受，一会儿就成了紫红色。 一般而言，各种技术和方法，都是先有科研界提出，然后再到大学的实验室，最后才到外面的公司或者是行政执行部门，一步一步地下沉，每一步的下沉都是五年甚至十年的阶梯…… 生物公司里的所谓‘工程师’，有些人的技术水平，可能都是五年前十年前的，所以他们在啃数据分析的时候，依旧要自己去找样本，找方法，或者是找一些程序员来合作。 但程序员虽然精通软件，但他们对医学的统计学方法并不精通，如果要特意学习医学统计学，也会学得不够圆润。 如果再去学医学流行病学的话，那么他们可能还要学一些医学的基础知识，那还不如不这个时间，不搞这个硬骨头…… “岩青，你和我就别吹牛了，也别说什么两个小时了，你到时候拍照给我看吧。” “两个小时后我肯定回不来，我家里有聚餐。”雷仲道。 雷仲可不是小年轻了，只需要搞好工作就行，现在的他，孩子都大了，都快成家了，家里的老人、亲戚，还有人际关系等都需要运营维护。 “好的，雷主任，那我等会儿发给你。”周岩青道。 这是周岩青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拿出自己的医学统计学技能，所以也没有去客观地了解其他人的数据统计分析水平。 不过，最终周岩青将图表呈现出来的时间比预期还要稍短一些，只用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得到了成品的表格。 仔细地检查了一圈后，没发现有任何问题，而且分析的数据，都是进入到了excel表格里面。 为了表现差异化，周岩青特意将有效数字截取到了小数点后的三位，比样板还多了一位。 周岩青也没有听话地拍照给雷仲，而是选择将表格通过他的电脑登陆了邮件后，以邮件的方式发给了雷仲。 并且在微信上回复道：“雷主任，我把表格发您邮箱了，我只是登录了一下网站，并没有打开其他任何内容。” “也没有用优盘拷贝任何东西出去。”周岩青谨慎地解释着。 周岩青自己就是做科研的，知道电脑里面的数据都是团队的财富，是不能外泄的。 即便雷仲信任自己的人品，周岩青还是解释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