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解散，我爆红了！》 第1章 001 解散的组合 陆煦用力挤了挤眼睛，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刚拿下业内最具权威性的演员奖项，正用小号窥屏论坛，把那些夸他的话挨个点赞呢，结果只稍稍打了会盹，再看向屏幕，论坛首页置顶的居然是一条讽刺他的帖子—— 【你们说，看到verse其他人还这么火，陆煦会不会后悔闹解散？】 【后悔什么，那不是他自找的吗？】 【笑死，人家现在是尊贵的网剧咖，别碰瓷谢青扬顾思年孟钦谢谢！】 【麻烦不要用verse给这个人脸上贴金好吗？陆煦他根本不配！】 看到帖子下方的留言，陆煦眉头皱成了川字形，他从电影学院毕业之后一直在拍戏，拍过的剧和电影有扑有爆，可对他在作品中的表现，观众一般还是夸赞居多。 他基本没挨过骂。 陆煦往下翻帖子，后面的内容几乎全是嘲笑和羞辱，论坛版主倒是轻飘飘上线说了一句禁止人身攻击，可那些难听的话压根没人处理。 越往下翻，陆煦越觉得不对劲。 verse是什么？谢青扬顾思年孟钦又都是谁？ 他什么时候去拍网剧了？ 是他记忆产生了错乱，还是—— 陆煦视线稍稍一偏，这才注意到，眼下所处的房间他并不熟悉。 房间里到处都乱糟糟的，桌上随意放着漫画书和专辑，还有没吃完的零食，跑步机上的衣服堆得比沙发还高，书柜倒是空一些，摆着七八座奖杯，却都不是陆煦印象中自己拿过的奖。 电脑屏幕在这一刻暗了下来，其中映出的脸让陆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房间里唯一一面镜子前，镜中的这张脸他几秒钟前刚见过，却不是他本人的脸。 从演员的角度说，这是一张堪称好看的脸，眼睛明亮，棱角分明，即使只在镜中出现几秒，却足以想象他出现在镜头中时的震撼感。 联想到刚刚看到的那条帖子，陆煦在搜索框里输入自己的名字。 果然，“陆煦新作”“陆煦 xx奖”这些词条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verse解散”、“陆煦抠脚已三月”、“陆煦丢粉丝礼物”之类的词条，点开其中一个，黑热搜可谓遍地，虽然其中有不少是对家买的，可被黑成这样却没有人出来维护，足以证明现在的陆煦有多么不得人心。 陆煦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经纪人和父母好友的号码，都是空号，而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演员陆煦存在的痕迹，不管是他获得的那些分量极重的奖项，还是他曾出演过的电视剧，都仿佛全部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丝一毫记录。 陆煦轻轻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稳定住了情绪。 当演员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应对大风大浪，不管怎么说，他的演员生涯并非一帆风顺，当中也遭遇过不少波折，不过他都一一挺过来了而已。 陆煦确定，他现在所处的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娱乐业和他曾经拼搏的业界有相似之处，他这具身体的主人，陆煦，则是曾爆红一时的偶像男团verse的成员之一。 可惜到他穿过来的时间点，verse已经解散快一年了。 而在verse这个人气男团里，原主陆煦是公认的back，属于人气实力吸粉都拖后腿的一位，verse其他三位成员的人气都高出他一大截。 虽说verse刚出道的时候，陆煦靠长相出过圈，是同期出道的男团成员中被一致认可的神颜，verse能爆红，陆煦绝对是出过力的。 然而陆煦实力一般，性格平平，情商和美商都普通，他随意说出口的一句话，在营销号和粉丝嘴里都能产生几十种解读。 加上不讨经纪公司高层喜欢，verse活动期间，原主的资源就是最虐的，曝光率也低，只能沾一沾组合的资源，而到了组合快解散那阵子，其他人和粉丝依依不舍，他的黑料却一波接一波被放出来。 什么舞台摆烂、小号骂前辈、假唱、偷穿队友衣服……就连mv里露面时间比c位的队友多了11.6秒，他也被队友粉丝拉出来骂了又骂。 陆煦：“……” 真的，小数点后再多一位都能去给奥运会计时了。 在陆煦看来，这些所谓黑料，一看就不是原主的锅，只是有人为了让verse尽早解散放出的料罢了。 verse会解散，绝对不是因为原主实力平平，而是组合已经发展到一定阶段，成员间人气和利益的冲突让他们无法再作为一个团体存在罢了。 闹得太难看，会破坏粉丝心目中verse的美好形象，毕竟偶像的职业生涯有限，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保不准他们还得借当年的“兄弟情”出来圈钱。 在这个时候，人气不够、在公司内部又不受器重的原主显然成为了那个突破口。 在把黑料一股脑地往原主身上倒之后，verse顺利解散，其他三位成员继续和原经纪公司签约，组建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原主则被踢出了公司，自生自灭。 “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不管是在浏览器搜，还是在论坛搜，陆煦基本就没看到几条夸原主的消息。 更糟糕的是，verse解散之后，原主的资源本就大不如前，好不容易接到一两个商务，品牌方都会被队友粉丝狂轰滥炸，之后那些合作往往草草结束，而原定签下他的那家经纪公司，也在临签约前反悔，说好的资源全部打了水漂。 相比之下，verse其他三位成员发展都很不错，电影拍着，综艺上着，还时不时聚餐、秀一秀彼此间的队友情，他们每秀一次，原主的私信和评论区就充斥着让他“暴毙”“去死”之类的辱骂，铺天盖地。 一想到verse不再存在，粉丝们就更恨陆煦。 那些话让作为演员红过的陆煦都觉得心惊胆战。 陆煦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穿越来的原因——他在柜子里翻到了一个药瓶。 对原主而言，当偶像是他唯一的生存方式，他原本性格就不够坚强，不然也不会在早期人气不错的情况下混到现在这一步。 但陆煦觉得，性格软弱不是被伤害的理由。 原主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自己只能顶着他的长相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着，尽量活得好一些。 …… 陆煦翻开手机。 原主的微信聊天记录大半还停留在一年前verse解散那段时间，娱乐圈里大半经纪公司都和他接触过，表露出想和他签约的意向，然而，过了那一阵，那些联络人大半都没了声音。 从热情到冷淡，转变相当迅速。 陆煦自己在娱乐圈混的时间足够久，对方的消息才发过来，他就能推测出对方的意图，原主却并非他这种性格，他回复消息的速度很慢，有时候和人打招呼，一看就是硬着头皮说的，半天都不好意思透露目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至今都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至于verse其他几位成员，原主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多，组合解散之前，他们发来的都还是“相信verse不会散”、“verse永远是一家”、“我们会劝经纪人和老板的，你就放心吧”这些话。 原主都会回上真挚的感谢。 他真心相信队友们愿意帮他，哪怕那时候他已经黑料满身。 但从陆煦的角度看，这就是对方不愿留话柄的表现。 去翻一翻通话记录，就能发现，verse闹解散的那段时间，几乎都是经纪人和原主单线联系，恐怕解散的消息也是经纪人通知原主的。 这是一年前，原主的微信消息还比较多，而到了半年前，还在和原主联系的只有几个超短期商务，最近一个月里，只剩下一个备注“华朱导演”的账号和他联系还算频繁。 陆煦看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一刻钟后，他不由沉默了。 这位华朱导演发来的剧本，陆煦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它是如何产生的，或者说，为什么有人把这种东西称为剧本。 逻辑是没有的，剧情是弱智的，台词是羞耻play的，名字叫做《我的宝贝贵公子》。 陆煦：“……” 不出意外的话，这部应该就是论坛群嘲的原主接的那部网剧。 问题在于，即使在这部《我的宝贝贵公子》里，他扮演的角色也不是男一，而是觊觎女主、处处和男主作对的男二。 陆煦原本以为，这部剧读作《我的/宝贝贵公子》，然而……宝贝是女主的名字。 出演这部剧，得益于verse曾经的人气，陆煦拿到了足足50万片酬。 放在以前，如果经纪人给他接了这样的剧本，他必然会赔违约金走人，然而，这部剧片酬是50万，赔偿金则是……500万。 他目前的总家当甚至没有10万。 卖了他也赔不起！ 作者的话： 更新～～新文第一章 ，请各位小伙伴多多支持！！么么啾！ 第2章 002 还钱 陆煦把手头的家当清点了一番，他现在可以确定，和他同名同姓的这位陆煦完全没有一点理财的技能。 verse时期，经纪公司的抽成虽然高得吓人，但因为四位成员收入平分，陆煦其实赚了不少钱。 这些钱一部分花了，一部分被他借出去了。 原先在verse的时候，组合的商务和活动相当密集，当时的收入完全可以满足原主的高消费，可随着组合解散，进账一天比一天低，原主的存款却越来越少，住处也从大房子换成了如今的小房子。 陆煦把房间仔仔细细收拾了，找出了上百件几乎没穿过或者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还有不少大牌鞋和包，原主没买房，车子也只有一辆，就算他把手头这些衣服包都打包卖了，也未必付得起《我的宝贝贵公子》剧组的违约金。 何况他一时半会也没法把这些卖空。 至于借款—— 陆煦从来没见过耳根子这么软的人！ 原主借钱的时候慷慨又大方，谁来借他都肯借，八位数居然说借就借出去了！ 他借钱借得大方，可眼下他在娱乐圈里落魄了，想请人帮帮忙，那些人理都不理，有人甚至直接从他的好友名单里消失了。 陆煦原本没有太生气，他研究了原主的聊天记录和社交账号，对原主又软又老好人的性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种性格的人混娱乐圈，难免会被人踩一脚。 可他才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条居然是#姚远称谢青扬是自己在娱乐圈最好的朋友# 姚远陆煦知道，对方是原主在娱乐圈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虽然双方的联络渐渐少了，可今年姚远生日，原主在境况一般的情况下还是给对方送去了礼物，他自己已经负担不起这么高昂的消费了，可他不想让姚远担心，不想让自己在朋友面前显得太寒酸。 之前一直是verse的发展更顺畅，姚远虽然也走偶像路线，却红得晚一些，这半年来才靠一档国民综艺逐渐打响了名声。 姚远父亲生病的时候，原主借了他一笔钱，他一直没让对方还，因为觉得对方是朋友。 但现在，一档聊到好友的采访里，姚远绝口不提陆煦。 他只谈到谢青扬对自己的帮助，还有某档综艺里两人的默契配合。 “远洋cp我超嗑！” “他超爱的，已经到了不提谢青扬就不行的程度了！” “什么远洋cp，我看是鸳鸯cp才对！” “笑死，之前陆煦还一直说姚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副不想verse其他人交朋友的意思，结果人姚远心里根本没有你好吗？” “一直是陆煦单方面cue姚远好吗？糊咖别贴一线爱豆，谢谢。” 采访的记者倒是提到了姚远和陆煦一起过参加的一档综艺——在那时候，是作为verse成员的陆煦大力推荐，姚远才有了在镜头前露面的机会。 而此刻，面对问询，姚远面露笑意：“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快想不起来了，我还是对《迷雾关卡》印象更深刻。” 《迷雾关卡》就是姚远和谢青扬共同参加的那档综艺。 “远洋才是真的！！” “默契满分，cp感也是满分！” verse解散之后，踩原主一脚的不止姚远一个，原主是属棉花的，受了委屈只知道往心里藏，陆煦却不是这种性格。 原主糊归糊，混得也确实不怎么样，却没有一点对不起姚远的地方。 …… 陆煦这会儿正对着微博账号磨牙。 他终于明白衣柜里那么多件衣服的用处了——都是买来自拍用的。 可惜这张颇为板正的脸，每次自拍都配着一副鬼迷日眼的表情，滤镜又太模糊，硬生生把一张正常下巴扭曲成了锥子形形下巴。 看到verse时期那些合照和视频的时候，陆煦就意识到了不对。 原主这张脸毫无疑问是verse里最出众的，然而出道之后，他分配到的表演服都是最难看的，造型上也没有突出他的优点，就像刻意给队友让妆了似的。 除此之外，滤镜这东西只会把面部的不足之处修饰掉，如果自身长相足够能打的话，在滤镜里只会显得奇奇怪怪的，因而只要有verse一起出席的活动，经纪公司出的图的话，原主反而成了最别扭的那个，而外部的照片又必然要经过经纪公司审核，从经纪公司那边过一遍。 所以原主出道这几年，长相带来的优势一点没体现出来，出的图质量都不高。 但是！ 经纪公司发的图也比他本人的自拍好看一百遍！ 他真的理解不了原主对尖下巴和歪头的热爱。 最近这一年，工作量锐减让原主拥有了比以往多十倍的空闲时间，他的微博账号里全是各种歪头杀舔唇尖下巴魅惑眼自拍照！ 好在对方没有想不开去整容。 陆煦：“……” 每看一眼，他都要虎躯一震。 他上辈子一心一意拍戏，对经营社交账号并不热衷，毕竟演员需要保持神秘感，而偶像和粉丝的联系更紧密些。 但，真的丑。 陆煦于是深吸一口气，开始删除这些照片。 他微博上照片实在太多，陆煦忙着删图，压根没有关注其他，在他删了足足一小时照片以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了热搜。 #陆煦删图# #陆煦清空微博# #陆煦疑似退出娱乐圈# “某人真的要退出娱乐圈吗？” “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最好今晚就做到。” “赶紧退吧，别成天用verse的名号招摇撞骗了，我推和他一个组合过简直是毕生耻辱。” “害怕他只是用这种方式炒作，啊啊啊啊陆煦快放过谢青扬顾思年孟钦吧！” “以我的陆煦的了解，他大概又在酝酿什么幺蛾子了。” 陆煦继续往下删微博，#陆煦清空微博#这个词条在热搜榜上慢慢往上爬，居然压过了#远洋cp#这个tag。 …… 姚远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他又在发什么疯？” 他上一次热搜前排容易吗？ 好不容易说服了谢青扬，对方点头愿意炒cp了，又费了老大劲才爬到了靠前的位置，可他在热搜榜上还没待满一个小时，居然被陆煦的热度压过了。 这一周没有爆剧，也没有大型活动，其他经纪公司买热搜都不算勤快，他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 姚远承认，虽然陆煦已经糊到不能再糊，可他毕竟曾经是verse的一员，verse时期积攒的关注度是他根本比不了的。 在他看来，陆煦实力不如他，也不如他会吸粉固粉，只靠着一张脸就轻松出道了，之后更沾着组合的光收获了一大票关注。 凭什么？ 陆煦根本不配！ 哪怕陆煦之前提携他上过综艺，给他带了不少人气，可姚远心里压根瞧不上陆煦。 要不是有那张脸，娱乐圈里哪里会有陆煦的位置？ 现在他终于红了，陆煦却糊到地心，姚远只想早点和陆煦切割，一想到自己为了走红付出了那么多心血，陆煦却轻飘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姚远就恨得牙痒。 何况陆煦糊虽糊，他上热搜居然还是那么轻松！ 看着#陆煦清空微博#这个词条越爬越高，姚远也怀疑陆煦要退出娱乐圈了。 娱乐圈没那么好混，陆煦没有经纪公司没有商务和综艺，唯一的资源就是那部烂到爆的网剧，姚远根本想不出对方有继续赖在圈子里的理由。 他了解陆煦的性格，对方根本就不适合混娱乐圈。 清空微博之后，陆煦恐怕就要发声明了。 姚远自己盯着手机，一边让经纪人帮他关注着，陆煦要真发了退出娱乐圈的声明，他好歹要留言鼓励对方一番，这样才能在粉丝面前展示自己作为偶像的人品。 毕竟陆煦的名声已经败坏了，圈子里没几个人乐意带他玩，在这个时候，如果他能对陆煦表现出一丝关怀，粉丝们自然会觉得他无畏又善良。 这是作为偶像的基本品质。 姚远没等太久，经纪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陆煦在微博@了你。” “@我？” “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先替你关注着，对了，被@的还有邱岐、宁维然、周昭一和易泉。” 姚远心下茫然。 经纪人提到的都是和他人气差不多的偶像，最近他的人气上来了，倒是盖过了这几个人一头。 “难道是要蹭热度？”姚远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陆煦这条微博只@人，却什么都没说。 “蹭verse热度还不够，还要蹭其他人的热度吗？” “放过姚远好吗？孩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热度。” “……干嘛@我推，好晦气！” “糊咖别来贴，滚啊啊啊啊啊！” 粉丝们只觉得陆煦是糊到发疯见谁都蹭，谁知下一条微博，陆煦继续@姚远几人。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带了图，配文只有两个字—— 【还钱！】 配图足足十几张，全是姚远几人找他借钱的记录。 “个、十、百、千、万……好多钱！！！！” 第3章 003 催债小陆 网友们原以为陆煦这一次又是蹭verse的热度，转账记录被贴出来的那一刻，评论区彻底炸了。 “夺少，这是夺少？” “看到转账记录的这一刻，我忽然懂了人傻钱多这个词的含义。” “不是有人说陆煦清空微博是为了上热搜吗？也对，上热搜才能要到债啊。”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是笔巨款吗？我欢乐豆都不敢借这么多。欠这么多钱不还，夜里怎么睡得好觉？” 姚远整个人也要炸了。 他压根没有想过，平素好脾气的陆煦会忽然撕破脸！ 陆煦公布记录不满一个小时，“陆煦 要债”、“姚远 欠钱”几个词条飞速爬上了热搜榜，姚远硬蹭着谢青扬的那个热搜词条，也很快被他欠钱这条热搜压了下去，刚刚还在热搜榜前三呢，这会儿居然掉到了30位以下。 姚远猜测，恐怕是谢青扬的经纪公司临歌娱乐在发力降热搜了。 临歌娱乐原本就是一家很擅长营销的公司，不然verse都解散快满一年了，谢青扬三人的商业价值和资源不会一直维持。 当然，临歌娱乐也意识到了，靠吃verse的老本，谢青扬三人也很难继续走下去，这一年三人的活跃，某种程度上是由于陆煦黑料太多，粉丝们难免会对verse其他三位成员更加怜爱。 所以姚远这边刚提出炒cp，或者说，由姚远单方面展现出对谢青扬的崇拜和仰慕，临歌娱乐方面立刻答应了。 这对谢青扬毫无坏处，既能提升谢青扬的存在感，又能给他增加不少热度。 可这热度才刚刚炒起来，姚远居然被陆煦曝出欠钱不还，这和他营销的大气爽朗人设一点也不符。 在这个时候，临歌娱乐自然要从所谓的cp里及时抽身了。 …… 姚远确实没还钱，不过看到聊天记录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是给陆煦发条消息，然而，他发现，他居然已经不是陆煦的好友了。 “他有病吧，见不得人混得好？”姚远开口就是一句咒骂，“就这么点钱，以为我还不起吗？” 他点开“姚远 欠钱”这个词条，话题区居然有人贴了陆煦当年接受采访时声称他是好友的截图：“陆煦这人虽然不咋样，可人家实实在在借了某人上百万吧？” “上百万都买不来一个好友的称呼，你品，你细品。” “今天的热搜我就很想吐槽了，那个综艺之前是陆煦推姚远上的吧，结果姚远居然只记得《迷雾关卡》，又不是老到失忆了，还是陆煦这个名字说起来烫嘴？” “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经纪人看了姚远一眼，“咱们得先把问题解决了，你有陆煦的账号吗？赶紧把钱转过去。” 姚远嘴上说着有，翻手机的动作却慢吞吞的，经纪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热度上来之后，姚远的出场费跟着水涨船高，以他目前的身价，还陆煦的钱绰绰有余。 他没有还钱，才留给了陆煦一个把柄，这原本就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姚远还不想着赶紧还钱把陆煦的嘴堵住，在经纪人看来，这就有些小气了。 不过姚远算是他手下存在感最高的艺人了，他心里虽然有不满，嘴上却不好说什么。 姚远慢吞吞地打开手机，一会儿说要下app，一会儿又说自己银行卡限额，半晌都没有表露出还钱的意思，经纪人眉头不由蹙得更深——上个月姚远买豪车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他不记得对方的银行卡有限额。 姚远叹着气：“我觉得还是先出个声明解释一下。” 经纪人：“……” 既然姚远这么要求，他也不好拒绝，毕竟他们公司不是临歌娱乐那种大公司，他这个经纪人在艺人面前没有太多话语权。 于是，姚远的经纪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替他发了一条声明，声明中说，姚远的事业才起步不久，收入有限，【姚远感谢陆煦在困境中帮了自己一把，他想等自己攒够钱以后，再多还一份利息给陆煦。】 【可就在他试图联系陆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账号已经被删除了。】 “小爱豆没有钱不是很正常吗？不是谁都有陆煦那种好运混进verse里吧？” “没必要对姚远太苛刻，他又不是没打算还钱。” “绝了，你都把人家账号删了，要人家怎么还钱？” 姚远和经纪人商量道：“我可以分期，先还一部分，剩下的慢慢还，一次性还的话，我确实比较吃力。” 经纪人：“……” 靠着和谢青扬炒的cp，姚远不仅热度上来了，还接了几个商务和代言。 姚远看起来大气爽朗，内里实则很精明，酬劳这事他算得清清楚楚，他甚至会为了分成一再去找公老总谈判。 “这样也能让粉丝看到我努力还债的决心。” 在经纪公司发布声明的同时，姚远也在自己的微博账号上承诺，虽然他现在的收入不足以还债，但他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还清陆煦借给他的钱。 “敢于承认错误就是好样的！” “verse时期陆煦确实赚了很多钱，但是也要体谅一下小爱豆的难处嘛，其他人的事业运没那么好的。” “姚远好棒！！永远是最诚挚最温暖的太阳远！” “看着小遥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出道这么久了还没有把债务还清，陆煦晒出他的欠债，其实就是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吧？姚远确实没有那种爆红的好运，但姚远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看着热搜词条下方质疑他不还钱的留言逐渐转为鼓励他好好工作加油红的言论，姚远不由微微一笑。 欠债这事确实是他理亏，可谁让陆煦在verse积累了太多的恶评呢？哪怕他的粉丝没那么多，可verse其他成员的粉丝都在替他说话呢。 姚远经纪公司和他自身的声明都慢慢登上了热搜榜，虽然“远洋cp”掉出了热搜前50，可借着这个难得的上热搜的机会，姚远的个人经历又被营销号们贴了出来。 他是如何从伴舞一步步走到台前，不放弃每一次出场的机会，在40多度的太阳下暴走也要给粉丝奉上最灿烂的笑容，最终靠着乐天爽朗热情的性格圈了一大波粉。 “这就是最值得崇拜的爱豆！” “从默默无闻到闪耀舞台，陆煦走了一年，姚远走了六年，但那又怎样？未来终究是属于姚远的！” 陆煦的评论区也渐渐从催还钱转为对他的谩骂——verse解散一年来，这是陆煦的日常。 在这个时候，陆煦又发了一条微博。 【邱岐√】 【宁维然√】 【周昭一√】 【易泉√】 【姚远已还0元。】 【注：打√代表已结清。】 【本统计一日一次，直至全部结清为止。】 “……” “？？？？？神特么一日一次，我特么快笑死了。” “咋滴，都点上名了？这个时候没被陆老师点名的都在瑟瑟发抖吧。” “陆煦的意思是，别搁哪唧唧歪歪那么多，赶紧还钱吧你。” “我好奇的点是，这几个人里，现在资源最好的是姚远吧，不出意外的话，出场费最高的也是姚远，所以其他人在第一时间把债还了，姚远又说自己没钱又说自己多难，他日子应该比其他人好过吧？” “有钱买车没钱还钱罢了，没看到他粉丝还要给他众筹吗？不能让哥哥委屈了。” 营销号里有为姚远说话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陆煦的微博一发，立刻有营销号把他的统计做成了统计表，替陆煦狠狠宣传了一波。 姚远营销自己多不容易才奋斗到了现在的位置，有几位营销号却特意点出来，他所谓“不肯放弃”的每一次“机会”里，有多少“机会”是陆煦替他争取来的。 “不是否定姚远的努力，只是那些综艺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吧？那些小咖位的爱豆平时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能上这种级别的综艺他们估计都乐疯了。” “不止人家的‘奋斗历程’里没有陆煦，verse解散之前，人家倒是cue过陆煦好几回，后来陆煦有了黑料，verse又解散了，你听他提过一次陆煦吗？” “对verse另外三个人来说，陆煦或许是王八蛋，可他对姚远绝对不是。” “忽然有点心疼陆煦……和他的钱，我还能治好吗？” √了一堆之后，陆煦消停了一阵没有发微博，吃瓜网友原以为，陆煦的下一条统计至少得24小时以后再发，谁知零点一过，他的微博主页一刷新，又一条更新出现。 ——和上条一模一样的内容。 【姚远已还0元（今天是姚远首次借钱768天纪念日）】 “笑死，这就是一日一次的威力吗？” 陆煦特意回了这条：“要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网友们：“……” 行吧。 第4章 004 故事情节 被陆煦点名的几位爱豆里，姚远的知名度显然是最高的，其他人二话不说，老老实实把钱还了，唯独姚远，左一份声明右一份卖惨，到现在却还没有给陆煦转一分钱。 陆煦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关键词——“还钱！” 姚远：“……” 还就还。 陆煦这人实在是太奇葩了，连纪念日都给他整上了，他生怕帐转得晚了，陆煦第二天零点就贴出所谓的“首次借钱769天纪念日”。 姚远好歹是要继续在娱乐圈混下去的，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他之前的声明里毕竟一直在强调难处，早早转账给陆煦确实不行，姚远到底留了个小心思，打算拖到晚上再说，反正陆煦这一天不可能再发微博了。 结果—— 一刷首页，陆煦的最新一条微博让他差点气到心梗。 【今天是姚远首次借钱768.5天纪念日。】 ？？？ “哈哈哈哈哈我这一天就指着陆煦的乐子过活了。”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姚远首次借钱768.542天纪念日了。” “真计时奇才。” 姚远再不敢犹豫，赶紧把欠陆煦的那笔钱转了过去。 姚远连着两天上了负面热搜，他参与的《迷雾关卡》制作组都有些不满了。 姚远此前都以正面形象示人，《迷雾关卡》节目组想借他的人气多吸引一些粉丝，眼下好不容易姚远和谢青扬的cp有了点热度，姚远出了丑闻，节目组又得制造新的关注点。 “你和陆煦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对于姚远和陆煦计较这事，节目导演相当不屑，“陆煦还能有什么出路不成？” 姚远想想也是。 虽说陆煦的【姚远√】又把他惹毛了一次，可一想到陆煦只能接一部烂到爆的网剧——那种剧本摆在他面前，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姚远就感到一阵快意。 对方拼命在微博找存在感，只是败犬的狂吠罢了。 陆煦眼下什么资源都没有，也没有节目组愿意找他，verse时期赚的钱恐怕也坐吃山空了，他不得想办法搞点钱？ 放在verse时期，陆煦何至于这么没脸没皮？ …… 要是知道姚远如此担忧自己的前程，陆煦恐怕会相当感动。 事实上，正如对方所说，他眼下确实没什么资源。 虽说靠着“还钱”上了两天热搜，这期间确实有人来找他合作，可那些合作方要么是网红主播，要么是乱七八糟的微商代言，陆煦一个都不想接。 他对物欲看得没那么重，有戏拍的时候他就在剧组，没戏拍他就当个家里蹲。 上辈子，陆煦的演员生涯确实有过腥风血雨的时刻，特别是遇上两部爆剧相撞的时候，剧迷们比实绩就能比个三天三夜。 哪怕这辈子穿成了爱豆，陆煦依然想在演员这个行业找一条出路。 verse解散之后，成员们基本都脱离了偶像这个行业，有人主攻时尚圈，有人主攻演艺圈，大家各有前程，因而陆煦内心并没有辜负了原主的愧疚感，如果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主还是verse成员的话，他恐怕要为唱跳感到头疼了。 陆煦在研究《我的宝贝贵公子》的剧本。 说实话，他从未研究过如此艰难的剧本——它的逻辑如此不通顺，让他时刻怀疑自己其实是个弱智。 可他还是没钱交违约金。 陆煦成功收回外债之后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原主之前买的两份保险又到了交钱的时候，陆煦虽然怀疑原主被诈骗了，可保险的钱，该交还是得交。 所以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思考，《我的宝贝贵公子》这部剧他该怎么去演。 离进组还有半个月，陆煦分析了整整三天，终于找到了男二于巍这个角色的一点可取之处。 《我的宝贝贵公子》讲述了平凡女主钟宝贝阴差阳错进入爱丽尔学院，和男主——飙马贵公子潘凌风相识相知相恋的爱情故事。 不要问男主为什么被称为飙马贵公子，因为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 彪马，打钱。 一般来说，偶像剧男主的姓也不会是潘。 一般来说，偶像剧女主的名字不会叫宝贝。 但剧本已经决定了，因为这部剧的投资商姓潘。 剧情倒是有一条主线——女主钟宝贝的身世线。 恋上潘凌风之后，钟宝贝才发现，潘凌风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潘凌风和她同一个母亲，在极度伤心却不得不分别的情况下，钟宝贝转而投入男二于巍的怀抱，爱情却冲破了禁忌，潘凌风毅然奔向了她，最终，两人发现，于巍才是钟宝贝的亲哥哥。 于巍却已爱钟宝贝爱到不能自拔。 面对这一事实，于巍选择了黑化，他肆无忌惮地成为钟宝贝和潘凌风之间的破坏者…… 陆煦：“……” 他还有一个问题，不管谁是女主失散多年的哥哥，他们仨为啥同岁？ 陆煦这边还在尝试找角色的优点，以便自己找到合适的角度去演绎这个角色，导演华朱就提前联系上了他。 在导演圈子里，华朱一直是没名没姓的角色，《我的宝贝贵公子》有人愿意投资他都谢天谢地了。 他拍这部剧的注意事项就一个，投资商姓潘，不管怎么说，潘凌风这个角色的人设不能坏了。 这个剧开始筹备的时候，男女主角的演员都是小咖，不过名声要比陆煦好得多，当时剧组找陆煦接男二的角色，考虑的就是陆煦verse前成员的热度，这会儿华朱含含糊糊地和陆煦暗示，男主角最近演了其他剧的男三号小红了，就解约了，而陆煦这几天热度不错，可以尝试演一下主角潘凌风。 陆煦：“……我拒绝。” 抱歉，他实在没法顶着飙马贵公子这个称号而不出戏。 这剧组找演员这么随意的吗？ 虽然对《我的宝贝贵公子》剧组的不靠谱程度有了心理准备，陆煦还是惊住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另找出路，可《贵公子》的拍摄近在眼前，他投的其他剧组，不管大角色小角色，都无一例外拒绝了他。 有戏拍就不是坏事，陆煦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哪怕是于巍这种角色，陆煦也提前做好了人物小结，把角色认真分析了一遍。 他上辈子演过很多不同类型的角色，有些角色本身很细腻，不需要演员做太多功课，而有些角色剧本上预留的空间很小，导演也不爱讲戏，只能由演员自己去揣摩。 虽然陆煦没演过这么烂的剧本，《贵公子》可能会给他的演员生涯开一个潦草的头，不过眼下不管好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陆煦接了一部烂网剧这事不是秘密，verse的队友粉们早在各大平台嘲遍了。 可在《我的宝贝贵公子》这个片名和阵容出炉的时候，verse的前团粉们还是一阵崩溃。 “能不能把陆煦从verse删除掉？” “杨澍和夏雪雯主演，陆煦男二？” “……好歹是verse的成员之一，这堕落速度着实惊呆我了。” “……要命，陆煦这是疯了吗？需要这样毁自己的职业生涯吗？这是想彻彻底底在娱乐圈捞一笔之后就不混了吗？” 杨澍和夏雪雯在娱乐圈里几乎毫无存在感，对比之下，verse好歹是实打实红过的。 verse的顾思年在组合解散后也走起了演员路线，对偶像而言，一开始就挑大梁显然不可能，顾思年也是从配角演起，可顾思年加盟的剧组却是临歌娱乐能争取到的最高配置——大导、名演员、大平台，在其中出演配角并不影响顾思年的人气，粉丝们反而更期待顾思年演员生涯的崛起。 然而，不管团粉们有多崩溃，从路人反馈的图来看，《我的宝贝贵公子》确实已经正式开拍了。 这是陆煦待过的最小的剧组。 剧组投资有限，所以一切从简，也没有编剧跟组，因为导演华朱就是这部剧的编剧。 男主角杨澍和女主角夏雪雯都是刚从电影学院毕业不久，同学里有早早在娱乐圈里崭露头角的，两人却很久都没有找到像样的角色了。 作为演员，谁不想演大制作好剧本？ 可惜现实没得选，这年头，没有一毕业就失业已经相当不错了，《贵公子》剧组确实不怎么样，可好歹有戏拍。 陆煦来演于巍这个角色，已经让《贵公子》收获了普通网剧没有的关注度，哪怕是群嘲，那也比扑得无声无息要好。 开拍之前，演员们一一试好了妆。 主要角色就那么几个，其他甲乙丙丁都找的群演，前半部分剧情主要是校园，服装一半是校服，另一半则是剧组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 据华朱说，他本来想拉赞助的，但是没有一家品牌愿意赞助他们。 陆煦：“……” 忽然想起来，他家有不少没穿过的奢牌男装。 陆煦并不是好心到愿意免费赞助剧组服装，只是，主角虽然外号飙马贵公子，也不能一直穿彪马啊。 第5章 005 拍戏ing 杨澍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新戏服，表情忐忑：“陆哥，这些是给我穿的？” 陆煦轻轻点头。 杨澍：“……” 他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陆煦说自己可以借衣服的时候，杨澍内心已经有些忐忑了，他好歹也是网络冲浪一级选手，陆煦的名声他早有耳闻。 传闻在verse的时候，陆煦就经常霸凌队友，verse的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都被他欺负过。 要不是拍戏的机会实在太难得，杨澍也不想和陆煦合作，偏偏陆煦只是男二，他自己居然成了男一。 进组之前，杨澍都忍不住想象自己接下来几个月的悲惨生活，他决定低调做人，争取别惹到陆煦。 结果，对方居然愿意给他提供戏服。 杨澍原本以为，陆煦只是随口一说，带到剧组的恐怕只是些便宜货。 杨澍大学毕业后也在大大小小的剧组混过一段时间，明星们赚得虽然多，却并非个个都大方，他甚至见过有人把二手便宜货高价卖给粉丝的。 可他没想到，陆煦居然搬山似的搬来了一车衣服，春夏秋冬四季管够，一看标签，全是大牌中的大牌，光看标价能让杨澍手抖的那种。 ……陆煦要不要这么实诚？ 他现在很担心，如果他把衣服弄坏了，陆煦会不会要他赔很多钱？ 要知道，他拍这部《贵公子》，片酬一共只有十万而已，夏雪雯的片酬和他差不多，而这一堆衣服，价格是他片酬的很多倍，他确实赔不起。 好在陆煦看起来并不是坏脾气的人。 杨澍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进组之后，他发现，陆煦身上没有一点作为verse前成员的傲气，对方眉目舒展，有一双能聚集星光的眸子，鼻梁挺直，轮廓分明，现实的长相比在镜头中更出色。 或者说，不化爱豆妆的陆煦比身为爱豆的陆煦好看很多倍。 杨澍是科班出身，大学四年见过太多帅得出圈的年轻演员，可他觉得，即便在科班的演员里，陆煦的长相也绝对是最顶尖那一挂。 他不知道为什么，verse全员出场的时候，陆煦就显得不突出了。 早上他和陆煦打招呼，对方也客客气气和他打招呼，杨澍心里的忐忑少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悬着一颗心，生怕自己给了陆煦发作的借口。 杨澍视线略微一偏，就看到陆煦正拿着笔，在剧本上写着什么。 对方嘴角紧绷，面容严肃，侧脸的角度都相当完美，不过杨澍压根没往陆煦在研究剧本这件事上考虑——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我的宝贝贵公子》的剧本都烂到不能再烂了，根本没有研究的必要。 …… 筹备结束之后，《我的宝贝贵公子》正式开拍。 演员们化好妆之后，杨澍余光注意到，搭档夏雪雯的目光一直在往陆煦的方向看。 杨澍内心呼啸。 不上妆的陆煦已经够好看了，上完妆之后，对方的颜值根本就把自己这个男主角彻底碾压了！ 对方这会儿安静坐着，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场，杨澍甚至隐约觉得，陆煦就好像不是第一次拍戏，反而有多年拍摄经验似的。 …… 剧本上的第一场戏是杨澍扮演的潘凌风和钟宝贝的相遇戏，平凡少女钟宝贝第一次来到贵族学院爱丽尔，就遇上了学校里唯一不穿校服的飙马贵公子潘凌风。 两人只是视线相撞，彼此间却产生了特殊的感觉。 钟宝贝脑海中所想的，是一匹在草原上奔驰的白色骏马，那是她童年和爷爷一起生活的记忆。 这个情节的产生，纯粹是因为潘凌风原本要开豪车出场，但是剧组租不起豪车，于是改请人拍摄一段骑马的镜头，播出前剪进去就行。 杨澍和夏雪雯演技都只一般，不是天赋型演员，第一场戏拍完之后，导演华朱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叫两人过了。 下一场戏则是钟宝贝和于巍的互动。 夏雪雯要继续拍，杨澍可以先休息一阵，不过他一直没离开。 杨澍相当好奇陆煦是怎么演戏的，他清楚自己刚刚的表现只是平平，但不管怎么说，在表演上，他至少应该比陆煦强吧？ 入学爱丽尔学院之后，钟宝贝参加了学校的辩论比赛，就和学生会主席于巍产生了交集。 在爱丽尔学院，于巍是唯一能抗衡潘凌风的男人。 一声“开拍”之后，华朱把镜头着重放在于巍的背影上。 这也是小成本网剧的通病，通过长镜头慢镜头展现出角色很帅的氛围感，后期再通过光晕、粉色泡泡等点缀进一步渲染气氛，哪怕角色正脸其实是个丑男，但帅哥的氛围已经烘托到位了，观众的少女心也会被镜头牵引。 和帅气嚣张的飙马潘凌风不同，于巍是内敛深沉的，对于不熟悉的人而言，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忧郁。 于巍缓缓转过身。 剧本里描写的是，见钟宝贝的第一眼，于巍就已经对钟宝贝一见钟情。 他穿着校服的白衬衫，不似潘凌风会将袖口卷起，或者随意披在身上，他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沉静的面容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可在钟宝贝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于巍瞳孔微微张大，一尊泥人倏然间有了鲜活的感觉，看向钟宝贝时，他的表情并不沉醉，也没有害羞——那并不符合于巍的性格，却叫人觉得，这一刻，他的心已经被钟宝贝牵住了。 这不是后期渲染出的画面，而是此刻陆煦的演绎带给人的感觉。 他的演绎能让剧组所有人看出来，于巍喜欢上了钟宝贝。 于巍的失神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沉静，依然有一股忧郁感，可在他对面，扮演钟宝贝的夏雪雯忽然磕磕绊绊起来，她原本要说的台词没接上来，华朱只能喊了一声“卡”。 杨澍很难不用震惊的表情看向陆煦。 说实话，镜头开始拍于巍转身的画面时，他就有种陆煦就是于巍本人的感觉，而拍到于巍和钟宝贝眼神对视时，作为旁观者，他仿佛在直面于巍的情绪。 内敛的人在那一刻找到了挚爱。 于巍对钟宝贝的一见钟情，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到。 哪怕导演叫了暂停，可在杨澍看来，陆煦刚刚给出的那段表演完全不像之前从来没有演过戏，相反，这种能够传达情绪的表演，他只在经验丰富的戏骨身上感受过。 《贵公子》剧组已经穷得不能再穷了，导演，包括他们演员对拍摄质量的要求都并不高，可陆煦仅仅一个眼神，却让杨澍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此刻所处的，并不是一部贫穷网剧的现场，而是一个阵容强大、场景精致的剧组。 哪怕桌椅普通，校服造型完全没有显露出贵族学院的氛围，可陆煦演绎的于巍却完全是贵族学院掌控者的气质。 和夏雪雯对戏时，他一点都不像非科班出身，相反，他看起来比夏雪雯经验更丰富。 杨澍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表演，《贵公子》毕竟是部烂网剧，估计就在某个垃圾平台找个垃圾时间播完了了事，他表演的认真程度还不及之前在某部正剧里演龙套。 陆煦却实实在在比他认真很多倍。 …… 这一场戏重新开拍之后，杨澍再一次确定，陆煦的演技比他以为的好太多了。 陆煦的表演不能叫整容式演技，因为就形象而言，陆煦压根不需要整容，杨澍甚至觉得，对方可以帮造型整容，比如他们的校服是剧组批发的，几十块钱一套，可陆煦却穿出了好几千块一套的效果。 一场戏拍完，夏雪雯甚至都被他带动了。 杨澍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陆煦拍戏的时候，他一直在偷偷搜索陆煦的名字，首页还是verse其他成员的粉丝在用最难听的话骂陆煦，还有顾思年的粉丝嘲讽他厚脸皮到敢去当演员。 而在杨澍看来，单论表演的话，他现场看到的陆煦……比顾思年强很多倍。 热门搜索里确实没有一句和陆煦的演技相关的，而实时搜索的话，又全是嘲陆煦沦落的了。 杨澍和夏雪雯也顺带挨了一通骂，因为他俩只是小咖，却演上了《贵公子》的男女主角，他俩被嘲得越狠，越显得陆煦混得多差。 …… 对陆煦而言，拍戏只是他的日常，演绎于巍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没觉得自己的表演有多突出，他只是习惯于分析角色、再用自己的节奏把角色演绎好罢了。 第一场戏拍完，陆煦好歹找回了一点拍戏的感觉。 他正要找华朱去商量商量剧本，就见杨澍默默走到他旁边，举起手机：“陆哥，加个微信？” 其实陆煦和杨澍年纪差不多，细算起来的话，陆煦也就比杨澍大了两个月。 但用杨澍的话说，大一天也是哥。 陆煦扫了二维码，加了他的微信。 “微博再加个关注？” “我也加！”夏雪雯跟着凑了过来。 不知为什么，今天陆煦拍完戏，两人忽然觉得陆煦有点好相处……果然，他们的直觉是正确的，一说加关注，陆煦就把他俩给加上了。 陆煦这才发现，自己微博还关注着verse其他人和姚远，还有临歌娱乐几位经纪人——他们已经分别成为了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的新经纪人。 陆煦把他们全部取关了，这才重新加上了杨澍和夏雪雯。 陆煦最近一直处在风暴中心，他这一通操作很快被营销号们注意到了。 第6章 006 被惊艳到 营销号们截图一对比，陆煦真的把verse时期所有的关注人给清空了。 他的关注人原本就不多，一删一添加，只剩下新关注的《贵公子》官博和杨澍、夏雪雯两人了。 “……真服了他，本来在verse他就是拖后腿的那一个，谢青扬他们被他坑得还不够惨吗？我就是因为verse入坑谢青扬的，实在不想verse这段经历成为谢青扬偶像生涯的污点。” “不能体面一点吗？应该是谢青扬顾思年孟钦取关他才对吧？” “取关前队友可以，新关注的这都是谁？杨澍，夏雪雯……笑死，是他那个烂网剧的男女主角。” “只有我注意到陆煦的简介了吗？他居然自称演员陆煦，真的服。” “脸皮真厚啊，我推实惨。” 陆煦刚关注杨澍和夏雪雯不久，自己的私信又爆了，他不用点开看，就知道全是些侮辱的话和图。 陆煦穿成原主时间还不长，可仅是这段时间，他至少已经看到了上万条留言，可以想象verse解散那一段时间，原主究竟经历了多少狂风暴雨。 陆煦不明白，他关注verse相关被说爱蹭，等他取关了又被说爱蹭，到底有完没完？ 在加入verse之前，原主心里其实是有偶像梦的，谢青扬、孟钦和顾思年签约临歌娱乐的时间长，临歌娱乐方面原本打算让verse以三人组合的形式出道，但在那段时间，各大经纪公司推男团推得频繁，男团之间竞争很激烈。 三人如果以最初的形象出道，在一众外貌实力都不弱的男团中并不突出。 所以临歌娱乐才找来了陆煦。 他的实力确实是verse拖后腿的那个，天赋也不算特别强，可verse出道之后活动特别频繁，原主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不必说提升自己的舞台实力。 临歌娱乐原本只是想另外三个人火而已，原主火不火无所谓，他不是临歌娱乐任何一位经纪人的嫡系。 在陆煦看来，原主的实力确实是verse的短板，但他遭受的谩骂和羞辱和他所犯的错误完全不成正比。 …… 陆煦刷了会微博，他首页还挂着叫姚远还钱那条，从他取关verse另外三位之后，评论数蹭蹭往上涨。 这些人骂来骂去都那些车轱辘话，陆煦都快能背出来了。 不过他刷着刷着忽然发现，评论区的画风变了。 “你对得起顾思年吗？” “替顾思年不值，他明明是最珍惜verse的那个人啊。” “哎，verse解散之后顾思年真的没有说过一句陆煦的不是，陆煦你到底想伤害他到什么程度？让顾思年安安静静走他的演员花路不行吗？” “嘤嘤嘤嘤最好的顾思年，最爱verse的顾思年，呜呜呜。” 陆煦还在疑惑自己对顾思年做了什么，热搜已经给了他答案。 #顾思年 永爱verse# 在陆煦取关谢青扬三人不久，顾思年忽然发了条微博。 走演员路线之后，顾思年的主页都是剧集的宣传博，他已经很久没有发私人微博了。 而最新一条，只有两个表情——一个是音符，另一个是眼泪。 verse这个词本就代表歌曲的一部分，verse以四人组合出道以来，音符一直是verse这个团的象征。 自verse解散以来，顾思年一直在强调自己对verse的想念，对粉丝们而言，顾思年虽然只发了两个表情，却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我恨陆煦！！！” “！！！！啊啊啊啊啊啊陆煦你为什么不在verse解散那一刻死掉！！”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你用什么赔谢青扬顾思年孟钦！” 总而言之，顾思年发了这条微博之后，verse其他人又轮番上了热搜，陆煦挨的骂继续翻倍，热搜的词条下方几乎全在喊他退出娱乐圈。 …… 陆煦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看剧本。 刚和他互关的杨澍和夏雪雯保持沉默……刚刚两人还在被一群verse的粉丝嘲笑他俩是十八线糊咖，这会儿战场已经转移了。 他俩确实是糊咖，严格来说，连十八线都算不上，仅有的关注度都来自于《我的宝贝贵公子》这部剧，微博粉丝大部分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杨澍小心翼翼看着陆煦的表情，顾思年才发微博他就觉得大事不妙，然而此刻，陆煦的神情很平静，好像被骂着滚出娱乐圈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这一天拍完戏之后，陆煦正常吃饭正常活动，剧组住的酒店条件相当差，他也没吭一声。 第二天拍摄继续。 剧组拍摄周期很紧，华朱对拍摄的要求也并不高，不过杨澍发现，就算是那种说了就让人笑场的台词，陆煦也很认真地对待。 在他的演绎下，于巍这个角色并不显得单薄，反而有种古早偶像剧的氛围感，哪怕台词再浮夸，剧情再弱智，陆煦从始至终都在投入角色。 某天有一场戏，讲的是于巍心灵被乐天的钟宝贝拯救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的宝贝贵公子》这部剧还是有一丁点优点的，就是它的人设不崩，哪怕后来于巍黑化，那也是因为他自身性格导致的。 忧郁容易转为阴郁。 于巍心里的窗户一直紧闭着，他虽然优秀，却只会给人一种疏离感。 而某一天，爱丽尔学院的一场拔河活动过后，于巍和钟宝贝被困在一个高度不到1米的坑里，天忽然下起了大雨，于巍最讨厌雨天，那会让他回忆起童年时候一段黑暗的记忆。 但钟宝贝在努力替他挡雨，用灿烂的笑容抚平他心里的创伤。 剧本上写的是，钟宝贝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了于巍心里，在这一刻，于巍露出了属于他的最纯真的笑容。 作为这部剧的演员之一，杨澍也忍不住吐槽剧本，1米的坑不是爬着就能上去了吗？ 爱丽尔学院为什么不能打高尔夫打网球，非要搞拔河比赛？ 都下雨了还要拔，声称“这是我们爱丽尔意志的象征”？ 可陆煦拍得一本正经，让他觉得剧情似乎也合理了起来。 他搬张凳子坐在一边，想看看于巍“纯真的笑容”。 然后，他看到了—— 在陆煦的演绎下，于巍一直是一个略显忧郁的贵公子，有股难以言说的破碎感，然而，这一刻，当他和钟宝贝被困于深坑之下，被钟宝贝拯救之后，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好像笼罩在他周身的乌云被瞬间吹散了一般。 这是被于巍藏着的、真实的自我。 拍《贵公子》这段时间，陆煦没有浮夸的表情，没有瞪眼装帅，于巍是内敛的性格，他也演得收敛一些，可这一瞬间，于巍的忧郁沉默全部消失了，他的笑容灿烂又阳光。 杨澍仿佛看到了两个不同的人。 “……这是该在网剧里出现的演技吗？”杨澍在心里默默嘀咕。 他确定自己没把这话说出口，结果一抬头，他听到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演员纪展，他在剧里演潘凌风的小跟班。 “临歌娱乐难道开了表演培训班？” “开培训班也未必会带陆哥吧。” 外面传陆煦如何如何坏，《贵公子》剧组却没人这么认为。 大家多少都沾些娱乐圈的边，圈外人不明白的，他们圈里人难道还不明白？ 不管临歌娱乐和verse的粉丝们怎么描述陆煦拖垮verse，或者另外三位成员如何悲惨，被踢出公司的是陆煦，吃遍资源的是其他人。 verse还存在的时候，陆煦和其他人就不是同一等级的待遇。 谢青扬顾思年孟钦哪里悲惨了？这三个人到哪里都是一线的待遇。 虽然verse团粉一直强调陆煦拖垮了verse和其他成员，可verse解散这一年，三位成员的实绩依然是时尚杂志秒切。 杨澍甚至有些想不通，陆煦这么会演戏，又长着一张特别适合当演员的脸，临歌娱乐为什么非得大把资源喂顾思年，反而把陆煦踢出局了？ 发现陆煦特别厉害之后，杨澍和纪展就卯足了劲拼命演了，虽然不如陆煦演得那么自然，可两人已经拼尽全力了。 陆煦性格也超好，剧组里都是年轻人，在发现陆煦不可怕之后，他们就拉着陆煦一起玩了。 《贵公子》剧本的漏洞太多，杨澍一开始不敢找导演华朱提，他和陆煦某天吃饭刚好聊到了这事，两人就一起去找了华朱。 虽然因为经费不够，拍摄周期不能拉长，剧本经不起大改，可剧本里那些特别弱智没逻辑的部分还是在两人坚持之下改掉了。 剩下的部分……虽然还是有很多吐槽的点，因为bug实在太多，根本改不完，但好歹是比一开始强一些了。 杨澍很清楚，如果不是陆煦和他一起去找华朱，华朱未必愿意动剧本。 在剧组的每一天，他都觉得自己在被陆煦的表演惊艳到。 第7章 007 真善美剧情 “杨澍和夏雪雯，你俩的距离近些，要让观众觉得，潘凌风和钟宝贝之间是有火花的。” 《贵公子》的拍摄推进得飞快，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耽误一天就要花掉不少经费。 作为导演，华朱本身没什么追求，《贵公子》更像是一部任务剧，拍完就行了，就算播了，这部剧估计也只会被平台塞到垃圾档期，填充一下片量。 大导有大导的艺术理想，像华朱这种三流导演，就是常年混迹于各平台混口饭吃，收视率播放量这种高大上的词汇和他关联不大。 不过演员们的表现要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贵公子》本身就是部浮夸的剧，剧情悬浮到不行，可不管是主演的杨澍和夏雪雯，还是作为男二的陆煦，都至少在认认真真拍戏，没有摆出扭曲浮夸的表情。 换句话说，他们演得一点也不油。 华朱见过的离谱的演员多了去了，网剧这个圈子里，有不少曾经红过的演员在混饭吃，那些人上不了主流平台，也不把网剧当回事，随便拍拍就把钱给挣了。 华朱清楚《贵公子》的剧情不怎么样，可拍摄过程中，他至少感受到了演员们对表演的尊重。 甚至往后拍了一段时间，他感觉几位演员都开窍了。 潘凌风还是那个逼王，可杨澍不仅演出了他的狂妄，也把他性格里可爱的一面演了出来，他会因为钟宝贝发现了他的秘密而跳脚，却不会威胁她伤害她，而夏雪雯演出的钟宝贝虽然迷糊，关键时刻却很靠得住，不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主角。 华朱自觉没把角色的人设写得那么好，可演员们却用自身的表演让角色更加丰满。 陆煦是完全不需要指导的。 他就好像已经把于巍这个角色完全吃透了，老辣熟练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华朱偶尔也会替陆煦觉得可惜，以对方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在网剧圈子里打转，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 …… 网上对于陆煦的议论依旧沸沸扬扬。 借着那条音符和眼泪的微博，顾思年新剧的关注度飞涨。 同为verse的成员，顾思年参演的是葡萄影视的年度大制作《守望者》，电影导演下凡拍剧，双男主配置，两位男主演员都拿过权威奖项的影帝，除了两位男主演外，戏份最多、和两位男主角同场飙戏的，就是顾思年。 葡萄影视很看重这部剧，不管是拍摄成本还是宣传成本，都是平台成立以来的最高值。 有传闻说，《守望者》播出之后，顾思年必然会升咖。 而相比之下，陆煦新剧的配置简直惨不忍睹。 《守望者》的宣传只要带了顾思年的名字，《我的宝贝贵公子》必然会被狠踩一脚。 华朱以前的作品也被网友们翻了出来。 “《纯情如你》《我的女王十八岁》《疯狂的男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谁看了陆煦新剧的阵容不说一声活该呢？” “真的……不要把陆煦的名字和顾思年再放在一起好吗？他真的不配。” 顾思年发私人博本就是为了给新剧做宣传，葡萄影视前期为《守望者》付出了太多成本，可出演男主的两位演员咖位太高，不好让他们陷入舆论争议，由顾思年来制造舆论刚刚好。 《守望者》是演技派+流量咖的配置，对葡萄影视而言，这是收回成本的双保险。 顾思年转发《守望者》官宣的这条，因为他在陆煦那里受了太多委屈，粉丝们纷纷转发评论，热度高得惊人，而姚远和谢青扬参加的《迷雾关卡》官博也转发了这条微博—— 【为verse。】 接下来，谢青扬和孟钦都转发了。 【为verse。】 “verse团魂还在！” “在我心里，verse永远唯三！” “啊啊啊啊啊！看到他们的转发，我真的哈特软软，那个人不爱verse没关系，有人永远爱着verse！” “……某人在转发《我的宝贝贵公子》的宣传博。” “服了，不过他就是那种档次的，我一点也不意外。” 《守望者》预计暑期末在葡萄影视上线，而《我的宝贝贵公子》，据华朱说，拍完之后不久应该就能在晨曦影视上线了，大概也是暑期末。 只不过《守望者》上线是黄金时间，他们是深夜档。 《守望者》拍完之后，后期做了很多调整，包括补拍环节，《贵公子》剧组就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华朱剪片子的经验丰富，咔咔就调整完了。 虽然导演表示，这都是因为他们演得好，一整条轻轻松松就过了。 剧组众人：“……” 总而言之，《贵公子》剧组从来没有把自身和《守望者》对标的想法。 甚至，《守望者》5月末开始进行舆论宣传的时候，《贵公子》还在拍摄当中。 杨澍之前一听到飙马贵公子脸就发皱，现在已经能成功不笑场，对潘凌风这个角色的理解也比一开始深入了许多。 而陆煦则在拍摄于巍黑化之后的剧情。 于巍早已爱上了钟宝贝，对他而言，知道自己是钟宝贝的哥哥比任何事都痛苦。 钟宝贝告诉他，和他的默契来自于血缘，他却不肯承认这一点。 于巍彻底黑化了。 他疯狂，他囚禁，他欺骗父母，他只想让钟宝贝一辈子陪着他。 陆煦觉得这段剧情在发癫，但他还是要把发狂的于巍给演出来。 在拍这一部分戏之前，陆煦仔细研究过剧本，他没有让于巍突然发癫，而是在之前的表演里做了一些铺垫。 陆煦的演员生涯里演过不少疯子。 对于年轻演员而言，想让外界看到自身表演的突破，通常要演一些性格外放的角色，这些角色讨论度更高，也更有反差感。 不过于巍并不是疯子，只是性格上有些偏执而已。 在之前的表演里，于巍把钟宝贝当成自己的救赎，就算钟宝贝心向着潘凌风，他依然觉得自己有希望，在潘凌风被认为是钟宝贝的哥哥时，于巍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可现在，他却成了钟宝贝的哥哥。 这算是《贵公子》拍摄后期的一场重头戏。 围绕着钟宝贝的身世之谜，剧组众人最近演了一堆癫剧情，可几位年轻人暗地里吐槽，最癫的还是于巍黑化这一段。 “我觉得我已经够癫了，我现在得看看陆煦怎么癫。”杨澍摸摸下巴，他带了一袋瓜子，先倒出来一半给纪展。 “好奇。”纪展已经嗑上瓜子了。 “你俩别在这看笑话行吗？”夏雪雯手动驱散两人，“我有压力的。” 陆煦也看向两人，杨澍和纪展睁大好奇的眼睛，冲他眨了眨眼。 陆煦：“……” 他俩的重要戏份基本结束了，只剩陆煦和夏雪雯这一场了。 这一场戏，也是于巍第一次在钟宝贝面前露出真面目。 华朱和剧组众人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小剧组，没有太多讲究，到了该拍的时候直接拍就行。 华朱喊了一声“开始”，陆煦和夏雪雯就立刻进入拍摄的状态了。 纪展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地嗑着瓜子，拍摄开始了几分钟，他忽然被杨澍推了一下。 “看！” 场地中央，于巍看向钟宝贝的眼神和以往已经不同。 他从前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隐忍，如同他本人的性格，他更像是充当着钟宝贝的守护者。 但这一刻，于巍拦住钟宝贝，双眼含有的情感局外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目光专注，双拳紧握着，想要靠近，却不敢离得太近。 他的眼神像是在说，钟宝贝就是他的一切。 纪展嗑瓜子的动作停止了。 他担心自己会发出一点怪声，以免影响了陆煦的发挥。 见惯了陆煦内敛的表演，对方放开去演的时候，那份冲击，身处现场的夏雪雯恐怕感受得十分清晰。 而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于巍明明已经黑化了，他的身体依然在克制。 深情原来是一个可以具像化的词汇——这是此刻陆煦的表演带给他的感受。 “不要找他，别去！” 于巍的声音一开始很激动，慢慢却变得沙哑，仔细听的话，甚至能从中听出一份绝望。 在面对钟宝贝时，黑化的于巍也是弱势的。 然而钟宝贝心里只有潘凌风，她一心奔向潘凌风，完全顾不上身后的于巍。 于巍眼神破碎，整个人仿佛都碎了。 杨澍也早早停下抓瓜子的动作，真的，他一直觉得，偶像剧就该演技好的人来演，一个演员如何同时演绎出深情、绝望和破碎，来看看陆煦就知道了。 虽然杨澍自己也演过偶像剧，但他总觉得，偶像剧的人设从某种程度上削弱了演员的情感表达，演员只要负责帅就够了，不需要深入挖掘角色的情感。 这场戏拍摄结束，华朱喊了停，陆煦和夏雪雯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从拍摄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事实上，《贵公子》最后还揭晓了一个谜题——于巍其实也不是钟宝贝的哥哥。 但那时候，于巍已经不再坚守一段无望的爱恋，他选择给钟宝贝自由。 “咱们这可是真善美的剧情，不能乱拍。”导演如是说道，“素材已经够了，我剪剪就行。” “……”经验丰富如陆煦，也选择了沉默。 他都不知道导演逻辑上要怎么圆。 第8章 008 唯一的短板 “陆煦，戏拍完了你有什么计划？” 《贵公子》杀青相当迅速，陆煦收拾行李这天，杨澍乐呵呵地敲开了他的门，“我和纪展打算出去玩两天，天太热了，不想在家待着。” “不用给剧宣传吗？”陆煦问道。 杨澍用意外的表情看向他：“咱们这剧……不需要吧？” 《贵公子》的播出平台晨曦影视这几年的声势就不行，比起一线的葡萄影视差多了，几家线上平台里，晨曦影视是从德伊影视拆分出去成立的，它的资源也是几家之中最少的。 因而网剧兴起之后，晨曦影视很快投入到了低成本网剧的制作当中，虽说回报有限，片库倒是丰富了不少。 《贵公子》连重磅剧的边都沾不到，根本不值得平台花大力气宣传——不夸张地说，几乎每个月，晨曦影视都能推出好几部《贵公子》这个体量的剧。 “那我就在家看看电影吧。”陆煦道，“天太热了，懒得出门。” 杨澍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想叫你和我俩一起出去呢。” 杨澍纪展两人和陆煦的年纪差不多，刚认识的时候，两人都客客气气喊陆煦一声哥，熟了之后就随意了起来。 因为陆煦关注了两人的微博，两人莫名挨了几遭骂，不过比起网上的所谓传闻，他们更相信自己现实中认识的陆煦。 “再说了，之前都没人知道我是谁，现在好歹会有人介绍，说我是演了什么什么的那个小龙套。” 杨澍性子很乐天，毕业之后拍戏机会不多，他就踏踏实实在各大剧组当龙套。 他的同学里，有人红了，也有人毕业就回了老家，他属于混得不上不下那一批。 杨澍到现在还是租房住，不过只要拍戏的片酬到手，他就奖励自己出去玩一趟。 《贵公子》的片酬虽然不高，却要比普通打工人强多了，杨澍很知足：“就是接下来该烦下一部戏的事了，我经纪人都好几个月没联系我了。” “我都怀疑我经纪人都不记得自己签了我这一号人。”纪展叹了口气，“在我们公司，我就是滥竽充数的。” “不过我俩还运气不错，好歹签了公司。” 电影学院一年就招几十号学生，有不少人还没毕业就被各家公司押宝签了进去，之后能不能红主要看自己，如果运气好签了大公司，倒是可以在公司参与制作、投资的剧集里露露脸，不至于没戏拍。 杨澍和纪展签的都是小公司，资源有限，就算有点像样的资源，也不可能分配到两人这样的新人手里。 不过比起那种没有公司肯签、毕业之后处处靠自己找戏拍的同学，他们的演员之路好歹顺畅一些。 甚至杨澍当了《贵公子》的男主角，他们班里不少同学都挺羡慕。 沾了陆煦的光，《贵公子》这剧好歹不是默默无闻，播出之前就有些水花。 等剧真正播了，不管剧情被抨击成什么样，想看剧就得去晨曦影视看，杨澍的存在感不就上来了吗？ “好希望咱们这部剧能火啊。”纪展悠悠叹了口气，“可惜，这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吧？” “唉。” “也不是没可能。”陆煦把行李箱关上，忽然慢吞吞道。 杨澍和纪展一人占着角落里一张椅子，一听陆煦这话，两双眼睛如同电灯泡一样朝他看了过来：“怎么说？” “咱们这部剧还是有优点的。” “展开说说。” 两人步步向陆煦逼近：“说实话，优点真难找啊，男二很帅算是一项。” 陆煦：“……别吹捧我。” 陆煦当演员的日子太久太久，上辈子，他演的大多是《守望者》这一类型的正剧，偶像剧他拍得少，甜剧、爽剧这一类型的剧他也几乎不碰，但他很清楚，一部剧火不火，和质量没有绝对的关联。 能被观众骂弱智的剧，骂得越多，越能证明剧集的存在感。 通常情况下，这类剧和“糊”这个字没有什么关联。 陆煦觉得《贵公子》的人设从开始维持到了最后，角色是有闪光点的，一直没有崩。 哪怕是正剧，也会因为某个冷酷无情的主角忽然变得圣父、或者忽然投入一段不坚定的感情而被观众吐槽。 “这只是我的感觉。”陆煦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说的不一定对。” “很对。” “就是对。”杨澍笑道，“反正我也没抱太大希望。” 一起在剧组拍了这么久的戏，杨澍和纪展相当信赖陆煦的判断，两人总觉得，对于当演员这件事，陆煦要比他们笃定得多。 就算陆煦这么说只是在哄他们，他们也会高兴很久。 作为演员，谁不想火？ 确实有一直不温不火还在坚持的演员，但火意味着选择，意味着话语权，他们可以拍更多自己想拍的角色，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 哪怕是出去玩，都可以不压缩经费，随意畅游。 …… 《贵公子》的拍摄地离陆煦家不太远，拍摄结束之后，陆煦就回家休息去了。 他之前投过不少剧组，绝大多数都把他拒了，那时候陆煦还因为姚远欠他钱这事挣了点同情分，剧组应该考虑过他，但随着《守望者》关注度越来越高，顾思年越被粉丝心疼，陆煦挨骂就越多。 出于安全考虑，暂时应该不会有剧组找他拍戏。 忽然闲下来，陆煦很不习惯。 作为演员，他早就习惯了忙碌的生活。 好在陆煦一向很耐得住性子，没事干，他就在家看看电影和剧，了解了解这个世界的经典影视作品，再琢磨琢磨拍戏的技巧。 微博上还是一大片骂他的声音。 《守望者》谢青扬和孟钦都去给顾思年打call了，有粉丝一边骂陆煦怎么不打call，一边又嫌他打call太晦气。 陆煦：“……” #要不要听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在家的时间足够多，陆煦锻炼了一阵身体，从他穿过来之后，他总觉得这副身体有点虚。 想继续当演员的话，强健的身体是很有必要的。 日子一天天过，某天陆煦刚看完一部电影，就收到剧组的通知——三天之后，《我的宝贝贵公子》就要在晨曦影视上线了。 和《守望者》铺天盖地的宣传声势不同，《贵公子》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虽然如此，《贵公子》还是赶上了和《守望者》同天上线，准确地说，《守望者》的播出时间是黄金时段的8点整，《贵公子》则是在第二天的0点。 《守望者》的播出时间已经定了，面对这么一部巨制，各家平台都选择了退让，不愿意和《守望者》正面相撞，晨曦影视也是如此，《守望者》播出的时间点，晨曦影视和它对打的只是一部阵容平平的都市剧。 从质量、成本和阵容来看，《贵公子》什么时间上线都无所谓，晨曦影视方面偏偏选择了《守望者》开播之后4小时，不用猜都知道这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虽然晨曦影视官博只在这一天里略微提了一次《贵公子》，顾思年的粉丝们还是炸了。 “！！我就知道陆煦绝对要碰瓷顾思年！” “……给陆煦一个眼神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快忍不了这人了。” “晨曦影视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就非得让那部烂网剧和《守望者》同一天上，真的巨晦气！” 陆煦：“……” 其实他早料到了这个结果。 虽说《贵公子》投资少阵容差剧情烂，属于晨曦影视的流水线产品，但对平台来说，哪怕是这种质量的剧集，平台都是有投入的。 对平台而言，只要是能回本的机会，它绝对不会放过。 放在以往，《贵公子》这种网剧根本不会有任何存在感，悄无声息地播完就是它的宿命。 能和《守望者》联系在一起，《贵公子》至少不缺关注度。 就这样，《我的宝贝贵公子》正式上线了。 …… 《守望者》播出这天，微博热闹到了极点。 剧集播出前，“verse全员为顾思年打call”、“双男主天花板”之类的词条一个接着一个，而在剧集正式开播后，两位男主角岳徽、任安一和顾思年连着上热搜，热搜榜一半的词条几乎都属于《守望者》。 陆煦也特意去围观了这部剧。 《守望者》的阵容他之前虽然不了解，但因为顾思年粉丝一遍又一遍的科普，陆煦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阵容的厉害之处。 《守望者》是一部刑侦剧，讲述了这座城市有一群名为“守望者”的人们，在无声中替民众声张正义、遏止犯罪，成为民众心目中的正义使者。 岳徽是“守望者”的一员，任安一扮演的则是一位警察。 守望者们做的确实是好事，但他们的行动却对正常的社会秩序产生了影响，围绕着一桩桩案件，两位男主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也逐渐产生了一些默契。 从陆煦的角度看，这部剧的前两集绝对是合格的，剧集节奏很快，导演也很会掌镜，剧情没有明显的疏漏，两位男演员对角色的把控也相当到位。 只是在多方面都完成得足够出色的情况下，这部剧只要有哪里做得不足，就会很轻易地被捕捉到。 而在陆煦看来，前两集的短板只有一个——顾思年扮演的那个角色。 和岳徽任安一对戏时，顾思年的表演直接被吊打了，而且是非常明显的那种吊打。 更重要的是，两位影帝级男演员飙戏时，剧情的衔接可谓相当流畅，作为观众，看剧时是有一种舒心感的，然而顾思年一旦出现，剧集的流畅感就消失了，他让剧情出现了分层，他出现的频率越高，观众的不适感就会愈发强烈。 第9章 009 播出 总而言之，在一片夸赞声中，陆煦几乎找不到一条对于顾思年演技的客观评价。 营销号把顾思年吹上了天，俨然一副对方预定了明年最佳新人奖的语气，陆煦不明白临歌娱乐为什么这么早给顾思年预热，在他看来，顾思年完全没有吃透他扮演的角色。 偏偏顾思年的戏份从第二集开始越来越多，出场频率甚至超过了任安一。 陆煦默默摇了摇头。 两集《守望者》播完，时间已经快到晚上10点了，再过两个小时，《我的宝贝贵公子》也要上线了。 不过相比热搜上满满《守望者》的景象，《我的宝贝贵公子》连一条热搜都没混到。 只有几家营销号特意把两部剧拉出来对比—— 【同为verse前成员，陆煦对比顾思年也混得太惨了吧？】 【葡萄影视年度巨制vs晨曦影视自制烂网剧，对比真的好惨烈。】 “这就是陆煦欺负队友的下场喽，孽力回馈懂不懂？” “……从片名到预告都让人无语，都什么年代了，真的会有人看那种剧吗？” “要我说，陆煦干脆退出娱乐圈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1，真不想看到他的名字和verse其他人一起出现。” 自从他出演《贵公子》的传闻冒出来，各大营销号的评论区几乎都是一样的画风，陆煦早就习惯了。 甚至因为《守望者》今晚开播，verse的队友粉们都去支持《守望者》了，骂他的声音反而比平时少了很多。 陆煦原本以为，今晚骂着骂着就该结束了，反正《贵公子》开播要到12点，顾思年的粉丝总不至于为了骂他大半夜不睡觉吧？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单纯了。 陆煦刚买好晨曦影视的年度会员，杨澍忽然在微信里敲了他一下：“……我刚刷到了这个。” 杨澍发来的是一张截图，截图上，顾思年刚刚赞过一条“陆煦这种十八线小咖碰瓷顾思年真恶心”的微博。 陆煦去搜了搜，顾思年的赞还保留着，不过他一刷新，这条点赞就消失了。 看到顾思年这条点赞的时候，杨澍纠结过要不要给陆煦看，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他不发给陆煦，陆煦自己也会在网上搜到的。 《守望者》开播前后，《贵公子》被反复拉踩，虽说顾思年是冲着陆煦来的，可他才是《贵公子》的男主角啊！ 《守望者》踩了《贵公子》这么多回，他们这种小咖剧组都没回应过一次，结果人家还不满意，非得真身上阵羞辱陆煦一次。 杨澍和纪展吐槽：“……我保证顾思年会说自己手滑了。” “肯定啊。” “贱不贱啊，一会儿永爱verse，一会儿手滑点赞，谁有他戏多？” 杨澍压根没见陆煦对顾思年做过什么，无非就是取关了verse其他人而已。 换成他是陆煦，有这种队友的话，他早八百年就取关了。 陆煦已经相当体面了。 《守望者》才开播不久，顾思年的动向自然一直有人关注，他这条赞刚点，就被营销号们转到了首页。 “手滑而已，勿cue星光奖提名人、乐舞双绝、verse前门面兼舞担、《守望者》唯一演技派新人顾思年谢谢。” “手滑很常见的。” “再说了，就算不是手滑，顾思年点赞错了吗？” “笑死，陆煦这就恼羞成怒了吗？” 而在“顾思年点赞”这个词条热度提升之后，顾思年的一位工作人员出来认领，说他帮顾思年拿着手机，不小心点赞了那一条微博，顾思年本人并没有恶意。 “快感谢顾思年吧，《我的宝贝贵公子》这不就来热度了吗？” …… 陆煦刷了许久微博，终于忍不住在“星光奖提名人、乐舞双绝、verse前门面兼舞担……”这条留言下面回复：“一屋子坐得下这么多人吗？住酒店都得给四张身份证。”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经病啊突然惹我发笑！” “哈哈哈哈其实我也想吐槽这个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说，怕被骂。” “非verse粉表示，陆煦是这么搞笑的人设吗？” 不仅如此，网友们发现，在发出灵魂拷问之后，陆煦的账号也开始点赞了。 “没人觉得顾思年的演技很拉吗？” 点赞再取消。 “《守望者》这剧还不错，但是某人的演技真的拖后腿，这是可以说的吗？” 点赞再取消。 “顾思年，啧，茶茶的。” 点赞再取消。 反复点赞再取消。 网友们根本不知道，陆煦到底在以怎样的手速上网，才让他在一堆刷屏里找出嘲笑顾思年的那几条。 短短几分钟，他已经点赞了几十条黑顾思年的微博，谁来问都是手滑。 陆煦在前面点赞又取消，看过《守望者》的纯剧迷倒是有勇气吐槽一下顾思年的演技了——就算陆煦只是为了报复顾思年，可他点赞的内容，恰好是剧迷们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就这样，时间被陆煦拖到了夜里12点。 网友们对陆煦的“发疯”有了清晰的认知——两个小时里，陆煦反复点赞加取消了上百条黑顾思年的微博。 “无情的手滑机器。” “顾思年自己红不就足够了吗？阴阳怪气前队友做什么？陆煦最近可没惹你。” “非粉，但是我一直想说，verse都把人陆煦踢出去了，还天天强调你那队友情做什么？你们仨自己表演不就行了，非得拉着陆煦？” “忽然有点怜爱陆煦，想支持《我的宝贝贵公子》了。” 陆煦这一通操作，网友们反而对《我的宝贝贵公子》产生了好奇。 在这之前，《贵公子》和《守望者》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剧，偏偏《守望者》剧组的拉踩把两部剧提升到了同一高度。 在晨曦影视没有为《贵公子》花一分钱营销费的情况下，剧集开播之后，居然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热搜榜。 虽然——剧集开播之后，吐槽声一直没有停过。 …… 在陆煦看来，如果《贵公子》不是自己的剧，他也没有点开它的勇气。 飙马贵公子这个称号被潘凌风的跟班大声喊出来时，陆煦忍不住捂脸，他真觉得尴尬到不行。 但只要演员不觉得尴尬，戏就不会崩。 而虽然《贵公子》完全没有逻辑，但既然逻辑已经崩坏成这样，逻辑本身就不重要了。 …… 谭琦纯粹是被verse粉的骂战吸引去看《贵公子》的。 她追过一段时间的verse，刚入坑的时候，她单推陆煦，因为她就是彻头彻尾的颜狗，verse刚出道那会，她追过几次线下，在她眼里，陆煦的颜值确实吊打另外三位成员。 虽然陆煦的人气很快就掉了，黑料又多，verse解散的时候闹得不太好看，可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是她的初心，是她喜欢的第一个偶像。 谭琦很久不追星了，如果不是看到顾思年和陆煦一起上了热搜，她根本不知道陆煦接了一部叫《我的宝贝贵公子》的网剧——这剧名听起来就相当弱智。 刚好大半夜睡不着，陆煦也难得有作品上，她干脆打开晨曦影视，去瞅瞅这剧究竟有多烂。 到现在，只要她稍稍提及她追过verse的陆煦，都会惹来一堆嘲笑，时间久了，谭琦也就不愿意说了。 这部剧就当她对陆煦最后的告别。 毕竟她真情实感粉过陆煦，谭琦不想说太难听的话，那是在否定曾经的自己。 不管陆煦现在如何，在verse刚刚起飞的那段时间，他曾让她幸福过。 其实谭琦心里一直觉得，陆煦没有那么罪不可赦。 早期追verse的都知道，陆煦的人气很高，团里的推广活动和商业代言，他都站在c位，到后来他才渐渐被边缘化了，而且和队友们相比，陆煦的资源确实偏少，临歌娱乐甚至会借他的人气给其他成员拉资源，粉丝们为这事抗议过，只是抗议毫无作用罢了。 怎么偏偏就到verse快解散的时候，陆煦被爆出一堆黑料呢？ 解散之后四位成员的境遇天差地别，如果陆煦真是黑料中所描述的那样，他怎么会惨到去拍一部烂网剧？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谭琦很清楚，陆煦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现在只能接《贵公子》这种剧，等以后，恐怕连《贵公子》这种烂网剧都接不到。 娱乐圈里只红一阵的明星实在太多，运气好的倒是还能再挣扎挣扎，运气不好的，早就查无此人了。 点开《贵公子》第一集，谭琦就被《贵公子》艳丽的画风惊住了。 她剧看得不少，知道现在的剧集拍摄都追求质感，越是大投资的剧组，画面就越暗，向电影画质靠拢，《守望者》就是如此。 而《贵公子》……主打的就是一个五颜六色，不管是贵族学院爱丽尔，还是飙马贵公子潘凌风，都让她有很多槽想吐。 没有马，也没有车，到底在飙什么？ 好在剧组还是有基础审美在的，没有搞五颜六色的杀马特发型。 谭琦深吸一口气，决定为陆煦撑到第二集。 增加一点播放量的话，陆煦的日子大概就能好过些，说不定还可以继续拍剧？ 第一集故事开始之后，谭琦发现，《贵公子》两位主角选得不错。 潘凌风和钟宝贝的演员一看年纪就不大，青春洋溢，长相也挺好看，至少配得上“贵公子”这个称号，钟宝贝也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柔弱小白花，笑起来又甜又明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特别顺眼。 第10章 010 反响 网友们一觉睡醒，就被营销号列出的各平台播放数据排行榜震惊到了。 《守望者》首播数据第一并不令人意外，最近这个档期，没有一部剧的架势能和《守望者》相比，然而，让人诧异的是，一部播前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剧居然也进入了这一天的排行榜前十。 “《守望者》首日破万很正常，但……《我的宝贝贵公子》，这是什么？我都没听说过！” “《守望者》还是强啊，碾压了一批各大平台的黄金档剧，不过这部《贵公子》出现得好奇怪。” 榜单上，首播即破万的《守望者》牢牢把持住第一的位置，第二名则是云朵影视的《一颗糖果的甜》，典型的青春小甜饼，两位主演是时下正火的小花小生，由于受众和《守望者》毫不重叠的缘故，这部剧被云朵影视特意挪到这个档期和《守望者》对打。 当然，打是打不过《守望者》的，不过这部剧的制作成本并不高，输了也无所谓。 云朵影视、德伊影视各有剧集上榜，晨曦影视黄金档播出的那部剧倒也在前十的行列，然而，在一片黄金档剧集中，播放量达到6000的《我的宝贝贵公子》显得尤为突兀。 绝大多数剧迷看到它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什么？ 各平台黄金档播出的剧，哪怕主演阵容平平，爱看剧的观众总会关注一二。 可《我的宝贝贵公子》就好像突然冒出来一般，莫名其妙就爬上了热度榜前十，甚至把青苹影视黄金时段播的《三山半落》甩到了身后，虽说青苹影视这部《三山半落》确实够烂，剧情和观众反响都只一般，但它也并不是一部听都没听说过的剧就能超过的。 何况《贵公子》是的播出时间是半夜0点。 换而言之，在播出时间比其他剧集慢整整4个小时的情况下，《我的宝贝贵公子》居然实现了热度6000+的突破。 “不可能吧？怎么做到的？” 先不说晨曦影视只是二线平台，自身所受的关注度有限，哪怕是葡萄影视这样的一线平台，深夜时段的播放量也只是平平。 但通常情况下，数据不会作假。 晨曦影视方面也有些懵。 虽说平台不至于像网友一样对自家播的剧一无所知，可当播放数据传过来，出现在榜单前方的并非平台精心筹备的剧集、而是走量的自制网剧之后，平台高层心里难免透着茫然。 他们对《贵公子》唯一的了解就是——这部剧有陆煦参演。 “难道是因为顾思年的大力宣传？” 晨曦影视高层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毕竟《贵公子》的宣传费接近于零，它唯一的存在感就来自于陆煦这个前verse成员，赶上《守望者》热播，《贵公子》刚好蹭上了顾思年的热度。 …… 从某种程度上说，晨曦影视方面猜对了一小半。 陆煦和顾思年的冲突确实会吸引一部分网友去看《贵公子》，毕竟陆煦疯狂点赞取消顾思年黑料忙到快0点，网友们顺便瞥一眼《贵公子》很正常。 除此之外还有顾思年的粉丝们，陆煦都好意思踩顾思年的演技，他们不去截点《贵公子》的笑料心有不甘。 然而，路人只会好奇点开《贵公子》第一集，却不会因为好奇心坚持到第二集。 但从热度的走势来看——《贵公子》第一集的热度是6100+，第二集却有6700+。 对于一部剧而言，这样的走势相当奇怪。 就以《守望者》为例，剧集第一集的热度有13000+，这打破了葡萄影视近几年的首日播放数据，可第二集的热度却只有11000+。 这才是一般剧集的常态，观众对第一集充满好奇，但剧集后续的走势却没能留住这一批观众。 …… 带着好奇，网友们忍不住去搜《贵公子》相关，先搜到的却是顾思年粉丝对这部剧的疯狂嘲弄。 事实上，《贵公子》刚在晨曦影视上线，顾思年的粉丝就指着这部剧嘲了。 一开始是嘲阵容，后来是嘲潘凌风“飙马贵公子”这个外号，然后是嘲贫穷的贵族学院“爱丽尔”。 《守望者》剧里好歹有一两个高逼格的植入，《贵公子》什么植入都没有，贵族学院看起来一点也不贵，校服也是穷穷的感觉，潘凌风这个贵公子连豪车都没得开，反而是《守望者》里，现实身份是富豪之子的“守望者”之一出入皆是豪车。 “这部剧的制作费是不是都用在陆煦片酬上了？” “我真的无语到极点！你的飙马贵公子飙的居然是真马？？？关键这马都是p图。” “从没见过这么穷的剧组，怎么好意思演的？” 《贵公子》剧组上下被批判个没完，从造型到场地，就没有一样不被顾思年粉丝嘲的。 临歌娱乐和几家营销公司之间的关系不错，《守望者》播出之后，顾思年的粉丝们也和营销号们互相联动，大粉的账号本身就有一定的关注度。 大粉拼命批判《贵公子》，这些言论热度一点点走高，然而，在看到《贵公子》被批判的内容之后，不少剧迷反而对《贵公子》产生了好奇。 这年头，剧组大多不差钱，主角演员动辄名牌傍身，有时尚博主专门负责整理演员们在各部剧中的造型。 《贵公子》这种穷得可怜的剧组反而是少数。 太穷了，以至于不少剧迷都好奇，这部剧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事实上，晨曦影视这种批量生产的网剧剧组都是一样的贫穷，可通常情况下，剧迷们根本不会接触这一类型的网剧。 如果不是顾思年的粉丝们疯狂扒皮，《贵公子》压根不会引来太多注目。 点开《贵公子》之后，剧迷们本以为，他们会看到贫穷的《贵公子》剧组、演员们比经费还要贫瘠的演技、以及尬出天际的剧情。 然而，“飙马贵公子”这个称号虽然很尬，潘凌风却一点不缺贵公子的气度，主演杨澍颜值上绝对过关，在前两集里，他把潘凌风张扬莽撞却不失可爱的性格展现了出来。 这部剧是部校园剧，校园剧的主角原本就是群青春活泼的少年。 而当下的青春剧，只要经费略微足一些，在其中担纲主演的都必然是群超龄演员，云朵影视《一颗糖果的甜》就是如此，可《贵公子》的选角一看就很年轻。 或许因为演员们没什么知名度，在演绎角色时，他们相当放得开。 表演尬不尬，看剧多的剧迷们实在太了解了。 哪怕《贵公子》的剧情有些悬浮，可没人要求青春剧必须拍成现实剧，只要剧情足够有趣、角色足够可爱就行了。 女主角钟宝贝的名字虽然土，可在她出场的片段里，她把这个角色的生命力完完全全展现出来了。 杂草一样，却勇敢、可爱、昂扬、向上，和班里的笨蛋们一起摩擦出了可爱的火花。 对观众而言，剧情老套也可以接受，有一些题材永远是经久不衰的。 和谭琦的感受一样——虽然《贵公子》有很多值得吐槽的点，但剧迷们依然在不知不觉中追到了第二集。 然后，他们看到了于巍这个角色的出场。 这是一张剧迷们很久都没有见到的、极贴合角色的脸。 忧郁仿佛是天生，他的眼神原本就带着一点脆弱，但视线看向钟宝贝的那一刻，他破碎的脆弱仿佛重新拼接在了一起。 他遇见了自己的太阳。 对于陆煦作为verse成员时发生的一切，有些剧迷清楚，有些剧迷则全然不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剧中于巍的印象。 “不被于巍吸引是很难的。” “长得好看的演员不会演戏的话，就是一个只能当摆设的花瓶，可如果这个花瓶能让你彻底沉浸在故事里，被他的视线牵引着，试想一下他会变得多有魅力。” “于巍转身的这个镜头，我只看了区区十遍而已！” “因为于巍超帅，我纯颜狗，因为他的动图一秒入坑，谁抗拒得了这样的脆弱小狗啊啊啊啊啊！”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修过n次的图，结果居然是剧里的动图，简直绝了。” “大半夜睡不着，刷到帅图就去看剧了，实话实话，《贵公子》虽然癫，但是它癫得让我有看下去的冲动啊。” “宁愿看有趣的癫剧，都讨厌看逻辑正常但无聊到爆炸的剧。” 《贵公子》这部剧的讨论下方，“陆煦 帅”这个词条出现的频率相当高。 verse粉丝众多，然而电视观众的基数却比verse粉丝数多多了，陆煦在verse做过什么，看剧的观众基本不太在意。 只要剧情和角色吸引人就足够了。 当这一批观众被留住，《贵公子》的播放量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 由于《贵公子》也登上了热度榜前十，不少营销号贴出了陆煦和顾思年在《贵公子》和《守望者》中扮演角色的对比。 顾思年在《守望者》中扮演了一个热血青年，在主演岳徽的对比下，他的表演却显得过于用力。 为了凸显演技，在《守望者》里，顾思年平静时便显得呆板，激动时五官则愈发狰狞。 顾思年的长相在verse里还算不错，放眼整个娱乐圈就只是平平了，舞台妆可以弥补他外表的不足，可电视屏幕上他的脸越狰狞，便越显丑得突兀，和角色之间也有一种分离感。 而陆煦虽然只演了顾思年粉丝口中“弱智剧”里的“弱智角色”，于巍这个角色的存在感却被他完全展现了出来。 第11章 011 你在捏什么 “这怎么可能？” 顾思年不愿意相信，然而，热度榜上，昨天还在七、八位的《我的宝贝贵公子》已经爬到了第五位，在一众大制作黄金档剧集中，《贵公子》从片名到上线平台都显得尤为突兀。 要知道，晨曦影视只是从德伊影视分出去的一家二线平台，哪怕是晨曦影视力推的剧集，热度也未必能够突破7000大关。 一眼扫过去，《贵公子》和《守望者》在榜单上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凭什么？” 顾思年皱着眉搜索有关《守望者》的反馈。 微博、影视论坛、剧评人……《守望者》获得的评价一直不低，除此之外，葡萄影视和临歌娱乐也在不遗余力地为《守望者》作宣传，《守望者》的热搜数依旧很多。 出演《守望者》之前，顾思年就对这部剧抱有充足的信心。 导演和编剧都是业内顶级，岳徽和任宁一两人的口碑更不必说，在顾思年看来，这部剧只会爆，不会有丝毫失利的可能。 而眼下，9800+的热度虽然还不错，却不符合顾思年对这部剧的期待。 就以往的经验来说，平均热度过万才符合一部爆剧的特征。 《守望者》热度掉到一万以下让顾思年有些失望，可他更不理解的是，《贵公子》的热度居然破了7000。 “正剧嘛，对上这种不上路子的剧总是吃亏的。”经纪人安慰他道，“《守望者》走的是口碑路线，长线看数据不会差的，《贵公子》现在噱头多，观众们会因为好奇去看两眼。” “也对。”顾思年思索片刻，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终归对《贵公子》有几分好奇，搜索之后发现，正如经纪人所说，“飙马贵公子”这个称号和陆煦的那几张动图确实吸引了一些观众，可压根没几个观众对《贵公子》的剧情感兴趣，就看到他们嗷嗷叫陆煦多帅了。 肤浅。 《守望者》不同，观众们还是讨论剧情居多。 “你再耐心等等看。”经纪人道，“网上有人在议论你的演技，我看都是对家买的，就叫人先把那些帖子给删了。” 顾思年轻轻点头。 他出演《守望者》，除了从爱豆成功转型为演员这个目标外，还想靠剧里的角色拿个奖。 《守望者》上线之后，临歌娱乐就一直在为此预热。 顾思年可不想因为一两声议论把到手的奖给弄丢了。 顾思年想得很轻松，在他看来，《守望者》热度掉到一万以下只是暂时的，毕竟《守望者》的故事性更强，对观众而言，一开始就沉浸在剧情里大概有些难，可只要坚持下来，自然能发现这部剧的优秀之处。 然而，《守望者》播出第三天，热度居然只剩下9200+了。 和《守望者》不同的是，《贵公子》的热度竟然还在涨，这一天已经达到7600+的热度了。 《守望者》倒还在热度榜第一的位置，《贵公子》却已经爬到了第三！ 顾思年怎么都想不通。 观众已经没眼光到这种程度了吗？《守望者》这种高水准的剧不看，偏偏去追一部烂剧！ …… 《贵公子》播到第四天，谭琦意识到，自己的同好变多了。 弹幕是最明显的——零点这个时间段，她才刚点进《贵公子》最新一集，就看到满屏的“来了”，视频上方的热度值也在一点点往上涨。 《贵公子》这剧穷归穷，尬的部分也有，可剧情至少流畅顺下来了，狗血情节也开始铺垫——潘凌风被怀疑是钟宝贝的哥哥。 “情人变兄妹是吧，给我来这套是吧，以为我不会看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于巍才是钟宝贝的哥哥，他和潘凌风同龄吧？” “他们仨都是同龄，我受不了这智障的设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把《贵公子》从头到尾看完了，我还每天在追它的更新。” “我也……不看睡不着，看了更睡不着。” “于巍让我在床上扭成蛆！！他好帅！！” 谭琦默默给每一条夸于巍的弹幕点了赞。 虽说陆煦在微博被骂到不行，但谭琦真心觉得，他把于巍那种隐忍深情又别扭的性格演绎了出来。 他不像潘凌风那么外向直接，而是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她近几年追的剧里，也有和于巍人设接近的角色，但或许是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不够到位，或许是演技不足，那些角色只演出了忍，换而言之，他们太会藏了，观众根本看不出他们对女主角有感情。 所以后来的情感爆发会让人觉得突兀。 但于巍不同。 这个人外表是脆弱的，陆煦那张脸摆在那里，只要稍稍沉默不说话，就自带一股忧郁的氛围。 氛围营造足够了，于巍再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感情。 他会在学生会窗户的一角看向正对潘凌风微笑的钟宝贝，指节因此发白，眼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能让人看到其中有眼泪滚动。 他想勇敢迈出一步，却总被家庭压迫着不敢向前。 一部偶像剧想火，很简单，只要有足以牵动观众的角色就足够了，感情到位，剧情弱一些也可以接受。 谭琦很清楚，在这部剧里，钟宝贝注定会和潘凌风在一起。 可她一直忘不了于巍看向钟宝贝的眼神。 哪怕《贵公子》本身制作平平，可她很确定，陆煦必然仔细地研究了于巍这个角色，他的表演不是想通过于巍得到什么，而是把于巍的情感剖开，再细细呈现在观众面前。 她根本没法把目光从于巍身上移开。 她从《贵公子》第一集就在追，几乎亲眼见证贵公子的热度从5000+到7000+，而现在，谭琦一抬眼，发现《贵公子》最新的热度居然超8000了。 “8000了耶！！” “于巍应得的！每一个看过《贵公子》的人都应该喜欢于巍！” “我本来一起追《守望者》和《贵公子》的，可现在《守望者》的剧情一点也不合理，顾思年的出场越来越多，他戏份都快赶上岳徽了。” “+1，已经弃剧了。” “还有一点我很不爽，顾思年把角色演得烂成那样，他粉丝还天天diss陆煦，至少在我这，于巍这个角色是合格的。” “超爱于巍+1+1+1。” …… 陆煦连追了几天《守望者》。 他自然不是为了给顾思年增加热度，而是平时他就有追剧的习惯。 对于这部剧，陆煦只能说，这部剧播到第六集，从第二集开始就出现的毛病越来越明显了。 顾思年的戏份已经侵占了双男主之一的任宁一的部分，他怀疑这部剧立项就是为了捧顾思年，所以不仅给他的角色疯狂加戏，还给角色堆了不少人设。 问题在于，顾思年扛不住这么多人设。 他一开始是个热血青年，现在是万人迷，女演员和他有不少情感纠葛，然而，他要么面无表情要么五官乱飞，和女演员之间的cp感约等于零。 任宁一的戏份被他抢走了不少，岳徽的戏份没被抢，主要原因是岳徽和顾思年的对手戏多。 岳徽出场，顾思年基本就会出场。 但从观众的角度看，顾思年的表演被岳徽衬托得成为了笑料，偏偏这部剧里还有个任宁一在。 岳徽和任宁一对戏，画风和谐，双方张力十足，眼角眉梢都是戏。 换成顾思年和岳徽对戏，整个画面质量倏然间下降一个level。 观众刚因为岳徽任宁一燃起激情呢，顾思年一露面，萎了，再激动，再萎，反复↑↓，次数多了谁也扛不住。 在陆煦看来，编剧给顾思年打造的人设是有可取之处的，前提是他只占据剧情中一小部分闪光点。 可他偏要大篇幅出场，把闪光点都留给自己。 他是万人迷的长相吗？不是。 他的演技扛得起丰富多样的人设吗？显然扛不住。 那剧情自然就崩了。 如果把顾思年这条线砍掉，或者只保留一小部分，《守望者》绝对要比现在精彩得多。 陆煦捏着下巴，把今日份热度榜截图，贴到了自己微博主页。 陆煦：【见证verse越来越近的一刻，1589，会不会有超越的那天呢[音符][眼泪]】 生怕别人不知道《守望者》和《贵公子》之间的热度只差1500多，陆煦特意把图上两部剧圈了出来。 顾思年：“？” 顾思年粉丝：“？” 陆煦这样和挑衅没有什么两样。 下一秒，陆煦的评论区就被一声声咒骂占据了。 “？？？要不要脸，别一副烂剧的热度已经超过了《守望者》的样子好吗？” “……《守望者》轮不到你来说吧？你这辈子都演不上《守望者》那种阵容的剧。” “怎么有脸来贴verse的呢？” 对此，陆煦表示：“不管你们怎么否定我，我确实曾经是verse的一员，看到我和顾思年出演的剧出现在同一个榜单上，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有人动不动就拿verse的队友情来秀，他这样也算是秀队友情吧？ 别人能秀，他难道就不能秀？ 而对于类似“《守望者》的热度你一辈子也追不上”的留言，陆煦表示，“掉的速度我确实追不上。” “顾思年新剧热度高就让你这么嫉妒吗？”——“我更嫉妒说他不好的话很快就会被删掉，骂我的话都没人管。” “哈哈哈哈打起来！” “我才发现陆煦真的好记仇啊啊啊，不是谁的粉，但是——我只提了顾思年在《守望者》里的表演有些尬，那条微博浏览量一直是0。” 第12章 012 宠粉陆煦 “陆煦贱到我真的忍不了了，怎么可以这么贱！” “一部破网剧而已，某人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糊咖稍微有点热度就飘成这样，混成verse最惨不是没有原因的。” 陆煦的评论区原本就一堆diss，他这条微博一发，评论以最快的速度破了万，其中各种污言秽语掺杂着生殖器官的谩骂陆煦都懒得看。 他也无所谓。 顾思年的粉丝骂得再狠，一个事实却是他们无法否定的——《贵公子》和《守望者》之间的差距已经很小，大概再过一天，《贵公子》的热度就能超越《守望者》。 然而，《守望者》是葡萄影视投资过亿的年度大制作，《贵公子》是什么？ 据业内预测，《贵公子》的总投资都未必超过了1000万。 《贵公子》的热度一天天在涨，自然有业内人士注意到了这匹暑期末冒出来的黑马——从某种程度上说，《贵公子》的热度能够排进热度榜前十，就已经突破了晨曦影视的自制剧纪录。 甚至只要它的平均热度突破5000，这部剧已经赚了。 而现在，它的热度已经来到了8000+，和排行榜第一的《守望者》非常之接近。 不管它的画风如何差、剧情如何稀烂，在这个档期，《我的宝贝贵公子》就是最大的获胜者。 有业内人士推测，如果《贵公子》的热度能够维持到剧集播完，这部剧的利润可以超出制作成本的几十倍。 …… “它不就是部大烂剧吗？” c市一座高档公寓内，大理石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响，顾思年直接砸烂了一块手表，看到他的动作，经纪人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手表是顾思年最近一直在舔的顶奢品牌，只等《守望者》大爆，他就能和品牌顺利签下代言合同。 现在《守望者》没有如预期一般大爆，合作可能遇上波折，幸亏顾思年是在私下里摔表，要是叫品牌方瞧见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思年快气疯了。 原先他就看不上《贵公子》，以为它会和陆煦一样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可现在，才过了几天，《贵公子》的热度居然要赶上《守望者》了？ 有了那部烂剧作依仗，陆煦也敢骑到他头上来了！ 陆煦那些冷嘲热讽的话顾思年都看见了，偏偏他拿不出什么合适的回应。 他确实吃了临歌娱乐不少资源，verse解散后，原成员里走演员路线的就他一个，临歌娱乐能提供的影视资源里，顾思年几乎占据了其中的一大半。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在业内没有竞争对手。 《守望者》这个阵容就是奔着大爆去的，有岳徽和任宁一抬轿，顾思年眼看着就要大红了，对于那些有当家小生要捧的经纪公司而言，这并不是好事。 不过临歌娱乐卯足了劲要捧顾思年，《守望者》这个局也是临歌娱乐替他攒的，其他公司根本拦不住。 没办法，就当业内多了位顶流，其他小生到手的资源再分出去一些罢了。 《守望者》阵势摆在那里，不仅临歌娱乐一家看好，事实上，业内普遍觉得这部剧能爆红。 可谁知道《守望者》自己先拉了！ 《守望者》花团锦簇的时候，这些对手未必会吹捧，可《守望者》眼看着要扑了，对手们不跑出来踩一脚，那就有些辜负自家忐忑不安的一哥了。 于是一夜之间，各家营销号、公众号和剧评人纷纷跑出来分析了——《守望者》这种制作的剧，没可能扑的啊？ 导演出道多年，作品好评率近100%，是各大颁奖典礼的常客。 编剧经验丰富，上一部同类型的剧口碑奖项一样不缺。 至于演员，岳徽和任宁一的演技还用说吗？ 问题出在哪里？那自然是无论和谁对戏都显得尴尬的顾思年身上了。 “如果顾思年能够深入理解角色的话，就会发现，岳徽对守望者这一身份理解在深层，而他仅在表层。” “尴尬的演技，令人绝望的对戏，《守望者》的实践告诉我们，你可以选用流量演员，但一位流量演员的戏份不该太多，否则一部剧的主线将无法维持。” “糟糕而不自知的表演，一个人毁掉了一整部戏。” 顾思年把手表摔了尤觉得不够，他直接伸脚，把表盘已经裂了的手表踢得更远。 现在剧扑了，错都是他的了？ 当初选他的时候，不也是看他粉丝多吗？不然剧组为什么不选其他人？ “葡萄影视那边需要一个说法。”经纪人低声道。 大投资的热度还不如晨曦影视的自制网剧，对葡萄影视而言，这个结果无疑是灾难性的。 虽说《守望者》不是葡萄影视最扑街的剧集，可它居然差点竞争不过《贵公子》，这就输得太难看了。 《守望者》剧组筹建的时候，葡萄影视和临歌娱乐双方都有捧顾思年的想法。 顾思年一旦红了，就意味着葡萄影视能有一个长期合作的一线小生。 因而为顾思年改人设，甚至删掉任宁一的戏份，都在双方默契的范围之内。 可现在形势不同了。 《守望者》虽然才播了八集，可从热度的走势来看，它必然无法达成葡萄影视的目标。 剧火不了，捧顾思年的计划自然落空了。 可剧集投资那么大，宣传费那么高，总得有人担起责任吧？ 正好观众对顾思年的意见最大。 不然能怪谁？ 导演和编剧都是大咖，演员那边，岳徽和任宁一都是成名已久的影帝，人家也不怵葡萄影视，真把锅甩在这两人身上，任宁一恐怕还要站出来怪顾思年加戏。 至于葡萄影视自身——众所周知，平台不可能有错，就算有，也必然是别的地方存在的问题。 之前要捧顾思年，葡萄影视觉得，给顾思年加戏真是再正确不过了，可现在剧扑了，那责任就在顾思年身上。 要不是为了给顾思年加戏，《守望者》至于扑吗？ 再说了，顾思年不也没接住给他加的那些戏吗？ 经纪人心里同样不满。 他原先是负责verse全员的经纪人，verse解散之前，陆煦来找过他，表达过留在临歌娱乐和他继续合作的想法。 但他为了利益，编了不少和陆煦有关的黑料，verse解散后，他就只负责顾思年一人。 不过负责顾思年一人的收入比当初带verse全员都高，毕竟现在verse三人都成立了各自的团队，商务资源完全放开，走影视路线的顾思年注定比其他人走得更稳。 谁能想到，《守望者》的热度居然和《贵公子》那部烂剧差不多？ 虽说顾思年和葡萄影视的合作还没有破裂——谈《守望者》之前，顾思年已经和葡萄影视签了好几部剧的片约。 这也是临歌娱乐不敢甩锅的原因。 要是真得罪了葡萄影视，谁知道那些合作还能不能继续？ 一想到陆煦，顾思年就恨得牙痒。 《贵公子》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演的，他不至于这么生气，可这部剧偏偏是陆煦当男二！ “就没有什么对付陆煦的方法？”他看向经纪人，“难道所有人都在夸《贵公子》？” 经纪人摇了摇头：“骂的声音也有不少。” “那就多找几个人，狠狠地骂。” …… 陆煦倒没有考虑过，《守望者》失利会对顾思年的演员生涯产生什么影响。 他只是觉得对方在《守望者》里的演技不合格而已，至于《守望者》热度不如《贵公子》这事，他压根没料到。 事实上，《贵公子》剧组上下都没有人能想到。 “……最近我们班同学都在问我剧的事，你们懂的，毕业了的同学群，半年都不会有人聊天。”杨澍连发几个表情包，“红了的同学特别高冷，大家只有在他们获奖或者票房爆了的时候说声恭喜。” 被恭喜这种事不会轮到杨澍，他只是班里的小透明。 可最近，他的存在感猛增。 甚至他的微博粉丝都涨了好几倍。 《贵公子》热度飙升的时候，他经纪公司的老板甚至都不知道杨澍签在自家公司，还是同行说了声恭喜，老板才知道最近受关注的《贵公子》男主角是自家人。 夏雪雯也是一样，她在经纪公司那边也没什么存在感，结果最近，经纪公司给她派了专属经纪人，她还看到了夸她是青春剧专用女主角的通稿。 她确实接到了其他青春剧的邀约，而且基本是女二起步。 一想到这，杨澍和夏雪雯都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10万的片酬+晨曦影视自制网剧+烂配置，谁告诉他们能靠这部剧红，他们绝对会觉得这是在做梦。 可现在，热度榜上，《贵公子》真的离《守望者》越来越近了。 两人都提到了微博涨粉，陆煦才注意到，自己的微博粉丝也涨了。 “有那么快吗？”陆煦眨眨眼。 “……你是不是低估了于巍这个角色有多吸粉？”杨澍一脸无奈。 他怀疑，陆煦在verse时期受的欺负太多，以至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很受欢迎这事。 不然《贵公子》怎么会出圈？ 《贵公子》能引起关注，是因为于巍长得超好看，陆煦的演技又恰好把角色支撑住了。 俗话说得好，男二就是给观众爱的。 他出了圈，《贵公子》剧情烂虽烂，好歹不毒，观众有了愿意追剧的理由，剧集的热度自然一天天往上涨。 不管陆煦天天在微博茶谁，他那张脸至少是真的啊！ 杨澍一打开微博，就能看到顾思年和陆煦的角色对比图。 第13章 013 是不想吗 《贵公子》挪到黄金档播出后，业内人士就预料到，这部剧的热度会再上一个台阶。 然而，最新出炉的数据却让一众业内人士惊呆了。 10000+！ 这是什么概念？ 对于《守望者》这样大投资、大制作的剧集而言，热度破万并不令人觉得意外，可这样的数据无论如何不会和一部低成本网剧有关联。 但无论业内人士如何质疑，此刻占据热度榜第一的剧集确实是《贵公子》。 仔细观察的话，《贵公子》虽然不像《守望者》那样遍地热搜，可在剧集播出10集后，有关这部剧剧情和人物的讨论一直不低，搜关键词就知道，讨论的大多数是活人，而不是只会控数据的粉丝。 相对之下，《守望者》的数据就难看多了。 虽然顾思年粉丝孜孜不倦地在各大营销号的评论区安利《守望者》，《守望者》后期的热度也逐渐稳定下来了，却始终维持在8000+上下。 取关了verse另外三人后，陆煦的微博粉丝一度掉到十几万——而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三人的粉丝都在千万以上，《贵公子》热度涨上来之后，陆煦的微博粉丝正式突破百万。 他的微博评论区第一次出现了为他说话的粉丝。 顾思年的粉丝倒还在嘲笑他只能演烂网剧，可声势却远不如以前浩大了。 “是是是，我推只能演烂网剧，可惜热度比您那大制作正剧还高捏。” “天天就是烂网剧烂网剧，怎么不见您那高端剧破纪录？” “讲句实话，就算是演烂网剧，陆煦演技吊打顾思年不过分吧？” 陆煦抿着唇，把这些夸自己的话点了个赞。 《贵公子》登上热度榜第一后，他的微信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verse时期认识的圈内好友，又开始一个个来和他攀交情了，还有之前联系过他的经纪人，好像忽然间回忆起要签他这件事了。 陆煦能删的好友已经删得差不多，这些人再联系他，无非是在提醒他再删一遍。 …… 陆煦一直坚信，演员就要靠作品说话。 哪怕《贵公子》阵容、制作、剧情都有缺陷，可它的播放量和热度摆在那里，没有人可以忽视。 晨曦影视将它挪到黄金档之后，《贵公子》的热度一直稳定在一万以上，尤其是猜潘凌风和于巍谁是钟宝贝的哥哥那几集，剧迷们在各大论坛建起高楼，就为了争论出一个结果。 把潘凌风排除掉的那集，“风暴”cp粉庆祝了一整天，“终于”cp粉也不甘示弱，把“骨科”两个大字顶在论坛首页许久，忙得版主一遍又一遍地删帖。 爽朗阳光的男主叫人喜欢，阴郁深情的男二也是三角恋情的必备元素。 对晨曦影视而言，《贵公子》的火爆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平台上下眼晕。 作为二线平台，晨曦影视此前都是被葡萄影视、德伊影视吊起来打的份，能进热度榜前十属于发挥不错，进前五的话，平台高层都要特意露面庆祝一回。 二线平台的辛酸没有人懂。 葡萄影视能请来岳徽、任宁一这样的影帝级演员给顾思年抬轿子，而他们晨曦影视，哪怕报出高价，那些大咖都不肯和他们合作。 晨曦影视自身的实力也请不来名导名编剧，久而久之，平台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吸引到的观众自然越来越少。 不夸张地说，晨曦影视想爬上热度榜第一，至少得整出和《守望者》不相上下的阵容，高层们再天天去庙里抢头香，以祈祷好运能降临到自己头上才有可能。 听起来很可笑，但这就是晨曦影视面临的现实。 《贵公子》这个热度榜第一爬得太过轻松，以至于真正爬上去的时候，平台高层都没反应过来。 “……我没看错？” “……这真是咱们那部投资不到一千万的剧？” 《贵公子》的火爆，让晨曦影视高层明白了什么叫花小钱装个大的。 剧集带来的vip收入让高层们嘴角咧到了耳后根，还有播出期间的巨额广告收入——在那之前，晨曦影视的广告收入简直不忍直视。 多亏了平台早年脱离德伊影视的时候买了几部经典老剧的版权，不然再过几年，晨曦影视很可能就倒闭了。 《贵公子》才播出了一小半，剧集的成本就全部收回了，而随着剧情逐渐深入，在热度榜第一的位置上待了十几天之后，晨曦影视迎来了建站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 因为投资只有区区几百万，而收益却以亿计算，这样的利润率高到让所有人眼红。 扑了的《守望者》宣称自己没亏、回了本，云朵影视的那部《一颗糖果的甜》也发大字报说赚了，但这两部剧的赚和《贵公子》的赚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贵公子》几乎是零成本。 今年暑期档，各大平台都在羡慕晨曦影视。 陆煦也从这部剧中获益颇多。 于巍这个角色让他开始在演员圈子里有了存在感，微博涨粉了不说，他甚至上了一两个新演员的榜单。 verse时期，陆煦的存在感并不高，因为他性格相对闷一些，粉丝少，由于妆容的缘故，他没有成为组合里外貌突出的那一个。 但现在，知道他名字的人比以前更多。 演《贵公子》之前的一段时间，陆煦一直在找各大剧组自荐，想争取到自己想演的角色，可那些剧组连试镜的机会都不给他。 但现在，陆煦手头有五六个试镜的邀请，至少他有了更多选择权。 《贵公子》热度上涨之后，陆煦也收到了一些合作邀约，包括剧组采访、商务、时尚封面这些，但实话说，虽然于巍这个角色的人气不低，他目前接到的商务质量依然只是一般。 他不想接。 倒不是陆煦清高，可在他看来，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他想等到自己演员的身份被更多人知晓、知名度足够高的时候再去接一些商务。 成为广告王子从来都不是他的目标。 …… 陆煦在研究手头的试镜邀约。 他演了于巍这个角色，所以最近递到他手上的都是和于巍人设相近的角色，阴郁深情男二，陆煦想都没想，直接放到一边。 至少短期内，他不会考虑类似的角色。 仔细一数，他能选的剧本少了很多。 一部是古装历史剧，他要试镜的角色是一位四十年太子的青年时期。 剧组那边倒没有明说，不过陆煦听对方的意思，只演青年期还是青年期和成年期都演，剧组暂时也没有定下来，要看演员试镜时的表现。 而另一部则是讲述特殊年代里成长起来的一代人的故事，这一群人少年时便立下大志向，要埋头苦读学习文化，为解救国家而奋斗。 陆煦更偏向后一个剧本，因为他演古装剧不多，而且太子这个角色在他看来过于窝囊了，有强势的皇父在，他连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 陆煦猜，如果他去试镜前一个剧本的话，太子这个角色应该会好拿一些。 剧组想找的是他这个年纪的演员，但通常情况下，年轻演员不太爱演窝囊角色，还不如去演反派。 后一个剧本的话，角色年龄和他近一些，陆煦也有演类似角色的经验。 后一部剧的试镜时间已经定了，陆煦试的是男二一角，他手头有男二出场的某一段剧情的剧本，《贵公子》播到一半的时候，陆煦已经在准备角色了。 对待试镜，陆煦一向是打起十分精神准备。 上辈子他还是刚出道那两年试镜多一些，到后来红了，他就成了某一类型角色要从他手头过一遍的那类演员，剧本邀约多到数不清，导演指名也多，对他而言，试镜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过不管是通过试镜得到角色，还是导演指名，陆煦都可以拍胸口说一句，他没有辜负过自己演的每一个角色。 虽然剧组提供的剧本很少，可陆煦还是把剧本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又去找了许多那个年代的文字和影像资料。 他现在没有经纪人，一切都得自己准备，不过他宁愿忙些，也不想因为准备不全导致对角色的理解产生错误。 忙碌一段时间后，试镜日终于到了。 试镜地点离陆煦家挺远，好在都在c市，早上开车一个半小时也就到了，为此陆煦特意起了个大早。 他在车上眯了一会，刚打开微博，就看到热搜榜前三条赫然是《贵公子》相关—— #宋钟怒批《我的宝贝贵公子》# #《贵公子》是低级意淫产生的垃圾# #宋钟批陆煦# 陆煦：“？” 问题在于，为什么会有人名字叫送终啊？ 他点开热搜词条才知道，宋钟是一个知名剧评人，某某奖项评审，知名业内，这个人百忙之中对《贵公子》霸榜的现实表示绝望，认为这样一部烂网剧登上排行榜第一是整个电视剧圈的耻辱。 他首先批评了《贵公子》的烂，从狗血的剧情到矫揉造作的演员，再到晨曦影视把《贵公子》挪到黄金档并沾沾自喜的行为（？），陆煦被点名批评了，说他靠脸演戏不能长久。 在批判陆煦的同时，宋钟顺带夸了顾思年，说他在《守望者》里很努力，说他抵挡住了偶像剧的诱惑，坚持靠演技傍身。 宋钟的毒舌是圈里出了名的，一般剧组都不敢惹他，而这次批判《贵公子》，他更是拿出了十二分力气，“耻辱”、“堕落”、“丢人”之类的词不要钱似地往外输出。 而他这条剧评的评论区，一片顶着顾思年头像的账号在叫好，更有人在评论区不断@陆煦，陆煦想忽视都不行。 第14章 014 得意的微笑 宋钟是临歌娱乐特意请过来打击《贵公子》的，就算挡不住《贵公子》的声势，能恶心恶心陆煦也是好的。 作为剧评人，宋钟的主业是给各家纸媒供稿，原先电视剧圈子比较封闭，能当剧评人的都是圈内人，宋钟被各大剧组奉为坐上宾，和圈里的编剧演员们关系都不错，偶尔还帮忙推广电影，在各类协会里混个职位。 可惜互联网平台兴起之后，人人都能当剧评人，剧组渐渐转向了那些人气高粉丝多的博主。 宋钟脾气不好，只要是他看不惯的剧组，不管剧集质量怎么样，他都要先大喷特喷一通，原先剧组没办法，只能先忍着他，可现在，剧评人不止他一个，宋钟又不大会经营社交媒体，影响力有限，各剧组也不必再受他的气。 客观来说，宋钟现在的日子算不上好过。 他虽然在协会里挂了名，开座谈会的时候倒是有他一个位置，可让他从被人捧着沦落到去坐冷板凳，宋钟心里着实不太甘愿。 别的不说，进账就少了一大半。 这次临歌娱乐找上门，对宋钟而言，这是一个大单。 宋钟别的自信没有，论喷人，他就没有怕过谁。 他洋洋洒洒写了一篇三千字长文，把《贵公子》批得一无是处，打字的时候，宋钟越打越激动，因为《贵公子》能挑的毛病实在太多，他把这部剧拉出来批判，虽说收了临歌娱乐不少钱，可考虑到《贵公子》的质量，他居然有了自己在为电视剧圈除害的使命感。 《贵公子》这种低智剧集，凭什么占据热度榜第一的宝座？ 长文刚发出去，他评论区一片夸赞声——宋钟的微博粉丝不过3万，还有一半是平台送的粉，可宋钟才刷新了一下微博，就发现自己的评论已经破了千，离破万已经不远了。 “说得太好了！” “《贵公子》的火爆确实让人为电视剧行业感到焦虑，现在资源、技术和拍摄成本都不同以往，我们生产出的却依旧是一堆电子垃圾，《贵公子》能火，整个行业都应该感到羞耻。” “+1，顾思年这种坚守本分的年轻演员已经不多了，他没有像陆煦那样走捷径，还要承受陆煦的嘲笑，粉上他真让我骄傲。” 看到这些夸赞声，宋钟不由洋洋得意，感慨自己宝刀不老，吃饭的本领一直没丢。 他喷《贵公子》是吃人的嘴软，喷陆煦则是纯粹的嫉妒了——年轻时候，宋钟也有个文艺青年的梦，想着靠才华在电影圈里混口饭吃。 可惜他不管去哪个剧组试镜，都被退了回来。 用一位导演的话说，他属于长得不出奇，丑得也没什么特色，就是纯丑，镜头拍他拍多了都容易坏。 他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还得靠写剧评吃饭，陆煦倒好，只是脸长得好看些，那么坏的名声居然都能救回来。 宋钟很不爽，偏偏陆煦长得有点像早年间火遍大江南北的那位小生，对方如今早已功成名就安享晚年了——宋钟一直觉得，自己长得没那么丑，只是每次试镜都遇到对方，被对方衬托丑了。 …… 顾思年一直在蹲守宋钟的微博。 对方长文一发，临歌娱乐的营销就会立刻跟进，到时候让《贵公子》在热搜上挂个三天三夜，把对《贵公子》产生好奇的路人逼退也好。 顾思年原本想偷偷点个赞，又怕陆煦发疯再手滑几十回，他扛不住。 宋钟矛头指向了陆煦，他最好别引火烧身。 不过顾思年越看宋钟的剧评越满意。 这篇剧评不仅把《贵公子》从头到尾狠批了一顿，还顺带夸了《守望者》和他。 宋钟这人性格虽然不讨喜，剧评好歹还是有质量的，对方特意点出了自己在《守望者》这部剧中的闪光点，在此之前，临歌娱乐和他的团队都没有意识到。 从这个角度去营销的话，倒不会显得他在《守望者》里的表现太拉垮。 顾思年很好奇，陆煦看到这篇剧评时会是什么反应。 就算上午有试镜要参加，他还是叮嘱经纪人替他关注陆煦的微博。 “看微博可以，别影响了等会的发挥。”经纪人皱眉道，“虽说你男一的角色是稳的，但你也要先给导演和编剧留下好印象。” 《守望者》表现不佳，就算临歌娱乐已经尽力去找补了，依旧会对顾思年的演员之路产生影响。 他接下来要去试镜的是一部年代剧，阵容和剧本都相当不错，这也是顾思年第一次尝试男主角色。 剧组那边阵容基本已经确定了，条件也和临歌娱乐方面谈好，顾思年这次去试镜只是走个过场。 顾思年没等太久，经纪人就提醒他，陆煦的微博发了。 顾思年心想着，就算陆煦再能回怼，宋钟的剧评可是从专业的角度出发，对方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就算陆煦怼回去，以宋钟的脾气，陆煦回怼他一次和被屎沾上了没有任何区别，短期内是脱不了身的。 以后他每演一部剧，宋钟都会咬他一口。 顾思年满怀期待打开微博，就见—— 【《守望者》没上排行榜第一，是不想吗？】 【怎么拐弯抹角骂人呢？顾思年哪里不好看了？】 这条微博的评论居然比宋钟那条还多。 宋钟的剧评毕竟是长文，吃瓜群众没耐心看完，陆煦的回应却相当干脆利落——《守望者》挫以及顾思年丑。 可谓简单又明了。 顾思年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一看热搜，微博无疑是两头吃，这一边#宋钟批陆煦#爬上了热搜榜第一，另一边#顾思年哪里不好看了#居然也进了热搜榜前三。 更可气的是，陆煦的微博又更新了。 这次他特意@了宋钟。 【演员重演技而非长相，请不要在赞美我的同时侮辱我的前队友顾思年，谢谢。】 顾思年：“……” 陆煦这是疯了吧？ 陆煦的评论区早已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笑死，宋钟和陆煦，一个说城门楼子，一个说胯骨轴子。” “哈哈哈哈，陆煦真的好干脆，他的意思就是别逼逼赖赖了，《守望者》热度就是不如《贵公子》。” “这种心态真的值得学习。” “陆煦：不管谁骂我，我都只骂顾思年。” “哈哈哈哈忽然有点怜爱顾思年了，沾上陆煦是他的罪孽。” “不了解verse的过往恩怨，但我觉得顾思年的发言有点茶，谁懂？可陆煦压根不接他的茶言茶语，特别克他。” 清晨并不算热，顾思年却被气到脑门冒火。 一看热搜，现在榜单上都没宋钟什么事了，全是关于陆煦和他的讨论。 原本《贵公子》热度高，verse的过往已经被扒了一遍。 当初verse临近解散那一阵，陆煦对上他们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因为他没有作品，粉丝少，公司又不站在他那边，其他人的黑料只管往陆煦身上倒就行了。 可现在，陆煦只盯着他怼，偏偏对方又靠着《贵公子》小范围火了一波。 《贵公子》毕竟是热度榜第一的剧。 就算制作再烂，它爬上榜单第一也是观众的选择。 围观群众逐渐品出味来了。 对对对，陆煦天天欺负谢青扬孟钦顾思年，公司为了补偿三人，给了三人一人一个奢牌大使。 对对对，陆煦太坏了，其他人都一心想让verse合体，只有他不想。 所以解散之后谢青扬孟钦顾思年资源不断，屁都没有的陆煦反而不想合体？ 傻逼都知道，永远是没有个资的成员更依赖组合。 逻辑变成了——陆煦拼命欺负队友→队友资源越来越好→队友继续欺负其他人→他被踢了，队友资源越来越好。 陆煦为什么就非得欺负队友？ 他是弱智吗？ 1vs3根本赢不了的，他是弱智吗？ 对此围观群众表示：“临歌娱乐把我们当弱智吧。” 顾思年几人想在娱乐圈继续发展，这些流言无疑对他们的口碑很不利。 以前临歌娱乐倒是能把流言压住，可随着陆煦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事实就不是临歌娱乐压得住的了。 顾思年长叹一口气。 verse三人里，目前只有他走演员路线，也是他和陆煦对比最多。 谢青扬、孟钦和他并不是亲密无间的关系，最近他和陆煦天天住在热搜上，另外两人都没有丝毫反应。 他必须把陆煦压制住。 …… 汽车驶进大楼，顾思年比计划时间早来了几分钟。 作为男主角的唯一候选，他不必像其他演员一样在外边苦兮兮等候——角色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这是他和剧组之间的默契。 但顾思年压根没有想到，在等候室那一群年轻演员里，他竟然看到了陆煦。 顾思年不由停下脚步，视线对上的一刹那，他冲陆煦露出一个笑容，眉毛微挑。 演员和演员也是有等级差的。 《守望者》扑了又如何？ 他不用排队苦等，角色轻易就到了手。 就算《贵公子》热度够高，陆煦也只是苦苦等待剧组青睐的可怜虫之一。 第15章 015 他要阻止 陆煦自然注意到了被副导演领进门的顾思年。 两人视线相遇，顾思年的表情他也看到了。 他不是原主，没有和verse其他三位相处过，不过从顾思年的神态看，对方确实是和自己处不来的那种人。 陆煦低下头，继续钻研剧本。 因为顾思年的露面，原本安静的试镜室倒是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那是顾思年吧？” “verse成员大战一触即发，真刺激啊” “我还在刷微博呢，陆煦可真会骂。” 不过在顾思年露面的一瞬间，来试镜各个角色的演员们已经有了预感——这部剧怕是要和陆煦无缘了。 这些演员不像陆煦一样单打独斗，大多已经签了经纪公司，来试镜之前，公司已经暗示过他们——这部剧的男主角定了。 因而他们试镜的都是男一号以外的角色。 眼下顾思年露面，众人猜到他就是这部剧的男一号。 在这种情况下，陆煦还有可能拿到角色吗？ “临歌娱乐的资源就是好啊。”一位演员小声嘀咕道，“演大制作能加戏，小制作就是男一，顾思年的资历还不如我呢。” “小点声！”同伴提醒他道。 都知道临歌娱乐会营销，倒打一耙的本事在圈里更是出了名的，陆煦能和临歌娱乐怼，他们可怼不过。 他们试的这个年代剧本子着实不错，制作小了点，可阵容一点也不差，虽然不是能让人一步登天的偶像剧，却更符合踏实拍戏的演员的选择。 众人只能感慨临歌娱乐有本事，这种难抢的资源也直接喂给顾思年了。 …… 从其他人的神色里，陆煦就能猜到一二。 不过他是为了争取角色来的，身为演员，他能做的就是在每一次试镜里发挥好，最后结果如何，决定权在导演手上，并非他能决定。 再说了，他连《贵公子》都演了，再差也不会刚穿越那会更差了。 陆煦耐心地等待着进场。 剧组的试镜会不是大规模的，只是小规模试镜，陆煦领到了3号，他试镜的男二角色一共有四个演员来争取。 他来得早一些，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男主内定的消息。 男二定没定倒是没人清楚，也可能男二早早定了，他们这些人只是过来陪跑的。 “3号可以进了。” 听到通知，陆煦起身，往里面一间走了走。 正式进入试镜室，陆煦注意到，会议桌前人并不多，导演和编剧坐在中间，剧组其他人坐得相对分散些，一行人中，陆煦只认识导演和编剧，他来试镜前特意查了两人的资料，看了一些导演执导过的作品。 顾思年竟然也坐在会议桌旁，他神态一派轻松，看上去和导演颇为熟悉。 导演穆迁冲陆煦点了点头：“坐下吧。” 穆迁看向陆煦的表情有些冷淡：“你的简历我已经看过了，试戏片段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吧。” 他没有给陆煦说话的机会，吩咐完陆煦之后，他反而转过头和顾思年聊了几句。 顾思年的笑容愈发灿烂。 现场录影机一直开着，窗外的光线足够亮，不过室内还是开了灯。 陆煦要试戏的吴慎是红色年代的进步青年，他出生于富人之家，是家中的幺儿，若是享受富裕的生活，他当一生平顺，家中积攒的财富足够他与家人远赴国外，远离战火纷扰。 可吴慎不愿意。 他读进步书籍，读报纸，他清楚，在这个世界依然有许多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成为了主角的助手、同志、一生的挚友。 陆煦要试镜的，是吴慎对着父母慷慨陈词的一幕。 此刻满场的视线都看向他。 导演穆迁和编剧金木视线都很平淡。 刚刚顾思年给他们看了陆煦在网上的言论，穆迁是老牌导演，金木是老牌编剧，两人都不喜欢在网上太活跃的演员，演员嘛，保守些为好。 何况陆煦一直在抨击顾思年。 剧组已经定下顾思年当男主了，顾思年名声败坏对他们这部剧毫无益处，如果换一个和顾思年不对盘的男二，对剧组而言也是个麻烦。 穆迁本身也不是很喜欢陆煦，邀请陆煦试镜，只是因为最近《贵公子》热度不错罢了。 因而陆煦人还没进来，已经被导演和编剧pass掉了。 不过剧组毕竟是公开试镜，打着公开的名号，总不好叫陆煦直接滚蛋。 …… 深吸一口气之后，陆煦开始了他的表演。 为了试吴慎这个角色，他特意买了件白衬衫。 他一开始低着头，再抬头时，他已经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之中了。 吴慎是热血的，又是清澈的，他有着旧时代人的固执，却愿意为新时代的出现挥洒热血。 陆煦稍稍换了一下站姿，下一刻，他的神态之中已经有了青年知识分子的风骨。 不是那种端着的、扮作自己满腹诗书的模样，而是热烈的、灿烂的、执拗的，他此刻面对的是母亲的眼泪，母亲不愿他投身解放事业，只想他安安静静当个富家翁，家中基业有他兄长在，他日子不会过得差。 “我不愿意，母亲，我不愿意。” 室内响起的声音让穆迁愣神了片刻。 陆煦的声音很清楚，吐词清晰，铿锵有力，他好像把信念都倾注到声音里了。 穆迁合作过不少年轻演员，包括不久前刚试了一段戏的顾思年，这些人咬字都有些含糊，音色是次要的，关键是发声和通过台词表达情感。 声台形表，缺一不可。 陆煦两声“我不愿意”顷刻间就让人把注意力投到了他身上。 “您让我去留学，您可知，在国外的几年，我看到了什么？” “提及国人，他们说国人愚昧麻木无知，即便我门门功课第一，即便我体魄强健，加入了垒球队，他们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可只要我走在街头，说我来自这个国家，那些外国人的笑容和他们眼神中的蔑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台词时，陆煦神色坚定，声音也越来越紧，好像台词是他紧咬牙关、带着无限愤怒吐出的。 他的对面没有一个人。 却叫人觉得，此刻母亲就坐在他对面。 当他说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句台词时，他眼眶红了，但比眼泪先到的是极致的愤怒。 他愤怒。 愤怒于那些轻蔑的声音和眼神。 愤怒于这个国家正在遭遇的一切。 他已经不再迷茫了，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我只有一个人，我当不了救世主。” 陆煦放缓了语调：“若只能救一个人，我便救一个人，若能救千百人，我便救千百人。” “就算身入烈火之中，我也心甘情愿，可我不能只是看着！” “我要解救愚昧者麻木者无知者，我要他们不愚昧不麻木不无知，我要他们永远天下所有人都该有的一样的自由。” 站立时，陆煦如同一棵松树。 在初始时，他还在克制着他的情绪，因为他面对的是母亲，他不想让母亲担心。 可他内心滚烫的血却在燃烧着。 说出后面的台词时，陆煦的声音愈发慷慨激昂，整个屋子都仿佛回荡着他的呐喊。 导演穆迁一开始拿着笔。 但在陆煦说到第二句台词时，穆迁默默把笔放下了。 面前青年的演绎让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代，就好像……他本人就身处那个年代。 陆煦的台词毫无问题，他投射给角色的情感完整地展现出来了，吴慎热血，却并非不计后果，也并不盲目。 他只是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无法旁观他人嘲笑他的同胞——同胞即是他。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是一样的。 哪怕陆煦此刻穿着一件过于现代化的白衬衫，不是长衫，可当他全身心投入到角色的时候，他的感染力可以叫人忘记他的穿着。 陆煦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他就像处在真实的片场，名为吴慎的青年因为他的演绎活了过来。 试完这一段戏后，陆煦停了下来。 此刻他脸上已经看不到刚刚试镜时的激烈情绪，他很平静。 整间试镜室此刻却鸦雀无声。 陆煦是试镜的第3号，但所有人都确定，即使4号还未开始，表现注定不会比陆煦更好了。 陆煦有着最收放自如的感染力。 前两位候选人试镜时，穆迁和金木还会随意聊两句——两人的表现差不多，不会给导演和编剧带来太多震撼。 然而陆煦的演绎，却能够让人沉浸到他的情绪里。 他们要拍的这部戏，题材本身就是打动人的。 因为这是这个国度曾经历的、不可忽视的过去，每个人都能感同身受。 …… 一直到陆煦离开，顾思年牙齿都紧咬着。 他才在导演和编剧面前表达了不想和陆煦合作的想法，结果陆煦的表现…… 穆迁一开始已经承诺他了，但现在……他觉得导演会变卦。 顾思年脑中不断思索，无论如何他不能和陆煦合作。 他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陆煦接这部戏。 第16章 016 完成kpi 试镜结束后，陆煦正要下楼，却在电梯前被人叫住了。 来人自称是剧组的副导演，他加了陆煦的微信，说结果出来后会和陆煦联系：“穆导很中意你，你拿这个角色的可能性很高啊。” 陆煦道了一声谢。 对这位副导演的话，陆煦并没有过于相信。 导演是一个剧组的掌控者，副导演负责的方面就多了，包括协调演员、协调剧组各分工之间的关系，对副导演而言，夸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了。 但遗憾的是，选角权不在他手上。 合同签订之前，演员都无法保证某个角色属于自己，甚至就算合同签了、演员本人已经进组了，也会面临临时换角的危机。 不过陆煦自认为表现不错，他演出了他理解的吴慎的样子，就算他对角色的理解和导演、编剧的理解不同，但他尽力了。 …… 到家之后，陆煦看了眼工作邮箱，还是没有新的试镜邀约。 他基本已经放弃了那部历史剧，一门心思攻克今天试镜这部，不过他刚回到家，就见历史剧的副导演又给他发来了消息，诚挚邀请陆煦去剧组试试。 陆煦还没来得及问理由，那位副导演就连续给他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他们剧组看中陆煦，倒不完全是因为《贵公子》的缘故。 现在出彩的年轻演员相对少，不像以前，不管有名的没名的，年轻演员的功底都不错，拉过去就能演。 太子这个角色个性懦弱，内核也是阴郁的，他常年笼罩在父亲的阴影之下，舒展不开手脚，年长之后，出色的兄弟都一个个有了自己的势力，唯独他这个太子如囚鸟一般动弹不得，即使身为天子的父亲亲口对他说过，这皇位会是他的，他心中的阴影却始终没有消失。 也是机缘巧合，导演恰好看到了陆煦演绎的于巍。 他认为，于巍性格里阴郁癫狂的一部分，和太子有相似之处。 历史剧本就不好拍，不管是拍宫廷，还是拍朝堂，角色和事件都需要一群优秀的演员支撑起来，有《守望者》先例在前，太子这个角色，剧组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流量演员。 太子是长子，也是剧本里戏份最多的年轻演员，选角上必须更慎重些。 能争取的演员，剧组都会尽量争取。 为了让陆煦来试戏，对方居然愿意为他延长试镜时间。 陆煦：“……”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是个心软的人。 有点心动了。 主要是人家夸他演技很好，《贵公子》还挂在热搜上挨喷呢，对方居然认可了他对于巍的演绎。 他是一个经不起夸的人。 宋钟喷完《贵公子》之后，他的几位同行也跟着喷《贵公子》是行业之耻，陆煦是演员之耻，但据这部历史剧的副导演说，他们导演看过《贵公子》，他们是看过陆煦的表演之后才来邀请他的。 《贵公子》挨喷的理由无非是格调低，《守望者》是高高在上的大制作，高端剧集，《贵公子》这种活该被唾弃的烂网剧怎么敢和《守望者》竞争？ 这群人口口声声行业、历史、辉煌，自认为和喜欢《贵公子》的观众不在同一层次，但陆煦查过这部历史剧的导演资料，论资历、论口碑甚至论在行业内的职位，那位导演都远胜站出来批评《贵公子》的这群人。 陆煦决定了，先等吴慎这个角色的试镜结果。 …… 陆煦一边等结果，一边抽空刷刷微博。 从他试镜那天开始，整个微博乱成了一锅粥。 宋钟和他的几位同行追着《贵公子》喷，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贵公子》数据攀升，刚登上热度榜第一的时候，《贵公子》的热度大概1万出头，可挨了宋钟一通喷，热度莫名就升到11000+了。 陆煦一边发热度截图，一边@宋钟：【感谢老铁送的火箭666。】 作为一位专业的数据工，陆煦表示，他把粉丝的工作都省了，每发一次热度截图，他都会仔细计算出《贵公子》和《守望者》之间的热度差，精确到个位数，以防顾思年看不见。 陆煦辛勤忙碌，《贵公子》剧组也没有闲着，剧组官博迅速转发了陆煦的微博，两位主演杨澍和夏雪雯也随之跟上。 虽说阵容投资宣传样样不如《守望者》，但《贵公子》才是热度榜第一，凭什么怂？ 或许因为陆煦盯着顾思年阴阳怪气，临歌娱乐特意交代过宋钟，宋钟之后就专注喷《贵公子》剧组，不再盯着陆煦了。 因为现在的顾思年禁不起太多批判。 新剧试过镜了，不久之后就要开拍，这是顾思年第一部男主剧，容不得丝毫闪失。 《守望者》失利，葡萄影视把锅甩到了顾思年身上，顾思年受到的质疑已经够多了，临歌娱乐特意买了一堆通稿，好不容易才把顾思年从《守望者》这个坑里救出来。 陆煦动不动就拖顾思年出来diss，再这么下去，顾思年只会和《守望者》深度绑定，这不是临歌娱乐乐见的结果。 不过临歌娱乐计划得很好，现实却一点也不美妙—— 以前verse团粉怪陆煦不提verse，辜负了三位队友对组合的一腔深情，现在陆煦隔三差五就会回忆起在verse的过去。 比如今天，他转了一组《贵公子》的剧照：【购于2021年9月，现在还很新。】 《贵公子》里，爱丽尔学院的制服永远透着一股贫穷气息，男主潘凌风的私服却相当昂贵，剧集热播之后，杨澍在采访中透露，潘凌风的私服都是陆煦借他的。 这本是一件样式有些浮夸的奢牌外套，配《贵公子》这部浮夸剧刚刚好。 可在陆煦转发这组剧照之后，某一位前verse团粉偏担陆煦的粉丝忽然意识到，这件外套有些眼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1114打歌舞台陆煦的那件打歌服吗？” “？？？是！” “这鸵鸟毛窄袖双开门外套，我想起来了！” “……卧槽！1114！！！” 1114打歌舞台，在verse决裂前期被称为1114事件。 那一天，verse全员浓妆上阵，造型也一个赛一个浮夸，原本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舞台，事后粉丝却扒出来，verse四人里，其他三人的造型大多万元上下，最少的是谢青扬，只有小几千，可陆煦这件鸵鸟毛外套，却价值整整六位数。 那时候谢青扬已经是组合top了。 团内top待遇最差，这让谢青扬的粉丝怎么忍？ 于是很快就有临歌娱乐“内部人士”透露，这件外套是陆煦在后台从谢青扬身上扒下来的。 “青扬脾气很好的，为了组合，他真的忍耐了很多。” 谢青扬粉丝顿时炸了。 陆煦晒出购买记录，粉丝说这是公司的记录，证明不了什么。 陆煦后续在公开场合解释，谢青扬也解释过，只是谢青扬“笑容里的苦涩”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逼的。 结果这件六位数的外套，又一次出现在了杨澍身上。 “就不能是陆煦从临歌娱乐抢的吗？” “首先，打歌造型都是公司配的，一般是这儿改改那儿改改，属于公司的财产，verse有些造型师弟团沿用了。” “其次，verse解散的时候，我记得陆煦被嘲过，说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都保留了一些经典舞台造型，只有陆煦半件衣服都没能带走，当时那位‘内部人士’也承认了。” “……所以，其实是临歌娱乐没给陆煦配衣服穿？” “啧，越扒越有了。” 网友们发现，verse的八卦居然越筛越多了。 刚好《贵公子》里潘凌风穿的几乎都是陆煦的私服，而那些造型，在verse不同时期的舞台上都出现过。 明星是有曝光需求的，同件衣服不会穿太多次，舞台造型更是，同一个组合基本不会有重复的造型。 但因为《贵公子》剧组实在是太穷了，这些只穿过一次的造型，都被飙马贵公子用上了。 “忽然想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陆煦的造型是不是都和verse其他人格格不入？” “+1，他还因为土出过圈。” “我之前还老笑他穿得丑。” “所以……临歌娱乐根本没给陆煦安排衣服？” “我勒个大槽！！” verse当时接受集体采访的视频也被网友们翻了出来。 鸵鸟毛这件，谢青扬笑容中带着苦涩，被粉丝称为“眼睫都透出破碎”，可还是“替陆煦解释”了：“请大家友好看待verse每一个人，造型只是舞台的陪衬，我们很好。” 波西米亚风那件，顾思年不经意间透露：“陆煦他确实更喜欢贵衣服啦。” 闪钻外套，孟钦说的是：“我也很想尝试这种闪亮的造型，可惜没有机会，下次有机会一定试试。” 网友们：“……” #想试自己掏钱买啊# #我也想抢银行，可惜没有机会# 《贵公子》里，潘凌风换了足足上百套造型，光时尚一项，陆煦就让多位营销号完成了年度kpi。 第17章 017 V学 营销号们不厌其烦地扒了又扒，连verse早期的舞台造型和采访纪录都没有放过，最终得出结论——陆煦的造型和队友造型不成套的时间，比粉丝们以为的要早得多。 “在这里捋一捋verse出道的时间线，在一开始，临歌娱乐打算让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以三人组合的形式出道，陆煦是后加进去的，当时verse的主经纪人是这么形容的——陆煦‘运气很好’。” “因而我们可以认为，陆煦早年一直被诟病的实力，纯粹是因为他入团晚，不像其他人那样经历过长期的、系统性的训练。” “这是verse出道一年半以后个人的热度对比，我们总结了六家平台的搜索数据，可以看出，在这一阶段，陆煦的人气在verse里遥遥领先。” “但，请注意，从这一阶段开始，四人间的站位发生了变化——原先站位偏c的陆煦被移到了边缘，形成了目前大众更熟知的verse站位模式。” “这个时候，verse已经实现了初期的人气积累，迈入了顶流男团阶段，成员们的造型更精致了，陆煦的乱穿搭模式正式开启，以及……陆煦因为签售活动不礼貌、对粉丝翻白眼、给队友甩脸、耍大牌等开始掉粉。” “…… ” 某一号营销号擅长数据流分析，陆煦疑似自购打歌服的传闻被曝光后，他以verse出道时间为起点，到verse解散为止，深扒verse四人的人气、造型和资源对比，引用的都是真实存在的数据，可谓详实又可信。 这个账号也因此区别于一众收钱转发的营销号，收获了不少粉丝信赖。 早期陆煦人气高，受黑料影响后狂跌，但无论哪一时期，陆煦的资源都和人气不成正比（仅指临歌娱乐提供资源）。 ↑这是数据流路线的扒皮。 而某二号营销号则更擅长剖析言语和表情，在对verse n个采访视频以及现场活动视频进行分析后，大名鼎鼎的v学从此诞生。 举例而言，在v学里，顾思年的“音符和眼泪”只是入门。 而如果谁能分析出三个人各用了什么修图软件以至于让陆煦在同一场景下有三张不同的脸，以及裸高最高的陆煦在合照中总是矮一头，显然已经v学中级了。 v学高级阶段，则是陆煦扶老人过马路+捐款n次，被队友认领“我们verse如何如何”。 “……妈呀，我以前觉得陆煦长得比较有侵略性，浓颜嘛毕竟，一直觉得他是有心机的那挂，结果他根本是个傻子吧！” “讲真，我在v团活不过三集。” “陆煦真的被玩死了。” 至于某三号营销号，以一天扒出上百套衣服的品牌、露面场合以及价格的强横实力，在对verse的大扒皮中一骑绝尘。 事实证明，就算是营销号，没有过硬的本事，也很难在这场大混战中突出重围。 “……忽然有点怜爱陆煦了。” “早年粉过陆煦的表示，虽然早就不追星了，但陆煦本人是那种比较容易害羞、不太会讨好人的性格。” “+1，时间线和人气应该没分析错，verse刚出道的时候，陆煦很红的，他还经常带队友上综艺，不过队友粉耍赖不承认，还说陆煦是被带的那个。” “……p图那个我真的惊呆了，真就三种p法。” “啊啊啊啊队友一个比一个茶，次次都掉坑的陆煦根本就是个傻白甜吧？” “笑死，我作为局外人都察觉到话里有坑，陆煦根本看不出来救命啊啊啊啊！” “有种陆煦退团了好幸运的感觉，我感觉他已经v学毕业了，所以才能和顾思年打得有来有回。” …… 杨澍在《贵公子》里的造型被扒出来的那一刻，临歌娱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原先火只烧到顾思年一个人头上，可按现在的趋势，谢青扬和孟钦似乎也躲不掉了。 verse三人眼下都是临歌娱乐的摇钱树，不仅出场费高得惊人，更是人手背着两位数的商务，如果三人名声败坏了，临歌娱乐的年终财报恐怕要砍半。 于是在营销号和网友们默默扒造型时，#陆煦 打歌服# #贵公子造型#多条热搜直接从热搜榜前列消失了。 几条热度比较高的讨论，也被临歌娱乐送上“不实传闻，律师函警告”大礼包一份。 可这根本挡不住广大网友的好奇心。 娱乐圈缺瓜已久，好不容易来一个大瓜，谁能放过？ v学之路永无止境。 吃瓜群众里甚至还有好几位明星，在不小心点赞后又迅速取消，给verse混战事件又添了几分热度。 当然，最重要的是，临歌娱乐做得有点过分了。 “我自费买衣服都发不出去了，呵呵。” “+1，我才去谢青扬微博发了条v学名句，就被毕业了。” “……霸凌和捂嘴都很有一套捏，临歌娱乐。” “啊啊啊啊啊啊！” 让网友们尖叫不已的是——不仅他们发不了“自购”、“打歌服”这几个关键词，身处话题漩涡的陆煦也发不出去。 陆煦只能把自己草稿箱里发不出来的内容截图，再陆续@临歌娱乐官博、三位前队友以及前经纪人。 陆煦要发的内容和最近的讨论毫不相干，只是【年方20+已经能独立购买自行车一辆，开始锻炼身体】而已。 配图是一辆崭新的山地车。 但他依然没能发出去。 所以他默默问自己的前公司前队友前经纪人：【你们要给我买吗？】 “我买！” “找半天也找不到违禁词到底在哪，买自行车怎么了？” “我怀疑是他发的内容里有自和购两个字。” “建议陆煦改成狗买仔行车一辆，我就是这么发出去的。” “……只知道人买狗仔，临歌娱乐居然是狗买人仔。” “年方20+狗买仔行车，哈哈哈，陆小狗表示无语中。” 总而言之，临歌娱乐这番操作只让verse几人的讨论度越来越高，更逼得营销号们屡屡展现惊人发挥。 陆煦什么也没干，不，只买了一辆自行车，就让自己的微博成功涨粉200万。 在这一波讨论中，《贵公子》其他人也是出了力的。 比如陆煦几套造型被扒出价格，《贵公子》官博就会转发附加震惊表情：“这够小贵拍两集了，好多钱！” v学家分析为，几件衣服就能拍两集的贫穷《贵公子》，还是赢了投资高到爆炸的《守望者》捏。 杨澍发的是：“借我穿穿[爱心]。” v学家分析为，鉴于陆煦曾经借过衣服给孟钦穿，却依然被孟钦粉打成抢衣服，这是对孟钦的嘲讽。 夏雪雯发了衣服加眼泪两个表情，对应顾思年曾经的音符加眼泪。 v学家：入门了。 ……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陆煦本人并没有受太多影响。 他把临歌娱乐那边的联系方式都删得差不多了，就算那边想迁怒，也不会找到他头上。 verse解散那时候，临歌娱乐已经把他的“黑料”放完了，所以后来谢青扬他们只能一遍遍去cue verse团魂给自己增加热度，却没法再继续黑陆煦了。 当一个人满身黑料，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无懈可击了。 陆煦无懈可击，谢青扬和顾思年、孟钦可不是这样，在verse解散后的如今，他们依然和verse捆得很紧，verse是他们的重要人设之一。 这段时间，想必这几位都会焦头烂额。 …… 陆煦还在等自己的试镜结果。 放在上辈子，他压根不用考虑这些，别说是一个男二角色了，就算是男一，他都有先挑的权利。 不过陆煦并不觉得重新开始是一种遗憾。 不能演戏才是。 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做的依然是自己热爱的事业，对陆煦而言，这更接近于挑战，毕竟穿越这事不是他能定的，他再抗拒，该穿还是会穿。 陆煦等了一周，剧组那边依然没有动静，陆煦有预感，这个角色恐怕不属于他了——那天参与试镜的演员不多，差不多每四人试一个角色，也就四五个角色需要定下来罢了。 一天就能出的试镜结果，除非是几家经纪公司之间相互角力，否则花不了那么长时间。 不过一直不给通知，他就得一直等下去。 陆煦叹了口气，就听得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是加他的那位副导演发来的消息。 对方很遗憾陆煦这次落选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陆煦只回了一句“好的”，大概因为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那位副导演反而补充了几句，意思是剧组导演和编剧本来很看好他，可惜他非在网上搅风搅雨。 “听哥一句劝，演员受委屈是很正常的，咱们剧组更喜欢听话的演员。” “太有棱角的话，这个圈子容不下你，等以后你就懂了。” 陆煦受的委屈他一句没提，只说现在网上那些坏舆论都是陆煦的错。 第18章 018 继续试镜 陆煦只能感慨，不管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娱乐圈里永远不缺副导演这种人。 上辈子他红了之后，这种人好像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了，剧组里和他沟通的都是客气和善的大好人，话都不敢对他说得太重，而这辈子，他的演艺事业才刚刚起步，《贵公子》虽然火了，却没被主流电视剧圈认可，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得罪了主流电视剧圈。 毕竟，《守望者》堪称主流剧圈的代表了。 陆煦没有回怼过去。 圈子里稍稍有点权利就喜欢摆“我来教教你”架子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根本怼不过来，现在怼回去只会显得他没拿到角色破防了。 以陆煦对电视剧行业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只会在副导演这个位置上原地踏步。 成功的导演永远有棱有角，没有自我坚持的人永远创造不出好作品。 对待演员这个职业，陆煦一直坚持靠作品说话。 对方说他混不下去，他偏偏要混下去，还要混得比其他人更好。 他会拿出证据的。 …… 同一时刻，《旭日初升》剧组。 顾思年冲副导演陈昌银使了个眼色，对方悄悄跟上来，顾思年皱眉道：“他没回消息？” “没有。”陈昌银点了支烟，“我又发了条消息过去，他没删我，只是不回复。” 陆煦并不清楚《旭日初升》剧组的选角内幕。 事实上，导演穆迁和编剧金木更看好陆煦，希望陆煦来演吴慎，但顾思年这个男一号不同意，《旭日初升》由临歌娱乐和非我影视两家公司联合投资，非我影视也希望由自家艺人扮演吴慎这个角色。 选角的争议闹得很大，穆迁为此都快翻脸了，却还是没拗过投资商，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周，导演终于松了口。 不过因为这事，穆迁很不愉快，直言下一次不可能再和临歌娱乐合作。 代表剧组回绝陆煦的人是副导演陈昌银。 他只需要告诉陆煦落选就足够了，后面那些话并不是《旭日初升》剧组的意思，而是他个人添加的。 准确地说，是陈昌银和顾思年的默契。 陈昌银负责激起陆煦的火气，这样不管陆煦阴阳怪气还是破口大骂，都是他破防的证据。 接下来，先炒炒陆煦落选这事，再把他破防大骂的话发出去，陆煦low人的形象自然而然就建立了。 可陈昌银和顾思年都没有料到，陆煦居然对此毫无反应。 只看陆煦成天在微博diss这个diss那个，就知道他这人绝对是个火爆脾气。 可这一次，陆煦偏偏没有上钩。 自然地，陆煦落选角色就没什么可炒的了，主要是试镜吴慎的不止他一个人，只嘲笑陆煦，其他落选演员会有意见，可如果把陆煦特别low的一面展现出来，倒能衬托出其他演员的体面。 光炒作陆煦落选，还会激起穆迁的火气。 这位导演也不是好惹的，真把他给激怒了，他说不准就要和剧组一拍两散了。 这事穆迁不是没干过。 顾思年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过陆煦没演上《旭日初升》还是让他心情很好。 他承认《贵公子》热度高，也承认……陆煦的演技不错，否则不至于让穆迁念念不忘，他愤怒于陆煦莫名有了让导演青睐的演技，却也庆幸，演员光靠演技是不够的，还得有资源。 不然凭什么他能当男一，陆煦却连个破男二也试不上呢？ 最近关于verse的扒皮太多，顾思年因此掉了不少粉，唯一能让他偷乐的就是陆煦没拿到角色这事。 《贵公子》能火是陆煦走了狗屎运，难道他还会继续走狗屎运不成？ …… 没拿到吴慎这个角色，陆煦的视线自然而然转向了那部历史剧。 剧本的一部分早在他手上了，试镜推迟了一段时间，他现在开始准备还来得及。 他演古装剧确实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演过，早年间陆煦还演过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呢，不过懦弱型角色他演得相对少一些，毕竟——他基本都演主角。 对方诚意很足，在准备角色期间，陆煦也用上了十足的诚意，剧本提供的信息很少，不知道这是不是剧组对他的考验，不过作为演员，解读剧本是基本功，陆煦不至于连这一关都过不去。 准备了几天之后，他和剧组约了见面。 试镜前陆煦特意上网查了，和他上辈子一样，这个世界的历史剧也比较冷，属于吃力不讨好的题材，早年间倒是辉煌过，但随着资本大量涌入电视剧圈，现在已经没有人有耐心拍一部精雕细琢的历史剧，就算拍了，观众也未必会青睐。 总而言之，论前景的话，这部剧确实不如《旭日初升》。 当然，陆煦一直觉得，如果所有人都认为一部剧“必火”的话，通常情况下，那部剧只会熄火。 因为“必火”的剧必然会被各方插一脚，选角成了各家公司的角力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到时候剧本会变成什么样……可以想象。 陆煦原本以为，这次试镜会像之前一样，由几个备选演员共同演绎角色，可到了之后陆煦发现，来试镜太子这个角色的，好像……就他一个？ 试镜室里人倒是比《旭日初升》剧组多，导演刘春风和编剧秦禹坐在中间，长桌两侧还有几张熟面孔，应该是剧里的演员。 刘春风长着一张不好惹的脸，不说话就好像在生气，生气的话……看面部走向应该会很像河豚，他一看就是寡言少语的性格，连提醒这些话都是编剧秦禹代劳。 说实话，陆煦很难想象长着这张脸的人看过《贵公子》。 副导演会不会在诓他？ 总而言之，他人已经来了，还是先试一试吧。 “准备好我们就开始吧。” 陆煦要试的这场戏，是少年时代便肩负重任的太子秦昭，无意间看到父皇抱起二弟、展现父亲温柔的一幕场景。 太子每日读书、练武、习帝王之术，可天子对他却少有和悦之色，只要求他处处遵礼法、为天下臣民及宫中兄弟作表率。 如此刻被父亲抱起的情形，他从未体验过。 陆煦开始准备的时候，刘春风和秦禹同时看向了他。 秦昭刚被太傅夸近日学业有成，正欲到父皇面前展示展示，就见宫中花园内，在他眼中严厉无比的父皇正亲切地抱起二弟，二弟待父皇也不像他一样死板，更近于寻常人家的父子。 这一场戏，秦昭的台词很少。 他脚步原本是轻快的，偶尔会慢一慢，因为谨记着自己身为太子的风骨。 但在看到父皇与二弟的那一瞬，秦昭停下了脚步，又蓦然缓缓后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眼中先闪过一丝失落，片刻后，他又换上一副更复杂的表情，若仔细分辨，会发现其中有失落，也有自嘲，他甚至因此低头片刻，却又很快抬起。 他没有再上前，直至父皇与二弟的身影消失，秦昭才恢复了原先的姿态。 也就是说，陆煦需要用自己的情绪填满这几十秒钟。 陆煦站位正对着刘春风和秦禹，从两人的角度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在这个场景的发挥—— 从表情看，秦昭已经不期待了。 但身为人子，所有人都以为他受到了偏爱，唯独他自己清楚，他没有，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即使在寻常人家，不受期待的长子也会失落。 而他是太子，父皇拥有的不仅是父亲的威严，更是皇权的压迫。 因而此刻，秦昭的表情中也有对自己的怀疑。 失落、怀疑……不自觉间散发的悲伤的气息，让这几十秒并不漫长。 陆煦有一张对演员而言很端正的面孔，但当他把情绪袒露出来的时候，现场所有人视线里只有秦昭。 在演绎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刻意收了一点情绪，太子谨慎、胆小、阴郁，他不是那种受弟弟尊重的兄长，弟弟们只想早点把他从太子位置上踢下去，少年时代还好，等年岁渐长，秦昭的不安已经接近多疑了。 之所以收着演，是因为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父皇的身影消失后，手下关心了他一句，秦昭却只摆摆手：“无碍，孤是太子。” 这一刻，秦昭眼中的复杂情绪已经消失了，他的身形比前一刻更加挺拔，太子这个身份于他而言是千钧重担，是他不安的源头，但同样是他的铠甲。 到这里，这一段试镜就正式结束了。 “再试试这一段，给你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陆煦没料到还有临场发挥。 不过试镜一般是两种模式，有让演员准备充足过来试的，也有临时让演员自由发挥的。 陆煦接过剧本，到他手里的居然是很往后的一部分剧本——试镜前，剧组交给他的剧本只有几页，都集中在剧情的前期。 之所以知道这是靠后的剧情，因为这一段剧本上，秦昭这个太子已经被废。 他也抛开了太子这个身份给他的桎梏，以一个被逼疯的、绝望的儿子的身份，把言语化作利刃，将他这些年的愤恨条条剖开。 编剧秦禹很自然地把这段剧本给了陆煦，导演的表情也很平静，应该是事先协商过的。 这一段戏陆煦有了个搭档——这部剧的男主角、扮演皇帝的程赟。 第19章 019 继续试镜 程赟这个名字，陆煦早已有耳闻，对方早年间是业内公认的金牌绿叶，出演过多部大热剧集，可惜主演的剧集大多没什么名气，被业内认为撑不起一部剧。 但他的演技却是圈内公认的，各大奖项的男配角奖被他拿了个遍，其中包括电影类的奖项。 陆煦研究剧本的时候，程赟也在看他的剧本。 程赟很清楚自己站出来的意义——秦昭这个角色，导演面过不止一个演员，可第一关就让导演和编剧两人认同、获得额外加试的，只有陆煦一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秦昭的人选要定了。 “准备好了吗？”半个小时一到，编剧秦禹提醒道，“不够的话再延长一些时间。” 陆煦摇了摇头：“不用，我准备好了。” “我也可以了。”程赟起身，在陆煦对面站定。 试镜正式开始。 这一场戏里，太子被废的前提是，他放纵手下残害皇帝，加剧了皇帝的病情，他宫中还搜到了一件龙袍。 然而，真正的源头实是皇帝对秦昭愈发不满，秦昭的兄弟中，有天子更看好的接任人选。 坐稳皇位的，应该是果断狡狯的狼，秦昭这太子之位虽然坐了多年，血性却始终不足。 父子两人在宫殿中对峙，秦昭头发散乱，早已不见身为太子的尊贵。 “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朕何时生出了你这么个儿子！” 在长桌后方坐着的时候，程赟看着乐呵呵的，不是那种严肃的性格。 他年过50之后，参演的剧集大多是乡土剧和年代剧，但实力派毕竟是实力派，他这句台词一出，往常乡土剧里的憨厚就消失不见了，此刻的程赟极具帝王威严。 披头散发的前太子闻言抬起头。 这一眼不似往日那般瑟缩，瞳仁极白，双眼几乎直勾勾地盯着天子，眼中没有畏惧，反而写满了嘲弄。 “父皇何时当我是儿子了？” 只这一个抬头，导演刘春风和编剧秦禹便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这个镜头，陆煦接住了！ 这场戏是整部剧中父子矛盾最为激烈的一场戏，程赟演技纯熟，帝王威严被他驾驭得毫不费力，面对程赟教科书般的发挥，一般年轻演员不太能接得住。 可陆煦只一个眼神，就把一个囚徒太子的形象展现了出来。 至少在这个现场，画面被程赟和陆煦分割成了平等的两半，程赟的强势并没有把陆煦吞没，两人反而演绎出了势均力敌的味道。 接下来，天子道：“朕令臣子尊你为太子，一品太傅教你读书，周国公教你武艺，可你既无文才也无武功，生就一副懦弱性子，朕很失望。” 父子俩目光对视，天子年老，看向秦昭时已无往日的威严，只有满满的心痛。 秦昭却不为所动，眼中的嘲弄反而更深了些：“儿臣不幸，生而为太子。” “若儿臣知晓今日之结局，这太子倒不如不当。” 一个失败者的形象在这里出现了。 此刻的秦昭并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犯错之后的痛悔，他的眼神很冰冷。 成事之前他不安忐忑，但此刻，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因为整整四十年，他都在担忧这一刻的到来。 当这一刻真正到来了，他发现，现实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可怕。 皇帝此时又道：“这四十年间，有忠臣良将劝朕换个太子，朕心中也知你坐不稳这江山，便不忍废你，朕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懦弱无为的太子。” 此刻皇帝身上温情尽显。 程赟在威严与平和之间切换自如。 可回应他的，却是秦昭毫无温情的面孔：“懦弱无为的太子？” 下一刻，他便笑出了声，或许这句话让他觉得格外好笑，他笑容更肆意了。 原先秦昭跪坐在地，听得这句话，他竟从地上爬了起来：“父皇，你莫非以为我不知道三弟是怎么死的？” “您错了，您需要一个懦弱无为的太子，他不是太子，他是您的傀儡。” “他可以懦弱，但他不可明智，不可懂御人，不可一呼百应。”秦昭走近他的父皇，“否则这夜黑风高之时，您不知这寝宫中，谁才是他的人。” “您又如何安睡？” “您越老便越忧惧，有朝一日您会被文治武功的儿子取而代之，就如您取代皇祖父之时。” 这一刻，陆煦将秦昭眼中的恶意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出来。 秦昭确实忤逆，可皇帝将这口大锅全部甩给他，他却是不认的。 “住口！你这逆子！” 皇帝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发生了转变。 他确实被秦昭说中了心思。 “您需要一个懦弱无为的太子，一个废物，只要他在，您的其他儿子就不会血流成河！” “但江山需要一个英明神武的太子，而不是我，时机一旦到来，您需要替他除掉我！” 说完这一句话，秦昭又笑了：“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太子这‘太’之一字，就如人被架上刑具，千百年间，何时有四十年的太子？又有几个安稳继位的太子？” 到这时候，他已经平静了下来。 素来懦弱的面孔，此刻已不见丝毫不安，在秦昭不再是太子的那一刻，他终于离活得像人更近了一步。 灯光下，这位太子的轮廓都似乎更坚毅了些。 …… 这一段试戏一直持续到最后，编剧秦禹笔掉了都没有察觉。 这部历史剧讲述了一位帝王波澜壮阔的一生，但这一段戏却是太子秦昭的主场。 仅仅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陆煦却再现了剧本中描写的太子形象。 太子懦弱，有时候愚蠢，但太子并非不懂。 他默默看向刘春风，先伸出一根手指，又加了一根，晃了晃。 刘春风回他两根手指。 一根手指的意思是陆煦只演青少年时期的太子，两根手指则是——贯穿这部剧始终的太子角色，都交给陆煦来演。 对这个结果，秦禹表示赞同。 刘春风此时抬头看向陆煦：“你有什么事要办的话，最好在最近一个月之内办完，什么时候方便签约？我们约个时间。” 陆煦：“……” 这节奏快得不可思议。 但他还是坦白了自己目前无业游民的真相，他随时都可以签约。 剧组的时间也比较紧，因而陆煦这天下午就和剧组签了合同，先拿一部分片酬，其余片酬拍摄途中再给一部分，杀青了再拿尾款。 除了签合同之外，陆煦拿到了一份属于他的完整剧本，听导演和编剧的意思，再过不久拍摄就要启动了，人员基本已经到位，场景也搭建得差不多了。 进组之前，他必须先把剧本读透了，把角色理解透彻。 这是陆煦拿的第二份片酬，比《贵公子》涨了四五倍，不过这部剧的拍摄周期比《贵公子》长，戏份也多一些。 陆煦粗略扫了眼剧本，太子的戏份还是以（被）智斗为主，倒不算太复杂。 …… 陆煦这边合同签完，导演刘春风长舒一口气：“总算定下来了。” “找个合适的演员不容易啊。”秦禹也跟着感慨，“好歹能开拍了。” 太子这个角色前前后后也试过不少演员，可合导演心意的一个没有，要么把太子演得太帅太正面了，要么用力过猛，显得角色太猥琐。 秦昭是复杂的动态的，不是一个扁平的角色。 “和新人搭档的感觉怎么样？”两人看向程赟。 程赟摸了摸鼻子：“我不敢信他是非科班。” 试镜的机会是刘春风非要给陆煦的，看到陆煦简历的那一瞬，秦禹和程赟都不相信他能把秦昭这个角色驾驭好，不过既然刘春风愿意给陆煦机会，两人也愿意给导演面子。 结果——他真就是那个最合适的演员。 刘春风和秦禹感慨陆煦演得好，作为搭档的程赟感受更加明显——陆煦的表现相当有冲击力，以至于在演绎皇帝这个角色时，他的情绪和陆煦的情绪产生了碰撞。 这种对抗感，他很少在年轻演员身上体会得到。 “科班不代表就一定会演戏。”刘春风道，“演戏这事本来就没有固定标准。” 不管怎样，刘春风对今天的结果很满意，演员一直不定下来，他心里也很不安。 …… 回去之后，陆煦继续研究剧本。 时间说起来还长，可仔细算算的话，距离进组也没有多久了。 把剧本整体读了一遍之后，陆煦先写了一份人物小记，之后再在剧本上备注一些值得注意的细节。 至于背台词这些，属于演员的基本功，根本不需要多提。 现在记的笔记在拍摄开始后肯定会有变动，但这是很有必要的，这是他熟悉剧本的第一步。 陆煦刚读完一遍剧本，《贵公子》剧组通知他，《贵公子》大结局了。 事实上，《贵公子》只是一部短网剧，火爆之后，晨曦影视想办法拖剧情，硬生生从陆煦他们之前拍的剧情里多剪了两集。 一天赚n位数，能拖一天是一天。 晨曦影视从中赚了多少，业内早已计算过了——自从挪到黄金档播出之后，《贵公子》的热度就没有下过1万，大结局这集，在一片“伪骨科我恨”的弹幕中，热度达到了惊人的13000+，创下了晨曦影视有史以来的最佳纪录。 两位主演杨澍和夏雪雯都接了新剧，杨澍进了一部大制作剧组演男二，夏雪雯则接了一部青春小甜饼的女一。 陆煦这边还没有动向，不过他是《贵公子》剧组吸粉最多的演员，在剧粉们看来，陆煦一定会接到一个相当不错的角色。 第20章 020 腥风血雨体质 《旭日初升》拍摄间隙，顾思年一直捧着手机，手指按个不停，整个人玩得全情投入。 电视剧论坛是匿名的，他透露几条内幕也没人能猜到。 导演穆迁默默朝他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今天有一场戏顾思年演得不太好，他让顾思年休息中途琢磨琢磨剧本，对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又开始低头玩手机了。 都没见他翻几页剧本。 穆迁不由皱起了眉。 他视线回到片场，扮演吴慎的游子辰更让他头大，好好的陆煦不选，非选了一个连顾思年都不如的。 这演技烂得没眼看，都烂成一锅了。 游子辰的存在恐怕还让顾思年体会到了优越感，以为自己演技突飞猛进了，殊不知他俩是大哥莫说二哥，都不怎么样。 穆迁生生被逼出了火气，偏偏这两人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穆迁真觉得自己倒了血霉。 穆迁也不敢再气了，再气下去，人家没事，他身体反而受影响。 一大把年纪了，实在遭不住。 他叹了口气，看向编剧金木：“是我要求太高了？” 还是他已经和时代脱节了，现在的导演什么都忍得？ 金木同情地摇了摇头：“再忍忍吧。” 他俩对这部剧的拍摄期待满满，谁能想到，片场氛围居然会是现在这样？ …… 发完那条恶意满满的回复，顾思年就一直在刷着那条帖子，等着看其他网友的反应。 他实在不爽那些认为陆煦会大红的言论，简直在做春秋大梦！ 最近顾思年掉了好几个商务，口碑也变差了不少，要他忍着不去看陆煦的笑话，他很难办到。 好在网友们的反应还算让他满意——在他透露陆煦试镜失败这件事后，论坛里出现了不少附和的声音。 “正经导演看不上他吧？导演一般都很反感爱制造舆论的演员，正经演员谁天天上热搜？” “杨澍也没演上男主，陆煦试不上男二太正常了好吗？他以为他是谁？” 顾思年耐心等候了片刻，果然，没过多久，那条帖子就被人搬上了微博。 “……不至于吧？” “为什么陆煦连男二都没试到？《旭日初升》的男二角色那么难拿吗？” “不够火呗，要么就是演技不够，落选不是很正常吗？” “笑死，陆煦一天到晚diss顾思年，装出一副要和verse切割的样子，结果自己还眼巴巴地去舔顾思年的男二，戏好多哦。” “+1，粉丝在这群情激昂，正主先跪了，笑死个人。” “非要蹭verse的热度罢了，不蹭verse根本活不下去。” “临歌娱乐怎么可能给他机会？他面不上纯粹是自己作的。” 这段时间，因为陆煦，临歌娱乐和verse另外三位成员都被嘲得不轻，v学如火如荼，临歌娱乐试着降热搜，可v学都快变成一个梗了，不是降热搜就能解决的。 临歌娱乐倒是尝试过联系陆煦，让他低调些，别记着从前的仇，可陆煦并不买账。 论坛这条帖子一出，临歌娱乐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陆煦 背刺#迅速空降热搜榜前十。 临歌娱乐合作的营销号们纷纷启动，总结下来就是，陆煦利用粉丝为自己冲锋陷阵diss 临歌娱乐，结果自己却背刺了粉丝。 “粉丝确实重要，但还是利益更重要捏。” “拿不到角色不是活该吗？从没见过这么丢脸的明星。” “好low，真的是low人一个，有本事一直装清高啊。” “我觉得他舔顾思年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没舔上哎，真是哄堂大笑了。” 粉丝们原本期待陆煦可以拿到一个好角色，谁知道陆煦居然跑去试镜《旭日初升》，虽然没试上，可之前陆煦对顾思年明明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 “恨顾思年是工作，舔顾思年才是生活，陆煦分得很清嘛，啧。” …… 陆煦刚一上线，就看到自己又一次挂在了热搜上。 他现在觉得，微博老总就该来找他合作，他都快以热搜为家了，利润多少得分给他一些吧？ 看到热搜的词条，陆煦不由眯起眼睛。 他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和顾思年合作就等于舔顾思年？】 然后，打开搜索框，截图。 “a某和顾思年合作”、“b某携手顾思年”、“c某”、“d某”……“z某”。 截了n张图之后，陆煦发出一声感慨：【顾思年都不用洗澡了哎。】 【我就不一样，我天天洗澡。】 “……噗。” “哈哈哈哈脑回路清奇。” “神经病啊知不知道我在喝奶茶？电脑主板烧了就完了。” “我也觉得热搜真的很神，试镜而已，没试上不是很正常吗？这就叫舔了？那顾思年舔的人可太多了，他又不是没试镜过。” “+1+1+1。” 陆煦晒出了剧组发给他的试镜通知：【我是按要求去参加试镜的，在参加试镜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部剧的男主角早已定下了顾思年。】 【作为演员，争取每一个试镜机会是我的工作之一，我珍惜每次来之不易的试镜机会。】 【我也不清楚这次试镜失利是否和顾思年以及临歌娱乐有关，如果有，我表示遗憾，我不愿正常的试镜秩序被破坏，每个演员都应该拥有平等的机会。】 试镜通知简单明了，并没有多余的内容，比如男主是谁，投资方又是谁。 陆煦难得正经一回，不过网友们倒是从他的字句中读出了一层别的意思—— “这部剧是临歌娱乐和非我影视投资的，所以男主定的顾思年，男二定的游子辰。” “陆煦是不是暗示，他的机会是被临歌娱乐毁掉的？” “这是明示了吧……” 陆煦毕竟没有直白说出来，他用的是“是否”这个词，所以评论区大多数留言还是“继续加油”这一类的。 陆煦个人其实不太喜欢透露试镜的细节，一个角色永远只对应一个演员，没被选上的演员难道就是失败者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到了晚上，陆煦的话倒是得到了佐证。 吴慎这个角色，之前去参与试镜的不止陆煦一个人，有位演员之前在直播间里透露过这事，不过他当时也只是提了一句，说自己落选了。 陆煦试镜失败这事让热搜之后，那位演员的粉丝特意在直播间里问了他。 对方的回复是：“对，我也是去的当天才知道男主已经定了的，之前没听说过。” “吴慎的人选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既然……没必要让我们多跑一趟，我们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失败一次会沮丧一次，也会失去信心。” 对方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不过该说的也都说了——既然临歌娱乐和非我影视早早定下了人选，干嘛非叫他们去陪跑？ 显得他们不如游子辰似的！ 非我影视倒是为此发了一份声明，声称吴慎这个角色的选角一直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只考虑演员和角色的适配性，不考虑其他，那些质疑都是子虚乌有的，律师函警告云云。 只是有顾思年在，再加一个游子辰，非我影视这份声明毫无可信度。 “还不如坦白承认我投资我选人呢，这又不丢人。” “+1，投资商直接指定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安排试镜？你选自己旗下的人，其他演员也不会有意见。” “为啥非得嘲陆煦呢？这不就是正常的试镜流程？背刺这个词可真吓人。” “+1。” “我记得80年代的时候，黄进和原笑语关系差得在剧组上演全武行，也不影响电影最后上映，而且质量很高。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私仇是私仇，拍戏是拍戏，黄进和原笑语都是超级巨星，那几年票房市场太差，需要巨星来拯救，他俩再不合拍，也愿意为行业发展贡献力量，陆煦和顾思年合作的话，我可以接受。” “verse其他人把陆煦坑成那样，营销成陆煦一个人霸凌三个人，现在陆煦去试镜了顾思年当主演的剧，又说陆煦背刺粉丝，陆煦实惨。” “我都忍不住怜爱陆煦了。” 粉丝们心里很郁闷，可陆煦试镜失利确实是结果，《旭日初升》剧组已经开机了。 好在陆煦的名声挽回了。 哪有什么背刺？他只是陪太子读了一回书而已。 …… 当然，纵观近段时间娱乐圈的动态，以及背刺事件的后续展开，粉丝们得出结论——只要是和陆煦有关的八卦，最终都会演变成大事件。 比如v学。 比如……导演撕剧组。 事情是这样的—— 作为非我影视的下一任“太子”，游子辰在公司内部颇受器重，这次出演吴慎这个角色，是因为非我影视投资《旭日初升》的份额比临歌娱乐少。 下次非我影视投资份额大的话，游子辰必然可以演男主。 游子辰自身也有一定的粉丝，加上非我影视资源倾斜，粉丝们本以为，在《旭日初升》剧组，游子辰会得到优待。 然而，蹲了一段时间剧组之后，粉丝们发现，游子辰居然天天挨导演骂。 粉丝们怒了。 一边说游子辰是太子，他明明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这个角色的，一边他还要挨骂。 哪有天天挨骂的太子？ 非我影视你管不管啊？ 粉丝们于是孜孜不倦地到非我影视官博评论，要求公司督促剧组给游子辰和其他演员一样的待遇。 另一方面，游子辰粉丝摸到了穆迁的微博，请穆迁对游子辰温柔些。 “你是导演，好好引导他就行了。” 第21章 021 一场大戏 一群吃瓜群众：“！！！” 陆煦本人：“……” 他觉得，事情演变成这样，别人会怀疑他把穆迁收买了。 但他真的什么都没干，他只是前段时间买了一辆山地自行车而已。 总而言之，《旭日初升》剧组这口瓜峰回路转，向着谁也没料到的轨道飞速冲刺。 以及，陆煦意识到了，穆迁确实是个超级爆脾气。 有网友问他，游子辰的演技真那么差吗？他发了个[大便]表情。 虽然他的评论区很快就被谩骂声淹没了，但陆煦不得不佩服这位导演的勇气。 他平时也只是阴阳怪气顾思年两句而已，敢用[大便]这个表情包真的很神。 陆煦能看出来，穆迁绝对是被气炸了。 他现在很好奇，游子辰的演技到底差到了什么程度，才把穆迁气成这样？ …… 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吃瓜群众这口瓜吃得很欢快。 虽然——话题不知不觉中又转到了陆煦那边。 “陆煦真是神人，最近怎么谁和他对着干谁倒霉？” “顾思年一觉睡醒，导演跑了！之前还营销陆煦是他的垫脚石呢。” “笑死，感觉穆迁溜了不是游子辰一个人的功劳，还有顾思年在，为导演鞠一把同情泪。” 顾思年：“……” 顾思年现在只想把自己的手机藏起来。 他绝对没有想到，他只是在论坛发了条帖子，悄悄嘲了一波陆煦而已，这件事产生的后果居然是——导演跑了。 不仅如此，穆迁临跑之前，还把他和游子辰喷了一顿。 顾思年不觉得自己的发挥有那么差，穆迁确实提醒过他一些表演上的问题，但他都仔细纠正了。 但不管他怎么想，导演和编剧都消失了，剧组只能暂时停工。 这是他的第一部男主戏，剧本确实不错，是经纪公司为他精挑细选的。 他设想过《旭日初升》剧组可能发生的种种事件，也知道穆迁对游子辰的表现很不满意，但导演跑路这条路他从来没有设想过。 经纪人面色铁青，问他在剧组做了什么。 临歌娱乐高层同样面色不虞：“你们三个现在都很难，我只求你们都老老实实的，最近少说话，少惹事。” 《旭日初升》是临歌娱乐投资的项目，临歌娱乐不想只做艺人经纪一项业务，打算把触角伸到影视投资这块，对《旭日初升》的投资就是一次探路。 可这个项目居然暂时停摆了。 没有导演，剧怎么拍？ 一个剧组这么多人、这么多场景道具，今天停了工，明天道具组灯光组美术组就能去别的剧组找活儿干，到时候再想把项目搭起来就难了。 不解散剧组的话，这么多人吃喝拉撒，每一天的花销都是天文数字。 临歌娱乐火烧眉毛一样找导演救急，但不知是穆迁的呐喊太声嘶力竭，还是一个接一个[大便]表情包过于震撼，临歌娱乐邀请了好几位导演，居然没有人愿意接《旭日初升》这个摊子。 他们只能再去联系穆迁。 穆迁表示，不干。 临歌娱乐高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旭日初升》这个剧本是金编剧的心血，不由您这位好友来完成，不是太遗憾了吗？ 穆迁回剧组，也能替临歌娱乐和非我影视挽回一点颜面。 人好歹请回来了嘛。 事关金木，穆迁有些意动，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要他回去重新执导也行，把游子辰换成陆煦。 临歌娱乐方面自然不愿意，但拗不过穆迁坚持，他们只得联系上了陆煦。 陆煦表示：“我已经进其他剧组了。” 临歌娱乐：“……” 穆迁：“老子不干，老子赔钱，不干。” 临歌娱乐头大到爆炸，最终，他们以换掉游子辰这个条件请来了一位愿意接掌的导演，但为了找到替换游子辰的演员，拍摄时间又耽误了。 顾思年倒是没有被换，毕竟是临歌娱乐自家人，好歹能省点片酬——事实上，《旭日初升》拍完后，顾思年到手的片酬连合同约定的一半都不到。 临歌娱乐方面不担心顾思年会因此恼羞成怒，毕竟他的黑料还捏在公司手里。 除此之外，现在不是verse刚解散那会，那时候顾思年是top男团的一员，粉丝们对他相当怜爱。 顾思年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正因为他处处都和临歌娱乐捆绑，又对陆煦有太多恶意，他从临歌娱乐脱身的可能性很低。 然而，临歌娱乐很难再毫无保留地捧他了。 …… 顾思年的境遇，陆煦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除了对穆迁导演表示万分同情之外，在他看来，《旭日初升》剧组全员恶人。 可惜了编剧写的好剧本，陆煦虽然没有看到剧本的全貌，但仅凭他试戏那段，他觉得这部剧拍出来质量会很高。 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好角色那么多，他不可能每一个都演上。 在《旭日初升》剧组满娱乐圈找导演的时候，陆煦已经到《天子》剧组报道了。 他的戏份还没有正式开始，不过刘春风和秦禹都知道他是个闲人——合同签订之后，导演和编剧都加上了陆煦的微信，还把他拉进了剧组群。 进群之后，陆煦都不敢熬夜了。 因为《天子》演员的平均年龄都比较大，每天一大早，陆煦都会被群里的中老年表情包吵醒。 刘春风和秦禹时不时会问问陆煦的准备进度，两人进而了解到陆煦无聊的日常——他不像其他演员那样有很多活动要参加，每天都宅在家琢磨剧本。 两人干脆把陆煦拉来了剧组，在家看剧本和在剧组看毫无区别。 《天子》主演程赟和其他演员知名度都不算太高，不过资历都很深，属于观众眼中的熟面孔。 历史剧最近几年关注度不够，投资商在投资这类题材时很谨慎，刘春风和制片人费尽心思争取，才争取到了一定数额的拍摄经费。 这些经费用来拍摄是足够的，可要请大牌演员就不够了。 这也是刘春风一开始就放弃了流量演员的缘由之一。 性价比太低。 他选的演员，刘春风敢保证，至少和角色是契合的。 到剧组之后，陆煦愈发忙碌了。 他一边看剧本，一边旁观其他演员演戏。 虽然有点对不起《贵公子》剧组，但陆煦还是想说，不管是剧本质量还是剧组质量，《天子》都是碾压级的。 秦禹剧本的布局很大，虽然拍摄中有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却只是对细节的修改，不会因为某一个演员的存在而大幅改动剧本，甚至给某个人疯狂加戏。 演员们也有作为剧组一份子的自觉，比如主角程赟，他的戏份最多，陆煦每回来剧组，不管他到得多早，程赟永远比他更早，一过来就看剧本、背台词。 程赟的台词已经很熟练了，但他总说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如从前，需要再多看看。 对这样的演员，陆煦打心眼里觉得佩服。 他可以骄傲地说一句，他上辈子也是这种类型的演员，这辈子当然也会是。 …… 陆煦来剧组大概一周，才轮到他的第一场戏。 作为剧组为数不多的新生代演员，陆煦的存在感很高，因为他成功拿到了秦昭这个角色。 史书上说，成帝这样的一代枭雄，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是与太子秦昭决裂，他曾笑前代帝王不会养孩子，引得兄弟相残决裂，可到了他这里，依然是如此。 陆煦拍第一场戏这天，剧组大部分演员都来了。 据说，只是据说——程赟和剧组不少人吹陆煦演技好，绝对会让大家大吃一惊。 陆煦：“……” 这样他压力山大啊。 可剧组这群中老年演员居然认同了，说如果陆煦演技不合格，刘春风是绝对不会让他进组的，他们都知道刘春风找秦昭的演员找了很久。 陆煦：“……” 他压力更大了。 好在第一场戏比较简单。 只是一场生病的戏份。 成帝每日国事繁忙，私生活上也不大限制，因而忽然病倒了。 虽是小病，却也叫宫廷内外分外忧心。 秦昭作为长子去探望父皇，父子二人交谈了一段。 太子本欲亲手喂药，成帝却说不必，反而问起太子学业如何，太傅说了什么，近日国事他有何看法。 “开始！” 陆煦已换上戏服，开始投入到一个忧心父皇身体、因而步履匆忙的太子身上。 内侍正在给成帝喂药，秦昭伸手欲接过药碗，他的动作很是随意——此时皇后过世不久，秦昭是孝子，给母亲喂药已成了习惯。 “不必。”回答他的，却只有成帝不高不低的声音，以及仿佛不经意间扫来的眼神。 那眼神中意味绵长。 秦昭额头顿时冒出了细汗：“儿臣，儿臣……” 他眼神躲闪，却又担心自己被父皇怀疑，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这样子反倒让成帝表情温和了些：“近日读了什么书？” “读《资治通鉴》。” 成帝便要秦昭讲《资治通鉴》某篇，近日朝堂之事，他也要太子给予点评。 秦昭战战兢兢答了。 成帝脸上神色莫辨，待太子告退，他才叫秦昭再读某某书，太子离开后，他便问内侍：“这个儿子像不像朕？” 这一场戏只有几分钟，刘春风喊“停”之后，程赟便笑道：“我没说错吧？” 第22章 022 沉没成本 监视器前的刘春风神色原本还有些紧绷，在看到陆煦和程赟的对戏后，他面容渐渐舒展了开来。 试戏的时候，刘春风只觉得陆煦气质和秦昭相合，陆煦入戏快，对角色的理解也很透彻。 然而今天拍这第一场戏，刘春风发现，换上戏服后，陆煦似乎连长相都和秦昭贴合了。 他身形偏瘦，却不是病态的瘦削，瞳色很黑，皮肤偏白，五官精致，这种长相可以驾驭任一类型的妆造，不会给人不适配的感觉。 他演绎的秦昭自带一分古典气质。 刘春风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抠细节的导演，在表演上，他更倾向于让演员自主发挥，以演员彼此间产生的化学反应来推动剧情。 程赟演技老辣，即使他扮演的成帝正在病中，他却仅靠眼神和几句台词，就将一位帝王的威严与多疑渲染了出来。 陆煦则完美展现了太子秦昭的懦弱与畏惧，一威一畏，不需要多余的台词点缀，天家无父子这一现实尽在二人演绎之中了。 刘春风觉得，陆煦和程赟之间是有火花碰撞的，不需要他一句台词一句台词去指点，两人自己清楚该怎么演。 “陆煦他真不是科班，以前没演过戏？” 同样的问题第五次被问起时，刘春风不由扶额：“怎么都来问我，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人不是你找来的吗？”来人毫无打扰了刘春风的愧意，“我就是好奇问问。” 《天子》剧组都是群中老年演员，资历足够深，和刘春风也足够熟悉，一个个踱着步子过来问他，又慢悠悠晃回去。 好在这群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陆煦确实是非科班，在接秦昭这个角色之前，他只演过晨曦影视出品的自制剧《我的宝贝贵公子》。 “这剧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在剧里扮演权相的郭一宁皱眉道：“听着还有点耳熟。” 就在这时候，他家小闺女给他发了条消息，郭一宁习惯性地去看自家闺女朋友圈有没有把自己给屏蔽了，顺手一点，就看到他闺女最近赞过的视频—— “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只想当你的爱人！”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我要用锁链把你关在这地堡深处，让这双眼睛从此只倒映我的身影。” 郭一宁：“……” 啧，连间房子都舍不得给人住，地堡住着透气吗？ 他不明白，自己演戏演了那么多年，经典角色也有那么两三个，偏偏自家闺女对自己演的戏毫无兴致，只爱看这些神神叨叨的剧。 一会儿哥哥一会爱人的，囚禁别人是犯法的啊！ 郭一宁的吐槽才进行到一半，那位说了一堆神经病台词的违法犯罪人士终于露出了真容。 还……挺眼熟。 这不是陆煦吗？ 郭一宁这才意识到，这部剧……就是传说中的《我的宝贝贵公子》。 郭一宁：“……” 他现在有点佩服陆煦了，能面不改色地念出这些让人想报警的台词。 他也不得不佩服刘春风，能从这么一部剧里发掘出适合秦昭的人选。 …… 拍完三四场戏之后，陆煦微博新增了十多个关注。 程赟郭一宁他们这批演员微博虽然用得不多，账号却是有的，一般新剧宣传期间才会派上用场，他们偶尔也会刷刷八卦，前阵子陆煦和verse几人的八卦在网上沸沸扬扬，程赟他们也注意到了。 不过那时候，几人的关注点并不在陆煦身上。 《守望者》那么一部大制作，最后居然落了个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 “老任演了一辈子戏，估计没想到戏能被人删成这样。”程赟和岳徽、任宁一都熟识，早年间合作过好几次，对于《守望者》的结果，他很难不去同情任宁一。 同为影帝，岳徽的大众认知度比任宁一更高，和圈里几家影视公司的关系也更好，因而《守望者》剧组不敢缩减岳徽的戏份，只能从任宁一身上动刀。 为了捧新人，各家剧组多少都会这么干，程赟他们都习惯了。 老演员的商业价值要比年轻明星低多了。 可谁也没料到，《守望者》居然扑成那样！ 虽说业内都知道责任该归顾思年，可《守望者》演员表上，任宁一和岳徽并列排在第一，剧扑了，两人一样逃不过。 “糟心啊。” 程赟一边感慨，一边刷着前几天没看完的八卦。 任宁一摊上顾思年这么个合作对象倒了大霉，陆煦摊上这么个前队友，不也倒了大霉吗？ 演员不想着好好演戏，成天只知道搞营销，搞到最后，导演都被他给吓跑了。 他和任宁一是好友，因为《守望者》的缘故，程赟原本就有些看不惯顾思年，现在因为陆煦，看不惯的程度又加深了。 陆煦虽然只和他合作过这一次，但在程赟看来，作为演员，陆煦绝对是合格的。 他不明白，《旭日初升》剧组为什么会把陆煦踢了？ 或者说，就算陆煦的演绎不符合要求，《旭日初升》剧组怎么能踢了陆煦，一边又把顾思年留下呢？ 是不是疯了？ 陆煦没有主动要求关注程赟和郭一宁的微博，是两人喊他关注的。 程赟的想法很简单——虽说穆迁跑了，《旭日初升》能不能顺利拍完都是未知数，可他搜陆煦的名字，居然还看到网上有人嘲陆煦没剧组要。 要么就是说陆煦只能继续接小成本烂网剧的。 这是把《天子》剧组给骂进去了。 程赟这就有些不爽了。 《天子》的成本确实不高，可导演刘春风处处用心，编剧秦禹也专心致志地为他们演员分析剧本，拍摄期间没有什么污糟事，剧组的氛围很愉快。 陆煦进组之后一共拍了四场戏，每一场都是和他的对手戏。 程赟合作过很多位年轻演员，不夸张地说，能从头到尾一遍过、将人物的情感和肢体语言表达得淋漓尽致的，只有陆煦一个。 程赟很愿意和陆煦拍对手戏，不累，而且节省时间。 偶尔两人会对角色的理解产生分歧，但通常只是细微处的不同，将分歧说透之后，两人对角色的理解能更上一层。 合作了几场戏之后，程赟就很喜欢陆煦了。 之前看陆煦在网上diss这个diss那个，他本以为陆煦是个爆脾气，可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发现，陆煦比他以为的还要沉默。 这人的日常就是研究剧本背台词，以及……呈现出一段让他们这些前辈压力很大的表演。 …… 陆煦微博粉丝数已经超过了500万，不过自从进了组，他就没再更过微博，首页还停留在对试镜《旭日初升》一事的解释上。 他这边是低调了，网上和他有关的讨论倒是一直在。 《旭日初升》剧组还在疯狂找导演，而由于穆迁的愤怒发声，哪怕游子辰已经被《旭日初升》剧组放弃了，讨伐他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多。 合作过的导演、编剧包括演员，都直接或者暗示般表达了对游子辰的不满。 总结起来，就是游子辰是一坨屎。 一般的屎独自臭在一旁就好，他不同，他还非得在剧组里搅风搅雨，把整个剧组的氛围搅得滂臭。 一切的源头，只是穆迁发的[大便]表情。 因而，v学之后，便学随即诞生。 一个主打阴阳怪气，一个主打直接，后者对前者的进攻效应拉满。 陆煦：“……” 他真的一点不想学这个热知识。 陆煦倒是想阴阳怪气《旭日初升》剧组两句，想想还是放弃了，他评论区v学含量已经足够高，再来一堆[大便]表情的话，他会很心累。 陆煦自己很平和，他微博新加的关注还是引起了不少注意。 “程赟、郭一宁、赵帆……有种小陆进了新剧组的感觉。” “新的互关，陆煦新戏应该是正剧吧？” “……一个大咖都没有，这么看的话，陆煦新剧的阵容确实一般般啊，不见得比《旭日初升》剧组好。” “但是，也不会比《贵公子》更惨了吧？不会比自己负担造型、还被造谣霸凌队友更惨了吧？” 粉丝们：“……” 新关注陆煦的粉丝们，一部分是《贵公子》的剧粉，还有一部分是verse时期粉过陆煦、却又因为那些黑料放弃了他的粉丝，类似于谭琦。 他们没有粉转黑，只是那时候陆煦的表现让他们很难再继续粉下去。 眼下真相虽然大白，可verse其他人的发展却还是超出陆煦一大截。 粉丝们只得关注回他，给他一点热度上的助力。 虽然现在的陆煦未必需要了。 从对方清空微博开始，粉丝们就意识到，陆煦大概会继续走演员这条路了，他要彻底抛下曾在verse的过往。 身为演员的陆煦，应该不太想要偶像的热度。 …… 事实上，陆煦和程赟几人互关之后，就有营销号透露了他的新剧—— 【历史剧《天子》，阵容：导演刘春风，编剧秦禹，主演程赟、郭一宁、陆煦。】 “新剧是历史剧吗？？？好大胆！” “我以为陆煦会去演偶像剧什么的，那么美好的一张脸，就该多演演偶像剧啊！” “虽说我很尊重陆煦现在的选择，但是历史剧……真的冷到掉渣，这两年有历史剧播出吗？” “我一直觉得演员还是要有专业的经纪公司提供建议，《贵公子》能火有运气的成分，陆煦想继续接好角色的话，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历史剧的冷有目共睹，不过陆煦既然接了这样的题材，粉丝们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第23章 023 画蛇添足 总而言之，不管外界传闻如何，对陆煦自购服装这件事，谢青扬几人都声称自己不知情，陆煦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作为verse的一员，他们只是根据造型师的要求去搭配罢了。 “本来就是公司的错啊，干嘛非怪到队友头上？” “+1，在团期间那么多机会不说，非得拖到现在才提，不就是想蹭谢青扬他们三个的热度吗？” “明明是公司的错，谢青扬还愿意主动揽过罪责，他对verse真的仁至义尽，我感觉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谢青扬更爱verse了。” “可能是我不敏感吧，我真不觉得所谓的v学有什么，过度解读的话，正常言论也会显得阴阳怪气。” “+1，陆煦就老实走自己的演员路呗，干嘛死盯着队友不放？” “@陆煦，受了委屈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拿了钱就不吱声了？” 在临歌娱乐发声明之前，陆煦确实不知道谢青扬几人给自己转了账，这会儿一查，他才发现自己账户里多出了一笔款项。 在陆煦检查手机的时候，#verse 转账#和#谢青扬 体面人#几个词条迅速爬上了热搜榜。 “陆煦只会不分青红皂白指责队友是吧？能给你不知情的队友们道个歉吗？” “都转钱了还要怎样，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陆煦：“……” 他只能庆幸，今天剧组放了一天假，他家离剧组不算远，他不用大老远赶回家一趟。 一直忙到晚上，他才终于有空发一条微博。 陆煦：【……你们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要不要我接济点？】 下方附带购物发票n张、转账记录三条、以及捐款证明一张。 谢青扬三人一人给他转了10万，这三笔10万陆煦全部原路退回了。 除此之外，他还直接捐出了50万给慈善机构。 感谢原主有保留购物发票的习惯，为了把票据贴到网上，陆煦忙活了很长时间。 “emmm我该怎么说呢，虽然给了，但是给的有点少呢。” “这点钱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我笑死，给了30万陆煦没要，他自己还另外捐了50万。” “临歌娱乐是在故意恶心陆煦吧？打歌舞台到各种活动现场的造型都自费，几百万上千万可能都花掉了，完了你们一人给陆煦转个10万，很慷慨大方是吧？” “转10万的账上200万的热搜，陆煦真的谢谢你们了。” “……都说verse成员巅峰期日入百万，真感谢你们把自己日收入的十分之一转给陆煦捏。” 粉丝们觉得，陆煦发出来的转账截图，和热搜榜最上方的两个词条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本粉丝们还不觉得陆煦有这么惨，看到转账之后——陆煦好像比他们以为的更惨一点。 “一直不承认其实没关系，但是10万块……感觉陆煦又被羞辱了一遍。” “怎么好意思只转10万的？？？” “……姚远还在谢青扬微博留言，说谢青扬是他心里最好的偶像、最体面的队长。” 粉丝们一看到姚远就生气，甚至比对verse其他成员还要生气。 verse时期，和姚远关系最好的明明是陆煦，陆煦那么照顾他，结果verse解散、陆煦被临歌娱乐踢出局，姚远居然又抱上了谢青扬的大腿。 好在粉丝们并没有生气太久。 因为！！ 陆煦真的是有话直说的类型！ 姚远在谢青扬微博留言，赞美谢青扬给陆煦转账之后，陆煦也默默爬到谢青扬评论区回复姚远：【我当初借了你600万还没收利息，我不该是最最最（60个最）好的偶像吗？】 【快夸我！】 他顺便也@了谢青扬：【真困难的话我会借钱给你的，绝对比10万多。】 600万＝10万的60倍。 这笔账陆煦还是会算的。 “夸你夸你夸你，最好的偶像陆煦！！” “……所以人家才说斗米恩升米仇，转10万最最善良，转600万的反而被恨上了。” “顺便提醒一下，这不是陆煦的第一张捐款单哦，他真的捐了很多次，只是以前，他捐的钱都被某些人认领是verse全员的捐款哦。” “楼上说的我也听说过，只能说陆煦才是真的体面，一直忍到现在才把自己以前的遭遇说出来，换成是我，根本忍不了好吗？” “临歌娱乐是不是失心疯了，最近怎么老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 姚远快疯了。 ……他只是看到陆煦要倒霉了，忍不住跑去谢青扬微博幸灾乐祸了一下，毕竟两人在《迷雾关卡》是搭档，前阵子他因为欠钱掉了一堆粉，谢青扬隐隐有嫌弃他的意思，可最近，陆煦在verse时期受欺压的事曝光，谢青扬的人气也受了影响。 两人干脆谁也不嫌弃谁，把这cp继续炒下去。 《迷雾关卡》开了新一季，两人是常驻嘉宾，必须为节目组多制造一些新话题。 眼看着谢青扬终于有扳回一局的意思了，姚远没忍住去谢青扬微博当了回舔狗，结果陆煦居然不盯着谢青扬了，光盯着他。 【我借了你600万呢，夸我！】 【快夸我！】 【快夸我！】 姚远：“……” 这人有病吧？ 同样一句话复制粘贴多少遍了还不够？ 偏偏陆煦不知从哪儿吸了一堆神经病粉，居然在他的评论区夸陆煦可爱。 可爱个毛。 姚远：“……” 这个世界终于癫了。 这事儿还没完。 第二天，姚远打开电视，刚转到娱乐频道，就看到那张他最讨厌的脸正在接受采访。 在采访中，陆煦一脸忧虑的神色：“我不知道临歌娱乐的经济已经困难成这样了，是因为《旭日初升》一直没找到接替的导演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经纪人克扣的分成我就不去法院起诉了，毕竟临歌娱乐这么困难，我也不想看到经纪人去坐牢……” 姚远：“！” 他现在可以确定，陆煦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过鉴于这人连n年前的购物发票都保留着，很难保证他手里没有别的证据。 此刻，选择了低调的顾思年＆顾思年经纪人：“……” 这次的风波是谢青扬挑起来的，转账这事也是谢青扬和姚远在挨骂，顾思年以为自己好歹能躲过这次风波，结果——他经纪人又被陆煦拖出来了！ verse解散后，原来负责四人的经纪人改为只负责他一个人。 他忽然意识到，“不管谁骂陆煦，陆煦只骂顾思年”这个梗居然成为了现实。 顾思年目光看向经纪人，对方的面色原本有些红，这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有些泛白了，虽然他嘴里说着“这是诬陷”，可神色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过了半晌，顾思年才听经纪人道：“陆煦会不会真就不去了？” “不知道。”顾思年叹了口气，“公司谁主张只转10万的？” 他其实是不同意的。 顾思年虽然抠门，到底吃过陆煦几次亏了，虽然公司的营销角度是为了他们好，但问题是，得被营销的人按常理出牌，营销才有成功的可能。 ——陆煦根本不是那种人。 可惜最近临歌娱乐高层到经纪人都对他很不满意，顾思年的话语权被削弱了，公司决定的事，他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 哪怕他才被公司几位高层骂“白痴”，他也不会只转10万给陆煦。 谁才是真正的白痴？ …… 到这时候，姚远反倒安心了。 虽然陆煦癫公一样要求他夸自己，但他左看右看，还是觉得verse那几个更倒霉些。 人啊，果然还是要对比才会觉得幸福。 姚远：“……” 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满足了？ 姚远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他最好还是远离一切陆煦相关的人和事。 真的，他怀疑陆煦克他。 …… 其实陆煦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临歌娱乐的做法，要是转个大几百上千万，说服力自然是足够的。 可10万……还不如不转。 陆煦并不清楚，临歌娱乐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富有——买热搜、投资电视剧、为顾思年争取角色、培养新人……临歌娱乐早就出多于进了 verse另外三人确实是棵摇钱树，然而三人该签的合同早就签了，受之前风波的影响，三人最近都没有新的商务合作，还有几个到期不续的。 谢青扬和孟钦压根不愿意给陆煦转钱，因为他们根本心里没有所谓愧疚，都是做给粉丝看的。 更重要的是，以往陆煦还签在临歌娱乐旗下的时候，陆煦表现得最为单纯愚蠢。 临歌娱乐以为陆煦还和从前一样。 毕竟——他自购打歌服这事还是网友曝出来的，不是陆煦自己主动说出来的。 从这个角度看，陆煦和以往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眼下，替verse三人找补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陆煦手里到底有没有经纪人克扣分成的证据？ 除此之外，既然经纪人敢克扣陆煦的分成——那都是verse时期的分成，那么有没有可能，其实经纪人也克扣了谢青扬几人的分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临歌娱乐而言，那就是内忧外患没完没了了。 “咱们怎么就……非招惹陆煦呢？” 早知道就别画蛇添足转账了，只耍赖说谢青扬他们不清楚就行，反正粉丝也不会怪罪，像现在这样，反倒平白给了陆煦一个把柄。 第24章 024 拍戏ing 陆煦表示，其实经纪人克扣的分成有限，不过对方当初负责verse一整个团队，在商务的抉择和活动的参与上都有一定的建议权，在其中谋些私利是必然的。 这是娱乐圈的常态。 不过第二天，发现账户上又多了一笔款项之后，陆煦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并不愿意再和verse的任何一位成员产生关联，穿越后不久，他就在摘掉自己身上属于verse的标签，然而，虽然他不想再提verse，cue verse似乎是另外三位成员显示存在感的方式之一。 他才穿过来，就知道谢青扬多爱verse，顾思年多爱verse，孟钦多爱verse，唯独他陆煦不爱。 但陆煦一直觉得，爱与不爱看的是行动，而非言语。 原主愿意自己掏钱买打歌服，只因为不想毁掉verse的舞台，受了欺凌不对外说出口，除了性格因素外，也是因为想维持verse在粉丝心中美好的样子。 但他不一样。 陆煦前几天刷讨论帖，有博主在分析导致verse分崩离析的原因。 如果原主还在，看到这个帖子恐怕会很难过。 但陆煦觉得，verse注定会变成现在这样——从它成为一个四人组合开始，一切就已经是定局。 因为verse的成员是谢青扬孟钦顾思年和陆煦，不是其他人。 原主努力过，但并非他一个人努力就有用。 …… “克扣分成”四个字被陆煦曝出来后，临歌娱乐果然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只发表了一则会严查的声明。 至于查多久、结果会不会对外公开，一切就是未知数了。 但陆煦明显感觉到，临歌旗下艺人上热搜的频率变低了很多，刚好《旭日初升》找到了新导演，顾思年在剧组低调拍戏，孟钦还跑过去客串了一把，没有那么多值得营销的地方。 当然，这件事过后，verse几人的口碑还是下滑了。 陆煦那张捐款单让一堆营销号默默复盘verse成员参与的各类捐助，发现其他人虽然“我们verse”吹得震天响，单据上，汇款的账户却大半属于陆煦。 加上一边给前队友转账10万弥补损失一边疯狂买热搜，粉丝们慢慢意识到，verse另外三人并非他们以为的那么无辜，陆煦也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个以一己之力摧毁了verse的人。 “按人气来说，最不希望verse解散的是陆煦，verse解散前他能借姚远600万，解散后呢，他接《贵公子》的片酬是50万。” “不了解verse，但就演技来说，我感觉陆煦应该是很认真的那种性格。” 偶像掉粉是个缓慢的过程，早在verse解散的那一刻起，成员们就做好了人气下滑的心理准备。 不过因为有陆煦在，谢青扬几人平白多了不少怜爱粉，人气下滑的速度倒是比其他解散的男团慢一些，但最近，几人意识到，人气正在以他们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下坠。 偶像是为粉丝造梦的，无论偶像本人性格如何，面对粉丝时，他就该维持粉丝所喜爱的人设。 一旦人设崩塌，偶像注定难以生存。 …… 回《天子》剧组后，陆煦恢复了自己熟悉的节奏。 这段时间他的戏份比较多，有朝堂戏，也有宫廷戏，搭档的演员名气大多不如程赟，可对角色的把控却让陆煦不敢有丝毫分心。 他参演《天子》这事被曝光后，有狗仔来《天子》剧组追踪过。 可惜剧组里都是一群老叔，年轻演员很少，导演刘春风长着张拳击教练的脸，狗仔生怕自己被他给ko了，愣是没敢再多来。 “陆煦，咱们对对下午的台词。” 早上刚到剧组，郭一宁冲陆煦挥了挥手。 “带我一个。”在剧里扮演另一位大臣的演员闻言也凑了过来。 几人上午都无戏可拍，下午这场却是一场重头戏，陆煦的台词很多，剧情也比较复杂，这场戏原本安排在别的日期，刘春风硬是把所有人的戏错开了，让演员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下午这场。 陆煦连八卦都没空看了，心思全在剧本上。 他最近接到了好几家经纪公司抛来的橄榄枝，其中不乏比临歌娱乐规模更大的，不过陆煦还是打算等《天子》拍完后再考虑。 他想要的是一家在演艺经纪上运营更为成熟的公司，不限制他接戏，但能为他争取到他想要的角色。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大咖的特权。 陆煦一直这么贪心。 …… “这一段不好演，你是怎么理解的？”郭一宁看向陆煦。 下午这场戏算是《天子》剧情的一个转折点——太子秦昭第一次面临被废的危机。 在这场戏之前，秦昭对成帝有孺慕之心，成帝嫌他懦弱，不具备掌控一个帝国的特质，然而秦昭懦弱，就意味着他还不够冷心冷情，他骨子里是有善良在的。 但这一次，秦昭终于理解了，他在父亲心目中究竟算什么。 病中奉药、学问考校、与兄弟争宠这些只是小把戏，唯有真正触及为君者的威权时，秦昭才明白何为天威。 郭一宁这么问陆煦，并不是为了考验他。 《天子》剧组都是群老叔没错，平时闲得无聊会给人指导指导表演，可陆煦压根不属于需要他们指导的范畴，剧本到手之后，陆煦一直在琢磨秦昭这个角色，他对秦昭的理解必然比旁人更透彻。 陆煦和郭一宁在一边嘀嘀咕咕，两人一边讨论着，一边拿笔记下要点，讨论到一半，程赟也挤进来了，硬生生把一条长凳挤成了三人座。 “你不热吗？”郭一宁瞪他。 “不热啊。”程赟压根没有占座的自觉，被郭一宁瞪了也毫不羞愧。 程赟过来之后，这一圈人更多了，有人干脆搬了张小圆桌过来，堆上坚果果盘这些，还有众人带来剧组的茶叶，红茶绿茶白茶都泡上，到后来，就连编剧秦禹都过来占了张座位。 视线紧盯着监视器的刘春风：“……” 由于性格原因，导演时常有种自己被整个剧组排挤了的错觉。 总而言之，剧情讨论会范围进一步扩大。 程赟话多一点，他和陆煦聊到他对下午这场戏的看法，等于先给陆煦提个醒，这样到了下午开拍之后，两人之间会多一份默契。 演员之间沟通也很重要，拍戏从来不是一件独立的事情。 陆煦能感觉到，最近这几天，程赟对待成帝这个角色愈发认真了。 对方本来就是很能吃苦的那类演员，演技也足够，什么类型的角色都能驾驭，但不知是没有观众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担主的几部剧收视都是平平，虽然口碑不错。 陆煦怀疑，程赟态度的转变源于网上对他主演《天子》的质疑。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件事是陆煦引发的。 如果不是陆煦接了秦昭这个角色，《天子》的阵容属于很少被网友关注的那一类，就算剧集热度不错，演员们依然低调无人问。 陆煦猜，程赟心里应该很不甘。 他常年被人说是金牌绿叶，但作为演员，谁又心甘情愿当绿叶？ 何况程赟不是那种一直当绿叶的演员，主角戏一直被忽视，他恐怕也会怀疑自己——《天子》之前，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担纲主演。 对程赟来说，主演剧集毫无关注度的现实更接近于魔咒。 陆煦叹了口气，对这种事他毫无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发挥自己作为演员的最大努力，尽力把最好的表演呈现给观众。 一部剧能不能火，在接拍之前，演员个人并不清楚，一切取决于观众。 …… 中午一过，演员们稍作准备，这场重头戏的拍摄正式开始。 剧本中，秦昭成年后，成帝允许他参政，在京中办一些事。 成帝尚未年老，却已经有人盯上了秦昭这位储君，积极与太子相交，好在日后争一份拥立之功，除此之外，太子与外家的交流也愈发频繁——国丈与国舅二人亦是朝中重臣，他们是太子的天然拥趸。 此时朝中风云诡谲，陕西大旱，饿殍遍野，却有官员中饱私囊克扣赈灾粮，春闱发生弊案，礼部侍郎石先被株九族，天子一查，其中竟都有太子秦昭的手笔。 或者说——有人需要成帝这么认为。 而成帝未必不清楚，在此二事背后，秦昭能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毕竟他这个太子眼下还是个花架子，最多是有人在背后借了秦昭这张虎皮。 但他还是借此事敲打了秦昭，表露出废太子的意向来。 在这时候，成帝其实没有考虑过废太子，但秦昭并不知道，别的皇子及那几位皇子背后的支持者也不知道。 这是秦昭叛乱的源头，也是争储大戏的开场。 陆煦分析剧本的时候，重点关注的是秦昭心态的转变。 太子到底是有太子的傲气在的，年少时即为储君，占一个“君”字，他做事便多少带了些分寸。 春闱是为国家择贤取士，舞弊的大门一开，日后天下谁还苦读诗书？ 旱灾发生，若是储君都想着中饱私囊，日后他真当了皇帝，这天下还能坐稳吗？ 所以秦昭一开始还是沉稳骄傲的，他只畏惧他的父皇，相信清者自清，然而，当朝臣们一个个痛陈利弊、天子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冷酷，他忽然意识到，虽然他是太子是嫡长，可在此刻的朝堂之上，无一人会帮他。 第25章 025 入戏 “开始！！”刘春风一声令下，演员们各就各位。 天气不算热，不过殿中的空气略有些闷，演员们前后围着一大堆人，让本就憋闷的空气显得更潮了。 陆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拍摄上，没有多分神。 秦昭一身蟒袍立于殿中，此刻殿上，天子因陕西总督的一封密信面色发沉，户部尚书奏报此次赈灾陕西拨银多少，拨粮多少，他每报一个数字，成帝面色就要再沉一分。 殿中臣子个个老谋深算，无关之人都在以看戏的心态静待事态发展。 秦昭原以为陕西赈灾一事与自己无关，此时权相口中却说出一个名字，只叫秦昭低头的面容闪过一丝惊惶。 他试图抬头，却又深深意识到，龙椅之上，他的君父应当正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幕，程赟和陆煦各有一个特写镜头。 刘春风对程赟相当放心，双方合作过不止一次，成帝是《天子》这部剧的核心角色，不信赖程赟的话，刘春风不可能邀请他来演这个角色。 镜头所指，画面中，程赟将成帝的杀心控制得恰到好处，成帝并非暴虐帝王，他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杀意，面上却仍不动声色，旁人以为他未被成帝盯上，可言谈之间，他的命运早已注定了。 成帝似乎未紧盯着秦昭，然而镜头之外的人却可以看出来，天子的注意力已经落了大半在了太子身上。 至于陆煦—— 导演表示，陆煦的长相确实让人想给他更多镜头，可惜现在不是在拍时尚宣传片，他更想看到陆煦对秦昭这个角色的解读。 然后，他拍到了太子低头时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表情，以及——明明是低头一动不动的动作，陆煦却用防御般的姿态告诉旁人，太子把金殿的地面当作了一堵可以保护自己的墙。 可惜现实没有让秦昭如愿。 权相谈及的官员出现在殿中，这人竟一股脑将自己的责任摘了个干干净净，反把一切暗暗指向了秦昭。 头顶上，秦昭不愿听见的声音响起：“太子，你怎么看？” “此事……儿臣不知。”秦昭道。 权相提及此人时，他惊惶是因他确实和此人有交集，然而侵吞赈灾粮一事他完全没有沾手，在这件事上，秦昭相当坦荡。 因而他有胆色与成帝目光对视。 然而此刻，他在成帝眼中看到的却不是信赖他这个儿子的温情，而是一片冰冷。 镜头之中，陆煦微张的瞳孔演绎出了被刺痛的情绪。 还有一点失落和愤怒。 他身为太子的傲气已然不见了，在父亲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刘春风抿着嘴，表情还是有些严肃，距他不远的编剧却分明看见，导演此刻露出了探究的表情。 秦禹也不得不感慨，在把握角色情绪这件事上，陆煦确实有独到之处。 至少作为旁观者，他看得出秦昭心里没鬼。 有些演员演技看似不错，但不管演谁都很高深莫测，让观众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怀疑他是最终boss，然而剧集播到大结局了，他还是没能展示出自己究竟牛逼在哪里。 这就属于对角色的理解还不够深。 这一段对话后，父子间又开始了新一段对话。 成帝所言，太子的门客与陕西众官喝酒，言谈之间，此门客提及，陕西这地界，谁人他都说得上话，又说他命太子去户部查账，太子却未第一时间回宫中道明情况，反而中途停在了某处。 秦昭解释，一切都是巧合。 成帝所言桩桩件件直指重点，太子虽然道的是实情，话语却有些主次不分，表达上也极易使人误会。 朝臣们皆是科举出身、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精，和他们比，太子的智慧少得可怜，官员们也听出来了，太子或许是坏事的那个，却绝对不是主导者。 这一段台词很长，还有些拗口的官场术语，难背难念，加上要显出秦昭不够聪明这个事实，陆煦念的时候还不能显得太流畅，反而主次不分，毫无重点。 但陆煦此刻已经完全代入了秦昭，秦昭就是他，他就是秦昭。 他不需要把秦昭演得多么帅多么聪明，秦昭是斗争的输家。 太子所言，成帝的回应只是冷哼一声。 面对这声冷哼，秦昭却面色惨白，他以为，他这个太子参政后已经逐渐得到了父皇的认可，自己近日也确实过了一阵好日子，但此刻，他却轻易被打回了原形。 到这时候，秦昭额头已满满的都是汗，他原先还能靠盯金殿地面稳住自己，但此刻，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眼中已经开始蓄积疲惫。 若他出生普通人家，他还可哭一哭。 但他是太子，他做不到。 陕西赈灾案是一桩，春闱弊案又是一桩，大臣们的言语与成帝的不信任利剑一般朝秦昭刺来。 秦昭只能颤着辩解：“父皇，儿臣没有！” “儿臣没有那种胆色，不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若是硬撑着不认，成帝或许还会欣赏他一二，可他偏偏提了自己没有胆色，这是成帝最不喜他之处——既然知晓自己没有胆色，为何不改？ 因而成帝并未理会他的辩解，只用阴测测的表情看着他。 秦昭的眼神，是空的。 刘春风盯着监视器看了许久，半晌，他才看向秦禹。 他没有想过陆煦会这么演。 或者说，他希望陆煦将秦昭的崩溃演出来——通过展现失落、伤心或者类似绝望的情绪。 可此刻秦昭整个人是空的。 这种情绪显然更带动人心。 那么，无论今后秦昭要做什么，或者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今天这一场戏都是最好的铺垫。 “卡！” 说实话，刘春风做好了这场戏会反复拍个三四遍的准备，因为台词多，还都是一些极枯燥的台词。 有剧组会出于种种原因把台词砍掉，刘春风却没有这样考虑过。 台词虽然以证据为主，却也夹杂着官员的私心，将它们保留下来，反而能让观众看懂官员间的机锋。 这场戏居然顺顺利利过了。 刘春风特意检查了拍摄下来的画面，确实可以一遍过。 这场戏里，太子党、其他皇子党、直臣、帝王……一干人等将自己的戏份完美展现了出来，节奏有松有弛，一位官员上奏完毕、另一位奏报的时间……一切都好像被尺子量过一般，呈现出让观众看得舒服的节奏感。 可在这一众演员之中，陆煦的表现竟然毫不逊色。 他将太子这个角色撑了起来。 因为太子不够聪慧，在这场群臣交锋的朝堂戏中，他其实是个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一个道具，可他偏偏展现出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就足够了。 刘春风想要的，就是一个能演绎出这样的太子的演员。 《天子》描绘了成帝波澜壮阔的一生，但这并不意味着成帝不会犯错。 太子走向灭亡，剧本上所写，是成帝“有意为之”。 他想换掉太子，但他又不想惹满朝臣工质疑，不愿面临嫡长派的压力，因而先犯错的只能是太子，太子必须主动递给他一个换太子的理由。 秦昭人生的悲哀之处，就在于此。 刘春风一直在找的，就是陆煦这样将秦昭走向崩溃的历程呈现出来的演员。 截至今日陆煦的表现，他愿意打99分。 还有1分是因为陆煦长得太帅了，刘春风怀疑这剧播了他会被骂虐待帅哥。 他不是危言耸听。 早年间他刚当导演那会，业内的人气小生都不能演反派，观众会写信抗议的。 他那时候住在制片厂宿舍，早上一开门，七八个熟悉的阿姨堵在门口，怪他把角色拍坏了，他妈也在里面，说他“嫉妒人长得帅”。 刘春风：“……” 说实话，秦昭这个角色，刘春风没有考虑过找一个帅哥，史书上也没写秦昭帅。 但正如有的演员帅到可以让观众忽视他的演技，陆煦这种就属于演技可以让观众忽视他的帅，本来长得帅就能在娱乐圈里混口饭吃了，他偏偏还有其他优点。 感觉这次《天子》播出的话，他妈绝对又要念叨了，说他把人孩子找来，连一个帅哥角色都不肯给，一定是嫉妒人孩子长得帅。 他妈最大的遗憾就是刘春风长得不帅，结果刘春风家又是个小闺女，好好的闺女长得像爹，他妈真是一点不避讳对他的嫌弃。 …… 这场戏拍完，刘春风怎么看陆煦怎么满意，剧组其他演员也是。 毕竟合作嘛，大家都想挑一个活儿干得又快又好的搭档，遇上那种不靠谱的，ng多少次，别人就得陪他演多少次，他自己还意识不到自己讨嫌，那就别提多糟心了。 这会儿陆煦刚从秦昭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和剧组其他人打招呼的时候，他一直一副面带笑容很阳光的样子，可只要投入到拍摄里，他就是秦昭这个角色的化身，反差不可谓不大。 到这时候，大家难免就会问起陆煦有没有签经纪公司，得知陆煦暂时还没签之后，当场就有好几个人打起了电话，包括程赟。 “我们可不会坑你！这圈里的经纪公司，我们绝对比你熟！”——对陆煦他们是这么说的。 陆煦：“……” 而到了经纪公司那边—— “有没有兴趣挣一个亿？” “……你要骗我去缅北？” “……我有一个超级超级优秀的演员要推荐给你，现在有好几家公司在抢，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第26章 026 戏份杀青 陆煦正在盯着自己手机里的联系方式发呆。 关键是，剧组的这群老叔十分靠谱，推给他的都不是那种遍地撒网的挂名经纪人，而是有一定从业经验的、能看懂剧本的专业经纪人。 在演艺圈日益娱乐化的当下，这群人名气上远不如成天被粉丝挂在嘴边、值得枪毙一百次的那几位“知名”经纪人——早几年陆煦还在verse的时候，他们那位经纪人常年排在粉丝暗杀榜榜首。 有的经纪人擅长营销，也有人擅长危机公关，不过陆煦还是更青睐全能型的专业经纪人，有对方辅助，他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戏上。 程赟和郭一宁吐槽：“老许这人可真是，我以前也给他推过演员啊，他都不带理的，结果刚刚他都加上陆煦微信了！” 郭一宁和程赟签在同一家演艺经纪公司。 他们公司里有功成名就的影帝影后级演员，也有几位演艺圈新秀，旁人混得好确实叫他们羡慕，可他们这些配角也不至于完全混不到饭吃。 至少郭一宁和程赟对现状很满意，有戏拍就拍，没戏拍就过自己的日子，经纪人总能挑到他们愿意接的角色。 两人不清楚陆煦想过怎样的生活，只是提供一个推荐，至于陆煦会选哪一家经纪公司，大抵和他未来的发展路线息息相关。 郭一宁小声问程赟：“你怎么给他介绍的？” 许闻是他们公司的金牌经纪人之一，眼光向来挑剔，郭一宁猜测，程赟应该是把陆煦夸了个天花乱坠再用自己的演艺生涯担保，才让许闻考虑把陆煦签在旗下。 但他又觉得，以程赟的性格，不至于特别浮夸地夸一个人。 程赟却一脸茫然地朝他看：“我就是给他看了陆煦的照片。” 郭一宁：“？” “咱们的剧照，我手机上保存了一张。”程赟道，“还有陆煦真人的照片，他同意了我才拍的。” “许闻就答应了？” 程赟轻轻点了点头。 郭一宁原本想说这不可能，转身看到陆煦那张卸完妆后依然好看得突出的脸，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让人绝望。 他现在明白许闻愿意签陆煦的理由了——他们公司以实力派大咖居多，新生代里，公司主推的演员也都是实力派。 但众所周知，实力派和偶像派通常是对立的，他们公司的新秀演技倒还算为人称道，关注度上却要逊色许多。 许闻想签陆煦，应该有这方面的考量。 当然，这也是程赟他们极力推荐陆煦的原因。 大家在演艺圈混不是一天两天，就陆煦这样的长相，放在早二十年前，那照样是一毕业就有经纪公司签，早些年那些大火的小生演技还不如陆煦呢！ 何况陆煦还那么会演戏！ 他要是签了经纪公司也就算了，可他没签，那不赶紧得把人抢到手？ 郭一宁疑惑道：“我现在有点想不通了，临歌娱乐为什么非得把陆煦踢出去？” 以他们在剧组这些天的相处，郭一宁觉得陆煦不是难相处的性格，不孤僻，也不会动不动就耍大牌，比他们合作过的一些年轻演员不知好到哪儿去了。 程赟思索了半晌：“因为临歌娱乐有条件更好的演员？” 郭一宁看向他：“……顾思年？” 程赟：“……” 两人相顾无言，只得选择沉默。 …… 春闱弊案和陕西赈灾粮案后，太子秦昭低调了许多。 但也因为殿上种种，他开始生出反叛的心思——父皇要废他，可他已经当了几十年太子，可以说，他除了当太子外什么都干不了。 为人臣者尚且可以为天下江山殚精竭虑，他身为太子却不能，因为他一旦擅动妄念，就是在挑战父皇的威严，就是忤逆，就是欺君。 那他还能做什么？不当这个太子？ 不是他愿当，是他不得不当，即便他放弃这太子之位，父皇不会允许，他的兄弟们也不会放他一条生路，何况他并不是孤独一人，他有舅舅，有外祖父，这些人势必是要捍卫他的太子之位的。 如果他不当太子，不去拼一条路，这些人会有活路吗？ 秦昭懦弱的性情第一次生出了恶念。 在日常对戏中，陆煦也按剧本中所写的那样，把一个慢慢变质的秦昭演绎了出来。 然而秦昭只是变坏了一些，并不代表他变聪明了，因而，他的反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陆煦是一点一点展示出秦昭的变化的，秦昭本质上还是懦弱的，其他兄弟在朝堂上展现锋芒、在战场上为君分忧，他这个太子却只能从最琐碎、最卑劣的地方下手。 所以事发之时，成帝震怒。 但——是他一步一步逼迫秦昭走上不归路的。 要刘春风来形容陆煦对这一时期秦昭的演绎，他只能用一个词——宿命感。 剧本中，秦昭的结局带有强烈的宿命感，陆煦的演绎便更有强烈的宿命感。 太子不是一开始就很坏，他是一点一点烂掉的。 成帝这位英明神武的帝王，终究给自己的嫡长子制造了终生无法愈合的阴影。 …… 试戏那天，陆煦的第二段戏是太子被废后父子间的交锋。 这同样是他在《天子》剧组的最后一场戏。 随着《天子》剧情的推进，陆煦的妆造越来越成熟，但无论化妆师化出什么样的妆容，在当天的拍摄中，陆煦总能展现出与妆容相符的演技。 换而言之，他演的是多少岁的秦昭，旁人就相信秦昭多少岁。 这场戏拍摄之前，郭一宁他们还担心陆煦接不住戏，因为这算是秦昭情绪波动比较大的一场戏，需要强烈的情感注入。 程赟却一脸放心的神色：“放心吧，这场戏我们练过一次。” 随着刘春风的一声“开始”，父与子一个失落一个绝望，一个试图以威严压人，另一个却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这位父皇的虚伪。 正因为他是太子，他懂！ 秦昭瞳仁里的冷漠与嘲弄，几乎能让围观这场戏的其他演员被震住。 郭一宁他们不是第一次看陆煦表演，他们很清楚，陆煦把秦昭这个角色驾驭得很好，偶尔甚至有几次，他们的状态不够好，是陆煦帮他们代入角色的。 但这一场戏，陆煦依然演绎出了一个他们理解之外的秦昭。 这位史书上被剥夺太子之名的“太子”秦昭，他的怨几乎凝结为了实体。 秦昭是一个人，并不是史书寥寥几笔可以简单刻画的，世人只知嘲秦昭愚笨无知，被继任皇位的兄弟衬托得一无是处，可谁若和他换一个位置，必然会理解他的痛和怨。 身处太子之位，愚笨懦弱是错，若太过聪明，便也是错了。 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卡！” 这一段剧情拍完的那一瞬，陆煦深深吸了口气。 刚刚这一段戏，他用劲太狠，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他自认自己这段发挥比试戏那时候好，那时候他只拿到了一部分剧本，是凭自己的理解去解读角色、去试戏的。 但现在不同，现在他读完了全部的剧本，并按剧本所写演绎了秦昭的一生。 秦昭的愤怒与不甘，他比那时候理解透彻许多倍。 这场戏里，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秦昭的化身，他的所有怨与冰冷，都不是在对作为对手戏演员的程赟说的，而是在对他的父皇倾诉！ 这场戏拍得他很累。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不止陆煦一个人。 程赟也在一旁喘着粗气，对上郭一宁看好戏般的眼神，他不由朝自己的老搭档翻了个白眼：“你来试试？” “这份罪我就不受了。”郭一宁笑道，“从没见你这么费劲过。” “那是你没拍这个角色，等你拍了你就知道了。” 当初试戏的时候，陆煦的表演已经把他震撼过一次，到了现在，这份震撼的感觉更加强烈，陆煦在爆发，他也只能跟着他爆发，不然——儿子在将自身最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他这个父亲接不住怎么行？ 但他也累。 不知为什么，程赟隐隐有种预感，《天子》应该比他想象中成绩更好。 虽然他的预感经常出错。 可…… 《天子》如果没有足够好的成绩的话，如何匹配得上刚刚这一段情感浓烈的表演？ 陆煦喘着气的功夫，刘春风从监视器后冒出来，用力拍着陆煦的背。 陆煦疼得龇牙咧嘴：“导演，你不会真练过拳击吧？” 刘春风冷漠脸：“……没有。”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是拳击教练？ 导演俨然已经忘记了，他还被错认成菜场杀猪的过。 他大度选择原谅。 “演得很好。”一直板着脸的刘春风终于露出了笑脸，“真的很好。” 选择陆煦扮演秦昭，或许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陆煦刚进组拍前几场戏的那几天，刘春风就觉得自己选对人了，之后秦昭的剧情越来越多，陆煦的表现一天比一天更让他满意。 陆煦以为，秦昭的戏份结束，他就该麻溜回家了。 到这个时间点，《天子》剧组也就程赟还剩下一些戏份没拍，郭一宁饰演的权相早就下线了，他还留在剧组，纯粹是等着和程赟一起出门旅游。 结果刘春风领着陆煦去了隔壁，吆喝般喊了一声：“老姜，人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就算不行，劳务费你得给小陆结一下，不许给少了。” 第27章 027 纪修涯本人 待两位导演唇枪舌剑停止，陆煦才弄明白，刘春风带他来《至尊》剧组，是想他来试试魔尊纪修涯这个角色。 并不是刘春风把他卖了，也不是姜忘书天天眼馋其他剧组的演员，两位导演关系亲近，偶尔互相探班，姜忘书提起了演纪修涯的演员跑路的事，又感慨当下合适的演员不好找。 “人要好看，演技要好，还要有阴郁霸道的气质，这让我一时半会到哪儿找去？” 刘春风瞬间get了所有关键词，视线定定朝姜忘书看过去。 “你看我做什么？”姜忘书叹了口气，“我可不像你运气那么好，演员说找就能找到。” “你不认识陆煦？”刘春风问。 “陆煦，谁？”姜忘书一脸迷茫。 “那你怎么一直报他名？” ——就这样，陆煦被姜忘书记住了，知道他是刘春风特意找来演太子秦昭的人选。 某一天，姜导围观了一场陆煦和程赟的对戏。 从那之后，他确实经常去烦刘春风，让他先把陆煦借《至尊》剧组用一阵，但那时候秦昭的戏份还没结束，刘春风怎么可能借？ 好在秦昭的戏份已经不剩多少了。 姜忘书左一个骚扰电话，又一个骚扰电话，催得刘春风头都大了——这事他不可能提前和陆煦说，陆煦还在为秦昭酝酿情绪呢。 好容易熬到秦昭戏份杀青（其实没几天），姜忘书终于盼来了陆煦。 魔尊纪修涯是《至尊》剧本中的大反派，这个角色戏份并不多，份量却相当之重，他是男女主角倾尽全力也无法打倒的最终boss，为了将他打败，男主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只留女主孤单在这人世间。 纪修涯的演员没那么难选，姜忘书没刘春风那么挑剔，想着找个勉勉强强过得去的演员也还行，可惜剧组试了几个，却没遇到合适的。 首先，在剧本的设定里，纪修涯比男主贺子卿帅。 魔尊之所以能魅惑人心，也是因为他有一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好皮相。 那问题来了，扮演男主贺子卿的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小生郑骁，通常来说，年纪轻轻就在一部剧中担纲男主的演员，颜值通常都不错，长相再好看点的，那也是各大经纪公司力捧的对象，等着爆的，不可能空出档期到《至尊》里演个男配。 除此之外，作为反派boss，纪修涯的气场不能太弱，得找一个能把戏份扛起来的演员。 条件一摆，姜忘书才意识到，这个演员有多难找。 他不由有些气闷，原定演纪修涯的陈烨倒是方方面面都合格，可惜戏拍到一半，他毁约跑去了别家剧组。 宁愿赔钱也要毁约，不就是看《至尊》规模小没有爆相吗？ 可拍戏这事从来是双向选择的过程，剧组和演员解约的例子也不在少数，陈烨想跑也可以理解——他毁约去的剧组，论阵容比《至尊》不知好了多少，陈烨拿到的那个角色份量也不比纪修涯轻。 姜忘书不由庆幸，幸亏偶然间见了陆煦一面，不然他还不知什么时候才等得到合适的演员。 …… 刘春风把陆煦领了过来：“你愿意拍就帮老姜一个忙，他这人虽然不太靠谱，拍戏还是靠谱的。” 拍戏这事纯看陆煦的意愿，刘春风没打算强买强卖。 “我要先看看剧本。”陆煦道。 姜忘书毫不犹豫地拿来了纪修涯这个角色的全部剧本。 看过剧本之后，陆煦点点头：“我没问题。” 反正他没什么事干，在家待着也是无聊，不如留在剧组打发打发时间。 姜忘书看过陆煦的表演，既然陆煦答应接下角色，纪修涯这个角色基本就是他的了，姜忘书没考虑过其他人。 陆煦被化妆师带到一边上妆、换造型，剧组里，副导演和摄影师几人都凑上来：“导演，你去隔壁借了人？” 姜忘书点点头：“对，让他试试纪修涯。” 纪修涯的演员一直没定下来，虽说不影响《至尊》目前的拍摄，可时间久了终归叫人发愁，总不能剧都快拍完了，演员还一直不到位吧？ 姜忘书确定要让陆煦演纪修涯，片场一侧，正在休息的男主郑骁却皱起眉头。 旁人不认识陆煦，他却是认识的。 两人虽然没合作过，郑骁却见证了陆煦凭一己之力把临歌娱乐搅得翻天覆地的过程，虽说他也看不惯顾思年——有回他和顾思年撞衫，被顾思年粉丝追着骂了半个月，都把他骂出心理阴影了。 郑骁相当忧心，陆煦这样的进了进组，他们这戏还拍得下去吗？ 他面露忧色，视线一转，扮演女主角的魏忆表情同样有些难言，两人目光对上，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下一刻，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郑骁和魏忆同时看过去，就见——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离得远些看，必然先注意到他的身姿，那人步伐慵懒，似是见不着任何肃杀之气，可当那人走近，他面容进入视线，旁人的心神便会被他长相慑住。 不知是化妆师的技术突飞猛进了，还是这张脸格外适合恶人妆，眼线略微化长一些，就显得他眼眸狭长，眼中波光流转，妆面似乎也显得白一些，可当他眉眼挑起时，却分明叫人觉得，这就该是倾倒众生的魔尊。 “陆煦？”过了半晌，郑骁才反应过来。 “……这是陆煦？”魏忆张大嘴巴，“他长这样？” 真不怪她，作为网络冲浪十级选手，魏忆光小号就有三个，每天不谈恋爱不发表爱情宣言，只专注吃瓜，她经纪人都说，从没见过她这么八卦的女明星。 前阵子verse大战，魏忆吃瓜吃个不停，可她看到的都是陆煦的黑图，陆煦本人长什么样她都快记不清了。 就……这个长相，陆煦演魔尊绝对是可行的——如果不考虑性格的话。 其实演员们私下里也会吐槽，现在的编剧动辄“十里八荒第一美”“仙界第一美男子”，除非对自己的长相自信到极点，没有人会一脸坦荡地说自己第一帅第一美。 观众又不瞎！ 但这会儿，陆煦就在她眼前，魏忆却觉得，这个人绝对是配得上第一帅这个称号的。 …… 陆煦自己倒是觉得这个妆有点浓，但据化妆师说，陈烨化的就是这个妆，纪修涯本就是个亦男亦女可男可女有点变态的角色，妆容上夸张点也正常。 姜忘书却摆摆手：“卸掉一些，不能这么浓。” 陈烨妆造浓一些，是因为他的长相不够，演起戏来气场也不够足，就需要靠妆容弥补起人设。 陆煦脸是撑得起角色的，他刚才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又和纪修涯本人相契合，再往脸上堆一堆妆造的话，显然是画蛇添足了。 姜忘书也承认，只陆煦上妆后这一眼，他就觉得对方演纪修涯绝对合适。 “我没给你吹吧？”刘春风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姜忘书：“……你从哪儿来的，戏拍完了？” “就在隔壁，我还不能来围观围观吗？”刘春风看着陆煦的妆造，“是该再改改，搞得脸和黑猩猩似的。” 姜忘书：“……说人话。” 刘春风这人平时在剧组里爱摆导演架子，私下里就是个纯二百五，含金量高得不行，偏偏他那张脸特别唬人。 不夸张地说，陈烨如果和刘春风的剧组签了合同，他恐怕不敢干出违约的事。 姜忘书长相就没刘春风那么凶，脾气也要好一些。 “我看看就回去了。”刘春风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角色交给陆煦，你绝对放心。” …… 调整过妆容后，陆煦再度露面时，给剧组众人留下的印象反而更深刻了。 郑骁已经可以想象剧播出后他被“艳压”的场景了，幸亏纪修涯这个角色设定就比贺子卿好看，陆煦本人确实比他好看，就算被艳压，他也承认。 “不止是你，我也会被艳压好吗？”魏忆叹了口气，见剧组不少人都在拍照，她也欻欻拍了几张。 两人倒没有什么嫉妒心理。 相反，因为陈烨跑路这事，他们巴不得姜忘书找来一个陈烨plus max版的纪修涯——不好意思，你只是颜值不够才被剧组踢掉的，现在有了更好看的陆煦，谁还看你？ 陈烨的跑路对他们也造成了影响，大段戏份要重拍，除此之外，因为纪修涯的演员迟迟未定，他们也不知道要在《至尊》剧组待多久，之后的不少行程都受到了影响。 郑骁和魏忆特意推掉了一些商业活动。 “魏忆，你躲那儿拍干嘛，来这儿拍！”姜忘书冲她和郑骁辉了挥手，“郑骁，你也过来！” 导演召唤，两人自然高声应了。 还在拍摄中，两人的造型也没换，姜忘书把魏忆按在一边，又把郑骁按在另一边，之后叫上陆煦，让摄影师照现在的动作连拍几张照片。 之后，《至尊》官博主动发出了开机以来的第一组照片。 《至尊》是小说改编，只是原作的知名度平平，不是选角之后就引发腥风血雨的那类作品，定下郑骁和魏忆两位主演后，网上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不过纪修涯这个角色因为特质鲜明，在一众同类角色中颇有存在感。 当初定下陈烨的时候，不少角色粉不太满意。 陈烨不难看，可似乎配不上原作中纪修涯的容色。 现下的男演员里，也没有几个配得上的。 但此刻，照片一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纪修涯对不对？” “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一眼被征服！魔尊看我看我看我！” 第28章 028 押韵 “现在立刻告诉我他的名字！！！” “……好像是无滤镜的原图哎，真的把我心目中纪修涯的美貌还原了十成十，超好看！” “如果剧里的魔尊也是这种造型的话，我愿意回看《至尊》一百遍！” 《至尊》剧组出的这组照片一看就没有精修，都是演员们在剧组的原图，然而无论是男女主，还是以反派形象第一次露面的陆煦，一眼看过去都十分吸睛。 陆煦的表情也和原作中描写的纪修涯一样，看似慵懒，却总有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就算这组图不是剧照，却已经有原作粉默默收藏了。 至少脸这一关，陆煦合格了。 当然，《至尊》剧组晒出图的一瞬，评论区已经有人发出了疑惑—— “我记得……纪修涯不是定了陈烨吗？怎么突然换成陆煦了？” “+1。” 围观过《至尊》定阵容的粉丝都知道，纪修涯这个角色当初定的是陈烨，网上还能翻到《至尊》剧组的开机图，陈烨当时还在，可拍着拍着，陈烨居然改成陆煦了。 论知名度的话，陈烨还是要比陆煦高一些的。 “什么情况？” “陈烨的话……是不是去拍《九转诀》了？我记得他粉丝提过这事，所以他是和《至尊》解约去拍《九转诀》了？” “他应该算违约吧？《至尊》剧组就这么忍了？” “……去看了一下，真不怪陈烨，《九转诀》的阵容《至尊》根本比不了。” 陈烨之前演过一两个有知名度的角色，当初他进《至尊》剧组的时候，粉丝们其实并不乐意，在粉丝们心目中，陈烨的咖位不至于只在《至尊》里演个配角。 不过纪修涯人设不错，作为配角的存在感相当高，粉丝们也就忍了下来。 后来陈烨和《至尊》剧组解约，粉丝们虽然知晓实情，却还是替陈烨瞒着，没让这个消息被营销号们传得满天飞。 毕竟演员干出这种事不太风光。 可在《九转诀》和《至尊》之间二选一的话，究竟该选哪个，粉丝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九转诀》是中生大花时隔多年重归电视剧市场拍摄的一部大制作，剧组的其他演员随便拉一个出来，名气都比《至尊》的郑骁和魏忆更高。 都是抬轿，给大花抬和给魏忆这种小咖抬能一样吗？ 《至尊》晒出了纪修涯的新人选，陈烨的粉丝原本想保持沉默，反正陈烨已经和《至尊》解约了，双方各不相干就是。 可陈烨粉丝没想到的是，对于纪修涯的换人，评论区居然清一色的好评。 “这个纪修涯好耶！！” “本颜狗一本满足，真心期待定妆照！《贵公子》的时候我就觉得，陆煦演古装一定很好看！” “超棒的换人！！！” “陈烨是主动解约的吗？啊，我还以为他是被《至尊》剧组换掉的。” “陆煦好看！哈哈哈现在终于可以说了吗？纪修涯定陈烨的时候我就不太满意，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和角色匹配度不高，终于换了，高兴嘿嘿嘿！” 评论区居然没有一点对陈烨的留念，都在对着几张照片流口水！ 陈烨粉丝：“……” 这不是纯纯有病？ 陈烨粉丝怒了。 陈烨都进组拍《九转诀》了，《至尊》的原著粉居然还是一副嫌弃他的样子！ “这种拉踩戏码当谁看不出来吗？拜托，陈烨根本不屑于演纪修涯好吗？” “居然有人把《至尊》当成惊天好饼，真的离谱，人都演上《九转诀》了，还有你《至尊》什么事？别在这自作多情好吗？笑死人。” “……就陆煦那个演技，还想来碰瓷陈烨？在那种烂剧里秀了一把演技，不会真以为自己会演戏吧？” “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值得营销的地方吗？” 在陈烨粉丝看来，《至尊》剧组根本就是拉着陆煦踩陈烨。 可陆煦根本不配。 就算陈烨违约跑路确实过分，可粉丝们相信，换成其他任何一位演员，在《九转诀》和《至尊》之间都只会选择前者。 “陆煦也就现在能得意一下，等《至尊》播了他就得哭了。” …… 姜忘书早就料到这一组照片会在网上掀起骂战。 但他是故意的。 陈烨解约这事，经纪公司和粉丝都知情，可不管是经纪公司还是粉丝，对待《至尊》都是一副剧组根本配不上陈烨的态度。 再不配，当初也是陈烨主动来试镜纪修涯的。 对方如果能道个歉认错，这事也就了了，可陈烨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攀上高枝的傲慢态度，这就让姜忘书很不满了。 姜忘书倒也不是故意送陆煦去挨骂，主要是陆煦和纪修涯这个角色的适配性太高了，对方的妆造又太漂亮，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宣传点。 陆煦演纪修涯确实比陈烨更合适。 粉丝装瞎当看不见，还在那念着《九转诀》多么高贵，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煦这组图只是随意一拍，就比陈烨之前出的那组定妆照更好看！ 姜忘书登上了自己的微博账号：【我心中唯一的纪修涯，谁都比不上。】 他在这茶言茶语，直指自己支持陆煦演纪修涯。 作为导演，姜忘书确实是不少演员心目中的软柿子，可软柿子也有硬起来的那一天。 对此陆煦表示，有人帮自己吵架的感觉……还不错。 他并不介意《至尊》剧组把自己的照片贴上网，虽然那很可能会掀起骂战。 可他已经接了纪修涯这个角色，或早或晚，他和陈烨之间都会有一场骂战，除非《至尊》剧组永远不宣传。 当然，导演一下场，局势就更混乱了。 这一厢《至尊》剧组晒照证明陆煦更适合纪修涯，那一厢《九转诀》剧组也放出了陈烨与中生大花在剧组探讨剧情、相互鼓励的画面。 《九转诀》剧组的配文是——【登高才能望远。】 “毒！” “真的好狠！” “这一局是《九转诀》剧组先赢下一招，真是好狠毒的心，太刺激人了。” “不愧是阴阳怪气的行家！” “人家都给大花作配了，还计较你们这种小剧组的阴阳？谁会在乎井底的青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 《九转诀》剧组发文后，陈烨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从《至尊》剧组跑到《九转诀》剧组这事确实是他不地道，姜忘书和《至尊》剧组盯着他骂的话，确实会对他的名声产生影响。 毕竟姜忘书不是新入行的导演，据他所知，姜忘书和圈内好几位导演关系都很不错，虽说姜导是个好脾气，不代表其他人会给他好脸色。 陈烨也害怕自己后续发展受阻。 但既然《九转诀》剧组护着他，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至尊》剧组发的那组照片，陈烨同样看到了。 他理解这是剧组在发泄怒气，不过评论区网友的反应还是让他不太满意。 陆煦那个靠脸的家伙，哪里配和他相提并论？姜忘书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偏偏找了个只有脸的空壳子来演纪修涯。 纪修涯好不好演，没人比陈烨更清楚。 陈烨心胸并不宽广，性格还有些势利，不然不至于《九转诀》剧组一召唤，他就迫不及待把拍到一半的《至尊》给抛了。 他很想红。 但他问心无愧。 娱乐圈里谁不想红？众所周知，越是爱营销人淡如菊的就越是功利，哪个人淡如菊的会让广大网友都知道他人淡如菊？ 选《九转诀》，他就能红得更快一点，仅此而已。 等他大红大紫的那天，谁会在乎他曾经违约过呢？ 《九转诀》剧组的那条博文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登高才能望远，一直在《至尊》这种低级剧组里打转的话，他怎么会有大红大紫的可能？ 陈烨飞快转发了那条博文：【我想和粉丝们一起站在高处。】 他立刻收获了一堆点赞和安慰。 陈烨的粉丝也是娱乐圈里积极性比较高的一群粉丝，何况这场风波的起源本就是《至尊》剧组故意拉踩陈烨，至少粉丝们是这么认为的。 即使拉踩的方式只是发了几张剧组图而已。 于是粉丝们先冲了《至尊》剧组，之后又涌到陆煦微博，强调陈烨现在已经站在高处，陆煦天天碰瓷他不会有好结果。 看到评论区汹涌而至的恶评，陆煦默默看向导演。 姜忘书：“抱歉。” 陆煦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都习惯了。” 都挨骂了，不回应好像也不行。 反正他就是个低端人，演的都是些低端剧，人家嘲讽得倒也没错。 不过吵架嘛，他也会。 自从进组《天子》之后，他确实很久没发微博了，就当锻炼一下已经手生的技术， …… 根据一众营销号对陆煦的了解，在被讽刺的情况下，陆煦绝对不可能不回应的。 那不符合陆煦的气质。 果然，不久之后，营销号就蹲到了上线的陆煦。 这一次，陆煦展现了自身在《天子》剧组学习到的文学素养： 【高处还有高处，一个接一个跑路。】 “……还（第四声）挺押韵。” “笑死，陆煦这张破嘴，我真是输了。” “哈哈哈哈陆煦改走文艺青年路线了吗？不过也对哈，陈烨能从《至尊》剧组跑路，下次也能从《九转诀》剧组跑路，《九转诀》剧组不会以为自己一直是高处吧？” 【建议去参加奥运会捏。】 第29章 029 拍摄 陈烨并没有想过，从《至尊》剧组跑路分明是他理亏在先，这时候聪明人要么躺平任嘲，要么安静等待事态平息，像他这样主动跳出来秀存在感的，满娱乐圈也找不出几个。 陆煦微博一发，不少围观群众原先还遮遮掩掩吃瓜，这会儿也跟着嘲起了陈烨。 《九转诀》剧组同样被拖下水，被一众网友嘲到关闭评论区。 陈烨的粉丝倒是想替自家蒸煮辩解两句，无奈《至尊》原著粉祭出了大杀器—— 剧组精心修饰过的陈烨的定妆照，以及摄影师随意一拍的、郑骁魏忆陆煦三位演员的合照。 即使陆煦的妆容远不及陈烨精致，细节放大后的戏服难免有种粗制滥造感，可对比之下，陆煦那张脸好看得过于突出了。 要是不对比还好，一对比，陈烨平素为粉丝夸赞的外貌瞬间低配了起来，五官看似毫无问题，组合起来就要逊色许多。 就算陈烨粉丝嚷嚷着“靠脸靠脸”，可在娱乐圈这个容色至上的圈子，任谁都无法忽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孔的冲击力。 尤其纪修涯这个造型太适合陆煦了。 有人说，古装是最能掩盖演员容貌缺陷的一类题材，一绺头发，或是珠帘耳环丝带等配饰，便能将所有脸型修饰成瓜子脸，而若是演员本身样貌出众，搭配上古装造型，镜头前就只剩优点了。 陈烨的粉丝在这张对比图前失了声。 加之陆煦那句“一个接一个跑路”把陈烨做法的卑劣之处直接点了出来——不管粉丝骂陆煦“靠脸”，还是《至尊》“低端剧”，或是夸《九转诀》潜力无限，陈烨都只是个跑路咖罢了。 “《至尊》剧组发声了，陆煦是来救场的。” “本郑骁粉很无语，就因为陈烨跑路，郑骁所有和他的对戏都要补拍，年底的一个大活动都缺席了，就这样陈烨还好意思登高，怎么不摔个大屁股墩儿？” “攀上高枝了，所以瞧不上小剧组了呗，我倒要看看《九转诀》能爆成什么样，别又是一部《守望者》吧？” “以及，不要迷信所谓的大花中生，他俩在电影圈混得很好我承认，可电视剧这个圈子，他们可没有证过道！” 讨论到后来，数据流的网友干脆科普起了大花中生近几年在电影圈的实绩，因为不通常情况下，电影咖是不会下凡来拍电视剧的，一部电影动辄票房数十亿，回报比远非电视剧可比，若能在电影圈安稳数钱，何苦来电视剧圈淌混水，逼格都掉光了好吗？ 自然地，《九转诀》两位主演近几年的票房实绩……颇为惨淡。 围观群众发出一声恍然大悟般的“噢”，担心事态进一步扩大，《九转诀》官博果断删掉了先前为陈烨发声的那条微博，以免网友们把自家主演的老底都挖空了。 陈烨和两位主演孰轻孰重，《九转诀》剧组还是分得很清的。 《九转诀》剧组删博装死之后，陈烨也迅速删掉了那条“和粉丝站在高处”的微博。 只有陆煦的微博孤零零地留着，证明此人找不到对手。 “陆煦实绩再加一。” “好想雇陆煦帮我吵架啊，我真的需要他这张嘴。” “笑死，非要站在高处是吧？怎么又不站了呢？” …… 郑骁和魏忆围观了陆煦怼陈烨的全过程，内心对这位剧组的新成员表示由衷的敬佩。 魏忆表示，她围观过好几次陆煦怼人，感觉只要陆煦下场，事件总能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飞速狂奔，收尾……通常很惨淡。 或许陆煦就是这种腥风血雨的体质。 天生吸流量，明明没做什么，引起的话题度却让那些拼尽全力营销、存在感却依然微弱的明星眼馋。 在讨论度上，陆煦无疑很能打。 可惜陆煦还缺作品，如果对方有一两部出色的作品傍身，再来一点稍微过得去的演技…… 在陆煦第一场戏开拍后，魏忆表示，“稍微过得去的演技”这句要划掉划掉。 这叫稍微过得去的演技吗？ 这分明是超棒的演技！ 不夸张地说，陆煦和她第一次对戏后，她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记了很久的台词忽然间就忘光了，或者说，同为演员，她被陆煦的气场压制住了。 《至尊》是一部仙侠剧，讲述了少年贺子卿在成就至尊的路上与少女云慧相遇，两人克服重重困难，终于拯救苍生，彼此却达成bad ending的故事。 在仙侠题材火爆的当年，《至尊》原著并不算特别出名。 剧中反派纪修涯的存在感却相当高，首先原著作者当初花了一堆笔墨描写纪修涯多么好看，让人怀疑作者其实是纪修涯的粉丝，其次男主贺子卿确定死亡，纪修涯死没死，作者却埋下了伏笔，说是“万年以后，黑暗再临”。 纪修涯从小被父亲的爱慕者养大，那人为发泄私怨，将他当女儿来养，威逼他，恐吓他，叫他吃尽苦头，因而养成一副扭曲的性格。 纪修涯露面的第一场戏，就是他遭遇正派埋伏，七魄丢了四魄，在人间化作痴儿模样被云慧捡到。 这世间从未有人待他如此好过，唯独云慧如此。 纪修涯寸步不离云慧，尽管贺子卿道纪修涯来历古怪，又与大魔头纪修涯同名，劝云慧不要救他，可云慧仍是对他释放出善意。 这场戏的时间不长，陆煦要做的，就是不停冲云慧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然后——魂魄归位后，重新变为能止小儿夜啼的纪修涯。 “开始！” 这场戏魏忆、郑骁和陆煦三人都有出场。 魏忆和郑骁两人已经在剧组拍了很久的戏份，这场戏，剧组众人评估的显然是陆煦的演技。 而随着姜忘书宣布拍摄开始，演员们各就各位，监视器里陆煦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场众人就意识到——镜头中的纪修涯，和一身魔气的纪修涯，俨然是两个人。 这个纪修涯，脸上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感。 毕竟是痴儿。 他只亦步亦趋跟在云慧身后，眸光清亮，睁着眼睛表达对所看到的一切的好奇。 看到这一幕，姜忘书不由叹一声，陆煦的眼神戏实在是太好了。 此刻纪修涯身上是不带一丝恶念的，明明他是成年人，脸上的表情却属于稚儿。 他像一张纯粹的白纸。 贺子卿提议云慧不理会纪修涯时，他往云慧背后躲着，脸上则是懵懂而无辜的神情。 云慧走得快些他便小跑步跟上，若走得慢些，他便露出灿烂的笑脸，入睡时，他则会在梦中呼唤母亲，任谁都无法将他与大魔头纪修涯联系在一起。 在平静的村庄里，纪修涯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旁人叫他傻子，唯独云慧不提一句“痴傻”，日子若这么平静过下去，对正反两方都有好处。 无奈的是，纪修涯终归是纪修涯。 某个深夜，他魂魄归位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场戏里，纪修涯个人没有太多台词，他发出的都是最简单的音节，想吃什么喝什么，或者偶尔喊一声妈。 因而这场戏很考验演员的演技。 稚童的神态并不好演，演过头的话，就显得人太愚笨不讨喜，还会让人觉得角色太油。 可纪修涯出场的这段时间，陆煦将尺度拿捏得很准，姜忘书甚至怀疑他之前演过类似的角色。 然后，是纪修涯本体归位的这一幕。 这一幕只有短短几十秒，陈烨当初也拍过，ng了有足足十次。 这一幕之所以难演，是因为演员需要展现角色由纯稚到邪恶的转变，而在演邪恶版纪修涯时，陈烨依赖妆容更多，造型为他增添了不少气势。 但这个镜头是没有厚重妆容的。 姜忘书屏住呼吸。 镜头之中，纪修涯睁开眼睛。 只这一眼，姜忘书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陆煦没有用太多的小动作增添纪修涯的邪恶感，比如嘴角斜笑，又比如舔唇——此刻的纪修涯和这一夜前的纪修涯似乎并无变化。 唯一变了的，就是他的眼神。 双眼中的纯真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所遗留的，只有一双经历重重、深邃得如同一汪寒潭的眼睛，漆黑得看不到底。 这是一双属于魔鬼的眼睛。 云慧去查看纪修涯睡得是否安稳时，对上的就是这么一双眼睛。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下一刻，纪修涯笑了，虽穿着最朴素的布衣，他稍稍倾身扶住额头的动作，以及此刻飙射的气场，却叫云慧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这个场景下，魏忆原本有一句台词，可她心里不知怎的莫名一慌，这句台词在脑子里转了许久，却还是被她给忘记了。 虽然距离相隔颇远，魏忆还是听到了导演的叹气声。 这幕镜头难拍，之前陈烨ng过那么多次，换成陆煦来演，原本可以一步到位的，可这次魏忆这这边没接上词，就得再拍一遍。 姜忘书并不确定，这一遍陆煦的表现会不会还那么好。 虽然心下无奈，拍摄还是不得不重新开始。 然后，姜忘书发现—— 陆煦的表现就像用尺子丈量过一般，和上一遍演绎得毫无差别，甚至因为多了一次机会，他对角色气场的把控更加纯熟了。 姜忘书：“……” 他现在就想问刘春风，到底是从哪儿捡到陆煦这个大宝贝，来了就能演，演技成熟得好像在剧组里泡了几十年。 怎么他就只能遇到陈烨那样的糟心玩意儿？ 难道是他长得还不够丑？ 第30章 030 撞档期 只靠一场戏，陆煦就得到了《至尊》剧组上下的认可。 陆煦是导演从隔壁《天子》剧组借来的，不少人原以为，导演是出于无奈才想了这么一招——就算陆煦版的纪修涯方方面面都不如陈烨版本，至少他长相胜过陈烨，等剧播出了，纪修涯这个角色多少能有一些存在感，不至于悄无声息扑了。 谁都没有料到，陆煦第一场戏就把人给震住了。 《至尊》剧组上下是有对比的，陈烨拍这场戏时是什么情形，不少人依然有印象。 就表现来说，陆煦当真赢过陈烨太多——几乎是碾压级的。 “等剧上了，咱们是不是就有好戏看了？” “陈烨一天到晚就知道说咱们剧组烂，咱们剧组再烂，他那演技就能看了？” 陈烨和陆煦的颜值对比图出了圈，对一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男演员而言，长相被碾压绝非好事，那组图很快被陈烨的经纪公司公关掉了。 陈烨粉丝倒还是很不忿，脸对比太过惨烈，粉丝不愿多提，不然会被嘲恋丑，这些粉丝就只揪着两人的演技说话—— 陆煦是靠《贵公子》火了一波没错，陈烨可是科班出身！ 要是陈烨演技烂的话，《九转诀》剧组绝不会邀他出演重要角色。 陆煦牛皮吹得再狠，到《至尊》播出那天必然会现原形。 陈烨粉丝一直坚信陆煦会演技崩塌。 某天陈烨深夜直播，对着忠实粉丝哭诉了自己这些年的不易，说自己曾经失去过太多次机会，所以一旦有好机会找上门，他坚决不会放手。 他说自己放弃《至尊》剧组，是因为剧本上纪修涯这个角色太浮夸了，他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剧本的要求，他对姜忘书提过几次自己的想法，但姜忘书根本不理解他。 他崩溃绝望，只能从《至尊》剧组逃离。 陈烨在粉丝面前一向是坚强有韧性的形象，他这么一哭诉，可把粉丝心疼坏了。 粉丝们一边觉得陈烨的选择无比正确，一边又觉得，纪修涯这个角色连陈烨都驾驭不好，陆煦靠什么扛住？ 这一次，《至尊》剧组没再理会陈烨的哭诉。 之前之所以在微博贴照片，是因为剧组上下确实不忿陈烨跑路，其中多少有不甘的成分。 可现在，陆煦在片场展现出了一日比一日精湛的演技。 《至尊》剧组早已不需要陈烨，有陆煦就足够了，那份不甘自然而然淡了。 虽说剧组官博评论区每天都会有陈烨粉丝打卡嘲笑陆煦，对他的演技以及《至尊》播出后的惨淡进行无限想象，可只有剧组众人知道，换成陆煦来演纪修涯有多么快乐！ 陈烨是拍到一半跑路的，他如果正常留在《至尊》剧组，他的戏份至少还要拍一个多月——他的演技不错，却没有达到出众的程度，ng的次数一直不少。 纪修涯确实不好演。 而换成陆煦之后，效率“蹭”地提升了。 陆煦别的不讲究，一门心思都在剧本上，只要是和涉及到他的戏份，每一场他都能有超水准的发挥。 同样的戏份郑骁和魏忆拍过两次，可真论表现的话，在导演姜忘书心目中，还是陆煦更强一些。 姜忘书觉得，在表演上，陆煦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灵气。 陆煦一场场戏拍下来，姜忘书甚至在期待纪修涯这个角色和观众见面的那一刻了。 …… 当然，虽然姜忘书希望纪修涯早日和观众见面，先和观众见面的却是《天子》。 陆煦人还在《至尊》剧组待着，《天子》已经定于2月在云朵影视上线。 云朵影视陆煦不太了解，不过《贵公子》播出那段时间，云朵影视的《一颗糖果的甜》也是竞争对手之一，不过后来《守望者》热度低了，《一颗糖果的甜》似乎也渐渐不行了。 云朵影视当初播《一颗糖果的甜》是不想和《守望者》对打，因为二者题材毫不冲突，然而，云朵影视没有料到，《贵公子》后来居上，不仅赢过了《守望者》，还把《一颗糖果的甜》的热度都吸走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贵公子》和《糖果》都是青春小甜饼题材。 虽然……陆煦觉得，《贵公子》其实是小癫饼。 陆煦没有料到，《天子》这么一部历史剧居然能在云朵影视上线。 “这么快就上了？” “不算快。”刘春风道，“历史题材确实冷一些，不过云朵那边囤的剧重复性太高，这一阵成绩都不太好，平台想换个题材试试。” 导演和陆煦聊到一半，忽然问他：“你之前那部剧是不是赢过云朵影视？” 陆煦：“……算吧，不过我不是主角，只是配角。” 他到现在还没演过主角呢，都是配角戏。 “难怪。”刘春风低低感慨一声。 到了这个时间点，各平台的年度播放数据纷纷出炉，结果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去年一整年，各平台累计播出了上百部剧，《贵公子》的热度居然排进了前五！ 《天子》剧组和云朵影视谈合作的时候，内部举行了看片会，那位高层提到了陆煦，还问刘春风，演太子的那个是不是陆煦。 回答是之后，刘春风隐约觉得，云朵影视方面合作的真诚度都提升了。 这其中必然不是他拳击教练般的长相起了作用，刘春风怀疑，云朵影视或许觉得陆煦身上存在某种玄学。 怎么说呢？ 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告诉刘春风，他导的一部百万成本的剧登上了年度热度榜前五，他一定会觉得那人得了失心疯。 《贵公子》偏偏就是这么一部剧。 陆煦第一次拍戏，第一部剧就创造了如此令人瞩目的奇迹。 加上《贵公子》纯三无产品，能火靠什么？必然也有冥冥中某些因素的推动。 虽说《天子》未必会有《贵公子》那样的好运气，但……说不定呢？ 两部剧目前唯一的关联，就是都有陆煦参演。 在刘春风看来，就算没有所谓玄学，陆煦必然可以在演艺圈混出头。 对方具备了大红的一切要素，甚至拍戏的态度都是当下很多演员难以企及的。 …… 《天子》才官宣2月播出不久，《旭日初升》剧组也宣布，在历经多月拍摄后，《旭日初升》将于2月在葡萄影视正式上线。 虽然经历过《守望者》的失败，这一次葡萄影视依然选择和临歌娱乐合作，两家公司在《守望者》播出前就有利益捆绑，《守望者》的失利确实是颗大雷，可双方的合作关系倒也不会因此轻易分崩离析。 那样的合作太不稳定了。 定在2月上线《旭日初升》，毫无疑问，葡萄影视就是在和云朵影视打擂台。 换导演风波过后，临歌娱乐和非我影视找了新导演，又高价请回了编剧金木，为了不让顾思年的演技成为剧组唯一的短板，临歌娱乐请了三位表演老师坐镇剧组，就等着顾思年彻底蜕变。 当然，临歌娱乐爱营销的毛病还是没变——剧集还未播出，顾思年请表演老师的通稿已经满天飞了。 《旭日初升》的媒体见面会上，有记者问，《旭日初升》定档2月，是否刻意和《天子》撞档期，是否因为顾思年对陆煦仍有竞争意识？ 顾思年还未答话，剧组请来的新导演肖波却反问道：“据我所知，陆煦只是《天子》的配角而已，顾思年是我们这部剧的主角，位置不同，竞争关系自然不存在。” 顾思年忍着没回答，早在见面会前，经纪人就提醒他，最好不要回答和陆煦相关的任何问题。 陆煦那张嘴，实在是……跟下刀子似的，扎人。 好在导演说出了他的心声。 陆煦到现在还没演过一个主角呢！凭什么和自己对标？ 记者的提问倒好像他嫉妒陆煦似的，但不管怎么说，该是陆煦嫉妒他才对吧？ 之后记者再问，《旭日初升》剧组只表示，两部剧撞档纯属巧合，任一档期都会有好几部剧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 《旭日初升》定档虽晚，片花却放得格外早。 鸟语花香的季节，一群青年齐聚于广场之上，大声喊出自己的报国誓言。 画面一转，烛火暗暗，青年遒劲的字迹在白纸上刻下深深的划痕——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校园中，青年双手捧书，珍惜每分每秒，为一个议题争到面红耳赤。 又是一位青年跪在母亲膝下，眼中含着热泪：“即便我门门功课第一，即便我体魄强健，加入了垒球队，他们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独立思考的人！“——个人的声音变成了一群人的声音。 配着柔和的音乐，青年的意志仿佛传遍世界。 这一段片花时长虽然不久，却颇为吸引人，画面中青年的呐喊仿佛穿越了空间，响在每一个观众的耳边。 穆迁“啪”一声关了电视。 他眉头皱成川字形，头也隐隐有些痛。 他只能说，接替游子辰的那个演员确实比游子辰强一些，可强不了太多，一分多钟的片花的确极力展现出青年的热血，但……演员们似乎都没有理解透剧本的内核，声音热血，神情却是冷漠的。 那这份热血就有些浮于表面了。 他没有看到陆煦演绎时的那份震撼感和澎湃感。 虽然穆迁很清楚，要求其他人演绎角色的标准和陆煦一样，那确实有些为难。 第31章 031 片花 穆迁是接触过《旭日初升》剧本的人，甚至亲自执导过这部剧一段时间，所以他很清楚，《旭日初升》放出的这部分片花，并不符合金木创作这个剧本的原意。 连原声都舍不得用…… 穆迁相当熟悉顾思年的声音，对方的气息比之一般演员是弱了些，却没差到完全不能用的程度。 他想不通，为什么不用原声？ 并非本人的声音和淡漠的神情同时出现时，这段片花带给他的违和感便更加强烈。 穆迁没忍住，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好友对片场外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们答应我，会尊重我的意见，尊重剧本。”金木叹了口气，“剪辑部分我完全插不了手。” 穆迁还在剧组的时候，不管是对某个镜头的拍摄，还是对演员表演的指导，对方都相当尊重自己这个编剧的意见。 对方看似强势，这份强势实则只针对某些导演应该强势的地方，对剧本、对编剧，甚至对能够完美演绎角色的演员，穆迁都保持了应有的尊重。 新换的那位肖波导演则不同，他明面上尊重自己，自己提出的建议，对方却从未采纳过。 虽说剪辑权归属导演，可自从《旭日初升》拍完之后，自己这个编剧像是被高高挂起一般，连剧集被剪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旭日初升》毕竟是他的心血。 金木道：“早知道我就再等等了。” 但金木很清楚，再给一次机会，他或许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一直想看到《旭日初升》被拍成剧。 一个剧本从被投资方挑中，到搭建起班底，再到正式播出，经历的周期实在太漫长了，错过一次机会，未必会有第二次。 这也是他内心对顾思年不够满意，却依然答应和临歌娱乐合作的原因。 穆迁不知说什么安慰好友，只得在电话里无声地叹气。 …… 穆迁对《旭日初升》放出的片花不够满意，却挡不住临歌娱乐和葡萄影视疯狂为这部剧造势。 临歌娱乐一口气为顾思年买了十多条热搜，分时段投放到微博—— ＃顾思年 演技进步＃ ＃顾思年 开窍只是一瞬间＃ ＃表演的艺术 顾思年＃ 葡萄影视则着重强调《旭日初升》这部剧的感染力，青年立志报国、煤油灯下书写志愿的身影成为了永恒—— ＃又一部《烛火》诞生＃ ＃热血永不熄灭＃ 《烛火》和《旭日初升》题材相似，前者是十年前播出的一部经典之作，在《烛火》中，一群青年风光正茂，年轻时便在心底埋下了理想的种子，之后数十年，他们纷纷投身人类解放事业，用生命铸就梦想。 《烛火》收视率破了当年的纪录，还拿下了多个重磅奖项，正是《烛火》的成功让业内认识到，原来这类剧集一样大有可为。 之后同类型作品倒是一直有播出，可惜收视率只是平平。 《烛火》爆火只是偶然，主创团队中没有大导名演员，拍摄成本也不高，但导演编剧愿意精心打磨剧本，演员们为演好角色做了一系列准备。 而后续作品则把“赚钱”两个字写在了脸上，连剧组自身都没有对质量的要求，又如何能打动观众？ 看到《旭日初升》自比《烛火》，穆迁脸色不由更黑了。 他不明白，葡萄影视怎么就爱这种浮夸式营销？ 就这质量……对比《烛火》？ 真把观众当成瞎子吗？ 然而，在＃又一部《烛火》诞生＃这个热搜词条下方，穆迁只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顾思年好帅！！” “我就说顾思年的演技没那么差，只是《守望者》里的角色不适合他，而且那时候他毕竟是新人，没什么经验，演不好很正常。” “＋1，明明是临歌娱乐非把角色塞给他，害他白挨了那么多骂。” “期待《旭日初升》！祝大爆特爆！” “之前火的都是《贵公子》那种剧，我都有些害怕现在观众的品味了，好在《旭日初升》是很正常的那种剧，感动！” “这次《旭日初升》撞上云朵影视的《天子》了，你们看到《天子》片花没……emmm，主演是群不认识的老头。” “谁来扛剧啊？《天子》剧组最有名的就是程赟吧，可他年轻时候都不扛剧，现在年纪大了，认识他的观众都没几个。” “不是还有那个谁吗？那个谁刚靠《贵公子》小爆了一把，马上《天子》又要靠他爆了呢，啧。” 如果不是看到评论，穆迁还不知道《天子》也提前放出了片花。 两部剧在同一档期播出，质量如何还未下定论，穆迁理解不了顾思年粉丝这种乐观的心态。 《天子》毕竟是陆煦被《旭日初升》剧组拒绝后接的剧，穆迁倒是很好奇那部剧的质量如何。 不知为什么，他隐约有种预感，能被陆煦挑中的剧，质量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般来说，演技出众的演员都很会挑剧本，因为只有剧本足够出色，演员在其中的发挥才会越显眼。 这群演员本身就有解读剧本的能力，才能在一众备选中恰到好处地挑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个。 关键词一搜，《天子》的片花很快出现在穆迁眼前。 它比《旭日初升》略长一些，有两分多钟。 片花的第一幕是一座暗沉沉的宫殿，连绵的浮雕与长阶，与蔚蓝苍穹相接，一眼甚至望不到尽头。 宫殿之上，权相玩弄着权术，为自己扫清一个个政敌，他志得意满，仿佛除了殿上那位稍显倦怠的帝王，整个天下已无人可以阻挡他。 然而镜头一转，意气风发的权相便沦为了阶下囚，伏法前，他向天子哭诉，他为这万里山河做过多少贡献。 天子眼中却尽是淡漠：“这是朕的天下。” 不是你的。 域外千里，强敌来袭，绵延的雪山与干秃秃的沙漠，年轻士兵眼中浸着血。 “儿郎们，再打完这一仗，咱们就能回家啦！” 冲刺而出的骏马与士兵化作了海浪，沐浴在鲜血之中，最终化作尸骨，成为了春来时草原的养料。 他们中的多数人没能回到家乡。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听到消息也不由双眼噙泪。 “他们这一战，是为让天下再无战事，边疆安宁数十载。” “这笔恩情，朕记下了。” 再下一个镜头，则是眼中对父亲怀有濡慕之情的长子。 “父皇坐拥四海，怎可因些微小事打扰到他？” “即便孤是太子，也不该让父皇分忧太多。” 仍是这位长子，只是时隔多年，当初懦弱却诚挚的青年望着天子的眼神满是冰冷，言语宛若利剑一般向自己的父亲刺去—— “您需要一个懦弱无为的太子，一个废物，只要他在，您的其他儿子就不会血流成河！” 一字一句，直穿心脏。 …… …… 时隔许久，穆迁才放下了自己按住屏幕的手指。 不知怎的，只是短短一两分钟的视频，他就默默在心里给《旭日初升》宣判了死刑。 《旭日初升》里顾思年出现的镜头并不多，可若单拉他出来和程赟作对比，那几乎是降维打击。 程赟太老练了！ 隔着屏幕，穆迁都能感受到属于天子的威势，那是一位真正的帝王。 可最让穆迁诧异的，还是片花播一半时方才露脸的陆煦。 穆迁和程赟、郭一宁都打过交道，这两人的演技自不必说，可陆煦…… 实话说，穆迁看第二遍片花的时候才认出来，青年太子和成年以后的太子是同一个人演的。 许是造型不同才显得同一个角色差别如此巨大，但那一刻，穆迁确实被震惊到了。 不提陆煦后一段质问镜头的爆发力，便是他演绎的太子的不同形象，也足以叫人震惊于他演技的变换。 更何况，在那一幕场景中，他这个太子对上程赟饰演的帝王居然丝毫不落下风，演技比当初试镜《旭日初升》时提升了许多！ 《天子》这段片花，留给他的印象要比《旭日初升》强烈多了。 虽然《天子》没有大腕加盟，但通常情况下，是一部高质量的剧集成就了大腕，而不是大腕个人成就了一部剧集。 葡萄影视依然在不遗余力为《旭日初升》做营销，2月上线的几部剧里，存在感最高的显然也是《旭日初升》。 可穆迁却记得《天子》片花最后一幕中成帝的眼神，那是位居高处却无比孤独的眼神。 他是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临到老时，少年时与他一同争皇位的伙伴不在了，死得早的令他怀念，而其他人不可避免地被权欲、金钱所浸染，慢慢忘却了自我，最后被他杀死。 一直守卫他的将军不在了，年轻的士兵也可以保家卫国，他们却年轻得令他陌生，叫他觉得，他早该迈入坟墓了。 儿子们不可避免地陷入争斗，他们心狠，像年少时的他，他却忍不住想到那个声声泣血的长子。 那孩子说不愿生在帝王家，此时应该已经投了个好胎吧？ 穆迁被程赟的眼神打动了。 作为《旭日初升》的前导演兼编剧金木的好友，他自然关注起了2月档播出剧集的热度。 …… 《旭日初升》和《天子》恰巧在同日播出。 云朵影视也尽心尽力为《天子》做了宣传，可惜程赟和郭一宁这批人太老了，知名度不够，陆煦的话题度倒是挺高，但问题在于，陆煦扮演的秦昭这会儿离出场还早。 第32章 032 火的趋势 且不论穆迁如何头痛，对葡萄影视和临歌娱乐而言，《旭日初升》首日破万的热度显然是巨大的鼓励。 葡萄影视给《旭日初升》投放的宣传量远不及《守望者》多，主演顾思年还给观众留下过拖累《守望者》的印象。 在这种情况下，《旭日初升》依然能有这样的数据，足以证明剧集本身的质量。 《旭日初升》的首播数据，顾思年偷偷看了好几遍。 这毕竟是他的第一部主演剧集，和他当配角时是完全不同的。 热度排行榜上，唯一一部破了万的剧就是《旭日初升》，第二名是德伊影视的《独自潜行》，这是一部谍战片，观剧群体相对固定。 顾思年往后翻了翻，看到《天子》目前仅排在榜单第五，热度6000＋，和《旭日初升》的差距相当大。 “是谁一开始用《天子》对标《旭日初升》的，《天子》这个开局有点不妙吧？” “数据……一般，感觉云朵影视靠《天子》续命难了，这几年的历史剧一直不温不火，就看《天子》还能不能涨一涨了，不涨的话，后续潜力有限。”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6000＋都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数字。 何况《天子》并不是一部深夜档剧，云朵影视这个播出平台也算不上冷。 顾思年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经纪人提醒过他，别在网上发些令人误解的话，也不要提早庆祝——当初《守望者》被嘲得那么厉害，未必没有半路开香槟的原因。 所以这一次，顾思年一直在忍，谨言慎行，唯恐《旭日初升》像《守望者》那样被掀翻。 不过顾思年觉得，《天子》可不是《贵公子》。 《贵公子》那种癫剧，观众追求的是猎奇感，而《天子》则是近几年来最冷门的古装历史题材，开局就是一群聪明人在打哑谜。 观众们可没有耐心等剧组揭开谜底。 …… 和顾思年预料的一样，最先几天，《天子》在热度榜上的排名没有动过，热度也一直维持在6000＋。 涨是涨了点，但一天热度也就涨个1、200而已，只证明当下的历史剧确实境况惨淡。 《旭日初升》的热度则缓缓从10000＋跌到了9500＋，这也是正常跌幅，和《守望者》相比，《旭日初升》数据维持得相当不错，始终保持在热度榜第一的位置。 到这时候，临歌娱乐和顾思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慢慢放下了。 《天子》的涨幅和蜗牛爬似的，总不至于一下子就超越《旭日初升》吧？ 因而，一夜之间，各大平台忽然冒出来一堆通稿—— “《旭日初升》vs《天子》，年轻演员的胜利！” “《天子》遇冷的背后，是一批冷门演员的生存尴尬。” “又一部历史剧失利，这一题材何时才能迎来春天？” “2月档双雄争霸格局未现，云朵影视押宝《天子》失败。” 在一篇深度解读《旭日初升》和《天子》交集的文章中，一位剧评人透露，《旭日初升》剧组曾特意找回陆煦演绎吴慎这个角色，陆煦却因参演《天子》而放弃了吴慎一角。 “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我敢断定，错过吴慎，陆煦等于失去了了凭《贵公子》累积的热度。” “经历了换导演、换演员风波，《旭日初升》依然能达到现在的热度，演员们的苦苦守候与付出的努力终于收获了回报。” 这篇文章下方评论众多，置顶的一条来自于同为剧评人的宋钟。 在他看来，刘春风固执守旧、不懂变通，硬要拍别人抛弃了的历史剧，还找来一群不讨喜的演员，这是《天子》失败的主要原因。 “陆煦还看不上《旭日初升》，指望着靠《天子》大红大紫呢！” “我就说《贵公子》能火是运气，陆煦不会一直都那么好运。” “穆迁之前还一副非陆煦不可的样子，结果没了穆迁，没了陆煦，《旭日初升》不还是火了吗？”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穆迁和陆煦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 《至尊》剧组。 男主角郑骁手捧平板看得专心致志，女主角魏忆凑过去一看，发现对方屏幕上显示的是云朵影视的图标。 “在看《天子》？”魏忆问道。 郑骁点了点头。 “客观评价，这剧好看吗？最近正剧荒呢。” 魏忆只知道《天子》热度一般，算不上热播剧，不过因为这部剧有陆煦参演，她多少会关注一二。 陆煦在《至尊》的戏份已经杀青，她和郑骁年后却还留在剧组扫尾，一想到这里，魏忆就觉得悲从中来。 但她和郑骁是自觉留下来的，为了重拍某些戏份——实则是陆煦演绎的纪修涯过于震撼，两人和对方对戏越多，越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菜鸡。 自然地，他们对自己先前拍的戏份不够满意，在资金足够的情况下，某几场戏，两人还是愿意重拍一遍的。 不然颜值被碾压，演技也被碾压，他们作为演员的自尊心会碎的。 “好看。”郑骁给魏忆指了指屏幕上的集数，“我是上午才开始看的。” 一不留神就看到了最新一集。 《天子》节奏很快，表面上属于那种沉闷的历史剧，可只要愿意耗费心神去追一追，就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剧情。 开播以来平稳的涨势足以证明这一点。 热度排行榜几部剧里，《天子》是唯一一部热度一集高过一集的，而一般情况下，如果一部剧吸引力不足，每一集的热度都会呈下跌趋势。 郑骁只能说，《天子》是那种不会吸引太多人去看，一旦看了就停不下来的那类剧。 “陆煦出场没？”魏忆问。 “这一集出场，快了。”郑骁指着平板，陆煦扮演的秦昭一出场，他就出声提醒魏忆。 这是宫廷内院里的一幕。 太子秦昭想为成帝喂药，却被成帝怀疑的眼神所阻拦，尽管他完全没有害父皇的想法，可这份怀疑却依旧令人心寒。 然而，这就是皇宫。 龙椅是这天底下最孤独的宝座。 太子来时满心担忧，此刻却只剩惶恐与畏惧，被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被考校学问也不好受，父子二人间毫无温情，仿如大殿中冰冷的地砖。 尽管程赟和陆煦演得很收敛，却叫人觉得，在这一刻，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 郑骁和魏忆面面相觑。 “你看得出来这是陆煦吗？”郑骁问。 魏忆老实摇头。 纪修涯可是张狂无比的反派，强大而艳丽，说一句气场两米八毫不夸张，可秦昭呢？懦弱的、行事畏缩的太子，二人之间几乎毫无关联。 可仅这一场戏，太子秦昭的困境就显露无疑了。 “我也追了一点《旭日初升》。”郑骁道，“只看了四集，我就没再追下去。” “段位差太多了。” 不知为什么，追《旭日初升》的时候，郑骁只觉得尴尬。 他追剧的时候会从演员的角度去思索，分析其他演员的表演，他总觉得，《旭日初升》的剧情和角色是抽离的。 剧情是剧情，角色是角色，二者之间的黏性并不高。 他以为是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毕竟《旭日初升》热度很高，可坚持追到第四集，他还在神游天外，郑骁只能放弃追下去。 可看着首页热搜一圈夸赞顾思年演技的，还有探究《旭日初升》成功原因的，郑骁只觉得茫然。 魏忆也：“……” 她和郑骁是校友，所以她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吐槽：“只要顾思年有剧要上，热搜上就没别的可看了，就他们临歌娱乐那点破事。” 但她只敢在熟人面前这么说，真被顾思年粉丝知道了，她会被追杀的。 魏忆小号确实吐槽过顾思年，就在《守望者》扑街那段时间，她吐槽了句人设问题，被顾思年粉丝追着骂了三天三夜。 现在《旭日初升》热度不错，顾思年粉丝又在岁月史书了，不承认《守望者》扑是顾思年的责任，或者干脆说《守望者》爆了。 什么xx广告招商第一名，海外xx奖唯一认可华语电视剧，亚洲男星欣赏力榜第一…… 魏忆：“……” 什么勾八。 不怪她脱口成脏，实在是当初被骂的时候，她从顾思年粉丝那里学到了一堆新词，极大地丰富了她的生理学知识。 魏忆同样把《天子》加入了追剧列表。 …… 魏忆下午刚和郑骁讨论过《天子》，晚上她打开论坛，就看到首页一个推剧帖被顶成了hot。 楼主和她一样处于剧荒状态，而且楼主一看就是敢想敢说的类型，在帖子里直接问最近有什么好剧。 【《旭日初升》就别推了，报看。】 自然地，楼主被顾思年粉丝追着骂了，但不得不说，楼主本人相当神勇，这条hot帖里有一半回复都是她和顾思年粉丝的对骂，一人迎战几十人，还一点没输。 “雌鹰般的女人！战神！” “楼主big胆哈哈哈哈但是真的好骂！我也觉得《旭日初升》一般般，但是我不敢说，真的骂不过。” “推剧嘛，楼主看老剧还是新剧？” “新剧的话，想推一推《天子》，虽然热度一般般，但是真的好看。” “推《天子》＋1，最近新剧里比较喜欢的一部，个人觉得比《旭日初升》好看。” “《天子》＋10086，老叔们的交锋太绝了，尤其卖官一案，牵出的大boss绝对会让你惊掉下巴！” “郭一宁是不是在《魂归处》里演过爸爸，他那个角色把我哭死了，这次他演贱奸相也是绝了。” 第33章 033 谁之过 《天子》热度达到7500+后，顾思年本能地感受到了不妙。 对于和陆煦有关的事，他一直有着惊人的预感。 之前《天子》的热度一直维持在6000+，跨越7000可谓艰难，然而一夜之间，《天子》热度就飙升了足足500+，简直是弹跳般的速度。 这500+是正常范围之外的热度。 而当热搜榜莫名出现#挚友#和#太子秦昭#两个词条后，顾思年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就好像……他重新经历了一次《守望者》和《贵公子》的竞争。 《天子》的讨论度也在逐渐上升。 第二天，顾思年发现，他的预感应验了。 仅仅一夜的时间，《天子》的热度不仅突破了8000，更达到了8400+，距离8500仅仅一步之遥。 “卧槽！展望9000！” “……《天子》第二了，《旭日初升》危矣。” “这走向我属实没想到，《天子》8400+了，还在涨，《旭日初升》的热度只剩下8600不到了。” “陆煦.jpg又要重演了是吗？” 原先《旭日初升》热度远超《天子》，剧迷们和吃瓜群众都以为，两部剧的竞争将毫无疑问以《旭日初升》胜出而告终，谁知道，《天子》居然半路杀出来了！ 陆煦虽然没再阴阳怪气“verse贴贴”，可热度榜上，《旭日初升》和《天子》确实靠在一起，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后者距前者仅一步之遥。 “难以预测的走向……” #挚友#这个词条中，权相与尚书年少与年老的面孔不断变换，万千评论最终化作两个字——遗憾。 而#太子秦昭#词条下方，秦昭与成帝的两场对手戏令人格外触动，太子的担忧化为畏惧、太子的孺慕转为失落……在没有追剧的观众眼里，秦昭这个角色依旧令他们印象深刻。 “演得好细腻啊，两个人都是。” “……难怪秦昭会发疯，天天过这种日子，换谁谁不疯？” “第一次发现，陆煦真的好会演戏，这是天赋吧？我感觉他应该请不起三个表演老师。” “楼上你嘲讽别开那么大。” 或许因为《天子》火了，这个档期《旭日初升》不可能再一家独大，碍于热搜的威力不敢发声的网友们终于开始了吐槽。 顾思年和扮演吴慎的李隶被吐槽最多。 客观来说，《旭日初升》刚播那几集，顾思年和李隶的演技还不错，那时候几位主要角色徒有满身热血，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成熟思想，读过书、接受过执导、同时意识到现实的残酷之后，他们飞速成长了起来。 这个时候，顾思年和李隶就跟不上已经成熟的角色了。 喊口号、摆出热血姿态他们可以演得很好，可一旦剧情中包含对个人的同情、对人类命运的拯救部分，他们就显得浅薄了。 导演肖波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在紧张的情节里加了感情戏——《旭日初升》原作确实有感情戏，可篇幅并不多。 即使有感情戏，原著中，吴慎被宪兵队抓走，他与女友道别时说的是理想，而非缠绵悱恻的爱恋。 危难之中的爱情更为难能可贵，但二人的心能被吸引到一起，指引他们的自始至终是大义。 可肖波版的感情戏却是拉拉扯扯，女友之外还有另一个好感吴慎的女角色，对方所占篇幅还不短。 李隶的演技本就单薄，再添一段令人不耐烦的感情戏，整段剧情就更显无聊。 “还有配音！太别扭了！” “配音是很有激情的，台词很热血，但是他们演得吧……算了，反正粉丝会夸的。” “客观来说，《旭日初升》前面那部分还是值得看的，但是成长部分就emmm……可能是书读得不多的原因，他们演得真的很奇怪。” “@顾思年，和@陆煦学学表演吧，别光买人家的黑热搜啊。” 《天子》热度都快8500了，算是破了近些年历史剧的纪录，可一搜关键词，排在前面的还是诸如“细究《天子》失败的原因”、“历史剧出路在何方”这一类。 数据帝又一次出马。 “特意把热搜翻了个底朝天，统计过后得出结论：《天子》最近一周平均每天12条黑热搜，集中在上午10点到11点这个时间段投放。” “《天子》热度7000+的时候已经破纪录了，当天热度最高的一条是‘主演程赟扛不起剧的一生’，热度8000+了，还是同样数量的黑热搜，猜测要么是机器人操作，要么是包月了。” “最搞笑的是，秦昭这个角色还没出场，热搜已经买了‘陆煦演员生涯的败笔’这条，评论区一堆喷秦昭演得烂的，真让人觉得活见鬼！” 网友们：“……” 这就是现实的商战吗？ 好恶毒！ 网友们点开数据帝贴出的证据，果然，秦昭第一场戏还没播，黑陆煦演技的有一大串，还有说太子显老的，反倒是秦昭在剧中正式出场之后，夸赞他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一众网友正感慨着《天子》剧组好惨，从角色到演员都惨兮兮的，就看到陆煦忽然转发了“陆煦演员生涯的败笔”这条热搜，并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蛐蛐别人被抓到了！” “笑死，还没演呢，就败笔了。” “哈哈哈哈哈陆煦一个字没发，但是这个问号我也觉得好好笑该怎么办？” 虽然陆煦演的角色都比较正经，但鉴于他本人是个diss精，在不少网友心里，他是有点喜剧人人设在身的。 果然，发完问号之后，陆煦先把热度榜截图，把排行第二的《天子》热度值圈出来。 然后开始造句—— 【陆煦演员生涯的败笔是没请三个表演老师。】 【陆煦演员生涯的败笔今天热度榜第二了耶！】 网友们：“……” #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 网友们觉得，几个月后的陆煦变成熟了，因为他只圈出了《天子》的热度值，没有计算它和《旭日初升》的差距。 但热心的网友们主动替陆煦算好了，并且生怕顾思年看不见，主动@了顾思年。 顾思年：“……” 他是气得跳不起来，他要是能跳起来，保准把陆煦揍一顿。 总而言之，《天子》热度飞升之后，就看不到往回落的可能了。 春闱弊案和赈灾粮案，陆煦对秦昭的演绎让不少观众印象深刻，虽然秦昭只是一个无能的太子，无能，懦弱，可这样才显得真实。 这场戏上热搜的那天，《天子》热度正式突破9000+！ 对一部历史剧而言，这样的成绩已经创造了奇迹。 【陆煦演员生涯的败笔热度9000+了！】 【陆煦演员生涯的败笔即将达成某人演员生涯高光成就！】 《天子》剧情越来越深入，讨论度越来越高，逐渐有成为大热剧的趋势。 顾思年深深怀疑，陆煦克他。 《天子》热度飙升，与之相对的，《旭日初升》热度一天天在掉，虽说在业内人士看来，《旭日初升》热度下降和剧情后继乏力关联更大，当然也有《天子》吸走了一部分观众的关系，可顾思年觉得，就是陆煦在克他。 他的两部剧，《守望者》和《旭日初升》初始热度都不错，可一遇上陆煦，这两部剧的热度和评价就蹭蹭往下掉，不管临歌娱乐和葡萄影视买了多少热搜，夸他的也好，骂陆煦的也罢，最后倒霉的都是他。 之前热搜上还一大片夸《旭日初升》的，最近几天，顾思年点进热搜，就看到有人对他和李隶的演技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说，当初如果由陆煦来演吴慎，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顾思年只想冷笑，就算陆煦演了吴慎，吴慎也不过是个配角而已，会影响《旭日初升》的热度走势？ 陆煦哪有那种本事？ 顾思年心里很急，《守望者》已经扑过一次，他的演员生涯不能再有第二次失败了。 可《旭日初升》的热度确实一天不如一天，在某些营销号嘴里，这部剧高开低走得厉害，不管怎么说，那么好的开局沦落到这样的结果，总得有人出来背锅。 顾思年目光看向经纪人，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守望者》的锅砸在他身上，他躲不掉，那是因为从导演到两位主演都是圈内数得上号的大咖，顾思年确实得罪不起。 《旭日初升》则不同。 这部剧的主投资方是临歌娱乐，导演肖波是临时找来的，咖位还不如穆迁，编剧金木名气中等，而其他演员……大多没有签在临歌娱乐旗下。 顾思年把想法和经纪人商议了一番，经纪人又和临歌娱乐高层提议，权衡之下，这个锅就甩到了编剧金木头上。 肖波好歹是圈内有名有姓的导演，再说了，肖波是来救场的，要是把责任怪到肖波头上，临歌娱乐的名声更容易坏。 金木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自由编剧，后台一般。 在整个电视剧行业，编剧都属于没有太多话语权的那一撮人。 …… 不久之后，一篇名为《〈旭日初升〉热度急降，谁之过》的文章空降热搜榜。 文章先将顾思年的演技夸了一通，称赞他比《守望者》播出时演技进步很多，又说导演肖波虽然是临时接手，却把糟糕的形势给稳住了，能做到这点殊为不易。 那么，《旭日初升》又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的呢？ 问题自然出在剧本上。 金木这个剧本不够贴合时代，导致演员的表演与观众的审美脱节，双方存在误解——演员尽全力演了，观众却没有找到剧情打动人的点。 《旭日初升》这个剧本要表达的核心就存在错误，细节处又过于高高在上。 “作为编剧，对剧本的把控是基本能力，接下来我将从三个方面分析金木的过失……” 第34章 034 拿下他！ 事实上，《旭日初升》剧组的试镜视频穆迁是没有的。 他一个解除合同的导演，私藏视频做什么？可某天穆迁打开自己的电脑，发现桌面上齐齐整整码了一排视频。 穆迁怀疑是剧组某个人搞错了。 他先和《旭日初升》剧组的熟人们联系了一遍，《旭日初升》虽换了导演，剧组阵容倒没有太大变化，穆迁先联系的是副导演陈昌银。 他其实不太喜欢陈昌银，感觉这个人性格过于圆滑，又有些见风使舵，对上投资人导演是一副面孔，对上地位不如他的又是另一副面孔。 不过陈昌银并不是穆迁的班底，他和临歌娱乐那边关系更密切些，穆迁也就忍了。 穆迁没想到的是，这回找上陈昌银，他倒有幸看到了对方的另一副面孔。 “我们剧组怎么会有东西在你那？不可能！” 穆迁还没来得及把“视频”两个字说出口，陈昌银就果断否定了，他甚至隐晦暗示穆迁，是不是穆迁离开剧组的时候偷拿了什么东西？ “穆导，既然您都不是《旭日初升》的导演了，剧组这边的事您就不用管了，肖波导演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穆迁：“……” 肖波高不高兴他不知道，反正他不太高兴。 这个视频直到现在还留在穆迁电脑里，他担心剧组那边没有备份，哪天需要了找不到会很麻烦。 结果……《旭日初升》剧组没用上，先用上的反倒是他。 穆迁甩出来的这几份试镜视频，把《旭日初升》剧组众人的演技展现得……很直白。 “……这什么鬼迷日眼的？我尴尬癌都犯了。” “别告诉我顾思年就是靠这段表演入选的，临歌娱乐敢说这叫公平公正？” “现在我信顾思年请了三个表演老师了，他在剧里的表演确实比这段有进步。” “……所以我很好奇，陆煦为什么会落选？” 试镜视频虽然只是片段，演员间的演技对比却格外惨烈。 吴慎对母亲说出理想那段，李隶的表演被不少观众吐槽过，觉得他这段的发挥很僵硬，一点也不打动人，情感上断断续续，表达理想时确实慷慨激昂，却没有面对母亲的柔情，仿佛在他对面的其实是一块木头。 太淡漠了，太抽离了，仿佛演的是李隶本人，吴慎则是毫无关联的另一个人。 网友们特意把李隶和陆煦的表演剪到同一个视频里，只见左右两张面孔虽说着一样的台词，感染力却截然不同。 只看着陆煦的眼睛，都好像能看到那个时代青年身上闪烁的光。 尽管李隶身着戏服，所处的房间也很华贵，陆煦背后只有一面空荡荡的白墙。 “我唯一庆幸的是，吴慎好歹没让游子辰来演，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不，是真正的[大便]。” “我一直觉得年轻演员谈不上演技这种东西，但是陆煦……真的好会演，最近的秦昭也演得很好。” “+1+1+1。” 有陆煦对比，李隶承受的嘲笑声确实更大一些，不过试镜中顾思年乱飞的五官和背不熟的台词还是让吃瓜网友表示无语。 “verse就没有其他可以走演员路线的人吗？非得推他不可？” “有啊，陆煦不就是吗？噢，人家瞧不上。” …… 对于整个事件的走向，陆煦十分茫然。 但他记得，上次他被曝光试镜失败，也是穆迁忽然间接过了火力，直面顾思年&游子辰等人粉丝的当面炮轰。 战况相当激烈。 不得不说，穆导也是一位战士。 不过陆煦能看出来，穆迁是在为金木发声。 “金木又不是头一回写剧本，他的剧本质量怎么样，圈里人都有数。”程赟道，“你们看没看《旭日初升》，我觉得这剧节奏不太对，后面的剧情剪得太乱，加上有几个演员演得特别不好，问题就都挤到一块儿了。” 《天子》剧组众人这天在参加云朵影视举办的一场活动，刘春风和程赟特意把陆煦叫了过来。 程赟是个体面人，能让他说出有人演得“特别不好”，这语气已经相当重了。 但《旭日初升》毕竟是《天子》的直接竞争对手。 《天子》数据不温不火那一阵，程赟天天被营销号们拷问，有笑他扛不了剧的，也有说他一把年纪别惦记着当主演的，还有人说《天子》这剧质量不错，可惜选错了主角。 程赟很清楚，这些热搜恐怕都是临歌娱乐买的。 从年轻时候开始，主演的剧每一部都数据平平，这几乎成了程赟的心病。 他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演不了主角，自己到底有什么毛病？ 可在这种情况下，时隔十年，刘春风依然邀请自己出演成帝这个角色——在《天子》这部剧里，成帝是唯一的核心。 刘春风没嫌弃他人气不高，也没嫌弃他当主角时没红过，《天子》热度不行，外界都在质疑他的时候，刘春风也没说过他一句不是，反而劝他心态平和。 导演越是这样，程赟内心越是愧疚。 在他最愧疚的时候，临歌娱乐那些热搜无疑在他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好在，他终于有了反驳的机会。 《天子》热度先上了7000，之后慢慢爬到了8000、9000——后者是一部热剧的门槛，观众们也在讨论《天子》的剧情，讨论成帝波澜壮阔的一生，讨论他们这些演员们。 程赟从影几十年，从未受到过这么多关注。 但他确实很高兴，不止因为《天子》火了，也因为他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忽然没了。 “老程你这人就是脾气太好。”郭一宁看向程赟，“他们一看就是甩锅，把责任把金木头上甩，可咱们谁不知道，就肖波那脾气，他能让金木插手？” 每个导演的行事风格不同，像《天子》剧组，剧本是秦禹写的，可拍摄过程中的细节是导演、编剧和演员三方一起打磨的，如果三方对剧本理解存在偏差，那还是以秦禹的意见为主。 写剧本的人必然更了解剧本。 但有些导演并不是刘春风这种风格，更强势，不容许编剧插手，把编剧当工具人。 肖波的性格本就强势，他又是临歌娱乐请过来的，临歌娱乐生怕他也撂挑子不干，对他的掣肘要少很多，也因此，肖波的强势在《旭日初升》剧组表现得格外明显。 程赟几人才不相信《旭日初升》扑街的锅该金木来背。 金木在剧组里恐怕没有太多话语权。 几人讨论了一会《旭日初升》，就吃吃喝喝开始庆祝了，陆煦被安排坐到刘春风旁边，据其他人说，这是给年轻人的优待。 陆煦：“……” 这些人以为他没听见吗？ 还没开饭，他们就商量着千万不能坐到刘春风旁边，因为这位导演有着拳击教练般的雄健身材，心情好的话，谁坐在他旁边都会收到拍肩鼓励。 “真疼啊。” “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让他们年轻人去。” 遗憾的是，没有“们”，年轻人就陆煦一个。 陆煦表示，导演确实不是拳击教练，他是少林寺出身，练过铁砂掌。 可惜奥运会没有铁砂掌项目。 一顿饭快吃完了，陆煦正犹豫着要不要参加后续的活动，程赟和郭一宁两人却冲他挥了挥手。 几人坐到一旁的小房间里，门关上以前，最后进来的是一张陌生面孔。 对方自我介绍，说是飞扬演艺的经纪人许闻。 陆煦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对方的微信，《天子》播出之后，想签他的经纪公司翻了倍，陆煦特意做了一个清单，列出各家经纪公司的利弊。 有些公司擅长营销，像临歌娱乐这种，陆煦都不用考虑，直接pass。 还有商务和时尚资源比较好的公司，陆煦只能说，这些公司签约艺人的头衔倒是挺唬人，可惜实绩太虚，撑不起来。 这类公司的影视资源通常会逊色一些。 至于天天压着演员演自制剧、外部资源少的公司，也不在陆煦考虑范围之内。 他只能说，业内这些经纪公司看着一家比一家光鲜，实际可选的也就那么几家，飞扬演艺就是其中之一。 程赟和郭一宁就签在这家公司。 只看两位老叔这个年纪还有高质量的剧演，就知道飞扬演艺应该还不错。 《天子》火了之后，程赟的片约成倍增长，片酬虽然没有翻倍，却也达到了他演员生涯的最高峰。 他甚至收获了几个新代言，在他几十年演员生涯中，代言可比片约稀罕多了。 程赟倒没有急着接新角色，因为他坚信，《天子》的热度还会继续涨。 许闻很希望签下陆煦。 《天子》拍摄期间，他已经有这种意向了，那时候他甚至没有看过陆煦的表演，只听程赟和郭一宁描述过。 但陆煦这种类型确实是目前的飞扬演艺欠缺的。 他想早早和陆煦定下合同，陆煦却说要等《天子》播出后再说。 当时许闻没有多想，陆煦要等，他就再等一阵，也无所谓。 然而《天子》“蹭”地火了，扮演秦昭的陆煦也开始出现在更多人视野里。 谁都知道，他有长相，也有演技，还有话题度。 陆煦至今只演过两部剧，《我的宝贝贵公子》热度年榜前五，《天子》打破了近十年来历史剧的播放纪录。 只不过短短“一阵”，许闻就意识到，他的竞争对手翻了倍。 圈里有些公司挖起人来可谓不择手段，签约费都能给出一个天文数字。 第35章 035 持续混乱 飞扬演艺一开始就是做演员经纪起家，在娱乐圈里根深叶茂，在经纪公司少、演员来源相对单一的年代，圈里数得上号的演员大多签在飞扬演艺旗下。 但到了如今，飞扬演艺更像一所养老院，中坚力量的演员倒有不少，唯独年轻演员见不到几个冒头的。 或许因为当下剧集的整体质量一般，红这个字本身就带点玄学，以前把演员塞进那些大投资、大阵容的剧，拍个两三部，演员自然而然就捧出来了，现在不仅捧人难，那些动不动就进大制作的演员还会让观众反感。 飞扬影视到现在都没捧出个热度大点的男一号。 新秀们热度倒是有，拍摄经验也积累了不少，就是缺一个大红的契机，让人觉得根基不稳。 许闻这趟过来就是想签陆煦，而见了陆煦真人之后，他更确信，陆煦就是他想要的那类演员。 对方虽然年轻，却有一种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感。 和那个活跃在网上的陆煦给人的印象也不太一样。 许闻抛出了不少条件，比如多少签约费，承诺给主演剧集，和哪位导演合作，听到这些，陆煦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好像他提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条件罢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心动了。 他在这提了一堆条件，陆煦都没有出声，这反倒让许闻有些担心，他看不出陆煦心中所想，通常情况下，这种演员是最难谈的。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陆煦才道：“这些都不重要，我要自由选剧本的权利，公司不能干涉。” “贵公司还要有能力为我争取到我想演的剧本，我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分成这块，飞扬演艺给的标准比市场平均值高一些，据陆煦所知，各家公司给年轻演员的分成都差不多，演员大红大紫之后，经纪公司自然会重新修改合同，这一项不必强调。 至于时尚、商务资源这些，飞扬演艺这种老牌公司不会太缺，而且演员本身就是靠实绩拿商务的，实绩足够了，商务和时尚资源会主动上门。 陆煦聊的重点还是在演戏上。 许闻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对方，聊最近在播的剧，聊老剧，聊导演，聊编剧，聊到时间差不多了，陆煦才站起身，说自己会考虑考虑。 找他的经纪人不止一位，他自然要好好筛选筛选。 …… 出门的时候，许闻额头都冒了些汗。 程赟看他这样很好奇：“是不好谈，还是陆煦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 以程赟对许闻的了解，不管遇上什么类型的演员，许闻往往都是控场的那个。 许闻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陆煦不是为难人的性格，他很好说话的。” “他不肯跳我的圈套。”许闻道，“他更看重我怎么达成他的目标。” 许闻给陆煦画了不少饼，这是他作为经纪人的基本能力，可陆煦根本不接他的话，自始至终都把双方摆在平等的位置上。 许闻接触过不少演员，像陆煦这么直接的并不多。 而且他发现，陆煦更看重他作为演员经纪人的能力，主要是挑剧本上，至于公关、营销这些，飞扬演艺作为一家大型经纪公司，基本实力必然是有的，陆煦不太在意。 对方想必是要走纯演员的路线。 “那就是没戏了？”程赟问，“不至于吧？” 在飞扬演艺内部，许闻是相当有实力的一位经纪人，眼光很刁，他之前一直负责公司里某位影后的演艺事务，对方后来成立了工作室，要许闻过去帮忙，许闻没同意，还是留在了飞扬演艺。 公司高层倒是希望许闻帮忙带带新人，许闻不介意这个，但他更愿意亲手选一个自己满意的合作对象。 “先等等看吧。”许闻苦笑道，“我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刚入行那时候，当时的演员都不好对付。” “那能一样吗？”程赟道，“那时候演员拼的都是硬本事。” 大花们拼收视拼演技拼票房拼奖项，比的是谁奖杯多，那时候时尚资源也难拿，品牌合作都是几年一签。 可现在，时尚资源成了批发，大使都分彩妆和墨镜，比联合国分得都细。 合作演员间的cp炒作，虐粉提纯，三番实绩吹出一番的气势。 那时候的娱乐圈还带着几分野性，现在的运行机制则太成熟，红的方式多种多样，已经不再只靠作品了。 程赟觉得现在的演员太浮躁。 不过他只是发两句牢骚而已，电影市场化还没有几年，可票房纪录已经奔着50亿去了，在庞大的利益面前，保持冷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 飞扬演艺本就在陆煦的考虑范围内，就看对方能不能达到他的要求。 陆煦一点不觉得自己挑剔，选经纪公司本就是双向选择的过程，他并没有低对方一头，何况对方过来找他，就意味着他有被签下的价值。 送走许闻，陆煦瞟了眼微博，发现战况更激烈了。 临歌娱乐在发声明谴责穆迁，说他发布试镜视频的行为很不道德。 穆迁表示他被盗号了。 他还要谴责那个把视频传到他电脑的《旭日初升》剧组工作人员，对方在故意构陷他。 针对网上对比陆煦和李隶的那条视频，李隶的经纪人则表示，每位演员诠释角色的方式不同，李隶和陆煦对吴慎这个角色的解读不同，表演的效果自然不同，艺术本身就是多元的。 围观网友：“……懂了，不能骂是吧？” “不是很懂你们的艺术。” 除此之外，临歌娱乐甩锅的行为也惹怒了另一个群体——在幕后工作的编剧们。 谁不知道编剧的活不好干？ 拿钱少不说，又要和导演演员打交道，熬夜改戏写飞页那是太常见了，写不好剧本确实是编剧的错，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演员不行，怎么又成编剧的锅了？ 穆迁发完飙之后，一位业内知名编剧替金木发声了，这位是编剧圈的代表之一，言语比较理性，只强调剧集扑街有多方面的因素，不能怪罪到某一个人身上。 其他编剧嘴就比较毒了。 “和肖波合作过的谁不知道？编剧有一点发言权吗？他连七星瓢虫有几颗星都得数数，蟑螂须须都得对称，金木能改他的节奏，我就敢给肖波磕头。” 这位编剧原本就很讨厌肖波，积怨很深，肖波倒霉他冲在所有人前面围观。 “我很好奇，《守望者》扑街怎么没怪编剧呢？临歌娱乐主动把这个锅接了过去。” “刘编地位摆在那，金木就能任意欺负呗！” “要不临歌娱乐干脆出一份声明吧，以后都别和我们编剧合作，您自个编剧本去，反正编剧除了背锅什么也干不了，省得还得花钱请。” 大概是金木的遭遇让这群编剧气得太狠，和肖波不对付的那位编剧当下写了一份倡议书，倡议广大编剧今后不再和临歌娱乐合作，理由——高攀不起。 这份倡议书迅速被多位编剧转发。 临歌娱乐立刻滑跪了。 金木一个人好欺负，可一群编剧联合起来，就不是临歌娱乐能得罪的了。 编剧不给写剧本，临歌娱乐拿什么拍剧？ 编剧们的倡议效果相当迅速——那篇《谁之过》以最快的速度删文了。 微博上吐槽顾思年和肖波的声音原本一直限流，忽然间就放开了，这时候，《旭日初升》剧组的某位工作人员透露，说肖波在剧组横行霸道，剧组众人都深受其害。 “金木编剧指出哪里拍得不合理，肖波就当没听见，其他人还在背后偷笑。” “+1，我也可以作证。” 金木本人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和谁都处得来，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发声，他甚至连微博账号都没开通。 不过这一次，金木也借穆迁的账号表示，这是一次让他失望的合作。 他每天都在怀疑自己，编剧的权利本就不大，可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 金木一露面，倡议书上的签名更多了。 现在轮到临歌娱乐的高层怀疑人生了，怎么突然之间，全演艺圈的编剧都在抵制他们了？ “因为陆煦克我。”——这么说的顾思年被高层喷了个狗血淋头，谁都不想听这种蠢猪一样的答案。 虽然高层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多少次了，只要和陆煦对着干，倒霉的好像都是临歌娱乐？ 高层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的走向，结果——居然有记者去采访陆煦，询问他对自己和李隶在网上被对比的看法。 镜头中的陆煦一脸茫然，仿佛没听懂记者的问题：“这个不该问我吧，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拿到过吴慎这个角色，应该是拿到角色的演员和李隶对比吧？” 陆煦的话好像是一种提醒，记者们的关注点重新投向了选角不公这个问题。 临歌娱乐又一次被喷了。 高层们：“……” 确实克，还克得很凶。 然而，临歌娱乐高层并没有想到，事件远远没有结束。 起因倒不是陆煦，而是陆煦和另外一个人的聊天。 事情就是这么巧，《旭日初升》剧组副导演陈昌银的账号被盗了，盗号的那位把他和陆煦的对话贴上了网。 【剧组更喜欢听话的演员……太有棱角的话，这个圈子容不下你。】 “啊啊啊啊啊有病吧，是他们用非正常手段挤掉陆煦的哎！”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真是把我贱到了。” “可以想象陆小狗有多么受伤，小狗骑自行车跑路jpg。” 第36章 036 签约 陆煦没选上吴慎一角人尽皆知，之前顾思年的粉丝还因为这事嘲笑过他。 陆煦自己当时没有多说什么，对演员而言，选上角色选不上角色再正常不过了。 如今《天子》热度口碑双双赢过《旭日初升》，支持陆煦的粉丝心中暗爽，错过《旭日初升》就错过了呗，秦昭这个角色可一点也不差！ 可粉丝们万万没想到，陆煦居然还经历过这一遭！ 只看聊天记录，接到失败通知的陆煦全程都很礼貌，给了《旭日初升》剧组足够的尊重，可那位副导演明明只通知结果就足够了，居然还阴阳怪气讽刺陆煦。 “好高高在上的态度，我真是yue了。” “幸亏陆煦没演《旭日初升》，就没见过这么糟心的剧组。” 粉丝们这边替陆煦不平，另一边，最近战斗力爆表的穆迁新发了一条微博—— 【什么叫“喜欢听话的演员”？？？】 穆迁配的图是一只头顶蘑菇云的小猫，以表达导演此刻愤怒到极点的心情。 一众网友这才反应过来，陆煦被《旭日初升》剧组劝退那时候，导演可还是穆迁呢！ 吃瓜网友于是再次跑到穆迁微博发问：“穆导，这是你对陆煦的劝告吗？” 穆迁：“我看起来是那种很听话的人吗？” 聊天记录里，那位副导演“好心”提醒陆煦，剧组喜欢听话的演员，又让陆煦别太有棱角。 问题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穆迁导演他才是那个一身反骨、棱角多到能把对手戳出洞的人。 那么，这所谓的“提醒”，究竟是陈昌银本人的意思，还是《旭日初升》剧组导演之外某人的意思？ “这口瓜半个月都吃不完了。” “真是一场大戏啊。” 吃瓜吃出经验的网友们给出了结论——不管是陆煦和临歌娱乐之间的矛盾，还是穆迁和临歌娱乐的矛盾，问题一定出在临歌娱乐身上。 …… 临歌娱乐焦头烂额的这段时间，《旭日初升》热度一跌再跌，就算《旭日初升》本身很值得一看，在瓜如此多的情况下，部分观众只会转向其他剧集。 何况《旭日初升》的后续剧情完全没跟上。 “瓜比剧好看多了！” 剧组打编剧，前导演打剧组打副导演，编剧群打现导演，现导演无能狂怒咒骂观众，穿插着热度爆跌、盗号、手滑等一系列技术失误，网友们表示，吃瓜都吃累了。 作为旁观者却被卷进风暴的陆煦大脑同样一团糟，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理清这么一圈关系，并表示，能把这一群人才塞进同一个剧组里，《旭日初升》着实牛逼。 在这场大戏轰轰烈烈上演时，《天子》的数据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热度升至9000以后，《天子》每日播放逐渐平稳，上涨幅度不如之前大，不过它仍稳稳占据了热度榜第一的位置，并在某一天顺利破万。 历史剧这个题材本身就属冷门，《天子》又不是纯粹的爽剧，有感人的部分，也有让人觉得伤心的部分，现在的涨幅才是正常。 然而某一天，在剧集播出早已过半，故事中的成帝由壮年逐渐变得苍老时，《天子》的热度猛升到了12000＋。 原因赫然是太子秦昭与成帝的对峙戏。 秦昭道明了他这太子存在的意义，道出了他多年的怨，将他这位父皇的真实想法彻彻底底揭穿。 屏幕上，太子的眼神冷得如冰一般，他那一声声质问轻易勾起了观众的情绪。 这一刻的秦昭才活得像一个太子。 陆煦和程赟的对戏视频迅速破了万转——太子的怨已然冲出屏幕，这二人如今的模样，哪里是一对父子？ 程赟的演技不必多说，《天子》让他重新为观众们所认知，成为观众心目中的“宝藏演员”，而和他对戏的这一场，陆煦的表情、声音、气息，竟是与他相似的老练。 “其实……陆煦今年才20多岁。” “所以穆迁和刘春风都愿意找他演角色，这两位导演都挺挑的。。” “秦昭的人设其实算不上好，实话说，不如《旭日初升》的吴慎，如果演员把握不好尺度，秦昭只会成为成帝光芒下的阴影，可陆煦把秦昭的存在感演出来了，他不是一个工具，他这个太子也是有血肉的。” “我好为太子心痛！秦昭的剪辑视频已经看了十几遍了。” “＋1＋1＋1，我原来一直以为，陆煦只会吵架来着……” 秦昭这个角色已经下线，可在《天子》走马灯式的一众角色里，他的存在感竟然排在前列。 作为一个历史人物，秦昭也在别的剧集中被其他演员演绎过，有些秦昭过于懦弱，而有些秦昭以失败者的形象显出了猥琐。 他只是衬托成功者的一个陪衬。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让秦昭被重新认知了。 对秦昭而言，他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这纠缠了他一生的太子之位，他坐了足足四十年。 四十年的太子，哪有那么好当？ 即便天资过人者，也未必能熬过这漫长的时光，或许会比秦昭下手更快、更狠。 作为陆煦的前粉兼新粉，谭琦已经把《天子》秦昭的cut反复看了几十遍，感谢《天子》火了，网上出现了不少她的同好，谭琦现在首页推荐都是秦昭的相关内容，一刷新就是一条新视频。 谭琦不是追细节的粉丝，但其他粉丝是，秦昭这个角色被盘了又盘，她嗑到了很多自己没有注意的细节。 同好们都太有才了！都是细节帝！ 当然，一切的源头还是陆煦演得太好了。 verse时期，陆煦没有显露出一点表演上的天赋，他们这批粉丝固有的印象都是顾思年更适合演戏，大家都觉得，等verse解散，组合里只有顾思年会走上演员道路。 或许……并不是陆煦不会演戏，而是临歌娱乐一直在制造顾思年适合演戏的舆论，就像那些套在陆煦身上的黑料，时间久了自然就成真了。 “世界终于发现了陆煦！！” “感谢陆煦证明了自己，我现在可以大胆说我推就是陆煦了！” “嗷嗷嗷嗷逆袭翻身的戏码真的很打动我！” …… 秦昭这个角色成功让陆煦的微博粉丝翻了倍，最近他评论区除了“许愿我拥有陆煦那张嘴”这类留言外，剩下的就是抗议他完全不营业的。 陆煦：“……” 确实。 他微博几乎全是diss人的内容，偶尔转发一下任务博，用粉丝的话说，确实是活人在经营，就是……活得过头了。 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活泼过头的陆煦和他演绎的阴暗懦弱深沉的角色，也是他的萌点所在。 粉丝们特别能嗑反差萌。 而且！ 陆煦明明拥有那么美好的一张脸，却从来没有发过自拍，网上的图大多是剧照或者路透。 陆煦的另一个神奇之处在于，他在网上的存在感一直很高，可公众场合他却不太露面。 粉丝们嗷嗷叫了许久，在让陆煦晒自拍和早日进组拍戏之间纠结。 感觉陆煦会更青睐后者，但是前者更容易完成。 …… 陆煦最近一直在选经纪公司，他权衡再三，还是觉得飞扬演艺更合适，另外几家公司都在对外拓展其他业务，不单纯做演员经纪，陆煦个人倒不介意公司扩张，可这几家公司扩张的业务和演员这份工作关联不大，甚至和演艺圈毫无关联。 陆煦可不想拍戏拍到一半被公司拉去站台。 接下来的时间，他花了很长时间和许闻谈合同细节，飞扬演艺定的合同条款很细，连营业相关都涉及到了，不过陆煦并不是全无经验的小白，原主和临歌娱乐签的合同在那儿摆着，已经把坑给陆煦指得清楚明白了。 他补充了一些要求，之后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忙完这些，陆煦终于可以把那一堆邀约自己的商务推到许闻那边了。 他实在没有挑选商务的精力。 《天子》播出之后，陆煦的商务邀约又变多了，还有一些时尚杂志的拍摄邀请，但依他看，这些邀约质量仍是平平，性价比并不高。 毕竟他只是《天子》的配角，如果是主角的话，待遇又会不同。 果然，许闻很直白地告诉他：“只有一两个短期合作值得签，其他的没必要。” 飞扬演艺倒有些祖传商务，他可以为陆煦争取到。 除了商务之外，陆煦手头也积累了不少剧组的邀请，客观来说，现在邀请陆煦的剧组都属于小制作，以古装剧和现代偶像剧为主。 但陆煦想试试别的题材。 “剧本我替你先筛一筛。”许闻道，“只看质量的话，很好选。” “但——”在陆煦家那张不算宽敞的沙发坐下，许闻环视一周，“你是不是该换个住处了？” 他原以为陆煦应该配豪宅住豪车，从头发丝到脚都认真打理过，这才符合两人聊剧本时对方的人设，结果——给他开门的这人头发都被睡塌了，帅还是帅的，但和第一次见面相比，对方浑身上下都透着懒散的宅气。 他看出来了，陆煦对外表不是特别讲究。 陆煦对住处也不是特别讲究，他现在住的这套房不算大，不太像明星会选的那种小区，至少安全性是不够的。 现在陆煦还没有这种困扰，但将来……一定会有的。 好在房子里不算太杂乱，也没有其他人生活的气息。 在这个圈子里，明星有私生活再正常不过，但许闻希望自己的合作对象能以事业为重，每天忙着擦屁股堵漏的生活他不想经历第二遍。 第37章 037 怕他红 “从临歌娱乐出来的第一站，陆煦选了飞扬演艺哎，感觉这是两个极端。” “但又莫名很合适！” 临歌娱乐旗下的艺人娱乐性更强，常年位居热搜榜前几，飞扬演艺则吸纳了一群演技派，话题度稍弱一些。 新生代更重话题度，签在飞扬演艺的新人存在感都不算高。 如果陆煦还是verse的成员之一，飞扬演艺必然不适合他，现在却不同了。 仅靠秦昭一个角色，陆煦已经证明了自己身为演员的潜力。 秦昭下线之后，《天子》热度仍旧稳定在12000左右，是年后开播剧集中数据最好的一部。 虽然这个数据无法实现年冠，却已经在年度前十预定了一个席位。 云朵影视也摆脱了多部剧集收视平平的尴尬期，有一部可以拿来吹的剧了，何况《天子》不仅数据出众，口碑比数据更出色——演员间的对手戏，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令人回味无穷，不是单纯的甜，有甘，有涩，有辛辣，如此更值得观众品鉴。 陆煦是《天子》剧组最为年轻的演员，也是最受瞩目的一位。 像《天子》这种热度的剧，完全可以捧出一位超级新星，无奈程赟郭一宁等人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就算再受捧，能主演的剧集也十分有限，商业价值无法进一步扩大。 陆煦的戏份虽然不多，演技却相当打眼。 加上剧组那群老叔又很看好他，不管陆煦在不在场都要cue他两回，陆煦的存在感因此更强了。 《天子》是典型的正剧，剧情饱满，属于权威颁奖典礼尤其青睐的题材，秦昭这个角色小小出圈的第一次，就有网友在论坛开楼，讨论陆煦有没有获奖的可能。 那时候附和者很少。 而随着《天子》热度越来越高，陆煦演绎的秦昭被越来越多观众认可，论坛再开起新楼，讨论已经相当热烈了。 虽然绝大多数网友都觉得陆煦获奖的可能性很低，他报男配的话，势必要和郭一宁等人竞争。 以陆煦目前的资历，争过郭一宁几人难如登天。 坛友们争论了许久，半晌，一条回复被默默顶了上来。 “你们难道不觉得，陆煦的名字在这里出现，他已经赢了吗？” 这话一出，网友们都沉默了。 论坛网友多嘴毒，演技稍烂一点的惦记奖项绝对会被嘲翻天。 …… 陆煦签约飞扬演艺这事，他的几位前队友都注意到了。 《守望者》和《旭日初升》的扑街坑得临歌娱乐全没了脾气，加之两部剧都是从日冠跌到惨淡的，临歌娱乐高层憋了一肚子气，都不知朝哪儿发。 顾思年直接被高层下了禁令，让他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接戏。 事实上，也没有哪家剧组会想不开找顾思年拍戏。 他没演技没号召力，沾上他的剧无一不扑得轰轰烈烈，就好像吸过霉运似的，那霉运还能不断膨胀，着实叫导演们畏惧。 在临歌娱乐大楼现身时，顾思年已不见了verse时期的光鲜亮丽。 依然有粉丝举着灯牌鼓励他，说这一切不是他的责任。 顾思年一副憔悴模样，神色颓丧，让粉丝们心疼不已，如果有可能，粉丝们希望自己能去抱一抱顾思年，安慰他不要放弃。 好在——verse另外两个人这么做了。 谢青扬勾住顾思年的脖子，孟钦则安抚式拍了拍他的后背，两人虽什么都没有说，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看到这一幕，verse的“唯三”粉们几乎要眼泪汪汪了。 verse发生过那么多事，成员们的名声都受到了影响，可谢青扬孟钦和顾思年依然是真的。 电梯门关上，门外粉丝的身影消失在三人视线之中。 一台电梯六个人同时搭乘，包括三人和三位经纪人。 门前的亲昵此刻早已消失无踪，三人相距很远，谢青扬墨镜挡着的眼神顾思年看不见，但他可以确定，他听到了对方鼻腔发出的一声轻哼。 “下个月的那场访谈，你先别来参加了。”谢青扬道，“我改天再叫你。” 至于改天是什么时候，谢青扬并未细说，但顾思年很清楚，那必然是遥遥无期。 谢青扬开了档访谈节目，邀请了多位知交好友来参加，圈里明星们大多很给面子，节目的口碑不错。 谢青扬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现状，verse时期他是队长兼c位，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最当红的时候，verse和天王影帝是一样的待遇。 可现在，他只能作为节目的陪客，嘉宾的想法他要照顾到，还要会接梗。 原本verse成员参加是节目的一个话题点，谢青扬眼下却完全不想邀请顾思年了。 谢青扬只是告知顾思年这个结果，一旁的孟钦虽然一句话不说，打量的眼神却让顾思年更难受。 verse原本就是因为利益冲突解散的，成员间的感情早就在解散之后消耗空了，三人有各自的工作室，又都挂在临歌娱乐旗下，在资源上甚至是直接竞争关系。 顾思年和孟钦关系很不好。 孟钦说话一直阴阳怪气夹枪带棒，规避风险的能力堪称verse第一，对方现在主混时尚圈，捧高踩低的习性更是学了个十足十。 他轻飘飘一瞥，比开骂还让顾思年不舒服。 热搜榜上#verse 亲昵# #一次队友一生亲密#两个tag已经买起来了，顾思年看到就有摔手表的冲动。 可惜他的手表合作早就告吹了，一块手表价值太高，他实在摔不起。 想到这里，顾思年不由恨道：“你们不会以为，等陆煦红起来，遭殃的就我一个吧？” “他不会上综艺，还是他这样的时尚圈不会讨好？” 看到二人变换的表情，顾思年心情略微舒畅了些。 陆煦甚至没有大红，已经让三人齐齐掉了一堆资源，等陆煦哪天爆红了，verse成员的身份只会让他们陷入无休止的对比中。 谁也不想看到陆煦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踩到自己头上。 …… 如果陆煦了解到前队友们的真实想法，他只能说，脑补是一种病，得治。 谁踩他一脚他会还一脚，这是他的习惯，可verse另外三位偏偏想他他躺平任踩，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娱乐圈里每时每刻都会有人起飞，不会有谁一直处在巅峰，也不会有谁始终处在低谷。 他只不过是经历过低谷、正迎来反弹的时机而已。 凭什么他就要低谢青扬孟钦和顾思年一头呢？ 是那三人有出众的演技和长相、高尚的人格魅力吗？ 什么都没有。 有人说陆煦正在上演复仇大男主的戏码，陆煦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演员该做的事而已，好好演戏，对剧本负责，也对合作的其他演员负责。 这只是演员的本分。 可就算是这么简单的事，依然有很多人做不到。 …… 许闻筛选过的剧本渐渐归拢到了陆煦手中，据经纪人说，数量倒是足够，可惜绝大多数剧本都不符合陆煦的要求。 他筛出了三个男主剧本，清一色的小成本制作。 还有三部大制作的配角，其中一部剧的导演威名赫赫，全娱乐圈公认的造星机器，只要演了他的剧，红是迟早的。 这位导演和飞扬演艺关系不错，飞扬演艺走红的艺人大半和他合作过。 “我不建议你选他的剧本。”许闻把剧本带给了陆煦，却建议他不要选，“你现在不缺露脸的机会，这个角色发挥的空间太有限了。” 虽说对方的剧本是靠飞扬演艺这层关系才能拿到，可在许闻看来，陆煦在《天子》里已经露过脸了，他需要戏份更多、更能实现自我突破的角色。 陆煦研究了一阵，最终把目光放在了一部悬疑剧上。 三部小成本制作里，他比较喜欢这一部。 另外两个剧本一部是民国剧，讲述了一对恋人在战乱中失散、最终却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的故事，这对恋人的爱情很坚定，信仰却注定了他们无法站到一起。 剧本是好剧本，可陆煦觉得，这部剧在爱情上着墨太多，对于事业线的刻画有些肤浅了，比《旭日初升》还不如。 客观来说，如果不是临歌娱乐瞎折腾，《旭日初升》绝对会是一部好剧。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多男主剧，讲述了四位男主为女主痴狂撞大墙的疯狂恋情。 陆煦：“……” 他有点get不到哈。 不过这个剧本确实很有意思，给他的那个男主人设也很不错，又帅又霸道又美强惨又能天降拯救女主，被女主虐也心甘情愿，甚至衍生出了抖m的特质。 等他接受度再高一点，他倒不介意尝试。 在他微博评论区，粉丝们一直劝他多接几个帅哥角色。 “现在的剧都是丑男演帅哥，帅哥被抨击没演技，为了证明自己的演技扮丑啊啊啊啊啊！帅哥，请变得和丑男一样有自信吧！” “疯狂+1，直到手指按烂。” “帅哥没有演技好歹有帅，丑男什么都没有……” 陆煦反思了一下，这话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不过对帅哥需求最大的还是偶像剧，陆煦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演艺经验太丰富，他会习惯性地接那些更成熟的角色。 他看中的这部悬疑剧讲述了一位整容后的帅哥复仇的故事，纯爽剧，有血腥厮杀，也有被临近被揭穿时的刺激，剧情和人设都很有趣。 第38章 038 试戏 “我就知道你会挑中这个。”许闻笑道，“我听说这个项目停过一段时间，最近才重新开始筹备的。” 剧本确实是好剧本，原作是最近几年颇有名气的悬疑小说，可惜剧本被买下后一直拖到版权过期，都没能把这部剧呈现给观众。 主要是原作者本人比较强硬。 签合同的时候，他对改编和选角都有要求，剧组如果达不到他的标准，他宁愿这剧永远拍不出来。 原作者在作者圈里名声很响，书粉无数，他情绪这么激动，主要是因为他上一部作品《眼线》的改编过于惨烈。 确实是轰轰烈烈的大制作，投资过亿，合作方甚多，个个摩拳擦掌，最后酿造出了一碗精挑细选的……屎。 不夸张地说，这位作者甚至有些羡慕金木，好歹《旭日初升》开局不错，最后几集还是有观众看的。 不仅如此，剧评人们也热衷于点评《旭日初升》失利的缘由，分析这部剧哪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 至少《旭日初升》是值得被点评的，而当一部剧烂到极致，它连被点评的价值都没有。 谁会在乎一坨屎的硬和软呢？ 自那之后，这部剧的原作者就得了改编ptsd，他倒并非不乐意自己的作品被改编，只是不想再见到如此惨痛的改编结果。 兜兜转转，这个剧本暂时落到了陆煦手里。 剧本中，主角俞一是个整过容的帅哥，他的美色是他完成复仇的工具，因而这个角色必须帅得有说服力。 只这一关就拦下了不少演员。 加之悬疑剧通常比较考验演技，因而男主既要长相帅气，又要有支撑起角色的演技。 这就难找了。 放眼整个娱乐圈，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演员，如今大半已经40＋了，不知是风水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如今长得好看的演员大半演技平平，要么就毫无观众缘，而演技经得起夸那些，长得……实在一般。 要不是陆煦横空出世，这剧本都找不到下一个合作对象。 “试镜的时候原作者也在。”许闻提醒陆煦，“他的意见更重要。” 陆煦点了点头，《眼线》惨烈的境况，他这个非本土人士都有所耳闻，难怪作者本人会发疯。 谁愿意自己好好的作品被改编后臭不可闻呢？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煦安心待在家琢磨剧本。 他搬了新家，经纪人给他安排的房子，家具电器这些都准备好了，陆煦直接住进去就行。 签过合同之后，陆煦和飞扬演艺的几位高层见了一面，飞扬旗下的艺人他认识的不多，等年底公司开会，陆煦倒是有机会见一见。 他现在和飞扬演艺的其他艺人没有资源上的冲突，不过时间久了，一切都很难说。 verse刚出道的时候，成员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坏到现在这种程度。 陆煦手中这部剧名为《识骨之途》，他手头虽然没有完整的剧本，但这部剧有原著在，剧情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曾经的“01”战队队长俞一与队员“老猫”、“飞鼠”、“鸭子”几人共同完成一项护送任务，殊不知，这个任务只是幕后主谋为葬送他们布下的陷阱，众人之中，只有俞一艰难存活，他便化身恶鬼，踏上了为自己、为战友复仇的旅途。 任务的源头，是他们退役前偶然接触到的一份名单，那份名单涉及一个秘密，不幸被俞一几人瞧见，成为了几人的催命符。 原著是小说，自然以紧张刺激的情节取胜，陆煦对比了一下他手里的剧本和原著，主角的人设扩充了很多，扩得相当不错，陆煦猜，这一版改编应该被作者提前审过。 陆煦自己先写了份人物小传，对要试的几个片段，他自然全心全意去准备了。 原作的开篇，俞一其实是个暖男，性子看着冷，却格外照顾他的队员们，他自己孤单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必要出去冒险，可队员们却都有需要照顾的家人。 之所以接下护送任务，是因为大家都需要钱，想多赚些钱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队员们死了，俞一也经历了惨烈的受伤，自那以后，他就彻底封闭了内心世界，放任自己成为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 冷酷无情并不意味着无情，相反，是因为他对所爱之人的情感太浓烈，才让他的精神世界产生如此巨变。 陆煦读完了原著，又把试戏片段仔细着墨过几遍，自己先模拟角色演了一遍。 无论试镜结果如何，他要把自己该做的功课做足了。 …… 试镜当天下起了小雨，许闻开车从陆煦去目的地，作为男主候选之一，陆煦难得享受了一番主角的待遇，没等多久就直接进去试了。 “来试男主的就你一个。”许闻道，“这个角色的演员没那么好找。” 试镜会场确实不大，陆煦没看到什么熟面孔，看来正如许闻所说，原作者已经放弃了所谓大制作，宁愿和小成本剧组合作了。 陆煦的身影一消失，同在试镜室的其他演员私下里讨论开了：“来试男主的好像是陆煦吧？” “定没定？” “现在哪知道？我刚刚特意看了陆煦的脸，演俞一……挺合适的。” “真人比剧里还好看，个子也高，就是瘦了点。” 原作者孔乐对陆煦的第一印象也是偏瘦，从形象上说，俞一应该更健壮一些。 来之前，孔乐听陆煦的名字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他有个读者群，群里加的都是早年就开始看他书的资深读者，听说《识骨之途》要选演员之后，好几个读者给他推荐了陆煦。 “人帅主要是！也会演戏！” 他微博评论区和私信也有不少粉丝提过陆煦这个名字。 陆煦自己倒没有自荐过。 孔乐也承认，他接触了那么多对俞一这个角色有意向的演员，陆煦的形象是最贴合的。 只是旁人说的演技，孔乐还没有直观的感受。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这次试镜还是挑不中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试镜俞一的演员，他总有这儿那儿不满意的地方。 孔乐无聊地翻着剧本，甚至没有听清导演刚刚和陆煦说了什么。 等他再抬头时，此刻的陆煦已经换了一副神态。 孔乐匆匆翻到这场戏所在的那一页，眼前的青年模样没有变化，试镜室的灯光也打得足够充足，可在对方重新抬眼的那一刻，他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仿佛看到了青年蓄积在眼底深处的血和泪。 笼罩着对方的那束光线这一刻也似乎变得暗淡了。 怎么能说俞一冷酷无情呢？他只是把对仇人、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恨意藏在了身体里，稍一碰触，其中或许就有火焰迸发。 孔乐并没有翻到试戏片段的位置，可作为《识骨之途》的原作者，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陆煦演绎的是俞一突遭惨变的那场戏。 一夜之间，世界崩塌了。 可俞一并没有沉溺于自己所遭受的惨剧中，他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复仇，他已经恨过头了，不必再多加渲染了。 陆煦明明一句台词没有，可他仿佛看到了俞一骨子里的伤痛与哀鸣。 孔乐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陆煦却已经呈现给了他他想要的俞一。 对方拖着重伤的身躯缓慢爬行，收起队友的匕首、家人的明信片、心爱的女孩送的戒指……在寂静的深夜里，如同孤独的野兽一样爬行着。 试镜室没有那么多道具，突兀地演起这个动作，从外人的角度看或许会显得奇怪。 然而此刻，试镜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陆煦看作了俞一，没有人觉得这个动作可笑，相反，他们正沉浸于他营造的氛围之中。 与动作相一致的，还有对方的表情，一眼看过去，俞一似乎已收起了哀伤，变得冷静，可仔细去观察的话，就能察觉到笼罩在青年身上的死气，以及唯一留存的、复仇的信念。 孔乐脑海中蓦然浮现了“感染力”三个字。 没有台词，没有内心戏，偏偏他们就是能看出俞一心中所想。 当初给角色取名的时候，孔乐想着，这么一个故事，主角就叫俞一吧。 俞一，余一。 写这本小说的时候，作为主角的俞一一直没有一张鲜明的脸，孔乐没有参照现实存在的任何一个人去描摹这个角色。 然而此刻，他发现，俞一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脸。 孔乐是作者，他和娱乐圈的关系仅限于偶尔的合作，对于粉丝用繁复的辞藻形容的某位演员的演技，他内心其实并不感冒，上一部《眼线》的惨烈更让孔乐想远离这群人。 但看着眼前的陆煦，他明白，演技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 俞一的性格就是陆煦演绎的那样，看似是封住的冰山，实则其中烈焰滔天，稍稍靠近就会被烧成灰烬。 试镜室内半晌都没有人说话，导演雷霭用眼神示意孔乐。 《识骨之途》试镜过不止一个演员，根据以往的经验，都是孔乐这一关过不去。 陆煦这段演绎在雷霭心里是合格的，孔乐再不满意的话，他怀疑能演俞一的演员根本就不存在。 只靠动作和表情就能演成这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孔乐没有说话，雷霭心念一动，猜到这次或许有戏。 放在之前，这一段表演结束，这位原作者会把自己的意见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当然，绝非什么动听的话语。 对方的沉默就等于满意。 第39章 039 好可怕！ 这一次，孔乐的注意力没再放在剧本上，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陆煦。 他心中的天平已经悄无声息地偏向了陆煦那边，不过他不会当场说出来，他还想看看，在这一场戏里，陆煦会不会给出令他惊艳的发挥。 俞一第一次完成复仇，是手起刀落一招毙命。 黑暗世界的当权者永远那么谨慎，保镖的阵仗多到吓人，因为手握权力，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夺走其他人的生命，于他们而言，别人只是蝼蚁，别人的命是无需在意的一串数字。 可他们自身却格外惜命，想来他们也知道，即便身为刽子手，他们的血管也和其他人一样薄，刀子插入咽喉的那一瞬，血液同样是红色的。 并不比普通人更高贵。 …… 剧组没安排其他演员坐镇，副导演只好亲自上阵，临时和陆煦搭一搭戏。 他扮演的是负责执行计划的那个人，年轻时候，这人也经历过刀头舐血的日子，只是后来他发现，打打杀杀远不如给人当狗舒服，俞一潜入时，他一开始还很警惕，妄图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武力降服住俞一，发现这招不可行之后，他又开始了利诱。 “我给你钱，给你房子，只要你今天把我放了，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雷霭和孔乐脸上同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副导演是非科班出身，想来也没有什么表演经历，虽然他自认为已经表现出了人物畏惧的情绪，可他那张瘦弱的脸配上倒八型的眉毛，再配上毫无起伏的台词，陆煦能不笑场就已经赢了。 然而—— 面对丝毫不配合的对手，俞一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钱，房子？” 对方以为他意动了，示意俞一去开角落里的一个行李箱，那个行李箱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钱，还是美金，任何人看到都会心动。 俞一的视线确实看向了那个角落，神情变幻莫测。 可就在对方认为他同意放过自己的刹那，下一秒，一柄尖刀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咽喉，他涣散的瞳孔里看到的，是俞一比刀尖还要冰冷的眼神。 这一刀，动作又快又狠，挟带着凌厉之气，几乎是把喉管劈开的。 或许是陆煦的神情太过冰冷，又或许是他下手的动作狠得像要把自己杀死的样子，副导演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尽管陆煦手握的只是一支笔。 可副导演却觉得，这一刻的陆煦，身上背负着十条人命。 他悄悄移动脑袋，向导演投去求救的目光。 雷霭用口型告诉他“演完再说”，副导演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煦握着笔，往下扎了一下又一下，对方的眼神仿佛看到鲜血飙射而出，可在这种情形下，对方扎人的动作依然很稳，一下一下，就好像他正在完成某种古老神圣的仪式。 虐杀是残暴的，可和陆煦展现出来的吃饭一般平静的神色一对比，画面显得更加恐怖。 副导演觉得，他今晚可能要做噩梦了。 他只能说，帅哥杀人狂比丑逼杀人狂更恐怖一百倍啊啊啊啊！ 今天为什么没有一个演员在？ 导演为什么就不能亲身上阵呢？ 他为什么不能是导演呢？ 这一场戏，陆煦的台词依然很少，他是凭动作和神情把俞一这个角色撑起来的。 完成了第一场复仇之后，俞一有条不紊地收拾现场。 第一次的经验让他认识到，或许他的本质并不是暖男，杀人之后，他竟然冷静得可怕，连心跳都没有加速，仿佛他正在做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下一次他还会继续。 箱子里的钱他处理掉了，伪造成帮派火拼的现场。 出门之时，他恢复了温暖的笑容，方才的血腥残忍这一刻已然不见分毫，他甚至弯下腰，往小女孩的怀里塞了一只折纸小鸟。 孔乐猛地朝雷霭看过去，向他表达自己此刻强烈的情绪—— 就他了！ 不会有人比陆煦更合适！ 雷霭眼神示意孔乐自己知道了。 他意识到，这位知名作家性子一点也不沉稳，之所以在之前的试镜里表现出一副沉着的模样，无非是没遇到让他意动的演员而已。 一旦这个演员出现，他恨不能当场和对方签订合同，惟恐对方一不注意跑了。 不过雷霭也理解孔乐的心情。 《识骨之途》挑男主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孔乐ptsd的症状太严重，演员只要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绝对会pass掉。 难得遇到一个合适的，不尽早签下，难道真要等对方跑了才后悔？ 何况陆煦不是全无知名度的演员，《天子》火爆之后，陆煦几乎成了本年度最受关注的演艺圈新人。 也不能显得自家剧组过于急切，雷霭目光看向门外，试镜结束之后，陆煦的那位经纪人一直虎视眈眈呢！ 陆煦本人应该不难对付，但他的那位经纪人…… 雷霭不明白，陆煦怎么就被这人挑中签下了。 许闻可不是那种好对付的经纪人，眼光锐利，而且100%以艺人的利益为先，在飞扬演艺这么多年，对方最擅长的就是和各大剧组打交道，经验可谓相当丰富。 雷霭一想到要和许闻打交道，头就开始发痛。 他怕对方看出来他们想签陆煦的心情很急切，好吧，他们确实很急切。 雷霭无奈地瞥了一眼孔乐，不得不说，这混作者圈的心思就是比他们混演艺圈的浅，想法太容易看穿了，而且《识骨之途》的选角，孔乐的意见确实更重要。 作为原作者，他让渡了不少利益，只求拍出一部真正的好剧。 …… 陆煦对自己的新合同表示震惊，他默默看向经纪人：“剧组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吗？” 片酬是一个比他想象中高出很多的数字，比他拍《天子》时翻了n倍，更重要的是，对方还同意了一些站在剧组的角度很为难的条款。 许闻表示，他现在就是这种身价。 “低价乱接片对你的发展很不利。”许闻道，“我只认为，《识骨之途》剧组给出了一个与你能力相匹配的片酬。” 这个片酬算不上很高，能力不如陆煦的演员敢报高价的多了去了，在报价上，飞扬演艺远不如其他公司大胆。 许闻不是那种一味希望艺人高价接片从而获取高提成的经纪人，和《识骨之途》剧组的合同只是他对外释放的一种信号——陆煦是有个人标准、有格调的演员，乱七八糟的剧组不要来骚扰。 陆煦：“……” 他绝对没有经纪人以为的那么好，他其实很想试试哐哐撞大墙那种角色。 …… 等陆煦正式进组拍《识骨之途》，他发现，剧组上下好像没那么不甘心，甚至对他的到来表示了期待。 “咱们剧组里《识骨之途》的书粉很多，都是被前一部剧给伤到了，想着如果自己在剧组的话，那部剧绝对不会烂到那种程度。”雷霭指了指自己，“我也是《识骨之途》的书粉。” 正因为他是书粉，他才能耐着性子陪孔乐试完一个接一个演员，最终选定陆煦。 俞一这个角色是《识骨之途》唯一的核心，原作本身是爽的，看着主角一个一个刀人就行，然而俞一个人的人生并非一篇爽文。 只为复仇而活的人生，又有何快乐而言？ 队员们已经死去，在这人世间，他没有挚友，没有知己，只能独自一人将仇恨深藏在心底，直至完成一场场血腥复仇。 复仇结束之后，他的朋友们也不会回来。 朋友温暖的家庭已经破裂，朋友羞于表达的恋情……也湮没在女孩子晶莹的眼泪之中。 现实的破碎依旧存在，不会因他的复仇而改变。 可俞一唯一能做的只有复仇。 雷霭在一旁做着准备工作，和他合作过多次的摄影师悄无声息地凑过来，目光瞥向陆煦：“这真是孔老师选的男主角？” “不是孔乐选的，他都来不了剧组。” “这……” 摄影师描述不出来，只能说，在剧组的陆煦看着挺阳光，笑起来的样子像他们家养的金毛小狗，对方不笑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在那边看剧本，倒是挺沉稳的，可不管怎么看，他身上都找不出和俞一相似的地方。 听完他的想法，雷霭用一种你还年轻的表情看着他。 虽然雷霭什么都没说，可导演此刻的表情却让他产生了对自己智商的怀疑。 而副导演飘过时，却一边叹气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你那天怎么就不在呢？” “退一万步说，你就不能去现学个表演？” 摄影师：“……” 试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摄影师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虽然陆煦觉得，《识骨之途》剧组的做法着实有些变态了。 和陆煦待过的另外两个剧组不同，《识骨之途》剧组里，相似的戏份会在同一天开拍，而陆煦进组之后的第一场戏，就是刀人。 用导演的话说，血浆是现成的，演员人也来了，刀也给他准备好了，那不是拍个顺便？ 不然等一个人刀完了，工作人员要收拾布置场地，后面再来个差不多的场景，再准备不是麻烦吗？ 不过雷霭也提醒陆煦注意，不同角色的仇恨值是不同的，他拍的时候要注意角色感情的参差。 陆煦：“……” 他没想到导演上来就是一个大招。 不过既然剧组这么安排了，陆煦也不需要纠结太多，直接拍就是了。 于是不久之后，摄影师亲眼所见，进组时低低调调存在感并不算高的陆煦，倏然间化身复仇的恶鬼的模样。 第40章 040 拍摄中 说实话，陆煦演绎第一场刀人戏时，摄影师已经体会到了对方身为演员的可怕之处。 慢慢适应之后，摄影师发现，同是刀人，面对不同的仇家时，陆煦竟然展现出了角色的层次感。 就好像金毛小狗逐渐化身地狱一头犬、二头犬、三头犬，凶暴程度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 拍摄间隙，明知陆煦在演戏，可当对方的目光偶尔投过来时，他还是感觉像有凉风吹过他的皮肤，偶尔激起阵阵颤栗。 “现在明白我的心情了吧？”副导演一副自己是过来人的态度，“你看看，钱棘也入戏了。” 《识骨之途》挑选的仇家演员都是相当有实力的演技派，只是和陆煦对戏时，他们没有料到陆煦会入戏如此迅速，当陆煦投入到俞一这个角色的情绪时，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双方的情绪间空出来一大块，拍摄只能重来。 明明，放在过去，都是对戏演员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钱棘是在场几位演员里反应最为迅速的。 才刚拍第一个镜头，他就知道，陆煦和他以往合作过的年轻演员很不同。 他原以为这场戏会拍很长时间——雷霭轻飘飘地指导他们连着拍完俞一的复仇戏，钱棘表面听得认真，内心里却颇为不屑一顾。 复仇戏的核心显然在扮演俞一的陆煦身上。 这几场戏既要突出俞一复仇时的狠辣，又要展现俞一情感的波动，在整部剧里，都属于分量颇重的戏份。 陆煦这个新人能驾驭好吗？ 要不是雷霭自始至终笑眯眯的模样，钱棘甚至怀疑导演是要给陆煦一个下马威。 可拍摄真正开始之后，钱棘就明白了雷霭这么安排的原因。 陆煦确实换上了戏服——《识骨之途》的戏服就是日常装束。 陆煦也确实改了造型——但以钱棘的眼光看，陆煦的长相突出过头了，戏里的造型和日常没有任何区别。 他之所以强调戏服和造型，是因为，同一个人从日常模样切换到恐怖的刽子手形象，这种转变几乎是在转瞬间完成的。 上一秒陆煦还客客气气和他打招呼，介绍自己新签了飞扬演艺，这次在《识骨之途》里扮演主角俞一。 下一秒，他就换上了一副残忍冷酷的面孔，将喉管切开后，在仇家洒得遍地的猩红血液上、在仇家还未完全阖上的眼前，如同加工一般切了一刀又一刀。 偏偏他的表情是如此淡漠，好像复仇只是一种仪式。 又好像，他杀的多了，于他而言，这只是寻常，已经无法再让他生出任何快感了。 这场戏拍完的瞬间，整个剧组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视线，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在朝着片场正中央偏斜。 时隔许久，才有低低的议论声传来。 “……我天，陆煦一直这么会演戏的吗？” “这就是俞一啊！” 书粉们对影视化永远抱有质疑的态度，而通常情况下，作品的影视化都无法达成书粉期待，毕竟看书时，大脑可以无限畅想，影视化却把无限的幻想拘束在荧幕上那方寸小空间里，期待值瞬间就破灭了。 当然，布景、造型包括特效的部分都见仁见智，即使做得不够好，书粉们心中也没有固定的标准。 角色却不同。 长相、造型、身材……这些很重要，可和演员与角色产生的共鸣比起来，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一个演员把角色驾驭得足够出色，即便有外界因素让书粉们觉得他很违和，只要他能把角色的本我演绎出来，某些方面的不足同样可以被忽视。 当陆煦踏足《识骨之途》剧组的一瞬，在剧组不少人眼中，他的外表确实符合孔乐对俞一的描写。 好看，却沉默。 陆煦沉默的时候有股天然的忧郁感。 然而，陆煦虽然在《天子》里证明过自己的演技，对他能否驾驭俞一这个角色，《识骨之途》剧组众人仍有些怀疑，毕竟配角不是主角，配角的演技不会被观众举着放大镜一帧一帧细细查探。 此刻，导演雷霭在一旁偷笑，孔乐也是一副满意的态度。 陆煦刚进组的时候，无论他们怎么强调自己对陆煦很满意，众人都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态度。 但现在，真相大白。 “他真是偶像组合出身？” “偶像组合出身能演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科班。” “哎，谁说不是呢？所以……临歌娱乐到底是怎么想的？” “发疯呗，要么就是verse另外几个太厉害，硬生生把陆煦挤出去了。” “临歌娱乐早说不要啊，给我们公司啊，现在偏偏被飞扬演艺给抢了先，从许闻手里抢人……” 试想了一下这种可能，众人都不由默默摇头。 抢不过啊。 …… 这场戏拍完，陆煦在《识骨之途》剧组的压力骤然减轻。 剧组众人对俞一这个角色的期待值很高，别的不说，原作者还在那盯着呢，要是这部剧拍得和《眼线》一样坏，他们这群书粉今后都没脸出来见人。 而当书中俞一的形象被人完美展现出来，也就意味着《识骨之途》成功了一半。 连续的刀人戏之后，则是剧本中的第一幕戏。 “01”小队退役后第一次一起出任务，温暖的篝火旁，几人聊着对未来的畅想。 “我要给舅舅换套电梯房，他现在爬楼老费劲儿了，我妈不在了之后，都靠舅舅和舅妈，我才能活到现在。” “我就先给我闺女买套娃娃，天天缠着我，你们说哪来那么贵的娃娃？” “我要……回去求婚！！” 篝火旁响起一片起哄声，俞一不是爱起哄的性格，看到这一幕却不由眉眼弯弯。 在小队里，他这个队长通常担当倾听者。 他虽沉默，可自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温暖，在场众人却都能感受得到。 谁也想不到，这么温暖的一支小队，不久之后将遭遇一场厄运。 而此刻倾听着梦想的青年，会放任自己化身恶鬼。 镜头主要集中在陆煦身上。 剧组众人这下彻底放心了——从连续刀人到温暖善良的角色，陆煦依然驾驭得很轻松，至少他的心理状态没有受前一场戏的影响。 俞一冰冷的性格和温暖的内心被他演绎得恰到好处。 …… 陆煦在《识骨之途》剧组哼哧哼哧拍戏，俞一由他扮演的消息也被透露了出去。 书粉们倒还算沉默，毕竟选角这活被孔乐接了过去，孔乐之前因为《眼线》大扑街退网半年，回归之后，他比谁都重视《识骨之途》这个项目。 俞一的男演员不好找，这一点谁都清楚。 事实上，多数书粉的第一反应是——俞一由陆煦来演，比想象中合适。 “至少脸好看啊！” “本秦昭粉狂喜，谁懂我被秦昭这个角色控了两个月的快乐！化身大手子疯狂剪视频！” “脸好看＋至少有的演技，合适！！” 书粉们反应平淡，业内倒是对《识骨之途》这个项目颇为担忧，毕竟《眼线》扑得太惨烈了，堪称小说影视化的最低谷。 当初接了《眼线》的演员也从巅峰期直接滑落，到现在都没喘过气来。 “陆煦难得靠《天子》积累了人气，一上来就演这种有前科的项目，会不会太激进了？” “我反而担心观众会对孔乐的改编剧不感冒，看到片名就点关闭。” “《眼线》之前，孔乐是投资商追逐的大作者，他的书一本比一本好卖，《眼线》之后，他的商业价值爆跌，光靠书粉可支撑不起一部剧的热度。” 质疑者有之，支持者有之，而作为陆煦的粉丝，谭琦终于有了去剧组探班的机会。 自从verse解散后，她再没有近距离去看过陆煦了。 陆煦靠着《贵公子》和《天子》两部剧积累了知名度，顺利走上了演员之路，可在谭琦看来，对方变得更神秘，也更遥远了。 这是好事，可作为粉丝，她有种在不知不觉中陆煦成长了的感觉，对方在verse时的样子她很清楚，成长后的样子，她却只有看剧才能知道。 谭琦已经恢复了对陆煦的喜欢。 她是和小伙伴一起去《识骨之途》剧组的，坐车去的路上，两人一直在交换各种安利视频。 和陆煦有关的视频特别多，从verse的舞台到披头散发的秦昭，再到树下读书的于巍，这些视频大多有着《蜕变》之类的标题。 陆煦退团时黑料满天飞的情景，不少粉丝都记得。 他能闯到现在这一步，怎么不算蜕变呢？ 两人欢欢乐乐刷着视频，小伙伴突然叫了一声：“《至尊》出预告了！” 谭琦脑袋探过去，对方的手机上已经在播放预告视频了—— 贺子卿和云慧先pass，总之是一个虐心故事。 而身为反派的纪修涯才露出一张侧颜，谭琦和小伙伴就不由爆发出一阵尖啸，惹得司机看了两人好几眼。 谭琦捂住嘴：“好帅。” “帅到流泪。” “是我老公！！！” 《至尊》剧组之前放过演员合照，怼大脸的纪修涯已经很好看了，可预告里，动起来的纪修涯更是好看一千倍！ 纪修涯的妆容并不浮夸，眼波流转之间，却叫人察觉到一股邪性，他似笑又似非笑，前一秒如羽毛般轻柔，可下一刻，黑色雾气自他身上扩开，鲜血霎时飞溅。 反复无常、霸道残忍，这就是不老不死、睥睨天下的魔尊！ 短短几分钟视频，播放量瞬间破万。 第41章 041 探班 “卧槽！！陆煦本人的美色被放大了n倍有木有，关键陆煦本人已经是我心目中的颜值top1了！” “眼线好妩媚！这种又俊又美又荷尔蒙很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帅哥们都赶紧来给我演帅角色啊啊啊啊！” “疯狂截图+存图中，纪修涯硬控我三十秒，怎么可以那么好看！” 放出预告的《至尊》官博被这副阵势吓到了，在放预告之前，《至尊》官博也发过剧组日常的其他片段，可转评赞不过几千上下，像这样转发迅速过万、数据还在不断上涨的情形，剧组确实没见过。 要论区别的话，大概是……放出的花絮里没带纪修涯？ 剧组工作人员特意翻了翻以往发的微博，果然，偶尔有一两条带纪修涯的微博，转发和点赞数就是比其他内容更高。 “脸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不然怎么个个都追求美，没有追求丑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至尊》第一次有大众认知度，就是从郑骁魏忆和陆煦的那组合照开始。 不管怎么说，有纪修涯这么个高存在感的角色，剧组能省下不少宣传费。 《至尊》剧组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等预告片转发过了五万，官博趁热打铁，发了一堆纪修涯相关的花絮。 什么“纪魔尊的小日常”、“魔镜魔镜，天下最美的男人是谁”、“纪魔尊竟被男女主角暴打，详情请见……”一条接着一条，颜粉们存图忙到根本停不下来。 “纪魔尊被男女主角暴打”那条，评论区尤其热闹。 只见闹闹嚷嚷的片场里，纪修涯眼神睥睨，手指微拢作鹰爪状：“我要让这剧组再无一人……” “别中二了，荔枝吃吗？”魏忆“欻”一下朝陆煦丢荔枝，丢一个陆煦接一个，再丢一个再接一个。 等他停下动作专心剥荔枝，就被郑骁薅着头发，魏忆拽住胳膊：“来教教我怎么装可爱。” “哈哈哈哈哈！” “接荔枝的动作真的好专心，剥的动作更专心，好像小狗哦。” “可爱！中二病又犯了这位魔尊。” “我要让这剧组再无一人吃荔枝，所有荔枝都是我的！” “金毛小狗吃荔枝.jpg。” “摩多摩多，要看多多的日常～” “我现在可以说了吗？《至尊》剧组请陆煦来演纪修涯真的很正确，陆煦的脸超吸粉的！” 《至尊》只是个投资平平的小剧组，同一个档期，各平台都有多部剧集播出，《至尊》夹在其中算不上出众，要是换成暑假那种各大剧组混战的时期，《至尊》恐怕会更没有存在感。 但现在，《至尊》热度已然飙升。 “又有剧可以追了。”谭琦和小伙伴嘀嘀咕咕。 一部《天子》就有那么多二创，可以想象，《至尊》播出之后，纪修涯的二创数会变得多么庞大！ 这就是身为粉丝的幸福！ …… 《至尊》官宣上线时间后，那部有陈烨参演的《九转诀》也公开了上线时间，它倒没有和《至尊》放在同一周期，而是定在了更热闹的暑期档。 一方面是《九转诀》剧组不想再和《至尊》剧组捆绑在一起，后者阵容规模比《九转诀》差太多了，凑在一起只是白送热度给对方，而另一方面，自然因为陈烨从《至尊》剧组跑路的行为不道德。 陆煦的粉丝就是一群疯子，上回扒皮大花中生折腾得两人相当狼狈，这回如果再和《至尊》对上，大花中生仅有的脸皮都要被扒干净了。 不过真实想法归真实想法，到了营销的时候，《九转诀》剧组却换了一副姿态——就自家剧组这个体量，也只有暑期档才配得上！ “啧，真是傲过头了，暑期档上哎，真了不起哎。” “一边说着不拉踩小破剧，一边还不是天天在拉踩？别到时候热度还不如《至尊》，那不是尴尬了吗？” 当然，《至尊》的支持者们只是过过嘴瘾，虽然陆煦参演的《贵公子》和《天子》都有以小搏大的经历，可这并不代表《至尊》也能有这种好运。 …… 谭琦和小伙伴把《至尊》的预告看了七八遍，又看了n遍陆煦接荔枝图，终于到了《识骨之途》剧组。 剧组给的探班名额并不多，谭琦好不容易抢到了机会，才到片场，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导演交流的陆煦。 “感觉确实不一样了。”小伙伴低声道。 谭琦默默点头。 verse后期，准确地说，在她逐渐不关注这个团的时间里，陆煦变得越来越沉默，他的光芒也越来越黯淡，几乎要看不见了。 他一直笼罩在队友的阴影之下。 但此刻，尽管造型远不如在团时那么潮，现在的陆煦却给她一种很轻快的感觉。 面颊是舒展着的，整个人看上去更软了，但他目光比从前更专注，身姿也更坚定。 还在verse的时候，或许是挨骂太多，陆煦看起来很不自信，身躯似乎都不那么挺拔了。 这会儿陆煦大概是和导演产生了分歧，两人在一边讨论了许久，过了一会，导演又喊了另一个演员过去，之后人越来越多，陆煦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有人揽他的胳膊，有人找他说笑，很显然，他就是《识骨之途》剧组的中心。 后来大概是分歧解决了，陆煦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谭琦没忍住，把眼前这一幕拍成了照片。 这一天阳光太好，蓝天白云，一切都暖洋洋的，陆煦仿佛站在光晕中间，整个人也暖洋洋的。 之后她有了和剧组演员们合照的机会。 剧组众人显然经验丰富，看到年轻些的粉丝，都会自觉把陆煦往前推。 谭琦和小伙伴两人站在陆煦旁边，紧张得快说不出话来——近距离接触陆煦的话，那张脸的帅气效应又会放大无数倍。 比verse时期更好看的陆煦！ 见到真人之后，谭琦发现，陆煦的性格依然和以前很像，话不是很多，远不如在微博上活泼，可当她合完照，想对陆煦说些什么，却因为紧张过头卡住的时候，就听耳边低低响起陆煦的声音：“我记得你，你以前经常来看我。” 他的声音还是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却让谭琦有当场落泪的冲动。 对陆煦而言，verse大概是一段不太快乐的过去，可他依然记得喜欢他的粉丝。 她真的感谢陆煦走出来了，她可以来剧组探班，可以经常看他演的剧。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会记得曾喜欢某人的一刻。 …… 现在的陆煦自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是个好人，也很珍惜曾经verse成员的身份，他保留了不少出道时的照片，和成员的合照、和粉丝的合照、获奖时刻这些都在。 来探班的女孩是早期合照里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位粉丝，陆煦对她有印象。 他不会细究对方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对方能再次出现，一定因为对方还真切地喜欢着陆煦。 那么，原主在verse的几年就有价值。 一直被骂拖后腿、黑料满满、垃圾废物的人，也有真心爱着他的粉丝。 陆煦真心希望原主能知道这一点。 …… “陆煦你可真受欢迎！” “今天来探班的都是陆煦的粉丝，没几个来看咱们的，岁月催人老啊，想当年我也是学院一支草，现在是没人搭理的老头子了。” “一支草，你？我看是狗尾巴草还差不多。”钱棘的自吹自擂被另一个演员戳穿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你那时候还不如我帅呢。” “打人不打脸，给点面子行不行？” 外界偶尔有不看好《识骨之途》的声音，《识骨之途》剧组内部却一片平静，在其中出演的演员大半看过原作，是因为感兴趣才接下角色的。 在对角色有一定了解的基础上演绎，效果自然大不相同。 《识骨之途》不被看好，就不会有来自外部的干扰因素，整个剧组称得上流量的就陆煦一个，他也才刚刚成名，不会出现那种被一堆粉丝追着跑的情形。 今天拍的这场戏，是俞一探究隐秘后发生的一桩险事。 预谋让“01”小队送命的不止一人，其中就包括明面上是大学教授、背地里却干着肮脏勾当的杜行川。 探寻杜行川家中的路途格外艰险——俞一破获了多个密码，冲破了层层阻力，才挖到了杜行川的秘密。 这一夜，他确定杜行川在家，便动身开始了他的行动。 杜行川果然在家，独自一人在办公。 俞一步履小心，如以往一般将杜行川手刃，可就在他完成任务、收拾好现场之后，门外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对方有着和杜行川一模一样的声音。 俞一静静等待，门外那人敲门后无人回应，脚步便渐渐远离了。 而当俞一趁着此时开门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你，对不对？” “是你杀了季岳和钟孝，我猜现在地上躺着杜行川的尸体，对不对？” 俞一脑海中警铃大作，毛孔都要炸开了。 《识骨之途》既是一部复仇剧，也是一部悬疑剧，这个关头，是俞一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用小动作转移那人的注意力，可实际上，他整个人已经紧张到极点，心脏都仿佛裂开了。 这场戏的其余部分对陆煦而言都没有难度，就是这一幕，他需要将紧张刺激的氛围渲染出来。 门外是谁他看不见，地上躺着一个死人，他只能靠这场独角戏展现出俞一的心情。 第42章 042 纪修涯出场 陆煦忙着拍《识骨之途》的日子里，《至尊》也在定档日默默上了线。 《至尊》一播出，剧组上下，从导演姜忘书到主演郑骁和魏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首播数据上。 《至尊》题材介乎偶像剧与仙侠剧之间，不算很严肃的那类题材，但也不像《贵公子》那样癫得独树一帜，所以开播后，姜忘书给剧集定的目标是热度7000。 《天子》能翻身，纯粹是靠剧情取胜，《至尊》却很难走这样的路线。 虽然姜忘书对演技有要求，可《至尊》的人物情节决定了它不可能和《天子》一样有一堆演技派助力。 “作法作法7000＋！” 陆煦早上打开群聊，就见一堆人在搞封建迷信，导演姜忘书也不例外。 陆煦也跟着复制粘贴了一句。 他才一冒泡，就被郑骁和魏忆逮到了：“别走！让我蹭蹭好运！” “杀青那天忘记蹭了，补上补上！” 陆煦：“……收费，一次五百。” “转了转了！多见外！” 《至尊》剧组里，目前参演剧集数据最好的就是陆煦，《贵公子》和《天子》的表现都相当亮眼——《贵公子》碰上了《守望者》，《天子》则从低谷升至巅峰，说一句奇迹毫不夸张。 郑骁和魏忆想着，不求上万的热度，以他俩的人品，蹭到7000＋也可以啊。 陆煦微博也早早转发了《至尊》剧组的那条预告，看着忽然增长的转发量，陆煦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人气似乎比想象中要高一些。 然后，到了第二天。 姜忘书早上7点钟就醒了，等待首播数据公开——各平台虽然有各自的计算方法，平台间数据的比拼还得看权威的官方数据。 姜忘书紧张又忐忑，数据刷新的一瞬，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最新的数据是——各平台在播的一众剧集中，《至尊》的热度达到了8000＋，目前排名第二！ “可以哎！！！” “达标了！” 群里一片欢呼雀跃声：“我们这么厉害的吗？” 这一档期上线的新剧有好几部，《至尊》绝非最受瞩目的一部，虽说开播前剧组吸了一波热度，但却不足以让《至尊》到达第二的位置。 按《至尊》剧组的预期，首播热度能进前五就是胜利。 姜忘书有些惊讶，他正要研究这些超出他意料的热度是从哪儿来的，可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答案—— 先是《至尊》的弹幕区—— “从《天子》来的，想看陆煦古装！！” “纪修涯粉出现，等魔尊大人上线！” “蹲纪修涯，不怕被诈骗，陆小狗yyds！” “再熬两集纪修涯就露面了！！” 《至尊》首播热度即破8000，之后几集也没有如外界预测的那般掉热度，客观来说，这部剧剧情不错，主演郑骁和魏忆的演技也在合格线以上，只要点进第一集，后续的剧情足够吸引观众看下去。 “每次看有陆煦的剧，总能发现几个新演员。” “＋1，不过郑骁和魏忆都不算特别新，看过《解密游戏》吗？里面的绿毛就是郑骁。” “？？那是郑骁？他演技进步好大！” 郑骁美滋滋地把夸他演技好的评论截图了，甩给经纪人看：“我的努力被看到了！” 和陆煦在同一个剧组，他压力真的很大好吗？ 后来他和魏忆留在剧组补拍戏份，魏忆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后面几场戏的发挥如有神助，郑骁的压力自然更大了，为了不输给魏忆，不让自己成为《至尊》剧组的短板，他真的尽了全力。 《至尊》开播后，郑骁最怕看到那些说他不如陆煦好看的评论，结果都播好几集了，没人提这个，观众们反而夸他演的贺子卿很带感。 和姜忘书一样，郑骁也意识到了纪修涯这个角色对《至尊》这部剧的影响力——纪修涯上线的第一集，《至尊》热度居然破了9500！ 破万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纪修涯张狂而艳丽，他不是那种怀抱冤屈而对世界有恨的反派，他只是天生反派，无人知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他强大而令人生畏。 《至尊》中，纪修涯人未露面，名声却早已传遍天下，世人都道他艳丽胜过仙界第一美男，偏偏行事毫无章法，喜怒又无常，才成为公认的大魔头。 纪修涯露面的第一场戏，是贺子卿与云慧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后，这时两人已无力再应对哪怕一个小兵，贺子卿受了重伤，云慧为他疗伤，内力也消耗了大半。 就在这时，纪修涯踏破空间而来。 似乎是为了突出他这魔尊的存在感，纪修涯“破门”的一瞬间，整部剧的氛围似乎都与此前不同了。 门内这道身影身姿慵懒，尽管一身宽大的黑袍，却丝毫不影响他艳丽的面孔。 他是一个男人，却可以用艳丽来形容。 不是妆容浓郁，而是这人周身那种艳丽奇异的气质令人难忘，他手指一挑，纤长而白皙，目光朝谁看去，其中的波光都令人在意。 “……我老公出现了！！” “是动起来的纪修涯啊啊啊啊！艳丽张扬的魔尊和畏缩的太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人演的。” “我老公真好看，不愧是我老公！” “所以陆煦为什么不能去演男模呢？” “别说男模了，陆煦连杂志封面都没拍过。” “我道是哪家小老鼠，原是你们。”纪修涯目光先看向地上躺着的贺子卿，片刻后又看向云慧，眼中酝着玩味的笑意。 下一刻，他踱步缓缓上前，步伐很慢，他眼中也有笑意，却无端叫人生出两分压抑感。 无论是魔尊的名号，还是那张艳丽过头的脸，都令人望之生畏。 纪修涯越来越靠近，云慧下意识地起身挡住贺子卿，唯恐纪修涯近身。 “你在怕我。”纪修涯笃定道。 待他再靠近时，云慧只听见贺子卿发出一声闷哼，他身上的血点越来越多，方才受的伤似乎又进一步加重了。 而仿佛有规律一般，纪修涯走一步，贺子卿身上就会新冒出一道伤口，他一身白衣几乎浸成了血红色。 “竟然没死？倒有些毅力。”纪修涯停下脚步，好似方才并未对贺子卿做什么一般。 “这叫本尊如何是好？”说这话时，纪修涯露出为难神色，“放过你，便是破了本尊的戒，可杀了你，旁人会以为本尊欺负人。” 那张脸依旧明艳，仿佛在深思熟虑一个答案，然而他表情越是无辜，便越让人觉得可怕。 “既如此，便陪本尊几天，你若还能活着，本尊便放过你。” 纪修涯说完这话，云慧整张脸惨白如纸，贺子卿已然昏迷，唯独纪修涯神态十分放松，他手指一动，泡在血里的贺子卿就被他丢进门内。 “传说中纪修涯可男可女。” “讲真，如果我是贺子卿，我大概已经从了。” “从了＋1，抱一下不亏。” “喂楼上你们真的够了，和纪修涯谈恋爱真的会送命的，所以还是我来吧。” “都让开，我来！” 纪修涯刚露面时，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几乎将他整个人挡住，其他观众因此抗议太狠，纪修涯颜粉们于是默默把“啊啊啊”拼成了凸字形，“凸”的边缘恰好把纪修涯的脸露了出来。 up主们则默默把纪修涯加进古装美男的剪辑里。 《至尊》里，纪修涯有素面朝天的镜头，也展现过魔尊张扬明艳的一面，这样的对比反而更方便剪辑——无论身着白衣还是黑袍，他都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纪修涯和秦昭的反差好大！” “纪修涯脸确实很好看，但是他朝主角cp走过去的时候，压迫感真的强到可怕，我差点以为贺子卿要死了。” “？？？这是秦昭？谁来告诉我，这真的是秦昭？？” 纪修涯的露面不仅让《至尊》热度上涨，各大营销号首页，纪修涯威逼贺子卿云慧的场景也在被疯狂转发。 这人无论是挑眉还是露出笑意，都让人很难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忽然想起来，verse刚出道的时候，陆煦确实是门面，后来门面莫名就变成顾思年了。” “陆煦当不了门面？就这张脸，当不成门面？？你们男团真的好严格。” 莫名被＃顾思年陆煦 颜值对比＃这个词条cue到的顾思年：“……” 有病吧！他什么也没干，怎么路过被踢了一脚。 当然，顾思年已经忘了，verse解散后不久，陆煦以一周十次左右的频率登上热搜榜，全是他混得不如verse另外三位的对比。 现在只是位置调换了而已。 …… 《至尊》热度一步步往上爬，终于在某天顺利过万，纪修涯不算是个low反派，也不是专注于自身反派事业的那类反派，准确形容的话，他应该被归类为神经病。 大脑不正常的那种。 但作为反派，他的存在感确实相当之高。 “不敢想象，如果换成陈烨来演的话，纪修涯应该只会是那种平平无奇的反派吧？” 一位网友偶然的评论却收获了无数点赞。 这一天晚上，陈烨难得发了条微博：“不要把我和某个角色联系在一起好吗？我不想靠那种角色博出位。” 半小时后，陆煦上线：【好的。】 【都没有露肉，哪里出位了！】 ＃知名演员恨拍戏不裸露＃ ＃知名演员表示想拍裸／照＃ ↑假新闻因此诞生。 第43章 043 新型癫剧 粉丝们：“……” 一直到今天，陆煦都冲在怼人的第一线，原以为对方会在签经纪公司之后有所收敛，然而，陆煦字典里似乎根本没有收敛这个词。 经纪人快来管管他啊！ 陆煦的评论区已经笑飞了。 “明明是自己毁约，别人给你擦屁股就成了博出位？” “演纪修涯等于博出位，这角色还有谁敢接？” “来人，传出去，陈烨说他想拍裸照。” “实不相瞒……我想看陆煦拍裸那个照。” “大胆点，我也想看！” “一起看！” “……哪有人毁约了回头再踩一脚角色的，不会真以为自己配得上纪修涯吧？” 观众们看《至尊》看得正高兴呢，陈烨安静如鸡也就算了，他非要苍蝇似的跳出来，观众们就很不满了。 人《至尊》上线，他搁这又唱又跳的！ 纪修涯的角色粉尤其不爽，撞上陆煦这样的演员容易吗？ 不会以为所有角色都有这种好运气吧？ 陈烨不演就不演，为什么非得踩一脚纪修涯？ 角色粉们行动力可谓相当迅速，以最快的速度把陈烨演过的所有角色翻了出来。 巧合的是，陈烨恰好演过一个人设和纪修涯相近的角色，同样是反派，同样恨天恨地，可他对角色的塑造远不如陆煦，甚至可以说对比强烈。 “反派也不是谁都能演好的。” “我只能看出，陈烨确实瞧不起他演的角色……角色哪分什么高低贵贱？” “讲真，我都不想把他和纪修涯拼在一起。” “我也……” 陈烨被怼得太狠，干脆直接关闭了微博评论，但遗憾的是，他那个角色的动图倒是满天飞，这个角色在剧播出时存在感并不高，却因为陈烨本人狠刷了一回屏。 当然，网友们的留言多是嘲弄。 到最后，这部剧的导演编剧不得不出面表态，称当初邀请陈烨演这个角色，剧组并没有要他博出位的想法。 “演员是这种想法，难怪好好的季小鸢被毁成那样。” 这部剧改编前的热度可比《至尊》高多了，遗憾的是剧本改得一般，演员演绎得也相当糟糕，剧一播完，原著立刻查无此书了。 季小鸢是原著中的大反派，论身世，他要比纪修涯惨得多，因而吸了一批怜爱粉。 陈烨接季小鸢的时候，角色粉就抗议过一波，觉得陈烨本人的形象不符合季小鸢这个角色，无奈那时候原著人气颇高，圈里不少年轻演员上赶着演角色，剧集成了角力场，就算角色粉不满意，也改变不了投资方的意见。 后来那部剧扑了，原书中所有角色人气都降了，其中就包括季小鸢。 当时陈烨是和一群人一起挨骂，在一众演员中，他不是被重点关注的那个，因而躲过一劫。 可眼下陈烨直接diss纪修涯，纪修涯和季小鸢两个角色的对比又如此惨烈，当初被伤到的季小鸢粉炸了。 新仇旧恨一起上。 陈烨有几张脸看不起纪修涯？ 季小鸢不比纪修涯惨多了？ 《至尊》原著都不火，纪修涯却因为陆煦的演绎起飞了，可季小鸢呢，剧播完就查无此人了，就算原著粉想抠点糖吃，都没法对着陈烨那张脸搞二创。 粉丝们的喜好总是最直接的，陈烨不是瞧不上《至尊》吗？让《至尊》的数据压过《九转诀》就是了。 …… 《九转诀》虽定在暑期上线，可播出日期和《至尊》的后面十集有重叠，两部剧会在几天内面临直接竞争。 业内自然更看好《九转诀》。 大花魏芳菲和中生楚天舒时隔多年再度涉足电视剧领域，剧集投资颇大，虽然达不到当初《守望者》的规模，却也是令人瞩目的数字。 虽然魏芳菲和楚天舒都是在电影圈没混好才重返剧圈，可两人毕竟有过经典的电视剧角色，比起其他电影咖自然更接地气一些。 不管怎么说，魏芳菲和楚天舒两位主演就是《九转诀》最大的卖点。 魏芳菲信心很满。 她还在电影圈时，自然把架子摆得满满，不肯轻易给电视剧发宣传博，要是有电视剧剧组邀她拍剧，魏芳菲看都不看。 娱乐圈里界线分明，电影演员和电视剧演员根本不是同一个圈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连扑了三部电影之后，魏芳菲再高贵，也只能被电影圈无情退货。 光靠高奢代言和旧日地位可维持不了往日的风光，娱乐圈里捧高踩低惯了，魏芳菲才露出颓势，就有人等着接盘她的高奢代言了，加上前几年投资失利，她日子猛地拮据了起来。 对于魏芳菲而言，《九转诀》剧组的邀请是一场及时雨。 她不客气地拿走了一半的片酬，楚天舒拿了多少她不清楚，想必也不会太少。 魏芳菲片酬拿得虽高，对剧组的要求却并不低，要好剧本，要出众的配角演员，至于拿走高片酬后剧组的拍摄经费还够不够，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她是演员，只需要做好演员的本分。 魏芳菲不认为《九转诀》数据会差。 她认真演了，楚天舒也认真演了，他们两人在电影圈混了那么久，应对起小小的电视角色还不是轻松？ 因为对自身过于自信，魏芳菲只转发了一条《九转诀》的宣传博。 她出演《九转诀》的消息早就满天飞了，以她的地位，谁会没听说过《九转诀》？ 《九转诀》开播的前几天，魏芳菲甚至没去关注数据。 身为大花，她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她还想着靠《九转诀》反攻电影圈，因而圈内大大小小的关系都要维系。 总不能因为她暂时离开电影圈，就放弃自己在电影圈经营多年的人脉吧？ 电视剧圈只是暂时，她的根基还在电影圈。 《九转诀》的第一场开播活动魏芳菲没有参加，全程由楚天舒主导，她计划先等剧的热度起来，之后再在媒体和观众面前显示自己这个女主角的存在感。 反正开播活动那么多场，她缺席一场也没什么关系。 魏芳菲的想法很美好，然而，《九转诀》开播了约莫五天，她都没有收到任何恭喜声。 没有公司后辈羡慕中又带一丝酸溜溜的语气，也没有电影圈熟悉的导演叮嘱她以后继续合作，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安静过了头。 经纪人倒是提醒过魏芳菲配合《九转诀》剧组宣传。 可魏芳菲在娱乐圈里扎根数年，在和经纪人的合作关系中，她一直处在主导地位。 她一直觉得，她走到如今这一步是自己努力获得的，和经纪人可没有什么关系。 对方的提醒她听了，却又没完全听。 她有把握、有分寸挑到最合适的宣传时机。 魏芳菲心里其实不大乐意为《九转诀》宣传。 大花都是有自己圈子的，地位在那里，别人还安安稳稳在电影圈里混着呢，她对一部电视剧太过热衷，未免太降格调了。 魏芳菲正要找经纪人探探情况，手机忽然响了。 她一看，是个久未联系的号码。 对方是和她地位差不多的一位大花。 两人年轻时候关系不错，因为不撞型撞款，又一同在电影圈打拼，彼此互相扶持了好一段时间。 然而顶尖女演员的圈子就那么大，对方和魏芳菲又同属品牌比较喜欢的演员类型，久而久之关系就淡了，后来还因为争角色彻底撕破了脸。 当时是魏芳菲先胜一筹，奠定了自己的大花地位。 可对方后来居上，在奖项上赢了魏芳菲一头，之后便稳扎稳打，同样在大花的圈子里站稳了脚跟。 对方许久不联系自己，魏芳菲心中不确定对方要做什么，就没接电话，先按掉了。 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对方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热度榜第二，恭喜，你果然宝刀未老。” 才第二？ 不久之后，魏芳菲从经纪人口中得知了结果——《九转诀》虽然是热度榜第二，这个第二却一点也不体面。 首播当天，《九转诀》热度虽破了万，却被热度12000+的《至尊》压制着。 而第二天，《九转诀》热度还不过万，《至尊》的热度却始终在12000+。 换句话说，虽然有大花中生的阵容，投资也远超《至尊》，《九转诀》和《至尊》之间的差距反倒越来越大了。 这还不是最令《九转诀》剧组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至尊》完结之后，连着几天，剧集的平均热度居然赢过了《九转诀》。 虽然赢的不多，可每一天到深夜，《至尊》的热度都刚好超过《九转诀》一点点。 至于口碑——《至尊》上线后，口碑虽不及走长线的《天子》，观众的评价却都不差。 首先是剧情逻辑能够圆上，演员们的演技也在合格线以上，剧组穷是穷了点，可到了关键剧情，场景布置包括特效都没有拖后腿，几场打斗戏甚至称得上精彩。 贺子卿死的那场戏，不少观众“嗷嗷”哭了好几回，郑骁因此收获了不少人气。 眼下《至尊》已经完结了好几天，在权威剧评网站上的评分依然在9.0以上。 反观《九转诀》——剧集开播了没几天，不少观众就大呼被骗，说这是中年男女演员公费玛丽苏的一部癫剧。 是的，《贵公子》的癫是观众喜闻乐见的癫。 《九转诀》的癫是……难以描述。 楚天舒扮演的男主角第三集就邀请女主看他健美的胸肌，并表示，女人，你已经被我迷住了吗？ 第44章 044 期待的俞一 魏芳菲和楚天舒两位主角尚且被吐槽成这样，作为配角的陈烨存在感自然接近于零。 《九转诀》上线之后，陈烨一开始满心期待，可慢慢地，这份期待变成了失望。 陈烨发现，剧剪出来的内容和他在剧组拍摄的内容完全不同。 他辛辛苦苦拍了那么多场戏，可谓用尽了毕生演技，可他那些戏份居然被剪得零零碎碎，根本找不出任何闪光点。 陈烨很清楚，和魏芳菲楚天舒合作，他的戏份必然要给两位大咖让路，可他没想到自己会让到这一步。 “现在除了《至尊》那群人，还有谁知道我演《九转诀》了？”陈烨忍不住自嘲。 他半途退了《至尊》来演《九转诀》，丢了那么大脸，要的可不是这种结果！ 就算他演的只是配角，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 陈烨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偷偷删掉了自己diss《至尊》的那几条微博。 “现在这情况，你越没存在感越好。”经纪人也不知该怎么安慰陈烨，开播之前，谁也没料到《九转诀》会惨成这样，“现在魏芳菲楚天舒被骂得厉害，火还没烧到你身上。” “他们俩……吃相太难看了。”陈烨叹了口气，“我很久之前就听说魏芳菲为人强势。” 在剧组里，陈烨伏低做小，自认为和魏芳菲关系处得不错，对方这两年发展虽不如之前，可毕竟是大花，手里随便漏点资源就够他吃饱了。 结果…… 《九转诀》都不算一部剧，成网络段子合集了，他早上一睁眼，随便一个营销号都在对《九转诀》开嘲，楚天舒的辣眼动图传遍了全网。 明明前一天还是魏芳菲被嘲得更狠。 一看这架势，陈烨就知道，这是魏芳菲和楚天舒各自在背后发力——谁都不想接《九转诀》失利的锅，普通扑也就算了，这剧扑得太难看了。 魏芳菲看到数据的时候，《九转诀》好歹还在热度榜第二挂着，随着楚天舒的油图出圈，这剧热度一跌再跌，扑得比《守望者》还难看。 好歹《守望者》上过榜一，《九转诀》呢？开播至今的最好数据是热度榜第二，甚至是被已完结的《至尊》压着的第二。 《守望者》扑归扑，岳徽和任宁一的演技是被认可的，而魏芳菲和楚天舒，不知是不是多年没拍剧了，两人演起角色来都显得用力过猛。 “进入电影圈后，魏芳菲和楚天舒就没再接触过仙侠题材，他们把握不住演这类角色的尺度。” “《守望者》和《九转诀》的失利证明，不管演主角还是配角，真的别太贪心。” “＋1，陆煦现在出圈的角色都是配角，这也不影响人家演员路走得顺当。” “我就想问，陈烨现在后悔吗？” “一想到他用《九转诀》踩《至尊》我就觉得好好笑，说什么想站在高处，现在摔得不轻吧？” 陈烨的期待终究是落空了，网友们压根没有放过他，虽然他直到现在已经学会了安静，可惜他的安静来得太晚了。 还是因为《至尊》红了。 陈烨虽然没有演过《至尊》，他的名字却已经和《至尊》紧紧绑在一起。 而他评论区虽然关闭了，可只要《至尊》或者纪修涯这个角色上一次热搜，就有网友请他别来碰瓷《至尊》。 “别贴纪修涯，谢谢。” “《至尊》剧组赶紧给陈烨磕个头吧，感谢他没演，不然《至尊》不可能这么火。” “《九转诀》虽然没火，陈烨的名言警句倒是出了一堆。” “＃登高才能望远＃” “＃我想站在高处＃” “＃我不想靠那种角色搏出位＃” “咳咳，需要提醒一下，第一句不是陈烨说的。” “有什么区别呢？” 陈烨的名言虽然没有演化成“陈学”，却渐渐比陈烨本人更有名了。 因为广大吃瓜网友也很好奇，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一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疯狂打脸。 “陈烨快祝我彩票不中奖。” “接！” “接接接！” 从某种程度上说，《九转诀》这部剧确实让几位演员收获了更高的关注度，只是这份关注并非演员本人想要的。 …… 《至尊》到大结局时，热度始终维持在12000＋，纪修涯这个角色几乎成了仙侠古装剧中魔尊的范本，不过他存在感虽高，却丝毫没有挡住男女主角的风头。 纪修涯只是一个时不时跳出来妨碍男女主的神经病，男女主角的感情线始终独立完整。 “别的我不敢笃定，但是剧组找陆煦演男配这一步走对了。” “＋1＋1，还有人看没过x站上秦昭和纪修涯的剪辑视频吗？《当你成为我》，纪修涯穿秦昭，张狂魔尊拯救懦弱太子，好好嗑，谁懂？” “链接拿来！” “平平淡淡刷了三十遍而已，秦昭和纪修涯cp感好强，明明是同一个人演的，角色间的反差好萌！” “还有邪魅狂狷魔尊直球钟宝贝的剪辑，于巍为亲兄妹这层身份痛苦落泪，魔尊表示骨科好哇骨科最好。” 于巍、纪修涯和秦昭的剪辑在各大视频网站都是热门，连带着结局许久的《贵公子》和《天子》播放量蹭蹭往上涨。 然后——纷纷超越《九转诀》。 ＃《九转诀》到底干嘛来了＃ 魏芳菲行事原本就有些张扬，她跑去接电视剧，圈里不少竞争对手都等着看她的笑话。《九转诀》大扑特扑，她的好几个对手都被记者采访了。 “那就祝她成功吧。” “这种在新领域闯荡的勇气值得我们学习，我是迈不出那一步了。” “现在的娱乐圈越来越复杂了，确实需要一些多元化的演绎。” 围观全程的吃瓜群众表示，v学算什么，陈学又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出口即王炸。 …… 《至尊》剧组全员，包括陆煦在内，都对《九转诀》的发展瞠目结舌。 众人早就知道，等《九转诀》上线了，《至尊》少不得被拉出来比较，被踩两脚恐怕都是轻的。 可他们还什么都没干呢，《九转诀》就先溃败了，溃得那么惨烈，都不知道剧组招惹了哪里的太岁。 最新一集《九转诀》，实时热度是3976，连4000这个数值都没超过。 至于排名，则是热度榜十名开外。 “难道是我作法成功了？”魏忆发了个“鼠鼠害怕”的表情包。 “你干嘛了？”郑骁问。 “我就……祈祷了一下《九转诀》数据别那么猛，然后——”魏忆补充道，“我最近买了辆山地自行车。” 陆煦：“……不关我事。” 郑骁＆郑忆＆姜忘书：“……” 没人说关你的事谢谢。 陆煦：“……” 他表示，这群人都神神叨叨的。 当然，会有这种状态，是因为剧组全员都放松下来了。 预想中的激烈竞争没有出现，《至尊》热度和口碑都不错，演员们都有了新资源，《至尊》大结局后，导演姜忘书立刻接到了新项目。 陈烨和剧组解约、剧组上下为纪修涯这个角色发愁的日子似乎是很久以前了。 郑骁几人虽然没说，心里却很庆幸陆煦接下纪修涯这个角色。 庆幸当时在隔壁的剧组是《天子》，庆幸导演和刘春风导演是旧识，庆幸有对方的加入，这部剧才能顺利拍完。 《至尊》播出之后，郑骁周围有人对他嘀咕，说些陆煦抢了他风头之类的话。 郑骁知道没有。 除此之外，无论纪修涯这个角色有多受瞩目，他都是《至尊》剧组的一员，他的热度就是剧组的热度。 纪修涯让《至尊》剧组被更多观众关注，受益的是剧组全员。 郑骁不明白剧组内部撕来撕去有什么意思，他也没考虑过和陆煦撕。 山地自行车威力太大了。 他要不要也买辆来骑骑？ 郑骁后来才知道，他算是速度慢的，魏忆早就买了不说，姜忘书居然也偷偷摸摸买了一辆。 陆煦建议厂家打钱。 …… 客观来说，《识骨之途》的拍摄颇为枯燥，作为主演，陆煦几乎每天都有戏要拍，他的剧本是全剧组最厚的，其他演员甚至不需要记拍摄顺序，只要记得这天和他有对戏就行。 最近《九转诀》的八卦就是陆煦的趣味来源。 “一看就是没把剧本当回事。”孔乐无奈道，“再跌下去，都快赶上《眼线》了。” “《眼线》那会儿的架势和这部挺像。” 提到《眼线》的改编，孔乐虽然直叹气，却不像之前那么忌讳了。 他成天在《识骨之途》剧组蹲着当监工，就算《识骨之途》拍出来不合观众口味，他这个原作者是满意的。 不管是雷霭拍摄过程中冒出来的想法，还是演员们对角色的演绎，都契合他写《识骨之途》时的想法。 小剧组有小剧组的好，大剧组嘛……至少得有一位压得住那些大咖的主心骨。 《识骨之途》拍摄到现在，陆煦这个主演的认真程度甚至让孔乐惊讶——对方早早做了一份人物小传，进剧组之后，随着对俞一这个角色的理解加深，人物小传的厚度也一直在增加。 陆煦在《识骨之途》的最后一场戏，是俞一安顿好队员的家人们后主动去自首。 他一直是一个生活在轨道范围之内的人，只是好友们的遭遇让他不得不脱轨，过上自己从未想过的一段人生。 “老猫”的女儿来看他，小女孩还懵懵懂懂，手里抓着他送的玩具，给了他一个软乎乎的拥抱。 第45章 045 第一个商务 “陆煦，加上我微信没？” “还有我的，别忘了。” “一想到咱这剧一杀青，真帅哥就离我远去了，没有帅哥的日子就像没有自行车的小狗，好失望，好心痛。” 陆煦是《识骨之途》剧组杀青最晚的演员之一，这部剧的拍摄节奏不算很慢，陆煦前后差不多拍了三个月。 他进组的时候天气还挺热，等他拍完，气温已经降下来了。 杀青这天，陆煦手机里新添了几十号联系人。 他已经习惯了，从《贵公子》开始，他每拍一部剧，杀青这天的好友邀请都是最多的。 雷霭忍不住吐槽其他人：“你们就不能早点加？陆煦不是一直在么？” 戏已经杀青了，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对雷霭也没有了平时的畏惧：“导演你不懂，帅哥都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陆小狗是不能随意撸的。” 雷霭：“……” 他果然老了，不是很懂这些年轻人。 陆煦帅这点雷霭是同意的。 就陆煦刀人的那几场戏，导演还会时不时回味一番——那几个镜头光与影的结构很独特，可即使在那样刺激的场景中，陆煦的长相依旧炫目。 鲜血与一张好看得突出的脸在同一个画面出现，刺激感便愈发强烈了。 雷霭都有些发愁，他要怎么剪辑，才能尽量保留这些在他看来特别好的素材，每一个片段他都舍不得剪。 至于“陆小狗”之类的外号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导演也不太清楚。 不过《识骨之途》剧组的氛围确实很和谐。 或许因为《眼线》的教训在先，业内有传闻说孔乐的书不好拍，《识骨之途》拍摄这段时间，剧组上下受了不少冷言冷语。 就连雷霭也被“真诚”建议过，让他别接《识骨之途》这个摊子。 听了这些话，雷霭心里很憋闷。 他是真心喜欢《识骨之途》的。 因为憋了一口气，他打定心思要把这部剧拍好。 雷霭是这么想的，剧组其他人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剧组找来了陆煦演俞一。 雷霭可以保证，即使是最严苛的书粉，对剧组的选择只会觉得满意。 陆煦太贴俞一了，俨然就是俞一本人。 不管是安静温暖的俞一，还是走上复仇道路后变得冷酷残忍的俞一，都被陆煦演绎得像从书中活过来一般。 剧组众人都很清楚，陆煦不是《识骨之途》的书粉，他对俞一这个角色并没有偏爱，可他依然把俞一演绎出了所有人都满意的样子。 他们这群书粉怎么可以不努力？ 《识骨之途》的日常通常是这样： 陆煦每演完一场戏，就会有一群把《识骨之途》剧情记得滚瓜烂熟的工作人员在片场嗷嗷叫：“好贴好贴！” 导演见了都忍不住捂脸。 这种情况渐渐演变成所有人都特别偏向陆煦，陆煦不管怎么演，大家都说挺好的。 就连负责监工的孔乐也是这样，导演本以为原作者会更严格，结果孔乐每回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场内，半天才憋出一句“挺好的”。 所以到底在监谁的工？ 他甚至怀疑，孔乐在偷偷监视自己。 导演很快悲伤地发现，全剧组只有他对陆煦的态度最严格。 这还没完—— 陆煦戏份杀青前的某一天，孔乐居然带了一堆《识骨之途》第一版书过来，一般情况下，都是他这个作者给读者签名，结果他居然让陆煦给他的书签名，这个签名剧组一群人在抢。 其实雷霭也偷要了一本。 这事只有孔乐知道，没给其他人知道，不然他这导演的威严无存。 不过谁都明白，陆煦有这样的待遇，是因为他有天赋又刻苦。 演员本身也是吃天赋的行业，有人天生有观众缘，还有人随便演一个角色就让观众记了一辈子，连代餐都找不到，陆煦演绎的角色能让围观者产生共鸣，属于超强天赋型，可他却从未消耗自己的天赋。 陆煦很少ng，如果对手戏演员出现ng的情况，让他重拍他也没有怨言，愿意配合对方把这场戏拍完。 陆煦拍《识骨之途》这段时间，恰好是纪修涯人气飞涨的时期，雷霭注意到，在这前后，陆煦对待角色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俞一甚至更具魅力了。 可惜他最近没有合适的项目，雷霭心想，再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和陆煦再合作一次。 两次吧还是。 不，十次吧。 …… 拍完《识骨之途》，许闻给了陆煦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进组拍戏，二是稍作调整，顺便接一接商务。 陆煦手头的商务合作数量是零。 虽然眼下有不少品牌排着队等他合作。 现在已经是下半年，快到年末了，这一年里，能被称得上大火剧的并不多，《天子》是一部，《至尊》又是一部。 秦昭和纪修涯本就是人气角色，剧播完后，两个角色的cp竟诡异地又火了一回，二创一个接一个，连小狗骑自行车的梗都被网友们添进去了。 经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签陆煦的时候，飞扬演艺的其他经纪人就觉得他运气不错，提起这事都是一副酸溜溜的语气。 结果陆煦在他手上还没签满半年，人更火了。 他甚至还没有开始发力。 许闻原本负责的是飞扬演艺一位拿过影后的女演员，对方虽够不上大花的位置，在圈内却有口皆碑，商务数据也很亮眼。 对方的出走曾经让飞扬演艺高层很遗憾。 许闻也遗憾过，可在签下陆煦之后，不知为什么，许闻总有一种预感——陆煦能走到比对方更高的位置。 许闻更建议陆煦休整休整。 这一年里，他的曝光度已经足够高了，不需要再进一步巩固。 现在陆煦有一部待播剧，存货虽然不多，可《天子》和《至尊》两部剧积累的大众认知度却足以令他领先同龄演员一步。 许闻给陆煦的定位并非走量型演员。 在许闻看来，陆煦已经够勤快了，既然对方拥有作为演员的天赋，那就不该消耗这种天赋，而应该停一停脚步，再多一些思考。 不思考的演员职业生涯不会太长。 即使曾凭天赋让自己跻身演技派，可这份天赋不可能吃一辈子。 当然，每个演员的追求不同。 许闻觉得，陆煦应该是更追求深度的那类演员，拍戏上不需要他这个经纪人盯，对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年末是颁奖季的时间，今年《天子》应该会有所收获。”许闻道，“《至尊》的可能性很低。” 陆煦心里有数。 即使《天子》有收获，在颁奖季上，评委们更青睐的应该也是郭一宁他们这批实力派。 “不一定。”许闻看向他，“评委们的口味谁都说不准。” 真按陆煦的想法，《天子》剧组报最佳男配这个奖的就能打起来。 《天子》唯一的男主是程赟，程赟之外，将《天子》几十集剧情丰满起来的，都是圈内这一批中坚演员。 …… 许闻替陆煦接的第一档商务，是一家老牌洗发水品牌。 品牌最近新推了一款男士洗发水，正挥舞着钞票满娱乐圈找代言人，陆煦被对方一眼挑中了。 这个品牌在年轻人里市场不算大，可品牌自身的认知度却并不低，放在以前，品牌邀请的代言人都是影帝天王这一级别的，可年轻消费者同样是一块庞大的市场，这次新品是品牌扎根年轻人市场的一次试水。 《天子》播完那一阵，许闻和品牌方接触过，对方倒是表露出了可以合作的意思，可合同一直没谈下来。 等《至尊》播了，谈判立刻就顺畅了。 品牌方提前做了很多调研。 年轻男演员这个选择范围本身就比较窄，而在人气和奖项上没有太多短板的几位，基本都被竞品预定走了。 人气低一些的，品牌方又不太愿意合作。 在陆煦之前，品牌考虑过verse的另外三位成员，然而顾思年刚扑过两部剧，谢青扬的访谈节目倒是做得风生水起，但在品牌方看来，他的人气依然局限在偶像这个圈子里。 明星想要有大众认知度，还得靠作品，演员靠拍戏，歌手靠传唱度高的歌曲。 在电视上频繁刷脸的演员显然是最优选。 就在这时候，品牌内部有人提出来，既然连verse另外三人都考虑了，为什么不考虑陆煦呢？ 脸足够好看的话，刚洗完的头发看上去都是香香的。 拍摄广告的时候，还可以整几张那啥动态图。 “哪啥？” 提出建议的员工干脆掏出一个平板，打开多天以前的一份网络调查。 调查内容是——“你更想看陈烨裸照，还是看陆煦裸照？” 调查吸引了上万网友投票，其中，想看陆煦裸照的被调查者占据了90%以上。 “不会有人为了看裸照买产品吧？咱们是正经公司，不能搞擦边。” “只露脖子和肩膀就行了。” “会有人买吗？”高层表情依旧疑惑。 “调查显示，即使是男性洗发产品，购买者也多为女性，反正不是给我用，我买什么产品都一样。” “所以为什么不买香香帅哥正在使用的产品？” 而且—— 掏出平板的员工又打开了一张verse四位成员的合照：“我已经拿放大镜看过了，四个人里，陆煦的头发是最浓密的。” 这个解释十分合理，比前一个理由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第46章 046 新广告 c市，临歌娱乐大楼。 “z牌没谈成？”谢青扬眉头皱成川字，“被谁接了？” 经纪人嗫嚅着没有开口，谢青扬心里有了数：“顾思年，还是孟钦？” 就见经纪人轻轻摇了摇头：“是陆煦。” 谢青扬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这大半年来，他商务掉得厉害，表面倒是光鲜亮丽，实则接的都是短期合作，三个月就能换一批代言人的那种。 商务不仅是钱，更代表了一个明星的真实人气。 业内平均半年就能爆一个男明星，爆一个，谢青扬的商务就要匀出去一些。 洗发水品牌的代言确实平平无奇，粉丝们比拼代言时甚至不会把它算上，还是奢牌合作更能体现明星的人气和逼格。 但从某种程度上说，z牌这样的洗发水品牌意味着国民度。 日化代言看似好拿，可仔细盘点的话，能接下这类代言的清一色大明星，历史越是悠久的品牌越倾向于邀请老牌明星。 “怎么会轮到陆煦？”谢青扬这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这一年来，陆煦的事业直接起飞了。 《贵公子》《天子》《至尊》三部剧热度都破了万，在新生代里，除了公司拼命砸资源的几位，没有谁比陆煦的风头更劲。 陆煦不久前才签了飞扬演艺，在那之前，陆煦一直在单打独斗，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火。 verse解散前的人气架构已经被打破，陆煦如今的人气已经超过顾思年了。 甚至……也胜过了他和孟钦。 谢青扬不愿去细想，因为在他为自己安排的事业版图里，陆煦永远是那个畏缩低头的人气back，永远待在他们三人制造的阴影里，不该有翻身的可能。 但现在，陆煦已经在演艺圈站稳了脚跟。 z牌是谢青扬一直想合作的品牌，日化类品牌远没有奢牌要求高，给钱又大方，不像奢牌，考察期或许有好几年，最后只愿意给一个不痛不痒的头衔。 根据之前z牌透露的消息，一旦这次合作达成，z牌愿意和代言人签三年合同。 “陆煦手头没有商务了吧？”谢青扬问道。 “对，离了咱们临歌娱乐就掉空了。”经纪人回想了片刻，“那时候你们定位有重叠。” verse解散后不久，陆煦手里的商务就被谢青扬几人瓜分了，品牌方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自然更愿意押宝谢青扬几人。 谢青扬曾为此非常得意。 “定位重叠……”谢青扬口中反复回味着这个词。 定位重叠，所以曾经他们替代了陆煦，而现在……虽然尚未发生，谢青扬却仿佛看到了他们被陆煦替代的未来。 …… 陆煦暂时还不知道z品牌考虑过谢青扬三人，要是知道的话，他会觉得z品牌选他非常正确。 他唯一疑惑的是，说好的拍洗发水广告，他为什么拍了那么多张正面照？ 签合同的时候，品牌方确实提过，希望陆煦拍几张海报配合宣传，还要拍几组套装专属的照片。 陆煦自然同意了。 但他没想到，品牌方请来的摄影师一拍就停不下来，陆煦一个接一个地凹造型，凹到脖子都快僵硬了，对方的劲头依然很足。 “接下来拍一组上半身照。”对方暂停了片刻，又兴致勃勃地招呼陆煦。 陆煦：“……刚刚的，只算一组？” “对。”对方回答得斩钉截铁，以至于陆煦想确认一遍，对方是不是对“一组”这个词存在什么误解。 但……在陆煦试图反驳的瞬间，摄影师已经恢复了严肃神态，周身散发出一股专业人士的气息。 陆煦觉得，对方此刻的气场绝对有一米八，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氛围，让陆煦把“一组”这个词吞了回去。 不敢反驳。 又是相当漫长的“一组”照片，拍完之后，摄影师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陆煦听到一旁的商务负责人嘀咕：“可惜没有露……应该更吸引消费者吧？” 商务负责人说到一半，就被摄影师厉声反驳：“你根本不懂，穿比不穿的诱惑效果更强大，那种朦胧状态的美感，是人类内心深处无法克服的原始驱动力！” 这一瞬间，陆煦非常确定，摄影师已经把商务负责人镇住了。 因为他也被对方镇住了。 对方的思想仿佛已经冲出了宇宙，抵达了人类知名生物学家才知晓的空间。 虽然陆煦很怀疑，把“朦胧”、“诱惑”、“穿”、“原始”这几个词联系起来，他拍的到底是不是正经品牌广告？ 陆煦低头看了看，他这次拍摄穿了件白衬衫，是很正经的造型……摄影师和商务负责人是怎么发散那么远的？ 尤其是前者，陆煦感觉对方正在完成某种神秘仪式。 拍摄完成后，陆煦甚至一分钟都不敢多留，飞速离开了现场。 …… “这不怪我，是陆煦太好拍了。”摄影师一张张地检查着照片，“不管是刻意凹的造型，还是不经意间拍的这些，都没有任何死角。”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把人请过来？” 品牌商务：“……” 不知该如何反驳。 可……对方也没说错。 镜头里的陆煦头发乌黑柔软，白衬衫衬托出他温暖柔和的气息，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清爽。 不知是陆煦本人太上镜了还是别的原因，摄影师已经和z品牌合作了好几次，拍过的明星不止一个，对方拍陆煦就仿佛超常发挥一般，镜头中的陆煦状态好得不可思议，画面很美，让人即使不买洗发水，都有把这组照片带回家的冲动。 照片确实很好看，就是对方这种遇上灵感缪斯的痴态让人受不了。 “应该会有人买吧？”商务负责人低声道。 “放心吧，绝对会卖爆！” …… z牌的行动力相当迅速，广告和海报拍摄完毕后，品牌立刻官宣了陆煦成为旗下新产品的代言人。 带有陆煦物料的产品也迅速被投放进了各大商超。 “代言哎，新代言！” “新海报！头发蓬松柔软的陆小狗，真是好伟大的一张脸。” “伟大的脸＋1，嘤嘤嘤嘤，终于有品牌爸爸看中陆煦了。” “我一直在说，以陆煦今年的人气和知名度，确实该有商务来找了。” “verse时期陆煦也有团代和个代，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当演员后拍的这组海报才更符合他本人的气质。” “＋1＋1，绒毛软软的小狗感更强烈了。” 在粉丝们眼里，海报上的陆煦是刚出锅的松软面包小狗，而动起来的广告，则是—— “嗷嗷嗷嗷！不能多拍点吗？” “我们要的是————尺度！你就给我看这个？” 画面中的陆煦显然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发尾和脖子上水珠若隐若现，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隐秘的喉结，玻璃印出他朦胧的轮廓，扣子自上而下被一个个扣起，动作很缓，却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镜头一切，领口依然只微微露出一角，他的头发却已经被吹干，一头乌发蓬松柔软，不是那种特别顺滑的感觉，却可以叫人想象触摸时松松软软的手感。 “性感的画面能不能多一点？但是吹完头又好像黑松狮噢，难以抉择。” “好可爱！感觉头发蓬蓬的！所以这为什么是男士洗发水？出个大众款不好吗？” “抗议ing，但是已经偷偷下单了，据说套装会附赠海报和照片，而且套装还便宜点。” “从今天起当一个孝女，给我爸买了一整套洗发水。” “一个字——买！” 这条洗发水广告才上线不久，播放量就以最快的速度破了万。 秦昭小出圈那阵，粉丝们就猜到他会有新商务，只是没想到隔了那么久，《至尊》都播完了，甚至新剧《识骨之途》都杀青了。 但粉丝们又觉得，陆煦选择现在才接商务很明智，《天子》刚播完那一阵，以陆煦的人气，恐怕接不到z牌的新产品。 最重要的是，海报拍得超好看！ 湿发照是性感男大，衬衫也挡不住的若隐若现的身材，吹完头发的照片却是柔软小狗，看上去又温柔又清爽！ 大概是为了契合俞一这个角色，陆煦的身材比拍《识骨之途》前稍壮了一些，这种身材穿衬衫是最合适的，不会显得干瘦，却又不会绷成双开门冰箱。 …… 产品刚推出不久，虽然请了陆煦这个新代言人，z牌方面却没有期待销量能够迅速起飞。 毕竟是新产品，市占率有限，z牌现在更畅销的还是旗下那些老牌的洗护，有固定的消费群体。 男士洗发水只是一个小门类，z牌在这一门类的拓展上不如竞争对手。 除此之外，这款产品是陆煦转行演员的第一个代言。 陆煦还没有证明过自己的商业号召力。 虽说他曾是verse的一员，但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的绝大多数粉丝都是他转型之后带来的，在那之前，他属于被商务市场退货的那类明星。 这款新品究竟是一炮而红，还是莫名熄火，谁也无法预测。 在z牌官宣由陆煦代言后不久，某天上午，一位营销号神神秘秘透露，称z牌接洽过verse的谢青扬和孟钦，最终却选择了陆煦作为代言人。 “？” “？不如对比一下人气看看？陆煦微博粉丝才1000多万吧，谢青扬有9000万。” “怎么看都是谢青扬更合适，陆煦有什么商业号召力？” “谢青扬代言够多，不差这一个，陆煦就不一样了，为了这个代言，他经纪人还不定求了多久呢，可怜巴巴的。” 第47章 047 一步登天了 “……只是个洗发水代言而已，有必要摆出这种架势吗？真以为谢青扬瞧得上z牌这种牌子？” “笑死，谢青扬高奢男装全球首穿，更是巴黎时装周国内唯一邀请艺人，陆煦想和谢青扬比，等他先穿上高定再说吧。” “哪家瞎了眼的男装奢牌会看上陆煦？又不是疯了。” z牌广告的评论区，嗷嗷叫着陆煦多拍广告的粉丝快和谢青扬的粉丝打起来了，谢青扬粉丝本意并不是和陆煦粉丝撕，而是他们不愿相信，在谢青扬和陆煦二人之间，z牌竟然会选择后者。 “不会又是给陆煦抬咖的假消息吧？” “……绝，那就祝陆煦的洗发水大卖吧，陆煦也就只能卖卖洗发水了，还有什么高端品牌能看上他不成？” 这条评论谢青扬本人没有点赞，却被他经纪人点了赞，虽然很快就取消了，却没有逃过网友们的眼睛。 v学家们纷纷表示，想在临歌娱乐混出头，必须得掌握手滑的先进技术，以及一年被盗号n次的丰富经验。 …… 对z牌而言，营销号放出的料反而是件好事。 z牌这款新品原先并不为人所知，陆煦和谢青扬两方粉丝闹了一阵后，新品的影响力慢慢扩散了开来。 先是陆煦拍的洗发水广告上了热搜，帅哥的宣传效应着实令人震惊，z牌广告部很快得到了数据——这条洗发水广告的播放量和转发量，赫然是男士洗发水这个类目的第一。 z牌官博的评论区，不少粉丝的头像都换成了陆煦湿发的那张照片。 最先意识到广告效应的，是z牌的网络旗舰店。 日化店的线上销售竞争相当热烈，z牌虽然是老品牌，竞争力上却远不如日化类的大型跨国公司，z牌专做洗发水，跨国公司却可以将同品牌的日化类产品进行搭售，消费者在进行消费时，通常倾向于购买各类产品以获得更大的优惠。 z牌网络旗舰店中，目前销量最好的是品牌的主打洗发水，那款产品红了十几年，销量一直遥遥领先，至于新款男士洗发水，在店铺一众产品里，排名倒二倒三。 数据在代言广告上线的一瞬发生了变化。 几乎在官宣代言人为陆煦的同一时刻，新品拥有了当天的第一笔订单。 之后订单数迅速上涨，套装的销量则比单品销量要更高一些。 “套装送照片吗？” “帮忙修改一下订单，买错了，我想买的是套装。” “送几张照片？” 产品销售图上“套装送照片”一行字原本印得很小，在第n位顾客问到照片时，店铺美工紧急出动，把字号放得无比巨大，确保每一位消费者都看得到。 网店的工作人员可以确定，改成超醒目的字号之后，新品销量增长的速度又加快了。 对日化类品牌而言，邀请明星代言后销量爆发式增长的情形是存在的，粉丝永远有无限的消费热情，尤其是处于上升期的明星，他们带动销量的实力是最强劲的。 网店10万+存货的新品，在几小时内销售一空。 z牌方面原以为这就是结束，然而，转折来自于第一批收到洗发水的消费者。 好歹拿到了陆煦的照片，粉丝们自然要晒一晒。 “好看！！！哇哇哇清秀的出水小狗！” “陆煦的现代造型只限于巍，广告里的他和于巍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超帅的！我爱湿发照，可以看一百遍！” “阳光温暖毛绒蓬松的小狗！可爱捏！” “……为什么我拿到的照片不一样？” “想要湿发照的我拿到了软毛型男照！” “……z牌你真的很奸诈。” 晒照的人多了，粉丝们才发现，z牌给购买套装的消费者附赠的照片居然不一样！ 偏偏每一张照片都是不同角度的好看，窗外光影不断变换，陆煦的面孔在亮与暗之中呈现出不同的韵味。 湿发造型既有性感的喉结，也让人注意到他线条分明的指节。 吹过的头发软软蓬蓬，镜头中陆煦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同样令人瞩目。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把这辈子的洗发水都买上？” “太奸诈了太奸诈了太奸诈了！” “只有我对陆小狗的白衬衫很感兴趣吗？” “我也……” “默默+1，扒出品牌麻烦叫我。” 意识到照片不止一张之后，粉丝们开始互相交换自己想要的照片，但因为这一组照片拍得太漂亮，很多粉丝直接选择all in。 问题在于——z牌网店已经没货了。 粉丝们于是开始转战线下商超，转商超比网店到货速度还快，还能顺带觊觎一下超市边角贴的海报。 大胆的粉丝更是直接发问，洗发水卖完之后，挂着陆煦海报的展架能不能送。 在得到可以送的答案之后，e人粉丝扛着展架一边笑一边往家里飞奔。 在e人们的带动下，各大超市的展架被洗劫一空。 虽然有人默默diss，说粉丝们这么买是一种资源浪费，z牌这种宣传方式很低级。 粉丝们：“……一张小卡卖几十块的某人粉丝，批判几十块卖一瓶洗发水还买一赠一还送无死角帅照的品牌？” “洗发水会一直用谢谢。” “就算这是买照片送洗发水，好歹是送洗发水了啊！还是z牌，要什么自行车？” 总而言之，z牌网店后续的补货继续被粉丝们抢购一空。 当然，这波销售不止z牌一家品牌受益，还有陆煦所穿白衬衫的品牌。 白衬衫的品牌很快被粉丝们扒了出来，是来自意国的男装品牌g牌。 衬衫并非陆煦的私服，是广告拍摄前设计师给出的方案里指定的，衬衫也是z牌提供的，陆煦试穿之后觉得合适，就直接用在了拍摄上。 这件衬衫，在陆煦洗发水广告公开后的24小时之内，秒空。 在买不到同款白衬衫的情况下，粉丝转而奔向同品牌其他款式的白衬衫，继续买空。 “因为真的很好看啊！” “穿白衬衫，做性感辣男。” “皮带扎在西裤外面的那种辣男吗？” “嗷嗷嗷楼上赶紧给我闭嘴啊啊啊啊！” 总而言之，在陆煦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极大地助力了一家男装奢牌衬衫款式的销量。 然后，在某一天上午，陆煦的微博被g牌转发了。 【演员陆煦身着品牌202x秋冬系列拍摄广告，优雅裁剪展现多元风格。】 “闻到了饼的味道，会不会？” “合适啊，真的合适，陆煦绝对是年轻男明星里最能把g牌男装穿出味道的。” “真的可以！” “男装线就是要磨多磨多帅哥，行动吧赶紧的。” 看到转发的谢青扬：“……” 他微博也关注了g牌，时间已经有一年以上。 男装奢牌一般不太爱给爱豆头衔，verse最红的那段时间，g牌都没有给过四位成员任何服装赞助，团代没有，个代更不可能有。 verse解散之后，谢青扬就一直请临歌娱乐帮忙运作，想得到g牌的合作头衔，就算只是支线大使他也乐意接受。 可g牌的态度一直很高冷，谢青扬自认为考察期足够久了，品牌依然没有给他任何眼神。 他原以为g牌对verse几人的态度是一致的，不止是他，一直混在时尚圈的孟钦在g牌的待遇也相当一般。 然而，看着g牌主页的转发，谢青扬满肚子怒气不知该怎么发泄。 只是一条广告而已，g牌居然就眼巴巴转发了？ 难道只因为陆煦有演员这一层身份？ 还是因为陆煦穿白衬衫更好看？ 当然，最后这条原因谢青扬不想赞同，还不如承认陆煦是因为演员的身份更受优待。 他的粉丝们原先还在怼陆煦代言的洗发水卖不掉，在意识到z牌新品已经卖爆了之后，粉丝们纷纷收了声。 谢青扬曾经代言过洗发水，还是男女通用款。 可在verse解散、谢青扬收获了一堆怜爱粉的情形下，他的销量都没能超越陆煦。 陆煦促销量这事他可以接受，笑话陆煦粉丝人傻钱多就行，可g牌主动@陆煦却是他忍不了的。 陆煦不过就拍了《天子》和《至尊》两部剧，值得品牌方那么舔？ 然后，这天下午，谢青扬得知了g牌@陆煦的真实原因。 g牌一直在他主页，品牌方有动向，谢青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首页的@太过醒目，他并没有注意到今天热搜榜第一“星辰奖提名名单公布“的消息，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他没有点进去看。 星辰奖是国内电视剧圈最为权威的奖项，提名难度很高，一般只青睐演技派大神们。 虽同在娱乐圈，可爱豆出身、以综艺为主业的明星，和电视剧圈的演技咖们距离实在太遥远，星辰奖根本不属于谢青扬会关心的范畴。 但今年，星辰奖忽然和他产生了交集。 经纪人在微信里告诉他：”陆煦提名星辰奖了。“ 短短八个字，再简单不过的描述，谢青扬却把这句话看了足足五遍，许久之后，他才艰难地打出一行字：“最佳男配？” “嗯。” 难怪陆煦没有出席过任何一场g牌的品牌活动，甚至衬衫是在给别的品牌拍广告的情况下穿的，g牌依然巴巴地贴了上去。 星辰奖的含金量，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煦就要一步登天了。 他微博评论区，热评第一还是“哪家奢牌疯了才会看上陆煦”那条留言。 g牌确实疯了。 第48章 048 提名 谢青扬手机退出微博，片刻后又不甘心地点进去，再退再进，反反复复很多次，经纪人在一旁都不忍心说些什么。 最终，他手指停留在“陆煦提名星辰奖”这条热搜上。 在他注意到之前前，热搜榜上只有“星辰奖提名名单公布”一条，但此刻，“陆煦提名星辰奖”、“星辰奖 最佳男配”一个接一个词条上了热搜。 “难怪g牌会转发陆小狗23333～” “感觉z牌真的天降事业运，才官宣了代言人不到一周，代言人就提名星辰奖了。” “笑死，谢青扬粉丝才嘲过陆煦没高定穿，高定这不就来了么？” “话说，陆煦是不是星辰奖最年轻的提名人？” “这倒不是，莫南云13岁就入围过了，最近几年的话，陆煦确实是最年轻的。” 碍眼的留言一条接一条，谢青扬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憋得难受。 他不用搜都知道，在＃陆煦提名＃这类tag下方，必然会有人提到verse。 …… 星辰奖全称华语电视剧星辰奖，是国内电视剧领域最具权威性的一大奖项，举办至今已有79届，今年是第80届。 星辰奖提名圈外人或许不关注，可对于奋战电视剧圈多年的演员们而言，它却代表着业内对自身实力的认可。 即使不获奖，入围本身也是一种荣耀。 眼下跻身大花中生地位的好几位演员，有不少是凭借一座星辰奖奖杯飞升的。 最近十年，年轻演员的整体水平下降得厉害，演技也为业内和观众们所诟病，因而即使一年当中播出的年轻演员主演的剧集多达几十部，能获得星辰奖青睐的年轻演员却接近于零。 星辰奖的严格是出了名的。 对星辰奖自身而言，提名中生代、把奖项颁发给圈内的中坚力量也并非益事，由此产生的结果是——奖项所受的关注度越来越低，尤其星辰奖偶尔还会提携一些冷门佳作，这让某些“热门”作的剧迷相当反感。 随着圈内几位当红小花小生年年冲击星辰奖却年年失败，粉丝们的不满日益加剧。 每到颁奖季，星辰奖组委会就会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 有业内人士呼吁，星辰奖应该更开放些，丰富入围题材，接受更多元化的表演方式，而不是只专注于旧日审美。 媒体和营销号们每到颁奖季也会大量地制造舆论，预测哪几位流量花生能第一个收获星辰奖的青睐。 与舆论同时进行的，是圈内有一定地位的小花小生们已不再满足于演自己擅长的偶像剧，也在尝试参演正剧，只求在奖项上有所突破。 今年星辰奖提名公布时，最先公布的是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提名人。 名单才公布，各家营销号就宣布今年的名单“无惊无喜”，被青睐的依然是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这群老叔大姐们的发挥十分之稳定，即使平日存在感不高，一到颁奖季，舞台就是他们的专属。 程赟凭《天子》入围了本届星辰奖最佳男主角奖。 这是程赟演员生涯的第一次。 陆煦早上刚打开微信，就抢到了一个大红包。 “起最晚的的人运气最好。” “恭喜恭喜！！” “我能提名就足够了。”程赟发了个笑脸表情，“不期待更多。” “当面说我肯定说不出口，所以我先在群里说一声，如果不是和大家一起完成的一场场对戏，我不会有这种发挥，这个提名也就不会存在，都是大家的功劳。” “说什么呢老程！” “因为你很牛，所以你提名，就是这么简单，不用想太多。” 男女主提名无惊无喜，意味着星辰奖依然坚持了一贯的风格，等提名公布到男女配角奖的时候，营销号和媒体的态度自然很冷淡。 “恐怕又是老叔开会。” “＋1。” “就不能安排个新生代？新生代实力菜是菜了点，也没那么不堪吧？” “比如章澈？” “我倒觉得陆煦挺不错的，不过陆煦拍戏经验少些，章澈已经惦记了好几年的星辰奖了吧？今年也该轮到他提名了。” 提到陆煦的网友内心觉得陆煦实力要强一筹，可一想到章澈粉丝的战斗力，以及近几年章澈死磕星辰奖的情景，他还是默默闭麦了。 章澈入围星辰奖都快成执念了，自己这么说，无疑是在章澈粉丝的伤口上撒盐。 但……陆煦确实更厉害。 《天子》剧组全是程赟、郭一宁这些老牌演技派，陆煦和这群人对戏压根没输，光芒一点没被遮挡。 换成其他演员来演秦昭，就未必能有这种效果。 不过嘛，星辰奖对新生代一向苛刻，今年大概率还是和往年一样。 这位网友漫不经心地点开星辰奖官博，发现官博又公布了新名单—— 剧照很醒目，入眼的是一片皑皑白雪。 这是大雪中遥望故人远去的权相。 大雪茫茫，天地之间仿佛只余他一人，平日的蟒袍大氅官威十足，可这一刻，这一幕场景中，权相却显出了真实的一面。 画面尽头，一行小字慢慢浮现—— 郭一宁，《天子》。 郭一宁被提名丝毫不令人意外，一份专业预测显示，在一众候选人里，郭一宁获奖的概率排名第一。 而第二位…… 宫廷院墙之内，黑发青年抬起头，默默望向头顶湛蓝的天空。 自记事时起，他心中所念所想即是当好太子、日后守护这万里河山。 可这万里河山终归不属于他，他所拥有的，只有这一方窄窄院墙和无法延伸到远处的蓝天。 青年目光怅惘，抬起头时却又有失落。 网友一眼便认出来，这青年是秦昭。 果然，剧照下方，名单同时刷新—— 陆煦，《天子》。 网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忽然意识到，星辰奖这次好像选了一个年轻演员？ 之前星辰奖组委会一直被诟病，说评委们对年轻演员有偏见，对靠偶像剧走红的演员有偏见。 但…… 陆煦好像是非科班出身，当了几年verse成员，红是红过，可verse解散后，有好一阵他的名声坏到让人不忍心看。 至于靠偶像剧走红——陆煦的“成名作”是偶像剧演员都瞧不上的癫剧《贵公子》，真按《贵公子》那种拍法，整个电视剧行业不久后就会灭亡。。 按理说，陆煦压根不符合星辰奖的提名标准。 在一众星辰奖存在“偏见”的演员里，陆煦应该是底层中的底层，这辈子都别想沾一点边。 可这样的陆煦偏偏被提名了。 五位提名人里，陆煦的排位在郭一宁后面，二人之外，另外三位提名人都是经典的绿叶型演员，名声不显，演技却颇受认可。 星辰奖官博放出了一张提名人的照片合集，五人之中，陆煦这张年轻过头的脸显得尤为突兀。 “真的是陆煦！！” “秦昭确实演得很好，居然一发就中了星辰奖，陆煦真的好强！！” “陆煦签了飞扬演艺，他这次提名应该有飞扬演艺帮忙运作的因素在吧？” “……讲真，就算运作，星辰奖也没那么好运作的，至少得有配得上提名的演技。” “好强！” “绝！陆煦那广告放了两天了，g牌方面毫无反应，提名名单一出，两分钟，真的只有两分钟，g牌官博就转发了。” 今年的星辰奖本该如往年一样平平淡淡，可陆煦入围最佳男配的消息一曝光，奖项的热度立刻翻了倍。 一是陆煦实在太年轻了，星辰奖又太久没有提名年轻演员了。 二是陆煦本身就是瓜的集合，堪称行走的debuff。 顾思年和他是对头，顾思年连着拍了《守望者》和《旭日初升》，就是想在颁奖季有所突破，结果这两部剧都扑了，顾思年什么提名都没捞到，反倒是陆煦先入围了。 陈烨……不必多言，一个大写的惨字。 而谢青扬粉丝前一秒还在嘲陆煦没有高定，后一秒，谢青扬一直在舔的大饼就水灵灵奔向陆煦了。 对手所有嘲笑陆煦的内容都应验在对手本人身上，而对手一直想要的东西……陆煦都有了。 …… 《天子》剧组群原本都在恭喜程赟，郭一宁和陆煦同时入围最佳男配的消息一公布，群里都是一片吃瓜看戏声。 “难以抉择啊。” “老郭你和小陆猜拳吧，谁赢了谁拿。” “唷唷唷，要打起来了！” “我投小陆一票，小陆帅啊。” “小陆真的帅。” 群主兼导演刘春风迅速发起投票，询问小陆帅还是老郭帅。 陆煦获得了99%的投票，郭一宁仅有一票，就这一票大家都怀疑郭一宁是自己投自己。 “你们过分了吧，就不能是小陆投的我？”郭一宁佯装生气。 陆煦默默上线：“我还没开始投。” 郭一宁：“……喂！” “把我的名字换成任何一个人，投票结果都成立的好吗？” 群里立刻一片欢乐声。 郭一宁不是第一次提名星辰奖，对他而言，权相并不是他演员生涯中最重要、最突出的一个角色，所以对获奖这事，他相当淡定。 在众人设想中，陆煦确实是不该淡定的那个，然而，在陆煦两辈子人生中，这不是他的的第一个演技提名。 被认可陆煦自然很高兴，但他坚信，以后高兴的机会还有很多，只要他一直演下去，会接触到更多有意思的角色，会有更多让他发挥的空间。 第49章 049 我努力过了 陆煦发现，入围和不入围的差距还是巨大的。 一夜之间，经纪人给他发来了十多个备选商务，每一家品牌的知名度都不逊色于z牌，陆煦自然不会每一家都选择合作，不过对于几家高端品牌和大众认知度相对高的品牌，经纪人还是建议他考虑考虑。 除此之外，陆煦都不知道年底的活动居然有这么多！ 他看向经纪人，经纪人用无辜的眼神看向他。 陆煦摸了摸鼻子：“……哦，我没人找。” ＃真是对不起了＃ 参演《贵公子》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确实是娱乐圈的透明人。 “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许闻道，“最近当然有人找你参加活动，不合适的我都替你推掉了。” 包括商务在内，许闻都是等《至尊》火爆之后才开始替陆煦接洽的。 客观来说，z牌洗发水并非顶尖的商务合作，只是当下的陆煦能够接触的最合适的商务资源。 许闻一直觉得，等陆煦多拍几部剧，等他的演员事业逐步稳固了，陆煦必然能够接到更好的商务，只是那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经纪人对此有足够的耐心。 然而，陆煦竟然提名了星辰奖。 经纪人其实设想过这种可能——在这一年当中，仅看演技表现的话，没有一个年轻演员能超越陆煦。 只是星辰奖入围太难了，作为经纪人，他对陆煦有滤镜，评委们却未必有。 陆煦入围星辰奖的那个上午，公司高层给许闻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多留意对陆煦的运作——如无意外的话，从这一刻开始，飞扬演艺的资源会更多地倾斜给陆煦。 飞扬演艺签约的年轻演员走的都是演技派的路线，而陆煦则因为长相过于出众，公司高层会下意识认为他是偶像派，然而到目前为止，飞扬演艺一众年轻演员中，唯一入围星辰奖的是陆煦。 甚至不止飞扬演艺一家，放眼整个娱乐圈，获得星辰奖青睐的年轻演员也仅陆煦一人。 许闻为陆煦规划的、几年后才能逐步实践的路线，因为突然而至的星辰奖提前了许久。 …… 星辰奖的提名，犹如一颗炸弹，在整个娱乐圈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对陆煦这一年的走红，圈内小生大多持冷眼旁观的态度。 陆煦是verse成员转型的演员，verse活跃期确实够红，然而偶像和演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圈子，成功转型演员的偶像寥寥无几。 顾思年拿着那么好的资源，到了演员圈子照样混不出头。 至于陆煦，看着是混得比顾思年好一些，然而陆煦目前的所有实绩都是靠演配角得到的。 他成天diss的也都是顾思年和陈烨这一档的演员，在一线小生眼中，这档演员统称为糊咖。 换句话说，在演员这个圈子里，陆煦根本上不了桌。 他想得到圈内小生的正眼，除非哪天他主演的剧集能红。 对演员而言，演配角和担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之前陆煦粉丝和谢青扬粉丝因为代言撕过一场，在几位一线小生眼中，这个场面堪称荒诞可笑。 不说z牌的代言他们确实瞧不上，粉丝们那副急红眼的样子，一看就是根本没见过世面。 “爱豆出身的演员就是看重这些，科班的谁在乎过？” “科班出身的更看重实绩，播放数据和奖项才是第一，其他都是点缀。” “+1，章澈今年又去争取星辰奖了，争不到奖的除了商务还能看什么？不趁机多赚点钱，以后糊了可怎么办？” 章澈和陆煦二人并没有产生过交集，不过章澈粉丝私下里倒是悄悄diss过陆煦几回。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和章澈的定位上有重叠——两人最先出圈的都是长相，之后却慢慢靠演技证明了自己。 陆煦靠秦昭和纪修涯两个角色走红之后，章澈粉丝偶尔会看到“陆煦比章澈演得好一点”、“陆煦像是章澈的升级版”之类的言论。 这些话虽然不是陆煦粉丝发的，却还是叫章澈粉丝生气。 陆煦这难道不是越级碰瓷吗？ 不过双方并没有发生过冲突，加上陆煦这人虽然偶尔怼怼人，却不是爱营销碰瓷的性格，章澈粉丝没必要给自家再树一个敌人。 那些用陆煦和章澈来对比的留言，更像是对家粉发的。 章澈粉真心实意觉得，陆煦压根没资格和章澈作比较。 章澈逐渐在转型了，只要入围星辰奖，章澈就能甩开圈内其他小生一大截，飞升到更高处，而陆煦呢，主角剧只有一部，还没播过！ 星辰奖公布那天，章澈粉丝反复刷着组委会的官博，满心期待最佳男配角奖提名栏能出现章澈的名字。 为了入围星辰奖，章澈在一部年代剧中扮演了男三，他在剧中扮演男女主角的大儿子，一个心怀梦想、却被守旧的父母困在大院的年轻人。 为了演好这个角色，章澈推掉了好几个代言，推掉了两部男一，在剧组打磨了足足大半年。 章澈和粉丝们都认为，这是他离星辰奖最佳男配最近的一次。 郭一宁的名字被公布的一瞬间，章澈粉丝毫不意外，对方是今年最佳男配的大热门，权相这个角色有着复杂的人性，郭一宁将角色的复杂之处展现得淋漓尽致。 郭一宁的名字出现之后，章澈粉丝以为，下一个该轮到章澈了。 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张年轻太子的面庞。 不是章澈。 古装难评奖，这是章澈一直坚信的事实，因而最近几年，他直接放弃了古装剧，专注于冲奖的现代剧。 陆煦名字出现的瞬间，章澈粉丝都沉默了，不好的预感渐渐自他们内心生起。 年轻演员入围星辰奖本就困难，同一届出现两位年轻演员的几率，恐怕比彩票中奖的几率还要低。 果然，之后第三位、第四位和最后一位提名人的名字陆续公开，没有章澈。 粉丝们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想象名单公布后章澈失望的表情。 凭什么？章澈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 …… “章澈上线了……” 眼尖的粉丝发现，在星辰奖提名名单公布的这天上午，章澈反复上线了很多次。 上线又下线，下线后又上线。 “他接受不了这种结果吧？一想到阿章现在的心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感觉以阿章那种内耗的性格，看到结果应该很难受，但是内耗型人不会很快接受这个结果，他们会反复看，反复想，一直到自己完全崩溃。”? “呜呜呜呜为什么是陆煦啊？” “《天子》提一个男配就够了吧？为什么提两个？” 章澈本人接受不了结果，他的粉丝们内心里也接受不了，不过对圈内几位一线小生而言，陆煦入围比章澈入围要好一些。 章澈飞升的话，意味着一线小生的格局会发生变化，小生们目前艰难维持的平衡会被打破。 但陆煦入围了提名，则意味着——小生的圈子里，又会多出一位搅局者。 就算陆煦是靠配角成名，可对方手头有一部待播的主角戏，何况就算陆煦什么都没有，星辰奖提名这一荣耀足以让导演们考虑用他了。 演艺圈里，捧新人本就是惯例。 陆煦已经有了被捧的资本。 从某种程度上说，除了资历不足外，陆煦目前并没有明显的短板，秦昭和纪修涯两个角色足够出圈，而看外表的话，陆煦不逊色于圈内任何一位当红演员，他眼下又入围了星辰奖。 这样的起步已经强过圈内绝大多数小生了。 以往小生们不把陆煦当回事，但现在，他们却不约而同地记住了陆煦这个名字。 …… 章澈上午和下午上线了好几次，而到了半夜三点，一直盯着他动向的粉丝发现，他居然还在线。 “还要看多久？别看了呜呜呜！” “我知道他在乎这个奖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乎，真的虐到我了。” “忘了吧！” 而到了这个点，章澈的首页也有了动静。 章澈：【我真的努力过了。】 这句话仅在他首页停留了一分多钟，就被他删除了。 可这句话的痕迹却被粉丝们截图留存了。 这一天，因为章澈没睡好，很多粉丝也陪着他没睡好。 粉丝们怨念的心情无处发泄，便有一批跑到了星辰奖组委会官博，还有一批跑到了陆煦微博下。 陆煦这天倒是早早睡了，他一觉睡到饱，正打算骑着他的小车车出去遛个弯。 最近陆煦不敢大咧咧出门了，容易被粉丝认出来，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全副武装的类型，更习惯于街溜子似的晃来晃去。 结果只是顺手打开微博，陆煦就看到有人在微博下质问他：“你这样对得起章澈吗？他一夜都没睡好。” 陆煦的下意识反应是——章澈是谁？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吗？ 他确实不认识章澈。 不过陆煦现在已经成熟了，他没有直接问出这句伤人的话，而是认真搜索了对方的名字、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章澈那句“我真的努力过了”的截图陆煦同样看到了。 到这时候，陆煦也知道了对方是谁。 章澈这个名字陆煦虽然没怎么听说，这张脸他却是熟悉的，他看过对方演的那部年代剧。 客观来说，那部剧的男女主角更加出彩，章澈的戏份虽然不少，和两位主演的表现却依旧存在差距。 当然，在年轻演员里，对方算是表现很不错的一位了。 陆煦理解对方的不甘。 演员对奖项是有执念的，他现在不太在乎，是因为他早已拥有过了。 第50章 050 香饽饽 “陆煦本人这么温柔的吗？” “……他回章澈这句真的惊到我了，印象中陆煦一直是怼天怼地的人设。” “都说了，陆小狗就是陆小狗啊，小狗哪有什么坏脾气？坏的是人。” “陆煦如果真是那种很坏的性格的话，他在verse的那些遭遇不会等到现在才曝光。” “难道别人不努力？谁规定了努力就一定能拿奖？娱乐圈里努力却不红的大有人在，章澈已经是幸运儿了。这种事是一句你不努力就能轻易概括的吗？” 章澈半夜那句话未必是针对陆煦，可粉丝们并不是第一天追星，圈子里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套路，粉丝们都看透了。 实话说，章澈话语里的意味……有点难评。 难道陆煦就不努力吗？ 在秦昭这个角色出圈之前，陆煦可比章澈难多了。 但陆煦从未抱怨过，他可以一个人挥舞着长剑迎击千军万马，却不会引导粉丝替自己冲锋陷阵。 “更像小狗了。” “小狗让你躲在屋子里酣睡，自己对着陌生面孔汪汪叫。” 然而，不管章澈内心是何想法，陆煦依旧选择了鼓励对方。 他演绎的秦昭确实胜过章澈冲奖的那个角色，而他明明无辜，却还是被章澈粉丝给骂了——在粉丝们眼里，一向张牙舞爪的陆煦突然有了温柔的一面。 “因为看到了章澈的努力吧，陆煦对努力的人很温柔的。” “陆小狗是好人啊！” 粉丝们默默盘点了一圈，发现陆煦鼓励章澈这事并不令人意外——合作《贵公子》的杨澍和夏雪雯会在各种事件中无脑站陆煦，哪怕那时候真相没有揭晓，陆煦是挨骂的那一方。 那么多人说陆煦在《至尊》里抢了男女主角的风头，郑骁和魏忆却不同意，只要有“你最喜欢的同龄演员”这类采访，郑骁和魏忆必然会投陆煦一票。 只是陆煦有一张轮廓分明近乎完美的脸，放眼整个娱乐圈，他这种浓颜长相更显攻击性，让人觉得他才是强势那一方。 “……不是我想挑起事端，章澈emo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想说来着，这确实不是第一次。” 章澈爱emo的毛病不止粉丝们清楚，平素爱看娱乐圈八卦的路人们也有所耳闻。 去年章澈也冲击过星辰奖，一样没能入围提名，去年的男配提名都是难啃的硬骨头，章澈粉丝没敢乱冲，最终冲了他去年演的那部剧的男主角。 那位男演员咖位和知名度不如章澈，不过他那个男主角的人设远不如章澈演的配角，所以才定下由章澈演男配。 那位男演员倒也没有提名星辰奖，只是剧集播出之后，他的口碑要比章澈好一些，剧评人和营销号夸他更多，说剧集收视火爆是他的功劳。 这自然让章澈粉丝格外不满。 在他们看来，那部剧的热度都是章澈带来的，男主演只是在蹭章澈。 而在这之前，章澈的粉丝也冲过其他合作明星，有次在剧组，章澈水土不服拉肚子，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可怜，可那部剧的女主角居然在和男二谈笑，好像没看到章澈的痛苦似的。 女主角和男二在不久后的直播里被骂到滑跪，章澈又一次emo到深夜，留言要求粉丝们别误解旁人的意思。 这一次，陆煦则因为毫无负担地一夜睡到天亮挨骂了——章澈辗转难眠，陆煦却一整夜都没上过线，两人间的差别更让章澈粉丝觉得自家演员可怜。 …… “发得好啊。”许闻好奇地看向陆煦，“你怎么忽然开窍了？” 陆煦把自行车停好：“那就是我内心的想法。” 他真心觉得章澈冲奖不容易，放在他上辈子，为了拿奖无所不用其极的演员更是多。 有人爆瘦，有人增肥，有人为了演出恐惧感和野兽共处一室，还有人过于沉浸角色让自己精神崩溃的。 在这个行业里，能站上巅峰的都是有执念又有信念的狠人。 只是……这些狠人的努力未必一定会有好结果。 “好吧。”许闻拍拍陆煦的肩膀，“我还以为……” 许闻只能说，章澈属于娱乐圈里很典型的那类明星，他自出道之后就备受质疑，因而虐了一大波粉，旁人还没来得及对他做什么，粉丝们就已经觉得全世界都要害我哥哥了。 粉丝去冲陆煦这种做法本就不对，可这次偏偏和星辰奖联系在了一起，许闻担心陆煦和章澈的冲突会影响到评奖。 星辰奖评委们不喜欢粉丝过于喧扰的明星。 当然，这并非章澈输给陆煦的缘由。 陆煦能够入围，还是因为他演绎的秦昭足够出色。 这次陆煦的回答诚恳又大气，反而歪打正着地把章澈的小心思显出来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章澈只是感慨了一句努力无用，凭什么陆煦需要承受他粉丝的狂风暴雨？ 明星想要站在顶端，必然要有与顶端相配的气度。 章澈越是emo，就越显得陆煦包容——原本章澈冲击星辰奖几年却失败这事确实令人同情，可现在，他不仅失了奖，也失了口碑。 经纪人默默感慨，原本觉得陆煦是个武夫，结果这人居然文武双全。 这天上午，就有记者去采访章澈，询问他对陆煦回应的看法。 章澈三点都没睡着，精神状态看着也只是平平，面对记者的发问，他无奈扯出一丝苦笑，说以后有机会再和陆煦合作。 章澈大概也没有料到，“你对得起章澈吗”居然成了一个网络烂梗。 陆煦骑自行车的照片被拍下来，热评第一条就是“他都没睡好，你还敢骑自行车？”。 陆煦嘴里叼个牛肉饼，还热乎着呢，“你怎么吃得下饼的？” 陆煦一口饼没咬稳，饼掉在地上，他心疼的表情让粉丝们幻视小狗流泪。 这还是“陆煦衍生”，之后“陆煦衍生”逐渐过渡到“大众衍生”，“你怎么敢xx的？章澈一夜没睡好。” 陆煦：“……” 他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造梗的独特技能，很多事情只要和他有关，就会逐渐变成一个梗。 好在粉丝们很快找到了答案——陆煦挨章澈粉丝骂这天，他恰好骑了他的小车车出门。 …… 星辰奖颁奖典礼一个月后才举行，在这一个月内，陆煦新接了三档商务，还和g牌建立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g牌这次下手，被营销号们评判为“稳准狠”。 虽然蹭了z牌的广告被其他奢牌嘲笑了一番，可合作确确实实达成了。 奢牌虽然大多高冷、考察期长，但对品牌自身而言，挑选合作对象同样是一场赌博。 在明星刚刚冒头时，各大奢侈品牌就会对明星进行押宝，挑选出与品牌调性相匹配、又有足够发展前景的明星。 偶像通常不在候选之列，是因为偶像的长远发展有限，除此之外，高强度的曝光也令爱豆无法具备品牌需要的神秘感。 当然，在品牌艰难支撑、更注重卖货的年代，爱豆庞大的粉丝量也会让品牌将其纳入备选。 很多时候，品牌也会看走眼。 有些明星的红火就如同昙花一现，品牌投资尚未收回成本，明星本人已经毫无存在感了。 所以品牌更青睐那些潜力巨大的明星，譬如，有奖项傍身的。 入围过星辰奖的、大众知名度足够的明星，几乎人人都有奢牌合作傍身，如果品牌以入围星辰奖为标准挑选合作对象，那通常情况下，几年都捞不到一个。 可今年偏偏冒头了一个陆煦。 年轻、有演技、衣服架子、星辰奖提名——陆煦让g牌的衬衫品类卖空的当天，g牌内部就有高层提议考察陆煦。 只是这样会显得g牌太急切，反而失了奢侈品牌的风度。 可后来，星辰奖提名一出，g牌方面就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了，不加快速度，陆煦保准被竞争对手给抢走了！ 作为品牌方，g牌太清楚了，自家卖空的那几款衬衫只是普通的成衣，能穿得好看，纯粹是陆煦这个模特给力。 轻轻松松就把衣服穿得好看的明星本身就不多。 而除了商务之外，邀约陆煦的男主剧本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些合作邀约虽还局限在“清冷太子”、“蛰伏复仇”这类人设上，以古装剧为主，可的确比陆煦前阵子接到的题材更丰富。 陆煦一边收剧本，一边分析自己明年想接什么角色。 他其实还是挺想拍《旭日初升》这类题材，不过这类剧本可遇不可求，得编剧了解历史、又有足够的家国之情才行。 没得拍，有剧看也行啊。 想到这里，陆煦不由化身穆迁，和对方一起痛骂临歌娱乐。 …… 陆煦这边细听经纪人介绍参加星辰奖的注意事项，手机里，孔乐先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识骨之途》年后就要上线了。 过了一会，雷霭也给他发来了同样的消息。 《识骨之途》原计划明年年中再播，放在暑期档，那时候年轻书迷们放暑假了，剧集热度能提一提。 剧组有这个计划，可惜平台方面的态度比较冷淡，剧拍完之后，各平台考虑到前一部《眼线》的惨烈，居然没勇气把《识骨之途》买到手。 雷霭都在考虑和孔乐一起外出推销了，不管怎么说，孔乐是大作者，他在导演圈子里好歹有些名气，和各平台的合作关系也还算融洽，两人好好加把劲，平台方面再客气些，剧应该卖得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煦提名星辰奖的消息公布了。 第51章 051 待遇很好 从开拍那时候开始，《识骨之途》剧组耳边的质疑声没有停息过。 《眼线》的失利让外界呼吁剧组“找个有演技的主角”，后来俞一这个角色定了陆煦，质疑声倒是小了些，可又有人反复强调陆煦没当过男一号，或者他的演技只是古装限定。 雷霭和孔乐有口难辩，反正怎么解释都是人家有理。 之前还有关系不好的同行给雷霭打电话，问他平台的问题解决了没，没解决的话，他可以替雷霭到平台那边牵个线。 所以陆煦刚入围星辰奖，雷霭当即给对方打了个电话：“不然人家怎么都说我运气好呢？哎，我挑陆煦的时候真没想过他能入围，入围和不入围是一个身价吗？” “哎，你瞧，现在我们剧组连宣传费都省了，上线嘛……你到平台那儿替我问问，看他们报什么价，我们好对比对比。” “现在太抢手了，没办法的。” 听着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雷霭眉毛一挑，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玩什么聊斋呢，真当他好欺负？ 至于那人说他鸡冠子抖起来了，雷霭一点也不介意——他确实相当高兴。 雷霭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得知陆煦入围星辰奖的消息，是平台方告知他的。 之前雷霭还在和孔乐一起找平台争取上线机会，平台的态度就很含糊，既不透露能不能上，也不说什么时间上，总而言之，一旦有比《识骨之途》更合适的剧集，《识骨之途》就必须让路。 平台一向以利益为先，雷霭早就习惯了。 但那天那通电话，对方的态度截然不同。 雷霭明白，光是陆煦入围星辰奖后首部主演剧这个噱头，就值得平台下本钱去争取了。 “我们也算是接了你的事业运。”雷霭和陆煦开着玩笑，“过阵子发预告，你记得多转发几个。” 《识骨之途》播得再早，那也是星辰奖颁奖典礼之后了。 之前剧集拍摄得悄无声息，就算有点关注度，那也和《眼线》扑得太惨淡有关，现在却不同。 不止《识骨之途》剧组自身在关注剧集的动态，业内数位一线小生也同样在关注。 手握一个星辰奖提名，《识骨之途》如果能达到《天子》和《至尊》的热度，陆煦的声势就挡不住了。 …… 临歌娱乐。 打开电视，随意一档娱乐新闻都会放到本届星辰奖相关的消息，但凡提到星辰奖，必然会重点介绍陆煦。 扒得浅一些的，只介绍陆煦作为演员的上升之路，扒得深一些的，会把他自verse出道以来的发展历程介绍得清清楚楚。 在这当中，临歌娱乐扮演的自然是反面角色。 verse三人难得同时在公司，看到电视里播报的内容，三人表情都有些不善。 也只有私下里，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三人才会露出本我。 “他命可真够好的。”顾思年冷哼一声。 “你羡慕了？”谢青扬眼尾微挑，眉间尽是嘲讽之色。 “你不羡慕？”对上谢青扬，顾思年一点也不客气，“听你这语气，我还以为你和g牌的合作早就达成了。” 谢青扬面色顿时黑了。 被g牌耍了这事是他的心病之一，他宁愿自己从没舔过这块饼。 平素爱嘲笑两人的孟钦这次没有吱声，他向来在时尚圈很吃得开，是好几家品牌的亲儿子，可就在最近，他有意向的一项合作，品牌方优先考虑的居然是陆煦。 陆煦俨然是他职业生涯的拦路虎了。 一年多前三人根本料不到，在娱乐圈都快查无此人的陆煦，演员之路居然那么顺。 “得想想办法。”顾思年咬牙道，“不能放任他这么下去了。” 陆煦混得越好，就会衬托得他们越惨淡。 verse如果是和平解散倒也罢了，偏偏陆煦是被踢出去的那个，临解散前，三人的团队铆足了劲给陆煦放黑料。 顾思年明白演员这条路不好走，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如果没有陆煦的话，即使《守望者》和《旭日初升》双双失利，他所受的嘲弄远不会像现在这么多。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陆煦究竟何德何能提名星辰奖，评委们都瞎了吗？ 三人在原地细想了一会，却想不到陆煦还有什么值得扒的黑料。 verse时期的那些早就不能用了，来来回回就是拖后腿、舞蹈差唱功差这些，然而verse是男团，陆煦确实是差，其他人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 有实力的早就solo了。 几人引以为傲的舞蹈功底也在组合解散后日渐退化，除了偶尔秀一把引起粉丝尖叫外，在这个娱乐圈里，几人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优势。 “要不还是从剧方面着手？”顾思年联络了自己的经纪人，“公司不是新签了菲姐吗？” 经纪人答了声“是”，顾思年道：“那就好办了。” “菲姐和陆煦不也有仇吗？” 顾思年一直觉得，《旭日初升》扑街都是陆煦害的，那是他的第一部主演剧集，既然陆煦害得他到现在都接不到好作品，他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旭日初升》扑了，《识骨之途》凭什么爆？ 现在的临歌娱乐里，不喜欢陆煦的还有一个魏芳菲。 《九转诀》扑成了一个笑话，魏芳菲回电影圈的梦是彻底破灭了，她原本组建了自己的工作室，但现在，她所拥有的资源已经无法维持工作室的正常运营，所以魏芳菲签到了临歌娱乐旗下。 顾思年想着，再加魏芳菲的力量，狙击狙击《识骨之途》是有希望的。 魏芳菲的铁杆好友，2月就有一部新剧要上。 “对方未必会同意吧？”经纪人不愿顾思年这么冒进，“咱们还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来。” 顾思年轻轻摇了摇头：“我等不来了。” “你觉得，按陆煦现在的声势，我还有希望再出头吗？” 临歌娱乐尚且不肯再给他资源，其他公司更不可能，开经纪公司又不是做慈善。 “菲姐那边我来问，听说她最近很缺钱。” 经纪人没再出声。 《九转诀》扑得太惨，加之魏芳菲的吃相太难看，圈里没人敢高价请她拍剧。 魏芳菲也不知究竟做了什么投资，亏损就跟无底洞似的，她之所以屈尊签在临歌娱乐旗下，是因为临歌娱乐给出的签约费比其他公司更高。 “就怕满足不了她的胃口。”经纪人轻声道。 “可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给她一大笔钱了。”顾思年微微一笑，“她会答应的。” …… 陆煦对《识骨之途》即将被狙的情形一无所知，他正紧锣密鼓地为星辰奖颁奖典礼做准备。 组委会提前发来了典礼流程，比陆煦以为的要复杂得多，他原以为只需走走红毯、再在礼堂内坐下就行。 事实上，典礼开始之前，陆煦已经接受过组委会官方的采访，这是每一位提名人必经的流程。 还要试妆试造型，g牌送来了n套服装，好在陆煦对每一套的接受度都良好，这个流程被简化了。 之后陆煦还去和赞助品牌的汽车合了影、参与了典礼的彩排。 等这些都忙完之后，他感觉自己比熬夜拍大戏还要累，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不好受吧？”一旁的郭一宁笑道，“人家品牌方还就喜欢你，我们到点就走了，你还得在那拍啊拍的。” 陆煦不由投过去怨念的视线。 “是这样。”另一位提名人张宇光跟着点点头，“有年轻人就是好啊，我们也跟着沾光。” 张宇光并非第一次提名星辰奖，属于星辰奖的常客，他这次凭借一个建筑工人的形象入围提名，在五位提名人中，他是年纪最大的一位。 在本届星辰奖上，陆煦属于新人中的新人，不过他从头到尾没什么不适感，一是因为他上辈子已经习惯这种环境，二则是郭一宁特别照顾他。 郭一宁照顾他，连带着其他提名人也对他投来慈爱（？）的目光。 陆煦很好奇，郭一宁到底对其他人说了什么。 两人合作《天子》的时间足够长，郭一宁很快对陆煦吐露了实情。 他先把陆煦吹了个天花乱坠，夸他演技如何如何好，又说自家闺女有多么喜欢陆煦。 接着又提到陆煦被《旭日初升》剧组的关系户无情踢走，明明戏演得那么好，还被选角的副导演冷嘲热讽。 结果这孩子实在老实过了头，他被《旭日初升》那么欺负，转过头他又愿意帮《至尊》的忙。 “现在娱乐圈里还有这种老实孩子吗？”郭一宁一声反问，引得其他提名人纷纷摇头：“没有，确实没有。” 像郭一宁张宇光这种常年提名男配的，对当下剧组的乱象感受得更为明显，哪怕是他们这种早早成名的老演员，偶尔也会在剧组里受到欺压。 人年轻人都有资本捧着，拍一部戏抵得上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拍十年。 “当红”两个字的重要性就体现在这里。 何况《天子》这部剧圈里人多少都听说过，刘春风把整个娱乐圈翻了个遍，才好不容易翻到陆煦这个宝贝。 如果没有演技，陆煦不会被刘春风选中，更不会让标准严苛的星辰奖给他一个入围名额。 郭一宁也不是见谁就夸的性格，可今天，郭一宁带着陆煦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给他领路，那态度，和对自家子侄差不了太多。 结果……原以为郭一宁待陆煦已经不差，程赟更夸张，领着陆煦就到了导演们跟前，请导演们多给陆煦机会。 第52章 052 颁奖 “哇，今天好冷。” 谭琦和小伙伴打车到了星辰奖的举办地，迎面而来的冷风灌得她说话都带着颤音，两人原地抖了会腿，小伙伴一伸手，视野之中，两人面前出现了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怎么这么多人？” 来之前两人在网上搜过攻略，星辰奖每年的观众并不多，红毯的围观人数也不如各大晚会。 可真正到了现场，两人还是惊住了。 两人转念一想，星辰奖毕竟是电视剧圈最具权威性的奖项，观众多也正常，结果……才排了一会队，陆煦的名字至少被提起十多次。 谭琦和小伙伴对视一眼，明白了。 到了红毯区，人挤着人，天气似乎都没那么凉了。 谭琦估计陆煦出场不会太早，但她有耐心等。 去《识骨之途》剧组探班过一次之后，她感觉自己更喜欢陆煦了。 在剧组的陆煦一直安安静静的，只在剧集杀青后拍了z牌的广告，那条视频她一个人就看了七八回。 广告里的陆煦很好看，但是真人的陆煦——还要好看很多倍。 红毯上陆陆续续有明星出场，谭琦站的位置离采访区不远，只看记者举起相机的频率，就知道露面的明星究竟红不红。 “大咖好多。” 在星辰奖露面的明星，显然不是谭琦这种追星族会追的类型，不过他们的脸谭琦都很熟悉，随意点开一部经典剧，这些人必然在其中有个角色。 当然，也有来蹭红毯的。 每年星辰奖红毯上，都有带着代言任务、组委会邀请、中场表演的明星在，粉丝们为谁才是“蹭”的争到头破血流。 往年还好，打得有来有回，反正蹭红毯的最高标准是有作品，没有作品的统一算蹭。 大家都是蹭，分什么高低贵贱？ 但今年，星辰奖时隔多年提名了一位年轻演员，旁人算蹭的，他不算，那自然地，以各种身份出现在星辰奖红毯的年轻明星们处境就尴尬了起来。 “我们家是xx美妆邀请的，95后唯一受邀明星，谢谢。” ↑“得意什么，你美妆支线大使，人陆煦最佳男配提名。” “xx美妆是星辰奖独家品牌赞助，大使来参加品牌活动不是很正常吗？” “陆煦被提名了哎，炫你家活动不觉得尴尬吗？” 不管谁家粉丝借星辰奖这个平台吹嘘自身，陆煦这个名字一报出来，各家粉丝齐齐收声。 反而是陆煦的粉丝更低调一些。 “因为提名本身就很高调啊。” “根本不需要炫，陆煦的奖项实绩够厉害了。” 即便陆煦目前出圈的角色都是男配，可表格一拉，粉丝们发现，陆煦的实绩一点也不弱。 《贵公子》《天子》《至尊》三部剧的平均热度都在10000＋，星辰奖也入围了，就算陆煦商务和时尚上稍微弱一些，可对演员来说，那根本不是重点。 虽然《识骨之途》还未上线，可粉丝们总有预感，这部剧成绩不会太差。 即使是配角，陆煦都演绎得相当用心，《识骨之途》是陆煦第一部主角剧，陆煦必然不会辜负。 …… “来了来了！” 暖和起来之后，人就昏昏欲睡，谭琦正打个盹呢，忽然被小伙伴用力推了一下：“陆煦来了！” “哪里？” “那边那边，他和《天子》剧组一起来的。” 本届星辰奖上，《天子》剧组无疑是大热门，提名了最佳长篇剧集、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男配多项大奖。 导演刘春风和编剧秦禹走在前排，演员们落后两人半个身位，被程赟和郭一宁左右围着的，赫然是陆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谭琦毫不夸张，这一刻，她四周仿佛响起了雷鸣声，尖叫和呐喊像有人指挥过似的一直没停。 她身旁不远的记者显然没料到这种架势，抓相机的手差点没拿稳。 而此刻，谭琦眼中也看不到四周拥挤的人潮了，对面明明还有一排粉丝，可谭琦视线中只有那个背光而来的青年。 天气很冷，阳光却很好，到了下午，阳光照在脸上颇为碍眼，陆煦的身影恰好遮挡住了一部分阳光，也因此，他的面孔并不十分清晰，轮廓也有些模糊。 可青年极适合西装的身材却不会被遮挡。 衬衫和黑色西装的搭配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臃肿，袖口露出的手腕很白，手指纤细修长。 他两腿很长，脚腕露出了一截，却不会令人觉得纤细。 阳光的阴影逐渐散去，将他的肤色照得有些深，却显得面孔更加深邃，而当阳光均匀地移开，青年俊秀的眉眼、挺直的鼻梁与那张明媚的面孔便完全显露了出来。 不笑时候很深沉，笑时却是阳光小狗。 红毯上的青年不及z牌广告那么清爽，包裹得严严实实，可露出来的部分却叫他平添了一分深沉的性感。 虽然，咳，对方笑起来的样子和性感这个词很不搭。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让人呼吸停止的好看！” “他看我了看我了！” “眼珠好黑！啊啊啊啊真的，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好像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星星。” “美少年来了！” 在这个瞬间，谭琦觉得对方好像看到了自己，虽然对方只是随意地对着她这个方向挥了挥手。 “g牌的西装又要大卖了。”她听到不远处的记者在讨论。 “确实好看啊，我要不要也来一件？” “人家穿着是好看，穿在咱们身上可就不一定了，先瞅瞅自己的身材。” 这段对话有些好笑，不过她真没忍住上网搜陆煦这款西装的型号，结果……不知是不是搜索的人太多，“陆煦 西装”这个词条居然上了热搜。 她首页关注的营销号和时尚博主，已经有好几个在发陆煦的红毯照了。 g牌更是挑了最惊艳的几张照片挂在首页——阳光与打在青年身上的阴影，比认真凹过的广告大片更具有吸引力。 “真的……这衣服已经没了。” “我只是点进去看看而已，没考虑买……关键时刻可能会给对象买一件，但是——为什么！那么快！空了！” “奢侈品买不到很正常好吗？我洗发水都买不到我说什么了吗？” “恨！” 谭琦只默默保存了照片。 …… 颁奖典礼这天，陆煦收到了雷霭发来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识骨之途》就会放出第一支预告片。 陆煦好奇道：“咱们剪得起两支预告吗？” 雷霭：“……” 尽说什么大实话。 “没事，咱们这次傍上了一家有钱的平台，金主给钱，剪十支都没问题。” 陆煦忍不住发问：“你这么阔气，金主知道吗？” 那头沉默了许久，非常可疑。 陆煦于是换了个话题：“哪家平台这么有钱？” “葡萄影视。”雷霭答得非常干脆。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陆煦。 他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轮到他的剧上葡萄影视了。 依稀记得《守望者》是被《贵公子》干掉的，《旭日初升》是被《天子》干掉的。 “……别担心，他们不记仇。”像是预料到陆煦要问什么，雷霭先替他回答了。 相反，葡萄影视给出的报价和条件是诸多平台里最好的。 雷霭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听一位在葡萄影视担任中层的朋友说，这次买《识骨之途》，葡萄影视的想法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雷霭：“？” 总而言之，是葡萄影视之前输得过于惨烈，仿佛沾上了什么陆煦玄学，而在《旭日初升》之后，葡萄影视接连押宝的几部剧热度都只是平平。 平台痛定思痛，决定以毒攻毒。 刚好陆煦入围了星辰奖，葡萄影视在一众竞争对手中硬生生把《识骨之途》撕了下来，成为了雷霭的超级金主。 陆煦：“……所以我是毒？” “你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那个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为了卖剧，导演着实有些掉节操了。 陆煦倒不介意和葡萄影视合作，反正他和葡萄影视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要说恨的话，该恨的是葡萄影视才对。 总而言之，《识骨之途》平台定了，也有钱剪预告，陆煦只要安安心心等剧上线就行。 回复完了雷霭的消息，陆煦也回复了孔乐的，《识骨之途》杀青后安安静静的群顿时热闹了起来。 陆煦刚在群里冒了泡，就有一堆人@他。 “在看你直播呢，别玩手机了。” 陆煦：“？” “颁奖典礼确实没开始，但是拍你的观众太多了，矜持点陆老师，你现在可是我们剧组的门面。” “用我二十斤肥肉换陆老师获奖。” “用我的肉换，我的肉更多！” “静待奖项颁发，预告这就来了。” 星辰奖第一项颁发的就是男女配角奖，陆煦不必忐忑太久，当他坐定之后，嘉宾们一一就座，颁奖嘉宾也迈着优雅的步伐登上了颁奖台。 镜头这一刻集中在了五位提名人身上。 郭一宁，《天子》。 陆煦，《天子》。 张宇光，《我们生活在平凡年代》。 路建阳，《看看这世界》。 荣华，《未来的眼睛》。 五张面孔同时出现在屏幕上时，陆煦确实是最年轻的那个。 镜头扫过时，陆煦没有躲避，也没有第一次出席大场面的紧张感，他很平静，那张聚光灯下尤显深邃的眼睛仿佛蓄着星光。 第53章 053 预告 对这个结果，陆煦并不意外。 这个颁奖季他本身就不是大热门，虽然媒体和营销号把他的名字炒作得人尽皆知，可那不过是因为他的年纪。 从一开始，陆煦就认为郭一宁获奖的可能性更高。 郭一宁座位在陆煦右侧，上台之前，对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陆煦肩膀。 陆煦回他一个笑容。 他神色依然平静，完全看不出没有获奖的失落感，镜头扫过来时，陆煦的表情无比沉稳。 在粉丝们眼中，尽管身着西装，陆煦此刻的模样却像《天子》刚出场时的秦昭，透着少年太子的矜贵感。 “没有拿奖，有点遗憾哎。” “能提名就很棒了！讲真，以秦昭在《天子》的出场频率，陆煦入围最佳男配已经证明他演得超级棒了！” “＋1，秦昭主要是陆煦把角色吃透了＋角色年龄跨度比较大，真论丰富性与层次感的话，还是郭一宁的演绎更胜一筹。” “超棒！哈哈哈其实我全程都在看陆煦的脸，太突出了，以及摄影师真的好懂我，给他切的镜头超级多。” “good job！” 《天子》在本届星辰奖上本就倍受瞩目，除了演员奖项外，剧组也提名了好几个技术类奖项，而只要《天子》有提名，镜头必然会扫到剧组全员，其中最受镜头青睐的就是陆煦。 “g牌不是赞助胜似赞助，╰_╯打钱！” “这个代言人找得一点也不亏，一个星辰奖就回本了。” “但我还是得感慨一句，陆煦真的好好看啊，我当初追verse的时候嗑的是谢青扬x顾思年，完全没有体会到小狗的好。” “陆煦看镜头的动图已保存＋欣赏n遍，红毯和颁奖礼都是神图。” “楼上仙品！” 陆煦虽然没有获奖，可他看向镜头的那张动图却被无数营销号放上了首页——或许是红气养人的缘故，陆煦比刚出道时从容了许多，没有五颜六色的花哨造型点缀，只是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衫，却显得他愈发清澈。 …… 本届星辰奖上，郭一宁获得了最佳男配，程赟获得了最佳男主，这是《天子》剧组获得的份量最重的两个奖项。 最佳长篇剧集和最佳导演两个奖项剧组却错失了，张宇光参演的《我们生活在平凡年代》更胜一筹，将这两个奖项收归囊中。 这部剧没有讲帝王将相，却格外贴近普通人的生活，将平凡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展现得淋漓尽致。 输给这部《平凡年代》，《天子》剧组上下并不觉得沮丧。 就阵容来说，《天子》要比这部剧弱上许多。 《平凡年代》的剧情更容易让观众产生共鸣，故事本身不输《天子》。 程赟领完奖杯就哭了，快60的人了，镜头还拍着，他眼泪跟收不住似的一直在流。 从年轻时候到现在，这座奖杯他等了几十年。 或许他等的不是奖杯，而是作为主演被观众认可的一天。 《天子》给了他他想要的一切，无论是播放量还是奖项。 《天子》热度破万时他就特别高兴，此刻捧着奖杯，他更有一种夙愿得偿的感觉。 程赟很用力地抱了抱郭一宁，惊得郭一宁连忙喊他：“别把鼻涕蹭到我身上啊。” 至于陆煦，程赟也像郭一宁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他知道自己在年轻人面前这副姿态很丢脸，但他已经顾不得了。 可陆煦看向他的目光却没有惊诧，也没有羡慕，眼前的年轻人只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就像两人第一次合作时那样，陆煦的成熟一直让他觉得惊讶。 是他太失态。 可不知为什么，拍了这么多年戏，他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刻。 就好像……所有人都懂他。 …… 陆煦没获奖这事，粉丝们表现得很淡定，星辰奖的难度满娱乐圈都知道，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到的。 倒是有别家粉丝跳出来冷嘲热讽，说陆煦贷款半天还是没拿奖，又和其他演员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粉丝们毫不在意，对方一边说着自己不在乎，一边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酸味。 “是不想要吗？连提名都没有怎么要？” “要嘲陆小狗先来个提名看看捏。” “＋1，来个提名先。” 对粉丝们来说，能收到陆煦的新图已经很让人高兴了。 都怪某位陆姓演员一点也不爱营业。 但粉丝们也承认，就是因为陆煦不爱营业，对方每一次露面，都会给人最强烈的惊喜！ “今日份营业，有红毯有颁奖还有《识骨之途》预告！” “是谁幸福了我不说～” 粉丝们一边关注着星辰奖颁奖典礼直播，一边默默刷着《识骨之途》官博。 《识骨之途》杀青有一阵了，可惜剧组放出的物料很少，俞一是热度很高的一个角色，即便不少粉丝没看过孔乐的原著，却依然对俞一这个形象有了解。 担忧是难免的，经典角色本身就不好演。 俞一和陆煦之前演绎的秦昭、纪修涯又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上线了！” 谭琦手机一滑，下一秒，《识骨之途》官博果然更新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墨般漆黑的黑夜，黑夜之中，只有篝火火光透出了一丝温暖，火光前，“01”小队的队员们席地而坐，一脸笑意述说着梦想。 梦想太美好，似乎连黑夜都因此温暖了起来。 镜头拉进，篝火边默不作声拨弄着木块的，是一个面容柔和、浅笑温暖的青年。 “是俞一！！” “是最温暖的队长！” 《识骨之途》的剧情很多粉丝都不陌生——果然，篝火的温暖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夜色仿佛被墨水浸泡过一样，再看不出一丝光亮。 而刚刚还在篝火前谈笑的人，此时已身首异处，地上流着一滩滩血，由鲜红渐渐凝固。 某个角落忽然冒出一丝光线来，很暗，却足以叫人看清角落里那双不屈的眼睛。 方才温柔倾听的青年还活着，只是他眼中再也见不到方才的温柔神采，只冷凝得如同永远化不开的冰。 他淹没在血泊里，额角和半张脸都沾着血，若不仔细去看，只叫人怀疑他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的样子和恶鬼又有什么区别？ 那双眼睛早已没有了光亮，仿佛浸着血色，扫过来时，其中刻骨的仇恨会让人不敢对视。 令人颤栗。 再出现在镜头前时，青年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温温柔柔的模样不见了，原先的队长并没有一张锐利的、令人惊艳的脸，换了脸孔之后，这人周身的气质已与往常不同。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俞一这个角色由陆煦演绎，粉丝们根本意识不到，前后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人居然都是俞一。 “会不会前一个不是陆煦演的？” “很明显都是陆煦啊！” 前一个俞一面容平淡一些，加上他要么在军伍，要么受雇佣，外表看上去比后一个俞一粗糙许多。 预告的节奏在这里加速了—— 换了新面孔的青年，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 灯红酒绿背后，一间昏暗密闭的房间里，青年毫不犹豫地举起尖刀，对着仇人喉部重重劈了下去。 鲜血溅得满墙都是，几乎沾上了青年眼角，镜子里映出青年的脸，他面孔如鬼魅一般，鲜明又尖锐。 伴随着“咚塔塔”的急促鼓声，青年的身影没在黑暗中。 对俞一而言，伙伴们的死是一个谜团。 他虽急于为伙伴们报仇，可经历了那么一个残酷的夜晚后，仇恨与耐心早已共存于他这具躯壳里。 他可以极尽忍耐，然后，在目标确定后一击毙命。 再开始属于他的折磨与虐杀。 预告片的最后一幕着重描绘俞一的面部表情——复仇的途中，他也曾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善良，对他很好，不是因为他的皮囊喜欢他。 但遗憾的是，如今的他已经不会温柔地笑了。 哪怕他极力摆出和以往一样的表情，极力找回自己曾有的肌肉记忆，可他的眼神就像冰一样，成了一眼看不到底的幽深黑洞。 他可以扯出笑意，却很难给予任何人温柔。 他说：“俞一是只剩一个人的意思。” “抱歉，我的世界里，不会有第二个人。” “我恨啊啊啊啊啊啊啊！” “反派去死反派去死反派去死，小鱼本来应该有很温暖的生活的，他的幸福都被毁掉了。” “最后一幕让我痛哭啊啊啊啊啊！” “陆煦真的好会演，只是预告片而已，怎么轻易就弄哭我了！” “不敢相信第一幕和最后一幕是同一个人，太太太虐了。” “场景很虐就算了，为什么就连音乐都那么悲伤呢？” 谭琦早知道《识骨之途》是个挺虐的故事，打开预告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以为陆煦会演得更放开，比如嘶吼、崩溃、向仇家痛斥他所遭遇的一切。 但他没有。 预告片里几乎是眼神戏，台词很少，可奇异的是，仅通过角色的眼神，她便能明白俞一正在承受的一切。 俞一把自己变成了一堵无法靠近的墙，锁在其中的只有复仇。 帅气的面孔只是他的保护色，是他的工具。 走上复仇之路的俞一其实很爱笑，笑容衬托得那张脸愈发明媚，可谭琦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那笑意未达眼底。 俞一最好看的时候，还是在篝火旁歪头倾听队员们闲谈，他笑得很浅很羞涩，神情却如同一只会害羞的小猫。 第54章 054 播出 两部剧之间存在竞争太寻常了，陆煦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不说《女帝》只是正常提档，就算是平台、影视公司联合起来狙击某部剧，在业内也属常规操作。 躲是躲不掉的。 何况《识骨之途》和《女帝》并非同一类型的剧，只要质量过关，两部剧必然会有各自的受众，双赢也并非不可能。 “你想得很美好，可惜……” 雷霭给陆煦甩来几个链接。 前一天导演心态还挺平稳，结果一觉睡醒，几位粉丝颇多的电视剧博主纷纷开始盘点“2月新上剧集”，按理说，这类推介性质的盘点应该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可这几位博主的话语非常微妙，隐约之间有踩《识骨之途》的意思。 雷霭怀疑自己多心了，结果孔乐很笃定地告诉他，他的想法没有错。 身为文字工作者，孔乐要比常人对文字更敏感。。 对方都说“依稀叫人回忆起《眼线》开播的盛况”了，这都不是拉踩，什么才算？ 导演表示迷惑，乔梦瑶可谓战绩凛凛，《识骨之途》想赢《女帝》，难度不是一般大，德伊影视完全没必要先预热《识骨之途》的惨败。 好在雷霭在圈内并非毫无根基，葡萄影视方面的消息也相当灵通，据说，德伊影视的某位副总在酒局上透露，《女帝》的提档是有意为之。 一则，乔梦瑶和魏芳菲是闺蜜，乔梦瑶早期出道时受过对方不少提携。 当然，这并非主因，乔梦瑶的性格属于稳重谨慎那一挂的，《女帝》提档对她而言影响不大，她只是默认了德伊影视的这种做法。 二则—— “临歌、宁世、野海……都出了力，你们家男主角得罪的人有点多啊。” 对方一提点，雷霭就明白了。 恐怕不是陆煦得罪的人多，而是对圈内某些人而言，《识骨之途》不能成功。 临歌娱乐自不必说，宁世是《女帝》这部剧的男一号和男二号的经纪公司，两位都是处于上升期、亟待上位的男演员，即使陆煦与二人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对二人而言，在这个档期，《女帝》必须碾压《识骨之途》。 野海则是章澈的经纪公司。 “小陆这是树了多少靶子啊。”雷霭感慨道。 “因为他没有短板。”孔乐答道。 上升期的男演员多少会面临对家的狙击，可有些演员不需要被狙得太狠，毛病自然会显露出来。 比如长相出众的演员通常演技平平，截取几个拉垮的表演镜头，就足以让烂演技成为演员本人的代名词。 这类演员只能红一时，不能红长久。 陆煦却不同。 长相先不说，演技上的天赋明眼人更是能看出来，光看《识骨之途》预告播出前后书粉的心态对比就能知道。 《识骨之途》的第二篇预告以悬念为主，陆煦的出场镜头并不多，书粉们却表现得更期待了。 有《眼线》的失败案例在，《识骨之途》还能如此受期待，区别在哪里，剧组人人都知道。 这就是陆煦被狙的理由。 雷霭并不清楚这几家公司下血本踩陆煦是出于默契还是巧合，如果是后者，更足以证明陆煦的威胁性。 “娱乐圈可真复杂。”孔乐忍不住感慨，“幸亏我就是个写小说的。” 客观来说，如果《女帝》剧组下定决心狙《识骨之途》的话，《识骨之途》剧组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除非在热度上压对方一头。 “大牌就是从容啊。”雷霭叹了口气。 “咱们也不必没信心，剧播了才知道结果。”孔乐安慰他道。 …… 事实上，《识骨之途》的处境并没有几人以为的那么糟，《女帝》剧组也并非几人想象的那么从容。 葡萄影视从来就是营销大户，临到《识骨之途》上线前两天，平台最好的版面空出来，挂上俞一笑容森冷的大幅海报——那张照片有多吸睛，看把头像从红毯图换成俞一剧照的人数就知道。 陆煦也难得勤快了一把，积极配合剧组的各种宣传活动。 《识骨之途》费了劲在宣传，德伊影视方面自然也不甘示弱，《女帝》的热搜一条接着一条。 两家剧组在热搜上打得难分难解，叫人以为暑期档已经打响了。 到这时候，德伊影视才蓦然意识到，2月这个档期似乎已经形成了双雄对抗的形势。 这意味着什么？ 给《识骨之途》抬咖了！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识骨之途》的存在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比《女帝》低了。 要知道，《识骨之途》只是陆煦担纲男主的第一部剧，放眼整个演员圈子，陆煦依然属于新人的范畴。 乔梦瑶那可是热度的保证啊！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连演乔梦瑶的男主角都不够格。 现在两部剧放在一起对比，不就是把乔梦瑶的咖位降低到和陆煦一样吗？ 更无耻的是，两部剧开播当天，葡萄影视居然放出了一张陆煦的私服照。 那一看就是近期拍摄的照片，而且是无修版本，陆煦只穿着最简单的运动外套，冲镜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卖弄男色有用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低级？” “……真以为一张照片就能涨热度吗？” 结果——葡萄影视这条微博转发破了几十万，《识骨之途》的“想看”人数都因此增加了。 德伊影视：“……” 低级宣传居然就这么奏效了！ #能不能别作弊了# #本人发行不行# 德伊影视也不甘示弱，《女帝》上线这天，乔梦瑶一条宣传博的明星转发量同样破了纪录。 最先转发的是魏芳菲，在那之后，章澈同样转发了这条微博，除了章澈外，圈内好几位颇有名气的小生都接着转发了，其中两位之前还因为和章澈争番位发生过龃龉，眼下却毫无芥蒂地转发了对方的微博。 “破冰了！” “好兄弟贴贴！” 再晚一会，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默契地转了：“合作过的人超级好的一位姐姐，新剧加油！” 吃瓜群众本以为，以顾思年几人“茶”的习性，多少要转一转《识骨之途》剧组的微博，然而等了许久，几人微博首页毫无动静。 “verse这是撕破脸了吗？” “啧啧啧啧，装都不装了。” “尤记得陆煦还是个小糊糊那会，他有点风吹草动其他人都会转发，粉丝就会心疼自家哥哥骂陆煦不配，现在嘛，噫～” “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咳咳，错了，这三位可是恨不得陆煦苦上加苦的。” 对此，陆煦表示，人家不转，他自己转。 互联网都是有记忆的，陆煦以最快的速度翻到了去年谢青扬几人秀队友情的微博。 不得不说，原主就是几人立人设的工具，他随意一翻，居然就翻到了几十条微博。 “verse永远是一家。”——转。 “虽然暂时分开，但我相信我们一定有再见的那天。”——转。 “今天是verse出道x周年，你还记得我们刚出道时的样子吗？”——转。 “陆煦也是verse的陆煦！”——转。 【合作过的我不好吗？】 【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我必须拥有姓名！】 “好好好！你好好！” “哈哈哈哈verse又团建了！” “怎么不转《识骨之途》了捏？是陆煦不配吗？” “笑死，我发现了，陆煦只打verse！其他人他都懒得打！” “楼上，陈烨表示不服！” “什么叫塑料兄弟情，演得好逼真。” 当#verse团建 不带陆煦#这个词条登上热搜的时候，德伊影视高层的脸绿了。 难得乔梦瑶的微博有那么多转发，德伊影视正要给她塑造出人缘好、剧热度高的形象，就被陆煦施法打断了。 现在谁还关心乔梦瑶的圈内好友有多少，全都去围观陆煦打前队友去了！ 对此，吃瓜网友们表示，人缘好多无趣，还是撕起来有意思！ 关系好可能是演的，关系不好一定是真的！ 陆煦现在好歹是v学高级玩家了，战斗力绝对的！ 陆煦这一撕，《识骨之途》关注度又涨了。 葡萄影视是吃过陆煦腥风血雨体质的亏的，眼下陆煦让竞争对手吃亏，葡萄影视高层内心终于平衡的。 倒霉的不止我们家耶耶耶。 #陆煦发功# …… 在一片喧闹声中，《识骨之途》和《女帝》两部剧同时段上线了。 陆煦先看了《识骨之途》。 在他印象中，他拍摄的那些素材基本都用上了，那些无益于推进节奏的剧情则被雷霭剪来填充细节。 第一集和第二集是俞一走上复仇之路的开始，节奏算不上很快，不过从陆煦的角度看，这两集里，俞一这个角色身上的温差体现得很明显。 从温暖到冰冷，这种反差令人无法忽视。 看自己的剧的时候，陆煦特别理性，一般只看节奏和表演本身，前两集看不出太多好与坏，毕竟剧情才刚刚开始。 但他至少了解到了《识骨之途》想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悬念已经留给观众了。 之后陆煦看了《女帝》。 他没关注两部剧的热度，没必要太纠结，观众自会给出评判。 《女帝》前两集中，乔梦瑶没有出场，主要以小演员的戏份为主。 仁德女帝席容仪年少时只是位不受宠的公主，正因不受宠，她才看清了宫中吃人的本性——亲兄弟、亲姐妹为利益自相残杀。 第55章 055 何必分享 “好看哎！” “是在说《女帝》吗？” “嗯嗯嗯！我《识骨之途》和《女帝》各看了一集，感觉《女帝》的节奏更快一些。” “《识骨之途》也挺好的，哎，陆煦好会演啊，俞一的转变我真的惊到了。” 《识骨之途》和《女帝》各播两集，出乎意料的是，开播前拼着上热搜的两部剧评价居然诡异地很不错，在权威网站的评分都在9.5分上下。 《女帝》胜在剧的内核，正是时下观众爱看的大女主剧，女主不攀附、不屈从，拥有不羁的灵魂，从一开始，她的视野就不在宫廷内院，而是整个天下。 “好看！！” “聪慧又睿智的大女主谁不爱！！！” 而《识骨之途》则强在陆煦对俞一这个角色的演绎。 俞一初出场的镜头，不少观众在预告里已经看过，可预告和剧毕竟是不同的。 “被大家爱着的俞一很幸福，俞一爱着的大家也很幸福。”——这是某位剧评人的点评。 篝火的温暖是被一阵柔和的音乐展现出来的，轻轻缓缓的，犹如抚着脸颊的温柔雨滴。 害羞沉默的俞一像一只被队友们小心翼翼呵护在中间的猫咪。 有人给他念家里的信，还有人给他带腌好的、敲脑袋梆梆硬的咸鱼，带的东西五花八门，对他的关心却毫不掺假。 孔乐虽然没给俞一这个角色好的结局，可在《识骨之途》原作开篇，他描述俞一的温柔却用了心力。 看剧的时候，谭琦真的有被温暖到的感觉。 虽然俞一造型朴素，大概是化妆师用手法掩盖了陆煦原本的样貌，可她却能感受到从角色身上漫出来的温暖。 细细密密的，让人发自心底高兴。 陆煦之前没有演过这类角色，可看到俞一之后，谭琦却觉得，这个角色更贴近陆煦本人。 陆煦在网上确实张牙舞爪，他本人却温柔又细腻。 “陆煦下次可以试试温柔平凡的角色。”谭琦给小伙伴发了条消息，对方没有回复，她注意力又回到了《识骨之途》上。 她其实更喜欢前面这段剧情，所以故意暂停了片刻。 因为下一刻，俞一的噩梦就要开始了。 “01”小队的遭遇比预告中更为血腥——鲜血溅了满地，溅在树上、草上、和恋人的合照上、以及偷带出来的女儿的粉色小熊上。 画面有些暗，让人视野与嗅觉错乱，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血的腥味。 前一刻还期待着未来，下一刻，一双双眼睛久久未曾合上，只有死前紧攥的照片能证明心中的不甘。 对于完成这场屠杀的主使者而言，“01”小队不过是一只只蝼蚁。 但对俞一而言，他们是家人，是全部。 下一刻，镜头便切到了一双眼睛上。 那双眼睛还沾着血，不知是他本人的血，还是队友的血，待行凶者撤走之后，这双眼睛才缓缓睁开。 他看向队友们，瞳孔大到几近涣散，血遮住他的睫毛，渗得他双眼泛着深深的红色。 俞一缓缓爬起来。 他也受了重伤，所以爬得缓慢，可无论要花多久时间，他依然固执地替队友合上眼睛，握住他们已经没有温度的手，捡起照片、擦净血迹、把粉色小熊埋进队友的胸口。 他发出了无声的誓约。 俞一开始在深夜里爬行。 这一段节奏很慢，可看这一段时，谭琦却有种沉浸在俞一情绪中的感觉。 俞一没有哭，但此刻对方展现出的悲伤，她却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 她甚至不忍心看，想悄悄安慰屏幕中的俞一。 复仇是很爽，原作中俞一的复仇并没有遭遇太多阻碍，但此刻俞一遭受的一切是真的。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不会再回来。 夜里很安静，在这幕镜头中，导演并没有配以悲伤沉郁的音乐，只有俞一双腿拖地的声音，和时不时传来的虫鸣声，可不管他有多么痛苦，不管此刻的夜色多么可怖，俞一那双眼睛始终睁着。 一双眼睛。 两双眼睛，三双眼睛，四双眼睛…… 活着的俞一的双眼与死去的队员们的双眼重叠在一起。 直到地平线渐渐泛着白。 恐怕直到他人生的尽头，这一双双血淋淋的眼睛还在。 “唉。”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这算是活着吗？” “虽然剧里没有描绘，我好像看到俞一内心由彩色变成了黑色。” “呜呜呜呜我泪点很低的，俞一睁开眼的那一瞬我就忍不住了。” 谭琦给这几条弹幕点了赞。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陆煦的演绎有种感染力，让她情不自禁地自胸腔处发出悲鸣，就好像，当她隔着屏幕和俞一的视线相撞的瞬间，她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 虽然她是粉丝，但——仅看这一段演绎，陆煦足以封神。 再露面时，俞一已经换了另一张面孔。 更精致、更艳丽、仿佛裹着深沉的欲望，是陆煦本人的脸，然而，精致归精致，此刻的俞一却像灵魂被抽走一般、一具空壳。 他的笑意永远达不到眼底，眼神深得足以将人吞没。 俞一的复仇开始了。 担任“01”小队队长的时候，俞一就足够聪明，也拥有足够的武力，只是因为队员们习惯性地照顾他，俞一偶尔会展现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但现在，信赖他的人不在了，他的背后无人可以倚靠，他只能孤身入险境。 画面中，俞一用一切手段谋取讯息，用酒，用药，甚至用他的身体。 夜深人静之时，他潜入密室找寻账本，将机器上的文字一个个录入大脑，气氛紧张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俞一却始终冷静到极致。 他是一柄复仇的利刃。 尽管已熟知《识骨之途》的剧情，可对谭琦而言，陆煦的演绎不仅是将书中的文字具像化了。 他更是俞一的实体。 “我一直知道陆煦演技很好，但……他演出了我想象中俞一的高配版。” “+1+1，俞一复仇的状态根本不是一个活人，可他还是演出来了。” “好强！！” “《眼线》要是找陆煦当主演，我还骂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一提《眼线》我就好恨，这些渣滓啊啊啊啊！” “这一版的俞一我真的深爱。” “复仇前和复仇后，就像阳光和将光线全部遮住的阴云，初出场的俞一真的让我有种在阳光下晒被子的感觉，特别温暖。” “好看！” …… 尽管观众们都给出了高分评价，但热度上，还是《女帝》更胜一筹。 乔梦瑶的观剧基本盘大而稳，剧集播出之后，电视剧论坛、贴吧和其他平台，《女帝》的讨论度都要更高。 《女帝》原著中有一段收后宫的剧情，眼下后宫之一已经和席容仪产生了交集。 “今年2月档又一部爆剧要诞生了吗？” “上一回德伊影视破纪录的就是乔梦瑶的《生为女子》，这回靠着《女帝》，平台又能再赚一波了。” “讨论度好高，看搜索量的话，《女帝》要比《识骨之途》强好多，乔梦瑶扛剧真的强。” “《识骨之途》和《女帝》根本不是同一档的，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各大平台上，看好《女帝》的剧迷同样更多。 乔梦瑶自身就是金字招牌，《女帝》节奏好、又给女主铺了坚实的成长线，这就是当下电视剧市场上最容易爆的类型。 《识骨之途》书迷虽多，书迷能提供的热度却相当有限，不和改编版作对就谢天谢地了。 《眼线》扑到人尽皆知，书迷们无休止的谩骂发挥了重要作用。 然而，第二天的热度数据却……有些古怪。 《女帝》的热度确实很高，首日的平均热度达到了13900，距离14000仅一步之遥——在这几年的剧集市场，首播能达到这一数据的剧集寥寥无几。 何况《女帝》剧情还未完全铺开。 乔梦瑶的扛剧能力不必多言。 可面临着《女帝》这个庞然大物，《识骨之途》首日给出的答卷是——热度11111。 很诡异的数字，却也破了万，还迈过了11000这个大关。 过万之后，每涨1000都相当不易。 各平台、明星以及观众之间一直存在着某种默契，热度破万就是剧集好与坏的分水岭。 《贵公子》《天子》那样先苦后甜的剧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热剧播出的规律都是首日热度在一万上下，随着剧情的起伏有所波动，走长线的剧集也有，当然，也有《守望者》和《旭日初升》那种走向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但无论如何，《识骨之途》的首日数据相当漂亮。 尤其和《女帝》的搜索量讨论度相比，《识骨之途》的各项数据可谓平平无奇，能有这样的成绩，足够让业内惊诧好一阵了。 虽然热度相差2000+，却没有人觉得《识骨之途》输了。 二者体量本就不同，阵容差异更是巨大，《识骨之途》就陆煦一个人知名度高些，但在电视剧这个领域，陆煦至今未曾证明过自己。 “……其实《识骨之途》的评分比《女帝》略高了一些。” “而且是在原著粉比普通观众更苛刻的情况下。” “喂，哪有？？虽然我是书粉，但陆煦的演绎真的打动到我了。” “打动我+1，对能打动我的表演，我超级包容的。” “《女帝》和《识骨之途》我都很喜欢，《女帝》是一个人和一群人一起战斗，《识骨之途》是一个人的战斗，二者对比，我更喜欢青睐的俞一。” 第56章 056 被抨击了 乔梦瑶本人还算佛系，她在圈内的地位早已稳固，就算《女帝》再爆一回，于她也只是锦上添花。 不管是片酬还是代言费，她都站在电视剧女演员的顶点，她的商业价值甚至胜过数位电影女演员，不可能再高了，如果《女帝》能够超越她过往的纪录，不过是让她辉煌的战绩再添一笔罢了。 然而，《女帝》不止有她一位女主演，还有几位“待爆”的男演员加盟。 眼下《女帝》热度几近1.4万，话题度同样满满，剧中几位男角色即使尚未出场，多少也应该掀起话题了。 可现在的热搜榜上是什么？ “陆煦 俞一”、“《识骨之途》热度破万”、“陆煦 演技#……陆煦俨然成为这个档期最受瞩目的男演员了。 这都是因为《识骨之途》热度很高。 在《女帝》的浩荡声势中，《识骨之途》同样彰显出了自身的存在感，其中缘由，大半是陆煦对俞一这个角色的演绎。 陆煦出尽风头这事，《女帝》的几位男主演并不乐意见到。 《女帝》调到这个档期本就是为了狙陆煦，何况他们参演《女帝》这部剧，本就是冲着爆来的。 真以为乔梦瑶的男主那么好当？ 为了在《女帝》拿下一个重要角色，几位男演员可谓使九牛二虎之力，剧组遛过圈内大大小小不知多少男演员，最终才定下他们。 结果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月，该置换的资源置换过了，商务也提前签了，风头都被陆煦抢走了，那他们演《女帝》是为了什么？ 只为了让《女帝》和《识骨之途》并驾齐驱，他们没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 两部剧播出两天后，《女帝》的热度仍稳在13000+，不过《识骨之途》也不算弱，热度同样破了万。 这样的情形实在少见，以至于业内忍不住猜测，这个2月档，会不会像暑期那么热闹？ 不过剧集毕竟才刚开播不久，半路开香槟一般都会结局糟糕，因而在提及对《女帝》《识骨之途》两部剧的期待时，业内一致保持了克制。 第三天，两部剧的剧情都迎来了一个小转折。 女帝幼年时的戏份结束，乔梦瑶扮演的少女席容仪正式出场。 她与小将军李成风青梅竹马，父皇却想让她走上大皇女的老路，送她去漠北和亲。 帝国孱弱，北方势力却渐渐坐大，因而宫廷之中，皇子固然受宠，皇女的地位却也不似席容仪幼时那么糟糕，她们被培养成和亲工具，须得锦衣玉食养大，如此才能为帝国献上忠诚。 席容仪面临着选择。 李成风一直倾心于她，她心中却待他如哥哥一般，这少年痛苦纠结，可她却无法给予他回应。 第6集中，李成风清亮深情的目光几乎在屏幕中定格了。 扮演李成风的许擎天是宁世娱乐的小一哥，在《女帝》之前，他已经在宁世娱乐投资的各个项目中演过男主男配，不过一直没什么水花。 这次拿下李成风一角，他成了众多营销号口中的“待爆”咖。 许擎天并不介意被这么称呼，娱乐圈等着爆的演员多了去了，能被归入“待爆”的行列，说明他本人已经相当有存在感。 李成风出场这天，许擎天享足了排面。 热搜一条接一条上，李成风深情而破碎的目光引得无数粉丝无声尖叫。 “哎，无望的爱情就是这样的。” “可怜的李成风，快开后宫吧，开了后宫他就不用绝望了。” “永远为李成风哭泣尖叫，许擎天真的好会演！” “我推擎天终于被看到了，他其实演过很多优秀的角色，只是一直没什么热度。” 乔梦瑶本人的热搜甚至都没有许擎天热搜的一半，即使两人同时上热搜，乔梦瑶的名字也排在许擎天之后。 但以许擎天粉丝的说法，他把李成风演得太过出色，有热度是应该的。 …… “也没那么好吧……”谭琦默默和小伙伴吐槽，“我觉得演得一般。” 谭琦自然不是和许擎天有仇，主要是在她看来，李成风根本不是考验演员演技的那类角色，非常常规，初出茅庐的少年将军，诚实、重情、热情洋溢，等日后沐浴了战火，他才会真正成长起来。 谭琦特意打开热搜，主要是想找和她一起夸陆煦的同好。 《识骨之途》第6集，俞一手刃了自己的第一个仇人。 在那间密闭的房子里，他就像在完成一场庄严的手术一般，将仇人的喉管切开，任凭对方血液流尽。 队员们曾承受的一切，俞一也要让他的仇人们体验一遍。 这一幕场景中，剧组着重刻画的是俞一的动作——俞一闪避的动作迅速而矫健，在外界混乱时，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仇人身边，同样很敏捷，然而，在实施复仇时，除了将尖刀刺入仇人喉咙的动作干脆利落外，其余时候，俞一都在冷漠而残忍地见证仇人死亡。 开始复仇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俞一都很淡漠，唯独这一刻，他眼中蓄积着浓浓的血色。 那是复仇者才拥有的眼神。 俞一变了。 那冰冷残酷的气息，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他，可透过他的动作和眼神，旁观者完全可以体会到他心中无尽的恨。 杀死第一个仇人后，俞一周身萦绕的也并非兴奋，他的世界只是一片空荡。 虽然导演将这个情节完整描摹出来，嗜血的场景足以令人肾上腺素飙升，可身处这一片残酷场景之中，俞一的存在依旧令人无法忽视。 这个时候，谭琦不由抱怨自己的文字干巴巴的，她只会夸陆煦“演得好”、“真棒”。 结果一打开热搜，满屏居然都是夸许擎天演技的，什么“仙品”、“拯救乔梦瑶的男人”、“古偶小生top1演技”……陆煦的热搜虽然有，却都被压到了后面。 葡萄影视也算是营销大户了，这次居然没营销过宁世娱乐。 不过在谭琦看来，热搜认不认可陆煦没那么重要，只要观众认可就足够了。 她反正不好意思打上几十个字去夸陆煦，或者用多么华丽的词藻来形容陆煦。 但……明眼人能看出来的吧？ 谭琦唯一确定的是，许擎天应该很需要《女帝》这部剧的热度。 “没事，咱们《识骨之途》成绩还是蛮好的。”小伙伴安慰谭琦，“一直在一万以上，数据很稳。” 《女帝》热度确实看起来很高，可《识骨之途》也不差啊。 何况陆煦也是有热搜的。 谭琦点进和陆煦有关的词条看过，至少讨论《识骨之途》的大半都是活人，没有那么多复制粘贴的言论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女帝》的热搜一下子窜起来了，翻了好几倍。”小伙伴忍不住道。 《女帝》刚开播第一天，剧情主要是由小演员演绎，热搜多归多，没到铺天盖地的程度，可今天乔梦瑶和许擎天两个角色出场，热搜忽然就炸了，带“爆”的词条居然就有两个，叫人怀疑娱乐圈里多了什么出轨犯法离婚的大瓜。 “应该不是你的错觉……”谭琦附和了一句，“我也觉得。” 但谭琦隐约猜到，《女帝》和《识骨之途》相安无事的现状应该不会维持太久。 大概因为她前几天看到一个爆料，说《女帝》提档是有意为之。 …… 《女帝》的剧情在稳步推进中，《识骨之途》也是如此，两部剧的评分都略有下滑，《识骨之途》目前在9.3分，《女帝》则在9.1分，在近两年播出的剧集中，两部剧的评价都相当不错。 除此之外，两部剧的热度都略有下降，不过波动并不算大。 然后——如谭琦所料的那样，某一天上午，《识骨之途》被某位业内人士抨击了。 对于雷霭的改编，这位业内人士没什么意见，而对陆煦的演绎，这位业内人士虽然没有夸赞，却也没有批判，陆煦毕竟是入围过星辰奖的，对方也曾担任过某届星辰奖的工作人员，总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 对方批判《识骨之途》的理由是，《识骨之途》太残暴，太血腥，不符合当下的价值观。 “观众看过之后确实会有复仇的爽感，可它教会了观众什么？是肆意厮杀还是血腥复仇？” “只有刺激眼球的淋漓鲜血罢了。” “这样的镜头不会对社会产生任何价值，不会让人体会到快乐，有的只是无休止的空洞。” 雷霭：“……神金。” 这条抨击才发了几个小时，居然迅速登上了热一，把许擎天的热搜都压了下去。 《识骨之途》剧组自然看出了门道。 葡萄影视也联系过对方那边，希望对方撤回言论，对方给出的理由却相当冠冕堂皇——这是他对电视剧圈的前景表示忧虑的责任感，即使平台逼迫，他也会坚持自己的正义。 他甚至放出话来，让葡萄影视别强行扭转他的想法。 “哎，愿意说真话的业内真的不多了。” “啧啧啧，葡萄影视居然还想撤热搜吗？为了维持《识骨之途》的热度真是拼了命了，估计是被《守望者》给扑怕了。” “放在其他时候，《识骨之途》这剧成绩确实不错，可谁让它遇到了《女帝》呢？结果明摆着的。” “请给说真话的业内合理发声的渠道，谢谢。” 有了众多支持者，这人言论更加极端，把残虐、变态、摧残心灵等一众词藻往《识骨之途》剧组堆。 陆煦怀疑，自己其实演了一部限制级cult片。 于是，当“卢丁二问《识骨之途》”、“卢丁三问《识骨之途》”连上热搜之后—— 陆煦：【分享了《x乐屋》给你。】 第57章 057 打起来了！ 卢丁没有回复穆迁，所以穆迁又@了他一次：“老弟啊，你能不能告诉我，《x乐屋》到底教会了观众什么，产生了什么社会价值？” 卢丁依旧没回复。 穆迁于是继续@：“说啊，你怎么不继续说？” 显然穆迁导演已经熟练掌握了在互联网上掀起热度的技能，他自主打上了#穆迁一问卢丁#、#穆迁二问卢丁#以及#穆迁三问卢丁#的tag。 打完tag之后，他还特意@了平台：“怎么就我没上热搜？” “我转评赞比他还多呢！” 然而，无论是卢丁还是平台方面，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装死。 卢丁的意图却被网友们嗅出来了。 自己都没洗干净呢，怎么就非盯着《识骨之途》批呢？说《识骨之途》有毛病，《x乐屋》的毛病可比《识骨之途》严重多了。 “卢丁之前也给宁世娱乐说过话吧？” “emmm……说过，我还有印象，因为那部剧确实挺烂的，结果卢丁就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暗搓搓指责观众没有品味。” “噫，品味？说的是拍《x乐屋》的品味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是同情陆小狗受了连累，真的，被封号了好惨。” “@平台，快给我们小狗解封！！” “小狗骑自行车来创你了！” “我还同情穆迁导演呢，凭什么不给咱们穆导上热搜，我不服！” “不服+1。” 穆迁本人也相当不服，不仅追着平台问，还把卢丁臭骂了一顿，说他拍的这玩意儿xx色情剧情烂也就算了，还传播了错误的生理学知识。 “xx操作是不可行的！！” 为此，知名肛肠科医生出面力挺穆迁，说《x乐屋》中涉及人类生理学的部分操作是不科学合理的，即便是为艺术献身也没必要。 “艺术也不能违背正常的生理结构。” “送到我们医院来的话，我们也看不好的。” 网友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我笑到打鸣！” “哈哈哈哈哈肛肠科医生说了，这种操作的话，另一方容易没丁，卢丁，没丁哈哈哈哈哈。” 肛肠科医生发话之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跑去采访了本次事件中的另一位受害者陆煦。 在镜头前，陆煦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没有想太多，我只是想学习学习卢老师的大作，一时手滑才点了分享。” “原来《x乐屋》是这样一部作品啊，好吧，难怪我会被封。” “我果然太狭隘了。” “卢老师勇于探索极限的精神着实让人感动。” “没有丁的应该不是卢老师吧。” 记者确定之后，陆煦不由长舒一口气，一副庆幸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 “但我还是建议卢老师去医院看看，这样更安全一点。” “可能几十年前的技术不如现在先进，会留下什么暗疾也说不定呢。” 吃瓜网友：“……” 好神经！ 但是好喜欢！ 总而言之，卢丁一顿操作，《识骨之途》的热度反而略有提升。 毕竟卢丁根本找不出《识骨之途》剧情和逻辑上的毛病，也没法对陆煦的演技重拳出击，只能揪着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不放。 但《识骨之途》原作已出版数年，观众们早已认可了它的剧情，现在忽然来给剧集上价值，一副剧版《识骨之途》会摧毁观众的模样。 可书中的俞一就是这个样子的，剧中的俞一符合原作的描写，仅此而已。 古人尚且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队友那样死去，叫俞一如何一个人苟活？ …… 后续平台把陆煦放了出来，解封了，不过那条分享《x乐屋》的链接却从网上彻底消失了。 陆煦也学着穆迁发问，问平台为什么只封他，为什么穆导上不了热搜。 他还特意转发了穆迁一问二问三问的tag。 葡萄影视在热搜大战中没争得过宁世娱乐和德伊影视，陆煦被放出来之后，葡萄影视不甘心如此遭遇，于是也开始替穆迁发声。 #《旭日初升》的仇呢？忘了？# #我眼中只有《识骨之途》# 出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网友们也默默把“穆迁三问”顶上热搜。 热搜榜因此热闹非凡。 等《女帝》剧组察觉到时，《识骨之途》已经在热搜榜上住了好一会儿了。 这就和《女帝》剧组的想法相悖了。 于是卢丁对《识骨之途》的质疑迅速从热搜榜上撤下，热搜的前几位依然被《女帝》剧组占据着。 然而，《女帝》剧组存在着一个根本问题—— 大女主确实是乔梦瑶没错，可男主却有三四位。 李成风这个角色出场之后，许擎天上热搜的频率很高，稳稳占据着热搜榜前几的位置。 可不久之后，翟翼云扮演的漠北王子奚凌出场了。 奚凌的热搜陡然多了起来。 但席容仪的蓝颜知己不止奚凌和李成风两人，还有状元郎胡非引和侍卫首领沈随云，这两个角色分别由小生白羽翼和容声扮演。 《女帝》播到十多集的时候，这几个角色都出场了。 于是热搜呈现出一副奇景—— 一会儿许擎天在上面，一会儿翟翼云在上面，一会儿白羽翼和容声又爬了上去。 许擎天的粉丝说我家才是正宫，你们都是洗脚婢，我家演技第一，你们都是垃圾。 翟翼云粉丝说《女帝》里翟翼云戏份最多，不是吧你们戏份这么少还好意思上热搜？ 白羽翼粉丝和容声粉丝也疯狂盘点自家蒸煮的优势，从拍戏经历到咖位到商务代言，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总结来说——你们都是菜鸡，我家才是第一。 偏偏《女帝》播到现在，几位男角色间的人气确实存在差距。 漠北王子奚凌高冷霸道，却唯独对席容仪情有独钟，奚凌的戏份又是已出场男角色中最多的，相比李成风、胡非引和沈随云三人，奚凌确实能给予目前的席容仪最大助力。 高冷痴情角色向来比温柔型角色更为吃香，因而扮演奚凌的翟翼云人气要高其他演员一头。 《女帝》剧组为了推动宣传，安排演员们参加综艺、直播和扫楼活动，在这类活动中，翟翼云的站位都更靠近乔梦瑶。 问题又来了—— 《女帝》播的时候，几位男演员可不是平番，最先出场的许擎天番位排在第一。 那凭什么翟翼云站位第一？ 《女帝》官博居然私下里嗑席容仪和胡非引的cp！赶紧开除好吗？ 德伊影视歪屁股，翟翼云的物料比其他人的多了快一倍！ 我们家容声配不上更多镜头吗？ 沈随云隐藏内心的暗恋才是天下第一！ 顾不上打陆煦了，《女帝》剧组的几位男演员先打了起来。 毕竟《识骨之途》和陆煦都远在天边，同一部剧的竞争对手可是近在眼前！ 陆煦拉踩《女帝》男演员的证据找不到，同剧组的那谁拉踩我家哥哥的证据都摆出来了。 演绎同一部剧，有对手戏的话，演技本就更容易被对比。 《女帝》剧组倒是希望粉丝们把注意力集中在给剧集争热度这件事上，然而这家粉丝刚刚宣布专注剧集，那家就偷后场狂踩自家，几次之后，精明的粉丝们就不吃剧组这一套了。 男演员们的粉丝打得头破血流，乔梦瑶的粉丝一开始还吃瓜看戏，可看着看着，乔梦瑶粉丝就意识到了不对—— 乔梦瑶的热搜呢？ 还有，席容仪的戏份呢？ 席容仪的戏份眼看着越来越少，和乔梦瑶本人的热搜一样少，男演员粉丝一个个夸着自家红，全一副靠自己红起来的模样。 不是吧？ 这饼难道不是乔梦瑶喂的吗？ 到底是谁在蹭乔梦瑶热度，又把乔梦瑶当工具人？ 并非乔梦瑶的粉丝敏感，而是《女帝》播到现在，肉眼可见的，属于席容仪的戏份变少了很多。 男主们深情睿智或高冷霸道，剧情着重刻画了这一部分，但随之而来的，是席容仪这个大女主的存在变得尴尬了起来。 深情是男主的，席容仪在不同的男主面前游移不定，成为了感情里的海后。 睿智是男主的，男主们为席容仪出谋划策，让她得到第一皇女的位置，让她有实力和大皇子抗衡。 虽然乔梦瑶演绎出了席容仪这个角色的气魄，可剧中所展现的席容仪形象，和粉丝们对“大女主”这个词的定义存在差距。 乔梦瑶不是第一天红。 众所周知，男演员想红很容易，一部剧就够了，可要在业内站稳脚跟却很难，粉丝也很容易跑路。 但女演员不同，一位女演员必须经历数部剧的积累才能确认自己在圈内的地位，但与之相对的，粉丝也相当长情。 在乔梦瑶成为一线花旦的路上，粉丝经历过的事件太多太多，战斗力自然非同凡响。 不出意外地，乔梦瑶粉丝去找《女帝》剧组要说法了。 以往乔梦瑶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上热搜，《女帝》已经属于话题度不太偏向她的剧组了，可粉丝们一旦出动，效果依然惊人。 于是——在《女帝》播出十多集后，官博一旦推送任何物料，包括剧情高光和演员互动的细节，评论区都被各位演员的粉丝淹没了。 男女主演的粉丝都在讨伐剧组，要求给自家演员平等的待遇，要求对家别偷自家的高光时刻。 这一片喧闹中，《女帝》的热度终于降到了12000+，与此同时，《识骨之途》的热度也升到了12000+。 第58章 058 攻守易势 “这……也行？” 雷霭在导演圈子多年，却很少见到谁家剧组像《女帝》这样唱出一场大戏，一时之间惊呆了。 “好多人啊。”孔乐只觉得一个接一个名字连着上热搜，却根本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关键粉丝们已经无所谓剧集的热度了。”雷霭道，“给自家争口气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超出导演的理解范畴了。 陆煦也会怼人，可他怼的永远是《识骨之途》剧组以外的人和事，在《识骨之途》宣传期间，陆煦没有错过任何宣传活动，微博更是发得格外勤快。 用葡萄影视的话说，陆煦只一个人，就给平台节省了不少宣传费。 《女帝》毕竟是这个档期正面相撞的竞争对手，雷霭特意多关注了两眼，甚至总结出了结论——那几位演员真的是各宣传各的，不肯分一丝关注给旁人。 上节目的时候倒是各种“力破不和传闻”，可雷霭觉得，《女帝》这种大剧组，氛围要比他们小剧组差太多了。 装也只肯在镜头前装一装。 导演感慨道：“还是陆煦好啊。” 虽然陆煦被封号这事把他吓了一跳，作为眼下小有名气的演员，陆煦属实活泼过头了，不过相比把欲望写在脸上的那些演员，在雷霭眼里，陆煦活得更像个人。 …… 说实话，看到热度榜数据的瞬间，雷霭相当惊讶。 《女帝》上热搜榜的频率可比刚开播那会高多了——两部剧刚开播的时候，《女帝》方方面面的数据都比《识骨之途》更强，那自然地，热度也比《识骨之途》更高。 按理说，剧集已经上线了一段时间，翟翼云、许擎天、容声几个“待爆”咖在各平台的存在感丝毫不逊色于一众一线小生，《女帝》的热度更应该水涨船高，朝着大爆特爆发展。 结果—— 最新一集，《女帝》的热度是12774。 而《识骨之途》的热度是——12330。 “我没看错吧？” “啊这……” “是《女帝》剧情崩了吗？还是乔梦瑶的戏份太少？不该是这种走向啊。” 围观群众看到数据也是一怔。 他们记得很清楚，《识骨之途》刚上线那阵存在感确实不低，好歹是陆煦入围星辰奖后首部主演剧。 可随着《女帝》剧情的深入，《识骨之途》好似被遗忘了似的，靠着穆迁怼卢丁收获了一些关注度，可热搜和各大论坛几乎全是《女帝》的天下。 奚凌、李成风、胡非引几个角色的粉丝打得缠绵，哪怕用首字母代替对家的名字，也会被闻风而来的粉丝狂骂。 从这个角度看，《女帝》的关注度和存在感着实无敌。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自然觉得，《女帝》都这么火了，热度应该很高吧？ 在热度榜上，《女帝》确实是第一，问题是——目前的《女帝》，热度只比《识骨之途》高400+了。 “……怎么全平台搜索量都在涨，热度反而降了呢？” “《识骨之途》怎么都快超了？” “……仿佛看到了《守望者》《九转诀》重演的景象。” “能一样吗？乔梦瑶在大女主这个类目的统治力谁不知道？” “因为《识骨之途》俞一最近刀人刀得太爽了？放心吧，等《识骨之途》这个篇章结束，赢的还是《女帝》。” 不管是《女帝》的剧粉，还是德伊影视这个平台，对《女帝》的后续走向都相当有信心。 对平台而言，热度并非坏事，别的不说，《女帝》一部剧就完成了德伊影视半年的招商kpi，比其他古偶剧的广告位好卖多了。 就算《女帝》热度被《识骨之途》无限逼近，可在大众印象中，更红的依然是《女帝》。 而《识骨之途》和《女帝》在后续一集中的表现是—— 《女帝》，热度11939。 《识骨之途》，热度13266。 功守易势，《识骨之途》登上了热度榜第一位。 “？？？” “擦！” “什么情况？” 一派花团锦簇的《女帝》，居然被《识骨之途》轻易压制了下去！ 不仅如此，双方的热度差居然突破了1000！ 吃瓜群众懵了，德伊影视同样懵了！ 《女帝》的各家演员粉们倒没有被《识骨之途》击败的羞耻感，反而趁着这个机会放肆嘲笑对家—— “啧啧，我就说嘛，byy就是灾星，这两集他镜头最多吧？热度就降了。” “强捧瘟男的福报罢了，非得越级碰瓷，真以为凌帝粉是好欺负的。” 雷霭被这种刻苦计时的精神感动到了——他大学学的会计，失业之后才阴错阳差走上了导演这条路。 但雷霭可以自信表示，除了大学时代，他都没这么细致算过数，有回还把人数算出了小数点后三位。 可人家粉丝计算出场时间，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了。 然而，不管粉丝做了什么，业内依然好奇，《女帝》究竟是怎么被《识骨之途》超越的？ 去微博搜索关键词是注定找不到答案的——实时所有和《女帝》相关的tag，都是各家粉丝在混战。 搜《识骨之途》的话，前几位居然也是《女帝》粉丝占着《识骨之途》的地盘在互打。 甚至有粉丝摆了一堆数据，来证明《女帝》比《识骨之途》强。 什么各平台搜索量、主要演员涨粉数、主要演员商务量、几家小网站的统计数据…… 唯独最权威的那家平台，被粉丝们下意识地忽略了。 “陆煦的商务转化率比翟翼云和许擎天差太多了，星辰奖提名就签了三份合约，《识骨之途》都播到现在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新商务。” …… 唯有电视剧论坛上能稍稍窥出端倪。 电视剧论坛还是以推电视剧为主，大手多，眼下最为出圈的几位剧评人和up主，早年间都在电视剧论坛留下过痕迹。 2月这个档期原本不算火爆，但因为《女帝》和《识骨之途》两部剧热度同时破了万，论坛的讨论人数要比往年多多了。 一打开论坛首页，帖子还是以《女帝》为主。 “……男主粉丝打疯了，去哪儿都在打，弹幕现在都没眼看了。” “服了，现在几家男主的疯粉在嫌弃乔梦瑶老，说自推怎么和老女人合作了？” “我这边更绝！《女帝》热度不是降了吗？男主粉说，乔梦瑶是一番大女主，热度降了责任该是乔梦瑶的。” “一边责任归乔梦瑶，一边大篇幅讲述胡非引的破碎童年吗？找小演员来演也就算了，非得白羽翼那张大蒜瓣脸来演自己的童年- -剧组是不是不懂什么叫童年？哪里找来的资源咖？” 《女帝》相关的帖子，一半是吐槽粉丝大战+男演员演技的，还有一半则是抨击《女帝》这部“大女主剧”本身的。 “到底什么是大女主啊救命！”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丁，啊，对了，《女帝》找剧评人也一堆优秀的不找，非找一个名字里带丁的。” “楼上别，我们姓丁的没有错！” “抱歉抱歉，不想误伤，但是席容仪的高光时刻都没有展现出来，就比如读书戏，原作里写了，但是剧里就没有，反而刻画了胡非引这个状元郎读书的辛苦，你读书戏都不肯写，女主怎么舌战群儒怎么体现自己的抱负？” “其实是我很喜欢↑读书的剧情的，席容仪就是聪慧睿智小皇女！” “不该对比的，越对比越觉得席容仪实惨，看看人家隔壁《识骨之途》怎么改的！” “点进了《识骨之途》的帖子，讲真，我好羡慕，没人吵架，都在分析细节+研究微表情+回顾原作。” “过去看了一眼，羡慕+1。” 《识骨之途》刚好播到了俞一遭遇危机那场戏，前一天，俞一在复仇之后被人堵在了门内，他紧张到冷汗直流，观众的心脏也随之紧张到爆炸。 后续一天不揭晓，观众就跟被挠了痒痒似的，不追完这段心里都不安。 书粉们倒还好，毕竟看过原著，清楚后续发生了什么，没看过原著的观众们可就着急了，有人迫不及待买了原书去看，也有人硬是等到了第二天。 就是因为这段剧情，《识骨之途》的热度才飙升了近1000。 好在俞一最终克服了危机，他躲进地下室的管道内，待黎明到来，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之后便是俞一继续探究幕后黑手的历程。 门外之人的身份一日不揭晓，观众就一日不能不追《识骨之途》。 《识骨之途》之前被卢丁带出了圈，一部“血腥”、“残忍”给人以强烈视觉冲击力的复仇剧，观众们高低都得见识见识。 加上雷霭又相当会设置悬念，《识骨之途》除了前两集节奏略慢了些外，后续节奏其实是比《女帝》要快的。 毕竟复仇拖不得慢不得。 前两集的慢节奏，只是为了突出俞一性情的转变。 对于剧粉们而言，《识骨之途》热度升至13000+丝毫不让人意外。 当然，《女帝》热度跌到12000以下也不叫人意外。 剧情已经陷在多角恋的框框里了。 要是剧组心狠一点，在剧集开播前把几位男演员的戏份删删改改，问题倒还不大，可拖到现在再改就不明智了—— 几位男主演不是“待爆”咖了，人家已经爆了。 就问剧组，删谁的？ 保准被删的那位粉丝骂导演骂到祖宗十八代，叫他后悔接了《女帝》这个大饼。 第59章 059 结局 “话说，只有我意识到，陆煦又一部剧热度破万了吗？” “！！！” “忽然发现，《识骨之途》从上线到现在，热度一直在一万以上，但大家都好像默认了这个结果，是因为《女帝》存在感太强了吗？” “倒不如说……习惯了。” “也就是说……《女帝》狙《识骨之途》没能成功？” 《女帝》特意提档狙《识骨之途》的消息虽然只是传闻，可两部剧集上线那天，半个娱乐圈都转发了乔梦瑶的微博，其中好几位是和陆煦不对付的、或者发展路线和陆煦有重叠的明星。 选在那个时机转发，本就很微妙。 明星微博同样是工作博，那几位小生怎么就非站队《女帝》不可？ 只是传闻毕竟是传闻，没有人拿得出证据。 可《识骨之途》播到现在，眼看着热度还有往上涨的趋势，不管那些人对陆煦揣着怎样的恶意，他们的愿望都注定实现不了了。 “接陆煦事业运！” “话说，陆煦转演员以来，是不是没演过热度一万以下的剧？” “这……确实。” …… 《识骨之途》热度破了13000+，属于葡萄影视近两年平均成绩最好的一部剧，它不像《守望者》《旭日初升》那样虎头蛇尾，相反，剧情进行到现在，《识骨之途》的热度一直很稳定，话题度虽然不如《女帝》那么高，可评分一直没有低过。 它显然属于口碑热度兼具的剧集。 葡萄影视方面高兴归高兴，却又觉得亏了。 《识骨之途》明显是营销还不够到位，可就算营销不多，剧集照样靠质量稳住了热度，要是狠狠营销一波，热度不得狂飙？ 当然，过度营销的反效果就是《守望者》，葡萄影视毕竟吃过亏，倒也不敢营销得太夸张。 可什么都不干又不是平台一贯的风格。 眼下就有一个绝妙的营销机会—— 全娱乐圈！必须知道！《识骨之途》才是热度榜第一！ 有谁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事实，那就是葡萄影视的安利工作没做到位。 到了这个时候，《女帝》隐约已经压制不住《识骨之途》了。 在很多情况下，一部剧如果扑了，剧方的挽尊话术通常是“剧被压了”、“平台没给机会”、“对家狂买黑热搜我们也没办法”，然而，真正的爆剧是压不住的。 《识骨之途》上热搜的频率虽然落在《女帝》之后，可热度榜摆在那里，至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这个档期，观众分明更青睐《识骨之途》。 何况《女帝》的观众早已积蓄了很多不满。 之前《女帝》热度第一，剧集本身的问题被热度掩盖住了，可眼下，《女帝》被《识骨之途》反超，各家粉丝都在甩锅，观众们的不满终于发泄了出来。 追剧的观众不全是演员的粉丝。 准确地说，粉丝只占了追剧观众的一小部分。 可因为粉丝的言论，这些真正追剧的观众有想法却不能说出口——他们只是想看一部普通的大女主剧而已。 女主未必需要那么多人爱，也不需要爱那么多人，她拥有属于自己的壮烈人生就足够。 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可即便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现在也无法实现了。 “席容仪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我想看女主治理天下实现海晏河清，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可如果女主周围匹配的都是这些男人的话，我感觉她这国家可能会崩。” “会崩+1，江山不是那么幼稚就能得到手的。” “以及……乔梦瑶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接了一部什么剧？” 粉丝们撕得再凶，最终决定成败的，还是内容本身。 剧粉们是真失望。 乔梦瑶决定接《女帝》的那一刻起，《女帝》就成为了近两年最受期待的大女主剧，《女帝》有原著在，观众们想看到的是一个睿智聪慧、以女子之身向皇权挑战的席容仪。 可惜这个席容仪并没有出现。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在各个男角色陆续上线的途中，剧粉们期待过剧情会转好，毕竟是古偶剧，没有感情戏不现实，好的感情戏更能丰富席容仪的人物形象，有剧情，又有感情，《女帝》才会圆满。 遗憾的是，席容仪的形象不仅没有变丰满，还被男角色们抢尽了风头。 剧粉们是有底线的，现在圈内确实有加戏咖，有些演员加戏加得明目张胆，生怕观众看不到，可即便加戏，也不该破坏剧情原本的节奏，加一些有趣的情节，而不是老太太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叫人昏昏欲睡的篇章。 那样观众怎么会爱看？ …… 《女帝》的热度终究一直在下跌，虽然粉丝打架让这部剧的“知名度”比实际热度更高，却也让剧集的口碑彻底崩坏了。 即便是对剧集内容感兴趣的观众，面对这样的架势，也不由连退好几步。 观剧体验同样重要。 相对的是，《识骨之途》的热度还在涨。 不少追《女帝》的观众开始转投《识骨之途》。 从某种程度上说，《女帝》剧组期待出现的独霸场景，开始在《识骨之途》身上上演了。 剧集热度足够，主演又是陆煦这位星辰奖提名人，在《识骨之途》大结局的前一周，陆煦收到了一档时下当红综艺的邀请。 “你就去玩玩游戏，配合主持人的流程就行。”许闻道，“上这个节目是当红的证明。” 《女帝》那几位“爆了”的男主演可还没上过。 陆煦皱起了眉：“我没什么梗啊。” 许闻：“………………” “别转发《x乐屋》就行。” 陆煦：“……要求好低。” 许闻继续以沉默应对他。 经纪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陆煦口中听到“没梗”这个词。 喂，这个人的梗已经多到被平台封号了！ “你只要对着镜头露出完整的脸，再笑一笑，就足够了。”经纪人给出建议，“别浪费了脸啊。” “这档节目上完，你就可以考虑新剧本了。”许闻道，“最近递过来的剧本多到你想不到。” 陆煦的发展大大超出了许闻对他的预期，也超出了飞扬演艺的预期。 太稳了。 《识骨之途》播到现在，网上几乎搜不到对陆煦演绎的俞一的差评。 现在递给陆煦的本子也不像之前那么单一，古装剧现代剧都有，陆煦给许闻提过要求，下一部剧，他想演一部不那么苦的，谈恋爱的也行，不谈的也行，至少过过正常人的日子。 想想他演的角色，结局最好的居然是于巍。 许闻之前觉得难找，主要是陆煦演技好，在年轻演员里数一数二，导演们自然更青睐给他高难度的角色。 换句话说，陆煦演了低难度的，高难度的又给谁演去？ 《识骨之途》火了之后，找陆煦的主角戏变多了，一般来说，主角通常是一部剧里最正常的人，许闻挑选再三，还是找出了几部适合陆煦的。 …… 《非常night》是华娱影音旗下的一档王牌综艺，至今已开播近20年。 它的开播时间是在每周五晚上的8点半，每一期都会邀请一组明星参加，被邀请上节目的明星至少是近段时间比较有话题度的，小咖难上，如果某个周期没有爆剧的话，节目组宁可邀请几位更大牌的明星。 陆煦上节目前，《非常night》先提前预热了。 节目组官博放出了下期参与明星的剪影——其中一位轮廓倒是很像陆煦，可粉丝们不敢想。 verse解散之后，陆煦就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家平台的综艺。 猜测陆煦的粉丝反而自己否定了：“哎，放个小狗骑车的剪影，也许我就能认出来了。” “就算这期不是陆煦，麻烦下期也请陆煦过来！” “陆小狗绝对能上了！” “想看把verse全员请过来，小狗1vs3还赢了的那种节目。” “那种节目不是每天都在上演吗？” 粉丝们猜了老半天，依然没能从剪影的轮廓中猜出下一期嘉宾的身份，最后还是《非常night》节目组自己先揭晓了。 确实是陆煦——刀人版。 节目组居然直接放了《识骨之途》的剧照！ “下周五《识骨之途》大结局哎，陆小狗你真的很大胆！” “笑死，大家都知道，《非常night》开播这天，电视剧的热度都会跌一些，只能说不愧是陆煦，这人一直走这种路线。” 倒不是说陆煦非得赶在这天上节目，只是《识骨之途》大结局的日子早就定了，反正这天《非常night》注定会播，倒不如这天上节目，顺便给《识骨之途》宣传宣传。 他又给葡萄影视省了笔钱，下回见了平台高层，得让他们给自己涨涨工资。 陆煦确认要上《非常night》，粉丝们反而纠结了，是看综艺呢，还是看《识骨之途》大结局呢？ “同时进行吧。” “平板+电视，我已经准备好。” 倒是有人酸溜溜地表示，陆煦这天上《非常night》，恐怕是想挣个双爆。 “别到时候《非常night》的收视率没上去，《识骨之途》热度也受影响。” 结果—— 周五晚上，《非常night》节目组和《识骨之途》成了整个娱乐圈最快乐的存在。 《非常night》收视率破了去年以来的纪录，《识骨之途》大结局这集，热度达到了14000+。 第60章 060 过渡章 【陆煦真的绝了，有人看了昨晚的《非常night》吗？我垂直入坑！】 【看了看了！讲真，我是被脸吸引住的，结果——陆煦那段剧情复刻真的超精彩，超打动人的！】 【演员综艺还不赶紧叫陆煦过去？现成的标杆摆在这里呢。】 【要我说还是别了吧，谁家好人不在剧组拍戏，非得上演员综艺过一把戏瘾？】 《非常night》和《识骨之途》的播出时间有重叠，陆煦选在这天上《非常night》，不少粉丝担心《识骨之途》大结局的热度会受影响。 谭琦就准备了手机和平板，一边看《识骨之途》大结局，一边顺带瞅一眼《非常night》。 她一直在追《识骨之途》，自然不会错过大结局，可陆煦在《非常night》出场的第一个镜头还是让她分神了几秒—— 超清澈男大！ 白t牛仔裤干干净净，t恤正中间印着《识骨之途》的漫画风海报，不过所占面积很小，依然是白色占据了视野的大半，一头黑发亮而柔软，显得陆煦整个人格外清爽。 面对镜头时，这人露出的也不是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而是咧开嘴角，一双眼睛闪着的光比星空还要灿烂。 ——陆煦本人和他演绎的那些角色分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偏偏他又能将一个个角色印入观众心底。 像会魔法一样。 …… 《识骨之途》的结局原作中早已写明，看过原作的观众对此有心理准备。 可不知为什么，当俞一进入那座注定束缚他一生的囚笼时，观众们心中反而有股淡淡的悲凉感。 或许是因为脱离了奢靡的环境，俞一反而露出了原本的神情。 到这时候观众们才意识到，复仇时的俞一固然冷静又成熟，可他其实有着一张年轻的脸孔。 让人很难想象，他心中已经鲜血淋漓。 好友妻子询问他是否值得时，他回答了一声“值得”。 只这一声，就让谭琦有了落泪的冲动，这一瞬，她好像走进了俞一的心灵世界。 俞一和小女孩轻轻挥手的画面谭琦看了好几遍。 这是俞一在告别。 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全剧终”三个字，可谭琦依然沉浸在俞一这个角色给她的震撼之中，她久久没有回神，半晌才反应过来，《非常night》似乎……还在播出中。 她视线转向《非常night》，节目恰好播到了陆煦在演绎最后一幕的俞一。 不同的场景，却是同样的冲击。 她体验了足足两次。 尽管陆煦衣着清爽，看上去和普通男大没有任何区别，可在演绎俞一的镜头时，他的神态、姿势、动作，全部都属于俞一。 …… 这一晚的热搜榜几乎被《识骨之途》占满了。 谭琦不管是搜《识骨之途》还是搜俞一，实时都是一片哭嚎声。 “俞一好惨！” “陆煦版的俞一也太太太骗我眼泪了，哎，他本质上真的不是那种残忍冷酷的人，可现实太残酷了。” “陆煦好强！情绪切换自如简直了！” “哎，有up主剪了一个《如果没有那个晚上》，我简直爆哭！剪的那段视频里，01小队没有接护送任务，老猫在商场扮玩偶哄女儿，飞鼠洗碗摔碎了一个盘子，大家凑了钱送俞一上学，虽然穷，但是大家都很快乐。” “呜呜呜呜陆煦上《非常night》的造型，我觉得就是俞一本可以活成的样子！” “好想看到俞一幸福啊。” 参加《非常night》的陆煦非常配合，不仅t恤印着《识骨之途》的剧照，节目组安排他骑自行车，他也乖乖骑了，之后还重新把俞一大结局那一幕演绎了一遍。 在旁人印象中，陆煦本人该是个爱怼天怼地的怪咖，可在节目里，他微笑看向镜头的模样更像一只乖巧小狗。 剧中俞一的动图和节目中陆煦的演绎被不少营销号搬出来对比，评论区的口径相当一致——“难怪陆煦能入围星辰奖，太强了吧！” 《女帝》这一晚的热搜尤其少。 不过在《非常night》播出的那天，一般剧组都会避其锋芒，就算买了热搜，效果未必会比不买强太多。 当然，也是因为《女帝》还没播到大结局。 《识骨之途》中，陆煦的戏份占了大半，剧集只讲了俞一的复仇故事，篇幅自然而然会短一些。 《女帝》却不同，就算乔梦瑶的戏份已经被压缩了，可谁都能看出来，她减少的戏份远远比不过其他演员增加的戏份，毕竟是1v4，剧集的篇幅自然无限扩张——《女帝》全剧有足足60集。 《识骨之途》故事已经讲完了，席容仪波澜壮阔的人生才进行了一小半。 这也是《女帝》为人诟病的地方之一——已经30多集过去了，席容仪的事业线才刚刚起步，可剧中的她依然是甜美少女的形象。 然而，原作之中，席容仪要更成熟一些，她的女帝人生是在30岁后逐渐开始的。 剧组让不重要的事业线和拉扯的感情线占据了剧集的一大半，观众们实在无法想象，在剧情只剩20多集的情况下，《女帝》剧组要怎么填这个坑？ 总不能前面拖拖沓沓，后续快进完结吧？ “不如来看《识骨之途》，你永远的快乐老家！” “楼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把我骗进来杀！” “楼上你等着，我找一车面包人弄你！” “噢sorry，你没钱找人[狗头][狗头]。” …… 对观众们而言，2月的电视剧市场格外古怪。 《女帝》这么一部规格外剧集定档2月本就让人诧异，更叫人意外的是，《女帝》居然没打得过《识骨之途》。 乔梦瑶和许擎天、翟翼云等一众演员的粉丝倒是能让《女帝》扑得不似《守望者》《九转诀》那么惨淡，别的不说，至少剧里的感情拉扯是有看点的。 可《女帝》热度一直在降。 《识骨之途》大结局这集，热度顺利突破了14000，《女帝》却没能守住一万大关，热度跌到了一万以下。 不出意外的话，等《女帝》播到大结局，热度恐怕都无法超越《识骨之途》。 只是谁也没料到，《识骨之途》大结局这天的《非常night》狠狠替剧集宣传了一波——入坑的观众让《识骨之途》在接下来一周的热度都维持在一万以上。 《女帝》还在上着热搜，几位男演员的粉丝依然很能撕。 然而热度榜上仍是《识骨之途》排在第一，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女帝》大结局，在演员们的号召之下，《女帝》才重回热度榜榜首。 “我现在确定了，陆煦身上真的存在某种玄学。” “我……一开始看好《守望者》，后来看好《九转诀》，现在看好《女帝》。” “楼上你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绝了！我现在说陆煦是一线有人不认吗？《识骨之途》太强了，陆煦这才叫有效拍剧。” “四部剧部部10000+，星辰奖提名，唯一参加的综艺《非常night》收视破纪录了。” “想问问《女帝》几位男演员此刻的感受，后悔了吗？” 观众们认为《女帝》的男演员会后悔，可实际上，女主角乔梦瑶后悔更多。 《女帝》虽然没能大爆，男演员们却靠着这部剧收获了存在感，在演《女帝》之前，他们虽然不是默默无闻的小咖，终究没什么关注度。 可现在呢？ 粉丝撕得越狠，他们名气越大，《女帝》扑了的责任由乔梦瑶担，对方才是大女主，再不济其他人多少也能分担点，反正不会是某一个人的责任。 在娱乐圈里，红才是第一位的，不管通过什么方式红，先红了才有上桌谈判的资格。 不管《女帝》扑没扑，他们的意图已经达到了。 但对乔梦瑶而言，《女帝》的扑街虽不至于让她伤筋动骨，却让她“古偶女帝”的身份产生了裂痕。 她的地位来自于一部又一部剧的积累，从乔梦瑶的角度看，她自然希望自己的每部剧都能有不错的成绩。 “早知道就不选2月这个档期了。”经纪人抱怨道，“风头都被《识骨之途》给抢光了。” 乔梦瑶一个眼神扫过去，经纪人声音立刻低了。 “好歹还完了魏芳菲的人情。”乔梦瑶揉揉额头，“换成其他档期，《女帝》的势头也只会比现在好一点。” 对于剧组那些男演员和背后经纪公司的所作所为，乔梦瑶并非完全不知道。 她粉丝的抗议，乔梦瑶同样看见了。 之所以默认《女帝》定档2月，助力狙击《识骨之途》，放任男演员加戏抢戏，只是因为她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 只有粉丝以为她亏了，可事实上，她并没有。 乔梦瑶比谁都清楚自己眼下需要什么。 “古偶女帝”这个称呼固然光荣，可她也不确定这条路自己能走多久。 圈内太多女演员靠这一题材走红了，经纪公司捧的小新人一茬接一茬往外冒，乔梦瑶虽然不服输，却也知道，某些题材就该由方方面面都合适的演员来演。 不然那些“叔圈”演员怎么都得等到一把年纪才红？ 他们年轻时候能演什么？ 演技有，可观众们压根不买账，谁乐意看丑人和小美女甜甜蜜蜜谈恋爱呢？偶像剧这个赛道早一开始就给他们封死了。 第61章 061 你应该清楚 “砰——” 安静的室内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电视屏幕上，主持人正兴致勃勃地盘点《识骨之途》创下的诸多纪录—— “孔乐老师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眼线》崩坏的口碑被《识骨之途》救了回来。” “葡萄影视也可以安心了，之前下注的《守望者》和《旭日初升》虽然失利了，终究靠《识骨之途》扳回了一局。” 顾思年双唇紧抿着，脸上满是不甘。 屋外有响动传来，经纪人瞥见他神色，半晌才关门，慢吞吞走进来。 顾思年紧紧盯着他，目光仿佛要把他吞掉一般。 经纪人觉得顾思年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却不敢惹这样的顾思年，只轻轻摇了摇头。 “没谈成？” 经纪人轻轻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答案，顾思年脸色不由更难看了。 《旭日初升》扑了之后，他接戏就难了，好不容易有个剧组愿意请他拍剧，结果剧拍完了，居然没有一家平台愿意接。 临歌娱乐涉足影视业务并不算久，在业内的基本盘本就不如其他公司，合作平台也相对少一些，葡萄影视就是其中一家。 葡萄影视原先和临歌娱乐关系还不错，可自从买下了《识骨之途》，葡萄影视就换了一副面孔，顾思年参与的这部新剧，葡萄影视说什么也不肯买。 都说葡萄影视是被《守望者》和《旭日初升》亏怕了。 对演员来说，没戏拍是一场灾难，可剧卖不出去同样是一场灾难。 顾思年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现在倒是学着谢青扬和孟钦的路子，在各档综艺里打打酱油，偶尔混混时尚圈的各项活动，配合网红拍拍照，可这压根不是正经演员该走的路子。 verse时期，他根本瞧不上所谓的综艺咖和网红。 像陆煦那样，爆剧、出席颁奖典礼、被高奢品牌视为座上宾才是正道。 《识骨之途》大爆之后，陆煦参加的线下活动虽然不多，可只看时尚博主扒出的他的几套造型，就足以说明他正享受的待遇——衣着由g牌全包，所戴的腕表价格从六位数涨到七位数，就连食指上平平无奇的戒指，也是高珠品牌刚刚推出的新款，有资格戴的全娱乐圈也没几人。 不知为什么，顾思年已经习惯视奸陆煦，虽然他表面上会回避和陆煦相关的消息，可私底下，他一直在关注着对方。 就好像……看不到对方跌落，他就不甘心。 《识骨之途》爆了他恨到牙痒，只要陆煦新签了一家有份量的商务，他就会忍不住拿对方和自己进行对比。 毫无疑问，陆煦现在的商务已经胜了verse其他人。 不管是他，还是谢青扬和孟钦，合作的商务都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味道，底线一降再降，稍次点的品牌他们都乐意接了。 过去都是品牌主动找上门，现在却轮到他们三人找品牌求合作了。 “公司那边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找陆煦主动谈一谈，看和他的关系能不能破冰，这样舆论场上对你们更友好些。”经纪人带来了临歌娱乐高层的建议。 “我们主动？”顾思年眉毛不可思议地挑起，“当初把陆煦踢出verse，公司没有掺一脚？” 决定都是公司下的，背锅的反倒成他们了！ 经纪人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不管公司道不道歉，你们肯定是要对陆煦服软的。” “不可能。”顾思年断然拒绝，“我微博支持《女帝》的痕迹还在呢。” 为了说动魏芳菲，顾思年投入了好大一笔，现在这笔钱等于打了水漂。 他一门心思想把陆煦打下去，要他向陆煦低头，这辈子都没可能。 “陆煦又不是傻子，谁想狙《识骨之途》，真以为他没数吗？” …… 事实上，不管谁对《识骨之途》怀抱恶意，陆煦都已经不在意了。 没办法，谁让《识骨之途》热度都破14000了呢？他完全没必要在乎手下败将的想法。 《女帝》剧组对他有想法还差不多。 不过许闻还是负责任地把《女帝》提档背后的弯弯绕绕给陆煦讲清楚了。 比如翟翼云和许擎天签的都是宁世娱乐，这两人的粉丝在《女帝》播出期间虽然打得凶，可矛头却主要对准了白羽翼——对方签在另一家经纪公司。 章澈的经纪公司也在其中出了力——乔梦瑶的经纪人原本就是章澈公司野海经纪的王牌，后来跟着乔梦瑶开了工作室，但对方在野海经纪还有股份。 至于临歌娱乐——《女帝》的营销之所以呈现出轰轰烈烈的场面，临歌娱乐在其中出了大力。 在许闻看来，陆煦或许不关注这些，可基本信息对方必须了解。 “我明白了。”陆煦合上书，忽然站起了身。 他个子本就比经纪人高一头，又站在高一点的位置，加上他这会儿表情严肃，乍看过去相当唬人。 经纪人疑惑道：“你明白什么了？” “他们想搞我。”陆煦看向经纪人，一本正经道，“被动应战也不是办法，主动迎战吧！” 许闻：“？” 陆煦指着其中一个剧本：“欧导的新作，想争取的演员应该很多吧？我听说欧导一直很受星辰奖青睐？” 陆煦最近一直在挑剧本，他所指到的剧本，正是许闻前几天和他提过的、圈内很多年轻男演员在争的一部，许闻提到的名字里就有章澈。 对方在星辰奖提名公布后发的那些话陆煦可以不在意，反正他没吃亏，可陆煦并不是圣父，他永远不会对背后的冷箭无动于衷。 对方恶心他，他就可以恶心全世界！ 许闻：“……你好中二。” “哪里中二了？” 总之，陆煦决定去争一争这个剧本了。 欧导名为欧庆春，在星辰奖上和陆煦有过一面之缘，正是他导演的《我们生活在平凡年代》击败了《天子》，拿下了最佳长篇剧集和最佳导演两个重要奖项。 欧庆春的新剧本同样讲述了一群平凡人的故事——来自大山的少年、被孩子折磨到崩溃的幼师、厨子、失业者，他们租住在城中村，为实现自身的梦想一天天拼搏着。 大山的少年想成为一个作家，在这样伟大的梦想面前，他却屡屡碰壁。 欧庆春的长处在于，哪怕只是个普通的故事，他也能展现得有趣而生动。 演员接了他的戏，事业就有如走上了快车道。 “这种生活化的角色你能行吗？” “应该还行。”陆煦表情平静，“试镜而已，先争取了再说。” …… 章澈刚签完一份合同，就见经纪人匆匆忙忙跑进来，经纪人性格一向沉稳，少有这么急匆匆的时候，章澈便停下笔，示意对方有话直说。 “欧导那部剧又安排人去试镜了。” “谁？” 章澈一看经纪人的神色便知道，去试镜欧庆春新角色的，必然是对方认为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演员。 这个角色他争取了许久，欧庆春那边一直没有松口，章澈本以为多磨一磨对方，角色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结果欧庆春居然又找了其他备选演员。 经纪人表情有些犹豫，之后才慢吞吞吐出一个名字：“陆煦。” 章澈不由蹙眉。 这个名字他很不喜欢。 经纪人话还没有说完：“另外，我听说他对《还泪》和《雪夜日记》比较感兴趣，也在考虑这两个剧本。” 章澈：“……他是不是故意的？” 欧庆春新剧和《还泪》《雪夜日记》恰好都是章澈密切关注着的。 经纪人和章澈是一样的想法，但问题在于，如果陆煦去争欧庆春新剧的话，对方真有可能争到。 《还泪》和《雪夜日记》也是同理。 如果说陆煦故意针对章澈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女帝》提档，章澈是出了份力的。 甚至《识骨之途》的黑热搜，野海经纪虽然没有直接买，却也推波助澜了一把。 经纪人道：“我去问问飞扬演艺那边，看陆煦是个什么意思。” “嗯。” 章澈的神情说不上好看，他很清楚，不管是欧庆春的剧还是另外两部剧，都不是动用野海经纪的资源可以给他拿下的，几位导演出了名的不徇私。 可如果比拼演技的话…… 想到之前自己不小心扫到的《识骨之途》片段，章澈心下一沉。 如果陆煦下定决心和他争角色，他恐怕……争不过。 对方演绎的俞一，只是最简单的神态，却叫他满脑子都是“演技”这个词。 这就是章澈狙《识骨之途》的缘由——陆煦不能再更进一步了。 不说对方已经先一步入围了星辰奖，光是对方飞升的速度都让人震惊。 现在陆煦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他的威胁。 章澈想，现下所有小生恐怕都对陆煦心怀警惕，因为这个人既有实绩又有演技，至于长相，在娱乐圈这个遍地美女帅哥的地方，陆煦的存在依然相当亮眼。 可惜《识骨之途》还是爆了。 章澈叹息一声，感慨《女帝》太不中用。 那么好的阵容，那么大的投资，居然没把《识骨之途》给狙下去！ 经纪人接完电话回来了。 章澈注意到，他的面色很不好看。 “问过飞扬演艺那边了。”经纪人呼吸都变慢了，“那边说，陆煦就是要和你争角色。” “你想接的角色他都感兴趣，都想争取一把。” “至于原因，那边说，你自己应该清楚。” 第62章 062 新剧本 章澈没想到陆煦会这么不给面子。 “他以为他是谁？”章澈被粉丝赞为“神颜”的一张脸染上恼意，“才红了几天而已。”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陆煦下定决心和他争的话，对方赢的可能很高。 “飞扬演艺那边也不太好对付。”经纪人补充道。 飞扬演艺是老牌经纪公司，营销的能力略有不足，在如今起飞的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里显得名声不响。 然而，之前飞扬演艺之所以争不过其他经纪公司，是因为旗下无人可捧。 可现在，飞扬演艺有了陆煦。 陆煦毫无疑问就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新生代，话题度演技长相毫无短板，有这么个人在，飞扬演艺自然会尽可能为对方争取更多资源。 欧庆春这几位老牌导演野海经纪搭不上话，飞扬演艺却未必，早年间从飞扬演艺出走的大牌太多了，如今都是飞扬演艺的人脉。 何况，资质上…… 经纪人很确定，陆煦在演员圈子声名鹊起之后，夸章澈“神颜”的声音都变少了很多。 倒不能怪粉丝移情太快，粉丝本来就是善变的——一个于巍一个纪修涯，陆煦现代装和古装都有出圈造型。 陆煦火了之后拍过广告，也上过红毯和综艺，可硬是没被记者们拍到一张崩图。 事实上，《贵公子》刚火的时候，有人说陆煦是章澈高配版，两人的长相从某些角度看确实比较相似。 当时章澈粉把这么说的网友狠怼了一通——那时候陆煦还是个满身黑料的糊糊，咖位更是比章澈差了十万八千里，在章澈粉丝眼里，陆煦是碰瓷都非得碰个大的。 说陆煦是章澈的低低低配版才对。 这才过了多久？陆煦居然都有和章澈叫板的资格了。 …… 章澈很快意识到，陆煦绝对不是在放狠话，对方是敢想敢干的典型。 陆煦大概才去欧庆春那边试镜不久，剧组那边和自己沟通的语气就变生硬了许多，章澈性格本就比较敏感，自然立刻察觉到了。 “要不咱们和《古城之春》那边联系一下？”经纪人提议道，“这个剧本讲文保建筑的，是近几年的热门，主旋律，星辰奖那边肯定会留一个名额。” 章澈铆足了劲冲星辰奖，他选片都奔着拿奖去，尤其爱找一些星辰奖比较青睐的题材和班底。 这样确实很功利，但对章澈而言，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陆煦随便演部《天子》就入围了星辰奖，这种好运他不会有。 虽然章澈觉得，陆煦的入围绝对有飞扬演艺在其中运作的因素。 这是他大半夜emo的真实原因——他觉得陆煦赢过他是表演以外的原因。 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公平竞争。 陆煦回应的那句“加油”，在章澈看来，也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一个只配演男配的演员，有什么资格叫他加油？ 瞧瞧对方在给哪些人当男配？ 杨澍，小咖，不值一提。 郑骁，混了几年才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的二线咖，参加活动只能站他后一排。 程赟，演了几十年戏才有第一个知名男主角色。 章澈承认陆煦在《识骨之途》里演得不错，但他原谅不了对方挤掉自己入围星辰奖的机会。 “《古城之春》？”章澈看着经纪人拿来的剧本片段，思索片刻后道，“可以接触一下。” 章澈安排经纪人去沟通沟通，可还没满半天，他就见经纪人一脸惨淡表情：“……陆煦那边也有意向。” 章澈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 经纪人望向他：“温立和谢林慎那边都透露了消息给陆煦，现在大家都知道陆煦在抢你的角色。” 温立和谢林慎是章澈的老对头，两人和章澈属于同一时期红起来的小生。 上升期的男演员矛盾不会太少，粉丝们又成天吵来吵去，几人自然早早结下了梁子。 这俩人没在《女帝》和《识骨之途》的竞争中掺一脚，一是因为两人和陆煦没仇，二是因为，在两人看来，拥有陆煦一个竞争对手，总好过忽然冒出四个竞争对手。 在两人看来，章澈狙《识骨之途》的行为很弱智。 不过对两人来说，陆煦和章澈撕起来不是坏事。 原先没人知道陆煦刻意针对章澈，可挡不住章澈试一个角色陆煦就跟着去，还大摇大摆特别张扬，跟追人的小狗似的。 温立和谢林慎只恨两人没撕得再响些，因而只要两人注意到章澈的动向，都会悄悄透露给陆煦。 章澈：“他们没病吧？” 陆煦也有病，大神经病。 偏偏他打开微博，要么是营销号说如今陆煦成了各剧组的香饽饽，抢手得不行，要么就是一堆脑残粉无脑夸陆煦可爱的。 到底可爱在哪里？ 章澈很郁闷，虽然他心里清楚，陆煦一个人不可能演那么多角色，纯粹是恶心他而已，可他依然成功被恶心到了。 《古城之春》又被陆煦恶心了一把，章澈都不敢轻易和剧组接触了，他也不清楚陆煦究竟收买了谁，感觉满娱乐圈都是陆煦布下的探子，只要他稍微动一动，陆煦就会狗似的把他看中的剧本叼走。 他粉丝还喜欢狗塑陆煦，可在章澈看来，陆煦本人是真的狗！ …… 陆煦倒是去欧庆春的剧组试了镜，导演对他的表演很满意，却觉得他的长相不太贴角色。 欧庆春想要的是外表更加生活化的演员。 陆煦本人能演出那种出生山村的朴实感，可他长着一张与角色不够搭的脸。 “好看过头了。”欧庆春评价道。 陆煦不介意扮丑，欧庆春却不建议他这么做，因为他的剧讲述的多是平凡人的日常故事，是真实的日常，刻意扮丑的话，就不真实了。 导演和许闻认识，所以对陆煦说了实话：“我不希望到时候看到某某扮丑这种热搜，这不是我这剧的话题点。” 陆煦本人未必会制造这个话题，可剧播出之后，关于他扮丑的讨论必然会存在。 陆煦接受了这个解释。 每位导演的风格不同，既然他不适合欧庆春的风格，他也不必强求。 不得不说，章澈为了冲奖确实很拼，对方挑的剧本陆煦并非都欣赏，可这些确实是星辰奖评委们会青睐的本子。 “我倒觉得，没必要奔着冲奖去，把自己手里的角色稳扎稳打演好就行。”许闻道，“满脑子惦记拿奖，演起戏来只会用力过猛。” 章澈看中的几个剧本里，陆煦只对欧庆春要导的这部感兴趣，其他几个本子太文艺了，要么就太刻意。 像《古城之春》这个剧本，选材其实很好，可试镜之前陆煦看过这座城市相关的纪录片，总觉得剧本在夸大某几个人的作用，给了演员高光，却忽略了发挥核心作用的存在。 他感觉剧组在蹭文保的热度，却并没有真正尊重这项事业。 当然，看中章澈的剧本本就是陆煦放的烟雾弹，主打一个恶心对方。 对方做初一他就做十五，这是陆煦为人的准则。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优秀品德之一，他会一直发扬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煦和许闻继续挑剧本。 《识骨之途》带来的效应相当明显——但凡是比较冷酷、残忍、性情转变大的角色，或是复仇类题材，同咖位的演员中，陆煦通常是第一个收到剧本的。 不过陆煦不希望自己演绎的角色太重复，质量差一些的剧本他会直接pass，质量好的他则会纳入备选。 剧本好才是第一位的。 他现在有了选择的权利，如果还像之前那样毫无选择权，就算是不太满意的角色，他还是会演的。 好角色差角色陆煦都是一样尊重。 “剧本说起来多，想挑到还真不容易。” 许闻发现了，陆煦这人其他方面或许随和好说话，遇上和剧本相关的事，他比谁都认真。 刚接触的时候，他就觉得陆煦对挑剧本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度，就好像已经演过多年戏一般，接触久了，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许闻看剧本的能力是在当经纪人这些年来培养起来的，他前后带过不少演员，自然而然掌握了一些看剧本的技巧。 除此之外，许闻在圈内也有几位关系不错的编剧朋友，他偶尔也会向对方请教请教。 他的想法很传统，大概也是因为在飞扬演艺待久了，许闻觉得自己和陆煦这类演员比较聊得来。 重营销、重商务的演员窜得确实快，可几年之后，一旦资源下滑，他就会连戏都没得拍。 在许闻的规划里，陆煦不是走这种路线的演员。 当然，陆煦本人也不是这种性格。 两人嘀嘀咕咕谈了很久想法，陆煦聊到他不介意演《女帝》那种类型的剧，主要是没演过，不过一想到《女帝》剧本被改得面目全非，陆煦想想还是算了，风险太大。 “这部怎么样？”许闻翻出备选剧本里的一部，“沉重是沉重了点，但你的角色不沉重。” “还可以。”陆煦点点头，“典型的商业剧。” “那……试试？”许闻道，“这种类型你还没有尝试过。” 许闻挑出来的剧本名为《尸声》，讲述了一个能听懂尸体说话的男人的故事。 江霖在一次意外中获得了接触尸体即可听到死者话语的能力，自那之后，他身边怪事不断，但他也因此帮忙破获了一桩桩疑难案件，替死者找出了真相。 这是一部双男主剧。 第63章 063 我睡不着 事实上，陆煦刚流露出要演江霖的意向，章澈就主动联系了《尸声》剧组，表示自己也对江霖这个角色感兴趣。 《尸声》剧组却相当干脆地拒绝了他：“江霖一角已经定下演员了。” 定下难道不能改吗？ 章澈又emo了。 于是这天深夜，在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刻，章澈又一次悄悄上线：【这个世界上，公平为什么不能多一点呢？】 这次他倒没有快速删除，而是把这条微博保留了许久。 章澈的粉丝多的是夜猫子，自然很快看到了这条动态。 “怎么了宝宝？” “有什么不公平的事发生吗？” “应该还是星辰奖吧？一提到这个，章澈的眼神都暗淡了。” “心疼我宝，别难受，lx不是也没能拿奖吗？” 粉丝们猜测章澈还在为星辰奖提名这事郁闷，粉章澈久了他们也习惯了，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章澈这个特质才让粉丝们格外死忠——章澈不是完美无瑕的大明星，他很脆弱，需要安慰。 能安慰他的只有他们这群粉丝，别人都办不到。 但这一次和之前不同—— 章澈哭诉“公平”的微博才发出去不久，就被一家营销号截了图：“一线小生b某和最近上升迅速的小生a某有一点私人矛盾，据说a某这些天在疯狂截b某的资源。” “b某确实挺不容易的，a某这种做法太霸道。” 营销号既然截了图，b某是谁自然相当好猜，至于a某，营销号虽然没有给出答案，却在评论区包含“lx”的那条留言下面点了赞。 “？？？？陆煦截章澈的资源？？？” “服了，他俩咖位差距不小吧？陆煦能截胡章澈？？？” “陆煦不就一部《识骨之途》吗？星辰奖提名又怎么样？提名≠得奖，望周知。” “谁不说一声章澈惨，当红的小生里，章澈已经属于对事业很上心的了，他也一直在寻求突破。” 章澈流量本就不低，而刚经历过《女帝》和《识骨之途》大战的陆煦存在感也很高，话题一下就引爆开了。 ＃陆煦抢资源＃＃演员a某＃＃陆煦 章澈＃一条条tag连续上热搜，等陆煦一觉睡醒，他评论区果然又多了n条“你怎么睡得着”的留言。 飞扬演艺倒是一大早就发了声明，声称营销号所谓的“截资源”一事并非事实，就算二人存在资源冲突，陆煦也必然会通过公平的方式展开竞争。 可惜章澈的粉丝并不相信。 对于“你怎么睡得着”的留言，陆煦表示：【睡眠质量好，一觉到天亮。】 “抢别人资源你还有理了？” “绝了，到底是怎么心安理得睡着的？” 对此陆煦表示：【能不能别大半夜发微博？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 【你半夜发，营销号就得半夜加班。】 【我司同事早上9点才上班，非逼人5点发声明。】 【以及，为什么你半夜睡不着，我就不能睡？我又不是你爹！】 可能是“你爹”这个称呼过于直白，陆煦修改了好几次，第一次改成“你的爸爸”，第二次改成“你生理学上的父亲”，第三次则是“你素未谋面的……亲人。” 网友们：“……” 仔细想想也是。 章澈半夜发文是很爽，emo想怎么发怎么发，可代入打工人的角度……实在是惨。 陆煦一长串微博还没发完，他又@上了那个b某a某的营销号：“他不睡，怎么你也不睡？” 下一条他@了章澈：【这不是有人睡不着在陪你吗？干嘛老问我？】 “笑死，陆煦这是起床气发作了吗？” “陆小狗也没说错啊，一张图一条微博，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整得陆煦好像十恶不赦似的。” “……我还是想说一句话，自身实力足够的话，资源是截不走的，以及b某你是不是忘了，你刚被野海力捧的时候，也截过其他人的资源，这事在娱乐圈里太常见了。” “都一线了，也改改成天emo的性子吧，都快30的人了，成天在网上发些指向性不明的句子。” “说陆煦抢资源，拉表格摆数据啊，别成天空口说白话。” 证据野海经纪还真有，不过公司层面不好出头，只好由粉丝代劳。 比如章澈前脚试镜欧庆春的新剧，陆煦后脚就跟上了。 又比如《还泪》《雪夜日记》《古城之春》，都是章澈先试陆煦后试的。 陆煦本人承认了：【对啊，我去了。】 【难不成以后章澈试镜的剧组都要挂一个牌子，陆煦与狗不得入内？】 广大网友：“……” 陆煦粉丝：“……” 他们好想提醒陆煦，这么说就等于骂自己是狗哎。 算了，他们已经习惯了。 “所以……这就叫抢资源？” “啊这……” “欧导出来发声明了，说陆煦和章澈都是正常试镜，不存在所谓的不公平竞争。” 陆煦一个下午@了章澈好几次，可惜对方明明在线，却装死不回复他。 陆煦：【……半夜不睡，现在也不睡，下次能不能睡觉前@我一下，你睡我就不睡了。】 “哈哈哈哈哈陆小狗怕了。” “谁被一堆人追着问你怎么睡得着的不怕啊。” “陆煦：溜了溜了。” “开始替陆煦担心了，下次章澈晚上睡觉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就不睡了？” 章澈本人完全没有回应，野海经纪倒是出面发了条声明，声称营销号所谓的b某与a某抢资源完全是虚构，为不实消息，野海会追究相关营销号的法律责任，希望相关人员保持冷静克制，不要伤人伤己。 陆煦：“？” 【凭啥你家的大白天才发声明，我家的就得5点起床发？】 陆煦也emo了。 所以他点赞了一条小号消息——“圈里人都知道野海参与了《女帝》狙《识骨之途》，因为lx挡道了嘛，想想星辰奖，再想想……” 陆煦很快取消了点赞，继续手滑。 疑似业内的账号爆料出来的内容越来越多，比如欧庆春其实更青睐陆煦，《还泪》和《雪夜日记》在陆煦来试镜之后都开始偏向陆煦——“毕竟演技的差距确实存在，剧组又不瞎。” “之前《识骨之途》被撕得很厉害的，陆煦没空天天emo罢了，就章澈遭遇的‘不公’的强度，这才哪到哪，跟陆煦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好吗？” “很简单，章澈就是破防了。” “这次是破防，上回星辰奖入围也是破防。” “只是粉丝喜欢倒打一耙罢了，星辰奖评委和导演们又不是瞎子。” 章澈粉丝倒是想把这位业内狠喷一顿，无奈对方之前放出过不少消息，最后被证明都是真的。 至少野海和乔梦瑶经纪人的关系作不得假。 章澈粉丝担心对方放出更多真料，就只盯着陆煦一个人diss，怪他不该随意手滑。 对此陆煦表示，他只是想该睡觉的时候睡觉，想吃牛肉饼的时候就吃牛肉饼，要求很低。 他要捍卫自己吃牛肉饼的权利。 他要捍卫自己半夜不爬起来回复消息的权利。 …… 如果说章澈一开始只是emo的话，现在他完全自闭了。 章澈的性格就是经不起批评，需要粉丝哄的那种，结果他一上线，就看到陆煦的n个夺命@。 ——通常情况下，他都是半夜发泄自己的不满，然后粉丝去冲对家演员，冲到对方自闭的那种。 反正是粉丝自愿替他冲锋陷阵，并非他本人的意愿。 可现在，他已经分不清陆煦和永动机了。 只觉得陆煦的战斗力拉满到了让他觉得震惊的程度。 而且不管粉丝说了对方什么，陆煦永远只会@他。 对了，陆煦还会顺带@一下野海经纪，问营销号的法律责任追究得怎么样了。 “陆煦怎么这么闲？” 怎么成天在网上冲浪！ 经纪人劝过章澈，让他少看网上那些负能量的东西，可章澈还是会忍不住去看，然后——他发现陆煦又挑出了新的毛病。 那就是—— 那位透露了b某与a某八卦的营销号，发文时间和章澈发微博的时间仅相隔20秒钟。 而在这短短20秒钟内，对方完成了截图+打500+字的超神速度。 【在g国举行的国际速记大赛中，一名来自捷国的女秘书xx以平均每分钟敲键807的速度个创下了吉尼斯世界纪录。】（注） 【@xx娱乐快报，联合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所以人家才能当营销号赚钱啊。” “前有《x乐屋》，后有吉尼斯世界纪录，陆煦你每天都在网上看些什么啊。（指指点点）” “发现人才罢了@联合国，该行动了。” “@联合国，快别错过哈。” “也许人家就是和章澈同调了呢，同样大半夜不睡觉，然后心有灵犀截图了章澈的微博。” “这就是爱，烦劳锁死，别来骂小狗了，小狗不睡觉扛不住的。” 章澈这下是真不想看微博了。 可他的烦恼还没结束。 陆煦对《古城之春》的剧本不太满意，剧组虽然不是十分喜欢章澈，却也把他纳入了主角的备选，本来剧组已经打算找他谈合同了，结果营销号“曝光”了陆煦抢他资源这事。 《古城之春》剧组不敢动了。 因为按营销号的逻辑，《古城之春》《还泪》《雪夜日记》这几个剧组都在助长陆煦抢章澈资源。 《古城之春》邀请章澈的话，就等于坐实了这事——毕竟陆煦确实考虑过他们剧组，而且是在章澈争取合作之后。 第64章 064 新合作演员 陆煦正看着剧本，就见经纪人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瞅着他。 “有话直说。”陆煦疑惑地瞥他一眼。 “我很好奇……”许闻道，“你从哪儿学的吵架？”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煦不管和谁吵架都没输过。 不管人家是阴阳怪气，还是引导粉丝冲锋，陆煦都干脆利落一板砖上去，不给对方丝毫还手的机会。 放在以往，如果飞扬演艺签了陆煦这种腥风血雨的明星，公关和宣传两块保准忙到脚不沾地，加班发声明都是常有的事，结果到了陆煦这里，他一个人把业务全包了。 陆煦只作弄外人，从不折腾自己人。 许闻签陆煦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以说，陆煦除了偶尔怼怼人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而且……陆煦没错。 别说陆煦平白挨了一通骂，他那个多年不登的微博号，居然也有章澈粉丝在评论区留言，叫他管管陆煦。 许闻：“……” 大半夜睡会觉吧。 真的，熬夜会引发脱发、焦虑、烦躁，会让人变丑。 怎么也该是野海经纪那边管管章澈，让他少在大半夜思考人生，不然人只会越来越emo。 总而言之，经纪人越看陆煦越顺眼，早已把他划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 俗话说相由心生，陆煦长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坏人？ …… 陆煦基本确定要接《尸声》了，这部剧片名听起来很吓人，不过剧情主打的并非灵异，而是抽丝剥茧层层分析找出凶手的过程，主角江霖听得懂尸声只是为吸引观众而制造的噱头，实际的破案过程还是比较硬核的。 江霖定了陆煦，而苏阳这个角色，剧组找来了一位二线小生。 娱乐圈里，一线和二线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分明，至少男演员的划分不如女演员那么细。 章澈、温立和谢林慎显然是第一梯队的，而陆煦眼下应该介乎一线和二线之间，虽说《识骨之途》确实让他火了一把，但和其他演员比，陆煦的作品厚度还不够。 他演员出道太晚，拍过的剧数量也少。 因而苏阳的角色虽然引起了不少男演员的关注，几位一线却绝无可能来给他抬轿。 陆煦对《尸声》的选角不感兴趣，不过《尸声》剧组还是否定掉了几位陆煦绝无可能合作的演员——《女帝》剧组的白羽翼和容声。 这两人不知怎么想的，《女帝》和《识骨之途》的官司还没结束，居然就惦记上了和陆煦合作。 “因为能炒cp吧？”副导演嘀咕了一句。 导演徐衍则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炒cp？咱这可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徐导你这就落伍了，现在男演员炒cp比男女主炒cp还火。”副导演道，“不过不能硬卖，强扭的瓜不甜，得让观众自己去找糖，剧组可以偶尔撒一撒助兴，不能撒多了。” 徐衍：“……你懂的还真多。” 不过实话说，接手《尸声》这个剧本的时候，徐衍真没考虑过炒苏阳和江霖的cp，主要是这部剧的剧情足够丰富，并不需要多余的东西来填充。 在剧本中，这两人只是一对合作默契的搭档。 陆煦愿意接江霖这个角色，徐衍相当满意，主要是他和雷霭、刘春风这几位导演有过接触，提到陆煦，几位导演都赞不绝口。 徐衍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但他绝对相信雷霭和刘春风挑人的眼光。 当然，陆煦在《天子》和《识骨之途》两部剧的表现着实令人惊叹。 今年的星辰奖还未启动，就往届来说，星辰奖并不青睐《识骨之途》这种不够正能量的剧集，但如果演员自身的表现超出竞争对手一大截的话，提名的可能性会很高。 徐衍隐约觉得，陆煦会是那个例外。 历年的星辰奖最佳男主提名，要么是剧组全员演技在线，一群演员互相厮杀让观众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要么就是一个角色撑起一部剧的高光。 这两种类型都可遇不可求，《识骨之途》属于后者。 …… 《尸身》扮演苏阳的演员名叫邵耀，是鸣鸟娱乐旗下的签约艺人。 鸣鸟在圈内存在感并不高，邵耀算是公司最大牌的演员，一哥。 他倒不是演古偶剧出身，而是先在正剧中崭露头角，才逐渐走拥有了现在的知名度。 不过和其他演员比起来，邵耀的劣势很明显——他是小公司出身，资源远不如同辈的演员多。 邵耀刚走红的时候，有其他经纪公司上门挖过他，只是邵耀从毕业就签在鸣鸟，公司上下从老总到经纪人都特别照顾他，他没有想过要离开。 他有着比较硬朗的长相，不是时下流行的花美男，性格也比较……直接，待人接物硬邦邦的，所以出道那几年热度还算不错，这两年就下滑得比较厉害了。 苏阳这个角色他之前试镜过，本以为成不了了，结果兜兜转转，剧组还是找上了他。 “进了剧组，你可要对导演编剧客客气气的，不求你溜须拍马，说两句软话还是会的吧？”经纪人絮絮叨叨叮嘱他，“这次是和陆煦合作，他现在正当红，你别和他吵架。” 邵耀从墨镜里探出眼睛：“他会不会耍大牌？” 经纪人：“……” 这人白长一米八几的个子了。 看起来高，看起来也凶，是个直肠子，可实际性格软得很，怕别人耍大牌把他给欺负了。 “我倒没听说过陆煦有耍大牌的传闻，叫你别和他吵架，主要是——你吵不过他。” 就邵耀这嘴笨口拙的，对上陆煦恐怕一回合就被ko了，经纪人不是瞧不起自己手下的艺人，主要邵耀……确实吵不过。 其实邵耀刚毕业那会签在鸣鸟的时候，经纪人以为他当个三线以外的明星就差不多了。 结果他太刻苦认真，角色运也有一点，就这么莫名其妙来到了二线的位置。 当然，再往上爬就难了，鸣鸟提供不了那些大公司才能提供的资源，好在邵耀并不是贪心的人，他一年拍上一两部戏，挑一挑角色，偶尔歇歇，倒也安安稳稳拼到了现在。 “都让你别紧张了。”看到邵耀一副凛然到要参加高考的模样，经纪人情急之下拍了他一下，“等会好好打招呼。” “他耍大牌怎么办？” 见他到了这会儿还惦记着陆煦耍大牌的事，经纪人不由揉了揉额头。 算了，邵耀这性格，能混到这一步绝对是傻人有傻福。 他要相信自家艺人的运气，说不定对方在《尸声》剧组混得很开呢。 经纪人领着邵耀见了导演和《尸声》剧组的其他演员。 现在是4月初，c市的天气已经隐隐有些热了，片场也热，导演徐衍倒是客客气气听了他的介绍——邵耀扮演苏阳虽然是剧组定的，可邵耀和导演等几位主创其实并不熟，之前没有合作过。 而陆煦…… 在片场，对方的造型远不如参加活动时炫目，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他性格比经纪人以为的要沉默许多，没有过度热情，但也没有冷酷如冰。 这样经纪人倒是放松了些，邵耀完全不擅长和那种第一次认识就热情过头的人相处。 至少陆煦的性格看着挺正常的，经纪人小心翼翼觑了眼。 接下来半天，他人仍留在剧组，主要是替邵耀提前提前打点好关系，请剧组其他人多照顾照顾自家艺人，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陆煦，视线总忍不住朝陆煦的方向飘过去。 观察了许久，经纪人总结，第一，陆煦应该不是那种铺张浪费耍大牌的人。 第一天陆煦的经纪人也来了，可对方在剧组里并没有久待，只带了一个助理替陆煦处理杂务。 排场就这么点，大牌恐怕也耍不起来。 第二，陆煦不管走到哪儿都带着剧本。 外界都说陆煦是天赋型演员，经纪人觉得，恐怕未必如此。 他观察了陆煦一个下午，发现对方只要出现在他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必然是在看剧本，坐着看剧本，躺着看剧本，口中念念有词。 总而言之，很正常的一个人。 和邵耀应该……吵不起来？ 注意到邵耀也拿起剧本在看，经纪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邵耀和上个剧组的合作演员处得特别差，以至于处处被人家使绊子，资源跟着狂掉，就是因为他脾气太硬。 人家在那念数字，导演和编剧都没说什么，他上去就是一顿硬邦邦的嫌弃。 人家说台词背不下来，邵耀说他至少得说几句台词，对方不说一二三四五了，改说上山打老虎，对方没觉得有什么，邵耀倒是每天气鼓鼓的。 合作演员比邵耀更大牌，经纪公司也是圈里数得上号的大公司，邵耀这么不给面子，对方自然也不和他客气。 在那个剧组，对方请全剧组喝奶茶，都要少给他一杯。 后来不管邵耀怎么暗示对方背台词都没用了，对方就故意在那一二三四五，反正他人气比邵耀高，资源也更雄厚，压根不用顾虑邵耀的想法。 邵耀也就是表面上撑一撑，这次合作结束之后，他好久没敢出来拍戏，他话虽然不多，可经纪人看得出来他是委屈了。 这就是嘴笨肠子直的坏处，但因为和邵耀相处不需要顾忌其他，他的想法很好懂，经纪人反倒觉得轻松。 这次来《尸声》剧组，经纪人特别希望邵耀能和陆煦好好相处。 如果他被陆煦怼章澈那样怼的话，心里一定早就哭哭啼啼了。 第65章 065 拍摄进行时 在邵耀经纪人观察着陆煦的同时，陆煦也在观察着邵耀。 他总觉得，这个合作对象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苏阳这个角色定下邵耀之后，陆煦特意了解过对方，对方年纪不大，网上搜到的资料也不多，基本都是和拍戏有关，没什么八卦绯闻，也没什么丑闻，属于拍戏之外存在感不太高的那类演员。 陆煦估计对方为人应该比较正派。 对方所在的鸣鸟娱乐只是一家小公司，真有什么黑料的话，以鸣鸟的能力也压不住。 不过…… 陆煦注意到，邵耀上一部戏《南乡子》闹出的风波似乎不小。 在《南乡子》里，邵耀搭的是当红小生颜齐琛和小花旦林灵，据说拍摄过程中邵耀就和那两人有矛盾，到了剧集的宣传期，剧组多数活动居然都没带邵耀，他就和透明人差不多。 而剧播出来之后，明明颜齐琛和邵耀的戏份都不算少，可剧组却把颜齐琛和林灵打造成了官配cp，剧集的热度没让邵耀沾上一点。 林灵倒是没有说过邵耀的不是，男主颜齐琛却对邵耀有很多不满，明里暗里表示《南乡子》剧组有个戏霸，喜欢对旁人的拍摄方式指手画脚。 娱乐圈里一直不缺少戏霸，有些戏霸喜欢加戏，恨不得导演编剧都围着他一个人转，而有些戏霸则当爹上瘾，非得叫旁人按他的拍摄方式来，动不动就考考你。 陆煦上辈子的一位演员师兄就遇到过第二种戏霸。 师兄从话剧圈转到电视圈，艺龄快超过五十年了，却被小年轻演员拉到一边去讲戏，指点他哪里哪里演得不够好，那段时间他师兄都快崩溃了，说出去又丢面子，不说的话，自己那口气憋在心里，越想越难受。 后来他请陆煦吃饭，硬生生讲了半个多小时，陆煦陪着他一起怒骂对方。 陆煦瞥了一眼站在经纪人背后的邵耀，实在看不出来这人会指导其他人拍戏。 不过有的演员日常是一副面孔，到了拍摄中就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陆煦一向把合作的演员当成同事，能处就处，不能处他也不强求，只要别拍摄中亲亲热热客客气气，剧一拍完，就在舆论上把合作演员往死里踩。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 好在从《贵公子》开始，陆煦还没遇到过这种合作搭档，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运气还挺不错的。 陆煦很快发现，邵耀应该是i人中的i人。 和剧组主创们打过招呼之后，对方就安安静静待在一旁，低着头，尽量不和其他人产生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尤其是自己，陆煦觉得自己一向和合作演员关系处得不错，哪怕是最早合作的杨澍他们，平时还是会有联系，要是在活动场合遇上了，彼此一定会互相打个招呼。 但是今天……他遇上了一位不敢和他眼神对视的搭档。 “我坑过他吗？还是我坑过鸣鸟娱乐其他人？”陆煦忍不住和经纪人讨论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没有。”许闻回忆起见到邵耀的第一面，“他看起来比你要凶。” 陆煦身高过了1米8，在男演员里不算矮了，邵耀比他还高一些，身形结实，属于那种往那儿一站就散发着凛然正气的类型。 《尸声》里他扮演的苏阳是一个警官，他来演正合适。 “可能就是性格不太好相处。”许闻道，“你也不用怕他。” 许闻觉得，以陆煦的性格，《尸声》剧组里应该没有谁能欺负到他。 何况邵耀是陆煦确定出演《尸声》之后才定下的演员，陆煦眼下声势正盛，拍摄过程中，剧组势必会更多考虑陆煦的意见，剧集上线后，大概还会借陆煦的名义确定平台和招商。 陆煦并不介意番位，但在《尸声》剧组，他无疑就是一番。 陆煦感觉经纪人的说法不太对：“他应该不凶。” 大概就是性格比较古怪。 …… 演员们都到齐之后，导演徐衍和编剧赵晋城先拉着众人开了一个小会，介绍《尸声》的大致拍摄流程。 这部剧是单元剧，主要角色就是江霖、苏阳等几位负责破案的人员，其他角色会随着案件的不同产生变动。 “你们两位的配合很重要。”徐衍视线看向陆煦和邵耀，“江霖和苏阳的人物小传我都看了，你们对角色的理解都没有偏差，还有一些细节上的内容，你们可以和赵老师再讨论讨论。” 陆煦点了点头。 陆煦这边只是听着，邵耀却翻开了一个笔记本，把导演说的话记了下来。 编剧赵晋城拿出剧本，分别谈了江霖和苏阳两个角色拍摄过程中要注意的部分，有几场戏难度略微大一些，赵晋城请两人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 陆煦也翻出了笔记本。 会议室里风扇呼呼吹着，吹得纸页哗啦啦响，陆煦和邵耀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做着笔记，没有说多余的话。 沉默让赵晋城默默看向徐衍。 导演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见过这样的。 《尸声》是偏商业的剧集，对演员的要求不高，撑起这部剧的是一个接一个离奇古怪的案件，江霖和苏阳虽然是贯穿全剧始终的角色，可《尸声》的重点还是破案解谜、以及将凶手绳之以法、让死者安息。 不过陆煦和邵耀默契的表现却让导演格外安心。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至少表现出了认认真真对待角色的态度。 陆煦是年少成名，有奖有收视，邵耀则有过戏霸传闻，可徐衍最怕合作的却是那种对角色毫不负责的演员，这类人性格再圆滑脾气再好，徐衍都很难对他产生好感。 身为演员，拍好戏才是第一位的，至于情商圆滑这些都是点缀。 徐衍和赵晋城离开之后，会议室里还剩陆煦和邵耀在看剧本，陆煦记了一会儿，把自己之前备注的几句话删掉，就听门轻轻响了一声，有人在他面前放了一瓶水。 “谢谢。”陆煦抬起头，对邵耀道了声谢。 “不客气。” 话题至此终止，会议室里又是一片沉默。 很奇怪的氛围。 …… 陆煦在《尸声》剧组的第一场戏，是某个案件发生，s市刑侦大队接到报警，称中心湖一位钓鱼佬钓上来一具尸体的……部分。 s市今夏刚遭遇过一场旱情，水位线比往年低了许多，若非如此，这沉在湖底、用渔网和石块压得严严实实的尸体恐怕不会被发现。 闻讯而来的刑侦队长迅速行动，不出意外又在围观人员中看到了江霖。 命案出场率80%，凶案出场率100%。 看到他的那一瞬，刑侦队长头都要秃了。 都说民间有奇人异士，可江霖这位奇人，s市一点都不想要。 只要这人露面，那命案绝对又残暴又疯狂，要么是连环杀人案，要么遇上精神状态极度不正常的凶手，最后搞得s市人人自危。 刑侦队长曾经怀疑过江霖和这些凶手们之间存在关联，或者他参与了某桩凶杀案，可经过调查，江霖始终是无辜的，他只是天生对犯罪敏感，也……比较倒霉。 他经常给处于停滞的案件提供一些解决灵感，同时也会将自己卷入危险之中。 因而，为保护江霖，刑侦大队派了苏阳和江霖一起行动，危险来临时由苏阳充作肉盾，平日里则由江霖提供线索，苏阳负责探查。 《尸声》剧组的妆造相当普通，陆煦穿着t恤拖鞋，大大咧咧出现在围观人群中。 剧组没给他安排特殊滤镜，发型也是随意剪了剪，陆煦顶着毛毛躁躁的头发，街溜子一样露了面。 这就是江霖这个角色的形象。 可以说是陆煦目前拍过的角色中最不精致的一位。 若非能听懂尸体的声音，江霖只是个普通小市民罢了。 才拍第一场戏，《尸声》剧组上下，从导演摄影师到造型师都知道陆煦这人不麻烦了——他就坐在那，任由造型师摆弄头发，一句话都不说。 要知道，他身上可是有洗发水代言的。 造型师之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演员签了洗发水合同，可因为剧情需要无法展现出他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对方就在剧组大闹，控诉剧组这么做会导致他违约，没办法，编剧只能把这一段剧情改掉了。 造型师不了解对方的合同是怎么签的，可在他看来，情况应该不像对方说的那么严重，圈里大牌演员几乎人人有合作在身，难道签了化妆品广告的演员就不能演丑角色吗？ 遇上火场戏淋雨戏这种，妆还服服帖帖的不是欺诈吗？ 无论如何，陆煦只要不麻烦，造型师就觉得很庆幸。 对陆煦而言，这场戏相当好拍，就是和刑侦队长聊上两句，再对过来的苏阳露出抱歉的神色——江霖一有情况，意味着苏阳要加班了。 陆煦是第一次和邵耀合作，但这场戏两人搭起来却没有任何陌生感。 苏阳冲江霖点点头，没有开口，他不是爱笑的性格，可往那儿一站，角色的安定感就体现出来了。 不需要过多交流，仅看神态，便知二人之间存在默契。 下一刻，江霖便“听”到了尸体的声音。 漫不经心的面孔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声音。 然后是求饶、孩子和母亲的哭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 还有乌鸦的叫声，以及“旧手机换菜刀、换不锈钢盆”的吆喝声。 江霖面上闪过一丝不忍，尽管他为人散漫，却不会对一场谋杀无动于衷。 第66章 066 氛围 “入戏很快，对感情的把控很到位。”赵晋城低声在导演耳边道。 徐衍默默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第一场戏不会有什么难度，主要用于判断演员的状态，前面几个镜头倒还好，徐衍比较关心的是江霖聆听尸体声音后的情绪波动。 陆煦控制得很好。 江霖是个平凡而善良的人，没有太大的志向，如果不是莫名拥有了神奇能力、和一桩桩凶杀案联系在一起，江霖的生活与普通人无异。 而现在，即便见惯了残暴的凶杀案，他也很难以平和心态对待。 外人是听不到死者死前的声声控诉的，而他可以。 每发生一桩案件，尽管残害发生在死者身上，可对江霖而言，借着死者的耳朵，他也仿佛将这一切经历过一遍。 拿到剧本之后，陆煦就把剧本从前到后仔细看过了。 客观来说，《尸声》这个剧本，案情确实更具吸引力，案件写得很精彩，可这并不意味着江霖这个角色没有发挥的空间。 陆煦觉得自己能发挥的地方有很多。 他一直认为，破案类单元剧的关键点虽然都在凶手身上，凶手经常因为残暴的特质吸引观众关注，可主角的存在感也不可忽视——主角必须是讨人喜欢、有观众缘的演员，不能演得太过突兀，换而言之，他的演绎要在无形之中引导观众将注意力放在剧情上。 他就像一条线，指引观众的同时，也要给观众留足思考空间。 第一场戏拍摄完毕后，则是江霖的一场独角戏。 这场戏算是一个介绍，告诉观众江霖是如何获得听尸声的天赋的。 场景需要切换，陆煦也休息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天黑才开始拍下一场戏。 他专心看剧本的过程中，邵耀坐在他不远处，虽然到了对方休息的时间，对方却并没有选择休息，等陆煦起身准备拍摄了，就见对方睁大一双眼睛朝自己看。 陆煦：“……” 他可以确定，邵耀绝对不是戏霸。 谁家戏霸话这么少的？ 不过陆煦眼下也无暇顾及邵耀在想什么，他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的拍摄上。 …… 江霖的觉醒，源自于某个夜晚的噩梦。 在梦中，他的视线似乎都变成了灰黑色，灰蒙蒙的，就像天空被涂了一层灰黑色的水泥，厚厚的一层，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在这晕乎乎又让人不适的感觉中，江霖骤然醒来。 他的心跳变得很急，有种即将发生什么的预感，睁开眼后，视野中是黑漆漆的一片，唯独窗帘的缝隙流泻进一丝月光。 灯光打开，江霖莫名觉得，此刻他所处的氛围有些不对。 他打开门，踏出屋外的一瞬，他就听到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是一段女人和男人的对话，女人生下了孩子，孩子却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她成为了一个工具，她不甘，她崩溃，而此刻，借着门缝透出的光线，她出现在了江霖眼前。 倒在门上，心脏插着一支刀，凸出的眼珠正对上了江霖的视线。 这是江霖第一次听到死者的声音。 这也是他听到死者声音之后遇上的第一桩案子。 但遗憾的是，直至今日，这个案子依旧未破。 在那之后，江霖遇到过数桩案件，没有一桩如这桩一般，明明凶杀在不久前才发生，被害者的血液还是湿润的状态，可凶手偏偏没有抓到。 闭上眼睛，对方的死状似乎还在江霖眼前。 这个镜头在《尸声》全剧中出现了许多次，同一素材要反复利用，所以陆煦必须拍得更慎重些。 在陆煦开始这场戏之前，剧组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深夜，床，房间，这些片段都不难拍，陆煦只要展现出忐忑的情绪就足够了。 难的是推门的那一刻。 这是一场夜戏，实话说，当目光集中到门外那具“女尸”身上时，即便心里清楚这是在拍戏，还是会叫人三魂丢了七魄。 江霖因为烦恼于耳畔突然出现的声音，他没有顾得上第一时间去看门外。 所以看到女尸的一瞬间，他身体犹如被镇住一般，先是眨着眼，怀疑自己其实出现了幻觉，下一刻，他目光就和女尸正面相遇了。 凸出的眼珠倒映在他的瞳孔中，足以证明死者死前有多么不甘心。 江霖下意识就要关门。 这个镜头，陆煦的表情有些放空——因为江霖这人虽然聪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思考逻辑，可突然遇见某件事时，他在一开始会有些迟钝。 可下一刻，耳畔的声音继续响起。 那是一个母亲哭着恳求对方把孩子还给自己，却只收到了一声无情的嘲笑。 行凶那人冷静得可怕，从他进门开始，他双脚居然一直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如果不是另一道声音响起的话，江霖甚至会怀疑他只是进来一趟、然后再正常走出去。 可另一道声音，分明是刀尖刺破心脏的声音。 以及，女人尖锐的喊声。 在这样的声音对照之下，那位凶手的脚步节奏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夜晚并非全然寂静，这个女人被杀死的瞬间，路边的飞车党正制造出一声声轰鸣。 江霖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他轻轻叹了口气。 刚刚他手指尚在轻颤，因为他从未见过眼前的场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耳朵会听见不属于活人的声音，可他偏偏听见了。 江霖很难无动于衷。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剧组众人看到—— 这一刻，陆煦眼中的畏惧消失了。 虽然他想到这件事还是会后怕，但这一刻，他鼓起了勇气。 畏惧化作了坚定，只是转瞬间的神色变化。 甚至，陆煦连声音也变得坚定了。 他说，他会帮对方找到凶手。 他蹲着给对方报了警，等警察来时，他站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其实他还在发抖。 胆小的人总会遇见某个让自己变得勇敢的契机，那通常是责任。 江霖无需对任何人负责，但他永远尊重旁人的生命。 …… 陆煦拍这场戏时，邵耀一直盯着他看。 来之前经纪人千叮万嘱让他不要和陆煦吵架，他特意上网搜了陆煦的名字，然后单方面确定了自己确实吵不过陆煦。 邵耀猜，颜齐琛遇到对方应该也没有办法，陆煦看上去比颜齐琛还不好惹一百倍。 其实邵耀没有对陆煦的演技抱有太多期待，哪怕对方提名过星辰奖。 上一部《南乡子》的颜齐琛和林灵男帅女美，可两人的台词功底……邵耀不愿想象那段日子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过进组之后，陆煦一直在背台词记笔记，这倒让邵耀没把他当成颜齐琛那种人。 两人的第一场戏只有眼神的对视，邵耀觉得彼此的发挥空间都不太够。 但这场戏——邵耀只能用“自然”这个词来形容。 陆煦整个人好像彻彻底底融入了江霖这个角色，把江霖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如果没有足够渲染力的话，即使江霖一直强调自己不能无动于衷，观众都难以体会他的想法。 那毕竟是将自己和一桩桩凶案扯到一起。 不能无动于衷不是一个明确的理由，只是情感上的理由，可并非所有人都能体会这种情感。 但陆煦的演绎足以让观众接受。 在这一刻，胆小的人蜕变了，他变勇敢了。 …… 这天晚上，邵耀经纪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联想到邵耀刚进《尸声》剧组拍第一场戏，经纪人脑海中闪过了n个他和陆煦不对盘的场景，微信上收到的却是“我接这个角色接对了”、“他好厉害，值得学习”。 经纪人：“？” “学拍戏和学吵架。” 经纪人：“……” 后一个真的可以不学的：“你们好好相处就行。”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邵耀在《尸声》剧组的开端不错，不像拍《南乡子》那一阵，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而相比回了公司的邵耀经纪人，《尸声》剧组众人的感受更加明显。 拍摄开始约莫一周后，两位主演的关系莫名好了起来。 陆煦和邵耀都属于到片场很早的那类演员，到了片场之后，两人都老老实实在琢磨剧本，一般是把当天的台词复习复习，这个时候，一开始陆煦和邵耀的距离有————这么宽，慢慢就变成———这么宽，现在是—这个距离。 两人话依旧不多，只是在讨论剧本，可剧组众人却觉得，不管是陆煦还是邵耀，心情似乎都比刚进组那会要愉快一些。 “加个微信怎么样？”加微信是陆煦先提出来的。 下一秒，他就看到邵耀手忙脚乱拿手机，1米8几的大高个肉眼可见的慌乱，但是又高兴。 导演都听到他偷偷打电话和经纪人炫耀自己加上微信了。 一开始徐衍真担心陆煦这个怼人王和邵耀这个“戏霸”不对盘，结果陆煦在剧组根本不怼人，至于邵耀……徐衍觉得娱乐圈里都找不出几个像他这么老实的孩子。 陆煦其实也是老实孩子，能看出来。 所以这俩人才能说得上话，老实孩子和老实孩子一起玩。 陆煦比邵耀要成熟些，但毫无疑问，两人对拍戏这事格外认真。 讨论剧情的时候，遇上想法有矛盾，两人会不约而同皱起眉头，可一旦说开了、找到了一个对双方而言都合适的方案，两人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从某种程度上说，同调了。 导演不由哼起了小曲儿，氛围真是好啊。 就是——邵耀跟着陆煦亦步亦趋，让人觉得陆煦其实是在剧组带孩子。 第67章 067 配合默契 陆煦发现，邵耀表达对一个人好的方式是——请他吃好吃的。 《尸声》剧组的拍摄地是c市某大型影视基地，陆煦还是第一次来这边拍戏，之前《识骨之途》和《天子》两部剧都选在别的拍摄地。 邵耀来过这边不少回，对这边可谓熟门熟路，他只要一有时间就带陆煦去吃饭，请陆煦吃好吃的，以至于导演最后都抗议了：“你们俩，身材还要不要了？” “少吃点吧！我都胖了！” 邵耀当然也没忘记导演，会给导演打包夜宵。 陆煦：“……” 馆子确实是好吃的。 他倒不是不能拒绝，只是对方太过热情（具体表现为不去就露出明显的失望表情），不得已，陆煦只能投降。 邵耀还做了一件让陆煦觉得羞耻的事——两人熟悉起来之后，他向陆煦坦诚自己没有看过陆煦演的任意一部剧，因而在《尸声》的拍摄间隙，他就打开平板独自欣赏《识骨之途》。 先是《识骨之途》，后是《天子》，两部剧就这么被他看完了。 陆煦：“……” 这人是不是忘了他俩其实是同行，这么干很尴尬的好吗？ 好在邵耀是个纯粹的演员，他看剧不带任何恶意，只是站在演员的角度欣赏作品罢了。 虽然陆煦并不知道，在看剧的过程中，邵耀会时不时给自家经纪人发“崇拜进一步加深”、“学到了很多知识”这样的句子。 他还关注了陆煦的微博，陆煦回关了。 总而言之，两人的合作相当愉快。 《尸声》这部剧里，江霖和苏阳两个角色也有着难言的默契。 江霖已经习惯了自己倾听尸体说话的能力，因为这代表着一个个线索，为了更好地利用能力，他有意培养自己的听觉。 第一个案子，于普通人而言，只是吆喝声、脚步声和乌鸦叫声，他却迅速给了苏阳线索：“石板地面、上午、不是最近几年的新小区……” 因为“旧手机换菜刀”的自行车车胎在石板路面、柏油路面和泥地的声音是不同的，背景中的声音，更像是某个城中村。 “先围着中心湖一带找找线索吧。”江霖面色比往常更沉重，“受害者可能不止一个。” 这个案子糟就糟在行凶已经发生过一段时间了，s市的大旱在暑期，如果凶手在旱情前就将尸块抛入中心湖，那至少是半年以前。 接收到江霖的线索后，苏阳点了点头。 他话语很少，却在出发几步后又转身看向江霖：“你可以一个人回去吗？” 江霖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就此散开。 在《尸声》的设定中，江霖和苏阳并不是私底下的好朋友，江霖性格要活泼一点，苏阳沉默且宅，可一旦到了调查凶杀案的场合，江霖一个眼神，苏阳立刻能get到他心中所想。 于江霖而言，苏阳是他勇敢的支撑。 正是因为有对方在，他才有胆量主动接触一个个案子，甚至因为他听到尸声的特性，他会以身犯险模拟凶手行凶时的画面，进而吸引凶手自投罗网。 陆煦和邵耀的配合也相当默契。 不知是不是因为私下里关系变好了，拍起戏来，两人也更默契了，至少在拍摄中，两人没有丝毫陌生感，倒好像已经认识多年似的。 陆煦属于天赋+刻苦型的演员，邵耀的天赋或许不如他，努力却要胜过他。 作为旁观者，导演徐衍感受得最为明显。 《尸声》刚拍的时候，为了体现苏阳和江霖的默契，剧本中为两人设计了一些体现默契的小动作，而随着剧情的推进，两人在拍摄中的言语和动作越来越生活化了，不需要刻意设计，自然而然就能展现那份熟稔感。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偏差。 比如——在现实当中，邵耀有点崇拜陆煦，但在剧中，苏阳其实是沉稳如松的形象，可偶尔邵耀会忽然反应不过来，在拍摄中展现对陆煦个人的崇拜。 “打住打住啊！”徐衍毫不客气地指示陆煦，“陆煦你说说他。” 导演已经发现了，陆煦提醒邵耀比他提醒邵耀更管用。 啧啧。 但导演毫不羞愧。 陆煦体验了这份崇拜，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俩人多好啊。”赵晋城忍不住道，“《南乡子》剧组怎么就传得那么难听？” 赵晋城之前没和邵耀接触过，不过对方被《南乡子》剧组排挤这事他倒是有所耳闻，剧已经拍这么久了，他只能说，邵耀表面看确实孔武有力，但那也只是表面而已，他本人的性格和孔武有力这个词完全不搭。 在剧组里，邵耀尊重导演，也尊重他这个编剧，包括对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他都保持了该有的尊重。 徐衍低声道：“邵耀是鸣鸟的，颜齐琛是宁世的。” “好吧，真能闹啊。”赵晋城立刻明白了，“幸亏咱们剧组找来的是陆煦和邵耀。” 《女帝》剧组的另外两位幸亏没过来，虽然那两人没签在宁世旗下，可只看《女帝》剧组那腥风血雨的情形，就知道那两人绝不好惹。 “没事，就算来了，陆煦也会治他们的。” “可千万别，这种热度我可不要。”赵晋城道，“我有高血压，回头粉丝去评论区骂我，我气血上涌了可怎么办？保命要紧。” 徐衍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作为导演，他同样希望剧组安安静静的，拍摄期间不闹幺蛾子。 像陆煦和邵耀这样，勤劳一点拍戏，认真分析角色背台词，把这两件事办好没那么难，可不知为什么，对一些人来说，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好像要了命似的。 徐衍在这个圈子待得越久，越觉得看不明白。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喜好，可能他已经落伍了吧。 …… 第一桩案子在悲伤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凶手找到了，江霖提供了一定的线索，刑侦大队结合线索持续探查，终于摸出了真凶。 那是一个机敏到极致的凶手，流窜作案，擅长潜伏在城中村、山区以及社会的边缘角落——这里生活着一群日常很难注意的人们。 其中一个受害人，是为躲避老家的父母逃出来的女孩子。 她来到这里时已经被骗，生下了一个孩子，作为母亲，她不愿放弃自己的孩子，哪怕年纪很小，她白天去工厂打工，晚上接了外贸单做被套，凶手作案时，她只是开灯看了一眼，就让自己和孩子惨遭毒手。 刑侦大队通知了她的父母过来。 可父母并没有带她回家，只反复询问有没有赔偿——她在老家的兄弟还等着结婚，能拿些赔偿的话，家里日子也能轻松一些。 女警很愤怒，江霖也很愤怒。 她的父母并不是无所谓的态度：“那能怎么办？她人死了，我又救不活她。” “死人有死人的日子，活人有活人的日子。” “把她带回老家的话，家里人见了会笑话的，人人都知道我闺女在外面不学好，她兄弟更别想娶媳妇了。” “我总不能告诉人家，我闺女没做坏事，就被人给杀了吧？说了谁会信呢？” 老头老太太号啕大哭，哭完了依然决定就近把她给火化了，对于他们，说一顿没有用，揍一顿没有用，他们还有其他孩子。 他们脸上的皱纹很深，无法捋平，就像女孩老家数百年无法改变的传统那般。 《尸声》并非都是这样悲伤的小故事，也有美好的，即使与死亡相伴，依然有人从生到死都被爱意包围着。 对江霖而言，无论结局是悲伤还是愤怒，他都在慢慢适应。 …… 第一桩案件拍摄结束，第二桩案件的演员们刚刚进组，陆煦和邵耀反倒闲了下来。 邵耀又打算请陆煦胡吃海喝了，在导演发怒之前，陆煦连忙叫他打住——总是对方请客，他脸皮再厚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干脆组局打了一把游戏。 陆煦进《尸声》剧组这么久，外界自然也得知了消息。 业内不少人认为，陆煦会更青睐能冲奖的剧集，譬如《天子》，或者《识骨之途》这种发挥空间足够大的。 结果《识骨之途》播完，陆煦拍《尸声》去了。 《尸声》显然不会给演员充足的发挥，是典型的重剧情轻表演剧。 有人阴阳怪气：“陆煦不是不以流量明星自居吗？怎么也去争流量了？” “还不如一鼓作气拿星辰奖呢，拿了奖地位就稳了，到时候想接什么接什么，没必要在这种剧里耗。” 看到陆煦的新搭档是邵耀之后，那群看不惯他的又嘲开了—— “陆煦和邵耀，这俩很难不打起来吧？” “啧，等《尸声》上线了，娱乐圈恐怕又要热闹了。” “……估计又要看到陆煦怼人了，剧组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两个麻烦精凑到一块了呢？没其他人可选了？” 邵耀的名声着实算不上好，颜齐琛的粉丝到今天还在记他的仇。 遗憾的是，众人想象中的陆煦和邵耀疯狂打架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某位狗仔拍到，《尸声》拍摄间隙，两位主演居然小朋友似的一起逛了超市——虽然在超市里溜达了几十分钟，最后只买了一堆饮料和零食。 陆煦笑容灿烂。 邵耀笑容……居然也超灿烂。 他这副表情，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不是……邵耀会这么笑吗？” “！！！我以前没注意过邵耀大笑是可爱挂，有点好看哎。” 第68章 068 老鼠 “感觉《尸声》剧组氛围超好是怎么回事？” “笑死，这种交到新朋友迫不及待炫耀的即视感，根本就是小狗本狗。” “邵耀这种阳光开朗的feel……神奇，反差好大！” “你俩这……吃零食这……不予点评。” 主要是这两人笑得太灿烂了，简直是活泼开朗大狗狗！ “人设崩了啊！” “到底是谁在说陆小狗没朋友的？陆小狗不是没朋友，只是不想和你玩略略略。” 陆煦粉丝想起最近发生的某件事就觉得好笑——verse解散后把陆煦一脚踢开、硬贴着谢青扬炒cp的姚远，居然晒出了和陆煦的旧日合照。 大多是verse时期的、粉丝们没有见过的照片，以显示自己曾和陆煦交情甚笃。 但遗憾的是，粉丝们只记得他欠陆煦钱不还这件事。 “如果陆煦不红的话？这些照片恐怕永远不会面世吧？” “真庆幸陆小狗红了，不然即便他没有做错什么，也不会有人关心真相。” 姚远早就没有热度了，毕竟他硬贴着炒的谢青扬声势都大不如前，更不可能再漏点资源给他。 姚远前脚刚晒了和陆煦的合照，后脚就被品牌邀请到直播间，一边卖货一边怀念曾被陆煦关照的过去。 粉丝们觉得姚远有大病，而从某种程度上说，姚远确实脸都不要了。 翻红的几率约等于零，他也不可能像陆煦那样靠一部烂剧逆袭翻身。 对他这种糊咖而言，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姚远偶尔会分析陆煦的逆袭史，他只能感慨，《贵公子》那种剧平均热度都能破万，陆煦的翻红是命中注定。 陆煦粉丝也懒得理会对方，随意嘲两句就过了，毕竟verse另外三位眼下发展都不如陆煦，更遑论只能贴着verse炒的姚远。 明星间无论互撕还是互cue，讲究的是一个咖位对等，如今的姚远根本不配。 大概……他借着谢青扬的热度拼命踩陆煦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陆煦有朝一日可以翻身。 …… 《尸声》明明还在拍摄中，粉丝们却已经期待起了这部双男主剧。 至于邵耀是个“戏霸”、爱指导旁人拍戏的传闻，粉丝们表示，那也得看他指导的是谁。 “陆小狗好歹有星辰奖提名，不怕指导。” “＋1，《南乡子》那会的大戏我围观过，不点名了哈，有些人的演技确实需要专业人士来教一教。” “专业人士……指的是顾思年的三个表演老师吗？客观来说，天赋这种东西……如果完全没有的话，是教不出来的。” 莫名中枪的顾思年：“大病。” 剧扑的演员不止他一个，怎么就天天盯着他这只羊薅？ 陆煦的粉丝和他本人一样讨厌。 遗憾的是，顾思年想不出任何狙击陆煦的方法，除非《尸声》这部剧扑到沟里去。 但……可能性太低了。 《尸声》的阵容一看就不差。 陆煦眼下上升的势头丝毫不逊色于乔梦瑶，甚至比当初的乔梦瑶更强势些。 会选片，再加一点好运气，足够对方在演员这个圈子屹立不倒了。 …… 粉丝们确定陆煦和邵耀成了好朋友，是在某天上午，狗仔拍到了两人一起骑车去剧组。 “一种小狗骑车带着另一只小狗的即视感。” 两人都高高兴兴到了剧组，而一旦拍摄开始，两人就自动切换成严肃的表情。 狗仔拍到的照片不算多，却让粉丝们看到了两人低声讨论剧本、手指互相比划着的模样。 低着头的陆煦的表情，真的可以用温暖来形容，让粉丝们联想起了《识骨之途》俞一最先出场的那一幕。 verse时期，陆煦脸上几乎看不到这种表情。 邵耀也是一样—— “邵耀在《南乡子》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说他性格很好，一个人都不信！” “＋1＋1＋1，相处舒服就很好！” 陆煦拍之前几部剧的时候，和剧组的演员们都处得相当不错，只是和邵耀要更亲近一点。 大概因为，陆煦很少遇到这种超内向型性格的搭档，对方在外人看来相当古怪的性格和自己意外合得来。 而且邵耀不爱说话，并不意味着对方不会说话，对方的性格很直接。 娱乐圈里这种直来直去的人已经相当少了，陆煦倒宁愿和直接的人打交道，他不乐意去猜对方迂回曲折的话语中蕴藏的深意，那样太累。 …… 《尸声》的第二个故事，是由老鼠引发的。 某日，某地忽然爆发鼠患，居民苦不堪言，经过排查，在某小区某间底楼发现了一具尸体，天气正炎热着，底楼附近一片苍蝇、蚊子老鼠一直不断，还时不时散发出一阵臭味。 陆煦本以为，他和邵耀的配合已经相当默契，这个篇章一定可以顺利拍完，甚至比第一个篇章还要快一些。 然后，他转过头，在自始至终保持平静表情装高冷的搭档脸上看到了裂痕。 邵耀一脸视死如归：“我怕老鼠。” ——这是剧集还未开拍，众人围读剧本时邵耀的言语。 而拍摄开始之后，剧组派上的是真老鼠，陆煦亲耳听到他身边这位高冷高个发出了一声尖锐爆鸣。 像是混合着鸡叫声和某种地狱里来的声音，比江霖听到的“尸声”更恐怖的音调，响起来的那一瞬，陆煦相当好奇，这真的是人类会发出来的声音吗？ 邵耀拼命往后退退退，双腿甚至不敢踩在地面，呈现出一种弹跳的状态，他眼睛里写满了惊恐，说了一长段人类无法辨识的话。 陆煦：“……” 对方适合当个dancer。 这倒不怪邵耀——《尸声》是一个篇章一份新剧本，来剧组之前，他手头并没有完整的剧本。 通常情况下，剧组拍摄中会用道具鼠，而《尸声》剧组为了突出真实感，上阵的是真老鼠。 徐衍：“这该怎么办？” 导演又一次把任务交给了陆煦：“你帮忙劝劝他。” 陆煦：“我怎么劝？抓老鼠？” 他暂时没有掌握那么多技能。 关键是，看到邵耀惊恐的表情，他也觉得那些老鼠相当可怕。 油亮的毛发，豆子一样的小眼睛……导演，拍点好的吧。 陆煦又转身看向邵耀，叹气道：“你1米8多，老鼠都没有18厘米。” “老鼠18厘米的话，我想死。” 大概脑补了一下18厘米的老鼠的画面，邵耀显然已经神游天外了。 陆煦：“……” 说不通。 总而言之，在导演的要求下，他协助邵耀完成了对老鼠的脱敏反应过程，最后只要求他在拍摄中维持苏阳的酷哥形象，不许叫，不许发出尖锐爆鸣。 幸亏邵耀是个专业演员，尽管这场戏拍完后他成为了一个放空的呆头鹅，可拍摄中他并没有再出任何状况，兢兢业业把这场戏完成了。 其实陆煦拍得也不太舒服。 江霖能听到尸体的声音，在《尸声》拍摄中，为了让陆煦更快入戏，更匹配江霖这个角色，剧组会放出江霖“听到”的声音。 上一段剧情里，是求饶声和孩子的哭声，这段剧情则是老鼠啃噬活人血肉的声音——被害人并非当场死亡，而是活着亲眼看到自己被吞噬。 虽说这段声音只是模拟出来的，却听得陆煦格外难受。 每个剧组的要求不同，演员要做的就是尽量配合剧组，把自己该拍的戏份拍好。 有时候剧组的要求确实比较为难，但他也只能接受。 看着陆煦和邵耀一模一样的劫后余生的表情，导演道：“明天开始给你俩放两天假，前面的戏紧着点拍完就行。” 他都被这俩活宝逗乐了。 邵耀后面能看出来是慢慢克服对老鼠的恐惧了，但陆煦不知是被他传染了还是怎么的，这人看到老鼠也开始蹦。 徐衍：“……” 就他这样还好意思嘲笑邵耀。 不过导演对两人的表现倒还满意，怕老鼠是真的，可两人并未因此影响到拍摄，只要他通知拍摄开始，两人就能瞬间化身江霖和苏阳。 而除了老鼠导致的危机外，《尸声》的第二个篇章拍摄毫无阻碍。 第一个故事已经让陆煦把江霖的人设吃得透透的，进入第二个故事，他自然是驾轻就熟。 江霖性格随意，陆煦塑造人物的时候就不必太紧绷。 从某种程度上说，江霖确实是陆煦这辈子接到的最放松的一个角色，秦昭和俞一是塑造起来有难度，于巍和纪修涯则是……癫癫的，叫人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 《尸声》拍摄中途也没有受到太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之前陆煦接《天子》和《至尊》，包括《识骨之途》，外界都有不看好的声音。 而现在，只要是有陆煦参与的剧，营销号的态度都比较模棱两可——不管播出前放了多少狠话，播出之后都太容易被打脸了。 反倒是邵耀受了不少质疑。 他最近几年发展一般，以至于网友们对他印象最深的还是在《南乡子》剧组闹出的风波。 邵耀的微博评论区现在依然是颜齐琛粉丝的团建聚集地，鸣鸟娱乐倒是发声明批评过黑子，却引来了颜齐琛粉丝更猖狂的嘲笑。 加上他实在不会怼人，发点什么都被嘲的话，他干脆就不发内容了。 “反正我发的内容也没什么意思。”邵耀看上去很平静，“不发就不发了。” 但这丝毫不妨碍邵耀全力研读陆煦的微博。 第69章 069 陆煦真厉害 邵耀经纪人再一次来到《尸声》剧组时，陆煦很担心对方责怪自己把邵耀带坏了。 进剧组前还懵懵懂懂的人忽然掌握了v学和陈学，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幸亏一切并没有发生。（可能是经纪人太通情达理了） 甚至，因为他和邵耀关系不错，相比第一次见面的客气，对方看他的目光很亲切。 陆煦现在很好奇，邵耀到底说了他多少好话。 因为经纪人不仅带两人下了馆子，还给陆煦塞了小礼物。 陆煦：“……” 他怀疑邵耀经纪人的日常其实是带孩子。 #鸣鸟娱乐，都是好人# 如果他把邵耀的真实性格宣传出去，全娱乐圈的人恐怕都不相信，邵耀站出去就是硬朗型，可以一拳打爆十个嘤嘤怪那种，谁能想到这人提起被上个剧组欺负的事就会哭呢？ 一开始陆煦并不了解《南乡子》剧组的情况，毕竟那属于邵耀的隐私，得邵耀自己愿意说，陆煦才会去听。 两人变熟了之后，陆煦终于了解了具体情况，无非是仗红欺人那一套。 在娱乐圈里，这种事太常见了。 就像原主明明是verse的一员，却依然受到队友们的排挤与欺压。 结果陆煦一抬头，就看到邵耀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小泪珠。 他显然还是不能释怀：“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本来就没错，错的是他们。”陆煦看向他，表情很严肃，“咱们是演员，永远不该放低对演技的要求。” 邵耀目光电灯泡似的看着他。 这种话，邵耀只从演艺圈的老前辈们口中听说过，年轻演员基本不会说这些。 甚至因为演技好的不够红，他反而会被那些大红的奚落，说一些演技没用的屁话。 同龄人里这么坚定的只有陆煦一个。 对方不仅这么说了，更有与话语相匹配的演技。 虽然和陆煦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邵耀清楚，陆煦一直是个很有信念感的演员，对方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这一瞬他忽然觉得，接下《尸声》是他今年、可能也是未来几年最正确的决定。 《南乡子》杀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邵耀一直在反思自己是否适合当一个演员。 他是有梦想的，期望通过自己的表演让角色焕发生命力，让自己被更多观众记住、认可，在拍《南乡子》之前，他一直沿着这个目标走下去，其间虽然遇到过波折，但整体还算顺遂。 可拍完《南乡子》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和整个演艺圈格格不入。 颜齐琛是不可指责的，台词念一二三四五是可以接受的。 可那样还算演员吗？ 然而那段时间，却是邵耀受到了更多指责。 杀青后遭遇了多少谩骂邵耀已经不想提，颜齐琛和林灵的排挤他也释怀了，可邵耀不能接受的是，剧组有年长的、经验丰富演技也不错的演员来劝他，叫他圆滑一点别太较真，有些事情就当看不到。 但在邵耀眼中，台词一个演员最最基本的功底。 没有台词的戏，那得追溯到默片时代，一百年前了。 邵耀甚至不觉得自己在较真——颜齐琛只念一二三四五的话，他就很难判断下一句该接什么台词，也很难对对方的神态动作做到及时回应。 对方不仅耽误了拍摄进度，也耽误了对手戏演员。 邵耀也反思过，但一直到现在，他最遗憾的，就是《南乡子》杀青后这么久，没有一个演员坚定地告诉他“你没有错。”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他没有几个知心朋友。 但现在，他有了。 陆煦说的就是对的。 经纪人：“……他把你卖了该怎么办？” 瞥见邵耀眉头微皱、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经纪人连忙摆出投降的姿势：“我没有说你朋友坏话的意思。” 作为最了解邵耀的人之一，他完全可以看出来，进《尸声》剧组前后，邵耀的精神大变样了。 之前是蔫蔫的，还不够自信，现在则昂扬饱满，连自行车都骑上了。 要知道，对邵耀这种性格的人而言，出门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 《尸声》一共四个篇章，再带半个最初一案告破的篇章，除了第二个案子的老鼠叫陆煦和邵耀觉得为难外，剩余篇章的拍摄可谓顺利到了极点。 陆煦在逐渐找回上辈子的巅峰状态。 前面几部剧，他在逐渐适应这辈子的演员身份，《识骨之途》则让他从头演到尾，狠狠过了一把戏瘾，而到了这部《尸声》，他的状态自然而然发挥出来了。 陆煦自己很难形容这种玄妙的感觉，他只能说，他正在享受表演。 虽说《尸声》在旁人看来发挥空间不足，然而陆煦觉得，演员的发挥空间除了由剧本提供外，也由演员自身挖掘。 陆煦不会轻视某个角色，或者针对同一类型的角色形成固定的表演套路。 每一个角色都有其独立性，都需要演员去仔细揣摩。 邵耀的状态也从第三个篇章开始更好了，客观来说，他在前两个篇章的演绎已经相当不错，第三个篇章……又强了一截，感觉对方作为演员的信念更充足了。 陆煦没问邵耀原因，他经纪人却告诉陆煦，是他点拨了邵耀。 经纪人甚至喊了他陆老师。 陆煦：“？” 不敢当不敢当。 总而言之，经纪人看他的神情更亲切了。 陆煦总算知道，邵耀那叫人无法拒绝的表情到底是哪里学来的了。 名师自有高徒，学点好的吧。 但不管怎么说，合作演员状态好，拍摄自然愈加顺畅。 徐衍和赵晋城已经不需要去提醒陆煦和邵耀了——一场戏该怎么拍，拍摄开始前，陆煦必然会和邵耀交换意见，交流过后，两人的碰撞往往会带给导演不一样的惊喜。 他们的表演的确限定在剧本的范围之内，可镜头中的效果却远不是剧本寥寥几笔可以概括。 就比如最后那半个案子。 镜头主要在陆煦身上，这个案子是江霖获得能力的机缘，正是那具女尸无形中的牵引，才让他走上了这条为死者伸冤的道路。 凶手残忍而狡狯，在许多日前，一墙之隔，他完成了一场残暴的凶杀并且逃之夭夭。 而这一次和江霖面对面，他依然狡诈，江霖靠着最细的细节才摸到了他的小习惯。 然而对方身处高位，对江霖和苏阳不屑一顾，甚至在被怀疑的同时不断激怒江霖，让他这个非刑侦人员落入对方编织好的陷阱里。 相比苏阳，江霖在探案时会遇到更多掣肘，毕竟他只有能力，却没有可以判案的身份。 这个案子贯穿《尸声》这部剧的始终，虽说不至于成为江霖的噩梦，却是他的遗憾之一。 江霖应该愤怒，应该被激怒，可他保持了冷静，甚至在危险逼近、在只差一步就让真凶逃脱的情况下，他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智慧与沉稳。 这才是倾听尸声的能力出现在他身上的原因。 因为他配得上。 破获这个案件的过程中，反倒是苏阳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徐衍盯着监视器，看场中陆煦演绎和凶手周旋这场戏。 一贯散漫迷糊的脸此刻却是出乎意料的沉稳，凶手是典型的社会精英，若非线索一步步指向他，没有人会把他和这桩残暴案件联系在一起。 凶手一点点数出他的不在场证明，神色随意而轻松——确实是完美的证据，话语之中还隐含着对江霖的奚落，因为以江霖的层次，他所讲述的一切，江霖都接触不到。 苏阳面上染上恼怒，他正要上前一步，江霖却伸手拦住了他，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苏阳不解，江霖眼中却尽是沉稳。 两人的性格似乎在此刻对掉了。 江霖缓步上前，在几个月的拍摄中都显得勇气不足的面孔此刻却写满了无畏，气场仿佛倏然间变化了一般：“你说的不对。” “这一个月，你的女秘书每天都为你订一朵花，时间通常是上午的10点到11点之间。” “那一天不是。” “你的女秘书确实出门了，为你订了花，但是花的品种不对，那天的10点到11点，花没有来。” “因为花店主人会在每年的这一天出门，把最漂亮的鲜花送到女儿坟上。” “那是你杀死的第一个受害者。” “你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逍遥法外，从第一次杀人开始，每一次都能得手，警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事业、金钱、美人你样样都有，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但是没有。” “冥冥之中，那些被你杀死的受害者都在给我递出证据，你大概看不到，就算是现在，有人揪住你的头发，有人缠住你的双腿，有人给我指出你脸上的每一块疤，也有人用花指引着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江霖不是专业人士，在前几个案子中，他没有这么锋芒毕露。 可或许这个案子关乎自己，又或许是对门女尸的怨气太重，这一瞬间，江霖展现出的气场甚至盖过了对面的凶手，他一字一顿、将已掌握的证据一个个抛出，没有卡壳，也毫不生涩。 监视器里，角色的光芒仿佛瞬间闪耀出来一般。 这都是陆煦赋予角色的光芒。 对于这一点，站在陆煦身后的邵耀体会更加深刻。 不能说这一案的江霖和之前的江霖存在反差，但此刻，江霖的睿智与他驳斥凶手的姿态，以及他冷静倾听凶手狡辩、直至最后一刻才揭穿对方的行为，叫人明白了属于江霖的正义。 第70章 070 时尚活动 《尸声》杀青这天，剧组组织了全员聚餐，聚餐的地址是……邵耀经常带陆煦吃的那家馆子。 他俩已经是熟客了。 导演清楚这个情况，瞅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 等饭开吃了，导演多喝了两口酒，就拍着陆煦的肩膀，露出特别高兴的表情：“这是我最近几年拍得最顺的一部戏。” 赵晋城本想劝他少说两句，不过他们这一桌只有几个主创，都是熟人，话说出去了也不怕得罪谁。 陆煦和邵耀的表现比他们想象中更好。 主角靠得住，剧组的氛围自然不会差。 在如今的娱乐圈，想找到这么省事的演员并不容易，徐衍待过的最平和的剧组，都至少会遇到一两个幺蛾子。 《尸声》能这么干干脆脆顺下来，都是陆煦和邵耀的功劳。 陆煦眼下正当红，又爱在网上怼人，徐衍本以为他会不太好相处，可拍了这几个月的戏，徐衍发现，陆煦除了对表演过分认真外，在其他地方相当好说话。 徐衍私下里调侃陆煦是“镇组之宝”。 他能带住邵耀不说，也能治一治剧组里的刺头——在演技上，陆煦不逊色于那些比他年长的演员，咖位又胜了一筹，加上从无败绩的怼人功底，在片场内外都发挥着积极作用。 一个陆煦=十个陆煦。 “明年陆煦好拿星辰奖了吧？” 饭后，导演和编剧在小声嘀咕。 “靠咱们难。”赵晋城道，“以他在《识骨之途》里的发挥，入围应该没问题。” “我到时候投他一票。”徐衍看向赵晋城，“你投谁？” “我当然也投他一票了。”赵晋城想了想，“前提是咱们这部剧里没有演员入围。” 导演默默瞅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他能看出来，赵晋城心情也很好。 他这个导演为了拍摄劳心劳力，而作为编剧，赵晋城自然也希望自己笔下的文字被演员们尊重。 在娱乐圈里，《旭日初升》的遭遇绝对不是个例。 “这次咱们的运气还不错，下一次就……”赵晋城话说到一半，被徐衍赶紧捂住嘴巴，“别在这乌鸦嘴啊你。” “拍是拍完了，平台定下了吗？”赵晋城问。 徐衍在饭桌上就挺高兴了，听赵晋城这么问，导演不由露出一个偷乐的表情，然后，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家平台，在争。” “这么厉害？” “你也不看看主演是谁。”徐衍掰着指头算，“《贵公子》《天子》《至尊》再到《识骨之途》，我就问你，陆煦扑过吗？《识骨之途》都上1万4了，哪怕是为了沾沾喜气，平台也乐意买陆煦的剧。” 事实上，都没等《尸声》拍完，陆煦进组还不满一个月，就有好几家平台向徐衍递了橄榄枝。 徐衍当导演这么多年，就没见哪家平台这么客气过。 尤其是葡萄影视，一露面就报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天价。 徐衍很好奇：“他们到底靠《识骨之途》赚了多少？” “流量转化，vip购买、广告费、招商……我听说《识骨之途》大结局之后还有新赞助，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它的热度都在前五。” “《守望者》亏的都挣回来了吗？” “可能性很大。”赵晋城感慨道，“葡萄影视还真就有这种好运气。” 徐衍很庆幸，当时没有被葡萄影视的天价所诱惑，而是考虑了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提议合作的平台多了几家，葡萄影视的报价又涨了。 徐衍：“……” 对比真的惨烈。 他的上一部剧，葡萄影视绝对没有这么慷慨大方。 呵呵，他现在也是挟陆煦以令平台了。 …… 邵耀对《尸声》这么快杀青相当不舍，一副要和陆煦再合作十部戏的模样。 到这时候，他经纪人看向陆煦的目光就没有之前那么友好了，陆煦怀疑，对方可能认为他会把邵耀拐到飞扬演艺去。 对邵耀这一类型的演员，飞扬演艺算是个好去处。 “我是那种人吗？”陆煦疑惑道。 “看着像。” 陆煦默默看向许闻，经纪人这话他就不太爱听了。 “邵耀现在是鸣鸟娱乐的独苗，你真把人抢到飞扬去，蒋颂会找你拼命的，哦，不，他应该会先找我拼命。” 蒋颂是鸣鸟娱乐的老板，早年间也干过经纪人，后来自己独立出去了开了鸣鸟。 许闻和对方不算熟，却也不全是陌生人。 不过《尸声》虽然杀青了，邵耀和陆煦的交流却愈发频繁，两人反正都住在c市，可以出来约个饭骑个车，两人都属于日常娱乐不太丰富的类型，刚好凑个搭子。 “骑自行车什么的先放一放，你这边积了一堆工作呢。” 陆煦在《尸声》剧组拍戏的这段时间，许闻从未打扰过他，这是当初陆煦签合同时谈好的条件，只要在拍戏期间，就算品牌方给再高的签约费，陆煦也不可能半途脱离剧组。 至于那些考察期长、各种条件又极其苛刻的品牌，陆煦更不会考虑。 他一直觉得合作是双向的，对方既然可以设置高而复杂的门槛，他也有拒绝的权利。 “有什么？” “g牌的品牌活动，另外还有c牌的看秀邀请。”许闻道，“c牌想签你，为此品牌愿意给公司两个支线大使的名额，高层希望你去参加一下。” g牌和陆煦的合作已经签了半年多了，品牌给陆煦的待遇很不错，头衔是代言人，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称号，签约费和合作时间也让陆煦相当满意。 相对之下，陆煦这个代言人略有些不够格。 合同签完之后就是星辰奖颁奖典礼，之后又是《识骨之途》上线，加上进组拍《尸声》，陆煦到现在为止还没参加几场g牌组织的活动。 这钱他拿得……确实不太心安理得。 好在品牌方对陆煦还算满意。 首先是星辰奖的大曝光，从红毯到内场，陆煦都是摄影师最青睐的明星之一。 g牌官博发图就发到手软。 而陆煦虽然没拿奖，可星辰奖官方发布的高清图里永远不缺少他的身影，陆煦那天的两套造型都由g牌提供，在男装这个品类上，g牌可谓是当晚的最大赢家。 《识骨之途》的大爆更是让g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充满了存在感。 陆煦的代言标准就是少而精，《识骨之途》大爆之后，想和他合作的品牌已经排起了长队，而作为最早定下陆煦的奢侈品牌，g牌下手快而稳，只要是涉及到陆煦的盘点，g牌都能被时尚博主cue一遍。 g牌刚签下陆煦的时候，还有人阴阳陆煦配不上高头衔和高签约费，g牌签下他的价格确实高于市场价，然而，在《识骨之途》热度碾压《女帝》之后，所有人都知道，g牌做了一笔相当划算的交易。 等《识骨之途》播出之后再签，陆煦早已不是当初的身价了。 也因此，就算陆煦缺席品牌活动又怎么样？ 陆煦人虽然没来，他的传说却一直都在——只要他的大幅海报还挂在g牌的品牌橱窗内，就足以吸引消费者驻足了。 c牌是腕表和珠宝品牌，和g牌不是竞品关系，一般情况下，男星这方面的合作会略微少一些，不过最近几年，这类品牌找男星合作的情况也渐渐多了起来。 飞扬演艺此前在时尚圈的资源要少一些，签下陆煦后，情况有了好转，只要品牌愿意合作，洽谈的机会多了，飞扬演艺自然会想办法把资源留住。 …… 《尸声》剧组杀青得悄无声息，如果不是营销号爆料，粉丝们恐怕都不知道。 陆煦自己也很少在微博透露。 谭琦一边期待着《尸声》早日上线，一边搜陆煦的名字，想了解对方近期参与的活动——鉴于这人日常参加的活动太少，谭琦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结果她才刷新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了首页g牌官博的预告。 “好耶！陆小狗参加时尚活动！” “做好了存图的准备！” “笑死，g牌这个预告真的排面十足，以及，品牌也不容易啊，这照片还是好几个月之前的吧？” “一张照片反复利用，品牌真的能屈能伸。” 作为粉丝，谭琦在电脑上放了一个文件夹，专门用来存陆煦的各种照片，遗憾的是，自从星辰奖之后，陆煦几乎没有大活动的现场照片。 幸亏这人颜值相当能打，就算是剧照也值得收藏。 谭琦等了整整两天，不得不说，g牌还是很贴心的，这场活动微博上可以看到直播。 谭琦才点进去，就看到评论区疯狂刷着“好多人啊”。 g牌举行的活动，来参加的各路明星自然有很多，谭琦只惦记着陆煦，其他明星她会关注一下，却只看一眼就略过。 红毯环节开始后不久，谭琦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verse的孟钦。 对方在verse解散后便投身时尚圈，和各路品牌的关系都相当融洽，谭琦本以为有陆煦的活动对方不会来参加，没想到还是来了。 “哇哇哇是孟钦！” “巴黎时装周头排看秀、时尚缪斯闪耀g牌活动夜！” “不会真有人以为g牌只会邀请陆煦吧，孟钦的时尚号召力和带货能力业内首屈一指，g牌邀请他来就说明了一切，我哥的时尚敏锐度业内无人能及好吗？” “+1，陆煦的角色运确实不错，时尚这一块，还得看我哥。” “孟钦的时尚感，陆煦根本沾不上边好吗？” 谭琦：“……” 第71章 071 冲突 “不是……芍药你这太直接了吧？” “之前有传闻说邵耀是狗脾气，可能狗狗相惜，合作了一次《尸声》就结成了战友情谊？” “笑死，真的很不给孟钦面子，不过我想说，烦劳临歌娱乐黑陆煦的时候动动脑子，陆煦除了冷眼看你家那几位，对其他人冷眼过吗？” “永不反思自己，永远指责他人。” “可能是临歌娱乐的骚操作太多，现在verse另外几位一上热搜，我就觉得过错方一定是临歌娱乐。” “＋1＋1＋1。” 不知是飞扬演艺的公关起了作用，还是临歌娱乐真的天怒人怨到了一定程度，陆煦继续往下刷＃孟钦遭陆煦冷眼＃这个词条，绝大多数评论居然是“所以呢，想打架？”“不然还要给你笑眼？真是脸大如盆。” 还有一堆留言则是“嗷”、“啊”、“嘤”、“好看”等词的不规律组合，不包括具体的含义。 当然，还有一些留言来自于最爱抠细节的技术帝。 众所周知，时尚圈最会捧高踩低，g牌晚宴的座次排序必然很讲究，一旦哪里出了纰漏，在场潮人们尖锐刻薄的嘴会让品牌方气到怀疑人生，竞品品牌必然也会偷偷开嘲。 譬如某年一场大秀，前排两人位挤了足足五位明星，品牌因此沦为整个时尚圈的笑料。 既然已经有人爆料孟钦是来蹭g牌这场活动的，那么他携带的是哪种邀请函、和他同场的嘉宾又是哪几位，营销号们自然扒得干干净净。 “蹭活动不会只有一次，经过本人抽丝剥茧的分析，今年2月的x牌p国大秀上，孟钦粉丝宣称是品牌邀请、头排看秀，可从秀场的反馈来看，他所处的位置并非第一排，应该属于品牌留给媒体的席位。” “去年在i国举行的帕里斯电影节，孟钦出席了短片展映环节，和海外名流合照亲吻，巧合的是，当时也有一条＃孟钦遭盖伊歧视＃的热搜，不知大家还有没有印象？” “最早是在verse时期，verse除陆煦以外的成员都出席了p国时装周，分别收到了三家大牌的看秀邀请，当时就有一位业内人士指出，verse的待遇和受到邀约的其他大咖不是同一标准，只是没有人相信，那位大咖也被激动的粉丝骂到删号。” “……” “……” 在多年的吃瓜生涯中，网友们早已掌握了丰富的经验——瓜这种东西，从来只会越扒越有。 孟钦幻想中的众人替他指责陆煦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相反，他蹭秀、借海外明星抬咖的事实倒是被扒出来不少——因为例子实在太多，根本不需要深扒。 “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千禧年吗？借着资讯不畅通吹巨星这一套现在根本行不通好吗？” “麻烦正视自己和陆煦的差距，g牌的座次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要是陆煦，我真能一脚踹到他脑门上，陆小狗就是太有涵养了。” “好歹是verse的成员，怎么就混到今天这一步了？” 孟钦被扒了个遍，连带着verse其他人也没能幸免。 verse以组合形式活动时期，成员们确实一个比一个火，哪怕是解散初期，粉丝们都知道谢青扬几人受了“委屈”，有陆煦这个靶子在，粉丝们对几人的支持力甚至超过活动期。 然而，verse最大的闪光点就在于组合这种形式——个人的能力并非完美，组合可以弥补彼此的不足。 以个人形式活动的话，要么走歌手路线，要么走演员路线，国内的综艺发展机制还不够成熟，综艺寿命通常很短，很难维持到艺人职业生涯的终点，除非他做到行业的最顶峰。 谢青扬主走综艺路线，现在做了主持，遗憾的是，他的主持能力只是平平，不足以控住全场。 在当下的综艺界，更受欢迎的是有梗的喜剧咖，谢青扬在verse的定位是队长，在团内是成熟稳重照顾弟弟的哥哥，要他拉下脸来当捧哏，谢青扬根本办不到。 何况他本人天赋有限。 顾思年也不必说，《守望者》和《旭日初升》早已说明了一切。 小饼无所谓，既然接了大饼，就得有消化大饼的能力。 至于孟钦……时尚本就是无源之水，没有作品傍身，这条路线终究不能长久。 “谢青扬三人急着把陆煦挤出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粉丝热爱偶像，是因为偶像在舞台上永远闪闪发光，但从verse其他人身上，我只看到了急于求成的欲念，却没有脚踏实地的努力。” 营销号们以《verse发展史》为题，深扒谢青扬、顾思年、孟钦三人组合解散后的成就，得出结论——即便是在verse已解散两年多的现在，他们依然在吃verse的老本。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是唯一成功脱离了verse的成员。” “别动不动就贴陆煦了，只会让自己被扒得面上无光。” 对于孟钦惹来群嘲这事，陆煦粉丝毫不同情——眼下孟钦所遭遇的，陆煦曾遭遇过百次千次。 孟钦是咎由自取，陆煦的痛苦却是他们主动施予的。 因为孟钦平白被嘲了一通的顾思年＆谢青扬：“……” 两人不由埋怨起孟钦没事找事，非得去蹭g牌的活动：“其他活动不够你蹭吗？” 孟钦也毫不客气：“你们没蹭过吗？营销号都扒上瘾了。” 几人毕竟不如从前风光，买营销也不比从前慷慨大方，眼看着营销号的注意力已经从孟钦身上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顾思年和谢青扬不得已又掏了一笔公关费。 要是陆煦还在verse，锅直接甩到陆煦身上就行了，反正网友们也不会细看，p两张假照片就能顺利过关。 谢青扬和顾思年纯粹是被孟钦拖下水了，两人被台风尾扫到，所受的影响还不算太大，孟钦就不同了—— 据说这场活动之后，g牌对出席活动的嘉宾进行了更严格的审核。 某位时尚圈内部人士透露，在一场内部会议上，g牌直接点了孟钦的名字——今后品牌相关的任何活动，都不允许孟钦这个名字出现。 g牌的做法很好理解。 陆煦是g牌的代言人，出席的是g牌主办的活动，他这个代言人的主要作用是带动品牌口碑、促进销售。 可以说，g牌搭了一个台子，让陆煦这个代言人进行展示，结果品牌活动这场戏还没唱完，上热搜的居然是＃孟钦遭陆煦冷眼＃。 陆煦的口碑坏了，对g牌有什么好处？ g牌愿意看到自家代言人被蹭活动的明星粉丝辱骂吗？ 答案很显然。 孟钦以为他成功黑了陆煦，然而，真正丢脸的是g牌。 g牌在国内的业务虽说不如其他奢牌那么显眼，地位却摆在那里。 被g牌拉黑了的明星，其他品牌自然也不太乐意邀请，不然会显得自家格调比g牌更低。 孟钦虽然常年混迹于秀场，但在品牌心目中，他并非不可缺失的明星，即使不和他合作，对品牌自身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何况背刺本就是合作中的大忌，没有任何一家品牌会挑选这样的合作方。 时尚圈的选择通常会逐渐扩散到商业的其他领域，等临歌娱乐反应过来，孟钦手头已有的合作已经掉了大半。 尤其是他一直觊觎的腕表珠宝品类，更是无情地对他关上了大门——这一品类的多家品牌都在排队等陆煦合作。 对比孟钦，邀请陆煦的性价比要高得多。 孟钦自然气到吐血，然而这就是真实的娱乐圈，曾经在陆煦身上发生的一切，如今不过是原封不动还给他而已。 孟钦之前还嘲笑过陆煦心理脆弱，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但当他自己遭遇到粉丝和合作方的双重压力之后，他发现，他的心态或许还不如陆煦。 对于孟钦的遭遇，最高兴的人其实是顾思年。 之前他倒霉的时候，孟钦可是无情嘲笑过他好几回，如今倒霉的变成了孟钦，顾思年自然毫不客气。 他没在微博上嘲，只在朋友圈发了句“就是爱蹭”。 孟钦直接杀到顾思年的住处，和他大吵一架。 两人的情分在verse解散时就已经磨灭得差不多了，要是能长红，两人倒不介意大度一点，可惜如今的形势却是两人都越来越糊。 糊使人发疯，使人尖酸刻薄，使人失去理智到发疯的时候忘记观察周围有没有人。 许闻把朋友圈截图和吵架视频发过来的时候，陆煦眨眨眼：“哪来的？” “圈里朋友给的。”许闻道，“你不介意的话，公司就拿过去运作了。” “不介意不介意。”陆煦点开视频看了看，“差点就打起来了。” “这叫原形毕露。”许闻无奈道，“谁让临歌娱乐天天找你麻烦，我也给他们安排点事做做。” 许闻没想过，都这个时候了，临歌娱乐还大事小事贴着陆煦炒，明明陆煦签飞扬演艺都这么久了，那边还以为陆煦是个没有经纪公司的糊咖，想搓圆搓圆，想捏扁就捏扁。 飞扬演艺果然也有两把刷子。 第二天一早，营销号就以骇人听闻的标题《知名男团成员化身rapper和boxer，舞蹈功底尽显》，将顾思年和孟钦的纷争曝光了。 知名演员邵耀第一时间点赞。 陆煦：“……快别学了，超纲了啊。” 虽然邵耀长着一副会boxing的身材。 再学就化身刘春风了。 第72章 072 V学扩容 鉴于verse三人解散前后把团魂艹得飞起，热搜上那段视频曝光后，不少吃瓜网友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顾思年和孟钦。 或者说，即便verse由红转糊，网友们都料不到，顾思年和孟钦会露出如此丑陋的一面。 “大开眼界了……” “起因是顾思年在朋友圈嘲孟钦糊吗？我没想到verse会通过这种方式塌房。” “不是……你们这样对得起一直支持你们的粉丝吗？陆煦挨了那么多骂，都是因为粉丝心疼你们，知道你们出道不易，知道verse红得不容易，但是现在……” “偶像可以不美丽，但不能丑陋，我有种梦想幻灭的感觉。” 顾思年和孟钦的声音不算高，视频里听不太清，可两人狰狞的、相互厌恶的面孔却明晃晃展现在粉丝们面前。 到现在，尽管陆煦的声势已经赢过了谢青扬三人，但三人依旧有一批粉丝支持，那就是沉浸在verse舞台、期待着成员们有朝一日回归、坚信verse存在团魂的粉丝们。 曾经verse还活跃的时期，粉丝们坚信几人可以跳到50岁。 “都变了吗？” “不能互相支撑着一路走下去吗？就算彼此间关系不好，能不能别闹这么难看？” 顾思年和孟钦的互骂，就如同在粉丝心口戳刀子一般，叫人难受得厉害。 无论红或糊，verse都曾寄托了一群粉丝的梦想，verse解散前，粉丝们曾为他们流过真诚的眼泪——粉丝们对陆煦的期待早已破灭了，对其他人的期待却还在。 但现在，顾思年和孟钦亲手毁了它。 “还是理智一点吧，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本来面目呢？” “＋1，为他们遗憾之前，不如先想想陆煦？临歌娱乐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论资源，陆煦要比这两人差多了吧？看看陆煦是什么发展，他们呢？” “唉，我之前狠狠骂过陆煦的，现在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临歌娱乐倒是想把这段视频公关掉，但不管临歌娱乐反应如何迅速，粉丝们得知消息总是最快的。 verse没有团魂。 这意味着——verse赖以生存的根基在这一瞬被摧毁了。 “都说陆煦是毁掉verse的人，现在想想，陆煦只是在verse团魂破灭的那一刻刚好出现而已，或许verse从一开始就没有团魂。” 粉丝们默默跑去翻verse的官博，翻每一位成员的个人微博——那当中从来不缺少成员们勾肩搭背露出最灿烂笑容的画面。 此刻再看照片，再看“verse永在”、“verse forever”的发言，一切似乎都虚假了起来。 一向活跃的verse粉丝，这一天忽然变得很沉默。 很多人觉得粉丝傻，或者粉丝是一群疯子，但他们只是把热烈的喜欢和梦想寄托在偶像身上而已。 就算他们被偶像本人和经纪公司“精挑细选”过，“失了智”，但他们必然曾从偶像编织的梦里得到过什么。 …… 这条新闻是飞扬演艺发出去的，陆煦没有落井下石。 他评论区和私信都收到了verse的粉丝发来的道歉——虽然道歉的对象不该是他，陆煦还是体会到了一丝怅惘。 能早一点的话就好了。 不过陆煦丝毫不为“毁了”verse感到抱歉，因为verse本身已经崩塌到不能再崩塌了，都不需要他去发力，这个组合不可能长久的。 但陆煦还是添砖加瓦了，虽然他是无意的。 g牌晚宴举行的前一周，陆煦收到了来自当红女团let let的邀请——let let签在郑骁的经纪公司旗下，郑骁之前和陆煦在《至尊》里合作得很愉快。 郑骁和陆煦同为上升期男演员，《至尊》之后，对方稳扎稳打，认真对待每个角色，前景要比接《至尊》前广阔不少。 虽然存在竞争关系，可两人相处时并不会不舒服，郑骁和陆煦都是很懂分寸的人。 let let算是郑骁的师妹，最近组合发了新专，正在各档节目打歌中，出于宣传的需要，组合邀请了多位圈内明星challenge，其中包括陆煦。 陆煦毕竟也是偶像组合出身。 郑骁来邀请他的时候很随意，不强求，毕竟他知道陆煦的那段偶像经历不太愉快，verse时期，陆煦也不属于实力派。 只是一小段舞蹈而已，陆煦答应了下来。 他本人是演员出身没错，不过学校里会教跳舞，拍戏中也会涉及，简单点的陆煦还是没问题的。 他就配合let let的一位成员跳了一段。 然后——let let在顾思年和孟钦翻脸的当天公布了这段内容。 let let人气不低，最近的每一次cha都引起了关注，今天这条自然也不例外。 但当看清和let let成员合作的面孔后，评论区一片“！！！！！”声。 “我看到了谁？！” “这不是陆小狗吗？小狗跳舞系列。” “女孩子帅气的舞蹈，陆煦跳得比我想象中好一点哎，很自然，在镜头前很放松。” 谭琦给小伙伴连发个十个快乐小狗表情包：“有生之年系列，我好激动！！” 她以为陆煦当演员之后不会再唱跳了！ 视频里的陆煦虽然技术不算精湛，整个人看上去却惬意到了极点，比verse时期更放松，给人一种他正在享受舞台的感觉。 他的这种台风，谭琦从未看到过。 虽然轻松闲逸，陆煦却丝毫没有抢合作搭档的风头，let let这首歌的特色依然被他展现了出来。 阳光开朗大狗狗！！ “我怎么有种陆煦比verse时期进步了的感觉。” “疯狂＋1ing。” “完了，我觉得他比孟钦和谢青扬的cha更好，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也……” 作为偶像圈的前辈，孟钦和谢青扬经常和后辈们合作，不久前才完成了一段challenge。 但不知是两人太疏于练习，还是习惯于站在舞台中央，两人的cha总给人一种别扭感，更接近于“比美”，远不如陆煦这一版流畅自然。 “滤镜，我对小狗的滤镜果然越来越厚了。” “真的，孟和谢的cha给我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不是曾经的王道热血偶像了，是更成熟的明星，但他们身上打动我的偶像的点没有了，我这么说有人明白吗？” “完全可以get到。” let let和陆煦的这段合作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热搜榜，播放量蹭蹭往上涨。 对于粉丝们而言，这是g牌活动上静态的陆煦忽然变成了动态。 平时根本看不到这样的陆煦好吗？ “静态图可以制作成海报，动态图也超好看！！！” “我忍不住想，如果当初陆煦加入的不是verse，结果会不会很不一样？” “没有如果，现在的陆小狗也很好，小狗一直追随本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陆煦倒是露出了阳光健气偶像的一面——虽然他几乎不拿verse营销，而每天把verse挂在嘴边、做的事却一直在辜负verse的顾思年和孟钦自然遭遇了批判。 要临歌娱乐总结的话，可以说，时至今日谢青扬几人的遭遇都是因为有陆煦这个对比在。 如果没有陆煦的话，几人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可惜陆煦一直在那，他们把陆煦当成障碍，但他们没有移走陆煦的本事。 陆煦再不会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在这个娱乐圈里，陆煦已经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孽力回馈罢了。” …… 临歌娱乐眼下焦头烂额，又是发声明说顾思年和孟钦只是在开玩笑，又是替孟钦去品牌那边找补，又是想办法压verse时期成员们“不和”的证据。 陆煦还在临歌娱乐的时候，成员们的“不和”通常意味着陆煦和其他成员的不和，现在就不一样了，在营销号的引导下，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之间的大戏被网友们看了个实实在在。 以前角度多集中在陆煦身上，什么陆煦阴暗脸看谢青扬，陆煦朝顾思年翻白眼，陆煦故意站c……可换了一个角度之后，网友们发现，陆煦阴暗脸看谢青扬的下一秒，他就蹲下身系起了鞋带，原来这人只是为鞋带掉了而苦恼。 可陆煦蹲下之后，谢青扬看他的嫌弃表情全不作假。 去年火起来的v学曾被认为是一门verse其他人阴阳陆煦的学问，但现在，网友们发现，v学这个范围完全可以再扩大一些，因为有“团魂”的verse成员也是会互相内涵的。 比如某首歌舞蹈设计谢青扬的镜头更多，顾思年“好担心粉丝会看不到我”，“幸亏我个子高一些，不用放增高垫也可以”。 谢青扬是verse最矮，虽然矮得不明显。 谢青扬最先被奢牌邀请参加活动，当时verse很红，所以没人想过谢青扬这次活动占的是媒体席位，是孟钦“不经意间”透露的。 在这三人的表演中，陆煦勤勤恳恳地扮演着路人甲和局外人的角色。 台上刀光剑影，陆煦……蠢笨如猪。 “啊啊啊啊我不许你们这么说陆小狗！” “他只是听不懂各种明示暗示罢了，老实小狗。” “啊啊啊啊但是我看到他真的好崩溃，宛如看到了我本人，讲真，我要是在这个团队里，存活率恐怕还不如陆小狗。所以问题来了——这三人这么能折腾，怎么还是混到了这一步？” “因为笨小狗只会努力这一个笨办法。” “笑死，陆煦真的好惨，如果不是v学家的分析，我根本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 从这一天开始，v学持续走红。 一位名人曾经说过，就算verse的痕迹从地球上消失，v学依然会经久不衰。 第73章 073 新剧来袭 陆煦围观了几天临歌娱乐的大戏，他只能感慨，虽然自己曾是v学的一员，但现在的v学已经进化到他看不懂的程度了。 v学甚至出现了新的分支，vx、vg和vm三个系列各领风骚。 陆煦：“……” 学无止境，溜了。 而邵耀学了几天就没再继续下去，改骑自行车出门溜达了，用他的话说，他应该从初级学起，而不是一开始就尝试高阶进化版。 陆煦：“……” ＃还总结出经验了＃ ＃自我认知如此清晰＃ 总而言之，临歌娱乐这戏唱了几天，谢青扬三人手头的资源一掉再掉，有营销号特意盘点了三人此次损失的代言和商务——亏损早已超过了八位数。 三人本就不太经得起扒，只是之前有偶像滤镜支撑着罢了。 被陆煦diss过之后，三人滤镜掉了一点，到现在更是掉得轰轰烈烈，从verse时期的舞台站位到独立发展后的刀光剑影，粉丝们赫然发现，当初被认为是verse“瓜王”的陆煦，瓜才是最少的一个。 “我早就发现了，陆煦现在算是很红了，但他的生活真的……很宅。” “一直一直被欺负罢了。” verse团粉对陆煦表达愧疚的具体表现是——掏钱支持陆煦的商务。 一时之间，陆煦代言品牌的销量又达到了小高峰，z牌那款男士洗发水彻底打出口碑，而g牌更是创造了品牌近三年来最强劲的季度表现。 事实上，转型成为演员后，陆煦的口碑早已渐渐转好，他唯一可以称之为黑料的，无非是verse时期临歌娱乐刻意制造的那些。 这些黑料，陆煦自己靠作品洗干净了一部分。 而另一部分，靠的则是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三家粉丝不断放出的爆料。 比如陆煦入团初期的待遇，又比如说他在练习不充分的情况下就出道了——偶像团不可能完全没有黑料，对粉丝而言，偶像过于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 陆煦就是临歌娱乐故意为verse制造出的那个缺口。 有了陆煦的存在，粉丝可以一边欣赏另外三人的完美表现，一边疯狂表达自己对临歌娱乐的不满。 “那几年陆小狗被很多人骂了去死去死！” “现在想想，该死的明明另有其人，哈哈哈哈，我考古了一下，发现陆煦其实挺爱verse的。” “但现在他的微博已经没有一点属于verse的痕迹了。” “……” 陆煦清空微博的时间并不久远，谭琦依稀记得，那是属于黑子的狂欢。 当时黑子们笑得猖狂，可现在再提起这件事，谭琦看到的只是一片沉默。 真心喜欢verse的人被杀死，然后获得重生。 好在……陆煦现在活得很好。 就结果来说，这样一点也不坏。 看到verse如今的情形，谭琦甚至觉得，陆煦删博的时间刚刚好。 但不管怎么说，对粉丝而言，承认“不值得”这三个字是一段相当糟糕的经历。 …… 《尸声》杀青之后，除了g牌主办的活动外，陆煦之后又参加了几场商业活动。 《非常night》在这期间也发来了邀请，但这份邀约大概要等到《尸声》上线之后才能实现。 不出意外的话，《尸声》下个月大概就要播出了。 据徐衍说，之前确实有好几家平台在争《尸声》，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葡萄影视胜过一筹。 导演忍不住感慨，葡萄影视属于陆煦赚钱给陆煦花，把《识骨之途》赚的钱花在了《尸声》上。 但葡萄影视花得心甘情愿，陆煦参演的剧，如今是业内公认的香饽饽。 以《识骨之途》的题材和阵容击败《女帝》，在业内认知中，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识骨之途》办到了。 自然地，陆煦有了上桌的资格。 葡萄影视给出了一个《尸声》剧组无法拒绝的价格。 《尸声》的上线时间一确定，邵耀又活跃起来了，鉴于他学v学学到过载，经纪人挑了一堆剧本给他筛选，他后续估计会拍一部正剧——虽说他的性格和正剧完全不搭，他却长了张相当适合正剧的脸。 陆煦也在一边挑剧本，一边给《尸声》做宣传。 《尸声》是陆煦第二部主演剧，压力倒没有《识骨之途》那么大，反正《识骨之途》热度破了纪录，陆煦有再扑一两部剧的资本。 “咱们这次没受什么阻碍。”徐衍道，“这个档期没什么大制作。” 《尸声》定下了10月的档期，在电视剧市场上，这个档期算不上差。 鉴于《识骨之途》至今还在全年最高热度的位置上坐着，暑期档没有一部剧把它超越，在不少人看来，档期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质量才是第一位的。 当然，众所周知，《识骨之途》的火爆离不开《女帝》。 没有《女帝》把热度炒起来，《识骨之途》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关注度。 大概是有《女帝》《九转诀》《旭日初升》《守望者》的先例在，这次《尸声》上线，业内那些备受期待的大制作不约而同地避开了。 赵晋城忍不住吐槽：“这先例也太多了吧？” 徐衍：“……其实陆煦就拍了四部剧。” 四部剧，四个明晃晃的残忍先例在，陆煦是功成名就了，那四部剧却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巨星阵容频繁营销拉踩都没用，从这个角度看，陆煦其实是无解的。 之前业内分析过几个失败案例，总而言之，如果不是和陆煦正面相撞的话，那几部剧绝对不会表现得那么惨淡。 所以这次，葡萄影视可以铆足了劲去营销《尸声》了。 陆煦表示，难得在新剧上线时看不到拉踩自己的言论，这份经历其实还……挺新奇。 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譬如某位博主，曾在《天子》上线时发文《我不看好〈天子〉的理由》，后来《至尊》上线，他又发了一篇《我不看好〈至尊〉的理由》。 现在已经进化到了《我不看好〈尸声〉的理由》。 这位理由哥在业内多少还有点知名度，陆煦则将他的拉踩行为总结为——仇帅。 能同时不看好他参演的每一部剧，唯一的理由只会是这个。 许闻：“……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 “没有。”陆煦果断否定。 被这么diss陆煦也不觉得生气，从某种程度上说，人坚持做同一件事的行为可以称得上帅气。 陆煦是打算把当演员作为终身职业的，他对理由哥的期待是，多年以后，对方的《我不看好xxx的理由》可以编成一部文集。 《尸声》被讨厌的理由是——脱离现实、纯属yy，满足部分观众的猎奇心理。 陆煦：“……” 他真挚建议，以后别这么写了好吗？ 因为陆煦本人尚且什么都没说，吃瓜网友已经反手扔给对方一部《x乐屋》。 经典永流传系列。 …… 《尸声》预热很早，上线前一个多月，葡萄影视和剧组官博同时发布了两版预告。 “两版，惊喜！！” “《尸声》上线好快，我感觉它刚拍完没几天。” “因为陆小狗的号召力已经不同以往了。” 谭琦依然是最早看《尸声》预告的粉丝之一。 《贵公子》播出那段时间，谭琦很难找到陆煦相关的物料，现在不用着急了，随便一搜就是一堆。 谭琦有阵子沉迷看二创，感觉随着陆煦越来越红，粉丝里的剪辑大手也越来越多。 《识骨之途》都播这么久了，她还是时不时能刷到新二创。 而且因为陆煦的演技足够好，每段剪辑看起来都毫无违和感，甚至不用加多余的bgm。 “这就是粉陆煦的幸福啊。”谭琦和小伙伴感慨道。 “快去看《尸声》预告，我爱官博版的，你可以先看葡萄影视版。” 谭琦听了小伙伴的意见，先看了葡萄影视发布的预告。 第一个镜头就给人强烈的惊悚感——在深夜里被沉入水底的尸袋，湖水幽深得仿如能将人吞噬一般，血流到干涸的尸体在湖心躺了许久，已辨不出原本的形状。 直至某日重见天日。 这一段预告，剧组配了一段悠远而深邃的音乐，仿佛海妖的舞曲，叫人听了就有股难言的酸涩感。 和音乐同时出现的，则是残破的哭泣声、求饶声，比音乐本身更令人不安。 “……听到尸体说话，我曾以为它是上天对我的试炼，但后来我发现，它是武器，是礼物。” 话外响起一段男声，谭琦立刻就听出来，这是陆煦的声音。 对方的原声算不上十足好听，但吐词清晰、能把角色的情感准确传递给观众。 《尸声》剧名大概来源于此。 画面急转，短暂的黑幕过后—— 【听，尸体在说话】 【它带你寻觅真相】 两行大字出现在屏幕之上。 下一刻，镜头又切至第二个案件—— 遍地的黑色老鼠，以及倒在血泊中，被老鼠啃咬的、连尖叫都发不出、只能以粗重的呼吸表达痛苦的濒死之人。 这无疑是最残酷的刑罚。 这残忍的一幕却只是开始。 因为接下来，这样的场景在陆续发生。 或许是剧名带着“声”字，《尸声》剧组把声音这个元素运用到极致，啮齿类的声音几乎让人头皮发麻，镜头偏偏又把角度投向了被啃咬的那个人。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观众似乎也体会到了濒死者的痛苦。 第74章 074 新神金 正如评论所说，官博版的《尸声》预告氛围仿佛是另一部剧—— 光线是明亮的，天空是湛蓝的，不像有案件发生的镜头中，天幕永远是黑漆漆的。 这一版预告主打江霖和苏阳的互动。 江霖万年不变的t恤搭配牛仔裤，偶尔换一身夏威夷风衬衫，活脱脱一个街溜子。 而苏阳则永远一身熨烫整齐的衬衫西裤，表情严肃，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这两个人偏偏是搭档。 《尸声》这剧是双男主的搭配，陆煦进组之后谭琦就知道了，她本以为陆煦和邵耀的角色会是一开始互相看不惯、最终结为生死兄弟的类型，结果—— 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很默契啊啊啊啊！ 预告片的第一幕，江霖眉头一皱，苏阳就仿佛心有所感一般，与他瞬间眼神对视，下一刻，他就完美卡位，占住了嫌疑人可能逃脱的每一个角落。 “交给你了，搭档。” 击掌稍纵即逝，两人对彼此的信赖却一直长久。 江霖的言语，苏阳从未质疑，即便在新调来的上级认为听尸声“荒谬”时，苏阳依旧在完成江霖交托给他的任务。 第二案中，案发现场环境太过复杂，也是苏阳先一步拦住了江霖：“让我来，你别上前。” 江霖话多，苏阳话少，可无论是废话还是对方给出的重要讯息，两人都抱着认真分析的态度。 谭琦觉得，角色的默契应该建立在演员之间很默契的基础上。 不管是案发地，还是两人外出查案所处的远郊，这两人都保持着固定的站位——当江霖遭遇危险时，苏阳可以第一时间去救他。 谭琦完全可以确定，《尸声》剧组绝对绝对没有放糖。 但问题在于，这种把背后交予对方、满心满眼的信赖，难道不是一颗超级大糖吗？ 最重要的是，在这短短两分多钟的预告里，剧组居然做到了前后呼应。 上级嘲笑江霖听尸声的能力时，苏阳站在上级桌前，肩膀绷得很紧，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是一个表情淡漠的人，话少，不轻易和旁人产生冲突，但这一刻，他眼中蓄积的愤怒却明明白白被看见了。 他的固执只为江霖。 而最后一个镜头。 种种证据指向了苏阳，这一案和他有牵扯，而凶手也在根据内部信息改变一贯的行动。 唯独江霖语气坚定：“不会是他。” 江霖是个散漫的人，看上去没心没肺，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就算旁人嘲笑他，他也并不计较。 然而这一刻，他也毫不退让。 他的固执也只为苏阳。 被凶手一拳推到楼下时，江霖目光扫到了苏阳，对方虽然人在楼下，但不知是不是天生的默契，他居然也回应了江霖的视线。 然后——江霖感受到，他后背没有撞到地面，有人垫住了他。 他放心地把生死交给了苏阳。 预告片里，江霖和苏阳都没有对对方说“我相信你”这四个字，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谭琦只看了一遍就嗑上了。 预告片已经把两人的性格展现得明明白白——一个散漫，一个冷硬，但从本质上说，江霖和苏阳都不是会为谁轻易改变的人。 江霖看似随意，可即便在最残忍、最可怖的现场，即便合作的都是强硬的警司，他仍然是日常的花哨搭配。 他有自己的坚持。 可江霖为数不多的强硬是因为苏阳。 苏阳为数不多的愤怒是因为江霖。 “这还不嗑？？” “不懂的都没品！！” “哈士奇＋德牧的搭配超棒！！！” “……他俩真的就是合作搭档，兄弟情，但是对不起，是我的双眼不干净！！我玷污了这个世界！” “陆煦好适合江霖的造型，特别接地气的感觉谁懂？” “对不起，暂时还没注意到陆煦的脸，注意力全在角色的互动上了。” “＋1＋1＋1，而且陆煦和邵耀戏外关系很好，就会让我觉得角色之间是有火花的。” 《尸声》官博这版预告，播放量比葡萄影视的预告高出了50%，评论区更是被满满的“嗑”字占据。 “因为观众的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葡萄版预告告诉我《尸声》的剧情很有意思，官博版告诉我它值得嗑，这就是一部完美的剧！” 《尸声》剧组：“……” 其实预告的重点真的是强调江霖和苏阳之间相互合作、相互信赖的关系，但既然观众有自己的解读，那就—— 听观众的。 虽然江霖和苏阳之间的互动真的可以忽略到不计，就是一次击掌、一次救人而已。 但……听观众的。 观众就是对的。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尸声》剧组还是被观众们的热情惊到了，毕竟预告发了两版，观众的注意力必然会分散，在这种情况下，播放数据难免会不好看。 结果——《尸声》两版预告的播放量仅比《识骨之途》低一些。 陆煦在《尸声》里扮演了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形象，街溜子是街溜子，随意也是真随意，却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街溜子形象。 “期待新剧上线！” “嘿嘿嘿《尸声》遇不到《女帝》这种级别的选手，热度应该还不错吧？” “相信陆小狗就行了，我以前觉得邵耀很难和任何人产生cp感，结果他和陆小狗的搭配还……挺合适。” 观众们默默期待着《尸声》播出，期待陆煦多一部热度过万的剧。 毕竟陆煦只有《识骨之途》一部主演剧集，数量还是少了些。 最重要的是，这个档期很棒，《尸声》没有强大的竞争对手，剧情看上去也相当有吸引力。 目测也不会有阴阳怪气陆煦的人出现——因为所有人都被陆煦怼趴下了。 真手下败将。 然而，事实证明，只要陆煦有新剧要上，开篇绝对不会一帆风顺。 这次问题倒没出在陆煦身上，而是在邵耀身上。 还是《南乡子》的后患。 《南乡子》播出后，邵耀的口碑着实坏了好一阵，最近他和陆煦互动多，口碑倒是有回转——除了他爱光明正大给陆煦点赞外，也因为陆煦在采访中聊到自己很欣赏邵耀。 因为邵耀较真、刻苦，这是演员该有的良好品德。 明星所说的每一句话通常都会被无限发散。 陆煦说邵耀认真，好像有暗指邵耀在《南乡子》剧组过于较真得罪了男女主角的意思。 其实陆煦本人没有这种想法。 但《南乡子》的男主角认为他有。 何况颜齐琛拍戏随意这事被不止一个剧组暗搓搓阴阳过，只是他人气高，经纪公司也颇有手段，圈内没什么人敢得罪他。 陆煦不同，所有人都知道陆煦这张嘴……非同凡响。 陆煦只是随口一说，不是刻意，可颜齐琛却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加上他原本就很看不惯邵耀，眼看邵耀即将搭着陆煦的东风起飞，颜齐琛心中自是更加不满。 如果陆煦认识颜齐琛，或者和对方打过交道，他一定能够品鉴出来，颜齐琛是和章澈、顾思年以及陈烨不同品种的神金。 颜齐琛的操作是—— 某天，当他受邀参加某护肤品牌的直播，主播提到这款晚霜很容易吸收，香味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一转头，就见颜齐琛双眼发红、眼含热泪。 主播：“……” “一定是我们家的产品太好用了，才让颜哥这么激动哈哈哈哈……” 颜齐琛擦了擦眼泪：“我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一段经历，当时拍剧嘛，合作演员莫名地说我拍得不好，我当时压力特别大，他又要指导我拍戏，我成夜成夜睡不着。”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睡眠会成为奢侈品，我整个人好憔悴。” “当时我就想着……” “如果当时能遇到我们家产品就好了是吗哈哈哈哈，真的很有效的。”——主播迅速接话。 颜齐琛：“……” ＃神金＃ 主播：“……”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一定会把颜齐琛整个人从头刀到脚，戳出一个个洞。 你是来卖货的啊！！！ 神金！！！ 幸亏她机智，及时把话题转移到了产品上，不然出现这么大的播出事故，她一定会被公司扣工资扣年终奖扣销售提成。 眼看着颜齐琛还要说些什么，主播连忙往前一站：“总之，如果您觉得皮肤粗糙面色憔悴，快拍2号链接，最近有优惠，满一赠一还送安睡眼罩哈。” “颜老师也可以拍一套哈。” 颜齐琛：“……” 他的热泪这下是一点流不出来了，他还想控诉邵耀几句，却把台词给忘了个彻底。 品牌主播如同请神一样把他请出了直播间。 颜齐琛的这段发言却没有被营销号错过，正好《尸声》待播，邵耀的关注度要比以往高上许多。 “……是在说邵耀吧？” “除了邵耀还能有谁？绝。” “笑死，d牌晚霜的主播真的超绝神救场，颜齐琛整个人都卡住了，我都替他尴尬。” “哈哈哈哈哈神特么颜老师也可以拍一套哈，我笑到打鸣哈哈哈。” “为了diss邵耀拼尽全力的颜齐琛vs为了事业拼尽全力的主播小姐姐，打工人的辛酸谁懂？” “我真的不懂，品牌花上百万请你过来，是为了听你阴阳邵耀的吗？” 看到直播片段的邵耀忍不住请教陆煦：“我该怎么回？” 陆煦教他这样那样。 邵耀虚心受教。 于是在d牌直播结束后不久，邵耀主动转发了d牌的官博：“我拍一套哈。” 第75章 075 真相大白 围观网友们谁都没有料到，邵耀的嘴有朝一日竟会变得如此……歹毒。 要问缘由，恐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陆煦者毒舌。 “主要是颜齐琛挑错场合了吧？就算对邵耀有再多不满，也没必要非得在品牌直播的场合说，其他场合不可以吗？d牌多无辜。” “＋1，以及颜齐琛真的被宠坏了，在我印象中，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 “可颜齐琛说得也没错啊，《南乡子》拍摄那段时间，他确实受到了邵耀的欺凌吧？” “讲真，我个人觉得，以颜齐琛的性格，娱乐圈里能欺负他的人不会太多。” 颜齐琛主动翻《南乡子》的旧账，网友们自然也关注了一二。 《南乡子》播出期间，剧组的几位主创确实站在颜齐琛那边，不管是颜齐琛的粉丝，还是对这个八卦有印象的网友，都记得当时是邵耀“指导”颜齐琛演戏。 颜齐琛本人也曾在不同场合透露过，他被一位比他年长不了几岁的圈内前辈欺负过。 然而，《南乡子》已经大结局很长一段时间了。 颜齐琛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尸声》即将上线的时刻提，圈内人大没有谁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用意。 陆煦明白，徐衍和赵晋城明白，葡萄影视更是明白。 至于事件的主人公邵耀，这人正非常欢乐地朝经纪人和陆煦炫耀：“我做到了！” “我终于做到了！” 陆煦：“……” 不就是发了条微博么？ 完全不明白对方在高兴什么。 这等实力，不过才刚刚v学入门而已。 当然，陆煦没有把实话说出口，他不想让邵耀的自尊心太受挫。 …… 事实上，葡萄影视对颜齐琛“控诉”的反应相当之快。 几乎就在颜齐琛在直播间哭诉的后一晚，某知名营销号就连发两篇长文，表达了自身对颜齐琛的质疑。 其一，颜齐琛把品牌直播当成他的“秀场”，很显然，这违背了他与品牌签订的合约。 其二，颜齐琛口口声声他遭到了邵耀的欺压，以致夜不能寐，然而，从《南乡子》拍摄完毕至今，颜齐琛一共五次在不同场合提到这段经历，他的言论导致的结果是—— “邵耀微博被颜齐琛粉丝攻陷，到今年夏天，依然每天都有粉丝到邵耀微博打卡，用生殖器官对邵耀进行辱骂。” “颜齐琛昨晚的控诉过后，搜关键词邵耀的话，实时几乎全是谩骂。” “除此之外，颜齐琛粉丝还在邵耀名字出现的视频平台、电视剧论坛、以及邵耀经纪公司鸣鸟娱乐的评论区组团辱骂。” “去年3月，因为颜齐琛粉丝的追踪，邵耀被迫搬了一次家，鸣鸟娱乐针对这群疯狂粉丝发了声明，甚至向颜齐琛经纪公司花神提出控诉，花神经纪对此置之不理。” “因而我想问，颜齐琛的夜不能寐，指的是在高档小区的高级软垫上的夜不能寐，还是被粉丝发现被迫连夜搬家、在老旧面包车副驾上的夜不能寐？”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夜不能寐？” “这是我截图的邵耀与颜齐琛出道后各合作对象对两人的评价。” 这位“知名”营销号知名就知名在总结八卦的能力一绝，事实上，v学之所以能如此发扬光大，也有这位营销号推波助澜的作用。 众所周知，这一体量的营销号报价通常不会太低，但葡萄影视的财大气粗是出了名的。 这个档期《尸声》不仅没有对手，连假想敌都没有，葡萄影视正犹豫着该从哪个角度开展营销呢。 才瞌睡就飞来了枕头，颜齐琛算是撞在葡萄影视枪口上了。 陆煦的经纪公司飞扬演艺属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型，一般不会主动找事，除非遇到临歌娱乐那种时不时就过来挠一回的，而邵耀的经纪公司鸣鸟则可以用菜来形容，遇上花神经纪这种大公司几无还手之力。 可葡萄影视通常是主动找事的那一方，为了营销剧集，葡萄影视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这位营销号的成品相当令葡萄影视满意，几乎是把“邵耀才是小可怜”这几个字打在屏幕上了。 营销号的选图同样是一绝—— 粉丝们辱骂邵耀的话，他选了几张最难听的截图，那些词汇在任何一家平台都会变成一堆****，偏偏邵耀能看得清清楚楚。 邵耀半夜被迫搬家的图虽然不够清晰，却足够叫网友们看到邵耀脆弱失神的面孔，邵耀视线看向窗外，眼神难以形容，就像是……脆弱的大狗狗一般。 夜晚的光线很柔和，邵耀硬朗的轮廓似乎都变温柔了。 而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颜齐琛那段时间在自家的豪宅中接受记者采访，镜头中的颜齐琛笑得张扬恣意，身后是造价昂贵的沙发与软垫，与邵耀的寂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吃瓜群众为这组图深深感慨时，陆煦忽然发了条微博：【果然，邵耀更需要d牌晚霜啊。】 网友们：“……” 现在是该提到晚霜的时候吗？ 虽然他们也觉得，相比颜齐琛，邵耀确实是更需要晚霜的那个。 之后的一组图，则是《南乡子》剧组对邵耀颜齐琛二人的评价，以及其他合作演员对邵耀颜齐琛二人评价的对比。 对邵耀的评价，大多集中在刻苦、认真、台词记得快这些内容上。 而对颜齐琛的评价，则证明了世界是一个巨大的v学宇宙—— 邵耀确实是个异类，在《南乡子》剧组，他会当面指出颜齐琛的问题，而其他合作演员则是： “以他的表演天赋，那些台词确实是多余的，根本配不上他充满想象力的发挥。” “我四十多年的演员生涯多了很多新体验，这是以往的表演中遇不到的，值得学习。” “独创的表演方式……” “锻炼出了我的应变能力……” 一众网友：“……” 讲真，如果不是如今v学日益平民化大众化了，他们还真听不出这群演员话语中藏着的机锋。 只能说演员不愧是演员。 “……所以颜齐琛到底怎么好意思指责邵耀的？” “话说，之前圈里不是曝光过一个数字小哥吗？我怀疑就是颜齐琛。” “仔细一想确实有可能，出道时间是对得上的。” “《南乡子》剧组有人匿名投稿了，说当时邵耀在剧组太认真，得罪了根本不背词的颜齐琛，注意，是根本不背词，但是颜齐琛人气更高嘛，所以剧组就把邵耀给背刺了。” “啊这……” “笑死，《凤凰雨》的编剧也出来踩一脚了，说她在剧组写飞页写到崩溃，就因为这个神金嫌台词多，非得叫她晚上改，这样他第二天就能用。” “！！！结果神金根本没用！！！颜齐琛在直播间的演技能用在拍戏上的话，他大概都能拿影帝了。”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啊！” 投稿就不是葡萄影视主导的了，主要是颜齐琛在各大剧组得罪的人不少，邵耀在圈内不属于默默无闻的演员，尚且被他联合女主角林灵孤立，更何况那些没有根基的编剧和工作人员。 在娱乐圈里，这是普遍现象。 《旭日初升》金木的遭遇《凤凰雨》编剧也经历过，但遗憾的是，金木有穆迁为他仗义执言，《凤凰雨》编剧却无人可以依仗。 难得看到颜齐琛吃瘪，《凤凰雨》编剧也趁机发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网友们的目光渐渐移到了《南乡子》本身。 剧播的时候，颜齐琛人气高，虽然有人质疑过各项活动为什么不带邵耀，可当时邵耀毕竟是以欺压颜齐琛的形象出现的，不带他似乎也正常。 到了现在，网友们逐渐品出味来了。 活动不带邵耀也就罢了，《南乡子》本质上是两男一女搭配的剧集，怎么高光全都属于颜齐琛了？ 就好像默认颜齐琛和林灵才是cp一样。 到了后期，邵耀的存在感越来越薄弱，关键是——即使他出场的戏份再少，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就演技这一项，他要强过颜齐琛许多。 哪怕他和女主林灵没有出现在同一个镜头中，可不管是品茗还是饮酒，只要提及女主，邵耀眼神中的痴情都能满溢出来。 反观颜齐琛，他和林灵的对戏相当之多，但不知是他的情感表达存在问题，还是他的演技漏洞太大，他说起来是对女主一见钟情，演起来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忽然明白邵耀为什么能和陆煦做朋友了，都惨惨的。” “……emmm，我一点也不介意邵耀指导颜齐琛演戏。” 风波越闹越大，女主角林灵都被波及到了，在网友们看来，林灵未必像颜齐琛那么过分，但她绝对参与到了对邵耀的排挤与孤立。 不得已，林灵的经纪公司只能出面发了一则声明，称林灵参演《南乡子》期间，剧组绝对没有出现谁被欺压的情形。 “不如你先和颜齐琛打一架？” “颜齐琛说有，你说没有，到底该听谁的？” “笑死，现在又说没有了，不如你跳进d牌直播间，捶爆颜齐琛狗头？” 而在林灵发声明的时刻，有网友在路边偶遇骑车的邵耀。 网友问邵耀对网上风波的看法，邵耀的回复是：“《南乡子》剧组发生的一切已经不重要，对我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尸声》。” 多么大度！ 尤其和颜齐琛林灵两人的狡辩指责苍白解释比起来，邵耀简直是会骑车的天使狗！ 既然邵耀更在意《尸声》，网友们的注意力自然回到了《尸声》上。 第76章 076 新剧播出 颜齐琛终于迎来了被审判的时刻。 陆煦猜，这人做人大概比顾思年章澈还要失败，他耍大牌改剧本欺群演的消息被曝光出来，居然没几个同行替他说话，他待过的剧组更是安静如鸡，谁都没有开口。 在这时候，安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就算有同行发声，这些同行们却都在替邵耀说话。 邵耀被颜齐琛欺负成那样，居然一点没计较，买了套晚霜就向前看了。 可颜齐琛呢？明明是施暴方，却拼命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在娱乐圈里，这种明星是最讨厌的——粉丝们会盲目喜欢他演的角色，却绝不会喜欢他对邵耀的所作所为。 何况颜齐琛在《南乡子》剧组已经孤立过邵耀一次，他再提及邵耀对他的欺压，其实就是在反复对邵耀施暴。 品格高下在此刻已经显露。 自然地，颜齐琛开始脱粉、掉合作、被揭露出更多丑事，d牌也以最快的速度取消了和他的合作。 颜齐琛算是当下比较有热度的一位流量，但客观来说，他的根基并不稳，至少没有章澈稳，章澈好歹有作品傍身，而颜齐琛的热度大半来自于花神经纪洗脑式的营销——他出演的剧并不算火，他本人要比剧火多了。 只论作品的话，邵耀比颜齐琛强一百倍，只是邵耀为人更低调些，很少把自己的生活日常作为卖点。 也就是《尸声》拍完之后，粉丝们才意识到了邵耀性格的可爱之处，因为这人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之后粉丝们再考古、看剧，发现邵耀为人踏实又稳重，有值得粉的点在。 他和颜齐琛的口碑霎时发生了逆转。 等邵耀的口碑差不多回转了，《尸声》也正式在葡萄影视上线。 鉴于陆煦曾被verse三人狠狠欺负过，邵耀又被颜齐琛狠狠欺负过，两人这次搭戏，在众多粉丝眼中，就是“狗狗复仇记”。 陆煦&邵耀：“……” 瞧不起谁呢？ 他们现在好歹已经掌握了v学的精髓，正朝着更深的宇宙进发。 #自信满满# #地狱两头犬归来# #问：地狱三头犬=一头犬，两头犬=几头犬？# 但粉丝们能看出来，在陆煦的带动下，邵耀确实更健谈更自信了。 “陆煦有让周围人变得更好的能力哎！” “也许这就是小狗的魅力所在！！！” …… 《尸声》播出前，几位剧评人和影视博主对剧集的最终成绩进行了预测，有人认为《尸声》的最终热度会破万，也有人认为，《尸声》这类单元破案剧已经很久没有大爆过了，即使陆煦演过好几部爆剧，但《尸声》显然是一部重剧情而非演员的剧。 “如果《尸声》剧组对这部剧有强烈的信心，应该不需要以江霖和苏阳两个角色的cp炒作为卖点。” 影视博主的评价是客观的，倒不掺杂对剧组或者某位演员不看好的态度，也不是无缘由唱衰。 纵观最近几年的电视剧市场，大爆的要么是古偶，要么是把人物情感血淋淋展现出来的现实剧，比如《识骨之途》这种，《尸声》的题材其实要偏小众一些。 当然，一部剧想爆，要有天时地利人和，精品剧未必一定能爆。 不过业内都清楚，陆煦很需要这部爆剧。 虽说陆煦个人对剧集的火爆与否不太看重，《识骨之途》让他有了扑剧的资本，但对陆煦而言，当下是占位的关键时期。 一部《识骨之途》让陆煦成功跻身1.5线，如果再来一部与《识骨之途》相当的爆剧，圈内一线小生必然会多一个陆煦。 更重要的是，纵观陆煦的履历，他是圈内少有的靠非古偶题材上位的小生，这一类型在当下的娱乐圈很稀缺。 换而言之，只要陆煦跻身一线，他就可以自动甩开其他小生一个身位。 因为他既不需要在激烈的古偶赛道中与人竞争，又天生具备演正剧的优势——这一类型的剧集挑选演员时，必然会优先考虑陆煦。 只是眼下狙陆煦并不容易。 《女帝》那四位营销出“爆”感的男演员还是熄了火，《女帝》负责扛剧的毕竟是乔梦瑶，对小生的生态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可如果哪位一线小生的剧与陆煦正面相撞又扑了的话，那就等于白白助力陆煦上位一线，自身还会受到损失，这个代价谁都不敢付。 陆煦……相当玄学。 今年的陆煦甚至比去年还危险。 明年初的星辰奖已经启动了报名，《识骨之途》剧组自然替陆煦报名了男主。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陆煦继续入围星辰奖的话，这人登上一线是必然的。 但如果《尸声》扑了的话，陆煦上位的步伐倒是能稍微延缓一些。 …… 《尸声》依然在葡萄影视黄金档上线。 两版预告已经让观众们对这部剧的内容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点开剧集的一瞬，片头曲阴郁苍凉的风格还是叫人内心阵阵发颤。 片头曲的配乐是一段苍茫而空灵的音乐，仿佛来自远山、在地平线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时降临地球。 像倾诉，又像哭泣。 画面则是一片暗黑，只偶尔闪过几个烟灰一样的字—— 【杀】 【为什么杀我】 【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求你】 【我不想死】 烟灰被风一吹就散了，蔓延的仇恨却是绵长的，直至数十年后都会给亲历者造成创伤。 就这样，故事来到了第一集。 s市中心湖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时间久远，至少在夏日之前，尸体本身残破不堪，也并不齐全，刑侦大队并不想请江霖这位异能人士出马，偏偏这人毫无违和感地出现在一群钓鱼佬中央，和钓鱼佬称兄道弟，套走了不少话。 大队长无语的表情，隔着屏幕都能看得清晰。 江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像没睡醒，他套着件小妖怪t恤，牛仔裤搭配拖鞋，眼皮耷拉着，体力看着连旁边公园里晨练的大爷都不如。 刑侦队长给一旁的下属使眼色：“把苏阳叫过来。” 镜头给了尸体一个细节——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眼前是粘着人头的肉块，其余部分是能从湖里打捞，还是会随机出现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没人能够提前判断。 “死得很惨啊。”围观警员叹气道，“又是一桩难办的案子。” 江霖却绕着尸体渐渐看了起来。 鉴于《尸声》毫无保留地将惨白发胀的尸体画面展现了出来，所以绝大多数观众这一刻其实是看向江霖的。 从谭琦的角度看，陆煦演绎的江霖和前几个角色反差尤其大，因为这个角色和帅字完全不沾边。 她最先注意的也是江霖的性格，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和她周末躺到中午的样子差不多。 在镜头中，江霖只是随意地看向尸体。 然而，当他双眼注视着尸体的那一瞬，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有别于中心湖围观人群的讨论声，刑侦队长给下属传达任务的声音，或是出现在这个区域的任何一道声音，这个声音更像是来自另一个次元，来自地狱，至少不是正常人类发出的声音。 刺耳、尖锐、含着浓浓的不甘。 只是听到，就会让人有鸡皮疙瘩全部立起的感觉，让人发自内心觉得畏惧。 江霖却没有皱眉。 他在侧耳倾听。 哭泣与尖叫，求饶与绝望，每一声都让人灵魂打颤。 自行车骑过石板的声音、车铃的响声、扯着嗓子的叫卖声、窗户被打碎的声音……这似乎是很日常的场景，可当日常场景与尸体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日常便让人心生畏惧。 “我家门口也有人换菜刀换盆的啊啊啊啊！” “要不要这么吓人？” “尸体瞪着我的时候我差点喊救命，一听到自行车声我更是慌了——今天上午刚听过。” “我也……我们家门口刚刚有人骑自行车经过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心里害怕，观众们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好在这诡异的声音过后，镜头描摹的内容就没那么可怕了，配乐和各种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再过不久，苏阳来到了江霖身后。 苏阳显然是一位酷哥，衬衫干净熨帖，就连步伐也透着干脆利落。 当他和江霖会面之后，两人眼神只对视了短短几秒，江霖便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全部透露了出来—— “石板地面、上午、不是新小区，更接近于城中村……找到靠海那边卖糖葫芦的摊点，大致在这个范围。” 苏阳竟然随身携带了一张地图，江霖才透露出讯息，他便将地图铺开，在江霖所指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受害者可能不止一个。” 苏阳只轻轻点头：“嫌疑人呢？” 江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有一个。” “？？？我什么都没看明白，怎么他俩都确定了？” “只有你们之间可以有默契，观众就不配知道吗？[狗头][狗头]” 随着剧情的推进，江霖倒是给出了解释——一个嫌疑人和两个嫌疑人，呼吸是不同的，脚步声也是不同的。 听尸体的声音确实是一种异能，但如何从尸体提供的信息中提炼出有用的部分，却是他不断锤炼的结果。 海风则因为s市靠海，江霖从小在海边住，靠海那一侧的风声更大些，他也更熟悉一些。 江霖和苏阳各自踏上了探查之旅。 只第一集而已，两人就已默契十足。 第77章 077 剧情推进中 《尸声》的首播成绩，剧组几位主创都相当关注。 陆煦一觉睡醒，就看见邵耀在群里发各种吗喽上蹿下跳的表情包。 陆煦：“……” 有种亲眼见证i人向e人转变的感觉。 但据邵耀本人说，他只有在《尸声》群才这么活跃。 导演徐衍比较紧张，编剧赵晋城心态倒是很平和，按他的说法，剧已经播了，观众已经看过了，紧张有什么用？他们又改不了数据。 “不会差的，别担心。” 陆煦本人是有号召力的，《尸声》前两集节奏紧凑，悬念设置得恰到好处，在剪辑上，徐衍可谓费尽心思，任何让剧集不够“顺滑”的元素都被他剔除了。 在赵晋城看来，《尸声》绝对不会崩。 就算做不到大红大紫，它至少能拥有一批稳定的受众。 首播数据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出来，赵晋城干脆先去搜了搜《尸声》的观众评价。 作为编剧，他更在意剧本的口碑。 “大晚上的看《尸声》真有点吓人……我妈出来上厕所，给我吓得一激灵，不敢动了都。” “江霖判断是单人作案，刑侦大队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我很好奇，凶手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好奇作案手法＋1，为什么《尸声》不能一天播10集？” “这种探案剧就适合一口气看完好吗？又有灵异惊悚元素，绝了。” 赵晋城搜了一圈，发现绝大多数观众讨论的都是剧情，就算有观众聊到邵耀和陆煦在剧中的表现，那也是结合剧情来讨论，主要关注点还是江霖和苏阳在破案中起的作用。 赵晋城默默松了口气。 《尸声》毕竟才播了两集，观众愿意继续关注剧情就是好事。 赵晋城拿起笔，在纸上画了9000这个数值。 就算破不了万，以陆煦眼下的号召力，破9000应该不难。 在几家评分网站上，《尸声》的评分都达到了9.5，和《识骨之途》开局差不多。 “数据出了！” 徐衍在群里发了一句，赵晋城立刻去搜了，但还没等他搜到结果，就见徐衍在群里发了一个长长的“……” 赵晋城：“？” 他这边网络有点问题，没在第一时间刷出来。 “……”到底是坏还是好？ “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赵晋城：“……” 所以省略号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家的网络这时候终于恢复了正常，赵晋城一眼就看到，热度榜上，目前排在第一的就是《尸声》。 《尸声》也是这天唯一一部热度破万的剧。 “好强。”赵晋城给徐衍发消息，“我是说陆煦，没说你。” 徐衍：“……我才是导演，谢谢。” 剧集首播热度更看演员，之后才拼质量，当然有些剧烂到前两集就劝退观众，后续就更没有期待的必要了。 赵晋城可以确定，如果《尸声》主演换成其他演员，热度想破万很难。 …… 当《尸声》首播11000＋的数据出炉时，圈内不少人都沉默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看到《尸声》热度的一瞬，他们会产生一种陆煦“气候已成”的感觉。 一线小生的号召力，他已经拥有了。 尤其《尸声》的阵容并不算出众，题材也不属当下热门，无论竞争对手们是否愿意承认，《尸声》的首播数据有陆煦一份功劳在。 “首播而已，别急着吹成么？《女帝》的首播数据不比《尸声》强太多了？” “＋1＋1，知道陆煦急着上位，贷款这一招又用上了。” “原来《尸声》热度才一万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热度一万七呢。” 《尸声》剧组众人倒没理会外界的酸言酸语，赵晋城尤其有信心，因为《尸声》的剧情才刚刚开始。 第三集开始，江霖和苏阳针对这桩案子开展了探查。 s市是一座人口过千万的城市，高楼大厦固然光鲜亮丽，可城市中同样有普通人的聚集地，有一些一般人甚至注意不到的暗处。 地图上圈出的区域看似只有小小一块，用双脚去丈量的话，却是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 苏阳根据江霖提供的信息去找线索，最终锁定了海边的某个城中村。 苏阳开着车，江霖在副驾上，经过某个街道时，江霖会打开窗细听片刻，两人行进的过程中，观众会听到一片密集的、有节奏的鼓点声。 每经过一个区域，江霖都会给出一段信息——剧组并没有和观众打哑谜，但江霖提供的信息通常不是最终答案，需要观众看剧的同时加上自己的分析。 “感觉江霖很像那种破案npc。” “……碎玻璃声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完全没看懂。” “啊！江霖和苏阳眼神对视了，那道自行车铃响真的很诡异，我感觉自己隐隐约约摸到了案件的逻辑，但还是搞不明白啊！” 汽车继续缓缓行进着，地图圈出的范围越来越窄，江霖一直闭上眼睛在沉思。 《尸声》播到这一集，观众们几乎不会把江霖和陆煦其他角色联系起来，毕竟江霖根本不属于帅哥这个范畴，然而，这个镜头，闭上眼的江霖表情不再散漫，反而透着难得的认真，就让不少观众产生了“这个人其实也很帅”的感觉。 某一刻，江霖睁开眼睛：“就是这里了。” 苏阳点了点头。 两人下车，进入逼仄的巷道。 苏阳始终和江霖保持着足够近的距离。 此刻明明是下午，但不知是音乐的节奏逐渐快了起来，还是凌乱的鼓点给人一种不安感，巷道似乎也变得幽深了，仿佛很久没有照到过太阳一般。 双脚踩在石板的力道不轻不重，江霖的脚步甚至可以称得上慢，却叫人无端想起他曾听过的那道求饶声。 或许也是在这样的小巷边。 在某个时刻，外界的喧嚷似乎都成了催命的符咒。 苏阳负责问，江霖负责降低警惕——就形象来说，他比苏阳更容易让人亲近。 问题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即使有令人不快的部分，时间和地点都被刻意模糊了。 自然地，一个独自居住在某栋房子的年轻女孩的形象被勾勒了出来。 还有一个形象，则是在城中村日常生活之外、某天蓦然出现却又离开的人物。 两人已经相当接近这个凶手。 而因为受害者的身份已经被江霖掌握，他可以通过受害者的形象反推出那段尸声中的更多细节……比如对方动手时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足以证明他的左脚不够灵活。 他的出现时间是上午，虽然暂时无法测算具体时刻，可女孩那天接触过什么人、是否出过门，这些细节，在城中村住了一辈子的叔叔阿姨们总会有印象。 即使城中村的监控不能覆盖每一个角落，但作案时间已经明晰了。 寻找一个骑着某品牌自行车、左脚略跛、上肢有力、疑似携带重物的男人，难度要比大海捞针低得多。 当凶手已流窜到另一座城市、准备再次作案时，s市刑侦大队布下的天罗地网已经将他完全覆盖。 苏阳参与了这次抓捕，江霖主要负责认人。 第一个案件，观众才对江霖和苏阳两个角色略有熟悉而已，只知道苏阳是个冷面酷哥，体力嘛，那当然是比江霖强得多—— 是强一千倍好嘛！ 苏阳抓捕凶手时的凶相，拳头的力道……观众们觉得很有必要给江霖看一看。 #江霖知道你是这种人吗# “邵耀的打戏好漂亮！” “我去，超拼的！酷哥都受伤了。” 苏阳全程很沉默，直到这一刻，观众才看明白了他内心的愤怒，才知道他和江霖成为搭档的原因——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信奉正义，他无法忍受生命从这些恶徒手中消失。 而江霖可以帮他抓到凶手。 被抓到的凶手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既有被抓的愤怒，也有被揍的疼，而苏阳回到车上之后，江霖问他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没多揍几下？” “别盯着脸揍啊。” 观众们：“……” 这俩人根本是一丘之貉。 不过他们同样觉得，和受害者的痛苦比起来，凶手被揍的那两下绝对是轻了。 “好看！！” “江霖好强，他提供的信息和凶手的作案轨迹都吻合了，他和苏阳就是一文一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吓一跳那种。” “我决定把这两集再回顾一下，有些地方没看懂。” “我表示他俩抽丝剥茧摸到真相的过程好可怕，一般人根本提炼不出这么多信息。” “恐怖如斯！” 仅仅四集，第一个案子的凶手已经被缉拿，讨论起《尸声》的观众倏然多了起来。 前两集案子毕竟没有结束，还有很多谜团在，观众们就算想安利，也找不到安利的角度，只能介绍“主角能听到尸体的声音”，被安利那人通常会问一句“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没有然后的。 但第一个故事落幕就不一样了。 案件尤其烧脑，如果没有非自然元素的话，绝对不会结束得这么快，剧情节奏很快，没有一丝拖沓，几乎让观众从一片混沌中抽出了一条线，再根据这条线找出真相。 就算一开始看不懂，可只要顺着剧本所写的思路走，观众必然可以参透整个案件。 在这个档期，《尸声》本就是最受关注的剧集。 圈内确实有不少人等着看《尸声》的笑话，期待《尸声》可以走上《守望者》和《女帝》的老路。 然而，第一个案件结束后，出现在热搜榜上的，却是某位知名影视博主“解读尸声第一案，谈谈那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 第78章 078 乐子人 “！！！！” “卧槽！感觉《尸声》的热度说不定能超《识骨之途》！” “有没有人觉得邵耀的动作戏很干练，不是那种软绵绵没力气的感觉，他可以试试武侠剧的少侠哎！” “可惜他在《南乡子》剧组只有被欺负的份，反差好大。” “看了一眼日期，《尸声》居然才播了两天，陆煦要起飞了吧？” 《识骨之途》的最高热度是14000+，《尸声》才播两集，热度就已经超了13000，虽然其中有一案侦破的因素在，可这样的数据依然叫人惊叹。 “陆煦莫非是天选演员圣体？” “破纪录圣体才对。” “我上半年还猜，今年大概没有一部剧能破《识骨之途》的纪录了，结果下半年就来了一部《尸声》。” 《尸声》最先出圈的并非陆煦邵耀两位主角，而是案件的细节——对一部剧集而言，剧情本身就比演员更重要，解读《尸声》的几位博主在观众群体中向来很有口碑，《尸声》虽然掺杂了一点灵异元素，可故事自身的逻辑却相当严谨缜密。 自然地，观众们的视线投向了下一集。 由于这个档期好剧有限，各平台上线的都是质量相对平平的作品，没有哪一部剧能够招架《尸声》，因而，从某种程度上说，《尸声》吸干了整个大盘。 …… 然而，直奔第五集的观众们发现，他们期待中的新案件并没有出现，第五集是第一案的后续——一个逃离家庭、却和孩子一起被杀死的女孩的故事。 这样的女孩每个城市都有，或许还不止一个，可她从未获得父母的关心和喜爱，生前是如此，死后也是如此。 她的死，不过意味着父母能得到更多钱。 一条性命，不，两条性命，都比不上她能获得的赔款。 可是指责父母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早已被自己所处的环境同化了，他们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女儿被人杀了身首异处，因为他们还有别的孩子，因为……死人已经死了，而活人还活着。 他们不能为死的孩子考虑，得为还活着的孩子考虑。 何况女孩生前本就没有受到更多优待。 唯独江霖听到的她发出的求饶声和绝望喊声，证明她曾来过这个世界，证明她其实想好好活着。 遗憾的是，她生来便没有家，死后也没能有。 这座让她和她小小的孩子跻身的城市，成为了她最后的归宿。 “……蛮好的破案，蛮糟糕的故事。” “啊啊啊啊就不能预告一下吗？莫名其妙又被刀了。” “唉，只能一声叹息，责怪父母似乎也没用，改变不了她的处境，甚至……在她家那个环境里，她父母的选择大概是最优解。” “还是珍惜生命，好好活着吧，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了。” 第一案的后续令人抑郁，之后的第二案则是残忍。 啮齿动物咀嚼皮肤的声音、屋子里列队蹿出的老鼠与虫类，还有屋中死状恐怖的尸体，都让承受力逐渐提高的观众们有点扛不住。 “啊啊啊啊地球上最残暴的生物出现了！” “编剧考虑过怕老鼠星人的心情吗？这小胡须这黑眼珠这油光水滑的皮毛，真的一点也不可爱啊啊啊！” “难为演员能面不改色把这场戏拍完。” 谭琦也对陆煦和邵耀心平气和拍完这场戏表示佩服。 老鼠这种生物……她着实无能为力。 谭琦前脚才表达了对两人的佩服，结果后脚，她就在热搜上看到#怕鼠了#这个tag。 最近《尸声》的热搜都不爱带片名，但一看到“鼠”这个字，谭琦隐约觉得应该和刚播的《尸声》第六集有关。 点进去一看——噢，一只上蹿下跳的猴，不，人类。 这只人类一边爆发出尖锐的鸡叫声，一边跳起了踢踏舞，节奏逐渐平稳之后，这人又嗷嗷怪叫一声，接着发出人类双耳无法辨别的声音。 足足几十秒之后，谭琦才认出来，这人……好像是邵耀？ 她有点不敢相信，又去围观了这段视频。 这是《尸声》官博主动放出来的、展现苏阳扮演者、十分畏惧老鼠的邵耀与鼠相遇后的表现。 “孩子快急哭了。” “还真别说，邵耀这舞跳得比陆煦还好。” “……到底是在夸邵耀还是骂陆煦呢？” “邵耀真的太惨了，但听到他的鸣叫声我真忍不住爆笑，不是，哥，你的高冷人设呢？” “垫着脚的样子好像在跳四小天鹅。” “真是又可怜又欢乐，但是剧里的苏阳真的好冷静，这就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吗？” “磨多磨多！！” 《尸声》剧组一直没放花絮，谭琦本以为导演徐衍对这种拍摄方式并不热衷，后来才发现，《尸声》剧组不是不拍，而是一发就来个大的。 她真的！把整个视频放了有五遍。 视频里的邵耀实在太诙谐了，整个人蹦得比猴子还高，还一边蹦一边往边上躲，表情看着快要撅过去了。 结果——邵耀的视频似乎只是开胃菜，因为不久之后，《尸声》剧组又放出了陆煦和邵耀两人同时面对老鼠的表现。 剧组特意在视频上方配字，称陆煦一开始并不害怕老鼠，但被邵耀传染之后，他也开始害怕了。 “像两只公鸡在踩虫子。” “难道不像横冲直撞过马路的大白鹅吗？” “喂，你们真的很坏，我只觉得是double猴。” 粉丝们简直要乐疯了，看着陆煦和邵耀蹦跶到近乎崩溃的动作，就像被马蜂蛰过的小狗似的，又可怜又好笑。 “可以原地出道了喂，就叫sl dancers。” “我ls rappers不服！” “为什么不叫ls dogs？不不不，叫ls doge。[狗头][狗头]” “@邵耀，为什么不传染点好的给我们陆小狗？？” “好了，我现在终于知道陆煦和邵耀成为好朋友的原因了。” 而《尸声》剧组生怕陆煦和邵耀看不到，发微博时特意@了两人。 陆煦：“……不想回顾谢谢。” 邵耀：“……” 邵耀表示，《尸声》到目前为止播出的每一集他都看了，唯独这一集他根本不想回顾。 回顾了，他就鼠了。 他甚至不想看到“鼠”这个字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出现。 然而，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乐子人。 就在《尸声》剧组公布视频的第二天，某家视频网站上就出现了大量的“鼠鼠翻跳”，这些翻跳视频不仅精准展现了两位dancer的精湛技艺，更是完美还原了邵耀的尖锐爆鸣。 但几位up主都表示，他们的还原程度不及邵耀原声的50%。 更有网友把邵耀的鸡叫声录成了手机铃声：“完美展现了我上班时想死的心情，很逼真。” 陆煦和邵耀表示无语，《尸声》的热度却因此提升了一大截——就算是不追剧的观众，也知道《尸声》剧组出了两个dancer。 第二案的细节虽然被关于老鼠的讨论盖过去了，可陆煦和邵耀在这么害怕老鼠的情况下还能完成拍摄，剧组也没有用道具鼠，这一点相当令人佩服。 何况第二案的设计确实很……独特。 这一天，关于《尸声》的讨论主要集中在第一案受害者的遭遇上，以及邵耀惨遭剧组鼠演员霸凌这件事，讨论就意味着关注度，关注度就意味着热度。 在第一案完结、新案件才刚刚开始的情况下，《尸声》的热度依然维持在13000+。 鉴于第一案热度从11000飙升至13000，业内有人预测，等第二案完结，《尸声》的热度极有可能突破14000。 之前唱衰《尸声》的声音纷纷闭了嘴。 截至目前，《识骨之途》的最高热度才突破了14000，如果《尸声》第二案即突破14000，后续第三案第四案再涨一涨的话，那么《尸声》极有可能超越《识骨之途》，成为今年的年冠。 到时候陆煦一人独占热度榜第一和第二，这画面……叫人不太想看。 “不会是热度造假吧？”颜齐琛刚这么问了，就被经纪人无语的表情顶了回去。 颜齐琛并不在意陆煦的热度，可他很在意邵耀靠着《尸声》一举翻红这件事，要不是经纪公司不许他乱说话，他早就把邵耀diss一通了。 经纪人却严厉阻止了他：“你能吵过陆煦？还是你比章澈红？” 颜齐琛：“？这又关陆煦和章澈什么事？” 经纪人对他谆谆教诲道，邵耀背后必然有陆煦指导，而陆煦吵遍娱乐圈没敌手，就颜齐琛这脑子，上去了只有被骂哭的份。 章澈拿陆煦都没辙，他还没章澈红呢！ 更重要的是，按陆煦现在的架势，娱乐圈里能和他对轰的小生无限接近于零。 《尸声》的热度已经起来了，就算哪家平台空降一部大投资剧，也未必能和《尸声》对打，对于大投资的剧集，陆煦有着丰富的狙击经验。 总而言之，颜齐琛已经和邵耀不对盘了，这是全娱乐圈都知道的事，他没必要让自己的对手再添一个陆煦。 陆煦最近如日中天，而他显然在走下坡路。 邵耀背后的鸣鸟娱乐没什么可在意的，陆煦签约的飞扬演艺在娱乐圈却有着很深的人脉。 颜齐琛只能闷闷答应下来。 他气到买了好几只天竺鼠，每天举着笼子让鼠鼠帮他诅咒邵耀，天竺鼠一看到他就逃。 #鼠办不到# #责任过于重大# 第79章 079 热度up 邵耀幻想过，《尸声》上线之后自己可能会红。 当初刚接下苏阳这个角色的时候，经纪人就和邵耀认真分析过这种可能。 毕竟是和陆煦合作，剧集还是双男主配置。 但他没想到的是——角色没火，他人先火了。 看着视频网站上各个up的模仿，以及网上流传的dancing动图，邵耀就觉得眼前一黑。 其实他对自己冷面酷哥的人设很满意，不需要改变太多，但……冷面是冷不起来了，人家现在叫他笨蛋酷哥。 邵耀：“……” 幸亏事情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坏：“反正不止我一个人成了表情包。” 陆煦：“……你什么意思？” 陆煦唰唰在群里甩了十几个邵耀表情包，还发了几段语音过去，导演徐衍和编剧赵晋城不幸中招，点开语音的一瞬恨不能把手机甩开八米远。 徐衍：“……你俩至于吗？” 陆煦＆邵耀表示，非常至于，《尸声》剧组不该只有他们两个受伤。 …… 得益于第一案创造的口碑，《尸声》第二案播出后，热度还在继续增长。 第二案篇幅比第一案略长一些，大约有6集的时长，前几集的平均热度都在1.3万以上，案件收尾这一集，因为之前有预告，不少观众其实是攒着一口气看的。 “这一集热度破14000应该没问题吧？” “往高了想，说不定有15000呢。” 虽说《尸声》是当下热度最为接近15000的剧集，但不管是业内人士，还是一直追着《尸声》的观众，都不敢往这个数据上猜。 因为15000这个纪录太难破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识骨之途》14000＋的热度已经相当罕见了。 常年追剧的观众一共就那么多，除非大半观众都跑去追《尸声》，才能让《尸声》的热度涨到15000＋。 但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感觉第二案很有意思啊。”谭琦一边和小伙伴吐槽，一边截图那些嘲《尸声》的言论，“怎么感觉这些头像很眼熟？” 她默默对比了一番，果然，同一个头像上回也嘲了《识骨之途》，再上回则是认为陆煦入围星辰奖有黑幕。 “铁杆对家粉罢了。” 对方是章澈的铁粉，陆煦刚入围星辰奖的时候，对方已经把陆煦当成了假想敌。 “……这debuff好厉害，她再嘲小狗几次的话，小狗拿下星辰奖不成问题。” 《识骨之途》播的时候，这位章澈粉依次预测过《识骨之途》热度不可能超《女帝》、不可能超12000、不可能超13000，《识骨之途》全都超了 这次《尸声》播出又是如此，对方先预测《尸声》首播热度不过万，第一案热度不超12000，在业内不少人认为第二案热度必然超越14000的情况下，对方依然替《尸声》坚守着不超14000的底线。 从某种程度上说，比粉丝还要赤忱。 作为陆煦的粉丝，谭琦对陆煦的关注都远不如对方。 只能说黑到深处就是…… 每次都选到错误答案何尝不是一种神奇的能力？ 《尸声》的第二案，其实是一个暴雪山庄式的故事，这一类型的案件无数侦探大家都曾经描写过，《尸声》却写出了新意，引入了老鼠昆虫这些活物。 一个密闭着的、唯独小型动物才能进入的房间，凶手是如何作案的？ 凶手自认为引入活物可以蒙蔽破案者的双眼，又能给予受害者极刑，然而他的聪明正是毁掉自己的双刃剑——万物皆有灵，也会发出自己独有的声音，江霖正是凭这一点去判断，才找到了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第二案的破案过程不仅延续了第一案的快节奏，从某种程度上说，更像是教了一堂动物科普课，谭琦看了只觉得大开眼界。 说实话，如果不是一直跟着江霖的思路走，她根本察觉不出这个案子的线索。 因为这几天一直在追《尸声》，她甚至加了一个推理群，每天听着群里的大神分析《尸声》的线索，谭琦只觉得云里雾里，成为了一个只会发“还能这样？”的捧哏。 《尸声》播到这里，谭琦不由愈发佩服陆煦的选片能力。 《尸声》绝对不是那种播了十集依然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剧，不拖沓，节奏很快，第一案和第二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模式，可每一个镜头都充斥着大量的信息，绝对没有多余的情节。 换成其他演员的话，《尸声》这个剧本不会是首选——这部剧里属于两位演员的高光不多，破案才是第一位的。 尽管如此，江霖和苏阳两个角色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两人串起了《尸声》两个案件的破案流程——江霖散漫慵懒的外表下隐藏着细腻的性情，苏阳看似冷酷，其实性烈如火，但因为共同的对真相的追求，两人才能完美配合。 在谭琦看来，《尸声》是一部看不出陆煦演技如何好的剧，不像《识骨之途》里，俞一的性格前后剧变，残酷与单纯印刻在同一个人身上，陆煦的演绎自然令人瞩目。 不过《尸声》播到现在，陆煦演得很自然，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或者出戏。 就好像这个国度中确实存在一个s市，s市里确实有一个不务正业成天溜达的青年。 陆煦真的很厉害。 谭琦前两天看到一个对陆煦演技的评价，来自某位知名剧评人，对方说，厉害的演员应该什么角色都能演，有些角色的性格比较极端，演员往极端了演，自然能够吸引观众，让观众觉得他很厉害，可这种演技是有角色加持的。 而有些角色则自始至终平平淡淡，缺乏让观众注意的点，观众甚至以为这类角色很好演。 事实却并非如此。 极端角色突破口很多，平凡角色却很难把控好那份平衡，演得太满闪光点太多，就不符合“平凡”这个词的定义，可演得太保守的话，又会让角色失去存在感。 江霖和俞一是完全不同的角色，俞一属于前者，江霖属于后者，陆煦却都驾驭得很好。 谭琦默默给这条点评点了个赞。 在她看来，陆煦演什么就像什么。 《识骨之途》剧情的高光在俞一身上，俞一便成为剧中唯一的闪光点，而《尸声》重在剧情，江霖便牵引着观众走向真相的深处。 陆煦完美尽了他作为演员的责任。 …… 第二案结局的这天是个普通周三，不是流量比平时更多的周五和周六，可对于整个电视剧行业而言，这个周三却并不平凡—— 《尸声》这天的热度是——15066！ “！！！！！” “陆煦绝对是一线了吧？！！！！” “破15000了！！我去查了一下，上一部热度超15000的剧还是大前年暑期档的《云海谣》，当时也是在葡萄影视播的，我感觉《云海谣》价格应该比《尸声》贵很多。” “葡萄影视这下要笑疯了吧？《尸声》赞助本来就多，昨晚又加了一个鲜奶广告。” “陆煦这角色运……恐怖如斯。” “我真的超喜欢江霖和苏阳，最近他俩的剪辑还挺多，嘿嘿嘿，每天吃到饱。” 关注了《尸声》的粉丝都知道，最近这几天，江霖和苏阳确实在几家平台的cp榜上高高挂着。 看预告的时候，就有不少粉丝做好了拉cp的准备。 颜齐琛的粉丝嘲邵耀的点就是邵耀抱上了陆煦大腿，要借着《尸声》上线的机会狠炒陆煦和邵耀的cp。 然而……并没有。 不仅邵耀本人安静如鸡，邵耀的经纪公司鸣鸟也一动不动。 邵耀和陆煦的cp，甚至不如dancers这个梗出圈。 《尸声》播出后，两人的社媒也是以转发剧组官博的内容为主。 演员的cp压根没炒，而角色的cp……和外界以为的男男cp不太一样。 准确说的话，那种愿意把后背交托给对方的信赖、那种相信对方会守护自己生命的盲目……更接近于真正的友情，是灵魂的知己。 “这才是真的好嗑！” “他俩看向对方的眼神也不拉丝，但是那种一眼即知对方所想的默契，我嗑生嗑死！” “＋1＋1＋1，江霖是我超喜欢的角色，他是会为了真相变勇敢的人，苏阳是会为了真相展露愤怒的人，就很搭。” “指路某站剪辑，赞最多的《假如》视频，讲的是复仇后的俞一遇上江霖、江霖为他打掩护的故事，虽然不符合江霖的正义观，但是好嗑！” “不不不我觉得这就是江霖的正义观，如果他看到01小队遭遇的一切，他或许会在最后指认俞一，却绝不会在中途拦住他。” 《假如》视频一火，立刻带动了一批《识骨之途》的剧迷去看《尸声》。 而除了二创俞一和江霖认识的内容外，粉丝们同样会设想，如果俞一不曾遭遇那一切的话，他或许会成为江霖那样的普通人，在街头转悠，靠自己的体力帮忙破案。 正是因为没有“假如”，俞一的经历才显得那么虐心。 总而言之——《尸声》确实火了。 热度破15000之后，《尸声》俨然成为了年度最受瞩目的爆剧。 之后的第三案热度虽未上16000——这个数据可谓难如登天，却一直稳定在14000＋的平均值。 这个档期，整个电视剧市场的关注度被《尸声》肆意侵吞。 已经到了下半年，今年热度破万的剧居然只有去年的一半，业内有识之士各种担忧，虽说《识骨之途》引发了同题材剧的热潮，可有识之士们还是更希望看到百花齐放的场景。 《尸声》就在这种背景下横空出世。 第80章 080 上综艺啦！ 《尸声》热度超15000这天，各大平台的一致看法是——葡萄影视赚大了！ “咱们当初怎么就没下狠心争一争呢？” 《尸声》定了陆煦当男主之后，就有不止一家平台想签这部剧，最终葡萄影视靠着财大气粗把项目争取了过来。 当时还有几位平台高层觉得葡萄影视人傻钱多，《尸声》值得买，却未必值得付那么高的价格。 可到了现在，那些没再争取一把的平台都后悔了。 “《尸声》应该还算好争，以后陆煦的新剧该怎么办呢？” 想到一群对手使尽解数争取一部剧的场景，各家平台就觉得眼前一黑。 得撕到头破血流吧？ 葡萄影视这运气……真好。 上半年《识骨之途》才涨了一大波vip，下半年靠着《尸声》又续了一波。 《识骨之途》的商业合作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尸声》中途插播的广告和鸣谢品牌哪家平台见了不眼馋？ 不用猜也知道，今年葡萄影视的财报必然会相当漂亮。 《尸声》火了，就只见葡萄影视那个胖ceo天天上蹿下跳地接受采访，不要脸地一个劲夸自己。 “得意什么呢？天天说自己慧眼如炬发现了陆煦的潜力，一年多前他不也是这么夸顾思年的吗？” “啧，葡萄影视除了抬高价格扰乱市场秩序还做过什么？” 各平台高层最近只要一起开会，葡萄影视必然会被阴阳怪气一番。 几位高层对此毫不在意，强者嘛，总是孤独的。 他们强得可怕！ 除了葡萄影视外，g牌也成为了业内公认的大赢家。 满打满算g牌签下陆煦还不到一年，《识骨之途》和《尸声》两部剧居然都大爆了，陆煦直接从潜力股飞升到了一线。 g牌内部很清楚，如果现在才开始追求陆煦的话，费用至少是之前的五倍，品牌还将面临数不清的对手的竞争。 即便在男装这个品类上，g牌依然有数位强劲的竞争对手，而如今，那些竞争对手还在押宝潜力股，g牌却可以高贵冷艳地稳坐在钓鱼台上。 奢牌一向是高冷的，可g牌最近已经点赞了《尸声》剧组的好几条微博，炫耀的心压都压不住。 “到底是谁说奢侈品牌高冷的？” “有人追求几年而不得，有人不用伸手品牌就巴巴贴过去，啧啧啧这差距。” “怎么不说有人已经糊到没边，有人却成了男星顶流呢？” 陆煦的商业价值又一次翻了倍，偏偏他又不是那种随意接代言的明星，他本人和飞扬演艺对待合作相当谨慎，眼下《尸声》又爆了，陆煦的商业合作却依旧没有太大动静。 品牌方表示格外为难。 高层和用户们喜欢直接指名，“你们去找陆煦嘛”，可谁能明白，陆煦这样的才最难请好吗？ 报价高也就算了，还得面临数不清的竞争。 真以为奔波儿灞是不想除掉唐僧师徒吗？ …… 《尸声》宣传期，陆煦又一次上了《非常night》，他是少有了一年能上两次《非常night》的圈内明星之一。 这期《非常night》，陆煦是和邵耀一起去的，为了契合“声”这个主题，节目组特意给两人安排了一个看口型猜词游戏。 结果——整场游戏一直到结束，邵耀和陆煦一共只猜对了两个词，一个是自行车，一个是外文词，dancer。 “……真的，这两个大聪明，我快看不下去了！” “陆煦嘴巴张到快抽筋了，芍药愣是猜不出来，后来到了自行车这个词，陆煦手才捏成拳头，他就猜出来了。” “啊啊啊啊主持人只提示了一句英文，他俩就猜出dancer了我受不了！” “怪就怪节目组没把晚霜放到题库里，啊啊啊这两个人真是蠢到让人看不下去了，你们的聪明呢睿智呢？” 在节目现场，陆煦和邵耀的造型倒还是《尸声》剧里那一套，陆煦是夏威夷风t恤配牛仔裤，邵耀是正经的衬衫西裤，可发型却不是剧里那么随意，配上《非常night》节目组柔和的打光，粉丝们恨不能让两人一年上八百回《非常night》。 虽然不自知的帅才是真的帅，自知帅就会变油，可陆煦和邵耀都属于私下里根本不会捯饬自己的那类人，实在是浪费颜值！ 陆煦上的另一档综艺是《谁是真凶》。 《尸声》在这档节目宣传再合适不过了。 这一季《谁是真凶》的播出时间和《尸声》有重叠，难得探案类综艺和探案剧同时有了热度，《谁是真凶》官博评论区都是让节目组请陆煦和邵耀的声音。 然后，《谁是真凶》新一期就预告了陆煦会来。 “嗷嗷嗷，陆小狗连上两档综艺，三厨狂喜！” “我好奇的是，陆小狗上了《谁是真凶》，就他那智商，能捱过第一轮吗？” “陆煦别看，是差评？谁说小狗没脑子，小狗脑门超大的好吗？还会骑车呢！” ……观众们的想法显然也影响到了节目组。 这一期的案件是一个“障眼法”式的故事，接近于侦探小说《abc谋杀案》，凶手制造出了一系列事件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真凶也不是abc中的任何一位，而是隐藏在abc之外的d。 陆煦是节目的新嘉宾，从一开始，线索就指向了陆煦。 结果弹幕上一堆—— “不会吧？” “感觉陆煦没有破案的脑子，吵架找他准没错！” “节目组真打算把这么重大的责任交给陆小狗吗？” “能感觉到陆煦在努力排除嫌疑了……” 其他嘉宾的想法和粉丝们的想法一样，随着证据越来越多，他们很自然地把陆煦排除出了嫌疑人的范围。 然后—— 当画外音公布结果的那一瞬，镜头扫过了参与这期《谁是真凶》的每一位嘉宾。 扫到陆煦的时候，不少粉丝瞬间睁大了眼睛。 因为镜头前的陆煦露出了一个邪恶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比纪修涯更邪恶的笑容。 纪修涯与其说是邪恶，不如说是变态。 但此刻陆煦的笑容，却让人感受到了他所隐藏的深深的恶意。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小狗你骗我？？” 答案揭晓——陆煦确实是隐藏在abc之外的那个真凶d，被怀疑的a只是他的障眼法罢了。 “啊啊啊啊啊陆煦你什么时候变坏的，我怎么不知道？” “讲真，陆煦最后那个表情，就算被骗我也心甘情愿啊啊啊啊啊！” “@各位导演编剧，找陆煦演坏种吧，满肚子坏水的那种，不够坏的不行。” “楼上，现在不行了，找帅哥演大反派会影响观众三观的，到时候就算主角指认大反派坏蛋，其他人来一句‘所以呢’，那可怎么办？” 《谁是真凶》这一期的收视小爆了一波，陆煦最后的邪笑却在各大平台上疯传。 催陆煦上综艺的粉丝更多了。 不仅陆煦微博有粉丝催，许闻的账号也被粉丝们摸到了，甚至连飞扬演艺都没能幸免。 飞扬演艺：“……” 综艺多赚钱他们这种老牌经纪公司怎么会不知道？ 但陆煦自己不愿意啊！ 还有粉丝嫌《谁是真凶》节目组不给力，陆煦邪笑的镜头就那么几秒，都不够他们剪小视频的。 节目组：“……” 镜头多了不就传播负能量了吗？ 不干，坚决不干。 《谁是真凶》这一期找了陆煦，后一期则找来了邵耀，《尸声》两位主角一人参加一期。 有上回陆煦参加的经验在，嘉宾们对邵耀可谓严防死守，挖到一点证据就往邵耀身上靠，粉丝们也是如此，弹幕区全是“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邵耀”类似的留言。 然而，结果揭晓，凶手根本不是邵耀。 邵耀委屈得像个二百斤的狗子。 “好惨好惨，但是又好好笑。” “只盯着邵耀一个人欺负是吧？当我们芍药粉不存在？！呵，我命令节目组，下次再请邵耀，多多欺负谢谢。” “笑死，陆煦惹祸邵耀背锅，这就是《尸声》剧组的日常生态吗？”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欺负邵耀！我不服！！看会dance and roar解解压，一天不听邵耀鸡叫就不舒服。” 三期综艺基本涵盖了《尸声》上线到大结局整个周期，《尸声》第一案的热度就不低，加上三期综艺都有热梗，剧集的热度连连走高。 最后半个案件更是让观众看到了江霖这个角色爆发的一刻—— 凶手残忍血腥，又身处高位，若非巧合，江霖和苏阳也无法摸到他的踪迹。 一切仿佛是冥冥中天定一般，花店主人在女儿墓碑前放花，让凶手买花掩盖踪迹的意图被打碎。 恰好在那个时间，他的不在场证明不存在。 最后一案的侦破，《尸声》一直在强调因果这个因素——一个个线索之所以被发现，是此前的一个个受害人拼出来的。 一人提供一点线，最终织成了一张大网，将凶手牢牢捆住，扼住他的喉咙，让他不再为祸人间。 “有人揪住你的头发，有人缠住你的双腿，有人给我指出你脸上的每一块疤……” 江霖这段话成就了《尸声》的经典一幕，也让他本人的形象更加圆满。 《尸声》最后一集，热度正式突破16000。 这个数据让圈内不少人失语。 几位一线小生所在的经纪公司后悔没放大制作出来狙《尸声》了，就算《尸声》还是赢，绝对不可能赢得这么漂亮！ 第81章 081 陆煦是谁 《尸声》成为了今年业内公认的又一部大爆剧。 最明显的变化是——陆煦外出参加活动的话，他的座位通常在第一排。 在娱乐圈里，座次本身就是地位的体现。 陆煦参加的活动虽少，所到之处却没有一家主办方会怠慢。 片约和商务邀约雪花似的朝他飞过来。 许闻忙到分身乏术，飞扬演艺给陆煦多配了两个助理，其中一个专用来缓解许闻的压力。 飞扬演艺也是忽然间意识到，陆煦居然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公司最赚钱的艺人！ 客观来说，陆煦签约飞扬演艺后，飞扬演艺给他的资源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他是半路签进来而给他不平等的待遇，可陆煦带来的回报却更加惊人。 即便陆煦不热衷于商业，他的商业价值却是飞扬旗下第一。 甚至因为有陆煦的加盟，飞扬演艺这家老牌经纪公司又一次重回大众视野。 飞扬对旗下艺人一向尽心尽力，陆煦既然不喜欢公司干涉他的选择，公司就不干涉。 事实证明，双方的这份默契作用很大—— 目前的演员潜力榜、热度榜、上升榜上，陆煦都排第一。 角色cp榜上，江霖和苏阳排第一。 剧集热度榜上，《尸声》遥遥领先。 至于代言和商务的邀请，不夸张地说，飞扬演艺旗下所有艺人的商务数量加起来，都不及陆煦一人的多。 …… 《尸声》大结局后，陆煦把商务邀约推了一大半，才有空研究新剧本。 他发现，这个时代和他上辈子有不同——演员的曝光量很大，综艺和商务合作也更多。 在他上辈子，演员是一份相对神秘的职业，不能过度曝光，否则观众的注意力将在戏外，而非他演绎的角色身上。 这辈子的话，演员群体里曝光最低的是电影演员。 “有电影剧本找我？” 陆煦才发现，邀请他的剧本里，居然有一小半是电影剧本。 电影和电视剧的分界线其实很明显，和陆煦年龄相当的男演员里，谁是混电影圈的，谁是混电视剧圈的，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早年间电影导演挑演员，讲究一个电影脸，最近几年这一趋势倒是有所改变，毕竟全世界都处在审美大幅降级的阶段。 在陆煦看来，“电影脸”这种说法或许有些道理，却是小圈子自娱自乐、拒绝外人进入的把戏罢了。 全世界的电影圈都是一个封闭的、由一小撮人占据主导的圈层。 陆煦先看了其中一个剧本。 这是一个武侠剧本，讲了一个隐居多年的侠客收养了一个女儿、为这女孩再入江湖掀起纷争的故事。 剧本不厚，陆煦把它摔在桌上的声音却有些沉。 “这是张治珍导演的新作。”许闻补充道。 陆煦看向许闻，一脸“就这”的表情，经纪人朝他耸了耸肩，神色无奈。 第二个剧本，则是失落青年寻找自我的故事。 还有青春疼痛、摇滚青年……陆煦不由皱起眉：“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这几个剧本的质量，他都看不上。 虽说投资方和制作方都称得上声名赫赫，可在陆煦看来，导演本人或许都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想拍什么东西。 大概是看他最近热度足够，想拉他入局收割一波粉丝流量罢了。 这是爆红男演员的必经之路。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部电影导演的名气越大，就越是塞给陆煦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仿佛他应该为此感激涕零一般。 “都推了吧。”陆煦揉了揉额头，“我有拍电影的打算，但我想拍的不是这种电影。” 陆煦宁愿拍被某些知名导演批评为“没内涵”、“没营养”的商业片，至少观众能看个刺激和乐呵，而这些充斥着“深沉”、“哲学”元素的所谓电影，陆煦只能用一个字来总结——屎。 每个时代的电影圈看来都差不多。 尤其是某些思想禁锢、早已跟不上步伐的导演，他们对角色的刻画永远离不开侵犯和色欲的主题，然而即便是这两个主题，他们表达的方式和内核也远不如旁人前卫。 “还是先看看剧吧。” 陆煦看了好几个剧本，忽然从一个剧本的阵容里看到了一位老熟人：“穆导终于开始接片子了？” 在陆煦印象中，穆迁好像把葡萄影视和临歌娱乐都得罪了，大概还要加一个游子辰所在的非我影视。 陆煦有穆迁的微信，可剧本都递到飞扬演艺这里了，穆迁居然没和他提过想合作的事。 导演是穆迁陆煦已经挺惊讶了，结果往后翻，陆煦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剧本的编剧，赫然是《旭日初升》的金木。 《旭日初升》扑了之后，陆煦已经很久没听到金木的消息了。 他当初一见《旭日初升》的剧本就很喜欢，可惜没机会合作，但陆煦绝对相信金木的实力。 他忍不住翻开剧本，仔细看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试镜《旭日初升》的时候，陆煦手头只有吴慎这个角色的一部分剧本，但现在，递到他手上的本子，他全部能看到完整的内容。 这是属于大咖的特权。 金木的新剧本，讲了一个奋斗的故事，立意上和《旭日初升》有些相似，只是时间线挪到了现代。 等陆煦把剧本从头到尾扫了一遍，他目光看向许闻，许闻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接？” “接！” 新剧本叫《18岁那年》，时间跨度大约从主角的18岁一直到40岁。 这是一个回到过去改变人生的故事。 剧本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落魄中年人回到18岁之后，认清自己、活在当下、挽回遗憾的故事。每个人都有18岁，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很多遗憾，人人渴求重来一次的机会，而唯有主角拥有了。 回到18岁，他没有立刻变聪明，也不知道彩票号码，不会异想天开，却踏踏实实过好了每一天。 这样的人生，也不能说是不幸福。 毕竟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不后悔。 这就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有点温暖的剧本。 金木不属于那种会刻画轰轰烈烈故事的编剧，他笔下的人物未必都有波澜壮阔的一生，却都有着坚定的信念感，作为演员，陆煦在读完他的剧本后总是被打动。 上次没演成《旭日初升》，新剧本倒是值得期待。 …… 《尸声》相当火爆，连带着陆煦这个名字在圈内人尽皆知了。 圈里的导演编剧们经常在各个场合被问到陆煦，记者们好奇他们是否有和陆煦合作的计划，演员们也是如此。 当然，也有导演编剧时不时地cue陆煦一次，而他们但凡提到陆煦，营销号们便立刻捕风捉影出一篇《xx导演计划与陆煦合作的报道》。 哪怕陆煦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张治珍便是其中一位导演。 对方8、90年代便早早成名，代表作好几部，属于如今导演圈子里的大前辈。 当然，前辈归前辈，他的声势到底不如前几年，毕竟这几年电影圈靠观众投票，纵然新导演们被这些老牌导演看不惯，只要观众乐意买票，资本便乐意给新导演们投资。 相较之下，老牌导演的定位就有些尴尬了。 江湖地位是有，奖项也有那么几个，早年间闯欧闯美虽说没能成功，到底在海外电影圈留下了一段佳话。 唯独一点比较尴尬——观众不买账。 他们极力向商业靠拢，商业化又不如新崛起的导演们彻底，文艺嘛，他们擅长的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创伤，挑不起当下观众的认同感。 《识骨之途》刚火不久，张治珍就当着不少记者的面夸赞过陆煦，表示以后有机会想和陆煦合作。 最近《尸声》刚火，又有记者问起这个话题，张治珍便笑呵呵道：“肯定是想合作的，我新电影里有个角色挺适合陆煦，和他这种优秀的年轻演员合作，我们也能了解当下观众所想，共同进步。” 记者们不由激动了起来。 《尸声》热度破15000的时候，就有人猜，陆煦恐怕要去拍电影了。 对剧圈小生而言，拍电影是件相当光荣的事——若非出道起就在电影圈打拼，从电视剧圈转身进入电影圈的，必然都是公认的一线小生。 张治珍已经明晃晃地伸出橄榄枝了，陆煦怎么可能不接？ 然而，记者们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陆煦出演张治珍新片的消息，倒是穆迁和编剧金木某天无意中透露，陆煦已经进组《18岁那年》了。 穆迁和金木确实是老搭档老朋友没错，出于各种原因，陆煦没和两人合作成《旭日初升》，可在记者们看来，就算是为了弥补遗憾，陆煦也没必要放弃张治珍的电影，而选择穆迁和金木的合作剧。 双方的段位差距摆在那里，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记者们便跑到飞扬演艺了解最新消息，然而，并不需要多加了解，陆煦拍摄《18岁那年》的路透照已经被人拍到了。 “陆煦是不是疯了？” “可能他对金木的剧本有执念？之前他是被《旭日初升》剧组踢走的，可能不甘心吧。” “就算只是出一口气，也没必要放弃张治珍的电影吧？飞扬演艺是怎么给陆煦做事业规划的，还是一切都随他来？” “我以前觉得陆煦能成为超一线巨星，现在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吧？他也太没有事业心了。” 记者们又巴巴跑过去问张治珍。 这位导演如今已经换了一副面孔，记者问他是否已经邀请过陆煦，他眉头皱着，又是摸下巴又是看屋顶思考了许久，才露出疑惑的表情：“陆煦是谁来着？” 第82章 082 剧情 “啊这……不是巧了么？” “陆煦入围星辰奖提名先了章澈一步，可章澈比他早一步迈进电影圈哎。” “毕竟是张治珍导演的电影，分量和其他电影还是不太一样，电影圈和电视剧圈有壁望周知。” “究竟是陆煦拒绝张治珍还是张治珍看不上陆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电影这条路上，章澈已经领先了陆煦一步。” 虽然张治珍之前夸陆煦的话也被有心人翻了出来，可相比过程，娱乐圈显然更看重结果。 陆煦虽然手握《识骨之途》和《尸声》两部爆剧，可章澈若是凭《侠客》成功跻身电影圈，那章澈未来的发展必然是强过陆煦的。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高珠品牌m牌宣布和章澈签下代言合同。 这又在娱乐圈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众所周知，m牌之前一直在和c牌争夺陆煦，m牌是纯珠宝品牌，c牌则有腕表和珠宝两条线，在定价上，m牌比c牌略胜一筹，c牌还有几套千元基础款，m牌则动辄都是上万的精品。 圈内明星众多，高奢品牌却仅有那么几家，加之品牌给头衔相当吝啬，明星们虽不至于哄抢，却相当给面子地出席品牌方举行的各种活动，就算拿不到头衔，能借到珠宝也是好的。 可对待陆煦，品牌方却相当客气。 m牌下手虽不及c牌早，却为陆煦出席活动搭配过好几套珠宝，诚意相当充足，此前不少人猜测，在m牌和c牌之间，陆煦恐怕会选择m牌。 然而，m牌却眼疾手快地签下了章澈。 选在这个时间节点，显然是受了《侠客》选角的影响。 “张导说了，《侠客》到时候会国内全球同时上映，还会参评海外电影节和各大颁奖典礼，m牌是一个全球品牌，选章澈很合理。” “章澈仙颜和m牌超搭的，双赢的选择。” “谁让陆煦放弃了《侠客》呢？现在是陆煦火没错，可章澈看着更有潜力啊。” “话说，如果章澈入围了x尼斯影帝，回国了却连星辰奖都入围不了，星辰奖会不会很尴尬？” “星辰奖尴不尴尬我不知道，如果我是陆煦，我一定会很尴尬。” m牌官宣章澈为代言人后不久，章澈就转发了品牌的官博：【携手同行[握手][握手]】 m牌也为章澈这位新代言人展现了非凡的诚意——四大顶刊，章澈解锁了其中之三，其中一期封面更是e家杂志的开年封。 作为顶奢品牌之一，m牌推封的能力自然非同凡响。 而除了杂志封面外，章澈更是享受着佩戴顶奢珠宝的待遇，之后章澈参加的每一场活动，佩戴的都是m牌提供的各类珠宝配饰。 《侠客》虽然还未开机，章澈的声势却已经造起来了。 “就问陆煦看到章澈的待遇会不会后悔？” “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 事实上，陆煦真没后悔。 《侠客》这个剧本他之所以推掉，倒不是因为武侠题材已经式微，而是这个剧本真的很烂。 就算是式微的题材也会有好剧本——关键不在于题材如何，而在于剧本如何构思。 而《侠客》，陆煦只看到剧中人物的无病呻吟，说起来是侠客，却一丝侠气也无，早年间火的武侠，无一不是忠肝义胆为国为民，待江山安定百姓安居，这些侠士们自会归隐山林，将一身本事隐藏，可若是民生凋敝国之将亡，他们依旧会为江山百姓出一份力。 可《侠客》的这位主角，退隐只因哀叹人生，寻找活着的哲学，剧本中他的养女受尽侮辱，他有能力救却没一刀了结敌人性命，而是依旧坐在湖边思考人生，养女被他救下后没了求生意志，他却觉得她没有悟透。 陆煦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简直一头雾水。 他听许闻介绍才知道张治珍是摄影师转的导演，对方拍摄的画面确实美到可以称为艺术，可剧本的故事性太弱了，陆煦甚至觉得，《侠客》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张治珍究竟要在电影里表达什么，陆煦根本看不出来。 当然，他说《侠客》剧本烂可能有些武断，但这个剧本确实超出了他认知的范畴。 太艺术了，艺术得根本不像个人。 至于章澈的待遇这些，陆煦倒是收到过杂志拍摄的邀约，不过穆迁和金木都希望陆煦能早些进组拍摄，陆煦干脆早早过来了。 等《18岁那年》杀青了，陆煦也会去拍几张杂志封面。 陆煦心里并没有和章澈打擂台的想法，不然对方哪天再睡不着，陆煦又罪不可赦了。 …… “好嘞！这一段再来一遍！” 穆迁手指着陆煦，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把书夹紧些，别不小心又掉了。” 陆煦这一段其实拍得很好，就是道具书又厚又沉，一不小心从陆煦胳膊上滑下去了，没办法，陆煦只能重拍一遍。 对陆煦的演绎，穆迁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尤其他导的上一部剧还是只拍了一小部分的《旭日初升》，对比顾思年和游子辰的演技，陆煦简直是来拯救他的天使。 从颓废中年切换到青葱少年的镜头，只眼神的不同，陆煦就把穆迁震住了。 陆煦实在太会拿捏角色神态了，脸还是同一张脸，只是妆容略有不同，可那股中年人的失意感，陆煦却把握得比谁都要精准。 穆迁很早就属意陆煦了，可惜之前没能合作成，这次把剧本递给陆煦，穆迁其实没想过陆煦会答应。 毕竟陆煦已经不同往日了。 《18岁那年》不属于大制作，剧本也不算复杂，讲的是平凡故事平凡生活，虽然有重生这个设定，可主角的重生也算不上轰轰烈烈。 陆煦居然愿意接这个剧本！ 对于穆迁而言，陆煦肯接的意义非同寻常。 之前穆迁放弃《旭日初升》确实很潇洒，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让圈内不少公司不敢再找他拍剧，加上穆迁diss人相当不客气，不看咖位，也不看背后的经纪公司，演员们也害怕和他合作。 《18岁那年》这个剧本是金木写的，之前《旭日初升》扑了，金木也受了不小的影响。 因而放到现在，《18岁那年》其实是个毒饼。 这个项目能成功开机并且受到关注，绝对有陆煦同意接的因素在。 《识骨之途》和《尸声》实在是太火了，让圈内不少投资商和平台开始相信陆煦玄学，不管什么剧，只要陆煦敢接，投资商们就敢注资，平台就敢买。 穆迁看到了网上所谓的陆煦“不甘心”的说法，一开始他也被带偏了，可真正和陆煦合作之后，穆迁意识到，陆煦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 他之所以会接《18岁那年》，是因为他喜欢这个剧本，他想演。 这个理由简单得旁人恐怕都不敢相信。 …… 《18岁那年》里，主角黄路宁前世失意，当他回到18岁这年，他心里想的已经不是去买张彩票猜中号码的事了——在他真实的18岁那年，他满脑子都是这些。 他现在想到的是爸妈。 高考失利，没考上理想的大学，爸妈还是想办法送他上了一所民办本科，可那时候的他却没有注意到爸妈失望的眼神和逐渐苍老的面孔。 前世的黄路宁想变有钱人，天天做着不着边际的梦，但他只出生在这个城市里最平凡最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工人，没有很多钱，至少满足不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想。 他之所以敢那么做梦，是因为父母很爱他。 回到18岁，高考失利的现实已经存在，他也不是那种复读一年上清华的聪明人，他没有那种脑子。 所以在等待领录取通知书的这些天里，黄路宁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改变计划。 陆煦觉得，这一段剧情不难演，剧组化妆师给他做的造型很嫩，不过因为黄路宁在剧本里就是中年人重生，他倒不必演出那种不谙世事的纯真感，往成熟了演也可以。 不过穆迁和金木倒是有些担心。 两人并不是对陆煦没信心，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旭日初升》遇到的神人实在是太多了。 “开始！” 这是一场夜戏，是在万籁俱寂的夜晚。 黄路宁的面孔是18岁的面孔，可当他提笔写下计划时，他的眼神是成年人才有的。 穆迁和金木都看向场内。 只见温暖的台灯下，黄路宁安静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他低着头沉思的表情只叫人觉得沉稳，尽管笔尖沙沙作响，可他整个人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 他在想自己上辈子的事——父母去世得都早，有太累的原因，也有为他思虑的原因，只是那时候他没有意识到，父母是带着对他的担心走的。 想着想着，黄路宁写字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眶有些湿润了。 那时候他是想不到的。 他妈在厂里站了一天回家，还要给他做好饭，晚上给他端来水，让他少喝饮料，她该有多累？ 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大学的学费那么贵，还有占她工资一半的生活费，她都咬牙挨了下来。 一想到这些，他就后悔得要命。 如果能改变的话，他的重来才有意义。 镜头中，黄路宁的眼神仿若一夜长大，攥着笔的指尖也微微有些发白。 “卡！” 穆迁忍不住和金木轻轻击掌。 刚刚这一段，他作为旁观者都被打动到了。 《18岁那年》这个剧本的优势本就是以情动人，文字无法描摹的那些情感，陆煦通过他的表演完美展现出来了。 第83章 083 官方合作珠宝 让穆迁去形容的话，他没法用语言来形容陆煦这一段演得多么好。 他只能说，和对方当初试镜吴慎时一样，陆煦能很好地把情绪传递出去，让旁观者产生共鸣。 这既属于演技的范畴，也属于天赋的范畴。 很显然，陆煦已经吃透了黄路宁这个角色。 金木写《18岁那年》剧本之前和穆迁商量过，因为金木已人至中年，所以他想了一个中年人回到过去的剧情，但回到过去并不意味着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那种偏爽文的剧情并不是金木擅长的。 剧本内容偏温情一点，讲一讲黄路宁18岁到40岁的社会变迁，讲一讲他让自己的家变得更温暖的举动，只是想让他平凡而不圆满的人生变得圆满一些。 黄路宁看起来平凡，可在当下的电视剧市场里，这类角色其实是稀缺的。 去年《天子》在星辰奖的最大竞争对手《我们生活在平凡时代》就是讲述平凡人的作品，导演欧庆春很擅长对平凡人的刻画，不过欧庆春所描摹的对象通常有特定的身份，比如建筑工人，比如大山的守山人，而黄路宁这个角色则是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的普通人。 模糊的普通人。 如今的导演和编剧已经不太爱刻画这种普通人了。 当然，观众也不算很爱看。 正是因为这种角色太常见，所以反而不好演——演员们的真实生活与之是相脱离的。 相较之下，欧庆春的剧可能还更好演一些。 特定职业的话，演员很容易找到一个模仿对象，只要跟着现实人物走，演员慢慢就能掌握表演的技巧。 …… “你没演过这种角色吧？”韩霄问陆煦道。 他在剧中扮演黄路宁的父亲。 陆煦点了点头：“以前没有过。” 上辈子陆煦倒是演过相似的角色，但也不能说和黄路宁100%相像。 这一场戏，韩霄和陆煦围着红薯炉子吃红薯，两人在路边等车，风呼呼刮着，一个红薯两块五，刚入口的时候特别烫嘴，两人呼呼吹着气，但一口烤红薯吃下去，风好像都没那么冷了。 红薯不贵，年轻时候的黄路宁压根不把它当回事，可他刚打算买，黄爸却说他不吃。 以前黄路宁以为他爸是不喜欢吃，可回到过去的他明白，他爸是舍不得花这两块五。 就像父母很少下馆子，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也舍不得买，去哪儿都随身带着水杯和毛巾，盘算着每一块钱的用处。 红薯到手之后，黄路宁掰了一半给他爸。 “我不吃。” 半晌，那半块红薯还在黄路宁手上举着，黄爸只能无奈接过。 父子俩在风中吃着红薯，黄路宁身上裹着羽绒服，黄爸却只有件旧棉服，可他和黄妈却从没想过给自己添置两件新衣服，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必然先紧着黄路宁。 红薯吃过了，黄爸下意识地去掏烟，却忘记自己已经戒了。 和陆煦对戏的韩霄也是一位老戏骨，他和程赟那种老戏骨又不太一样，虽然都是演配角为主，但韩霄更擅长演一些生活化的角色，他演这类角色的时候看不出一点表演痕迹。 比如在这场戏里，没抽上烟的黄爸不好意思地对儿子笑了笑：“都忘了自己戒烟了，这烟抽多了不好，对身体不好。” 说罢他又尴尬地低下头去。 这一小段戏和金木写的剧本里有点出入，是韩霄提议要改的。 黄爸戒烟一方面是为了省钱，也是因为商店里已经不太见得着低价烟了。 人人都好面子，抽烟要抽好烟，见了朋友给人家散烟，抽一盒低价烟人家也知道你混得一般。 可抽了人家的烟，下次见了人家是要还的，倒不如一开始就说自己戒了烟。 在剧本当中，黄路宁是有关于烟的记忆的，在他小时候，黄爸还抽过玉溪苏烟，后来就是红塔山云烟，再到后来，家里连烟盒都看不到了。 就像他妈还说过以后要回老家整个院子，在门口种一棵桃子树枇杷树，后来也渐渐少提了。 这些都是《18岁那年》里的小细节，在陆煦看来，金木的剧本看似随意实则缜密，其间隐藏了很多前后呼应的部分，只是旁人读了他的剧本，会觉得他这么写有些吃力不讨好，因为这些都是观众容易忽视的部分。 韩霄把黄爸尴尬又难受的心情展现了出来，而在这场戏里，陆煦扮演的黄路宁没有点出来，也没有一直盯着他爸看，只能装傻充愣。 有句话叫爱是总觉亏欠。 父母不希望自己软弱的一面被看出来。 …… 韩霄一边拍，一边和穆迁感慨：“陆煦可真了不得。” 他和剧里演黄妈的演员周琳是各大剧组的常客了，常年演的就是各类生活剧里的中年夫妻，演这种角色嘛，和年轻演员合作的机会自然就多。 韩霄和周琳见惯了圈内红的不红的年轻演员，可以说，演得又好又肯用功的比大熊猫还稀罕。 大熊猫都上千头了。 陆煦属于认真又有天赋的那一类。 每次他和陆煦对戏，陆煦都能自然而然地接上来，甚至让韩霄觉得，和他对戏的并不是一个年轻演员，而是他某位曾合作多年的老同事。 尤其对黄路宁心态切换的演绎，韩霄甚至觉得，让他来演的话，他的水准大概也和陆煦差不多。 穆迁对陆煦自然也很满意。 有些话他不好和韩霄他们这些演员说，对金木他却毫不隐瞒：“陆煦最近被踩得太狠了，不就是演了部电影吗？真以为是坐上飞机了？” “陆煦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没戏拍的日子里，穆迁观摩了网上大大小小的八卦，陆煦和章澈的矛盾从何而来，他自然是摸清了。 一开始是星辰奖，陆煦一个提名的还安慰了章澈这个没提名的。 后来就是《女帝》和《识骨之途》同期上线，章澈经纪公司替《女帝》狙《识骨之途》这事。 在穆迁看来，陆煦没有一点错。 至于张治珍那些话，哄哄外人也就算了，圈里人谁看不出来，明明就是张治珍惦记上了陆煦的流量，想多骗些粉丝进电影院。 只是陆煦没上当罢了。 现在早已不是8、90年代，属于张治珍的黄金时期早已经过去。 可他这样的导演依然在怀念旧日的辉煌，想回到当初那段呼风唤雨的时光。 而在穆迁看来，电影市场如今越来越不受观众欢迎，不就是因为一些早该退出的人还赖着不肯走，以至于新人没有发展的机遇吗？ 穆迁最近忙着拍《18岁那年》，一是没空，二是这会儿开喷张治珍的话，对剧组也没什么好处。 穆迁压根不觉得《侠客》这部电影能有高票房。 张治珍如果能靠剧情赢得观众的话，就不会一开始找陆煦，被陆煦拒绝之后又找上章澈了。 …… 陆煦安安稳稳在《18岁那年》剧组拍戏，章澈那边却相当热闹。 三大刊封面加m牌的代言让章澈最近春风得意，走到哪儿一副一线小生第一人的架势。 他进组拍《侠客》之后，通稿就一直不断，一会是路透图，一会是片中造型，一会是他的某位替身出来放话，透露《侠客》在实景地拍摄多么美，一会又是他和张治珍互吹彩虹屁。 章澈甚至都不会半夜emo了。 许闻都忍不住吐槽了：“这是在拍电影还是真人秀？我记得张治珍以前不这样啊。” 他以前带过的那位影后和张治珍合作过一次，当然那是很早之前了。 当时张治珍对剧本看得紧，对演员也管得很紧，有时候甚至一部片子拍完，演员自身都说不清和哪位演员有过合作——没有对手戏的演员戏份都是特意错开拍摄的。 “可能是为了省宣发费？”陆煦猜测道，“这样不用宣传，观众自然知道有《侠客》这部电影。” “可能吧。” 陆煦虽然没关注《侠客》拍摄的细节，却挡不住《侠客》的各类爆料出现在他眼前。 其中自然少不了踩他的。 陆煦本人倒不畏惧张治珍，直接站出来说对方撒谎他并不介意，可为这事，飞扬演艺一位高层特意找他聊过一次。 一方面张治珍早年间提携过飞扬演艺的多位艺人，陆煦直接开撕的话，飞扬演艺这边也不太好办。 二则张治珍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大导演，就算陆煦出来反驳了，相信他的人也不会比相信张治珍的人多。 “你想说什么，等《侠客》上映了再说，好吗？” 考虑到陆煦确实受了委屈，飞扬演艺重新修改了和陆煦的合同，把陆煦的分成稍稍提高了一些。 至于章澈—— 由于章澈粉丝最近已经把视野投向了全世界，国内大大小小的奖项（尤其是电视剧奖项）他已经看不上了，粉丝言语之间踩星辰奖也很厉害，加之此前章澈粉丝早已阴阳过星辰奖提名不公，故意把提名给了签在飞扬演艺旗下的陆煦。 星辰奖组委会的成员们并不是聋子，这些言论他们自然也是听得见的。 众所周知，国内权威性奖项的评委们都……很小心眼。 这个评价相当客观，毕竟不管是导演、编剧还是演员，都必须和评委们保持友好关系，这样他们有获奖的机会。 换句话说，星辰奖组委会这群人高高在上惯了，平时根本听不得坏话，何况章澈粉丝这样直接贴脸开大？ 上一届提名名单已经出来了，星辰奖组委会倒也不好多做什么。 而今年，章澈并没有剧集入围，不给提名这个打击自然也落不到章澈头上。 第84章 084 新提名 星辰奖提名名单公布的时候，陆煦正坐在剧组的长凳上啃红薯。 拍生活剧的好处就在这里，可吃的道具有不少，唯一遗憾的是和他一起吃零食的人不多，陆煦不由怀念起和邵耀合作拍《尸声》的日子。 片场附近的饭真好吃啊。 他正啃着红薯呢，穆迁忽然从背后狠拍了他一下，半个红薯就这么掉在地上，陆煦看向导演的目光也不由带着指责。 穆迁：“……三秒原则，红薯带皮的，还能继续吃。” 陆煦：“……” 呵呵。 这一打岔，穆迁差点忘了正事，这会儿才指着手机屏幕对陆煦道：“今年的星辰奖提名公布了。” “你入围了。” 陆煦打开手机，发现《识骨之途》剧组众人都在@他，他之前合作过的《天子》《尸声》等剧组的导演演员们也都给他发来了恭喜。 邵耀发了一个火箭小狗的表情，“滋”一声，小狗就气球似的从地面窜到了天上，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全世界小狗表情包最多的人# 但他也怪不了邵耀，都是他害的。 回复完祝贺信息之后，陆煦才有空打开微博。 热搜上，#星辰奖提名名单公布#这个词条已经登上了热一，而热搜榜第二位赫然是#陆煦二提星辰奖#，只是和上次提名不同，这次陆煦提名的是最佳男主角。 “太强了，《识骨之途》就提了他一个。” “陆煦是不是最年轻的星辰奖视帝提名人？我印象当中没有比他更年轻的提名人了。” “回复楼上，他确实是。” “卧槽！真的好强！不过《识骨之途》里陆煦确实演得很好！值得！” “章澈粉丝倒是一副嘲笑星辰奖的口气，但是我觉得，章澈这辈子恐怕都没可能提名星辰奖吧？” “……刚看了眼提名名单，我才发现，今年是星辰奖的超级大年。” 何谓大年，就是一年之中提名人实力都格外强大、奖项厮杀格外激烈的年份，哪位演员能在这个年份冲出重围，完全可以吹一辈子。 点开星辰奖主页，男主提名名单依次排列—— 郑冶平，《春江水》。 岳徽，《起伏不定》。 陆煦，《识骨之途》。 夏峥嵘，《战旗美如画》。 刘放，《我是谁》。 几位演员中，岳徽是影帝二度拍剧，第一次遇上《守望者》跌了个跟头，不过岳徽本人的演技是受认可的，这一部《起伏不定》让他成功入围了星辰奖。 而郑冶平、夏峥嵘和刘放三个名字，随便拿一个出来，在圈内的影响力都非同凡响。 陆煦在提名人中排名第三，然而，作为年轻演员，名字能与这几位演员并列已经是巨大的荣耀。 “笑死，我是陆煦粉，但我都不敢梦一个陆煦得奖。” “瑟瑟发抖系列。” “哈哈哈哈但是真的好高兴，觉得我推超级超级牛，哎，真为他骄傲！” “楼上，我敢梦，因为这几个人里除了岳徽和陆煦之外都拿过星辰奖最佳男主，岳徽是混电影圈的，影帝都拿好几个了。” “陆煦好强！” 星辰奖公布提名名单时会发一段演员在剧中的表演片段——郑冶平岳徽几人展现出了老辣的演技，而陆煦扮演的俞一虽拥有一张年轻面孔，但论起演技，却并不比另外几人差多少。 “感觉这个提名名单一出，陆煦就是同辈小生第一人了。” “可不敢这么想，陆煦可演不上张治珍的电影，比不了某些人。” “也不敢比，人家都要代表华语演员走向世界了，我们陆小狗不过是个破拍电视剧的。” …… 章澈人虽然在《侠客》剧组，却早早收到了陆煦提名星辰奖最佳男主角的消息。 他原本还在和剧组人打闹，收到消息的瞬间，他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陆煦提名这事，章澈心里隐约有过预感，这也是他危机感的最大来源，若非如此，张治珍邀请他拍电影，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巴巴贴上去。 《识骨之途》和《尸声》的热度纪录他是破不了的，想赢过陆煦，除非他拿一座星辰奖奖杯。 但他拿星辰奖的可能性还不如陆煦高。 在这种情况下，章澈只能另辟蹊径，把目光转向了电影圈。 陆煦不出他所料提名了星辰奖。 还是最佳男主…… 为了一个星辰奖提名，他真的想尽办法，能合作的导演他通通合作了一遍，到现在连星辰奖的边都没摸着。 陆煦才拍了几年戏？居然已经有男主提名了。 章澈又酸又恨，就算他自认如今比陆煦优越得多，可看到陆煦提名的消息，他心里还是冒起了酸水。 陆煦何德何能？ 幸亏他参演了《侠客》，他没有输。 就算陆煦有视帝提名又如何？他总不至于一辈子在电视剧圈打转吧？ 而陆煦一旦开始拍电影，就是一切从零开始，他却刚进电影圈就和大导合作，这种好运气，全娱乐圈都找不到几个。 何况他如今还是m牌的代言人。 这阵子章澈陆陆续续参加了几档电影节，也出席了不少m牌赞助的活动，从中结识了许多新人脉。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界有多狭窄，居然一直没跳出小小的电视剧圈。 等《侠客》在全球上映，小小的星辰奖又算什么？ 之前因为没有提名的缘故，章澈几乎没有出席过星辰奖颁奖典礼，可电影圈的颁奖都对他敞开大门了，星辰奖组委会还那么傲慢，章澈相当不爽。 “你是m牌代言人，完全有资格出席。”经纪人提醒他道，“你也不用觉得低人一等，你都拍上电影了。” 以前章澈倒是有资格出席星辰奖，年纪相当的一线小生都去过，不过章澈性子傲气，不想被人说是去蹭红毯的，他才一直忍着没去。 他争了那么多次提名都没争到，面对真正的提名人难免会自卑。 现在却不同了，电影圈演员去星辰奖，绝对不会掉逼格。 章澈静静等着星辰奖组委会发来的邀请函，却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还因为拍戏中出神被张治珍训了一通。 “你魂飞了吗？不想拍现在就滚！” 章澈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嘴上却不说什么，客客气气地道了歉，继续投入拍摄。 张治珍这人架子大，一点也不好相处，他进组之后在记者面前说了对方那么多好话，可只要他拍摄中稍稍犯错，张治珍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丝毫不给他面子。 关键是，章澈根本就没理解透角色。 他甚至没读懂剧本。 可这话章澈不敢在张治珍面前说，白挨一顿骂不说，张治珍还会说些“你拍电视剧出身的，不懂电影艺术也正常”之类的屁话。 在电视剧圈子里，章澈是被追捧的一线小生，一哥，可在《侠客》剧组，他就是那个“拍电视剧”的，虽说嘲弄和歧视只在无形之中，但章澈天生就比旁人更敏感些，他能察觉到旁人异样的视线。 他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他的。 …… 星辰奖的邀请函一直没来。 章澈快维持不住他的骄傲了，他忍不住联系上了经纪人，可电话里，对方却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我听说，今年m牌没被指定为星辰奖合作珠宝。” 自然地，章澈这个代言人也不可能登上星辰奖红毯。 “上不了就上不了吧。”章澈停顿了几秒，“我无所谓的。” 反正他也是抱着耀武扬威的想法去的。 某一天，章澈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侠客》拍摄期间，张治珍带他参加了不少活动，他本人也请假外出参加过活动，前段时间，只要他在大型活动露面，m牌官博都会特意@他，时尚博主们也会特意点明他身上的m牌元素。 章澈心里清楚，m牌这是在他身上押宝。 准确地说，和他一样，m牌也押宝了《侠客》这部电影。 但自从星辰奖提名名单公布后，章澈发现，m牌@他的次数变少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m牌一共只@了他一次。 要知道，年底本就是大型活动多的时候，年会尾牙、品牌总结、颁奖典礼……活动一场接着一场，章澈忙到连轴转，他自认为尽到了代言人的义务，每场活动都在尽力诠释m牌不同风格的珠宝。 可m牌真的只@了他一次。 还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m牌借给他的珠宝也越来越抠了，之前都是高珠项链和手镯，现在则都是点缀的胸针，而且都是偏精巧的样式，不够华丽大气。 不管怎么说，品牌忽然给他这个代言人降待遇，总得给个理由吧？ 章澈把自己所遭受的待遇反映给了经纪公司，野海经纪也及时和m牌方面沟通，但章澈和野海经纪显然忘了，在明星和经纪公司、和品牌之间还有第四方的存在—— 那就是粉丝。 事实上，章澈待遇下降这事他自己都意识到了，每天关注章澈穿搭、连妆造一般都要找经纪公司要个说法的粉丝们怎么会没发现？ 品牌给章澈降待遇，那自然要找品牌。 “@m牌，请给我们章澈代言人的待遇，谢谢。” “@m牌，章澈愿意当代言人是贵品牌的荣幸，麻烦恢复章澈应有的高资格待遇，新一季海报也由章澈站c位谢谢。” “代言人是摆设吗@m牌@m牌@m牌@m牌，活该被星辰奖取消合作，呵呵呵，阴得的。” 粉丝在m牌官博下方嘶吼了几天，得到的结果是—— 第85章 085章澈的郁闷 章澈粉丝快气炸了。 “支线大使待遇凭什么比代言人更好？？？” “m牌是故意这么对我们章澈的吧？” “一问m牌，签下代言合同之后，章澈是否缺席过m牌主办的任何一场活动？二问m牌，章澈代言后品牌季度销量增长20%，有财报为证，为何不给章澈代言人应有的公平待遇？三问m牌，对粉丝要求为何不回应不反驳？” 粉丝们群情激奋，激情开骂一整天，不得已，m牌官博只能暂时关闭了评论。 野海经纪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出面安抚了部分粉丝。 m牌毕竟是高奢品牌，双方的合作中，章澈一方并不占据优势，野海经纪不想和m牌闹得太僵，这样日后就算解除了和m牌之间的合作，章澈的其他高奢代言也不会受影响。 遗憾的是，野海经纪的出面安抚只挡住了部分粉丝——章澈走的敏感爱emo的人设，这让一直追他至今的粉丝认定，无论章澈和谁发生冲突，章澈必然是受委屈的那个。 粉丝们习惯了为他冲锋陷阵，即使对手是m牌也毫不畏惧。 甚至因为m牌的力量过于强大，大到连野海经纪也不得不出面，反而让粉丝们产生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斗志。 m牌关了评论，粉丝们没法去官博声讨，就埋伏在了m牌出现的各个角落，连m牌的海外社媒都被章澈粉丝给攻陷了。 野海经纪：“……” 其实一开始，m牌私下里给章澈降待遇，野海经纪方面就料想过，是不是章澈哪里出了问题。 但m牌那边完全没有给野海经纪任何暗示，什么内幕都不透露，野海经纪分析了半天，还是摸不着头绪。 直到星辰奖红毯开幕，热搜榜末的一条热搜提示了野海经纪。 今年的红毯珠宝，明星们选择了c牌、f牌乃至一些个人设计师品牌，却仿佛默契一般没有选择m牌。 m牌仿佛从星辰奖红毯上消失了一般。 仔细一想，章澈遭遇的冷待，似乎也是从m牌被星辰奖官方取消合作关系开始。 野海经纪灵光一闪，便去询问了几位和星辰奖走得比较近的圈内人士。 对方倒不介意给野海经纪透露一些细节。 “你搜‘星辰奖’这个关键词就知道了，时间就从你们家那位接了《侠客》开始。” “最好再搜搜‘陆煦’和‘章澈’两个关键词。”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野海经纪自然心中有数。 野海经纪甚至派员工搜索了星辰奖几位主评审的微博——无一例外，都有章澈的正义粉丝在质问星辰奖提名不公。 关键章澈没获提名已经是去年的事了，粉丝们却毅力满满地从去年追问到今年，每个月都在问、在骂。 看到这一幕，野海经纪高层不由眼前一黑。 星辰奖是好惹的吗？ 难怪m牌要摆出一副和章澈作切割的姿态，星辰奖这样的场合，明星不佩戴m牌珠宝的话，m牌怎么继续在国内市场生存下去？ 高奢珠宝主打高端，大牌明星就是活生生的广告，而即便是一线明星，穿着高定佩戴高珠的场合不过寥寥几个，星辰奖无疑是其中之一。 粉丝们这是在干什么？疯了吗？ 此刻野海经纪高层俨然已经忘了，给章澈固粉的种种操作，野海经纪也曾参与到其中，当时高层们还得意于章澈粉丝粘度高，活人多，这样在抢占代言时，章澈比同咖位的男明星更具优势。 不再犹豫，野海经纪赶紧给m牌赔礼道歉，又向星辰奖组委会表达了最诚挚的歉意。 然而，无论是m牌还是星辰奖方面，态度都相当模糊，既不说接受，也不说不接受。 m牌那位尖酸刻薄的总监甚至冷嘲热讽道：“没听说过道歉不是本人来，而是经纪公司代劳的，章澈人呢？” 野海经纪：“……” 这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感觉并不好受，故意给章澈降待遇的明明是m牌，临了却要章澈先出面道歉。 但现在，野海经纪别无选择，除非章澈今后不打算再和任何一家高奢品牌合作。 虽然……按现在的形势看，章澈想再接高奢代言并不容易。 高奢品牌考察代言人的方式各不相同，傲慢与盛气凌人却是一脉相承的。 当章澈得知前因后果后，他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但……事实已经发生了，确实是他的缘故，m牌被星辰奖拒之门外。 经纪人安慰他道：“未必是你的问题，也许星辰奖早就想取消和m牌的合作，故意找了个借口罢了。” “为什么是我？陆煦之前没拿星辰奖，他粉丝就没怪过星辰奖有黑幕？” “这个确实……没有。” 野海经纪自然不愿意章澈一个人倒霉，确实想尽办法挖了其他和星辰奖有关联的演员的黑料。 然而，年轻演员里，有资格展望星辰奖的本就寥寥无几，野海经纪找了半天，也只有三四个符合要求的。 另外几个属于糊到无人在意的，野海经纪买这几位的黑热搜，无疑是给他们抬咖。 只有陆煦是个例外。 可陆煦粉丝确实没说过星辰奖什么，上一届拿最佳男配的是郭一宁，陆煦和对方依然保持着联系。 圈里人都知道，陆煦之所以签约飞扬演艺，是因为程赟和郭一宁替他牵线了。 “怎么可能没有？” 章澈情绪郁闷到了极点。 可他现在甚至不能半夜发微博，因为不管他纵着粉丝去冲m牌还是星辰奖，这二者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他拍摄《侠客》本就攒了一肚子气，却连发泄都发泄不出来。 “另外，你得把粉丝约束好，这次的事是个大教训，下次千万得注意了。” “知道了知道了。”章澈一脸不耐烦。 这次他连粉丝都埋怨上了。 别人家的粉丝都知道安安静静从旁辅助，只有他的粉丝专门给他找麻烦。 章澈一拳狠狠砸在靠枕上。 他心里有怨气，发的微博自然也硬邦邦的，语气远不如平日和婉：【请各位粉丝注意言行，不要有太多让人误解的言论，这样对我们都好。】 “宝宝怎么了？” “一定是m牌给章澈委屈受了！” “啊啊啊啊啊到底是谁让阿澈变得这么冷漠？！！！” 粉丝们默认是m牌。 最近因为待遇的问题，章澈粉丝只冲过m牌。 于是——m牌又受了一波围攻。 看到热搜内容，刚诚心诚意道过歉、赔笑脸赔到吐血的章澈都快哭了。 胃里的酒液翻江倒海，章澈再没忍住，直接吐了。 晚上回到剧组，他把自己在《侠客》演的角色琢磨再琢磨，或许是被张治珍洗脑多了，也或许是在《侠客》剧组的这段时间让受到了电影艺术的熏陶，章澈感觉自己有点理解角色了。 他现在能依赖的只有《侠客》了。 只要这部电影大获成功，他目前所遭遇的一切都可以抹消。 章澈打开星辰奖主页，盯着最佳男主角提名名单看了许久。 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尤其不想被陆煦踩在脚下。 …… m牌的风波丝毫没有影响星辰奖顺利举办，陆煦一直在《18岁那年》剧组拍戏，到了颁奖典礼的前两天，他被穆迁一脚踢出了剧组：“不差你这两天，快去吧你。” 陆煦还算稳坐钓鱼台，但自本届星辰奖提名名单公布后，议论声就一直没断过。 男主提名人一共五位，提名公布顺序是初评期间各人的得票数，五人之中，陆煦排在第三。 五位提名人都各有优势和劣势。 郑冶平至今已经拿过两座星辰奖视帝奖杯，再拿一座，他显然会成为星辰奖历史第一人。 这未必是星辰奖乐意看到的。 岳徽在《起伏不定》中的演技堪称出色，但他扮演的是一个大奸角，纯反派，这类角色拿最佳男主的话，也不符合星辰奖一贯的调性。 至于陆煦——他的问题是太年轻。 除此之外，由于本届是星辰奖的大年，提名剧集整体实力强劲，《识骨之途》的热度虽高，却没有提名除了最佳男主外的其他奖项。 一是题材本身的限制，二则是《识骨之途》过于关注俞一这个角色了。 通常而言，作品是演员的依靠，最佳男女主角通常会从提名最佳长篇剧集的作品中产生。 而夏峥嵘和刘放，一方面两人都拿过星辰奖，另一方面，初评投票两人尚且比陆煦更低，可以想象，两人在两部剧中的发挥必然不是职业生涯的最高水平。 不出意外的话，获奖者会在郑冶平、岳徽和陆煦三人之间产生。 对陆煦而言，入围最佳男主意味着业内对他的肯定。 《天子》入围最佳男配，旁人还可以说他运气好，说星辰奖鼓励年轻演员，但最佳男主提名却绝不是靠运气就能有的。 本届星辰奖的落选者中，知名度与实力兼具的演员也不在少数。 陆煦入围了，业内也没有同行发牢骚或者表达不满——他在《识骨之途》的表现旁人都看得见。 说星辰奖是100%公正绝无可能，但星辰奖历经几十年发展至今，必然是有一套相对公正的规则和运作流程的。 “加油！一鼓作气！获奖！！” “赢！！！” ↑这是邵耀和郑骁给他发来的消息。 一个狂发小狗表情，一个狂发“纪修涯邪魅一笑”表情包。 陆煦：“……” 故意截人丑图过分了啊！ 他不明白纪修涯为什么忽然成了网上一个抽象梗，大概是因为打工人怨气太重，而纪修涯的精神状态和打工人非常适配——世界美好他要毁灭，世界不美好他也要毁灭，总之就是要毁灭。 第86章 086 获奖者 星辰奖的举办日往往春寒料峭，天气一冷，空气仿佛都比其他季节安静，因而，在寒风中猛然听见一大片呼喊声与尖叫声，这副场景可谓十分震撼。 陆煦下一秒才反应过来，红毯两侧的粉丝们喊的是他的名字。 今天阳光很好，虽说仍是冷，可陆煦单薄的西装下贴了几片暖宝宝，往外走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寒冷。 但被粉丝们喊出名字的一瞬，陆煦却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了——这一刻，他有种全场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就好像，此刻他不管看向何处，粉丝的瞳孔中都能映出自己的影子。 陆煦于是停在原地，冲两侧粉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如果说红毯两侧方才只是一锅热水，此刻却彻底沸腾了。 呼喊的分贝急剧提升，人潮渐渐涌动起来，挤在采访区前排的记者们不得不护好自己的相机，再快速按下快门，拍下一张张照片。 上一届陆煦就已在星辰奖引起了轰动，这一届对方提名最佳男主角，人气比去年提升了一倍不止—— 《识骨之途》和《尸声》两部剧，都是在一年之内诞生的。 因为陆煦这个变数，圈内小生的格局在这一年间大变样了。 原先小生中的top是章澈，温立和谢林慎人气与章澈相当，不过两人的粉丝远不如章澈死忠，彼此间发生冲突的话，温立和谢林慎通常会被章澈吊打。 再往后则轮到颜齐琛，以及几位凭偶像剧走红的小生。 《女帝》那几位狂炒之后终于有些存在感的小生排名则更靠后些。 去年陆煦入围星辰奖后，他横插进了颜齐琛与温立、谢林慎之间的空档，而今年，随着《识骨之途》和《尸声》横扫电视剧市场，陆煦人气已经排在章澈之前。 加上入围星辰奖视帝，陆煦现在是当之无愧的top，人气和实力两项都毫无短板。 “靠作品火起来的就是不一样，陆煦一年到头都不露几次面，居然还是火成这样。”采访区内，《时装》记者扶了扶眼镜，他眼镜刚刚差点被挤掉了。 去年他也一样在星辰奖红毯现场，陆煦火归火，绝对没到现在这种程度。 对方依然是一身g牌西装，不知是拍戏太忙没空打理造型，还是已经拥有了巨星的从容，登上红毯时，对方的步伐不紧不慢，有种闲庭信步的闲适感。 西装是偏保守的款式，全黑，剪裁却恰到好处，将陆煦的身材完全展露了出来——包裹得越多，越是显出他肩宽腿长，加之那张优越感十足的脸，毫无疑问，这款西装又将是今年g牌的大爆款。 换成其他任何一位男明星来穿，都绝对不会是这种效果。 《时装》记者甚至怀疑，g牌可能是故意把那些沉闷的款式给陆煦穿，以便早早清掉仓库里那些难卖的库存。 但仔细想想，有陆煦这张脸在，套麻袋只怕也是一样的好看。 对方完全不需要用那些大胆、出位的造型彰显存在感。 作为记者，他很爱给陆煦拍照片——这些照片不需要大修，随意一拍就能发出去。 除此之外，陆煦本人和飞扬演艺也很好说话，绝对不会半夜发邮件要求他们删除35张照片中的27张，并把剩余8张照片交给经纪公司审核，审核通过之后才能上传。 陆煦走红有段时间了，《时装》拍过他上百张照片，可他既没有对照片的质感提出过意见，也没要求杂志编辑把文案修改五遍，或者在第二天一早又把编辑熬了一夜的设想全部推翻。 对记者们而言，陷入修图地狱才是常态，陆煦这种明星比大熊猫还要罕见。 陆煦登上红毯这短短几分钟时间，粉丝们的尖叫声几乎能将人耳膜震破，虽然陆煦身后有其他明星登场，但毫无疑问，满场瞩目的视线都落在陆煦身上。 上届陆煦入围星辰奖的时候，有媒体说，他给星辰奖带来了一场青春风暴，而看着此刻红毯两侧的场景，《时装》这位记者觉得，这场青春风暴恐怕会刮得更久些。 …… 颁奖典礼的流程与上一届相似。 上一届陆煦和《天子》剧组众人坐在一起，和其他四位提名人交流并不多，但这一届，由于《天子》剧组只有两人出席，陆煦和雷霭被安排在靠中间的位置，他右手边就是岳徽，岳徽身边是郑冶平，另外两位提名人夏峥嵘和刘放距离他都不太远。 陆煦的视线偶尔会和岳徽碰到，对方回过来一个笑容，陆煦只能尴尬一笑。 谁都知道，陆煦当初diss顾思年diss到没完没了，《守望者》扑街绝对有他的功劳在。 岳徽虽然没受到太多影响，可谁都说不准他内心真实所想。 “修罗场系列。” “哈哈哈哈只会尬笑的陆煦可乐死我了。” “坐立不安+尴尬+想跑，可以说是陆煦的真实心态。” “苦主竟在眼前哈哈哈哈哈，笑发财了。” 好在岳徽并没有对陆煦横眉冷对，对方偶尔会和《起伏不定》剧组其他人聊聊天，或是和隔壁的郑冶平说说话。 过了一会，陆煦感觉到岳徽轻轻推了他一下，待陆煦抬头，就见岳徽递给他一块口香糖：“郑老师给的。” 陆煦接过，隔着一个座位的郑冶平冲他慈祥一笑。 “第一次提名男主确实会紧张。”岳徽轻声道，“不用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他虽然也是第一次提名星辰奖，可他提名的电影类奖项实在太多，在星辰奖这个场合，岳徽比谁都淡定。 陆煦发现，包括岳徽在内，另外几位提名人彼此间都很熟悉，应该是打过不少次交道了，唯独他是这个场景中唯一的陌生面孔，另外几人聊天时倒也没冷落他，除了郑冶平给了他口香糖外，夏峥嵘还拉着几人一起自拍了一张。 颁奖典礼的流程确实很快。 男女配角两个奖项颁发完毕后，就是技术类各奖项的颁发，《识骨之途》只入围了最佳男主，陆煦不需要关心其他人，关心自己就足够了。 镜头倒是会时不时扫到他们这个方向——每次扫过，直播间的弹幕数就会陡然增长。 “导播真的，每届都切陆煦。” “哈哈哈哈但是真的超超超帅，我刚去g牌官网看了一下，同款黑西装已经卖空了，c牌的胸针也没了，价格贵到吓人，但是真的巨巨巨好卖！” “反正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看这一届的形势，拿奖真的好难。” “+1+1+1，反正我感觉，陆煦按现在这种路线继续走下去的话，迟早会拿奖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到了最佳男主角奖公布的时刻。 每一届星辰奖上，男女主角奖都毫无疑问是最受瞩目的奖项，虽然就分量来说，还是最佳长篇剧集和最佳导演更胜一筹。 演员的存在感毕竟更高些。 颁奖人上台后，镜头依次扫过几位提名人，郑冶平岳徽几人都属于圈内的前辈级演员，表情自然镇静，而陆煦同样是一脸从容。 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几人入围的片段—— 岳徽扮演的幕后黑手心黑手辣，得手后的冷酷叫人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郑冶平扮演一位年老的就义者，因胸怀家国，故而死得从容。 陆煦则节选了俞一拥抱小女孩的那个镜头，他的小心翼翼与眼泪都在画面中了。 …… 入围镜头各有各的出众，即使与一群远比自己年长的对手竞争，陆煦也丝毫不显逊色。 “他比《天子》里演得更好了。”刘放对一侧的夏峥嵘道，“我刚好看过《天子》，里面的太子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秦昭在一众演员中已经颇有存在感，而今年，俞一这个角色又比秦昭胜过一筹。 “你看好他？”夏峥嵘瞥了一眼刘放，问道。 “对。”刘放点了点头，“但是难。” 他自认没什么机会，夏峥嵘也难，不过两人都已经拿过星辰奖，倒没有错失奖杯的遗憾。 今年郑冶平、岳徽、陆煦任何一个人拿，星辰奖都会破一个新纪录。 陆煦想拿奖的话，难度比另外两位更高些。 此刻颁奖嘉宾已经打开了手中的信封—— “获得本届星辰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岳徽，《起伏不定》，恭喜。” 镜头这一瞬聚焦在岳徽脸上，连带着他身旁的陆煦也被照顾到了。 虽然没有获奖，陆煦脸上倒看不到任何失望的神色，他轻轻鼓掌，在岳徽起身时和对方握了握手。 岳徽在颁奖词中感谢了另外几位提名演员，他提到了陆煦演绎的俞一，他说，看到陆煦有这么出色的表现，他为年轻演员的未来感到期待，陆煦的表现也在激励着他，不能怠惰，不能在原地踏步，否则有一天一定会被超越。 演员是一个不进则退的职业。 镜头这一刻打在陆煦身上。 陆煦眼睛弯弯，嘴角上扬。 自始至终，陆煦都保持着体面。 没有戾气。 也没有在颁奖典礼结束后说不该说的话。 输就是输了，陆煦尊重评委们的选择，何况岳徽在《起伏不定》中的演绎确实很出色。 岳徽的获奖打破了星辰奖最佳男主角不会颁给反派的惯例。 陆煦演绎的俞一也算不上正面角色，加上他还有年轻这个劣势在。 客观来说，陆煦的表现与岳徽相当，却做不到碾压——俞一是个年轻人，岳徽扮演的大反派却有着积淀了几十年的凶狠与残暴。 第87章 087 拍摄结束 《岳徽摘视帝桂冠，陆煦遗憾错失》 《星辰奖落幕，岳徽蔡静然获最佳男女主》 “陆小狗没能拿奖哎，有点可惜了。” “讲真，今年这种形势，陆煦入围已经很强了，现在谁不承认他是演技派？” “陆小狗就是天降紫薇星！！！” 颁奖典礼结束后，关于本届星辰奖的讨论一直不断，获奖的岳徽关注度自然很高，但作为星辰奖历史上最年轻的视帝提名者，陆煦同样收获了超高的讨论度。 连续两届入围星辰奖，足以证明评委们对陆煦的偏爱。 “啊啊啊啊还是希望陆小狗明年继续入围，颁奖礼现场的小狗禁欲又可爱！” “我宣布，陆煦是我心目中穿正装最好看的男人！” 谭琦文件夹里又多了一组新保存的照片。 她唯一遗憾的是，陆煦的时装大片拍得太少了，虽然这人一身正装也足够好看，可作为粉丝，陆煦现有的照片根本满足不了她的收集癖。 …… 颁奖典礼之后，倒是有几家营销号旧事重提，提到《守望者》热度被《贵公子》压下去的事，说岳徽这次拿奖是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甚至有记者舞到了岳徽本人面前，询问他对这次击败陆煦的看法。 岳徽长着一张正派的脸，演技也不错，因而能在早年强者如林的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 或许正派脸演反派角色更显深沉可怖，岳徽在《起伏不定》中的演绎堪称演员生涯一大突破。 记者会原本和乐融融，拿了奖的岳徽心情不错，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记者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现场气氛不由有些凝固了。 许久，岳徽才拿起话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你想听我回答什么。” “但是抱歉，你听不到想听的答案。” 场下其他记者闻言笑出了声。 “我为拿下这座奖杯感到骄傲，因为对手实力很强，实话说，这个奖不适合用战胜或者击败这一类词，只能说，我们五位提名人的表现都足够出色，我只是运气更好一些罢了。” “剧集热度如何，是观众的选择，热度不如对手，只说明我参演的这部剧集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岳徽轻飘飘把记者的话堵了回去，在那之后，倒没有记者再不识趣这么问了。 台上台下闲聊了一阵，记者们纷纷转移话题，岳徽还提到自己想和陆煦合作拍一部电影。 记者们顿时来了兴致。 电影具体什么类型岳徽没有透露，记者们猜他只是在说些场面话，当然，对圈内明星而言，场面话很重要，就算背后撕得头破血流，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兄弟情姐妹情的。 陆煦那种有什么不爽直接怼的，甚至直接@本人开大的，堪称娱乐圈的一朵超级大奇葩。 但记者们也不得不感慨，陆煦这一招有奇效，至少那些魑魅魍魉见了他就躲，唯恐他一不小心又吐出惊人之语。 营销号和记者们也挺喜欢陆煦，有陆煦在，话题度首先不缺，他们有时候对某些明星的言行也看不惯，却只能在年终报告里阴阳两句，还不敢直接点名，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恼羞成怒的粉丝们给冲了。 …… 等岳徽从记者会上下来，经纪人觑他脸色便知他心中所想：“我去查查那个记者？” 岳徽轻轻点了点头。 记者会上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在场的记者大多心中有数，这也是明星和媒体之间的默契，明星接受采访，记者得到想要的答案，皆大欢喜。 可那位记者明面上是问陆煦，可实际上——星辰奖还有另外三位提名人呢。 岳徽“击败”了陆煦，他难道就没“击败”郑冶平、夏峥嵘和刘放？ 这三人的资历比岳徽更老，他要真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这个坑是绝对要掉进去的。 岳徽估计会这么问的是陆煦的对头，陆煦年纪虽不大，在圈里得罪的人却不少。 “查出来之后，你和飞扬演艺那边说一声。”他嘱咐道。 “明白。” 圈里人都知道岳徽圆滑，背景也深，不过他毕竟是早年间闯出来的演员，还是信奉靠演技出头那一套，相比其他年轻演员，他还是更欣赏陆煦这种，哪怕对方一张嘴不饶人。 早年间，陆煦这种性格的演员太多了，演员属艺术行业，原本就该个性些，现在一个个被经纪公司塑造得假人似的，他反而不太喜欢。 邀请陆煦拍电影这事也不是随意谈谈。 岳徽手头有个颇为看好的电影剧本，可惜一直找不到搭戏的年轻演员，当初他接《守望者》的时候，制片人给他狠吹过顾思年的演技，岳徽拍了一小段就觉得不对，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对《守望者》剧组其实也很不满，在他看来，《守望者》热度骤降很正常。 圈内倒不是没有演技出色的年轻演员，但电影靠观众买票，演员全没有知名度也不行。 岳徽数来数去，还是陆煦最合适。 之前张治珍有意让陆煦出演《侠客》，岳徽以为对方会接下《侠客》，谁知道对方居然把张治珍给拒绝了。 只能说……这个选择很对。 张治珍早年间还是有那么一两部看得过眼的片子的，到了现在，对方水平退化得厉害，在剧组一手遮天，没人敢替他改他那破剧本。 《侠客》的第一男主一角，张治珍找过岳徽，岳徽只看了两眼就把剧本丢进了垃圾桶。 他真敢接这个剧本，多年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作为演员，岳徽还是相当珍惜羽毛的，《守望者》已经是他演员生涯的污点之一，再来一部《侠客》，他绝对扛不住。 …… 除了中途参加了星辰奖颁奖典礼外，《18岁那年》拍摄期间，陆煦没找穆迁请过假，他和扮演黄爸黄妈的韩霄周琳配合默契，完成了黄路宁重生之后的大部分戏份。 大学依然失利了，但等待通知书的这段时间里，黄路宁洗衣服做饭、在附近的超市打工，偶尔帮父亲扛一扛货。 他学会了开车，帮忙救了一个跳河的小女孩——对方的死让一个美满的家庭彻底破碎了，许多年以后，他还看到女孩瞎了眼睛的奶奶在河边流泪。 救人之前，黄路宁也害怕过，担心自己会改变冥冥中的定数。 但仔细一想，他自己都是那个变数。 于是他继续放心大胆地干了。 不知为什么，这辈子的人生和上辈子区别明明不大，可或许是重回一次让他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黄路宁居然觉得自己活得挺好。 他学了维修的技术，他去社区当志愿者，他每周去图书馆读书，他成了被小女孩信赖的叔叔，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日子确实过得更好了。 对比江霖和黄路宁两个角色——虽然两人性格中都有散漫的元素，可因为黄路宁重活过一世，他比江霖要更乐观些。 他的乐观也改变了身边很多人。 穆迁注意到，每次陆煦拍完他的戏份，金木眼睛里都有笑容。 《18岁那年》这个剧本的内核是温暖的，故事围绕黄路宁一家展开，讲述他日常生活中的喜和悲。 在这个剧本里，黄路宁自身就是温暖的存在。 而陆煦——当他在片场投入演绎这个角色时，镜头之中，他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黄爸黄妈不要求黄路宁大富大贵，只想他高高兴兴、快快乐乐过完一生，这辈子的黄路宁正是顺着这样的人生轨迹走下去的。 “神奇。”穆迁感慨道。 陆煦参演的剧他看过好几部，《天子》和《识骨之途》都看了，只能说，黄路宁是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平凡角色，不是帝王将相，也不会锋锐得如同一把利刃，陆煦偏偏驾驭得游刃有余。 他一大早起来赶车，在舍不得开空调的中巴上一缩一缩地啃着包子，包子冒着热气，吃完之后他把自己团成一圈，直接睡着了。 他去哪儿都炫耀式地发一张照片告诉家人自己过得很好，可镜头之外，是一整天的辛苦劳累，这些他一句都不会说。 陆煦不是那种爱炫技的演员，比如通过精心设计的小动作展现自己的不同，或者说，黄路宁本质上并不是一个适合运用技巧的角色。 他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中的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哪有什么技巧？ 穆迁可以从陆煦演绎的黄路宁身上看到很多人的影子。 从18岁开始，他住的这条街也在发生着变化，有人拆迁了，有人攒了钱，去隔壁街道买了套大房子，黄路宁虽然没能成为大富豪，却踏踏实实地过上了比上辈子更好的生活。 至少，当父母年老的时候，他还陪在父母身边。 上辈子不敢表白的女孩，他去表白了，虽然只收到了拒绝的结果，但他不至于后悔——有些话年轻的时候不说，再想说就来不及了。 有时候，一分别就是大半辈子。 《18岁那年》的最后一场戏，金木没有写成“这只是黄路宁的一场梦”，这样对黄路宁很不公平，这场戏是40岁的黄路宁站在人生的分叉路口——上辈子，母亲就是这个时间过世的。 自那以后，他的人生才开始充斥着悔恨。 父母在和父母不在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在这一场戏里，黄路宁飞奔回家，在楼梯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邻居们叫他慢一些，他都不敢听，耳边呼啸着风声，鼻腔中呼吸的声音十分清晰，大脑是空白的，心脏是忐忑的，因为不明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第88章 088 杀青之后 穆迁递给金木一包纸：“我现在挺后悔的，之前没和陆煦合作一回。” 金木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旭日初升》那会儿掣肘太多，不像现在，名声彻底坏了没人搭理之后，两人反而能主导整个剧本的走向。 无非是穷一些罢了。 不过《18岁那年》也不需要繁复的画面、炫目的特效，只要把平常人的生活展现出来就足够了。 穆迁和金木都为这部剧倾注了许多心力，拍摄时也充分考虑了几位演员的意见，或许是没人插手的缘故，《18岁那年》的最终成品比穆迁和金木预想中更好。 这段时间陆煦手头堆积了很多工作，许闻跑剧组的次数也不少，可陆煦依然坚持留在剧组，直到杀青这天。 穆迁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陆煦合作过的导演个个都夸他好。 哪个导演会不喜欢这样的演员？ 陆煦演得看似毫不费力，可谁都知道，这不费力的背后，他必然是下过苦工的。 …… 《18岁那年》杀青之后，陆煦在家狠睡了一天，之后就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 用堆积如山这个词来形容并不夸张——这些工作已经是许闻千挑万选之后的了，如果经纪人不先筛选一遍的话，他收到的邀约大概会是手头这些的十倍以上。 光是各类奖项就有足足十多个。 平台主办的、地方主办的以及规格更高的奖项，还有那种奇奇怪怪陆煦根本没有勇气去领的奖，譬如他和邵耀最近刚入选了某最佳荧幕cp奖，这个奖项由观众投票评选，结果——在一众男女cp的竞争中，他们俩的票数一骑绝尘。 入选者包括《贵公子》女主角夏雪雯和另外一位男演员的cp，但夏雪雯本人投给了陆煦和邵耀。 陆煦：“……你等着。” 夏雪雯： (￣v￣) 这种恶搞奖项还不止一个。 众多奖项中，除了星辰奖外，含金量最高的当属剧评人协会奖，这一奖项举办时间虽不长，却侧重于鼓励40岁以下的中青年演员。 从某种程度上说，剧评人协会奖算是对星辰奖的补充。 陆煦靠《天子》拿过这一奖项的最佳男配角，不过他当时忙着拍戏，奖杯由许闻代劳。 而这一次，他凭《识骨之途》再次入围。 本届剧评人协会奖自预热开始，奖项的归属就一直没有争议—— 只能是陆煦的。 陆煦之外的四位提名人虽然发挥上佳，但和陆煦在《识骨之途》中的表现相比，高下立刻就能分辨。 值得一提的是，章澈此前也入围过一次剧评人协会奖，这让他成为了30岁以下男演员中最有资格冲击星辰奖的一位。 然而，章澈至今都未收获星辰奖的青睐。 这届剧评人协会奖，陆煦走了红毯、上台领了奖。 这天晚上，g牌被吐槽“除了陆煦眼里没有其他人了”，官博从上到下十几条内容都和陆煦相关。 但——在粉丝眼中，星辰奖上微笑为对手送去掌声的陆煦很有魅力，手握着奖杯、笑容灿烂的陆煦更有魅力。 肆意而骄傲，有着正当红的张扬。 剧评人协会奖截取的表演片段是俞一冷漠复仇的一幕，复仇时的他如同失去自我的机器，只沉浸在报仇雪恨的快感之中。 “为陆煦骄傲！” “陆小狗站上舞台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实至名归。” “继续攀登高峰吧，我已经在展望明年站上星辰奖舞台中的陆煦了，他是我的星星！” “好棒！！！” 对陆煦而言，《识骨之途》同样是他演员生涯的转折点。 第一个男主角色，第一次星辰奖男主提名，还有第一个重要的男主奖项。 果然，比起外物，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表演被认可。 剧评人协会奖颁发后，陆煦拍摄了自己的第一个顶刊封面。 事实上，成为g牌代言人后，g牌就一直在努力给陆煦推封。 那时候陆煦刚刚入围星辰奖，虽然他是当下活跃的男演员中唯一入围星辰奖的，可顶尖时尚杂志多傲慢，封面只留给顶级明星和超模，陆煦这种连男主都不是的演员自然不在推封之列。 至少顶刊给不了他封面，只能给内页或者副刊封面。 这既不符合g牌的要求，也不符合许闻对陆煦的定位。 许闻给陆煦规划的发展路线里，从来没有将就这个词。 之后《识骨之途》大火，顶刊态度已经有些松动。 然后《尸声》又爆了，陆煦更成为了星辰奖历史上最年轻的男主提名人。 顶刊开始和g牌协商，讨论给陆煦拍摄一个怎样的主题封面，以及陆煦登刊的时间。 可惜陆煦赖在《18岁那年》剧组不肯走，对这家顶刊的追逐无动于衷。 但这时候，这家顶刊反而觉得陆煦是最适合上封的演员，愿意多等陆煦一段时间。 陆煦和《nf》杂志刚达成拍摄协议，照片还未发布，谭琦已经兴奋地把这个消息转发给了小伙伴。 “封面！！终于有崭新的封面了！！” “快乐！！” 两人快乐地发了会表情包。 谭琦觉得，她对陆煦的滤镜足足有两米八，但是擦去滤镜的话，陆煦本人和滤镜里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演技和长相都是！ 谭琦去微博蹲了蹲，果然，收到消息的其他粉丝和她一样快乐。 陆煦红了之后，物料真的收都收不完，高质量的二创超多，还有综艺和红毯的各种花絮，作为粉丝，她真的吃到饱。 陆煦以前也拍过时尚杂志，不过那还是verse时期的事，那时候陆煦只是verse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队友们光彩照人，他却总有种灰扑扑的感觉。 谭琦刷着刷着，忽然在实时里刷到了好几条让她不爽的发言。 她刚截图给了小伙伴，小伙伴居然也截了一模一样的内容过来。 “解锁《nf》有什么好得意的？人家早早解锁的也没见这样。” “srds，很想提醒某家粉丝一句，章澈拍《nf》比你家早很多哦。” “不是一直吹品牌待遇时尚缪斯吗？怎么这么晚才给封推？” 随着顾思年粉丝、陈烨粉丝陆续失去战斗力，章澈粉丝俨然成了陆煦粉丝在微博上的劲敌。 “怕上早了你们家章澈睡不着，陆小狗又要挨骂哎。” “所以呢？只有《时尚》登了，《nf》和《新锐》怎么没继续登，是m牌不给力吗？” “代言人的头衔，大使的待遇，这在娱乐圈里确实是头一遭。” 章澈粉丝之前为m牌冷待章澈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别家粉丝自然也注意到了。 章澈刚签m牌那阵子，四大顶刊m牌给他推了《nf》《时尚》和《新锐》三家，然而，只有时间最早的《时尚》成功面世了，《nf》和《新锐》两家则一延再延，至今还没有推出刊有章澈封面的那一期。 这显然很不正常。 m牌得罪星辰奖这事只有圈内少数明星猜测到了，星辰奖没有落下任何把柄，而m牌冷落章澈也没有给出任何把柄。 封面推了，珠宝给了，章澈该享受到的都享受到了，还要品牌怎么样呢？ “话说……会不会陆煦那期比章澈还早面世？” “烦劳别做梦了好吗？章澈到现在还是m牌的代言人，那些猜测都是谣言。” “陆煦还没拿星辰奖谢谢，等拿了再来吹时尚待遇也不迟。” 两家粉丝又吵了起来。 如果可以作法，两家粉丝大概都会摆阵祈祷自家偶像那期《nf》先出。 《nf》显然听到了粉丝们的祈愿，两家冲突爆发后不久，《nf》官博就先发布了一则封面预告—— “小城市青年的一天。” 画面中，青年伸腿，把一颗颗石子踢进河中，河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蓝色衬衫加t恤，平平常常的造型，却透着难言的随性。 下一个画面则是弯着腰、在布着青苔的楼栋之间静静喂着小狗的青年，小狗有着绒绒的毛发，青年的头发在阳光下也显得十分柔软。 还有奔跑、跳跃、骑着单车的青年……一切都很平凡，可青年却完美融入了布景之中。 一组一共八张照片，每一张的陆煦看起来都毫无攻击性，软绵绵的，和他在剧集中展现的形象大不相同。 这组照片其实没有太多时尚创意，算是对某些人曾生活的地方、一段青春记忆的怀念，不过《nf》恰好要做这一期主题，而这一组照片，又恰好和陆煦刚演绎过的黄路宁的生活有些接近。 照片借用了《18岁那年》的拍摄场地。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nf》先放出来的，居然是陆煦那期封面的预告！ “啊这……” “有点尴尬了……章澈不是都演上《侠客》了吗？他和m牌到底是什么情况？” “章澈粉丝怎么咒什么中什么，偏偏是陆煦这期《nf》先登！” “好温暖的镜头，这期我绝对要买爆！！” “真的，g牌该给陆煦磕个响头，真的是平平无奇的衬衫t恤，但是陆小狗穿着就是让人想给他花钱！” “笑死，我也想给他花钱。” 章澈自然关注到了《nf》官博的动向，那些嘲他的话刺激得他两眼阵阵发晕。 他有苦难言，既不能鼓动粉丝去冲m牌，又很难抱怨同时得罪了m牌和星辰奖的粉丝。 大规模掉粉是如今的章澈根本承受不起的。 至少——他在影坛站稳脚跟之前，不可以。 第89章 089 电影邀约 一直到陆煦这期《nf》上市一个多月，《nf》杂志都没有任何推荐章澈的意向——即便去《nf》官博搜索关键词，上一次发布和章澈相关的信息还是四五年前。 那是章澈第一次登上《nf》副刊封面，粉丝们把副刊买爆了，创下了《nf》国内版创刊以来的销量纪录。 那时候粉丝们对章澈充满信心，毫不怀疑他会在一线小生中登顶。 副刊只是开始，章澈迟早能解锁四大，迟早会成为真正的巨星。 可《nf》登了，当期杂志却仍未发行，m牌代言了，这是高奢品牌所能提供的最高头衔，章澈的声势却并非粉丝们所期待的那样一往无前，反而让他们觉得憋闷。 虽然还有张治珍的电影在。 “你们说，《侠客》这片子能火吗？最近的路透我觉得不太对劲。” “我也……” “张导最近几乎不提阿澈了。” 甚至章澈本人……给他们的感觉也和往常不同。 但这话粉丝们只敢埋在心底，不敢大声说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章澈就按以前的路线发展也挺好的，一点一点拍戏，逐步提升演技，就算暂时拿不到星辰奖也没关系，慢慢来，反正他的发展已经快其他小生一步了。 能拍电影固然是好事，粉丝们确实替章澈高兴。 但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令人不安，他们总感觉，《侠客》光亮的前景仿佛染上了一层阴霾，让他们烦躁又焦虑。 …… 陆煦拍摄的这期《nf》封面并非《nf》御用摄影师的得意之作，毕竟“小城市青年”这个主题本身和时尚并不太搭。 但事实是——最终成片的效果比摄影师以为的好很多，大概因为陆煦有消化各种元素的能力。 换成其他任何一位演员来拍，都未必能拍出当下这种效果。 陆煦就好像成长于那种环境、对之有自己的思考似的。 当镜头聚焦于他面颊时，阳光恰好打在他脸上，那一瞬间，陆煦整个人看起来比阳光还要温暖。 “这次他应该拍了部很温暖的剧吧？”听说拍摄主题和陆煦新剧接近后，摄影师忍不住笑道，“那我可得好好看一看。” 对于这期杂志的销量，《nf》编辑部的期待是——和章澈登上的那期《nf》副刊差不多就行。 眼下陆煦也算是流量演员之一，但因为他连续两年入围星辰奖，在大众印象中，陆煦更接近于实力派。 加之陆煦的粉丝很少“出征”，剧集热度远胜他本人的热度，虽然此前有z牌新款洗发水卖空的传闻在，可那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陆煦如今一线的地位已经稳固，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个相对难吸粉的阶段。 粉丝们固然慕强，但如今的陆煦有点强过头了，他不需要粉丝做数据，也不会受太多委屈要粉丝为他撑腰，甚至被黑的话，陆煦本人也能舌战群雄，一人堪比千军万马。 陆煦太能干，粉丝的参与感自然就少了。 在这种情况下，《nf》杂志社并不确定他能给杂志带来多少销量。 但推封的g牌应该是满意的——陆煦登封的几套造型，g牌官网目前都是售罄的状态。 …… 《nf》新一期杂志上市的当天，粉丝们一边指责g牌给陆煦搭的衣服不够好看，一边激情下单。 “就不能给陆煦穿点好衣服吗？[怒][怒]” “靠一张脸撑起时尚感的男人。” “不如不穿。” “不如不穿，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色][色]” 衣服固然不是那么夺目，可封面和内页中陆煦的脸却叫人无法忽视，明星们驾驭大牌时装时，偶尔会让人觉得是衣服穿人而非人穿衣服，可在陆煦身上却绝非如此——不管什么造型，他都能够完美驾驭。 最早买到杂志的粉丝忍不住在首页分享了一组图—— “好好看！！” “嗷嗷嗷嗷我狂亲！恨不得陆煦一天给我拍八百张照片！” “@飞扬演艺，快多接一点时尚活动嗷嗷嗷，别浪费了小狗的美貌！” 谭琦特意收藏了陆煦和金毛小狗走在一起的照片，一人一狗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画面是橘黄色的，叫人心里暖洋洋的。 虽然陆煦日常露面的次数不多，但不管对方以什么形象出现，谭琦都感受不到距离，哪怕《识骨之途》里的俞一再冷酷，《至尊》里的纪修涯是江湖第一神经病，陆煦依然是陆煦。 从陆煦拍了这一期《nf》开始，谭琦就一直在蹲发售日，发售当天是个周六，她早早买了一本，之后就睡了个回笼觉，结果一觉睡醒，小伙伴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主题只有一个——《nf》卖空了！ “根本没买到啊啊啊啊我只耽误了半小时而已！！” “恨！！！” “早知道陆煦顶刊首封的魔力那么大的话，我就不睡懒觉了，恨！！” 谭琦去微博搜了实时，果然，和小伙伴一样，没买到新一期《nf》的粉丝有不少。 “我果然低估了陆煦的实力，谁能想到啊，这年头买杂志居然要靠抢。” “……没抢到的伤心人在此，@nf杂志，什么时候加印？” “！！！！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nf》官博工作人员一上线，就收到了数量相当庞大的@，编辑部众人则沉浸在“一刻钟即卖空”的震惊中。 事实上，因为这一期的封面人物是陆煦，《nf》的印量已经比前几期要多了，可杂志的销售速度依然超出了众人的意料。 从某种程度上说，销量即是人气。 《nf》虽仍保持着顶刊的高姿态，但受新兴媒体的影响，最近几年，《nf》的影响力已不如前，品牌的广告投放量也达到了历史最低点。 这是顶刊愿意放下身段拥抱流量的原因。 虽然眼红流量带来的利润，《nf》仍然在努力维持流量与格调的平衡，走红不久的明星依然从副刊和内页熬起，等资历足够了，《nf》才会考虑让其登上正刊封面。 陆煦这样一步到位的明星很少。 当然，邀请陆煦上封并不会降低《nf》的格调，不管是对方主演剧集的成绩，还是对方在奖项提名上的突破，都值得《nf》向他发出邀请。 但很显然……杂志方面低估了陆煦的人气。 这期《nf》售空的速度，几乎是章澈登封那一期的两倍。 和同为顶刊的《时尚》《新锐》相比，《nf》本期封面在各个平台的关注度都无疑是第一，陆煦和小狗走在一起的那张照片被几家媒体评为当月最佳——他所穿的那件风衣几乎成了g牌这一季最经典的款式。 更不必说，签下陆煦后，g牌的销量一直在持续走高，连续几个季度力压竞争对手，成为男装这一品类的第一。 …… 不过陆煦只拍了这一期《nf》，他没有急着解锁另外几家顶刊，封面拍完后，陆煦的注意力仍是回到了剧本上。 岳徽邀请他合作的剧本此刻已经到了他手中。 陆煦：“……” 他先前还怀疑过，岳徽会不会因为《守望者》对他有芥蒂，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对方发过来的剧本比他想象中更出色。 甚至可以说，这个剧本和张治珍的《侠客》是两个极端。 岳徽职业生涯里拿过好几个影帝奖项，陆煦本以为对方更青睐文艺性质的电影，或者相对温情的剧情片，他都做好了剧本很“艺术”的心理准备。 毕竟他曾经被《侠客》的剧本深深迷惑过，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然而，这部名为《诡诈》的电影却是一部纯商业片，剧本中的主人公们你骗我我骗你，游走在法律边缘，为了金钱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剧本中年老的骗子一角，想必是由岳徽来演。 而这个年轻骗子，必然是他了。 剧本虽然没有刻画得特别细致，但陆煦能看出来，这个角色很帅，这个剧本中，两个角色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将伪装做到了极致。 确实……很适合他。 主要是陆煦两辈子还没演过这种类型的角色，与其说这个角色是反派，不如说他很享受欺诈的快乐。 “这个剧本有意思吧？”许闻看向陆煦，“我建议你试一试。” 陆煦冲经纪人一笑：“行。” 他不要求自己进军电影圈的第一部作品是一部大制作，事实上，陆煦心里并没有所谓的进军电影圈的概念，只是岳徽邀请他出演电影，他觉得剧本有意思，想接，仅此而已。 “感觉好随意。” 这比他参演电视剧的流程迅速多了。 “那需要给你安排一个仪式吗？”许闻道，“正式一点的，再开个记者会宣布一下？” 陆煦连忙止住了经纪人的话头：“千万别。” “拍摄不会开始得太早，演员定了之后，岳徽应该会去找合适的导演，再确定其他阵容。”许闻道，“国内能拍这类商业片的导演不多。” “都太文艺了？” “文艺过头了。”许闻思考了片刻，“张治珍他们那批导演都成名于电影市场化之前，就算拍商业片，他们还是过去的风格。” 国内会拍商业片、会精准抓住观众视觉的导演很少，就算电影市场化已经有不少年，商业片的题材依然相对单一。 “这部如果好好拍的话，应该会很有意思。”陆煦道。 “岳徽不可能不谨慎的。”许闻笑道，“圈里人都知道，他之前上当受骗过。” 第90章 090 神奇事件x2 《诡诈》剧组还没搭建起来，但陆煦既然已经答应了岳徽，他自然不会中途跑到别的剧组。 许闻没给他安排多余的工作，经纪人并不赞同陆煦大量曝光，身为演员，该有的神秘感还是要有的。 陆煦发现，自己忽然闲了下来。 好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和他一样闲。 当郑骁和邵耀骑着小车出现在他家小区楼下时，陆煦觉得，他们仨的形象简直像特务接头。 下楼丢垃圾的大妈朝三人看了好几眼，显然接受不了他们裹成丑粽子的模样。 陆煦：“……你们不是说来接我吗？” 郑骁潇洒地拍了拍车后座：“这就是交通工具。” 陆煦选择拒绝。 据他所知，郑骁前阵子刚因为沉迷骑车栽进了臭水沟里，幸亏没被狗仔拍到，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考虑到安全，陆煦绝不会坐郑骁的车。 他只能把自己那辆车挪了出来。 三个人都穷极无聊，没戏拍，也不出去参加活动，难得遇上春光明媚的好天气，不如先出门运动运动。 骑到公园遛了一圈，又一起去商场看了部电影吃了饭，然而，三人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在一声巨大的“陆煦”中被摧毁了。 郑骁忍不住抱怨：“都怪你太红了。” 三人里，眼下最红的显然是陆煦。 陆煦：“……难道不是我太帅了吗？” 听得这句，郑骁表情难言，连一向话少的邵耀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郑骁和邵耀是因为陆煦才认识的，三人年纪相当，彼此间虽有竞争，相处起来却格外投缘。 陆煦不爱打游戏，郑骁和邵耀倒是会时不时约着打一局。 当然，两人都从陆煦身上学到了说话的艺术。 邵耀可谓突飞猛进，以至于他经纪人偶尔遇见陆煦，陆煦都会从对方脸上读出“把我家孩子带坏了”的潜台词。 sorry sorry。 《尸声》结束之后，邵耀回到了自己擅长的正剧题材，他本身就有实力，又洗清了《南乡子》的冤屈，口碑自然一天胜过一天。 而隐隐地，粉丝们发现了他的笨蛋本质，清楚他拍戏时认真，私下里却是笨蛋中的笨蛋，之后邵耀再有黑料，粉丝们也不再相信了。 郑骁靠《至尊》涨了一波人气，他的戏路不算很宽，观众缘相较陆煦和邵耀差一些，不过他一路稳扎稳打，在业内也有了一定的口碑。 这次几人难得约着出来玩，却被陆煦破坏了，郑骁不由给了陆煦一记大白眼：“你怎么赔？” 连邵耀都在背后怂恿，让陆煦请他俩吃肯德基。 陆煦&郑骁：“……” 要求能不能别这么低？ 邵耀表示，既然是陆煦请的，吃肯德基的责任全在陆煦，就算被经纪人说，他也可以把锅甩到陆煦头上。 郑骁回以大拇指。 陆煦只能默默叹口气：“你真的变坏了，我好心痛。” 快餐还是吃了，陆煦表示，这份罪孽就由他来背负。 遗憾的是，快餐店里人更多，他们被发现的几率更高，眼见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愈发不加遮掩，三人只能拎着一盒炸鸡狼狈逃窜。 《娱乐公司竟是血汗工厂，知名男星忙中不忘炸鸡》 《快来get明星同款吧！》 看到这两个标题的一瞬，陆煦和郑骁、邵耀不由表情狰狞。 为避免邵耀甩锅给他，陆煦已经提前给他经纪人发了短信：“就数邵耀吃得多，拦都拦不住！” 邵耀：“？” 《尸声》剧组结成的情谊呢？ 陆煦摊了摊手：“没了。” 从商场出来，几人又遇上了一件事——郑骁的自行车被偷了。 三辆车并排放着，只有郑骁那辆被偷了，不仅如此，偷车贼刚完成偷车行动，正大摇大摆骑着他的车往右边路口拐。 郑骁顿时怒上心头，直接骑上陆煦的车上前狂追。 陆煦：“？” 邵耀的车没有后座，所以现在的局面是——郑骁和邵耀在前面骑着车，他傻子似的在后面狂奔。 陆煦觉得，郑骁不该骑他的车，应该骑邵耀的才对，就邵耀那块头，一看就是长跑健将。 遗憾的是，郑骁并没有追到小偷，邵耀也没有，三人的这副场景倒是被贴到了网上。 “不是……我们一线男明星的待遇就这？” “怎么敢对星辰奖最年轻提名人/剧集热度16000+/地狱一头犬/rap dance双不绝陆煦做这种事？” “陆煦表示，他住酒店到底要给几张身份证？” “我快笑疯了，神经病啊，提着炸鸡狂奔居然不是你们的沙雕极限吗？” “我哭，我落泪，我夜不能寐，为什么……只有小狗在跑，晕厥，爬行……” “神金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真的只有陆煦一个人在跑，郑骁骑车的样子好像一头牛，邵耀想追又不敢追，怕陆煦人不见了哈哈哈哈哈。” 这段视频的播放量甚至超过了《尸声》大结局那段。 值得一提的是，郑骁因此拿到了一款山地车的商务，陆煦没有，广大网友表示，谁让他用跑的而不是骑的？ 陆煦：“……呵。” 他下次再也不约郑骁和邵耀出门了。 虽然他光速打脸，很快又约两人一起看电影了。 因为郑骁拿下商务后，各送了陆煦和邵耀一款崭新的山地车，是陆煦之前买的那款车的升级版，价格要贵不少。 三人第一次去电影院的时候，电影院还没有《侠客》的预告，第二次去，影院大屏已经有了。 不得不说，张治珍确实很会拍景，大屏上笼罩着的烟雾令人仿若误入仙境，深山、竹海、隐者，与空灵的丝竹声一道出现，属于武林的神秘世界便在世人眼前展现。 “《侠客》已经拍完了吗？好快。” “定档好早。”郑骁算了算，“9月上的话，等于从开拍到上映只有一年？” 剧集播出快是常态，各平台都有一套成熟的上剧流程，相比电影，剧集的拍摄节奏更快，也更粗糙，而在电影中，微不足道的镜头都经过细致的打磨，留给观众无尽遐想。 陆煦回想了一下《侠客》的剧本：“应该……还好吧？” 以他浅薄的见识，实在想不出《侠客》该怎么把内容扩充到两个小时。 他甚至觉得，《侠客》剧本上呈现出的内容，大概半个月……10天就能拍完。 当然，他听许闻说过，张治珍是精益求精型的导演，对方对《侠客》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也说不准。 见陆煦语气平淡，郑骁好奇道：“你看过剧本？” 陆煦点头之后，他就不再问了。 他和邵耀私下聊天的时候，会谈到陆煦选剧本的眼光，在这一点上，陆煦要强过他们许多。 不过陆煦本身就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演员，剧本稍差一些，他照样能演绎得很出色。 但《侠客》……陆煦打一开始就是拒绝的。 可以想象《侠客》剧本是怎样的神奇存在。 …… 陆煦对《侠客》很不看好，看到预告的章澈粉丝却相当兴奋——《侠客》镜头中的章澈实在太好看了。 只见他衣袂翻飞，一头黑发在风中卷起，整个人有种亦刚亦柔、雌雄莫辨的美，仿佛山间出没的精魅一般。 章澈拍了这么多部戏，《侠客》预告中一闪而过的他是最唯美的。 “顶级导演的镜头语言，太强了！” “期待《侠客》9月登陆院线，期待电影演员章澈的荧幕首秀！” “啊啊啊啊啊澈哥也太棒了吧，我心中的美神！！！” “《侠客》一定大爆！！！” 粉丝们对《侠客》抱以十分热情，章澈也早早转发了《侠客》的这条预告。 虽然他在《侠客》剧组受了不少委屈，可看到预告的一瞬间，章澈明白，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未必懂张治珍这部电影想要表达什么，只要观众懂就足够了。 陆煦和岳徽要合作电影的消息章澈也听说了，圈子里没有秘密，何况他对陆煦特别关注，自然更留意和对方有关的一切。 推了《侠客》后，陆煦接了《18岁那年》，那是穆迁和金木搭档的一部剧，客观来说，这个阵容只是平平，章澈自己就不会选这两位合作。 他怀疑，陆煦可能是成功惯了，以为靠自己就能改变观众。 可现实却绝非对方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陆煦只是没有扑过，等剧扑了，慢慢扑习惯了，对方自然就懂了。 至于陆煦和岳徽合作的那部《诡诈》，岳徽这个搭档倒是不错，可岳徽偏偏找来了一位毫无知名度的导演。 圈内明明有那么多导演可以合作，他非找一个不合适的。 “难道是被陆煦传染了？” 一开始章澈内心是忐忑的，他清楚，陆煦真想拍电影的话，找一位大导合作绝非难事，到那时候，即便他演了《侠客》，声势上也不会比陆煦强太多。 但现在，陆煦先自掘坟墓了。 太傲慢了，把电影圈的规则视若无物。 这么下去的话，对方必然是要栽个大跟头的。 …… 《侠客》的上映日说远也不远，等陆煦进组拍摄《诡诈》，《18岁那年》选在8月上线时，酝酿了数月的《侠客》终于在各大院线正式上映。 9月不是个热门档期，尤其在月初，临近假日，大盘尤其冷清。 这一档期上映的电影中，《侠客》的知名度显然是最高的。 第91章 091 上线 陆煦原以为《诡诈》剧组很快就能筹备好，谁知他这一等就是足足三个多月，到了8月，剧组才终于搭建完成，主创阵容也确定了。 等待的时间太久，许闻趁机给陆煦塞了一堆商务，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赚点钱。 但陆煦没想到的是，《诡诈》进组的日期居然和《18岁那年》的宣传期重叠了。 《18岁那年》同样定在8月上线。 岳徽一脸歉意：“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诡诈》这个剧本在岳徽手里留了许久，真正推进是从他邀请陆煦开始，岳徽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项目，自然要找到最合适的阵容。 他在电影圈颇有人脉，这次找来的都是和他合作过、或者在圈内有口皆碑的人士。 人一找齐，岳徽恨不能立刻就投入拍摄，然而一部电影从筹备到正式开拍程序很繁琐，远不是外人以为的那么简单。 但既然已经开机了，剧组上下一帮人不可能空等，陆煦自然要先进组拍《诡诈》。 穆迁和金木对此表示理解，好在电视剧的宣传渠道多，陆煦不必非得露面。 …… 《18岁那年》的上线着实经历了一番波折，倒不是说剧卖不出去，而是——好卖到出乎意料。 客观来说，这就是一部平淡温馨的日常生活片，看不出什么爆的潜质，可自主角定下陆煦后，穆迁就明白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的心情相当微妙。 晨曦影视和葡萄影视是穆迁以往合作过的平台，剧才刚刚开拍，两家平台的负责人就找上了穆迁。 晨曦影视在业内算是比较穷的平台了，居然愿意掏出一大笔钱买下这部剧，说一声砸锅卖铁毫不夸张。 葡萄影视则更离谱——他们居然提出了可以让穆迁执导一部新剧的合作条件。 穆迁：“……” #难以拒绝# 但同时他又忍不住想，怎么以前没给他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呢？ “是因为我吵架吵不过陆煦么？” 听到穆迁的自言自语，金木不由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有平台愿意买《18岁那年》是好事。 他感觉，大概是陆煦带来的好运气，《18岁那年》的拍摄顺得不可思议，从开拍那天到杀青，他一直保持着愉快的心情，不像之前在《旭日初升》剧组，金木每天都很沉闷，走到哪儿都像心里堵着块大石头似的。 而除了晨曦影视和葡萄影视外，圈内数得上号的平台，德伊、云朵、青空……每一家都和《18岁那年》剧组接洽过。 葡萄影视甚至犯了众怒——来找穆迁要合作的平台，无一例外狠狠把葡萄影视酸了一顿。 “《识骨之途》和《尸声》够可以了，别那么贪心行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本事签陆煦的独家啊。” “都破那么多纪录了，也该给别家破纪录的机会吧？” 对此，葡萄影视表示：“没办法，就是钱多捏。” 不过这一回，《18岁那年》剧组并没有和葡萄影视合作，而是签给了云朵影视——穆迁入行早年在云朵影视上过好几部剧，和云朵影视的几位相处也十分融洽。 后来云朵影视的发展方向有偏移，穆迁和平台的合作这才变少了。 这次云朵影视搬来了那位早已退休的高层，请对方出山说动穆迁，穆迁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各家平台出价都不低，云朵影视虽动用了人情，给剧组的报价却仅比葡萄影视低一点而已。 事实上，几家一线平台都不差钱，哪怕二线的晨曦影视都是如此，只是平台花钱要花得物有所值，就像葡萄影视拿下《识骨之途》和《尸声》的价格都高得令人咋舌，却没人觉得葡萄影视亏了。 相反，各家平台都觉得这两笔交易很划算。 《18岁那年》属于什么水准的剧，各家平台都心中有数。 自然有人看不惯各平台如此哄抢陆煦的剧：“有这种必要吗？其他人演的剧一定不好吗？” “不是说其他人的剧不好，只是——截至目前，陆煦参演剧集热度过万的概率是100%，星辰奖入围率40%，这还是《尸声》没有参评的情况下，所以，给我一个不选陆煦的理由。” 《识骨之途》之前，陆煦只是一个配角演员，演绎了几个颇具存在感的男配角，他不敢说剧集的热度和他有关。 但《识骨之途》是他一个人独自扛起来的，之后《尸声》又大爆，他的底蕴虽不算厚，却靠作品累积起了观众对他的信赖感。 陆煦出品无烂剧，这是不少观众对陆煦的认知。 …… 《18岁那年》的预告不奇特、不诡谲，只是一小段温馨平淡的日常生活的对比——不像《尸声》推出了两版预告，既有江霖与苏阳摩擦出的火花，也有一道道尸声带来的惊悚与神秘。 同一个镜头下，上半是异想天开发大财的黄路宁，下半则是挤着公交、在这个城市中寻梦的黄路宁。 还有只知抬眼看天空的黄路宁和视线看向地面的黄路宁。 以及带给家人眼泪的黄路宁和带给家人微笑的黄路宁。 “如果回到18岁，我不想大富大贵，我只求一切都好好的，爸妈好好的，自己也好好的。” 下一刻，画面急速倒转，黄路宁真的回到了他的18岁。 【如果你回到了18岁，你会做些什么？】 【这是一个男人和他的选择的故事。】 “很平淡普通的画面，但是我有点想看哎。” “感觉《18岁那年》是一个深沉温柔的故事，和《尸声》《识骨之途》很不一样。” “陆小狗的剧我会一直一直期待，就是这么简单。” 论宣传力，云朵影视比之葡萄影视还是要逊色一些，不像葡萄影视，只要有新剧上线，社交媒体上必然是热热闹闹的。 《18岁那年》上线的时段是暑期档的尾声，在这期间，各家平台播出的剧集大多质量不错，对于这部剧，各平台的预测是——热度破万容易，达到《识骨之途》和《尸声》的高度却很难。 《18岁那年》的侵略性不算强，也不具备吸干大盘的实力。 不过这毕竟是《识骨之途》和《尸声》后陆煦的第三部主演剧，观众们自然会关注一二。 …… 魏忆打开电视的时候，她妈刚洗完一串提子，一遍嫌弃提子难吐皮，一边埋怨自己老眼昏花把提子认成了葡萄。 她瞥了眼电视，问魏忆：“你怎么开始看这种剧了？” 魏忆是演员，但相比看剧，她更热衷于圈内的各种八卦，当了演员之后更有利于吃瓜，还能随时关注圈外人不清楚的八卦动态，人生可谓十分快乐。 “这是陆煦的剧。”魏忆介绍道，“肯定好看。” 《识骨之途》和《尸声》她都追了。 魏妈妈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魏忆喜欢的破案和惊悚题材，恰恰是她一点也看不得的那类，她只看了两集就关了电视。 角色惨兮兮的，案情也惨兮兮的，看得人心里憋闷。 电视上正播的这部似乎不太一样，魏妈妈才看了一点，注意力就放到剧情上了。 魏忆上初中后家里条件才渐渐好了起来，家里搬到了大房子，有钱送她去学表演，可在魏忆小时候，魏妈妈是经历过《18岁那年》里的生活的。 黄路宁的遭遇，魏妈妈感同身受——魏忆外公外婆过世都早，没赶上魏妈妈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天福都没有享到。 魏妈妈想到这事就难受，从前穷的时候没想过要对父母好一些，现在有钱了，父母却不在了，想对他们好些都没有机会。 电视屏幕上，黄路宁在灯下写着自己的计划，如若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计划中不涉及成功，大半是关于眼下的生活的。 魏忆认识陆煦，关系还算不错，毕竟一起合作过《至尊》，可她每看一部陆煦的新剧，对对方的认知就会加深一层——陆煦不仅是剧抛脸，在表演的感染力上，她认识的演员里，能胜过陆煦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妈刚还坐得离她远远的，等两集剧播完，她妈整个人都靠过来了，手还贴着她的胳膊，魏忆很清楚，她妈只要想起外公外婆，就会想离她更近些。 茶几上的纸巾也被她抽了一张又一张。 在魏忆的认知里，《18岁那年》明明是一部温暖的剧。 大概是她还没到那个年纪吧，不过如果她是黄路宁，她的人生中充斥着许多遗憾的话，回到过去，她或许会做出和黄路宁一样的选择。 “这是云朵影视的剧？”魏妈妈擤了擤鼻子，“明天我还想看，你先帮我调好了。” 魏忆默默点头答应。 第一天她还觉得《18岁那年》是她妈这个年纪会喜欢的剧，可第二天这部剧播到3、4集时，魏忆也不由被剧情吸引了。 黄路宁遇到过好人，也遇到过坏人，重来一遍的人生，他依旧是一个普通人，可魏忆却被黄路宁的乐观感染到了——他不是那种洗脑式地劝诫观众“吃亏是福”的角色，黄路宁是真乐观，他就像一颗草似的，风怎么刮都刮不倒。 陆煦演得超级生活化，就好像他本人就叫黄路宁似的。 魏忆不由回忆起了在《至尊》剧组被陆煦支配的恐惧，她和郑骁都从这次合作中获益良多，不夸张地说，正是这次合作让她对演员这个角色有了新的认知。 最打动魏忆的，是《18岁那年》起黄路宁打破既定命运的剧情。 他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女孩，挽救了一个家庭，他半夜跑出去抱起邻居家的狗就跑，免去了这只狗被毒杀的命运。 第92章 092 一字之诗 “又一部13000+热度的剧，陆煦真的是剧圈top！” “《18岁那年》上线之后热度没下过一万吧？这号召力简直绝了。” “借楼问一句，《18岁那年》好看吗？感觉不是我喜欢的题材，我就没看。” “快去看！绝对不亏，是那种温暖又温柔、暖到你骨子里的剧，好看的！” 电视剧论坛上，有关《18岁那年》的讨论格外热闹，有讨论剧情本身的，也有讨论陆煦演技的——无论陆煦演绎的是哪一年的黄路宁，观众们在他身上都看不出丝毫违和感。 “我押一包芥末薯片，陆煦能靠这部剧拿星辰奖视帝。” “我也……《识骨之途》俞一不拿还有理由，黄路宁再不拿，我想不出任何理由。” “+1+1。” 在整个互联网上，对《18岁那年》的讨论并不仅限于论坛所提及的内容—— “我妈超爱这部剧，她说剧里的黄路宁和我舅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1，她明明应该更爱那种狗血婆媳剧的，这一部居然她看到停不下来。” “感觉他们是从黄路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人生哪有那么多波折呢？《18岁那年》是对普通人人生的刻画。” 《18岁那年》观众的年龄跨度……比主创们以为的要大很多。 一位剧评人在《18岁那年》播出十集后发表了一篇剧评，他说，《18岁那年》之所以火，是因为这部剧抓住了“当下”两个字。 谁都没有回到18岁的可能。 谁的人生都充斥着遗憾。 黄路宁回到过去，改变了自己，改变了家庭的氛围，也改变了周围人的命运，但这部剧所强调的永远不会是回到过去，而是活在当下。 “不必回到过去再改变，现在改变也来得及。” 观众们讨论着和这部剧有关的各种细节——《18岁那年》虽不似《尸声》那般逻辑缜密，对细节和人物的刻画却相当到位。 黄路宁18岁时的城市面貌、他所成长的社区的变化，都在镜头中一点一点显示了出来。 它或许不是年轻观众的童年，却必然是某些观众的童年。 不管是挤成一团的公交车，在车外吆喝着的烤红薯，还是夏日里喝的一瓶冰汽水，对很多人而言，这是过去生活中的一段记忆。 虽然眼下它已经消失，可它曾出现在很多人的生命中。 …… 魏忆肉眼看着《18岁那年》的热度从13000+平滑地挺进14000+，俨然有成为下一部年度爆剧的可能。 “可能？”郑骁对她的结论不屑一顾，“《尸声》和《识骨之途》都是去年的剧了。” 魏忆这才意识到，虽然刚经历过一个热闹的暑假，《18岁那年》却明晃晃地坐上了年度热度第一的宝座。 ——即便在这部剧上线之前，业内对它的定位是“比一般生活剧强一点的生活剧”。 作为一路追《18岁那年》到现在的观众之一，魏忆猜，这部剧之所以火，是因为剧里的黄路宁实在太温暖了。 又温暖又坚韧。 他清楚自己上辈子后悔的源头是什么，这辈子才努力去改变它。 谁会不喜欢黄路宁呢？ 即使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可仔细去观察的话，会发现黄路宁这个角色身上早已写满了标签，标签却只有两个字——你我。 黄路宁即凡人，黄路宁即你我。 正是因为对人生的一点触动，《18岁那年》明明是和《尸声》《识骨之途》截然不同的剧，却依然很吸引人。 看到小女孩被黄路宁救下的那一刻，魏忆都激动得跳起来了。 她妈也在一边感叹：“不救下来的话，这一家子该怎么过哦？” 原本是幸福的四口之家，年轻的却一一离开了人世，只有年老的奶奶把眼睛哭瞎了。 魏忆也不敢想象镜头中俏皮灵动的小狗被杀死做成狗肉的场景，人类或许还能够预知自己的死亡，当小狗蹦蹦跳跳到食盆前，它怎么知道，不是所有人类都对它那么友好。 但因为太爱主人，爱主人家的小朋友，小狗天真地以为，所有人类都会喜欢它。 然后，它在不知不觉中迈入了死亡。 这是黄路宁改变的命运。 但死亡曾真实存在过。 “能改变真是太好了！！”——这一天，魏忆忍不住在朋友圈发表了自己的观剧有感。 郑骁先点了赞，几个和她玩得好的圈内小姐妹也点了赞：“姐子，是不是看《18岁那年》了？” “+1+1+1。” 《识骨之途》里，俞一没能改变队友们的命运，虽然他最终报了仇。 《尸声》里，江霖和苏阳成功找出了凶手，让真相得以大白，可死亡依然没有改变。 尽管回到过去不会真实发生，可剧中的情节却让人看到了希望。 黄路宁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努力而已，他没有改变世界的格局，没有阻止战争，没有征服世界，他依然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 他就好像真实存在、是会出现在每个人身边的路人甲。 因而即使剧集一开始就讲明了黄路宁回到了18岁，可它却比那些强调自己是现实主义的剧来得更真实。 《18岁那年》播到一半时，剧集的热度仍是14000+，它不像《尸声》一个案子结局就能飙一波热度，可论影响力，《18岁那年》却胜过陆煦参演的任何一部剧。 陆煦和韩霄周琳的配合也是业内人士和观众们讨论的热点。 用某些专业人士的话说，《18岁那年》里，陆煦的演技是不外露的。 他收起了《识骨之途》里的锋芒，让人觉得黄路宁这个角色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可正是因此，观众的代入感才会那么强烈。 《尸声》里，陆煦对江霖的演绎也是同种风格，到了黄路宁，他“已臻化境”了。 …… 《18岁那年》开播之前，剧组众人完全没有想过，它会对《侠客》的上映产生什么影响。 《侠客》早早就在影院预热了，章澈在预告片中的完美侧脸被无数粉丝选为头像，章澈某位大粉更是把昵称改成“距离《侠客》上映还有xx天”，每天准时播报《侠客》的上映时间。 时间就是那么巧，《侠客》正式上映前，《18岁那年》开播了。 陆煦在剧中的造型不帅不美，普普通通平平淡淡，而相比《侠客》这部高贵的电影，《18岁那年》只是一部“低廉”的电视剧罢了。 “低廉”是章澈粉丝用的原词。 加上穆迁和金木两人加起来都不敌张治珍业内地位的十分之一，《18岁那年》自然又被嘲了。 总之就是“前途无亮”、“在电视剧圈打转”这些破词，陆煦都听腻了。 就算陆煦已经进组拍《诡诈》了，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他拍《诡诈》的这种行为，也被章澈粉丝总结为“因章澈参演大导电影产生的危机感”、“对章澈拙劣的模仿和追逐”。 陆煦：“？” 学点好的，谢谢。 幸亏《18岁那年》首播热度就过万，后续稳在14000+，给陆煦“挽尊”了一把。 陆煦已经不想吐槽了。 许闻这个中年人一向不爱对粉圈发表什么意见，看到这些言论也忍不住朝陆煦吐槽：“年度热度第一只是勉强挽尊，他们眼光到底有多高？” “只是对我严格罢了。” 总之，章澈粉丝满心满眼期待着《侠客》能够火爆，最好是大爆特爆，让章澈抢回被陆煦抢走的一线小生top位置。 张治珍在电影圈的人脉还在，加之暑期已至尾声，各大电影公司推出的佳片有限，《侠客》拿到了相当不错的排片。 《侠客》登陆各大院线的这个周五，同期的新片只有一部悬疑片和喜剧片，都是新人导演的第一部作品，演员阵容也只是平平，远不能和《侠客》比。 可以说，论投资、论阵容、论排片，《侠客》稳赢。 投资方显然也对《侠客》寄予厚望，电影还未上映，热搜已经一个接一个，什么“章澈找到了他的人生镜头”、“最会拍帅哥的导演”、“武侠最后的余晖”，不要钱似的往《侠客》身上套。 陆煦都开始怀疑了：“张治珍会不会大改过剧本？” 对他的疑问，经纪人轻轻摇了摇头：“以他的性格来说，不会。” 张治珍他们这批导演的脾气和本领一样大。 陆煦估计，如果《侠客》仍维持原剧本的话，按电影目前拥有的排片数，上映的第一个周末好歹是能骗一波票房的。 反正章澈的粉丝一定会进电影院支持《侠客》，张治珍此前多少也有一些影迷基础，就算他水平不比从前，应该还是会有影迷愿意支持的。 但事实证明，他高估了《侠客》，也高估了观众的容忍度。 “……一边看电影，一边怀疑自己的智商，我是一个人吗？” “美好的周五晚上，我没在家追《18岁那年》，来电影院支持‘武侠最后的余晖’来了，怎么，我脸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 “我在看什么？这什么？？” “……用兑换券看的，自己只花了5块钱，现在一想，这5块钱也亏了，应该它给我钱！” 还是那位点评《18岁那年》的剧评人话语直接——“史。” 一字之诗。 字字皆经。 精华皆在史字中。 这一晚，热搜爆了。 热搜榜一——“史。” 堪比每次演唱节目后神出鬼没的“难听”。 第93章 093 发酵 《侠客》是周五当天登陆各大院线的，上映不满24小时，热搜榜上还挂着电影相关的各种词条，可各大影视论坛里，关于《侠客》的吐槽已经铺天盖地。 最早的一条是某位潜水在影视论坛的网友发的： 【话说，有人看懂了《侠客》吗？】 【下午有别的安排，特意赶在上午买了最早场的《侠客》，在电影院坐了144分钟，愣是没看懂电影想表达什么。】 楼主发帖的时间实在太早，一开始回复她的人并不多，直到某一层阴阳怪气地回复了一条“又是zc的批皮黑吧”，这条帖子才热闹了起来。 【看不惯章澈演大导电影请直说，酸味都快溢出来了，不好意思章澈就是这么红捏，戳到某些人肺管子了吗？】 【《侠客》也没上多久吧，黑帖这么多我真是服了，楼主上能不能先上个自证？】 楼主只是想理性探讨一下《侠客》的剧情，因为她确实没看懂，可自从她被打成“章澈黑”，短短半小时不到，楼里居然多了上百条回复，都是围攻她一个人的。 这原本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帖子，没过多久就被顶成hot上了首页。 【《侠客》画面巨美，电影里那种哲学的韵味普通人当然理解不了，修养没到那一步嘛毕竟，但是自己看不懂就评判电影不好看，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了吧？】 【+1。】 【比起快餐式电影，《侠客》内核更深刻一些，但我觉得，现在业内缺少的就是这种电影，我们的品味已经被快餐式电影pua了，先反思一下自己吧。】 批评楼主的回复一条接着一条，有喷她没品味的，有喷她是黑《侠客》的水军的，楼主后来都不敢出声了，对她的人身攻击却一直没有少过。 然而，当帖子成为hot飘在首页后，一位网友顶起了多条回复—— 【章澈麻烦上大号说话！】 【今天不管谁说什么，在我这，《侠客》就是史！】 【史！】 【史侠客，侠客史，史史史史史！】 同音词还嫌不过瘾，发现论坛开发了表情包功能之后，这位网友开始铺天盖地发[屎][屎][屎][屎]，最多的一层发了一百个，整个帖子的氛围都因为她被改写。 到后来，只要任何人露出一点“正义路人，只是看不惯章澈被黑”的苗头，他的回复绝对会被铺天盖地的[屎]淹没。 【花钱看史，我的愤怒谁懂？】 【张治珍这电影绝对不是用脑子拍的，是用他下面那根拍的吧？什么艺术裸露癖啊，史！！！！】 【退钱！赔偿我宝贵的时间！】 【我绝对没说错，微博搜关键词“史”或者“屎”，实时都是《侠客》。】 【楼主你看不懂很正常，因为你是人不是畜生。】 【张治珍这种水平不如退休，看了成片不觉得丢脸吗？还要去国外评奖，怎么，要全世界屎尿均沾，一个都不放过吗？】 【哈哈哈哈楼上骂得好啊！《侠客》这剧情，和“侠”这个字有一毛钱关系吗？说实话，就算《侠客》已经烂成了一坨屎，我都不明白章澈演的角色在电影里存在的意义，他就是那一坨屎上的苍蝇，有他也可以，没有他更好，什么玩意儿！】 【养女真的是日了狗了，怎么就遇上了主角这么个癫公？】 【……《侠客》真那么烂吗？还打算买票去看来着。】 【千万别！有这钱不如买杯奶茶喝。】 章澈粉丝的战斗力确实非同寻常，一群人骂得楼主不敢冒泡，然而，从那位愤怒网友发声之后，整条帖子几乎全是《侠客》受害者们的发言。 而或许是章澈粉丝围攻楼主的行为激起了众怒，自那之后，影视论坛首页一条接一条地冒出和《侠客》相关的帖子，无一例外都是骂《侠客》烂的。 营销号们一贯爱搬运影视论坛的帖子，过了一个热闹的下午，到了晚上，就有营销号把论坛的言论原封不动地转到了首页。 “《侠客》真有那么烂吗？” 评论区一开始还有不少章澈粉丝控评，说章澈第一次出演电影，还是大导电影，被对家和黑子盯上很正常，可慢慢地，粉丝控不住了。 “……章澈粉丝不会真的对章澈在《侠客》里的戏份很满意吧？” “两个多小时的时长，章澈出来有20分钟没有？” “《侠客》的烂是客观的，不是主观的，两个多小时讲了一堆没用的废话，主角雷啸就跟在土里埋了几十年的老僵尸似的，都腐烂了，我完全不懂这种角色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而就在营销号们纷纷转载抨击侠客“烂”的各种影评时，那位剧评人的“史”字上了热一。 于是，“史”和“烂”成为了《侠客》的代名词。 甚至还有网友表示，《侠客》这片子看起来就臭烘烘的，充斥着老人味。 …… 等《侠客》剧组意识到的时候，形势已经扭转不过来了。 倒是有博主忍辱负重分析了《侠客》全篇，挑出了电影中几个看得过去的点，但对于早已被各类精品作喂叼的观众而言，这些可看的点不过是聊胜于无。 何况抨击《侠客》的要比夸赞《侠客》的人数多得多，章澈粉丝为挽救章澈的声誉各种着急，然而，章澈粉丝内心对《侠客》也并不满意。 电影中章澈的戏份少得可怜，唯一称得上高光的，居然只有预告片那个转瞬即逝的镜头。 谁想得到，《侠客》居然会烂成这样？ 粉丝满世界发的《侠客》的“深沉”、“哲学”、“对世界的思考”、“韵味”这些词，都是大粉一早写好叫他们发出去的。 说实话，他们根本没看懂《侠客》这片子在表达什么。 粉丝们甚至隐隐觉得，章澈这个角色是可有可无的，有他也可以，没他也可以，电影中并未给章澈太多高光镜头，准确地说，这个角色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但问题在于——由于开拍前张治珍对章澈很“重视”，章澈为此解锁了顶刊封面、拿下m牌的代言，粉丝们也满世界嚷嚷章澈成了电影咖，以至于到现在，在片中只是一个配角的章澈存在感相当之高，甚至超过了主角卫侨。 很多人恐怕都没有意识到，《侠客》的主角其实是卫侨。 电影圈内不是没有烂片，客观来说，每年上映的数百部电影中，堪称佳作的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大半是平平无奇、没什么优点的作品，当然，也有那种烂到让人以为剧组是在洗钱的电影。 在这些烂片日复一日的摧残之下，观众的容忍度其实已经很高了。 除非这部片子烂到救都救不了，属于那种再过十年提起时依然会被唾弃的那类，观众们才会忍无可忍。 遗憾的是，《侠客》似乎刚好属于这一范畴，甚至可以说，《侠客》挽救了好几位濒临失业的影视博主——在当下电影圈大多出产无趣作品的当下，《侠客》横空出世，在这天晚上，影视博主们编出来的段子比春晚还多。 “看段子比看电影还有意思。” “哈哈哈哈我已经追了一晚上的《侠客》段子了，从这个角度看，张治珍还是有贡献的，快乐傻了我。” “……所以这周真没有值得看的电影了吗？还打算明天和朋友一起去电影院的。” “其实另外两部新片挺不错的，虽然是新导演的作品，但能看得出来很用心，演员也很卖力，比《侠客》强太多了。” “+1+1，纯粹是不爱武侠去看了喜剧，比预期好。” …… 事实上，这个周五，《侠客》的票房成绩还算不错。 院线给的排片足够多，章澈粉丝也鼓足劲狂买预售票，电影上映后，粉丝们更是私下组成一个个观影团，就为了章澈首部电影作品能有好成绩。 口碑发酵开来之前，《侠客》票房早早突破了六千万，在当日票房排行榜上排名第一，张治珍因此安心了不少。 他虽然被称为大导，票房成绩却一直只是平平。 张治珍个人对奖项更看重，但近些年，想随心所欲开戏，票房是无法忽视的一环，票房不高就没人愿意投钱，导演自身的想法就无法得到表达，长此以往只会恶性循环。 《侠客》票房不错的话，说明他找章澈拍电影的决定是正确的。 并非张治珍现实，而是整个电影圈都很现实，他没有好产出的话，就算自身挂着大导的名号，也没有人会买账。 张治珍也承认，《侠客》这部电影的剧情稍稍晦涩了一些，但他相信，真正热爱电影、懂电影的人会明白他透过这部片子表达的思想。 张治珍在静静等待《侠客》票房过亿。 然而，到了下午，《侠客》的风评就急转直下了。 影视论坛、微博营销号、热搜……肉眼可见的，和《侠客》相关的帖子下方，清一色的全是差评。 明显是水军！黑粉！ 张治珍一怒之下，连发五条微博指责那些“处心积虑”、“破坏电影市场发展”、“扼制良好运行的市场秩序”的水军。 他希望“真正热爱电影的观众”不该被水军的言论“蒙蔽”，而要真正走进电影院，去感受《侠客》这部电影的美好。 “感受屎吗？” 张治珍一条微博刚发，正以为自己可以得到观众们的理解，评论区第一条居然又是黑评。 张治珍这下真的怒了。 他直接删掉了这条明显是蓄谋的差评。 下一条评论接着来了，是“《侠客》它美就美在一般人真拍不出来，是给脑瘫和弱智欣赏的吧”。 第94章 094 隔空发功 “如果造[屎]就是艺术的话，这种艺术我这辈子都不想懂。” “本不懂艺术人士从来就没考虑过看《侠客》捏。” “笑死，本观众老爷还没嫌你那电影烂呢，居然先甩锅到观众老爷头上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给张治珍贡献一张电影票了。” 张治珍评论区被一片骂声淹没了，他倒是还想摆摆大导演的架子，可网友们压根就不买账。 张治珍高高在上惯了，根本不理解普通观众的想法，那自然地，观众们也不需要理解他的想法。 骂就是了。 到最后，还是《侠客》投资方出面要求张治珍关掉微博评论区，这场骂战才算了结。 和观众作对=和钱作对，出钱的投资方显然更懂这个事实。 然而，到这时候，《侠客》的口碑已经彻彻底底坏掉了。 周五晚上，《侠客》票房停留在7423万后就没有再更新，而到了周六上午，周末场票房的热度本该从这时候开始爆发，侠客目前的总票房却是——176万。 没错，就是176万。 在日票房排行榜上，《侠客》目前排名第7，落后于同期上映的两部新片以及暑期档上映的几部票房不错的电影。 和176万票房一样引人注目的，是《侠客》仍位居第一的排片率。 当日上映的电影中，《侠客》的排片比目前票房第一的那部悬疑片高出一倍，票房收入却连对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赶客的终极操作，没见过这样的。” “该说不说，这难道不是《侠客》剧组应得的吗？” “张导不用沮丧捏，至少有176万票房的观众理解你的艺术呢。” 整个周六，《侠客》的日票房都没有破千万，也因此，在同期的喜剧片和悬疑片票房纷纷破亿的情况下，《侠客》总票房至今只有8000多万，没有破亿。 更尴尬的是，这8000多万票房里还有一半属于电影上映前的预售票房。 惨淡归惨淡，却没有人对《侠客》表示同情。 导演都说观众不懂艺术了，他们这些不懂艺术的难道还要上赶着给人送票房不成？ #没贱到那种程度# 光靠章澈粉丝的力量显然也挽救不了《侠客》的票房。 周六《侠客》好歹还能维持着高排片，到了周日，再不差钱的院线也经不住《侠客》这么浪费排片，《侠客》的排片一降再降，很快掉到了同期上映的两部电影后面，甚至比已经上映20天的电影还要低。 投资方和发行方也很难再给《侠客》买热搜了——《侠客》的拍摄成本早已过了亿，宣发的支出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电影既然挣不到钱，那么至少得先省下钱来。 “按这个趋势，《侠客》过亿难了。”许闻道，“昨天票房好歹还过了千万，今天的话，我看500万都难。” 票房走势跟坐了跳楼机似的，“欻”一声就落地了。 陆煦表示：“很神。” 但他觉得，这是《侠客》应得的。 剧本不知所云也就罢了，观众顶多觉得张治珍文化水平低，可他非要把票房低这个锅甩到观众头上，这谁受得了？ 当演员这么多年，陆煦唯一能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不尊重观众的人，观众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 张治珍的傲慢都快漫出来了，关键是，他有什么资格傲慢？ 就凭他拍了《侠客》这部不知所云的电影？ 陆煦愤怒的点倒不是张治珍没邀请成他就背后踩他一脚，说实话，自始至终，陆煦都是对《侠客》这个剧本很不满。 《侠客》绝对不是拍给观众看的，而是满足了张治珍本人对艺术的所谓“臆想”，甚至可以说，是他的艺术性癖。 这和暴露狂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暴露狂表现在肉体上，张治珍则表现在精神上。 他同情所有看了《侠客》的观众。 “不知道接下来《侠客》剧组要怎么收尾。”陆煦感叹道，“估计又要热闹起来了。” “绝对的。”许闻道，“你就等着瞧吧。” 《侠客》投资大约3亿上下，绝大多数剧情都是实景拍摄，只有打斗部分用了绿幕，而电影自启动宣传后就花费了高昂的资金，虽说最终效果有限，这笔钱却是实打实花出去了的。 假设拍摄、宣发和杂七杂八的各种成本加起来是5个亿的话，片方想要回本，这部电影的票房大概要达到15亿。 但现在，《侠客》的总票房只有1亿不到，而院线方面必然会提前分走一部分。 换而言之，《侠客》这么大的漏洞，该由谁来补？ 男主卫侨早早隐身，张治珍和网友们吵到飞起，按理说这个锅应该是导演本人来背。 但张治珍是什么人？ 电影圈的大大大前辈，国内电影还没有票房这个概念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拍电影了，以他的脾气，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侠客》扑街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 毕竟他宁愿责怪观众不懂艺术，都不认为《侠客》是一部屎一样的烂作。 于是，在《侠客》扑得令人同情的某天，收敛了脾气的张治珍出现在了镜头前。 他接受了《电影》杂志的独家专访。 在采访中，张治珍坦诚，他对《侠客》这部电影的准备不足，他构建了一个“自己想象中”的武林，却没有塑造出观众想看到的武林。 在选角上，剧组也有疏漏之处：“没有坚持一开始的选择，某些演员对剧本的理解存在偏差，我不该妥协的。” 《电影》杂志记者并没有问“某些演员”是哪位演员，但接下来的采访中，张治珍夸了男主卫侨，也夸了在片中扮演养女的演员殷茵。 那么，“某些演员”是谁自然清晰了。 章澈的粉丝们气炸了。 “就20分钟？！！！20分钟的威力能有你那140分钟的烂片大吗？” “呵呵，现在就开始甩锅了是吗？” “电影本身就很烂谢谢，烂成这样还天天带章澈上热搜，某位导演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如果没有章澈，《侠客》连5000万票房都不会有！” 事实上，这事也不全怪张治珍。 因为章澈又emo了。 他没敢发公开的微博，而是在某天晚上空降粉丝群，表达了自己后悔的心情。 “看不懂剧本，每一天都很焦虑。” “我对剧本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可是我不敢问，去问的话，必然是要被导演指责的。” “怪我，导演他情绪那么激动，我该劝住他的，不然事情不至于恶化到这一步。” “我真的想不通，《侠客》怎么就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章澈这段话被有心之人截图发到了张治珍那里。 张治珍顿时大怒。 张治珍邀请章澈本就是作为陆煦的替代的，他还没怪章澈呢，章澈倒先发起了牢骚！ 难道是他求着章澈演《侠客》的不成？ 无非是陆煦拒绝了，章澈那边表现得挺积极热衷，对方属于年轻一代里有些知名度的男演员，张治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对方罢了。 章澈觉得自己亏了，可如果不是演了《侠客》，他的高奢代言从哪里来？顶刊的封推又从哪里来？ 《侠客》是扑了没错，可这并不意味着章澈没有从中获益。 现在倒怪《侠客》以“章澈首部电影”为卖点进行宣传，这难道不是《侠客》剧组和野海经纪双方共同的默契吗？ 何况章澈演绎的角色并没有太强的艺术性，在对电影艺术的理解上，章澈比剧组其他演员要逊色不少。 这显然是电视剧拍多了的后遗症。 为了纠正章澈的坏毛病，张治珍自认不遗余力，就连章澈在《侠客》电影中唯一可吹的镜头，那也是他调整好角度、烘托好氛围之后拍出来的。 章澈本人根本不长那样！ 既然章澈做了初一，那就不能怪他做十五。 章澈应该对出演《侠客》这件事感恩戴德才对。 张治珍在《电影》杂志专访中坦白的内容无疑是对章澈的回击，但很快，野海经纪也反应过来了—— 在这之后不久，就有一位曾在张治珍工作室任职多年的员工表示，张治珍已经“扑街很多年”了，《侠客》里那个角色他一开始邀请的是陆煦，陆煦看到剧本后没肯接。 “看了电影的都知道这片子有多烂，陆煦出了名的会接剧本，怎么肯踩这个坑？” “人陆煦没答应他，他就开始说自己不认识陆煦，明明是你先邀请陆煦的好吗？” “这人太烂了，有关他的烂事真的数都数不清，我们都懒得说，按理说《侠客》扑街该是导演的责任吧？他非得往章澈身上甩，《侠客》的主角明明是卫侨，又不是章澈。” 野海经纪对《侠客》寄予厚望，毕竟章澈是野海目前最赚钱的男艺人，眼看着章澈要被《侠客》给毁了，野海自然不再顾及张治珍的圈内威望。 《侠客》把章澈坑惨了。 只是——这个锅转了一圈，居然又在中途和陆煦产生了关联。 有记者特意跑过去采访陆煦，问陆煦对《侠客》扑街是什么看法，问他没接《侠客》是不是很高兴。 怼着脸的高清镜头里，陆煦整个人的表情都透着茫然：“啊？” 记者：“……” 脸是好看的，就是人……怎么看着有点傻。 这采访进行不下去了。 当然，陆煦后续还是做出了回应的——他发了张小狗骑自行车跑路的表情包，配文：【狗know nothing。】 第95章 095 进组 接下来一段时间，陆煦在《诡诈》剧组围观了张治珍和章澈扯头花的全过程。 电视剧扑了好歹还有平台托底，电影扑了的话……除了发疯，似乎别无选择了。 章澈的结局已经注定——他被电影圈退货了。 如果之前他话没放那么满的话，倒是可以回去继续演电视剧，但遗憾的是，他又把星辰奖组委会给得罪了，靠奖项奠定地位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因而摆在章澈眼前的路只有一条——演他赖以成名、他本人却并不太欣赏的古偶。 但娱乐圈向来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古偶这个赛道一向拥挤，还有一群亟待成名的年轻男演员。 可就算章澈不乐意也没有办法，《侠客》摔得太狠了。 虽然章澈死忠多，血厚，可他这次依然狠掉了一波粉。 之前野海经纪暗示陆煦抢章澈资源那一次，他已经跑了不少粉丝，这一次除了《侠客》大扑的原因外，还因为有粉丝渐渐意识到，章澈的emo已经有了固定套路。 几乎每一次都是章澈难过伤心失望，然后粉丝们为他冲锋陷阵。 如果只有一次两次，不敏感的粉丝自然品味不出来，早几年章澈事业顺畅，他的emo大半是由于他对自己的不满，粉丝们也能感受到他的上进心。 可现在，章澈每次半夜发博，他的文字里都有强烈的指向性。 星辰奖没能提名怪陆煦，《侠客》扑了怪张治珍，之前剧集爆了，功劳倒不是男主的，该归功于他，也就是说，他自己永远都没错。 以前章澈好歹还算隐晦，但这一次，粉丝们被当枪使的感觉尤其强烈。 章澈曾被那么多人喜欢，必然是有被喜欢的理由的，比如他靠拍古偶走红，之前被业内质疑过很多次，可他都熬下来了，去尝试转型，去演绎不同的角色，至少他是真的努力过。 但现在，无论粉丝还是路人都有一种感受——章澈变了。 “为什么只看大导的名声呢？《侠客》一看就是剧本有问题。” “吵得太难看了。” 张治珍甩锅倒是维持了一直以来的人设，这位导演向来都是如此风范，看不起同行，看不起拍电视剧的，看不起观众，可章澈不一样，在粉丝们心目中，他一直更专注于事业。 但这一回，张治珍的料不断被曝光，不少人因此被拖下水。 《侠客》拍摄期间张治珍如何独断专行、如何欺负群演、如何看不起拍电视剧出身的演员……这些理所应当被曝光，但为什么不是《侠客》拍摄期间？ 非得等到《侠客》彻底扑街、人人喊打之后？ 说这些爆料背后没有野海经纪的手笔，再单纯的粉丝也不会相信。 章澈因此迎来了自己演员生涯最大的危机。 他以前emo的内容又一次被挖了出来，就连吃瓜路人都知道，他只要emo一次，就必然会有某个人倒霉。 “笑死，这瓜吃到现在，只有陆煦逃脱了emo的诅咒，属实是以毒攻毒了。” “章澈：今天该抓一只小孩来emo了，找谁呢？” “小狗救我！！！” 当评论区出现一堆“小狗救我”、“小狗护体”之类的留言时，陆煦先懵逼了几秒，搞清来龙去脉后便忍不住无奈。 何必呢，好好拍戏不好吗？ 戏外的花样再多，演员最终还是要靠作品站稳脚跟的。 …… 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侠客》大扑并非坏事。 同期上映的两部电影质量都不错，瓜分《侠客》的排片之后，两部电影都取得了相当可观的票房，可谓一鲸落万物生。 唯一难受的只有《侠客》一家罢了。 章澈也相当郁闷。 《侠客》上映前，他虽然摆出了要往电影圈发展的姿态，却还是有人找他拍剧的，但现在，找他的资源掉了不止一个档次，甚至还有一部剧找他演男配。 “我演男配？”章澈气到肌肉抽动，都忍不住乐了，“那谁来演这个男主？” 这剧组不知是常年游离在娱乐圈的八卦之外还是什么，居然说了大实话：“男主的话，我们剧组考虑找陆煦来演。” 章澈：“……” 真是疯了。 别说他根本不可能演二番，就算要演，他也绝不可能演陆煦的二番。 …… 《侠客》剧组吵得沸沸扬扬，陆煦则安稳待在《诡诈》拍戏。 在这部电影里，陆煦扮演的宴欢是一个欺诈大师，他因故被卷入了一桩欺诈案件，成为被围攻的猎物。 然而，高明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宴欢看似随意，却总能抓住要害——在这场以欺诈为名的游戏中，他活到了最后。 宴欢有多层掩饰，一开始是懦弱古板的书呆子形象，后来则是被欺诈师们集体看中的猎物，到后来，宴欢才慢慢揭开表象，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当然，即使是“真实”的一面，也不代表这就是他的本我。 他不会把真实的自我展现给别人看。 进组后不久，陆煦和岳徽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 在这之前，他和岳徽只是在星辰奖颁奖典礼碰了一次面，之后就是在电话里沟通《诡诈》这个剧本，虽说陆煦一口答应了合作，可他实际上和岳徽并不熟悉。 但进组之后仅有的几次和岳徽交谈，陆煦发现，对方为人虽然圆滑，总体上却是一个真诚的人。 换句话说，他既善解人意，又不会让人觉得虚伪。 娱乐圈里的人精确实多，可陆煦觉得，能在圈子里混到一定地位的，必然不是那种圆滑过头的。 太圆滑太聪明的人吃不得一点亏，他不吃亏，和他打交道的人就必然要吃亏。 《诡诈》整个剧组的阵容都是岳徽找来的，导演高行川，今年27岁，拍短片出身，在《诡诈》之前只执导过一部电影，和《诡诈》风格有些类似，只是票房平平。 陆煦特意去看了这部电影，只能说高行川太会渲染氛围了，他导的那部电影带点邪典风，故事本身是简单易懂的，却被他烘托出了邪恶的、令人惊恐的氛围。 细节一点说，就是高行川具备把平淡的故事拍得有吸引力的能力。 “现在的剧本，要写得有意思很难。”岳徽提到了他邀请高行川的原因，“故事就那么些，咱们能想出的创意，其他电影早就已经拍过了。” “所以能拍出新意就很不容易了。” 岳徽并不迷信大导，他拍电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说，圈里数得上号的大导他都合作过，只是大导并不意味着全能，什么题材都能拍。 尤其《诡诈》并非传统题材的电影，还是找一位有想法的导演更合适。 陆煦是看过《诡诈》全部剧本的，进组之后，演员们和导演、编剧们一起开了场会，主要是聊拍摄，在电影剧组，编剧的作用不如导演，因为剧集相对来说更编剧中心制，而电影则可以通过视觉、音乐等展现主题，这也是电影导演可以由摄影师转型而来、电视剧导演却不行的原因。 在电影中，台词的作用没有电视剧那么重要，但却不是完全不重要——《侠客》的失利就是明证。 在陆煦看来，张治珍过于注重声和画的效果了，却忽略了剧本本身的单薄。 不过这场会开完，听过导演和编剧们的阐述之后，陆煦开始感觉到压力了。 举个例子说，《诡诈》讲述了一群人陷入一场游戏，互骗之后争夺财富的故事，这群人身上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暗黑过去，宴欢所假扮的常青身上也有，这是他入局的原因。 剧本是正常叙述的顺序，角色依次出场、诡计开始，他作为旁观者，是可以看懂剧本的顺序的。 但高行川打算把这个剧本打乱，让整个故事欺骗性更足，也让观众更难猜到故事推进的脉络。 陆煦仔细想了想，这么去拍的话，《诡诈》会更有趣，只是这样剧本就需要更多创意去支撑，至少高行川要能把控好节奏，而不是让剧情全盘乱掉。 他必须成为控场的那根针。 …… 陆煦很快发现，高行川之所以敢提出这种想法，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计划——剧组搭建期间，岳徽已经把剧本给高行川看过，听过对方的设想了。 陆煦进组的这段时间，高行川把想法重新整合了一遍，去掉了不合理的部分，因而就算打乱了去拍，剧本的逻辑依然是严丝合缝的。 就是演员们已经背过的台词需要重新背，每天拍摄的戏份和前一天未必是衔接的。 不过……岳徽显然会更吃力些。 他背台词不如陆煦那么快，年纪上来之后，视力也没那么好了，陆煦见他随身带着老花镜，带着一个本子一支笔，把当天要记的内容认认真真写下来。 岳徽的剧本同样整整齐齐记满了笔记，不像有些演员的剧本永远是干净的，或者胡乱画着一些他自己都识别不出的字迹。 《诡诈》听起来是个复杂的剧本，可剧组的氛围却格外安静，除了陆煦和岳徽两位主演外，其他演员的知名度虽然没那么高，可一对戏，陆煦就知道对方绝对是实力派。 ——岳徽也是。 陆煦和他的第一场戏，是书呆子“常青”和岳徽扮演的石信山第一次碰面，只是三言两语，石信山就察觉到了“常青”身上的违和之处。 石信山像个狐狸，会在不知不觉中将人引入他的圈套。 “今天第一场戏是岳老师和陆煦的对戏？” 一大早，演员们就凑在一块讨论今天的拍摄，见陆煦和岳徽已经在准备化妆了，众人视线不由朝两人看过去。 《诡诈》剧组都是实力派，这一点演员们都清楚。 第96章 096 拍摄 这一场戏，岳徽的存在感要更强一些，毕竟石信山是一个更鲜明的形象，“常青”则更模糊一些。 但也正是“常青”对外展现出的面貌，让游戏的其他参与者们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前期“常青”越是平凡，后期宴欢露出本来面目时，反差感才会越发明显。 这是岳徽邀请陆煦扮演宴欢的想法。 从揭秘的角度看，陆煦并非宴欢这个角色的绝佳人选——观众只要走进电影院、看到演员表，就会明白表面上平平无奇的“常青”绝对不是路人甲。 《诡诈》是陆煦的第一部电影，岳徽郑重其事地邀请他，不可能给个无聊角色打发他。 但从故事呈现效果的角度看，陆煦是合适的，毕竟他第一部主演剧就是《识骨之途》，俞一这个角色的反差也很鲜明。 …… 人员就位之后，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个游戏是解谜。 参与者们坐在轮盘桌前，听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讲述一个欺骗孤女、进而将侵吞她庞大财产的故事，甚至孤女之所以成为孤女，都来自主人公蓄谋已久的谋杀。 凶手是谁，猜对的人可以分走轮盘所指的奖品，凶手本人会得到惩罚，猜错的人则会损失一部分道具。 如果凶手获得的投票不是最多，那么，获得最多投票的人将会代替凶手受到惩罚，这个人拯救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投中凶手。 轮盘上有很多提示。 有真有假，显然，这是考验参与者智慧的一环。 桌前此刻有八个人。 光鲜亮丽的富豪、成名已久的明星、勤奋的书呆子、舞蹈家……有人惶惑，有人冷静，也有人全身上下写满了担忧。 担忧的自然是“常青”。 坐在桌前的所有人里，他和眼前的氛围最为格格不入。 自然地，他成为了这群参与者眼中的猎物。 在演绎“常青”这个角色时，陆煦添加了很多自己的思考。 “常青”虽表现得担忧，看起来是个不通人情的书呆子形象，可陆煦不想演成影视作品里常见的那种书呆子，眼镜厚厚的，头发油得好像半个月没洗，再顶着一个巨大的锅盖头，那样太刻板了。 “常青”只是对一件事更专注罢了。 在这段剧情里，他好似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成为获得票数最多的人。 当最终投票显示他获得了足足5票之后，“常青”眼神慌乱，他根本不知道该投谁，只能向旁边人寻求帮助。 他旁边坐着的，刚好是石信山。 对方选的是邹云。 “常青”便手忙脚乱填上了邹云的名字，好似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石信山似的。 这一下，恐慌的人变成了邹云。 他正欲强撑，指责石信山鼓动“常青”，就听机械音揭晓了这一环节的谜底——凶手正是邹云。 因为“常青”投给了邹云，受惩罚的就是邹云，投给邹云的三人将获得这一关的全部奖励。 而其余人虽然损失了道具，却依然能够分到一些奖励。 这是一笔庞大到吓人的金钱，即使猜中者拿到的更多，余者所获的依然不菲。 在《诡诈》剧本中，游戏的历史十分悠久，有人在此丧命，却也有人突破关卡获得了惊人的财富，进而返回人间过上国王般的生活。 这场游戏的参与者，尽管背景不同，有人似乎一直富贵光鲜，然而，既然选择来到这里，这些人必然有着巨大的金钱缺口。 邹云还在强撑，狂笑着说惩罚都是骗人的，但下一刻，他就失去了自己的双手。 喷溅而出的血和邹云狂笑变为尖叫的声音格外可怖，但在这张轮盘桌前，一切似乎只是寻常。 游戏参与者变为了七位，唯一的变化是邹云不见了，染血的轮盘桌换了一张新的。 …… 拍这场戏之前，陆煦嘀咕了好一会儿：“我演的戏怎么一天到晚都在死人？” 岳徽盯着他看了片刻：“可能形象上比较贴近？” 陆煦：“……岳老师，能说点好的吗？” 他虽然不是邵耀那种一眼看过去就是好人的长相，至少长得不像死神吧？ 可以说，《诡诈》虽然围绕着赢钱这个游戏主题，但电影的真实主题还是玩命。 “常青”一开始是跟着石信山瞎选，而第二局游戏是“捉迷藏”式的设定，谁被找到的时间越短，谁就会送命，参与者必须找到这片区域中最适合躲藏的位置。 游戏设置了躲藏的期限——超过这个期限的，自动获得一笔奖金。 说起来似乎是骗人，可在参与者获得金钱的那一瞬，游戏内的一个屏幕会显示出他的亲人知己获得金钱后狂喜的画面，比如第一个故事里获得奖金的那位富翁，他的公司凭借奖金度过了难关，他的婚外情对象也带着儿子去国外潇洒了，而妻子默认了他们的存在，因为他重新拥有了财富。 如果不得到这笔钱，他的婚外情对象和儿子会被追债者威胁甚至杀死，妻子会和他离婚，他如今拥有的地位将不复存在。 游戏虽然残酷，却有它存在的意义。 这一轮游戏里，其他人都辛辛苦苦在躲藏，“常青”依然靠幸运度过了难关。 据他所说，这一轮被惩罚的倒霉蛋身边掉下了一个会发光的球，而拿到这个球之后，游戏方就默认他成功躲藏了。 后来揭示，这个球是游戏的道具之一，只是参与者们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常青”好运到爆棚，一不注意就把球握在了手中。 而在一开始，他明明是体力最弱的那个，旁人已经确定好了躲藏位置，他还辛辛苦苦地去找地方——这一幕其他参与者们都是看得到的。 之后第三轮、第四轮……自然有人察觉到了不对。 但这时候，“常青”已经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实话说，这几个游戏的设定就颇为烧脑变态，高行川偏偏要将顺序打乱，把游戏和人物的回忆进行混淆，加剧整部片子的复杂性。 但好在这些情节不是杂乱出现的，情节的排布都有其合理性。 当然，《诡诈》的演员们倒也不是光会背台词，在拍摄中，高行川和几位编剧会不断地对剧情内容进行修改，演员们同样也可以对剧本提出意见，只要能呈现出更刺激、更有趣的成片效果。 拍摄本身是干巴巴的，但成片中展现的游戏却很有趣。 …… 作为剧中演员之一，陆煦也会经常和岳徽、和其他演员一起讨论剧本。 《诡诈》场景不多，空间很省，就是特效花钱多一些，不管是邹云被砍断双手鲜血四溅的画面，还是躲避失败者坑洞直接爆炸的场景，都是要借用特效来完成的。 不过高行川之前拍的那部电影也是低成本，在省钱这件事上，他很有经验。 《诡诈》不可能和《侠客》一样一帧帧画面慢慢磨，高行川对艺术的追求也和张治珍不同，他追求的是观众看到电影那一瞬的快感，而不是自己看到成片的刺激感。 《诡诈》节奏很快。 演员们围在一起讨论剧本的好处是，大家之前虽然没有合作拍过戏，不了解对方的表演风格，可在对剧本的理解日渐加深的情况下，演员们之间逐渐形成了默契。 岳徽很少ng，陆煦也基本不会ng，在两位主演的带动下，《诡诈》的拍摄非常顺畅。 尽管剧本中游戏的设置复杂了一些，看到当天剧本的一瞬，演员们一开始并不理解，可随着讨论的深入，游戏环节被完整地解剖开，自然地，演员们都可以更深层地解读剧本，做出不同的应对。 由于《诡诈》剧情相对复杂，陆煦每天画游戏环节图就要花不少时间，他压根没有空闲关注外界，除了吃了会《侠客》剧组的瓜之外，他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看国内外和《诡诈》类型相似的影视作品。 这一类型的电影国内拍的不多，国外却是有代表作的。 当然，陆煦也没有忘记为《18岁那年》宣传。 这部剧的热度走势稳到不可思议，从13000+到14000+，大结局这集则突破了16000+，几乎和《尸声》相当了。 “有件事大家好像都忘了，在《识骨之途》之前，剧集热度破13000+没那么容易。” “……陆煦太火了，会让人以为剧集热度破万是常态，但是认真看每年的热度榜就知道，破万已经很难了。” 大结局那集，黄路宁匆匆跑回家的脚步和家中温暖昏黄的光线成为了这一年中让人印象最深刻的画面。 大结局之前，《18岁那年》的关注度被《侠客》抢走了一点。 只是《侠客》是烂到举世瞩目，烂到热搜霸榜，一年里，能凭借一个“烂”字走天下的作品并不多，《侠客》恰好占据了一个位置。 因为陆煦，《18岁那年》和《侠客》产生了一点关联，不少观众都知道，陆煦推了《侠客》之后接的刚好是《18岁那年》。 一部是大导电影，另一部则是阵容平平的电视剧，陆煦究竟为什么那么选，在《18岁那年》大结局这天，热搜榜上的长图似乎可以窥见一二。 这天的热搜榜，有一个词条是“重来一次的意义”，还有一个词条是“黄路宁终于幸福啦”。 第一个词条里，很多观众发了落泪的表情。 而第二个词条里，有很多观众在恭喜只生活在电视剧里的黄路宁。 “那又怎样？黄路宁还是幸福啦！” 无所谓，因为黄路宁幸福就很好。 第97章 097 大结局反响 《尸声》和《识骨之途》两部剧多少带些刺激和惊悚，《18岁那年》则一路平平淡淡，以至于剧集最终热度破16000的时候，不少业内人士都坐不住了。 没追过《18岁那年》的特意把这部剧找出来研究了一遍，分析它能火爆的原因。 “……温馨是《18岁那年》的主题，剧集篇幅虽然不长，却写尽了平凡人生活中的点滴。在看这部剧的过程中，我的视线始终被黄路宁牵引着，希望他的改变能有意义，希望爱他和他爱的人能够幸福。” “电视剧未必要轰轰烈烈，但一定要有打动人心的点，大结局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可我脑海中依然在回味黄路宁一家人相处的日常。” “结局太温馨了，让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体会到了一点暖。” 多数网友的点评虽然不够专业，却给人一种感觉——黄路宁就是生活在他们身边的某一个人，这个人回到过去，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细细说来，那也不是什么巨大的改变，没让地球停止转动，没让科技一日千里，可在看到这个人故事的日子里，心总是暖洋洋的。 “我爱陆小狗演的每一部剧！” “现在《18岁那年》是我心里的top1了！” “对比《18岁那年》和《旭日初升》，选对演员真的不一样。” 《旭日初升》惨败后，剧组忙着甩锅给金木，谁都不想为剧集的失利负责。 客观来说，《旭日初升》的剧本绝对不比《18岁那年》差，甚至金木为前者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比后者更多。 可结局却截然相反。 不止如此，就算《18岁那年》大爆了，剧组上下也没有人抢功。 穆迁在微博里感谢金木的创作，感谢陆煦、韩霄和周琳等演员的努力。 金木则感恩演员们把文字转化为深刻的故事。 正在《诡诈》剧组拍摄的陆煦则写了一篇关于黄路宁的长文，他说自己先被《18岁那年》的故事打动，之后才发现这个剧本是金木创作的。 “平凡角色演绎的难点在于距离感，我一直设想，黄路宁是生活在我身边的某个人，某天我下楼吃饭，会遇到在隔壁饭桌狼吞虎咽的他，会遇到他地铁角落打盹的他，也会遇到因亲人的离世而泪流满面的他……” 陆煦很少写出这么感性的文字，这条微博发出来之后，立刻被《18岁那年》剧组其他人转发了。 “我超爱黄路宁的！” “作为观众，喜欢的角色被演员如此珍惜，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再想想隔壁《旭日初升》，我都不想说……” 《旭日初升》都是很久之前的剧了，可就是因为和《18岁那年》的几位主创都有关联，剧集又被拉出来批了一顿。 某家营销号甚至还取了“同一编剧、不同演绎”这个标题，把陆煦和顾思年的演技进行对比。 可以说，对比相当之惨烈。 顾思年气到摔碎了几个杯子：“到底有完没完！” 他也就《守望者》和《旭日初升》两部剧扑了而已，好像他这辈子都被打上耻辱柱了似的。 “我再扑，也没有《侠客》扑吧？”顾思年发起了牢骚，“这热搜会不会是野海经纪买的？” 以顾思年对陆煦的了解，陆煦基本不会干这种事，他的经纪公司飞扬演艺则未必，不过眼下《18岁那年》正火，剧集自身的热度就足够了，没必要通过踩《旭日初升》提升影响力。 《旭日初升》好歹也是金木的剧。 顾思年左思右想，感觉《旭日初升》的黑热搜很可能是野海经纪买的，毕竟《侠客》扑出了一个惊天大坑，野海经纪在通过这种方式转移大众的关注度。 经纪人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因为过了一晚，不仅《旭日初升》重新上了热搜，连#顾思年陆煦 演技对比#这个tag都出现在了热搜榜上。 顾思年：“……有这钱怎么不去给《侠客》补票房呢？” 顾思年这人原本就有些暗搓搓的，在verse的时候如此，verse解散后依然是如此。 他默默晒出了《侠客》同日上映的喜剧片和悬疑片的票根：“都是我喜欢的故事！” 顾思年的用意，野海经纪自然体会到了。 章澈不喜欢的人由verse的陆煦增加到了verse全员。 虽说谢青扬和孟钦没有惹他，但在他心里，verse没有一个好东西。 …… 《18岁那年》是在8月下旬播出，刚好踩在了第二年星辰奖评比的时间节点上，剧组第一时间给陆煦报名了最佳男主。 《尸声》同样给陆煦和邵耀报名了男主，但相对来说，两位主角在剧中的存在感远不如黄路宁。 从星辰奖开放报名开始，电视剧论坛上就陆陆续续有人发预测帖。 【押一个陆煦这次拿最佳男主。】 【黄路宁一出，陆煦离星辰视帝还远吗？】 放在以往，一讨论到奖项的话题，年轻演员都被排除在名单中，之前章澈几次冲星辰奖，论坛网友大多也持不看好的态度。 但自从陆煦提名《天子》，网友们的态度在逐渐发生转变。 就算陆煦没能靠俞一一角拿下最佳男主，可在网友们心目中，他在《识骨之途》中的演绎并不比岳徽逊色太多。 ——话题自然而然从星辰奖最佳男主预测转移了到对《诡诈》的期待。 看好陆煦拿星辰视帝的论坛网友有很多。 首先，这一年间，比《18岁那年》影响力大的剧集几乎没有。 其次，陆煦去年没拿奖的两块短板已经补齐了——一是年龄，今年他依旧年轻，却已经入围过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各一次，资历足够了，二则黄路宁是一个又温暖又正能量的角色，剧集上线之后，各官方平台就多次分析过这部剧。 某位网友更是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今天陆煦拿星辰奖了吗”，宣称陆煦不拿奖他就不改名。 《诡诈》还在拍摄中，可因为最近关于陆煦能不能拿星辰奖的讨论十分热烈，高行川和岳徽已经考虑好电影上映的时间了——就定在星辰奖颁奖典礼前后。 陆煦能拿奖，《诡诈》就是星辰奖视帝的第一部电影。 陆煦如果拿不了奖——至少会有提名，也一定会有很多观众替他抱不平，对《诡诈》剧组而言，这无疑是吸引观众的一种方式。 陆煦：“……能不能别把利用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这叫利用吗？”岳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正气浩然，“这是咱们身为演员的义务。” 陆煦在《诡诈》剧组签的不是固定片酬，而是分成合同。 虽然陆煦是第一次拍电影，可他的知名度摆在那里，剧组不可能只给他普通影坛新人的片酬。 但实话说，《诡诈》剧组没有很多钱。 投资都是岳徽拉来的，众所周知，拍电影非常烧钱，哪怕《诡诈》已经很节省了，剧组依然负担不起两位主演高昂的片酬。 所以岳徽和陆煦签的都是分成合同，电影票房越高，演员分红越多，用岳徽的话说，他和陆煦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陆煦：“……我没准备。” 这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对陆煦而言，《诡诈》比《侠客》好的点是，剧组拍摄期间相当低调，没有一早急哄哄放出各种宣传爆料，也没有宣称自己要拯救某个式微的题材。 这是因为《诡诈》内容本身偏神秘，不适合透露太多。 除此之外，在这部电影里，岳徽和陆煦都是主要角色，剧组没打算让陆煦来扛票房，上映之后就算票房不如预期，责任也不会是陆煦一个人的。 《诡诈》游戏一共五轮，随着游戏的深入，“常青”的真面目也为人所知晓。 石信山一开始就察觉到“常青”不对，但他没有料到，进入游戏的“常青”并非真正的常青，而是另外一个人——游戏进行到第三轮时，他才察觉到了这一点，并要求“常青”露出本来面目。 “记得给他化好看点。” 一大早，高行川就嘱咐化妆师，“这张脸很值钱的。” 陆煦：“……导演，如果你不用菜场卖猪肉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我会更高兴。” 高行川和他年纪差不多，两人说起话来相当随意。 高行川直接略过了陆煦的吐槽，盯着陆煦的脸左瞧右瞧，还时不时给出各种建议。 之前的戏，高行川拍的是节奏，而今天这场，开拍前导演已经和陆煦提过了，要怼着他的脸拍，要把宴欢这个角色的英明神武睿智原原本本展现出来。 “靠美色吸引观众！” 陆煦：“……不是该靠剧情吗？” 算了，他已经放弃抵抗了。 今天刚好是邵耀来剧组探班的日子，看到一大早陆煦就在被折腾，他忍不住发出可疑的抖动。 陆煦一记飞刀扫过去，邵耀瞬间恢复了正经。 “刘海再剪短一点，要让他眼睛完全露出来，对！”高行川还在一边念念叨叨。 化妆师倒没有为陆煦做太多修饰，他的五官本身就足够耀眼了，把属于“常青”的眼镜摘掉、上一层轻薄粉底就足够了。 陆煦是很会抓镜头的演员，他很清楚该如何吸引观众。 拍摄前，陆煦还在和导演嘻嘻哈哈，拍摄开始后，他的状态立刻不同了。 石信山话音刚落，就见“常青”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啊。” 眼镜拿开，镜头中出现的是一张明媚夺目的脸，和游戏的氛围分外格格不入，这一刻，这个人不再古板呆滞，仿佛倏然间鲜活了一般。 第98章 098 蹭 邵耀在一旁轻轻鼓起了掌。 尽管他只是个旁观者，他却能看出来，这一幕的陆煦有多么帅气，从书呆子“常青”到宴欢的切换，陆煦可谓收放自如。 和这种演员演对手戏的话，他只会体验到一气呵成的流畅感。 江霖低调正义，黄路宁温暖，宴欢则是十足的潇洒帅气，他感觉陆煦甚至不必多做准备，就能将角色的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旁观尚且如此，可以想象观众在电影院看到这幕场景的感受。 陆煦真的是——表演的天才。 但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他心里居然没有一点妒忌，只会为对方感到骄傲。 靠天赋也好，纯靠努力也罢，陆煦就是他身边的榜样。 邵耀现在不会觉得当演员很难了，因为即使再难，陆煦也一定会做得比他更好。 这个人永远会为他演绎的角色投入心血，只要能一直表演，这个人就能一直发光。 邵耀这次只是路过，他也有戏在拍，今天导演给他放了一天假，他的拍摄地和陆煦相距不远，邵耀就顺道来看看陆煦。 但这一次，他又有被陆煦激励到的感觉。 面对陆煦，邵耀偶尔会自卑那么一两次，在同辈的演员里，陆煦是光芒最耀眼的那个，谁都无法遮挡。 但相比自卑，他的收获更多。 …… 在高行川喊“卡”的一瞬，陆煦身上属于宴欢的帅气消失了，他欢乐地奔向了邵耀，两人约在剧组附近吃饭。 在这一点上，陆煦相当佩服邵耀，对方似乎能找到附近每一家好吃的饭店——就算是对方没吃过的店，尝试一遍之后，反馈也超乎寻常的好。 陆煦脱下戏服，卸了妆，换上平时的装束。 他看上去和平日里无异，但这场戏拍完之后，在电影中扮演参与者之一钱北辰的梅雨默默擦了擦汗：“他这一下真给人挺大压力的。” 陆煦自己大概都没有意识到，可作为对手戏演员，他却感受到了宴欢这个角色传来的压迫。 对方虽然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在剧本中，宴欢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摸不清心中所想的人物，但只要在表演中稍稍投入一些、入了戏的话，就能感受到宴欢这个角色所散发的气场。 过于切换自如了。 总而言之，和陆煦对戏的时间越久，其他演员就越明白岳徽找他来演宴欢的理由。 宴欢这个角色，非陆煦不可。 对方拍摄中的流畅程度，以及驾驭角色时的从容，丝毫不逊色于岳徽。 要知道，岳徽已经是国内最顶级的男演员了。 梅雨笑道：“他让我觉得害怕。” “我也怕。”岳徽看向他，“不过人家是真的演得很好。” 年初的星辰奖上，岳徽的获奖感言是真情实感。 之前看《识骨之途》，他就明白陆煦是个演技很好的演员，面对这样的年轻演员的追逐，作为年长者，他自然会有压力。 而真正和对方对戏之后，这份压力只会更大。 陆煦很会演戏，不管是对角色的理解，还是在表演中展现的态度。 他虽不会让其他演员暗淡无光，可他自身的光彩实在过于夺目了。 尤其是他以宴欢的形象出现后的镜头，其他人如果不专注努力的话，确实会被比下去。 陆煦还能很好地把演员身份和日常生活切割开，拍戏的时候该专注专注，而在私下里，他很好相处，性格还有点可爱。 陆煦很不麻烦——这是岳徽得出的结论。 岳徽在网上看过一段和陆煦有关的视频，是他合作过的导演演员们接受采访的内容，岳徽到现在都记得，几乎每个人都提到了，和陆煦合作的话，拍摄效率会提高。 现在岳徽有了同样的体会。 《诡诈》的拍摄确实很高效。 岳徽拍得很舒服。 到了岳徽这个年纪，合作的演员大半要比他年轻得多，眼下他虽然还能接到主角戏，可他演的剧和电影里都必然会有某家公司力捧的新人。 岳徽为人圆滑，不会在公开场合diss某位新人，他基本是鼓励和夸夸为主，但客观来说，作为演员，拍摄中途时不时被打断的经历并不好受，他的情绪酝酿到位了，忽然被打断的话，就好像一口气没接上来，后续又得继续调整。 在这之后，戏份能顺利拍完就算不错了。 很多时候，岳徽清楚对手戏演员演得不到位，剧组上下也很清楚，可导演依然轻飘飘放过了，因为导演明白，即使重拍很多次，这些新人的发挥也未必会比前一次更好。 还不如专注于接下来的拍摄。 但和陆煦合作的话，基本是一条从头拍到尾，只有外力原因会导致ng，绝对不会是表演的原因。 石信山老谋深算，宴欢同样有谋略，这两个角色的对戏如何不让他觉得畅快呢？ 和岳徽同期的演员中，他属于职业生涯非常长的一位，同期演员混出头的本就不多，很多人因为健康因为家庭陆续退圈，而和他一样混出头的演员，双方能合作的机会越来越少。 《守望者》里他和任宁一合作，任宁一的戏份被剪了不少，但双方对戏的过程中，岳徽还是很愉快的。 《守望者》属于顺—卡—顺—卡的拍摄节奏，和任宁一对戏畅快，和顾思年对戏就卡，其实……也很怪。 像《诡诈》这样能让他拍得高兴的戏确实不多了。 …… 陆煦在《诡诈》剧组拍了三个月，《诡诈》开机比《18岁那年》播出要早，电影杀青差不多是11月初，年底各种杂事也多了起来，许闻那边有一堆任务在等着陆煦。 “颁奖、总结、总结、颁奖……”陆煦揉着额头，“怎么全是耗时很长的活动？” 《诡诈》还打算在星辰奖之后上映。 按这个效率的话，高行川剪片子的手得快到着火。 他这段时间都不可能闲下来了。 “这都是《18岁那年》大结局之后积下来的。”许闻双手插兜，“你人在剧组，我费了多大功夫才让这些活动推迟，你明白吗？” 陆煦一秒懂事：“……您辛苦了。” 许闻确实没说错，或许因为《18岁那年》太正能量，这部剧的影响力要比陆煦以为的广得多——总结会、表彰会之类的正式活动很多。 许闻替陆煦挡掉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则是穆迁和金木代替他参加的。 但陆煦本人既然有空了，该他参加的活动还是得参加。 商务方面，许闻依旧替陆煦控制着数量，标准卡得紧，选的都是认知度高的合作品牌。 “还有公司年会，你都翘几年了，再不参加，我能被老总念到死。” 陆煦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好在许闻是飞扬演艺的老人了，公司高层多少会给他几分面子，只是念叨两声而已，完全不影响陆煦给公司赚钱。 三部剧连着大爆，飞扬演艺的关注度连年上涨，公司财报都比前几年好看了不少。 高层们也不想给陆煦留下步步紧逼的印象，如果不小心把陆煦给放跑了，娱乐圈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必然都会疯狂追逐他。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陆煦非常忙碌。 他虽然不耐烦参加冗长无聊的会议，但这些分享会总结会都会邀请观众讲述观剧感悟，这是打动陆煦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作品被珍视、角色被认可，都是他人生中很幸福的事。 黄路宁没有伟大的梦想，但如果黄路宁能够影响一两个人、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陆煦也会觉得有意义。 这是他作为演员的幸福。 年底这段时间实在太忙，许闻原本还给陆煦安排了去国外看秀的活动，这下也只能剔除了。 他心里默默对g牌说了声抱歉，g牌的合同快到期了，品牌特意给陆煦涨了一波代言费，拿钱却不办事，经纪人难免会觉得愧疚。 好在g牌方面并不介意。 对g牌而言，陆煦愿意续约，没有被中途跑来抢人的竞品品牌抢走，这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好的代言人太难选了。 尤其是陆煦这种代言之后事业三级跳的，简直让g牌高层做梦都忍不住偷乐。 何况作为代言人，陆煦其实相当合格。 他爆了的几部剧里，《识骨之途》他穿了不少g牌的衣服，《尸声》和《18岁那年》主要是人设不符，但私下里，陆煦只要出现在镜头之下，几乎都是g牌行走的衣架。 g牌真的找不到比他还敬业的销售。 何况陆煦的忙碌和g牌同样有关——一是星辰奖提名名单即将公布，二是《诡诈》预计星辰奖后上映，无论是颁奖典礼和红毯，还是电影路演，陆煦都将为品牌带来巨大的曝光。 年底之前，陆煦终于参加了一次飞扬演艺的年会。 主要是去给自家经纪人撑场子。 许闻之前签的那位影后离巢，他在飞扬演艺经历了一段低谷期，现在陆煦签到了他手下，陆煦红是红了，在年会上却不露面，让许闻想炫耀都没机会。 许闻：“……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你是。”陆煦冲他一笑，“感谢我吧，我是全公司对你最好的人。” 许闻：“……” 经纪人选择闭嘴。 虽然……陆煦只在年会上露了一会面，就让经纪人内心有些膨胀了。 没办法，他带出来的人就是红。 对陆煦而言，年会只是个小插曲，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参加了一回年会而已，就有人用他营销了起来。 第99章 099 一档慢综 鉴于苏昭主页出现的陆煦比陆煦本人主页还多，热搜一上，他的发言立刻引起了关注。 “昭昭可爱捏。” “和偶像同一家公司确实好幸福，我们‘狗崽队’终于有人打入内部了。” “陆煦打开市场的角色叫秦昭，苏昭名字里也有昭，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陆煦被很多粉丝叫成陆小狗，他没有固定粉丝名，一开始不少粉丝自称“狗仔队”，算是借了陆煦微博的梗，后来这个名字又衍生成了“狗崽队”。 但“狗崽队”本身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因为陆煦没有什么值得粉丝忙碌的地方，就算粉丝们和别家吵起来，摆实绩就行了，不管怎么摆，陆煦都能轻松碾压。 比他实绩强的大多是中生一代的演员，和陆煦资历相当的，没有谁能在实绩上赢过他。 苏昭“追星成功”这事倒没人怀疑，有合照为证，加上他确实是飞扬演艺旗下的艺人，借用陆煦的名气宣传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各家经纪公司的一贯操作。 …… 陆煦研究了半天，终于把苏昭的脸和名字对上了。 他并非第一天混娱乐圈，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很常见。 许闻却非常生气：“他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自顾自营销上了。” 陆煦给经纪人倒了杯润喉茶：“别气了，是经纪人的主意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许闻冲陆煦丢来一个“你果然懂”的眼神：“他自己的主意。” 飞扬演艺一向不赞成旗下艺人疯狂炒作，一般等艺人演过几部像样的作品、地位逐渐稳固之后，公司方面才会为他多投入宣传经费。 “经纪人没拦着？” “签进咱们公司之前，他的业务由家里人负责管理。”许闻给陆煦比划着，“他经纪人叫彭锡，那天我给你介绍过的，高高胖胖那个，他气死了，跟我吐了一晚上苦水。” 用许闻的话说，苏昭属于人在娱乐圈还没混出什么名堂，想红的心已经飞到天上去了。 “他可能觉得自己和你在同一家公司，这个热度更好蹭。” 飞扬演艺旗下艺人和经纪人都不少，彼此间多少存在竞争关系，不过一众经纪人如今和许闻明面上还算过得去，毕竟陆煦足够红，他能为飞扬演艺拉来外部资源，其他明星也能分一杯羹。 经纪人们不想得罪许闻。 就算谁想蹭一蹭陆煦的热度，也会先和许闻知会一声。 “彭锡让他把微博删了，热搜撤了，他不同意，说自己在以粉丝的身份崇拜你。”许闻叹了口气，“热搜公司倒是撤了，可……” 这波热度确实叫苏昭蹭到了。 至少经过这一遭，有不少网友知道，飞扬演艺签了一个名为苏昭的新人，新人和陆煦“关系不错”。 “彭锡建议你出面解释一下，给他个小教训就行。” 许闻和彭锡关系很好，彭锡不希望他太难做。 不过如今彭锡手底下也没什么像样的艺人，临时换艺人的可能性也不高。 陆煦点点头：“我明白了。” 于是在繁忙的年末，陆煦特意空出一个周末的时间，拉着邵耀和郑骁参加了月湾卫视的一档综艺《我和我朋友》。 这是一档慢生活综艺，主要拍摄明星的快乐日常，在综艺里，明星们拉上朋友一起吃吃喝喝玩乐，把平时不会展现的一面展现出来。 能一起参加这档综艺的，必然都是明星本人认可的真朋友。 陆煦平时很少参加综艺，为数不多的几档也是为了剧集宣传，但这次参加《我和我朋友》，节目组还没提前放出宣传物料，陆煦已经拉着邵耀和郑骁拍了一堆照片。 “！！！小狗美照！” “……明明是小狗丑照才对吧？” “是什么刺激了小狗，居然让我产生了今天过节的错觉！！” “笑死，为什么路人每次拍到陆煦和邵耀都在吃饭，你们自己拍居然也是！（指指点点）” 陆煦难得在微博首页放满九张大图，有他和邵耀、郑骁一起骑车的，还有一起钓鱼的，以及几人生无可恋一起翻白眼的表情。 粉丝们怀疑这照片是陆煦本人拍的，因为居然没有修图的痕迹！ “帅哥麻烦注意一下形象好吗？” “笑死，知道你们是真朋友了。” “我甚至怀疑，如果照片不是和邵耀他们一起拍的，以陆煦的性格，他可能都懒得发。” 果然，陆煦评论区里，郑骁先留言，嫌弃陆煦给他拍丑了。 陆煦：“你就长那样。” 郑骁：“……” 郑骁一怒之下晒出了合照郑骁版，获得了陆煦评论区粉丝的一致好评。 邵耀发了句“挺好的”，收获了陆煦“你是一个好人”点评。 有粉丝在评论区询问陆煦和苏昭关系怎么样，陆煦完全没有回复。 粉丝们自然明白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陆煦和邵耀、郑骁关系不错，可这两人最多在他有作品的时候帮忙转发宣传一下，从来没有放过自己和陆煦的合照。 甚至两人平时参加活动或是有新作面世，除非是记者主动cue，两人一般不会提及陆煦。 他们签在不同的公司，对演员这份职业有自己的想法，能成为朋友已经很难得，不必掺杂过多其他因素。 对待彼此，无论陆煦还是另外两人都表现得很克制。 真正的朋友是这样，那么满世界嚷嚷着自己多么崇拜陆煦、一副“陆煦多么多么看重我”态度的苏昭究竟处于什么位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至少除了飞扬演艺的年会之外，网上并没有太多陆煦和苏昭有交集的痕迹。 不过陆煦毕竟没有明指，粉丝们也只能意会。 但……陆煦本人并不是drama 的风格，就算他有想提携的、欣赏的新人，应该也不会大张旗鼓。 …… 陆煦和邵耀、郑骁在网上互相抨击了一通，没过多久，这期《我和我朋友》就播出了。 鉴于陆煦那一组照片拍得太过失败，对这类慢综不感兴趣的粉丝也投去了关注的视线。 然后——粉丝们真诚认为，陆煦几人加盟的这期不该叫《我和我朋友》，该叫《大傻和二傻三傻》才对。 综艺上复刻了郑骁自行车被偷、邵耀骑着追、陆煦在后面跑的场景。 还有三人不小心绕到一条小巷里，迎面追出来一群狗，郑骁拔腿就跑，陆煦跑不动了、拽住他外套想被他抢救一下，结果狗离他屁股只差一点点距离。 郑骁想把外套脱给陆煦，偏偏项链被勾住了，他根本甩不出去。 郑骁要哭了。 “你不是陆小狗吗？和你的同类好好说说，让他别来啊。”郑骁忍不住狂叫。 “我是人啊我是人！！”陆煦喘着大气，但是依旧不忘强调自己是人类这个事实。 好在邵耀对付狗群有一套，及时把两人救了出来。 除此之外，粉丝们还发现，陆煦是个真非酋。 三人在同一条河边钓鱼，郑骁和邵耀都能钓到，偏偏他什么都钓不到。 他不信邪和邵耀换个地方，邵耀站在他原本的位置，又钓到了，他还是一条都没钓到，等他兴致勃勃感觉鱼线动了，最终……钓上来一只拖鞋。 “笑死，我怎么感觉陆煦突然成了喜剧人？” “幸亏这里不是s市中心湖，主要角色江霖和苏阳都齐了。” “怎么说呢？虽然陆煦很非酋，但他能吃啊！他们仨吃的这家店，我发誓之前陆煦和邵耀一定去过，一定很好吃！” “+1，本地人表示，邵耀带陆煦打卡的每家店都好吃，就没有踩雷的。” 《我和我朋友》没有特意炫友情，只是展示了陆煦和邵耀、郑骁相处时的日常。 和朋友在一块的话，根本不用特意造梗，三个人往那一站就写满了梗。 在粉丝们面前，陆煦的人设永远是完美的，可在《我和我朋友》里，他的各种缺点暴露无疑。 但对粉丝们而言，这样的陆煦反而更显真实。 “我只觉得陆煦超厉害，生活中明明这么大大咧咧，却能把不同的角色演绎得出神入化，好强！” “+1+1+1，超可爱的！” 而在早期追过verse的陆煦粉眼里，登上《我和我朋友》节目的陆煦更像是摆脱了组合时期的阴霾，交到了真正的朋友。 “感觉这期节目里的陆煦比在verse几年的陆煦笑得更多！” “本人就是超阳光小狗啊，真是太好了，有好朋友啦！” …… 这一期《我和我朋友》收视率相当不俗，在这档节目里，明星们本就很放得开，陆煦、郑骁和邵耀三人则比粉丝们想象中更自然些。 无论是骑车吹风，还是互怼开玩笑，都和20多岁的普通年轻人无异。 镜头下的陆煦几人也很真实，拍摄的这天天气又很好，光线明媚又柔软，配上轻柔的音乐，能让整个人心情都舒畅起来。 就好像进入了《18岁那年》的真实场景，在某个拐角里，他们会和黄路宁迎面相遇。 “陆小狗可以多参加几期这种综艺吗？” “哎，我一直觉得，陆煦性格的某一部分和黄路宁有些相似。” 而在《我和我朋友》播出后不久，就有一位飞扬演艺年会的亲历者偷偷放出了一则视频，还配上了他在现场拍下的照片。 视频里确实有陆煦，但大概是因为公司里熟人不多，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从容。 但只要有人要求合照，陆煦都没有拒绝。 苏昭就是在这期间和陆煦合照的，从视频里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交集很少，甚至都没有多说几句话——至少陆煦和苏昭的交流时间并不比飞扬演艺其他人长。 第100章 100 提名 “关键陆煦还没有浓妆艳抹，谁懂？” “兄弟，蹭陆煦这个赛道真的不适合你，换个人蹭吧，主要是我看了难受，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我只觉得陆煦好惨，没红的时候单打独斗还挨骂，好不容易红了，什么歪瓜裂枣都敢贴上来蹭，就因为小狗脾气太好了是吗？” 苏昭这一波操作的确收获了群嘲，可陆煦粉丝们心里依然很不满。 陆煦自己只专心拍戏，拍戏之外的时间他比谁都低调，只差没有地鼠似的打个洞了，偏偏他总是遇上一些low人，虽说陆煦自己默默澄清了，但他被苏昭沾上这事本身就够让人不爽了。 当然，飞扬演艺倒也不是毫无反应。 陆煦眼下是公司年轻一代里的一哥，公司的资源都紧着他先挑，苏昭这么干虽然没有突破公司高层的底线，却很可能让陆煦和飞扬演艺之间的合作关系产生裂痕。 相对其他明星，陆煦的合同更自由些，以他目前的身价，脱离飞扬演艺也很容易。 公司出面狠狠警告了苏昭一通，顺便借此敲打了想借陆煦名声的其他艺人。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苏昭一个，付出实际行动的却只有苏昭一人。 不管怎么说，他吃相太难看，把其他人蹭陆煦热度的路子给堵死了，其他人只想着徐徐图之，缓缓蹭一蹭，请陆煦帮忙宣传宣传作品，陆煦未必会不同意。 飞扬演艺其他艺人虽和陆煦相处不多，却隐约听过陆煦脾气很好的传闻。 虽然——战斗力也相当惊人。 公司高层警告过一遍之后，自然谁都蹭不着了。 不过其他艺人还是觉得苏昭占到了便宜，虽然被嘲了一通，陆煦也通过《我和我朋友》这档综艺做出了解释，可苏昭原先只是个糊到没人管的小透明，现在至少有些存在感了。 倒是苏昭的经纪人和苏昭扯皮去了——在公司管理和家庭作坊式管理之间，苏昭只能选择一个。 如果苏昭更青睐由家人发声、买热搜这种方式，那么接下来，飞扬演艺很难继续为他尽心尽力。 …… 在陆煦看来，苏昭没完全讨到好处。 他虽然有了些知名度，可不管是胡乱蹭热度，还是改名这事，都让他收获了足够的恶感，除非苏昭有足以让他翻身的依仗。 娱乐圈首先是一个圈，苏昭想更进一步的话，必然要和圈内的前辈艺人们合作，然而，有陆煦这个先例在，他再想利用前辈艺人营销的话，都必然会招致警惕。 如果飞扬演艺愿意倾注资源提携他，这种思路倒不是不可。 然而飞扬演艺并不打算成为苏昭的后盾，没有公司的支撑，没有任何一位明星会白白分热度给旁人。 是苏昭先破坏了规矩。 “他这名字也该改了。”许闻道，“这样人家一想起他就只记得他贴着你炒作的事，一直蹭人热度不是长久之计。” 陆煦和许闻的看法一致。 经纪人默默叹了口气：“不过热度确实很重要，先红了再说。” 陆煦轻轻点头。 经纪人看向他，笑道：“这次你没怼人，网上不少人说你变柔和了。” 许闻把网友们的留言翻出来给陆煦看，果然，有说陆煦没怼张治珍的，也有说陆煦没怼苏昭的。 陆煦：“……那我补一个？” 经纪人：“还是别了。” “星辰奖名单快出了。” 按经纪人的说法，星辰奖获奖名单的确定就在提名名单公布到颁奖典礼之间，在这期间，陆煦最好低调一些，虽然他的名声不会影响到奖项的颁发，可既然有获奖的希望，那还是先排除一些不利因素。 早些年飞扬演艺有几位签约艺人担任过星辰奖的评委，基本的流程许闻还是有了解的，虽然时间上可能有些变化，譬如获奖名单可能早就确定了，可能只是几位评委之间的默契，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着名单不会中途变动。 “你想怼人，后面慢慢再怼，我给你担着。”提到这事，许闻也忍不住笑了。 他不由感慨起陆煦招奇葩的体质，好在不管对手是哪一位，陆煦一般都不会输。 针对苏昭这次，陆煦已经相当给面子了，许闻清楚，大概因为苏昭是彭锡签下来的人，彭锡是他朋友，所以陆煦没有闹大。 张治珍那次也是，因为张治珍从前和飞扬演艺有些交情。 和陆煦合作这么久，许闻可以确定，陆煦会怼的人，一定是他本人忍无可忍、无须顾忌的那一类。 粉丝们说陆煦是小狗确实没错。 这个人很护着身边人。 哪怕许闻在圈内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明星艺人，可他依然会被陆煦的这份真挚打动到——他也是被对方护着的一个。 …… 今年的星辰奖提名名单依旧出得无声无息。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权威性奖项的傲慢——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满娱乐圈的目光自然会聚焦到奖项上。 而平时再冷漠、后台再硬的明星，这时候也会放下架子，摆出低调的姿态。 与提名名单一同出的，是颁奖典礼的时间预告。 今年虽非星辰奖的大年，竞争不如去年那么强，可一众提名人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提名名单公布前，各大论坛和剧评人、营销号们都早早作出了预测，而无论给出的预测是偏热门还是偏小众，《18岁那年》都是无法被忽视的一部剧。 “该轮到陆煦了。” “今年……找不出任何陆煦不拿奖的理由。” “《18岁那年》就是今年的top1，如果陆煦再因为年轻拿不到奖，我真的会恨。” “恨+1。” 去年提名的几部剧热度不如《识骨之途》，但演员们的演绎、剧集所展现的主题是胜过一筹的，岳徽更是在《起伏不定》里贡献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 但今年，陆煦毫无短板。 虽说星辰奖并不考虑演员在过往剧集中的发挥，但毫无疑问，俞一和黄路宁两个反差极大的角色必然会给评委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提名经验积累足够，在剧中发挥足够，《18岁那年》的热度、口碑、展现的主题……无一不符合颁奖季大热门的标准。 名单一出，正如所料，陆煦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最佳男主角提名名单上。 五位提名人中，陆煦排在第一位。 他能入围提名早在众人意料之中，可看着陆煦连续三届入围星辰奖，网友们还是忍不住感慨，陆煦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星辰奖提名人的平均年龄。 “宇宙最强小狗！” “去获奖吧，陆小狗！” 从位列第三到位居第一，陆煦仅仅花了一年。 虽说去年是提名名单第二位的岳徽拿下了奖，可那是因为郑冶平已经拿过两座视帝奖杯，再拿第三座的话，他会创造星辰奖的历史，成为唯一。 但在评委们看来，去年郑冶平在《春江水》中的发挥并未超越他的过往作品，他之前的一部获奖作品和《春江水》题材有些类似，在那部剧里，郑冶平演绎的角色更有感染力。 尽管他的表演并不逊色于竞争对手们，但他没有赢过过去的自己。 换而言之，陆煦既然排在第一位，拿奖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想采访一下章澈的感受。” “亲爱的澈，我又提名星辰奖了，虽然你提名都没有，但我已提名三次，希望下次你能和我一样入围。爱你的煦。” “啊啊啊啊别癫，他俩不能凑一块，我会觉得小狗被玷污了！！！” “之前章澈就是因为挡不住陆煦才去拍电影的吧？电影都上那么久了，他还是打不过陆煦，也是蛮惨的。” m牌及时取消了和章澈的合作——双方合同只签了一年，倒没有产生多余的争议。 当然，章澈已经没有了争议的资格。 野海经纪倒是想尽办法拯救章澈的事业，但一旦某位明星露出糊的势头，外力是挡不住的。 等待上位的男明星太多了，章澈在野海内部也有竞争者，属于他的资源被瓜分被细分，就算他依然有粉丝支撑，声势毕竟不如从前。 对明星而言，一线和二线是两个世界。 而即便章澈没有糊到二线，还在一线末尾垂死挣扎，顶尖一线和末尾一线也是完全不同的。 章澈甚至还不如某些二线，毕竟二线有往一线发展的潜力，他却很难再重现曾经的辉煌了。 …… 这一届星辰奖，g牌表现得相当卖力，给陆煦准备了足足两位数的礼服供挑选，准确地说，是领奖服。 虽然颁奖典礼还未开始，获奖名单还远未公布，可在g牌眼中，星辰奖最佳男主已经是陆煦的囊中之物了。 那么，陆煦必然也必须是星辰奖当天最受瞩目的明星，从红毯到登台都不能有一丝错处。 陆煦：“……” 试衣服试到他想哭。 每一套他都觉得挺好的。 但是！ 谁敢相信？ g牌派过来的那个外国佬居然很严肃地进行了天文历法上的测算，硬生生排除了几套和获奖相克的造型。 陆煦：“……拒绝封建迷信，谢谢。” 但g牌方面确实很重视，外国佬说起相生相克这个话题的态度格外端庄。 陆煦只能由着品牌来了。 因为据品牌方透露，陆煦是近几年的男主提名人里唯一一位和g牌有合作的。 一届只有五位提名人，热度和实力兼具的那些，早十多年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竞品预定了，其余的实力派大众认知度不够，一般也不会成为奢牌的合作对象。 第101章 101 获奖者 再一次出现在星辰奖红毯，陆煦已是轻车熟路，不仅是他，《18岁那年》剧组全员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韩霄和周琳被剧迷们称为“黄爸”、“黄妈”，一家三口出现在镜头中央时，连穆迁和金木都被记者们要求退散。 穆迁很乖巧地让出了位置。 “陆煦这架势，好吓人。”《时装》记者感慨道，“g牌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时尚记者常年和奢侈品牌打交道，自然一眼认出陆煦穿的是g牌目前尚未售出的高级定制系列，陆煦毫无疑问是全球首穿。 但和星辰奖男主提名的重要性比起来，g牌首穿似乎根本不算什么。 至少陆煦本人不会在乎这些。 “就算他穿了身十年前的成衣，g牌也一定会认领的。”记者们对奢牌的尿性太了解了，只要明星星光足够、奖项也足够，就算和奢牌没有合作，品牌也绝对会巴巴认领的。 何况陆煦是本届星辰奖的大热门。 三年三提，陆煦值得任何一家品牌押宝。 甚至可以说，最近几年星辰奖颁奖典礼的收视率都是靠陆煦撑起来的——最佳男主角奖颁发过后，星辰奖收视率就会从最高峰跌落，最近几年星辰奖的最大悬念，都是陆煦能不能拿奖。 “陆煦这角色运真是好到离谱，部部大爆，真够吓人的。” 记者们在一片哄闹声中拍下陆煦的照片，相比第一次登上星辰奖红毯时，陆煦成熟了许多，越来越有大咖的风范。 当初他凭秦昭一角入围最佳男配已经震惊整个业内，那时候没有人能想到，眼前这人能一遍遍刷新星辰奖的历史。 《天子》上线时，不少业内觉得陆煦能火，可他火得太迅猛、太猝不及防了，以至于竞争对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站上了高处。 拍完一组照片，记者们只听红毯上传来一阵喧闹声，尖叫声和呼喊声越来越热烈，刺得人双耳发疼，一抬头，就见陆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尸声》剧组那边，正和邵耀勾肩搭背互相比划着。 “我cp复活啦！！” “今天根本就是在过节！！！” “快点拍，不然来不及了！” 《18岁那年》剧组一起走红毯的时候，陆煦的笑容很阳光温暖，遇上邵耀之后，他就本性毕露了。 两人在红毯上停留了许久，让记者们拍到了足够多的照片。 记者们不由感慨，这事还得感谢苏昭，以陆煦的风格，他是不会和邵耀留下这么多“疑似cp”照的。 《尸声》虽然大结局了一段时间，江霖和苏阳两个cp的热度倒一直不减，用cp粉的话说，这两人好就好在不卖。 卖了就像演的，不卖才是真的。 嗑！ 在本届星辰奖上，《尸声》没有入围演员类奖项，却提名了最佳长篇剧集、最佳导演和最佳原创剧本三项大奖，何况作为当年热度最高的剧集，《尸声》一直备受瞩目。 它只是给演员的发挥空间略小了些，但剧集本身的质量是合格的，甚至超出了观众们的期待。 眼下《尸声》获奖的呼声不如《18岁那年》高，但作为悬疑探案题材类的精品佳作，《尸声》同样配得上星辰奖的青睐。 “如果《尸声》让陆煦入围最佳男主的话，他反而会有分票的风险，《尸声》没拿演员类奖项，对陆煦而言反而是最安全的。” “江霖也是很优秀的角色，放在星辰奖竞争力特别小的年份，陆煦还真可能有一个提名。” “总而言之——陆煦就是牛！别说主演《尸声》和《18岁那年》两部剧了，就算只拍其中了一部，也足够其他人吹一辈子了。” 业内现在盘点小生实绩，基本要把陆煦排除在外，因为带上陆煦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一般来说，某位小生主演一部热度过万的剧，就够粉丝们吹上很长一段时间了，而陆煦在这块的实绩是——三部主演剧，平均热度15000+，对，还是接近16000的15000+。 没有人会忍住不吹的！ 如果把他当男二男三的那几部剧都加上，平均热度也绝对在13000+以上。 拼实绩的时候，陆煦粉丝列出来的表格尤其残忍。 一般粉丝们拼热度，通常是以万作为界限，但陆煦粉丝是每增1000就单开一格，以至于从16000到12000，其他小生大多挂零，就陆煦一个人的名字张牙舞爪挂在那。 拼奖项实绩的话，那就更残忍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是规格之外的演员。 他起步远不如科班出身的演员，拍摄《贵公子》和《天子》期间都是单打独斗，偏偏这个人创造了旁人无法比肩的飞升速度。 《18岁那年》大结局之后，网上有关陆煦的黑料都少了很多。 ——有这么多作品作为底气，再没有什么能轻易打倒他了。 …… 这一届陆煦的座位依然很靠中间，坐在他旁边的是《原上草》的主演原莱，后面一排则是《春日浪漫》的主演夏峥嵘，去年他也提名了星辰奖最佳男主，今年又遇上了陆煦。 “怎么又是你？”夏峥嵘和陆煦开起了玩笑，“我还以为今年能换个人。” “抱歉，让你失望了。” 夏峥嵘身边的则是《河流两岸》的主演李天厚，他约莫45岁上下，面容严肃，眉头自始至终皱着，看上去十分紧绷。 就算有镜头在，陆煦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眉头都没有舒展开。 不过陆煦发现，李天厚对他是这个态度，对夏峥嵘原莱也是一样。 最后一位提名人王继是今年几位提名人里年纪最大的，他在《回不去的岁月》里扮演一位失明老人，《回不去的岁月》和《18岁那年》都是温馨风，只是一部讲述了中年人回到年轻时代，另一部则讲述了人变老之后的种种无奈。 今年依然是星辰奖获奖者的大混战，五位提名人中，唯独陆煦和李天厚没有捧走过奖杯。 不过陆煦年纪虽然比李天厚小很多，在星辰奖的累积却并不逊色于李天厚，加上这一次他一共入围过三次星辰奖，李天厚只有两次。 今年颁奖季的预测中，对李天厚获奖的期待仅次于陆煦。 坐下来之后，陆煦隐约觉得李天厚对他有些敌意，这只是他的第六感，因为李天厚对其他几位提名人的态度也算不上好。 不过陆煦的第六感通常还比较准确，他不会轻易否定自己的判断。 颁奖典礼倒是一直平平淡淡，这次《18岁那年》入围了好几项大奖，韩霄和周琳分别入围了最佳男女配角，最终，周琳凭借在剧中扮演的母亲一角拿下了奖杯。 这同样是她演员生涯中第一座星辰奖。 星辰奖这类偏正式的奖项，非娱乐圈人士表示不屑一顾，只觉得这是明星吹嘘自己、抬身价的一种方式，尤其是年轻演员，一旦入围了或者和星辰奖沾上一点边，那绝对会把热搜买得飞起。 但对周琳这种勤勤恳恳拍了一辈子戏的演员而言，奖杯代表着痕迹。 只要星辰奖存在一天，她这个获奖者的名字就会和奖项一同存在。 就算她拿了星辰奖，也没有狂上热搜的财力，更没有那种必要。 最佳男女配角奖项颁发后，最佳摄影、最佳配乐、最佳灯光特效等技术类奖项接连颁发，《18岁那年》在这类奖项上一无所获，倒是《尸声》拿了最佳配乐，可以说，《尸声》恐怖的氛围有一半是通过各种音乐烘托出来的。 陆煦等待许久，看着一个个嘉宾依次上台、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对星辰奖组委会的感谢，在这之后，最佳男主角奖终于要颁发了。 镜头倏然打在五位提名人脸上。 李天厚依然眉头紧锁，夏峥嵘原莱几人倒是神色平静，不知是否是刻意，大屏幕上，陆煦是最后一个露脸的，而他入镜的时间比另外几位提名人都要长一些。 “！！！好帅！！” “好能扛镜头的一张脸，袖扣好评！” “哇酷哇酷，陆煦能拿奖吗能拿奖吗拿奖吗？能拿奖扣1我疯狂11111。” 下一刻，大屏幕上出现了五位提名人各自的表演片段。 这一次，《18岁那年》的黄路宁是第一个出现的。 在星辰奖这样正式的专业大奖上，位次顺序都必然有特殊含义。 夏峥嵘视线轻轻一扫，他注意到，李天厚的眉头比刚刚皱得更深了。 有镜头在，他不好大幅度做动作，不过夏峥嵘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确实很难轻易释怀……毕竟这是星辰奖，尤其对从未捧过奖杯的人而言。 他好歹拿过一次视帝，在最有希望拿的那一届，他也做不到从容。 只是…… 夏峥嵘目光稍稍前移，便看到了陆煦的侧脸。 和李天厚比起来，陆煦可谓十分镇定。 屏幕上正在放的，是《18岁那年》中黄路宁回到过去不久的一个镜头，远不如剧集最后他和母亲在温暖阳光下的那一幕流传得广，在这个场景中，黄路宁放声大哭，哭声让人动容不已。 因为自这一刻起，他又成为了那个有家的孩子。 父母还活在这世上的感受和不在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一位作家所写，亲人的离去不是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注） 黄路宁一直被困在这潮湿里。 夏峥嵘上届和陆煦一起入围过星辰奖，因而他很明白陆煦表演中所爆发的力量，俞一和黄路宁两个角色截然相反，他却都展现出了角色身上的闪光点。 第102章 102 获奖感言 陆煦本以为，他会对获奖这件事表现得很平静。 之前连续两年入围却没有获奖，他的心情一直很平和，并没有难受或者悲伤的感觉，他不嫉妒拿奖的岳徽和郭一宁。 然而，这一刻，当镜头打在他脸上、大屏幕映出他的面孔时，陆煦却觉得，他的情绪被点燃了。 他是需要认可的。 他此刻恰好被认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请允许我放肆尖叫！！陆小狗获奖了！！！” “终于——星辰奖历史上最年轻的视帝！！！” 陆煦站起身的一瞬间，邵耀隔着几排座位和他碰了碰拳——对邵耀来说，在满场注视下给陆煦一个拥抱，难度还是高了点。 但陆煦远远跑去拥抱了他。 穆迁和金木则毫无顾忌，一个揉着陆煦的头，把陆煦精心打理的头发揉成乱毛，另一个则轻拍后背鼓励他。 当然，金木也没忘记替陆煦理顺头毛。 嘉宾席上响起连绵的掌声。 陆煦目光看向此刻的舞台，对他而言，这一刻的领奖台过于明亮了，他甚至忘记自己应该先走上领奖台去拿那座奖杯，直到穆迁和金木合力推了他一把。 “这一夜一过，陆煦一线的位置彻底坐稳了。” “星辰奖开办至今几十年，终于迎来了第一位30岁以下的视帝。” 陆煦缓步上台。 g牌精心准备的造型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他行走之间，西服仿佛也染上了耀目的色彩，星辰奖的舞台大气庄重，陆煦和这样的氛围却毫不违和。 领奖台上的青年拥有一张惊艳的面孔，每一次露面都引得粉丝尖叫不已，但比长相更为夺目的，是他诠释的一个个经典角色。 从秦昭到俞一，再到黄路宁，他终于夺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座星辰奖奖杯。 众望所归，堂堂正正。 “看看陆煦，再看看顾思年和章澈，实力赢得一切。” “我好想哭，陆煦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 “虽然演员这条路陆煦走得顺风顺水，但我还是想说，不管是星辰奖还是《18岁那年》《识骨之途》几部剧的热度，都是他尽全力拼下来的，陆煦值得！！” “我发疯尖叫中！！！” 自红毯开始，有关本届星辰奖的一切就一直挂在热搜榜上，而当陆煦拿下最佳男主的一瞬间，星辰奖的热度终于爆了。 星辰奖给年轻演员的机会实在太少，以至于业内形成了一条默认的潜规则——男演员没年满30岁、没在各类型的正剧里打拼过几年，就绝无获奖的可能。 而就在今晚，陆煦打破了这条规则。 自《18岁那年》热度破万的一瞬起，陆煦已经是公认的圈内小生top了，但这一刻，他的纪录变得更加难以超越。 “就问临歌娱乐有没有后悔？” “真的，超超超绝逆袭大片！绝地求生！” …… 当陆煦在话筒前站定、手中握着星星形状的奖杯时，数道目光向他投来。 陆煦没有哭，眼眶也没有发红，只是笑容比往常更灿烂了些，好看得仿佛画中人。 “我很喜欢黄路宁这个角色，拿到剧本的一瞬间，虽然我还没确定要接下它，可我脑海中已经在描摹演绎这个角色时的场景，我害怕辜负了角色，幸好我没有。” “接下这个角色后，在演绎他的过程中，我更了解这个世界，更喜欢去观察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在金木编剧笔下，黄路宁渺小而伟大，坚强而软弱，亲切又温暖，是我见过的很多人的集合。” “我很荣幸可以演绎黄路宁，也很荣幸这个角色被那么多人喜爱，我希望每个人都和黄路宁一样，拥有一段温暖而幸福的人生，被偏爱围绕，被温情围绕！” 陆煦感谢了《18岁那年》剧组的所有主创，感谢了星辰奖组委会，也感谢了许闻。 经纪人在台下的一角用力冲他挥手。 陆煦投过去更灿烂的笑容。 “我也好爱黄路宁！” “哎，陆煦拿奖的那一瞬间我没哭，听完他的获奖感言我却忍不住哭了，他希望别人被偏爱围绕被温情围绕，可verse时期他明明受到了那么多伤害。” “+1，不敢相信会从陆煦口中听到这一段话。” “他走出来了，未来一定是星光灿烂！” “陆煦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人，啊啊啊啊啊成为巨星吧陆小狗！！！小狗弹射起飞！” …… 这一晚，#陆煦 星辰奖最佳男主角# #陆煦 星辰奖最年轻视帝#等诸多词条连番登上热搜，从陆煦走上红毯的那一刻起，有关他的讨论就一直没有停过，就连他穿的那身西服也如g牌所期待的那样爬上了热搜榜。 陆煦是星辰奖历史上最年轻的视帝，毫无疑问也是商业价值最高的视帝。 他拿下影帝的那一瞬，各影视论坛纷纷开始研究本届星辰奖的得奖规律。 一条条和他相关的帖子被顶上了首页。 【话说，verse时期，有人想过陆煦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根本不敢想。】 【论坛还有痕迹，《天子》之前搜“陆煦”这个关键词，基本都是群嘲。】 【搜《贵公子》有惊喜，论坛嘲疯了。】 【verse另外三位和陆煦真是天上和地下，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有陆煦粉提过陆煦被欺负的事，那时候另外三位的粉丝太太强势了，根本没人听陆煦粉的解释。】 【有印象，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时候别说陆煦成为一线小生这种梦了，陆煦成为verse顶流的梦都没人敢做。】 【陆煦退出verse那天，论坛首页全是庆祝的，哈哈哈哈，仔细想想，到今天其实也没有几年。】 【陆煦获奖了，verse另外几个居然开始蹭他了，笑死，人红了满世界都是朋友，可惜陆煦根本不带理的。】 【远不如当初这群人转发《女帝》那场大戏精彩。】 陆煦获奖，其余几位一线小生的反应倒还好，几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从《识骨之途》爆火开始，陆煦的声势已经挡不住了。 除非陆煦主动犯错，圈里能稳压他的年轻一线根本不存在。 可对于某些人而言，陆煦拿星辰奖影帝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主要是指verse另外三位成员和章澈。 陆煦刚起步的时候，谢青扬几人就料到，只要陆煦人气继续往上涨，他们三人的名声必然会越来越坏。 那一天比他们想象中要早得多。 陆煦verse时期受的委屈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可这不代表谢青扬几人就能轻易被放过——陆煦粉丝不是猛攻型，属于细水长流型，具体表现为——比陆煦本人还要记仇，八百年前的旧账都能被翻出来。 如果只是翻陆煦被欺负这些旧帐倒也罢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可陆煦粉丝偏偏另辟蹊径，扒出了一堆谢青扬抽烟、顾思年随地吐痰、孟钦乱扔垃圾这种容易让人幻灭的黑料。 他们欺负陆煦是verse内部事务，这年头的偶像一个比一个抓马，仔细去扒的话，各个组合都能独立创造一门“x学”，可谓学海无涯。 可陆煦粉丝扒出的这种黑料，则是把他们早年的偶像包袱踩了又踩，谢青扬几人为数不多的粉丝都跟着跑了。 至于章澈—— 章澈就差请神诅咒陆煦不拿奖了。 但陆煦还是拿了。 现在陆煦是星辰奖视帝，他是连提名都沾不上的nobody，对章澈来说，现实过于残酷。 他只是做错了一个选择而已，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就在陆煦拿星辰奖的这晚，闲得无聊的网友们给陆煦做了一个短视频——《拳击手火箭小狗vs手下败将s》。 在视频里，陆煦是一个拳击狗，每ko一个对手，他就坐上火箭“嗖”地飞了。 陆煦依次ko了顾思年、陈烨、章澈几人，顺带把临歌娱乐ko了。 还有给他做小狗骑车视频的，拳击视频属于有效攻击，小狗骑车则属于玄学攻击，具体表现为陆煦依次骑车经过顾思年、陈烨、章澈几人，真的只有骑车这一个动作，可这几人却依次倒下。 视频只对人不对剧，毕竟被《贵公子》ko的《守望者》有岳徽参演。 “笑死，我要是陆小狗的对手真的会生气的！” “lucky dog！” 陆煦获奖，飞扬演艺及各家平台也没有闲着，星辰奖官博发布的陆煦获奖照，飞扬演艺第一时间转发了，云朵影视先@了《18岁那年》剧组，又放出了《天子》上线时的剧照，感谢陆煦出演了这两部在云朵影视上线的作品。 葡萄影视也在为陆煦热烈庆祝，趁机宣传了一波《识骨之途》和《尸声》。 虽然这几部剧都早早大结局了，可在各平台自身的播放量榜上，几部剧的热度直至今日都很靠前。 星辰奖的影响力圈外人士很难想象，至少在陆煦获奖之后，他这一代演员可以接触到的电视剧本，必然会由陆煦先挑一遍，之后才轮到其他人。 倒不是说其他演员只能挑陆煦挑剩的剧本，但在导演、编剧们心目中，演员们是存在顺位的，而陆煦毫无疑问是第一顺位。 自《天子》入围星辰奖的那一刻起，陆煦就一直在积累信赖，在他拿下星辰奖最佳男演员之后，业内对他的信赖到达了巅峰。 第103章 103 星辰奖后续 对陆煦而言，拿下星辰奖的日子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除了柜子里多出一座奖杯外，窗外阳光依旧灿烂，风景没有变化。 打开窗户，一阵寒风吹来，陆煦忽然间清醒了。 星辰奖奖杯安安静静立在玻璃柜里，奖杯下方刻着他的名字和获奖年份。 本届星辰奖上，《18岁那年》拿下了最佳长篇剧集和最佳男主角奖项大奖，最佳导演则由《尸声》获得，因而获奖名单出炉后，一众媒体纷纷表示，陆煦是本届星辰奖的最大赢家。 热搜榜前二十里，近一半热搜和陆煦有关，有盘点他的提名和获奖经历的，也有盘点他演员生涯的高光时刻的，verse的那段经历成为了经典课件，被网友们复习再复习。 顾思年几人倒是都转发了陆煦获奖的那条微博，停更几年的verse官博甚至重新上线，祝贺前“verse成员”陆煦赢下星辰奖视帝。 “啧啧啧，密码终于想起来了！” “真的是有生之年！！” “之前好歹还会发[音符][眼泪]呢，这次怎么没来个[音符][庆祝]？干巴巴的，一看就不情不愿的样子。” “感觉verse真的给当下正活跃的男团提了个醒，撕可以，别做得太绝，谢青扬孟钦顾思年风光无限的时候，想过陆煦有一天会翻身吗？” 谢青扬几人的转发，陆煦自然没有理会，不过网友们对“verse三人支持陆煦”这条热搜的态度也很冷淡——三人与陆煦在圈内的地位早已不对等，眼下这场戏，无非是谢青扬三人为了热度博眼球。 “……好歹是我少女时代的白月光，怎么就死了呢？给我留点念想也好啊。” “如果他们能踏踏实实拍戏、好好做节目，而不是火了就蹭、糊了就嫌弃，我大概还会高看他们一眼。” “＋1＋1。” “这三个人愿意踏踏实实的话，绝对不会混到现在这一步，无非是verse有陆煦这个血包在，现在没有罢了。” “他们对陆煦最大的贡献，就是把他赶出了verse。” verse原先是临歌娱乐赚钱的主力，如今谢青扬三人都糊了，原有的代言掉得精光，连带着临歌娱乐也一蹶不振，加上之前临歌娱乐贸然进入影视圈，投资亏了一大笔，日子自然愈发艰难。 verse解散后，谢青扬三人都是独立团队，有各自的工作室，但以三人如今的商务和资源，显然没有养团队的必要。 俗话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曾以为将各自走花路的三人，又重新被临歌娱乐整合进了一个团队里。 好在最近几年男团选秀还算火爆，verse毕竟是大火过的，几人还能去男团选秀里当一当飞行嘉宾。 只是——放在verse还火的时候，他们至少能混个发起人的身份。 “他们……就算了，换成陆煦的话，我们节目组还会考虑考虑。” 节目制作人这话毫不给面子，谢青扬三人自然也听见了。 可他们只能忍，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飞行嘉宾这个身份看似不错，能被选手们尊称一声老师，但那是镜头能拍到的地方，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节目流程繁琐而杂乱，选手实力参差不齐，遇上那种大公司出身、粉丝又多的小爱豆，verse前成员这个身份毫无威慑力。 旁人拥有未来，三人早已没有了。 因为日子实在艰难，顾思年甚至瞄上了他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低成本网剧，指望着自己遇上一部《贵公子》。 然而《贵公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别说顾思年了，晨曦影视自身也想复刻一部《贵公子》——这个心愿至今没有实现。 …… 许闻说出新邀请的一瞬，陆煦疑心自己听错了：“选秀综艺发起人？我？” ？？？？？ 这句话的威力不啻于大象在天上飞。 “对，你。”许闻一看陆煦表情就知道他要拒绝，于是他默默摊开一只手：“节目组计划给这么多。” 这就是他明知陆煦会拒绝，高层却撺掇他到陆煦面前试一试的原因。 节目组给出了一个高昂的、令人无法拒绝的报价。 这几年各大综艺都很舍得花钱请人，因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根本瞧不上综艺的明星们纷纷为了钱纡尊降贵。 综艺可比拍戏赚钱轻松多了。 综艺还方便造人设，靠着综艺翻身的明星不在少数。 在年轻演员里，陆煦属于很少参加综艺的，他偶尔会去一两期，却没有完整参加过一整季的综艺。 他感觉自己没什么综艺细胞。 许闻：“……其实一直有脱口秀综艺请你。” 陆煦：“……他们很有眼光。” 陆煦依然诚挚地拒绝了这档综艺的邀请，虽说对方开出的价码很诱人，不过陆煦如今已经能拿到男明星里第一档的片酬，他完全不缺钱。 在旁人看来，既然已经拿下星辰奖了，放松放松是应该的，但对陆煦来说，拍戏并不累，反而是看似轻松的综艺会让他有压力。 拍戏时他是从容的，他可以轻易掌握角色的喜怒哀乐，参与进剧本创造的世界里，综艺则不同，他根本不是实力派偶像，他作为男团选秀发起人又能做什么呢？ 告诉选手们不努力也可以？ 想到那幕场景，陆煦就觉得很灾难，他的脸皮没厚到那种程度。 他想做自己擅长的事，不想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仅此而已。 有人爱说“挑战”，但陆煦觉得，节目组花几千万请他过去，或者粉丝们期待他出现，绝对不是为了让他口头表演几句努力。 收了钱就要办好事。 …… 星辰奖的热度过了一周才逐渐平息，微博热闹了几天，网友们纷纷在各大视频网站发布陆煦的角色混剪。 从方寸院墙望向天空的太子秦昭，到和父亲一起分享红薯的黄路宁。 视频名为《今生》。 【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平凡却爱着他的父亲。】 【在黄路宁这个角色身上，陆煦也收获了圆满。】 演员赋予角色魅力，这些视频不需要精修，网友们也不需要大海捞针般截取某个特定表情——陆煦让人印象深刻的表演片段实在太多，因而在各家网站发布的视频手法虽粗糙，情感却很充沛，让人忍不住看了再看。 “这是《至尊》哪个片段，我怎么没注意过？” “俞一，我心里永远过不去的俞一！！” “呜呜呜又害我哭了好多次，所以陆煦什么时候拍新剧？” “新剧暂时没有，新片《诡诈》定档了，有人和我一起看吗？” “约约约！” 早在《诡诈》杀青后，高行川就和陆煦透露过，电影预计在星辰奖前后上映，正赶上陆煦拿下星辰奖视帝，《诡诈》成为了星辰奖前后两届视帝共同主演的电影。 事实上，高行川嘴上说要蹭星辰奖的热度，《诡诈》真正赶上的档期却是春节档。 陆煦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上剧和上电影的速度，好像根本没有库存积压这个概念，说上就上了。 高行川给出的解释是：“可用的素材多，好剪。” 导演主要是没有掣肘。 虽说这个项目是岳徽拉动的，岳徽却根本没有干涉剧组创作的意思，只勤勤恳恳当一个演员，陆煦也是，自始至终和所有演员保持默契。 对方的面孔甚至都比导演想象中更适合大银幕。 演员们把剧本展现得足够出色，高行川剪片子的时候自然充满灵感，他剪辑的时候甚至没考虑过票房——以《诡诈》的质量，不可能没人看的。 真不是他自卖自夸，《诡诈》就是哪哪都好。 导演滤镜八米厚。 岳徽和陆煦都摆出了和剧组共进退的姿态，就算《诡诈》真扑了，经济上的亏损必然不如春节档上映的其他几部电影大。 《诡诈》的拍摄成本是7400万，其中不包括岳徽和陆煦两人的片酬，特效稍微多花了些。 但电影既然定档春节上映的话，宣传费必然不会低，排片也难争。 之前《侠客》大扑特扑，没门路的导演们提到这事都一脸痛恨——排片多难抢业内谁不知道？放头猪导的片子上去，票房都不可能像《侠客》那么低。 有些电影质量明明不算差，可惜苦于排片，最终没有拿到预期内的票房。 虽说票房最终靠质量取胜，可最终票房落在哪个点位，和档期、排片、宣发……甚至导演和演员们的过往口碑息息相关。 …… 春节档临近，电影市场上硝烟四起。 春节档是业内公认的一年中竞争最为激烈的档期，目前的电影市场上，票房过50亿的影片大半诞生于这个档期——与暑期档相当。 但暑期档有两个月，春节档只有短短一周，也就意味着，在这一周内，一部电影必须通过各种方式竭尽所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在这个档期里，《诡诈》的存在感并不算很高，虽然两位主角岳徽和陆煦的知名度不低，可这个档期的大制作实在太多、投资破亿甚至5亿以上的电影都有好几部。 相比《诡诈》，这些电影更需要在春节档搏一把。 “《归途列车》《小时候》《不灭黑夜》《诡诈》……今年春节档新片居然有十多部！” “电影院要挤爆了吧？” “我一直觉得《诡诈》不该在春节档上，剧组胆子好大。” “可能要借一下陆煦拿星辰奖的热度？《诡诈》的宣传点只有这个了。” 陆煦自然勤勤恳恳为《诡诈》做宣传，毕竟是他主演的第一部电影，不过对于《诡诈》，业内态度相当谨慎。 第104章 104 上映 “你说啊，你快说是谁啊！” “哈哈哈哈哈笑死，好敢讲！” “好骂！” “big胆！陆煦你得罪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指指点点）” “请勿对号入座，陆某没有暗指，陆某都是明指23333～” 陆煦的回应太过直接，直接得仿佛左右开弓、在李天厚脸上狠狠甩巴掌一般。 偏偏岳徽也在这时候添油加醋：“那我运气真不错，居然克服了那么多不利因素。” 吃瓜群众们这才意识到，同样是和陆煦同届提名，岳徽扮演的角色甚至是个反派，他却击败陆煦拿下了最佳男主角。 “星辰奖难道这一届才决定安排陆煦来打破常规的吗？（狗头）（狗头）” “可能是星辰奖和李天厚有仇吧，一看他提名了，立刻就打破常规哈！” “笑死，说起翻白眼这条，岳徽获奖这一届，我也能截到陆煦翻他白眼的动图。” “独翻翻不如众翻翻，这都能作为证据的话，说明李老师性格确实直率，因为一般人不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证明自己是个笨猪。” “何必呢？这不是白给《诡诈》送热度吗？” 写出长文的营销号和李天厚显然是在给《诡诈》送热度，在这之前，岳徽给《诡诈》宣传的点都找不到，他刚打瞌睡，李天厚就送来了枕头。 而夏峥嵘、原莱几人被这篇长文拉下水，为了表明态度，几人也纷纷转发了《诡诈》的预告。 原先陆煦粉丝觉得《诡诈》预告放得太晚，春节档佳作迭出，观众们一部一部预告看下来，容易对《诡诈》失去新鲜感。 但眼下陆煦和岳徽的讨论度正高，《诡诈》放预告的时间刚刚好。 李天厚被岳徽和陆煦联合挤兑了一通，面子上很是挂不住，《诡诈》预告公布这天，他特意转发了《不灭黑夜》和《归途列车》的宣传博，以表示自己对这两部电影的看好。 但遗憾的是，《不灭黑夜》《归途列车》两个剧组都没有接招。 “是因为陆煦太能怼了吗？” “哈哈哈哈哈都是《侠客》的后遗症，怕沾上某种玄学吧？” “……都是圈内老前辈了，输已经输了，给自己留些面子不好吗？” “我还是想问，到底是谁买营销给《诡诈》艹热度的？人太好了。” 《诡诈》剧组这边也猜不到，就当春节档竞争过于激烈，牛鬼蛇神一茬茬地往外冒，甚至李天厚点赞这种情形只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大事。 “就是陆煦这话说得不好听，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直红吧？” “emmmm……历届那么多星辰奖得主，为什么营销号只盯着陆煦踩呢？为什么李天厚敢点赞呢？还不是因为陆煦太年轻了，别说什么李天厚为人直率了，直率的人怎么光找软柿子捏？他这是第二次入围星辰奖吧？第一次那位获奖者他怎么没去捏一捏？” “那届的获奖者是吴自醒，他敢捏吗？捏一下都叫他哭。”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除了资历还能扯什么？扯演技，扯剧情本身？他甚至不敢找星辰奖组委会的麻烦。” 陆煦这边有营销号长篇大论，飞扬演艺干脆也找来一位营销号，只论李天厚和他主演的那部《河流两岸》的不足之处。 这位营销号下起手来比《我不认可陆煦拿星辰奖的理由》作者还狠，通篇只有一个主题——星辰奖你真是昏了头了，《河流两岸》这种老掉牙腌入味的剧集还能入围？ “《河流两岸》主题就是一个苦字，全剧只讲农民如何苦，却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剧集声称是实景拍摄，讲述现实中存在的故事，可李天厚塑造的角色形象是真实存在的吗？” “李天厚了解过他扮演的角色吗？下过地吗？他只会哀伤，只会文艺，却没有把农民淳朴勤劳的形象展现出来，至少在《河流两岸》播出之后，当地很多民众反应，剧集并没有体现当地的真实生活。” “我甚至可以说，在《河流两岸》中，李天厚的表演不接地气，以不接地气的表演去展现一个接地气的形象，这难道不违和吗？这才是李天厚拿不到星辰奖的真实原因。” 喷陆煦的那位营销号好歹只说了陆煦不该拿星辰奖，飞扬演艺找来的这位则直截了当表示，李天厚连提名的资格都不配有！ 要不是年纪大，你以为你配得上星辰奖提名？ 看到最后，网友们深深怀疑，这位营销号找来了一位真业内，主要是对比《我不认可陆煦拿星辰奖的理由》只能截其他提名人的白眼图来喷陆煦，这位真业内仔细盘点了李天厚出道以来全部作品的表演风格，重点解析《河流两岸》和李天厚另外一部星辰奖提名剧，专业度拉满，最终得出结论——提名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何况陆煦不是第一次提名星辰奖，《天子》和《识骨之途》都提了，说他靠《18岁那年》得奖不行，难道靠《天子》和《识骨之途》入围就行了？ 网友们甚至忍不住猜，这位真业内说不准就是星辰奖内部人士。 不是内部人士怎么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李天厚点赞在打谁的脸？当然是星辰奖自身的脸。 …… 当然，《诡诈》剧组相当感谢李天厚，如果不是对方忽然来这一出，夏峥嵘等人不会转发替《诡诈》宣传，《诡诈》更不可能上那么多次热搜。 剧组发预告那天，陆煦甚至在微博上诚恳感谢了李天厚：【谢谢帮忙宣传的李老师，很荣幸。】 结果夏峥嵘转发了这条微博：【我也得谢谢李老师。】 岳徽：【……那我也？】 “笑死，李天厚到底有多不得人心啊？” “仔细想想嘛，星辰奖颁奖典礼他都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要说他平时多么和善，有人信吗？” “话不多说，我也来谢谢李老师。” 陆煦这条微博上万条转发，换而言之，李天厚就被感谢了上万次。 不过他的脾气是圈内出了名的倔，虽然被岳徽几人明里暗里讽刺了几回，他依然没有取消点赞。 陆煦于是默默赞了那篇《我不认可李天厚提名星辰奖的理由》。 来啊，互相伤害啊！ 一点点热度，汇成给《诡诈》热搜的海洋。 “回本”群里，高行川告诉陆煦可以了：“换我来赞，你不用事事冲在前头。” ——陆煦一番操作，《诡诈》预告的播放量居然冲到了春节档十部新片的前二，仅次于《不灭黑夜》。 一线吃瓜的网友都知道，娱乐圈里最会吵架的陆煦拍电影了。 站在导演的角度，高行川真的有点感动。 太省心了。 陆煦这么diss人，对《诡诈》的宣传确实是好事，对他本人却并非如此，他这么和陆煦说的时候，陆煦却告诉他，他只是有话直说而已：“是那边先找事的。” 让陆煦想个十天十夜，他都想不出这么清奇的黑人方式。 高行川想想也有道理。 …… 《诡诈》预告在微博发布的同时，也登陆了国内各大院线。 在这时候，春节档的硝烟早已弥漫，合家欢电影、警匪片、浪漫爱情……各题材已经在影院连番预热，连电影周边都运往了院线。 《诡诈》是中途插进来的。 春节档前的影院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一年中最为冷清的档期，质量稍微好些的影片都不会选在这个档期上映。 奚悦就在这时候陪朋友看了部粉丝电影——还是国外引进的粉丝电影。 那位国际友人在国内的粉丝数很少，奚悦对影院的冷清程度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来看这场之前特意看过影评，只知道这是一部口碑平平的粉丝电影，为难她朋友看了足足两遍。 电影开场前，银幕上是几部春节档电影的预告，前面两段预告奚悦已经看过了，第三段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预告中先出现的是一座赌场风格的房间，中间一张巨大的轮盘桌，桌子中间，是一位狐狸般奸诈的男人，他皱纹的每一寸都仿佛写满了算计。 【游戏正式开始哦。】 伴随着独特的口癖声，轮盘桌前众人神色各异，有人紧张，也有人故作漫不经心。 游戏开始！ 沉闷的音乐霎时换成波西米亚式的欢快风格，仿佛在激励参与者们加大筹码参与游戏。 一阵人影错乱与复杂探索之后，音乐声骤然停顿，下一刻，只见轮盘忽然指向了某一个名字。 几乎在奚悦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双手忽然被割开，鲜血飞溅，让轮盘桌原本的颜色变得斑驳， 可与这一幕场景中的地狱场景相比，却是获胜者的亲朋好友们在肆意享受金钱的快乐——美酒美人、金钱珠宝，只要能赢，游戏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但是，记得要赢哦。】 依然是那道口癖鲜明的男声，吐出的却仿佛是魔鬼的语言。 【会有惩罚哦。】 屏幕黑了一瞬，恢复光明时，在音乐声中，狞笑与尖叫齐发—— 【2月22日，《诡诈》等你。】 奚悦：“……” 不是，谁家大过年的请观众去看这个？ 但是！剧情看起来超有意思，还有悬念，是她看到预告之后最想看的春节档电影！ 虽然这种题材虎头蛇尾的不在少数，通常是先把观众的好奇心勾起来，再倾尽全剧组之力拉坨大的。 奚悦已经上当受骗过好几次了，以至于她虽然对《诡诈》很感兴趣，却不敢第一时间买票去电影院。 第105章 105 《诡诈》剧情 《诡诈》在日榜上的排名是第六，前五名都破了亿，可真正在榜单上拉开差距的只有《不灭黑夜》和《归途列车》两部电影——排名第三的《小时候》票房甚至没有突破2亿。 这是一个拥挤的春节档。 客观来说，各部电影的质量都还算不错，没有《侠客》那种上映首日口碑就大幅崩盘的电影，但这同时意味着这个档期的厮杀会格外激烈——首日破亿的话，票房的最终落点极有可能突破10亿。 首日即破亿的电影自然备受瞩目，对比之下，《诡诈》就有些不够看了。 剧组上下其实挺满意的，毕竟成本摆在这里，快则三天，慢则五天或整个春节档期，《诡诈》就能收回成本了。 首日破亿这个目标，从导演和两位主演都没有考虑过，毕竟这是春节档，《诡诈》预告就是一片血肉乱飞，真的很不春节。 陆煦也很佛系——虽然这几天有不少营销号评价《诡诈》，把这部电影说成陆煦闯电影圈的敲门砖。 “剧圈顶流们一茬接一茬闯荡电影圈，无论是人称‘古偶女帝’的乔梦瑶，还是在剧圈人气登顶的章澈，结果都不尽如人意，甚至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难道剧圈演员注定不适合电影圈？陆煦可以打破这一魔咒吗？” 陆煦：“……” 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身负如此重任。 怎么没人打电话提醒他一声？ 《诡诈》首日票房出炉后，绝大多数营销号持观望的态度。 论上座率，《诡诈》显然逊色于《不灭黑夜》和《归途列车》，同样的排片，这两部电影创造的观影人次更多，可在春节档的几部电影中，《诡诈》绝对不是最差的。 甚至可以说，论综合成本的话，《诡诈》在一众影片中绝对是排倒数的。 把《诡诈》和《不灭黑夜》《归途列车》两部电影放在一起作比较本就不公平，后两者成本都过了5亿，成本不同，回本的期待值就不同。 甚至——只看《诡诈》和《不灭黑夜》首日票房的话，《诡诈》回本的速度或许还更快些。 “好歹有岳徽和陆煦坐镇，我感觉《诡诈》的票房还是低了点。” “……这就是陆煦粉一直吹的号召力？谁家顶流首日票房都不过亿的啊，粉丝都去哪儿了？” “笑死，《诡诈》的预告播放量比《归途列车》还高，结果所谓的粉丝都是白嫖？就这种实力还来闯电影圈？不如早点洗洗睡吧。” 票房相关博文下方，时不时飘过几条嘲陆煦的言论，不过只要这人头像是章澈，或者此前发表过和章澈相关的内容，就会有人默默提醒：“《诡诈》首日票房快赶上《侠客》总票房了。” 留言者立刻闭麦。 事实上，在任何档期，首日都是大混战，观众们凭本能买票，而从第二天开始，影片的口碑才会出现分化——那是低成本电影向上冲刺的时机。 当然，也是各方大显神通的开始。 …… 大年初二，奚悦就和好友进了电影院。 春节档看哪部电影，她和好友商量了许久，两人都没去购票网站看影评，那边水军风格的影评实在太多，奚悦对《诡诈》感兴趣，朋友想看《不灭黑夜》，两人哼哧哼哧从实时往下翻，看两部电影的评价究竟如何。 奚悦主要搜《诡诈》的实时。 “有趣！推荐大家都去看《诡诈》，不剧透了，总之就是很哇塞的一部电影！” “经典的解谜类悬疑电影，快去看！！” 奚悦连刷了十几条，居然没有一条批《诡诈》的，她不由更好奇了。 还没等她截图给好友看，好友就先敲了她：“去看《诡诈》吧。” “？《不灭黑夜》不好？” “搜了半天好多机器人留言，真人有说好的有说不好的，至少口碑没那么神。” “实在不行等过两天再看。” 春节档上映了这么多部电影，奚悦压根不愁找不到自己喜欢的。 “可惜《诡诈》排片降了点，咱们只能买稍微晚一些的场次。” 院线向来是反应最快的，《不灭黑夜》和《归途列车》票房足够好，两部电影稍稍提了点排片，自然地，其他电影的排片就要往下降。 《诡诈》首日的票房表现平平无奇，算不上差，却不值得院线为它增加排片。 好处是——《诡诈》的票并不是那么难买，奚悦和好友临时决定买的，依然买到了不错的位置。 但进入观影厅之后，奚悦发现，看《诡诈》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电影开场的时候，观影厅内陆陆续续来了一大半人，开场之后，她注意到，边角的位置都有人坐。 她旁边是一对小情侣，似乎还是学生，奚悦听见两人在低低讨论，似乎昨天已经看过一遍《诡诈》，今天是来二刷的。 “昨天我来的时候，旁边都是空的，今天忽然就一堆人。” “我看了‘观影日记’这个博主的推荐，他评论区好多推《诡诈》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奚悦不由更好奇了。 片刻之后，电影开场。 《诡诈》画面倒不是那种很昏暗的色调，当然也不是很亮，开场先闪现了几幕纸醉金迷的场景——“……获胜者们将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无人抵挡它的诱惑，死亡也不行。” 【游戏开始。】 下一个镜头，便是出于种种原因出现在轮盘桌上的参与者们。 有富豪，有明星，有舞者，还有穷困潦倒者……以及一位书呆子。 书呆子常青这个角色，奚悦打一开始就怀疑是陆煦，可这个形象和陆煦以往演绎的角色差距太大，她有点不太敢认。 但游戏开始之后，奚悦渐渐确定了。 轮盘桌成了赌场，常青成了猎物，可他却很“好运”地躲过了来自其他参与者的追击。 毫无经验的、甚至有些愚蠢的角色，会出现在《诡诈》这种一看就很缜密的故事里吗？ 凶手注定被惩戒，第一轮是邹云，因为他杀死了一个孤女，谋夺了她的家产，将她的家业消耗一空后又妄图借助游戏改命。 这一轮游戏结束，奚悦蓦然反应过来，机械音讲述的故事，开场似乎已经有暗示，只是那时候她以为那是游戏“获胜者”们的故事，仔细想想，邹云不也是世俗意义上的获胜者吗？ 奚悦于是更认真地去观察人物的表情和微动作。 她总觉得，《诡诈》电影里还放着其他暗示。 只是电影画面本身已经够刺激了，游戏规则和人物的经历已经让电影具备了相当丰富的信息，观众光是探索这一部分就会觉得充实。 甚至角色与角色的眼神交汇，以及岳徽所扮演的石信山的暗示，都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石信山虽然是游戏的参与者之一，可他又接近于引路人这个角色，独特的口癖与阴森的面孔让整场游戏更显诡异。 第二轮游戏之前，则是一位“善良”的舞者的故事。 她乐善好施，去山区支教，帮助聋哑女孩实现舞台梦，而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邀请来这场游戏。 或许是舞团里一位嫉妒她成为首席的同事，她亲耳听见她神神叨叨念出“游戏”这个词。 她为这场蓄意的构陷而惊惶，不知为什么，她曾在某天下午见过石信山一面，对方的脸绝对没有此刻苍老，对方的笑容是和善的，也不似此刻这般狡诈。 舞者俨然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热情真诚爽朗，在她发出疑问的一瞬，奚悦对《诡诈》“全员恶人”的设想又破灭了——从舞者的表现来看，不像。 可这位舞者却没有逃脱第二关的惩罚，常青“好运”地捡到了道具，舞者那张姣好的面容却被烧得焦黑一片，整个观影厅内都能听见她失控的尖叫。 观影的时间越长，奚悦越能察觉到游戏的残酷之处。 《诡诈》并不是一个按顺序讲述的故事，游戏或许是按轮次来的，可每个角色出场与死亡的顺序却是被打乱的，甚至——后面发生的故事会覆盖前面的故事，进而从不同的角度展现真相。 奚悦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诡诈》剧情上，在影院里，她没有丝毫分神，唯恐自己错过某个镜头。 事实上，《诡诈》的游戏节奏有张有弛，并没有“突突”一股脑把信息传递给观众，轮盘桌前的氛围甚至有些和缓，可正是如此，奚悦才觉得自己该做好准备，以迎接和缓期后后的爆发。 借助银幕的光线，她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果然，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银幕，没人打瞌睡，甚至没人半路去洗手间。 后续的游戏环节，果然，常青的存在感渐渐高了起来。 到第三个游戏时，即使傻子也猜到，能连续两轮躲过惩罚、让其他参与者遭受惩罚的常青必然是个狠角色。 常青逐渐露出了真面目。 对方摘掉厚瓶底眼镜的一瞬，奚悦只听见观影厅内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哇”，发出声音的观众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发现“哇”的不止自己之后，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宴欢和常青明明共用一张脸，可常青展现出的死板呆滞在宴欢脸上看不出一丝，此刻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张很有冲击性的面孔。 眼神闪亮到仿佛会说话，看着有几分不正经，又有一股介于性感与青涩之间的难言的气质。 陆煦的五官在大屏幕上放大的效果堪称震撼，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没有任何偏差，偏偏这人不是木头美人，目光流转之间，一切仿佛尽在他掌握。 第106章 106 《诡诈》好猛 奚悦分享的同时，票房排行榜上的实时数据也在不断变化着。 春节档第二天，大盘比起第一天略有下滑，各部电影之间的竞争愈发加剧——原本排名第一的《不灭黑夜》票房已经落后于《归途列车》，这一天的日冠军是《归途列车》，票房3.16亿。 各部新片上映已满一整天，电影具体讲了什么、情节如何，观众们心里大致都有数。 《归途列车》的口碑比《不灭黑夜》略强一些，虽然后者的演员阵容更为强大。 在这一天，排名前三的电影与档期首日相同，但自第四名开始，排名发生了变化： 这一天里，票房过亿的电影只剩下四部，第四名是——《诡诈》。 “？？？” “……《诡诈》怎么忽然逆袭了？” “对比了一下《诡诈》两天的票房，它的排片率好像还跌了点？” “本电影爱好者表示，都给我去看《诡诈》，绝对不会失望！！” “不会失望+1。” 相比其他影片，《诡诈》的宣传并不大张旗鼓，热度更多源于陆煦和岳徽两位星辰奖获奖者，也沾了李天厚发神经的光，按售票平台的预测，首日票房7000万+是《诡诈》的正常水平，到了第二天，售票平台已经把《诡诈》的票房预测调低到了5000万+。 可《诡诈》偏偏逆势而上，日票房直接冲破了1亿大关，虽然超得不多，只有1.12亿，可在春节档如此竞争的形势下，《诡诈》居然单日涨了3000多万票房，着实……古怪。 哪怕它的总票房依然落后前三名许多，可细究拍摄成本宣传费这些开销，大概再过一天，《诡诈》就能收回全部成本。 “陆煦是不是真的会魔法，这事业运，谁不想有？” “问题不在于《诡诈》票房过亿，问题在于，它票房还在涨，据我所知，春节和暑假这种档期里还能逆势上涨的电影，票房都很惊人。” 春节档过去了两天，各部电影的评分也渐渐被公开—— 《不灭黑夜》9.0分，《归途列车》9.3分……《诡诈》则是9.6分。 评分下方则跟着一堆留言：“《诡诈》值得看吗？” “可以看！” “已经二刷！” 而在各大平台搜《诡诈》的实时，一大半是在讨论剧情的，有影迷专注研究《诡诈》的游戏设置线，而另一部分影迷则专注于游戏参与者的背景，想从背景中捕捉到蛛丝马迹，还有专门分析石信山和宴欢两个人物的——客观来说，陆煦和岳徽在电影中的出场频率虽然不低，可戏份却算不上多。 但两人依然能够狠狠吸引观众的目光。 石信山的老谋深算，宴欢的伪装。 这场游戏于其他参与者而言无疑是噩梦，于宴欢，却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嬉闹，即便他也是参与者之一，却可以从容把控住节奏，甚至配合石信山施加“惩戒”。 电影中预留的线索太多，因而，即使《诡诈》首日票房只有7000多万，第二天甚至降了排片，依然有许多观众为了解谜去二刷。 到这时候，先看《不灭黑夜》和《归途列车》的影评人们也开始关注春节档上映的其他电影，《诡诈》自然在备选之列。 在这个档期，《诡诈》宣传费花得相对少一些，影迷们搜索关键词，可以轻松找出活人的评价。 何况陆煦是有粉丝的。 粉丝们虽然不能让《诡诈》的票房动辄破亿，却依然愿意凭信赖支持他。 事实证明，陆煦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 《诡诈》并不是粉丝想象中的一眼就能赚大钱的电影，也不是电影圈喜欢邀请流量拍的那类常规题材，但在电影院看过《诡诈》之后，粉丝们就明白，这必然是陆煦自己喜欢的电影。 相比较《不灭黑夜》这类型的影片，《诡诈》更小众。 虽然剧情有些玄乎，但它不是故弄玄虚，不会让观众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导演踩在脚下碾压（说的就是《侠客》），总而言之，是部好电影。 影评人们也给了《诡诈》不错的评分。 从某种程度上说，《诡诈》之所以能够逆势上涨，和电影的题材同样有关联。 春节档电影偏合家欢题材，剧情整体比较平和，而即便其中反映了一些矛盾，也会因为合家欢这个目标刻意遮掩——这是《不灭黑夜》票房输给《归途列车》的缘由。 《归途列车》讲述了一个返乡的故事，主角克服种种困难，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家，剧情很顺，只有一条线，困难时不时出现，可这都不影响主角坚定的目标。 《不灭黑夜》是一个和梦想有关的故事，主角坚定自身梦想，却受到了来自家庭的阻挠，父母做出了许多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但最后，为了实现一个团圆的结局，一切都被轻轻搁下了——主角遇见的现实问题让很多观众产生了共鸣，但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虽然剧情足够精彩，演员们的演绎也很感人，两位影帝在电影中都有亮眼的发挥——但问题没有解决。 将痛苦诉诸于电影，却不给出一个答案，这并不是观众想看到的。 所谓的大团圆结局很难让人满意，因为父母并没有失去什么，妥协的只有主角而已。 在一众平和的影片中，《诡诈》“就像和人吵架的陆煦一样癫”，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 等《诡诈》上映满三天，三刷四刷的影迷也不在少数——掌握了足够素材的影迷们对《诡诈》进行了全方位分析，光是对常青和宴欢两个角色的分析就做了数条视频。 比如以时间线来分析，某年某日，常青读书时接受资助，某日欺骗少女，某日少女自杀，常青返校、升学、恶念再起，于某年某日遇见宴欢。 石信山询问宴欢杀常青这件事时，宴欢并未否认，可影迷们经过逐帧分析后发现，杀死常青的或许并不是宴欢。 影片中布了很多疑阵，这些信息与游戏的每一位参与者息息相关，第一遍看《诡诈》的话，代替常青出现在游戏中的宴欢像一个局外人，他就像是一个突兀闯进来的神灵，在游戏中扮演着高深莫测。 但再往前去探究，就会发现宴欢的存在并不突兀——电影中早早为他埋了一条隐秘的线。 “细节党的胜利！” “好强！！” “大家都在讨论剧情，没人觉得宴欢超超超帅的吗？简直是攻中之攻！！” “+1+1+1，又艳丽又精明的那种感觉，像游戏npc！” “小狗演这种角色太少了，电影里宴欢出现的每一个镜头我都忍不住尖叫，带脑子的帅哥超绝吸引力！” 种种因素叠加之下，第三日，《诡诈》的票房又上涨了一波，达到了1.47亿。 到这一天，《诡诈》的票房排名也顺势来到第三位，仅次于《归途列车》和《不灭黑夜》。 院线方面为《诡诈》上调了排片，《诡诈》的排片占比首次突破了10%，但相比大年初一，《诡诈》不仅票房在上涨，单馆上座率同样在涨。 在这个春节档，《诡诈》可谓独树一帜。 这一天，《诡诈》彻底实现回本，电影总票房已经超过了3亿，比既定的2亿多的目标多出了几千万，关键在于，以《诡诈》这样的走势，总票房突破5亿毫无问题，要是运气足够好的话，破10亿也并非不可能。 高行川又把“回本”群改成了《诡诈》剧组群，导演昵称那长长的后缀也终于可以删除了。 乍富使人忘乎所以，导演一上线就欢乐地发红包，陆煦跟着抢了不少钱。 “完全没想到能这么快回本。”高行川感慨道，“还不到三天。” “昵称这么短，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诡诈》的票房确实出乎高行川意料，他的初始目标是回本，终极目标则是票房破5亿，结果一不注意，终极目标好像都快实现了。 “强大使人孤独。” “难道陆煦真的旺我？”——这是导演和自己的好友私下聊天里提到的话。 江湖传闻说陆煦克某些人，但根据万物平衡的原理，陆煦克某些人，就必然会旺某些人——和他合作的剧组和演员们自不必说，哪怕是第一次合作没能成的金木，在第二次合作也迅速翻身。 高行川是第一次导这种商业制作，他之前只拍过风格奇诡的电影，认可度一般，票房成绩更是排不上号。 他一直觉得，《诡诈》主演如果不是岳徽和陆煦的话，交给他导，票房能不能破亿都是个问题。 并不迷信的导演第一次产生了迷信的想法。 好友：“……可能是你改群名起了效果？” 也对。 高行川又把群名改成了“票房破10亿”，如果这次再实现的话，他就相信自己有特异功能。 认为陆煦存在某种玄学的不止高行川一个。 主要是——对演员而言，部部火爆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不提章澈的惨败，乔梦瑶涉足电影圈的第一部片子也没有收回成本，而《诡诈》虽说票房不算吓人，和总数值接近10亿的《归途列车》没法比，但挡不住《诡诈》成本低啊！ “玄学，陆煦玄学又一实证。” “我现在怀疑陆煦不是小狗成精，是弹簧成精，所有说他不好的都会被反弹。” “笑死，其实我也觉得。” “卧槽，看到岳徽和陆煦的采访了，《诡诈》他们签的是分成合同……之前还有人笑他们这部拿不到票房，我现在都忍不住开始算他俩到底赚多少钱了。” 在电影圈内，有资格分票房的演员只有金字塔尖上的几位，在很多时候，这类演员通常拥有制作人、导演等多重身份，但对演员们而言，安稳拿片酬其实更保险，毕竟电影圈厮杀激烈，观众的口味又难以把握。 第107章 107 傲慢 【《诡诈》明天不会真爬到第二吧……】 【看这个趋势的话，很有可能，《诡诈》的评分现在是9.4，《不灭黑夜》已经掉到8.8，我甚至觉得，等再过几天，《诡诈》甚至能上日榜第一。】 【……还真有可能。】 这个春节档相当拥挤，能在影视论坛被反复提起的，必然是存在感极高的作品，前两天是《不灭黑夜》和《归途列车》，而最近这一两天，《诡诈》被提及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不夸张地说，陆煦已经借此叩开了电影圈的大门。 事实上，单论总票房的话，《诡诈》和《小时候》相当，根本比不了《不灭黑夜》和《归途列车》，但《诡诈》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它是春节档唯一一部票房仍在上升的电影。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观众们好奇心满满了。 和其他电影强调温情、强调毅力、试图拨动观众心弦的宣传方式相比，《诡诈》为数不多的宣传都给了解谜，观众们研究得热火朝天，官博还会时不时透露一些线索。 至于演员们——路演环节，剧组也设置了许多类似的环节，让演员们和观众进行互动。 一众粉丝因而进一步加深印象——别看演绎的角色性格那么睿智，陆煦本人其实是个笨猪。 虽然《尸声》开播那段时间，粉丝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 “每一次受惩罚的都是陆煦，到底有多笨啊这个人！” “笑死，导演让他摆宴欢的pose，都以为他要放大招了，结果还是被罚进了坑里。” “陆煦还超委屈，说每次玩狼人杀，不管他什么身份，他都先被干掉。” “感觉陆煦在《诡诈》剧组是群欺哎。” “那有什么办法，宴欢活到最后，其他人当然怨念满满。” 上映第四天，知名影评人“观影日记”为《诡诈》撰写了一篇长影评。 “……这是一个部《无人生还》式的悬疑电影，其间穿插了密室、探险、博弈，导演与编剧投放了大量的烟雾弹，让剧情愈发扑朔迷离，但贯穿《诡诈》剧情始终的，是石信山对犯罪者施加惩戒的一条线。” “对于石信山的身份，不同人有不同猜测，恐怕要等《诡诈》计划拍第二部，我们才能够得到准确的答案。” “沿着这条主线去发掘，邹云、赵济、薛秀君……一桩桩不为人知的案件被揭露，这是构成《诡诈》血肉的故事，其中的每一桩案件都足以拍摄一部剧情充实的电影，《诡诈》却完全没有拖进度，只是用它们来充实故事。” “《诡诈》的骨骼，则是一轮轮游戏环节的设置，游戏的开发者是谁？石信山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这些仍是谜团，但作为观众，游戏本身就已足够吸引我了——完全不无聊，画面血腥而暴力，可以轻易激起肾上腺素。” 这位影评人放出了《诡诈》的几张宣传照，分别是邹云几人濒死时的画面。 邹云代表贪婪，薛秀君代表纵欲，赵济代表暴虐，常青代表恶意…… 他们对他人施暴，最终死于暴力。 “《诡诈》看似杂乱，却并未故弄玄虚，它只是尽可能地留下更多信息，让观众主动去发掘，探索更深入，便会更进一步沉浸在《诡诈》创造的世界里。” “观影日记”建议《诡诈》尝试出海，在海外市场上，这类型的电影更受欢迎。 在微博上，“观影日记”属于粉丝数相当多的一位影评人，虽然偶尔会吃广，但相对而言，他的影评要客观得多，这也是他一直被粉丝信赖的原因。 “观影日记”早前看过一遍《诡诈》，但他没有推荐，因为当时他还没有把剧情理顺。 之前他点评过《不灭黑夜》，在一片好评声中，他隐晦提及了《不灭黑夜》的不足之处，为此还招致了不满。 眼下春节档的票房形势逐渐明朗，证明“观影日记”的点评并没有错。 …… “观影日记”洋洋洒洒一篇长文章澈都看下来了，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恼怒。 对方写《诡诈》观后感写了上千字，之前《侠客》上映的时候，有粉丝请“观影日记”写感想，对方不仅拒绝了，还轻飘飘回问：“这种片子让我写，是和我有仇吗？饶了我吧！” 于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恨他就请他看《侠客》”几乎成了电影圈的一个梗，从某种程度上说，“观影日记”加剧了《侠客》的扑街。 章澈提起这事就恨到牙痒痒。 光是《侠客》扑的话，他或许没有那么难受，可《诡诈》居然在不该爆的时候爆了。 这更像是在他身上戳刀子，一下一下，戳得他难受。 “观影日记”确实是能推动票房，不提他庞大的粉丝数，就算去搜《诡诈》的相关，他这条影评也都在热搜榜上。 章澈甚至觉得，就在“观影日记”发完影评的短暂时间里，《诡诈》的票房都往上窜了一波。 “哪有那么快？你别太把他们这些影评人当回事。”经纪人小声劝说着章澈。 章澈最近哪哪都不顺，他觉得对方已经有些偏执了。 陆煦红就由他红呗，他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就足够。 可这话章澈听不进去，加之最近闲得厉害，经纪人已经很久没见到他提起精神的样子了。 以前章澈emo或许是真中掺假，现在却完完全全是真的了。 可就算他半夜不睡发微博，或是忽然空降群聊，还买账的粉丝已经不足三分之一。 对明星而言，粉丝很重要，可实绩更加重要——实绩足够的话，粉丝自然会主动跑过去的。 陆煦刚接《贵公子》那一阵，形势可比如今的章澈糟糕多了，别说粉丝了，满娱乐圈都是他的黑子，这人硬生生杀出了重围。 陆煦的颜值是如今男星里的top，不少人说他是靠脸翻身，可除了脸之外，陆煦更靠一部部剧累积给观众的信赖感。 所有人都知道，《诡诈》如果找别的演员来拍，结果一定会很不一样。 经纪人瞟了眼章澈正盯着的屏幕——当日的票房排行榜上，《不灭黑夜》和《诡诈》的差值是96万。 现在是上午11点。 结果如何，其实早已注定了。 关键在于，在春节档的第五天，《不灭黑夜》的排片依然有20.7%，《诡诈》只有14%，或许是题材的原因，在给《诡诈》排片这件事上，院线表现得很谨慎。 但实际上，《诡诈》已经赢了。 稍稍刷新一下，票房实时就会产生波动，没过多久，《诡诈》就领先了《不灭黑夜》，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春节档，这部首日票房只有7000多万的电影，却战胜了票房足有自己六倍的竞争对手。 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双影帝阵容，最终走势居然不如《诡诈》，根本想不到。” “《诡诈》没那么差好吗？岳徽也是影帝，陆煦好歹刚拿了星辰奖视帝。” “……今天《诡诈》的票房不会又要超昨天吧？太神奇了，再超的话，这个档期的所有对手心态都会爆炸的。”！ “我手里有一份回本统计图，你们猜猜看，截止到目前，今年春节档有几部电影回了本？你们绝对想不到。” “目前只有两部——《归途列车》快了，《不灭黑夜》还没有，前期投入太高了。” 单日票房排行榜上，《诡诈》也仅比《归途列车》低一点而已。 大年初五，《诡诈》目前的总票房是6.21亿，成本早已收回，而鉴于电影的口碑已经扩散，剧组在营销上的开销又省了一大笔。 院线的分账还未到手，但陆煦很清楚，如果正常拿片酬的话，他到手的收入绝不可能比现在更高。 《诡诈》距离下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日均过亿的票房已经让电影成为这个档期内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的一部。 如果《诡诈》是正常的影片，走势或许还可以把握，但《诡诈》偏偏不走寻常路。 实话说，即使陆煦是《诡诈》的主演之一，他也说不准《诡诈》接下来的票房，毕竟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在每个人意识中，《诡诈》只是一部成本低一些的普通悬疑片罢了。 《诡诈》上映满一周，进账破8亿，某家营销号以《陆煦正式上桌》为题，盘点了当下能在电影圈站稳脚跟的几位年轻男演员。 陆煦赫然被归入了这一序列，成为了为数不多的由电视剧圈冲击电影圈、还取得了不错收益的年轻男演员——除了他之外，眼下在电影圈风头正劲的男演员都是电影圈本身培养的、出道之初就未参演过电视剧的几位。 很难说他们是一线，因为他们的票房成绩不错，商业价值却只是平平，远不能和有粉丝托底的陆煦相比。 但——对比陆煦这种从偶像剧圈跳到电视剧圈、再跳到电影圈的男演员，他们显然要高贵多了。 “一部《诡诈》说明不了什么的，陆煦演过票房50亿＋的电影吗？” “齐笛在《知多少》虽然只是三番，可是三番计入票房实绩的，陆煦在《诡诈》不也只是二番吗？有什么好傲慢的？” “人气≠票房望周知，陆煦还是好好打磨打磨吧，别的不说，得先有剧组邀请他演大投资的电影吧？《诡诈》总票房绝对上不了20亿，在国内电影票房总榜上排名也在五十开外，真没什么好得意的。” 而此刻，陆煦正一边看着报道，一边研究递到他手头的电影剧本。 《诡诈》的实绩带来的连锁反应是，他和岳徽都接到了厚厚一沓电影剧本。 同为影帝，岳徽的存在感之所以没有《不灭黑夜》两位那么高，就是因为他票房的厚度不够。 第108章 108 电影脸 剧本挑到一半，陆煦抽空参加了一场由c牌举办的时尚活动。 c牌磨陆煦的周期很长，中途m牌退出竞争后，轮到c牌和陆煦方面谈合作，可对于c牌给出的头衔，许闻和飞扬演艺持有不同的看法。 奢牌给头衔大多吝啬，像g牌那么大方的少之又少，c牌只愿意给陆煦国内的待遇，还不是最顶格的待遇，这一点许闻自然不会让步。 c牌既然想和陆煦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诚意来。 这一磨就是几年，直到陆煦拿下星辰奖视帝，c牌才终于妥协，给了陆煦一个代言人的身份。 合作没有取消的理由是，c牌给陆煦头衔抠，给其他明星头衔更抠，也因此，c牌倒还维持着大牌的格调，没有满大街地批发大使。 就在c牌这场活动上，陆煦遇见了那部50亿电影的男三号齐笛。 对方外表算不上出众，长着一张被大导们夸赞的电影脸，和陆煦这种靠电视剧走红的演员风格完全不同。 虽说同为演员，陆煦和电影圈新秀们的交集并不多，他几乎不会参加电影圈的活动，而电视剧圈的最高奖星辰奖，也少有电影圈的新人演员露面。 不知是刻意还是多年形成的传统，在观众既定印象中，主攻电影圈的演员确实更高贵。 齐笛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c牌这场活动，陆煦熟识的明星不多，只有魏忆一个熟人，这是因为陆煦拍的青春剧偶像剧少，结识同龄演员的机会自然不多。 好在活动现场的明星大多只是点头之交，不需要深入沟通，陆煦不必表现得过于热情，平平淡淡就好。 无论遇见谁，陆煦只要态度合格就足矣。 但在后台遇见齐笛那一刻，陆煦正要打招呼，对方却高昂起头，无视陆煦的目光，和助理扬长而去。 到了活动现场，大合照环节，摄影师已经安排好了位置，陆煦在c位，齐笛站在他旁边，两人之间大约有一臂的距离。 可肉眼可见地，对方离他越来越近，手臂前伸，甚至已经挡到了陆煦的正常拍摄，不得已，陆煦只能再往前一点，以展示自己手腕的那枚腕表和西装上的胸针。 他上前了一步，齐笛居然也跟上了。 因为拍摄现场所有人这一刻都在看镜头，陆煦不好把目光转向对方。 不久后，陆煦看到了c牌这场活动的出图。 原先是陆煦一个人占据的c位，照片上，他和齐笛并肩而立，倒好像两人是双c似的。 陆煦：“……” 有种重回verse的感觉。 不过齐笛表现得坦坦荡荡大大方方，陆煦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 c牌这场是公开活动，齐笛的表现自然有人注意到了。 “故意的吧……陆煦才是代言人，代言人站正中央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说一开始不是故意的，后来陆煦挪了个位置，他也挪了，就很故意了。” “抢镜头可以，别挡着人家展示产品啊，c牌请明星参加活动，不是为了看某些人扯头花的吧？” 陆煦粉丝的发言，齐笛粉丝很快驳斥了—— “别c位癌好吗？满脑子只有你那c位，也难怪了，陆煦是偶像组合出身，就是比不过正经演员。” “笑死，齐笛不配c位吗？票房实绩70亿+，同代演员断层第一，c牌规定了代言人必须站中间吗？” 陆煦粉丝：“……” 品牌活动，代言人不站中间，谁站中间？ 就像拍电影，导演站中间很正常，齐笛敢和《知多少》导演抢c位吗？ …… 陆煦参加c牌活动期间，《诡诈》日票房刚好超过了《归途列车》，静悄悄地爬上了日榜第一的位置。 虽说此时春节假期已经过去，各部电影的热度都在逐渐褪却，然而，《诡诈》日票房依然破了亿，票房来到了10亿中间，眼看着就要奔向15亿了。 宴欢凝视着某位参与者的动图出现在各家营销号的首页，成为了《诡诈》电影中的经典一幕。 随着《诡诈》票房逐渐走高，宴欢这个角色的存在感也越来越高，他潇洒又不羁，叫人摸不清真实想法，是这场游戏中唯一一个变数。 不少观众是被陆煦的脸打动，然后心甘情愿买票进电影院的。 “不怪我啊，现在电影里丑人太多，我就想看个美人，不行吗？” 某位观众给出的理由收获了无数点赞。 不想看丑人，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 毫无疑问，眼下是陆煦热度正高的时候。 齐笛抢镜头这幕一出，立刻将两人齐齐搬上了热搜。 从视频动态来看，很显然是原本靠边的齐笛一直在挤压陆煦的空间，可齐笛的粉丝一直在辩驳，理由很简单——齐笛都已经在电影圈混出名号了，何必和才去电影圈闯荡的陆煦争地盘？ 论经纪公司，论后台，眼下的齐笛陆煦压根比不过。 他是圈内最顶级的电影导演柳任农力捧的年轻演员，经纪约干脆就签在柳任农旗下。 齐笛除了人气不太够之外，电影资源是陆煦根本比不了的。 不夸张地说，只要有《知多少》在，齐笛就有一辈子吹嘘的资本。 《知多少》票房打破了50亿的纪录，在这之后，能达到同样成绩的电影极少极少，就像今年春节档，号称是史上最拥挤的春节档，可档期冠军《归途列车》的最终票房甚至没有突破30亿。 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归途列车》总票房或许可以突破30亿，但想要超越《知多少》，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针对抢镜头这事，齐笛经纪公司倒是发了一则不痛不痒的声明，意思是拍摄现场人员拥挤，网上动图提供者的拍摄角度有偏差。 这是官方的声明，私下里，齐笛经纪人则阴阳怪气地表示，陆煦本人都没说什么，轮得到粉丝发话吗？ “不是都说陆煦很会怼吗？我看他粉丝出手也挺勤快的。” 齐笛经纪人进圈之后就在柳任农工作室负责艺人，娱乐圈的苦他一分都没吃过，至于那些点头哈腰求资源的活儿，他压根不需要干。 可以说，齐笛在明星里是什么风格，他的经纪人在经纪人里就是什么风格。 闻风而动的记者们带着这个问题去采访了陆煦。 《诡诈》路演结束后，陆煦一直在家研究剧本，记者们在他家楼下蹲守了几天，原本以为都没希望了，结果这天，一位记者先看到了骑车在陆煦家楼下等着的邵耀。 果然，没过多久，陆煦也出现了。 陆煦属于那种周边八卦比较少的明星，平时也不太会出入酒吧歌厅，蹲这种明星很难，一般蹲个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什么事还好，一有什么事想找他就难了。 邵耀一露面，记者们就知道，这两人要呼朋引伴出去玩了。 两人和粉丝之间似乎也存在某种默契，其实陆煦出门不算少，骑车被偶遇也是常态，但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粉丝会打扰两人。 趁着自行车还没有骑上，记者们赶紧拦住了陆煦。 齐笛经纪公司和经纪人的表态，记者们自然添油加醋和陆煦表述了一番——其实记者们并不确定，陆煦究竟会忽然怼一通，还是考虑到柳任农在电影圈内的地位放弃。 人改不了本性，齐笛这么傲慢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章澈参加某场电影颁奖典礼，齐笛也是故意不理会他，事后章澈还主动替齐笛找补，说那天人太多了，齐笛和他打过招呼的，只是他没有注意到。 这个解释骗骗粉丝可以，自然瞒不过这群见惯了圈内纷争的老油条记者。 不过这是章澈自己愿意，旁人没法多说什么，只能感慨齐笛后台强大，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 章澈有那么多粉丝，陆煦他是说撕就撕，换成齐笛，他居然碰都不敢碰。 陆煦思索的时候，某位记者的话筒一直在往前伸，几乎要挡住陆煦的脸了。 他生怕自己听不到陆煦的准确回答。 “是那件事啊。”陆煦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让全场记者的视线都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好奇。 陆煦定了定神色，压制住自己的笑容，半晌，他才道：“我没有抨击任何人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那样好看吗？” 记者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陆煦把自行车搬到路边，已经上了车了，其中一位记者才恍然大悟一般：“陆煦这嘴可真毒啊！” 陆煦分明是在问齐笛，站在他旁边，对方觉得自己好看吗？ c牌活动现场的照片谁没看过，讲句真心实意的话，哪怕齐笛凹了那么多pose挤占陆煦的镜头，只看那张照片的话，还是陆煦更引人关注。 在他旁边的齐笛，说句不好听的，那是…… “算了，不说了，我这人说话不好听。” “隔壁k国有个演艺界人士说过，要让好看的孩子站中间，会让不好看的孩子也变好看。”（注） 陆煦这个代言人站中间的话，c牌的活动现场图本来可以很和谐，可齐笛硬生生插了一脚，整个画面一瞬间就崩掉了。 实话实说，齐笛的颜值只是平平。 大导所谓的电影脸他们也没看懂，只觉得和齐笛搭戏的其他演员没有比他还不好看的，也许大家都是电影脸吧？ 因而，他硬凑到陆煦身边，达到的效果…… 自行体会。 就想问一下齐笛自己，那样好看吗？ 作者的话： 更新～注那句应该是korea的李秀满说的话。 第109章 109 海外 果不其然，＃那样好看吗＃词条瞬间冲上热搜，配图是陆煦骑着车远去的潇洒背影。 “……哈哈哈哈哈。” “绝杀！！” “骑车的陆小狗真的可爱！” “我追陆煦的原因之一就是我永远有乐子看23333，小狗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如果是我，站在齐笛那个位置真的会自卑，从这个角度看，齐笛比我自信多了，不愧是大明星啊。” “……陆煦好勇，居然一点不怕柳任农导演，我是个土鳖我先说，我真不理解齐笛为什么被捧，他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确实是过人的傲慢，成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齐笛在圈内口碑算不上好，得罪的明星那是一个接一个，陆煦属于粉丝不太疯魔的那类，可即便是粉丝疯魔的，遇上齐笛这种背景雄厚的也只能退让，齐笛的脾气因此越来越差，谁都敢得罪。 在陆煦之前，甚至没有一个明星敢在公开场合讲明他并不好看这个事实。 今晚的热搜相当热闹，虽说只是陆煦和齐笛之间的小冲突，但这两人在娱乐圈里都以能惹事而著称，这次冲突可谓是强强对话。 各家粉丝都发现，自家偶像不久之后悄悄上线了。 人一多就容易出错，果然，＃那样好看吗＃往“爆”发展的途中，某位明星一不小心点了赞，虽然很快就取消了，却依然被发现了。 “笑死，马子帆点赞了，他被齐笛抢过番位。” “娱乐圈到底有多少人在悄悄吃瓜？” “我更好奇的是，齐笛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原先我不知道，一盘点，他根本就是娱乐圈一霸啊！” “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小狗得罪人多，还是齐笛得罪人多！” 所有人都知道，陆煦和齐笛算是卯上了，可齐笛毕竟是《知多少》的三番，三番以内都算票房实绩，这是业内公认的——《诡诈》票房绝无超越《知多少》的可能。 虽然宴欢的存在感要比齐笛在《知多少》中演绎的角色高多了。 即使《诡诈》票房破了10亿，利润是整个春节档当之无愧的第一，可客观来说，《诡诈》题材依然偏小众，题材局限了电影大赚特赚。 “陆煦终其一生，也未必会遇到《知多少》这种有分量的大爆电影吧？” ↑这是齐笛某位粉丝的原话。 他几乎是带着怜悯心态去看陆煦的。 粉丝们未必不知道齐笛性格有缺陷，粉齐笛的快乐在于那份唾手可得的爽感，其他明星求不来的资源，齐笛伸伸手就能够到，齐笛所在的位置，其他明星只能仰望。 粉这样的人，粉丝们也能体会到那份优越。 就算遇上陆煦这种剧圈top，齐笛也有一战之力。 人气不如陆煦又如何？ 齐笛所拥有的，是陆煦根本求不到的。 虽然——这句被齐笛粉丝视为名言的句子发表后不久，《诡诈》官博就宣布，《诡诈》将和来自北美、r国、k国的电影发行方合作，将《诡诈》推向海外市场。 “！！！怎么忽然就海外了？” “？？《诡诈》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诡诈》的题材确实不是国内市场上特别畅销的类型，能取得这种成绩已经出乎剧组意料，从某种程度上说，《诡诈》过于爽文了，不像春节档其他电影那么文艺深刻。 但正是因为《诡诈》题材特殊，很不常见，偏偏票房又过了10亿，电影才有了往海外推广的资格。 以春节档几部电影为例，《归途列车》励志，《不灭黑夜》的内核是亲子关系，质量都不错，与这两部风格类似的影片之前都尝试过往海外上映，效果却只是平平。 《诡诈》虽说不是剧组为了海外市场而拍，却属于推广难度低的作品，和最近海外大火的几部影片和剧集有相似之处，很适合用来探索海外市场。 “《诡诈》在海外爆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 “《知多少》当时是进过海外市场的吧？我记得成绩一般。” “喂喂喂，楼上你不会真以为《诡诈》在海外的票房能弥补和《知多少》的票房差？” 《诡诈》在海外上映前，没有人敢这么想。 然而，《诡诈》票房超10亿本就引起了一些海外发行方的关注，加上最近两年同题材作品在海外的优势，《诡诈》找来了一位在同题材发行上相当强势的发行商。 电影是先在r国火的。 《诡诈》算是r国传统题材，刚上映的时候，作为一部海外作品，《诡诈》的影响力并不算大，去看的都是留学生和当地的华人。 然而电影剧情本身足够刺激，没有冗长无聊的情节，几乎在观众以为能喘口气的瞬间，下一刻的景象就能让人肾上腺素极限飙升。 “常青”摘掉眼镜变为宴欢的一幕甚至登上了r国的热搜榜。 “先火的果然是陆煦的脸！” “笑死，说陆煦的脸是圣物，到底有多神圣？” “人类的宝物，帅中之帅！入我陆门！陆门无涯，回头是岸！” 北美市场对于《诡诈》的反馈不如r国热烈，可《诡诈》的主线剧情足以让人看懂，理解起来也容易，北美市场上曾出现过与电影相似的作品。 在《诡诈》逐渐从国内市场上消失的情况下，某平台的全球票房排行榜上，《诡诈》却榜上有名，这一幕对比起来十分神奇。 结论是——这个春节档，《诡诈》一共获得了19.96亿票房，熬了许久没有熬到20亿，这个成绩仅次于《归途列车》，赢过了《不灭黑夜》和《小时候》。 但在海外市场上，《诡诈》莫名其妙地赢了。 对于剧组一众主创而言，电影会在海外受欢迎，事前谁也没有预料到。 做过梦，但是没想过会实现。 陆煦和岳徽甚至受邀参加了海外的几场电影活动，c牌干脆把陆煦请到了自家在本土的门店参与活动，并且在活动现场照上，陆煦这个代言人的位置很突出。 “c牌这是在替陆煦打脸吗23333？” “自家好好的活动被搅黄了，谁咽得下这口气，你齐笛好看也就算了，你挡陆煦的展示商品是什么意思？不会以为有富婆看到你那张脸之后产生购买欲吧？” “《诡诈》的全球票房和《知多少》差不多哎！” “那又怎么样，反正陆煦终其一生也演不了《知多少》这种大爆作品，小狗演演小赚几十亿的《诡诈》就行了。[狗头][狗头][狗头]” “……忽然想知道，《诡诈》的海外票房小狗有没有资格分？” 对于这个问题，高行川给出了解答——有得分。 合同上签的是——《诡诈》任何形式的收入，岳徽和陆煦都参与分成。 “暴富！！！” “陆煦事业运我狂接接接！” 所有人都在猜，只靠《诡诈》一部电影，陆煦是不是已经进账过亿，甚至可以从现在开始养老。 但陆煦拿到的片酬没有人羡慕，因为这不是他通过压缩剧组的拍摄成本获得的，《诡诈》拍得足够好，票房足够高，这是剧组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c牌拍摄的陆煦照片被贴上了品牌的官方社媒——算是c牌主动为陆煦这位代言人正名。 陆煦粉丝这下算是满意了。 某位网友却品味到了不对。 这天上午，她忍不住把陆煦在海外的活动照和在国内的活动照贴了出来，随后又放上了几张齐笛的照片。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齐笛只挤咱们国内明星？（见图2、3、4），可在海外参加活动的话，他整个人特别乖，和海外明星客客气气打招呼，边角的位置也愿意站。（见图4、5、6）】 “啊这……” “！！！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 “而且超级热情……对粉丝也是这样，海外面孔他特别客气，到了国内面孔，他那张脸就拉得死长死长，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最搞笑的是有个粉丝找他合照，齐笛表情挺臭，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r国语，他神色立刻变了，还搂着人家主动合照哦。” “……我不喜欢这样，真没必要。” “不喜欢＋1。” 齐笛抢其他明星镜头的事之前已经被扒出来过了，义愤填膺的只有被他欺负明星的粉丝，对他本人影响十分有限。 然而，他双标的一面一曝光，不干的网友们可就多了。 “对内重拳出击，对外只会嘤嘤是吧？” “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我不配，我哪里配看人家的电影呢？不朝我翻白眼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有点后悔买《知多少》的票了，当时我真的好喜欢那部电影！！！” “没事楼上，《知多少》确实是好电影，但这不代表齐笛以后不拍电影，总之我在这放话了，齐笛这种高贵人士拍的电影还是给高贵人士看吧，我等低端人士不配。” 网友们自发抵制起了齐笛的电影，甚至有几位热心网友主动盘点了齐笛目前签约的商务和在拍、待播的电影。 到这时候，他的经纪公司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经纪人终于坐不住了。 经纪公司不敢发声明威吓了，网友们表现得相当愤怒——主要是齐笛本人和柳任农工作室一直表现很傲慢，再威吓的话，注定是火上浇油。 齐笛经纪公司表示，那是齐笛第一次出国，时差倒不过来，他不太舒服，合影的那些外国友人都是品牌的高层，不能得罪云云。 虽然——他之前已经出过国了。 声明中还说，齐笛没有欺负别人的意思，他和国内明星、国内粉丝的关系都很好，希望广大网友不要曲解。 第110章 110 新片 声明虽然摘除了齐笛的责任，网友们却并不买账，毕竟相比齐笛呲着大白牙、“友好”和国内粉丝合照的证据，他蔑视粉丝和其他明星的证据显然更多。 “小狗魔法又发动，真不是我说，你没事惹他干嘛？” “……之前看到一位时尚圈人士真身说法了，好像这几年齐笛一直在争c牌的代言人，他实绩不错，可惜泛人气不太够，c牌还是选了陆煦，陆煦综合下来更强一些。” “事实证明，c牌没选错人，陆煦就算去海外参加活动，都一直在完美履行代言人的职责，讲真，换成齐笛的话，就他这脾气，c牌日子还能过吗？” “还有一点，时尚的完成度靠脸，同样的品牌，戴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就是不一样，尤其对比陆煦和这位高级脸……更明显” 因为网友发出的这一组对比照，齐笛名声大跌，虽说柳任农工作室仍在尽力为他争取资源，可资本毕竟是谨慎的，齐笛所触碰的，恰是电影投资人最为慎重的点。 至少短时间内，齐笛很难再这么猖狂了。 …… 陆煦没再继续关心齐笛，只感慨对方居然长着两副面孔：“粉丝欠他钱吗？” 许闻摇了摇头：“别说欠钱了，粉丝主动给他送钱还差不多，可惜这都换不回他的好脸色。” 陆煦着实理解不了这种和金主作对、和金钱作对的高洁品质，反正他办不到。 他倒是想起自己得罪了柳任农这件事。 陆煦刚提起来，许闻就给他搬来又一堆剧本：“怕什么？柳任农又不是一手遮天，拍不了他的电影，其他导演的电影不能拍吗？” 《诡诈》出海成功，加上陆煦同时得罪了张治珍和柳任农两位业内大咖，反倒让他获得了新晋电影导演的青睐，这阵子找他的剧本又变多了。 其中居然有两部青春片！ 陆煦有点高兴。 他明明不算老，也长得不丑（自认），可不知为什么，《天子》开播之后，就再没有青春剧剧组找他拍戏了。 电影也是！ 陆煦一度怀疑，是自己演的阴暗残郁的角色太多，以至于观众看到他的脸就联想到变态？ “是挺变态的。”——这是郑骁和邵耀给出的答案，“变态中的变态，就封你变态大王吧。” 陆煦：“……” 他决定把郑骁和邵耀的自行车偷偷卖了。 不，还是买一辆对家品牌吧，让郑骁的赞 助商爸爸知道他这个代言人并不合格，连周围人都没有安利成功！ 许闻：“……可能是剧组觉得你不喜欢那种阳光开朗型的角色？” 陆煦：“……”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倒不怪剧组产生这种错觉。 是他的问题。 他演的角色，和阳光开朗一点不沾边！ 两部青春片的其中一部陆煦不太喜欢，说起来是青春片，内核却是黑暗的，压抑的父母，冰冷的同学关系，看不到光的未来，一切都灰蒙蒙的，主角追逐的光最终没有降临到他身上。 陆煦觉得自己像在看青春版《识骨之途》，剧本中的父子关系则接近于现代版《天子》，却比这两部剧更绝望。 俞一好歹为朋友复了仇，《天子》中秦昭与成帝说起来是父子，本质却是君臣。 太压抑了，太悲剧了。 尽管陆煦觉得，这部片子如果演出来，应该会获得一批年轻人的共鸣——这确实是某些年轻人的生活在最极端状态下的显现。 可陆煦还是喜欢稍微光明一些的剧情。 就像他不喜欢《不灭黑夜》一样，这部青春片也是，只点明问题，不解决问题，剧本中展现的阴暗面只会让阴暗压抑的人更加阴暗，却没有给他们释放的空间和拯救自我的渠道。 剧组和许闻沟通过，说想找个演技好的年轻演员来演绎角色，以展现当代年轻人的困境，从这方面考虑的话，陆煦显然很合适。 剧组表现得相当热情，也给了陆煦超出标准的片酬，但陆煦依然决定不接。 这个剧本他就是不喜欢，甚至读了就觉得不舒服。 而第二个剧本——确实是陆煦从没接触过的类型。 仔细说的话，就是那种阳光开朗大狗狗型，运动男孩，确实接近于粉丝对他的塑造。 虽然……他本人运动不算太多。 进组之前陆煦当然会去调整一下状态，但平时的话，他是能有多懒就多懒，参加活动……也不算少吧？ 经纪人对此毫无意见，因此，陆煦不认为这是自己的缺点。 和前面一个剧本比起来，这个剧本就阳光过了头，讲述了少男少女为了梦想拼搏奋斗的故事。 “拼搏！奋斗！热血！多么适合我！” 经纪人：“……” 经纪人觉得没眼看。 仔细来说的话，陆煦年龄偏大了一些，当然，他不是显老的那种长相，状态也足够年轻，或许是专注拍戏、参与名利场活动少一些的缘故，陆煦看起来和接《贵公子》的时候变化不大。 《贵公子》也是一部青春校园戏，癫是癫了点，狗血的内容和青春也没什么关联，可这至少证明，陆煦是可以驾驭这一类型的角色的。 这个剧本里，邀请陆煦演的角色是一个青春男大，运动员——高中的一场重要比赛失利后，他受了伤，虽然顺利升入了大学，他的运动梦想却自此破灭。 成为职业运动员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可以付出一切，可现实却残酷得让人落泪。 但是角色本人没有放弃，一直在复健，坚持，锻炼，先从低等级的赛事打起、慢慢付出，直至最后站在梦寐以求的赛场中央。 这个角色毫无疑问是主角，在剧本中，他是在朋友的鼓励与温暖中坚持下来的，他的复出中包含了爱，也包含了他自身的坚持，这些因素累积在一起，成就了他的奇迹。 剧本中致郁的部分很少，主角永远是积极向上阳光开朗乐观的，赛场外是活泼躁动的哈士奇，赛场内则是沉稳矫健的德牧。 许闻告诉陆煦，这个剧本都没瞄中其他人，一眼就定下了他。 许闻觉得陆煦可以试一试，倒不是因为剧组追逐陆煦多么热情，而是陆煦确实没尝试过这类角色。 他现在不接，以后再想接就难了。 很多成名后的演员是拒接青春片的，电影市场上尤其如此，名导演们更爱讲述深沉有内涵的故事，青春气满满的片子大多是新导演的触电之作。 就好像演了青春片，演员本人就不成熟似的，或者它只属于“圈粉丝钱”的作品。 如张治珍这样的名导，是不屑于圈粉丝钱的，他更需要“理解自身电影艺术”的观众，哪怕《侠客》有章澈参演，他的初衷也绝对不是圈章澈粉丝的钱，而是“给没有拍过电影的年轻人一个机会，让他睁眼看看最广阔的世界。” 对此陆煦表示，可别再睁眼了，章澈已经被坑瞎了。 陆煦把这部青春片先放在一边，又去研究了其他剧本，他视线最终还是转到了这部青春片上。 客观来说，圈内好剧本不是没有，文艺一点的片子他看到了，只是邀请陆煦演绎的那个角色太深沉，他个人都觉得难以理清，遑论观众。 而商业片——显然导演们还不认可他有商业号召力。 电影圈是一个讲述男人故事的圈子，放在商业片里，这一原则体现得更为明显，可即便是讲述男人戏的商业片，挑大梁的永远是中年男星。 警匪片的双男主设置，探案片的双男主设置……给陆煦留的角色，基本是某个打下手的年轻警官，或是存在感颇高的反派，但戏份实在是太少太少。 年轻演员基本是镶边。 除非大导专门为他准备一个角色，就像《知多少》里齐笛演绎的那个角色。 这些电影邀请他拍的角色，还不如《诡诈》的宴欢。 作为演员，总不能一部戏不如一部吧？ 陆煦忍不住感慨：“难道我以后要自己造饼？” 圈内某位曾是电视剧圈顶流的演员就是如此，年轻时候被电影圈断言不适合拍电影，到了一把年纪，才靠着和一众导演们结成的亲密关系接到高质量影片、开始拿电影奖。 可即便如此，旧日大导们依旧不太瞧得上他，说他不适合拍电影。 他演的那些角色，大多是和新晋导演们结的善缘产生的，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投资的电影。 “也不是不行。”许闻瞥了他一眼，“你现在不是很有钱吗？” 陆煦蓦然反应过来：“也对。” 《诡诈》票房大赚之后，陆煦才意识到，岳徽转电视剧圈或许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是能拿奖的演员，却不是能赚票房的演员，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能接的角色越来越窄，到这一步，还不如自己给自己造饼。 就是造饼成功的几率太低，从这一点上看，岳徽算是运气很好的了。 可即便《诡诈》已经很成功，岳徽下一步却还是回去当演员了，没再想过造新饼，因为从《诡诈》剧本到他手里、到电影拍摄、上映，当中经历的周期实在太长，遭遇的折磨又太多。 岳徽已经经不起消耗了。 但陆煦不一样，陆煦还年轻，并且——很有钱。 《诡诈》分成到手之后，连卖保健品的都开始给他打电话了，就连原主被坑过一波的保险，也兴致勃勃地询问他是否有兴趣再来一单。 陆煦：“……” 他长着一张回过神来亿万家产即被骗空的脸吗？ 第111章 111 畅快感 陆煦待过的剧组里，《青春之羽》算是很贫穷的了，经费卡得紧，也请不起大牌——虽然仔细盘点的话，他没有待过特别富有的剧组。 但无论成本高低，导演们都把每一分钱花在实处，没花到不该花的地方。 《青春之羽》确实是个年轻的剧组，导演、编剧包括演员们都很年轻，进组之后陆煦才发现，他居然是整个剧组资历最深的。 他一时之间很不适应。 但剧组的氛围确实很放松，像是回到了拍《贵公子》那时候。 陆煦并不清楚，在他决定接《青春之羽》之前，这只是一部平平无奇、无人问津的青春片，而在他接下尹沛一角后，片中其他角色立刻成为了各家经纪公司争抢的香饽饽。 毕竟《诡诈》火了，就算不考虑海外票房，只论国内票房，电影的成绩也相当出色。 至少在业内推测中，《诡诈》不属于“必火”的范畴。 何况《青春之羽》的主演是陆煦，票房爆扑由他来扛，对其他演员而言，这是一个风险相当低的选择。 进组第一天，陆煦和其他演员打了个照面，他演的角色叫尹沛，是一个羽毛球运动员，在剧里他有两个好朋友，扮演他好友之一的是胡言，宁世娱乐的签约艺人。 宁世之前和陆煦产生过交集，《女帝》有两位男主签在宁世旗下，可惜《女帝》被《识骨之途》完虐，成为了女主乔梦瑶演员生涯中不愿提起的一部剧。 那两位自称“爆”了的演员，之后也慢慢熄火了。 不过宁世确实很会撕角色，《青春之羽》刚定陆煦不久，宁世就为胡言争来了这个角色。 这一次，宁世娱乐表现得相当低调，陆煦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地位的小演员，就算要和陆煦掰手腕，宁世娱乐也要做好胡言演不成《青春之羽》的心理准备。 在陆煦和胡言之间，剧组会选择谁，答案不言自明。 另外一位演员郭颖语则签在某位名导的工作室，毫无疑问，在圈内一众新人演员中，她飞黄腾达的几率更高。 虽然，在不少新人演员心目中，陆煦才是年轻演员的天花板。 演员见面的时候，大家才刚认识，气氛也不算热络，陆煦这边刚去和导演探讨剧情，郭颖语就忍不住给好友发消息：“见到陆煦真人了！超帅！！” “签名，谢谢。” “没问题，但我现在不敢要，感觉他不太好惹，你懂的，帅哥那种凛然而不可侵犯的气质。” “我懂，这是帅哥与吾等凡人之间的防线，难以僭越。” “[握手][握手][握手][握手]。” 郭颖语真的对陆煦有种畏惧心理，在她想象中，陆煦应该是那种严以待人严以律己的超级工作狂，至少在拍戏这件事上，对方慎重再慎重，应该也不会允许对手戏演员过于懈怠。 对于这一点，进组之前经纪人已经提醒过她一次了。 她拿到这个角色，自然有经纪公司在其中使力的因素，不过能在一众竞争对手中杀出重围，郭颖语自己同样尽力了。 她形象上至少是贴近角色的，演技也不差。 郭颖语默默瞅了眼对面坐着的胡言，宁世之前狙过陆煦，这事圈内人大抵都知道，所以对胡言来说，进《青春之羽》剧组未必是好事。 谁也不知道陆煦的真实性格，外界都传陆煦不难相处，可和陆煦合作过的演员毕竟是少数，传言嘛，有一半成真都是好的了。 …… 《青春之羽》成本低，拍摄也简单，借用了大学的体育馆和操场，进组之前，陆煦先好好锻炼了一阵，在教练的指导下狂练羽毛球，练了差不多二十来天，他感觉自己手臂力量变强了，下身也变得更健壮了。 剧组考虑过给陆煦安排一个替身，然而，羽毛球并不是什么高难度动作，在电影里占据的篇幅又不算短，陆煦觉得没必要。 他的动作自然比不过真正的运动员，可陆煦希望自己挥拍击球这些都不是软绵绵的，锻炼起来自然更卖力。 他不希望观众觉得电影很假。 进组之后，他依然会抽空练羽毛球。 得益于之前一直骑车的习惯，他的下盘还算稳当，练习之后，打起球来水准提升了不少。 “下次你可以去参加明星运动会了。”导演冯睿建议道，“我看每年有不少人参加。” 郭颖语：“……” 导演大概不知道，去参加明星运动会的那些演员，知名度大概只有陆煦的零头。 娱乐圈是很残酷的，陆煦每天忙到脚不沾地，剧本一个接一个，然而，这个圈子里的绝大多数人，日常就是闲到抠脚。 她……参加过一届明星运动会。 可在接下《青春之羽》这部电影后，经纪公司那边停了她所有无关紧要的活动，只让她专注于电影的拍摄。 就在前几天，有营销号盘点上升期的小花，她居然榜上有名。 何德何能啊！ 虽然郭颖语忍不住偷乐了好几声。 就这样，《青春之羽》迎来了开机后的第一场戏。 郭颖语没再偷乐，也顾不上给好友发消息了，对于这场戏，她抱以十分的谨慎，那边的胡言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看就很紧张。 对比之下，陆煦看起来要放松很多。 这场戏里，尹沛和好友王子翔、秦锦薇共同迎来了高中的最后一刻，对其他人来说，毕业象征着圆满，象征着新生活，但对尹沛而言，毕业是噩梦的开始。 他没法当运动员了。 从小学起就在练的羽毛球，那时候是没有什么伟大梦想的，只是想好好锻炼身体，可练着练着，他喜欢上了这项运动，他想去更高更远的地方，想进国家队，甚至不久之前他已经接到了二队的征召，快要练出头了。 但现在，他彻底失去了希望。 国家队的风景，他此生都不能再看到了。 对普通人来说，尹沛所受的伤并不致命，可对于追求世界赛场的运动员而言，这一切就是一场噩梦。 王子翔和秦锦薇找到尹沛的时候，他一个人待在空空荡荡的训练场，默不作声地绑着线，训练场内很安静，沉默不语的尹沛如同游魂一般。 他还在做一个羽毛球运动员该做的事——把球拍视作生命，把羽毛球一个个捡起来……可好友们分明看见，他握住球拍的手在轻轻颤抖着，就好像他明明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依然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尹沛……” 王子翔喊了尹沛一声，对方轻轻抬起头，眼神却是没有焦距的，透着茫然。 明明在不久前，提起自己入选国家队这事，他眼中闪烁着光彩，目光和言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剧本中的这一幕里，尹沛并没有落泪，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他的肢体动作所展现出的颓丧感，却让朋友们知道，这个人正处于极度的绝望之中。 或许是难过到了极点，他才会连哭都哭不出来。 尹沛一直是好友中的小太阳，他是体育生，平时读书的时候，还是王子翔和秦锦薇沮丧更多，他一直鼓励自己的朋友们。 而到了赛场上，尹沛永远在打最乐观的球，哪怕处于劣势，他永远不急不躁地一分一分追下来。 好友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尹沛，这一刻，他们倒宁愿他能哭出来。 足足过了半晌，尹沛才站起身，对着两人露出抱歉的笑容：“你们等我很久了吧？我很快就过来。” 虽说露出了笑容，可其中的勉强好友们都能看出来。 “尹沛……” 这次轮到秦锦薇喊尹沛的名字，这是《青春之羽》的开场戏，之前郭颖语已经把台词背牢了，为了今天能有好的发挥，她甚至提前走了位、想象着自己拍摄时的神态和动作。 然而，这一瞬间，昨天怎么一遍遍模拟、语气该在哪里停顿、秦锦薇该用什么神态看向尹沛，郭颖语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对上陆煦双眼的这一刻，她仿佛亲眼看到了尹沛的痛苦，并且——她确实成为了他的朋友。 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了。 尹沛受伤、尹沛失去了梦想，忍不住哭的却是秦锦薇，到后来，还是尹沛拍着秦锦薇的肩膀低声安慰，三人就这么哭成了一团。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导演冯睿喊停，拍摄才就此中止。 郭颖语擦干了眼泪。 她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哭出来的，只是那一刻，她真的无法控制情绪，不知是陆煦的表演牵引着她，还是尹沛这个角色身上的伤感太浓，让她情不自禁。 但——这确实是她成为演员最为沉浸的时刻。 能签在大导工作室、能被选中来拍《青春之羽》，郭颖语自然不是没有演技的。 只是，她觉得，陆煦对角色的投入、以及对方与角色的贴近，是她见过的同辈演员中最强的一个，这段时间对方还在练羽毛球，身形一点也不瘦弱，比进组之前的媒体照要壮硕不少，可他依旧把握住了角色的脆弱感。 尹沛那一瞬的痛苦与无力，她深深体会到了。 就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将她淹没。 真的……太强了。 她现在完全理解，星辰奖为什么会把最佳男主角奖颁发给陆煦。 对方的演绎，完全不逊色于她以往合作过的任何一位前辈演员。 进《青春之羽》剧组前，经纪人对郭颖语交代过，说她一定可以从陆煦身上学到些什么——陆煦合作的年轻演员虽然不多，可只要是他合作过的，邵耀、郑骁、魏忆……这些人都在娱乐圈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第112章 112 拍摄中 《青春之羽》里，尹沛高中时代的戏份只有一小段，电影的主要戏份都集中在大学——细论起来，伤感的情节也只有那一小段。 在接下来的剧情里，尹沛在王子翔和秦锦薇的帮助下恢复了原先的自我，三个人一起成长了。 剧本中，尹沛是个看似大大咧咧其实相当坚毅的性格，高中毕业后、进入大学前的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思索自己能做什么。 除了羽毛球外，他从没有想过其他道路，真正到了面临抉择的时候，他反而茫然了。 好友的话点醒了尹沛：“既然想打，你就继续打下去呗。” “试试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不要想国家队，不要想世界大赛，从今天开始，尝试你能尝试的极限！” “羽毛球是自由的，你也是自由的！” 不能进国家队≠不能继续打球。 就算受了伤，尹沛心中对羽毛球的爱还在。 三人当中，秦锦薇最年长，也最成熟，她一心想着搞研究，高中时代她最擅长物理，大学自然而然选了物理相关专业——在某些人看来，这是完全不适合女孩子的专业，不适合婚姻，不适合将来照顾家庭。 她最后一次听到这种话是在王子翔和尹沛都在的时候，尹沛把说这话的人揍了一顿，还威胁对方再说一次就打一次。 秦锦薇一边教训两人，一边为自己被理解而高兴。 尹沛平时打球也有焦躁的时候，运动领域的天才实在太多，就算他是千万里挑一，国家队依旧有无数令他仰望的天才，而就算进了国家队，全世界范围内还有那么多强手。 当他焦躁不安的时候，好友们也在默默鼓励着他。 从大学开始，即使彼此不在同一所学校，一到周末，秦锦薇、王子翔就来找尹沛，陪他复健、锻炼，即使尹沛的职业生涯被判了死刑，三人依旧想办法找到最专业的医生、去向尹沛旧日的教练们求助。 幸运逐渐降临到尹沛身上——尹沛的身体素质，比常人以为的要强健许多。 …… 陆煦和郭颖语、胡言的对手戏很多，可以说，《青春之羽》从开始拍到最后，贯穿全片始终的就是三人的友谊。 虽然胡言签在了宁世娱乐旗下，可他并不属于那种很张扬的明星，《青春之羽》开拍之后，剧组三个人都安安静静的，炒作少，投放给营销号的宣传资料更少。 当然，这其中有剧组并不富裕的缘故。 合作演员性格如何，陆煦大概都能看出来，至少在他看来，郭颖语和胡言都是比较好相处的演员，不龟毛，拍戏态度也很认真。 在陆煦参演的影视作品里，《青春之羽》属于没有太大难度的一类，这也符合绝大多数观众对青春片的印象，在观众们看来，青春片不需要演技。 但——光是演出鲜活的青春就并不容易。 不需要演技，并不意味着角色可以呆板。 举例来说，就算是最最最好拍的青春片，经典之作也就那么几部，并不比别的题材多。 反正《青春之羽》剧组里没有呆板的人。 没过多久，陆煦就和郭颖语、胡言两人凑在一起讨论剧本了。 《青春之羽》以尹沛为主线，王子翔和秦锦薇为副线，剧本里没有感情线，主要讲述的是角色的成长。 电影已经开拍一段时间了，陆煦才忽然意识到：“……我好像没演过谈恋爱的角色。” “谈过。”许闻提醒他道，“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我不想当你的哥哥，想当你的恋人！” 陆煦：“给我换台！立刻！马上！” 许闻的脸说出这段台词真的很糟糕。 给全世界所有的伪骨科道歉！ “于巍到最后不还是老光棍吗？”陆煦忍不住抗议道。 就是没谈！ 于巍是光棍，秦昭没谈对象就死了，纪修涯是癫性恋，俞一坐大牢，江霖……剧里没谈，大概也不打算谈。 宴欢……陆煦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编剧没说。 嗯，可能还没来得及写。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明都演上青春男大了，这个男大还不谈恋爱！ 许闻：“你叫编剧给你加一个误以为是妹妹、其实不是妹妹、你却爱上妹妹的戏份。” “你舌头绕得快流口水了，收一收。” 陆煦：“……怎么不干脆编个羽毛球成精呢？” 经纪人这次来剧组，一是顺道看看陆煦，二是告诉他，他没挑中的那部青春片《泪之歌》定了主演。。 “是我认识的演员？”陆煦挑眉。 以他对许闻的了解，如果不是和他有交集的演员，对方不会特意过来提醒他。 陆煦盘点了一圈：“齐笛？” “bingo！” 章澈被电影圈退货，没有哪家剧组愿意找他演男主，齐笛却不同，对方身后毕竟站着柳任农工作室。 他的双标态度虽然出圈了一波，可关注网络八卦的观众毕竟是少数，观众们忘性又大，大制作他进去太高调，普普通通的小制作他倒是能接一接。 何况齐笛的演技并不算差。 许闻给陆煦设想了一下《泪之诗》和《青春之羽》打擂台的可能：“毕竟都是青春片。” 陆煦闻言摇了摇头，神色平静：“打不了擂台的。” “虽然都披着青春片的壳子，但这是两部完全不同的电影，观众看过就知道了。” 陆煦也并不畏惧和其他剧组打擂台。 自他出道以来，这种经历太多了。 …… “啊啊——陆煦你接着，烫死我了。”陆煦刚到摄影棚，手里就被胡言塞了块饼，滚烫的、冒着热气的小饼，闻着就很香，虽然确实很烫，陆煦还是接下了饼，咬了一大口。 剧组附近的卷饼实在是太香了，夹了里脊肉和土豆丝，酱味浓郁，成为了陆煦拍《青春之羽》这段时间的新宠。 早上一来，他就和胡言蹲在一起吃饼，饼吃完了，两人再擦擦手，把剧本拿出来，对今天要拍的台词。 两人剧本上都写得满满当当。 等郭颖语睡够了觉过来，胡言再塞给她一块饼，不带肉的那种，她早上脸容易肿，对此郭颖语十分愤恨。 她已经不想找陆煦签名了！ 敢不敢信，一觉睡醒，陆煦的皮肤居然比她还好！ 恨！ 陆煦比她吃的多多了！ 更关键的是，在《青春之羽》这部片子里，尹沛就是要壮硕，所以拍摄期间陆煦不用控制饮食，想怎么吃怎么吃！ 剧组一群人一起过端午的时候，陆煦一个人吃了两个大肉粽！ 那是导演老家的特产，肉又多又香的那种大肉粽，郭颖语那天连做梦都是大肉粽，但她不敢吃。 她怀疑剧组的风水有问题，不然怎么进组之后她胖了整整四斤呢？ 还是空气中的酵母太多？ 总而言之，她胖了，她痛恨陆煦。 郭颖语吃饼吃得咬牙切齿，甚至考虑加根大葱熏一熏身边这两位。 等她吃完，她也加入了对台词小组。 今天这场戏很好拍，但在开拍之前，冯睿对几人提了要求，希望几人尽量将剧情展现得燃一些。 这是尹沛复出的一场戏。 准确地说，这时候的尹沛还没有正式回到职业赛场，但开始尝试打比赛了，他受伤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也知道他没被国家队选中。 因而这场比赛里，没有人相信尹沛，除了王子翔和秦锦薇。 他的对手从前和尹沛交过手，一直是尹沛的手下败将，这次尹沛回归球场，对方话语中只有奚落。 一开始，尹沛确实打得很艰难。 他尽力不去关注受伤的部位，可曾经受的伤却让他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明明训练中没有问题，可一到打比赛，他就担心自己的双腿会再次撕裂。 第一局先以1比7开场，尹沛的状况叫人担忧。 可打到中盘时，他忽然醒悟了过来。 “不会比一辈子打不了球更糟了！” ——刚受伤的时候，他设想过这种可能。 于是1比7追到了9比14，再到17比17，对方追着他受过伤的部位打，第一局尹沛19比21先输了。 但从第二局开始，他已经重新找回了手感，也找回了自己对羽毛球的爱。 他打得大胆而又外放，跑动动作甚至比没有受伤时还要积极，就连运气似乎也站在他这边——连续两个球，对手以为已经过界了，却一直在界内。 尹沛打得越来越自信，身体轻得仿佛能飞起来一般，身处赛场之外的观众都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快乐。 他明明流了很多汗，情绪却是昂扬欢悦的，他感染了整座球场！ 21比17！ 21比14！ 连下两局！ 最后一个球打过去，球场比分变为21比14的瞬间，尹沛举着球拍在场内又跳又叫。 他手指仍然紧握着球拍，却已不见了高中毕业那天在训练场的颤抖。 球拍指向天空，下一刻却指向了在场外看着他的好友们。 王子翔和秦锦薇眼中都有泪在打转。 这一次，没有哭的依然是尹沛。 他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就像最热烈最热烈的阳光，他在微笑，在奔跑，再把胳膊伸到最大，奔向他的朋友们，紧紧拥住他们。 他被拯救了！ 他回来了！ 三人拥抱得很紧，尹沛甚至抱起王子翔转了个圈，这一刻，他的快乐可以感染所有人！ 片场外，看到这一幕的冯睿怔住了。 陆煦真的……演悲伤时可以感染其他人，演快乐时同样可以。 第113章 113 被激励 在尹沛身上，冯睿看不到一点陆煦以往角色的影子。 就好像经过陆煦的演绎，尹沛这个角色都变灿烂了。 “很好，拍得很好！” 不仅是陆煦，郭颖语和胡言的表现也不见任何疏漏，很日常，又很有青春气，就像正在读书的大学生——《青春之羽》刚开机的时候，冯睿觉得两人的表演有些生涩，可随着在剧组待的时间越久，两人的演技也逐渐提升了。 只要有空，郭颖语和胡言就捧着剧本默默琢磨。 剧组借用的大学校园里有很多青春靓丽的学生，出于丰富角色的需要，郭颖语和胡言会时不时关注一下正常大学生的精神面貌。 两人都是表演科班出身，校园生活和普通大学生不太一样。 和冯睿交流的时候，郭颖语和胡言都提过：“我俩的表现总不能和陆煦差得太多，观众会看出来的。” 在陆煦对角色的强大塑造面前，他们就算只懈怠一点点，观众们也能轻易分辨。 何况——陆煦本身就是那种很耀眼的演员。 站在这种演员旁边，即使只用余光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光芒，对比本就很强烈，而如果陆煦投入去演绎某个角色，自己却只是敷衍的话，对比只会更加惨烈。 “我可不能太灰头土脸啊。”郭颖语和好友嘀咕道，“运动型男大本来就有颜值加成，你想想，陆煦的脸，颜值再加成的话……” “我懂，电影什么时候上？” “……所以你不关心我，只关心电影什么时候上？爱呢？” “你的电影什么时候上？” “呵呵。” …… 在郭颖语和胡言看来，和陆煦拍对手戏很容易被带动情绪，场外人的感受都那么深刻，何况是他们这些和陆煦面对面、熟知剧本一切的演员。 尹沛的痛苦，尹沛的欢乐，陆煦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甚至连羽毛球挥拍的动作，陆煦都尽量练得好看，为此甚至把掌心磨出了茧子。 因为陆煦塑造的尹沛太过真实，性格太过鲜明，他们偶尔会怀疑，现实中是不是真的存在尹沛这么一个人。 总之——陆煦真的把角色演活了。 “这一段我是这么解读的。”胡言心里正想着陆煦，这人就挤到了他旁边，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见帅哥的包袱，“后面低落的剧情渐渐少了，所以咱俩对话的时候……” 陆煦一边说着，胡言一边跟着轻轻点头。 郭颖语跑过来，给两人一人塞了一包零食——都是她去学校小超市买的。 一般来说，买东西的任务只有她和胡言完成，陆煦根本不能露面，一旦露面，学校的操场、小超市，保准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还有外校的学生爬墙进来看陆煦，保安一天逮了好几个！ 简直……离谱。 胡言觉得，传闻一点也不可信。 究竟谁说陆煦不好相处的？ 陆煦的脾气，比他合作过的某几位前辈级演员好一千倍！ 他撕到王子翔这个角色的时候，公司里有人对他冷嘲热讽，宁世是个大公司，成立时间虽然不长，可内部派系争斗激烈，年轻演员又多，胡言在其中不算特别受捧的，但是资源不算差。 他刚进《青春之羽》剧组，就有人等着看他被陆煦撕的笑话。 可到了现在，胡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和陆煦撕什么，找不到任何撕的理由，难道他会蠢到在陆煦面前摆架子、耍大牌？他脑袋又不是被驴踢了。 陆煦是个很纯粹的人，只要没人找他，他一般都安安静静待着，从不生事。 胡言能看出来，陆煦本人很怕麻烦，耍大牌、搞排场全是麻烦的事，《青春之羽》剧组没有整一点，既没有封住体育场不让学生进入，拍摄也尽量不影响正常的校园秩序。 但只要有粉丝要签名、要合影，陆煦基本都会满足——除非真的满足不了。 胡言从没有看到过陆煦在机场被粉丝围追堵截的传闻，大概是陆煦本人非常反对，而且对方已经过了需要炫耀粉丝数的阶段，可在这座大学校园里，胡言才意识到陆煦本人的人气究竟有多高。 简直……高到恐怖。 他是年轻演员，郭颖语也是，两人比陆煦年轻不了几岁，在《青春之羽》剧组里，两人看着陆煦的演技超出一般人一大截，感受着对方爆棚的人气，除了被激励到之外，两人内心难免会产生野望。 想站得和陆煦一样高，想去看看高处的风景。 想超越、想战胜的人就在眼前，自己怎么可以不多努力一点！ …… 讨论完剧本，明天该怎么拍几人心里都有了数，陆煦留在训练场继续锻炼，郭颖语则给胡言看了看刚刷到的热搜内容。 “我早就刷到了。” 《泪之歌》剧组之前买营销说预定演员是陆煦，遛了不知情的投资商一通，给剧组拉了赞助、攒了知名度。 最近那边大概是开拍了，又开始暗搓搓对标《青春之羽》。 不过《泪之歌》那边不敢买得太过分，只能暗搓搓地来，毕竟齐笛这个主演随时有可能爆雷。 当然，除了主演阵容外，《泪之歌》的配角阵容要比《青春之羽》强一些，毕竟《青春之羽》“简单得像一张白纸”、“淡得如同一杯白开水”、“缺少深度”（营销号原词），自然吸引不了演技派加盟。 换而言之，被踩的不是陆煦，而是他们两位默默无闻的配角。 郭颖语：“啊对对对，他们剧本都是黑纸印的。” “擦屁股都用五颜六色的纸哈！” “咒他们一辈子不喝白开水！！” 胡言：“……” 他以为郭颖语要说些更有威胁性的话。 同样签在大导工作室，郭颖语和齐笛完全是两个画风。 在《青春之羽》剧组，郭颖语自称菜狗，日常就是狂卷，胡言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功了，可比起他，郭颖语一点也不差。 所以他在剧组才那么有压力，周围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胡言也找到了一条不靠炒作上位的路线——努力专注去拍好每一部作品的话，结果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好？ 宁世是大公司，他接触到好剧本的几率要比其他人高一些。 主要是《女帝》的许擎天和翟翼云都没有大火，宁世在两人身上投入不少，回报却远远少于期待，慢慢地，许擎天和翟翼云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毕竟宁世内部竞争激烈，一个捧不上去，公司就会换另一个人捧。 …… 《青春之羽》的拍摄仍在进行中。 复出后的第一场比赛是尹沛人生的转折点，这场比赛让他欢悦，也让他收获了无限自信。 经历过受伤这一遭，他心态上比以前更沉稳了，技术打磨得更加出众，也懂得合理运用自己的身体和肌肉。 这场比赛告诉他，他是可以继续打下去的。 继续站在赛场上、继续展现热爱，他无怨无悔。 《青春之羽》展现的都是好的一面，甚至有些脱离现实了，在现实的运动场上，大伤之后还能重回赛场的运动员少之又少，何况羽毛球是一项拼体力的运动，体力不足之后，就算最顶级的运动员也会慢慢隐退。 但……现实已经够残酷了，就没必要在电影中还原一遍了。 重回赛场的尹沛创造了一个奇迹，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奇迹再延长一些呢？ 陆煦拍《青春之羽》拍得很欢快，剧本里没有血肉横飞，他不用一睁眼就看到道具疯狂加血浆，也不会看到老鼠以及各种伪尸体。 太健全了，健全到他越拍兴致越高昂，只想把最欢乐的、对羽毛球最热爱的尹沛展现给观众。 之后的剧情里，尹沛经历了几场比赛，状态越来越好，也站到了受伤之前他梦寐以求的赛场上。 王子翔和秦锦薇也都不再为未来而迷茫，两人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两人帮助尹沛创造了奇迹——在尹沛本人已经放弃的情况下，两人鼓励他不要放弃。 尹沛本人不相信的奇迹，在两人看来却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尹沛已经为羽毛球付出了许多，也放弃了许多。 奇迹真的出现了，对于处于迷茫中的两人而言，这也是巨大的鼓励。 尹沛差一点都放弃羽毛球了，他硬生生熬过来了，对于两人来说，他们正在面临的难关又算什么呢？ 尹沛的努力不仅鼓舞了自己，也同样鼓励了好友们。 秦锦薇专注于自己的研究，读了研究生，让自己成为某个领域不可缺少的人。 她是独一无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的努力有价值有意义。 王子翔也在朝自己的目标奋斗着。 尹沛的阴霾不止是他自己的，是三人共有的，作为朋友，他们不想看到日常小狗似的尹沛染上绝望。 而当尹沛的阴霾驱散的一瞬间，他们心头的阴霾一样被驱散了。 正如《青春之羽》这个片名，羽毛轻飘飘的、柔软的，却可以轻易飞到每个人身上。 《青春之羽》的最后一场戏，是尹沛在挑战自己往日的竞争对手——即使在他未受伤前，这个对手也是他难以跨越的高山。 但现在，他变得更从容，只凭一腔爱意回到了赛场上，在不能打羽毛球这个选择面前，其他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因而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要去想其他，打好每一场球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第114章 114 残酷娱乐圈 《青春之羽》剧情简单，拍起来自然相当顺畅，但对陆煦而言，这无疑是他拍得最累的一部电影，拍摄之后就是各种疯狂跑动，运动量相当之大。 不过尹沛并不是一个难解读的角色，他真挚又爽朗，不故弄玄虚，也没有堆叠各种复杂人设，确实是个阳光小狗。 尹沛是陆煦演员生涯遇到的难得的简单角色。 拍这样的角色，演员的心情甚至都会变好。 虽然——电影杀青这天，陆煦感慨的是：“那么好吃的卷饼，有一阵要吃不到了。” “我以为你会对我俩依依惜别！”郭颖语无语道，“饼都是你俩吃的，我根本没吃几口好吗？” 都是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了，陆煦居然和胡言跑出去买了巨无霸卷饼，所有的加菜都加了量。 恨！ 《青春之羽》剧组有个剧组的大群，还有三个人一起的小群，主要用来胡侃和发表情包。 胡言的昵称是“乱语”，陆煦的昵称是“狗”，郭颖语的昵称是“不会英语”。 郭颖语被陆煦和胡言封为“全世界表情包”最多的女人，尤其是她的菜刀表情包，从人到猫到奥特曼，都难逃狂甩菜刀的厄运。 陆煦甚至忧心起了她的手机内存。 郭颖语：“……忧心一点靠谱的东西，谢谢。” 拍《青春之羽》之前，郭颖语认为陆煦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娱乐圈颜霸，可熟悉了之后她发现，这人拍戏的时候倒是一本正经刻苦勤勉，可拍戏之外的部分——大概就是擅长吵架这个优点了。 很呆。 郭颖语倒不会觉得好友偶像幻灭了，相反，和陆煦真正接触过之后，她才更佩服这个人。 陆煦已经够红了，热度、奖项、甚至首部电影的票房……他都没有丝毫短板，在一线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 可即便如此，陆煦对表演依旧维持着初始的纯粹。 甚至可以说，不拍戏的状态下，陆煦是好看的，一眼看过去就很吸引人，在娱乐圈这个帅哥美女遍地走的氛围下，对方依旧帅得很突出。 可一旦进入拍戏的状态，对方的魅力甚至会给人一种威慑感——魅力值被无限放大，和角色的契合度达到100%，甚至会让对手演员产生一不小心被他吞噬的错觉。 太强了！ 郭颖语感觉自己在《青春之羽》剧组学到了很多，回去之后，她暂时不打算接新戏了，多留些时间消化消化她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 经纪公司卖力让她出演这部戏，恐怕也是抱着这种想法。 哪怕电影已经杀青了，郭颖语依然记得自己被陆煦带着入戏的那一瞬——不知不觉中，她的状态也被激发出来了。 想到这里，郭颖语忍不住发了一个菜刀表情包，让陆煦和胡言怀疑她又哪里受了刺激。 …… 回来之后，陆煦调整了一段时间，他刚拍完《青春之羽》，许闻没给他挑新剧本。 作为演员，陆煦进组的频率已经不低了，他是公认的又勤快又努力，以至于有传闻说，其他男星粉催事业的时候都会以陆煦为模板。 “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许闻：“……” ＃说这话不难受吗＃ 暂时不进组的话，陆煦的工作依然排得满满当当，他的商务有已经到期的，品牌那边自然想和他续约，不过随着陆煦在一线站稳脚跟，在和品牌的合作中，陆煦一方逐渐占据了主动。 经纪人给他剔除了两个与他调性不符的品牌。 陆煦的代言依然是重质不重量，这些年零零总总也就几家，他平时待剧组的时间多，很难频繁地出席品牌活动。 不拍戏的间隙，陆煦要么补一补品牌广告，要么出席一下商务活动，包括一些公益性质的活动，对他来说，参加活动不比拍戏轻松。 这次许闻还发来了几档综艺的邀约，其中一档是演技类综艺：“这个pass。” 他绝对不会参加演技类综艺。 一是因为这类综艺通常有剧本，陆煦是观念传统的演员，他觉得演技应该在作品里体现，主要看观众的感受，而不是几个评委聚成一团高高在上地点评、演员下了综艺依旧没戏拍。 二则在陆煦看来，表演是没有固定标准和范式的，评委所说的一定就对吗？评委本人或许拿了很多奖，在业内颇有好评，这意味着他一定拥有顶级演技吗？ 陆煦不这么认为。 虽然他拿过星辰奖，被归类到了“演技好”这个范畴，但陆煦觉得，表演是没有止境的。 某些演员的好演技，是看作品看题材看对手戏演员的，演员综艺中的剧本相对杂，就算是评委，也不能保证所有题材都擅长。 “我能指导谁，能点评谁？”陆煦揉了揉脑袋，“……有的人演戏，我看了也累。” 举个例子说，这档综艺的选手名单里有游子辰。 陆煦深深怀疑，剧组找他，是想把《旭日初升》的旧料再炒作一遍。 他前阵子看了游子辰某部戏的片段——因为太烂上了热搜，陆煦偶然刷到了。 对方还在侃侃而谈他的演员梦想，然而，不管是他呆滞的表演，还是狗屁不通的剧情，都让陆煦忍不住痴呆。 对不起，他觉得游子辰可以没有梦想。 除了演技类综艺外，还有一档选秀类综艺，不过这次邀请陆煦的倒不是当发起人，而是去当一期飞行嘉宾，和选手们互动互动，他可以和选手们登台表演，也可以选择不登台。 陆煦：“……怎么老是邀请我，他们对我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吗？” “节目组挺喜欢你和let let的互动的。”许闻道，“这种challenge形式的互动，你和let let合作那次的播放量破了纪录，至今没有人能超越。” 换而言之，节目组想要陆煦的流量。 陆煦拿下星辰奖视帝的时间并不长，《诡诈》的全球票房也高得出乎意料，可陆煦之后就进组拍戏了，没给业内留一点讨论的机会。 “对了，出场费有这么多。”许闻手指比划着，“又涨了。” 陆煦：“……好多钱。” “公司高层都盼着你上综艺。” 飞扬演艺毕竟是老牌经纪公司，签约艺人在互联网时代存在感并不高，程赟郭一宁他们都快有孙子了，把老年人送去综艺上薅过于残忍了。 陆煦最终接下了这档选秀综艺的邀约。 一是对方给的钱足够多，二是……这几天，关于verse的讨论又一次掀起了。 起因是某个论坛的讨论帖。 【李涛，verse时期陆煦的实力确实很拖后腿吧？】 【下方有视频和动图为证，楼主没有引战的想法，只是客观分析。】 【虽然现在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实力都有所下滑，但组合时期，三人要比陆煦支楞得多。】 【不能因为陆煦现在大红大紫就认为他verse时期对得起队友，他实力确实弱一截，粉丝总说他没有练习的机会，但他一开始可以选择不加入verse。】 论坛的讨论渐渐在网上引起了热议，网友们在争论，组合里的back成员有朝一日爆火，进而踩在队友头上，队友粉会怎么想？ 客观来说，就连陆煦本人也很清楚，verse时期的他实力确实不够。 陆煦不太喜欢原主在verse的这段过去被一再提起，但这不是他能阻止的。 斩断一条流言的最佳方式，就是用一条新流言覆盖。 不是都说他没有实力吗？ 他偏要扭转乾坤。 …… 综艺《日落偶像》播出已有五期，下一期是明星助力环节，开播前三天，节目组才透露了助力环节的嘉宾名单。 主要是路透已经出了，节目组想捂都捂不住。 另外四位助力嘉宾名单的揭晓并未引起太多讨论，而最后一位，名单公布的瞬间，《日落偶像》官博评论区一片“？？？”号。 “我看到了谁？？？” “啊啊啊啊啊我没看错吧？？？” “……节目组居然把陆煦请来了，我不敢相信！” “虽然verse吵翻了天，陆煦的实绩让人很难把他和偶像联系起来，但陆煦确实是偶像出身。” “神了。” 《日落偶像》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有不太好的意味，但在一众偶像选秀中，这档节目确实很独特——参加节目的选手，都是此前参加过各档偶像综艺，却一直没有成功出道的选手。 这次再不出道的话，公司就会和他们解约。 堪称回锅肉＋大逃杀的组合。 但神奇的是，这档综艺收视还算不错，可能因为之前失败过太多次，选手们身上都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壮烈感，人在极端状态下会爆发出什么样的潜力，从《日落偶像》就能看出来。 陆煦有一个疑问：“会不会有那种经纪公司实在太烂，解约了还不用赔违约金的情况？” 许闻点了点头：“当然有。” “选手们还是会争取出道的，努力过后再失败，和灰溜溜离开的情形是不同的。” “表现好的话，他们还有机会签新公司，完全没有表现的话，旧公司已经解约，新公司又不肯签，情况就糟糕了。” 许闻这话才说完，就见陆煦沉默了半晌。 经纪人这才意识到，这似乎就是刚从verse解约那段时间的陆煦的遭遇？ “我来当飞行嘉宾挺合适的，可以现身说法。” 陆煦还是忍不住感慨：“娱乐圈可真残酷啊。” 第115章 115 登台前 “开始了没？”谭琦视线紧盯着屏幕，“陆煦出场没？” 好友丢了个无语的表情过来：“刚播，还在切广告呢。” 谭琦于是慢条斯理地把橙子切好，又摆上其他水果和零食，这才慢悠悠地打开了《日落偶像》。 听说陆煦参加节目的消息之后，她紧急把《日落偶像》前五期补了一遍。 这档综艺比她想象中好看，选手们展现出的实力并不逊色于已出道的偶像们，节目甚至没有修音，不管现场是大白嗓，还是唱得如同一头牛在叫，都原原本本展现了出来。 当然，赛制也很残酷，说淘汰就淘汰，毫不容情。 谭琦甚至觉得，或许是“解约”这个冰冷的现实紧跟着选手们，让选手们有了放手一搏的勇气——有好几位初出场时灰扑扑的选手爆发出了光彩。 对于很多选手而言，《日落偶像》就是自己为梦想的最后一搏，就算被淘汰，他们也要在舞台上尽情展现自我。 这类偶像选秀综艺背后通常有资本介入，剧本的成分很浓，但来《日落偶像》的确实是各家经纪公司非主推的偶像，搜索公司官博的话，关于选手们的消息都很少。 谭琦一边等着陆煦出场，一边默默观察《日落偶像》的弹幕留言，果然，有不少观众是被陆煦吸引过来的。 “听说陆煦分在了k组？” “和黎迦蒋裕蒙他们一组？很难想象这种搭配，他们那组全是舞担吧？” “嘉宾可以选择和选手同台，也可以不同台，也许陆煦就是去当心灵导师的呢。[笑]” “介绍back逆袭的技巧吗？” “verse时期陆煦的实力就不行，别告诉我他当演员之后实力忽然突飞猛进了。” 弹幕有和谭琦一样期待陆煦的，自然免不了有黑陆煦的。 粉了陆煦这么长时间，谭琦早就意识到，黑陆煦的未必是verse的“唯三”粉，verse都拆得差不多了，谢青扬、顾思年和孟钦在如今的娱乐圈里根本排不上号，粉丝们总不至于恨陆煦那么长久。 但恨陆煦的人确实不少，不用细致盘点，谭琦都能说出好几个。 像那个谁那个谁谁谁估计恨透了陆煦，可惜又干不掉陆煦。 甚至陆煦参加《日落偶像》都有人说事，说他不该自降身价却接一档偶像选秀综艺。 陆煦&许闻：“……” 其实没有自降身价，节目组真的给了很多钱。 确实……当陆煦参加《日落偶像》的酬劳曝光之后，开始有营销号抨击陆煦贪财、经纪人短视了。 反正嘴长在营销号身上，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 《日落偶像》播出的这一天，临歌娱乐。 谢青扬三人难得凑在一起看一档选秀综艺。 在三人看来，陆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一档选秀综艺的邀约，对方的唱跳实力，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事实也正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在明星们纷纷跨界的当下，陆煦依旧成为了少数几乎不参加综艺、不热衷于时尚活动的一线明星。 谢青扬三人好歹是红过的，他们很清楚，正当红的明星手头的邀约会有多么繁杂，可陆煦一直有自己的坚持。 三人本以为，就算参加综艺，陆煦应该也只会参加生活类或者益智类。 偶像选秀综艺根本就是揭他的短。 “他到底怎么想的？”顾思年看向谢青扬。 谢青扬轻轻摇了摇头：“不清楚。” 陆煦这次参加《日落偶像》对三人而言也很重要，他去了这档节目，他身上“verse前成员”的身份必然会加强，谢青扬三人就可以借机营销一波。 三人在娱乐圈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若非坚决反对，临歌娱乐真会安排他们去直播。 直播就等于从明星身份转为网红，钱或许能赚不少，可娱乐圈自此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verse出道就爆火，谢青扬三人从未经历过为钱低头的日子，他们还是想当明星，站在舞台中央、被万人簇拥。 到这时候，三人不由后悔当初草率地解散了verse，如果verse保持单飞不解散的状态，他们的境况不至于那么糟糕。 不过三人只是后悔verse解散，并不后悔曾经对陆煦做过什么。 陆煦参加《日落偶像》，verse这个词条的搜索量增加了不少，连带着三人都多了些关注度。 这是陆煦带来的热度。 而一旦陆煦在《日落偶像》中表现不佳，或者连舞台都不敢上的话，临歌娱乐已经准备好了“verse成员实力对比”大礼包。 谢青扬几人不由想起经纪人前几天刚说过的话：“你们该庆幸，verse里大火特火的是陆煦。” 如果陆煦是个糊咖，三人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糊掉的话，就算他们想追热度，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合适的话题来追，可陆煦爆了就不一样了，就算他们已经糊了，却依然可以沾陆煦前队友的光上上节目，回忆回忆当练习生的过去。 这种机会，其他糊咖未必会有。 甚至……求都求不来。 虽然他们不肯承认，可现实确实如此。 姚远天天在直播间感慨他被陆煦“照顾”的过去，一边不经意间聊起八卦，一边“只要9块9”大吼出声，叫谢青扬恨不能钻进直播间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别说了。 他现在最大的黑历史就是和这个人炒过cp。 甚至比他欺负陆煦的黑历史更黑。 欺负陆煦的话，意味着他曾经和陆煦站在同一高度，而和姚远炒cp的话，他就像对方直播间里9块9买一双送一双的烂拖鞋，充斥着劣质塑料的臭味。 曾因纪修涯一角和陆煦产生过纷争的陈烨，也在自己参加的各类节目里提起被陆煦“抢角色”的过去，就好像全天下的观众都得了失忆症一般。 陈烨不停感慨纪修涯谁演谁火，还后悔自己错过了纪修涯，他感慨了几回，评论区观众就骂了几回，可陈烨依旧在拿这个话题炒作。 他本身已经是糊咖了，最大的标签就是“放弃了纪修涯一角的傻x”，与其被彻底遗忘，不如向观众强化这种存在感，这样找他的综艺和节目甚至会变多。 虽然……想到如今爆火的是陆煦，谢青扬几人心里依然在滴血。 当初倒不如把陆煦关在临歌娱乐，不给资源，让他一辈子不能翻身。 …… “陆煦要出场了！”谢青扬话音刚落，顾思年和孟钦的视线便看向了屏幕。 这期《日落偶像》找来的四位嘉宾都是前偶像组合的成员，有vocal担当，也有舞担和全能担当，这些偶像所在的组合不如曾经的verse红，却远不如verse几人撕得难看。 当然，几位嘉宾中，最受瞩目的依旧是陆煦。 自陆煦决定参加《日落偶像》以来，节目组在热搜上的所有话题都和他有关。 《日落偶像》的设定比较独特，流程却和普通选秀节目相似，都是嘉宾鼓励选手+嘉宾与选手共演的模式。 直到陆煦和k组选手进行交流，弹幕上依然在争论陆煦会不会参与演出。 “绝对不会参加！” “k组选手会因此淘汰吧？我真的很喜欢黎迦和蒋裕蒙，不想看到他们到这里被淘汰。” “……忽然觉得很不公平，作为嘉宾的话，陆煦可以任性选择不登场，可分到他组里的选手真的很需要这次共演的机会，我不想看到他们的梦想被陆煦摧毁。” “不想看到+1。” ↑这是陆煦出场前的弹幕。 陆煦出场之后，弹幕则变为了—— “！！！！！” “妈呀！！！巨巨巨巨帅！” “我去！！巨帅无比！！超级闪亮，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临歌娱乐要在verse临出道前硬塞陆煦进去了，陆煦露面这几秒钟，练习室都在发光哎！” 节目组还特意用小星星和小红晕衬托陆煦出场时的闪亮，但一众网友表示，这种累赘的后期根本没有必要，陆煦本人就超超超闪亮！ 陆煦换上了和选手们一样的训练服，一直被观众吐槽的训练服穿在他身上立刻就不一样了——直接化身超清爽男大！ “陆煦甚至没有化妆！！” “！！！巨好看！” 按《日落偶像》的流程，在嘉宾鼓励选手的环节，嘉宾们确实该说些成功学心得，比如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又比如只要年轻，一切皆有可能。 陆煦却难得提了自己在verse的那段过去。 他把它称之为“自己错误的偶像人生”。 “我那时候一直在想，verse如果没有我的话，会不会变得更好一点？” “我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是一个失败的偶像。” “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问我会不会从verse出道，我的答案是，我还会。”镜头前，陆煦的笑容很柔和，“因为加入verse的那一刻，我没有后悔，我想成为verse的一员，我不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后悔毫无意义。” “出道很好，但出道之后，你很可能成为一个像我一样糟糕的偶像。” “尽力过好每一天就行。” 弹幕的各种声音骤然停了。 观看节目的粉丝们没有想到，陆煦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们以为陆煦会给出更成功学、更心灵鸡汤的答案，或者说一些突出优越感的话。 但陆煦没有。 陆煦甚至说，他不后悔成为verse的一员，虽然他的日常生活已经看不到verse的痕迹。 他评价自己是一个糟糕的偶像。 “他甚至告诉选手，就算成功出道了，也可能在成为糟糕偶像的路上一去不返。” “出道之后就忘记初心的人确实很多。” 然后——出乎多数人意料的是，陆煦登上了共演舞台。 《日落偶像》节目组有意制造悬念，选手们的练习都有镜头，偏偏轮到陆煦的时候，镜头就自动移到了一边，以至于k组《成为吸血鬼》这个舞台引来了无数注目。 第116章 116 新邀请 吸血鬼妆造通常是浓烈的、魅惑的，那种阴暗潮湿又冰冷的氛围，仿佛能在舞台唱响歌剧—— 陆煦那赤红的眼瞳几乎能看进人内心深处。 《成为吸血鬼》并非快歌，舞蹈动作自然不快，手臂挥动的幅度却很大，很考验选手们之间的配合。 陆煦与k组选手们或并排而立，或围成一圈，镜头有远景有近景，可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歌舞双废的陆煦，居然和选手们配合得相当默契。 切远景时，选手们的动作一致而流畅，切近景时，无疑是陆煦的脸更令人震撼，可他的舞蹈绝对不拖后腿。 那修长却苍白的身姿，将吸血鬼的脆弱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我成为吸血鬼。” “用一千年时间买醉。” 这句歌词被唱出的瞬间，“！”又一次占据整个弹幕，耳边的声音熟悉又不熟悉，至少不属于《日落偶像》的某一位选手。 只可能是陆煦。 不是想象中的大白嗓，也不是鼓风机漏风时会发出的声音，更不是牛叫，音调不高，听起来甚至有些阴郁，却又带着丝丝缠绵，将人直接带入吸血鬼的世界。 在唱出歌词的一瞬，陆煦双脚的动作甚至没有停，或许是长时间不接触舞台，他没有对着镜头眨眼放电，也没有耍帅，可他偏偏展现出了“成为吸血鬼”的阴暗湿冷，显得很游刃有余。 “……挺好听。” “出乎我意料的好听，这一组的配合也很棒，第一个镜头是陆煦的，视觉效果拉满，之后每个选手都有表现。” “陆煦的低音好棒！” “k组是我之前最不期待的一个舞台，但我现在觉得他们好有氛围感！” 分配给陆煦的歌词并不算多，但每一句他都完成得足够出色，他的低音与其他选手的高音展现出了《成为吸血鬼》这首歌的层次感，在副歌部分，他的声音也没有被其他人淹没。 更不必说，在镜头扫过的一刻，他那张苍白嗜血的面孔，几乎能将人灵魂吸走。 《成为吸血鬼》是一个活了数千年的吸血鬼无聊而寂寞的倾诉，他不是人类，偏偏掌握了人类的七情六欲。 想爱一个人，却不忍心将那人化为吸血鬼，陪他一起寂寞千年。 舞蹈有阴冷，却也有缱绻。 当镜头给予陆煦一个特写时，那双红色的眼瞳依然有深情，但也有遗憾。 “啊啊啊啊！” “好听！画面感好强，k组yyds！” “这才是陆煦正常的妆造吧？verse时期他的妆造到底是什么鬼？” “只看《成为吸血鬼》这一场的表现，陆煦的实力不算差吧？如果陆煦的定位是颜担，他有这种发挥，再配上队友的舞蹈功底和唱功，verse能火很正常。” 事实上，没等临歌娱乐放出“verse成员实力对比”视频，《日落偶像》k组表演结束后，自然有营销号放出了陆煦舞台的今昔对比。 确实，在旧日verse的舞台里，陆煦的实力和队友相比确实有差距，但问题在于——队友总占据c位，陆煦拥有的，通常是不合身的造型和糟糕的妆容。 他就像verse的试验品，最丑的妆容永远在他身上试验。 除此之外，陆煦分到的词也不算多，之前队友粉盘点无数遍的“陆煦歌词更多”的证据，也只是verse某张专辑的某一首歌。 “我好恨！我忽然意识到，《成为吸血鬼》应该算是陆煦‘偶像’生涯为数不多的发光舞台了！” “……现在陆煦删光了和verse有关的一切，去翻verse以往舞台的话，几乎没有他闪闪发亮的部分。” “可恶！这个人早该闪耀的啊！” “我对临歌娱乐恨就恨在这里，陆煦本该成为偶像圈的永久门面，现在呢，盘点偶像都不带他的！” “甚至……《成为吸血鬼》真的只是正常妆造，不是那种特别神仙的妆造，但是——谁敢不承认，陆煦一出场就是神仙！” 《成为吸血鬼》舞台之后，临歌娱乐倒是不肯放弃营销，匆匆忙忙放出了“verse成员实力对比”的视频，然而，粉丝们对实力的要求并没有临歌娱乐以为的那么高。 verse首先是一个组合，在组合内部，必然不是每位成员都是六边形战士，有短板是正常的。 战神实力完全可以solo，没必要以组合的形式出道。 只要成员们将各自的优点发挥出来，再保持默契的配合，组合依然可以火。 陆煦是颜担，配上过得去的舞蹈和唱功，就足以在verse里闪闪发光了——他的颜值高到让人可以原谅他实力不够。 然而纵观陆煦在verse的偶像生涯，粉丝们竟然想象不到他的某个经典镜头。 甚至，直到今天，临歌娱乐依然在发视频拉踩陆煦。 但无论是谁，只要看过《成为吸血鬼》的舞台，他就会明白，有些人天生就该成为光源。 陆煦无疑就是那样的偶像。 …… 《日落偶像》成功创造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高收视，尤其是陆煦参与的《成为吸血鬼》舞台，无论是播放量还是直拍数，在各组之中都遥遥领先。 先前选手粉丝忧心的陆煦会连累选手的情景并没有发生，甚至因为陆煦的加盟，k组人气更高了。 陆煦不是这期嘉宾中实力最强的，但有他在的舞台，观众就会有一种沉浸感。 不少自verse时期追过来的粉丝都不再关注verse的舞台了，只把《成为吸血鬼》看了一遍又一遍。 至于陆煦实力差拖累verse这些言论，就算有人非要说，也会被粉丝们直接堵回去——如果不是因为临歌娱乐，他们都不用去《日落偶像》里硬抠粮了！ 不是陆煦拖累了verse，是verse拖累了陆煦才对！ “证据很明显吧，陆煦一离开verse就飞升了！” “我还觉得谢青扬顾思年孟钦拖累了verse呢，verse的名声被他们仨毁成什么样了，也好意思拉踩陆煦。” 临歌娱乐和谢青扬三人想要的宣传效果没达到，反倒又被网友们鞭挞了一通。 洗脑的效果显然是伟大的——陆煦粉丝多，刚好可以对谢青扬三人的粉丝进行洗脑，让他们认识到在verse里，谢青扬三人才是拖后腿的存在。 陆煦：“……” 倒也不必这么努力传教。 在参加《日落偶像》之前，他临时请老师训练了很长时间，原主那时候太累了，verse还没红的时候，他为了组合跑节目、参加活动，没日没夜地消耗。 后来verse红了，闪光更多的却成了队友们，而他不足的实力则一再被提起。 早期原主的实力确实不行，可到了后来，原主绝对不是旁人说的那么差，但他失去了展现的机会。 何况verse是一个组合，一个团队，某一位成员被放肆嘲笑而队友只有冷漠，甚至煽风点火加剧这份冷漠时，伤害的只会是组合本身。 陆煦伸了伸胳膊，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以后还参加这种节目吗？”许闻看向他。 “算了，不适合我。” 他的主业依然是演员，舞台上的氛围固然好，陆煦还是习惯泡在剧组里的状态。 他只是……偶尔替原主难过罢了。 满腔热忱却得不到回报的感觉，陆煦实在是太懂了。 虽然——接下来的几天，陆煦的吸血鬼造型在各大平台广为流传，成为他继纪修涯之后难得的艳丽造型。 陈烨还在姚远的直播间cos了这个造型，被忍无可忍的粉丝们丢了很多臭鸡蛋。 陈烨蹭陆煦热度的方式就是感慨自己没演上纪修涯、cos纪修涯、cos俞一、cos宴欢，看得陆煦粉丝愤怒无比。 偏偏他们拿狗皮膏药似的陈烨和姚远没有办法，这两人都自觉当小丑了，脸已经不要了，还能怎么办？ cos陆煦演的角色，谁丑谁尴尬。 陈烨知道自己丑，可他还是要cos，简直把无赖耍到了极致，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无敌了。 …… 陆煦参加综艺和商务这段时间，《青春之羽》的后期制作也基本完成了，电影预计下半年就面世。 鉴于《青春之羽》属于人见人爱的题材，审核等流程比《诡诈》还快，电影又不用加特效设置机关，整个过程可谓一气呵成，一点也没耽误。 陆煦”原本计划休整到《青春之羽》上映，谁知他半途接到了刘春风的电话。 《天子》播出之后，陆煦和刘春风的联系就不太多了，只偶尔在群里说说话。 刘春风短暂地带火了历史题材，《天子》之后，有好几个历史剧的项目来找他，还有投资人直接点名要他复刻一个秦昭这样的角色，刘春风都拒绝了。 《天子》毕竟是有时代背景的，不是他打造出了成帝、权相、秦昭这些经典角色，而是角色本身就存在。 当然，一届星辰奖上包揽男主男配，演员提名就有足足三个，这一点确实让人心动。 《天子》之后，历史题材不出意外地又变冷清了，各家公司摩拳擦掌的制作都没能收回成本，刘春风又不肯入局拍摄同题材——这本就是一个需要演员、编剧、导演同时用心的题材。 刘春风找陆煦的目的只有一个，他和秦禹再次联手打造了一部历史剧，问陆煦有没有空来演主角。 第117章 117 新剧 电话里说不清楚，陆煦干脆飞过去和刘春风秦禹见了一面。 许久不见，刘春风的健身教练身材更是横向发展，变成了不那么专业的健身教练，让陆煦为之侧目。 刘春风一看他的眼神就懂了，辩解道：“我绝对没多吃，馋了就扇自己嘴巴子。” 这下不仅陆煦眼神古怪，连秦禹都投来难以言说的目光。 寒暄了一阵，陆煦手中便有了秦禹新写的完整剧本，这是一个有关少年将军的故事，剧名为《纵死侠骨香》。 这个剧本刚出炉不久，刘春风就打算再次和秦禹联手。 在两人心目中，主角的第一人选自然是陆煦，但今时不同往日，陆煦已经拍了两部电影，有往电影圈发展的趋势，再邀请对方来拍剧，对方未必会愿意。 何况历史题材虽然经历了《天子》的昙花一现，整体还是偏冷的。 刘春风和秦禹都很清楚，递到陆煦手上的本子没有百部也至少有五、六十部，虽说《天子》让陆煦开始为观众熟知，当初双方的合作也很融洽，但这并不意味着陆煦一定会接这部剧。 咖啡厅里，陆煦默不作声地看着剧本，把剧本从头翻到尾，再回过头来仔细看了一遍。 “我接了。” “啊？”他回答得太快，以至于刘春风和秦禹都没反应过来，刘春风挤出一丝笑容，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更为狰狞：“不多看看吗？” “已经看过了。”陆煦回道，“角色很适合我。” 和《天子》一样，《纵死侠骨香》同样是一部以历史人物为主角、以历史事件为背景的剧，主角聂云长年少时即受命驰骋沙场，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成为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 可惜世间万事终难两全，聂云长惊才绝艳，却早早生病过世，只留下一段属于少年将军的传说。 而除了战功彪炳外，聂云长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在史书上留下了“美姿容”的评价。 陆煦好歹和刘春风、秦禹合作过，对导演和编剧的风格相当了解，《纵死侠骨香》篇幅不如《天子》长，毕竟《天子》讲的是成帝作为君主的一生，既有君，必有臣，有庙堂之高，也有江湖之远，还有后宫与前朝的纷争，值得写的内容更多。 但《纵死侠骨香》同样写出了皇权倾轧与战争的残酷。 据秦禹说，《纵死侠骨香》的剧本写起来比《天子》还难，因为《天子》有大量的史书资料可以参照，文字视频资料都多。 聂云长则是人物比经历更出名，他被封为战神的几场仗具体是怎么打的，可供查阅的资料并不算多。 为了写好战争部分，秦禹参考了各类史书资料，还去拜访了历史军事领域的专家，战术这些他都仔细研究过了，为此还借鉴了几本古代兵法书。 秦禹叹了口气：“可惜写这些，作用还不如写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戏。” “我不是对感情戏有意见，我的意思是，你要缠绵悱恻的感情戏，找我干嘛？我写得来吗？” 秦禹好歹是《天子》的编剧，他正在创作的项目，业内自然会关注一二。 有几位男演员的经纪公司找过他，了解过《纵死侠骨香》是什么类型的剧本，对方来问倒也正常，可让秦禹不满的是，对方那边一直在问主角的感情戏，强调主角的高光时刻，什么番位，什么cp，让秦禹烦不胜烦。 确实，堆叠那些元素的话，演员更容易红，角色也更容易让观众印象深刻。 但创作的过程中，秦禹只想写好一个剧本，角色鲜明、故事脉络清晰、尊重历史，角色有感情戏，他自然会写进去，角色如果没有感情戏的话，他不可能生搬硬套一堆感情戏过去，那样他会对自己很不满。 这也是《天子》在星辰奖上大杀四方，秦禹作为编剧却不能在圈内大杀四方的原因。 有些编剧写得烂，烂到观众甚至都避雷了，但观众却不知为什么，每次剧组开机都有这个编剧的名字，对方总能争取到那些大ip的改编机会。 一则娱乐圈是个人情社会，二则对方会改剧本，演员想加飞页加飞页，想注水就能注水，拼了命地往主要角色身上塞高光。 举个例子说，魏芳菲主演的那部《九转诀》扑得人尽皆知，女主魏芳菲和男主楚天舒较劲一般加戏，可这丝毫不影响《九转诀》的编剧们飞黄腾达，最近几年，两位编剧的身影出现在圈内多个项目中。 《九转诀》扑了，其他几部戏也扑了，可在演员们心目中，他们就是最好用的编剧。 秦禹显然不属于那种类型的编剧，所以兜兜转转到了现在，他依旧选择和刘春风合作。 …… “没想到陆煦这么快答应了。”回程的飞机上，秦禹忍不住对刘春风道。 “我也没想到。” 刘春风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他甚至考虑继续启用新人了。 刘春风是个固执的人，轻易不会妥协，当初为了找适合秦昭的演员，他几乎翻遍了大半个娱乐圈。 秦禹写完《纵死侠骨香》这个剧本后，刘春风脑海中冒出来的就是陆煦的形象，他很难想象其他演员替换陆煦的样子。 换成其他人来演的话，只要这个演员比陆煦稍逊一筹，不管是颜值还是演技，他心里都会觉得难受。 刘春风不觉得这是挑剔，只是他比旁人更追求完美罢了。 陆煦肯接，刘春风也很开心。 当初陆煦进组演《天子》的时候，刘春风就觉得陆煦能红，结果对方红得过于迅猛，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演绎秦昭时，陆煦甚至连经纪公司都没有，《贵公子》虽说有热度，却是主流瞧不上的那类剧集。 一直有人说，《天子》加速了陆煦的走红。 刘春风高兴于自己成为了提携陆煦的那个人，但他觉得，不管有没有《天子》，陆煦一定是可以红的，无非是时间早晚问题。 陆煦没有不红的理由。 这次《纵死侠骨香》定了陆煦，也让刘春风对这部剧的前景有了更多信心，电视剧圈内的“陆煦魔咒”太有名，刘春风这种平素不关注八卦的导演都注意到了。 只怕谁也猜不到，陆煦接下来会拍一部电视剧。 …… 陆煦这个主角定下之后，《纵死侠骨香》的准备流程就加速了，娱乐圈本就没有秘密，何况刘春风为了吸引演员，无论如何要把陆煦的名号先放出去。 陆煦进组之后不久，他主演一部历史剧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刘春风+秦禹+陆煦，好耶！” “梦回《天子》，好爱小狗古装！” “陆煦居然要演聂云长？！！我最喜欢的演员来演我最喜欢的历史人物了，感动ing。” “我就说，聂云长明明是那么好的角色，偏偏几版改编都很烂，上一版居然是个妖艳弱鸡聂云长，我看剧的时候都快吐血了，甚至怀疑编剧和聂云长有仇。” “是《青云直上》对不对？绝了，女主被设定成聂云长最爱的女人，搞三角恋，结果她最后选择了太子，还说聂云长多么嫉妒太子，我天！历史上太子和聂云长是那么相得的一对君臣，天底下没有皇帝能做到那份上了。” “就是，太子对聂云长比成帝对秦昭好一千倍，结果被编剧写成那种狗屎，一看编剧就没读过书。” “！！！太子是邵耀来演？” “笑死，有种邵耀的长相更接近将军的感觉，不过邵耀的古装扮相还是很文质彬彬的，合适！” “《尸声》组又凑一块了，再加一个郑骁，我大概就能看到剧组耍宝日常了。” “郑骁不会来的，没有合适的角色，他们仨现在咖位都不算低，一部戏能凑到两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演员们陆续进组之后，《纵死侠骨香》剧组放出了几位主演角色的定妆照。 先是一身戎装的聂云长。 虽然同是古装，聂云长不似秦昭那么弱气苍白，成日处在君父的阴影之下，也不是纪修涯那样放肆张扬，具体来形容的话，在定妆照中，陆煦展现的聂云长无畏而俊朗。 他一双眼睛极为坚毅，有少年将军的从容感，却又不似老者那般沉稳，有着属于少年人的骄傲。 造型师只替陆煦略微修了修眉，再设计好头发之后，聂云长的形象便出炉了。 刘春风和秦禹都在等陆煦展现出的聂云长，当陆煦的新造型呈现在两人面前时，刘春风发现，这一刻的陆煦和他一直在勾勒的聂云长重叠了。 剑眉星目，意气风发。 陆煦本人的性格被隐藏在角色之后，突出的只有角色。 而当陆煦的定妆照被放到剧组官博，粉丝们的反响也相当热烈。 “我就知道！在贴合角色这件事上，陆煦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期待陆煦版聂云长，期待这版聂云长成为我心里的白月光！” “果然陆小狗没有放弃电视剧，虽然电影很好，但是我觉得电视剧内容更丰富，陆煦演的每一个角色我都很喜欢。” “陆煦至少不会在拍电影之后就和电视剧圈划清界限，在他心里，他自己不属于高贵的电影咖。” “感觉楼上骂了好多人233333～” “我只是随口一说，请勿对号入座，哈哈哈哈。” …… 以往和聂云长相关的剧集，会从聂云长的童年时代写起，写他少年时入宫得见当今太子，进而和太子极为投缘，这为他日后领兵征战埋下了伏笔。 《纵死侠骨香》的故事却从太子经历的一场宫闱之争写起。 第118章 118 聂云长 “拍摄开始！” 刘春风话音刚落，整个片场鸦雀无声，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陆煦和邵耀。 在这一幕镜头中，太子脸上开始出现绝望的情绪。 邵耀演古装不多，《南乡子》算是其中之一，他属于偏硬朗的长相，不柔和，剧组之所以邀请他来演太子这个角色，是因为历史上，这位太子未来是一位很强势的帝王。 尤其在聂云长死后，他变得更加强势。 守卫家国的战神不在了，他还能倚仗谁？唯有更强势凌厉的手段。 这一幕里，太子和《天子》里的太子有些相似。 ——他们自小接受帝王教育，自小便知自己会是这天下之主。 只有死掉的太子，没有跪下的太子，无论后方的敌人是谁。 这一刻，太子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宫殿外有宠妃安插的刺客，宫殿之中，除了帝王的起居室外，遍布了宠妃的探子，他不知自己该信赖谁，也不认为自己能够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作为储君，虽绝望，太子依旧昂起头，等待命运降临在自己头上。 刘春风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摸着下巴：“邵耀这演技，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太子这个角色，刘春风是听其他演员的推荐才邀请邵耀的，邀请之前，他还问过和邵耀合作过的陆煦，问他邵耀适不适合演太子。 陆煦只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结果——在年轻演员里，邵耀的演技绝对排得上号。 太子很绝望，但他同样有尊严，刘春风想找的又是一个举手投足间能显出贵气的演员，不畏缩，够大气。 毫无疑问，邵耀尺度把握得很好。 这一段剧情，刘春风拍得很紧凑，主要为了展示出太子所面临的险境，这一幕拍得很紧绷，唯有如此，聂云长出场救驾的一幕才会更激动人心。 太子躲在暗室之中，身边未有一二护卫，只他独自一人。 若他被人发现，意味着他命中有此一劫，他就该死在此处。 然而，这一瞬，他已经听到了暗室外传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轻而稳，甚至叫人怀疑根本不存在，一听便知属于武人。 太子已咬紧了牙，袖中握住尖刀，只待他被发现的一瞬，他便在此处自我了结，绝不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宠妃手中。 而下一瞬，电光火石之间，他果然被发现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与他视线相对的却不是一张凶狠残恶试图了结他性命的脸，这张脸清俊过头，在看到他的一瞬，这人嘴角上扬，咧开一个大大的、看上去傻乎乎的笑容。 自己的身影映入这人瞳孔之中，太子却只在那晶亮眼眸中看到了欣喜。 “你怎么来了？” 他正欲出声，就见这人伸出手指，示意他别说话，只用口型问他：“饿不饿？” 在知己面前，太子自然老实点头，难得露出少年习气。 聂云长便毫不客气地往他嘴里塞糕饼，糕饼很干，噎得太子喉咙发堵：“我想吃烧鸡。” “烧鸡有味道，会被闻见。”聂云长压低声音道，“我假扮成姑母的侍卫进宫的，你知道，姑母平日里最谨慎的，她不肯掺进这些纷争里。” 吃了些东西，太子也恢复了些体力，聂云长便在他胸口和后背各塞了一块铁板，带他冲出重围。 史书上写，天子登基之后，聂云长是他最为信赖的臣子，日后这位天子文治武功无一不精，开疆拓土征伐果断，大臣们来来去去，他心里却仿佛有一把精准的尺子一般，该赏赏，该罚罚，谁都未受到他特别的偏爱。 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了。 唯独待聂云长，他极为不同，无论聂云长生前还是死后，他都得到了远超他人的荣赏。 聂云长没有留下子嗣，天子甚至将自己的子侄过继给他。 在《纵死侠骨香》里，太子和聂云长的关系更接近于知己。 聂云长家和宫中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连带着他和太子也熟悉起来，两人相处十分投缘，聂云长早早献上了他的忠诚。 在这一幕中，聂云长同样担心自己不能把太子带出去，他又担心连累家人，便乔装打扮了一番，遮挡住了自己的脸。 接下来，是挥舞着刀的聂云长急速奔驰，他将太子背在自己背后，一双手既躲避着来自前方的追击，又躲避着来自后方的冷箭。 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接下来是鼻间嗅到的血腥味，很浓郁，太子无法分辨出究竟来自聂云长，或是这些攻击他的刺客。 这是太子的视角。 而另一个镜头中的聂云长，则是脸孔被血染成赤红，双眼同样如此，在平日里，他是懂礼懂进退的贵族少年郎，可若是被逼到绝境，如此刻一般，他就会化身杀神。 既然是未来的战神，就决计不可能柔弱畏惧。 陆煦苦练许久的羽毛球在《纵死侠骨香》的拍摄中也起了作用，挥拍的气势用在挥刀上，他一口气能刀n个。 结束掉最后一波埋伏，与前来救驾的将军相会，到这个时候，聂云长整个人已经如同血人一般。 他自称命硬，还要大夫先给太子诊治。 因而日后聂云长患上不治之症，已登上皇位的天子才会歉疚——聂云长平日里活蹦乱跳、壮得和牛一般的人，怎么会轻易染上那种病症？ 恐怕是这次救驾留下的后患。 拍摄过程中，刘春风特意给陆煦切了几个近景，一是他击退此刻时杀神转世般的面孔，还有这一刻，他叫大夫给太子救治时的笑眼。 面对太子的时候，聂云长没有丝毫凶恶。 他给予了太子绝对的忠诚，这一点没有人比太子更清楚。 看着这样的聂云长，太子咬牙咬得比走投无路时更紧，双手紧握成拳，无声地捶打着地面。 他的眼神冰冷而残酷。 他不会再逃跑了。 不会再给宠妃一丝一毫的机会，若有一日他再陷入这样的险境，那么，即使是在龙椅上高坐着的父皇，他也会选择掀翻。 …… “好！！” 一场戏拍完，刘春风忍不住鼓起了掌。 秦禹和刘春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的不止是惊喜，还有惊吓！ 陆煦和邵耀关系不错，这一点秦禹和刘春风都知道，原以为邵耀是古板生硬的性格，结果和陆煦待在一块，他居然还能玩点搞笑梗。 嗯……有天下午，邵耀一时匆忙，喊了刘春风一声“刘教练”。 下一刻他意识到了不对，立马改口：“牛叫了，谁家的牛叫了？” 刘春风：“……” #首先，剧组没有人养牛# #其次，作为演员，不至于nl不分吧# 唬谁呢。 当然，刘春风十分了解，一定是陆煦把邵耀带坏的！ “邵耀这孩子，看起来多老实啊！”——这是刘春风的原话。 “刘导这张脸，多像健身教练啊！”——这是陆煦的回复。 刘春风给了他健身教练的一拍，疼得陆煦嗷嗷叫。 关系好归关系好，刘春风却没有想到，陆煦和邵耀配合时竟这么有默契，两人对戏时摩擦出的火花，几乎把太子和聂云长两个角色演活了。 秦禹的历史剧有一个特色，他不会把角色描摹得多么冰冷，相反，他很注重角色之间情感上的互动。 只是他不太擅长写感情戏。 因为历史剧要么是朝堂，要么是后宫，留给感情的部分太少了，如成帝、如这部剧中太子这样的合格帝王，必然会压缩自己个人感情的空间。 甚至，在史书上，如果一位帝王过于多情，他必然是失败者。 陆煦和邵耀的演绎，恰好抓住了角色鲜活的一面。 秦禹并非完全不考虑收视的那种编剧，他很清楚，如果一上来就是干巴巴的帝王权术朝堂争斗，观众只会觉得无聊。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作品，不管作品中有什么样的人物，人首先是人。 至少……人要像个人。 如果观众从角色身上体会不到一点情感共鸣的话，这部作品必然是失败的。 总而言之——找陆煦演聂云长是正确的选择，找邵耀演太子的话，效果也远超预想。 这一场戏陆煦和邵耀顺利拍了下来，几乎没有ng，刘春风和秦禹便对《纵死侠骨香》的后续拍摄充满了信心。 好的演员是一部剧成功的一半。 《纵死侠骨香》的主角更年轻，在多数观众印象中，这类剧集通常老戏骨扎堆，比如《天子》，而如果聂云长和天子都找演技不够的演员来演，即使剧本再出色，整部剧也会直接垮掉。 而从年轻演员中寻找演技能与老戏骨比肩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陆煦和邵耀都稳住了。 至少，两人和角色是适配的，是能够驾驭角色的——甚至出色到能把导演和编剧惊住。 …… 陆煦和邵耀在这边拍着剧，郑骁则在群里暗搓搓吐槽，说两人偷偷拍戏不带他。 陆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太子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太监。” 郑骁：“……我看起来合适吗？” “就不能给我找点合适的角色吗？你们剧组除了太监，其他角色都没人演了？” “只剩太监了你们甚至都没有想到我！恨！” 郑骁骂骂咧咧一下午，甚至在某一刻考虑去演这个太监的角色。 但他犹豫了三秒：“我这个太监比皇帝帅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邵耀：“……” “我就演过一回皇帝，真的。” 第119章 119 继续拍摄 郑骁最终没能来成《纵死》剧组，主要是档期冲突。 当然，他的个人形象和太监这类角色很不搭，真出现在剧里的话，会让人觉得他雄风犹存，甚至让人怀疑，除了干太监这行外，他还有别的兼职。 郑骁：“？” 陆煦和邵耀现在都太会骂人了。 对郑骁心心念念在《纵死》里演太监一事，他的经纪人同样表示反对，经纪人诚挚建议他，下次他演一个皇帝，让陆煦和邵耀演左右公公。 “这就是你们不叫我的代价！”郑骁依然在叫嚣。 陆煦&邵耀：“……” 受不了这个幼稚的人。 但客观来说，陆煦和邵耀能在同一部剧里达成合作确实不易，咖位上升之后，演员们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彼此间必须分个高低——邵耀这次接《纵死》，都有人嘲笑他是陆煦的“万年男二”。 外界如何界定不是演员自身能够决定，演员所能做的只有尽量规避。 …… 陆煦已经进组拍《纵死侠骨香》半个月了，某一天，他忽然接到了岳徽打来的电话：“你去拍刘春风的剧了？” “对啊。” “我才知道。”岳徽重重叹了口气，“我这边也有部历史剧想邀请你，就慢了半个月，唉。” 陆煦才挂断电话不久，就见刘春风满面春风地冲他招了招手：“岳徽找你了？” 陆煦点了点头。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他下手那么晚，还来怪我，这不是不讲理吗？” 抱怨归抱怨，刘春风脸上的得意却一点不见少。 没错，他就是这种又有眼光本领又强的导演，才能和陆煦一次又一次合作。 “岳徽推荐的那部剧应该不错，导演和编剧都靠得住。”刘春风道，“岳徽没在当中演角色，是导演愁没人可用，他才找上了你。” 刘春风从岳徽那里听到的细节更多。 据说那部剧的主角与《天子》中的权相有些接近，是一个有关一位寒门士子经科考入仕、官运亨通官至相国，却在官场沉浮中忘记本心的故事。 主角并不是一个反派角色，历史人物的是非功过，后人的判断未必客观，某位历史人物的选择，在当时那个时间节点未必是错误的，今人可以跨越千年的岁月看到它的后果，当局者却未必能看见。 只是寒门出身权倾一朝，初入仕途时明明有那么多抱负，却终究未能实现，甚至成为了自己痛恨的那类人，这样的结局难免令人喟叹。 这个角色相对复杂，导演自然更青睐有演技的演员，加之角色年轻时候的篇幅很长，自入仕官场到封侯拜相也不过短短二十年，陆煦之前演过有年龄跨度的角色，导演请岳徽推荐人，岳徽自然而然想到了陆煦。 陆煦摸了摸鼻子：“我这么抢手吗？” 不仅刘春风和秦禹对他侧目，邵耀甚至默默塞了个桃子到陆煦手里，叫他先吃，别说话了。 陆煦：“……” 这微妙的排挤感是怎么回事？ …… 《纵死侠骨香》的拍摄依旧顺利进行中。 太子登位前，聂云长是他的党羽，是他忠心耿耿的下属，也是知己，历经宫闱之变后，太子仿佛一夜之间变成熟了，变得有城府、有心机。 他本就是正统，宠妃想争位，最好的方式是让太子死掉，可惜她那日没能得手，再找机会已不可能。 天子驾崩后，太子成功坐上了皇位，聂云长便成为了他手中的箭簇，替他抵御入侵，打下一片片疆土。 这一部分戏拍摄完毕后，接下来一段则是聂云长生病离世的剧情。 聂云长的急病没有发生在战场上，而是在他班师回朝之后。 只短短几天，他前几日还在宫中与帝王谈笑风生，自他归朝以后，帝王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赏赐一车一车往聂云长府上送。 他这般偏爱聂云长，以至于有人进谗言，说聂云长如今功高盖主，如何不讲规矩云云。 帝王只将这进谗言者狠狠训斥了一通。 可下一刻，他便收到了聂云长病危的消息。 为拍好这场戏，陆煦早早来到了片场，化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妆容——这差不多是他拍戏以来化妆最久的一次，久到他都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准备时间虽长，这场戏实则并没有多久。 在这个时候，聂云长已经料到自己快死了。 当帝王从宫中匆匆赶到他府上，看到的是一个即将陷入昏迷的聂云长。 虽说邵耀早就看过陆煦的病弱妆，可拍摄之前，顶着那样的造型，陆煦依旧在活蹦乱跳，邵耀并不觉得奇怪，可当陆煦化身聂云长躺在那里时，邵耀真被吓了一跳。 看着陆煦的脸，邵耀清晰地认识到，他演绎的帝王此刻该有怎样的情绪。 “我想过很多次自己的结局，没想到它那么早。”面对着认识多年的帝王，聂云长吐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以为我会死在战场上。” 聂云长没有哭，哭的是登上帝位后手段狠辣、似是失去了为人温情的帝王：“朕会治好你。” “你会好好活着，活到八十岁。” 邵耀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了。 “好，活到八十岁。”难得的，聂云长没有反驳帝王，“我只是遗憾，草原那么广阔，我却没能为边民赶跑来袭扰的盗匪，没能让咱们大楚的疆土更辽阔些。” “臣有一个心愿。” 这一句，聂云长用上了一个“臣”字，他有期望天子帮他去办的事。 “你不许说，你不会死。” 聂云长那张病怏怏的脸上露出无奈。 从某种程度上说，少年天子如今虽成熟稳重了，作为太子时也很成熟稳重，可他毕竟自小被封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该任性的时候还是很任性的。 而聂云长看着跳脱，他如今却是家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公认的宠臣，要说任性，也必然不会任性到哪儿去。 帝王可以无所谓，他却不行，他肩上背负着家族的重担，父母、兄姊、子侄……仰仗他的人太多，他不会容许自己出差错。 “臣离开之后，还望陛下派兵继续征西，胡人狼子野心，臣在边疆，见了太多太多子民被欺压，男儿死于刀下，女儿为奴为婢，臣咽不下这口气，臣在京中可享富贵荣华，可边民民不聊生……” 他甚至没为聂家求一句。 帝王问他为何不求。 “我若还在人世，自是会为他们求一求。”聂云长哑声道，“他们都活了一把年纪，还要求一个死人的庇佑，活着又有何用？” “何况，他们比我活得长啊。” 聂云长并不想死，他心中不是没有怨的，但他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哀嚎有什么用，权倾天下又有什么用？终究逃不过一死。 这一场君臣对话，在剧本中，聂云长和帝王都展现出了常人难以见到的一面，聂云长沉稳，虽临死却不颓唐，而帝王则全然沉浸在悲伤中——自他登基以后，他从未展现过这样一面。 这一场戏拍完，整个片场鸦雀无声。 就好像……他们真的沉默着围观了聂云长的葬礼。 天色也由烈日高悬转为黄昏……聂云长终于迎来了人生的日落。 秦禹久久没有说话，刘春风看向他时，就见自家编剧两眼发红，显然已经沉浸在陆煦和邵耀的演绎中。 在片场尚且如此，刘春风可以想象，当这个片段最终在电视上展现时，会是多么惊心动魄。 邵耀显然是入戏了，等这场戏拍完，他再去拍后续的剧情时，情绪显然有些低落。 刘春风于是连续请他吃了两顿饭。 导演已经发现了，邵耀这人平时虽然不爱出声，到了饭桌上更是如此，一门心思只干饭。 之所以只请邵耀，是因为陆煦在影视基地的拍摄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战场戏，剧组要辗转到草原实景拍摄。 …… 刘春风一早想好了，别的钱可以省，这一块的钱绝对不能省。 可就算在不能省的地方，导演依然找到了别致的省钱策略。 事情还得从陆煦拍过的《贵公子》说起。 《贵公子》的主角潘凌风人称“飙马贵公子”，但剧组穷到租不起豪车，就请人去草原上拍了段骑马视频循环播放。 是的，《纵死侠骨香》剧组来到了飙马贵公子驰骋的那片草原。 陆煦已经无力吐槽了，完全不知道剧组究竟从哪里找到了这么个地方。 “《天子》不是有战争戏吗？” 刘春风：“那个拍摄场地被别的剧组租走了，这边还便宜点。” 陆煦：“……好吧。”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待过不愁钱花的剧组？ 每一个都穷穷的，以至于网上居然有人嘲笑他扶贫。 吐槽归吐槽，正式拍摄开始后，陆煦还是很用心的。 这部分戏是他的主场，邵耀已经结束拍摄回去了，陆煦则还要拍接下来的戏份。 这一部分戏，秦禹剧本写得很细致，力图要让观众看懂。 陆煦小时候看过一部叫《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的剧，讲的是孙膑与庞涓的争斗，那部剧具体有哪些演员陆煦早就不记得了，但每个故事他都有印象，什么围魏救赵声东击西，剧里都有详细的阐述，演员都不是帅哥，也没什么感情戏，偏偏他看得津津有味。 秦禹在剧本中把战术介绍得有趣又易懂，也用大篇幅展现出了聂云长这个角色的人格魅力。 聂云长之所以成为战神，千百年来之所以一直流传着他的故事，除了他年少便过世外，也是因为他用兵如神、骁勇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第120章 120 上映 有一场戏陆煦拍得特别艰险，那几天天气不好，陆煦骑的那匹马不知哪里不舒服，开拍之后就特别狂躁，等剧集拍到一半，它居然想把陆煦摔下来。 这一下把刘春风吓得够呛，生怕陆煦出什么意外。 之后剧组的拍摄进程甚至停了两天，就是担心陆煦拍不好马背上的戏。 好在之后没再有什么意外。 随着剧情的推进，在战场上，陆煦演绎的聂云长愈发专注——尽管打仗是一种消耗，能耗到人油尽灯枯，可战事越是吃紧，聂云长双眼越是亮得惊人，越是表现出无畏的一面。 聂云长有武力，也有智慧，在京城时，他会隐藏自己的锋芒，可在战场上，他的决断牵系着无数人的生死。 越是危机时刻，他就越能爆发。 确定接下这个角色之后，陆煦就把剧本仔细读过几遍，随着拍摄的推进，他对角色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 战场戏听起来干巴巴的，却是让观众加深对聂云长理解的途径，世人皆知他是少年将军、护国战神，可荣耀自何而来？有关这方面的描摹太少太少。 编剧们宁愿从史书里捕风捉影一些绯闻，或者干脆按后世某人的杜撰为聂云长编一段艳情史。 确实，若是这位少年将军兼美男子独爱她一人，他心怀天下，却唯独对她痴情，甚至愿意为她放弃战场，去过一段平静安稳的田园时光。 陆煦拍过聂云长深入敌军腹地斩下敌首的情节，也拍过他眼见妇孺受辱、恨得目眦欲裂的情节，更拍过聂云长轻轻卸下盔甲，为丧命的将士祈祷的情节。 他是战神，也是凡人。 聂云长曾经眼含热烈看着下属去死，也在攻下一块疆土时高声欢呼。 这个角色值得描写的点太多。 在陆煦看来，秦禹的剧本既然能够打动他，也一定能够打动观众——人类的情感本质上是共通的。 …… 杀青这天，刘春风重重拍着陆煦的肩膀，让陆煦很有报复回来的冲动。 看在刘春风提议下次合作的份上，陆煦选择原谅。 “不过我估计，再遇上《纵死侠骨香》这种剧本就难了。”刘春风感慨道，“秦禹写完一个剧本也不容易。” “现在历史题材就是冷。”秦禹道，“除非遇上哪个演员想刷奖，愿意带资进组拍，不然项目都做不起来。” 《纵死》能顺利开拍，还是沾了《天子》的光。 别的不说，刘春风＋秦禹＋陆煦的配置，在业内看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纵死》顺利筹备好了项目，拍摄结束了，之后的开播也不用发愁——刘春风本人就很有自信把这部剧卖出去，再加陆煦加盟的话，《纵死》甚至能加价不少。 后续的战场戏份，按原定的预算，是拍不出刘春风想要的效果的，他临时找了位金主，加了不少钱，居然在资金没用完的情况下拍完了。 而金主之所以愿意投资《纵死侠骨香》，自然因为主角是陆煦。 刘春风和陆煦的合作创造了《天子》这样的热度神话，而陆煦和邵耀的前一部剧《尸声》更是热度惊人。 《纵死侠骨香》之前，陆煦拍摄的最后一部剧是《18岁那年》，《识骨之途》《尸声》和《18岁那年》的火爆，让人以为电视剧市场迎来了繁盛期，然而，陆煦跑去拍电影了，还一连两部电影，剧集的播放纪录却依旧是他的。 这么多剧播下来，包括电影《诡诈》也大赚几十亿，陆煦的选片眼光没有人不认同。 陆煦选择了《纵死侠骨香》，那就意味着，这部剧一定是有优点的。 …… 陆煦从《纵死侠骨香》剧组回归，《青春之羽》的宣传期也正式开始。 这段时间陆煦一直在拍战场戏，天天一身汗一身泥，脸甚至都有些晒伤了，回公司之后和经纪人见了一面，经纪人都被他的糙样震惊到了。 “你这样可千万不能被粉丝看见了，靠脸吃饭呢。” 陆煦：“……应该已经看见了吧。” 他首页有推送，说“陆煦拍新剧竟成黑猴”。 陆煦：“……” 黑就黑吧，猴就猴吧，随意！ 他只是赶路了又困，整个人看上去过于无精打采罢了。 《青春之羽》原定国庆档上映，然而国庆档的竞争过于激烈，高成本电影轮着上，这个档期上映的电影数量虽然不如春节档多，规模上却丝毫不逊色。 论阵容，《青春之羽》甚至连《诡诈》都不如，岳徽好歹在院线那边有些面子，能为《诡诈》争取到一些排片，《青春之羽》的话，只靠“陆煦主演”这四个字并不能换回实际的排片。 出乎陆煦意料的是，那部他之前推过的《泪之歌》居然在这个档期上了。 “这部的话，柳任农工作室出了力的。”许闻道，“国庆之后的档期太凉了，那部片子放在元旦档春节档都不合适。” “干嘛不拖到明年上半年？”陆煦好奇道。 “明年哪个档期合适？”许闻反问他，“有好几部冲奖片定在明年了。” 陆煦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泪之歌》这种致郁的片子确实适合冲奖，有“深度”，柳任农工作室又很会运作奖项，如果电影票房和口碑都不错的话，齐笛之前那些黑料就能被掩盖过去。 陆煦原本以为，《泪之歌》会和《青春之羽》同期上映，打一场青春之战的。 “他和你对上，绝对是他吃亏。”许闻道，“齐笛怕和你联系在一块，又让人想起他双标的事了。” 何况《泪之歌》在国庆档上线，恰是剧组实力的证明——陆煦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还不是在国庆档争不到一点排片？ 《泪之歌》却能在竞争激烈的国庆档撕下排片，孰强孰弱，答案自然明了。 陆煦不再关注《泪之歌》相关，却注意到，《泪之歌》居然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参演——章澈。 他以为，章澈的电影之路已经断绝了。 “什么情况？” “不清楚。”许闻摇了摇头，“看电影上映后的风评吧，风评不错的话，剧组会透露的。” 《青春之羽》定档之前，飞扬演艺也替电影争取过排片，可惜院线方面给的排片太少，《青春之羽》想复刻《诡诈》的路线相当难。 剧组细想之下，在国庆档这个档期拿7%以下的排片的话，倒不如去别的档期试一试。 反正《青春之羽》成本不高，青春片又属于任何季节、任何时间都能看的电影，口碑上来的话，吸引的观众必然越来越多。 陆煦没把《泪之歌》当成《青春之羽》的竞争对手，《泪之歌》那边却不这么想。 齐笛一想到陆煦就恨得牙痒痒，他演员生涯从未栽过那么大的跟头，偏偏和陆煦较过一次劲之后，他沦为了群嘲。 接下这部《泪之歌》，齐笛就想在票房和奖项上双双碾压陆煦。 齐笛很清楚，《泪之歌》这种题材未必吸引观众，但绝对会有一批特定的观影人群，放在国庆档上的话，至少能先骗一波票房。 为了让《泪之歌》在这个档期展现出存在感，齐笛甚至主动降了片酬，就为了剧组有钱去营销。 剧组方面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各大视频平台上，在首页传播的都是一个青年被原生家庭害惨了的故事。 固执的父母，想逃脱家庭却被扼住翅膀的孩子。 懂事的女儿，读高中之后就没收到过一分生活费，靠着自己打工读完大学，却在领毕业后第一份工资的当天，就被父母要求“帮扶弟弟”。 【想知道后续吗？】 【请看《泪之歌》】 【为你讲述残酷现实】 【每个年轻人人生的必修课】 《泪之歌》的营销可以用无孔不入来形容，陆煦偶尔骑车路过地铁站，都能在附近的大立牌上看到《泪之歌》主角的泪眼。 他只羡慕人家有钱。 不过……在看过《泪之歌》的预告之后，陆煦觉得，还是《青春之羽》拍得更好一些。 羡慕倏然间变成了骄傲。 就像在橙色软件上买东西，同样的东西，他比郑骁便宜一百块买到的话，他会觉得自己非常牛逼。 而如果《青春之羽》经费不如《泪之歌》，拍出来的内容却比《泪之歌》更好的话，陆煦会觉得自己待过的剧组就是牛逼。 胡言和郭颖语对此抱有同样的想法。 《青春之羽》的三位主要演员都很年轻，胡言和郭颖语比陆煦更年轻，因而在表达上，这两人比陆煦更为大胆。 具体表现为——两人在光明正大蛐蛐《泪之歌》。 “什么叫‘你能想象的最好的青春片’，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啧，这就贴脸开大了？” “我赌50块，这电影绝对会拉踩咱。” “……讲真，他在大屏幕的脸还不如晒成黑狗的陆哥好看。”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郭颖语把黑猴打成了黑狗，胡言居然没有发现她的错误，还在一边疯狂附和。 陆煦：“……” 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胡言和郭颖语甚至决定，等《泪之歌》上了偷偷摸摸去电影院品鉴一下。 “好看的话，能打低分吗？” “能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 “我们这不叫打低分，叫防止剧组骄傲自满，给他们一个教训。” “花了钱的，没问题！” 陆煦：“……这种话可以不当面说出来的。” 私下里干，偷偷地干，就行。 第121章 121 第一波影评 事实证明，胡言和郭颖语没有蛐蛐错。 《泪之歌》上映前后，剧组确实在暗搓搓地拉踩《青春之羽》，不过被拉踩的人不是陆煦，而是胡言和郭颖语。 有营销号信誓旦旦地声称，《青春之羽》启用两位新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强调两人“难堪大用”，必然会拖后腿。 胡言&郭颖语：“倒是先用一个啊，只会放屁。” 不过，两人面对营销号时虽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态度，内心却免不了有些担忧。 万一《青春之羽》真扑了，万一电影不合观众口味，再万一……营销号的唱衰确实烦人，可他们确实害怕，怕自己会成为《青春之羽》唯一的短板。 说来说去都是《泪之歌》的错。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借着假期的机会，陆煦被胡言和郭颖语叫上，三人一起欣赏了那部《泪之歌》。 三个人加起来贡献了足足一百大洋……不管给《泪之歌》怎样的评价，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羞愧。 好歹花钱了！ 然后，看到一半，郭颖语就开始心疼自己的钱。 他们进的这间观影厅足够大，空气还算流通，可看到《泪之歌》里的情节，郭颖语却觉得心中憋闷得慌。 电影中，角色流泪的片段不少，可就算眼泪流得再多，郭颖语依旧难以感同身受。 她只觉得憋闷，但这并非事物自然发展导致的憋闷，而是人为的。 电影里，主角所在的家庭闷得叫人窒息，没有打骂，父母在外也是一副温和老实的面孔，可在家中，父母对他的严苛近乎残酷，固定的作息表，健康的食物，杜绝一切“污染”的学习环境……还有父母那张在面对外人和自己时截然不同的面孔。 而在学校里，从小被固化的性格让主角没有朋友，友情更是妄想，他活在这世界上，却体会不到一点活着的美好，日常窒息到让人发疯。 主角想要逃脱，一直在挣扎，家本该是温馨的港湾，可于他而言，却是能将他吞噬的漩涡。 主角的朋友也是如此，她是从未品尝过一丝温情，却被要求帮扶弟弟的姐姐——前一秒，她还以为父母终于体会到她的好了，愿意去安慰她了，可下一秒，现实却将她打醒。 父母的所谓温情，只是为了让她为弟弟付出更多。 父母不是不会演戏，只是连对她演戏、假装爱她都不愿意，却愿意为他们挚爱的儿子放下一切尊严。 到这里，郭颖语还是愿意看下去的。 《泪之歌》堆叠了很多悲惨人物的经历，郭颖语现实生活中没有接触过这类人，但她理解，剧本创作有时候就是要展现人物不同的经历，过于平淡的话，观众观看时会觉得无趣。 可《泪之歌》接下来的发展就让她不知说什么了。 她想看到的是主角逃脱那窒息的家庭，但不知为什么，电影把主角描绘得那么惨了，他却依旧在煎熬，在痛苦，却没有逃离。 为了把主角困住，父亲开始装病，母亲在发疯指责，主角越来越瘦、越来越痛苦，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 那个为弟弟付出的女孩也是。 弟弟在市里买了房，用了父母一辈子的积蓄，还有她打工前三年的工资，可她却说，那是她弟弟，这套房子她可以先住，这样还能省下房租，等弟弟结婚了她再搬出去。 然而，房子到手后不久，父母就开始筹谋将她介绍给不认识的男人结婚。 “我想看的是这些吗？”郭颖语止不住地抱怨，“她不该跑吗？跑得远远的，剧情怎么这么割裂？” 胡言摸了摸鼻子，道：“《泪之歌》大概想冲国外的奖？” “你拍自己日子过得多好多幸福，人家都懒得理你，可你把痛苦的一面展现出来，拿奖的几率蹭蹭往上涨，再配一些抓眼球的文字，电影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郭颖语忍不住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理解不了。” “我放弃了美好的躺在家的机会去看电影，结果两个小时就给我看这？” 鉴于对30+元电影票钱的心疼，郭颖语还是坚持把《泪之歌》从头到尾看完了。 她的观影感受是：她的乳腺结节增生以及因此产生的偏头痛、想捶人的冲动等，《泪之歌》剧组都应该负责到底。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果然，不该随意蛐蛐别人，蛐蛐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郭颖语看来，最糟心的就是《泪之歌》的结尾，父亲天天装病，装到自己终于得了病，母亲成日咒骂，看到父亲这样也慌了神，主角经不住良心的谴责，开始带父亲跑各处看病，一边负担起整个家庭，一边学着理解父母。 “他理解什么了？有什么值得理解的吗？” “所以这电影拍出来到底要告诉观众什么？” 郭颖语打开微博，首页几乎全是国庆档电影的大混战，在一众大制作电影中，《泪之歌》的热搜数绝对不算少，有一位影评人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最后总结道，“在故事的结尾，《泪之歌》剧情得到了升华……” 郭颖语：“……这是人类写出来的文字吗？” 哪里升华了啊！ 倒不如说，《泪之歌》剧组造了一坨屎，这坨屎从固态直接变为气态，期间没有经历液态的过程——原先那坨屎掉在那里，人离得远些就能逃避它，可它偏要升华成臭气熏得每个人臭不可闻。 郭颖语只接受升华的这种定义。 胡言默默竖起大拇指：“你物理学得很好。” 郭颖语：“被逼的，谢谢。” 总而言之，看到《泪之歌》的后半部分，她感觉自己脑门上冒着火，差点能把她头发点着。 她宝贵人生的两个小时，竟然花在让自己生气这件事上了，实在是很不值得。 在郭颖语看来，《泪之歌》的导演和编剧是不需要获得观众共鸣的，前半部分好歹符合现实，但后半部分……搁这搞释然文学呢？ 观众只是他们play的一环是吧？ 郭颖语和胡言说要给《泪之歌》打低分，一开始确实有开玩笑的意思，可现在，两人确实忍不住打低分了，甚至，打完分之后，两人默默看向陆煦，眼神威慑他也打。 陆煦：“行吧。” 陆煦是看过《泪之歌》的初始剧本的，他那时候就觉得，《泪之歌》是典型的只提出问题不解决问题。 而电影上映之后，陆煦发现，最终成片剧本又有改动——甚至还不如最初的版本。 陆煦确实不理解剧本的改动，不过他的观影感受是——齐笛想拿奖的话，在评委们愿意接受剧本逻辑的情况下，倒也未必不可。 剧本改动最大的地方，其实是齐笛所扮演主角的心理变化，从一开始的倔强不甘到后来被同化、再到觉醒……齐笛在电影中的个人发挥非常充分，流着泪的主角、崩溃的主角、绝望的主角……他都一一展现出来了。 #齐笛哭戏”这个词条甚至上了热搜。 在这个词条下方，则是营销号们对齐笛演技的无限褒扬，什么“影帝级别的发挥”、“贴近现实而有张力的演技”、“引起共鸣的眼泪”。 陆煦：“……” #我倒要看看第一天能骗到多少钱# 事实证明，国庆档果然非同寻常，在轰炸般密集的营销和排片的共同助力下，《泪之歌》首日竟然拿到了1.5亿票房。 上映之前，《泪之歌》曾靠预告小小出了回圈。 预告下方，有如今已过中年、至今仍被童年经历困扰的中年人的留言，他说自己想到那时候依然会流泪，虽然已经逃离了父母，每年却都有亲戚批评他不孝，指责声潮水一般向他涌来，逼着他体谅父母。 “父母没有错，但小时候的我犯了什么罪吗？” 还有对父母的偏心无法释怀的女生的留言。 《泪之歌》是为数不多为这群人写的故事，在剧组发布预告后不久，这群人一边留言，一边表示自己一定会去电影院支持《泪之歌》。 作为一部成本不够高的电影，《泪之歌》的预售数据在国庆档排在中等，首日票房也不算差。 然而，这些因自身经历选择去电影院支持《泪之歌》的观众们，看过成片之后，却产生了自己“被骗了”感受。 郭颖语不是第一个想吐槽《泪之歌》的观众。 《泪之歌》官博下方有一条热评，来自一位买了第一场票去支持电影的观众，她说，她以为她可以在电影院看到一个自我拯救的故事。 《泪之歌》里的角色，很多已经无可救药了，但主角至少应该自我拯救。 “我不知道我坐在电影院的意义，屏幕上闪现主角父母的脸孔时，我仿佛和困扰我十多年的噩梦重遇了，他们很像我的父母，让我惊恐，让我畏惧，现在的我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但我自己清楚，年少时的那段经历在我身上开了一个洞，这个洞很难愈合。” “我以为《泪之歌》会以噩梦终结收尾，但它没有，甚至我觉得，它在嘲笑我之前十多年的努力。” “看完《泪之歌》的这天下午，我又开始吃抑郁药……” 这条热评收获了上百条留言，点赞和转发都很多，可《泪之歌》剧组却不会容许这种“恶评”在首页存在，直接动手删除了。 但——官博毕竟只有一到两位工作人员负责。 工作人员删评的速度再快，终究挡不住这些汹涌而至骂电影“诈骗”的留言。 《泪之歌》导演忍不住露面发声了，有张治珍这位大前辈的教训在，导演自然不会没脑子地喷观众没有品味不懂艺术，只说“人生充满着遗憾和残酷，面对困境，有人走出来了，有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我们应该允许这两种结果同时存在，而不是去否定自己的对立面。” 第122章 122 上映 郭颖语刷了一天观众们对《泪之歌》的吐槽，刷到后来，她都不想继续刷下去了。 她只是一个花了钱却受了罪的观众，但网上发言的那些观众，他们或许与《泪之歌》主角的遭遇相似，或许时至今日都没能成功走出来。 他们本以为《泪之歌》会充当拯救者的角色，可《泪之歌》却成为了背叛者。 那种回忆曾经痛苦经历的遭遇并不好受。 “只能是为了冲奖。”郭颖语感慨道，“就算剧组关注到这群受过伤的人又怎么样呢？他们拍这部片子的目的又不是拯救。” 之后《泪之歌》的票房果然迎来了崩塌，但对剧组而言，首日赚到的1.5亿票房已经捞回一笔了，受伤的只有信赖电影的观众而已。 “早在网上曝光齐笛的时候，我就不该支持他的电影的。” “我真是记吃不记打，啊啊啊啊啊还我票钱！” “下次绝对不看齐笛演的电影了，好后悔。” “看什么《泪之歌》，不如看10月下旬上的《青春之羽》，这部片子是陆煦推掉《泪之歌》之后接的，预告已经发了，超温馨超可爱的剧情！” “陆煦这次又要和齐笛对打？” 对于陆煦和齐笛再度battle这件事，齐笛粉丝表示不赞同，毕竟《泪之歌》可是在国庆档撕下排片的电影，《青春之羽》撕不下排片，只能灰溜溜去等10月下旬这个档期。 谁都知道，这个档期的电影市场冷到结冰。 《青春之羽》放出预告的时间，刚好是《泪之歌》在网上被吐槽的时间。 《青春之羽》的营销飞扬演艺出了把力——电影上的第一个热搜，是#诚心收留《泪之歌》受害者#。 网友们：“……” 近朱者赤，近陆煦者缺德。 飞扬演艺甚至想出了“观众凭《泪之歌》票根7折购《青春之羽》”的损招，可惜这并不符合电影市场正常竞争的要求，飞扬演艺只能作罢。 事实上，《青春之羽》虽然没能争下国庆档，境遇却也不是外界以为的那么糟糕。 陆煦是有票房号召力的，他的票房号召力至少比齐笛强。 毕竟他是《诡诈》的主演之一，之前的剧集大多创下了热度纪录，人气和奖项都不缺。 《青春之羽》阵容确实不如《泪之歌》，却并不意味着陆煦不能吸引票房。 甚至——就算胡言和郭颖语只是新人，观众们对两人的不信赖程度还不如《泪之歌》的章澈。 …… 在《青春之羽》官博放出预告的当天，预告就实现了10万+播放量。 《青春之羽》不像《诡诈》那样充满悬疑味，从预告片看，电影就是一部纯粹简单的青春片——有蓝天白云，有校园，有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 被告知以后无法再进国家队之后，少年双眼空洞茫然。 这是预告里唯一低落的部分。 下一刻，少年就告诉朋友们，羽毛球是他的全部。 然后，预告简略了复健、流汗、恢复技术的过程，让这些片段变为了快进式，可少年经历的辛苦、以及他对站上赛场的渴望，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 《青春之羽》的片名简洁明了，讲述的就是一个热爱羽毛球的少年的故事。 经历了漫长的复健，少年终于重新站上赛场，球场内灯光璀璨，观众席上虽没有多少人，他却紧紧攥着球拍，球拍与球托相撞的刹那发出清晰的响声，额头流着汗，手臂与胸口也都是汗，可少年眼中的喜悦、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却足以感染所有人。 预告片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少年将球抛出，那双纯黑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羽毛球的影子，下一刻，随着一声“砰”的脆响，羽毛飘向空中，最终化为“青春之羽”四个大字。 这个预告中规中矩，却清晰地告诉观众，《青春之羽》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没有丝毫故弄玄虚的意思。 电影自然也不可能诈骗——主要是诈骗不起来。 编剧没必要设置一个尹沛想打球但父母不同意的情节，预告里，尹沛的爸妈还陪着他复健了，至于尹沛受伤之后可能有心理创伤，那也没关系，因为预告已经给出了答案——尹沛重新回到了赛场上。 这是一个拥有正常的开端、低谷、高潮和结尾的故事。 …… 《青春之羽》上映的前几天，郭颖语和胡言尤其紧张，尤其在电影开启预售后，郭颖语更是恨不能一天刷八百遍，但她又不是特别敢刷，生怕观众们不买账。 结果，《青春之羽》首日预售居然破了3000万。 刷到数据的一瞬，她几乎不敢相信。 这个档期《青春之羽》虽然没什么竞争对手，可预售票房超3000外绝对是她意料之外的结果，预售超3000万的话，除非电影剧情大崩盘，破亿是妥妥的。 郭颖语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替《青春之羽》票房发愁的时候，她工作室的老板兼名导让她放宽心：“别小看了陆煦。” 陆煦的粉丝平日不高调，可他的剧和电影成绩从未差过，这至少说明，陆煦拥有一批稳定的粉丝群体，陆煦兢兢业业推出一部部作品，他没有让粉丝失望，粉丝们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预售数据不错，加上档期偏冷，《青春之羽》上映首日，电影的排片足足有29%。 相比《诡诈》上映时的境况，《青春之羽》可谓十分富有。 …… 韩笑拉着男朋友钟未去看了这部《青春之羽》。 韩笑对羽毛球运动不感兴趣，钟未却真的当过羽毛球运动员，后来因为一场意外，钟未的羽毛球生涯没能再继续。 钟未嘴上不说，但韩笑清楚，对运动员而言，这样的现实太残酷了。 若非被逼到绝境，钟未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羽毛球。 钟未属于平时很沉默的那种男孩子，喜欢把情绪闷在心里，他每天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韩笑清楚，他一定是很遗憾的。 《青春之羽》的开场就是尹沛因为受伤放弃羽毛球的剧情。 尹沛捡球的动作、绑线的动作，眼中的茫然与空洞，都让韩笑想到了钟未。 那时候钟未一样没有哭，反倒是她难过得哭出来了。 对钟未而言，那段经历应该也像噩梦一样吧？ 尹沛走出来了，但钟未至今没有走出来。 好在这段让人悲伤的剧情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尹沛与好友们共同进入了大学，这个时候他看似恢复了许多，可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 羽毛球又一次支撑起了他。 《青春之羽》打光很柔和，不像那些有着暗沉沉色调的电影，尹沛想到不能进国家队很悲伤，可他渐渐意识到，即使进不了国家队，他依然可以打球。 他身边有知己，有关心他的教练，他内心还有一直未熄灭的火。 尹沛的复健，艰难而漫长，他去的那间恢复中心的窗台上有一盆花，在他复健之前，那盆花只有光秃秃的土，之后慢慢长出了嫩芽，随着尹沛眼中的光越来越亮，那盆花也从嫩芽到叶子、再到开出绒球一样的黄色花朵。 朋友们一直支撑着尹沛。 韩笑注意到，一直面无表情看电影的男友，手臂忽然动了一下。 恢复是艰难的，进国家队的希望依然等于零，可尹沛一直没有放弃——如果《青春之羽》是现实，奇迹或许不会发生，但《青春之羽》是电影，尹沛等来了他想要的奇迹。 第一场比赛，从落后到胜利，旁人只看到尹沛打了一场艰难的比赛，却不知他在这期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尹沛灿烂的笑容、亮晶晶的眸子，透过大屏幕传到了每一位观众心中。 即使这只是电影中的一场比赛，可韩笑分明看见，当尹沛落后时，观影厅内的氛围一样很紧张，而当尹沛一直在追，将逆境转变为顺境时，现场观众激动的叫声她听得清清楚楚。 很难不去为尹沛激动，很难不被那双满含喜悦与希望的眼睛打动！ 尹沛伸出双手去拥抱朋友们的瞬间，韩笑甚至有落泪的冲动。 她也被尹沛这一刻的快乐感染了。 在这一段剧情后，尹沛继续打比赛，有输有赢，王子翔和秦锦薇两人也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冲刺——好友之间永远是互相鼓励的。 尹沛被好友们拯救了，他重回赛场这件事本身也在鼓励着好友们。 然后，《青春之羽》来到了最后一段剧情——尹沛的又一场比赛。 他挑战了以往从未战胜过的对手，达成了受伤前也未能达成的奇迹。 但打动韩笑的却不是赢本身，而是在球场上的对手微笑着欢迎他回归的模样。 奋战在赛场上的运动员，谁不是伤痕累累？ 谁都会有因为一场意外离开赛场的可能。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场比赛，为竭尽全力回归赛场的对手和战友送去掌声。 屏幕上，尹沛笑了，韩笑却忍不住哭了，直至电影散场，身边的钟未递给她一张纸巾：“别哭了。” 两人自观影厅往外走，下了楼梯，到了影院外面一条少人的巷子里，韩笑看到钟未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有水滴掉到地面上，一滴一滴。 她于是慢了下来，等待钟未哭完。 “其实我很喜欢打羽毛球，我不觉得累。”半晌，钟未才闷闷道，“我是尹沛该有多好。” 但看到电影里尹沛的经历，钟未也会忍不住想，如果有平行世界的话，那个世界的他或许也能和尹沛一样，又一次踏上热爱的赛场。 如果他是尹沛的对手，他也会为尹沛回归赛场而高兴。 第123章 123 挨批 钟未毕竟是曾经的羽毛球运动员，对尹沛的遭遇，他感同身受。 《青春之羽》的剧情一点也不复杂，故事很流畅，却不是那种平淡到让人觉得无聊的电影。 电影里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头破血流，有的只有一直萦绕着主人公的温暖，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 和国庆档上映的电影相比，《青春之羽》简单到直白了。 但——无论是尹沛再次选择羽毛球，还是他重新站起、挥舞着球拍再次战斗的画面，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尹沛同样是个战士！ “我超喜欢《青春之羽》的！有人觉得尹沛这个角色和小狗很像吗？” “笑起来的样子根本就是大金毛本毛，太可爱了！” “尹沛是陆煦演过的少年感最强的角色，这一个多小时，我很难把目光从陆煦脸上移开！多接一点阳光开朗型角色吧，超配的！” “疯狂+1+1+1。” 陆煦难得演一次青春男大，粉丝们自然要买票支持，作为陆煦主演的第二部电影，《青春之羽》的画风和《诡诈》完全相反，以至于粉丝们偶尔会怀疑，在电影散场前的半小时，尹沛会不会忽然化身变态。 《18岁那年》播出那段时间，把《识骨之途》和《尸声》反复看了很多遍的粉丝忍不住这么想。 好在《18岁那年》很健全，《青春之羽》同样如此。 全片都是温暖的，又青春洋溢，尹沛不再放弃羽毛球之后，他眼中一直闪耀着光彩，这是电影打动人的点所在。 “就像看了一本热血漫画。” “‘欢迎回来’真是太好了，让我想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因为受伤被迫退役的运动员，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重回赛场了，可他依然坚持回来了。” “搞竞体真的很伤，运动员状态起起伏伏，一次失误就可能影响整个职业生涯，所以我一直觉得，挥霍机会是犯罪，真希望所有运动员的职业生涯都能够圆满。” “唉。” …… 《青春之羽》上映前，几家平台对电影的票房走势进行了预测，在各家平台预测中，《青春之羽》的首映日票房大约在8000万上下。 “这个数据都估高了，纯青春片现在赚票房都不容易，《青春之羽》还属于冷门的运动题材，要我说，首日票房6000万就差不多了。” 电影上映首日，知名影评人兼编剧孟勋在自己的专栏进行了预测。 客观来说，他这么预测倒没有错，考虑题材的话，《青春之羽》确实不算热门，至少不是能大赚特赚的那类电影。 青春片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刻，在前些年，一部成绩不错的青春片票房通常在10亿以上，更重要的是，青春片投资成本低，能够同时兼顾赚钱和捧人两种需求。 但到了现在，青春片票房就大不如前了。 小赚还是可以的，大赚难。 《青春之羽》甚至没有绝大多数青春片的恋爱元素，全片的主线是友情，电影中比赛的片段也相对较多。 换而言之，在不赚钱的青春片里，《青春之羽》都属于尤其不赚那类。 问题在于——首日票房出炉后，《青春之羽》的票房数据是1亿3762万，比孟勋的预测足足高出了7000多万。 在青春片里，这样的成绩也是近几年少见的。 原本这事也就这么过了，影评人预测出错很正常，《青春之羽》剧组包括主演们并没有打脸的想法，也没有粉丝跑到孟勋微博下面笑他，说一些“莫欺少年穷”的台词。 但孟勋不知为什么，莫名和《青春之羽》杠上了。 第二天，他就在微博上讨论起了《青春之羽》。 “慕名去看了《青春之羽》，我原本以为，首日1.3亿票房，它应该是一部精彩纷呈、多种因素糅合的电影，可成片让我相当失望，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值得拍成一部电影吗？不如去看那些励志纪录片，比《青春之羽》激励人心多了。” “后来友人向我科普了一番某偶像出身的演员人气如何高涨，我才知晓自己孤陋寡闻，竟从未听过这一号人物，那《青春之羽》票房破亿倒是正常，粉丝愿意买单，前几年还有部烂片被粉丝硬生生刷到8亿票房。” 这人自说自话，微博发了一条又一条，虽然没有严辞抨击《青春之羽》，可他说的这些怪话反叫人听了更不舒服。 张治珍甚至还回了他一条：“《青春之羽》却是算不上电影。” 孟勋发了个[握手]表情：“张兄高见。” 事实上，即便在上映第二日，《青春之羽》的票房也很不错，虽然没有达到1.3亿，却同样破了亿，总票房因此上升到了2.5亿，电影成本已经收回来了。 这部《青春之羽》陆煦拿的是片酬，不过院线方面和剧组商量过把电影往海外推广的计划——《诡诈》的海外票房，没有谁见了不眼红。 陆煦毕竟是《诡诈》的主演之一，对海外观众而言，他算是一个熟面孔，而《青春之羽》的故事也具有普遍性，海外观众更容易理解。 譬如r国长盛不衰的运动漫画，就有以舞台剧和电影的形式被改编的。 而北美有关篮球、橄榄球的电影也从未少过。 然而，在孟勋发表了他的高见之后，网上有关《青春之羽》“平淡无聊”、“浪费时间”、“异想天开”的评论骤然间多了起来。 “老套的励志电影，其中充斥着让人不耐烦的人定胜天妄想，导演和编剧显然都得了幼稚病，用现代的背景讲述了一个神话故事。” “导演想必也清楚，这样的电影注定骗不到观众，才让陆煦那张脸占据了电影的大部分时长。” 影视论坛上甚至有网友在打赌，赌《青春之羽》票房很快就会扑街。 …… 陆煦正默默看着孟勋的介绍。 对方说起来是知名影评人，又是编剧，陆煦看了一圈，发现对方的作品履历……都是混出来的。 他和其他编剧合作倒是写出过几部不错的作品，可他单独操刀的剧本成绩却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 甚至——如果一部剧他和其他编剧合作写了第一部，之后的续集由他独立创作的话，续集就会变得非常糟糕。 狗尾续貂都称不上，狗尾巴草续貂差不多。 “他心眼不大，特别嫉妒有才华的年轻人。”许闻解释道，“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别看孟勋成天在网上抨击别人的作品哪哪不好，他自己的剧才是真扑过。 “有活干的编剧，不会成天在网上发言的，光进组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其他？” 陆煦点点头：“所以他这是自愿的，不是被收买了？” “应该没有。” …… 剧组众人原以为，孟勋说够了就会歇一歇，不至于一直喋喋不休，可他显然揪住《青春之羽》不放了，电影上了三天，他发了快二十条微博，说这样的电影“拍了毫无意义”、“圈粉丝钱”，说陆煦“不该在无意义的电影里消耗自己”，应该“追求演员生涯的更高峰”。 “其实，我想劝一下……” “我也……” “但陆煦确实很久没发活着的微博了，有人懂我的意思吗？” “楼上我懂，我也在等……” 熟知陆煦的粉丝们自然了解他的脾气，孟勋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煦不出来回复的话，以陆煦的性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不少粉丝从下午就开始蹲，以便随时发现上线的陆煦。 果然，陆煦上线了。 粉丝们并不确定陆煦有没有看到孟勋的发言，不过以陆煦爱冲浪的风格，孟勋都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的，陆煦不至于看不见。 网上抨击声虽多，对《青春之羽》的票房倒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上映第三天，电影总票房并未破亿，可依然维持着9000多万的势头。 从跌幅上说，《青春之羽》算是很稳定了。 这个档期很冷，没有大片压阵，观众们刚经历了热闹的国庆档，未必愿意在这个时间走进电影院。 只是孟勋的发言确实令人不快。 “也许《青春之羽》第三天能破亿呢，被他喷得只剩9000万了。” 粉丝们也替《青春之羽》不忿。 谁说电影一定要迂回曲折？ 《青春之羽》讲友情有什么不好？ 至少——他们能从这部电影中汲取到能量，本该绝望的结局，却重新有了一段美好的展开，这样不好吗？ 做自己爱的事情，坚定地克服自己面临的困难，被爱和温柔围绕，这样的电影不好吗？ 在电影院里的那一刻，他们被尹沛打动了，这就是他们喜欢这部电影的理由。 “啊，陆煦发微博了。” “我去看看！” “速来！” 粉丝们替陆煦委屈的时候，陆煦的最新一条微博已经发了。 【本人演员生涯的更高峰——两天之内，成功让孟老师认识我。】 陆煦特意截图了孟勋连续两天的微博，第一天孟勋还在阴阳怪气说不认识他，第二天却又以前辈的身份谆谆教诲。 但不知陆煦是有意的还是有意的。 他截图的时候截到了一段聊天记录。 内容如下： “孟勋是谁？” “不认识，我。” “咱们群就没人认识孟勋吗？” “真不认识。” “没事，今天不就认识了吗？” #虽然孟勋刚刚认识了陆煦，但陆煦同样刚刚认识孟勋# #扯平# 作者的话： 更新～ 各位的留言我看到了！ 因为主角一直在重复拍戏-作品播出的这么一个过程，大家确实会容易疲劳- - 第124章 124 后续 “简单翻译一下——你哪位？” “不是！为什么老有那种自己都没混出名堂的糊咖仗着年纪大指点这个指点那个？您红过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孟勋是谁，绝对不是附和陆煦，我真不认识。” “我也……” 鉴于无数网友在同一时刻表达了这种观点，＃孟勋是谁＃这个tag堂堂正正登上了热搜。 “他是知名影评人／不知名编剧／剧集最高热度6500/成功指导15名演员奖项挂零……的孟勋。” “……按这个编法，我也能给自己编一长串头衔。” “笑死，陆煦他们还一本正经百度了孟勋是谁，好认真！” “勤恳又好学，佩服！” 孟勋：“……” 看到陆煦的聊天内容之后，孟勋简直气到手抖，他生平最不满的就是旁人不尊重他，他自认为自己混圈多年，知名度和口碑都是有的，陆煦居然根本不认识他！ 张治珍待他都是很平等的态度！ 热搜上的#孟勋是谁#简直在把他的面皮揭下来往地上踩。 孟勋怒到又发了条微博：“无论我是谁，都改变不了《青春之羽》是烂片的事实。” 网友们：“……” 只要再往前翻一翻，就会发现，在半个多月前的国庆档，孟勋曾大肆夸赞过《泪之歌》，称赞它是“青春片领域无敌的存在”，必将“带领这个题材奔向新纪元”。 对此网友们表示，只知道三叠纪侏罗纪白垩纪，没听说过臭狗屎纪。 …… 孟勋叫唤得很凶，却挡不住《青春之羽》收到了观众的真实反馈。 他这样的影评人虽然具备一定的号召力，在观众心目中却并非权威，毕竟随着电影市场越来越成熟，宣传渠道越来越繁杂，影评人拿钱办事的情形屡见不鲜。 比如孟勋给《泪之歌》的点评，就很像收过钱的样子，当然，也不排除孟勋裹脚布入脑，发自内心地支持这种“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故事。 毕竟现下的主流观众以年轻人为主，而孟勋这种所谓的“权威人士”，则大多已年过50，逐渐跟不上市场了。 《青春之羽》在某评分网站的开分是9.5，随着上映天数的增加，评分逐渐降低到9.4，可电影点赞数最多的评价却写得无比真挚。 “我是一个曾经的羽毛球运动员，进过省队，也差点能进国家队，和电影中的尹沛一样，没能进的理由是——我受了伤，从此注定和羽毛球无缘。” “训练很辛苦，为了往上冲，为了踏上国际赛场，我拼尽全力，我曾把这段日子形容为暗无天日，然而，当我彻底离开赛场，我才意识到，再不能打比赛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 “我现在都不想听和羽毛球有关的消息——每次球迷们感叹后继无人，我都忍不住想，如果我站上国际赛场，会不会比现役选手表现更好？年少的时候，我和队友们都做过自己是天降紫薇星的梦。” “竞技体育太残酷了，比《青春之羽》电影残酷很多倍，但我确实被《青春之羽》里的尹沛激励到了，我很清楚，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回到省队，更不可能加入国家队，但我依旧可以打球。” “虽然我的身体背叛了我，但我的灵魂依旧爱着羽毛球，我想为曾经爱着羽毛球的自己重新握起球拍。” 这条影评仅点赞就有上万，自然来自钟未。 而其他影评的点赞数虽然不及这条多，却有很多观众说，自己被尹沛与好友们的经历鼓舞到了。 “现在是大四这年，我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想读研，想毕业之后从事研究，但是家里没有条件，虽然爸妈爱我，愿意全力支持我，但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梦想让爸妈背上债务。” “我反而害怕他们对我愧疚，妈妈曾经对我说，如果我们家生活在城市，有比现在更好的条件，那我一定可以读更好的大学，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但我一点也不恨，我觉得现在就很好，被《青春之羽》燃到了，一切都有希望，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复习，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和伟大的人一起工作！加油！” 《青春之羽》剧情虽然比《诡诈》平淡，但在勾情绪上却胜过《诡诈》一筹，也比《诡诈》更贴近现实，因而《青春之羽》收到了很多真情实感的评论，都源于观众们的真实经历。 即使题材偏小众，电影依旧吸引了相当一部分观众。 有些电影剧情大众，题材偏商业化，但这类电影投资大、竞争通常也很激烈，只有质量高到一定程度，它才能压过对手，将观众吸引进电影院，而《青春之羽》属于小众题材，它只要能把喜欢青春运动类电影的那一批观众吸引过去，票房同样也不会太差。 至于能不能吸引观众，就看导演和主创们的能力了。 可以说，《青春之羽》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因为电影的主角是陆煦。 …… 胡言和郭颖语都是第一次参加路演。 两人之前虽然演过戏，演的都是些不知名的小角色，自然没机会作为主创参加路演，这次《青春之羽》的路演，两人紧张得不行，生怕观众们还不认识他俩。 而一进观影厅，扑面而至的热浪把两人吓了一跳——按入场顺序，导演走在最前面，之后是陆煦，然后才是他俩，而在陆煦入场的一瞬，现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热烈的声响。 有种天花板都被掀掉了的感觉。 郭颖语几乎都呆住了。 她和陆煦认识的这段时间，虽然清楚对方人气很高，可只有这种现场活动上，她才意识到这个人强得多离谱。 很……让人羡慕，又叫人仰望。 其实看《青春之羽》的首日票房就知道，1.3亿里超过3000万的部分，绝对是陆煦带来的。 这一点郭颖语和胡言都毫不怀疑。 即使在剧组里合作了那么久，郭颖语还是忍不住感慨，陆煦这人只要稍微拾掇一下就帅得过分，给人巨大的压力。 所以她默默朝对方使眼色，示意胡言站到陆煦旁边去。 胡言眨着无辜的眼睛：“你不站，让我站？” “不然谁站？”郭颖语继续眼神暗示。 胡言：“……” 他于是默默绕了一圈，绕到了导演冯睿外侧，郭颖语则又绕到胡言外侧。 导演没关系，他不用在乎形象。 两人被这完美的设计感动到了。 路演比想象中更有意思，在现场，陆煦甚至配合观众打了两局羽毛球，在这个过程中，冯睿和胡言负责把陆煦的长t往上撩，露出腹部劲瘦的肌肉。 现场的尖叫声更热烈了。 “这是我能看的吗？” “福利！绝对的福利！！” “快拍啊！导演稳住稳住稳住！” 《青春之羽》已经进行了好几场路演，这一场的观众最为激动，陆煦展示身材的动图立刻传遍了。 “？？？？？” “……这是在干！什！么！” “@冯睿@胡言，在做这种动作之前先联系我谢谢！” “我已经不愿抱怨了，我只想吸溜吸溜……在这里我就想抗议了，陆小狗为什么不多拍照！！不用p胸肌那种，也不用贴肌肉，原生态的就很好。” “z牌广告已经刷过无数遍的我表示，现在，立刻！给我看图！磨多磨多的图！” “震惊！知名演员为赚票房竟出卖色相！” “小狗酱，你也不想失去票房吧？” “……楼上，你们的用词真的很大胆，这里可是晋江！” 陆煦秀腹肌的动图被狂转，刚从#孟勋是谁#这条热搜上掉下来的孟勋于是说了一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卖肉难以长久”的话，憋了许久的粉丝们终于忍不住了。 “可你没有。” “可你没有。” “[小丑][小丑][小丑][小丑][小丑]” “[小丑]” “潮水退去才知道谁是小丑。” “就爱看，管得着吗？” 小丑表情包疯狂在孟勋评论区刷屏，到后来，他不管发什么，留言区都是一片彩色。 孟勋：“……平台就不能把小丑表情包删除吗？” 对此，粉丝们留言道：“更像了。” …… 总而言之，这次路演过后，《青春之羽》的票房又小涨了一波，以至于电影的票房走向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 掉只是小掉，涨也是小涨，却始终维持着日票房5000万左右的成绩，休息天票房能略多一些，工作日票房降一些，可整体数据完全不差。 就这样，《青春之羽》的票房晃晃悠悠过了4亿的门槛，又慢慢来到5亿、6亿……以至于当电影总票房突破10亿的时候，业内一片惊呼声—— “在一开始，《青春之羽》的预期票房是这个数据吗？” “怎么又一部10亿？” “？？？？” 但《青春之羽》的总票房并没有在10亿停留。 客观来说，剧组选在档期偏冷的10月下旬确实很明智，自上映首日到圣诞、元旦档期，市面上都没有那种竞争力很强的电影。 《青春之羽》的排片因此保住了。 当电影总票房来到15亿的时候，业内一片沉默。 《青春之羽》只是一部低成本青春片，却一口气拿下了15亿票房，论主演电影的票房成绩，陆煦无疑已经是年轻一代top的水准。 关键是—— “部部都是几千万赚十几亿，那如果请他拍成本上亿的电影呢？” 明明还没有邀请陆煦，却已经品味到了金钱的芬芳。 第125章 125 陆煦害的！ 《青春之羽》主创们并没有料到，电影票房的增长居然带动了羽毛球的销售——电影上映后的这段时间，各地的羽毛球馆都是爆满。 “我们去打明星赛？” 微信群里，郭颖语发来了一段小心翼翼又不可思议的语音：“也包括我？” “主要是你们三位演员。”导演道，“你们先准备准备。” 《青春之羽》票房已经达到了15亿，接近年底，票房涨得越来越艰难，但在青春片这一类目，它绝对属于代表性作品。 自电影票房破10亿后，陆煦几人就一直在参加各种交流会座谈会，虽然是官方活动，但参加了几场之后，几人发现，热爱《青春之羽》的观众对电影的理解比他们以为的更深。 作品被热爱，几人难免很受触动。 甚至某场交流会上，一位资深业内表示，《青春之羽》也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现实主义并非只有苦难这一个狭窄的定义。 这位业内的暗示，观众们自然听懂了。 “……笑死，这是不是对《泪之歌》贴脸开大了？” “《泪之歌》首日破了1.5亿，总票房1.9亿，现在的评分是6.9，但人家剧组已经报名了明年的海外大奖，震撼吧国产电影，王者就要来了！” “《泪之歌》那叫苦吗？那叫想让人抽他一个大嘴巴子。” 《青春之羽》主创们早就发现了，一般嘲讽电影不行的那些留言，通常对《泪之歌》大加赞美，但随着《青春之羽》票房一天天往上涨，《泪之歌》连《青春之羽》的零头都比不过，嘲讽声也就渐渐熄火了。 当然，就连几位主演自己也没有料到，《青春之羽》的票房居然有十位数！ 三番都算实绩！ 虽然胡言和郭颖语不会拿《青春之羽》的票房去吹，主要是不好意思，但不管怎么说，《青春之羽》绝对是他们演员生涯中最有存在感的作品！ 胡言的资源立刻好了起来。 宁世娱乐内部派系林立，公司虽然为他争取到了《青春之羽》这块饼，可在电影上映前，这块饼都称不上特别好——宁世娱乐毕竟狙过陆煦一次，公司绝对不会放真正受捧的小生来和陆煦合作。 但现在……胡言忽然成了宁世娱乐电影票房最高的演员。 听起来很离谱，但这是事实。 宁世娱乐旗下的演员主攻电视剧市场，一哥一姐的剧集热度都不错，可在电影市场上的表现就很一般了。 这还是因为电影圈相对封闭，大导们的作品就那么几部，宁世娱乐的资源也够不到。 总而言之，胡言现在已经开始被公司安排男主剧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宁世娱乐那边还希望他能和陆煦多合作两次——陆煦的事业玄学神奇到可怕，没有一家经纪公司会忽视。 郭颖语本就签在大导工作室，资源差不了，欠缺的就是人气，《青春之羽》刚好弥补了这块短板。 至于陆煦—— 飞扬演艺不久前更新了公司官网，陆煦的照片被挪到了第一位，他成了名副其实的飞扬演艺一哥。 事实上，自陆煦签约飞扬演艺以来，公司能为他提供的资源越来越少，他接的大半是来自外部的资源，飞扬的祖传资源则由其他签约艺人瓜分。 飞扬演艺现在就是完全不干涉陆煦，全由他一个人来，反正……《诡诈》和《青春之羽》这样的电影票房都能破10亿，飞扬演艺想尽办法造饼也造不出这种规模的。 飞扬演艺在娱乐圈里还是排得上号的经纪公司，但公司的年度财报确实和陆煦息息相关——和其他走红之后就狂接商务的明星不同，陆煦的商务着实不多。 问题在于，陆煦签的合作动辄三年起，代言费高得惊人，加上片酬和参加综艺的酬劳——总之就是有钱。 …… 最近几天，一家媒体评出了30岁以下年轻演员的一番票房，陆煦直接排在第一位，而由于圈内年轻演员担主的电影本就少，够资格参与评选的演员不过几位，媒体干脆把这些演员全部列出来了—— 陆煦排在第一，而主演《泪之歌》的齐笛则排在第十三。 “齐笛一番票房这么低吗？？？” “他之前一直带着《知多少》营销，别人还以为《知多少》是他主演呢！” “……讲真，他只是《知多少》的三番，但《知多少》是有二番的吧，他每天都是一副新生代扛旗的模样，其实一番实绩真的很差，他能和陆煦闹起来，不就是非得抢人镜头吗？” “笑死，陆煦可不惯着他。” “两部电影国内票房30亿＋，再加海外票房的话，陆煦实绩简直拉满，我早就想说了，没人觉得齐笛在碰瓷陆煦吗？每天和陆煦对标，实绩一拉，根本就是菜鸡。” “！！！如果不是实绩表拉出来，我真不知道齐笛一番成绩这么差，居然！但是他上面每一个人都比他低调！” “其实……如果看三番实绩的话，比他强的演员也有，只是人家低调，不营销，而且甘心当绿叶。” 看到这条热搜的时候，齐笛正在参加一个电影周的活动，他表情当场就维持不住了，脸瞬间拉了下来，还是助理小声提醒，齐笛才带着微笑完成了和影迷的合照。 《泪之歌》宣传期，齐笛一直表现得很卖力，满足影迷的各种要求，努力打破“双标”的传闻。 对他来说，保持低姿态相当不容易。 “把这条公关掉。”一到后台，齐笛立刻冷着一张脸，“这确定不是陆煦买的热搜？” 助理：“……” 第一，这只是一个榜单，公关掉反而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第二，陆煦没必要买热搜。 助理在那一动不动，齐笛面色更是难看：“我说的你没听到？快去办！” 《青春之羽》甚至没有和《泪之歌》正面竞争，可在大众看来，《青春之羽》轻轻松松就赢了《泪之歌》。 陆煦弃《泪之歌》选择《青春之羽》的举动也被营销号们大肆宣传，在营销号口中，陆煦多么明智，就显得他有多蠢。 齐笛简直要气炸了。 《泪之歌》的深度这群人根本不懂。 都是一群没有品味的！ 齐笛现在只希望柳任农工作室加快运作，为《泪之歌》争取到一个奖，有了奖，他就不必再和陆煦比来比去了。 齐笛的情绪终究没有绷住，电影周的活动结束后，有媒体拉住他，询问他对《青春之羽》的看法。 齐笛已经很难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了：“有些演员需要票房，而我需要口碑，这样很难理解吗？” 齐笛语气太差，以至于采访的记者都愣住了，齐笛甚至没等他问第二个问题，就径自往前，直接离开了现场。 齐笛这话被记者原封不动地转给了陆煦。 陆煦表示：“我就不一样了，我全都要。” “我觉得我口碑也挺好的，难道不好吗？。” 粉丝们：“都给你都给你都给你！” “好好好好好！” “……齐笛这又叒叕双标了，《知多少》票房那么厉害，就看到他各种吹票房实绩，现在《泪之歌》算是扑了，他又开始说自己要口碑了。” “《泪之歌》这种诈骗电影也叫有口碑？” “口碑＝评分6.9哈哈哈哈哈。” 齐笛又被陆煦气到了。 两人分别接受采访之后，又有观众把两人作品的口碑对比放了出来——陆煦的作品，评分大多在9.5上下，而齐笛的作品，除了并非他主扛的那部《知多少》外，大多在8分左右。 “陆煦确实需要票房，他平均一部电影的全球票房才30亿，很明显还有上升空间。[狗头][狗头][狗头]” “陆煦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演上《知多少》这种大制作电影，哈哈哈，不行了，我简直要爆笑。” 更让齐笛接受不了的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参演的一部电影，居然考虑让陆煦当男主。 “凭什么？陆煦他有什么？” 齐笛发出怒吼的那一瞬，助理看他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了。 人陆煦有回报率几十倍的电影票房，有人气，还有电视剧圈最高规格的奖项。 谁能赚票房，电影公司找谁不是很正常吗？ 《泪之歌》票房不到2亿，不是不到20亿……对于这件事，齐笛似乎没有清晰的认知。 就算柳任农工作室再有资源，也填补不了《青春之羽》和《泪之歌》十几亿的票房差价。 齐笛指着电影获奖，但问题在于——张治珍奖也拿得不少，还不是因为《侠客》扑了发大疯？ 拍电影是要钱的，再烂的片子，扣掉成本一口气能赚十几亿几十亿，都不用导演发话，电影公司屁颠屁颠就邀请导演拍第二部了。 现在《诡诈2》都在遛人了——岳徽和导演高行川的档期甚至都还没敲定，但这根本挡不住业内推出第二部、去海外市场赚票房的雄心壮志。 赚钱才是第一驱动力！ 助理甚至觉得，现在的齐笛不适合和陆煦对标，没错，《青春之羽》确实是部简单的片子，可这不代表陆煦的角色就好演，再说了，就算陆煦的演技是一坨屎，也挡不住《青春之羽》票房赚爆。 齐笛根本就是魔怔了。 不过柳任农工作室签的演员不多，当初会签下齐笛，也是看中了齐笛的发展潜力，可惜这几年下来，齐笛实绩没见有多少，脾气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事实上，被剧组拒绝还不是齐笛难堪的极限，让齐笛觉得更难堪的是，陆煦居然推了他看中的那部电影。 第126章 126 活动 明星赛开始前，陆煦重重打了个喷嚏，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还算注意保暖，应该没有受凉。 难道是谁在惦记他？ “那可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许闻在他身后说着风凉话。 陆煦这次和胡言、郭颖语一起参加羽毛球明星赛，这是《青春之羽》上映半个月后，剧组和羽毛球协会共同举办的一场活动。 这次明星赛，三人的对手都是专业运动员。 事实上，《青春之羽》拍摄期间就得到了羽毛球协会的大力支持，陆煦的挥拍和击球动作，包括击球时展现出的技巧，都得到了专业教练的指导。 这次活动能举办，一方面是为《青春之羽》拉票房，另一方面则是扩大羽毛球这一运动的影响力。 郭颖语一直在嘀嘀咕咕：“我那么菜，上去了一定很丢脸。” 陆煦在剧组的时候好歹一直在练，胡言爱健身，体力一直不错，只有她是菜狗中的菜狗——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她这几天练到哭，手心磨了一层茧子，胳膊和大腿每天都是酸的。 虽然郭颖语清楚，台上的专业运动员一定会放水的，但她不想拖后腿。 《青春之羽》毕竟是一部讲羽毛球的电影，在电影里，尹沛对羽毛球的爱那么真挚，她作为《青春之羽》的一员，怎么也不该违背了电影的主题。 至少她要让观众看到，她是诚挚爱着《青春之羽》这部电影的。 …… 郭颖语早就被陆煦的人气震惊过n次，但这一次，在这间足以容纳上万人的体育场——全场所有人一起呼唤一个名字是什么感觉？ 是震撼到足以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体育场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陆煦两眼闪闪发光，而只要镜头往观众席稍稍一转，郭颖语就能看到两侧观众闪闪发亮的眼睛。 她还看到了举着她海报的观众！ 只要好好演戏的话，一定会被记住——这是她看陆煦的采访记录时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而现在，这句话也在她身上应验了！ 在这一刻，郭颖语觉得当演员真好，不只是红，而是她的努力可以被看到。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成为演员的！ …… 比赛开始后，果然，不出意外，专业运动员们都放了水，但陆煦的技术确实不错，在前两盘和专业运动员打得有来有回。 每次他一得分，现场就会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声——他对手的运动员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给他好打的球越来越多。 “嗷嗷嗷嗷！男高！” “超紧实的肌肉！错过了路演的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错过。” “嗷嗷嗷嗷嗷挥洒汗水的小狗，绝美的风景！为什么我不是郭颖语？” “为什么我不是羽毛球拍？” “你们越来越离谱了，所以我为什么不是陆煦身上那件t恤？” “嘿嘿嘿嘿我不由开始往更邪恶的方向想了。” 粉丝们发现，虽然是表演赛，陆煦却打得特别卖力，对方没有向粉丝炫身材的意思，不会走两步就给粉丝一个热烈的wink，然而，粉丝们最爱的就是他认真的样子。 打了两局之后，陆煦额头和脖颈已经都是汗了，现场导演很懂粉丝们内心所想，切的都是这些细节，比如掀开t恤一角擦汗的陆煦，一心把球打向对面、不经意间舔唇的陆煦，还有他那双专注到极点的眼睛。 即使实力远不如专业运动员，陆煦却丝毫没有敷衍，他在满场跑动，视线紧紧盯着球，每一次的挥拍都用尽了全力。 “就像看到了真实存在的尹沛一样……” 不知谁忽然发了这么一句，现场不少粉丝倏然安静了下来。 即使在这个表演赛的舞台上，陆煦依然展现出了“尹沛”的一面，像是主动在为电影制造后续一般。 那一声声挥拍击球如此用力，却让现场粉丝觉得，陆煦是如此珍视角色，也是如此珍视和粉丝们的每一次会面。 “好棒的比赛！” “如果尹沛真的存在现实生活中，应该也是这样刻苦地、带着微笑在打球！” “有种又被尹沛激励到一次的感觉。” “我是因为陆煦的颜值入坑《青春之羽》的，但看过电影之后，我真的喜欢上了尹沛这个角色。” “＋1＋1。” 三局比赛打完，陆煦早已大汗淋漓，不过——他忽然身形一转，站到离观众席最近的位置，将自己打过的那支球拍递到了观众席上。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要！” “t恤呢！脱不脱？这对我很重要！！” “对我也很重要＋1！” “……小狗，你现在已经成年了，该去做一些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了。[正经脸]” “我又想到孟勋说小狗只能靠卖肉挣票房，笑死，根本不爱卖的，但只要小狗想卖，我绝对心甘情愿买啊！” “买买买！！绝对会买！” 对于粉丝们而言，陆煦没有脱掉t恤确实很遗憾，但——大汗淋漓之下，薄薄一层t恤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分明更吸引人。 无论是干燥的嘴唇，还是因汗水而更显分明的喉结……懂的人自然会懂。 粉丝们显然很懂。 总而言之，整场活动，粉丝们的尖叫声一直没有停过，以至于郭颖语都忍不住自言自语，要不要卖陆煦的照片换点钱。 “能卖钱吗？”陆煦疑惑道。 “你对自己的人气毫无认知吗？”郭颖语掏出手机，打开某鱼的界面，“老值钱了好吗？” “还有那种绝版照，手绘照，都有人买的。” 陆煦：“……” 手绘照，指的是郑骁抢他的车骑，邵耀在后面骑，而他不得不拔腿狂奔的那一幕。 能不能别这么闲？ 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这种事没意义？”郭颖语露出邪魅一笑的不屑表情，陆煦真的很想提醒，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歪嘴，太油了。 郭颖语手指往下滑，把定价这一页翻给陆煦看：“瞧见没，一张1888块。” 陆煦：“……” 版权费谢谢。 他可以偷偷拿，不告诉郑骁和邵耀，他们必须为让他留下囧照这件事付出代价。 在郭颖语的指引下，陆煦才发现，他身上也是一条产业链。 倒不是说粉丝靠他集资买海景房，这一点陆煦自己坚决反对，飞扬演艺方面也比较关注，加之陆煦参加的活动少，也从不收来自粉丝的礼物。 他甚至连纸质信都不收。 粉丝们如果要写信给他，可以通过电子邮箱，助理会看，也会筛选出一部分粉丝来信给陆煦，让陆煦回复。 之所以不收纸质信，是因为陆煦觉得，有纸质信的话，接下来就会有实物，他已经足够有钱了，粉丝愿意看他拍的剧、看他拍的电影，已经是给了他莫大的支持。 所以，产业链指的是——写文、画画和做视频。 写文的话……他已经看到了陆煦x郑骁、陆煦x邵耀，甚至……《当陆煦变成狗》、陆煦x秦昭、陆煦x自行车……等等等等搭配。 鉴于陆煦x自行车这个配方过于猎奇，他忍不住点进去看了看。 开头是这样的——“我本是一辆平平无奇的山地自行车，但某一天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人类。” 结局是这样的“我这钢铁制成的身躯，冰冷的心脏，该如何拥抱温暖的你！这一刻，我恨我自己……” 陆煦：“……” 别抱了，自行车应该被人骑才对。 郭颖语对此进行抨击：“你根本不懂这种金属的、机械的浪漫。” “再浪漫人也不能和山地车一起过日子。”胡言的发言比陆煦还直，“都不能说是生殖隔离了，自行车属于物种吗？” 画画的话，正常画作占了绝大多数，角色相关的画比较多，但也有往猎奇方向发展的，证明人类想象的无限空间。 陆煦选择眼瞎。 最正常的就是视频，角色大乱炖而已，他演过的角色被粉丝们打乱后重新创作，最新的是一个《学生会长和羽球社长》，嗑的就是于巍和尹沛。 不得不说，因为两部片子都是现代背景，剪辑起来确实很像一回事。 于巍和尹沛一个清冷，一个阳光，爽朗狗狗般的男高吹散了学生会长心中一直淋着的雨。 评论区全是——“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陆煦：“……” 他也只能佩服了。 这一天，陆煦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扇大门永远不要打开。 不过陆煦对此并不厌恶。 他是演员，对演员而言，观众最好的反馈就是记住他演的角色，无论因此产生衍生作品，还是勾起观众汹涌的创作欲，都意味着他所扮演的角色被看到了。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哪有创作的冲动呢？ 观众会看到很多演员本人都注意不到的角度，那些所谓的嗑点，很多都是细节，等他后面接了新的作品，就可以把这些细节用在新角色上。 …… 明星赛圆满落幕，活动产生的收入《青春之羽》剧组分毫未取，陆煦几人都没有出场费，只是用来购买羽毛球拍、建设羽毛球场地。 这也是几人唯一能做的。 进入12月以后，圣诞、元旦档期即将到来，《青春之羽》票房逐渐降低，临下画时，电影一共取得了16.6亿的票房，在今年的院线电影中排名第12位。 其中，论利润率的话，《青春之羽》排在第一，利润率达到了惊掉下巴的3000%。 第127章 127 新片 递到陆煦手边的剧本数量翻了倍，电影剧本更是直接超过了电视剧剧本。 “一年有这么多待拍的剧本吗？”陆煦好奇道。 “拍了之后不一定都能上。”许闻道，“压着上不了的太多了。” 陆煦发现，光是递到他手里的这些剧本，同质化就特别严重——他今天一上午就看了整整十个青春片剧本。 主角从打羽毛球的变成了打篮球的、打排球的，感情戏倒是安排得满满的，主要强调运动梦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 陆煦还看到一部挺有意思的恐怖片，悬念很足，恐怖场景的设置也相当巧妙，可惜这种恐怖题材目前的市场很窄，陆煦就没见过几部卖得好的恐怖片，基本都是上映几天就进平台了。 “没挑到合适的？”许闻问。 陆煦点了点头。 许闻给陆煦选了一些剧本，什么题材都有涉及，甚至还有几部偏文艺的都市情感片，讲述夫妻之间七年之痒的。 这些片子大概是想票房奖项两手抓，陆煦确实没演过这一类的，不过他总觉得，冲奖的剧本带着一丝刻意，不够自然，对角色的刻画也不算深刻。 陆煦没什么代入感，他就算强行接了这类剧本，也演不出角色原本的味道。 其他剧本，陆煦看了看，有部警匪片倒是不错，可是他能演的那个角色闪光点不够。 “反派呢？”许闻看向他，“反派你考虑不考虑？” “这边刚好有个本子，我觉得你能演。”许闻道，“只是这个角色需要争取，感兴趣的演员很多。” 这个角色虽然是反派，人设却很有意思，很适合需要转型的演员，而且角色没有年龄限制，基本上30岁到40岁这批中坚演员都可以演。 最主要的是，这个角色的戏份不少，存在感甚至胜过主角一头。 剧组暂时没有邀请陆煦演这个角色，是许闻特意替他留意的。 名导、大制作、兼顾剧情与艺术性，甚至……这位导演过往作品的票房成绩相当不错。 这位导演的电影，圈内演员们自然趋之若鹜。 他只拍犯罪片，是犯罪艺术塑造的高手，世界的残酷和黑暗面在他的作品中有深刻的体现，他的镜头语言更是业内公认的出色。 对演员们而言，只要能演上这位导演的作品，就能实现飞升。 “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初始的剧本，等电影开拍了，细节一定会继续改。”许闻道，“你懂的，大导多少都有些怪癖。” “木琅导演还是很用心的，这些年一直维持着很高的水准，不是沽名钓誉那一类。” “他本人也比较低调。”许闻和陆煦强调了一遍，“但是性格很古怪，选角标准也难以捉摸，他上部戏的某个角色，据演员本人说，被选上是因为他鞋码合适。” 陆煦：“？” “就是这样。”许闻苦笑道，“不是一般的古怪吧？” “就算是大牌演员，在他面前也得把性子收一收。”许闻举了某中生早年间仗着人气在剧组胡作非为，结果被木琅一脚踢出剧组的消息。 那位中生只是耍了一次大牌，之后的电影之路就一直不太顺畅，同辈的演员们陆陆续续都拿奖飞升了，他还在电视剧圈子里打转，可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过这倒不是木琅的报复，只是这位中生的性子本就不好相处，旁人接得到的好角色，他未必接得到。 但确实有不少演员靠着演木琅的电影飞升了。 陆煦之前看过木琅的电影，角色张力很足，剧情上经常有反转的地方，木琅甚至有作品被海外导演改编过，口碑和人气都不差。 客观来说，木琅很会拍演员，他虽然不像张治珍一样属于摄影师出身，对镜头却有自己独特的品味——即使演员本人拿不到奖，依然能够留下属于自己的经典角色。 “我去试试。”陆煦道，“这个角色有点意思。” 陆煦演过反派，纪修涯就算一个，但纪修涯并不是那种特别有心机的反派，不搞谋略，纯粹是武力值max导致破坏值满分，属于人见人不想碰的炸／弹。 陆煦暂时不必考虑转型，没有演反派展现演技的需要，不过他对这个角色感兴趣，角色的神秘感很足，仅靠言语就能勾起无限遐想。 …… 陆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看向许闻：“最近有什么值得投资的电影吗？” 自从靠《诡诈》的票房挣了一笔，陆煦就一直在考虑投资的事，现在属于结善缘的阶段，虽然现在他手头的资源不少，可很难保证他将来一直有戏拍。 陆煦没时间关注最近圈内有什么好剧本，大导或者本身有优秀作品的导演不缺投资，轮不到他雪中送炭。 他把这件事交给了许闻，请经纪人替他留意留意。 “还真有。”许闻坐下来，先喝了一口水，再缓缓对陆煦道，“可惜你演不了。” 摆在陆煦面前的，大半是女导演筹备的、以女性角色为主的电影。 相比男导演，女导演在电影圈子里发展更艰难，圈内女性向的作品也很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女性为主的电影“不赚钱”。 客观来说，女性为主的电影少得可怜也就算了，在绝大多数电影里，女角色都只是调剂品，要么是纯冲奖的电影，前几年小妞电影倒是有些热度，但最近几年，小妞电影也销声匿迹了。 陆煦翻看了其中一个，是一部武侠电影。 武侠电影现在本就冷门，更何况是女性为主的武侠电影，但这个剧本写得很细腻，处处都展现了武林人的行侠仗义热血心肠。 不是《侠客》那种飘得不知在何处的武侠电影，而是脚踏实地的、实实在在的剧情。 陆煦当初决定投资电影，倒没有抱着一定赚钱的想法，他会看剧本，别的投资人未必不懂，不夸张地说，即使是新导演的作品，只要电影本身能展现出一定的潜力，都会有人慧眼识珠。 许闻也是考虑到陆煦的想法，才给他推了这些相对“冷门”的电影。 这部电影是关于某个拳法创始人的故事，而由于这一拳法的某位继承人名气太大，以至于业内对这位创始人没有太多的描摹。 毕竟是武侠，毕竟是功夫。 在绝大多数人印象中，功夫同样是男人的专属，男导演也愿意将自身的功夫情怀寄托在以男性为主体的故事中。 “你打算投这部？”许闻问道。 陆煦点了点头：“没办法，钱太多了。” 许闻：“……” 就……他什么都不想说。 不过陆煦确实没说错，他成天泡在剧组里，赚钱的速度比花钱的速度快得多。 陆煦又想起之前看的那个恐怖片剧本：“这部还有资金缺口吗？有的话我也能投一投。” 恐怖片登陆院线的票房或许一般，可上线平台的话，只要拍得不错，成绩未必会差。 许闻带着陆煦的要求离开了，陆煦则利用空闲开始看木琅导演的其他电影——不得不说，木琅执导的电影数量虽然不多，质量却有目共睹。 …… 莫琪今天依旧失望而归。 《女宗师》是她与好友林绘共同创作的一个武侠剧本，两人在大学时就已熟识，莫琪读的是导演专业，林绘读的是编剧专业，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特别投缘。 大四那年，莫琪与林绘合写了一个剧本，在学院演出时大受欢迎，林绘参加某家公司举办的编剧大赛，拿了奖金，自此走上了专业编剧的道路，莫琪则从短片开始执导，逐渐尝试长篇作品。 两人是女性导演和编剧，作品自然以为女性发声为主，《女宗师》就是两人酝酿许久、共同合作完成的作品。 可惜……剧本在游说投资的路上处处碰壁。 那些投资人只要和莫琪见一面，发现她是女导演，就会自动拒绝她。 而有些投资人则在看过《女宗师》的剧本之后才表示拒绝。 “这电影没什么潜力的。” “这位小姐，你的本意是好的，可思想上太过幼稚了，在那个年代，女性地位很低的，会有一位女性武侠宗师独立闯下一份事业吗？” “……赚不到钱的剧本就是废物，垃圾。” 莫琪一开始找的是大型影视公司，碰壁过一段时间之后她意识到，这些影视公司不缺剧本拍，《女宗师》这个剧本本身就不具备吸引投资人的能力。 之后她将视线转向那些规模小、更注重口碑的投资方，包括业内举办的“新星计划”这些，莫琪都积极参加。 但遗憾的是，《女宗师》依旧无人问津。 时间一久，莫琪和林绘都快放弃希望了。 为了写好这个剧本，两人付出了许多心力，查资料、实地走访，连当地的民间传说两人都没有放过，只为让剧本更精彩。 她们只是想告诉观众，这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她的名字值得被记住，她也曾仗义助人、在江湖中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还是没人肯投。”莫琪沮丧道，“最近有人找我拍短剧，我在想，要不我多拍几部短剧，攒点钱，咱们再省着点花，把这电影拍完。” “那我去找我爸妈接济点。”林绘道。 “我也去。” 能读导演编剧这样的艺术专业，莫琪和林绘家里自然不差钱，可惜一部电影的拍摄成本实在太高了，钱根本经不起烧。 “为什么我没有一千万？” “为什么没有金主大人愿意看看我！” 莫琪嗷嗷叫了一声，祈祷最近新加的投资人、业内资深人士甚至掮客们能和她联系。 第128章 128 试镜 《女宗师》合同顺利签了，陆煦只负责出钱，拍摄演员这些他都不干涉。 他毕竟只是演员，不会执导，不会改剧本，专业的事还得由专业的人来做。 至于《女宗师》可能赚不到太多票房，陆煦表示佛系，没办法，他的钱确实……比较多。 相比票房，陆煦倒是更好奇女主角的选择。 随着武侠题材的衰落，能打的功夫明星比上世纪80年代少了许多，在功夫明星里，女打星更是格外少。 总而言之，《女宗师》想找个合格的主演并不容易，而莫琪和林绘显然对这个剧本很重视，应该不会敷衍对待。 不过这就是导演和剧组需要考虑的事了，陆煦熟悉的女演员里也没有能打的。 《女宗师》女主角年龄跨度不小，在陆煦看来，最好找个演技不错又能打的女演员。 …… 在接下来，陆煦自己则忙碌于木琅新片《反转都市》的试镜。 不得不说，许闻在圈内的人脉确实不容小觑——在陆煦争取片中反派一角时，许闻直接给他送了一份竞争对手名单。 陆煦：“……从哪搞到的？” 许闻能搞到这个名单已经很让陆煦震惊，更让他震惊的则是出现在这个名单上的演员名单。 不夸张地说，齐笛这种都只是小咖。 许闻已经提前删掉了齐笛的名字：“他演技不够，达不到木琅的要求。” 在经纪人眼里，陆煦演技倒是够用，问题在于，木琅的选角随意性很强，就算有一堆大牌明星去试镜，他可能会选择其中最默默无闻的那个。 甚至，他会刻意选择一些没有代表角色的演员——有代表角色的演员认知度太高，形象相对固定，很容易让观众联想到其他角色。 “算了，拼运气吧。”陆煦相当淡定，“我上去就是一通演，演不好，他还能把我扯下来不成？” 《反转都市》故事发生在一座充斥着血腥与罪恶的城市，主角身入其中，却误入两大帮派的交易，因此成为其中一个帮派的一员。 但他的真实身份，却是属于警方的卧底。 借由主角，警方发现了多起黑／帮交易，主角却凭借出众的掩饰在帮派中混得风生水起，逐渐接触到了黑帮高层，以及一些警方苦寻不得的秘密。 但在这个时候，主角却发现，他蓦然之中成为了靶子，似乎有人在刻意引导他发现那些秘密，甚至——有些消息并非他传递出去的，可消息确实走漏了。 他本以为，帮派之中有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然而，他只是被对方当成靶子，以便在帮派高层察觉时将他推出来。 这是主角的自我拯救之路。 剧本中的反派，则是一位爱玩游戏的帮派大佬。 主角的身份他已经发现，推动主角发现秘密、并将秘密透露给警方……这些都有他的引导，之所以做这些，只是因为他格外爱看主角被耍得团团转的情景。 准确地说，这也是一笔交易。 主角的努力、主角的挣扎，只是反派为黑暗世界的掌控者们筹备的一场真实表演。 越是接近上层，就越是厌恶空虚，金钱与权势已经不能带来足够的刺激，可看着人类陷入挣扎之中、为搏命拼尽全力却始终无力挣脱的丑态……才能激起人肾上腺素的无限飙升。 甚至，为了让演出更显真实，帮派的创建者们会主动扮演起角色，成为救世主或者斩断主角希望的残酷存在。 陆煦看过木琅之前的电影，画面和台词都堪称艺术。 陆煦手头并没有《反转都市》的全部剧本，只有一部分剧本，至少结局他不知道，但这足以让他把剧本的脉络理清了。 干巴巴的介绍让《反转都市》显得不够真实，然而，剧本之中，无论是人物之间意味深长的对话，还是“上层人士”的语言表情，都让陆煦一眼看出了这部电影揭露的残酷现实。 试镜当天，坐在汽车后座上，陆煦深吸了一口气。 “你很紧张？”许闻问他。 陆煦点了点头：“有点。” 他拍过不少戏了，《识骨之途》之后，他接的剧本大多是剧组指定的，需要他到现场试镜的角色已经很少。 他紧张倒不是因为试镜本身，而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角色的解读有偏差。 这个角色陆煦已经研究了一周，试镜现场该怎么展现，他在脑海中已经做过多次模拟，自己也试演过一遍。 可就在昨晚，他蓦然觉得自己演得不对。 至少……不够精准。 当时陆煦心里蓦地“突”了一下，赶紧把剧本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越看他越觉得，自己后来的理解才更贴近角色。 没办法，陆煦只能把先前的设想全部推翻。 重看剧本，再加重新模拟角色，陆煦一直忙到半夜，试镜地点离得很远，陆煦上车后就哈欠连天，惹得许闻朝他看了好几眼。 许闻当陆煦经纪人这么久，对陆煦算是很了解——他看到过无数次陆煦在剧组拍摄的模样，却几乎没有看到陆煦紧张的样子。 这次许闻之所以跟过来，也是因为争取木琅新片的演员太多，大半都是圈中成名已久的演员，他担心陆煦应付不来。 “今天是好几个角色一起试，你在上午的2号室。” 上了楼，电梯按好之后，一旁进来的那位明星让陆煦一愣——因为许闻这会儿有些失神。 “难得见你，今天送你签的人过来？” 这人长相肆意张扬，陆煦想起来，是许闻之前的那位签约艺人。 对方离开飞扬演艺的细节陆煦没有问，据说是和飞扬演艺方面的合作不够愉快，不过对方和许闻关系似乎不错，之前还邀请过许闻去她工作室。 “对。”许闻轻轻点头，“陆煦，这是关莎。” 关莎微微勾唇：“很高兴见到你。” 她又看向许闻：“看来你这一阵过得很如意，我还打算等你混不下去了把你抢过来呢。” 关莎奖运不错，影后拿了，在电影圈也算站稳了脚跟，不过她票房实绩一般，不能算差，毕竟她在演员圈子的存在感还算高，可和那些扛票房的演员却不能比。 她在票房高的电影里通常是镶边角色，有奖的那些电影票房又是平平。 想到这里，关莎不由有些羡慕地看向陆煦。 私下里，她也会感慨陆煦的好运气。 票房多难争，她这种拿过奖的女演员太清楚了。 事实上，走到巅峰的女演员人人手头都一堆奖——能扛票房的女演员屈指可数，女演员真正想上位，靠的就是奖项。 但大家都有奖的话，就意味着大家一直站在同一起跑线，在这时候，反而是票房高的女演员能突出重围。 关莎这次来试镜《反转都市》，也是想试试运气。 她这次试的是大佬身边的女人，换而言之，如果陆煦试成功反派一角，她就要和陆煦演情侣。 “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当着陆煦的面，关莎什么都没说，可面对许闻时，她就坦白多了：“他想试上角色可不容易，今天来试我这个角色的，都是35岁以上的女演员。” 考虑到配合的话，木琅恐怕会选一位中生。 “先试试再说。”许闻道，“结果没出来之前什么都说不准。” “你这么有信心？”关莎挑眉道，“好吧，那我也等等，看看你们那组是什么结果，等会结束了一起吃个饭。” 许闻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关莎不由摇头：“你这个护短的毛病，真是几十年都改不了，我又不会把人怎么样，你是不是还打算拒绝？” 关莎是一位非常潇洒的影后，年纪不算小了，却一直没有组成家庭，恋爱谈了一场又一场，还专找帅哥男友，恋爱上头快，分了也潇洒，从来没为哪一任男朋友哭哭啼啼过，更不会公开吐槽某一任前男友。 她太潇洒，以至于她的男友们咒骂啼哭，还求着她别分手。 主要是关莎的前任们都是公认的帅哥，陆煦又是帅哥，许闻不太相信关莎的节操。 …… 进入等候室后，陆煦排在11号，试镜这个角色的演员确实很多，还都是些知名度和口碑兼具的演员，一众演员里，陆煦确实是最年轻的一位。 齐笛也来了，位置在陆煦的斜对角，这人对他的厌恶根本不加遮掩，陆煦甚至怀疑，如果齐笛的位置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对方恐怕会绊他一脚。 虽然——练过羽毛球的他下盘超稳。 甚至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踩齐笛一脚。 陆煦清楚，今天这场试镜，齐笛只会是炮灰，对方心里恐怕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柴夫的可能性比较大。”许闻轻声道，“他之前和木琅合作过，有经典的反派角色。” 陆煦没有出声。 …… 试镜室内。 导演木琅一言不发，半晌，编剧骆琨的声音响起：“柴夫怎么样，今天这几个演员里，他表现最好。” “还有几个？” 木琅忽然问道。 “五个。” “那就让下一个先进来吧。”木琅道。 骆琨明白，木琅对前面几位演员都不够满意。 看到下一张简历时，骆琨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也太年轻了。” 他下意识就觉得，陆煦应当不太合适。 等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帅到炫人眼的年轻人之后，骆琨更是在心里给陆煦判好了结局。 没戏的没戏的，这个实在帅过头了。 第129章 129 容易看到 骆琨其实是认得陆煦的，他比导演木琅要年轻不少岁，平时经常上网搜索消息，自然清楚陆煦主演的两部电影票房成绩都不错。 然而，《反转都市》选角只看表现，不看演员的名气大小，试镜会就是要挑出最适合角色的演员，仅此而已。 刚刚试镜过的演员里，骆琨最满意的是柴夫，不过在电影剧组里，一切以导演的意志为中心，骆琨在电影圈属于相当混得开的编剧了，然而在《反转都市》剧组，最终拍板决定的还是木琅。 骆琨忍不住盯着陆煦看了好几眼。 说实话，平时八卦新闻里的陆煦已经够好看了，见着真人才知道，真人还要比照片好看很多倍。 看到这种长相的演员，就会下意识对他产生不信任，有这种心态的业内人士不止骆琨一个，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陆煦先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木琅就递给他几页剧本，示意他按剧本上所写的内容进行表演。 “好的。”陆煦伸手接了过来。 木琅表现平淡，骆琨视线扫到剧本第一页的编码，忍不住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陆煦所拿到的剧本，封面编号是5。 《反转都市》的试镜模式是——剧组将印有不同编号的剧本递给演员，要求演员展现出这一部分剧本所描写的内容。 在骆琨印象中，印有数字5的这份剧本，是这几页剧本中难度最大的。 究竟是巧合，还是木琅导演故意？ 骆琨虽然和木琅合作多年，很多时候却依旧搞不清木琅心中所想。 他于是也不纠结了，将笔放下，手撑着下巴，耐心等待陆煦的表演。 说实话，虽然觉得陆煦长相好看过了头，骆琨心中对陆煦却没有偏见，他毕竟是编剧，搞文字的，之所以和木琅合作这么久，也是因为他并不功利，只一门心思想把戏拍好。 …… 剧本这一段，是主角得知自己的挣扎与求生一直在帮派监控之下，甚至让黑暗世界的掌控者们拥有了更多笑料。 他崩溃，他绝望，可他的这份挣扎，却无法引起面前人的任何波动。 即使——在不久之前，这人曾扮演他的救世主，数次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反转都市》的试镜不安排任何对手戏演员，全靠试镜者自己发挥。 陆煦示意自己可以开始了。 “开始。”木琅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试镜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陆煦。 不知是不是故意，《反转都市》剧组安排的这间试镜室很窄，演员和剧组导演、编剧的距离很近，举手投足间的任何小动作都会被轻易捕捉到，这会给人巨大的压力。 “朋友？良知？” 陆煦念出台词的一瞬，骆琨清楚，试镜已经开始了，他便一边用笔尖指着陆煦所念的台词，一边将视线投向他。 骆琨注意到，这一瞬，陆煦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虽然还是一张年轻的面孔——陆煦本人甚至比简历上更显年轻，然而，他开始演绎角色时，骆琨却觉得，这张年轻的脸霎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透着一股远超年龄的成熟。 以及……掌控一切的从容。 陆煦是第一个演绎编号5剧本的演员，但……他对反派这一角色的展现和其他演员完全不同。 编号5剧本之所以难，是因为这部分剧本台词很少，是所有编号中台词最少的一个剧本，演员需要通过眼神和表情呈现出反派这一角色的形象。 前面试镜的演员中，有人展现出了反派的沉着，有人则展现出了反派的绝情与疯狂，而陆煦的演绎……相比其他人，乍看之下要平淡许多。 可…… 这一瞬间，当骆琨目光紧紧盯着陆煦，他忽然意识到，陆煦展现的，是一个无心的角色。 他无心，他漠视这世间的一切，偏偏他掌控着一切。 他不需要表现得森冷，不需要去威慑，对他而言，主角的命甚至连蝼蚁都比不过，不需要他耗费心神去在意。 于他而言，主角之所以还能存在，因为他给他平淡无趣的人生带来了一点趣味，仅此而已。 所以他不需要去反驳主角那些铿锵热血的台词，毫无意义。 骆琨的笔尖停顿了下来，视线不由朝木琅的方向偏了偏，他忍不住去想，陆煦这么演绎，方法对吗？ 可惜木琅面上一片平淡，根本辨不出喜怒。 骆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继续观察陆煦的表演。 剧本上的内容不长，几分钟也就演完了，而在骆琨抬头看向陆煦的某一瞬，刚好，陆煦的视线在半空中向他侧了过来。 自然不是故意看向他，也不是想和他这个编剧眼神交汇，只是偶然一扫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对方的眸子虽然还很年轻，却有一股无言的威压，让骆琨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就好像……他面前出现的这个人就是邪恶本身。 是绝对的大人物。 就算陆煦没有邪笑，没有开口宣判某人死刑，但这一刻，陆煦的神态、整个人呈现出的气质依旧让他觉得畏惧。 显然，他不是外向型的反派，而是不动声色型的反派。 一段表演很快结束。 骆琨手指抚着额头，却摸到了一手的汗，他蓦然意识到，今天其实并不算热，不需要开空调，坐久了甚至还会觉得凉快，可陆煦刚刚的那段表演，却让他后知后觉感到可怕。 这就是演技吧？ 陆煦还是那张年轻的脸孔，试镜结束后，对方客客气气和剧组众人打着招呼，甚至贴心把门给关上了。 对方大概不知道，他这段表演推翻了《反转都市》剧组众人对于反派这个角色的解读。 反派自然是没有固定模板的，可以有上百上千种形象。 骆琨在创作这个角色的时候和木琅讨论过好几次，他心里没有定死反派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开拍之后可能有变动，要留足修改的时。间，但反派毕竟也是剧本中的一个角色，骆琨心目中多少是有模糊概念的。 但今天，陆煦的演绎推翻了这个模糊的概念。 “这样演不太对吧？”制作人张晋纠结道。 木琅暂时没有出声，骆琨却注意到，自陆煦的表演开始一直到现在，木琅一直在纸上勾勾画画——今天来试镜的一众演员中，唯独陆煦占据他的时间最长。 骆琨和木琅合作多年，自然了解这位导演的性格。 可能……木琅更属意陆煦？ 骆琨仔细对比了一下，事实上，在见证了陆煦近乎沉默的演绎之后，他忽然觉得，柴夫对反派这个角色的解读，似乎是比陆煦差了一些？ 套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就是柴夫演绎的反派逼格不够。 相比木琅其他作品，《反转都市》的犯罪规模要更大一些，“黑暗世界”、“地下掌控者”这些概念比他以往的作品更加中二。 可柴夫对反派的解读，更接近于帮派火拼时其中一方的boss。 骆琨默默看向木琅：“还继续叫人进来吗？” 木琅犹豫了片刻，过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继续，第12号。” 巧合的是，排在陆煦之后试镜的刚好是齐笛。 骆琨之前看过网上的八卦，多少还是知道齐笛和陆煦之间有矛盾的。 说实话，骆琨不太喜欢齐笛。 齐笛爱耍大牌爱抢镜头这些倒是其次，骆琨是不喜欢他那种双标的态度。 骆琨觉得，现在的年轻演员就是好日子过多了，去哪儿都受捧，根本不知道以前他们去国外评奖、争取院线支持有多辛苦。 那时候木琅导演和他可受过不少白眼。 但那时候没办法，电影市场不大，技术水平也不如人家，确实有求到人家的地方。 可现在，国内的电影市场规模增长了不知多少倍，海外大片挤破头也要进来上映，国内这批电影人的腰杆子该挺起来了，可还是有不少人和齐笛一样。 电影市场不行也要跪，电影市场明明好起来了也要跪，难道是天生贱种不成？ 不过每个人想法不同，骆琨也不愿苛责，他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而已。 他们这些电影圈的前辈在外面低头，不就是为了让后辈日子能过好点，国内电影能发展起来吗？ 可惜这只是他的想法，旁人未必理解。 …… 齐笛开始表演之后，骆琨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说实话，齐笛的演绎并不算差，前提是——排在他前面的不是陆煦。 齐笛甚至没有领到5号这种缺少提示的剧本，他演绎的那段戏难度不算大，可和陆煦的表演比起来，水准就要差多了。 齐笛所演绎的是一个比较浮夸的反派，配上一张年轻的脸，叫人很容易看出他和角色的不适配。 他就像一个逼迫自己装boss的小喽啰，卸去了那张老虎皮，露出他老鼠的内里。 放在之前，骆琨不会对齐笛太过苛刻，他毕竟是年轻演员，驾驭起这类角色来确实有难度。 但问题在于——陆煦同样也是年轻演员。 陆煦展现出的角色的威压，在某一瞬叫骆琨忘记了他的长相。 甚至，因为他长着一张帅到极点的脸，和角色的反差感才如此强烈，造成的冲击自然更是达到了极点。 “人比人气死人。” 齐笛的试镜结束后，骆琨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大半天寡言少语的木琅也回了一个“嗯”字，让骆琨有些受到惊吓。 他朝着木琅笔记本瞥了一眼，就见翻过的这一页只前面写了一行，后面空空荡荡，看来木琅也觉得，以齐笛刚刚的表现，没有记录下来的必要。 之后进来试镜的演员各有各的不足，骆琨猜，木琅心里属意的反派角色应该就是陆煦了。 第130章 130 撞上 齐笛是经纪人陪着一起来试镜的，身后还跟着那位勤勤恳恳的小助理。 一看到齐笛的表情，助理脑海中的雷达轰然作响，生怕下一秒陆煦和齐笛就能干起来。 陆煦和齐笛关系不好人人都知道，问题在于，这里是《反转都市》的试镜地，真闹起来了，木琅导演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来试镜的演员里，比齐笛两人大牌的可有好几位？ 而当陆煦一行人潇洒按下电梯离开，齐笛却面红耳赤拿着眼药水时，助理只发自内心地感到庆幸。 虽然……齐笛已经气到快冒烟了。 助理真不理解，齐笛明知自己拼不过陆煦，还成天盯着陆煦找麻烦，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这个白眼翻了，他难道就痛快了？ 当齐笛的助理这么久，他每次和朋友聊天，都会先问一句“是我不正常吗”，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才会放下心来。 助理时常会怀疑自己不正常，是因为齐笛和齐笛经纪人的想法他都无法赞同。 就比如现在，齐笛气到脑门冒烟的情况下，经纪人却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泪之歌》先拿奖，等拿了奖，陆煦就猖狂不了了。” 助理：“？？？？？” 不是？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对《泪之歌》拿奖那么有信心？ 以及……《泪之歌》拿奖，和陆煦猖狂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他一点也不觉得陆煦猖狂！ 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去争取到试镜的角色吗？ 助理每天怀疑人生，他有种预感——再过不久，他就要被齐笛和经纪人同化了。 …… 陆煦和关莎、许闻一起吃了顿饭，关莎性情还不错，陆煦能看出来，她对许闻没继续当她经纪人这件事有怨言。 作为后来者，陆煦只默默吃饭，毕竟他是那个“抢走了”许闻的人。 关莎全程没问陆煦今天试镜的情况，陆煦不知道其中原因，许闻却是清楚的——更早成名的演员对上后辈演员总有种优越感，认为自己成名不易，是靠真本事混出头的，而年轻演员的成名渠道多种多样，多的是一夜爆红演技却稀烂的。 几人正吃着饭，陆煦电话忽然响了。 刚刚关莎聊到了投资的话题，刚好陆煦最近投了《女宗师》，她虽不会出演《女宗师》这样的纯新人作品，对投资本身却很关注。 越往上走，关莎能体会到自己的戏路越来越窄，圈内有不少女演员都在考虑着组局造饼了。 不过关莎活得潇洒，钱自然不如同一批起步的女演员多，她平时更关心那些有人投资的项目，有合适的角色她会去争取。 陆煦现在就开始投资的话，将来必然会参与更多的项目，到时候，她或许还会和对方有合作。 关莎没有想到的是——合作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些。 陆煦放下手机，神色沉着道：“角色我拿到了。” 关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就听陆煦下一句道：“木导给我打了电话。” 关莎这才用诧异的目光看向陆煦。 《反转都市》里的这个角色有多难争取，没人比关莎更清楚，来试镜的演员知名度和人气都不低，还有好几位公认的演技派。 陆煦无论年纪还是长相，和片中的反派一角都并不相符。 可木琅导演依旧选了他。 以关莎对木琅的了解，木琅绝对不是那种敷衍选角的导演，更不会屈服于资本的力量，反正多的是投资方求他拍片，对这个不满意，木琅完全可以换一位投资方。 这也就意味着，陆煦确实是那种有真本事的演员，他厉害到让木琅忽视了他的种种不利之处，而将角色交到他手中。 到这时候，关莎才真正对陆煦感到好奇。 她难得和许闻碰一次面，就和对方多聊了一会，聊的过程中，许闻一直在提陆煦，这反而让关莎有了一丝醋意。 许闻的态度让她觉得，在她和陆煦这架天平上，许闻自然而然地偏向了陆煦。 这种偏向，甚至不是因为经纪人这个身份约束了许闻，而是许闻发自内心地觉得，在演员这项事业上，陆煦可以走得比她更远。 有那么夸张吗？ 关莎承认，《诡诈》和《青春之羽》的票房确实让人心动，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两部电影的成功都是不可复刻的，带有一定的偶然性。 但现在，陆煦几乎是蛮横地从对手演员手中抢下了这一角色，十几比一的竞争比，对手演员个个不弱，即使是她的话，面临这样的竞争，能赢的几率微乎其微。 “看来我俩接下来要一起合作了。”关莎伸出手，和陆煦握了握，“合作愉快。” 为了拍摄《反转都市》，陆煦和关莎都把档期空了出来，不过两人都很清楚，以木琅的习性，《反转都市》两个月后能顺利进组就算快的了。 可既然接下了角色，陆煦这个档期必然要空出来，《纵死侠骨香》还没开播，剧组那边也暂时用不上陆煦。 于是——许闻一脚把他踢出了国。 今年的时装周正式开办，陆煦身负两大奢牌代言却至今未出国看过一场秀，论积极性连普通大使都不如，堪称代言人界的一朵大奇葩。 “我一直很担心，品牌哪天会气到不和你合作了。”经纪人无奈道，“去刷刷脸吧。” “没事。”陆煦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我还有电影拍，可以养你。” 许闻：“……” ＃很明显是骗人＃ ＃也不是不能考虑＃ 总而言之，陆煦还是去了。 许闻没和他一起出国，因为陆煦只负责拍戏和参加活动，经纪人的指示他照办就是了，而许闻要负责的却是这两项以外的全部，活动的时间安排、合作的注意事项……方方面面经纪人都需要考虑到。 陆煦有时候也觉得经纪人很累，但他同样明白，许闻乐在其中。 飞扬演艺安排了助理和一位资深经纪人和陆煦一起，公司除了陆煦之外，还有两位艺人一同出发去看秀，三人同行，恰好能展现出飞扬演艺的团结上进←某高层语。 陆煦简直无力吐槽。 他和同公司艺人合作比较少，彼此之间并不算熟，不过同行的那位经纪人隋磊倒是很会为人处事，陆煦和他相处得很愉快。 当然，陆煦并没有认识到，他现在是飞扬演艺名义上的一哥。 一哥的意思就是，他是strongest！ 没有人能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当然，陆煦个人并没有欺负任何人的嗜好。 …… 一行人到达机场之后，陆煦有品牌方的商务车来接，住宿行程这些也早早接洽好了。 原本这趟行程还算顺利，可下飞机后不久，品牌方那边的车子稍微晚到了片刻，陆煦一行人就和来自k国的男团成员迎面碰上了。 陆煦个人和k国明星们接触很少，可他看过报道，知道k国明星在秀场上表现得很活跃，不少时尚品牌的活动和晚宴都有k国明星参加。 虽然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但k国明星和国内明星确实不大对盘。 陆煦选择和这位男团成员相安无事，反正他是来参加活动的，不是来找事的，但问题在于——那位男团成员的粉丝挤占了陆煦原本的行进路线，他需要走到马路中间去，现在却过不去了。 除此之外，这位男团成员即使出了国也随身带着健壮保镖，陆煦经过时，其中一位保镖的肩膀用力撞了陆煦一下，对方连道歉都没有说一句，反而轻蔑地从陆煦身边走过。 陆煦当即伸手，拦住了那位明星：“你的狗不会道歉吗？” 保镖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直接对明星动手，抬腿就要揍陆煦，陆煦默默伸出胳膊，指着自己手臂上的首饰：“这是c牌价值4亿k元的珠宝，你确定要把它踢掉？” “我是身价800亿k元的投资人，你们公司配备的保镖年薪多少？” 那位k国男团成员闻言愣住了。 刚刚陆煦并没有出声，但陆煦迎面走来的时候，他早已注意到了陆煦，甚至知道对方就是目前华国国内最火的男星之一。 对方的脸……是可以称之为宝藏的水准。 k国一直觊觎华国市场，对华国明星的新闻自然很关注——他们这些男团组合虽说一直在闯欧美，可欧美带来的收入却十分有限。 每个组合的收入都在飞涨，专辑销量高到吓人，问题在于，整个pop领域的收入却没有明显的增长。 保安撞过去的时候，这位男团成员看到了，他却故意当作无事发生。 他这么干不止一次，以往遇到的华国明星都轻飘飘的放过了。 陆煦却表现得趾高气昂，让他仿佛看到了打歌后台那些高傲的前辈们，以及那些看到男团成员仿佛看到肮脏事物的资深演员们。 软弱的人他才不会害怕，但傲慢的人不同。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陆煦道，“如果c牌的珠宝发生任何损失，我会随时向品牌方抗议，并告知对方贵公司的表现。” 恰好此时，c牌来接陆煦的车到了——这是代言人才有的待遇。 隋磊忍不住问陆煦：“4亿k元，换算之后是多少钱？” 陆煦眨了眨眼：“唬他的，没那么多钱。” 隋磊：“……” 不愧是陆煦。 隋磊算是脾气很好的人了，对k国人都难免有怨言：“他素质差，他活该。” “之前不是有人坐高铁脱鞋吗？还有那种过来赚了一大笔钱，回去转头骂咱们的，真晦气。” 第131章 131 打脸 陆煦是故意吓唬对方的，主要是对方的态度过于傲慢——当了明星之后，“对不起”这个词难道就成为禁忌、这辈子都说不出口了？ 但这样的明星不止一个，陆煦偶尔参加活动，也会遇到那种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明星。 原主刚退出verse的那年，这样的经历不止一次，而在《识骨之途》播出之后，他不管参加什么活动，遇到的明星都是一副和善的面孔。 当然，齐笛是个例外。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齐笛都属于娱乐圈里比较奇葩的明星，他是怼人毫无顾忌，齐笛则是自我以下阶级分明。 …… 对陆煦而言，机场的风波只是一场小插曲，国内媒体也没有认真播报这个消息，只提到陆煦参加了今年的时装周。 然而，消息传回k国国内，k国媒体立刻渲染了开来。 在k国媒体的报道中，男团mid的成员车永焕只因为保镖“轻轻碰了”陆煦一下，就遭遇了“来自华国的一线男星的羞辱”。 “对方高傲地对车永焕表示，你的年收入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甚至炫耀起了来自c牌的昂贵珠宝，堪称财阀级别的傲慢。” “mid车永焕，我们的颜值宝藏，竟被丑男如此对待，简直是pop史上最黑暗的一夜。” “丑男”这个称呼很快被纠正了过来，因为k国媒体随后公布了陆煦的照片。 鉴于《诡诈》曾在k国上映过，不少网民对陆煦印象颇深，只论颜值的话，陆煦不仅和“丑男”这个词毫不沾边，甚至……即使内心再向着车永焕，这些网民也必须承认，当两人出现在同一镜头中时，丑的那个显然是车永焕。 但陆煦依旧被愤怒的k国网民谩骂了一通。 陆煦没有海外社交账号，k国网民便跑到了c牌和g牌的账号下方，要求品牌解除和陆煦的合作，撤销他的代言人身份。 这场风波的前因，k国媒体自然清楚，但在这种情形下，k国媒体只会替车永焕隐藏好了——反正陆煦的所作所为是真的。 “拿到了代言就这么嚣张吗？c牌的品牌格调都因此消失了。” “……华国明星一直是这样的，陆煦在他们国内的风评同样一般。” k国媒体大肆报道过后，国内自然也有媒体注意到了，但和k国媒体一面倒地偏向车永焕不同，国内有部分媒体在报道陆煦时，称他肆意猖狂地炫富“是一种耻辱”。 “这些明星，多赚了些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 “陆煦一直在营销自己爱怼人的耿直人设，在国内粉丝吃他这一套，到了国外人家可不买他的账。” “真丢人啊，这还是一线呢？自己在国内被齐笛欺负了，到国外又欺负人，啧啧啧。” “笑死，陆煦粉丝还一直觉得他是什么很纯良的人，不是我说，真纯良能爬到一线吗？真以为一线是那么好当的？” “谢青扬顾思年孟钦陈烨章澈齐笛有话说。” 看到报道的陆煦摸了摸下巴：“看来我得罪的人还不算多，一支足球队都凑不齐。” 虽然——这条评论下方又增加了游子辰陈昌银魏芳菲乔梦瑶几人的名字。 陆煦：“还是没凑够11个人，不然我去当守门员？” 在电话里听他嘀嘀咕咕的许闻：“……” 看到报道的时候，许闻觉得情况可能有些严重，可这会儿听陆煦语气放松，经纪人也稍稍安下心来。 k国媒体的炒作虽然热闹，却丝毫不影响陆煦在c牌的待遇。 飞扬演艺发了声明，又有与陆煦同行的艺人作证，说陆煦当时是被车永焕的保镖撞到了，而无论是车永焕本人，或是车永焕的保镖，都完全没有表现出对陆煦的歉意。 飞扬演艺就差直说车永焕倒打一耙了。 “目击者证明，这事是真的！” “车永焕有很多粉丝接机，就拦住正常人走的路了嘛，当时我和我姐经过，看到疑似是明星的人，就好奇停下来多看了两眼眼，拍下了全过程——车永焕粉丝挡住了路，他保镖撞到了陆煦，然后车永焕直接走了，不带一点停留的，他才被陆煦拦了下来。” “陆煦拦人之后，车永焕保镖的第一反应是打他，陆煦才开始炫他的珠宝，保镖敢打粉丝，但是不敢动珠宝，因为他赔不起这个钱，明星本人害怕得罪c牌。” “＋1＋1。” “k国媒体报道了一整天，k国网民群情激奋，但早上那么多人给车永焕接机，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车永焕作证。” 甚至，网友们发现，虽然k国媒体将这次风波大肆渲染了一番，车永焕和mid所在的经纪公司却出奇地平静。 以k国经纪公司大事小事都会发个声明的风格，这事的走向确实非同寻常。 …… 此时是大秀期间，品牌忙着宣传新品、扩大自身的影响力，各国明星也纷纷登陆时装周，在各场活动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c牌自然不会以官方名义发表自身对机场风波的立场，不过c牌的ceo倒是po了和陆煦的合照，并表示，接机那天没有提前查询好天气，以至于陆煦遭遇了一场“本不该遭遇的意外”。 至于k国网民要求品牌撤掉陆煦这个代言人的呼吁，则被c牌完全无视了。 甚至，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了盲点—— “今年时装周之前，mid成员分散开来去各品牌看秀和参加活动，车永焕原本要去看c牌秀的，秀场上却没有看到他露面。” “不止是他，mid的另外一位成员金周元要参与c牌母公司旗下品牌coz的男装走秀，活动也取消了。” “我也发现……和c牌相关的mid活动都取消了，我记得mid一直在争取c牌的头衔吧？c牌给头衔一直很吝啬，就算推了封，甚至考察几年，c牌也未必会给大使头衔。” “所以……” “一切尽在不言中。” “至少c牌是站陆煦的。” …… 作为代言人，陆煦参加c牌的活动不算频繁，海外活动更是极少参加，可当他在c牌秀场露面的时刻，现场多数时尚媒体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陆煦是纯华国人的长相，不是t台上轮廓分明、面容深邃的模特，可好看这件事在任何情境下都是共通的，c牌今年的大秀主题是“黄金时代”，明星们便多以古典、优雅的造型亮相，陆煦的发型也被设计成了绅士模样，配上贴合的服装与珠宝，在头排看秀的他轻易就能吸引众人视线。 陆煦没有刻意去凹造型，只是平静地看向场中，却足以叫人对他产生好奇。 很神秘，却又与c牌的氛围相契合。 参加完c牌的活动之后，陆煦被媒体拦住，其中一家媒体很直接地问他：“您是否觉得自己对车永焕不太礼貌？” 陆煦先是错愕，片刻后又露出一点疑惑，他没办法了，只能向提问的记者求助：“请问，车永焕是谁？” 他真不知道车永焕是谁。 “在机场，您对车永焕进行了羞辱，这件事您已经不记得了么？” 这位记者看向陆煦的目光本就不友好，在确定陆煦并不清楚车永焕是谁之后，记者的神色更是难看，只能咬牙切齿解释了一遍。 陆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解释道：“我没有对车永焕先生不礼貌的意思，只是我被撞了，我认为我需要一声道歉。” “他的保镖想用拳头攻击我的手肘，而——”陆煦伸出手，指着与衬衫极为搭配的钻石与蓝宝石镶嵌的首饰，“这里有c牌凝聚着匠人心血的宝石，我不忍心它遭到破坏。” “此外，或许是k国语与华语在表述上有不同，我很担心保镖先生会打碎它，以他的收入，他可能无法及时赔偿，他显然是对我的言论产生了误会。” 被记者堵着，陆煦的表情有些狼狈，可在他展示手腕上的珠宝时，珠宝与他的脸孔出现在同一镜头中，他狼狈的表情甚至衬托出了珠宝的华贵。 “好配！” “小狗怕保镖赔钱，小狗好，保镖想打小狗，保镖坏。” “如果我是c牌的ceo，我真的会被陆煦这种保护产品的行为感动到，@c牌，该出通稿了，再不宣传是不是傻？” c牌立刻有了行动。 什么《代言人即使挨打也要保护珠宝》《c牌史上最敬业的代言人》……一波接一波通稿看得人眼花缭乱。 c牌甚至追古溯今，从一枚王子送给第二任妻子的钻石王冠说起，讲述珠宝所象征的隽永爱情，“每一枚宝石，都值得特殊对待”，c牌一直坚持手工制作的传统，坚持寻找“与品牌相契合的代言人”，他是一个“珍惜珠宝、欣赏珠宝的人”，“珠宝代表着本人”…… 陆煦自己都看醉了，感慨c牌确实很能吹。 总而言之，有c牌助阵，k国媒体的报道已经站不住脚了。 暴躁愤怒的k国网民转而指责起车永焕的保镖来—— “赔得起吗崽子？如果我撞到上亿k元的珠宝，却没有人提醒我，我只会发疯质问为什么戴这么贵的珠宝出门？但那个人已经好心提醒了。” “那就打啊！为你的愤怒买单，赔偿4亿k元！” “撞到人不肯道歉还想继续打人，如果那个人不是明星的话，会发生什么呢？那个人因为自身是明星、戴着品牌珠宝、又是有着漂亮票房成绩的演员，所以他逃过了一劫，如果是普通人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我有那么多钱却遭遇了那样的对待，我会用更难听的语气炫耀呢。（笑）” “因为你，mid的其他人受到了牵连，你对得起辛辛苦苦训练出道、好不容易靠一首歌提升了口碑的哥哥们吗？” 第132章 132 新的档期 陆煦依次参加了c牌和g牌大秀，又参与了品牌方组织的晚宴，才从海外飞回了国内。 相对来说，陆煦合作品牌的数量不多，虽然他收到了好几份看秀邀请，却依旧选择了自己代言的品牌。 回来之后，《反转都市》还未开拍，《纵死侠骨香》却要开播了。 刘春风告知陆煦这个消息的时候，陆煦看了眼日历——《纵死侠骨香》杀青时间并不算久，剧集开播的速度远超他意料。 “不算快。”刘春风道，“和平台那边谈判就花了挺长时间。” 挂着陆煦主演这块招牌，又是陆煦和邵耀二搭的剧，《纵死侠骨香》自然不难卖，不过刘春风却忍不住和陆煦吐槽——虽说《天子》当初创下过热度奇迹，历史剧却依然没有太好的市场。 “这是因为由你主演，剧才好卖。” 陆煦主演剧的待遇自然非同寻常，可一般历史剧却始终在温饱线上挣扎。 或许是因为最近些年历史剧的拍摄质量大不如前，从各平台的反馈来看，早年间的历史剧播放量在老剧里并不差，时不时就会有观众重温。 就算是《天子》，在云朵影视这个平台的重播数据都不错。 刘春风只是感慨罢了，不管是他还是秦禹，都为当下历史剧的遭遇感到痛心。 拍《天子》的时候，他就没请到一线演员加盟，好在《天子》让程赟、郭一宁几位万年绿叶焕发了事业第二春，而《纵死侠骨香》若非陆煦加盟，阵容恐怕也要比现在逊色一筹。 剧集定档后，陆煦和邵耀就先在各自的微博预热了。 而就在《纵死侠骨香》公开定档时间的同一刻，郑骁在微信上各拍了两人一下。 “《纵死侠骨香》3月初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下一秒，郑骁甩出一张图：“咋办？开始紧张起来了。” 他主演的《战火纷飞》和《纵死侠骨香》恰好在同一档期。 郑骁发了张“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的表情包，陆煦随即甩出“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的表情包。 郑骁：“……这不怪我，怪你们没邀请我演《纵死侠骨香》！” “不是有个太监留给你了吗？” “太帅了，演不来。” 三人炫了会表情包，把各自的表情包库充实过后，郑骁表示：“咱们仨其实不用担心，这个档期里最厉害的是乔梦瑶那部剧。” 陆煦：“……” 这个档期未免太神奇了。 当然，即便乔梦瑶主演的《幻界》题材上更受年轻观众欢迎，可《纵死侠骨香》却是业内认可的、这一档期内唯一可能赢过《幻界》的剧集。 毕竟——主演是陆煦。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在电视剧圈的成绩并不逊色于乔梦瑶，单拎出一个星辰奖，他已经赢过了乔梦瑶一截。 陆煦主要输在数量上，真对比热度的话，他主演的三部剧，每一部的成绩都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历史剧确实偏冷门，可一旦打上“陆煦”这个标签，它似乎就有了赢的希望。 鉴于《幻界》《纵死侠骨香》同期上线，两部剧的主演又曾有过丰富的竞争经验，所以这一次，双方表现得都很克制。 “《幻界》乔梦瑶没有太多掣肘，有她自己的投资，剧里没塞太多人。”许闻道，“之前《女帝》惨败，她也怕了。” 《女帝》确实是乔梦瑶最扑的一部剧，但关键不是扑，而是剧组制造了太多撕的名场面，剧集都播出这么久了，可一提到“待爆咖”、“贷款爆”，在各家营销号的八卦讨论中，《女帝》都必然榜上有名。 虽然和魏芳菲关系不错，可乔梦瑶远不如魏芳菲高调。 借《女帝》还了魏芳菲的人情后，乔梦瑶便和对方减少了来往。 魏芳菲在做什么，乔梦瑶心里大约也有数，她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毕竟不是真傻白甜。 眼下魏芳菲还没有走到绝境，可乔梦瑶清楚，那一天注定不会太遥远。 《女帝》当初和《识骨之途》厮杀过，《幻界》免不了被拿来和《纵死侠骨香》进行对比，不过这些对比大半是营销号搏流量发的，《幻界》和《纵死》两家都没有下场。 一是因为两部剧质量都不错，双方斗得你死我活未必就有好处，《女帝》前期热度破万，《识骨之途》也破了万，若非后期《女帝》剧情崩盘，两部剧完全可以带动整个市场大盘。 二则陆煦已经今非昔比，《幻界》剧组和他撕，也不一定就能撕过。 “我们家《战火纷飞》也不错啊，都不带我们。”郑骁连发几个“可恶”，“算了，佛系。” …… 《纵死侠骨香》是三部剧里最早放预告的一部。 粉丝们早已知道陆煦要演聂云长，对于这个角色，粉丝们并不陌生，聂云长的影视形象并不算少。 但这并不妨碍粉丝们期待陆煦版聂云长。 陆煦拍了两部电影之后才重新拍剧，还是历史剧——聂云长年少即建功立业，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一段段伟大传说。 只遗憾这一个词，可写的故事就有许多。 聂云长本身就有许多粉丝。 《纵死侠骨香》的预告是倒叙模式。 预告的最开始，便是生命已至尽头的聂云长与帝王的那段对话。 聂云长躺在病榻上，已不见往日的风流张扬，唯独眉目间的那股英气，叫人忍不住畅想，若这人不在病重，会是一个如何俊俏的少年郎。 可惜他会死。 帝王叫他不要死，可他却已知，自己这一生已至末路。 遗憾是有的，期待是有的，他已将心中所想说与天子。 可他这一生，终究没有白活—— 洁白的床铺已经被帝王的泪水浸湿，聂云长原先是没有哭的，可见自己的君王、知己与年少玩伴如此伤心，他也忍不住落了一滴泪。 乐声过后，画面切换，宛如大幕缓缓拉开。 落入镜头中的，是一张年轻稚嫩、却英气逼人的面容。 白马长枪飘如诗，鲜衣怒马少年时。（注） 在京城时，这人护佑太子，与知己往来、苦练武艺。 在边塞时，这人以一敌十，从不知什么是畏惧。 “这江山，陛下要多少，臣便为您打多少！” “我与诸位将士所过之处，皆是疆土！” “今日退一步，明日便失一地！” “我忍不得！” 边塞艰苦，马革裹尸，可他自始至终都在遵循自己许下的承诺。 预告的最后一段，是一声清亮的戏腔：“话说那聂云长，年方弱冠便……” 《纵死侠骨香》的预告延续了《天子》一贯的风格，主角聂云长虽只是个少年郎，画面却依旧给人十足的厚重感。 好在《纵死侠骨香》的人物没有《天子》那么悲，仿佛带着宿命感——聂云长没有活到老死，至少没有见证心腹的朝臣们一个个有了私欲、忠诚的下属死去、儿孙为了皇位自相残杀。 他死在了最辉煌的时刻，带着无尽的荣光与怀念下葬。 “呜呜呜呜，才看到《纵死侠骨香》的预告，一下就把我勾回到《天子》那时候。” “陆煦真的好贴聂云长，肆意张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该鲜活时鲜活，该沉重时沉重，这就是我心里的聂云长，聂云长才不是为了美人放弃边塞的恋爱脑！” “讲真，陆煦演《天子》的时候已经够帅了，但他没有现在这么红，红气养人是真的，他看起来又帅了一百倍！” “＋1＋1＋1。” “聂云长临死前那一幕又把我勾住了，我真的不爱看悲剧的，但是这个预告——我还是想在已知结局的情况下见证聂云长的光彩一生。” ＃纵死侠骨香＃和＃聂云长＃两个词条的热度实时飙升中——在这之前，播放平台云朵影视都没有料到预告片的讨论度会这么高。 《天子》好歹是播出后热度才逐渐提升的。 和《纵死侠骨香》同档期播出的两部剧，《幻界》是仙侠，讲述了一段仙凡之间的爱恨纠葛，虐得人撕心裂肺，却又让人想畅快流泪。 陆煦并没有题材歧视，不会觉得历史剧高端仙侠剧低端，历史剧中不乏垃圾，仙侠剧也未必没有精品，主要是剧集本身要打动观众。 《战火纷飞》则是一个战争年代普通人互救、自救的故事，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只看预告的话，陆煦觉得，三部剧的观感都很不错。 郑骁这次脱离了舒适区，扮演一个农民的儿子——他家里安顿了几位战士养伤，可无论敌人怎么胁迫怎么殴打，他都没有将战士们供出来。 《战火纷飞》原本的故事也是温暖而朴实的，在残酷纷乱的战火之中，普通人依然心存对自由、对战争结束的向往，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抗争着，即使前路仍是黑暗，他们却始终心存希望。 “2v1，我能赢的话，你们两个请我吃饭。”郑骁道，“胜利的饭，不能不吃。” “输了呢？” “你们更要请我吃饭，我都这么惨了，请我吃饭难道不是应该吗？”郑骁发来一个问号，“总之，你们俩必须请我吃饭。” 陆煦：“……走开。” 邵耀更直接：“没钱。” 就这样，这个档期迎来了看似平淡的开局——虽然在业内看来，三部剧同场竞争，几位主演又都不是默默无闻的小咖，这个档期注定无法被忽视。 到底是创造奇迹，还是撕得腥风血雨？谁都无法预测。 第133章 133 两部剧 三部剧中，最早上线的是《幻界》。 《幻界》由乔梦瑶主演，也是德伊影视今年的强推剧，乔梦瑶虽经历过《女帝》的失利，后续几部剧的成绩倒是替她稳住了声势。 那几部剧都不是古装剧。 乔梦瑶逐步在考虑转型，毕竟对她这样的女演员来说，年龄越大，就越要考虑成熟的、现实的题材。 古偶不是不能演，但不能一直演。 而在这种情形下，她接了《幻界》，则是因为《幻界》剧本的质量相当不错。 如今的观众爱看干脆的剧本。 虐就是虐，甜就是甜，千万不能给观众找气受，主创们追求自己的艺术可以，却不能忽视观众的感受——那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幻界》的第一集，便是凡人女子路瑶与转生为凡人的男主萧升扬相恋、相知，然而萧升扬既为仙人，自要返回仙界，区区凡人女子，岂可与他这谪仙相配？ 因而，仙界里萧升扬的崇拜者们，便自作主张地杀死路瑶之女，路瑶也被他们伤至濒死，但她活了下来。 自那以后，她所要做的，就是以区区凡人之躯，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尊贵的、看轻人间生离死别的仙人们杀光。 即使，要她付出一切代价。 前一幕故事中，路瑶与萧升扬的恩爱谁都看得出来——路瑶不是偶像剧中常见的可爱懵懂的女主角，若以仙人的标准也看，她连美貌都算不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凡间女人，不，妇人。 自与萧升扬成亲后，她与他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她不是那种多么有见识的女子，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会是天上的仙人。 她只想温暖、简单地度过一生。 她也从未享受过他作为仙人的恩惠，可她却付出了她根本不愿付出的代价。 那些“仙人们”竭尽所能地贬低她，说她趁萧升扬落入凡间便觊觎他，诞下了不该存活于世间的“孽种”。 “我与夫君成亲，绝非我逼迫！” 路瑶的辩解却受到了更多冷漠嘲弄：“非你逼迫？你可知萧升扬是谁？” “夫君他只是平凡一书生，受伤之后与我相识，经我父母同意后才……” 路瑶解释了，却换来一个带着恨意的巴掌：“口口声声夫君，你也配？” 仙子们尚且不敢靠近的萧升扬，却在落入凡尘后与一普通村妇成亲、生儿育女，这让难得下凡一次的萧升扬爱慕者无比嫉恨。 她们自不会认为是萧升扬有错，只觉得是路瑶勾引了萧升扬，萧升扬回了仙界，他在这人间的情缘自然要被全部斩断。 《幻界》刚开局，就摆脱了当下偶像剧爱铺垫爱预热的毛病，直奔关键，毫无疑问，这是乔梦瑶擅长的大女主题材。 路瑶在前两集的遭遇叫人恨得牙痒，只想她早日修成仙，将这些所谓仙人的面皮全部撕开。 但对凡人而言，修仙之路何其漫漫，哪是随意想想就能做到的？ 然而——路瑶的眼神太令人动容了。 黑暗的山丘下，她一个人躺在地上，天下起了雨，她身上混着血水与泥水，狼狈得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醒过来一般。 但那不是噩梦，是她所面临的现实。 她与萧升扬恩爱的那栋屋子、女儿出生、呀呀学语的屋子，已被雷火烧成了灰烬，烟屑与泥水混在一起，只怕再过不久，这栋屋子的全部痕迹就会消失。 所有人都忘了萧升扬，忘记他与她有一个孩子，唯独她不会忘，再过三生三世她也不会忘。 恨意在这个黑夜中弥漫，她的双眼如同染上火焰一般，久久都未曾闭上。 她不会死！ 她要用她一生去回应这份恨意！ “好看！！！！！” “！！！节奏超快！！希望路瑶小姐姐独美，可别和前夫再扯到一块了！！” “虽然……之前看《女帝》栽过一次跟头，但《幻界》可没有那种莫名其妙蹭热度还嫌弃女主角老的男演员，我相信乔姐不会让我失望。” “＋1，倔强隐忍坚强的女主角是乔梦瑶的舒适区，路瑶后期望向天空的那个眼神，我都不忍心细看。” 《幻界》首日就收获了一片好评。 与打着“大女主”名号实则添了一堆男人戏的《女帝》不同，《幻界》的演员表清晰明了——女主乔梦瑶，男主容修，再没有其他人。 容修甚至不是拍偶像剧出身。 他在圈中的定位和邵耀有些相似，属于名气不算特别大、但口碑不错的演员，换句话说，他没有什么流量。 但《幻界》也不需要他这个男主角有流量，乔梦瑶有就足够了。 最近这几年，男女主同为流量的戏固然可以收获一堆关注度，可戏外的故事同样精彩纷呈——撕番位的、撕待遇的、某一方真实的cp撕粉丝的、cp粉撕男／女主现实中的cp的。 还有剧火了炒cp又迅速解绑的，剧扑了互相甩锅唱大戏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女帝》算是各种撕发展到巅峰期的产物。 男女主角互相撕就已经够可怕了，《女帝》还是有n个男主的剧集，撕起来自然更是腥风血雨，各家公司都显出了神通。 相对之下，反而是容修这一类演员更安全。 …… 《幻界》的首播成绩，业内不少人都关注着。 《幻界》《纵死侠骨香》《战火纷飞》三部剧出现在同一个档期时，就有不少人猜测，《女帝》和《识骨之途》的竞争恐怕会再上演。 《女帝》和《识骨之途》虽然撕得厉害，但却缔造出了《识骨之途》的热度奇迹——如果这样的场景再现，平淡如水的电视剧圈恐怕又会迎来一部高热度剧集。 对于期待爆作的电视剧圈而言，这显然不是坏事。 “出来了！” “哇塞！不愧是乔梦瑶，好强，《幻界》的首播热度居然有14900！” “只差一点就破15000了！强！！” “接下来就看《战火纷飞》和《纵死侠骨香》了！” 《幻界》首集播出后，乔梦瑶转发了足足五条微博为剧集宣传。 这和她为《女帝》宣传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初《女帝》扑街，几位男主都没爆成，后续自然而然熄了火，虽说男主们的经纪公司把剧集失利的锅甩到乔梦瑶身上，可慢慢地，观众们都品出了味来。 不提《女帝》中大量删减的女主剧情，乔梦瑶本人对《女帝》也不如其他主演剧集上心——若非看透了剧方的骚操作，她这个女主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漠然。 “啧啧啧，这说明演员心里都是有数的吧？” “剧集质量好，那当然要赶着宣传，质量不好的话，演员本人甚至都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作品。” 乔梦瑶的转发，倒不完全因为她多么爱《幻界》，而是她的转型剧热度比《幻界》要差很多。 口碑确实有，可热度却破不了万，根本比不了《幻界》这种首播热度近15000＋的剧。 乔梦瑶虽然需要口碑，却也不能放弃能够带来巨大热度的剧集。 她眼下的确在转型，但与此同时，她身上还背着大量商务，这些商务想继续维持下去的话，必然离不开长期稳定的热度。 作为《幻界》的女主角，乔梦瑶自然希望《幻界》完全盖过《纵死侠骨香》和《战火纷飞》的势头，独享这个档期的热度，但她同样清楚，这样的可能性相当低。 甚至……她心里只敢想象《幻界》小胜《纵死侠骨香》的可能。 陆煦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演员。 …… 在郑骁的强烈要求下，陆煦和邵耀两位《纵死侠骨香》主演特意转发了《战火纷飞》的宣传博。 “？？？？关系就这么好吗？” “别告诉我，你们忘了自己是竞争对手这件事！” “笑死，很想知道刘春风导演的反应，两位主演就这么水灵灵地当了叛徒。” 陆煦和邵耀依次转发后，郑骁同时在两人的转发区发了[狗头]表情。 ＃震惊，对手戏演员被我迷倒了＃ ＃郑骁，一款剧圈魅魔＃ 《战火纷飞》官博欢快地跳了出来，对陆煦和邵耀支持《战火纷飞》一事表示感谢。 结果……《幻界》官博居然也转发了这条：“不带我？” “带带带！” “好宠！”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吗？” “快给我撕到昏天黑地啊，谁爱看这个？！！！” 然而……《幻界》官博不知是谁在运营，竟然贱嗖嗖地表示：“抱歉，我们相爱了。” 一众网友：“……” 深深怀疑是陆煦的debuff太狠，两家竞争剧组同时选择了以毒攻毒。 “毕竟……《守望者》《九转诀》《女帝》《侠客》在招手。” “这是什么陆煦受害者联盟？” “你们一定是想把我笑死，好继承我的花呗。” 网友们思考许久，觉得这种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 例子举了那么多，一个个都血淋淋的。 就说《守望者》和《九转诀》，播出之前业内个个看好，阵容强投资高，演员们都有资历有演技，最终结果却是扑到妈都不认。 既然拉踩陆煦的剧注定无法成功，不如换个方式，大家和谐相处如何？ 陆煦本人：“……” 很好，这个社会因为他实现了大和谐。 完美。 他甚至贴心地问经纪人：“今天买不买彩票？我可以给你加一层buff。” 许闻：“……谢谢你的好意，但你有没有想过，以我的经济实力，可能不需要买彩票。” 第134章 134 上线 之后《纵死侠骨香》开播，郑骁除了帮忙转发外，更是把家里的电视、平板和手机都翻出来，以实际行动支持这部剧。 “《战火纷飞》怎么办？”邵耀忍不住问他。 “还有我爸我妈我哥我侄子呢。” 陆煦不由沉默。 …… 为了等待《纵死侠骨香》，谭琦这一整天别的都没干，只打扫了卫生，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她上回这么利落还是《18岁那年》播出的时候。 她更喜欢看剧，剧可以截图，可以从弹幕里找新梗，还可以反复回看，虽然——陆煦那张脸在大银幕上更具备冲击力。 电影导演总是不厌其烦地营造氛围，人物在电影镜头下更显精致。 但是，陆煦的电影太少了！ 谭琦在考虑买台投影仪，这样就能躺在床上幸福看剧了。 果然，陆煦给她动力，陆煦就是她的精神食粮！ 8点一到，谭琦迅速地刷新了云朵影视首页，果然，原本只有孤零零一段预告的《纵死侠骨香》已经出了第一、二集。 “我只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一天只播两集？” “退一万步说，平台就不能一天播一万集吗？” 谭琦麻溜地给这两条弹幕点了个赞。 虽然演员保持神秘感很重要，但谭琦诚挚希望陆煦能多多露脸，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纵死侠骨香》是一部什么样的剧，谭琦已经从预告里得知了。 作为粉丝，她很爱陆煦演这种意气风发的角色，又青春又帅——帅哥就是要多演帅哥！ 只有陆煦这张脸出现在屏幕上，她才相信聂云长是史书上有名的美男子！ …… 《纵死侠骨香》的片头曲仍是《天子》的风格，管弦与荡气回肠的音乐搭配，立刻叫人穿越千年的时间，回到古代，那是一个强大的时代，拥有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与守卫疆土的将军。 谭琦的视线忍不住在片头最后一幕定格，在这一幕中，聂云长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羸弱，却更显俊美，被那一双眼眸凝视着，连呼吸都会停滞。 谭琦抑制住了把片头曲重听一遍的冲动，开始看《纵死侠骨香》第一集。 开头便是楚王朝那场知名的宫闱之变。 天子昏聩，东宫不稳，朝中自然而然被分为两派。 聂家虽是皇亲国戚，可越是这种关键时刻，就越要稳住阵脚，不可轻易站队。 聂云长为聂家子弟，少时便与太子相处融洽，却一直被家人叮嘱，不可过于偏向太子。 “日后若是齐王上位，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镜头一转，就见屏幕中的少年一派慵懒语气：“放心吧爹，齐王他上不了的。” 这人眼皮耷拉着，似是还未睡醒，模样也松松垮垮的，全无世家子弟的精明干练，具体去形容的话，像只猴。 谭琦却忍不住眼前一亮。 又是完全不同的角色！ 陆煦的每个角色都能给她新鲜感，而这一个——聂云长初次露面，她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少年气！ 陆煦的真实年龄和初出场的聂云长并不相近，对演员来说，扮年轻与扮年老都不容易，在谭琦看来，扮年轻更有难度，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可陆煦眉眼之间却没有那份沧桑感，配上古装扮相，完全可以用剑眉星目来形容。 年少时的聂云长很活泼，陆煦却不是傻子演法，反而将角色的年轻张扬展现了出来，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谭琦隐隐觉得，陆煦的演技似乎还在进步。 “小狗终于不演苦大仇深的角色了！” “好耶好耶！” “在剪了在剪了，聂云长x秦昭，陆小狗的古装是无敌的！” 粉丝们相当满意《纵死侠骨香》的妆造，一看就是花了钱的，聂云长第一集中的装束精致又贴合，不夸张地说，陆煦的脸配麻袋都好看，换上精致的妆造，绝对的古装美少年。 《纵死侠骨香》的剧情同样不弱，第一集聂云长的戏份不算多，只讲宫闱倾轧，但太子遭遇刺杀时的刺激氛围却完全烘托出来了——朝臣各有各的算盘，便是内侍们，也有装聋作哑的。 宫女、太监、宠妃、前朝、皇亲……不同角色不同心机，便是公认昏聩的天子，也并非外人以为的那般全无谋算。 太子的遭遇越是危急，越显得关键时刻出场的聂云长如神兵天降。 这个镜头，太子和聂云长的互动让弹幕被一片“！！！！”覆盖，连人脸都看不清了。 太子眼神中的震撼与惊讶，与聂云长暖阳般的笑容出现在同一幕画面中，就像是公主迎来了拯救他的骑士！ 然后，第二集至此终结。 “？？？？敢不敢多放一集？” “hello？我才进入状态，喂喂喂！” “本人非常失望，多放一集又会怎么样？” 对于《纵死侠骨香》头两集的数据，刘春风和秦禹预估是一万上下，开局应该比《天子》好得多，反正导演和编剧对《纵死侠骨香》的期待就是平均热度破万。 结果—— 这天上午，刘春风把还在睡梦中的秦禹吵醒了，作为编剧，秦禹的作息非常不规律，即便刘春风和他合作过好几次，这次把他吵醒，依然被秦禹狠狠训了一顿。 但刘春风很难憋着。 因为《纵死侠骨香》的首播热度有13000＋！ 他当导演以来，从没有过热度这么高的剧！ 没办法，他毕竟是拍正剧出身，早年间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观众的选择面窄，而现在，话题度高、噱头足的剧显然更受欢迎。 “还能再涨吗？”导演忍不住道。 “涨不了的话，维持现在的热度也不错。” 秦禹洗完脸刷完牙，才打开电脑看今天的热度数据—— 榜单上，已经开播一周的《幻界》排在第一，热度14000＋。 《幻界》播到了女主的第一次复仇，她亲手杀死了那日羞辱她的一个仙人。 仙人仍是白衣飘飘凡人不可接近，路瑶却如恶鬼一般，端详着她的死状。 她意识到，临死之时，无论是凡是仙，都是一样的狼狈。 这一幕吸粉无数，让《幻界》稍有回落的数据又往上升了。 第二则是《纵死侠骨香》。 《战火纷飞》排在第三，热度则是11000＋。 对观众们而言，这只是一组普普通通的排名而已，可对于整个电视剧圈来说，这却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好成绩。 三部剧热度同时破万，这是什么概念？ 换成其他热度不高的档期，或许只有一部剧热度破万，甚至连破万的剧都没有。 “这三部剧都好看吗？” “好看！《幻界》和《战火纷飞》都好看，《纵死侠骨香》才播了开头，还看不出什么。” “哈哈哈我每天追完《幻界》，再和我爸妈一起追《战火纷飞》，他俩一开始很嫌弃我，后来就和我一起追《战火纷飞》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没有看《纵死侠骨香》第二集！救赎的那种张力有没有人懂？” “我可太懂了！” 《幻界》剧情已至白热化，《战火纷飞》也播到了更吸引人的篇章，《纵死侠骨香》节奏虽然不是特别快，却将一位历史人物的经历完全展现了出来。 聂云长并不是单薄出现的人物，也不是史书上那个“天生”战神，他有喜怒哀乐，他有宏愿，也有野心。 第三集以后，太子被救下后便开始了反击，聂云长则成为了为他开路的刀，在这个时候，角色的魅力在一点点展现出来。 聂云长绝对不是单纯的性格。 世家出身，皇亲国戚，年少时便与太子结下情谊，但他对太子的忠诚是真的，他对家人的关爱、他练功时的辛苦也是所有人能看见的。 史书上的聂云长只是寥寥几笔，但他分明是个更鲜活的人物。 “有种重新认识了聂云长的感觉。” “《纵死》真的补充了很多有关聂云长的小细节，虽然也不一定是真的，但在我心里是真的。” “是好兄长好儿子好臣子，又有意气焕发的一面，我超爱！” 《纵死侠骨香》播出之后，前几集的热度一直维持在13000＋，没有明显的波动，榜单排名也一直没有变化，始终是《幻界》第一、《纵死》第二、《战火纷飞》第三的排名。 三家剧组都很满意——这已经是超出预期的热度了。 但因为《纵死侠骨香》和《幻界》表现得过于安稳，粉丝们反而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忐忑于发生什么，但又期待会发生什么。” “笑死，陆小狗的剧播出期间不发生点什么，我真的会觉得很奇怪。” “好平静，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反正根据我观察多年的经验，陆煦一般不会主动发动攻击，但他的被动防御技能早早叠满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三家剧组依然表现得很平静，热搜倒是一直在上，只是各上各的，只负责夸自己，没有和对手作比较的打算。 电视剧论坛、微博和各种剧迷聚集地不由开始分析这种现象： “有必要拉踩吗？现在三部剧的成绩都很好。” “其实踩也不是不行，就像《女帝》那时候，但我觉得，随意拉踩最后只会给陆煦送热度，关于这一点，乔梦瑶应该有清晰的认知。” “不如好好看剧，《幻界》和《纵死侠骨香》的分析帖好多，感觉学到了很多知识点。” 剧组们虽然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却挡不住有人主动炒热度—— 第135章 135 后续 齐笛：“……” 都沾上陆煦的臭毛病了吗？ “你现在发‘连看十集《幻界》，真难看啊’还能挽回一点面子。” “哈哈哈哈哈，nobody理你，谢谢。” 不少网友剧还没看，乐子倒是看得不少。 “快笑死了，《幻界》剧组的微博明明很正经，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慌张。” “人家《幻界》声势好着呢，那么大一坨翔忽然蹭上来了，换你你不害怕？” 齐笛简直气到爆炸，他现在无比确定，陆煦就是天生来克他的，他人在海外参加活动，就为这事，居然有记者跑来采访他。 “《幻界》剧组唯独没有点赞你，你伤心吗？难过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齐笛：“……” 从哪儿跑来的二百五记者？ 不过在海外的齐笛确实比在国内的齐笛更友好些，他大度地表示，能把《幻界》这么优秀的剧集安利给观众是他的荣幸。 而当记者问他将来是否会考虑拍剧时，齐笛第一反应是果断否定，片刻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于是找补道：“每个演员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也有不擅长的领域，我个人不太适合过快的拍摄节奏。” “emmmm……” “那就先祝他拿影帝吧……这可能吗？” 齐笛自然一门心思期待自己拿影帝，不然他没必要买那么多热搜，但遗憾的是，即使只是一个在国内默默无闻的a类电影节，影帝的归属也另有其人，没有颁发给他。 这天晚上，登上热搜榜第一的词条是——＃齐笛 虽败犹荣＃ 点进词条，一半的发言都如人工智障般僵硬： “齐笛也努力过了呢，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祝您拥有幸福美好的一天。” “美好一天从奋斗开始，就如同齐笛的奋斗，像花朵一样芬芳。” 陆煦：“……柳任农工作室这是出不起宣传费了吗？” 许闻思忖片刻：“《泪之歌》在海外的公关费太高了吧？” 《泪之歌》本就不赚钱，去海外评奖的话，必然要经过一系列流程，尤其《泪之歌》剧组公关的是国内没有根基的一个奖项——哪怕是大名鼎鼎的欧洲三大，国内电影人好歹是有人脉的。 经纪人倒没有给《泪之歌》掩护的意思：“估计是质量太差，不好意思上欧三。” 家庭悲剧这类题材各国拍得都不少，《泪之歌》既没有新意，也没有彻底的摧毁与彻底的重建，既然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么这部电影就没有探讨的意义。 比《泪之歌》立意更深刻、更窒息、更能体现瓦解与新生的作品，在电影节上并不少见。 “到底荣在哪儿？”这是许闻的疑惑。 陆煦同样不理解。 …… 总而言之，《幻界》《纵死》《战火纷飞》三部剧一起站出来打脸之后，齐笛总算消停了，没再站出来恶心陆煦。 他究竟看没看到《幻界》第十集，这也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但他为剧集热度上升作出的贡献，剧组方面都表示十足的感谢，具体表现为——《幻界》导演特意去看了《泪之歌》入围的电影节获得大奖的那部电影，撰写了万字影评，将电影中的细节一一剖析，分析出它获奖的缘由。 《泪之歌》剧组营销齐笛虽败犹荣，《幻界》导演则以实际行动证明，没什么荣的，《泪之歌》输是应该的，简直是全方位被吊打。 除此之外，《幻界》导演甚至盘点了今年入围欧洲三大及其他a类电影节的优秀作品，表示“个人认为有资格入围的电影非常多，可能是考虑到地区的平衡性，个别作品才会入选。” “……文化人，不愧是文化人。” “地区的平衡性，我掉光书袋也做不到这么讽刺人。” “骂人不带脏字，可骂得是真脏啊。” “还得是自己人，哈哈哈哈。” 《幻界》剧组真没考虑过和《纵死侠骨香》对打，眼下的形势很清晰，正是因为《幻界》《纵死》和《战火纷飞》三部剧质量都过硬，才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大盘扩大了，这个档期上线的每一部剧才能从中获益。 再去撕的话，对三家都没有好处。 尤其在《幻界》播到最高／潮的那几天，剧集的热度突破了15000，达到了15700，《战火纷飞》也达到了开播以来的最好成绩——热度近13000。 《幻界》这一段剧情，萧升扬与路瑶终于相遇了。 平平无奇的妇人，与天上的谪仙，这天底下最不相配的配对，居然同时出现在了仙界。 路瑶没有哭诉“你可知孩子死了”，或者告知萧升扬自己受了多少伤害。 她只想杀死他。 他与其他仙人并无两样。 什么爱到轰轰烈烈，什么萧升扬直到此刻才恢复记忆，那都不是她该背负的责任。 她要他死。 萧升扬还在说什么爱。 凭什么？于仙人而言，那只是万载人生中的短短一瞬，于凡人，却是要付出一生的代价。 路瑶杀得癫狂，她劈开萧升扬头颅、叫他为女儿陪葬的那一瞬，她全身的煞气止都止不住。 《幻界》的热度一直在涨。 《战火纷飞》则迎来了最艰难、也最感人的剧情，叫观众看到，即便是最危难的时刻，也会有人勇敢地站出来、挡在前面。 《纵死侠骨香》排在第二，热度依然有14000＋。 这段剧情里，聂云长终于踏上了战场，开始了他的战神之路。 观众们本以为，这会是一段冗长无聊又冷硬的剧情，古装剧描写战争，多是这种风格，要么就是聂云长潇洒地展现帅气，只外出露了个面，蛮夷便纷纷跪伏。 然而，《纵死》却刻画了战争的残酷之处。 边关子民被欺侮、被虐杀、日日活在恐惧之中。 不是聂云长嗜战、擅战，而是若他不赢，边关百姓的命运不会更改，他们所遭受的血腥欺辱永远不会停止。 聂云长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他无法做到自己在享乐、国境之南，却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卖儿鬻女。 即使流下血泪，他也要赢！ 虽被后世称为战神，可聂云长年岁不大，又是贵族子弟，军中老将未必服他，他也不可能有所谓王霸之气，人往那儿一站，老将们便自动让出手中的权柄，如今的网文小说都不爱这么写。 收服军心又是一番波折。 但聂云长的确让手下们都服了。 之后则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无论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是声东击西，一场一场仗打得敌人们不敢来进犯，打得边关蛮夷听到“聂将军”这个名字就狼狈逃窜。 因为秦禹在剧本上耗费了无数心力，这一场场战争戏，观众们反而看得津津有味，《纵死侠骨香》的热度一直没跌。 相反，战争戏份还充实了聂云长这个人物，让观众们看到了他的成长。 “为陛下献上他的忠诚嗷嗷嗷嗷！” “真的魅力值满满，对敌人的无情，对下属的温情，这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战争吗？感觉不动脑真的不行。” “聂云长真的超帅，京城勋贵到边关大将，人物直接立起来了。” 《纵死侠骨香》播出之前，刘春风和秦禹本以为，这段战争戏会流失一些观众，可事实上，这段戏的反馈相当不错。 聂云长的第一场戏打完，除了有影视博主分析《纵死》是“最近几年战争戏拍得最出色的剧集之一”，居然有军事博主开始分析聂云长在《纵死》中使用的战术。 据这位博主说，他看《纵死》只是看着玩玩，可慢慢地，从《纵死》的战争戏中，他逐渐看出了门道。 战术的设置、人员的配备、决胜场地的选择，能看出来编剧绝不是随意写写，而是刻意还原了曾经的战争场面。 “？？？有这么厉害？” “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全程光顾着看陆煦的脸了。” “残血的少年将军，很适合当我老婆。” “看脸＋1，我就是一个低俗的人。” 军事博主的分析也得到了相关专家的认同，甚至有专家出面认领，说秦禹写《纵死侠骨香》这个剧本，确实参考过他们的意见。 人气演员＋严谨的剧本＋足够精彩的剧情，《纵死侠骨香》的热度自然低不到哪儿去。 对三部剧而言，良性竞争带来了想象不到的热度——看《幻界》的观众原本未必想看《纵死侠骨香》，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了。 “我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走向……” “我也……” “谁能想到，这个档期唯一的小丑竟然是靠《泪之歌》也没能拿成影帝的齐笛。” “三部剧热度13000＋，这场面各平台见过吗？” 《幻界》大结局的热度直逼16000，只差一点点就能超过，却也让乔梦瑶一扫自《女帝》以来参演剧集热度不振的阴霾。 《战火纷飞》篇幅不及《幻界》，大结局甚至比《幻界》还早两天，大结局这集，《战火纷飞》的热度超过了14000，达成了郑骁有史以来的最佳成绩。 “嘿嘿嘿！转型成功了！” 《战火纷飞》是郑骁的转型尝试，结果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如无意外的话，他接下来会继续走正剧路线。 《幻界》之后，《纵死侠骨香》热度会如何，则成为了这个档期最受关注的话题。 “《纵死侠骨香》能破16000吗？” “能的话，陆煦大概又提星辰奖了。” 第136章 136 新的提名 事实上，谭琦她们这批陆煦粉从来没怀疑过《纵死侠骨香》热度赢不过《幻界》即使是旁人觉得无聊的战争戏，《纵死》的热度都不算低，而这段戏份结束后不久，《纵死侠骨香》也即将迎来尾声——聂云长的死。 战场上策马扬鞭的少年郎，终究不会在这人世间停留太久。 《纵死侠骨香》虽然不是《幻界》那种快意恩仇、将女主的爱恨实体化的剧集，却依旧有许多打动人的地方。 【没有人觉得陆煦在《纵死》里的演技超好吗？】 【陆煦演技一直很好，大家都知道的吧？最年轻的星辰奖视帝，还要什么自行车？】 【我知道陆煦的演技很好，但是其他角色没有聂云长那么打动我，我感觉聂云长是他演过的最有层次感的角色，在京中还是潇洒肆意的少年郎，经历过战争后一夜长成，最终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嗷嗷嗷嗷我懂，楼上，我完全懂！】 【就比如我那时候看《识骨之途》超级惊艳，但是俞一是那种正常人看一眼就知道很需要演技的角色，一般演员驾驭不了的，黄路宁也是，但聂云长是那种一般演员也能驾驭的角色，少年将军其实挺多的。】 【明白了！这几年的少年将军……都是唇红齿白型的。】 【其实陆煦也是唇红齿白型，仅指长相，不过演技嘛……真的是天上地下，战场戏我居然哭了那么多次，感觉少年战神这个形象已经在陆煦这里固定了。】 【个人觉得，秦禹写的这场战争戏能被复原成这样，也有演员配合的因素在，举例来说，具体的阵型看这里……】 电视剧论坛上，有关陆煦的讨论一直没有停过——观众们总会在各个阶段想看历史片、悬疑片、探案片或者日常片，只要是和这些相关的题材，都离不开陆煦的作品。 陆煦连着演了《诡诈》和《青春之羽》两部电影，论坛上讨论的是他还会不会回来拍剧了。 而在《幻界》《战火纷飞》《纵死》三部剧登陆同一档期之前，论坛网友关注的则是——“什么时候再出一部《18岁那年》这样的爆剧？” 现在已经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幻界》三部剧成绩都不错，论坛热闹得好像过年。 【陆煦应该还能再提星辰奖吧？】 【押一个可以，《天子》当年那么受欢迎，《纵死侠骨香》也不差啊。】 【……话说，金焰奖是不是出提名名单了，我刚刚扫了一眼，疑似扫到了陆煦的名字。】 【？？？？不会吧，金焰奖一向很抠的，《诡诈》连个眼神都没捞到，明明票房那么厉害。】 金焰奖，即电影圈中最具影响力的三大奖之一，在三大奖中相对平民化，换而言之，即参选作品范围更广，在奖项的颁发上更大众化，不只拘泥于传统题材、偏主旋律的作品，当然，竞争力也相对更激烈。 即使是门槛相对没那么高的金焰奖，在《诡诈》参评这年，对《诡诈》也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只论演技的话，陆煦和岳徽自然是合格的，其他演员的发挥也各有千秋，但对于金焰奖组委会而言，《诡诈》是一部很奇怪的电影。 主题奇怪，称不上正能量，虽然也称不上邪恶，但至少属于非主流型的作品……能拿高票房已经不错，拿奖的话……金焰奖组委会还没有那么超前。 当然，不管是金焰奖，或是同为电影圈三大的争鸣奖、影评人奖，入围本身都不容易，电影的题材、演员的表现力、呈现出的深度都是被衡量的标准。 总而言之，年轻演员想入围并不容易。 “疑似在金焰奖提名名单看到陆煦”的传闻一出，论坛网友们都好奇地凑过去一探究竟。 微博上居然还没有相关消息，不过金焰奖的官网倒是先更新了。 网友们先瞄准了最佳新人。 一般情况下，初次拍电影的演员最可能入围的就是最佳新人，这一奖项相对比较宽松，毕竟一年就那么几个新人，有亮眼发挥的就更少了。 结果……最佳新人的名单里居然没有陆煦。 “陆煦不在？凭《青春之羽》都入围不了最佳新人？金焰奖的门槛有那么高吗？” “……忽然想起来，陆煦已经演过《诡诈》了，《青春之羽》是后来再拍的，他确实算不上新人吧？” “我记得金焰奖的规定是以前没拍过电影的演员拍的第一部电影才能参选最佳新人，所以有好几年最佳新人这个奖都是空的。” 既然最佳新人的名单里没有陆煦，网友们便往后翻了翻。 金焰奖的官网做得又破又旧，还得重新切换才能点进其他提名页面。 既然陆煦没入围最佳新人的话，那么整个提名名单里，最符合要求的就是…… “这可能吗？” 网友们一边疑惑，一边还是点进了最佳男主提名的页面。 五位男主提名人，都并非圈内默默无闻的演员，而——《青春之羽》，确实占据了其中一个名额。 “卧槽！陆煦真入围了！” “？？？？？太神了！！” “他拍剧能入围也就算了，电影居然也能入围？！！” 在网友们印象中，金焰奖对电视剧圈转电影圈的演员尤其严苛，不知是评委们过于傲慢，还是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在表演上确实存在偏差。 但陆煦提名这事确实震惊了一众论坛网友。 …… 不久之后，＃陆煦入围金焰奖＃这个词条就登上了热搜榜。 何况陆煦入围的并非旁人以为的最佳新人，而是货真价实的最佳男主角，含金量可谓超高。 粉丝们自然觉得陆煦在《青春之羽》中的发挥足够出色，但在外人看来，《青春之羽》只是一部普普通通青春片而已，着实配不上金焰奖。 “金焰奖也要和星辰奖一样沦落了？” “《青春之羽》票房破10亿已经很离谱了，陆煦居然提名了金焰奖影帝，简直……金焰奖的格调都被拉低了好吗？” “他这次一提名，其他流量的粉丝大概会觉得提名很容易吧？超无语。” “飞扬演艺还是会运作，怎么，继星辰奖最年轻视帝后，又要运作出一个金焰奖最年轻影帝？” 金焰奖相关的话题下方，就有不少影迷在吐槽。 陆煦自己也有些震惊，他忍不住问许闻：“公司替我运作了？” 许闻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青春之羽》票房破15亿都已经超出飞扬演艺的预期了，至于其他的，飞扬演艺方面根本就没敢考虑。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属于突然闯进电影圈的那种演员，他不属于电影圈的任何一方势力，背后既没有大导作倚仗，也没有雄厚的资本。 因而从陆煦拍电影的那天起，许闻就很清楚——陆煦拿高票房可以，获奖就难了。 毕竟票房是观众掏钱，没有谁会故意和钱过不去，某些导演势力再大、根基再深，亏个上亿的话，资本照样不会给他好脸色。 奖项就不是这样的。 占据各大奖项评委席的，都是电影圈赫赫有名的大佬们，这些人对外来者都是一副谨慎的态度，除非外来者主动靠拢。 陆煦摸了摸下巴：“难道是我走了狗屎运？” 许闻思忖片刻：“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也可能是提名比较宽松。” 陆煦点点头：“只能是这样了。” 反正他接《诡诈》和《青春之羽》都没想过拿奖的事，对陆煦来说，能拿奖更好，拿不了就拉倒，自己对得起演员这个身份足矣。 但不管怎么说，陆煦入围金焰奖的消息依然在业内掀起了一阵风波。 首先，与陆煦同期入围的，都是圈内有口皆碑的男演员，电影圈本身就难闯，收获提名更是无比艰难。 其次，那些更受提携的电影圈年轻演员们，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威胁。 票房其实还好——陆煦很能挣票房，这一点，年轻演员们已经承认了。 票房号召力这种东西，有些演员确实天生就有。 《诡诈》和《青春之羽》两部片子卷走了几十亿票房，这都是真金白银，不是做做数据吹吹牛就会有的。 但奖项就说不准了。 对于某些年轻演员而言，奖项才是他们立足电影圈的倚仗。 不管怎么说，奖项是有资格混电影圈、拍高质量电影的演员才能参与的游戏，一般演员根本进不来。 但现在，陆煦居然出乎意料地提名了金焰奖，这事着实超出了预期。 还有一点——《青春之羽》提名了，同为青春片、立意更深刻的、由柳任农力捧的齐笛主演的《泪之歌》在本届金焰奖上却颗粒无收。 齐笛把金焰奖官网从头翻到尾……确实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 像个大鸭蛋。 对此，齐笛的粉丝表示，金焰奖不过是国内区区一小奖，海外的a类电影节才是真正的识货。 齐笛：“……” 他可不敢这么说，别说他了，柳任农导演都不敢这么说。 去国外评奖是为了在国内营销，也就是营销而已，不会真以为国内观众会记得那些拗口的电影节名称吧？ 而国内的奖项说起来土土的，却是业内认可、在观众心中也有认知度的存在，拿奖之后就能升咖。 齐笛确实很想入围金焰奖，却也清楚，金焰奖绝非那么容易就有提名。 但……陆煦入围了。 这一点齐笛很难忍受。 不过因为最近从陆煦身上受了太多打击，齐笛想着，忍忍就算了。 第137章 137 大结局 观众们终于迎来了聂云长的死。 那个策马扬鞭的少年英雄躺在病榻上，帝王哭得泣不成声，他却格外平稳。 他心中所念所想，依旧是守卫疆土、让边民一生无忧。 帝王虽坐拥整个江山，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和权势，可以请来医术出众的医生，却无法拯救他的生命，那一声声“朕会治好你”、“你不会死”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虽然已知结局，我还是好难受。” “我也……” “呜呜呜呜不要啊。” “哎，太子那么期待聂云长回来，继位之后，他可信赖的臣子那么少，很多人拥有权势之后就变了，唯独聂云长待他不同。” “一声叹息。” 屏幕之中，聂云长依旧未为自己求什么，甚至未为家人求什么。 帝王问他怎么不求，他只道，他们比我活得长啊。 活人何必仰赖死人？ 他若是仍活着，自是会为了家人、为整个聂家殚精竭虑，可他都要死了。 受他庇佑的人，个个都比他活得长，他生时操心，总不能死后下了地狱还要护佑旁人吧？ 帝王又哭道，他必然会去天上当神仙。 反而是聂云长伸出已无力的手，轻轻拍着帝王的后背：“陛下，臣杀死了那么多人，上不了天的。” 他的眼神已不如年少时那么清澈，在战场上饱尽风霜，每日不是看敌人死去，就是看忠诚的下属死去，聂云长比从前更沉稳，也不如从前单纯。 但面对他所忠诚的皇帝、年少时的挚友，他还是会坦诚相待，会为帝王哭成这样感到无奈。 但……他也不算白活。 有人惦记他的权势，忧心他聂云长去后，在这朝堂之上，再无人给聂家倚靠，但也有人发自内心地关心他，即使这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这样就足够了。 聂云长人生的最后一幕，是他躺在病榻之上，双眼合上，倒好像他只是刚刚睡着而已。 于王朝而言，一颗将星在此刻坠落。 帝王失去了他忠诚的剑，变得更加冷硬，然而即便到了晚年，身边人来来去去，有人被诛九族，有人身首异处，也有人告老还乡，帝王始终记得聂云长，记得年少之时他替他打下的江山，他替他许下的承诺。 “呜呜呜呜，史书上说，聂云长葬在皇帝旁边。” “聂云长不想帝王庇护聂家，可在历史上，帝王在位期间的门阀世家，唯独聂家的损失最小。” “聂云长其实不想死的，他快死了，父亲居然来问他爵位要给谁，他能说什么？他说这是陛下定的，他爹就要他去求陛下，这算盘珠子都嘣到我脸上了。” “呜呜呜呜呜我的泪流得比皇帝还多。” “虽然早知道聂云长的结局，但这个时候，我还是会不忍心。” 《纵死侠骨香》大结局这集，帝王的眼泪与聂云长无奈的笑容一起上了热搜。 聂云长的怅惘、聂云长最后的心愿……曾在战场上无往而不胜的少年将军，也脆弱得与常人无异。 “我好心痛！！！！”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就是聂云长的结局？” “我只能说，陆煦真的很会演这种悲伤的角色，他不太常用眼泪去诠释这种悲伤，可即便没有眼泪，看他的神情，他的动态，我还是很久都无法释怀。” “打开《纵死侠骨香》之前，我以为它只是一部普通的历史剧，都是已知的人，已知的事，能牵起我多少悲伤呢？但看着看着我不免就投入进去了，后来想想，这份‘注定’才更让人悲伤吧？谁不想替聂云长改写结局呢？” “想改写结局＋1。” 于是，在《纵死侠骨香》大结局后不久，某绿色网站一夜之间冒出n篇聂云长同人文，不同性向、不同题材都有，但结局大多接近——聂云长没有死，他活了很久，他长命百岁了。 业内对《纵死侠骨香》热度的预测是——15000＋，与《幻界》相当。 然而，《纵死侠骨香》大结局刚好遇上了陆煦提名金焰奖。 加上大结局那一幕的聂云长可以用悲怆来形容。 世上最悲伤的，莫过于壮志未酬身先死，莫过于英雄早逝，《纵死侠骨香》不是虐剧，却早早写好了泪点。 观众们其实是包容性很强的一群人，只要一部剧有值得看的点，他们就愿意一直追下去。 何况《纵死侠骨香》故事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们如何会不愿等待聂云长的最终结局呢？ 大结局这集，《纵死侠骨香》的热度是16166，依然突破了16000这个数值。 “好强好强好强，太强了！” “不愧是陆煦！！绝对的剧圈王者！” “虽然导演和编剧的阵容很强，但不得不说，演员玄学也是很难忽视的，陆煦的剧热度真的就……很神。” “我还是想说，陆煦你还我眼泪啊啊啊啊啊！真是够了，看陆煦的剧就没有一部不哭的，明天还要上班，我眼睛都哭肿了。” “……所以这个档期分别出现了热度16000＋、15000＋和14000＋的剧，真是神了，建议其他剧组多学习学习，别整得一堆烂剧搁那儿撕来撕去，剧里难看，剧外更丑。” 陆煦继续收获电视剧邀约中。 总之，现在毫无疑问，在剧集热度和奖项上，他都是当之无愧的剧圈一哥。 《纵死侠骨香》的二创和剪辑同样很多，虽然剧集拍摄期间，刘春风和秦禹都没有刻意卖帝王和聂云长的cp，陆煦和邵耀也没有卖，却挡不住观众们思维发散，创作一篇接着一篇。 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只有热剧才会有的待遇。 甚至——因为《纵死侠骨香》的结局过于悲伤，而悲剧、尤其是这种宿命般的悲剧后劲才更大，会让看过剧的观众更走不出来，在大结局之后，《纵死侠骨香》依然维持了近半个月的高热度。 在这半个月里，剧集的热度一直过万，甚至胜过了好几部新上的剧集。 “笑死，当陆煦的竞争对手难，不和他在同一个档期居然也挺难？” “陆煦，某款剧圈专用拦路虎。”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纵死侠骨香》的大结局我足足看了八遍，一遍又一遍，根本停不下来。” “我也……” “陆煦真的是最美型版本的聂云长了，满足了我对聂云长这个角色的所有想象，我本来就是聂云长的粉丝，陆煦的演绎还原了这个角色。” 不管怎么说，随着《纵死侠骨香》完结，这个档期正式告一段落，《幻界》《纵死侠骨香》《战火纷飞》三部剧都各有收获，《幻界》在播期间一直占据着热度榜的头把交椅，但论总热度的话，依然是《纵死侠骨香》胜过一筹。 可以想见，明年的星辰奖上，三部剧必然会再次展开竞争，但那时候，《幻界》的优势恐怕会是三部剧里最小的。 但对剧方而言，有热度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有业内人士特意帮三部剧计算了一番，三部剧都赚到了，不管是收入上，还是演员发展上，投资商和各家经纪公司都有所收获。 “难得共赢的剧。” “我就说撕来撕去有什么意思！撕到最后发现是菜鸡互啄才真的好笑。” “楼上一说我就猜到了，是《xx》和《xxxx》吧，撕得满城风雨的，男女主角在直播间哭了半个小时，直播主持人被骂没好好安慰他们退网的那个对不对？都撕得那么难看了，两部剧的热度都没破9000，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幻界》主要是吸取了《女帝》那时候的教训，再撕下去的话，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乔梦瑶可是要靠这部剧展现实力的。” 刘春风和秦禹都没想过撕，经验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剧组也拿不出钱来和人撕，营销的钱都是想办法挤出来的。 好在陆煦的剧自带buff，剧组在营销上的花费其实很有限。 大结局之后，刘春风和秦禹特意叫陆煦出来吃了顿饭，邵耀也被叫上了←他主要负责选饭店。 刘春风感慨，等以后邵耀不想当演员了，可以去当个美食家，他一口就能尝出预制菜和非预制之间的区别。 “这部结束了，我俩又有新剧可拍了。”刘春风笑道，“成功一部，就有下一部剧的邀约，然后凉几部，后面翻身了又能接新戏。” 《天子》之后就是这样，刘春风都能总结出规律了。 不过他很淡定了，作为导演，能拍出一部经典剧都不容易，何况他拍了不止一部。 “我猜你明年能提一个视帝。”刘春风看向陆煦，又对邵耀道，“你应该也能提一个男配。” 结果……他根本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这两人忙着埋头苦吃呢，一个比一个能吃，倒好像星辰奖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似的。 刘春风：“……” 陆煦拿过了，邵耀的话，可能拿奖还不如吃饭和学吵架那么重要。 但或许也是因为这两人已经尽到了作为演员的责任，在作品中把角色展现到完美，奖项只是附带，有当然好，没有的话，对得起自己也行。 “吃吧吃吧。”导演想了想，又替两人加了点菜，不然他怀疑，以陆煦和邵耀的性格，回去可能会蛐蛐说他请客吃不饱。 刘春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陆煦嘛还好点，邵耀应该是会大声说自己没吃饱的类型。 “不会的。”秦禹忽然道。 刘春风看向他。 “经纪人只会怀疑你请他们吃蛋白粉。”编剧的语气是如此一本正经。 第138章 138 没获奖 《纵死侠骨香》都大结局了，《反转都市》依然没通知陆煦进组，许闻也没给他安排新工作，陆煦难得过上了无所事事的生活。 是真无所事事。 以至于陆煦偷偷怀疑，经纪人是不是在哪里憋了个大的在等着他。 许闻果断否认：“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陆煦斜眼。 之前他还能约郑骁和邵耀外出骑车，最近那两人都进组拍新戏了，时间实在凑不上，陆煦只得放任自己成为咸鱼。 不得不说，不工作的日子真的很舒服，躺着躺着很容易上瘾。 虽然——不久之后的金焰奖颁奖典礼打破了他的闲适。 这届金焰奖，陆煦早早做好了陪跑的心理准备。 不管是作品的影响力，还是他作为演员在《青春之羽》中的发挥，都无法与同时入围的其他对手竞争。 但入围本身就是一种成功。 即使陆煦没有大张旗鼓地营销，可随着颁奖季的到来，业内与观众们的视线难免会放到各类奖项上。 金焰奖毕竟是电影圈三大奖之一，陆煦这个影帝提名并非毫无分量。 相反，因为陆煦初涉电影圈，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金焰奖影帝提名，比他想象中要重要得多。 不说齐笛如何暗搓搓咬牙痛恨，就连和陆煦合作多年、包揽了陆煦正装礼服与私服造型的g牌，都拿出了丝毫不逊色于应对星辰奖颁奖典礼的架势。 即使《18岁那年》参评的那届星辰奖，陆煦拿视帝的呼声很高，而这一届金焰奖，陆煦获奖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电影圈和电视剧圈的分界线，几乎体现在方方面面。 …… 《纵死侠骨香》创下的热度记录让外界对陆煦的关注度从金焰奖上偏离了一些，然而，等《纵死侠骨香》大结局一过，关于陆煦“是否有资格入围金焰奖”的讨论又一次甚嚣尘上。 “《青春之羽》电影倒是还行，可提名金焰奖的话，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就因为《青春之羽》太正能量了，还是金焰奖想提携年轻演员？占着‘年轻演员’这个名头，有人数过陆煦占多少便宜了吗？” 据说，还有一位传统守旧的电影圈人士表示，剧圈的演员“功底太差”，星辰奖那种电视剧圈的奖项可以“容忍”非科班，金焰奖不该做出这种拉低格调的事。 这位知名人士在得知陆煦是偶像组合出身后，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话来，高血压犯了？” 许闻静静瞥了陆煦一眼。 “我真是罪过啊。”陆煦挠挠头发，“不过他这心理素质有够差的，怎么不在头上罩个罩子，别和拍电视剧的呼吸同一片空气得了。” 经纪人：“……这话采访的时候就别说了。” 陆煦满口答应：“我又不傻。” 确实有记者针对这位业内知名人士的言论采访了陆煦，问他有什么看法。 在采访中，陆煦严词抨击了一个叫约翰洛吉贝尔德的外国人，记者被他那一堆拗口的外国名搞晕了，忍不住问：“他是谁？” 陆煦叹了口气：“都怪约翰洛吉贝尔德，如果不是他发明了电视机，就不会有电视剧，就不会出现电视剧演员，就不会产生电视剧演员提名电影奖的人间惨剧，约翰洛吉贝尔德必须对此负责！” 记者们：“……” 看到采访内容的许闻：“……”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总而言之，第二天，《约翰洛吉贝尔德必须负全责》登上了各大娱乐版面，成为了八卦的头条。 “笑死，从未想过的角度。” “在试图笑死我这件事上，陆煦必须负全责！” “本人完全赞同陆煦的逻辑，他说的一点没错，但我个人觉得，一切该怪盘古才对，要不是盘古开天辟地，也不会时隔n年出现约翰洛吉贝尔德……” “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 陆煦又一次被扣上了不尊重前辈的帽子，所以，他在微博贴出了约翰洛吉贝尔德的照片，对自己冒犯对方这一行为表示深深的歉疚。 而这一回，国内数得上号的电视机生产厂家都转发了陆煦这条微博。 “嘤嘤嘤，电视机哪里有错？” “电视机只是又大又薄又便宜罢了！您可以不看电视，但请不要痛恨电视！xx牌是国内第一家独立自主研发电视机的厂家，于195x年生产了xx牌……” 陆煦的微博俨然成了电视机的宣传广告。 还有几位电视剧演员默默声援了陆煦，贴出了自己在家一边躺沙发一边看剧的照片。 不管是像齐笛那样明晃晃表现出对电视剧演员的歧视，还是某些电影圈人士默契般地认为剧圈演员演技不够，都让他们格外受不了。 只是和陆煦一样敢怼回去的人格外稀缺，算是珍稀动物了。 陆煦本人确实有这么做的底气，他是难得的既拍电视剧又拍电影，还都交出了不错成绩的演员。 何况……陆煦在《青春之羽》的表现一点也不糟糕。 是金焰奖给了陆煦提名，不是陆煦上赶着去贴金焰奖的，这位所谓的知名人士不敢对金焰奖提出质疑，只怼陆煦一个人，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已经很明晰了。 …… 在这之后，依然有影圈人士发声，表达对陆煦提名金焰奖的质疑。 其中一位是张治珍。 陆煦甚至没有回应，张治珍已经被一众网友怼了回去：“啊对对对，不如《侠客》。” 也有营销号替《泪之歌》可惜，认为《泪之歌》没有提名本届金焰奖是一种遗憾。 网友们：“……不是说金焰奖不如海外a类电影节识货吗？” 金焰奖都这么不识货了，还惦记它做什么？ 当然，除了质疑声外，也有对陆煦提名表示赞同的声音。 知名影评人“观影日记”就发布了一篇长文，表示“《青春之羽》是一部简单的电影，但这并不代表尹沛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悲惨的故事并不意味着电影主题深刻，同理，《青春之羽》确实是部简单纯粹的青春电影，却并不能说电影没有内涵，陆煦对尹沛这个角色的驾驭，也同样不简单。” 接下来，“观影日记”从几个角度分析了尹沛这一角色，得出结论——是陆煦的演绎令人觉得角色很好驾驭，换成其他任何一位演员的话，都无法达成这种效果。 “角色可以是悲伤的，可以是向上的，可以是青春激昂阳光灿烂的。” “最近几年，眼泪、崩溃、悲伤、癫狂……这些元素构成了评判一位演员演技好与坏的标准，但在我看来，去表达这些情绪，要比表达和它相反的情绪更难。” “观影日记”这篇长文一发，网上立刻出现了不少声援声。 在很多网友看来，陆煦提名金焰奖之所以受到如此瞩目和抨击，问题并不在他的演技，而在于《青春之羽》题材不够正统，在传统的观念里，《青春之羽》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后续这些对于自己演技的讨论，陆煦没有再参与，不管是夸他还是骂他，他总不好主动去声援或者和人家吵架。 陆煦的心态很简单——尹沛这个角色他好好演了，他没有辜负角色。 任何角色都有人喜欢，自然也会有人不喜欢。 有人喜欢就足够了。 …… 金焰奖颁奖典礼规模确实比星辰奖更宏大，出席的演员多是大花这一级别，很多演员最近几年已经减少了露面的频次，却依旧愿意给金焰奖这个面子。 陆煦的这次提名倒不至于让他咖位飞升，男演员想实现飞升，更多要看票房。 客观来说，陆煦早已是剧圈一线，他在电影圈的发展虽然没那么深入，可仅看票房这一项，他并不比其他提名演员逊色。 陆煦早早给自己安排了陪跑这个定位，走完红毯后，他和认识的岳徽等人寒暄了片刻，之后便老老实实回到了座位上。 岳徽倒是领着他认识了几位演员。 “陆煦，快来。”岳徽笑眯眯地冲陆煦招了招手，“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可算给我找到机会了。” “李焱，演员。”岳徽指着一个36、7岁上下的男演员，介绍道。 “这是陆煦，也是演员。” 被介绍的李焱无奈道：“岳哥，就这么简单？不能多介绍两句？” “百度百科上都有，用不着我说那么多。”岳徽笑道，“还要郑重介绍一下，你们俩是这一届的竞争对手。” 李焱同样是本届金焰奖的最佳男主提名人之一。 除此之外，他去年刚主演了一部票房40亿的电影，可谓电影圈一颗冉冉升起的超新星。 和陆煦一样，他也是拍电视剧出身。 在电影圈，李焱自然比陆煦更炙手可热，不过据陆煦了解，和他一样，李焱同样不太受待见。 对方同样属于电影圈的外来者，不是受传统导演提携、由传统派系扶持起来的演员——但票房极高。 换而言之，电影圈需要他的票房，但是评奖上极爱遛他。 对于这种待遇，李焱早就习惯了，岳徽刚提到他和陆煦是竞争对手，他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竞争对手谈不上，争不起来。” “别放弃希望。” 陆煦和李焱加了联系方式，眼下两人暂时没有合作的机会，但以后未必不会有。 颁奖典礼开始后，结果也和陆煦预料的差不多，无论是最佳男女配角，还是最佳男女主角，他和李焱这种游离在电影圈之外的演员都轮不到。 第139章 139 心服口服才行 在《反转都市》的几位主要演员中，陆煦是进组最早的，导演木琅和编剧骆琨看到他有些诧异：“你不是在参加金焰奖吗？” 上午还看到陆煦身着礼服的大幅照片，结果没过几个小时，正主本人就在片场露面了。 “早结束了。”颁奖典礼过后，获奖者倒是还有派对和大合照，提名人们则是愿留就留，陆煦属于不愿留下来的那一波，刚好许闻打来了电话，他就早早离开了。 陆煦进组之后，其他演员也陆陆续续到了。 扮演男主的演员名为赵熠帆，比陆煦大上几岁，知名度不算特别高，却是电影圈内排得上号的小生。 陆煦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第一时间似乎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却连眼神对视都没有。 这次合作达成之前，陆煦没和对方见过面，也不清楚对方的性格，不过只打了一个照面，陆煦就意识到，对方的性格没有那么好相处。 至少——对方不是会主动传递善意的那种人。 陆煦之前也待过其他剧组，和合作演员的相处整体而言是很融洽的，但赵熠帆的话，只和对方打招呼，陆煦就能体会到强烈的隔阂感，似乎对方刻意在两人之间制造屏障。 他去打听了一下，只听说赵熠帆这人性格比较冷硬固执，不是那种很圆滑的人。 “他对拍戏的要求很高，态度自然会强硬一些，其他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陆煦的熟人是这么说的。 《反转都市》剧组刚开机，陆煦就体验到了赵熠帆的强硬性格。 早晨对方来得很早，陆煦和他打招呼的话，他基本是不理睬的，两人匆匆在路上见了，他也只当看不到。 陆煦本以为赵熠帆对所有人都这样，结果……他看到了对方客客气气和关莎打招呼的场景。 陆煦：“？” “意思是，他只针对你？”群聊里，郑骁和邵耀对此进行了分析，“啧啧啧，你做人这么失败？” 陆煦：“……说点好的。” “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邵耀只会一面倒地倒向陆煦。 因为他也属于在外人看来不容易相处的性格，古怪固执，陆煦照样能和他相处融洽。 那么，自然是对方的问题。 “可能是纯粹看不惯你？”郑骁道，“现在看不惯你的人很多吧？” 这一点陆煦倒是承认。 “他嫉妒你，嫉妒你长得帅，嫉妒你粉丝多提名多，票房高，嫉妒你会骑自行车，嫉妒你认识约翰洛吉贝尔德。” 陆煦：“……约翰洛吉贝尔德已经死很多年了。” “嫉妒你会用间隔号。” 郑骁每指出一点，邵耀就会配上一个大拇指表情包，以至于陆煦怀疑，他纯粹是当捧哏来了。 “能给点稍微合理点的理由吗？” “分析他什么心态做什么？”郑骁反问道，“如果他对你有偏见，一时半会也改不了，何必强求？” “打服就行。” …… 赵熠帆才刚出门，就听经纪人低声叮嘱他：“你就算不喜欢他，也别太刻意，剧组里其他人都看得出来，陆煦也不是好惹的。” 赵熠帆往外迈的双脚停了下来：“我可没惹他，我就是不想搭理他。” 他尤其看不惯陆煦那副在剧组里如鱼得水的样子。 他承认陆煦人气和长相都出众，但这不妨碍他看不惯对方——就算传说陆煦的演技出众，对方甚至提名了金焰奖，可赵熠帆就是不喜欢对方过于高调。 他自己连微博都很少更新。 陆煦成天在网上怼这个喷那个，在赵熠帆看来，这些都脱离了作为演员的本职。 演员就该更低调些，把角色演好，人气名声这些都是虚的，好好拍戏才是第一位。 经纪人的劝说他只听了一半：“大不了让陆煦来怼我呗，他也只敢怼那些人气不如他的，不是吗？” 这也是赵熠帆看不惯陆煦的点。 成天怼那些人气背景不如他的，那算什么本事？偏偏他那群粉丝还以为他正直、真性情，在赵熠帆看来，那完全是欺软怕硬。 经纪人：“……他不也怼过张治珍吗？” 他觉得赵熠帆这种想法不太对，不是说陆煦爱找人气不如他的怼，而是放眼整个娱乐圈，比陆煦人气高的演员屈指可数。 人气比他高的没得罪他，他又不是神经病，干嘛成天盯着别人怼？ 不过经纪人心里清楚，他这么说，赵熠帆未必听得进去。 赵熠帆之所以不爽陆煦，不为别的，而是在他接下《反转都市》男主一角后，业内更期待的却是陆煦演绎的反派一角。 他扮演的男主存在感反而没那么高了。 除此之外，在某些人的口吻中，陆煦是比他演技更好、更能展现角色魅力的演员。 尤其反派这个角色当初有数位实力派演员试镜，最终却是陆煦拿下了这一角色。 甚至……赵熠帆隐约听说过，按《反转都市》剧本的设定，反派应该是比男主更成熟、年纪更大的角色，找演员时也该按人物设定去找。 但结果却是，他这个男主比陆煦年纪要大。 是因为——陆煦确实是木琅和骆琨眼中最合适的反派人选，可业内却没有合适的男主演员和他匹配，年轻演员的实力到不了那一步。 因而，男主一角才落到了赵熠帆头上。 作为一个演员，还是一个很有自尊心的演员，谁受得了这个？ 尽管木琅和骆琨是因为他的实力才选他演男主的，可赵熠帆容忍不了他和陆煦的对比中处于下位。 赵熠帆倒不是什么阴险小人，只是看不惯陆煦而已，他看不惯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不搭理对方。 除此之外，既然剧组众人都更看好陆煦，他偏偏要在对方引以为傲的演技上胜过对方。 赵熠帆一向如此好强，对手实力越是强大，反而越能激发出他无限的动力。 …… 陆煦的戏份稍稍靠后一些，真论戏份的话，他自然比不过身为男主的赵熠帆。 除了他、赵熠帆、关莎外，《反转都市》还请来了数位老戏骨加盟，一众演员没有一个演技掉线的，陆煦甚至是剧组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赵熠帆的戏份先拍。 两人日常虽然在剧组会面，可在没有对手戏的情况下，碰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今天这场戏，赵熠帆先拍，陆煦则一边研究剧本一边旁观。 《反转都市》都是实景戏，有好几处拍摄场地。 今天的这场戏，赵熠帆扮演的男主季重阳误入黑／帮火拼，误打误撞加入了其中一个帮派。 陆煦不知道赵熠帆对自己的恶感从何而来，不过他一向很关注对手戏演员的表现，一是能从中学到东西，二是能顺便了解对手戏演员的整体水平。 他刚看向场中，就见正准备拍摄的赵熠帆默默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当真是毫不隐蔽，片场许多人恐怕都看见了。 赵熠帆的经纪人自然也看到了这幕场景，心里叫着要糟，一抬眼，就见正对面的陆煦朝赵熠帆看过去，同样不客气地瞪了赵熠帆一眼。 经纪人：“……” 经纪人这下反倒放下心来，互殴嘛，总比自家艺人单方面挑事要好得多。 赵熠帆没想到陆煦居然瞪回来了，自然单方面瞪得更厉害。 这下连木琅也看不下去了，轻飘飘说了一句“行了”。 导演一发话，赵熠帆和陆煦自然不敢再造次，赵熠帆开始他的拍摄，陆煦继续看自己的剧本，片场中的情况，他自然也会关注一二。 赵熠帆演绎的第一幕，陆煦便停下来看了许久。 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有两把刷子，尽管对戏的都是老戏骨，演起帮派大佬来气势十足，赵熠帆却完全没有露怯。 准确地说，男主季重阳的气场没有那么足，赵熠帆把握的尺度恰恰是角色所需要的。 “厉害啊。”陆煦默默感慨了一句。 虽然——赵熠帆这场戏演完，又回过头来瞪了陆煦一眼。 陆煦：“……我看起来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吗？” 赵熠帆气势汹汹，陆煦却也不希望自己被人给看扁了。 可惜一直没轮到他出场。 陆煦只得默默去催导演，但众所周知，大导们都有自己的脾气，不会轻易因某位演员的意志而转移，木琅已经属于大导里脾气不错的了，可在《反转都市》拍摄期间，他依然化身大魔头，把剧组各方面掌控得滴水不漏，该发脾气的时候同样炸得全剧组不敢噤声。 陆煦也不说什么，只到导演跟前晃来晃去，晃到导演都烦了。 木琅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大手一挥：“马上安排你的戏。” 骆琨默默冲陆煦竖起大拇指。 敢催木琅的演员属实不多，陆煦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陆煦的第一场戏就是和赵熠帆的对手戏。 《反转都市》里有他扮演的反派和季重阳交朋友的戏份，值得一提的是，在剧本中，反派从头到尾都没有名字，只有和季重阳交朋友时的化名罗鹰。 这其中自然有讽刺的意味——对于普通人而言，掌权者连姓名都是一种禁忌。 赵熠帆显然也没反应过来，他原以为和陆煦的对手戏会再延后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但既然要演了，他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不是都说陆煦演技好吗？我倒要看看究竟好在哪里！” 他现在就是对陆煦很不服气，想说服他，陆煦至少得让他心服口服才行！ 第140章 140 演技对比 季重阳与罗鹰成为朋友的一场戏，是在很平和的氛围下进行的。 《反转都市》里偏刺激的情节一直不少，但一部电影不能只以刺激场面来调动观众，必须有张有弛，陆煦今天拍的这场，很显然就属于“弛”的范畴。 木琅很重视镜头，强调演员演绎中的韵味——客观地说，即使陆煦认为赵熠帆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对方却依旧ng过好几次。 放在电视剧里，这些甚至是可以展现演技的高光镜头。 当然，剧集和电影的拍摄周期、效率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两小时电影的拍摄时间，可以拍足足40集电视剧。 “这场戏你俩要慢点，别急，慢慢来。”木琅视线看向陆煦和赵熠帆，“要留下让观众想象的空间。” 陆煦好歹也拍了三部电影了，木琅是第一位在片场讲戏的导演。 但说实话，对方的讲戏有些偏意识流，不会把剧本剖开来细说，也不会加上动作指导，纯靠演员自己领悟。 偏偏他还要多加一句“明白了吗”，让陆煦更添几分茫然。 他只能说，他大概理解了导演想要的效果。 原剧本中的台词已是缩略再缩略，电影正式开拍后，陆煦手头多了一份新剧本，这份新剧本的台词甚至还要简化，陆煦甚至不理解括号之后（自由发挥）这个词的含义。 不得不说，木琅确实是个人风格很鲜明的那类导演。 看到拍摄前一刻陆煦依旧在看台词，赵熠帆朝他投来一个微妙的视线。 “陆煦之前都是和新人导演合作吧？”他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点了点头：“电影的话，确实。” “难怪。” 他就知道，陆煦大概是和新人导演合作多了，新人导演的剧组总是很自由，陆煦这样的“大咖”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没有人会干涉。 可换成大导就不同了，大导会事先设置好框架，演员们只能戴着脚镣跳舞。 等木琅宣布拍摄正式开始，赵熠帆目光颇隐晦地瞥了陆煦一眼。 这一场戏中，季重阳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递出了消息，可下一刻，帮派中便有人不经意间聊到了这件事，季重阳内心惶恐，不知是风声走漏了，还是有人在试探自己。 就在这时候，罗鹰出现了，替他挡掉了这一波灾祸。 罗鹰并不是帮派高层，虽然季重阳此前从未见过他，可第一次露面，罗鹰显得非常狼狈，额角、脖颈和胸口都有被鞭子凌／虐的痕迹。 罗鹰是帮派中某个“桀骜不驯”、“不听话”的存在。 两人原本毫无交集，但某一刻，鬼使神差一般，罗鹰和季重阳目光交汇了。 …… 赵熠帆已经演了好一阵季重阳，对这个角色的演绎很有信心，两人初次见面这场戏，才刚开始拍摄，他就将季重阳内心的那份惶恐却极力隐藏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这一幕镜头，赵熠帆自认用了全部力气。 季重阳本质上不适合混帮派，捕捉这个角色的情绪并不容易，但今天，或许因为是和陆煦的第一场对手戏，赵熠帆感觉自己的情绪被彻底调动了。 监视器外，木琅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毕竟陆煦已经准备对戏了，他总不好忽然把人给拦下来。 然后——木琅视线瞥到了陆煦这一刻的演绎。 镜头之中，此刻的罗鹰拥有一张倔强的、如孤狼般的脸孔，写满了桀骜，在满脸皆是欲念的帮派之中，他看似和常人很不相同。 他和季重阳四目相对了。 这一瞬，他的眼神像是要看进对方灵魂深处，那种仿如捕捉到猎物的惊颤感，那种戏与戏碰撞的颤栗感，局外人同样能看得清晰。 只是眼神戏而已，没有一句台词，罗鹰的性格在这一瞬却完全展现出来了。 他是不同的——他在季重阳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卡。” 一幕镜头转瞬即逝，木琅却更迅速地叫了暂停。 赵熠帆和陆煦都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木琅挥手示意陆煦过去：“这一段再收着点演，看看剧本是怎么写的。” “没看懂？没看懂就来问我，问编剧，结合你对人物的分析，你回去再酝酿酝酿。” “问题不大，回去纠正纠正就行。” 说罢，木琅甩了甩手，放陆煦回去再琢磨琢磨剧本。 见陆煦皱着眉回去了，赵熠帆心头一喜。 果然不止他一个人觉得，外界对陆煦的演技确实吹得太过了。 陆煦才演了几年戏，就能把握好角色了？ 木琅又挥挥手把他叫了过去。 据赵熠帆的观察，导演看陆煦时一直皱着眉，对待他时，态度要和婉不少。 只是—— “刚刚这段不行，要重来。” 听在赵熠帆耳中，“重来”这个词宛若晴天霹雳一般，惊得他不知该回什么。 他都演这么久的季重阳了，自认为对角色的把控很不错。 结果，导演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无言：“过会陆煦有一场戏，你先看看他是怎么演的。” 赵熠帆：“……” 凭什么？怎么会？ …… “又用力过猛了。”木琅叹了口气，“开拍的时候就有这种毛病，好不容易纠过来了，这场戏拍完又回去了。” 骆琨叹道：“慢慢来吧。” 木琅纠结地揉了揉眉心，终究在多年老搭档面前说了实话：“单独看还好，对比着看的话，就要差不少。” 赵熠帆的表演，单独看自然在合格线以上，可和陆煦的表演一对比，差距就体现出来了——他演绎的季重阳很单薄。 只能用单薄这个词来形容，层次感体现不出来。 虽然可以纠正过来，但那想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得赵熠帆本人非常配合。 陆煦和赵熠帆这场对手戏就先往后推了推，等两人找到状态再继续。 先拍的是陆煦和其他演员的对手戏。 细究起来的话，在《反转都市》这部电影里，陆煦和赵熠帆的对手戏算不上特别多。 陆煦的戏份一开拍，赵熠帆面色就有些发沉，他对陆煦的不喜欢根本不加遮掩，剧组上下恐怕都看出来了。 只是《反转都市》上有木琅坐镇，陆煦论人气论知名度丝毫不逊色于赵熠帆，《反转都市》剧组才没有出现排挤陆煦的戏码。 这会儿陆煦所演绎的，是另一个状态下的罗鹰。 那副倔强的、属于底层人的模样已经消失，尽管拥有同样的面孔，罗鹰也没有刻意展现出黑／帮大佬的嚣张模样——赵熠帆原以为陆煦会这么演。 然而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望不到底的黑洞。 好像深渊。 神秘，看似没有威胁，可只要稍不注意，顷刻之间，对方就能吞噬一切。 很显然，罗鹰是典型的上位者的形象，对方淡漠、自持，甚至理性，却唯独缺乏作为人的情感。 但没关系，他可以演出自己具有人情味的一面——为了让游戏看起来更有趣。 这一瞬，陆煦的视线恰好看了过来。 对方是在拍戏，可被那样的视线关注着，赵熠帆可以保证，他真的有种被震慑住的感觉。 罗鹰正低声嘱咐着下属，眼神仍是不经意的、轻飘飘的。 赵熠帆忍不住问自己，究竟是那种威慑力十足的、恶霸一样的黑／帮大佬更可怕，还是陆煦展现出的这种黑／帮大佬更可怕？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无法说出口，但他心里很清楚。 …… 陆煦注意到，在接下来的拍摄中，赵熠帆总算没有一直瞪着自己了。 他压根不在乎对方是怎么想的，在木琅导演指出自己的问题之后，陆煦就一门心思只关注剧本了。 和赵熠帆的那场对戏，毫无疑问，需要双方的配合才能完成。 赵熠帆虽然不再瞪着他了，但面色自始至终阴沉沉的，好像陆煦欠了他钱似的，陆煦无所谓对方什么态度，拍摄中能有好表现就行。 然而，赵熠帆却不是这样的。 甚至，在被木琅导演指导过后，他的发挥还不如第一次对戏。 这下面沉如水的变成了木琅。 他给了赵熠帆足够的时间，希望对方能及时扭转状态，可赵熠帆的表演越来越偏，完全达不到他的要求。 作为对手戏演员，陆煦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像赵熠帆一样摆出一副恶劣的态度。 他这样，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反倒有意见了。 赵熠帆一遍遍ng，其他人也跟着受累，摄影师盯机器盯到眼睛都发酸，道具也是一遍遍放置，他自己反倒看着比谁都生气。 该生气的应该是谁？ 在三四十岁这个年龄段的演员里，赵熠帆属于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那一类，但严格不该是这种严格法。 “你再好好思考思考。”木琅表情也严肃起来，对着赵熠帆再强调了一遍，“我是说，好好思考。” 他能看出来，随着ng一遍遍持续，赵熠帆整个人看上去更浮躁了。 “恐怕是你叫他和陆煦学，戳到他痛处了。”骆琨总结道。 木琅：“……动力该用在这种地方吗？” “我又没说错。” 陆煦确实是个好榜样。 …… 同一场戏ng了好几遍之后，赵熠帆确实迷糊了，越来越找不到感觉，越找不到感觉就越慌，再看远处的陆煦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心里就越是对自己不满。 怎么陆煦就能把握住导演的想法？ 第141章 141 混乱 对于这场戏，木琅导演自然挑不出任何毛病，可赵熠帆因此产生的不满却更加强烈。 他干脆把剧本带在身上，走到哪儿都看两页，以便自己能超越陆煦，至少做到和陆煦势均力敌。 然而，在实际的拍摄中，依然是陆煦更胜一筹。 连经纪人都劝赵熠帆，让他稳一稳，不要过于急躁。 合作同一部戏的话，演员们之间的竞争是要摩擦出更精彩的火花，而非产生反效果。 这话赵熠帆听进去了，但他依然不和陆煦说话，陆煦干脆也当他不存在，反正这种状态并不妨碍拍戏。 当然，尽管陆煦和赵熠帆本人都觉得无所谓，《反转都市》剧组的异常还是被营销号们捕捉到了。 《反转都市》是什么阵容，业内自然清楚。 但离奇的是，演员们已经进组一段时间了，赵熠帆和陆煦居然还没有互关。 陆煦关注了导演木琅、编剧骆琨和其他几位演员，赵熠帆也是一样，但双方的微博却看不出一丝有关联的痕迹。 终于，某一天，一位ip地与剧组所在地一致的不知名网友透露：“赵熠帆和陆煦在剧组互相都不搭理的。” 营销号们立刻来了兴趣。 剧组里并没有秘密，尽管木琅是那种不喜欢被外界打扰、对剧组掌控力比较强的那类导演，可从《反转都市》剧组透露出的现场图看，除非是拍摄期间，陆煦和赵熠帆确实没有同框的画面。 尽管当事人并未透露过什么，可社交账号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陆煦没和赵熠帆现场打起来吗？[狗头][狗头]” “我记得赵熠帆是那种对别人和自己都很严格的演员，他俩对上的话，真有好戏看了。” 赵熠帆有些恃才傲物，圈里的媒体多多少少都听说过，陆煦也是个不爱饶人的，若非木琅着实不好惹，早有记者跑来《反转都市》片场追新闻了。 可就算这样，这一早上，副导演那边依旧接了好几个电话。 木琅脸色始终阴沉沉的，陆煦和赵熠帆都紧着神色，拍的每个镜头都堪称兢兢业业，不给导演一点发作的空间。 就因为记者们在紧追，陆煦和赵熠帆之间反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两人很清楚，两人眼下都在剧组拍戏，事情闹大了，或者谁家经纪公司到营销号那边唱戏，木琅导演绝对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陆煦，看镜头！没吃饭吗？你眼神飘飘忽忽在看谁？” “赵熠帆，再ng一回你明天不用来剧组了！配合！要我强调多少遍？” 导演的霉头，谁都不想触。 赵熠帆原本很抗拒被陆煦带入戏这件事，但他很清楚，和陆煦配合的话，呈现出的效果绝对比两人在对抗要好得多。 镜头语言是很明显的。 没办法，赵熠帆也只能屈服了。 陆煦倒没有考虑过带赵熠帆入戏这件事，他只是自然而然地发挥到了那里——如果赵熠帆可以，陆煦也不介意被对方带入戏。 蓦然之间，《反转都市》剧组变得相当和谐。 赵熠帆和陆煦的对手戏配合好了，他个人的戏份自然拍摄得更加顺利。 陆煦则再三研究了剩下的剧本，木琅的要求很高，有时候会突然改台词或者改场景，虽然他改得猝不及防，却要求演员们跟上他的节奏。 陆煦才进《反转都市》剧组一个多月，整个人就瘦了五斤。 除此之外，木琅还会不厌其烦地拍摄同一个镜头，未必是ng，他只是要从数个镜头中寻找出最适合出现在银幕上的那个。 作为演员，陆煦也只能配合。 拍着拍着，他渐渐理解了木琅的风格。 陆煦上辈子也合作过这种龟毛型导演，对方导戏看似毫无章法，然而，在他大脑中有自己构筑的地图，他可以把零零散散的片段拼凑成完整的一块。 只是从演员的角度看，一切很难理解罢了。 …… 后续的戏份里，陆煦和赵熠帆的配合虽然不少，双方倒是还能把各自的戏份完整拍完。 网上还在讨论所谓的“陆煦和赵熠帆不和”，飞扬演艺和赵熠帆所在的经纪公司各自发声解释了一通。 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两人不和，双方不承认就行。 赵熠帆为此倒是蔫蔫的。 他内心里很清楚，《反转都市》已拍摄的镜头中，陆煦的表现确实胜过他。 但他不想承认。 甚至……他现在认了，反派这个角色应该属于陆煦。 这话他永远不会当着陆煦的面说，他有他的尊严。 又一场戏拍完，眼见得陆煦拿着笔在剧本上写着字，赵熠帆原本打算去休息的，一见陆煦这样，他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天赋不如人，他努力上总不该再输吧？ 助理：“……” 助理只能找经纪人告了一状。 赵熠帆屁股刚沾上椅子，想把明天拍的戏份再琢磨琢磨，手机忽然响了。 他原以为是经纪人找他，《反转都市》拍摄期间，经纪人经常提醒他在木琅面前好好表现，就算有再多不满，他也不能在剧组里发作，至少要挨到电影上映之后。 “你是主角，扛票房的是你。”经纪人道，“陆煦的票房号召力很强。” 等《反转都市》上了，会有很多粉丝冲着陆煦来看这部电影，电影票房上去了，于赵熠帆也有莫大的好处。 如果两人真闹崩了，陆煦的粉丝不买账，以赵熠帆个人的票房号召力，是无法让《反转都市》再进一步的。 赵熠帆：“……” 道理他都懂。 打开手机，发来消息的却不是经纪人，而是齐笛。 同是拍电影出身，齐笛和赵熠帆合作过，交情却算不上太深，毕竟齐笛比赵熠帆小不了几岁，资源还强劲些。 赵熠帆把剧本放到一边，眯着眼睛看了会，就见齐笛在微信里说，觉得他和陆煦合作应该受了不少委屈，陆煦仗着粉丝多，在剧组恐怕不太客气。 他有什么想法，可以和自己说一说。 赵熠帆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才回道：“如果试上陆煦那个角色的是你就好了。” “你怎么就没试上呢？唉。” “这也怪不了旁人，只能怪你自己。” 赵熠帆看着微信里一直在闪“对方正在输入”，却屁都没有发送，心情稍微爽了些。 他是看不惯陆煦，嫌对方爬得太快，嫌导演器重对方，可这不代表他是个弱智。 “好歹是大导工作室出身，怎么成天搞这些魑魅魍魉的玩意儿？” 在赵熠帆看不上的人这一块，齐笛是大于陆煦的。 赵熠帆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他都看不惯陆煦了，齐笛是陆煦的手下败将，层级比陆煦还低，赵熠帆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收到消息的齐笛：“……” 他一口气憋着，差点没提上来，许久，在怒火爆棚的情况下，齐笛把自己和赵熠帆的聊天记录贴上了影视论坛，只截取了“如果试上陆煦那个角色的是你就好了”那一句。 帖子顷刻间就火了。 因为这很明显是圈内人爆料，还指名道姓了。 生怕别人不认识赵熠帆，齐笛把“赵熠帆—恩讷娱乐”这个备注也带上了。 网上本就有赵熠帆陆煦不和的传闻，赵熠帆的这条留言几乎把传闻坐实了。 网友们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赵熠帆＃、＃赵熠帆 想换掉陆煦＃几个tag很快就在热搜榜上占据了位置。 赵熠帆没想过齐笛会这么干，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已经面对了来自木琅的怒火。 这一瞬间，木琅考虑过换人。 然而《反转都市》已经拍了一半，经费流水般地往外花，赵熠帆表现虽算不上顶好，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能替代他的演员。 赵熠帆把他和齐笛聊天的后续放了出来，木琅无语道：“你三段话连在一起发会怎么样？偏偏给人留一个把柄。” 赵熠帆惹了麻烦，木琅生了不小的气，赵熠帆的经纪公司恩讷娱乐也派出了高层出马，几人坐下来商量了许久，下午的拍摄都因此停摆了。 最终结果是—— 这天晚上，甚至都没有等到第二天，恩讷娱乐就发出了声明，声称要将齐笛告上法庭，名目是齐笛泄露隐私，以只言片语引导大众、对赵熠帆个人、《反转都市》剧组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有生之年第一次见明星被明星告。” “？？？所以帖子是齐笛发的？” “我们小狗呢？” “受害者还有一位，谢谢。” 赵熠帆则在微博发了长文向陆煦道歉，并且关注了陆煦的微博。 鉴于结合上下文，他是因为齐笛说陆煦坏话才发了那一句，倒没有故意diss陆煦的意思，网友们接受了赵熠帆的解释。 不过陆煦的微博倒是没有动静，他也没有回关赵熠帆。 无论如何，陆煦不喜欢成为旁人的谈资。 《反转都市》片场，不知是受木琅逼迫，还是出于诚心，赵熠帆当着陆煦的面给陆煦道了歉。 “没有必要。”陆煦果断拒绝了，“把电影拍好就行了，在此之外，我们不需要产生太多交集。” 赵熠帆显然也没有和他交朋友的想法。 木琅向陆煦说明了难处，陆煦表示理解。 《反转都市》剧组为此发了一条声明，声称陆煦是在参加试镜后拿到的角色，他是剧组最为中意的人选。 某些演员在试镜失败后恶意中伤陆煦，如有必要，《反转都市》剧组愿公开试镜视频，以证明陆煦与角色的匹配性。 第142章 142 八卦 齐笛如何焦头烂额，陆煦没有多关注，对方背后站着的柳任农导演本领固然大，可赵熠帆的经纪公司恩讷娱乐同样不是好惹的。 两家公司互相打着嘴炮互相扯皮，《反转都市》剧组的氛围也像被冻住了一般，冷冰冰的。 木琅原本就不是爱和人开玩笑的那类导演，严肃起来的样子更是吓人，不过陆煦大多能按要求完成拍摄，或许是意识到了《反转都市》拍摄过程中面临的问题，木琅讲戏渐渐细致了起来。 陆煦感到受益匪浅。 同样的剧情，导演的角度和演员的角度是不同的，这也是陆煦觉得自己的表演足够了，在木琅那边却依然不合适的缘由。 “刚刚那一段很好。” 木琅越看陆煦越满意，只要他略微提醒一下，陆煦下一次的表演就能给他更多惊喜。 每一回他觉得陆煦已经把角色驾驭得够好了，陆煦却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他还能更好。 骆琨觑他表情，开玩笑道：“是不是觉得该让陆煦演男主？” 木琅摇了摇头：“让陆煦演季重阳才有些大材小用，这个角色不好演，一般人驾驭不来，非得陆煦不可。” 木琅和骆琨在剧组里话都不多，说实话，若非进了电影行业，两人都不太喜欢在外抛头露面，这一次赵熠帆让《反转都市》剧组处在风口浪尖，木琅和骆琨心里都相当不满。 两人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拍摄过程中，骆琨已经修改过好几次剧本，目的是在不影响剧情完整度的情况下尽量减少主角季重阳的出场频率。 对这一点，赵熠帆也有认知，只是他并未多说什么。 他心里清楚，他这个男主角只差一步就要被换了。 若非《反转都市》投资不低，木琅暂时筹措不到能把电影重拍一遍的资金，以这位导演过往的风格，他恐怕真要被踢出剧组。 赵熠帆再没有对陆煦表现出不满，他所有的不满都堆积到了齐笛身上。 齐笛和他眼下都是媒体关注的大热门，只是他缩在《反转都市》剧组拍戏，记者们进不来，暂时骚扰不到他头上。 齐笛可就不一样了，柳任农工作室的门槛都被记者们踏破了，法院开庭的日子，还有不少网红跑去现场开直播，就为了一睹大明星的真容。 到后来，赵熠帆听说齐笛和柳任农工作室解约了。 双标事件过后，柳任农工作室就已经替齐笛擦过一次屁股，后续还捧他当了《泪之歌》的男主，只是《泪之歌》开销远远大于投资，虽然在海外刷了一次脸，在国内却未收到任何回报。 柳任农在电影圈内可谓有背景有资历，但问题在于，柳任农并不是开印钞厂的，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么烧。 为了捧齐笛，工作室已经付出了太多沉没成本，而可以预见的是，齐笛如果一直维持这样的风格，今后工作室只会付出更多成本。 那倒不如换新人捧。 齐笛说起来是有表演天赋，可娱乐圈里有表演天赋的演员一茬接着一茬，就算没有的，硬吹也能吹出天赋来。 齐笛就这么被抛弃了，暂时也没有一家经纪公司愿意成为他的下家。 明星爱惹事无所谓，在一般网友印象中，成天上热搜的陆煦也属于爱惹事的范畴。 但陆煦足够火，拍剧有热度，拍电影有票房，齐笛倒是处处和陆煦对标，赚钱能力却连陆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柳任农工作室在他身上的投入远超飞扬演艺对陆煦的投入，遗憾的是，回报十分有限。 …… 齐笛和柳任农工作室解约的热度一开始还挺高，但这事很快被另一桩大事件盖过去了——魏芳菲出事了。 魏芳菲原先是混电影圈的大咖，之后下凡拍了一部《九转诀》，可惜剧集扑得投资方都想当掉裤子，魏芳菲和男主角楚天舒倒是拿了一笔常人难以想象的片酬。 《九转诀》大扑后，魏芳菲高价签约了临歌娱乐，和顾思年几人当了同门。 当时圈内就有人分析过魏芳菲的投资版图，说她做什么亏什么，投资透着一股诡异。 最近才查出来，魏芳菲本人好赌，赌桌上一输就是上千万，她红的时候还好，接的作品质量够高，观众买账，投资人也愿意花高价邀请她拍戏。 可糊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以魏芳菲的收入，根本支撑不起她高额的花销，她便以自己的名义开始骗普通人的钱，钱越骗越多，到了现在，盖子终于捂不住了。 临歌娱乐立刻宣布和魏芳菲解约，并声称对于魏芳菲个人的行为，临歌娱乐及旗下其他签约艺人并不知情。 但对于临歌娱乐的声明，网友们却根本不信，早早有网友扒出来，顾思年、谢青扬和孟钦都为魏芳菲的“商业活动”站过台。 魏芳菲本人已经被封杀了，为她站台的明星该不该封杀，业内对此并没有明确的标准，但——顾思年几人确实不适合出现在相对正式的活动现场了。 今年临歌娱乐计划以verse前成员的身份为三人办一场见面活动，虽然缺少了陆煦，但verse此前的版权都在临歌娱乐手中，哪怕顾思年几人名声、人气都大不如前，却依然可以圈一圈愿意为情怀买账的粉丝。 这个计划目前尚未实施，却只能宣告破产。 这些事原先和陆煦毫无关联。 虽然齐笛被告是因为他嫉妒陆煦拿下了《反转都市》中的反派一角，记者为此采访了许闻。 许闻的回应和赵熠帆差不多：“他自己没能拿到角色，这怪谁？” 但随着齐笛、魏芳菲相继出事，verse三人的见面活动没能成功举办，网友们蓦然意识到—— “这三人，是不是都和陆煦有过节？” “？？？？？” “这么一说我突然反应过来，真就是百发百中啊陆煦。” “真的，这人设说一次我会觉得荒谬，结果一路看过来，真就没有陆煦干不掉的人。” 陆煦：“……” 说实话，他真什么都没干。 他甚至不知道魏芳菲在外面赌钱。 再说了，魏芳菲那都是多久以前的对手了——陆煦压根不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毕竟当初和《九转诀》对打的是《至尊》，他只是和陈烨有些过节而已，在《至尊》里，他演的只是出场戏份不多的反派纪修涯。 魏芳菲却是《九转诀》的头号大女主。 这个锅不该由他来背。 为什么不能是陈烨来背？ 说不定是陈烨这个半途跑去《九转诀》剧组的带着霉运，不仅魏芳菲遭了殃，《九转诀》的男主楚天舒之后的发展也一直很不顺利。 但——这根本挡不住网友们往陆煦身上加各种buff。 什么“娱乐圈咒术师”、“弹簧精在世”、“太岁”、“诅咒自行车本车”。 “转发这个陆煦，今晚彩票中大奖。” “打印了一张陆煦海报做成戒指，专门克没素质的领导。” “把陆煦头像改成了电脑桌面，呵，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无敌的存在。” 陆煦：“……” 首先，他是一个非常正经的演员，坚决不搞封建迷信。 他绝对不认为自己带有某种克奇葩的体质，因为克奇葩就意味着必须遭遇奇葩，他宁愿认为自己是招奇葩的体质。 一定是这样没错。 …… 网上各种风波不断，《反转都市》的拍摄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陆煦拍了几场和关莎的对手戏。 不得不说，关莎不愧是拿过影后的女演员，进组《反转都市》以来，陆煦在和赵熠帆搭戏时产生的不适感，和关莎对戏后就完全消失了。 拍摄开始的前一秒，关莎都给他一种和角色关联不大的感觉，可一旦拍摄开始后，关莎瞬间入了戏。 可以说，关莎性格看似散漫，对待表演却有着属于自己的认真。 “能走到一定位置的演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许闻总结道，“硬本事绝对是有的。” 在《反转都市》中，陆煦扮演的是反派，是幕后boss，作为他的情人，关莎扮演的角色自然也并不简单。 两人在剧本中有许多暧昧的戏份。 骆琨直到两人换好戏服、在片场闲聊时才知道：“你没拍过感情戏？” 陆煦老实地摇了摇头。 骆琨整个人都惊呆了。 眼下正当红的演员，有几个不是靠感情戏火的？流量越大的演员，背后必然会有一个腥风血雨的cp，以及一批腥风血雨的“独美粉”、“cp粉”。 结果陆煦……没拍过感情戏？ 他等会就要和关莎演一出毒蛇男女的暧昧缱绻了。 “能行吗？”骆琨看向木琅。 木琅耸了耸肩。 编剧只能默默看向关莎：“等会拍摄的时候，你记得悠着点。” 他的意思是，想让关莎让一让陆煦。 到了关莎这一层级的女演员，飙起戏来可是相当厉害，尤其情人的这个角色算是关莎的舒适区，她演过不少这类妖艳又邪恶的角色。 结果，开拍之后—— 关莎的神色妖艳而妩媚，看向陆煦的眼神仿如能滴出水来。 她指尖轻柔暧昧地游走，红唇在陆煦颈间流连……骆琨想象中的陆煦惊成呆头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甚至，在这段表演中，陆煦并没有被关莎压制。 他的眼神只向关莎偏了偏，黑色瞳仁中丝毫没有沉浸在欲念中的丑态，尽管此刻气氛暧昧到了极点，可片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陆煦才是处于掌控的那一方。 他的手指握住关莎的指尖，当他愿意沉浸在欲望中时，他可以沉浸，而当他选择抽离，他就可以抽离，这一切都非关莎可以操纵，缰绳握在陆煦手中。 第143章 143 新邀请 从艺龄上说，陆煦是关莎的后辈，进组之前，关莎还抱着等一等他的想法，但现在，陆煦的表现让关莎意识到，如果她不拿出全部本事的话，在两人的对戏中，她恐怕要处在下风。 关莎进组之后，导演木琅和编剧骆琨的脸色变好看了很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煦和关莎的对戏是有火花的，镜头之中，两人的表演张力十足，木琅要求的镜头语言被两人完全展现了出来。 《反转都市》拍摄前期，陆煦还ng过几次，越是往后，对方ng的次数越少，到了和关莎对戏的这几场，陆煦整个人都爆发了。 他的气场根本难以阻挡。 木琅和骆琨合作过很多演员，在两人看来，陆煦的表现根本不逊色于那些成名已久的老戏骨。 好的演员是能给作品灵感的。 后面几场戏，骆琨给了陆煦更多的发挥空间。 准确地说，是陆煦的发挥让他和木琅对《反转都市》的故事有了更多解读——骆琨并不是刻意压缩赵熠帆的戏份，而是陆煦表现得太过出色，不让观众多看到他有些可惜。 从试镜到拍摄持续的这一刻，陆煦的进步可谓巨大。 某天木琅和骆琨在一起吃饭，两人难免聊到了剧组的这些演员们。 骆琨问木琅，觉得陆煦能拿几个提名。 木琅没有说话，手指蘸水在桌上画了一个“3”。 “我也估计。” 虽然《反转都市》还没拍完，剪辑还没开始，上映更是遥遥无期，可陆煦的表现却让他们觉得，对方完全配得上任何一个权威奖项的提名。 提起找赵熠帆演主角这事，木琅和骆琨自然有些郁闷。 客观来说，进组之前，赵熠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否则男主这个角色落不到他头上，可进组之后，对方的表现着实让木琅失望。 不能说差，只是远不如陆煦那么好。 对比产生的差距，让木琅难免对陆煦有些偏心。 他话不多，不属于那种会在口头上对演员表现出偏爱的导演，夸人也不多，木琅的惯常做法是动手剪片子——他更偏爱谁，谁的发挥好，他就会多给谁一些镜头。 反正他出了名的能浪费胶卷，《反转都市》积累的素材足够他剪出一部和剧本毫无关联的电影。 反正陆煦这个角色一开始就有不少高光。 在木琅心里，陆煦并不是来给赵熠帆作配的，他这个角色的演绎难度要高于季重阳，在一开始，木琅要找的就是一个平均实力高于赵熠帆的演员。 只是他没有想到，赵熠帆和陆煦会这么不对付。 准确地说，是赵熠帆单方面对陆煦抱有敌意。 到了现在，电影快杀青了，赵熠帆的表现比一开始强了不少，却依然没有100%达到木琅的期待，陆煦属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蓬勃的气势，之后一日盛过一日，和陆煦的光芒比起来，赵熠帆气场本就弱一些，即使在他演技爆发的时刻，和陆煦相比依然有差距。 “但也确实难找更合适的演员了。”木琅思忖片刻，“陆煦这样的更是凤毛麟角。” 骆琨点了点头。 年轻演员仿佛断了层一般，真论演技的话，自然还是中生代演员更强一些。 可电影圈想要良性发展，就必然不能让中生代演员一直占据主演的位置，还是要培养年轻演员。 导演们不想烂中选烂，但很多情况下，导演们同样没得选。 …… 《反转都市》一拍就是半年，比陆煦前两部电影的拍摄时间长得多。 他只能感慨，就算自己是个急性子，被这么一磨，耐心都能有一百分。 陆煦的戏份杀青之后，赵熠帆依然在剧组里拍摄他尚未拍完的戏份，自己是解脱了，对方却不知多久才能解脱。 “我想先歇一歇，暂时别给我安排工作了。” 《反转都市》拍得陆煦整个人格外沉重，杀青的那一刻，陆煦什么都不考虑，只想大睡一场。 许闻那边必然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他，陆煦心里明白，但他根本没有思考的力气。 他这一觉睡了差不多15个小时，醒来之后，陆煦捧着手机刷了会，才发现娱乐圈最近比他想象中更热闹。 他和赵熠帆关系不好这事早已不是秘密，不过在网络上，站他的更多。 “赵熠帆更假不是吗？” “前脚吐槽陆煦，后脚又关注陆煦，至少陆煦没有假模假样地关系不好还要做朋友。” “＋1，我一直觉得，陆煦是个真诚的人。” “陆煦在《反转都市》剧组的表现和他在verse差不多，他退团之后diss过verse其他人，但在团期间，为了组合的荣耀，为了粉丝构筑的虚幻梦想，他可以忍。陆煦会diss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但因为赵熠帆是《反转都市》剧组的一员，他不想破坏正常拍摄，也不想影响电影的口碑，所以他忍下来了，什么都没有说。” “陆小狗体面人罢了。” 当然，和《反转都市》主要演员不和这种小事相比，还是齐笛和魏芳菲的热闹更多。 法院给齐笛传票，营销号们先奏报一番，之后齐笛出庭、齐笛出示证据、案件审判……营销号们就像太监记起居注似的，把齐笛的一言一行发到了网上。 齐笛依旧不承认自己想怂恿赵熠帆去对付陆煦，直言自己没有妒忌陆煦的必要。 他为此挨了一通骂，脱粉无数，可不管外界舆论如何，齐笛就是不肯表达出一丝一毫对陆煦的歉疚。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煦玩了会手机斗地主，这才想起点开自己的微博。 评论和私信实在太多，陆煦有点强迫症，他不喜欢手机上出现太多数字，特别是微博这种不点就99＋的软件。 然后，陆煦发现，自己的微博变成了祈祷现场，有叫他陆天师的，也叫他陆大仙的。 陆煦：“…………” 事情要从那位把陆煦照片做成戒指的网友说起。 她到底是怎么把照片抠成戒指的，其中涉及的技术难点陆煦不愿细究，他只知道，在这位网友戴上戒指之后的两天，她的领导就因为违法犯罪被带走了。 “神！妈咪妈咪哄，陆大仙显灵了！” “48小时都没有！涉案2000万＋的犯罪！” “我以前不迷信的，但从今天开始，我决定成为陆大仙的信徒，陆门！” 后面一溜儿跟着的“陆门”看得陆煦眼睛都要瞎了。 总而言之，自那天开始，陆煦的微博评论区和私信就不再祥和。 每天早上都有陆门成员打卡，晚上则是祈祷第二天的好运气。 私信里则有网友“跟随大仙指引”，连鞋子选红色还是蓝色都要发私信问问他，至于答案，就看发消息的秒数是单数还是双数。 陆煦：“……” 这不是陆门，这是邪门。 反正陆煦就是克齐笛克章澈克张治珍克verse三人，克一切奇葩。 “陆门！” 连郑骁和邵耀都跟着凑热闹，发起了烧香表情包。 陆煦：“熊猫烧香，电脑病毒谢谢。” 郑骁下一刻快速撤回，下一秒发了个小狗烧香的表情包。 陆煦这下真的求放过了：“这么下去，还有演员敢和我合作吗？” 郑骁在群里拍了邵耀两下：“这位仁兄和你合作过两次，不仅四肢五官健全，还发展越来越顺畅，为什么不合作？” 事实倒也和郑骁说的差不多，《反转都市》拍摄结束后，递到陆煦手里的剧本不仅没见少，反而变多了。 陆煦克奇葩是真的，能赚也是真的。 今年云朵影视整体形势不佳，暑期档买的几部高成本剧都扑了，唯一大赚的就是《纵死侠骨香》，一部剧让平台连续两个月的财报都相当漂亮。 因为暑期档扑得太狠，反倒显得《纵死侠骨香》更为突出，把整个档期给奶活了。 “就问谁会和钱过不去？” 在电视剧这个圈子里，陆煦的名字绝对属于各剧组选择的第一序列。 邀请陆煦的电影剧组也有不少家，主要是陆煦的票房表现确实有吸引力——连木琅都愿意和陆煦合作，在导演这个圈子里，实绩强过木琅的也没有几位。 “《三途川》？奇幻电影？” 一看片名和简介陆煦就知道，这是一部纯粹的商业片，既然是奇幻题材，特效自然少不了，成本就高了。 “还有导演愿意拍奇幻电影？” 在陆煦印象中，奇幻电影扑过不少部，而且是大扑特扑，以至于这两年奇幻电影几乎绝迹，导演们都开始选择相对稳妥的题材。 陆煦刚刚还没翻到这部电影的拟邀阵容，看到的那一刻，他目光看向经纪人：“这剧组是抢过银行吗？” 清一色的大咖，小角色也照样请了大咖。 陆煦自然是男主，《三途川》剧组给他开出的片酬是6000万。 陆煦：“……” 讲真，这片酬有点吓人。 《青春之羽》和《反转都市》两部电影，陆煦到手的片酬都不算多，《青春之羽》是拍摄成本有限，《反转都市》是木琅的片子片酬一直不高，演员们愿意演就演，嫌片酬低不想演也无所谓。 6000万是陆煦从未想过的数字。 然而，看到导演和编剧的那一瞬，陆煦迟疑了，和庞大的阵容、高额的片酬、邀约中展现出的野心相比，《三途川》这个剧本真的很单薄。 这么一条单薄的故事线，支撑得起电影宏大的规模吗？ 陆煦对此表示怀疑。 第144章 144 是我太老吗 “片酬真多啊。”陆煦感慨道。 “真多啊。”许闻学舌一般接话。 “真多啊。” 两人感慨许久，最终依依不舍地把剧本放了下来。 钱给得虽多，可陆煦实在没有接的勇气，总感觉接了这部片子，他的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 这片子爆了还好，扑了的话，扮演主角的那位势必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陆煦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更关键的是，陆煦不想用这么一部电影把粉丝骗进电影院。 《青春之羽》曾被不少业内诟病过故事线单一，但和这部《三途川》相比，《青春之羽》称得上高楼大厦，《三途川》充其量只是一座烂尾楼。 陆煦不打算接这部电影，但他忍不住好奇，剧组的“拟邀名单”上出现的名字，最终有几位会答应。 不过陆煦毫不怀疑，剧组能给他开出这么高的片酬，给其他演员的片酬恐怕也不会低。 “真有钱啊。” 陆煦自己投过《女宗师》，拍电影的烧钱是方方面面的，除了片酬外，还有剧组正常运转所需要的大量开销。 粗略算一下，《三途川》在演员片酬上就得花好几亿，再加拍摄成本，再加宣发和登陆院线的费用，除非票房拿年冠，否则电影根本收不回成本。 只能说，就算在挥金如土的娱乐圈里，能这么花钱的剧组也是少数。 …… 《三途川》陆煦拒了，许闻这边还有很多剧本在等着他，小成本片陆煦拍过了，《反转都市》算是大制作，陆煦也拍了，他现在没有对特定题材的要求，剧本看得过眼就行。 经纪人和陆煦商量许久，最终选出了一部人物传记和科幻片——在目前的电影市场上，这两部都属于冷题材，不过剧本确实有些看头。 “二选一，难度就低了。”陆煦道，“这两部开机时间都不算早，我还能休息一阵。” “再挑挑？”许闻问他。 到陆煦手边的剧本其实已经是精挑细选过的了，排除了一些一看就不适合他的，《三途川》其实也不适合陆煦，只是剧组给出的片酬超标太多，许闻不好直接替陆煦推掉。 “就这两部吧。”陆煦摇了摇头。 人物传记那部时间跨度大，对角色的刻画很丰满，只是内容上不够刺激，赚票房的能力弱了些。 科幻的话，剧本本身足够天马行空了，陆煦唯一担忧的是，以目前的特效水平，能否把剧本中描绘的场景再现出来。 不过本身就没有完美无缺的剧本，观众的品味千奇百怪，陆煦只是在以自己的审美挑剧本，如果他能遇上和他想法一致的观众，那自然更好。 陆煦的新剧本暂时还没定下来，他推了《三途川》的消息倒是传得飞快。 第三天上午，陆煦就接到了岳徽的电话：“听说你推了《三途川》？” 陆煦诧异道：“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反正我是听说了，推了好。” 陆煦好奇道：“也邀请了你？” “我不感兴趣。”岳徽道，“剧组还邀请了李焱，他也给推了。” “我们推不推没人在意，你推了《三途川》的消息已经上热搜了。” 岳徽忍不住和陆煦开了个玩笑：“怎么什么坏事都带上你？” 陆煦：“……” 所以说，他是真的超招奇葩体质。 果然，陆煦刚挂断和岳徽的电话，就见热搜上明晃晃挂着＃陆煦拒演《三途川》＃这个词条。 “小狗你也是真的火了，谁家剧组都要来cue你一下。” 陆煦：“……我还没登基呢。” 感觉以他上热搜的速度，很快就有人给他写起居注了。 还是别了。 ＃绝大多数皇帝都活不长＃ 《天子》里那位是个例外。 总而言之，营销号汇报了陆煦拒接《三途川》这一重要消息，并对此表示遗憾。 “这明明是一个和多位戏骨同台飙戏、与大咖们结成深厚情谊的机会，陆煦居然放弃了，这着实令人遗憾。” “陆煦说是混进了电影圈，《诡诈》和《青春之羽》的票房都不错，但客观来说，放眼整个电影圈，陆煦依然是一位边缘人物，他和大导、和权威演员的接触相对少，接拍《三途川》之后，他在这方面的短板很明显可以得到弥补，但不知为什么，陆煦居然放弃了。” “这确实让人遗憾，明明陆煦经纪公司飞扬演艺在圈内根基颇深，经纪人许闻也颇有人脉，不知为何怎么那么短视。” 营销号们为陆煦“可惜”的同时，知名导演张治珍则表示：“这说明他就不适合拍电影。” 兜兜转转，又是约翰洛吉贝尔德的错。 这次陆煦不想怪约翰洛吉贝尔德，他怪起了卢米埃尔兄弟，如果不是卢米埃尔兄弟发明了电影，张治珍就不会张口就来。 事实上，在与陆煦接洽的过程中，《三途川》剧组同样在联系圈内其他演员们，一边浩浩荡荡地完成“拟邀名单”，一边放出话来，声称《三途川》要成为影史留名的、国际超一流的特效电影，要展现华语电影工业最顶尖的实力。 “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倾家荡产也要拍好《三途川》！” 陆煦：“……” 总而言之，他不接《三途川》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三途川》剧组这么一通宣传，陆煦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他不接这部电影纯粹是觉得电影质量不太行。 “就当是我水平低下，拍不了这种高端作品。” 可…… “……我真看不出来，这个剧本要怎么拯救华语电影工业。”陆煦眉头皱成了一圈——经纪人禁止他做这种表情，因为陆煦的脸本来是很能打的，一做这种表情就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滑稽。 “本来还能救一救的，被它一救，彻底死翘翘了。” 许闻：“……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煦眨眨眼：“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那他更不能掺和了，也许原本该死的是华语电影工业，被他一掺和，死的就成了他。 陆煦原先不太关注被他拒绝的作品的后续的，不管对方是扑是爆。 就算营销号爱做那种“被某演员拒绝后大爆”的作品合集，但陆煦觉得，既然拒绝了，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决定既然是本人做出来的，那本人当然要对此负责。 他之所以关注《三途川》，是因为《三途川》太能吹了。 今天是和x莱坞特效公司合作，明天是xx影帝、xx天王加盟《三途川》，后天再小小diss一番陆煦，说他拒接《三途川》必然会后悔终生。 好在陆煦被岳徽和李焱拯救了。 岳徽在某次访谈中提到了《三途川》有多少大咖加盟这事，感慨道：“我现在后悔了，没接《三途川》是不是就相当于e国演员没接《哈利波特》？” 李焱则叹道：“如果不是档期不合适，我一定会接《三途川》的，它最好能做成系列电影，这样以后拍第四部、第五部，我就有机会加盟了。” 《三途川》剧组属实能吹，却也从没考虑过自己能拍好几部，被岳徽、李焱这么架起来了，剧组也不好意思顺着两人的口吻往下吹，架势倒是稍稍收敛了一些。 岳徽、李焱和陆煦私下里一起吃过饭，对《三途川》究竟是什么情况，三人心里大致有数，只是这事不太方便在明面上说。 甚至不止三人，接演这部片子的演员们心里应该都有数，只是每个演员心里的想法不同，陆煦、岳徽和李焱都属于不热衷投资的那类演员，钱够花，资源有，分红有，《三途川》剧组给的片酬虽然多，却没到让三人无法拒绝的程度。 事实上，《三途川》的后续发展和陆煦猜测得差不多。 确实是影帝影后全明星加盟没错，也确实邀请了x莱坞的特效团队，可剧组的声势完全集中于开机之前，开机之后，剧组忽然就没了声音，路透图少得可怜，也不见所谓“影帝影后现场”飙戏的实拍图。 甚至……影帝影后们在剧组的天数都并不多。 《三途川》开拍之后，和陆煦相关的宣传就少了，话题度主要集中到了剧组新选的主演上。 值得一提的是，《三途川》的主演是柳任农工作室新签约的演员，年纪比陆煦还要小，齐笛被柳任农工作室解约之后，工作室的资源都集中到了新人贝泓身上。 贝泓自然而然成为了近几年来演艺圈的“最强新人”。 结果……这位新人并不满足于《三途川》主演这一身份，采访中提到了陆煦好几次。 “我并没有超越陆老师的想法，陆老师是我的前辈。” “我也并不认为我是剧组的退而求其次，陆老师放弃有陆老师的理由，剧组选择我，一定是因为我适合乔白羽这个角色。” 自家主演被拉出来和陆煦对比，《三途川》剧组自然“霸道护主角”（媒体原话），表示，陆煦已经是过去式了，在现在的《三途川》剧组，贝泓才是最重要的宝贝。 陆煦终于忍不住：【你们直接把戏唱完了，能带带我吗？】 “《三途川》友情出演：陆煦。” “嘴上说着不在意，每次营销都带小狗，给营销费了吗？” “笑死，天塌下来还有《三途川》剧组的嘴顶着。” “哈哈哈哈哈旁观了一场大戏的我表示，陆煦这次真什么都没干，但是每次都带他。” “陆煦：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啥？一觉睡醒天塌了。” “忍不住怜爱陆小狗了。” 在陆煦看来，《三途川》剧组熟知造谣式辟谣的思路，一天cue他八百遍，还死皮赖脸不承认。 第145章 145 山地组 “尊敬的陆老师，您来了。” 陆煦才在群聊里冒泡，就被郑骁和邵耀放肆嘲笑了。 在演艺圈里混了好几年，和陆煦也认识有几年，两人从未想过，陆煦会以这种方式被人嘲笑。 陆煦本人虽不介意，郑骁和邵耀却很难憋住笑：“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为自己不会老？” 郑骁和陆煦其实还好，陆煦之前加过的群，不管是《天子》剧组还是《识骨之途》《18岁那年》剧组的演员们都在感慨：“我这个年纪，难道是时候入土了？” 在陆煦面前，程赟他们的语气倒还好，可在记者面前，这些年长的演员们却丝毫不客气，轻描淡写却又阴阳怪气了好几句，光“入土”这个词就被提起过好几次。 柳任农工作室可惹不起这群名气不够大，资历却一点也不浅的演员们，赶紧让贝泓闭麦了。 “到底是怎么想的？嘲什么不行？非嘲陆煦老。” “哈哈哈，史上最年轻的星辰奖提名人兼视帝获得者，金焰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提名人之一，在某些人眼中，却是挡路的老僵尸，不如先破破陆煦的纪录看看？” “人家可是签了柳任农工作室，将来要拍电影的，看得上你这破演电视剧的了。” “……我真的很想说，《三途川》这电影什么情况？还没拍完呢，就已经得罪了大半个娱乐圈。” 虽然陆煦有意扩大了扫射范围，然而圈内前辈们吃他这一套，不管是一起合作过《天子》的程赟、郭一宁，还是在《18岁那年》中扮演黄路宁父母的韩霄、周琳，都是因为和陆煦共演的作品焕发了事业第二春，彼此间是有美好回忆的。 而贝泓才刚出道，借着柳任农工作室的资源就暗讽陆煦年纪大，哪怕这些演员们清楚他是有意拉踩陆煦，也没有谁愿意惯着他。 陆煦有被惯着的资本，他有什么？ “从齐笛到这个，一个个的都沾上了什么毛病？人还没火呢，就心高气傲成这样。” 作为导演，柳任农的口碑其实还不错，有奖项有票房，之后他开了工作室，负责艺人经纪这一块，圈内也有不少演员和剧组捧场。 可惜一个齐笛一个贝泓都是臭毛病多多的，叫人不由对柳任农挑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也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主要是齐笛已经出过一次纰漏了，不管怎么说，在捧贝泓这件事上，不该延续之前捧齐笛的路线。 结果贝泓上来就是投资数亿的《三途川》的主角，口气比实绩不知比他强多少倍的陆煦还大，让人觉得柳任农工作室签的其实都是傻叉。 网友们因此diss上了大导的选人眼光，diss狠了，郭颖语忍不住冒泡了：“其实……也不全是那样，我就挺正常的。” 同为大导工作室的签约艺人，她已经在群里替陆煦骂过贝泓好几回了。 主要是贝泓发癫，她也跟着遭殃，想她兢兢业业拍了那么久的戏，《青春之羽》的资源也是自己努力试镜得来的，好不容易《青春之羽》票房小火了一把，她资源也跟着好了起来。 现在贝泓被diss，她也成了资源咖的代表。 “辛辛苦苦一整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郭颖语扪心自问，“我的资源是还可以，但和其他经纪公司捧的新人差不多吧？没到那么离谱的程度吧？” 她可演不上《三途川》这种等级的电影，正努力从娱乐圈小透明往中透明奋进呢，结果就因为贝泓说了一堆屁话，她也被扫射到了。 “我冤枉啊。”郭颖语蓦然反应过来，“之前齐笛发癫的时候，我也被骂过。” “我是不是和柳任农工作室八字犯冲啊？”郭颖语嗷叫了一声，“等我去算一算。” 陆煦不知道郭颖语到底算出了什么结果，只知道第二天她把头像改成了踩小人：“才刚换的，确保奇葩近不了身。” 陆煦忍不住：“管用吗？” 郭颖语直接把原图发给了他：“管不管用无所谓，主打一个心理上得到安慰。” 陆煦赞同了她的看法，默默换上了新头像。 事实证明——新头像的效果相当不错，刚换上没多久，星辰奖就公布了本届提名名单。 演技类奖项始终是颁奖典礼上最受关注的一环，而今年的星辰奖，最让人在意的是——某个档期上线的三部剧集，不仅在年度热度榜榜上有名，更是齐齐入围了本届星辰奖。 《纵死侠骨香》《幻界》和《战火纷飞》都是去年播出的作品，又参选了同一届星辰奖。 在热度榜上，三部剧集的排名如下： 《纵死侠骨香》，年榜第一。 《幻界》，年榜第二。 《战火纷飞》，年榜第四。 除此之外，三部剧集更是少有的热度与口碑兼具的剧集，观众口中“不撕”的范本。 而今年星辰奖上，三部剧的提名如下： 《幻界》，最佳女主角提名。 《纵死侠骨香》，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提名。 《战火纷飞》，最佳男主角提名。 可以说，参演三部剧的主角们，人人都有提名。 星辰奖看似遥不可及，可这一瞬却离几人极近极近。 “我的山地车组，好感动！！！” “呜呜呜呜！山地车组同时在一个档期上剧就好难，结果又一起入围提名了！” “虽然……但是我想说，我对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例外，因为不管是陆煦还是郑骁邵耀，都是兢兢业业刻苦拍戏的人，这届提名只是他们努力当好演员的回报而已。” “感动！之前邵耀和郑骁都被人说贴陆煦，卖腐炒cp什么的，可认真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们平时会私下聚餐，会一起玩，这种反而不会炒cp的。” “除了剧集宣传，他们仨甚至不会在公开场合秀友情的好吗？除了那次某人硬蹭陆煦热度，他们才上了档日常类综艺，我只恨他们不肯多秀友情，私下的山地车组超搞笑的！” 陆煦、郑骁和邵耀一起入围本届星辰奖后，某山地车品牌特意给三人画了一篇漫画，说这次入围是山地车带来的缘分。 更有网友暴言：“如果不是郑骁的自行车被偷，郑骁不会骑陆煦的自行车，如果不是陆煦骑了自行车，他们就不会一起入围星辰奖。” 围观群众：“？” “所以这个逻辑的理论是，自行车＝星辰奖？” “这和小狗也会骑自行车有什么区别我请问？” 自认分析帝的网友们，也被这套看似严谨、实则毫无逻辑的逻辑惊讶到了。 “怎么，我已经进陆门了，还想骗我进车门？” “该打钱了，自行车品牌。” 总而言之，网友们既为陆煦感到高兴，也为同时入围的郑骁和邵耀感到高兴——和好的人成为朋友，自己也可以变得更好。 郑骁平时话特别多，可这一天，他却难得沉默了下来，一直到提名名单公布快两个小时了，他才在群里@陆煦和邵耀：“你俩在吗？我高兴得说不出话了，又怀疑自己在做梦，能出来溜达一圈吗？” 无所事事的陆煦和邵耀都答应了他。 见到郑骁之后，陆煦才明白了什么叫语无伦次，他确实一说起这事就磕巴，压根没有星辰奖提名人的风范。 “我根本没想过会入围好吗？”郑骁解释道，“也不是，我想过，但那是以做梦的心态，就是我没想过现实中我居然能拿奖。” 接《战火纷飞》的初衷也不是拿奖，就是想拍一部能提升自己演技的剧，仅此而已。 郑骁蹦了会，又骑了会车，整个人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三人一起遛弯的情景照旧被狗仔们拍到了。 “今天以前，这张图只能叫关系不错的年轻男演员一起出游，今天之后，这张图上都是清一色的星辰奖提名人，剧圈top了。” “不知道章澈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想？” 和营销号以为的不同，章澈内心毫无波澜，他以前还有在星辰奖争雄的野心，到了现在，他已经全无期待——得罪了星辰奖的他不可能再受到任何青睐。 除此之外，他如今已经演不上能够参选星辰奖的制作。 演员往上爬，每一步可谓艰难无比，下坠却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章澈已经放弃挣扎了。 郑骁嘿嘿乐了好一会儿，又开始恭喜起了陆煦和邵耀，三人对于奖项的归属都很平静，陆煦已经拿过了，郑骁和邵耀都是第一次入围，能提名就是荣幸，至于获奖——可以想一想，但还是别抱有太多期待。 网友们的想法却是—— “陆煦玄学再次启动！” “竟……恐怖如斯。” “真就……对比一下那几位。” “蹭蹭蹭蹭我狂蹭！” 三人约着差不多时间走红毯，陆煦早有g牌赞助，郑骁和邵耀之前都有合作的男装品牌，只是在这次入围前，品牌对两人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提名名单公布之后，品牌方的积极性高了几十倍。 郑骁和邵耀对此并不意外，在娱乐圈里，这是常态。 …… 颁奖典礼这天，先登上红毯的是《纵死侠骨香》剧组，红毯走了片刻，刘春风和秦禹先上前，留陆煦和邵耀落后一步。 片刻后，《战火纷飞》剧组在提醒声中踏上红毯，粉丝们就看到陆煦和邵耀冲郑骁招招手，示意对方快些跟上。 对星辰奖的气氛还未完全适应的郑骁原本还有些拘谨，见此立刻露出笑容，小跑着奔向两位好友。 “山地组最棒啦！” 第146章 146 颁奖典礼 “还紧张吗？”陆煦看向郑骁。 郑骁轻轻摇了摇头：“上红毯之前还有些，现在已经不紧张了。” 三人没有耽误太久时间，快速地走完了整个红毯。 “真的，不管几次我都想感慨，陆煦你粉丝可真多。” 陆煦走到哪里，哪里的尖叫声和呼喊声就会爆炸。 郑骁这几年已经积攒了不少粉丝，但陆煦的粉丝数更为……庞大，每当陆煦参加活动或者有作品上线，沉寂的粉丝们就会忽然之间冒出来。 因而，陆煦的商务虽然不多，粉丝也不会发大字报炫耀，可陆煦代言的每一款产品，销售数字都相当漂亮。 只能说，陆煦天生属于有观众缘的演员。 郑骁羡慕归羡慕，却一点也不嫉妒，他很清楚，即使陆煦已经拥有了其他演员想要的一切，对方依旧诚挚对待每一个角色，再简单的角色也从不敷衍。 他甚至感叹过，自己有生之年恐怕都无法超越陆煦，但正是因为认识了对方，成为了对方的朋友，他才明白自己的演员之路应该怎么走。 …… 陆煦三人同时入围的消息自然被媒体大肆报道了一番，不过本届星辰奖上，陆煦和郑骁都不是夺奖大热门，根据某些业内人士的预测，邵耀拿最佳男配角奖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不过本届星辰奖有陆煦、乔梦瑶以及郑骁的入围，被业内认为是“流量势力”的胜利，本质来说，乔梦瑶和郑骁是拍偶像剧起家，陆煦则更是偶像男团的成员，他们都不是星辰奖传统意义上会青睐的那类提名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算是开拓者。 他拿下星辰奖视帝后，星辰奖组委会才真正开始正视那些非科班出身、自身进步飞快的年轻演员。 这一届，陆煦的劣势很明显——距离他上一次获奖实在太近了。 除了他和郑骁外，本届最佳男主的其他提名人都是演艺圈的中生代势力，扮演的角色也并非都是伟光正的好人，自岳徽凭反派角色拿下星辰奖视帝后，在提名角色的选择上，星辰奖也愈发多元化了。 就以《幻界》为例，放在早几年前，女主路瑶这种全程杀杀杀的角色绝对入围不了星辰奖。 坐下来之后，陆煦发现，《战火纷飞》剧组就在他左手边，郑骁和导演换个座位，陆煦再换个座位，三人又坐到一块了。 刘春风默默吐槽道：“你们是小学生吗？就非得坐一块？” “可能是和你坐一块太挤。”编剧在背后幽幽补了一刀。 刘春风：“……” 算了，当他没说。 他感觉自己站在了全剧组的对立面。 …… 最先颁发的是男女配角奖。 陆煦能看出来，邵耀其实挺紧张，虽然他日常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硬朗面孔，可随着知名度越来越高，他i人的本质已经逐渐被粉丝们发现。 就比如，颁奖嘉宾上台的那一瞬，镜头打在了五位提名人身上，其他四人都专注地看向舞台中央，或者在发现镜头后挥一挥手、露出笑容。 而邵耀—— “很明显在神游天外。” “喂喂，在颁奖呢哥，提名人里有你，hello？” “这到底是紧张的表现，还是不紧张的表现？完全搞不懂。” 总而言之，在不少粉丝眼里，邵耀就是一个笨蛋。 只是他和陆煦（疑似）、郑骁（疑似）两个不那么笨的人待在一块，显得稍微聪明了一丢丢罢了。 “陆煦明明也是笨蛋好吗？” “不能因为陆煦很会怼人就觉得他聪明，他每次都是在回击！” “……这么一说，感觉这三个人都没救了？” 典礼直播的弹幕上，粉丝们比邵耀本人还要紧张。 相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的竞争同样不弱，虽然邵耀是三人之中最有希望获奖的，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在粉丝们期盼的视线中，颁奖嘉宾缓缓打开了信封。 “获得本届星辰奖最佳男配角的是——” “邵耀，《纵死侠骨香》，恭喜！” 名字虽然被念了出来，获奖者本人却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镜头前，粉丝们很清晰地看见，陆煦用胳膊肘推了推邵耀。 “大胆聂云长，居然敢动太子殿下！” “大家都知道，剧里的太子霸道又有心机，大臣们畏他畏得不行，可私底下……真没眼看了。” “笑死，陆煦都扶额头了。” 邵耀的反应速度确实相当慢，可被提醒过后，他又快了起来，整个人迅速离开座位，又迅速跑上了台。 “真……没眼看了。” “笑死，偷感很重。” “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他又快了23333……” “哎，既是山地组，又是君臣组哎，一转眼陆煦和邵耀都拿星辰奖了，我决定晚上回家把《尸声》回顾一下。” “回顾＋1，《尸声》那会陆煦已经火了，邵耀还是被冤枉被诬赖的小透明，感觉一切还是昨天。” “他俩真的相辅相成，《纵死侠骨香》的君臣之所以那么香，某站上全是剪辑视频，和他俩的默契是分不开的。” 奖杯握在手中之后，邵耀已经恢复了正常。 被陆煦培训了一段时间后，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强了很多，然而，被现场镜头及众人的视线聚焦着，人高马大的邵耀依然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羞涩的神情。 “反差萌，可爱！” “嗷嗷嗷嗷就是喜欢这样的芍药！现场开花了！” 但他依旧完整说出了自己的获奖感言，奖杯被他攥得紧紧的。 “我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站在这里。”邵耀道，“也没有想过，因为一次合作，我的人生会从此改变。” “我一直喜欢表演，喜欢做演员，然而，开始从事这份工作后，我意识到，只有努力好像不太够，甚至有时候，努力是多余的。” “我差点就走上一条错误的路了，如果我没有因为机缘巧合遇见陆煦的话，是他告诉我，真正的演员应该是什么样子。” 邵耀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陆煦和郑骁在台下对着他弹射比心。 现场导播在此时给了陆煦一个特写。 粉丝们注意到——如果看得再细致些的话，就会发现，怼遍娱乐圈无敌手的陆煦耳朵有些发红。 “害羞的陆小狗！” “我疯狂截图ing！” “哈哈哈哈一看就知道芍药平时很少说这种真挚感想，陆煦和郑骁脸都红了笑死。” “就是因为他平时不说，突然说了才更打动人啊，邵耀一看就不会说谎，说的都是真心诚意的话。” “真好啊！一起努力，一起进步，一起当一个好演员！好为山地组骄傲！” 邵耀当然也感谢了《纵死侠骨香》剧组全员，被导演和编剧点名“不够真挚”，刘春风侧过头，看向陆煦：“等会你上台发表感言，记得好好说。” 陆煦：“……我都没准备获奖感言，您对我期待值太高了。” 刘春风：“就是要你去挑战极限啊。” 陆煦：“……” 挑不了，他真的挑不了。 陆煦并未对本届星辰奖抱太多期待，这一届再颁给他的话，陆煦可以想象，自己有生之年应该可以拿许多座星辰奖奖杯。 没办法，太优秀的人就是这样的。 现实也和陆煦料想的差不多，这一届，他和郑骁的奖杯都落空了，乔梦瑶虽然入围了，但一样没有拿奖。 这一届的视帝被另外一位实力派提名人拿到了手，对方凭借一个孤胆追凶二十年的警察形象赢得了评委们的青睐。 和对方相比，不管是陆煦演绎的聂云长，还是郑骁演绎的江自强，形象上都不够丰满。 于是，唯一拿到奖杯的邵耀请陆煦和郑骁吃了大餐，又贵又好吃的那种。 第二天就有营销号写，“失意陆煦敲诈邵耀，新晋男配被敲到破产。” 陆煦：“？凭什么只带我？” 他要抗议，还有郑骁那么一个大活人在呢！ 郑骁也很失意好吗？ 郑骁比他吃得还多！ “我没有，你别诬赖我。”郑骁笑得肚子疼，他都不知道记者怎么拍的，特意拍出了陆煦最严肃的表情，不仔细去看的话，倒真以为陆煦正在瞪着邵耀。 陆煦和郑骁这次没能获奖，倒真有那种看两人不爽的营销号发酸文，说两人早知获奖无望，故意选了这个时机秀友情，把新晋视帝徐开平的风头都抢光了。 陆煦习惯了被黑，郑骁却从未被人从这种角度黑过，他简直惊呆了。 但根据陆煦判断，郑骁这次入围了星辰奖视帝，之后被黑的频率会直线上涨——有了《战火纷飞》的热度和星辰奖提名的实绩，郑骁今后必然要往一线冲一冲，在这个时间段里，有关他的黑料必然是最多的。 …… 对于陆煦而言，星辰奖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颁奖典礼，任何人参加同一场活动超过三次，都必然会觉得非常无聊。。 然而，本届星辰奖颁奖典礼结束后，一家媒总结了星辰奖举办以来的提名数排名，划分出男演员区和女演员区，男演员区，已过世的老戏骨古冲的8次提名遥遥领先，而陆煦竟也凭借4次提名占据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陆煦居然入围星辰奖4次了？” “好强！前面清一色都是演技派大咖，后面的话，居然也有好几位熟悉的演技派。” “话说，陆煦一共演过几部剧来着？” “一次男配三次男主，陆煦一共只演了6部剧，除了《尸声》没提名之外，他主演的每一部剧都提名了星辰奖。” 第147章 147 退钱 陆煦承认，从他拍完《反转都市》到接下这部《无畏人生》，中间间隔的时间确实略长了一些。 陆煦通常会给自己保留一段休息时间。 但《三途川》的拍摄进度着实是快过头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是《反转都市》杀青之后才接到《三途川》剧组的邀约的，结果……《三途川》居然和《反转都市》差不多在同一档期上映。 这速度，说一句坐火箭实在是谦虚了。 而且据陆煦所知，《三途川》是大投资、大阵容、强特效，陆煦很好奇，以这样的拍摄速度，《三途川》的这些优势该怎么体现出来？ 拍过戏的人都知道，一部电影的成本与规模息息相关，现场一百人，与一千人、一万人的阵容是完全不同的，由此产生的成本绝不是呈倍数增加，而是膨胀式的、爆炸式的。 《三途川》成本高，阵容庞大，拍摄时长就必然不会短，让成千上万的群众演员同时出现在一幕场景中，调动本身就是一项极其艰难的工作。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许闻蹙眉道，“是把业内当傻子，还是把观众当傻子？” 上网一搜，《三途川》剧组居然还在发通稿，什么堪比《阿x达》的奇幻大片，什么全明星阵容。 然而剧组吹得越狠，陆煦越觉得对方在吹牛，给他一种捞上一笔就跑路的强烈预感，就像当初的《侠客》似的。 偏偏张治珍真就对《三途川》推崇备至，不仅去剧组探班，回来写了夸赞的万字长文，还去剧组担任了一段时间的拍摄指导。 据张治珍所说，他分文不取，只为了《三途川》剧组与他共有的“艺术之梦。” 陆煦：“搁这叠buff呢？” 都张治珍了，都《侠客》了，这电影还能好吗？ 自从上回贝泓被陆煦diss了一通，《三途川》剧组扯上陆煦的营销变少了很多，不过随着《三途川》官宣定档，又刚好和《反转都市》档期相近之后，关于双方的讨论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毕竟一部是大导新作，不管是陆煦和赵熠帆的不和传闻，还是齐笛和柳任农工作室解约，都与《反转都市》息息相关。 《三途川》则是业内少有的奇幻大制作，虽然陆煦猜测它会是一部“离谱”的电影，却不妨碍观众们对它抱有期待。 特效电影做差了那是真差，可如果制作得足够精彩的话，那就意味着，与海外强大的电影工业相比，华国电影工业也有可取之处，可以与海外的竞争者们在同一水平线上进行竞争。 从某种程度上说，电影工业是硬实力的体现。 譬如一部投资过亿的电影，对国内市场而言再正常不过，甚至一部电影投资过10亿，依然有足够数量的消费者来支撑它回本。 但放在海外电影市场上，票房4、50亿意味着，即使一张票售价100元，也需要有4、5000万的观众去支撑它。 打开世界人口图，达到这一人口的国家也就那么2、30个，何况不可能人人都进电影院。 对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电影市场而言，发展电影工业都是遥不可及的一句梦话。 不仅是陆煦这样的演艺圈的一份子，也有不少观众在期待国内出现《阿x达》这样收割全球的大制作，《三途川》吹得足够响，又确实有数位圈内大咖加盟，观众们会相信很正常。 只是……把希望寄托在《三途川》身上，恐怕只会收获失望。 “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许闻劝陆煦道，“也许《三途川》就拍得很好呢？” 陆煦：“你信？” “我不信。”许闻道，“但是人家有信的权利。” 星辰奖颁奖典礼举办是2月中旬，陆煦进组拍《无畏人生》是5月初，《三途川》和《反转都市》则同时定档暑期。 好消息是，两部电影虽同属暑期档，却并没有在同一天上映，而是选在前后两周。 相比春节档和国庆档，暑期是一个相对分散的档期，大片不可能同时扎堆在一处，一方面是为了争排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持观众的新鲜感。 《三途川》在7月10日登陆各大院线，在这一天，《三途川》的竞争对手还有一部国产喜剧和一部海外大片。 值得一提的是，海外大片是临时定在这一档期的，在这之前，《三途川》早早确定了定档日，若非没有海外大片的定档，在这一周内，《三途川》本不该有竞争对手。 改档期不可能，临时跳票更不可能，《三途川》眼下俨然已经成为了国内特效大片的代表，只有小制作、或是面临的对手过于强劲的电影才会临时改档。 观众们甚至期待着《三途川》和海外特效大片的碰撞，如果前者在竞争中胜出的话，观众们心中绝对会非常骄傲。 “《三途川》和《巨鲸狂噬》正面相撞，期待期待！” “《巨鲸狂噬》在海外票房还不错，不是顶尖的特效电影，但是属于口碑和质量还不错的，放眼整个暑期档，确实只有《三途川》有一战之力。” “海外大片这几年的影响力也不如从前了，正是赶超的时刻。” “＋1，以及《三途川》和《巨鲸狂噬》是不同题材的电影，《巨鲸》这种恐怖血腥题材国内不少观众不吃，但《三途川》不一样，国产题材，相对传统，涉及到仙鬼这些，观众不用特意去查背景，《巨鲸》还涉及到一些宗教元素。” 《三途川》毕竟是难得的国产特效大片，明星阵容又拉满，院线方面自然毫不吝啬，大手一挥就给了《三途川》35.9%的排片，在《巨鲸狂噬》海外票房突破10亿美金的情况下，《巨鲸狂噬》的排片仅有25.6%。 要知道，此前某部海外大片的系列最后一部上映时，排片可是超过了40%。 从这一点上看，院线方面很给《三途川》面子。 对于期待《三途川》的观众而言，等待的时间也令人雀跃。 《三途川》剧组的宣发阵势也不小，参演的明星大咖们都纷纷转发剧组官博，更有明星的好友们纷纷包场以示助力。 董妙就是被《三途川》的全明星阵容吸引进了电影院。 她最近在玩一个地狱相关的游戏，阎罗、孟婆、黑白无常这些地狱公务员都是游戏里的重要角色，一看到《三途川》的预告，她就一个人跑进了电影院。 她本来约了朋友一起，可惜朋友临时加班没来，只让她看完之后透露一下。 “看不到绝对是损失，孟婆可是范茵演的哦！” 范茵是董妙朋友的偶像，圈内公认的大美女，美得艳丽而又有压迫感，在大银幕上更是漂亮到了极点。 董妙朋友就因为她几个经典造型入的坑。 董妙发誓，她是抱着对《三途川》无比期待的心情进入电影院的，她不是传统的影迷，对国内电影工业也不心怀期待，纯粹就是去电影院看俊男美女的。 旁人觉得难看的拼盘电影，她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反正她要求不高，边看电影边认明星她觉得挺有意思。 然而，《三途川》开始后没多久，董妙傻眼了。 她从没想过，范茵有朝一日会那么难看！ 这个出现在影院大屏上的女人是谁？这枯毛，这齐刘海，和孟婆有关系吗？这真的是范茵大美女？ 董妙只能说，她没看过能把人拍得这么丑的电影。 人丑也就算了，特效……传说中的x莱坞特效，她真分辨不出来和网大的区别，虽然电影院发了3d眼镜，可董妙觉得，这所谓的特效除了让人双眼发晕外，和没有特效的区别并不大。 不知为什么，这特效给她的感觉一点也不清晰，她能体会到，剧组一定有某位大聪明想让电影呈现出水墨画一般的写意感，这种想法是好的，但一加上不知该如何描述的特效，董妙只觉得眼前黑乎乎的一团。 剧情嘛…… 就是当年孙长老改了生死簿，一个家族的命运由此更改，少年于是穿越时空缝隙来到了地狱，认识到地狱的各位原来都是可爱的人。 他曾想过为了家族复仇，然而到了地狱之后，面对这群勤恳的地府公务员，他有些不忍心，之后他才慢慢意识到，一切只是一场阴谋，是那幕后之人想劫走生死簿改写这人间。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大战即将打响，各路神仙连番登场，与邪恶展开了殊死搏斗。 董妙：“……” 故事说起来好像还挺正常，但节奏显然没设计好，前面一大段旁白冗长又无聊，后续一堆明星挤在一块都看不清脸，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还有粗制滥造的画面与看得人鬼火直冒的特效……董妙在电影院里坐立难安，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有这种想法的显然不止她一个，在董妙试图跑路的过程中，她前排的一对情侣已经行动了，她后排也有人跑了，董妙于是不再犹豫，也跟在几人身后离开了观影厅。 她可以确定，在她走出观影厅大门的一瞬间，身后又有人跟着一起出来了。 董妙在外面比较怂，没有现场开骂，但她可以确定，她前排的那队情侣正在激情骂人，她刚刚不小心瞥了一眼女孩子的手机，“退钱”两个字又大又清晰。 到了下午，＃退钱＃这个词条就爬上了热搜榜。 第148章 148 《三途川》继续 关于《三途川》，影视论坛上同样热议纷纷。 论坛网友常年接触娱乐圈的各种八卦，还有业内人士时不时放料，《三途川》才刚开机，就有网友觉得，这部电影的走势有点像《侠客》。 那位网友为此开了一栋楼，详述《三途川》的种种不妥之处。 只是影视论坛上帖子太多，网友发的这条帖子很快淹没了下去，主要是《三途川》参演的明星远不止一位，普通网友根本得罪不起。 然而，《三途川》上映之后，网友的这条旧帖又一次被顶了上来。 这条帖子前一半还在讨论《三途川》路透图中反映出的问题，后一半几乎被明星粉丝占据了，而这一条，先顶起帖子的是一条“楼主神预言”的回复。 【像我这样的大冤种还有几个，我买的是imax3d版的，足足50块一张，啊，对了，为了展示孝心，我还给爸妈各买了一张票，150块哦，有这150块我干点什么不行？】 【《侠客》和《三途川》我都看了，只能说剧组明明可以直接抢钱，还放了一出唯美浪漫ppt给我看，人真的很好。】 【在电影院我就一直在想，这到底拍的什么东西？？？特效到底是什么？假得要死的骷髅头和假得要死的冥河，前半部分到底在讲什么？】 【退钱啊啊啊啊！赔我精神损失费！！！】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看到楼主的帖子？我现在只心疼自己花掉的钱！】 【恨！！！！！！！】 特意去看《三途川》的观众，给电影最普遍的评价是“不知所云”，旁白很长，留白很长，某些镜头乍一眼看很“艺术”，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艺术”根本不能称之为故事。 然后，观众们看到了《三途川》的指导名单里出现了张治珍这个名字。 “懂了，奇幻版《侠客》是吧？” “笑死，花了几个亿请观众看情景综艺，观众是什么大冤种？” “剧组你也知道张治珍不行是吧？宣传的时候不敢带张治珍，偷偷摸摸把名单塞在后面，以为观众看不见？” 事实上，对《三途川》这部电影，观众们并不要求它有多么复杂深刻的剧情，特效片就是这样，只要能让眼球满足，剧情上稍稍薄弱一些也没有关系。 “这特效真的就像五毛钱做的！！” “我就想问问剧组，这钱到底花到哪儿去了？” “……这特效我花50块真的是浪费了，花5块还可以考虑考虑。” “呵呵，我花5块都觉得剧组要赔我精神损失费。” ＃退钱＃这个tag下方，一群网友留言“这特效是狗做的吧”，鉴于陆煦的狗塑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粉丝们纷纷冒泡替他辩解—— “狗做错了什么？” “小狗表示，这个锅他绝对不背。” “？？？笑死，别把陆煦当真的狗。” “不是……被冤枉特效是狗做的，小狗超级委屈的好吗？讲真，好久没看到这种剧情特效哪哪都不行的电影了，有种自己在养电子宠物的感觉。” 辩解的同时，粉丝们也不由替陆煦庆幸：“幸亏陆煦机智，没接这部电影。” “贝泓难得演了这么一部重磅作品，当时那副架势哦，简直拳打陆煦脚踩影帝，剧组拉了一堆人来给他踮脚，怎么，明日之星忽然熄火了？” “笑死，我怎么觉得陆煦的反应力比小狗还要灵敏，按《三途川》的阵容，圈里不动心的明星真的不多。” “……《三途川》拉踩陆小狗拉踩那么狠，结果中途拉了坨大的，到底是谁给剧组拉踩小狗的勇气的？张治珍给的？” 上映才刚刚一天，《三途川》的风评就急转直下，电影中做得尤其难看的几个特效，比如龙摆尾，比如幽冥骷髅，网友们动图一截，竟和某游戏公司做给阿拉伯土豪的“兄弟砍我一刀”特效差不多。 “还不如那个！” “疯球了，看到这个特效的一瞬间，我真没忍住在电影院笑出了声，周围人都当我是傻子！” “我现在忍不住怀疑，张治珍其实是故意的，他知道《侠客》口碑太差，就故意找《三途川》来当垫背的，你们想想，论投资，《三途川》是不是比《侠客》高多了，论阵容，《三途川》更是胜过《侠客》几倍，以后说起烂片，旁人还会提到《侠客》吗？” 面对网友们“特效烂”的评价，《三途川》剧组充耳不闻，至于“钱花在哪儿”这个疑问，剧组也没有给出正面回应，而对网友们感慨的“幸亏陆煦没接”这件事，《三途川》剧组重拳出击。 剧组官博郑重其事地表示，某明星粉丝“有组织”、“成规模”地黑《三途川》，这种行为相当恶劣，“人在做天在看”，某明星必然为此付出代价。 “剧组这是疯了吗？” “呵，点名是吗？直说就是了。” “笑死，还人在做天在看，不管是人还是天，至少《三途川》电影没人看。” 《三途川》官博刚发完声明，陆煦就不打自招了。 陆煦：【剧组您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如今和《三途川》剧组毫无关联，我怎么会黑您呢？】 吃瓜网友：“……” 依稀记得，这是《三途川》剧组当初嘲讽陆煦的原话。 陆煦还有新发言。 【对我来说，50块的票价尚且有点贵，花50万黑人比割我的肉还心痛。】 “就是！” “啊啊啊啊啊陆小狗说出了我的心声，以为50块不是钱吗？” “黑《三途川》怎么了？怎么了？浪费了我足足50块巨款，我就是发自内心去黑它，不给钱我也愿意，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1！” “不是，我唯一觉得疑惑的是，《三途川》剧组还要花钱去黑？？？《三途川》自己就是臭鱼烂虾，演过这部电影的明星在我这里已经被拉黑了好吗？” 网友们一番言论过后，陆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首页发出疑问：【既然……都觉得我黑它了，我不去黑一黑是不是对不起自己挨的这顿骂？】 “黑！” “还对不起剧组利用你营销和拉踩！都不给钱的！” “已经替小狗算过了，加上你花的‘50万’，《三途川》剧组应该再贴你300万。” 不必陆煦多言，网友们已经自发@《三途川》官博，要求剧组给陆煦赔钱。 “其中还包括贝泓丑到我的赔偿！” “哈哈哈我也想说这个，之前贝泓出来阴阳陆煦的时候，我只觉得他长得一般，就是那种高级的长相，大家懂的，结果他这脸的缺点在大银幕上太明显了，我就想问他怎么好意思阴阳陆煦的？” “这么一说，我也想要赔款……” 《三途川》拍得很差，电影上映首日，影迷们对此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问题在于，同一档期，院线还有一个对比项在。 《巨鲸狂噬》的特效和剧情都比《三途川》要顺眼得多。 影迷们并非迷信海外大片，相反，至少在这一天，《三途川》无论排片还是票房都强过《巨鲸狂噬》许多，毕竟是国产电影中难得的特效大片，影迷们愿意以实际行动支持《三途川》。 甚至……就算《三途川》略逊色于《巨鲸狂噬》，影迷们也可以原谅，毕竟国内的特效影片才起步不久，就算邀请了海外的团队，作品也必然不如海外电影那么成熟。 可谁都没有想到，影迷们的真心就这么被丢进了水里，《三途川》根本不能叫差，属于什么都没有，真用一个词去总结的话，除了“骗钱”，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选项。 “和《巨鲸狂噬》去比较的话，这种羞耻感更明显，《三途川》实在太辜负我的期待了。” 《三途川》第一天的票房成绩可谓相当出众，明星加盟，有明星主动包场，粉丝们的热情也相当高昂，上映仅一天，电影就豪取3.6亿的超高票房。 如果电影质量足够高的话，首日取得这样的成绩无疑令人期待——按正常的票房走势，《三途川》极有可能达到40亿这个票房体量。 毕竟电影除了粉丝支持，还有影迷们对于国产特效大片的情怀。 《三途川》自身差也就算了，偏偏有《巨鲸狂噬》作为对比——不到万不得已的程度，谁愿意承认本土电影被海外电影比下去了呢？ 《三途川》这样辜负期待，反噬自然格外严重。 得益于此前成绩上佳的预售票房和首日成绩，售票平台对《三途川》总票房的预测是40亿。 而第二天，《三途川》票房直接腰斩，总票房连1亿都不到。 这样的成绩自然是比《侠客》强一些的，毕竟《三途川》明星多，各家粉丝的支持同样不可忽视。 这一天，平台对《三途川》总票房的预测下调到了20亿。 “对半砍了这是！” 第三天，随着票房继续下降，《三途川》的票房预测变成了10亿。 一众吃瓜网友：“……” “三天少了30亿，比我欢乐豆的下降速度还快。” “10亿的话，距离回本应该还有好多钱吧？” 第三天是个周日，《三途川》的票房下降速度已经十分离奇，而到了第四天的工作日电影的票房更是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网友们渐渐意识到，只是10亿这个目标，《三途川》剧组恐怕都难以实现。 网上关于《三途川》的负面新闻也越来越多，什么剧组为捧贝泓遛了一堆明星，什么某影帝戏份被剪，什么影帝十二个替身影后拍戏受伤。 第149章 149 上映 陆煦对自己的人设表示无语。 众所周知，玄学人设是最容易塌房的，因为玄学不受人控制，偏偏从陆煦转演员到现在，这个人设居然和他的演员事业一样稳。 《三途川》的撤档引来了一堆议论，甚至非演艺圈的吃瓜群众们都猜到剧组有问题了，毕竟这么10亿＋亏出去，剧组从投资商到导演都没有发疯，演员们还安安稳稳拿到了票房。 《侠客》扑街，张治珍和章澈互相甩锅的情景不少网友至今还记得清晰。 “忽然有点替张治珍委屈，他拍《三途川》该多好啊。” “真出钱和自己不出钱还是不一样的，美美拿片酬又隐身多好？反正再过不久观众们就会把《三途川》给忘了。” “……这周《巨鲸狂噬》的票房起来了，我觉得离谱的是，下周《反转都市》不是定档么？不知道是不是陆煦的玄学太过夸张，本来《说你爱我》和《反转都市》同一周上映的，《说你爱我》居然推到月底去了。” 陆煦：“……” 《说你爱我》由于玄学原因改档，这一点陆煦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但陆煦同样想不到剧组改档的其他原因——那个周末，除了《反转都市》外，电影市场上并没有其他竞争力很强的作品。 算了，他将就着过吧。 陆煦甚至慢慢意识到，因为他这个人设太猛，他甚至祸害到了《反转都市》剧组。 《三途川》让观众们对巨星阵容、大投资、大规模的电影开始不信赖，而《反转都市》阵容规模虽然不及《三途川》，却绝对不属于小成本电影。 总结起来，就是陆煦坑了《三途川》→坑了《反转都市》。 …… 《反转都市》他的戏份杀青之后，陆煦和剧组众人的联系并不多，赵熠帆先不谈，木琅导演也不是可以随意谈心的风格。 不过电影开始宣传之后，木琅倒是和陆煦提过一两次，让他为电影宣传多出一出力。 可惜陆煦最近在拍摄《无畏人生》，参加路演的频次并不高，不过他并不是《反转都市》的男主，宣传的重担主要压在赵熠帆肩头。 不知赵熠帆是被经纪公司警告过，还是齐笛让他知道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反转都市》宣传期间，赵熠帆并没有找陆煦的麻烦。 两人倒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微博不互关，只会各自转发《反转都市》官博的内容。 “他们俩这么不对盘，《反转都市》票房能好吗？” “陆煦没必要狠怼《三途川》的，两部电影上映就隔了一周，如果《反转都市》票房不行，他也没有嘲《三途川》的资格吧？” “我倒觉得陆煦接《反转都市》不太合适了，他没待过氛围这么差的剧组，感觉他属于在欢快的剧组更如鱼得水的类型。” “＋1。” 影迷们承认，《反转都市》的预告片剪得相当不错，但因为《三途川》珠玉在前，预告和正片的关系就相当于鱼和自行车，各拍各的，仅是预告不错不足以把观众骗进电影院，除非《反转都市》本身有打动人的地方。 “都是《三途川》的错！” “都是自行车的错！” 当然，木琅导演、骆琨编剧这个阵容已经足以吸引一部分影迷，加上陆煦过往的战绩，以及赵熠帆过往并不差的口碑，《反转都市》在暑期档还是颇有期待值的。 无奈的是，观众们被《三途川》伤得太深。 《三途川》这一上，柳任农积攒多年的口碑又没了一半，由于齐笛的缘故，观众们对柳任农工作室这些演员本就颇有意见，再加一个贝泓，再信赖柳任农的观众也忍不住嘀咕：“他这到底签了些什么玩意儿？” 虽说陆煦克柳任农这个梗流传颇广，然而所有人都清楚，梗只是梗，真正被荼毒的还是他们这些倒霉观众。 当然，任何一部在《三途川》之后上映的电影也很倒霉。 木琅和骆琨倒是心态沉稳，剧组建的小群里，骆琨安慰演员们道：“没事儿，就算票房差些，卖到国外去也就补上了，我们有人脉。” 木琅之前导演的电影票房都不差，但正如骆琨所说，木琅的片子在国外评过奖，也有公开上映和制作成光碟，他票房最低的一部电影都有不错的利润。 …… 和陆煦之前参演的《诡诈》《青春之羽》不同，《反转都市》举办了一场首映会。 论规模，《反转都市》自然不如《三途川》的首映那么庞大，虽然那场盛大的首映礼如今已经成为了各位明星的罪证，首映礼越是庞大，越是衬托得《三途川》票房惨淡得可笑。 眼下《三途川》没有被查，但可以想见，剧组将来必然有被清算的一天。 陆煦一个人走了红毯。 影迷们都知道他是电影中的反派，可反派这一角色是如何呈现的，还是叫人十分好奇。 不少影迷甚至觉得，陆煦并没有长着一张反派脸，他演正能量的阳光小狗尤其适配。 “这么帅，确实不太像反派啊。” 记者们一边拍照，一边在脑海中构思陆煦、赵熠帆不和的新闻——红毯两人甚至都没有一起走。 除了几位主创外，《反转都市》首映红毯还邀请来了主创们的好友，以及电影的投资方们，邵耀和郑骁没来，用网友们的话说，“恩爱秀够了”。 一同出现在红毯的，是岳徽和李焱。 岳徽自不必说，和陆煦合作过《诡诈》，李焱却是记者们没有想过的全新搭配。 李焱比陆煦早一个年龄档，他和陆煦都属于商业票房比较出众、艺术上则被排挤的电影演员，但毫无疑问，观众们相当青睐两人的作品。 论绝对数值，陆煦的票房成绩在电影圈算不上什么，可论利润率，在一众电影演员中，陆煦可谓遥遥领先。 超级能赚，超级金蛋。 “这是什么搭配？陆煦和李焱认识？” “我听说《三途川》剧组同时邀请过陆煦和李焱，两人都推了，难道是因为这个结成的缘分？” “两人将来会不会有合作？” 即使陆煦和李焱“疑似”搭戏，那也是有很多内容值得写的。 “《反转都市》敢摆出这种阵势，是不是代表着木琅导演对电影很有信心？” “别多想了，木琅上一部《炎灾》也是这种阵势，以他的地位，把规模搞大点不是很正常吗？” 记者们围观了一圈，出现在《反转都市》首映礼的除了演员嘉宾外，还有几位熟面孔的影评人，以及几家专业电影杂志的记者。 这些人确实要专业一些，对比之下，《三途川》剧组就邀请了一批拿钱吃饭的影评人。 《三途川》之所以备受期待，也有那些参加过首映的影评人们推波助澜的作用。 进入观影厅，记者们注意到，赵熠帆和陆煦的座位果然又是隔开的，木琅和骆琨把两人隔在了两边。 虽然外界疯传陆煦赵熠帆如何不和，其中也有他们这些作者在助推，可事实上，在记者们眼中，两位主演关系不好，也比装模作样真诚得多。 他们在记者面前展现出什么样子，就在观众面前展现出什么样。 而有些明星……算了，不说了。 不是不想说，是说了要收律师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创们很快就坐，影评人们也一一入场，大幕拉开的一瞬，熟悉的“木琅风”扑面而来。 《反转都市》，是一个关于黑暗都市的故事。 木琅所拍摄的并不是一座现实中存在的城市，而是他构想出的充斥着黑暗与邪恶、互相残杀的城市，在这里，正义未必就能战胜邪恶，最终的结局或许是黑暗把光明完全吞噬。 而木琅惯常的画风，就是阴暗却又清晰的光线，穿插着蒙太奇镜头，在日益浮躁的电影市场，他的影片依然有让观众看下去的魅力。 《反转都市》开场，黑暗世界的设定就格外有吸引力。 主角季重阳误入这样一个世界，便顺势成为了埋伏在帮派中的卧底。 赵熠帆演绎出了季重阳这个角色的格格不入感，虽处于黑暗之中，他仍坚信光明的存在，他努力探听机密、对外传递消息，虽然偶尔会遭遇危机，但他基本能够化险为夷。 按一般电影的节奏，接下来，季重阳该在一系列危险中越来越强，最终成为帮派与警方方面都不可忽视的人物，然而，在季重阳传递消息的同时，黑暗世界仍与以往无异，有人被杀，有人失去器官、也有人遭遇着非人的虐待。 季重阳就在这时候结识了罗鹰。 罗鹰这个角色露面的一瞬间，观影厅内的氛围忽然有片刻的杂乱，这一点现场众人都感受到了。 前排的赵熠帆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默默攥紧了手指，嘴唇轻抿着，却终究没有露出难看的表情。 《电影》杂志的资深记者兼撰稿人汪迎在陆煦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钩。 只是出场而已，陆煦在银幕上的存在感却比主角赵熠帆更强烈。 或者说，罗鹰这个角色更吸睛。 他不由好奇地朝木琅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相信木琅看不出来，但不知木琅是有意为之，还是赵熠帆的气场确实扭不过来。 又或者，这是角色塑造的需要？ 《反转都市》故事还没有展开，汪迎不由继续看了下去。 才看了一小半，汪迎已经意识到，《反转都市》票房未必会亮眼，可奖项上，电影或许会有超出预期的成绩。 第150章 150 热搜 季重阳危机渡过得很顺利，可他的化险为夷却让汪迎觉得古怪——按《反转都市》一开始的设定，这样的走向显然是不合理的。 在季重阳身上，他看不到英雄的感觉。 季重阳和罗鹰成为了好友，甚至想将罗鹰救出囹圄，但遗憾的是，由于这个角色由陆煦演绎，所有人都能猜到，罗鹰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而随着剧情的展开，观影厅内的观众渐渐意识到，季重阳所有的“轻松”、“巧合”，以及他自以为的完美伪装，不过是背后有人在推动罢了。 自始至终，季重阳不过是一枚棋子。 《反转都市》一共两个小时的时长，第一个小时之后，黑暗世界的帷幕才真正拉开，而直到这时候，汪迎才意识到，电影表面的主角确实是季重阳，真正的隐藏主角却是罗鹰。 他自《反转都市》上映以来体会到的那份违和感也得到了解答——季重阳本质上和电影所营造的黑暗世界格格不入，罗鹰却在其中如鱼得水，是融入到这个世界的人物。 季重阳所谓的挣扎，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上位者们自娱的一场游戏罢了，游戏到了兴起之处，上位者甚至可以亲自参与。 没有人能救季重阳，因为即便是他的上司，也早已沦落为游戏的一环。 镜头的中心已经逐渐转移到了罗鹰身上。 作为专业记者，汪迎看过陆煦不止一部电影，《诡诈》他就细细分析过剧情的逻辑，并且对陆煦演绎的角色印象深刻。 而这部《反转都市》——自陆煦露面之后，他很难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譬如罗鹰轻描淡写地除掉某个势力的镜头，前一秒，他尚且在扮演一个倔强挣扎的男青年，而后一秒，他俨然已经化身深渊、成为黑洞。 在他身上，残酷、恶意、威吓……这些元素是看不到的，可当他成为长镜头的落点，罗鹰飘过来的视线却让镜头外的汪迎感到毛骨悚然。 这时候的罗鹰，甚至不像一个人类，偏偏他能极力演出人类的七情六欲。 陆煦所演绎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反派，却更让人发自内心地胆寒。 这样的罗鹰，以及罗鹰为代表的一群人，该怎么去抗衡？ 直到电影落幕，汪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反转都市》并非正义战胜邪恶的happy ending，而是邪恶出于游戏的需要豢养了正义。 季重阳的结局当然算不上好，《反转都市》中的“反转”既指罗鹰，也指他。 首映礼上看过一遍《反转都市》后，汪迎并没有急着撰写影评，他搜索了一下家附近的影院，查到晚上刚好还有一场《反转都市》要上，吃过晚饭后，他溜达到影院，把《反转都市》重看了一遍。 客观来说，木琅的镜头语言在这部《反转都市》中体现得很突出，无论是光与暗的交错，还是长镜头与微表情，都仿佛含着极深的韵味。 但汪迎并不认为木琅在无病呻吟，《反转都市》中构建出了一个黑暗世界，人在其中无法挣脱。 虽然同样涉及到游戏，《诡诈》强调邪恶最终得到了报应，《反转都市》却不是这样。 在撰写影评的过程中，木琅着重强调陆煦的表现。 看到第二遍时，他的感受格外强烈——在电影中，陆煦几乎全面压制了赵熠帆，虽然赵熠帆的表现不算差，作为演员是合格的，但和陆煦对比的话，他还处在表面的位置，陆煦却已经往深处走了。 “观看《反转都市》的一半时间，我的目光都在被陆煦吸引，他所演绎的并不是一个常规反派，说可怕也好，说恐怖也好，有些人天生邪恶，把犯罪当作常态，《反转都市》中陆煦演绎的无疑是这么一个角色。” “一部电影中总该有一个反派，而这些反派往往有许多相似之处，陆煦所展现的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角色形象，用当下一个时髦的词说，这是一个‘类人’。” “正是因为这个角色不像人类，当他诚心诚意去扮演一个普通人时，这样的场景才格外可怕。” 汪迎在《电影》杂志的电子版专栏写了一篇长影评，既分析《反转都市》，也分析陆煦在电影中展现的演技。 “最近这几年，我发现，剧组喜欢用某一个或者某几个镜头展现年轻演员的演技，但众所周知，只要导演肯下耐心调｜教，一张白纸也会显得有演技，然而，这些角色要么出场频率低，要么只能截取某个镜头，但在《反转都市》中，陆煦始终维持着高水准的表现。” “他的演技已经在电视剧领域得到打磨，不需要导演一帧一帧调｜教，他自身又有常人无可比拟的天赋，因而无论是剧集还是电影，你都看不到他的崩盘时刻。” 汪迎这篇影评一出，立刻有人说他是陆煦吹。 汪迎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对陆煦的表演进行夸赞的过程中，他也提到过，他对《反转都市》的票房并不看好。 相比木琅过往的电影，《反转都市》的艺术氛围更浓一些。 但——这确实是一部好电影。 人物很鲜明，电影中黑暗弥漫的城市很有特色，仿佛《蝙蝠侠》中描绘的哥谭镇，加入了木琅的个人特色。 喜欢的人会很喜欢，讨厌的人大概会很讨厌，但汪迎是喜欢的。 木琅在《反转都市》中加入了一些隐喻和暗示，看第一遍的时候容易忽略，到第二遍时，才能品味到电影的风味。 …… 汪迎把影评发出去之后，又认真搜索了和《反转都市》相关的影评，果然，《反转都市》的评论相对两极分化，有人打了高分，而有人则评价道，“一场无聊的狂想，充斥着自以为是的艺术、神经质的人物和脱离现实的设定。” “我永远不会为这样一部电影花钱。” “陆煦为什么爱演这种有反差的角色？看到他化身反派的那一瞬，我心里忍不住叹气——一场无聊的奥特曼化身小怪兽的闹剧，能不能不要那么俗气？” 但那些喜欢的评价都和汪迎一样充满了真情实感。 主要是国内和《反转都市》相似的电影实在太少了。 木琅所描绘的黑暗世界，就像平行于现实世界的另外一个位面，邪恶、喧嚣、充斥着无数黑暗因素。 影评人们口碑如此不同，原本有意买票的观众也不由打起退堂鼓：“《反转都市》到底值不值得买？” “好奇ing，想看，又怕钱打了水漂，我的《三途川》后遗症还没恢复。” 从某种程度上说，尽管《反转都市》刚刚上映，电影圈的关注焦点却依旧在《三途川》身上——《三途川》嘲点太多，营销号和段子手们根本闲不住，每天都能发现新槽点。 虽然《三途川》已经撤档了，但从热度上说，它是强过《反转都市》一筹的。 当然，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以身试险的勇士。 自然有观众在《反转都市》上映的第一时间跑过去看。 “反正我的要求不高，比《三途川》强就行。” 而这样一位要求低的观众在走出电影院后给出的评价是：“至少《反转都市》能看出来花了钱。” 这显然是参照《三途川》给出的评价，众所周知，《三途川》当下负面评价的主要来源就是——电影近十亿的成本究竟花在哪里，没人看得出来。 虽说演员们获得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一笔片酬”，可片酬敢砍掉剧组成本的一半以上吗？ “《反转都市》绝对是花了钱的，低成本拍不出这样的质感。” “故事很好懂啊？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剧情晦涩？” “我只能说，站在季重阳的角度，这确实是一个绝望的故事，他以为自己已经挣脱束缚，却依然活在被掌控之中，但《反转都市》的绝望不同于《泪之歌》，不会让人觉得内心憋闷，邪恶太强大了嘛毕竟。” “而我已经三观跟着五官走了。” “我也……反正安慰自己，《反转都市》又不是现实中的都市，现实中谁敢这样？总裁文都不会这么写。” “＋1＋1，讲真，看到结尾我只觉得后怕，虽然我是陆煦粉，但没有人觉得吗？陆煦演的反派真的很恐怖，就像存活于现实世界的异类。” “是的！！！！陆煦之前演的角色从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这个角色让我觉得阴森森的，我甚至忍不住想，陆煦自己的笑容背后会不会藏着什么。” 《纵死侠骨香》播出的时候，聂云长的死让不少粉丝流下了眼泪，而《反转都市》上映之后，热搜上直接出现了＃陆煦 双重人格＃这样的词条。 他在电影中的一个长镜头让不少观众喊着后怕。 “明明不是喊打喊杀型的角色，但就是恐怖！” “我忽然意识到，陆煦本人好像没有演过相似的角色，每一部新作品都是一次新突破。” 和影评人们相比，观众对《反转都市》的评价也比较两极分化，有人很喜欢，也有人不太喜欢，但无论喜欢与否，都没有人认为《反转都市》是一部烂片。 上映首日，《反转都市》的总票房是8199万，距离回本还有一段差距，和《三途川》的首日票房相比，《反转都市》更是相差甚大。 木琅和骆琨都见识过大风大浪，对此表现得十分平静。 陆煦则期待着《反转都市》能有一个好成绩，没法达成目标的话，回本就行。 他在微博积极为电影宣传，线下活动也是能参加则参加。 第151章 151 公平公正 赵熠帆本人，包括他所在的经纪公司，都做好了赵熠帆戏份被删的心理准备。 但压缩戏份归压缩戏份，问题在于——现在《反转都市》的讨论度全在陆煦身上，根本没几个人提到他赵熠帆。 这就是赵熠帆不愿接受的了。 热搜是赵熠帆的经纪公司买的，他本人虽然没有主动提及，却对经纪公司的做法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上热搜之后，观众们才会意识到，《反转都市》的主要演员不止一个陆煦，还有赵熠帆。 当然，他个人也很不满导演编剧对陆煦的偏爱。 这部电影的主角明明是他！ ＃赵熠帆 戏份删减＃这个词条刚上热搜的时候还排在22位，一个小时之后，它在热搜上的排位立刻升到了第2位，快得猝不及防，就连赵熠帆本人都没有预料到。 经纪人倒是很快给出了答案：“恨陆煦的人可不止一个。” 赵熠帆略一盘算，近的就有柳任农工作室和张治珍，远的嘛，那就更多了。 他在《反转都市》的戏份被删了，矛头所指自然是陆煦，这一点也确实需要被指出来。 果然，＃赵熠帆 戏份删减＃词条下方，有粉丝在抱怨陆煦抢赵熠帆的戏份。 “不就是仗着赵熠帆没粉丝、人气不够吗？和岳徽合作的时候他敢这样吗？” “这事当然不是陆煦一个人的责任，不过木琅导演确实对他太偏心了。” “赵熠帆好惨，他明明是主角，出场率和存在感居然没有配角陆煦高。” “@《反转都市》剧组，麻烦给赵熠帆一个说法好吗？他兢兢业业拍戏，剧组不能因为他犯过一次小错就侮辱他身为演员的尊严吧？” “垃圾剧组，请给赵熠帆男主应有的待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排到他前面！” 《反转都市》的官博评论区很快被赵熠帆的粉丝占满了。 当然，不是所有粉丝都这么激动，也有粉丝在评论区劝告：“等电影上完再抗议好吗？现在抗议只会影响《反转都市》的票房。” 然而，激动的粉丝们并没有耐心听进去。 事实上，恩讷娱乐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发作，也是因为赵熠帆和木琅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此刻正是《反转都市》票房爬升的关键时期，可以想见，在好评声一面倒地偏向陆煦的时候，赵熠帆能从电影中吃到的红利有限。 恩讷娱乐先下手为强，至少能为赵熠帆争一波同情分。 既然票房是第一位的，考虑到观众，《反转都市》剧组的回应必然不会太强硬。 …… 《反转都市》剧组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赵熠帆戏份删减＃这个词条很快攀升至热搜榜第一，甚至把《三途川》的相关讨论都压了下去。 导演木琅的微博被冲了，编剧骆琨的微博也被冲了，“罪魁祸首”陆煦虽然被diss得更狠，微博却没有被冲，因为陆煦的粉丝数在赵熠帆的十倍以上，而且陆煦的粉丝是公认的活粉多。 冲不过，根本冲不过。 赵熠帆粉丝敢去冲陆煦，陆煦粉丝就敢把他本人给埋了。 不过沾赵熠帆上热搜的光，《反转都市》凭空多出好几条热搜。 当然——都是负面的。 比如赵熠帆拍《反转都市》期间被木琅拎着狂骂，比如他同一个镜头拍20遍，木琅依旧很不满意，又比如陆煦在剧组的待遇比他好一百倍。 除了私下里嘴陆煦这件事外，在演员圈子里，赵熠帆的口碑并不算差，因而在观众心目中，他本人其实属于那种性格沉闷严肃、却愿意花心思、花精力认真拍戏的好演员。 好演员却遭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观众们自然会同情赵熠帆。 赵熠帆上热搜的时机也很巧，刚好这几天有狗仔曝光某明星耍大牌，拍戏有手替脚替胸替，一觉睡到中午才到剧组，到了剧组就开始玩手机。 这种耍大牌的明星反而能拿高片酬，恨不得连丁丁都有人替。 “他可舍不得让别人替，不得塞点海绵装真货吗？” 对比之下，刻苦用心的赵熠帆却被欺负，这显然是观众们无法忍受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看到的作品才越来越烂好吗？” “……赵熠帆难道不该拿高片酬、享受更公正的待遇吗？” 热搜上，不仅是平日追星、关注娱乐圈八卦的粉丝们参与了话题，就连平时对明星八卦无动于衷的普通网友都家去了讨论。 赵熠帆的待遇让很多网友感同身受：“日常生活中那种拿着高待遇还天天pua别人的天龙人太多了，天天说自己是靠努力才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可事实是，越努力的人越是会被欺负，你干的越多，活就越多，挨骂就越多。” “甚至有些人真的……你已经很累了，你只是想好好活着，可你只要能呼吸会说话，人家就要跑来欺负你一下。” “我不敢说陆煦是天龙人，但我感觉，赵熠帆所受的待遇是不公平的。” 娱乐圈里有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陆煦总结）——每当他的对头们发生了什么事，记者们总会在第一时间来采访他。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陆煦人还在《无畏人生》剧组，最近又是忙宣传又是忙拍摄，陆煦累到气血两虚，好在《无畏人生》的主角是一个为理想不计一切的人，他现在恰好符合角色昼夜不息拼搏的状态。 他连拍了好几场戏，才收到导演通知，说记者在外面等了他足足两天。 赵熠帆戏份被删这事陆煦是知道的，毕竟已经闹上了热搜，鉴于过往的经验，陆煦知道记者们必然会过来问他话，所以陆煦很干脆地接受了采访。 记者问陆煦，听说赵熠帆经常在剧组挨骂，这是真的吗？ “偶尔吧。”陆煦道，“我也会挨骂，后来就少了。” “那为什么只有赵熠帆一直挨骂呢？” 陆煦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记着看向他，对他疑惑的表情表示疑惑。 陆煦看上去更疑惑了，他摆出一副努力调整措辞的模样：“因为……表现还不够好？” “木琅导演确实很严格。”陆煦解释道，“ng超过三次的话，被说是很正常的，导演的语气会变得很严肃。” “我一开始会有ng超过两次的情况，后来不ng了，就没再被导演说过。” 记者一边记下陆煦的答案，一边对照赵熠帆在剧组的待遇——据赵熠帆方面透露的消息，同一个镜头他拍20次导演都不满意。 也就是说……他ng了20次？ 这个逻辑是通的——很显然，陆煦不挨骂的理由是不ng！ 陆煦戏拍得好好的，木琅没事干骂他干嘛？ ……赵熠帆的部分粉丝因为这个去骂陆煦，不管怎么看，也会让人觉得陆煦有点惨。 记者又问了陆煦其他问题，陆煦大多都回答了，记者们其实都清楚陆煦和赵熠帆不和，《反转都市》拍摄期间就炒作过不少次了，但不管怎么说，一开始是赵熠帆diss陆煦，到了现在，又是赵熠帆强调《反转都市》剧组不公平，放任粉丝在热搜词条里狂骂陆煦。 到后来，记者都不好意思揪着这个问题问陆煦了，干脆把话题转移到陆煦在拍的新片上。 这时候，陆煦又透露出自己忙得连轴转这件事。 记者的思维自然发散开了。 陆煦为什么这么忙？ 哦，因为他一边忙宣传跑路演，一边拍戏。 他本不必这么忙，可赵熠帆不再出席《反转都市》的宣传活动，不就该轮到他上么？ 所以…… 记者本人并没有明确偏向陆煦，但以他的经验来看，陆煦的解释是有逻辑的。 同一个镜头拍20遍都不满意，应该不是导演的问题吧？ 难道木琅会刻意刁难赵熠帆不成？ 木琅是圈内成名已久的大导演，他的风格记者们多数有所耳闻，木琅严格归严格，却不是那种会故意刁难演员的导演。 记者默默把采访内容贴上了网。 “emmmm……同一个镜头拍20遍，还有打工人同情他吗？笑死，剧组其他工作人员才是牛马。” “对，他只是用拍摄20遍这个数字强调自己在努力罢了，话说，哪个傻x同一个表改20遍还改不好我会x他祖宗，我不光是骂！” “这可不是改表格的问题，在这里科普一下，ng20遍的话，意味着对手戏演员也要重复同一段戏20遍，灯光师、道具、摄影、服装、补妆、导演……每个环节都要重复20遍哦。” “不必说了，只是想象一遍我都想化身发疯的吗喽！” “我不止会骂他，我都想动手抽他了！” ＃ng20遍＃这一词条出现在热搜榜之后，木琅终于出面解释了。 出乎恩讷娱乐意料的是，木琅的态度很强硬：“演员只为剧本服务，我不会为某个演员的戏份影响到剧情的平衡性，现在在银幕上呈现的就是状态最好的《反转都市》。” 木琅并不否认删减赵熠帆戏份的事实，他认为，将赵熠帆的戏份删除一部分后，《反转都市》的效果可以更好。 “你既然要求剧组给你好待遇，也请你给剧组好的待遇，以主要演员的身份完成电影的宣传工作，不能一边要公平，一边又对《反转都市》心存偏见。” “我承认我比较严厉，批评人比较狠，如果你能减少ng的次数，我也会相应减少批评的次数，在这一点上，我对所有演员都是公正的。” 第152章 152 第一男主角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的采访含金量稍显不足，木琅一发话，却把赵熠帆架在那里了。 可能他是真的努力，但站在导演和《反转都市》剧组的角度，他的努力毫无价值，他对角色的解读依然有偏差，根本达不到剧组的要求。 何况…… “真有人觉得赵熠帆演得比陆煦好吗？个人纯外行，电影纯粹看个热闹，可我觉得，在《反转都市》里，赵熠帆的表现看起来比陆煦要差一大截，也许这是因为我是个没品味的人，但我确实说服不了自己。” “我也……尤其是他和陆煦对戏的几个镜头，我不能说他演得差，我只能说，角色看起来很弱。” “可能是剧情需要吧？” “按木琅的说法，现在的《反转都市》是最平衡的状态，我猜赵熠帆的戏份确实被删了不少，但看过电影的都能看出来，《反转都市》是部很浓郁的电影，赵熠帆的表现有些淡了。” 为赵熠帆抱不平的大半是粉丝，对观众而言，除非某位演员的戏份加到影响剧集观感的程度，否则观众并不在乎谁戏份多少。 赵熠帆原本还收获了一波打工人的同情，在知晓他ng了足足20回之后，这些同情声自然也淡了。 毕竟赵熠帆还能选择不出席《反转都市》的宣传活动，普通打工人却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主角可以罢演，其他人却还要按时上工，这就是剧组的现状。” 对赵熠帆的同情淡了之后，观众们的视线自然重新转移到了电影上。 无论赵熠帆有多少委屈，如果他在电影中的表现比其他演员更强劲更亮眼，观众们当然愿意支撑他，然而，事实是没有。 “前脚嘴陆煦，后脚在剧组表现差，我是导演我当然也会有意见。” “据说……《反转都市》原本有另外一个结局，但是赵熠帆没把故事hold住，木琅又爱边拍边改，成片才变成现在这样。” 曾经一面倒向赵熠帆的舆论，现在终于偏向了《反转都市》剧组。 对剧组而言，赵熠帆和恩讷娱乐闹了一通倒不是坏事——自上映以来，《反转都市》的关注度就不算太高，可最近几天，关注电影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毕竟……从本质上说，赵熠帆和剧组的矛盾其实是他和陆煦戏份多寡的矛盾，双方争论的过程中，《反转都市》的剧情也慢慢解剖在观众面前。 此前《反转都市》虽然争论颇大，观众们对于这部电影的概念却是模糊的，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虽然电影有陆煦参演，木琅导演同样推出过不少口碑佳作，可不少观众担心电影过于沉重，或者结局过于绝望，才歇了去电影院的心思。 可现在，对于《反转都市》的剧情，观众们至少有所了解了——它只是一部非常规的、正义并未战胜邪恶的电影罢了。 主角季重阳虽然被同化了，可在剧情的前半部分，导演已经给了关于这方面的暗示。 季重阳并不是英雄，木琅从来没有给他套上过英雄的身份。 陆煦也在电影中展现了非同寻常的反派形象。 “《反转都市》虽然不是一个关乎拯救的故事，剧情其实很精彩的！” “+1，剧情绝对不是故作高深！” “其实……纯粹去看脸的话，也绝对不亏。” 电影的影评也渐渐多了起来。 影评人们点评的角度不同，关注的侧重点也不同，却从多个角度向观众们介绍了《反转都市》这部电影。 一位影评人以《季重阳如何脱困》为题，重点关注了季重阳在电影中遭遇的几个角色，分析了不同角色在帮派中的不同定位。 甚至对于季重阳没有死这个事实，影评人们也进行了分析。 “故事的一开始，季重阳就成为了帮派掌控者们的玩具，那么我可以大胆推断，曾经的玩具必然不止他一个，他遇到的几位人物，查哥、卫哥……或许他们都是在游戏终局后被同化了，就像结尾的季重阳那样。” “季重阳最后的表情……让我们将视线前移，看看初出场时的这几位角色，是不是有相似之处？” “我甚至可以想象一种可能——电影中的反派、化身为罗鹰的最终boss，或许都曾是游戏的参与者，通过这些细节可以看出来……” 还有电影博主着重描绘《反转都市》构筑的黑暗世界。 “《反转都市》的拍摄成本之所以高，是因为木琅打造出了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有自己的一套运行规则，建筑人文都是独特的，电影中出现的人物，我们甚至可以称之为npc，同样展现出了固定的特征……” 这位电影博主分析得很细，干脆抛开主要角色，只讲电影中脱离人的那一部分，在他看来，《反转都市》看似与当下的电影市场格格不入，却充分展现出了木琅作为导演的野心。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当下电影市场摆脱千篇一律的钥匙，就在《反转都市》身上。 上映两、三天之后，《反转都市》的票房依然不算惊人，却诡异地维持在8000万上下这个数字，虽然没有过亿，却也没有大起大落，经过三天的积累，《反转都市》票房已经达到了2.5亿。 而有了影评的助推，以及看过电影的观众给出的评价，到了上映第四天的周一，电影的日票房居然小有回升，达到了1.2亿。 《反转都市》是一部非常规的剧情片，偏偏其中注入了一些看似晦涩的元素，如汪迎这样参加过首映礼的影评人都认为，《反转都市》更容易在奖项上有所建树，想在票房上实现突破会很难。 何况拍摄期间还有赵熠帆和陆煦不和的传闻，加上刚刚上映主演赵熠帆就发难，这都是阻碍电影票房往高处推进的不利因素。 但——排行榜上1.2亿的票房数字却是真的。 “陆煦的票房还真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逻辑在。” “这票房走势……真的奇怪。” “……算了，随意吧，《反转都市》首映那天，x票平台对总票房的预测是5亿，比《三途川》低多了，结果现在也是一天一调整，我估计平台都懵了。” “笑死，首日8000万，平台确实没法往高了预测，谁知道它三天就过了预测的一半，四天了，离5亿已经不远了。” 粉丝们表示，对于这些弄不懂的奇异走势，统称为陆煦玄学。 …… 《反转都市》上映后，陆煦参与了所有在《无畏人生》剧组附近举办的路演，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只要没有夜戏，陆煦必然坐车去影院，有时候大半夜才结束，第二天早上继续拍摄。 媒体把《反转都市》票房增长的原因归结到他身上，陆煦很坦然地接了。 赵熠帆后续虽然参加了几场《反转都市》的相关活动，表情却不甘不愿的。 陆煦偶尔甚至会怀疑，赵熠帆是不是根本不希望《反转都市》有高票房。 对于陆煦的疑惑，许闻给出了答案：“这才哪到哪，等过阵子再看。” 事实上，许闻的预测比陆煦想象中更准。 因为《反转都市》的票房增长速度比业内预测得更快、更诡异。 《反转都市》日票房达到1.2亿之后，各平台及时对电影的票房预测进行了调整，预测数值最低的某平台，对《反转人生》票房成绩的预测是8亿，而最高的一家平台则给出了12亿的预测。 只看《反转都市》的内容的话，这样的预测其实都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然而，票房突破1亿的这天过去之后，第二天，《反转都市》的票房依然是1.2亿。 在电影市场上，周二着实不是一个创造票房业绩的好时段，可《反转都市》依然给出了相当惊人的成绩。 而某售票平台对此进行了分析——《反转都市》的观众群中，有70%都是30岁以下的年轻观众。 而这部分观众对电影的点评用词令人出乎意料，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时髦”。 设定很时髦，时髦到不管是世界观，还是游戏的规则，都不像出自于木琅这种老牌导演。 至于结局稍微不那么美好，也属于年轻观众可以接受的范畴，甚至可以成为谈资。 截止这个周二，上映五天的《反转都市》总票房已经达到4.9亿，5亿只是一步之遥。 而之后的周三周四，电影依旧给出了相当漂亮的数字，在剧组放出电影的衍生短剧之后，票房正式突破了7亿大关。 接下来的周五照样会有新片上映，然而，在新片的冲击之下，上映第二周，《反转都市》的平均票房依然在8000万上下。 不得已，各家平台只能再度对票房预测进行了调整，10亿自然是不够的，15亿……或许还有些保守。 某些影评人点评道：“陆煦的票房虽然没有动辄30、40亿的惊人数字，却依旧稳定扎实，投资3.2亿的《反转都市》利润仍有增长空间。” 许闻的预测在《反转都市》票房突破10亿大关这天得到了证实。 就在这一天，几家营销号开始铺天盖地地强调同一个话题——由木琅导演、赵熠帆为主角的电影《反转都市》票房远超预期…… 赵熠帆也开始在微博上认领《反转都市》相关。 他频繁地转发剧组官博各种花絮的时候，负责运营微博的工作人员差点没反应过来，赶紧对木琅说了这件事。 木琅：“……” 导演也很无语。 而在某次采访中，赵熠帆相当大度地表示，虽然他本人和剧组之间存在矛盾，但作为主演，他为《反转都市》取得这样的票房成绩感到骄傲。 对，虽然宣传他不参与，不受导演木琅的看重，和另外一位主演陆煦的关系也不好，可这不影响《反转都市》的实绩有他的一份。 第153章 153 解析与日常 “……兄弟，不至于吧？” “在我印象中，赵熠帆是那种严肃沉稳型的演员啊，怎么会忽然这么……世俗？” “人设崩了啊喂。” 赵熠帆本人的性格和经纪公司为他打造的人设其实颇受欢迎，在明星们想尽办法讨好粉丝的当下，他的特立独行倒是为他吸了一波粉。 但眼下，在和《反转都市》剧组闹翻、他个人几乎不出席剧组宣传活动的前提下，他开始强调他才是《反转都市》的第一男主。 陆煦之前挤出时间为剧组宣传、抽空为电影打广告的努力似乎都不如他这个“第一男主”有价值。 “……有必要吗？不就是一部10亿+票房的电影吗？陆煦又不会和你争。” “其实……是有必要的。” 赵熠帆是和齐笛类型不同的演员，他毕竟年纪大一些，表演经验比齐笛更丰富，齐笛是《知多少》的三番，赵熠帆主演的电影则更多一些。 不过他以往的片子大多是文艺片，数量也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多，所以他的票房实绩……事实上还不如出道时间更短的陆煦。 对赵熠帆而言，《反转都市》的10亿+已经是排得上号的好成绩了。 当然，他这样积极认领，未尝没有恶心《反转都市》剧组的因素在，反正他已经把木琅给得罪狠了，木琅不会给他好脸色，再度合作自然更不可能，倒不如让木琅难受。 何况《反转都市》的票房确实有他这个男主的一份，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不得不说，赵熠帆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观众们对此相当无语。 “……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抢实绩的。” “楼上你还是见识太少了，别说这种票房破10亿的电影抢实绩，还有那种剧还没播就为番位撕得头破血流的呢，甭管最后是扑是爆，c位我必须先占着。” “也不能叫抢实绩吧，他确实是男主角，不过在我心里，陆煦在《反转都市》的存在感才是最高的。” “绝，赵熠帆一边狙陆煦抢戏，一边自己现场表演抢实绩，就问导演认吗？剧组的工作人员认吗？合作演员认吗？” 事实上，“ng20次”这个梗出圈之后，《反转都市》剧组好几位工作人员匿名吐槽过赵熠帆。 工作人员会站出来吐槽，自然是木琅默认的。 观众们因此知道了，《反转都市》开拍之初，赵熠帆就对陆煦有敌意，双方所谓的不和，其实是赵熠帆单方面发起的。 “不然陆煦拍过这么多戏了，怎么没传出过他和谁谁谁不和的消息？” “小狗在剧组超受欢迎的好吗？从老到少，谁没有被我们陆小狗降服？” 工作人员还透露了一个信息：观众认可的赵熠帆和陆煦的某一场对戏，实则是陆煦带动着赵熠帆在发挥。 结果——在双方达成如此完美合作的情况下，赵熠帆依旧对陆煦冷脸相对。 之后齐笛事件发生，陆煦没有接受赵熠帆的道歉，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赵熠帆想继续拍《反转都市》的权宜之计。 “ng的花费确实不低，不过木导本身就是很能烧钱的导演，因为ng导致的开销其实在导演接受范围之内，但重新挑男主角、把已有剧情再拍一遍，加上其中耽误的时间，这个钱剧组确实烧不起。” 接收到信息的观众们：“……” 从正常人的角度看，他们并不了解赵熠帆的想法。 为什么就不能等《反转都市》上完了，美美收割一波票房，这样实绩到手，和剧组还能维持表面平衡。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根本不看好《反转都市》，甚至觉得电影会扑。 “毕竟电影的首日票房麻麻，按正常的节奏，首日8000万，第二天可能就6000万，5000万，说不准票房最后只有3亿不到。” “你们想想，他自己认为在剧组没得到好待遇，待遇都是陆煦的（他自认），结果投资3.2亿的片子，首日票房就8000万，这片子至少10亿才能回本，就这么说吧，一年里头，首日8000万总票房破10亿的，这个数值无限接近于零，换句话说，赵熠帆觉得这电影扑定了，他没有得到好处，电影扑了锅还得他这个男主角背，他不就得和剧组做切割吗？” “热搜是#戏份删减#，但赵熠帆和恩讷娱乐强调的可不是他具体哪些戏份被删了？你们注意到了吗？热搜上有赵熠帆哪场戏演得特别好被删了，具体剧情有吗？根本没有！有的只是他多么劳苦功高，在剧组同个镜头拍了20回，哦，这里有个被删的，导演最终还是没用。” “热搜只是想引出剧组对他不公平这个后续，等后面扑了，那不就该有#苛待主角的剧组活该扑##《反转都市》扑是应该的#这种热搜吗？” “到了这时候，《反转都市》扑了和他赵熠帆有关系吗？” 这位分析帝给出的答案看得网友们一愣一愣的，细思之下，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反转都市》的宣传期，赵熠帆就是一副对剧组格外冷淡的态度，可#戏份删减#这场戏闹出来，却是在《反转都市》正式上映之后。 “不是吧，这么复杂？” “博主这么一说，我忽然意识到了，《反转都市》扑和他有关系啊，就是因为没好好对他啊！到时候又能趁机买一波热搜。” “……我这脑子。” “讲真，如果《反转都市》是常规电影的走向的话，赵熠帆其实已经赌赢了，他唯一没料到的是，《反转都市》收回成本还赚了，以木琅的能力，去海外运作一波再卖一卖，电影的收益或许会比想象中更好。” “所以他后续的心态就是，他都在《反转都市》剧组受那么多委屈了，总不能电影火了的光他一点也沾不到吧？坏处是他的，好处是其他人的？” 网友们：“……” “我现在唯一感慨的是，陆煦这招奇葩体质真够灵光的啊，他就不能遇到几个稍微正常点的对手吗？” “……岳徽是对手啊！郑骁（《战火纷飞》版）不也是他的对手吗？” 对此，郑骁（陆煦请吃饭版）表示，他用小号为陆煦激情开麦了，化身战士狂战三个阴阳怪气粉。 据他说，这些阴阳怪气粉未必都是赵熠帆的粉丝，因为对方言辞的风格显然不是赵熠帆这种走严肃端庄路线的演员会有的。 除此之外，因为全世界都知道他是陆煦的好基友，不久前他和赵熠帆参加了一场活动，赵熠帆很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偷偷瞪他。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陆煦必须请他吃饭。 陆煦反问：“你没有瞪回去？” 郑骁坦白：“我不忍心，我只是问他是不是觉得我眼睛很大？” 陆煦：“……” 郑骁之所以能欢快找上陆煦，是因为他最近拍的剧刚好和《无畏人生》在同一家影视基地，两个剧组离得不远，走走就能到。 为此郑骁还邀请陆煦在剧里客串一个角色。 “太监？东厂还是西厂厂公？” 郑骁坦诚：“自行车厂厂长。” 差不多，都是厂。 确实很巧。 《战火纷飞》有热度有提名，郑骁的正剧戏路一下子拓宽了，他这次主演的是一部年代大戏，投资与阵容都远胜他此前参演的剧集，这部剧主讲奋斗与建设，其中有个角色就是自行车厂的厂长。 这位厂长下线很快，因为自行车厂很快就受到时代洪流的冲击，被摩托车取代，正如那些曾红极一时的工厂，有大半都成为了消费者心中的记忆。 郑骁诚挚邀请，陆煦也就高高兴兴去演了，戏份不长，他造型不需要做太多变动，拍了半天戏份就全部结束了。 郑骁于是也在《无畏人生》里客串了一个角色，双方都没给钱，双方都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不过《无畏人生》和郑骁新戏的导演都在私下里贴了钱，叫两人请对方吃一顿大餐。 总而言之，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陆煦的那笔先请郑骁吃饭，郑骁那笔，等邵耀回来再吃。 邵耀最近拍了一部在沙漠吃沙子的戏，他偶尔和陆煦郑骁联系，镜头里那张脸都是灰头土脸的。 不过邵耀自己挺高兴，因为他挑战了一个以往没挑战过的角色，陆煦觉得，在对表演这件事的执着程度上，邵耀在三人里可以排名第一，大概是对方性格太纯粹，不会受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干扰。 只要拍戏，他就是全情投入。 既然靠得这么近，陆煦和郑骁自然是“狼狈为奸”，约着一起溜达、打游戏。 《反转都市》的宣传期结束后，郑骁一休息就跑来《无畏人生》剧组，和其他演员聊天，等着陆煦拍完戏一起压马路。 影视基地这边环境一般，两人实在是清闲，偶尔郑骁应经纪公司要求开一场直播，陆煦还会去凑个热闹。 而多数时间，两人要么骑车，要么钓鱼，要么打羽毛球，鉴于后者陆煦已经掌握了高难度的技术，被郑骁要求pass掉了。 既然陆煦客串了一位自行车厂厂长，也就意味着，必然有很多自行车。 某天，粉丝们看到，陆煦在郑骁的微博里现身了，两人身后，是一片壮观的崭新的老式自行车。 “这就是郑打下来的江山。”——郑骁微博发言。 “笑死，玄学发动biubiubiu！” “真颤抖！” “恐怖如斯！” 第154章 154 过渡一章 8月初，上映近一个月的《反转都市》票房正式突破15亿，对陆煦而言，这是他参演票房超过10亿的第三部电影。 虽然赵熠帆单方面和剧组闹翻了，却不影响《反转都市》的票房走势。 不少业内，甚至陆煦这样的剧组主创都会觉得疑惑，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反转都市》不是会在票房上有所建树的那类作品。 可电影却奇妙地在暑期的票房市场上彰显出了存在感——今年暑期档，《反转都市》目前排名第三，在倾泻一般上映大片的这个档期，这样的成绩已是相当出众。 最近几年，电影票房逐渐遇冷，受短剧、短视频和更碎片化的娱乐方式的冲击，除非一部电影口碑强到非看不可，观众们才会主动走进电影院。 “《反转都市》能超20亿吗？” “讲真，看今年票房市场的现状，这成绩相当漂亮了，难怪赵熠帆要争男一，至少实绩好看啊。” “又一部15亿＋，陆煦算是在电影圈发展不错的演员了，不过他连着三部票房15亿＋，感觉进入瓶颈期了，和他在电视剧圈的成绩相比，感觉他的票房还能再多一些。” “……这还嫌不够？同年龄段的男演员有谁比得过陆煦吗？” “不是说不够，只是感觉他还需要一部奠定地位的作品，要么是票房巨鳄，要么是得奖力作，明白吗？” 影视论坛里，有网友仔细分析过陆煦的演员之路——在电视剧圈，陆煦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纪录奖项都有，而相比较他的电视剧作品，他的电影作品质量固然不错，却总让人觉得还缺些什么。 《诡诈》并不贴近国内市场，海外票房倒是出乎意料。 《青春之羽》剧情过于直白简单。 《反转都市》则太超前了。 换而言之，这三部电影都不能令人百分百信服，至少大众认知度还不够，不像有些作品，只要提及，观众们就知道演员是谁。 在这一点上，《18岁那年》和《纵死侠骨香》要比陆煦参演的电影们强多了。 【话说，就没有人觉得，不管是观众还是业内，对陆煦的要求都太高了吗？陆煦又不是超人！】 【一般偶像转演员的话，30岁之前能提名一次星辰奖，都属于转型很成功的例子了。不要忘了陆煦是从哪里起步的！】 论坛里一番热热闹闹的讨论过后，经某条帖子提醒，网友们才蓦然意识到，陆煦自verse解散至今，已经创下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实绩。 也是因此，在不少网友心目中，他主演的电影票房超过20亿才是合理的。 “赵熠帆不是没知名度的演员吧？恩讷娱乐也并非全无存在感的经纪公司，为什么要争《反转都市》的一番，还不是因为电影票房真的很难挣，何况陆煦参演的，都是不受业内看好、缺少资本介入的电影，能破10亿真的太难太难了。” …… 对于陆煦参演电影票房的讨论之所以产生，其实是《反转都市》上映后，15亿破了，破20亿的可能性却很低，就有人暗搓搓地发帖嘲陆煦，说他下限还行上限不高。 甚至还有人笃定，说他的电影票房不可能突破20亿。 对于这种发帖，陆煦粉丝统称为弱智。 放眼国产影史排行榜，除了那几部票房过40亿、30亿的电影之外，利润赢过《青春之羽》的都不多，《诡诈》在海外市场上大赚了一笔，真论利润的话，《知多少》都未必比得过。 最关心陆煦发展的事业粉们对这样的票房成绩都相当满意，偏偏这些不相干的人爱跳出来说陆煦哪里还不够好，看得人心头火起。 陆煦的演员之路已经远远出乎粉丝们意料了，哪怕最严苛的粉丝，也从未为陆煦规划过比这更好的事业版图。 当然，从粉丝的角度看，自然也期待陆煦能参演那些票房更强的电影，但票房的强弱并非参演前就能看出来，实力再强的演员也有失手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对于《反转都市》的票房成绩，粉丝们内心相当满意。 虽然《反转都市》利润不及《诡诈》与《青春之羽》，粉丝们却看到了陆煦演技上的进步——他可以演更内敛、更深沉的角色，几乎和角色融为一体。 陆煦下一部接的是人物传记片《无畏人生》，从某种程度上说，它比《反转都市》更难赚票房，粉丝们只要陆煦拍得开心就足够，至于票房高低，那是上映之后再考虑的事情。 “人物传记片，说不准的。”谭琦忍不住在论坛里发帖，“这类型电影也有票房好口碑好的，特别热血特别感人的都有，还能冲奖，我感觉这部片子可能比《反转都市》更受欢迎。” “又一个陆煦脑残粉出现了。” “国内这个题材的电影票房有超30亿的吗？根本没有吧。” “……一看就知道，陆煦接这部《反转都市》不是冲着票房去的，拿奖比挣票房容易多了，不然他完全可以和李焱合作，李焱不是在筹备新电影吗？” 陆煦偶尔也会刷刷论坛上的帖子，观察其他人看自己的角度其实挺有意思，不过看到这条帖子的一瞬，他忍不住停顿片刻，思考自己接《无畏人生》的动机。 其实……没有动机。 他目前接的作品大半都没有动机，只是从递到他手中的剧本里选了他个人认为最好的那个。 拿奖陆煦自然是想拿的，只要是演员，人人都想拿奖，但陆煦对此的执念并不深。 至于票房过20亿这事……不得不说，观众们对他期待值过高了。 他又不是修仙文的男主角，过了金丹期就能向大乘期迈进，《反转都市》最终的票房落点是19.6亿，下一部《无畏人生》或许连10亿都没有。 不过粉丝们有一点倒没有说错，成为10亿＋票房电影的主角，和成为30亿乃至40亿＋票房的主角，确实是两码事。 “我什么时候赚到那么多票房，我就退休。”郑骁感慨道，“如果能拿到片酬分红的10%就好了。” 他看到陆煦在看帖，忍不住凑上来看了一眼。 事实上，明星们不仅会刷微博，搜索自己的名字，还会去论坛搜关键词，郑骁最近就很爱搜影视论坛，提到他，回帖基本是清一色的夸夸。 陆煦就不一样了，或许是红过头了，网友们对对方要比对自己严格一百倍。 当然……郑骁入围星辰奖那段时间，论坛上同样腥风血雨，还有邵耀，他拿了星辰奖最佳男配的奖杯，论坛上不少人都在嘲他抱陆煦大腿。 “那也得先抱上啊。” 邵耀看到这种帖子难免会受伤，郑骁的心理素质却强大得不可思议，陆煦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明星身份的限制，他甚至可以和论坛网友互喷。 邵耀很快被郑骁说动了，发自内心地认为抱上陆煦大腿是一件光荣的事。 陆煦有陆门，他俩至少是陆门的左右护法。 陆煦：“……” 他的名声就是被这两个人败坏的。 营销号爱说郑骁和邵耀抱他大腿，陆煦压根不理解这些人口中“抱大腿”的含义，他甚至没给郑骁介绍过角色，邵耀也是，两人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角色的演员，陆煦觉得，这种说法完全是对两人的侮辱。 在电视剧圈，他确实够红。 陆煦看到过电视剧圈一线二线的划分，《18岁那年》之后，陆煦就是当之无愧的一线，甚至处于一线上层的位置，现在电视剧圈划分咖位和片酬甚至不带他，一是因为陆煦现在电影比电视剧拍得多，二则因为陆煦的实绩太强，圈内小生里没有能和他并肩的。 陆煦之后，才轮到其他演员。 郑骁和邵耀有主演热度高的剧，只是数量还不够，比如《战火纷飞》，郑骁凭借这部剧提名了星辰奖视帝，剧集也创下了他主演剧的最高热度，但因为他其他主演剧的成绩都不如这部亮眼，所以郑骁的咖位在一二线之间。 邵耀和他差不多，大概排在1.5线，不过邵耀的实绩里有《尸声》和《纵死侠骨香》，又有星辰奖最佳男配角奖，他的片酬比郑骁略高一些。 客观来说，在电视剧圈，两人的发展绝对不差，不管是咖位还是片酬，都属于其他演员需要抱他们大腿的那一批，偏偏因为和陆煦成了朋友，两人就担上了抱大腿的名声，这让陆煦相当不爽。 郑骁和邵耀不介意，不代表他不介意。 甚至……之前同公司的苏昭装熟蹭他热度，都是郑骁邵耀和他一起上《我和我朋友》为他解释的。 在三人的交往中，陆煦不觉得那两人从自己身上收获了多少，相反，反而是自己从对方身上收获更多。 演员这份职业，越是往上走，交到朋友的几率就越少——他们在一起玩耍的欢乐，哪里是“抱大腿”这简单三个字能形容的？ 陆煦发微博不多，可和郑骁、邵耀一起玩耍的日常，他都会用vlog记录下来，对于粉丝们而言，这是不爱营业的陆煦为数不多的真实自我。 在粉丝们心里，陆煦曾经被verse另外几位伤害过，能交到真朋友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粉丝们宁愿看vlog里嘻嘻哈哈乐成傻狗的陆煦，也不愿看在verse里阴阴沉沉躲在角落里的陆煦。 第155章 155 《女宗师》 《反转都市》宣传期的末尾，陆煦就没再关注赵熠帆的消息，后来他才知道，赵熠帆悄悄取消了对他的微博关注。 陆煦心里飘过漫长的省略号，他完全不理解，对方既然这么小心眼的话，一开始就没必要关注他。 对方在《反转都市》上映期间骚操作了一把，口碑自然大不如前，不过借着主演电影票房19亿+的实绩，恩讷娱乐倒是给他撕来了几个主演资源。 只是以木琅为代表的这一批大导，赵熠帆再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对此，恩讷娱乐作出了回应，话里话外都是新生代导演同样具备天赋、更需要扶持与合作，恩讷娱乐甚至举出了《诡诈》导演高行川和《青春之羽》导演冯睿的例子。 网友们：“……” “举其他例子不好么？非得用陆煦往自己脸上贴金？” 恩讷娱乐的想法并非全无道理，最近这几年，电影市场上并不缺少如张治珍的《侠客》那样惨败的例子，演员们挑剧本时自然慎重再慎重，并不再迷信所谓的大导。 只是恩讷娱乐俨然忘了，新生代导演并非都没有节操。 恩讷娱乐为赵熠帆挑选的剧组，都是对演员品行、演技以及口碑毫不在意的那类剧组，剧组只在乎热度，赵熠帆的口碑越差，越能为剧组争到关注度。 在飞扬演艺的话，这些剧组连许闻那一关都过不了。 但许闻理解，赵熠帆的角度和陆煦不同。 陆煦除了退出verse的那一年比较低迷外，演艺生涯的大半时间都很风光，verse是顶流男团，第一次演《贵公子》热度就赢了《守望者》，之后破纪录、拿奖，爆了一回又一回。 就算他主演的电影票房没有破纪录，却也是令不少演员仰望的数字。 赵熠帆是他的前辈，演员生涯至今已近15年，却一直在电影圈的二线徘徊，主演票房最高的就是这部《反转都市》。 在娱乐圈里，最怕的就是不高不低。 爆了的自不必说，什么都会有，而糊成十八线的，这辈子也不会惦记走红这件事。 最尴尬的，无疑就是赵熠帆这种不上不下的。 参加活动能站第二排，却基本站不到第一排，看似只是一排的差距，实则相距十分遥远。 越是年近40，赵熠帆恐怕会越焦躁，到这时候，他很难再维持平衡的心态，与其默默无闻，不如再拼一把。 许闻接触过不少这样的艺人，远的不说，飞扬娱乐就有好几位。 娱乐圈本就是个名利场，红不红不只是粉丝所谓的“小糊咖”、“无人在意”，咖位低了待遇就低，所遭的白眼与冷待常人更是难以想象。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赵熠帆或许做出了当下最适合他的选择。 陆煦则完全不需要走他这种发展路线。 反正赵熠帆做出了选择，在这之后，除非他能继续爆下去，否则他面前的路必将越来越窄，陆煦不必轻视对方，无视就好。 他自己也承认，在演员这条路上，比他顺畅的不多。 他确实足够幸运。 …… 《无畏人生》拍摄到后半，陆煦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投资的那部《女宗师》上映了。 除了在国内院线上映外，《女宗师》还参加了海外与国内的电影展，据导演莫琪说，电影的口碑比她预期的要好很多。 《女宗师》这部电影，陆煦纯粹当了一个甩手掌柜，他只负责投钱，其他诸如选演员、定剧本……都有莫琪和编剧林绘负责，电影的拍摄进度也由许闻告知他。 说实话，《女宗师》比他想象中拍得稍慢一些。 据许闻透露，莫琪把陆煦投资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拍摄上，剧组的日子颇为艰苦，主创们却都坚持了下来。 不过，虽然电影参加了评奖与展出，在国内却没有什么知名度，院线给的排片也相对低，到了9月这个夹在暑期与国庆之间的档期，在电影市场整体冷清的情况下，《女宗师》上映后的票房自然更显可怜。 莫琪在电话里都显出了几分愧疚：“抱歉，陆煦，糟蹋了你的钱。” “你自己不也投了吗？”陆煦笑道，“能拍出来就不糟蹋。” 被陆煦安慰过了，莫琪电话里没再说什么，语气却免不了有些失落。 《女宗师》这个项目自筹备以来就不受看好，为了把电影拍出来，莫琪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碰了多少壁，可以说，陆煦是唯一对电影抱有期待的人，更是电影唯一的投资方，莫琪自然不想辜负对方。 接到电话这天，陆煦独自一人跑到电影院看了《女宗师》。 9月的大盘果然冷清，上的都是些文艺爱情片或者惊悚片，宣传海报上，主人公硕大的泪珠或惊恐的表情尤为显眼，而这类题材能吸引来的观众十分有限，可即便相比这些电影，《女宗师》的排片也是最少的。 陆煦看的这场在晚上9点10分上，电影院里冷冷清清的见不着几个人，电影上映之后，陆续才来了两三个观众。 但……电影出乎陆煦意料的好看。 这是一个女宗师拼搏的一生。 尽管她的名字被隐藏、不为人知，少年时因是女儿身不受看重，父辈不愿将祖传拳法传授于她，嫁人之后，夫家做生意，她操持家中事务，可在兄长过世、丈夫生病后，她接过了家中祖传的武学，将之发扬光大。 面对瞧不起她的敌人，她以一拳破百拳，在外侮来临时，她又以一身拳法与正义保家卫国。 女宗师泼辣干脆，却又踏踏实实，她沉稳又受信赖，与敌人对抗时满身热血，女主角功夫了得，一拳又一拳打得观众都为之热血沸腾。 尤其是她接掌门庭、镇住一个又一个对手时，电影院里直接响起了一片掌声。 《女宗师》由女编剧撰写剧本，在情感的描摹上格外细腻，陆煦至今没有拍过女编剧撰写的剧本，他参演的剧都是由男编剧操刀，双方视角确实有不同。 站在观众的角度，陆煦至少能列出三四个《女宗师》打动观众的点。 可惜了，陆煦不由轻轻叹气，《女宗师》的排片着实太低了。 听莫琪说，她去和院线谈了，可院线方面根本不愿意为《女宗师》增加排片，他们并不信赖既是新人、又是女性导演的莫琪。 陆煦在手机上翻着《女宗师》的影评，果然，和排片一样，电影的影评少得可怜，可只看内容的话，看过电影的观众评价都不错。 陆煦看手机看得太认真，出观影厅的时候没注意，和后排出来的两位观众撞上了，他人虽然不壮，个头摆在那里，还差点踩到人家的脚，陆煦赶紧说了一声抱歉。 陆煦却忘记了，他今天没怎么装扮就出门了。 伴随着一声“陆煦？”，他以最快的速度被认了出来。 等陆煦回了剧组，他去看《女宗师》的视频已经传开来了。 “9月上了这么多电影，陆煦最支持的居然是《女宗师》？” “《女宗师》好看吗？好奇ing。” 总而言之，因为陆煦去看了《女宗师》，不少粉丝对这部电影产生了好奇，在网上一搜，发现《女宗师》排片虽然低，可评价不低，为数不多去看了电影的几位影评人也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最近上映的其他几部电影口碑则相对一般，爱情片纯属诈骗，惊悚片则是老调重弹，在影院里看得人昏昏欲睡，毫无再看下去的兴致。 而这群出于好奇去看《女宗师》的粉丝，则同样得出了“这是一部好电影”的评价。 《女宗师》的关注度渐渐上来了，排片也有所提升。 营销号们这时候则开始关注《女宗师》的拍摄历程，导演莫琪如何筹资、演员们拍摄前健身、练武、做了哪些准备……拍摄中又有哪些等待克服的困难。 最终，一位营销号把《女宗师》和陆煦联系到了一起，通过详查投资方，以及向《女宗师》剧组了解到的消息，这位营销号发现——“不出意外的话，《女宗师》是由陆煦投资的。” “这笔资金的来源，应该是《诡诈》给陆煦的分红。” “说来也巧，《诡诈》当初找不到演员，本子在岳徽手上留了很久，才好不容易遇上合适的陆煦，拍这部电影的时候，陆煦甚至连片酬都没拿，签的分成合同，而恰恰是这个决定让他获得了数目惊人的片酬，他又以这笔片酬回馈了同样遭遇困难的《女宗师》剧组。” “莫琪导演当初真的是找遍了自己能接触的所有圈内人，而据她透露，她并没有找陆煦，她那时候根本不认识陆煦，是陆煦主动找上门，说愿意投资《女宗师》。” “也因此，《女宗师》才诞生了。” 《女宗师》绝对是一部好电影，剧情中，女宗师遭遇了歧视与各种危机，而剧情之外，同为女性的莫琪与编剧林绘同样遭遇了歧视——即使她们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仅因为她们女性的身份。 莫琪遭遇的挑战与畏难被详细透露给了观众，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女宗师》描摹的情感过于细腻，总而言之，电影的票房迎来了爆发式增长。 排片、宣发、细节……加上观众格外吃莫琪与林绘互相实现梦想、为一位女性正名的努力，在9月这个颇为冷清的档期，《女宗师》走出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票房从七位数跃升至八位数，破亿的那天到来的时刻，业内和《女宗师》剧组都有预感——电影恐怕是要爆了。 这一切与陆煦有莫大的关联。 《女宗师》的拍摄成本是7000万，这已经是莫琪节省再节省的结果，她是新导演，在细节上格外注意，因而电影的拍摄周期相对长，演员的培训也要花时间，陆煦投的钱不少，但莫琪不可能一缺钱就朝陆煦伸手。 第156章 156 剧组 对于《女宗师》票房的暴涨，业内觉得诡异的同时，也对陆煦的赚钱能力表示迷惑。 陆煦能挣票房也就算了，投资的电影居然也能爆？ 以《女宗师》的班底阵容，谁看得出这是一部能爆的电影？ “……话说，陆煦的年收入已经超过临歌娱乐了吧？” “早就超过了，光他这几年拍电影的收入，已经抵得上一家中型公司了。” “临歌娱乐这几年真没怎么赚钱，魏芳菲那事赔了不少，verse那几位吧……不提也罢，要是之前没放陆煦走，临歌娱乐的日子未必会这么难过。” “但也要想，如果陆煦一直在临歌娱乐，他未必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临歌娱乐只想赚快钱，包括当初verse组团，其实也是奔着赚快钱去的配置，只是verse爆了罢了。” 娱乐圈如今不流行收入排名，真要排的话，陆煦的排名绝对在前列，尤其是《诡诈》和《女宗师》两部电影，让陆煦超过了不少常年拍电影的一线演员。 “都是玄学的力量。” “我要是verse那几位，看到陆煦如今的成绩，恐怕要气到吐血。” 《女宗师》如外界预测的那样，最终票房落点在15亿，陆煦的银行卡里进账了巨大的一笔，扣完税后，这笔进账依然高得惊人。 “陆老师，求带飞！”——隔壁剧组的郑骁表达了他的期待。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郑骁为数不多叫他老师的一次。 邵耀依然在吃沙子。 陆煦、郑骁和他视频，已经逐渐认不住他原本的长相，出现在屏幕里的那个人黑黑的，瘦瘦的，还龇着一口大白牙。 邵耀这部剧拍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拍摄期间，他几乎不会中途跑去参加商务活动，或者接洽一些其他业务，只专注于拍摄本身。 对于陆煦赚钱这件事，邵耀只觉得高兴：“有足够多钱的话，后面我们可以自己投资电视剧或者电影试试？” “行哎！” 旁人说陆煦如何运气好之类的话，郑骁和邵耀都不同意——电影圈的现状是，那些备受看好、“一定大火”的项目，是轮不到陆煦这种偏向于局外人的演员的。 那些酸溜溜说陆煦运气好的投资人们，为什么之前没有投资《女宗师》呢？ 随着《女宗师》票房大火，那些莫琪一一求上门的投资人和影视公司也被营销号们扒了出来。 莫琪先找的可不是陆煦，而是他们。 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他们不愿意投资《女宗师》，等《女宗师》好不容易赚到票房了，就成了陆煦运气好。 “啧，原来这就是高贵的电影圈。” “所以就该陆煦赚到钱啊！而且陆煦根本不干涉莫琪拍了什么，自由发挥，他可没有轻视任何一位新导演。” “笑死，也就是嘴硬罢了，这可是9位数的利润，任何一位放弃《女宗师》的投资人都要酸死了吧？” 粉丝们发现，自从陆煦进入电影圈之后，往日印象里高高在上的电影圈似乎一下子就露出了真面目。 明明一心想着赚钱，却不愿对观众低下头颅，反而要观众跪着送钱。 陆煦已经够火了，李焱的票房已经赚得够多了，可在一些高高在上的电影圈人士眼中，他们依旧配不上高贵的电影圈。 陆煦投资《女宗师》的利润足以让任何人眼馋，毕竟圈内为了上千万、几百万打官司的不计其数，《侠客》扑了，张治珍那一级别的导演都气到发疯，偏偏对上陆煦，他们都有股难言的傲慢感，好像陆煦赚的钱都带着铜臭味似的。 对粉丝们而言，这也让他们对所谓的电影圈祛魅了。 “陆小狗好好赚钱就行，其他的我才不管！电影圈又有什么了不起？不是照样有齐笛和赵熠帆那样的神人吗？” …… 陆煦所接的《无畏人生》剧本，是关于科学家柏千山的故事。 柏千山是学术界的天才，在海外苦读数年后，他决心归国，为国家建设付出自己的力量，为此他经历了重重磨难，而建设本身同样是艰难的，物资欠缺，人才欠缺，有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等着柏千山。 而他选择了一一去克服，他倔强、冷静，又有着属于科学家疯狂的一面。 虽然所处的环境糟糕，但他的视野却可以包容无限大的宇宙。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复杂的剧本，因为柏千山同样有原型人物在，剧本本就是在拜访过原型人物的家属、得到认可后写成的。 打动陆煦的，是剧本中的细腻与真诚，编剧显然在剧本上花了很多心思，才将一位科学家的人生描写得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就像《女宗师》，即便没有一个复杂的故事，作品依然靠着真诚与情感打动了观众。 陆煦挑剧本的时候并没有严苛的要求，看得顺眼就行，《无畏人生》是他的第四部电影作品，到这时候，陆煦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剧本好像都是按复杂-简单-复杂-简单这个顺序拍的。 《无畏人生》开始拍摄的时候，陆煦看到了粉丝们的发言，不少粉丝都不希望他接这部电影，这是出于票房的考虑，确实，和其他电影相比，《无畏人生》看着不能赚大票房，恐怕突破不了20亿这个“魔咒”数字。 说实话，进组拍《无畏人生》之前，陆煦并没有考虑过票房——他内心里同样认为《无畏人生》的票房不会太漂亮。 可拍着拍着，陆煦的想法发生了转变。 外界，包括粉丝们只知道《无畏人生》是一部讲述柏千山一生的电影，却不知道这部电影有着怎样的剧情，或许还觉得《无畏人生》是那种千篇一律的人物传记。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青春之羽》的故事简单到极致，却依旧有令观众动容的点，即使受青春与运动双重题材的限制，《青春之羽》的总票房依旧突破了15亿。 而论打动人，《无畏人生》并不逊色于《青春之羽》，柏千山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因而陆煦觉得，《无畏人生》的观众底盘绝对不会差。 编剧写得太细、太动人了，演绎柏千山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所耗费的精力不逊色于他此前演绎的任何一个角色。 每当他完全陷入角色的情绪时，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柏千山正在看着自己。 他在演绎一个了不起的角色，他要通过自己的表演将角色的伟大一生淋漓尽致展现出来，至少他不能玷污这个角色。 …… 和《反转都市》的配置比起来，《无畏人生》的配置略逊一筹。 但差也不能叫差，木琅那样的在圈内属于顶级配置的导演，有天赋，有才华，既得到了圈内的认可，也得到了观众票房的支持，而电影圈内同样存在另外一种导演——他们拍什么题材都四平八稳，能够交出合格线以上甚至接近优秀的答卷，但因为个人特色不够鲜明，他们的知名度不算太高，票房成绩大半也不错，只是没有爆到轰轰烈烈。 《无畏人生》的导演苗植就属于这一范畴。 苗植个子不高，光头，偏偏后脑勺还扁，属于有头发不好看没头发也不好看的那类人，总而言之就是不好看。 他性格也比较温和，不难相处，没有大导演的脾气，也不会在微博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陆煦关注了他的账号之后，发现这位导演时不时就发一发他养的花花草草和鸟儿。 非常平和，不太像常年混电影圈的人士。 陆煦听许闻透露，苗植年轻时候也是一位颇有想法的导演，只是相比同期毕业的那批天赋顶级的导演，他事业上总是差上一筹，之后他就稳了性子，安安静静拍他的电影去了。 “你别看他不爱说话，他和柳任农关系特别差。”许闻道，“柳任农火得早，成绩又盖过他一头，他受了柳任农不少打压。” “现在他们都不年轻了，这个传闻知道的人不多。” 陆煦慎重地点了点头。 他是代号“折柳”的大咒术师，苗植和柳任农的关系很差，他俩出现在同一个剧组里，是不是可以组成一个复仇者联盟？ 然而进入《无畏人生》剧组之后，陆煦发现，他想得实在有点多。 苗植的性格，俨然是被岁月磨平了的老实人，成天乐呵呵的，除了拍摄中还有点导演的派头之外，其余事情他一概不管。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陆煦某天蓦然意识到，剧组里有几位演员对导演不够尊重。 娱乐圈本质上是个捧高踩低的圈子，在电视剧圈子里，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有时候导演都拗不过那些派头大架子大的演员，就像魏芳菲主演的《九转诀》，一看就是导演没有决定权，戏份全由剧组里的大牌演员说了算。 但电影圈里，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因为电影是由导演主导的。 陆煦个人对这些并不敏感，《无畏人生》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位时下颇有人气的年轻演员参与，对上陆煦的时候，这两位演员颇为客气，大概是知道陆煦并不好惹。 而对上苗植，这两位演员的态度就比较嘻嘻哈哈。 倒不是说他们会对导演发脾气或是发火，就是敷衍。 苗植提了他们表演上存在什么问题，他们这头应了，第二次拍摄的表现和第一次却没什么区别。 陆煦眉头不由蹙了起来，苗植却好似看不到一般，依然将两人不到位的地方提了出来，到这时候两人倒是会收敛一些，可在陆煦看来，这依然不是一个好演员该有的态度。 第157章 157 拍摄进行时 陆煦提过一次之后，《无畏人生》剧组的氛围立刻好了起来。 这两位演员在电影中扮演柏千山的好友与支持者，都是正能量的人物，演员本人和演绎角色的性格完全不同，倒是会让人感受到一丝割裂，后面两人安静下来，倒是和角色之间慢慢契合了。 然而，一般人想象中陆煦慨然发声导演万分感动之类的事件并没有发生，陆煦依然安安静静演绎着自己的角色，苗植待他的态度与往常并无不同，依然在讲戏、强调剧本，陆煦反倒习惯这样的拍摄状态。 剧组工作人员对他倒是一天比一天和颜悦色。 那两位年轻演员对导演的态度都只是一般，对待普通工作人员自然更是傲气，虽然不是多大的气，可却足够让工作人员们憋闷了。 陆煦这个主角都没有耍大牌，他们偏要小牌大耍，陆煦一出声，他们的架子自然是摆不出来了。 普通工作人员的日子自然要比先前好过一些。 “咱们导演这脾气实在是好过头了，好似谁都能踩到头上似的。” “导演那是不计较，真计较起来……” 苗植当年是真威风过的，柳任农刚开始打压他的时候，导演圈开座谈会，他当着一众领导和导演的面，把柳任农喷得狗血淋头，即使柳任农再有人脉，在那种场合也颇为下不来台。 只是眼下苗植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锐气。 …… 陆煦不清楚剧组这些工作人员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他心里是不赞同的。 如果苗植完全没有锐气，只是机械性地去拍电影的话，对方绝对不会坚持到现在，导演是一份辛苦的工作，既要关注拍摄，也要将剧组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上辈子陆煦的演员事业发展得一片平顺，就有人建议他去当导演，陆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导演本就难当，而要在圈子里有一定名气、至少维持不缺本子拍这个状态，导演本人必须有几分本事。 进组拍摄《无畏人生》后不久，陆煦就发现，苗植这人细致又认真。 他的细致体现在，他对角色是有自己的理解的，如果演员不按他的想法来演，他不会强制，也不会骂人，却通过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那两位演员表现得不够配合，苗植宁愿多等几回，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只是他的方式不像别的导演那么粗暴罢了。 对于陆煦的演法，苗植是赞同的，因为陆煦对待剧本足够认真，进组之后，他和苗植探讨过自己对于角色的理解。 大方向上两人是一致的，但细节上，苗植愿意花时间让陆煦仔细打磨角色。 最关键的是——他的意见非常有用。 虽然苗植的知名度不如木琅，可他却是陆煦接触的导演中最会讲戏的，不会留一个含含糊糊的大框架，或者要演员自己去找感觉，要知道，在很多时候，灵感不会说来就来，所谓的感觉最终有极大可能根本找不到。 苗植就很明确。 这或许因为他和其他导演相比灵感稍显不足，拍的作品也更板正一些，但陆煦觉得，这并不代表对方没有实力，只是侧重点不同罢了。 苗植透露出的关于角色的演法非常精准，他甚至可以自己为陆煦做示范。 陆煦怀疑导演以前当过演员，他直接去问了，并且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 《无畏人生》前期的拍摄十分顺畅，柏千山归国那场戏份，留在海外的好友们挥手与他泪别，互相承诺着再过几年相见，只是此时的他们并不知晓，这一别就是一生。 这场戏情感的渲染力很强，而这又恰好是陆煦擅长的部分。 这时候的柏千山意气风发，却又对祖国怀抱深情，让陆煦联想到了自己演绎的聂云长，虽然一个古代一个现代，情感上却是共通的。 而回到国内之后，环境的艰苦大大出乎了柏千山意料。 陆煦之前笑邵耀拍戏吃沙子，他自己其实也差不多，戏份拍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无畏人生》转移了拍摄地，到柏千山曾经工作的实验基地附近去拍摄了。 那座实验基地如今已经成了参观展示中心，剧组驻扎下来，苗植没让陆煦继续拍摄，而是交给他一份工作——让他和曾和柏千山一起工作过的同事们接触，对柏千山这个人物有更深层的了解。 “你的人物总结做得很不错，但我觉得还能再挖一挖。”苗植道，“看剧本和亲自接触，效果毕竟是不一样的。” 这项工作按理说应该提前做，但陆煦那时候忙着《反转都市》的宣传，赵熠帆又在搞事，苗植便把任务往后挪了挪。 作为导演，苗植对陆煦颇为宽容，《无畏人生》的拍摄期刚好撞上《反转都市》的宣传期，他却愿意为陆煦调整拍摄时间，以便他投入到对《反转都市》的宣传中。 这样的导演其实并不多见，尤其在电影圈子里，旁人或许觉得苗植好欺负，但陆煦觉得，这是导演愿意尊重演员的表现。 在一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演员必然会遇到一些猝不及防的事件，在这个时候，苗植选择了不苛刻罢了。 对待导演安排下来的任务，陆煦自然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就这样，剧组先拍其他剧情，给陆煦留了约莫一周的时间去观察、去思考。 关于柏千山这个人物，相关的影视资料、传记、文字都有很多，展示中心所展出的资料有不少陆煦已经看过了，但这里依然有外界所知甚少的。 比如——柏千山并不是一个完人。 为了达成目标，他会把自己锁起来，关个几天几夜，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疯癫而痴狂的状态。 又比如，他对自己的家人关心不够，虽然他自己成为了人人崇拜的大科学家，可在子女眼中，他的背影是冷漠的。 子女成年以后理解了作为科学家的他，却依然不理解作为父亲的他。 除此之外，柏千山还比较偏执，他对祖国忠诚热爱，对周边就比较冷淡了，比如他曾经提出过某个建议，是关于把某条河流截断以便于航运和发电，可这条河一旦截断，隔壁某国的水源就会断，甚至会导致土地沙化。 而即使他有很多缺点，却不妨碍他的同事们喜欢他、敬重他、佩服他。 陆煦去见柏千山一位老同事的时候，提起他，对方眼泪都流出来了：“……那时候的实验有多危险，是现在根本想象不到的。” “他很金贵，他分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领导特意上上下下嘱咐过，说要听他的，设施和资料都优先他使用，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得先护着他的安全，那是60多年前，那次实验，烟窜起这么高，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没命了，他一脚把我踢了出去，自己殿后。” “大家都知道的那个项目，要不是有他坚持，根本不会有，更不会时至今日还在发挥作用。” 对方所描述的柏千山，并不是神圣到接近神的形象，也是普通人，睡不着会整夜整夜抽烟，怕妻子骂就把烟头藏起来，结果一不小心把书给点了。 年少时柏千山固然意气风发敢于冒险，可进入实验基地后，因为他所完成的是足以影响一代人乃至几代人的事业，柏千山也逐渐变得谨慎。 在《无畏人生》剧组里，柏千山是一个伟大的人，是一个无畏的人，好似没有任何缺点一般，但一个人永远不会成为神。 在完成苗植布置的任务期间，陆煦渐渐意识到，他还可以从哪些方面去丰富柏千山这个角色。 这一周可谓收获满满，而且陆煦并没有时间被耽误的感觉，相反，因为他更进一步了解柏千山这个人，反而更深入更贴近角色了。 开始拍摄柏千山在实验基地的戏份之后，陆煦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 实验的那场戏，按剧本所写，柏千山“毅然决然”做出了牺牲的决定，他是荣耀的神圣的无畏的，而了解过细节之后，陆煦发现，剧本的大框架是没错的，其中的细节却可以再商榷商榷。 苗植同样在观察着陆煦的这一场表演。 监视器里，柏千山呈现出了一种焦躁的状态，他甚至低低骂了一声，踹了器材一脚，他不认为自己的设计和流程会存在任何问题，只会是机器的问题——柏千山其实是个自信又傲气的人。 但他同样不觉得自己高出他人一等。 在演绎和同事相处的细节时，陆煦确实展现出了这一面。 即使身负才华，即使他是项目的负责人，可在柏千山心目中，他与同事们之间依然是平等的，项目能够完成，不止得益于他一个人，其他人也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总而言之，柏千山是个凡人，有喜怒哀乐，会特别特别生气——比如当下这个时候。 轮到柏千山下决定了。 前期陆煦都表现得足够好，而这个镜头，苗植期待着他能够给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只见陆煦轻叹一口气，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闪过一丝怅惘，他想拿支烟抽了抽，却忘了实验室里不能抽烟：“死之前连根烟都抽不着啊。” “以后给我写墓志铭，记得写生平最大遗憾是死前没有烟抽。” 下一刻，就见他宛若下定决心一般，伸出脚把同事踢了出去，再将实验的结果飞速丢了出去，做完这个动作之后，镜头中，陆煦露出一丝畅快的、了无遗憾的笑容。 这个笑容纯真又纯粹，叫苗植都震撼住了。 第158章 158 继续拍摄 苗植并不认为陆煦之前的演绎有问题，毕竟陆煦个人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演员了，有自己独特的表演方式，但陆煦所展现的柏千山，和苗植理想中的柏千山依旧存在差距。 这个问题苗植一开始没有发现，随着《无畏人生》拍摄的推进，苗植渐渐意识到了。 问题很轻微，不会对电影质量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但……改过之后会更好。 这是苗植把新任务交给陆煦的原因。 陆煦所展现的柏千山，有些沉重了。 毫无疑问，他100%完美无缺地将柏千山这个角色呈现了出来，但人物过于伟岸，或者过于神话的话，在观众看来会有股失真感。 观众会觉得距离太过遥远。 柏千山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神，他只是一个和一群了不起的人一起工作、为理想不断奋斗的普通人而已。 新一场戏，陆煦添加了一些细节，柏千山这个角色似乎一下子就灵动起来。 他改是改了，却没有大改，不会让人觉得柏千山的内里发生了变动，然而，仅是这些微小的改变，却让苗植脑海中出现了许多人的身影。 在奋斗事业中，有很多人牺牲了生命，也有很多人抛却了私只为公，但或许是年代过于久远，又或许是时下接触到的杂糅的信息太多，以至于一提起这些牺牲，有人就会下意识怀疑，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自然是能的。 就像在那个时刻，柏千山做出的选择，也有很多人不愿相信。 但那就是事实。 在那个年代，放弃海外优厚的待遇回国，本就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选择，连这一点都无法理解的话，自然更理解不了柏千山放弃自我优先救人的这个决定。 看到陆煦所展现的这个镜头，苗植像是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他希望陆煦有所改变，改变后的陆煦却给了他更大的惊喜。 其实陆煦的表现已经超出了苗植的期待，苗植这些年一直表现得很低调，和圈里人接触不多，那些年纪轻轻却爱耍大牌的演员他却接触过好几个。 他以为陆煦会是其中之一，结果接触下来，耍大牌的居然另有其人。 苗植转念一想，有些人的存在感是通过耍大牌来展现的。 他为什么非得耍？还不是因为底气不足根基不稳？不通过这种方式展现的话，他在圈里就是一个无人在意的小透明。 从某种程度上说，《无畏人生》剧组最近之所以这么安稳，是因为陆煦把剧组里这群魑魅魍魉给镇住了。 当然，陆煦当上了《无畏人生》的男主角，苗植绝对没有借对方报复柳任农的意思，他和柳任农是个人矛盾，何必把陆煦这个外人掺和进去？ 苗植确实不喜欢柳任农，也被对方打压过，他和柳任农之间有矛盾，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人虚假，喜欢走捷径，在两人年轻的时候，苗植的口碑其实更强一些，当初两人参评同一个奖项，他的作品更好，评价和口碑上都胜过柳任农的作品一筹，偏偏获奖的是柳任农。 借着那个奖项，柳任农之后连续几年去海外评奖，代表国内导演打出了口碑，苗植则渐渐沉寂了。 苗植对柳任农的一些做法并不满意——对方近几年已经不拍电影了，专注于推新人，不知是不是想直接躺在旧日的荣誉簿上，放弃了继续前行的打算。 而对方推新人的一些做法，很明显延续了年轻时代的风格，那恰恰是苗植最为厌恶的方式。 他宁愿柳任农继续拍电影。 反正在旁人心里头，他差了柳任农不止一筹，别的不说，只《知多少》的票房他就无法超越，就算他能拍出与《知多少》质量相当的电影，也无法从院线那边拿到足以比肩《知多少》的排片。 苗植不认为《无畏人生》能超越《知多少》，这两年电影市场过热的形势已经逐渐冷了下来，电影票房想突破30亿都是难上加难，必须是观众天生有信赖感的阵容、再加不错的质量，票房才有可能往高了走。 他就把《无畏人生》拍好就行，毕竟这是一个关于柏千山的故事。 从作为人的角度，苗植也不希望自己把这个故事给讲坏了。 …… 《无畏人生》的拍摄依旧在紧锣密鼓推进中。 陆煦花了一周的时间聆听柏千山相关的故事，在之后的拍摄中，他则一直在消化这些故事。 为了更贴近角色，有时间的话，陆煦一般不会待在片场，而是去柏千山工作过的地方走一走，去他站过的土堆站一站。 在科学领域，陆煦是个绝对的外行，但即便他对知识原理一窍不通，却依然可以体验从一无所有到建成一个庞大世界的震撼。 柏千山是怎么做到的呢？ 或者说，他怎么敢去想的？ 光是想象柏千山站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思绪向上延伸、延伸到整个宇宙，向外延伸、延伸到几十年后乃至无尽的未来，就会让人发自内心地为之颤抖。 陆煦自然而然会对这个角色充满敬重。 他甚至可以说，即使他演出了让导演编剧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满意的柏千山，和真正的柏千山相比，他依然有巨大的差距。 但他确实离现实中的柏千山更近了。 《无畏人生》后续的剧情中，虽然实验遭遇了巨大的危险，但柏千山很幸运地没有死，这场危机让项目的负责者十分后怕，甚至想要取消这一项目。 可柏千山不同意，他刚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炸了。 他的理由是，你们叫我回来就是做这个项目，项目没结束我人怎么可能会走？ 行，你们都走，我就在这地上搭个帐篷当野人，反正我不走。 项目确实烧了很多钱，前期也克服了那么多难关，选在这个时候放弃，没有人会甘心。 因为柏千山的坚持，项目保留了下来，但毫无疑问，今后他们所面临的难处只会越来越多。 对于这几场戏，陆煦可谓全情投入。 在片场，他上一秒还在听导演指示，和其他工作人员聊聊天气之类的，一旦导演提醒拍摄开始，陆煦整个人就会彻底地投入到角色中。 他的真实年龄比回国后的柏千山小一些，而在一场场的实验与反复思考过后，柏千山真人则显得更疲惫些，在拍摄中，陆煦仿佛化身废寝忘食浑然忘我的柏千山，对方的固执、对方的坚持……他都一一展现了出来。 有场戏，是柏千山做实验做得过于专注，外面有堵墙塌了他没有注意，直接从提示牌边上走过去了，演绎这场戏的时候，陆煦也演出了柏千山沉浸到呆滞的状态，一块瓦片直接砸到了他身上，把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生怕陆煦这个主角出了什么事。 陆煦确实被砸得很疼，他却摆摆手说没事：“这样拍出来的效果才更好不是吗？” “好什么？”脾气温和的苗植见此却发了一大通火：“你是想手断还是脚断？为了效果好就连身体都不顾了？” “仗着自己年轻觉得没什么，等老了就受罪了。” 苗植拿陆煦没办法，只得安排左右的工作人员仔细看好他。 刚刚那场意外谁都没有料到，可如果陆煦能在拍摄中分一点神，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但陆煦实在是太专注了，他的精力都集中在角色上，自然无瑕注意别的事情。 陆煦去医院检查了一通，没什么大碍，苗植仍然为此给他放了两天假。 导演随后检查已拍完的部分，不得不说，镜头中的陆煦俨然是柏千山的化身，那个意外的确让整场戏份显得更为逼真。 而陆煦也比他想象中一天一天更为贴近柏千山。 苗植决意拍《无畏人生》这个剧本，在他心目中，自然对柏千山这个角色有自己的想法，他在心中描摹好了柏千山的轮廓，但目前的趋势是，陆煦已经逐渐和柏千山的轮廓重合了。 因为陆煦很努力，苗植拍出来的镜头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期待值。 他能看出来，陆煦的努力不是为了冲奖，不是为了让自己更红，陆煦只是尊重柏千山，想通过《无畏人生》将角色的美好呈现给观众罢了。 苗植也因此很受触动。 他嘴上虽然不说，可对陆煦的指导却比往常更细致，苗植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导演，而陆煦表面虽然是年轻演员，内里却拥有着一个成熟演员的灵魂，讨论起拍电影时，两人有许多想法不谋而合，可谓非常合拍。 编剧姜唐瞧见这一幕，不由笑道：“有年头不见老苗话这么多了。” 他和苗植搭档多年，最近这些年，苗植连话都懒得多说了，坦白说，姜唐明白，苗植是嫌那些人笨。 说个几回都不明白？还有说的必要吗？ 苗植难得这么有倾诉欲。 不过从姜唐的角度，他也觉得陆煦把柏千山这个角色塑造得很好。 不仅是形象上贴近，陆煦似乎把柏千山的灵魂都展现出来了。 有这样的演员来演绎，观众自然会接受《无畏人生》这个剧本。 陆煦加上了苗植的微信好友，据说苗植平日里连微信好友都不太爱加，在剧组里，他有什么安排都在群聊里说，要么就是当面说，因而旁人觉得他温和好欺负。 陆煦反倒觉得，导演是把自我和娱乐圈的繁杂主动隔开了，从这个角度看，导演未必是温和，反而有些冷漠。 但对方对电影依旧是有热情在的，对待演员们的表现，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第159章 159 导演和探班 “很好很好！” 陆煦这场戏拍完，苗植鼓着掌说很好，对方的语气太过痛快，以至于陆煦有些不适应：“真有那么好？” “很完美。”苗植点点头，一本正经道。 《无畏人生》已经拍到了实验完成、一群人微笑着、拥抱着、流泪着的镜头，在这个镜头里，柏千山一人立于人群之外，对着国旗流下了眼泪。 这是他回来的理由，也是他无畏的理由。 实验很危险，所有人都知道，但总有人会去做。 这场戏里，陆煦的演绎特别打动人，苗植属于那种不会轻易表露情绪的导演，对他来说，称赞陆煦拍得很好已经是情感外放的表现，换成别的演员，他或许点个头就过去了。 编剧姜唐却一点也不克制，冲上来捶了陆煦的后背好几下。 陆煦只能感慨，搞文字工作的体力就是不太行，换成刘春风的话，这一拳早就把他揍趴下了。 陆煦也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贴近自己演绎的角色、一点点尝试把角色演得更好……越是到后来，陆煦越是理解柏千山。 毫无疑问，柏千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但一个理想主义者必然不是凭空诞生的，他的理想要有寄托，他要为了践行理想付出自己的智慧、才华、乃至整个人生，在演这部《无畏人生》的过程中，陆煦几乎重温了一番柏千山的理想。 陆煦喜欢《无畏人生》的一点，是电影中没有给柏千山“空降”一个理想，不断灌输柏千山这人多么伟大多么了不起，而是直接讲明了柏千山理想的源头、他贯彻理想的努力、以及他在这条路上的同行者。 因而，柏千山并不孤独，电影本身也是脚踏实地的，不是导演和编剧脑袋一抽随意编出的故事。 在陆煦看来，就算没有人为柏千山著书立传，或者为他专门拍一部电影，也比瞎编他的故事，把一堆未曾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强加在他身上，甚至篡改他的理想、玷污他的信念要好得多。 但当下的电影圈确实有这样的作品。 导演和编剧们才不管现实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他们觉得怎么样，他们就敢把自己胡编乱造的内容放进作品里。 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活人嘛，会说话也无所谓，反正说不过一天几十条热搜的专业团队。 总而言之，如果《无畏人生》剧组不尊重柏千山的人生的话，陆煦绝对不会考虑接这个剧本。 拍《无畏人生》让他想到了自己错失的那部《旭日初升》，虽然是发生在不同年代的故事，内核其实有相似之处，陆煦是真的想演《旭日初升》，这次接《无畏人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 到实验完成的这一场戏，《无畏人生》的核心剧情基本已经拍完了，不过陆煦依然有不少戏份需要完成，还有一些剧情，苗植认为他还要再磨一磨。 苗植发现，陆煦的情感渲染力很强，而除此之外，由于他展现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演技，苗植这种有经验的导演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但从观众的角度看，会觉得有些复杂。 换句话说，陆煦偶尔会演过头。 这是苗植的想法，他不认为陆煦需要全盘接收。 拍《无畏人生》这段时间，他发现，陆煦是那种有自己思考的演员，有时候不需要旁人提点，他自己就能够实现蜕变。 对导演而言，和这样的演员合作同样很轻松。 《无畏人生》这部片子，苗植没想过靠它冲奖，可在看到陆煦的演绎之后，苗植却觉得，陆煦应该拿一个奖。 陆煦拿奖，合情合理。 年过50，苗植已经不想再为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低头，在多数时候他都选择不争，但……如果因为他的不争而让该拿奖的人拿不到奖，陆煦不就走了他年轻时候的老路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姜唐道，“陆煦的经纪公司又不是吃干饭的。” 苗植摇头道：“飞扬演艺前些年还不错，现在嘛……我没记错的话，陆煦就是他们公司的一哥吧？” 姜唐点了点头。 “飞扬演艺提供中等的资源是可以的，再往上走的话，争资源就难了，不过这对各家公司都一样，最上面那层的资源，谁想抢都难。”苗植难得提到柳任农的名字，“只谈体量，柳任农那不就是个小工作室么？” 可柳任农照样能撕来旁人撕不到的资源。 “真要争？”姜唐问苗植。 “不是要争。”苗植强调了一遍，“是我不想看《无畏人生》被耽误。” 他当初争奖没争得过柳任农，后续就一步步落后了对方，他并不是嫉妒柳任农有现在的成就，如果柳任农是靠作品碾压他，苗植愿意为对方送去掌声，但偏偏不是这样。 这让他怎么甘心？ 如果到了颁奖季，有比《无畏人生》更好的电影和比陆煦更好的表演出现，苗植会主动后退，可如果依然是那些实力表演样样不如的电影拿下了奖杯，他会替陆煦不甘。 陆煦自然不清楚导演产生这么多想法，还打算替他拿奖铺路，因为他和导演的关系虽然不错，却没有到那种很深入的程度。 两人虽然加上了微信好友，却仅限于打招呼、以及讨论剧情这两桩简单的事情。 陆煦不知道的是，对苗植而言，这种程度的交流是最让他舒服的，他不喜欢旁人过于热情，或者讨论太多和电影无关的事。 总而言之，导演比他以为的还要欣赏他。 而苗植看似平平无奇，却毕竟是从早年间闯出来的导演，又是正统派出身，这些年虽然低调了许多，可人脉、师承关系还在，他的熟人们目前都在电影圈的方方面面，论实力，他可能只比柳任农弱上一些。 何况他早年间没拿奖那事，熟人们都知道，他是受了委屈的，虽说不至于替苗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弥补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与其说苗植被柳任农打败了，不如说他自己主动后退，他不愿意再争了。 若非如此，苗植不会一直能有电影拍。 当然，论拼票房、和院线方面的关系运作，苗植的确不太擅长。 …… 《无畏人生》快杀青那段时间，陆煦的一位熟人来剧组探班了！ 实话实说，剧组所在的拍摄地实在偏僻，陆煦都不知道邵耀是怎么找到的。 “我们剧组离这里不算远，也就几百公里。” 几百公里说起来远，可两个剧组选的都是地广人稀的地方，之前陆煦去医院检查，也是开了好久的车才到。 之前几人一起视频的时候，陆煦就发现邵耀晒得特别黑，这回见了真人，对方比视频里还黑，视频应该还开美颜了。 “所以我经纪人给我买了一打面膜，有一些让我在路上用，有一些回去了再用。” 经纪人没让邵耀在剧组用，晒黑是拍摄需要。 陆煦扶着额头，其实……他也没比邵耀好到哪儿去，邵耀的黑是黑成糊状，他的黑嘛，稍微浅一点，却和精致毫无关联。 在电影中，陆煦演出了柏千山的疲惫和困倦，导演却不允许他把角色演得邋遢。 柏千山是个精气神很足、很干练的人。 偶尔苗植会和姜唐提（陆煦偷听），说选陆煦演柏千山很合适，柏千山虽然不是美男子，长相却很干练，看照片就能看出来，不止是柏千山，他们那一批的科学家里，就没有一个长得不好看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相由心生这句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邵耀这次来探班，给剧组带了不少补给，吃的喝的，他来的时间不长，却让郑骁“嗷嗷”叫了很久：“你们背着我偷偷加入了黑脸联盟是吧？” 他和陆煦原本在一个摄影基地，陆煦拍到一半转移了阵地，让他每天玩游戏都找不着人。 结果陆煦和邵耀偷偷汇合了，两人还一个比一个晒得黑。 陆煦：“……我都给你客串过角色了！” 邵耀来得晚了，《无畏人生》剧组已经没有合适的角色给他客串了。 邵耀过来之后，苗植倒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还和陆煦开起了玩笑：“你朋友挺适合演柏千山的，多正派的长相啊！” 陆煦默默表达自己的不满：“导演，您的意思是，我长得像反派？” “《反转都市》里是挺吓人的，我瞧着怕。”苗植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就是！怕人呢！” 剧组里声援导演的声音特别多，虽然陆煦摆出凶巴巴的表情，却根本没人怕他，枉费陆煦龇牙龇了那么久。 拍摄地偏僻，娱乐活动就有限，不过邵耀本就是那种呆呆的不爱说话的性格，这种氛围他反而很适应。 他最害怕的就是剧组里一群不熟的人拉着他去聚餐，在那时候，他的社恐就会发作，他自己心里不乐意，自然不会表现得太过活跃，而在旁人眼中，这就是他高冷傲慢的表现。 好在随着咖位的增长，在剧组里邵耀至少是安稳的。 三人之中，邵耀虽然拿了星辰奖最佳男配，可在外界评价中，邵耀的发展潜力是最低的，因为他的经纪公司太小，而性格注定了他不会有太深的人脉，他自己也不太愿意低头。 不过苗植倒是挺喜欢他这种性格。 不爱说话，但是老实真诚，在演艺圈里相当少见的那种。 苗植暂时没有开新戏的计划，下次拍新片的话，他绝对会把邵耀纳入演员名单里。 第160章 160 拍摄后 杀青前一阵，陆煦和邵耀无所事事地各处溜达，拍摄地附近的现代建筑虽没有那么繁华，自然风光却是c市无法比拟的。 作为演员，陆煦跑的地方虽多，可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影视基地里，在远方一连拍上几个月戏的经历并不算多。 处在这种环境，确实会让人产生胸怀壮阔的感觉，拍摄期间，陆煦也没有其他任务的干扰，只全神贯注地放在角色上。 总之，陆煦确实挺舒畅。 《无畏人生》快拍完了，邵耀提早一步回了公司，走之前还去附近买了一堆肉干零食，说要带回去分给郑骁。 陆煦……也默默买了点，到时候带给许闻和郑骁。 柏千山这个角色让陆煦有种悟了的感觉。 和不同风格的导演合作，他确实能够吸收到不一样的东西。 陆煦自己也没想到，拍了一部《无畏人生》，他居然能和苗植成为朋友，原以为导演是那种随意到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性格，熟悉之后才知道，对方其实是太过真挚而显得格格不入。 别说柳任农了，就算是《侠客》扑街之前的张治珍，在电影圈也混得如鱼得水，是人人敬重的大导。 在知名度上，这两人都比苗植高，因为两人都能拍出那种高大上的文艺作品，而苗植的作品在选材上就更接地气一些，更扎实一些，不会让观众产生不知所云的感觉。 陆煦戏份杀青的这天，导演话仍是不多，姿态上却对他有些依依不舍，两人约了在c市再聚。 …… 《无畏人生》刚开拍的时候还是秋凉，到电影杀青这天，回到c市，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陆煦这期间只跑了《反转都市》的路演，在影视基地期间，他看微博看八卦这些还算比较积极，转换拍摄地之后，因为对角色有了更多的感悟，陆煦忙到连手机都没空多看了。 陆煦到机场的视频被路过的网友们拍了下来。 在一众明星中，陆煦属于隐蔽实力几乎为零的那一类，走到哪儿都顶着那张脸，最多就戴一顶帽子，在c市就自由自在骑车，到了机场就……露出了自己的正宗黑脸。 他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粉丝们反而不会围追堵截，但陆煦依旧被嘲笑了。 “有点黑哈。” “……帅哥，请问您还记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帅哥吗？” “黑帅黑帅的，就封你做黑大帅吧。” “楼上，我真的去搜了黑大帅的照片，怎么可以那么滑稽呢？” “笑死，陆煦你能有点偶像自觉吗？谁家明星拍戏几个月一点风声都不露的？前两天我在网上刷帖子，居然有人问陆煦是不是还活着。” “还……活着？发出一声爆笑！活着是活着，但已失去了身为帅哥的本钱。” 陆煦的狗塑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黑毛小狗，少见金毛和小白狗，惹得粉丝们纷纷抗议，“这样对小白狗是不公平的！” 好在陆煦黑得快，白得也快，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参加经纪人为他安排的各种活动。 他从剧组返回c市后不久，苗植也回来了，两人聚了一次餐，还带上了邵耀，苗植穿着随意，陆煦和邵耀穿得更随意，可就算这样，三人依旧被紧跟陆煦的狗仔拍到了。 毕竟三人都不是娱乐圈里的无名氏。 陆煦拍《无畏人生》期间，就有营销号把苗植和柳任农经年的旧账翻了出来，直到这时候，网友们才知道苗植和柳任农原来是对头，那陆煦接拍他的《无畏人生》，自然有人把这事往“苗植故意恶心柳任农”上引。 虽然双方都没有这种想法，却不妨碍好事者们希望网友往这个角度想。 毕竟……陆煦已经连克柳任农工作室两员大将。 齐笛和柳任农工作室解约，至今还没有找到下家，至于贝泓，一部《三途川》已经足以将对方钉在耻辱柱上，据说柳任农工作室正在对贝泓进行改头换面，把他往青春花美男这条路上走。 青春片容易吸粉，贝泓最大的问题是流量不足。 只要粉丝数量足够多，《三途川》的黑料自然算不上什么。 “青春……花美男？”听到这个词的瞬间，陆煦眉毛皱成了一团，“合适吗？” “现在不合适，拍了就合适了。”许闻道，“你别说，走这条路线的男演员不少，这也是比较容易火的一条路线。” 陆煦：“……” 怎么说呢？他站在《无畏人生》剧组附近的那个土坡上，穹顶那么高，夕阳那么壮观，思绪壮阔到可以接触整个宇宙，但他的思绪依然触碰不到想象贝泓成为青春花美男的场景。 “可能是带点玄幻色彩的青春片吧。”郑骁在努力为他找补，“外星青春片的那种，主角有一张菱形脸，遍地刀削斧凿的那种。” 陆煦：“……你也没放过他。”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郑骁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蛐蛐别人的时候压根不避着人。 陆煦替自己辩解了一番：“我其实不是那么爱说人闲话。” 郑骁秒get：“我懂，其实我也不爱，只是发生了一些以我们的智商无法理解的事情。” 两人于是在群聊里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以示对对方的肯定。 一旁的邵耀只负责发省略号。 当陆煦和郑骁问他为何不发表言论，他表示：“实在想不出那么多词。” ＃还在学习中＃ ＃学无止境＃ 陆煦这次回c市，先完成的照旧是许闻安排的各项商务，按紧急顺序排列——最近一两年，陆煦的商务活动有所减少，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度过了一个明星的攻关期，开始进入守成期。 他的商务都是合作几年的老面孔，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又安排了汽车、家居这一类的品牌合作。 至于快消和电子产品，品牌方则青睐更为年轻的明星，这些明星的曝光率比陆煦更高，年轻粉丝也更多一些。 陆煦虽然有不少年轻粉丝，但他的粉丝显然也在一天天成熟，成为了具备购买力的一个群体，就比如《反转都市》和《青春之羽》这种类型的电影，能达到15亿以上的票房，陆煦的粉丝在其中绝对发挥了作用。 虽然代言数量不如从前多，但陆煦的合作都是稳定而高质的，放眼整个娱乐圈，陆煦的代言费都绝对排在前列。 商务方面，陆煦依然在飞扬演艺稳居第一。 说实话，自从陆煦签约了飞扬演艺之后，飞扬演艺方面就在寻找下一个陆煦，可惜找了许久，下一个陆煦依旧没来。 想找一个外表、演技和陆煦匹配度达到50%的年轻演员，似乎都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这么干的不止飞扬演艺一家。 要知道，陆煦是偶像男团出身，真有经纪公司试图从现役男团里找出一个能走陆煦路线的成员，然而现实是——只颜值这一项，现役男团的水准就比当初的verse差许多。 妆造水平在这几年间得到了长足进步，只要敢刷大白，丑男一样能营造出帅哥的氛围。 甚至……别说陆煦了，就算是被群嘲的顾思年，作为演员的长相也是合格的，他被群嘲的是演技，而非长相，至少剧组不会拍着拍着发现自家男主长着一张五边形的坚果墙脸。 过了一段时间，这些经纪公司就放弃了。 但到了某些特定的时间，比如陆煦入围星辰奖、剧集大爆、票房过10亿，这样的想法又会重新点燃。 总而言之，最近这几年，好几家公司力推的年轻演员长相上确实有和陆煦相似之处。 “……小狗虽然是靠脸走红的，但他还是靠作品征服观众的啊。” “笑死，关键他们的演技真的差陆煦很多，我看到这些人出现在屏幕上只会觉得尴尬，他们自己不尴尬吗？” “……为什么执着于找和陆煦相似的脸呢？怎么就不去找和陆煦相似的演技呢？是不想吗？” “其实可以试试找那种玄学加身的，感觉比长相接近更有用。” 陆煦自己都没想到真有经纪公司推所谓的“小陆煦”，还不止一个，某天他瞥到营销号列出来的对比图，说实话，他确实惊讶到了。 就……真的没必要。 但正如许闻所说，红才是第一位的，红了之后才有机会为自己正名，到时候再用作品打动观众也不迟。 …… 参加商务活动的间隙，陆煦暂时没有看新的剧本。 他觉得自己拍戏还算积极，进度也算快，可作品上线的速度实在是超乎意料，以至于他忙忙碌碌一整年，到现在存货还是只有那部刚拍完的《无畏人生》。 有种白忙的感觉。 陆煦基本上不会积存货。 剧集各家平台都买得很积极，而电影……虽然他只是电影圈的新兴势力，院线方面却也不会和钱作对，只要能上，陆煦的电影基本会在第一时间上映。 对于演员而言，存货只有一部作品的话，就意味着他得抓紧时间拍新作了，否则后续会迎来漫长的空窗期。 邀请陆煦的剧组当然有很多，但《无畏人生》拍完之后，陆煦多了一些关于表演的思考和领悟，他在拍摄中消化了一些，但那还不够，拍戏之外的空闲时间，他还可以再多想想。 陆煦拍过的作品很多，他也敢于去尝试任何类型的角色，骄傲一点去说，观众所了解的角色类型，他大半都能够驾驭。 但陆煦不认为自己就能站在巅峰了，或者自己不需要再向前进了。 他一直觉得，演员这条路是无限宽广的，是没有上限的，新角色永远是挑战，就算自己已经能把一个角色演绎到最好，可谁又能保证，那就是角色自身的极限呢？ 第161章 161 新的提名 贝泓相当看不惯陆煦，自他接拍《三途川》之后，不管是业内还是媒体，总是有意无意把他和陆煦进行比较，言语之间都是他低陆煦一等的味道。 贝泓大学还未毕业就签约了柳任农工作室，一向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被这么对比他如何甘心？ 尤其在《三途川》撤档后，媒体都宣传陆煦多么明智，倒好像主演《三途川》的他成了弱智似的。 因而，即便陆煦根本没把贝泓放在心上，也挡不住贝泓潜意识里把他当成假想敌。 贝泓对陆煦的关注超乎想象，陆煦接了《无畏人生》，他私下里嘲陆煦只能接土片，陆煦决心暂停一段时间不接戏，他只觉得陆煦装到不能再装了。 不过贝泓倒是比齐笛聪明一些，他私下里瞧不上陆煦，却不会在公开场合表露出来。 他签在柳任农旗下，按理说，老板柳任农应该是娱乐圈里最不满陆煦的人之一，可贝泓和他接触这么久，提及陆煦这个名字时，柳任农都从未露出难看的情绪。 唯独有一次，在听说陆煦演了苗植的新片之后，柳任农难得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那副神色贝泓具体难以描述，却叫他觉得冷冷的，似有凉风拂过。 贝泓对外还算嚣张，毕竟在年轻一代里，他也算是资源咖，可对上柳任农，贝泓却一点也不敢造次，柳任农想怎么打造他，他就老老实实听对方的话。 但贝泓能感受得到，柳任农必然是不满陆煦的，只是他很会隐藏，而且陆煦虽然发展得足够顺畅，在电影圈也展现出了存在感，却不足以让柳任农这样的顶峰人物关注到他。 贝泓暂时也只敢嘲两声陆煦，不敢如齐笛那样付出行动，他不敢走齐笛的老路，他的演员生涯才刚刚开始，钱还没赚够，自然不会随意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看到陆煦在娱乐圈里如日中天，自己就拍了一部《三途川》还要被嘲，贝泓难免会心理不平衡。 主要是……接《三途川》的其他演员，片酬是实实在在拿到自己手上的，而他的片酬虽然不低，却大半进了工作室的账户，钱是什么样子他都没摸过，锅他倒是背得结结实实的。 关键其他人也没有陆煦这个对比项在。 他总感觉，再这么下去，他就甩不脱陆煦留给他的阴影了。 陆煦越红，这种对比自然会越来越多。 工作室建议贝泓走花美男路线，从贝泓个人的角度考虑，他其实不太乐意。 他们电影学院一个班那么多人，就他签约了柳任农工作室，靠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有实力？ 为这一点，他在同班同学面前总有一种优越感。 同是科班出身，他有个别同学如今也挺红，主要靠着拍偶像剧吸引了不少粉丝，说实话，贝泓内心里有些羡慕，但他不会承认。 他好歹是拍电影的，难道会比不过对方一个拍偶像剧的？ 眼下他要走花美男路线，倒好像是往他从前根本看不上的路子里挤了。 为了走这条路线，贝泓还得去整容，可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医生那边拿着一张还不如陆煦的模板在给他调整……要他整成陆煦那样，他看自己的脸都不对劲。 可他又没有反抗工作室的勇气，只能催眠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红，等他红了，自然而然就有决定权了。 …… 陆煦自然不清楚贝泓对自己有这么多怨念，如果知道的话……好吧，他也蛐蛐过对方，双方算是扯平了。 反正他有很多假想敌，多贝泓一个不多，缺对方一个也不少。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定是他太优秀了，才会招致那么多嫉妒。 在调整的这段时间里，陆煦看了很多电影作品，有一些作品他以前看过，现在再看一遍，体会自然不同，陆煦准备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看完一部他很喜欢的、值得学习的电影，他就会认真写一篇影评，两个月下来，他居然真的写完了一摞。 陆煦会看影评，《诡诈》《青春之羽》和《反转都市》的影评他看过不少，有从业内的角度评价的，也有从观众的角度评价的，而他自己写的，则是从演员的角度观影后的思考。 演员们各自的表演风格不同，即使同是学院派出身，师承也各不相同，譬如海外某几位知名演员，有一些身上就带有浓郁的古典戏剧风格，在参演文艺气质更强烈的作品时，他的个人特质就能在其中得到发挥。 还有一些纯体验派的演员，很生猛，仿佛银幕上的变色龙。 当然，也有一些陆煦认为评价过高的作品，至少在他看来，那些演员的表现不够出众，但他们却获得了远超自身实力的评价。 毕竟评奖本身是主观的，又不是ai打分。 陆煦很久没有这么大量地、沉浸地去欣赏电影作品，他本以为自己的大脑会爆炸，但并没有。 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即使电影作品中的表演各具特色，陆煦也只会筛选出其中对自己有益处的部分，对他而言是多余的部分，即使对方在银幕上的演技极为撼动人，也只会让他目前的表演产生混乱。 他可以学，却不能抛弃自己的表演方向。 但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确实让陆煦获益良多。 一直拍戏可以实现进步，停下来观察同样是进步的方式。 …… 夏天一转眼就过去了，秋天很快就来了，这段时间，陆煦低调到几乎叫人忘记了他的存在，然而，作为整个娱乐圈最为腥风血雨的明星之一，无论什么时间，陆煦都能展现出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一年一度的颁奖季即将到来。 最先公布提名名单的是华语电影争鸣奖。 陆煦之前靠《青春之羽》提名过金焰奖，这个提名让不少人惊掉了下巴，今年的颁奖季前，陆煦没怎么露面，没有新作上映，也没有和某位演员互撕，业内进行预测时，偶尔会忘记陆煦这个名字。 毕竟在如今的电影圈，陆煦算不上多么讨喜。 然而，争鸣奖的提名名单一出，却叫不少人吓了一跳。 贝泓如往常一样刷新着争鸣奖的提名页面。 他有一位关系不错的师兄去年参评了争鸣奖，对方在电影圈里混得不错，背靠大公司，又有演技，偶尔还能为贝泓介绍不错的资源。 贝泓不愿意和那些混得一般的师兄一起玩，可对于这位师兄，他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对方这次参评了争鸣奖，贝泓打心眼里希望对方能入围一次争鸣奖影帝——他这位师兄年纪不大，这次能入围成功的话，对方在电影圈内的地位必然能再提升一截。 到那时候，贝泓自然能蹭到不少资源。 争鸣奖今天大概就能出提名名单，外人不清楚，圈里人却是门清，别的不说，柳任农工作室这边就能接触到争鸣奖的工作人员，只是提名名单的话，即便以柳任农在圈内的地位，他也无法说动所有的评委。 贝泓一边埋怨着争鸣奖的页面做得差，一边忽然发现网页有了变化，他刷新出了两个框框，估计这会儿工作人员正在往里面填内容。 对于师兄，贝泓并不嫉妒，人家确实厉害，在校时就是风云人物，平时也算提携他们这些师弟。 和他师兄比起来，陆煦算什么？ 破偶像组合出身，卖笑的，签了一家莫名其妙的公司，靠着一部破网剧就红了，连科班都不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年轻一代的演技派代表了。 演技派有那么容易当吗？ 等贝泓再次刷新，争鸣奖官网终于更新了。 贝泓其他奖项都不关注，最为关注的自然是最佳男主角奖。 他鼠标下移，很快停在了最佳男主角的界面上，这一瞬，他的动作停住了。 因为——最佳男主角名单中，出现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名字。 贝泓赶紧退出，刷新后再进入网页，那个名字居然还在。 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名单里，赫然有《反转都市》的陆煦。 怎么可能呢？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他师兄的名字居然没有出现在上面。 贝泓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看屏幕看到眼睛都快花了，最终才确定——他师兄的确没有入围本届争鸣奖。 陆煦明明在《反转都市》里演的是反派，却提名了争鸣奖的最佳男主角，这合理吗？ 贝泓把五位提名人的名字倒背如流，都没有看到《反转都市》真正的男一号赵熠帆。 陆煦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凭什么是男主角？ 赵熠帆对此就没有任何意见？ 贝泓倒是想联系一下赵熠帆，询问对方此刻的感受，可惜自从齐笛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曝光之后，赵熠帆乃至他所在的恩讷娱乐就屏蔽了来自柳任年工作室的所有人，唯恐工作室再出个突然发疯的齐笛。 贝泓相当不爽，尤其一想到陆煦还有获奖的可能，他就难受得浑身刺挠。 打开微博，果然，这一届争鸣奖的最佳男主角存在争议，网友们疑惑最大的，就是在电影中扮演反派的陆煦为什么能提名最佳男主。 “？不管赵熠帆干了什么，在评奖这件事上把他踢出局过分了吧？” “这不就是排挤赵熠帆的明证，剧组这么做不嫌太难看了？” “……emmmm陆煦入围最佳男主，赵熠帆什么都没有，是个人都觉得赵熠帆好惨。” 然而，网友们的抗议声并未持续太久，就有一位了解争鸣奖评选详情的内部人士发声。 第162章 162 红毯相关 “……” “……讲真，说出真相比沉默残酷一万倍。” “啊啊啊啊我是赵熠帆我会崩溃，不说出事实好歹还能赚点同情分，说出来的话，真的好尴尬。” “这就是传说中的谁丑谁尴尬？” 那些口口声声为赵熠帆讨回公道的网友们也沉默了。 争鸣奖组委会没有歧视赵熠帆，甚至和他有过矛盾的《反转都市》剧组都没有漏报他的名额，纯粹是……他自己没评上。 “不会有人要开始怪陆煦不报男配报男主吧？规则范围之内，想怎么报就怎么报哈。” “不至于真不至于，怪天怪地不如先怪一怪自己。” “我甚至觉得，替赵熠帆说话的那些人，为什么不觉得《反转都市》剧组更惨？电影上映期间他这个男主一直不配合宣传，要不是票房小爆了，他都不会跳出来显示存在感。剧组够体面了，申报最佳男主也没忘记带他，他自己连提名都没有，这反倒成剧组的错了。” “赵熠帆不是一直抗议戏份少吗？照我说，剧组就该按戏份多少报奖项，陆煦是男主，他是男配才对，只是今年的最佳男配……也不好争。” 颁奖季之所以有看头，自是因为入围的演员们无一不是实力派，强强对抗才有意思。 这一届争鸣奖，男主提名人间的厮杀不容小觑，男配提名人的竞争同样激烈——在争鸣奖历史上，甚至发生过男配阵容比男主阵容更为强大的情况。 毕竟男主的挑选范围相对狭窄，而男配——剧组可以随心挑选最合心意的一批演员。 以赵熠帆在《反转都市》中的演绎，男主提名他尚且难以突出重围，就算他参评了最佳男配角，结果也不会相差太多。 赵熠帆自己当然不会承认，可在不少观众心目中，《反转都市》早已成为了陆煦的电影。 没有陆煦这块招牌在，以赵熠帆的票房号召力，《反转都市》破10亿都难。 至于演技上，二者的差距更是明显，至少争鸣奖组委会已经做出了选择。 “到底谁在为赵熠帆抱不平？不会真以为陆煦占了赵熠帆多少便宜吧？” 粉丝们觉得，陆煦沾上了赵熠帆简直倒了大霉，这人方方面面没一处比陆煦强的，偏偏还成天一副被陆煦占了便宜的模样。 争鸣奖的提名某种程度上为陆煦正了名——争鸣奖之前，实时搜赵熠帆的名字，居然真有人眼瞎般说赵熠帆演技比陆煦强。 …… 争鸣奖提名名单一出，陆煦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号继续被坐实。 电视剧圈的星辰奖先不说，电影圈的三大奖，陆煦已经提名了其中之二，金焰奖和争鸣奖侧重点不同，却都是得到评委和观众认可才可能入围的奖项。 争鸣奖的含金量丝毫不比金焰奖低，甚至更胜一筹。 这一届入围最佳男主的，除了陆煦外，另外四位都是各大奖项的常客，公认的影帝级别的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位提名人就是《守望者》男主之一的任宁一。 从某种程度上说，虽然电影电视剧的主角常常换人，但能入围奖项的，基本就是一些固定面孔，把时间线再往前拉长，几乎还是这一批人。 提名金焰奖的时候，陆煦还属于电影圈的新人，认识的熟脸不算多，但眼下到了争鸣奖，他见到的依然是那批对手，自然而然开始熟悉了起来。 对业内而言，陆煦入围金焰奖或许是侥幸，可再叠加一个争鸣奖的话，那就是绝对的实力了。 “话说，陆煦有没有可能靠《反转都市》集齐三大？” “集齐很难吧，三大电影奖的口味又不一样，就像他之前能靠《青春之羽》提金焰奖，但《青春之羽》提争鸣奖就是不可能的事。” “＋1，不过《反转都市》毕竟是木琅的作品，待遇可能和其他电影不一样，以及，在奖项上，陆煦现在其实已经是公开的top了，年轻一代里没有能在奖项上赢过他的。” “现在只是提名，我感觉他这届拿奖难，下一届的话，其实我挺看好《无畏人生》的，虽然很多人觉得《无畏人生》只是无聊的煽情片。” 早在争鸣奖之前，业内就不缺少各式各样对陆煦的盘点，在各项数据上，陆煦都呈现出一骑绝尘、不可撼动的状态——奖项一栏上，和他同龄的演员们大多是空空荡荡的状态，唯独他一个提名接着一个提名，叫人羡慕不已。 争鸣奖先出了提名名单，金焰奖陆煦已经提过了，如果他再提名影评人奖的话，毫无疑问他会成为影圈新生代中的独一档。 即使陆煦本人并不太在意这个名号。 事实上，从本届颁奖季开始，到陆煦入围了争鸣奖，业内对陆煦的获奖之路有过推测。 在不少业内的预测中，三大奖中，陆煦最晚提名的应该是争鸣奖才对。 影评人们其实一直挺喜欢陆煦，大多给了他相当不错的评价。 影评人是一个虽接近娱乐圈、实际却和娱乐圈隔着一层的群体，即使他们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却无法决定某个角色的归属、干涉剧组的选人。 需要影评人的时候，剧组可以把某位影评人捧得很高，可一旦不需要了，影评人的话语也不过是耳旁风而已。 因而相对而言，影评人奖是一个矛盾的奖项，它既需要作出公正的选择，不断抬高奖项自身的含金量，却又不能过多地依附于电影圈。 电影圈的所谓主流人士不喜欢陆煦，影评人奖给予陆煦好的评价的话，就相当于把自身和主流电影圈的选择进行了区分。 结果——陆煦先入围了争鸣奖。 总而言之，陆煦是否能入围三大电影奖，如今已经成为了依靠玄学决定的事。 “都是因为小狗太优秀了，不然根本用不着作出选择。” 粉丝们一边烦恼一边快乐着。 确实，期待同时入围三大这个烦恼，可不是谁想有就能有。 何况这是一个宝贵的男主提名。 …… 陆煦和《反转都市》剧组一同出席了争鸣奖红毯。 他和g牌的合作已经稳固到拆分不开，虽然g牌一直在和窜红的小生们接洽，可陆煦的待遇却是圈内艺人中第一线的。 当然，签下陆煦后，g牌可以在每年的颁奖盛事上狠刷一波脸，论镜头数，陆煦在一众明星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据时尚圈专业人士透露，每一年都有品牌挥舞着铲铲想挖g牌的墙角，尽管g牌严防死守，陆煦本人也相当忠诚，却挡不住各家品牌觊觎他。 只看签约几年后g牌依然在增长的销量数字，就可以知道陆煦这个代言人有多厉害。 更重要的是，即使再呆板僵硬的设计，在陆煦的驾驭下也会变得灵动。 最近几年，陆煦愈发成熟，便把g牌男装诠释得愈发有韵味。 红毯之上，他无声地挥了挥手，便引来一众粉丝的尖叫声。 尽管陆煦是第一次出席争鸣奖红毯，可他态度闲适，就好像争鸣奖是他的主场一般。 “小狗白了！” “……赵熠帆又没来？没和《反转都市》剧组一起走红毯？” “他好意思来吗？看看一起走红毯的几个人，陆煦提了，木琅和骆琨都提了，就他没提，他粉丝不知实情前还暗示奖项不公，要我我可不好意思来。” 赵熠帆确实没有出席这一届争鸣奖，尽管组委会给他发了邀请函，尽管他这一周都没有什么行程，他还是不愿意去颁奖典礼上当陆煦的陪衬。 同个剧组基本都坐在一块，《反转都市》又是本届争鸣奖上分量颇重的剧组，可以想见，到时候镜头的焦点必然会集中到陆煦身上，他和陆煦的那些矛盾又会被人炒作一次。 舆论必然是向着陆煦的，这一点赵熠帆已经体会过了。 陆煦和木琅、骆琨并肩而行，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木琅往后瞥了一眼，就见柳任农带着贝泓走上了红毯。 柳任农是这届争鸣奖的主席团成员之一，他和木琅交情不算深，却也不像和苗植那样直接交了恶。 对方过来了，出于尊重，木琅便走得稍慢了些，等对方上前打了个招呼。 贝泓因此和陆煦打了个照面。 这同样是贝泓第一次出席争鸣奖红毯。 相比陆煦，贝泓可谓精心装扮，一身品牌高级定制，剪裁利落干净，陆煦听过柳任农工作室要把对方打造成花美男的传闻，视线便忍不住朝对方的方向偏了偏。 他没有和贝泓面对面接触过，只是因为《三途川》的选角起过冲突，在陆煦印象中，贝泓好像……确实比他印象中精致了一些。 至少比当《三途川》主角的时候要好看。 就是……演《三途川》主角的时候，对方的脸还能称赞一声棱角分明，虽然称不上好看，但至少是能驾驭电影镜头的，而现在，在瞥见对方面孔的一瞬，陆煦脑海中蓦然冒出一个词——钝。 就像新买的玩偶没塞够棉花，自己去买了一堆棉、填得鼓鼓的那股饱胀感。 就算贝泓自己没有意识，柳任农导演也不知道吗？ 陆煦的视线就这么和柳任农撞上了。 初见对方第一眼，对方绝对是温柔和善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类型，可陆煦毕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导演，他很清楚，在导演圈里混到前头的，没有一个会是好惹的。 柳任农也看到了陆煦，露出笑容道：“这就是陆煦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你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他指着陆煦，好似不管是齐笛解约，还是贝泓被群嘲，都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一般，但这反而让陆煦脑中警铃大作。 第163章 163 获奖的是 争鸣奖的礼堂借用的是c市的大剧场，虽年代久远，却处处透着旧日光影的气息，有很多5、60年代影片的拍摄细节，那时候还是黑白电影，可惜时间不足，不然陆煦一定停下来仔细瞧一瞧。 回到座席，《反转都市》剧组的座位靠着走道，距离不远就是任宁一主演的《棕榈树》剧组。 陆煦注意到，争鸣奖的年龄层确实比星辰奖高了一截，但也不是没有电影和电视剧双担的演员，毕竟一年也就那么几百部电影，两个小时的出场时间绝对容纳不下那么多演员，何况有些电影上了等于没上，存在感甚至不如部分烂网剧。 陆煦和任宁一的座位间隔不远，视线相对时，对方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陆煦？”任宁一和陆煦遥遥打招呼时，这届的男配提名人、任宁一好友童桦好奇道，“他可真快啊。” 按本届争鸣奖的座次，《反转都市》剧组还在《棕榈树》剧组之前，当然，陆煦这个男主提名人的呼声确实比任宁一高一些。 任宁一是老牌影帝，时隔多年重回争鸣奖，陆煦却是公认的新生代。 可新生代不意味着陆煦的演技比任宁一弱。 任宁一感慨的却是，初时陆煦还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网剧男二，一转眼就站到了胜过自己的高度，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当初《守望者》热度被《贵公子》超过，任宁一也是自那时起记住了陆煦这个名字，陆煦最受瞩目的自然是他的外表，谁知他演技竟也不输外表。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除陆煦和任宁一外，这届争鸣奖的男主提名人还有影帝杭夏光、影帝兼硬汉打星裴汉，还有另外一位影帝宋时真，所以这届颁奖典礼，陆煦被人称为“被影帝包围的男人”。 仅看提名名单，就知道这一届的竞争究竟有多么激烈。 陆煦入围了、赵熠帆没有入围，就有人说，争鸣奖能空出来的非影帝名额实在太少，一届基本就一两个，这一届实在是挤不出第二个，只能给了陆煦。 “陆煦不是影帝，我也不是影帝，我和陆煦有什么区别？” “照照镜子你就能看出区别。” “楼上，人身攻击过分了啊。”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并非全无希望。 他是五位提名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影帝奖杯的。 作为电影圈的重磅奖项之一，争鸣奖不可能年年都玩只有自己人参加的游戏。 陆煦的资历确实弱了一些，但在这之前，他已经提名过一次金焰奖了。 对于年轻演员而言，这就是向前迈进的一大步。 当然，这都是外界因素，最重要的依然是演员对角色的把握。 虽然陆煦扮演的是反派，但角色自身的难度和陆煦对角色的驾驭是得到认可的，否则一年上百部电影争五个席位，排队也不可能排到陆煦。 在某权威机构组织的、观众评选的“让人印象深刻的反派”名单中，罗鹰成为了唯一一位上榜的新角色，其他都是经典电影中的经典反派。 入围本届星辰奖最佳影片的五部电影中，《反转都市》是票房最高、观众认知度最高的一部，除了《反转都市》之外，入围最佳的其他四部电影，其中有三部各输送了一位男主提名人，最高票房只有5亿。 换而言之，陆煦扮演的罗鹰反而是观众最熟悉的。 争鸣奖虽然常年曲高和寡，业内的奖项评选都有这样的趋势，但奖项评选不可能完全脱离观众，如果年年只评一些观众听都没听说过的获奖电影，争鸣奖就没有再办下去的必要了。 …… 颁奖典礼一如既往的高大上。 陆煦把今年入围最佳影片的电影都看了，他基本没时间跑电影院看，都是在家里电视上看的，各家平台现在更新电影速度尤其快，陆煦几乎每周都有新电影可看。 不过他至今没有看过一届完整的颁奖典礼，典礼都太冗长无聊了，即使他身处其中，都难以想象自己究竟是如何熬过漫长的几个小时的。 除非拿奖，拿奖的话，就只记得那激动的几分钟，其余时间完全可以忽略。 争鸣奖的颁奖流程与其他奖项区别不大，先颁发的都是最佳男女配角奖。 角色分主配，演技却不分，男女配角奖被两位业内公认的实力派拿下，对方的表演确实让人印象深刻，陆煦也忍不住送上了掌声。 争鸣奖比其他奖项好的地方是，主办方准备了一堆小零食，明星可以边吃边等结果，不必茫然又倦怠地度过足足几个小时。 当然，真正吃的并没有几位。 陆煦身边的木琅导演对这些零食没兴趣，就把他的部分都塞给了陆煦，陆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默默撕开糖纸，吞了两颗进去。 比他想象中好吃！ 说明主办方至少是花了钱的。 众所周知，圈内的各项活动虽然打着高大上的名号，实则举办经费能省则省，能赞助就赞助，赞助不了的主办方就得自己掏钱，掏起来自然相当肉疼。 连续吃了几包零食之后，陆煦终于注意到怼向自己的镜头。 他把零食包装放下，冲着镜头轻轻挥着手。 “少吃点吧，真的，都是邵耀的错！陆小狗原来爱吃零食吗？” “笑死，吃零食的时候偷感很重，被发现了反而镇定了。” “真演技派陆煦，我还是想说，全场没几个人像你这样坦坦荡荡吃的，忍不住@飞扬演艺，是没给陆煦吃饱吗？” “……就陆煦在《青春之羽》里的小腿肌肉，谁敢说他没吃饱？” 虽然被镜头逮到了，陆煦却真切觉得，在这种颁奖典礼上，有点打发时间的事做很重要。 他又和木琅、骆琨聊了一会儿，客观来说，能聊的话题非常有限，至少不能对这一届的提名人指指点点，或者评判某部电影的好坏，木琅主动问到了《无畏人生》的话题，又问到了苗植，陆煦也就老实回答了。 “电影什么时候上？” “应该快了。”陆煦道，“苗导没和我说，但我感觉今年应该能上。” “到时候我也去电影院瞧一瞧。”木琅道，“我回头发个信息问问他。” 陆煦又确定了，木琅和苗植的关系应该不错，因为木琅没有柳任农的微信，那么在苗植和柳任农之间，木琅应该更偏向前者。 …… 陆煦和木琅聊天的时间里，场中，座位在他后排的贝泓正牢牢盯着他。 他虽然是沾了柳任农的光出席了这一届争鸣奖，他却没有资格蹭柳任农的前排座位，那是争鸣奖主席团成员才有的资格，他既非提名人又非颁奖人，座位自然靠后又靠后，和普通观众席相隔并不太远。 但好歹是出席了争鸣奖，回去之后能多发几条通稿，比那些连邀请函都没收到的明星又强了不止一筹。 可贝泓依然满怀嫉妒地看陆煦坐在靠中间的位置，和其他提名人谈笑风生，有了争鸣奖影帝提名这个名号，他似乎一下子和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平起平坐了。 柳任农甚至要求他向陆煦好好学一学。 贝泓一想到这事就超级不服气。 他打开手机，一眼就看到那条“陆煦没影帝我也没影帝我等于陆煦”的评论。 贝泓想想觉得也是。 陆煦眼下入围了提名确实很风光，但只要他没有获奖，风光都只是暂时的。 争鸣奖那么高大上的奖项，给陆煦入围已经是爆了冷了，再给陆煦颁个奖的话，除非柳任农是陆煦亲爹。 主席团里既然有柳任农在，陆煦获奖的几率必然低到不能再低。 贝泓虽然摸不清柳任农的想法，却也清楚，柳任农没有大度到在自己担任评委的奖项里扶陆煦上位。 等了许久，终于到了最佳男女主角颁发的时刻。 礼堂沉闷的气氛仿佛瞬间苏醒了，镜头变得宝贵，明星们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颁奖嘉宾上台的那一刻，镜头打在前一排的主席团成员们身上，给柳任农的时间特意多了几秒，而之后，镜头则缓慢移到了各剧组所在的位置。 五位提名人中，宋时真获奖的几率是最低的，因为他主演的《星辰之外》是唯一一部没有入围最佳影片的电影，按照惯性，这样的电影基本排除出了重大奖项的角逐。 但宋时真在《星辰之外》中的表演确实很震撼，对方在暴雨中咆哮的那幕镜头陆煦看了整整三遍，是他两个月功课中印象最为深刻的镜头之一。 颁奖嘉宾是上一届的争鸣奖影后段薇。 和男演员相比，女演员的竞争稍微不那么激烈，但这也是因为一届里出彩的女角色相对少。 陆煦觉得遗憾的是，《女宗师》虽然申报了争鸣奖，扮演宗师的那位演员却并未受到青睐，在陆煦看来，对方完全有资格入围一个提名，但或许是《女宗师》这个主角不符合主流，又或许是电影上映时所提及的“投资人”们都是业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承认《女宗师》，就等于承认自己眼光不行，《女宗师》在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 这几年参评各种奖项，陆煦也深深意识到，话语权真的很重要。 当然，陆煦并不是鄙视其他提名人实力不行，或者认为《女宗师》碾压一切，能够入围争鸣奖的必然是业内数得上号的演技派，提名的女演员们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段薇宣布提名名单时，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五位演员的脸。 陆煦的年轻着实太过鲜明。 第164章 164 获奖反响 【陆煦，《反转都市》，恭喜！】 陆煦这个名字被念出的瞬间，弹幕原先还在做各种理智的预测，顷刻之间，无数感叹号在疯狂刷屏。 “！！！！” “我看到了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获奖人是陆小狗，争鸣奖影帝陆小狗！！” “是陆煦啊啊啊啊啊啊啊！” 蹲守争鸣奖直播的陆煦粉丝大多在等待这样一个结果，但所有人都知道，陆煦拿奖的几率微乎其微，粉丝们敢去想，却不敢想象这个结果变为现实的这一瞬。 镜头之中，陆煦也好似完全没反应过来一般。 对这个结果，他的第一反应是愕然。 片刻之后，陆煦与段薇视线相对，也注意到，此刻镜头的焦点、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是持续性的，再没有匀出一分给其他人。 “获奖了你！” 坐在陆煦旁边的木琅还算平静，骆琨却站起身，用力拍了拍陆煦的后背：“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台啊！” 陆煦几乎是被他一股大力推上台的。 除了刚意识到自己获奖时的惊愕外，在走上领奖台的路上，陆煦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脑子里不再是嗡嗡一片，所以他可以清晰听见四周传来的掌声，接过奖杯之后，颁奖人段薇笑容灿烂，台下的嘉宾和观众们也都为他送去掌声。 不知是不是陆煦的错觉，他总觉得，在他接过奖杯的一瞬，嘉宾席某个角落传来了一道不甘的视线。 陆煦直接忽略掉了。 他到现在依然有种不真实感，虽然入围了提名，成为了争鸣奖历史上最年轻的男主提名人之一，可无论是陆煦本人还是经纪公司给他的规划中，这座奖杯都不会来得如此之早。 有点超出他预期了。 不过拿奖就意味着他被肯定了——虽然阻碍重重，但终归有人认可他的表演，他的努力没有被辜负。 幸好他准备了获奖感言。 陆煦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他指尖划过了左侧镶嵌精美、闪烁着钻石光泽的胸针，看到这一幕，在现场的时尚圈人士忍不住感慨，c牌这下是赚到了。 事实上，在段薇念出陆煦名字的那一瞬，#陆煦获得争鸣奖影帝#这条热搜就在各平台爆了。 五位提名人中，陆煦毫无疑问是存在感最高、也是人气最高的一位，作为演员来说，这是优势，可一旦参与奖项评选，这一条反而成为了劣势。 和陆煦本人一样，不管是媒体还是关注本届争鸣奖的影评人们，都没想到奖项最终会落到陆煦头上。 这和争鸣奖保守的风格似乎并不相符。 但……结果揭晓之后，各平台对于本届争鸣奖的讨论度达到了巅峰，以往的争鸣奖，无论哪位演员获得影帝，都从未有过这么高的关注度，似乎全世界都在讨论陆煦，讨论他获奖之后影圈小生格局的变化，讨论他获奖的引申含义，以及讨论本届争鸣奖上除了陆煦以外的大赢家。 到这个时候，网友们才清晰地认识到，陆煦居然有那么多粉丝。 “陆煦一直是男演员里活粉最多的，他数据太好了，不需要粉丝辛辛苦苦去各平台刷屏，留下来的都是作品粉。” “+1，不算是死忠粉，但小狗拿奖还是值得我为他转发一次的。” “不然呢？剧集热度和电影票房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陆煦的获奖，最忙的无疑是g牌和c牌的官博。 g牌从红毯环节就相当忙碌，每次陆煦登上大型活动的红毯，品牌官博都要给他更改新头衔，上一次是金焰奖最佳男主提名人，这次是争鸣奖最佳男主提名人。 进入内场后，陆煦换了一套新的造型，g牌又忙不迭地更新了。 然后就是获奖。 有时尚圈人士专门做过统计，陆煦成了g牌代言人后，g牌居然成为了各大颁奖典礼上出现频率最高的品牌——几乎就靠陆煦一个人撑起来了。 其他品牌虽然有各大明星助力，然而高光大多在红毯阶段，而陆煦通常是红毯到典礼、甚至到获奖的全程。 除他之外的提名人通常年龄偏大，因而没有固定的男装合作品牌。 陆煦获奖的这个环节，g牌和c牌更新微博的时间只相差了不到5分钟。 “这还是高冷的奢牌吗？” “笑死，这不就是宣誓主权，生怕陆煦跑掉吗？奢牌对其他人可以高冷，对陆煦可不敢高冷。” 除了g牌和c牌态度热切外，陆煦获奖后不久，圈内就有不少和他有过合作的导演和演员们发博祝贺了他。 从《贵公子》的杨澍夏雪雯，到《天子》的程赟郭一宁，再到刘春风导演、穆迁导演，以及《识骨之途》的原作孔乐、导演雷霭……这些人不转发不知道，一转发，粉丝们蓦然意识到，陆煦绝对不是某些营销号口中“没朋友”的那类演员。 他合作过的演员们，有很多现在的人气远不如他，可陆煦并没有走红之后就高高在上地对待对方。 “陆煦只是不喜欢秀友情，不爱炫这块罢了，不代表他不是个好人啊！” “哎，真的，从《贵公子》开始，每部剧都有人支持他，感动！” “哈哈哈哈郑骁只会发帅哥带带我的表情，我保证，陆小狗绝对超嫌弃他的。” “看到这一幕我也忍不住感慨，感觉《贵公子》真的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外人嘲的男二会捧起电影行业最顶峰的奖杯呢？” 争鸣奖官博发布陆煦获奖的消息之后，短短几分钟，转发就轻松过了万。 …… 而此刻的领奖台上，陆煦手捧着奖杯，笑容灿烂得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他本就是圈内公认的大帅哥，稍加修饰后，颜值更是会被无限放大，镜头之中，他毫无疑问是一道惹人注目的光源。 粉丝们看他自带滤镜，只觉得此刻的陆煦四周仿佛围着一圈光晕，鼻梁挺拔，双眸干净清亮，用最夸张的词汇去修饰都不为过。 无论是银幕上的陆煦，还是银幕之外的陆煦，都自有一股吸引人的力量。 他在《反转都市》中的表演片段也格外令人瞩目。 “影帝啦！” “嘿嘿嘿嘿视帝+影帝啦！最棒的陆小狗！！” 陆煦的获奖感言比星辰奖颁奖典礼上稍稍简单了一些，他聊到了《反转都市》的拍摄经历，聊到了扮演反派角色时的酣畅感。 【感谢木琅导演构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黑暗世界，我可以尝试自己此前从未尝试过的角色。】 【每次演绎不同的角色，我都会发自心底地感慨当演员真好，而当我手捧奖杯站在这里，这份感觉会更加强烈。】 【细数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都是成为演员后拥有的，谢谢你们喜欢《反转都市》，谢谢你们喜欢我，以及——】 陆煦把奖杯捧得高高的，双眼明亮，语调清晰：【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礼堂的灯光是那么明媚，泛着金黄的色泽，灯光恰好落在了陆煦身上，在这一刻，他就像一个说出铿锵誓言的王者。 记性好的粉丝们立刻反应了过来，在星辰奖颁奖典礼上，陆煦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说到做到了。 而因为他表现得太过自信又太过明媚，粉丝们很轻易地就相信了他的话。 确实，自成为演员以来，陆煦一直在向上走，他从来没有让粉丝们失望过。 “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啊啊啊啊啊！” “我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未来是陆煦的！你一定可以更棒更棒更棒！” 发出承诺时，陆煦的视线不在台下，而是牢牢盯着镜头，想说给每一个支持他的粉丝听。 粉丝们接收到了他的话语。 “真不错啊。”台下，第一排中央，一位身形微胖、头发却茂密的中年人望向柳任农，低声道。 “是的，确实该多给年轻演员机会。” 柳任农话刚说完，中年人便望了他一眼，神情有些隐晦。 柳任农正面带微笑地冲台上鼓掌，仿佛他是真心欣赏陆煦一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给陆煦影帝这件事上，柳任农投了否定票。 这位中年人是本届争鸣奖评审团的主席桑源，主席团几位成员虽然都有投票权，他的权限却是最大的。 桑源早年是编剧出身，后来兼过演员、作词与导演，作品厚度无人能及，他剧本写得好，作的词更是广为传唱，由他担任本届主席，争鸣奖才能微弱地赢过其他竞争奖项。 这一届的最佳男主争议不大，要么是杭夏光，要么是陆煦，全看评委们的选择。 杭夏光资历够深，表现也不差，而陆煦更是展现出了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深刻演技，论对角色的驾驭，他丝毫不弱于杭夏光，杭夏光表演的侧重点在于感人，而陆煦，众所周知他也是驾驭情绪的高手。 但在《反转都市》中，他却摒弃了自己擅长的部分，不靠打动人心的情绪，而靠发掘人灵魂深处的恐惧来给予角色魅力。 因而在桑源看来，拿陆煦和杭夏光进行对比，陆煦的突破更大。 当然，因为陆煦是拍电视剧出身，电影作品相对少，因此，将《反转都市》与他以往的作品进行对比，他的优势其实不如杭夏光，毕竟杭夏光过往作品多，更方便评委们进行对比。 但这对陆煦本身是不公平的。 作品少，就意味着他演技差吗？ 这个世界上不缺少天才，演员圈子里更是不缺，陆煦能在目前仅上映了三部作品的情况下与杭夏光等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赢了。 第165章 165 典礼后 亲眼目睹了陆煦拿争鸣奖的瞬间，贝泓比谁都难受。 他原以为，主席团里有了柳任农在，陆煦必然距离奖杯相当遥远，何况争鸣奖也不是那种愿意来点突破的奖项，评委们的选择都趋于保守。 偏偏本届争鸣奖就为陆煦破了例。 不来这趟争鸣奖，他心里都没那么不舒服，偏偏他过来了。 看着陆煦在台上光鲜亮丽，他距离提名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一般，贝泓心里相当愤懑。 他特意为这届争鸣奖买了热搜，主要强调自己有资格出现在红毯上，结果现在，全娱乐圈的关注点都集中在陆煦身上，他热搜虽然上了，却上了个寂寞，根本没人在乎。 可喜的是，颁奖典礼结束后，倒是没有人拿陆煦和他作比较了，甚至没人提到中途撤档的《三途川》。 遗憾的是，那只是因为他“没资格”和陆煦进行对比。 这个奖就非颁给陆煦不可吗？ 贝泓实在是想不通，足足五位提名人，20%的获奖几率，怎么奖项就给陆煦了？ 贝泓看到他师兄经纪公司发的一篇通稿，内容基本是阴阳陆煦的，强调争鸣奖颁给陆煦伤害了中生代演员的心，这次争鸣奖结果一出，师兄和经纪公司都被嘲了。 “按理说，今年争鸣奖最不利的应该是宋时真，为什么不去怼宋时真，只盯着陆煦一个人怼呢？” 理由自然是陆煦年轻，看起来很好战胜，针对陆煦的时候还能摆一摆前辈的架子，宋时真却是艺龄长资历老，别说他师兄这种了，就算是主席团的某几位成员也没法在他面前摆谱。 贝泓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去争鸣奖红毯这条热搜没人在乎，有人在乎的话，他恐怕又要惹一身嘲。 比起贝泓，赵熠帆的处境就要尴尬多了。 同样演了《反转都市》，他还挂着主角的名号，他连提名都没有，陆煦却入围了，如果陆煦这一届没拿奖，时间久了，两人在《反转都市》剧组产生的争端会慢慢过去。 毕竟提名的影响力比获奖小太多了，观众们会记得获奖人，不会记得提名人。 换而言之，就算被嘲，赵熠帆觉得自己只会被嘲一阵。 说实话，自从接下《反转都市》、和齐笛的聊天记录曝光之后，赵熠帆就一直在被嘲，可豁出去之后，他发现，他的知名度比自己勤勤恳恳拍戏那时候高了不知多少，虽说接的戏质量平平，可他从前接的那些高质量的剧并没有给他带来明显的收益。 何况《反转都市》的票房近20亿。 可现在不同了。 陆煦拿了奖。 赵熠帆愿意走争议路线，但他本身是相当骄傲的性格，他不愿叫旁人觉得他差陆煦太多。 争鸣奖提名名单出炉之后，舆论就认为他不如陆煦了，没提名这事确实让他情绪不佳，就算……就算他在《反转都市》中的表演不如陆煦，他也不希望这事闹到人尽皆知。 但现在，确实人尽皆知了。 陆煦拿了最佳男主，就算他在微博、在自己参加的各种活动中强调他才是《反转都市》的一番，谁会这么认为呢？ 剧组从导演到底层的工作人员都站在陆煦那边，陆煦拿了奖之后，恐怕更没人在乎他也演过《反转都市》了。 赵熠帆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不是木琅导演对陆煦太过偏爱，给了陆煦的角色更多高光的话，他是不是也可以提名争鸣奖甚至拿奖？ 以往赵熠帆从未觊觎过争鸣奖，毕竟这一奖项距离他太遥远，只有那些戏骨级别的演技派才可以争取一二。 但陆煦拿了。 陆煦曾经离他相当近，他们在同一个剧组里，甚至有过不少对手戏角色。 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他戏份的削弱换来了陆煦的高光。 这会让赵熠帆觉得，争鸣奖并非他想象中那么遥远。 如果他从未接触过倒还好，偏偏他有机会去接触，这自然让赵熠帆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俨然已经忘了，正是他接不住戏，又给《反转都市》剧组招来了麻烦，木琅导演才会考虑删减他的戏份。 在接不住戏的前提之下，即使木琅给他多于陆煦几倍的戏份，对电影整体而言也是无用的。 可赵熠帆压根不会从这个角度想。 眼下陆煦成了争鸣奖影帝，他微博评论区却收到了一片嘲笑声，他被嘲得越狠，他就越是恨陆煦，觉得是陆煦抢走了他的机会。 准确地说，他既恨陆煦，也恨木琅导演偏向陆煦，恨编剧骆琨按他的要求改写了剧本。 如果能够回到原本的剧本，即使他依然入围不了争鸣奖、拿不到争鸣奖影帝，陆煦也一样拿不到。 而除了贝泓外，还有张治珍、章澈、齐笛……后两者基本已经不会在微博发声了，章澈的粉丝流失得厉害，他再emo也无人问津，张治珍倒是想酸两句陆煦不配这个奖，可惜他也算是电影圈内部人士，曾经还担任过争鸣奖的评委。 他早已筹不到钱拍电影，之所以还能代表电影圈发声，靠的就是他过往的资历和曾经积累的人脉——主要体现在他能对部分奖项提出建议，偶尔还去当一把评委。 争鸣奖是桑源为首的组委会成员评出的，桑源他得罪不起，对方资历比他深多了，再大放厥词的话，他连当评委的机会都不会有。 张治珍选择了闭麦，其他人自然更没资格发声。 不过张治珍明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却少不得抱怨两声，他甚至还鼓动杭夏光抗议，被杭夏光笑着掩盖过去。 杭夏光不便反对张治珍，和杭夏光关系不错的某位导演却把张治珍怒喷了一顿，说他不安好心。 他张治珍这辈子未必能再拍电影了，杭夏光却要在电影圈混下去的，陆煦如今是票房奖项都有的新生代第一人，两人将来难保不会合作。 杭夏光已经拿过影帝了，这次输给陆煦，他心中未必甘愿，却绝对不会为此和陆煦翻脸。 陆煦是能挣票房的，这一点业内公认。 而杭夏光虽然是影帝，票房号召力却不够强，不仅是他，这次入围的四位演员或多或少都面临这样的困境。 如果和陆煦合作的话，自然也能算他一份票房实绩。 不仅杭夏光有这种想法，其他三位提名人同样有和陆煦合作的意愿。 10亿票房说起来不多，却是很多演员穷极一生都无法达成的成绩。 杭夏光自己都忍不住感慨，《反转都市》居然是陆煦参演的最不挣钱的一部电影。 3亿多的成本，利润刚好越过了10亿，眼下陆煦又拿下了争鸣奖影帝，《反转都市》最近在各平台的线上播放量高得惊人，除此之外，木琅的电影通常走长线，出海评奖、制作碟片海外发行……赚钱的方式要比一般电影多得多。 “几千万成本能飙出十多亿票房，这种演员谁不想合作？”——据说，这是本届争鸣奖某位影帝提名人公开场合放出的豪言。 …… 陆煦在争鸣奖上可谓十分忙碌。 典礼前和进行中还好，明星们大多保持着风度，陆煦和绝大多数人都不算太熟，点头之交罢了。 可拿奖之后，他立刻成为了众人追逐的对象。 尤其在颁奖典礼后的晚宴上——晚宴陆煦原本是打算缺席的，但他没能逃掉，主办方都把奖杯颁给他了，他连活动都不参加，属实是太不给面子。 于是这一晚上，陆煦加上了其他男主提名人的微信，还有男女配角、女主角提名人和获奖人的联系方式，木琅和骆琨也给他引荐了不少圈内人士。 甚至还有公开挖墙脚的经纪公司负责人。 以往这些经纪公司或许会为自家的某位艺人狙击陆煦，但今晚过后，这些狙击已经没有必要，除非他们旗下的那位艺人能够拿下一座重磅影帝奖杯，或者主演票房超过20亿。 难度着实有些高了。 陆煦和飞扬演艺签约的条件，绝大多数经纪公司都可以办到，但陆煦并没有考虑过换经纪公司。 他主要是和许闻合作得很愉快，对方会给他挑符合他意愿的剧本，更巧合的是，就算是吐槽，他和许闻也能吐槽到同一个地方。 陆煦自由惯了。 即使那些经纪公司现在会给他充分的自主权，但在他刚参演《天子》、作为演员的知名度还不够的时候，飞扬演艺愿意和他签这样的合同，诚意自然是满满。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现在已经到了靠名气接戏的阶段，圈内的导演们，除了某几位有电影圈情节的，有那种他们认为适合陆煦的角色，就会直接交到他手上，问他愿不愿意演。 陆煦是通过演《诡诈》《青春之羽》这种此前不被看好的电影逐渐展现出存在感的，他现在拿下了争鸣奖，导演们自然更愿意和他合作。 这一晚上，陆煦甚至听了好几位导演畅谈他们对于下一部电影的构想。 他原以为这些导演想邀请他担任下一部电影的男主角，过了一会儿，陆煦才意识到了，对方是希望自己投资他的新片。 陆煦：“……” 名片他都收下来了，剧本他会仔细看的。 不过陆煦不觉得自己是投资达人，之前投资《女宗师》，纯粹因为他觉得《女宗师》的剧本质量不错，但剧本并不能决定最终的票房。 都是运气。 他一提到运气，对面更是激动：“对啊，到最后重要的还是运气！” “问题是，我没有这样的运气，他也没有，可你有。” 对方说话的语气过于真挚，以至于陆煦十分怀疑对方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好吧，运气确实挺重要。 《女宗师》的收益仍然摆在银行卡里，陆煦也在思考这笔钱该怎么花，他问了一圈熟悉的导演，发现大家日子都过得不错。 第166章 166 四位最强 郑骁清楚陆煦有投资剧集和电影的计划。 《女宗师》一击成功，陆煦的钱确实比圈里的普通明星挣得多，他暂时没有成立工作室，经纪约还在飞扬演艺，因而他不需要掏钱养员工，而陆煦一年里上热搜的次数看似多，可他个人用于营销的花销并不算多。 陆煦一年里有几个固定上热搜的时段，一是新作面世，二则是年内的各大颁奖典礼——前者有平台买的热搜，也有飞扬演艺为陆煦安排的营销，除此之外，由于陆煦的作品大多质量过硬，口碑形成之后，营销号会自发去蹭剧集的热度。 当然，陆煦自己也很能造梗，加上他的吸奇葩体质，以至于他虽然没能成为住在热搜上的男人，和住在热搜上的差距倒也不算特别大。 圈内不少明星都在参与投资，也确实有几位投资高手，但陆煦志不在此，他还是更青睐和影视相关的项目。 不参与投资的话……他的钱确实多到花不完。 不过《女宗师》确实是碰了巧，如果不是莫琪和林绘没拉到投资的话，这个项目未必会落到陆煦头上。 娱乐圈一向封闭，好的投资一般轮不到陆煦这种后入行的。 而自从《女宗师》大赚特赚之后，圈内的投资人们对这种小型项目更为谨慎，愿意给一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项目机会，就是忧心再出现《女宗师》这样的漏网之鱼。 郑骁推荐的这个剧本，则是圈内外都没人愿意投的，俗称投资黑洞的科幻剧。 科幻这种题材，钱投得少的话，最多丢进水里听个声响，出不了太好的成品，史上成功的科幻片投资大多不菲，而钱投得多的话，却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科幻作品为观众们呈现出了一个奇妙而瑰丽的世界，让观众们看到电影向上发展的可能，壮观的特效、宏大的场景，让人对电影所模拟未知世界充满了期待，但——这和钱无关。 换而言之，即使科幻电影投资巨大，花费了大额的金钱，也不代表它比一部普通的剧情片更赚钱。 在国内的影视剧市场，科幻这个词通常和情怀联系在一起，虽然电影工业已经发展到了一定水平，但科幻片却不能做到特效与剧情齐飞，如果特效精湛、剧情平淡一些倒也罢了，但多数情况下，特效都和剧情一样垃圾，每每给观众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被诈骗的次数多了，那些狂吹“鸿篇巨制”的作品上映前，观众内心就对它充满了警惕。 但确实有导演、有编剧愿意为这样的题材花费心力，只是失败的作品太多，观众的不信任感又太强，时间久了，在市场上，科幻这个题材就越来越不被青睐。 投资人又不是慈善家，谁会投一部不赚钱的作品呢？ 电影好歹还有博一把的可能，而科幻剧更是冷门中的冷门，一般人都不会轻易涉及。 郑骁之所以把剧本介绍给陆煦，是因为他觉得剧本质量不错，导演和编剧他也熟，不是那种一个ppt就想诈骗几千万的人，郑骁自己也计划投，只是他能投入的资金有限，不能支撑一部剧集顺利拍完。 以他对陆煦的了解，他认为陆煦应该会喜欢这个剧本。 郑骁刚在群聊里说了这事，他就被邵耀@了：“什么剧本？” 郑骁自己打算投资，又希望陆煦参与，邵耀自然也来了兴致。 郑骁蓦然意识到：“……你要投？！” 陆煦是大富翁，这是圈内圈外公认的，而邵耀看似低调，可对方签约的是小公司，小公司提供的资源有限，为了留住邵耀这个一哥，必然在分成上做出了让步。 除此之外，邵耀的花销也很低，虽说身处娱乐圈中，邵耀不爱买车不爱玩表，精力更多是花在拍戏上，有钱也很正常。 既然大家都有意向，郑骁又希望陆煦有意向，三人干脆聚到了一起分析剧本。 争鸣奖后，陆煦减少了露面的频率，但无论圈内圈外都相当关注他的动向。 圈内人关心陆煦下一部电影计划拍什么，关心《无畏人生》的档期，以及他能否再提名金焰奖和影评人奖，甚至关心陆煦计划投资的作品——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的投资运不比作品运差。 无论是陆煦看中了哪个剧本，或是他的经纪人许闻忽然开始关心某个剧本，都成为了业内视线的焦点。 当然，这些人未必是想和陆煦共同致富，只是想把他投资的作品提前截下来、换成自己投资罢了。 这并不是胡说，圈内确实有成功的先例。 某部作品原先无人问津，制片人和导演为投资愁白了头，结果某天，热搜上放出了许闻和导演接洽的消息，说疑似剧本被陆煦看中了，不久之后，剧组就受到了好几位投资人关注，资金问题自然也陆续解决了。 陆煦：“……” 再这么下去的话，他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要不这样，你先假装看中哪个剧本，我假装是电影的导演，先骗点钱，等钱进了账户，你就说自己又看中了别的，再骗一波。”郑骁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这样以后我都不用靠拍戏赚钱了。” 陆煦：“……谁敢说你不是个天才？” “谢谢夸奖。”郑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但我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为这种不实消息花钱。” 看到这种消息的第一眼，郑骁只会怀疑这是诈骗。 可居然真有人相信！ 郑骁现在相信了，即使在遍地聪明人的娱乐圈里，也有人是靠着一身莽劲赚到钱的。 …… 陆煦难得和郑骁、邵耀见一次面，自然又被拍了。 红了之后，三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不是这个有活动，就是那个要进组，这次三人约在了附近的咖啡店，戴着帽子商量剧本，却还是被狗仔给逮到了。 当然，狗仔主要逮的是陆煦，邵耀和郑骁只是顺便。 在进行报道时，狗仔特意给三人加了备注——争鸣影帝+星辰视帝、星辰视帝提名、星辰最佳男配，“这毫无疑问是圈内最具实力的年轻演员的聚会，与三人年龄相当的演员一半在拍偶像剧，还有一半正处在转型的尴尬期，这三位却成功跳出来了”。 邵耀和郑骁都曾公开表示，他们从陆煦身上学到了许多。 观众们虽不清楚两人究竟学到了什么，实绩却明明白白摆在那里。 即使邵耀和郑骁的实绩比之陆煦还要逊色一些，但放眼整个娱乐圈，两人绝对是年轻演员中最为出色的一批。 这会儿三人却顾不上外面有狗仔在拍，陆煦戴上了一副不常戴的眼镜，眉头蹙起，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慢悠悠地翻着剧本。 “剧本挺有意思，是吧？”郑骁看向他。 陆煦点了点头：“没有原作？” 他特意上网搜了一下，这是一部没有原作的科幻剧，是编剧自己写的，不过编剧本人属实是科幻发烧友，写过科幻小说，当过科幻编辑，还翻译过几部海外知名科幻作家的作品，是将之引进到国内的第一人。 陆煦之所以对剧本产生疑惑，是因为这个故事既带有宇宙的浪漫色彩，却又符合国内的实际，不是那种把海外的科幻片套了个国内背景，以至于整部电影看上去中不中洋不洋，只能用别扭这个词来形容。 这是一个在星际上种田的故事。 众所周知，国人身负神农细胞，到哪儿都有着种地的偏执，到了太空中也一样，事实上，现在国内航天领域早就在进行种地的实践了，这部剧的重点在于——种田解决星际间关于领土的纷争，让各种星际植物惠及全宇宙、全人类，听起来癫癫的，可仔细去读的话，又能体会到那种溶于血脉的执念，甚至，在编剧个人严谨的思维模式下，陆煦忍不住去思索这个故事实践的可能性。 他同样理解这个故事为什么没人愿意投。 业内目前已拍过的科幻题材，不管剧集还是电影，都透着一股钢铁森林的冰冷感，科幻是雄伟的壮观的，是与物理息息相关的，即使有外星人，外星人也必然是要侵略地球的，与农学无关，与太空植物无关。 就…… 确实挺有意思。 陆煦好奇的是：“观众有耐心看下去吗？” “这剧集数不多，也就计划拍个20集，投资不够的话往短了拍也行，就是篇幅能省，投资省不了太多，成本摆在那儿呢。” 郑骁的观点和陆煦有些相似——这部剧明显属于非主流的、细究之下却相当有意思的科幻剧，题材很新颖，逻辑看似奇怪，却自有其内在的运行逻辑。 完整地看过一遍剧本之后，陆煦现在的想法是，他不想知道这部剧能赚多少钱，他就想看看这部剧成片会是什么样——感觉会很奇特，不仅他想见识，也想让观众见识见识。 “怎么样？” “投吧。”陆煦只犹豫了三秒，“这种反正我没见过。” 不管这部剧拍出来是好是坏，陆煦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国内还是海外，都没人拍过这种类型的作品。 就算它会成为一部奇葩之作，那也绝对是绝无仅有的、无法被超越的奇葩。 因为剧组只计划拍20集，这部剧的资金缺口并没有旁人以为的那么大，陆煦投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邵耀和郑骁也都投了。 作为演员，三人的收入或许无法和真正的富豪相比，但演员的优势在于钱来得够快，品牌方掏钱也比较爽快，拖欠有，但不多，陆煦投完这部剧手头还有不少钱，就算他亏完了，只要他接了新的剧本或者新的商务，资金依然会源源不断地来到。 第167章 167 其余两项 陆煦拿下争鸣奖影帝后，对他大加赞扬的声音很多，但也有人竭尽全力地证明陆煦这个影帝的含金量不高。 怎么去证明？只能隐晦地暗示这是争鸣奖组委会做出的选择，其他奖项的评选标准和争鸣奖未必相同，或者争鸣奖今年在力图创新。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屁话，但屁话本身就有让人不高兴的能力。 但今天，金焰奖的提名名单公布，则对那些“争鸣奖含金量不高”的言论狠狠扇了一巴掌。 金焰奖的男主提名名单和争鸣奖几乎一模一样，两家组委会选用的并非同一套阵容，却都是圈内有口皆碑的人物。 即使陆煦没有拿到争鸣奖影帝，他能出现在提名名单之中，就已经证明了他实力的不凡。 “好强！” “宇宙最强陆小狗，超级小狗！” “如果争鸣奖拿了，金焰奖再拿的话，感觉再过些年我就能看陆小狗拿终身成就奖了。” “+1，哎，verse解散其实也没有很多年，陆煦实在是太厉害了。” 虽然舆论上关于陆煦能否提名本届金焰奖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那是因为陆煦本人流量很大，而实际上，电影圈内部人士心中有数——每一届的争鸣奖和金焰奖虽说有区分，区别却不会太大。 在奖项评选上，争鸣奖和金焰奖注重的方向有不同，但本质上来说，这类奖项都是为了褒奖高质量的电影而存在，如果高质量的电影数量超标，那评选上必然会有比较大的偏差。 但问题在于，一年之中，称得上高质量的电影也就那么寥寥几部。 评委们的评选范围很窄，提名自然就集中到了固定的演员身上。 除此之外，虽然业内不愿承认，但——相比十年前，演员的演技水平确实滑落得很厉害。 在过去，争鸣奖和金焰奖都不算保守，或者默契般地只将奖项颁发给中生代演员，而到了现在，评委们其实已经很努力地去挑选有潜力的年轻演员了，毕竟谁都知道，只靠中生代的这批演员去支撑的话，时间终归难以长久。 必须去培养年轻演员，以便留住年轻观众。 然而，在评委们十足努力的前提下，能挖掘出的年轻一代的演技派却十分有限，某些被粉丝认为“演技不错”的演员，在评委们的视角中，连提名都很难。 一边是奖项的权威与公正，一边是对年轻演技派的追求，二者实在难以保持平衡。 这也是桑源力主将本届争鸣奖影帝颁给陆煦的原因。 很显然，陆煦是那种不需要培养的年轻演员。 没有年轻演员的时候抢着去挖、去找，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又吝啬得不想给人家奖杯——那培养年轻演员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让年轻演员经历漫长的等待吗？ 何况在桑源看来，陆煦拿了争鸣奖影帝，这一点只会激励更多年轻演员——星辰奖就是实证。 先是陆煦提名了男配和男主，之后获奖，而在陆煦获奖之后，邵耀和郑骁冒出头了。 二者之间未必有绝对的联系，但桑源愿意往好处想。 既然有了第一个，那必然会有第二个和第三个。 …… 金焰奖的提名算是波澜不惊，毕竟争鸣奖提名在前，陆煦已经提名过争鸣奖了，再提名金焰奖，本质上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地方。 唯一的话题就是陆煦和杭夏光的竞争。 金焰奖的提名，依旧是杭夏光在前陆煦在后，这也就意味着，本届金焰奖上，两人依然是最接近奖杯的演员。 陆煦在争鸣奖先下一城，竞争在金焰奖上持续，这一次，陆煦还会赢吗？ 自金焰奖提名名单公布开始，这个悬念就一直保留着，直到颁奖典礼当天。 金焰奖组委会比争鸣奖组委会还要促狭，按座位排序的话，陆煦没有和《反转都市》剧组坐在一块，杭夏光也没有和自家剧组坐到一起，两人的位置靠在一起。 而除了两人之外，另外三位提名人，包括任宁一和裴汉在内，都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 任宁一和裴汉的座位都在两人前一排，颁奖典礼开始之前，任宁一看笑话一般转了好几次头。 陆煦：“……” 他比杭夏光走红毯的时间要晚一些，进了礼堂找到座位，看到旁边坐着杭夏光时，陆煦也愣了愣。 他甚至纠结了半分钟。 “坐吧，别紧张。”杭夏光笑道，“我不吃人。” “你别信他的，他吃的。”任宁一转头笑道，“我作证，他在《恶魔王冠》里吃过。” 陆煦恍然大悟一般，配合做了害怕的表情。 《恶魔王冠》是一部古早悬疑恐怖片，杭夏光在电影里扮演了一位食人魔，他这个形象给影迷们的印象可谓十分深刻，以至于后来杭夏光演了不少正面角色，可在看过《恶魔王冠》的影迷们眼里，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掏出刀子解剖了。 虽然座位靠在一起，两人又是彼此间最大的竞争对手，陆煦和杭夏光之间的氛围却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差。 组委会做了这种安排，镜头自然时不时地扫向陆煦和杭夏光，两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面容严肃看向前方，偶尔会交谈两句，但氛围绝不紧张，也没有故作亲近的那种尴尬。 “组委会：等了半天啥也没等到。” “笑死，想拍什么，拍陆煦黑脸还是杭夏光黑脸？别忘了，金焰奖和争鸣奖还是有区别的的——争鸣奖有四位影帝入围了提名，金焰奖可是有五位。” “哇哇哇哇！没错！忽然意识到咱们小狗也是影帝了！” “陆煦根本不是那种会因为输给别人黑脸的人好吗？能提名已经很棒！” 之前陆煦已经加了杭夏光的微信，对方聊过以后想合作，但因为陆煦和对方的交情并不深，他没法判定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这次借着坐在一块的机会，两人倒是能多聊一聊。 虽然不熟，可毕竟有共同入围的经历，还足足两次，不熟也会慢慢熟起来。 “未必只有两次。”杭夏光笑道，“影评人奖还没有公布呢。” 客观来说，电影圈三大奖中，影评人奖的含金量不如争鸣奖和金焰奖高，但对于电影演员而言，获得三料影帝几乎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在这种情况下，单独列出来影响力最末的影评人奖也相当重要。 放眼整个华语电影历史，自三大奖成立以来，一共只有两位演员获得了三大奖的青睐，拿下了三座奖杯。 其中一位是一届横扫，另一位则是在不同年份获奖。 杭夏光目前有争鸣奖和金焰奖，恰巧就缺一座影评人奖。 而他之所以没有拿到影评人奖，是因为影评人们认为他的表演偏匠气。 他本身是科班出身，年轻时候不算天赋出众，演了多年角色以后演技才逐渐精进，这是事实，但杭夏光同样不明白，天赋惊人是演技，多年打磨难道就不是演技吗？ 不过和他一样，业内不少男演员不是这儿缺一座就是那儿缺一座，圆满的是少数。 杭夏光觉得，按今年的形势，他和陆煦势必要同时再入围一次。 不过金焰奖他和陆煦的几率最大，影评人奖那边就不一定了，虽说影评人们还比较喜欢陆煦，可为了彰显自身与金焰奖、争鸣奖两大传统奖项的不同，影评人奖或许会给出一个出人意料的获奖名单。 换而言之，影评人奖比较特立独行，而他是传统演员。 …… 金焰奖的结果确实如典礼前所猜测的那样，最佳男主在杭夏光和陆煦之间产生——这是网友们举着显微镜、从陆煦和杭夏光被镜头照顾的时间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把他俩安排到一块儿就是这个目的！” “笑死，有人欢笑必有人哭泣，金焰奖组委会不想管另一个人的死活对吧？” 最终这一奖项被杭夏光拿下。 让网友们忍不住吐槽的是，获奖的明明是杭夏光，在宣布奖项归属的同时，摄影师居然给了陆煦最多的镜头。 “到底是谁获奖啊摔！” “我猜摄影师和我一样，一定是想看到陆小狗的绝美哭颜，啧啧啧啧，有点坏。” “绝美哭颜还不简单？看《识骨之途》就是了，保证一直哭一直哭。” 陆煦本人倒并不介意金焰奖组委会这么安排，颁奖典礼结束后，他语态轻松地接受了采访，还聊到了和杭夏光合作的计划。 这一答案也得到了杭夏光本人的认可，在记者问他“获得影帝后有什么计划”的时候，他说自己想和陆煦合拍一部电影。 记者们把提名人们挨个采访了一遍，发现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都想和陆煦合作一次。 理由嘛，除了票房这种不可说的因素外，还有四位提名人大多两两组合合作过了。 毕竟中生代熬出头的也就这么些演员，时间早的80年代末就合作过了，任宁一和裴汉前些年也合作过。 唯独陆煦是一个全新的面孔。 …… 杭夏光的猜测并没有错，半个多月后，他又和陆煦在影评人奖的嘉宾席上遇见了。 影评人奖和金焰奖、争鸣奖的提名重合度并不高，这一次任宁一和裴汉都没有出席，奖项也没有颁给陆煦和杭夏光中的任意一个，而是选择了一部相对小众的作品的男主角。 陆煦和杭夏光只能抱憾而归。 然而，影评人奖的提名名单公布之后，陆煦确实成为了电影圈内为数不多的一部作品同时提名三大奖的演员之一，三大奖的提名就像做数学题，每一年影帝提名都有十个左右的男演员，而同时入围三项的也就一两个。 第168章 168 唱衰 邀请陆煦的剧本确实有很多，商业片更是一直不缺，客观来说，陆煦参演的剧本里，《诡诈》也可以归类到商业片的范畴，《青春之羽》是剧情片，但因为两部电影的拍摄成本偏低，它们不会被归入商业大片的范畴。 如今的业内人士都相当谨慎，投资人不会轻易投资大片，导演们也很少牵头去拍摄一部大制作电影，所谓的商业大片，在观众们印象中，慢慢成为了大牌演员的集聚。 李焱想和陆煦合作的这部电影阵容上不是很大，基本就是他和陆煦领衔，但投资绝对不算低——特效场面多、阵仗相当大。 资金倒是顺利筹备到了——而事实上，即便以李焱的票房号召力，拉到如此大额的投资都并非易事，还得再拉上一个陆煦。 李焱和陆煦一起合作，在一部分投资人眼里，就是双保险。 这是一部介于现实与神话传说之间的故事，算是东方探险类，客观来说，在题材上，这部电影和《三途川》有些相似，但剧本要比《三途川》充实得多。 这是陆煦同意接下剧本的缘由。 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他自身有考量，经纪人也给过他建议，希望他往商业大片的方向尝试尝试。 电影圈的顶级演员、观众认可度最高的那批演员，永远是站在票房排行榜前列的演员。 陆煦倒不是妄想自己的新片一下子挣个4、50亿票房，他只是觉得，自己是时候去尝试了。 何况这个剧本本身还挺有意思，不猎奇，是以普通人之身游走于神明世界的故事——人间异象与神明有关，陆煦和李焱扮演的角色，就是负责解决这些异象的人类。 其中涉及到古代神话，也包含普通人好奇的玄学恐怖元素，在把这个剧本介绍给陆煦的同时，李焱叫来了导演和编剧，还让陆煦提前看了角色的设计图。 最让陆煦满意的点是，这部电影虽然与神话传说有关，其中有妖有怪，可对于妖怪的设计沿用的却不是海外电影中的西方怪物的形象，而更符合早年生活在华夏的人类幻想中的妖怪形象。 包括《三途川》在内，眼下关于灵异神怪的国产电影，结局时反派化身的怪物通常丑得惊人，要么就是表皮长着如癞蛤蟆一样的疙瘩，要么就是浑身黏液，看得人心里格外难受。 作为演员，虽然特效并非陆煦擅长的部分，但他希望自己参演的作品拥有一定的审美，这种美要么体现在人物造型上，要么体现在作品的立意上，总得有一些让观众觉得温暖、看了觉得喜欢的角色在。 陆煦其实犹豫过自己该不该接这部电影。 毕竟《三途川》的失利摆在眼前，他推了《三途川》，又接这部的话，会显得他做人很双标。 可犹豫了一阵之后，陆煦把完整的剧本反复看了几遍，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接了。 想接就接，他不会因为舆论的攻击而动摇。 李焱也对陆煦坦白过，因为《三途川》的失利实在太狠，这部电影在类型上与《三途川》有相似之处，便被不少明星给回避了。 《三途川》之前，李焱就和导演见过面，商讨过拍这么一部电影的计划，当时除了陆煦之外，剧组其实还有几位备选演员，准确地说，是不少男演员都表达过对这部电影的兴趣。 毕竟李焱的票房号召力是公认的。 当时剧组也期待过，如果《三途川》能取得好成绩，就意味着这一类型的电影是有着广大市场的，即便《三途川》群星加盟、阵容比这部电影要强大许多，可只要有了成功的先例，后来者就有向前的勇气。 后来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总而言之，《三途川》彻底熄了火，接拍这部电影的明星或许赚得盆满钵满，可与《三途川》相关的题材却被彻底打进了冷宫，投资商撤资，确定参演的明星们纷纷退出，原本一年中还固定有那么四五部奇幻电影上映，到现在，奇幻题材的电影几乎在电影市场上销声匿迹了。 也就因为李焱还算有票房号召力，他计划参演的这部电影还能坚持下来。 陆煦感觉，《三途川》唯一的功劳大概就是把贝泓这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推向了市场，让贝泓在一众新人中拥有了一定存在感，而除此之外，对于整个奇幻市场，《三途川》的出现都可谓是一场毁灭性打击。 …… 【谁能猜到陆煦接了个啥？】 【争鸣奖影帝陆煦的下一部作品已经确定，有人对此表示好奇吗？】 陆煦和李焱的合作计划实施还没多久，影视论坛上，一条新帖就被人默默发了出来。 【新作？还是《无畏人生》？陆煦总不至于回去继续拍电视剧吧？】 【以陆煦的风格，这事没准他真干得出来，之前他不就回去接了《纵死侠骨香》吗？】 【人家影帝接电视剧叫下凡，一般是在电影圈日子不好过了才不甘不愿回去接一部，陆煦才刚拿了争鸣奖影帝，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没必要继续接电视剧吧？】 帖子里讨论了几楼，楼主才慢悠悠地现身：【我倒宁愿陆煦回去拍剧了，他居然接了一部奇幻电影，类《三途川》的那种。】 【？？？？？《三途川》？？】 【奇幻电影？？？？之前《三途川》找过陆煦，被他推了吧？陆煦会自打脸？】 【因为剧组给的钱足够多？说起来，之前《三途川》邀约陆煦给的片酬也足够高吧？我记得是六千万还是八千万，反正是普通人仰望的片酬，这次他拿了争鸣奖影帝，片酬恐怕又要涨吧？】 【应该不是因为钱。】 【那就是飘了呗？觉得自己拿了影帝无所不能了呗？我感觉陆煦最好还是冷静点，他影帝拿归拿了，可他从来没有在商业大片里证明过自己，真接了所谓的大制作奇幻片的话，我感觉他现在的口碑都未必能维持住。】 帖子里讨论了许久，不少网友怀疑楼主投放了一个假消息，然而，在帖子讨论到近一百楼的时候，微博上，各大营销号和影视资讯博主也陆续透露了这一消息。 陆煦确实要和李焱合作一部奇幻大片。 眼下陆煦才拿争鸣奖影帝不久，李焱也是公认的能扛票房，几乎是同代男星中的第一人，可由于观众们实在是被《三途川》坑惨了，陆煦新片的消息才传出来，观众们竟然是一片不信赖声。 有说陆煦和李焱飘了的，也有人认为陆煦和李焱合作的这部电影或许会比《三途川》好一些。 “但绝对强不到哪儿去！” “陆煦手头应该有很多电影邀约吧？据说在同年龄段的演员里，他拥有看剧本的优先权？这部电影是非演不可吗？” “……我忍不住阴谋论了，陆煦会不会是在还人情？就像那时候乔梦瑶接《女帝》，《女帝》扑了粉丝心疼她心疼得不行，后续制作公司沾上经济纠纷，《女帝》的合同才被曝光，是乔梦瑶为了还人情债接的。” “演员到了那一步，难免身不由己嘛，陆煦虽然成天一副遗世独立、和圈内资本牵涉不深的样子，但我感觉，他能拿下争鸣奖，说不定已经牺牲了什么，争鸣奖有那么好拿吗？陆煦既然身处娱乐圈里，就不可能是粉丝以为的那种白莲花。” “牺牲了什么……展开说说。” “啊这，我也好奇……” 这条留言因为一句“牺牲了什么”回复量暴增，一群网友在留言下评论，都在好奇陆煦到底牺牲了什么。 然后，某一刻，某位网友发现，一位id为“陆煦”，名字后面还带着红v的网友同样发出了疑问。 点进这位网友的主页，发现他粉丝数早已突破了6000万，最新的一条是转发了争鸣奖的官博，表示自己会再接再厉。 “？本尊？” “笑死，所以陆煦到底牺牲了什么？” “连本尊都很好奇本尊到底牺牲了什么，所以牺牲了什么捏？” 事实证明，广大网友发掘信息的能力是无比强大的，还真被他们找到了陆煦真正牺牲的东西——在n天之前，陆煦的某位助理曾经发微博感慨过，说他老板雨天骑行把自行车的轮胎给骑坏了。 “找到了答案！牺牲了一辆自行车的轮胎！” “伟大的牺牲！” “？” “楼上不要觉得疑惑，因为即使陆煦怼遍了verse另外三位、章澈、张治珍、陈烨、齐笛……等等等等，他的自行车轮胎都是完好无损的。” “说得很真的一样，我真的信了啊。” 总而言之，除了自行车轮胎之外，陆煦是否还牺牲了别的，这成了娱乐圈的一条未解之谜，因为就连陆煦本人都不知道答案。 网友们的质疑算是被陆煦的回评给暂时压了下去，但李焱和他的这次合作不被看好是事实。 有好事者甚至采访了贝泓，询问他对陆煦新接了一部奇幻电影的看法。 贝泓倒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不过表情相当诡异，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不少网友觉得，陆煦既然拿下了争鸣奖影帝，接下来就该慢一些，不必着急，一部一个节奏，有了影帝奖杯，他就有了在电影圈长久发展的依仗，没必要贸然接一部商业大片证明自己的票房号召力。 到后来，就连许闻也受到了骚扰，很多粉丝都不赞同他给陆煦接这么一部作品。 没办法，陆煦只能自己出来回应了：“接这部电影，纯粹是因为我喜欢。” 当营销号放出他的回应内容时，评论区一片“一看就是被冲昏头了”的留言，还有人说，陆煦还沉浸在争鸣奖获奖的喜悦中，脑子不够清醒，等他这部新片扑了，他自然会乖乖去拍那些高质量的、更受观众青睐的作品。 第169章 169 排片难题 《无畏人生》拍完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中途陆煦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又参加了争鸣奖、金焰奖、影评人奖三大颁奖典礼，兜兜转转忙到现在，《无畏人生》的档期自然定在了春节。 陆煦并非第一次参加春节档，《诡诈》当时就选在春节档上映，不得不说，即使《诡诈》与春节档的氛围并不搭，电影还是取得了相当不错的票房成绩。 对比《诡诈》，《无畏人生》倒是更适合春节这个档期。 春节档的难处在于，排片比其他档期更难争取，不过由于题材多少与春节档还算匹配，《无畏人生》的排片应该会比《诡诈》多。 这是陆煦和《无畏人生》剧组主创们此前的看法。 《无畏人生》先出了一版预告，预告发了、档期定了，苗植则和相熟的院线负责人进行谈判，想为电影争取到更多排片。 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即使《无畏人生》是陆煦拿下争鸣奖影帝之后上映的首部电影作品，可在排片就是金钱的春节档，这样的筹码显然还不够。 在别的档期或许是够了，春节档却不够。 当然，《无畏人生》的排片倒也称不上糟糕，首日的排片预计会在10%以上，之后院线方面会根据票房进行调整，主要看电影的表现。 今年春节档有两部电影尤其值得注意，一部是《万丈雄心》，另一部是《归期未定》，虽然不是那种一看就能卷走好几十亿票房的大制作，却具备了好导演、好演员、与院线的良好关系这三个因素。 尤其是《归期未定》，在苗植苦苦与院线谈判的同时，《归期未定》则被业内爆料——它的导演是柳任农的学生，这部电影有柳任农的投资，和院线的沟通也是由柳任农去进行的。 柳任农和苗植关系不好，这事如今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 而柳任农虽然好几年不拍电影，和院线方面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就比如那部让他事业攀升至巅峰的《知多少》，《知多少》总票房达到了40多亿，创下了前些年难得一见的票房佳绩，但据传闻说……《知多少》这部电影，柳任农本人及剧组方面获得的利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拿大头的是院线。 一部电影上映，院线拿走的利润从来就不会少，而《知多少》之所以被点名，是因为院线拿走的数目比一般人想象中要多得多。 即使有这么一个“传闻”在，爆出“传闻”的主人公也不敢吐露真实的数字，只透露出这个数字非常惊人，引得外界一片猜测。 当然，猜测只是猜测罢了，并没有实证，但柳任农和院线关系好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娱乐圈里人人皆知的。 《归期未定》搭上了柳任农的关系，排片自然是少不了的，在这个哪怕是0.1%的排片都能带来无数票房的春节档，《归期未定》已经提前预定了票房前排的席位。 陆煦不愿往坏处想，但他总觉得，柳任农对待《归期未定》那么热心，其中似乎有故意的因素在。 “不是第一次了。”苗植难得谈到柳任农对他的针对，“只是他一般都是以资助的名义，或者提携新导演，他基本不会主动和我对上。” 两人是同代成长起来的导演，两人刚当上导演的时候，国内还没有票房这个概念，甚至没有什么导演拍商业电影，导演们的追求就是拿奖。 到了评奖的时候，柳任农和苗植常常撞上，因为两人的电影上映的时间都差不多，但反而在两人交恶之后，两人的作品遇不上了。 柳任农和苗植都属于作品数量足够多的那类导演，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的作品一部接着一部，却没有一部正面相撞过。 说是偶然，苗植并不相信。 但在院线这一块，他的人脉确实不如柳任农。 或者说……他肯让步的空间比较少。 这次《无畏人生》选在春节档上映，苗植已经请自己的老师、同学与几位知交和院线方面沟通过，却没有得到让他满意的结果，后来苗植自己没放弃，他那位同窗反而叫他放弃了。 听对方的意思，就是《归期未定》牺牲比较大，从这部电影身上挤出排片难度相当之大。 同窗和苗植的关系不错，毕业之后对方虽然没当导演，事业发展却都围绕着电影行业，这些年苗植的发展远不如柳任农顺畅，同窗还劝过他，要他圆滑一些、柔和一些，和圈里的方方面面多打好交道。 结果这次为《无畏人生》争取排片，同窗反而觉得苗植这样不够圆滑也挺好，因为按《归期未定》这种竞争方式，对于电影行业的整体发展全无好处。 同窗为人虽然圆滑，可本质上还是希望电影行业往好处发展的，苗植的性格确实不够圆滑，但这也决定了对方不会为了利益放弃自己身为导演的坚持。 而……有些人是可以全盘放弃的。 其余的话同窗并没有多说，只说愿意再为《无畏人生》争取争取，但他宁愿《无畏人生》保持现有的排片，凭观众的口碑在春节档拿下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票房。 “其余事情也没必要做。”同窗道，“我觉得，《无畏人生》这片子票房不会差的。” “都这么多年了，你难得支棱一回，拍出来的一定是部好电影。” 苗植难得求一次人，这次他为《无畏人生》争取排片打来电话，同窗心里非常惊讶，以苗植的性格，愿意为一部电影付出这么多心力，那这必然是一部相当不错的电影。 当初柳苗两人的争斗，他自然更偏向苗植。 毕竟大家都能看出来，苗植的作品质量确实胜过柳任农一头，更细腻，对角色的刻画也更立体。 …… 陆煦并不知道苗植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也不知道排片存在的弯弯绕绕，不过在《无畏人生》剧组放出预告片之后，陆煦转发微博的同时还写了一篇长文。 文章的重点是——《无畏人生》是一部让他蜕变的电影。 陆煦这篇长文写得很真情实感，他讲了自己演绎柏千山这个角色的感悟，讲了自己拍摄途中见到的人、听到的话，经过两个多月的闭关，陆煦看书、看电影，表达能力比之前强了不少，他个人也更沉稳了。 而事实上，从他拍完《无畏人生》回c市，不少粉丝已经感受到了。 【想要看到不一样的陆煦，请一定支持《无畏人生》。】 “会支持的！” “感觉小狗对柏千山这个角色很有信心，既然是这样，我一定会去电影院支持！” 《无畏人生》的预告只截取了柏千山救人的那个场景，却令不少粉丝印象深刻——角色的鲜活感在陆煦的演绎下扑面而来，仿佛存在于许多人记忆中的柏千山在这一刻动了起来。 角色是陆煦演绎的，但在预告片中，他们只看到了柏千山。 尽管陆煦在片中不是那么帅气逼人，角色也不是那种森冷的有逼格的反派，可透过短短两分多钟的预告片，柏千山的诚挚与热血却都展现出来了。 无论是他将同事踢出实验室的动作，还是他发出的关于墓志铭的感慨，都让角色顷刻间变得无比丰满。 《无畏人生》官宣定档之后，陆煦的粉丝们甚至都没有看预告，就决定去电影院支持他，而对另一部分观众而言，无论是柏千山这个角色，还是《无畏人生》剧组放出的预告片，都是他们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理由。 “看过关于柏千山的纪录片，想看看电影里的柏千山是什么样子。” “这种人物传记类电影有时候会拍得让人很失望，剧组和演员都辜负了角色，但我又觉得，剧组拍这种电影、观众看这种电影是很有必要的，连我们都不愿意去支持的话，还有谁会记得他们呢？” “+1，我看过很多海外的人物传记片，那种电影一般都被拍得很感人，但我偶尔去搜索人物相关，会发现那些人物其实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样子，传记电影对他们进行了美化，而国内……我个人认为柏千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可依然有人生怕他被演绎得太过伟大，说这是在拍样板戏。” “啊，楼上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只希望剧组别辜负柏千山就很好，这种了不起的人物值得最深的尊重，为此我愿意付出票钱，哪怕支持好几张票都没关系。” “哈哈哈哈脑海中不禁浮现了被拍坏的人物一二三，史书上没有明确记录的那种也就算了，反正历史悠久，带点野史也无所谓，但是那种近代角色，甚至离现在都没有几十年的角色，人家的故事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只要不是脑瘫都能拍好，偏偏脑瘫导演和编剧那么多。” 有观众是冲着陆煦去的，也有观众是冲着柏千山去的，虽然《无畏人生》的首日排片只有14.7%，在春节档新上映电影中排名第四，院线为电影排的场次也不算太好，但《无畏人生》的境况并没有苗植以为的那么差。 上映首日，在春节档喧闹的氛围中，《无畏人生》先创下一项纪录——单馆上座率第一。 换而言之，同样安排一场观影，来观看《无畏人生》的观众坐得比观看其他电影的观众要满得多，单馆创造的票房也更多。 第170章 170 上映 “陆煦好慢啊。” 影院外，举着奶茶的郑骁朝电梯口看了好几眼，依旧没有看到陆煦的踪迹。 这个季节的c市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春节前迎来了一场强冷空气，温度太低人就不爱出门，幸亏没下雨下雪，不然愿意进电影院的观众又要少一波。 好在是春节，电影院还是不愁票房的。 郑骁又看了几眼，才看到一道疑似陆煦的身影出现，对方裹得和棕熊毫无区别，戴着一顶疑似卖不掉的丑帽子，如果不是和对方实在太熟，郑骁也差点认不出来。 “你把坏掉的轮胎塞进衣服了？”郑骁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陆煦穿的是带有g牌logo的新款羽绒服。 今年流行那种偏膨胀款的羽绒服。 郑骁总结了一下，如果陆煦个头不够高，又没长着这张脸的话，即使是他，也驾驭不了这件羽绒服。 他和邵耀、陆煦一起约着来看电影，自然是为了支持《无畏人生》——《无畏人生》选在春节档上映，关注陆煦的狗仔自然就多，陆煦偶尔会尽一尽自己作为代言人的职责。 《无畏人生》成片陆煦已经看过了，郑骁和邵耀却还没看。 两人给陆煦包了场，却只知会了陆煦一声，没有买热搜宣传，春节陆煦原本是没有时间的，今天难得空出了半天，郑骁一报电影院的地址他就跟过来了。 《无畏人生》的宣传紧锣密鼓，陆煦估计自己要一直忙碌到3月初。 电影院内一片温暖，考虑到春节人多，郑骁特意选了一间不在闹市区的、人相对少一些的商场，不过进了电影院后几人发现，商场虽然偏僻了些，电影院的观众却算不上少。 郑骁把陆煦的那份奶茶给了陆煦，三人又买了些爆米花，时间一到，才不慌不忙地进了场。 相比一家几口或者一对情侣的观影配置，三人这样的看上去着实有些新奇……其实放眼整个娱乐圈，他们这样成天出去骑车钓鱼压马路的也不算多。 三人看娱乐圈其他人是奇葩，而在其他人眼里，三人和奇葩也没有什么区别。 “《归期未定》的排片可真吓人啊。”郑骁低声感慨道。 邵耀轻轻点了点头。 都不必看院线方面给出的排片数据，只看他们今天选的这家影院就知道，《归期未定》的排片一场接着一场，连《万丈雄心》都被压制了——相比前者，后者看上去更能在春节档有所斩获。 郑骁不由为《无畏人生》感到担忧。 虽说陆煦的票房没有差过，可《无畏人生》的排片劣势这么明显，《归期未定》代表的是柳任农，《无畏人生》代表的是苗植。 明面上，二者在今年的春节档并无牵扯，可实际上，《无畏人生》不管怎么争都争不到哪怕多一点排片，按阴谋论的说法，很难不相信这一切和柳任农毫无关联。 当然，柳任农是不会承认的。 郑骁暂时还没有拍电影，他现在是电视剧圈一线小生中的一员，不过即便相隔甚远，他依然能够感受到柳任农那边对陆煦不友好的气息。 这种感受很玄学，就像他和陆煦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两人气场相投。 …… 等进了观影厅，郑骁的忧虑倒是变浅了一些，他发现，即使在这家不算热闹的影院，来看《无畏人生》的观众也比他想象中要多一些。 三人入场比较早，坐下来放好爆米花之后，郑骁开始嫌陆煦的羽绒服厚实了，观影厅暖气打得挺足，陆煦脱下羽绒服放在靠椅上，显得他整个人尤其敦实，占地面积格外大。 电影开场之后，观影厅迅速安静了下来，郑骁喝了一口奶茶，奶茶已经不热了，屏幕上先出现的是制作方和发行方的标识——都是圈内颇有名气的影视公司。 电影的第一幕，是蔚蓝大海上空飞翔的海鸥，学成的柏千山即将归国，他年轻、俊朗，整个人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好帅！” 身后一排观众发出小声的惊呼。 倒不是说陆煦的造型有多么帅，从扮相上说，《无畏人生》里的陆煦未必有他前几部作品那么帅，但镜头中的柏千山挺拔而又有精气神，是独属于那个年代的昂扬。 从演员的角度，郑骁觉得陆煦的出场尤其符合那个年代，不会给人一丝一毫出戏的感觉。 尽管归国之旅并不容易，柏千山依然克服了重重困难回来了，踏上祖国土地的一瞬间，他眼中仿佛闪着泪光。 电影院内的谈话声、闲聊声，甚至咀嚼爆米花的声音都比原先低了。 然而，柏千山所面临的现实，却是一片荒凉的土地与简单到让人忍不住发笑的设施——在遥远的异国，柏千山拥有一支独立的团队、拥有一批最顶尖的设施，国内的负责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看向柏千山的目光都带着不好意思。 可尽管条件差，柏千山所享受到的却已经是最好的了。 这里的人们真挚而温暖，有使不完的力气，有对他的最诚挚的热情，没有人会歧视他，把他当成外人，他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而除了柏千山之外，项目里同样有着其他天才，只是他们没有迫不及待逃离这片土地，而是留了下来，在贫瘠的生活中贡献自己的大脑与智慧。 《无畏人生》的节奏并不快，不是那种突突上来将一大串信息灌输给观众的电影，也没有刻意煽情。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郑骁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真实。 角色间的互动有、柏千山投入学术的专注甚至急切也有，都不是蜻蜓点水，或是将某个角色当成背景板，在刻画主角柏千山的同时，也刻画了和柏千山一样在基地默默无闻、却为这个国家奉献了一生的人。 他们不是普通人印象中模糊的“奉献者”，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投篮比赛输给对头惨获第二，就天天比对方早起一小时练跳高。 还有不远万里从家乡看望儿子的父亲，父子二人只能在一个不相熟的农户家里见一面，父亲带来了母亲缝制的棉衣鞋袜，带来了特意找村里人换的细面，还有攒了许久的肉，腌成咸肉带过来。 儿子带着棉衣鞋袜回去，脱了鞋，脚上那双袜子五个趾头只有一个没破洞，和烂了没有任何区别。 家里人带来的吃的，则是在何处分一分，大家都舍不得多要，只拿着勺子珍惜地尝上一口。 尝着尝着，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苗植导演没有刻意去渲染爱，哪怕在主角柏千山身上，他也很少用直白台词去展现主角的情感，大多是从侧面去描摹，唯一的一次，是柏千山给老师的信里写道，“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都不爱，还有谁会爱它？” 远在大洋的老师曾数次写信劝他回来，柏千山都拒绝了。 在其他角色身上也是如此，父亲没有说想儿子，母亲也没有说，母亲的爱在一针一线里，父亲的爱，则在一班一班的转车，从村里到乡里，从乡里到县里，到市里，到更远的地方，鞋底都被磨出了一个洞。 不管是媒体，还是后来人，都只会强调牺牲与奉献，好似这些人自出生后就自动成为了了不起的人，可对于这些人的鲜活、他们更细更深的遭遇，描摹显然还不够。 郑骁觉得，《无畏人生》这部电影像是把这些真实的人物和史料联系在了一起，搭建了一座桥，让普通观众能够看到桥对岸的这群人们，让普通观众更愿意了解他们。 柏千山救人的这场戏他格外受触动。 谁能想到呢？ 最最了不起、在许多人心目中几近于神圣的柏千山，居然会有这样的墓志铭。 但这种刻画并不会让他觉得柏千山的人物形象不伟大，反而会被对方震撼到、打心眼里觉得柏千山了不起。 人人都觉得柏千山伟大，他自己却并不觉得。 人人都觉得柏千山高贵，柏千山却认为，自己就是人人。 在电影中，柏千山长着陆煦的脸，可郑骁心中所想的却是柏千山——即使此刻陆煦就坐在他旁边，他对陆煦的熟悉程度在整个娱乐圈可以排名前三。 那种简单的震撼，却让他觉得，自己触及到了演员要攀登的巅峰。 郑骁和邵耀很了解陆煦，电影中这一幕过去后，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中间的陆煦偏了偏。 正因为了解陆煦，他们清楚陆煦有着怎样的表演风格、对方的演技是如何成熟，然而此刻，郑骁却更强烈地体会到，陆煦的演技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几乎是无形了。 别说用力过猛了，也不是炫技，在这一幕场景中，陆煦的表演痕迹很浅。 浅，却不代表震撼的程度会减弱。 《无畏人生》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让观众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电影中。 不管是柏千山，还是电影中出现的其他角色，都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无畏人生》讲了这群人的生活，也讲了这群人的实验，不只是描绘苦，也描绘乐和幸福——苦难是支撑不起一份了不起的事业的。 没有人喜欢苦难，这群人之所以能够沉浸于其中，只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罢了。 实验一次又一次地进行中，电影中，柏千山眉头紧皱，而电影之外，观众们内心同样焦灼，希望实验可以早日成功，希望这群人的努力与奋斗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即使，在几十年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实验的的确确成功了。 可沉浸于剧情中时，观众们的心依然忍不住慌乱，期待这群人的愿望可以实现。 只怕，当时间往前回溯几十年，柏千山与他的战友们望向平静的夜空时，内心里的焦灼只会比这一刻更强烈。 第171章 171 成绩 陆煦三人一起从电影院出来，听得身前身后的观众都在讨论电影的剧情，郑骁注意到，好几个观众，尤其是那些和家人一起来的年长观众，眼眶都有些泛红。 整个观影厅可以用座无虚席来形容，而在电影上映的中途，没有一个观众离开，去洗手间的都很少。 作为观众，他是很愿意支持《无畏人生》的，想必其他观众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 “很好看。”落后两人一步的邵耀低声道。 或许是因为天太冷，邵耀依然不爱说话，郑骁完全可以确定，从《无畏人生》开场到现在，邵耀只说了这三个字。 郑骁：“……” 偶尔他会觉得邵耀像一个机器人，但他看得出来，对方确实在努力配合他们。 想必和他一样，邵耀也从《无畏人生》里感悟到了许多。 不管是打动人的剧情，还是陆煦对柏千山这个角色的驾驭。 三人之中，陆煦原本就是演技最好的一位，郑骁曾以为，自己再努力一把的话，会看到陆煦的尽头，可事实证明，在表演这件事情上，陆煦是没有止境的。 他认为对方已经很强了，可陆煦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还可以更强。 …… 天太冷，三人连在街上溜达都不愿意，原本倒是打算出去逛一逛，迎面的冷风一吹，把三人直接吹清醒了，干脆各回各家。 郑骁一登录微博，就迫不及待地安利了《无畏人生》：“超好看！绝对不骗人！” “哥，知道你们去了，偷感真的很重。我表示闹市区人民大过年绝对不会要合照要签名的，倒也不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笑死，我朋友也拍到了，喝了山地组同款奶茶。” “奶茶……是不是不太好喝，感觉小狗和郑骁都没有喝太多。” “不不不，绝对是因为电影太过好看，我朋友也带了杯奶茶进去，电影开场她还在和我聊天呢，后来我发消息她都不理的，奶茶也没喝。” “＋1，同家电影院的来作证。我唯一遗憾的是，我选在小狗他们前一场嗷嗷嗷嗷刚好错过，为什么我没选下一场？！！” “我的富婆朋友已下单陆煦同款羽绒服，讲真，今年g牌新出的男装被不少人吐槽过，结果陆煦上身之后，我居然诡异地找到了这件衣服的好看之处，帽子不行，差评！” 因为陆煦的穿搭，话题稍稍绕远了一些，但最终还是回到了电影上。 春节档各家平台评分开得晚一些，主要是不希望差评影响到有意愿购票的观众。 说白了，就是能骗一个是一个，开分太低了，观众不愿意去看，剧组就骗不到观众了。 “《无畏人生》真好看啊，我在电影院大傻子似的哭了个稀里哗啦，结果我居然不是唯一一个，好多人和我一样。” “好看！被感染到了，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这部电影的话，我想用生命力这个词，他们在西北，在戈壁滩上辛苦奋斗着，让戈壁滩上长出了一棵棵树，真的很了不起！” “其他电影我暂时还没有去看，但《无畏人生》绝对是我愿意花钱的电影，春节档的票价要比平时贵些，但我觉得，《无畏人生》值得！” 尽管《万丈雄心》和《归期未定》的营销都很猛烈，各家营销号、甚至微博的开屏和广告位都是这两部电影相关，可在＃你觉得春节的哪部电影值得一看＃这个tag下方，《无畏人生》被提及的频率居然不逊色于前两部电影。 在排片上，《无畏人生》的确不如《归期未定》和《万丈雄心》，前者排片29.6%，后者23.2%，两部电影直接瓜分了档期一半以上的排片。 今年春节档没有《诡诈》上映那年紧凑，新片有7部，还包括一部每年固定上的儿童电影——春节档流量虽然惊人，可大赚特赚的电影也就那么几部，一窝蜂凑上去的话，绝大多数剧组都会沦为炮灰。 这几年选择撤档，或者扑得干脆的电影也不在少数。 《诡诈》那种属于特例中的特例，以至于《诡诈》上映也有一段时间了，业内依旧对它的成绩念念不忘。 《诡诈》的海外票房相当漂亮，值得一提的是，《反转都市》最近也在海外参展，获得的关注度同样不低，已经有好几个国家的经销商有意向购买。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的电影没有不赚的”这个印象已经深入人心。 《无畏人生》剧组也不是全不做营销，不管怎么说，苗植还是有人脉的，柳任农在电影圈根基虽深，却没有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自预热开始，《无畏人生》宣传的重点就放在了柏千山这个角色身上。 虽然陆煦才拿下争鸣奖不久，他个人的流量和关注度相当高，然而《无畏人生》讲述的是和柏千山相关的故事，电影的聚焦点只会是柏千山。 纪录片里的柏千山、老师同窗印象中的柏千山、战友们心目中的柏千山……还有柏千山的成就所影响到的每一个领域。 电影所描摹的柏千山很了不起，但剧本来源于人，现实中的柏千山比电影所描绘的更厉害、更了不起。 为数不多的和陆煦本人有关的宣传点，则是他拜访柏千山的旧日同事、做笔记、一点点贴近角色的几则视频。 为了贴近角色，陆煦做了很多努力，在《无畏人生》拍摄的后期，他扮演柏千山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才看到……视频里的陆煦看起来好朴素好朴素。” “看电影的时候，我就被陆煦的表演打动过好几次，原来《无畏人生》里的‘柏千山’是这样诞生的，那我一点也不意外了。” “＋1。粉陆煦好几年了，对待角色，陆煦一直很认真。” “难怪我觉得拍完《无畏人生》之后，陆煦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有种飞升的感觉，怎么说呢，我作为观众，在看到《无畏人生》这部电影之后，我被震撼到了，胸腔里有一股情绪在震动，那么，直面柏千山人生的陆煦只会体会更深刻。” “陆煦自己说过，不愿意辜负编剧笔下的任何一个角色，即使那些角色是虚拟的，是由演员本人去构建的，更何况柏千山是真实存在的角色，柏千山那么好，陆煦怎么肯因为自己而让角色蒙上一层阴影？” 《无畏人生》剧组放出的各种宣传资料，再加上看过电影的观众带来的良好反馈，确实让电影的口碑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增长。 春节档首日，在一片激烈的厮杀中，各部电影终于交出了一份成绩单。 首日票房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自然是《归期未定》，首日票房4.69亿。 《万丈雄心》票房比《归期未定》逊色一些，首日票房3.77亿。 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因为《归期未定》的成绩比想象中好一些，《万丈雄心》则要差一些。 以后者的题材来说，在春节档这种档期，应该比前者更受欢迎。 但最出乎意料的还是《无畏人生》，上映首日，《无畏人生》排名票房排行榜第三，数据是2.95亿。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据。 因为《无畏人生》的排片只有《归期未定》的一半，准确说来，是一半还少上一些，票房却达到了《归期未定》的63%。 春节档风云诡谲，眼下《无畏人生》看着是逊色于《归期未定》和《万丈雄心》，可以电影的上座率和首日票房来看，一切都有可能。 毕竟，《万丈雄心》和《归期未定》票房相差不足1亿，《无畏人生》和《万丈雄心》相差也不足1亿，在一点微小的因素都可以影响整个票房走势的春节档，这样的票房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强啊，《无畏人生》的上座率真的高到可怕。” “而且，还有一点不可忽视——《无畏人生》排片看起来是超过10%了，但论场次的话，《无畏人生》要比《归期未定》差好多，你看《无畏人生》都在什么边角时间。” 而因为《无畏人生》的首日票房近3亿，业内蓦然意识到，这是陆煦主演的、首日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 在这之前，不管是《诡诈》《青春之羽》还是《反转都市》，首日票房不过1亿上下，但电影的最终总票房都近20亿。 “按这个规律的话……有没有可能？” “我去……如果真能发生的话，陆煦的最后一块短板也能补上了吧？” “？？？真有人觉得陆煦的票房成绩是他的短板？” “那些不重要，我现在想押《无畏人生》票房过30亿了，有没有人敢和我一起押的。” “……春节档之前，那么多营销号做了那么多预测，包括平台，也对各部电影的最终票房有一个预期，因为《无畏人生》排片在第四，各平台对它的票房预测也在第四，还不如《反转都市》高，真的很可笑。” “排片毕竟不一样嘛。” “新晋争鸣影帝在院线眼里也只是炮灰，要找院线求排片的，笑死，现在各平台在连夜上调对《无畏人生》的预测，首日快3亿了，票房预测15亿毕竟不合适。” 观众们在猜测《无畏人生》的票房走势，业内却不同。 透过这次《无畏人生》排片14.7%却达到了2.95亿首日票房的结果，业内不少人忽然产生了一种预感——陆煦大势已成了。 即使他的票房不会突然狂飙，也绝对会稳定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眼下颇具票房号召力的几位男演员就是如此，比如李焱，说起来就起来了，只要是他参演的电影，观众都愿意掏钱买票去看。 论票房实力，李焱又比陆煦略胜一筹，最近几年，他的电影票房底盘都能达到20亿。 第172章 172 热闹 《万丈雄心》剧组其实有点无辜，因为崩塌的并非电影的剧情。 作为一部纯正的商业片，客观来说，《万丈雄心》的质量虽然没有预告显示的那么好，却也没差到哪儿去。 然而，就在电影上映的关键时刻，《万丈雄心》男主角闹出了桃色丑闻。 媒体的预告轰轰烈烈，消息一发布就在热搜上爆了，比联欢晚会还热闹，桃色丑闻的女一号和女二号连番发问，实锤证据一个接着一个，锤得男主角根本翻不了身。 《万丈雄心》这位男主角确实是人渣，这一点陆煦和郑骁三人都同意，然而男主脚踏n条船的现实并非发生于春节档期间，甚至都不是在冬季，而是半年之前。 换句话说，这条热搜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万丈雄心》登录春节档期间爆了，其中意味由不得人不深思。 “吕铭接下《万丈雄心》在这之前。”许闻对陆煦道，“估计是一直按着，等到现在才曝光。” 吕铭就是《万丈雄心》的男主角，业内颇受器重的一位小生，《万丈雄心》算是对方的升咖之作，按经纪公司对吕铭的规划，电影上映后，票房成绩如果还不错的话，就继续给吕铭好资源，可惜吕铭没能守住。 “反正这不可能是《万丈雄心》剧组的手笔。”许闻道，“究竟是谁做的，那就是天知地知了。” 陆煦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畏人生》剧组没这么干。 吕铭多少有些死忠粉，虽说证据摆在眼前，死忠粉们依然愿意为吕铭多说两句话，意思是选在春节档这个时机爆料，幕后的主导者显然是要干掉《万丈雄心》。 《万丈雄心》剧组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吕铭的黑料一曝光，剧组其实就想办法给那两位爆料者封口，可对方不仅不买账，反而声明《万丈雄心》剧组在威胁她们。 除此之外，《万丈雄心》剧组同样声称，在这个时期曝出黑料是对剧组的抹黑，是“某些同行恶意竞争的结果”。 可由于吕铭的丑闻是实锤证据，剧组的声明根本挡不住舆论——《万丈雄心》的票房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春节档真刺激啊。”陆煦感慨道。 经纪人睨他一眼：“幸亏你没什么黑料，不然按这架势，你也逃不过。” 事实上，不管是陆煦和经纪人这边，还是《无畏人生》剧组，都怀疑《万丈雄心》剧组口中“恶意竞争的同行”是某“归”开头的剧组。 《无畏人生》没必要这么干。 按《无畏人生》目前的票房走势，超越《万丈雄心》是迟早的事，排片一上来，说不定两三天时间就能超越《万丈雄心》了，没必要非把《万丈雄心》按下去。 何况不管是《无畏人生》的导演苗植，还是主演陆煦，都属于那种围绕剧情进行宣传营销的风格，不是会对竞争对手下黑手的那种人。 如果苗植走这种路线，不至于到手的奖杯都被柳任农抢走了。 至于陆煦更没必要，《无畏人生》票房涨上来了，他本人更是争鸣奖影帝，前途一片璀璨光亮。 都年级第一了，何必去害年级第二？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无畏人生》目前还不是年级第一。 而《归期未定》剧组之所以饱受怀疑，除了柳任农及其弟子一脉相承的风格之外，还有一点—— 虽然《归期未定》的首日票房超越了《万丈雄心》，但首先，《归期未定》的预售票房更高一些，除此之外，按时段统计的话，在春节档首日的后半段，大约在下午4点钟以后，《万丈雄心》的票房涨幅其实是高于《归期未定》的。 按这个票房走势发展下去，《万丈雄心》很有希望超越《归期未定》。 然而，《万丈雄心》剧组的声明一发，《归期未定》剧组立刻发表了一篇更为义正言辞的声明，声称春节档期间，《归期未定》剧组始终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心态与对手剧组进行竞争，它与各剧组共同的心愿是将春节档的市场大盘做大做强，希望各家剧组共同努力，营造一个和谐的氛围，莫让一颗老鼠屎毁了春节档欣欣向荣的气氛。 《归期未定》剧组的意思显然是，吕铭就是这样一颗老鼠屎。 这下可把《万丈雄心》剧组气到不行。 吕铭的热搜是大年初一晚上爆的，甚至盖过了联欢晚会上那些被段子手写红的梗，受热搜的影响，第二天，原先票房走势已经强过《归期未定》的《万丈雄心》票房节节败退，实时票房直接退到了第四位，落在《归期未定》和《无畏人生》之后，甚至还不如那部年年都要露一次脸的儿童电影。 后者通常不被纳入春节档影片的争斗，毕竟观影群体很固定，与其他影片之间重合不多。 但这部儿童电影通常被称作“名作之壁”，换而言之，票房赢过它的都是力作，票房不如它的则都有些名不副实。 《万丈雄心》已经够惨了，还要挨《归期未定》剧组冷嘲热讽。 “吕铭的电影生涯基本要结束了。”许闻很笃定，“剧组和他的合同签得很细，《万丈雄心》票房转崩他这个主角有很大的责任，后续赔偿估计就得掏不少钱。” “不过他这是自作自受，倒也怪不得旁人。” 总而言之，吕铭这桩丑闻一出，在这个春节档，《万丈雄心》就很难再上桌了，就算剧组想尽办法为吕铭找补，或者吸引更多观众支持《万丈雄心》，同档期的其他电影都不会让它如意。 春节档排片太过宝贵，一个《万丈雄心》倒下去，其他电影才有可能分到更多排片。 …… 上映第二日，受前一天票房成绩的影响，《无畏人生》排片小有增长，涨到了19.6%。 近5%的涨幅，这个数据属实算不上低了。 原本陆煦的粉丝们还挺高兴，结果一看排片占比，粉丝们相当无语。 《无畏人生》涨的排片，大半是从《万丈雄心》剧组拿到的，排片排名第一的《归期未定》竟然还维持着29%的排片，几乎没有动过。 《万丈雄心》排片大跌，另一部讲述救援的电影《倒计时18》排片居然也降了2%，票房的涨跌对排片的影响都体现在其他剧组身上了，对《归期未定》剧组几乎毫无影响。 “……《归期未定》的单馆票房也没那么强吧？为什么排片那么高？” “现在《无畏人生》的排片倒是有19%，可谁见过排片第一29%，第二19%的，这可是排片如金的春节档！” “别回头《无畏人生》票房把《归期未定》给超了，那样不是会很尴尬？” “《归期未定》和《无畏人生》两部都看了的表示，还是《无畏人生》更好看一点，其实……如果忽视吕铭这个大渣男的话，《万丈雄心》也比《归期未定》要好看。” 《无畏人生》是柏千山的故事，《归期未定》则是一部讲述亲情的温暖故事，从框架上说，与《知多少》有些相似，这类电影在春节档一向很受欢迎，然而《归期未定》主角的表演还不够成熟，情绪传递得不太稳定，观众的代入感因此不够强。 “《归期未定》拿这么高的排片，日票房不超过5亿我感觉都不行。” 陆煦这次没有去电影院看《归期未定》，《无畏人生》的宣传期很密集——电影自首日取得了不错的口碑后，路演规模再次扩大了。 电影的路演不止集中于c市这样的大城市，也有大学，还有柏千山的家乡、他的高中，邀请了柏千山少时的朋友讲述他的故事。 尽管对方已经是垂垂老者，却依然清晰讲出了柏千山在理科上的天赋，还有自己在新闻上看到他时的惊愕。 “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以为他留在海外了。” “他爸妈倒是提过他回来了，可人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当时我们这儿人都说，他爸妈是好面子，不肯被人说把儿子卖到了国外，才撒了谎，后来过了好多年，大家才知道他那么了不起。” “真的很不容易，不只是柏千山自己，还有他父母，受到议论是难免的，当时还有鬼鬼祟祟的人来打听过他的动静，可愣是没打听到什么。” 在柏千山的家乡，院线那边，《无畏人生》的排片是最高的，影院方面的回馈也相当令人惊喜——《无畏人生》上映的每一场几乎座无虚席，有不少观众看过一遍后又去支持第二遍。 一座城市的路演结束，陆煦连觉都没空睡，赶去机场忙碌第二天的路演。 路演期间，陆煦对《无畏人生》的受欢迎程度是没有感觉的，只觉得影院里观众坐得很满，每一场主创们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上映第二天的路演结束后，剧组几人在酒店里蹲当日票房，陆煦人已经困到不行了，却还是打开手机去看数据。 《无畏人生》的首日票房不仅出乎观众意料，同样也把主创们震撼到了。 这既是苗植导演票房的首日最好成绩，也是陆煦主演票房的首日最好成绩。 票房使人充满动力，有这么高的票房，剧组众人跑起路演自然更加卖力。 而这一天，虽然《万丈雄心》处于节节败退的状态中，苗植和陆煦却并不期待《无畏人生》票房能够超越《归期未定》，毕竟二者相差了足足10%的排片。 结果——《无畏人生》票房确实没有超越《归期未定》。 但…… 这一天票房排行榜的数据如下： 第一名，《归期未定》，总票房3.57亿。 第二名，《无畏人生》，票房3.54亿。 第173章 173 继续数据 偷票房这事在如今的院线已经屡见不鲜，各家为了争取票房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管怎么说，不管是偷来的票房还是正面赢来的票房，票房数据涨了，剧组的面子才好看，才能争取到更多排片。 可以说，除了被偷的对手剧组有损失外，对自家的好处是大大的。 就像虱子长在对头的脑袋上格外好一样。 《万丈雄心》剧组这次站出来，声称是拿到了《归期未定》偷票房的实锤。 理由很简单，在某家院线明明是《万丈雄心》上映的场次，电影票上印出的却是《归期未定》这个片名。 “我们剧组争取点票房也不容易吧？这儿偷一点，那儿偷一点，别人家就不活了对吧？” 这个春节档，无论票房冠军是《归期未定》还是《无畏人生》，终归没有《万丈雄心》剧组什么事了，《万丈雄心》剧组干脆也破罐子破摔，直接豁出去了。 《万丈雄心》不止点出了《归期未定》偷自家票房的证据，还替《无畏人生》剧组做了把好人，甩出院线工作人员涂改《无畏人生》片名的证据。 “排片都是第一了，能不能别做得那么难看？” 《归期未定》第三日的排片是28.9，而自主演吕铭事件爆发后，《万丈雄心》的排片已经降到了8.2%，连《归期未定》的零头都不到。 《万丈雄心》又不是《无畏人生》那种观众粘着度格外高的剧组，能以8.2%的排片争取到8000万的票房，已经是剧组十足努力的结果。 但这依旧挡不住《万丈雄心》大亏特亏。 《万丈雄心》剧组只怀疑《归期未定》一家，即使排除柳任农这个因素，《归期未定》导演的上一部作品上映时，似乎也出现过竞争对手自爆的传闻。 次次都是对手出事，对方难道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爆炸坚果不成？ 《万丈雄心》剧组把证据摆在那里，遗憾的是，尽管剧组表现得义愤填膺，导演编剧连番上阵，表达对《归期未定》剧组的愤慨，但对于普通观众而言，偷票房这种事其实无足轻重——并不影响观众选择哪部电影。 不少观众对偷票房这个概念很陌生，并没有相应的敏感度。 《无畏人生》剧组也并未对此发出声明，毕竟《万丈雄心》剧组给出的证据只涉及某家特定的电影院，院线方面会进行调查的。 除非《归期未定》剧组大胆到把票房偷超《无畏人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排片相差10%的情况下，《无畏人生》票房距离《归期未定》只有300万，而新一天两部电影的排片相差不到10%，即使维持原定排片，《无畏人生》必然也能够超越《归期未定》。 《万丈雄心》剧组倒没有因此放弃撕扯《归期未定》。 宣称《归期未定》偷票房只是开始，在这之后，《归期未定》那位主演对国内国外粉丝双标的态度也被网友们扒了出来，甚至连苗植数次为《无畏人生》争取排片，院线却依然把排片给了《归期未定》的内幕也被透露了。 《归期未定》之所以有那么多排片，自是因为院线从《归期未定》这方赚到的利润更多。 “等着吧，现在《归期未定》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可它电影既然拍下来了，让利再多，剧组最终还是要赚钱的。” 《归期未定》和院线签了什么合同无人知晓，但显然，《归期未定》的排片必然有猫腻。 “我就这么说吧，苗植和柳任农是死对头，柳任农绝对不会允许《无畏人生》排片超越《归期未定》。” 春节档第三日，对于关注电影票房的网友们而言，这一天最值得关注的是——《无畏人生》的票房什么时候超越《归期未定》。 这一天，春节档各部电影的评分逐渐出炉。 开分最早的是《无畏人生》，用网友们的话说，《无畏人生》坦坦荡荡展现出了柏千山的人生，剧组将柏千山的故事讲得很好，自然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无畏人生》的初评分达到了惊人的9.7分。 《万丈雄心》剧组是第二个开分的，评分9.0——有吕铭出轨＋脚踏多条船的丑闻在，剧组能拿下这个评分殊为不易。 “……并不是想支持吕铭，只是觉得导演编剧和其他演员不容易，大家都在为吕铭的责任付出代价。” 而《归期未定》的评分出分偏晚，评分属实算不上高，和《万丈雄心》一样，《归期未定》同样拿到了9.0的评分，虽然在不久之后，这一评分就掉到了8.9。 对于《归期未定》，点赞最多的一条留言是——“这部电影好像讲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讲，看了有种没看的感觉。” “《归期未定》的评分居然连《万丈雄心》都没超？” “惊呆了。” “阿这……” “没事，评分低无所谓，人家有排片嘛！” “就是，排片高不就行了？观众怎么想无所谓，观众支持哪部电影也无所谓，反正剧组美美拿排片碾压一切。” 从某种程度上说，对于《归期未定》剧组而言，比三角形还稳定的排片同样是一把双刃剑。 在这个档期，《无畏人生》的质量和口碑明显优于《归期未定》，这是观众们都认可的事实。 对于喜欢《无畏人生》的观众而言，《无畏人生》低排片创造高票房同样是对他们品味的肯定。 在这种情况下，或者说，按常理来说，很明显应该是更能挣票房、口碑更好的电影拿到高排片，观众们希望《无畏人生》获得更高的票房和排名。 可《归期未定》一直把持着高排片。 问题在于，《归期未定》的质量明显不如《无畏人生》。 观众们的心偏向《无畏人生》，观众们同时也期待公平。 《归期未定》凭什么排片更高呢？ 到这时候，《归期未定》显然成为了一条恶龙，而《无畏人生》是挑战这条恶龙的勇者。 《归期未定》越是稳拿高排片，或是存在“偷票房”的可能，反而越是让观众奔向《无畏人生》。 “反正《归期未定》不需要观众，它有院线支撑呢。” ↑当《归期未定》剧组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时，形势已经无法改变了。 第三日，上午10点整，《无畏人生》的当日票房已经超越了《归期未定》。 这比外界预测的时间还要早，毕竟《归期未定》是获得了更高排片的一方。 而《无畏人生》不仅排片增长，获得的黄金时段场次也比第二日有所增加。 10点钟之后，《无畏人生》的票房涨幅要比《归期未定》快得多，虽没有实现票房狂飙，可在下午的某个时间段，当《无畏人生》的票房在1.9亿时，《归期未定》只有9000万。 相差整整一个亿。 “卧槽！好强！！” “绝，第一天《无畏人生》的排片是《归期未定》的一半，后者也就比前者多赚了1点几亿的票房。” “《无畏人生》性价比无敌了，这就8亿多了，超强！” 当日票房排行榜有所变动，而春节档总票房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归期未定》票房破了9亿，但因为《无畏人生》奋起直追，目前两部电影相差只有1亿多。 “感觉《无畏人生》快成春节档票房冠军了。” “笑死，《无畏人生》坏就坏在排片太低，有《归期未定》这排片的话，《无畏人生》赚不到20亿，15亿总是有的。” 这一天的票房数据揭晓时，尽管中途已经有营销号实时播报各部电影的票房成绩，《归期未定》与《无畏人生》的票房差值依旧令人惊讶。 第一位，《无畏人生》，当日票房3.62亿。 第二位，《归期未定》，当日票房1.69亿。 下午之后，《归期未定》的涨幅反而不如上午，和《无畏人生》的差距自然越拉越大。 总票房数据上，《无畏人生》居然已经超越了《归期未定》，达到了10亿，而后者的总票房目前还未突破10亿。 三天！票房破10亿！ 《无畏人生》距离春节档电影三日票房纪录虽然很远，但考虑到电影的首日排片与第二日排片都没有突破20%，这样的成绩已经格外不易。 “不知不觉……档期冠军啦！” “《无畏人生》的票房预测又上调了，最高的那家平台调到30亿了。” “今天票房超了昨天哎，排片再涨的话，是不是有可能单日破4亿。” “就看院线愿意给电影涨多少排片了。” 在影迷们看来，《无畏人生》排片涨到30%完全不过分，不过这毕竟是春节档，想拿到30%的排片，难度不啻于登天。 影迷们只敢想想而已。 放在别的时候，影迷们并不关心一部电影的排片有多少，反正最终票房看的是电影质量，排片再高，票房跌了也是要往下调的。 可今年春节档《归期未定》的排片着实令人愤怒。 …… 春节档第四天，《无畏人生》终于拿下了上映以来最高的排片，足足27.4%。 然而，《归期未定》的排片有25.6%。 这下还没等《无畏人生》剧组说什么，其他剧组都忍不住出声抗议了。 春节档第一天，《归期未定》和《万丈雄心》拿走了51%的排片，两部电影体量大、巨星多，其他剧组也就忍了，没办法的，争不过就是争不过。 结果现在是第四天了，《无畏人生》和《归期未定》两个剧组居然拿走了整整53%的排片，也就是说，其他剧组忙活了三天，平均排片还跌了？ 第174章 174 票房 “属实离谱……当别的电影完全不存在吗？” 柳任农在圈内确实有地位没错，其他导演，包括影视制作公司的头头脑脑都很愿意给他面子，《归期未定》首日排片第一，电影票房和排片好歹是相匹配的。 结果春节四天进行到一半了，《归期未定》剧组的操作愈发离谱了。 一直对《归期未定》颇有微词的《万丈雄心》剧组自不必说，《倒计时18》从导演到编剧也在公开场合蛐蛐《归期未定》，笑道：“这个档期幸亏有《无畏人生》在。” 提及自己最喜欢春节档哪部电影，除了自己导演的《倒计时18》外，导演表示，自己最欣赏《无畏人生》。 “因为它是一部干净的、公平竞争的电影，虽然有那么多的外界纷扰，《无畏人生》依然凭实力获得了观众认可，就如同主角柏千山一样。” 就连那部被开除出了春节档竞争的儿童电影，剧组也表达了对《归期未定》的意见：“成年人需要看电影，儿童也需要嘛，我们这个系列上了几年，今年的排片是最低的，该上的上，不该上的就不要硬上，观众爱看你那电影吗？非往上凑。” 按某些网友的总结，《归期未定》剧组的现状是——票房被《无畏人生》超过、被同档期所有剧组嫌弃、观众也对电影自始至终的高排片表示不满。 “对比之下，《无畏人生》剧组真是体面过头了。” “＋1＋1。” “网上不是有传闻说，苗植导演和柳任农交恶，就是因为后者抢了苗植导演的奖项吗？很古早的传闻了，但因为柳任农有实力背景又深，人家都说苗植导演是越级碰瓷，可我觉得，就《归期未定》剧组这个操作，传闻是真的也说不定。” “我也觉得，因为……《无畏人生》真的好看。” 在“偷票房”、“抢排片”几桩事件里，《无畏人生》剧组显然是受害者，观众们愿意为《无畏人生》说话，不为别的，只因为在这个春节档，《无畏人生》的质量高出其他电影一截。 《无畏人生》也是这个档期里唯一一部在各个平台引发讨论的电影。 有关柏千山的纪录片和书籍热度在不断增长，军事专家、航天专家、地理学家……很多观众们没有预料到的领域专家都提到了《无畏人生》。 视频网站上，柏千山的人物cut点赞数远远高出其他电影的主角。 陆煦对这个角色的驾驭，被称赞为他演绎生涯中的高光时刻。 电影中柏千山无畏救人的片段、毅然归国的片段，还有实验基地里的日日夜夜……大漠苍凉辽阔又寂寞，可热爱与诚挚却可以突破一切。 陆煦有过许多经典角色，很多角色都得到了粉丝们的偏爱，频繁出现在各大视频集锦中。 而对于柏千山这个角色，他收到的最多的评价却是“很像柏千山。” 对陆煦而言，这就足够了。 事实上，《无畏人生》才上映了两天，影视论坛上就有人对明年的三大奖展开了预测，押宝陆煦明年依然可以三提。 “只是提名？个人觉得陆煦完全可以拿满三大。” “讲真，柏千山是这些年在电影院里最触动我的角色，我感觉陆煦不止演出了柏千山的表面，更触及到了他的内心。” 上映四日，《无畏人生》口碑有所滑落，评分从9.7降到了9.5。 可尽管如此，《无畏人生》依然是春节档评分最高的一部电影，加之电影目前在票房排行榜上遥遥领先，几乎已经实现了票房和口碑的双赢。 上映四日，在排片首度超出当日总排片的四分之一的情况下，《无畏人生》悍然拿下了当日大盘47%的票房。 ——并不是其他电影数据不行，而是《归期未定》的熄火让观众们对整个大盘态度冷淡。 一部票房占据大盘不过11%的电影，却拿下了25%的排片，这让其他电影怎么有崛起的机会？ 春节档第五日和第六日，《无畏人生》的总票房依然维持在3亿以上，稳得不可思议，虽然排片的上涨令电影的上座率有所下降，可不知不觉中，《无畏人生》的总票房已经突破了20亿。 陆煦“演员生涯的重要关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地突破了。 众所周知，陆煦的前三部电影国内票房都没有突破20亿大关，让20亿成为了陆煦可望而不可即的数字。 粉丝们本以为，这20亿应该来得轰轰烈烈，应该来得壮观，应该昭告天下……但并不需要，因为《无畏人生》的20亿来得十分轻易。 20亿突破之后，电影总票房很快来到了25亿，不夸张地说，30亿并不是一个很遥远的数字。 “小狗蹭蹭起飞！！” “啊啊啊啊《无畏人生》必破30亿！！小狗人生纪录再添一笔。” “嘿嘿嘿，恭喜苗植导演，恭喜陆小狗，是折柳联盟的新胜利！” 《无畏人生》票房如期待一般突破了30亿，在这个数字达成之后，陆煦在“主演电影总票房”这个榜单的排名飞涨，原先他排在10名开外，现在已经来到了第7。 当然，这是因为前两名的演员创下的票房纪录太过惊人——在整个电影圈里，能够搭档主演的演员并不多，而主演电影票房成绩出色的就更是少数了。 如果细算平均值的话，陆煦的排名还能再涨一涨——由于《无畏人生》的拉动，陆煦的平均主演票房已经近22亿。 这一点，即使是主演总票房第一的男演员也无法超越。 而计算利润的话，陆煦更是一骑绝尘。 在今年春节档，《无畏人生》的拍摄成本排名第4，利润率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电影票房达到了30亿，20亿利润已经到手了。 …… 对比《无畏人生》，《归期未定》剧组的境遇则有些糟糕。 剧组并非意愿维持高排片，但和院线方面签订的合同让《归期未定》几乎看不到回本的希望——维持高排片的话，好歹看电影的观众要比低排片多得多。 就目前来说，《归期未定》10多亿票房的成绩算不上难看，然而，一个残酷的现实是，到现在，这些票房产生的收益全归院线，当《归期未定》总票房达到一个固定值之后，剧组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收益。 《归期未定》剧组原本期待的票房是30亿，合同也是根据这一规划去签订的。 然而，电影的最终票房不仅没有达到30亿，只有15亿罢了。 亏得可谓惨淡。 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比《三途川》还要惨淡，毕竟《三途川》是有意造了一坨屎，《归期未定》导演却是对自己的作品充满希望的。 但准确来讲，导演一开始并未预想过《归期未定》能实现30亿的票房成绩，他是倾听柳任农的建议、得到对方的认可之后才和院线方面签订合约的。 《归期未定》没赚到期待的票房，亏空太大，导演言谈之间难免对柳任农有些抱怨。 他是柳任农的学生，从前只觉得柳任农温和可亲，没什么架子，待他们这些学生也算是尽心尽力，他在电影圈发展如此顺利，确实有对方提携的因素。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柳任农的语气虽依旧温和，话语却颇为冷漠：“合同是我逼你签的吗？” “25%的排片，你的剧组可是享受了好几天，院线方面有意见，我都替你推回去了。” 《归期未定》导演：“……” 他现在仔细想了想，对于院线而言，一旦这个合同签下，院线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无论剧组亏损多大，院线方面都有的赚。 而为了让《归期未定》在春节档争取到更多排片，剧组甚至出让了部分上线平台、影碟发售的利润。 柳任农作为中间人，在其中也有进账，除此之外，对方和院线的个人关系会因此变得更加紧密。 有损失的只是《归期未定》剧组罢了。 “如果不签合同的话，按咱们剧组的拍摄成本，营销费高是高一些，还是能赚到钱的。”不管是编剧，还是和他关系不错的摄影师，都在他这个导演面前表达过这一想法。 《归期未定》不是商业大片，拍摄成本并不算太高，按正常电影拍摄-上映的模式，即使春节档期间营销费飞涨，《归期未定》也早该收回成本了。 他惦记着排片与院线为剧组画的大饼，殊不知，剧组早就在圈套里了。 而因为排片一直居高不下，《归期未定》在观众群体中的口碑跌到了谷底，电影一开始的评分还有9.0、8.9，最近已经跌到了7.5。 即使《归期未定》并没有剧组宣传的那么好看，可以电影的质量，评分也决计跌不到7.5这个数值，显然是剧组已经彻彻底底把观众给得罪了。 高排片换来低口碑，那自然地，观众们更不可能去看《归期未定》，一切都是恶性循环。 导演头发都愁白了，想到自己的贪婪，他只能喝酒买醉。 他原先和柳任农抱怨票房，是想请对方帮帮忙，为《归期未定》多宣传宣传，或者请院线方面修改修改合同，别对《归期未定》那么苛刻——总不能从立项、选角到拍摄、上映，剧组兜兜转转经历了那么多，利润全被院线方面横扫，剧组一分都落不着吧？ 柳任农却告诉他，合同是他心甘情愿签的，合同上没有一个角落出现了“柳任农”三个字。 导演的心在那时候已经凉了。 更让他觉得心凉的是，在《归期未定》注定失意春节档的同时，柳任农接受了某电影平台的独家专访，点评春节档上映的七部电影。 第175章 175 怀疑 沈文杰即是《归期未定》导演的名字，说实话，在看到柳任农采访内容的一瞬间，他从大脑到心脏都被怒火占据了。 他不明白，这不是他第一次担任导演，《归期未定》也不是柳任农给他建议的第一部电影，怎么《归期未定》就被坑得那么惨？ 沈文杰俨然已经忘了，他以往几部电影并没有在春节档上映，论拍摄成本、论票房，其他电影都无法与《归期未定》同日而语。 其他电影都没有大赚，可《归期未定》结果实在太过惨烈。 沈文杰早早就在翻合同了，事实是，正如柳任农所说，明面上确实找不到对方参与了这次合作的证据。 这一合同同样不适合被曝光——曝光的话，就坐实了《归期未定》和院线之间确实有见不得光的勾当，不止院线会迎来谴责声，对整个电影行业造成毁灭式打击，沈文杰恐怕也会迎来院线的集体追杀。 而就算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曝光了合同，也不能证明柳任农与这件事有关。 沈文杰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但他毕竟是人，不可能对自己的境遇无动于衷。 除了合同之外，沈文杰也偷偷开始行动。 这件事陆煦原本不知道，是许闻透露给他的。 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陆煦忍不住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不该是很私密的事吗？” 许闻一脸神秘莫测。 其实就是经纪人在圈中交游广阔，沈文杰开始行动的话，必然要找与他关系不错、且一样被柳任农坑过的导演或是演员。 这些人未必是柳任农的学生，只看柳任农某个时期比较欣赏谁，又忽然间和对方断了联系就知道。 倒也不能说是坑，只能说，名导演的上位之路必然要经历无数艰难，尤其对柳任农这种实力与交际各占一半的导演而言。 像陆煦合作过的木琅导演，就属于实力占据80%以上，交际则占据20%以下。 木琅在海外更吃得开些，却不是通过讨好海外的电影美学、屈从于对方的方式。 柳任农嘛……圈内对他有意见的导演不止苗植一位，只是就声势而言，他看起来确实比其他导演更强。 举个例子说，木琅的个性不算好相处，所以他几乎不会出席圈中举办的任何活动。 柳任农则不同，电影圈各项重磅活动都离不开对方的身影，又有《知多少》这部票房超40亿的电影在，柳任农的名导光环又添一层。 总而言之，同是名导，实力和知名度是有区分的，知名度更高的导演未必实力就最强。 曾经被柳任农器重又抛弃的某位圈内人士，恰好和许闻关系不错，沈文杰找上门后不久，对方就把消息透露给了许闻。 于是……许闻这边也默默添砖加瓦了。 陆煦胳膊肘推了推经纪人：“你手里有料？” 自家经纪人看起来老实巴交浓眉大眼的，感觉不像是手握柳任农108条罪证的那种人。 “真真假假的。”经纪人一脸淡定，“谁能证明我放的料是假的？” 陆煦默默为自家经纪人竖起大拇指。 柳任农在采访中说得冠冕堂皇，可圈里谁不知道，以沈文杰的知名度，怎么会和高高在上的院线搭上线？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柳任农连沈文杰这种“半成品”也用上了。 “《知多少》那会儿也有点这个意思，只是柳任农更会营销，关于《知多少》的宣传铺天盖地，柳任农毕竟是大导，电影质量还是不错的，高排片＋大导出品，票房没几个观众会怀疑的。”许闻看向陆煦，“坦白说，以你的眼光，《知多少》这片子能到40亿吗？” 陆煦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经纪人道：“我的看法和你一样。” 《知多少》质量的确不错，票房却不至于达到40亿的体量，在许闻看来，《知多少》的票房落点应该能有20亿，但40亿……尽管剧组极力营造出正常的票房曲线，却依然还是露了馅。 毕竟40亿＋票房的电影少之又少，《知多少》剧组可模仿的对象就那么几个，它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就今天蹭这部40亿电影的票房曲线，明天蹭那部40亿电影的票房曲线，最终把自己搞成了四不像。 观众们或许看不明白，圈内人士却是心中有数。 “所以。”许闻表情严肃了一些，“《知多少》只能有一部，不能有第二部，再多就要反噬了。” “他是那种极力追求财富的导演。” 既然拍电影致富这条路面临着障碍，那就换一种致富方式，不管是推新人，还是在院线合同中掺上一脚，都是致富的捷径。 “他还很虚荣。”陆煦补充道。 柳任农既想要钱，却又不屑于低端的赚钱方式，要好名声，在维持大导尊严的同时将钱赚到手。 从这一点上看，他比张治珍更聪明。 如果可以的话，柳任农愿意亲自动手，比如《知多少》，就是院线与他完美合作的产物，但在《知多少》的成功无法复刻的前提下，他只能去挑选一些他认为合适的导演。 沈文杰就是其中之一。 …… 陆煦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沈文杰在微博上发文表达对柳任农的感谢：“我有今天和老师是分不开的，我成长的每一步，都有老师的提携。” “今天是老师的生日，我祝老师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沈文杰晒出了与柳任农的一系列合照，包括在电影学院校园里，柳任农对他谆谆教诲，到他拍第一部电影时柳任农亲自去剧组指导，再到……最近，柳任农把他介绍给院线的重要人物。 沈文杰还在评论区提到，没想到柳任农会对他如此生分，如果不是对方，自己根本争取不到《归期未定》的高排片，“老师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我看到了《知多少》《沉默杀机》和《高高在上的晚霞》成功的原因。” 网友们：“……” 被忽然cue到的剧组们：“……” 总而言之，沈文杰这番发言让网友们意识到，《知多少》《沉默杀机》这三部电影有一个共同点——排片虽高，可电影上映期间的排片无一不高到吓人，竞争对手剧组为此都忍不住开喷。 电影上映期间，除非是扑到让人发狂，绝大多数剧组都能够保持体面，毕竟主创发疯，最终只会影响到观众们对于电影的观感。 《知多少》这三部电影相似度着实高了些。 当时竞争剧组开喷，被三部电影的支持者定义为嫉妒、阴暗，眼下沈文杰一一点名，叫记得当时盛况的网友们回忆起来，好像……确实有说不得的猫腻在？ “只有我觉得，沈文杰的发言方式非常v学吗？” “陆煦：？怎么又有我？” “陆煦：怎么哪里都有我？” v学作为一门成功的学科，在娱乐圈互撕这一领域得到了发言光大，创始人陆煦的名字虽然很少被提起，可每当“v学式”互撕开启，吃瓜网友们往往会发自内心地感谢陆煦。 没有陆煦的话，哪来那么多好戏可看？ 沈文杰的发言让营销号们、吃瓜网友们回溯过去，确实找到了当初《知多少》《沉默杀机》以及《高高在上的晚霞》长期高排片的证据。 “忽然意识到，其实《知多少》不是没人质疑，只是它同期没有《无畏人生》那样的电影。” “陆煦：对对对又是我。” 但网友们觉得这种说法很有道理。 正是因为《无畏人生》，《归期未定》没法在票房上造假。 除非它把首日票房改成10亿。 可在那时候，谁能料到《无畏人生》14.7%的排片会创造近3亿的票房成绩？ 《归期未定》首日4.69亿不低了，排片维持的话，后续改改数值，偷偷票房，营造出票房30亿的假象也不会有人怀疑。 可《归期未定》上座率太差了！ 《无畏人生》的排片又非涨不可。 在《无畏人生》口碑、讨论度、评分、上座率都远超《归期未定》的情况下，《归期未定》剧组的脸皮要厚到什么程度，才好意思把票房造假到超过《无畏人生》？ 观众或许不够聪明，但观众不该被玩弄。 千错万错都是陆煦的错。 陆煦：“……” 好吧。 《归期未定》遇上了《无畏人生》，其他三部电影却没有遇到《无畏人生》，这也让三部电影缔造了高排片高票房的神话，虽然，在口碑和讨论度上，它们明显逊色于其他同票房段的电影。 《知多少》剧组最先发声明，称这种猜测是子虚乌有。 但柳任农和院线关系好人尽皆知。 另外两家剧组也驳斥了网上这种传闻，称自家拿到高票房完全是因为质量过硬，“是得到观众认可的干净的票房”。 声明才发出来，柳任农拉着剧组导演和院线高层吃饭的照片又曝光了。 不知是柳任农太懒，还是院线只有这两位高层，出场人物除了剧组导演换了一下之外，其他都和沈文杰曝出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怎么……哪哪都有这位？” “严重怀疑这种电影有很多部，成功了就是《知多少》《沉默杀机》，不成功就是《归期未定》。” “……恐怖。” “《知多少》这三部都是陆煦进电影圈之前的作品，合理怀疑，陆煦确实克柳任农。” 第176章 176 后续 经过这一遭，在圈内一向表现得“完美无缺”的柳任农忽然出现了裂痕。 这些照片几乎是实锤了。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柳任农在院线与剧组的勾结中扮演了角色，可《知多少》一部有他掺和就足够了，怎么那些高排片的电影部部都有他？ “……给周围很多朋友安利过《无畏人生》的人表示，如果排片按正常市场规律的话，《无畏人生》的票房应该比现在高很多。” “如果不是《无畏人生》让人对《归期未定》的高排片产生了厌恶，观众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如果柳任农真如他表现得那么谦虚谨慎的话，怎么会签下齐笛这种傲慢到极点的新人？还有贝泓，真有人觉得新人的第一部电影拍《三途川》这种‘大制作’是好事？” “……在我心里，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哈，苗植导演的实力真不比柳任农差，早年间的作品很有灵气，最近几年虽然钝了一些，我却能看出来，他在电影里注入了自己的思考，只是在营销上弱了一筹罢了。” 对于导演这个圈子，观众的了解程度毕竟不如演员，既然人人都觉得柳任农“受人敬重”，柳任农的口碑自然就打了出去。 “忽然明白柳任农在院线混得开的原因了，对院线来说，他是十足的大善人啊。” 事实上，在沈文杰曝光之前，齐笛和贝泓的某些做法就已经让不少观众很不满，但因为两人都是柳任农工作室的签约艺人，即使有不满，观众们也只把这种想法放在心里，不会表达出来。 毕竟柳任农是公认的随和友善，人人都这么说，反而显得不喜欢他的人成为了异类。 “现在想想，能混成大导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网友们虽不至于同情沈文杰，《归期未定》已经占够便宜了，要同情也该同情春节档其他电影才对，可柳任农过河拆桥的行为更令人愤怒。 其他剧组难道天生欠柳任农的不成？ 柳任农和苗植争奖的那段旧事又被网友们重新挖了出来。 相比以往“苗植成为败者”、“苗植和柳任农是死对头”这样的传闻，这一次网友们挖到了更多细节，比如多年前的一份娱乐报纸上，几位圈内人士表达了对柳任农获奖这一结果的愤怒。 那时候几乎没有网络，自然没有如今这样大规模的铺天盖地的洗白，至少从当时的几位导演和电影评论员的反馈来看，奖项的归属是存在争议的。 除此之外，在那之后，柳任农的电影事业顺风顺水，可他的电影还是遭受过一些残酷的评论，并不是网友们以为的全是高质量。 甚至——他本人其实是个营销大户。 “……才发现这位上热搜的频率非常高，甚至超过一些二线明星。” “流量电影时代也是这位开启的哦，别忘了，我最近在翻过去的新闻，才发现他的电影虽然经常参评海外的奖项，可受到关注的却都是电影以外的元素，比如红毯摔跤、被裸男扑过来拥抱之类的，话题度足足的，但奖项嘛……” 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细细看和柳任农过往的传闻，尤其是结合他电影上映期间发生的各种事件来看，柳任农绝对是电影圈的宝藏男孩。 只是他擅于隐藏。 高排片是剧组享受的，红毯摔倒是明星干的，耍大牌的是齐笛，接《三途川》“拿”高片酬的是贝泓，他一样不沾。 “柳任农提起齐笛都一脸失落，我都不好意思骂什么，他捧齐笛尽心尽力嘛毕竟，做错事的明明是齐笛，关他什么事？” “笑死，真以为靠齐笛一个人能抢走那么多人的资源？” 舆论开始向着对柳任农不利的方向发展，对此柳任农方面暂时还没有回应，反倒是张治珍为他说了句公道话：“一起吃饭就代表抢排片？就不能是人家电影优秀？有些人与其在那猜来猜去，不如反思一下自己，不能因为自己不够优秀而去嫉妒真正优秀的人。” 张治珍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如同捅了马蜂窝，网友们全炸了。 ……他们明明是在抗议排片的不公，怎么就成嫉妒优秀的人了？ 张治珍为此挨了不少骂，评论区被各种骂声淹没了，当然，柳任农也没能逃掉。 网友们深深怀疑，张治珍拉不到投资拍电影，干脆开辟了当挨骂网红的新路，这样好歹不愁吃喝，还能靠流量赚钱。 …… “故意的，给柳任农拉仇恨呢。”许闻做出了总结。 柳任农“人缘好”，所以在圈外人看来，他和同行们的关系都不错，就算张治珍的脾气算不上好，柳任农却依旧能和对方和谐共处，张治珍因为《侠客》跌到谷底之前，柳任农和对方合作过几个项目，还共同担任过几个奖项的评委。 在奖项的评选上，即使柳任农排名靠前，却依然充分尊重张治珍这位前辈导演的意见。 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张治珍当导演也就比柳任农早个几年，可柳任农的做法却让张治珍格外受用，在公开场合夸过柳任农好几回。 “张治珍也只大扑了《侠客》这一部电影而已，可他却混到没电影拍的程度了，现在他虽然还是挂着几个顾问的头衔，声势到底是比从前弱了些，在圈里已经渐渐说不上话了。” “《侠客》可是比《知多少》拍得还晚。”许闻轻声道，“同样是不拍电影，一个风生水起，一个却人人喊打，这让张治珍怎么平衡？” “《侠客》是自己作死的，柳任农却抢了其他电影的排片，这性质不比《侠客》扑街严重？张治珍想想也会不服。” 从本质上来说，不管是张治珍还是柳任农，都不属于大度的性格，张治珍给柳任农倒油再正常不过了。 张治珍在评论区和网友们对话，疯了一般“维护”柳任农，他越是“维护”，柳任农被骂得越狠，陈年旧料都被评论区的网友们科普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许闻猜，沈文杰爆出的料对柳任农影响有限，《知多少》《沉默杀机》这几部电影上映已经太久了，就算证明剧组的高排片有猫腻，剧组也不可能将到手的利润吐出来。 何况沈文杰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他所做的，不过是让柳任农口碑崩坏一些，让之后试图走《知多少》路线的电影亏到血本无归。 一旦电影长久维持高排片，而质量又与排片完全不符合，观众们就会行动起来，杜绝这些与柳任农息息相关的电影。 柳任农在圈内的地位，一是源自他的名导光环，二则是因为他与院线有着众所周知的亲密关系。 名导光环已经因为观众对《知多少》的猜测淡了一些，与院线的亲密关系……他可以继续亲密，圈内人却不敢轻易相信他了。 沈文杰虽然没有多曝光什么，却已经暗示了柳任农在甩锅。 娱乐圈里都是人精，尤其涉及金钱这块，更是一个比一个精，在这之后，导演们或许都愿意勤勤恳恳拍戏、兢兢业业攒票房，不敢再搞出《归期未定》这样的骚操作。 …… 料是沈文杰放的，“维护”是张治珍干的，网友们对此进行总结的时候却带上了陆煦，宣称这是他这个正义使者的“又一胜利”。 以前陆煦还会求放过，解释一下与自己无关，但现在他已经躺平了，网友们爱怎么说怎么说，高兴就好。 真的，他全程只做了参与《无畏人生》路演这一件事。 甚至……因为他这个正义使者的身份，《无畏人生》的票房在经历了一段平缓期后又涨了一波，用网友们的说法，他们要给陆煦施加能量，以便陆煦能够更好地克制柳任农。 《无畏人生》票房一路高歌猛进，在突破30亿之后，又突破了35亿，这已经超出了各家平台对电影最终票房的猜测，只是《无畏人生》最终并没有达到40亿的高票房，票房成绩停留在38.77亿。 尽管如此，《无畏人生》依旧成为了今年春节档的票房冠军。 对于《归期未定》引发的种种风波，记者们特意跑来采访苗植和陆煦，问两人对柳任农陷入“骗票房一事”的看法。 对此，苗植的回答是：“不熟，别来问我。” 陆煦则表示：“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春节档的其他电影都应该收获一声抱歉，可惜我至今没有听到一句。” 镜头之下，陆煦既没有胜利者的洋洋得意，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只是道明了一个事实——现在只是沈文杰和柳任农在互撕罢了。 而无论是作为加害者、后来又莫名成为受害者的沈文杰，还是为沈文杰争取到高排片的柳任农，都没有对春节档的其他电影说一声抱歉。 《无畏人生》是票房冠军，可以说是这个档期的胜利者，但同样是受害者。 其他电影也是一样。 “是啊。” “忽然意识到了——对啊，不管是沈文杰被坑，还是柳任农口碑崩塌，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真正的受害者其实是和《归期未定》同一档期的其他电影。” “有种小狗蓦然成长了的感觉，拿下争鸣奖影帝之后，小狗越来越体面了。” “在这里解释一句，陆煦一直很体面，只是他的对手们都不体面，他只能通过一种看起来并不体面的方式去回怼。” 在这个春节档，《无畏人生》是最具影响力的电影，而陆煦毫无疑问是最有影响力的演员。 他愿意为此发声，春节档的其他电影立刻团结了起来。 除《归期未定》的其他几部电影在同一时刻发博，强调想要一个公正的竞争环境。 第177章 177 进组 柳任农如何作想与陆煦无关，但受他的影响，贝泓截到手的资源质量差了许多。 娱乐圈的势利，在某个人落难的时候表现得更加明显。 贝泓忍不住用小号骂陆煦装，可惜被人扒出来这是他的小号，他只能灰溜溜地删除了帖子。 陆煦甚至都懒得和他计较，网友们的留言却刺痛了贝泓的心脏。 “说陆煦装，至少陆煦有装的资格，你有吗？” “笑死，成天把陆煦当假想敌，实绩却连陆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贝泓：“……” 他干脆装死不承认那是他的小号。 用网友们的话说，贝泓不愧签约了柳任农工作室，风格和柳任农一模一样。 …… 不过陆煦的发声也引发了粉丝们对他的担忧——陆煦很有可能因此得罪院线，进而影响他和李焱主演的下一部电影。 陆煦自己却并不忧心。 他上辈子当过演员，说实话，柳任农这种操作一直都有，在表面上，院线的利润可以因此保持住，可长期来看，这样只会让观众失去对院线的信赖感，愿意买票支持电影的观众越来越少。 毕竟娱乐方式那么多，没必要非看电影。 很多时候，观众并非因为深爱某部电影而去影院支持，只是去娱乐一下罢了，换句话说，电影只是令人愉悦的一种方式。 一旦观众体会不到这份愉悦，就会离影院越来越远。 尽早揭开内幕反而是好事。 而在一定程度上，愿意和院线签约这类合同的电影毕竟是少数，《归期未定》已经属于票房不错的了，因而，影院依然需要《无畏人生》这种很能赚票房的电影。 除此之外，《无畏人生》是能够扩大电影影响力的那类作品。 如果院线出品的都是不温不火的片子，观众自然不愿意再去看，对于院线而言，《无畏人生》代表着“电影依然值得看”。 不止观众需要《无畏人生》这样的电影，院线同样需要。 作为演员，自《诡诈》开始，陆煦一直在累积观众对他的信赖感，到《无畏人生》，他达到了目前为止的演员生涯的巅峰。 观众们愿意为他这个名字买票，愿意为他走进电影院，愿意细致分析柏千山这个角色、被他的表演打动，这都是让陆煦的电影之路顺利发展的理由。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陆煦得罪了院线，即使院线给他穿小鞋，他依然可以靠实力突围。 谁能想到《无畏人生》是一部首日排片只有14.7%的电影呢？ 除此之外，陆煦还有奖运，他是史上最年轻的争鸣奖影帝。 而《无畏人生》上映至今，不仅是影视论坛，同样有媒体与电影圈业内人士为陆煦站台，认为他有资格继续提名明年的三大奖。 甚至……获奖的可能很高。 他对柏千山的演绎，不仅演出了柏千山这个角色的皮肉，更是演出了角色的骨血，不是浮在表面的——曾经的柏千山激励了一代人，而陆煦的演绎让柏千山这个角色重回大众视野，继续影响新一代人。 影视论坛上一直有网友在分析陆煦的演技，自《天子》开始就一直不断，而在《无畏人生》之后，网友们公认的事，陆煦毫无疑问是一个表演天才，而且是不断更新的表演天才。 他在《天子》中的表演就令人惊艳，而到了《无畏人生》，他依然在蜕变。 “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我推影视化后能由陆煦来演。” “我不期待了，哈哈哈哈，如果我最爱的角色早几年影视化，赶上陆煦没那么红的时候，说不定他真可能接，现在嘛……哎，看到最爱的角色被毁成那样，我真的心痛。” 《识骨之途》毫无疑问是最让人羡慕的影视化。 陆煦演一个角色，就能展现出这个角色最令人难忘的一面。 影评人“观影日记”细致分析了陆煦演绎自《诡诈》开始四部截然不同的电影时风格的细微不同，就像分析圈内那些赫赫有名的演技派和老戏骨一样，陆煦已经拥有了单独开辟专栏的资格。 而当“观影日记”进行分析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位网友觉得这样有不妥。 陆煦虽然是电影圈的后辈，却拥有了与前辈相提并论的资格。 …… 春节档结束之后，陆煦准备继续进组拍电影，剧本他已经看过，也仔细分析过。 虽然这是一部高投资的商业大片，陆煦接之前却没体会到太大的压力，反正票房是观众决定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好好演，问心无愧就行。 进组之前，他参加了一场明星云集的活动，圈内大明星小明星都有参与，堪称娱乐圈难得一见的盛事。 在活动现场，陆煦见到了顾思年和谢青扬，孟钦不在，陆煦后来上网搜了搜，才发现孟钦已经半退圈了。 顾思年和谢青扬都和临歌娱乐解除了合同，只是双方闹得不太愉快，顾思年和谢青扬只想脱身，临歌娱乐却想从两人身上吸最后一波血。 从这个角度看，陆煦被早早踢出局反而是一种幸运。 当然，陆煦解约时临歌娱乐娱乐的实力与现在也是不同的。 那时候临歌娱乐在圈内算二线，有钱，签约的艺人也不算差，而现在，临歌娱乐只是一家普通的小经纪公司，旗下艺人出走的出走，闹上法庭的闹上法庭，以前临歌娱乐有的是办法掣肘旗下艺人，如今就算摆出了黑料，却挡不住谢青扬和顾思年出走的决心。 双方会面，陆煦被众人簇拥，从导演编剧到大牌演员，就算彼此间关系不熟，对方依然愿意和陆煦多说说话。 而顾思年和谢青扬则待在活动现场的一角，有很多明星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是谁，却几乎没有人上前和两人打招呼。 “是因为陆煦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尽管陆煦只专注于表演，投资仅限于电影圈，没有意向扩大人脉关系，对所谓的资本圈、影圈派系毫无兴趣，但正是因为他一直保持这样的风格，观众愿意信赖他，圈内的这些权威人士也愿意和他合作。 作为演员，陆煦的安全系数很高，除此之外，他赚票房的能力也无法被忽视。 扶持顾思年谢青扬未必会得罪陆煦，可谁都想和陆煦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有朝一日和陆煦合作的话，前一项必然是一个扣分点。 “感觉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verse了，现在verse存在感最高的地方大概是陆煦的百科。” 同是verse出身，陆煦和另外三人的境遇可谓天差地别，总结起来的话，无非是陆煦抓住了每一次机会，而另外三人却或多或少有所挥霍。 实力足够的话，自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惜谢青扬顾思年不在此列。 “没有一点同情捏，看到三人同框的一幕，我脑海中只浮现了一个词——报应！” “本陆煦推只想仰天长啸，哈哈哈哈，我从verse出道记到现在的仇终于得报了，欺负小狗活该哈哈哈哈！” 对陆煦而言，这场偶遇只是个意外，再面对顾思年和谢青扬，他内心已经不会产生任何波澜。 毕竟被欺负的人并不是他。 陆煦甚至不觉得自己完成了一场复仇，只认为一切回归了原位——善良的人得到好报难道不应该吗？ 原主承受了那么多的恶意，作为施予者，过不好自然是应该的。 …… 4月初，陆煦正式进组拍摄《夜观天象》，电影暂时定下了这个片名，等拍完考虑再想一个更好的。 尽管片名暂定，在看到片名的一瞬，不少粉丝却觉得这部电影由陆煦演非常合适。 “笑死，这不是陆煦本人的玄学吗？” “陆煦夜观天象，发现柳任农那颗星它坠落了，之前也坠落过好多颗星星。” “？？？？难道陆煦要叫轮胎道长？笑死，真的很想加入陆小狗的自行车神教。” 加入《夜观天象》剧组之后，陆煦忙碌的第一件事并非拍摄，而是定造型。 奇幻大片，特效场景必然很多，作为主角，陆煦的造型必然十分重要，在陆煦进组之前，剧组为他设计过十多种造型，最后定下的那个是结合陆煦的人物形象、效果最为完美的造型。 可定造型之后试的第一场戏，陆煦自己先提出了不对。 导演岳琛不由疑惑，李焱同样也觉得好奇。 剧组既然诚心邀请陆煦来演，必然不会给他一个不合适的造型。 可陆煦表情太过严肃，应该没有没事找事的想法，岳琛便耐着性子听他的想法。 陆煦先打开了剧本，在前面几页勾画，又翻到后面几页：“我的角色应该更质朴一点，这个造型太仙了。” “如果我理解的角度不对，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陆煦确实不认同自己此刻的形象，要么是剧本出了错，需要纠正剧本，要么就是造型的设计上存在问题。 虽然这只是细节，可陆煦对此心存疑惑，既然有疑惑，他自然希望能够在正式拍摄开始前把问题解决掉。 为了拍摄这部电影，陆煦这一年的档期已经全部空出来了，甚至按李焱和导演的规划，《夜观天象》的拍摄时间可能还要延长。 陆煦也认可了，需要推迟的话，他会全力配合。 他不是吹毛求疵，只是相比其他作品，这部《夜观天象》耗费的时间更久。 既然付出了努力，陆煦自然希望能有更好的成品出现。 第178章 178 拍摄中 陆煦就这样在《夜观天象》剧组住了下来。 剧本他早就看过一遍又一遍，拍摄中不断改剧本这种做法在《夜观天象》这种重特效的剧组是实现不了的，稍作改动就是花钱。 剧本中的前一部分，是一个叫做“人棺”的故事。 陆煦扮演的角色叫魏清芳，是一位行走于人间、却知世间异事的异人，他虽有神机，却不是常人印象中的谪仙，他不想成仙，只愿以凡人的身份走遍这世间，既出世又入世。 因而这个角色既有人的一面，却又带着疏离感，看似是个年轻面孔，实际却将人心的诡谲与险恶看得十分通透。 在“人棺”这个故事里，人死后可安置于木棺金棺银棺中，而民间传说中，除这几种棺外，还有一种人棺，便是将人作为棺木，便可借人之生机复生，且能保子孙荣华富贵。 可被选为人棺之人，便没有了生机，只有死气。 人既为人，自不该被作为棺木，这种法术自然是妖邪之术，人类既然有了邪念，便自会引来妖邪作祟。 “人棺”只是一个引子，引出了之后更为广阔的妖邪神明的世界——这就是《夜观天象》的世界背景。 编剧写这段剧情费了不少心思，主要是参考的资料看似多，实则杂乱，想写一个紧密扎实的故事，并不容易，而奇幻这种题材一旦被拍成电影，剧情尤其容易显得空洞，不管是从小处写还是从大处写，至少都要写一个有逻辑、有剧情的剧本。 虽然这并非来源于正统的神话故事，是民间传说和山间乡村民谣的糅合，至少从陆煦的角度看，这么一个故事其实挺有吸引力。 魏清芳并非悲天悯人拯救世界的英雄，并没有一个悲壮的结局——这和陆煦演绎的其他角色不同。 陆煦总结过这个角色和他演绎的其他角色的区别，魏清芳不算是正派，也不是反派，甚至不是亦正亦邪型，他并不是一个正常人，属于游离型的。 商业大片对演技的要求没那么高，不过这确实是一个陆煦过往很少接触的角色，在《夜观天象》电影中，魏清芳既然属于游走于仙妖凡世界的人，那么他必然需要做出一个选择，即使他自己并不愿意。 人有善有恶，仙妖亦是如此。 《夜观天象》和陆煦上一部电影《无畏人生》的区别是，后者是围绕主角柏千山展开的，《夜观天象》却并非如此，剧情的核心在于这人世发生的种种奇异故事，在这其中，魏清芳发挥了作用，可他却无法改变那些注定悲剧的结局。 重点在故事本身的吸引力。 …… 在和导演以及造型设计老师一起对魏清芳这个角色重新进行分析之后，陆煦的正式造型才最终确定下来。 之后《夜观天象》的拍摄才正式开始。 编剧宫磊认为魏清芳不是一个复杂的角色，以陆煦的演技，驾驭好这个角色绰绰有余。 事实上，《夜观天象》正式定下演员之后，宫磊内心就尤为安心，陆煦和李焱都属于会演戏又能拉动票房的，两人不管演成什么样，都会有观众买账。 宫磊常年当商业电影的编剧，合作过太多不同风格的导演和演员，不过他和陆煦、李焱的合作都是第一次，清楚两人都属于对自身的演员事业有追求的那种类型。 这类演员拍戏时通常慎重又努力，会百分百地投入到角色中。 不过……宫磊也见过那种在文艺片里尽心尽力、极力展现自身演技，在商业片里却套路又敷衍的演员。 这类演员的演技不烂，甚至超出一般水准，只是对待商业电影，他们自动形成了一套固定的拍摄模板，大概了解过角色后就直接用上，不会去仔细分析角色，拍完就结束。 类似于《夜观天象》这样的商业电影，冲奖的可能约等于零，票房与奖项不可兼得，“神级”演技自然要留到能让自己获奖的电影中。 宫磊估计陆煦不这样，陆煦确定进组之前，宫磊特意去搜了陆煦的表演片段，连最古早的《我的宝贝贵公子》都翻了出来，或者说，他重点看的就是《贵公子》。 连《贵公子》那种奇葩剧陆煦都格外用心，其他角色嘛，自然会倾注100%的努力。 而事实证明，不管是陆煦还是李焱，都投入了120%的充沛状态。 拍摄开始之后，宫磊的嘴巴就没再合上过。 他对魏清芳一角的描述，陆煦还原了100%，而有些台词，他个人在创作时只想到了其中一层，陆煦却根据台词的描述丰富了魏清芳这个角色。 这是陆煦的个人表演部分。 而当他和李焱对戏时，宫磊简直要惊住了。 “人棺”这个故事的落幕，妖邪既恨魏清芳揭开真相，又知他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那类人，且身怀灵力，便想着将魏清芳制成人棺。 陆煦扮演的魏清芳与李焱扮演的张半奴是搭档与好友，两人既独立行走，却又会在特定时间联合解决异像。 妖邪既惦记上了魏清芳，他功力确实比魏清芳强上许多，又有此前所培养的人棺的助力，一时之间，魏清芳竟然对他无可奈何，整个人便成了似正似邪的模样。 陆煦那一番忽而正常又忽而癫狂的模样直把宫磊吓了一大跳。 魏清芳身上仿佛住着几十个灵魂，那种癫狂感让宫磊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陆煦去精神病院取材过吗？”宫磊诧异道。 岳琛：“……咱们这部电影，用不着跑那么远吧？” “一点也不远。”宫磊手往身后指了指，“咱们剧组后面就有一家精神病院，离着不到2公里。” 岳琛：“……” 这倒也不是什么非知不可的资讯。 宫磊之所以觉得惊讶，是因为陆煦的那股癫狂并不是浮于表面，而真像民间传说所描绘的那种“鬼上身”的状态。 他演得过于投入，那种仿佛浸透灵魂的癫狂感只会让人觉得畏惧，而非可笑。 太过浮夸的演绎是会让人发笑的。 癫狂期过去后，魏清芳恢复了正常，但这时候，身为他好友的张半奴却并不知道，此刻的魏清芳究竟是他的本我，还是他被妖邪控制后的伪装状态。 魏清芳与张半奴开始了一场对话。 后者叙起了往日旧事，魏清芳一一应对。 张半奴为人也很聪明，他知该从何处去判断魏清芳与妖邪，魏清芳虽然对答如流，对他本人的一切十分了解，这似是可以叫人放下心来。 “十一年前，你取下鸠魔之血，于云川下救了周朝公主一命。” “我是魏清芳，这一点作不得假。” “如若你早日告知我，贺凌云便不会死。” 但不知为何，在一旁观看两人对戏的剧组众人却体会不到一丝轻松感。 魏清芳仍是那个魏清芳，气质与此前却并不”一样。 仔细去看的话，片场中央专心演绎角色的陆煦看起来似乎更深沉了一些。 李焱演绎的张半奴，清冷聪慧睿智。 陆煦演绎的魏清芳，原先自是稳重的，此刻却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当他凝神看向张半奴时，似是说出了这世间最值得信赖的真话，可对上他那双眼睛时，旁观者脑海中却忍不住警铃大作。 陆煦与李焱的台词功底在这一刻展现到了极致，尤其是前者——他不仅演绎出了此时的。魏清芳与原先的魏清芳的区别，甚至连声音都产生了一丝微小的变化。 在剧本之中，这只是一场平平淡淡的辨别，不算大危机，可不管是张半奴直戳重点的追问，还是魏清芳似是而非的回答，都让这平淡的戏份变成刀光剑影，让人无端觉得紧张。 演员是可以让剧本更有魅力的。 宫磊觉得，陆煦和李焱的这场对戏，就是对这句话的最佳诠释。 魏清芳的种种表现，让张半奴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确定，此时的好友已不再是原先的魏清芳了，魏清芳成了妖邪的人棺，是他虽心疼、却不得不铲除的对象。 监视器中，李焱话语冰冷，眼眶中却有不舍，不久后便化为决绝。 而反观魏清芳，他口中念着与张半奴相识、相知的情景，确定张半奴要将他抹除之后，那双眼睛瞬间染上邪异，不是初为人棺时那种癫狂的状态，很平静，可他令人畏惧的程度却并未因此减弱，反而加深了。 “卡！” 导演岳琛宣布这场戏暂停。 接下来还有一场戏，拍的是张半奴与魏清芳只是联合起来做样子，却将妖邪骗得团团转的场景，但因为两人展现出的氛围太好，岳琛不想加入别的演员来破坏掉此时的氛围。 导演让两人稍作准备，将剧本中最后一场戏放到现在来拍。 魏清芳未受妖邪影响成为人棺，这是他自己与张半奴都知道的事。 然而，随着剧情的发展，两人一路上经历了许多波折，魏清芳的一些表现与过往确实不太一样。 可若说他是妖邪，张半奴自然也是不信的。 于是许久之后，到了一切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张半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究竟是不是魏清芳？” 魏清芳并未正面回应他，反而言笑晏晏地看向他：“你猜？” 这个悬念，剧本中并没有给出回答，是剧组特意留给观众去猜的，陆煦只需要展现出魏清芳的神秘，给观众留足想象空间就足够。 这是陆煦擅长的部分。 第179章 179 李焱其人 《夜观天象》除了特效场景大之外，使用到的人员同样也众多，陆煦个人有不少戏份，但群戏也行许多场。 电影的投资虽然十分高昂，可导演岳琛却相当仔细地花着这笔钱，除了陆煦和李焱两位主演外，剧组大牌明星请得不多，不过戏份稍微多一些的演员，剧组倒是都请了熟面孔。 岳琛不打算过于消耗，毕竟投资的大头在特效，《夜观天象》没法学《三途川》，把片酬这一项定得高高的，特效则是能缩略就缩略。 《夜观天象》这投资拉得并不容易，若非有陆煦和李焱两人加盟，投资商们提起奇幻电影都直摇头。 为投资殚精竭虑的日子里，岳琛对《三途川》充满了愤怒，《三途川》能做出把特效的费用挤给演员的事，《夜观天象》却是干不出来的。 《夜观天象》剧组一开始就明白自身的定位——奇幻电影的剧情是薄弱点，那就尽量弥补这块，在剧情基本合格的情况下，尽量让观众看到剧组试图打造的奇异世界，在视觉上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不管是岳琛还是宫磊，对于演技的要求都没有那么高，反正《夜观天象》注定拿不到奖，奇幻电影能拿奖，那得追溯到早年由名著改编的几部。 可陆煦和李焱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两人的意料。 岳琛甚至觉得，因为有了这两人的加盟，《夜观天象》整部电影的质感都大不相同了——从一部普通的商业电影变成了一部有着精湛对决的佳作。 即使电影的节奏不如某些剧情片那么快，可在两人的演绎之下，剧情的吸引力明显提升了。 岳琛不由开始反思，自己对商业电影的定位是否发生了错误？ 宫磊却说明了真相：“因为主演是他们两个，你换其他人来试试？” 岳琛：“……倒也不用那么直白。” 除此之外，由于陆煦和李焱都毫不犹豫地释放自己的演技，岳琛的感觉是——这部奇幻电影似乎都不显得空洞了。 这是奇幻电影的通病，仙人们高高在上，妖鬼丑得以正常人的思维根本无法理解，加上表演通常偏浮夸，即使本身不浮夸，在浮夸的造型衬托下也会显得格外浮夸。 这类电影的剧情和观众之间是有距离的。 岳琛并非新人导演，他自出道以来就一直在拍奇幻类型的电影，只是最近这些年，奇幻电影已经成为了冷门，虽然偶尔会有高光时刻，可在观众印象中，这一题材的关键词只有高投资，以及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审美。 投资确实是巨大的，可岳琛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说，目前的奇幻电影路走得有些歪，剧组只想靠特效吸引观众，却忽视了剧情本身要好看这个元素。 特效方面，也是模仿海外的特效大片里出现的生物，然而只要仔细分析海外那些能在影史留名的特效大片，就会发现，越是出众的影片，反而越是靠剧情取胜。 仅是模仿显然是不够的——海外有更精湛的特效技术，熟悉感不能诱惑观众走进电影院。 岳琛之所以想拍《夜观天象》，是因为他想多运用一些国产的元素。 论历史，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度，有积累了数千年的神话故事和各种民间传说，先人们早已一一记录下来了。 而论传说本身，光是一个省内，不同的方言就会有不同的习俗，比如“赶尸人”，又比如“胡黄柳白灰”五大仙……一棵树、一只鸟都能成精，甚至即使是人，只要你为百姓做好事，百姓就愿意供奉你成仙。 从这个角度看，奇幻电影可挖掘的元素太多太多，涉及到的神仙志怪太多太多，光是特效建模上，就有不知多少样本可供参考，完全没必要去拙劣地模仿。 …… 总而言之，《夜观天象》的主创们大多看法一致，这部电影的班底才能够搭建成功。 这次合作之前，陆煦和李焱因为岳徽的关系有过交集，彼此间却算不上特别熟悉，可自从李焱邀请他拍戏，两人在片场对过一场戏之后才两人的关系明显比之前亲近了许多。 李焱眼下虽是国内票房数得上号的男演员，可因为他红得晚，在圈内属于单打独斗型，反而没有太深的人脉。 就算他票房赚得多——他拍摄的电影中，有好几部都由他自己投资。 这种情形却不会让圈内人主动去接纳他或者欣赏他，反而认为他抢走了别人的饭碗。 市场大盘一共就那么多，李焱分走了其中一大块蛋糕，让别人怎么办？ 陆煦认为这种想法很愚蠢，观众就算不看李焱的电影，也不会去支持他们那些平淡无聊至极，或是除了性和沟子那点事没有其他东西可讲的电影。 陆煦不认为李焱抢走了其他人的机会，却挡不住圈内很多人抱有这种想法。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现在也很遭人恨，只是没有李焱被恨得那么厉害，他的票房实绩和李焱还是有差距的。 李焱今年还未满40岁，正是一个电影演员的黄金年龄，李焱长得不算帅，却是那种观众觉得舒心的面孔，很有观众缘。 拍戏的时候，李焱愿意踏踏实实去研究观众喜欢什么，挑选合适的剧本，通过一部又一部电影的积累，他便慢慢站在了演员票房榜的顶端位置。 或许因为红得晚，李焱没什么架子。 他年纪虽不大，表演经验却相当丰富，从早年的跑龙套开始，到慢慢演上配角，再到主角，直至找到适合自己的戏路，早年的跑龙套经历让他对各个角色都得心应手。 观众们原本爱看他的警匪片，后来发现他喜剧片也演得挺好，文艺片也挺在行，再往前翻，李焱曾在一部电影里演过一个超级大渣男，那个角色的名台词几乎是人人背诵，到后来李焱火了，观众们才蓦然意识到，那个大傻逼和这个正义主角居然是一个人演的。 至少陆煦在《夜观天象》剧组看到的是这样。 李焱带着一个助理，陆煦也带着助理，陆煦的助理偶尔还给他跑跑腿买点饮料什么的，李焱的助理却只有一项任务——将这一天的工作告知对方，提醒对方未注意到的部分。 换而言之，李焱的助理只是工作助理。 对比之下，圈内不少明星的助理等于全能保姆，穿衣脱袜、买奶茶接电话，24小时全程待机，稍微出点差错就狂扣工资。 正式拍摄开始第一天，陆煦特意起了个早，倒不是说他想给导演留下一个好印象，陆煦毕竟不是新人，已经过了这一阶段。 陆煦一般都会早到片场。 他不愿意耽误剧组的进度，除此之外，作为主演，他需要把自己的态度展现出来，如果一个剧组连主演都拖拖拉拉漫不经心，剧组的氛围绝对不会好的。 而这一天，当陆煦到达片场时，看到了比他还早一步到的李焱。 对方神色轻松，仿佛对他而言，这只是再微小不过的一件事。 可陆煦却很受震动。 说实话，除了不受主流电影圈待见、奖项上稍显不足外，李焱几乎做到了一个演员能做到极致。 他有着一大批愿意支持他的观众，没定下《夜观天象》这部新戏之前，网上有关他的讨论全是和下一部电影相关的。 戏还未拍，观众已经充满期待，对于一个演员而言，这是巨大的荣耀。 如果自己受到观众如此真挚的狂热的话，陆煦觉得，他可以拿争鸣奖影帝来换。 即使创造了票房纪录，即使主演的每一部电影都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李焱依旧很谦虚，依旧全心全意对待自己演绎的每一个角色。 没有戏拍的时候，李焱在片场几乎没有存在感，他不会排场十足地成为视觉的中心，更不会让导演和编剧为他忙前忙后，偶尔陆煦这一天没有戏份，就看到李焱找一个角落蹲着，翻翻剧本再皱皱眉头。 李焱不是那种出众的长相，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好像是街边某个最为普通的平凡人，如果不仔细去观察的话，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李焱。 李焱对陆煦也很照顾，两人一起对台词、讨论剧情是常有的事，尤其有对手戏的时候，李焱都会先找到陆煦，双方先就剧本中的内容达成一致，之后才开始默契表演。 两人事先决定好该怎么去演的话，最终达成的结果事半功倍。 陆煦遇到翻剧本的李焱的话，会绕到他旁边去，这时候李焱就会让出一块地方给陆煦，两人复盘复盘这一天的表演。 陆煦做好了《夜观天象》要拍大半年乃至一整年的心理准备，结果和李焱一起合作之后，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两人之间存在的默契。 不需要细说，只要他开始演了，李焱自然而然就能把握到他驾驭角色的方式，进而做出更好的回应。 对陆煦而言也是一样。 李焱的表演，他下意识就知道如何去接，即使偶尔出现突发状况，两人也能够随时应变以扭转形势。 李焱从没表现过要压陆煦一头的想法，这和《反转都市》合作过的赵熠帆的想法完全不同，李焱只是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表演而已。 然而，他这种心态反而让陆煦更受刺激，也很酣畅。 这种可以放肆地、最大程度地展现演技，而对手戏演员通通能够接住的情景，实在美妙到了极点。 第180章 180 拍摄日常 片场的生活比外界想象中单调得多，如果拍摄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除了拍戏之外，一天中几乎没有任何娱乐。 《夜观天象》的拍摄地选在国内某几家地貌与风光都颇为独特的景区，风景很美，建设也相对比较完善，倒没有《无畏人生》拍摄时那么辛苦。 陆煦这次没把自行车带过来。 拍摄地要么在山里，要么就是大坡小坡，就算能骑车，骑得也是龇牙咧嘴，不小心掉进坑里就太不划算了。 “比芍药之前拍的那部剧好，晒得都快认不出来了。”郑骁道，“你该带台相机过来的。” 陆煦没带相机，不过临时买了一台，不拍戏又阳光灿烂的日子，他就跑到景区附近去拍拍照，说实话，他的拍照水平……非常一般，拍出来的照片拿给剧组摄影师看，对方看在他是主角的份上给了一个得体的评价。 陆煦：“……行吧。” 反正他不是专业的。 而从陆煦扛着相机到处跑这一天开始，微博上悄然出现了＃偶遇陆煦＃这个tag。 “啊啊啊啊猜猜我今天在xx景区遇见了谁？早上听到导游说有剧组在附近拍戏，我根本没有在意，直到——啊啊啊啊第一次看到陆小狗真人！人群中超亮眼！” “……依旧是没有偶像自觉的一天，笑死。” “在c市的打工人表示，租房就住在陆煦家附近，但是从没见过骑车路过的陆小狗，结果请假回老家才一天，陆煦出现在我家门口！哈哈哈签名和合照我都有了。” “好羡慕楼上拿到签名的每一个！” “当然，我没有去骚扰陆煦，剧组难得放假，这附近游客多，本地没什么人的，所以陆煦可以经常被偶遇，但是不会有狗仔骚扰的，我还看到他和李焱一起逛附近的集市，双人照继续get！” “啊啊啊啊还有李焱，羡慕plus！” 陆煦露面的次数最多，李焱嘛，相处了一阵子之后，陆煦发现对方其实是个i人，虽然在圈里混久了，掌握了一身和人打交道的本事，可对方本质上很爱清静，不爱凑热闹，非必要的话，连话都不愿多说。 不过陆煦偶尔叫对方一起出去溜达，对方还是愿意的。 ＃偶遇陆煦＃这个tag很快变成了＃偶遇陆煦李焱＃。 陆煦和李焱如今都是30＋的明星，陆煦还好，毕竟是偶像组合出身，粉丝热情度很高，当然，随着事业逐渐稳固＋曝光频率的减少，陆煦的粉丝们很稳定，却不如一些年轻明星的粉丝疯狂。 陆煦一直没把自己归入“成熟”明星的行列，主要是当下在各大热门剧中担纲主演的流量小生并不比他小几岁。 当然，他偶尔翻翻热搜，会发现，热搜上偶尔会出现的一些名字……他根本都不认识。 有一些是新演员，还有一些是各家经纪公司推出的偶像组合，据说临歌娱乐就推了一个新组合，想要延续verse曾经的辉煌，其他还有通过综艺、选秀和当网红进入娱乐圈的，陆煦就更不认识了。 这个时候他必须承认，自己和年轻明星之间确实存在代沟。 他把想法告诉郑骁和邵耀，两人一致表示：“……放心，我俩也不认识。” 陆煦对此心满意足。 他和李焱虽然没有疯狂的粉丝，但在娱乐圈里，两人绝对属于路人好感度比较高的明星，所以＃偶遇陆煦李焱＃这个tag里，和两人合影的不仅有年轻人，也有笑眯眯的大姨和老叔。 “还有一个从柏千山家乡来的游客，和陆小狗合照拍了好几张，说是特别特别喜欢陆煦演的柏千山，他们全家老少去电影院看了好几遍。” “以前那边没多少人去参观的，今年接待了好多去参观的游客，还有去那里学习的，一问，都是看了《无畏人生》才来的。” “这就是好角色的影响力，为小狗高兴！” “陆煦接那部奇幻电影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挺为他担心的，但是看到他和李焱站在一块，我忽然之间就踏实了，这种感觉谁懂？” “懂＋1，这两个人一起合作就是双倍的安心。” “还是先别吹太狠了，万一和《三途川》一样砸了可怎么办？奇幻题材有几年没爆票房了吧？别太过自信，陆煦也没那么厉害。” “……砸了的话，还有争鸣奖影帝和《无畏人生》《反转都市》《青春之羽》捏。” “笑死，合计陆煦以前的电影白演了，还有全球超40亿的《诡诈》呢？如果楼上愿意把演电视剧的当人，还有星辰视帝和n部爆剧捏，陆小狗走过的每一步都作数哦。” 网上时不时就有唱衰陆煦的声音，粉丝们以前还会争辩几句，现在就完全无视了——陆煦实绩都那么厚了，照样有人装看不见，他们难道非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不成？ 陆煦不管拍什么，这些人都会摆出n条《陆煦注定失败的理由》，前两年还有粉丝做出过统计，从《贵公子》开始，提前唱衰陆煦的声音打印成册的话，光pdf得做上千页。 …… 陆煦偶尔会把自己的摄影作品发上网。 粉丝们：“就……违心夸两句吧，好歹拍了呢？” “拍得真好，真妙，重点突出。” “……自拍一个看看实力？” 之所以说陆煦的摄影作品重点突出，是因为他拍什么都突出一个大字，怼着花花草草使劲去拍，色彩的确很浓烈，构图嘛……约等于没有。 在这之后不久，粉丝们发现，郑骁和邵耀像是和陆煦约好了一样，也把自己拍的照片发了上去。 “总算知道山地组成为好朋友的原因了，这不就是卧龙凤雏？” “……拍得挺好，下次不许再拍了，你们仨还是骑车去吧。” “笑死，放过陆煦吧，他可是狗类历史上第一只会自己拍照片的小狗，何况他都那么不爱营业了，经常拍照的话，就意味着在任何地方都能偶遇小狗。” 粉丝们于是默契地原谅了陆煦，他微博热评前几条都是清一色的夸夸，以至于陆煦爆发了更强烈的拍照热情。 粉丝们：“……” 算了。 他长得帅，就原谅他吧。 粉丝们尤其愿意看到这种状态的陆煦——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在做和表演有关的事情，陆煦永远充满活力，永远眼里有光。 不管看他拍的作品，还是看到戏外参加宣传活动的陆煦，粉丝们几乎不会从他脸上看到疲惫感，他的快乐是可以传递给粉丝的，所以粉丝们很清楚，当演员的陆煦非常幸福。 …… 由于陆煦和李焱的对戏产生了火花，《夜观天象》剧组的拍摄进度比想象中要快了一些，对陆煦而言，表演本身难度不算大，因为魏清芳不是一个需要被深刻剖析的角色，陆煦写的人物小传篇幅也不长。 不过由于特效的部分多，陆煦的无实物表演也比较多，除此之外，拍摄地的景色很美，岳琛一直坚持拍出最漂亮的自然风光，因而，为了拍到最美丽的风景，演员们需要等候许久。 陆煦并不觉得《夜观天象》是一部没有挑战性的作品，相反，因为不同电影的拍摄手法有不同，岳琛的风格和其他导演也有区别，陆煦可以亲眼看到一部特效影片是如何诞生的。 包括取景，《无畏人生》也用了实验基地旁的荒凉景象，但那是和柏千山这个角色的心理状态、和一个个奋斗的科学家的所思所想联系在一起的，是用环境来渲染奋斗的气氛，《夜观天象》剧组则纯粹是想给观众美的震撼。 作为主演，陆煦其实没有那么忙，导演和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反而更辛苦些，陆煦不拍戏的时候，导演依然有无数繁杂的事务要处理，还要随着拍摄的推进与特效方面沟通，提出修改意见，哪天有了新想法，导演当天晚上必然要熬夜。 陆煦觉得，虽然电影圈是一个很复杂的圈子，可他遇见的几位导演为人都很不错。 性格虽然有好有坏，可是对待作品，他们永远抱着一丝不苟的心态，不会敷衍。 岳琛是拍奇幻题材的老手了，陆煦却觉得，他严谨到好像是第一次拍摄一样。 岳琛很用心，剧组上上下下的氛围也是如此，摄影和编剧经验都丰富，特效化妆师在给陆煦做不同造型时，手法好到让陆煦都觉得惊艳。 现在仍是拍摄的中途，陆煦内心却已经对《夜观天象》的最终成片充满期待。 他自己觉得这个剧本是可以吸引到观众的，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演员，陆煦对自己的眼光充满自信。 …… 从春到夏，《夜观天象》一直在稳稳拍摄中，拍得很细致，春天还好，夏天的话，陆煦偶尔要背着感应器这类工具拍摄，脸上还要贴感应点，热得简直扛不住。 魏清芳是人类，陆煦贴感应点的机会不算太多，可扮演妖邪鬼怪的演员就辛苦太多了，岳琛尽量把这些戏份安排在不那么热的时间，可到了4月底，天就很热了，之后一直热到9月，哪怕到了10月，温度一直都不算低。 加上剧本里还有打斗戏，还有为了达成视觉效果而布置的各种一次性道具，观众看着是很漂亮的，但对演员来说，这些戏份的拍摄只能用艰难来形容。 7月有一场戏，拍摄需要点燃浓烟，准备前演员们已经被嘱咐了多次，需要防范的地方也防范到位了，陆煦那场戏恰好和一位演妖怪的演员对戏，两人都被烟呛到了，陆煦躲得快，对方身上背的戏服实在太厚，呛到咳嗽了好几天，好在肺没有出问题。 岳琛只得把这场拍摄推迟了。 第181章 181 陆煦的眼神 夏天一晃眼就过去了，陆煦在《夜观天象》剧组拍了近半年的戏，这算是他待过时间最长的一个剧组了，刚演绎魏清芳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纠结过该如何把握，但现在，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由这个角色陪伴的生活。 “人棺”引出了妖邪与神灵，魏清芳与张半奴也被卷入其中，一路探索、揭秘，两人最终发现这人妖神共存的世界，背后实则隐藏着黑暗。 一般来说，奇幻故事必须要有一个幕后boss，但《夜观天象》剧本中却没有设置某正派领袖实则是幕后黑手这种剧情，而是设置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连环局。 为何人妖神三界初分时，众生尚且可以平等相处，到了此时，却出现了不死不休之局？ 只是平衡二字越来越难维持罢了。 妖与神两方都曾想过办法解决困局，可惜一直未能成功，夹于二者之间的人界，变成了两方角力的所在。 这也是为何有人棺，却没有神棺与妖棺的缘由。 越是往后，《夜观天象》所牵涉的角色就越多，拍摄进程便越慢，演员们来来去去，只有陆煦和李焱一直留到最后。 两人在电影中有几场打戏，不过都不是那种拳拳到肉的真打，而是比拼法术，这样拍起来不累，不过两人还是跟着武指学了一阵，以便自己打起来像模像样。 剧本的最后，魏清芳与张半奴都做出了选择，前者继续游走于人世间，揭开与神、妖相关的种种秘事，充当巡逻人间的眼，而张半奴则化身鲲鹏，将人界所缺失之物一一填补，二人皆知自己的职责，虽心下不舍，但彼此早做出了选择。 张半奴化身之前，魏清芳目光凝视着他，这一场路途，两人经历了无数险阻，却次次化险为夷，只是最后的难关，却不是两人能轻易克服，只能牺牲。 魏清芳和张半奴都不是会将情感外化的性格，但这一幕，张半奴决心舍身时，魏清芳只能淡淡道出一句“慢走”。 这一场戏，片场无数人看向了陆煦。 在《夜观天象》漫长的拍摄中，这属于需要展现演技的一场戏，电影拍了这么久，众人都知道，对陆煦而言，这一幕并不难。 可视线聚焦于魏清芳看向张半奴的那双眼时，旁观者依旧会被震撼道。 宫磊看向岳琛：“你知道不，网上有陆煦眼神戏的集锦，去看了就能知道他的眼神戏有多厉害。” 和陆煦合作之前，宫磊对陆煦是只闻其人，电影他倒是看过《诡诈》和《反转都市》，前者的叙事方法他喜欢，后者他则是想学习一下大导的剧本，陆煦的演绎他自然注意到了，不过当时《夜观天象》剧组并未定下和陆煦合作，宫磊只是关注一二罢了。 这次两人合作，宫磊特意去看了陆煦相关，刚好刷到了这条陆煦眼神戏的合集。 拍偶像剧的深情角色，对方可以演绎出深情与绝望交织的情绪，《天子》里，太子的尊严与挣扎尽在眼神中了，之后震撼到宫磊的，还有俞一整个人干枯了的模样，以及黄路宁温暖的、仿佛冬日太阳的眼神。 此刻，在《夜观天象》片场，宫磊亲眼目睹了陆煦与此前截然不同的眼神。 魏清芳是内敛的性格，他偶尔会平静到让人觉得他根本没有情绪，极少有情绪外放的时刻。 甚至，魏清芳是一个漠然的人。 而此刻，他看向张半奴的目光并没有不舍，也没有哀伤，他同样没有落泪。 具体去描述的话，此刻魏清芳的目光，是看向殉道者的目光。 他知道张半奴选择了一条死路，却也知对方的毅然，他这个知交所能做的，便是堂堂正正送对方一程。 他尊重对方的选择，理解对方的牺牲。 从此刻陆煦演绎的魏清芳身上，宫磊看到了一股凛然，尽管陆煦并不凶悍，不是所谓的卫道士，但他眼神中包含的情绪，想必张半奴能够读懂。 张半奴选择舍身，魏清芳仍活着，这并非一方大义另一方怯懦，只是二人活在这世间，便有各自的使命。 张半奴同样懂魏清芳。 对比魏清芳，他神色倒是轻松，仿佛他接下来要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他也没忘记嘱咐魏清芳：“后山上的柿子，以后你得自己去摘了。” 魏清芳没有回应，只静静看着他。 他这样，张半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任由这一刻被沉默充斥。 宫磊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的文字是平面化的，可陆煦和李焱却通过表演将文字立体化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必细说，看过这段表演的人都会懂。 陆煦和李焱不仅能接住对方的戏，还能在对戏的同时对整幕场景进行丰富，有几场戏两人台词不多，特效也不够绚烂，如果观众耐心不足的话，或许会觉得这场戏平淡无聊，可只要陆煦和李焱出现在同一场景中，即使只是聊天，旁观者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平淡。 总而言之，《夜观天象》的拍摄进组越是往前推，导演及编剧等人越是庆幸主演邀请了陆煦和李焱。 可以说，剧组能搭建起来，就是两人促成的，而之后在拍摄中，两人也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自身的职责。 而除了拍摄进度变快了之外，因为两人相处得融洽而愉快，《夜观天象》剧组的氛围自一开始就很好，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可以用兢兢业业这个词来形容。 岳琛和宫磊几乎不会主动去点评某位演员的好与坏，两人都算是娱乐圈的人精，地位也没到可以随意评判演员那一步，不过两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演员好与不好，两人自然了解得相当透彻。 要是地位到了木琅那个高度，倒是什么演员都可以得罪。 最近柳任农的那些风波，岳琛和宫磊都关注到了，两人的第一反应倒不是大仇得报，而是痛心。 柳任农是圈内数得上号的大导了，居然堕落到了那种程度。 这次，因为和陆煦合作得过于愉快，岳琛私下里找陆煦聊天，都会提醒他柳任农如果反击的话，他要注意到哪些地方。 柳任农被爆料是在陆煦进组《夜观天象》之前，当然，合同之前已经确定了，媒体和营销号们那段时间深挖和柳任农有关的八卦，却忘了报道，其实岳琛同样是“高排片受害者联盟”里的一员。 他有一部电影是和《沉默杀机》一起上的。 按理说，在偏文艺的电影与纯商业片同时上映时，院线通常会给商业大片更多机会，因为后者挣票房的实力更强，但岳琛偏偏遇上了《沉默杀机》。 一想到《沉默杀机》古怪的票房走势，岳琛脑壳就开始发痛，当然，他的作品没有《无畏人生》那样强劲的实力，没干过《沉默杀机》，票房成绩不如预期。 但岳琛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作品质量吧？ 《沉默杀机》的质量难道就好？ 抢排片的明明是《沉默杀机》，作弊的明明是《沉默杀机》，就因为他没考得过作弊的，他就活该吗？ 岳琛记得，他认识的一个傻逼点评家暴，用的台词是“谁叫你不是xxx”？ xxx是某女子世界拳击冠军。 《沉默杀机》上映期间，岳琛就意识到不对劲，只是他那时候并不了解其中的内幕，许久后才知道，一切居然都和柳任农有关。 陆煦得罪柳任农不止一回，而柳任农表面上温和无害，对方实际会做出什么，岳琛也说不清，他只能提醒陆煦稍作防范。 陆煦毕竟也不是第一天混圈的新人，该怎么应对，陆煦心中恐怕也有数。 …… 陆煦和李焱的戏份在年底前全部结束。 其实最后一场戏拍完之后，两人的戏份就已经不太多了，后续就是一些补拍的内容，还有剧本的小改产生的变动，两人在剧组里多待了几个月，把这些戏份全部补完，陆煦在《夜观天象》剧组的生活就到此结束了。 他自己也忍不住感慨，这确实是一场漫长的拍摄。 不过越是往后，陆煦越是觉得，自己在一个厉害的剧组拍一部厉害的作品。 《夜观天象》未必会成为那种划时代的电影，可陆煦觉得，如果他是观众的话，应该会期待一部导演和编剧用心、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的奇幻特效电影。 他一直坚信，只要剧组用心，即使是最冷门、成本最低的电影，一样能够俘获很多观众。 陆煦和李焱离开剧组之后，岳琛和宫磊依然在坚持，《夜观天象》经历了超长时间的拍摄，可以想象，后期制作只会更长，这就是岳琛需要烦恼的地方了，陆煦对导演表示同情，但他同样明白，导演必然乐在其中。 有一次剧组聚餐，岳琛就聊过，奇幻大片拍一部少一部，他必须好好珍惜，现在拉投资难度实在太高了。 他怀念从前投资商们痛快投资的日子，现在的投资商嘛，只会举个某票房超40亿的电影的例子，让他们拍出一部能赚一样票房的电影。 这还叫“要求不高”，“人家xx怎么就行？” 岳琛：“……” 他都不知该怎么回。 所以为什么不找xxx呢？ 如果他能确保自己的电影赚40亿，他不需要投资商，他倾家荡产把七大姑八大姨借遍了，到时候回报人家十个亿就行。 离谱到他觉得可笑，遗憾的是，这都是他作为导演遇到的现实。 第182章 182 公司遭遇 回c市之后，陆煦把自己落了灰的自行车挪了出来，天气虽然冷，陆煦骑了没多久却已经热了起来。 他虽然长居在c市，可一年里住在c市的时间却不长，接戏比较多的时候，几乎天南海北地在各处跑，家里房子由许闻替他管，反正陆煦每次回来都睡得很舒心。 他骑车去了飞扬演艺一趟。 公司里的签约艺人来来去去，陆煦也从新员工变成了老员工。 他把自行车停到楼下，打算上楼去找许闻，头盔和眼镜还没摘，陆煦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谁让你把车停在这儿的？” “你挡在这，别人车还开不开了？” 陆煦望了望身后空旷的一大片地方，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只要骑车来飞扬演艺，一般都停在楼下这块空地上，一般也不会拦着谁。 不过人家既然觉得他挡了路，陆煦想了想，还是把车往边上挪了挪。 呵斥他的人这会儿已经坐到了汽车副驾上，车窗打开，手冲着陆煦甩了甩：“再往里挪点，可真没眼色！” 陆煦：“……这路宽得够两辆车经过了吧？你家修的？” 那人显然听到了陆煦的嘟囔，声音又抬高了些，他正欲再说什么，汽车后排忽然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和这种人计较做什么？快走吧。” 陆煦：“……” 他是哪种人？ 那边汽车正要重新发动，忽然又停了下来，副驾驶上那人下了车，冲出现在正门的一道身影热情地打个招呼：“许哥！” 但这一次，他的热情却没有得到许闻温和的回应，许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拐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 “我算着你该到了，怎么一直没上来？” “停车耽误了一会儿。”陆煦这才摘掉帽子和眼镜，把自己从外地带回来的特产递给许闻，和对方一起上了楼。 陆煦摘下帽子和眼镜的一瞬，车外和车里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了，刚刚呵斥陆煦那人愣在原地，如呆头鹅一般，车里人表情更是难看：“你没注意到他是陆煦？” “没……” 虽说训斥陆煦是经纪人干的，可命令却是他下的，他以为骑车的只是飞扬演艺的一个普通员工，却没想，陆煦居然会一个人骑自行车到公司。 以陆煦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签在飞扬演艺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 陆煦和许闻一道上了楼，他忍不住问经纪人：“刚刚那是谁？” “新签咱们公司不久的严海轩，你见没见过？最近还挺火的，公司高层打算大力培养他，打招呼的是他经纪人。” 陆煦对这些一般不太关心，联想到刚刚陆煦停车停得特别慢，许闻皱起眉：“他俩惹你了？” “小事。”陆煦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就问问。” 圈里这种人不在少数，有傲气的艺人，也有仗着艺人颐指气使的经纪人，陆煦早就过了和这些人置气的年纪，真要生气的话，他也气不过来。 陆煦没在意，许闻倒是留了个心眼，打算替陆煦注意注意。 陆煦的事业一路往上走，这也导致了，一旦他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能收获比旁人更多的关注度，一点点小事都有被放大的可能。 不过在经纪人看来，和他刚入行时接触的明星相比，现在的年轻明星的确更傲气些，要求高，毛病多，陆煦这种算是特例中的特例，都说他签了陆煦是祖坟冒烟。 许闻在飞扬演艺的地位同样水涨船高，他本来就是飞扬演艺旗下数得上号的经纪人，带出来的艺人大半都在圈里混出了头，原以为许闻的经纪人事业很难再进一步了，可许闻把陆煦签到了手。 众所周知，陆煦的事业是从《天子》开始起飞的，那正是许闻签下陆煦的时间线。 总而言之，许闻现在在飞扬演艺说话十分管用，高层都不会不听——公司至今之所以维持着漂亮的财报，一半以上都是陆煦创造的。 飞扬演艺这几年人员走动颇为频繁，有成名的明星出走，也有新人签进来，在这之中，陆煦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陆煦这次来飞扬演艺，是因为他很久没到公司了，和公司高层打个招呼，今天的遭遇证明了这么做还是很有必要的，他不来公司，公司签的新人他都不认识。 和经纪人见面，要聊的自然还是工作：“需要给你安排新剧本吗？还是综艺？” 经纪人手头攒了一堆综艺，就看陆煦比较喜欢哪个。 “偶尔还是要上上的，不然去人家那边谈合作，电视台高层都追着问你。”许闻道，“你又不来，我只能随便糊弄。” 陆煦：“……有什么难度不高、上起来又快的综艺？” “……”经纪人犹豫许久，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春晚？” 陆煦：“……行。” 许闻那边倒是有不少邀请陆煦担任选秀导师和嘉宾的邀约，前几年的选秀以各家经纪公司培养的练习生为主，这两年则渐渐回归到素人选秀。 由素人到明星的话，倒是挺符合陆煦自己的发展轨迹的。 不过一档选秀动辄几个月，与其去当嘉宾导师，陆煦倒宁愿进组，或者空出几个月放松放松。 拿下争鸣奖之后不久，陆煦参加过一场与《无畏人生》相关的研讨会，研讨会上有一位专家讲，他在《无畏人生》和《反转都市》中演绎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不如写一篇论文，讲讲自己的表演感悟。 专家的意思是，陆煦没必要写过于正式的论文，哪怕只是一篇普通的文章也可以，就像他演的柏千山，既然这个角色能感染到观众，那么演绎这个角色的陆煦感悟必然更深。 陆煦动笔不多，可听过专家的意见之后，他确实打算写一写。 陆煦平时会看剧、看书，表达能力还是过关的。 他不止打算写《无畏人生》和《反转都市》的感悟，还想写写最近刚拍完的《夜观天象》，从演员的角度写在剧组的所见所闻，以及《夜观天象》这个剧本对于本土神话元素的挖掘。 这是一项巨大工程。 …… “你要去春晚唱歌？？？” 听说陆煦上春晚的消息后，郑骁和邵耀两人一起在群里狂发问号。 不管是春晚这个词，还是唱歌这个词，听起来和陆煦都很不搭。 陆煦：“……经纪人安排的。” 此春晚非彼春晚，在陆煦上辈子，春晚是一场宏大的官方的盛典，而在这个世界，春晚规模要小一些，不过对明星们而言，能出席同样是一种荣耀，一般只有当红明星才会参加。 邀请陆煦倒是接过好几回，只是他不是在拍戏，就是有作品要宣传，而除了这些原因外，陆煦也有自知之明——他唱歌不能说难听，但总归没有专业歌手的实力。 当然，春晚未必一定是实力歌手参加，毕竟春晚是晚会，一群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不是演唱会。 “缺伴舞吗？我俩给你伴舞去。”郑骁兴致勃勃，“今年节目组也叫我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才艺。” “你也唱歌？”陆煦提议道。 “我那嗓子，能听吗？” “那我们一起唱，再带一个邵耀。” 邵耀：“……” 邵耀忍不住提醒陆煦，他俩一起演《尸声》的时候，可是当过dancer和rapper的。 陆煦：“……那我们现在可以当一当singer。” 陆煦怂恿着郑骁邵耀和他一起，因为他不想一个人上台，他提议归提议，却没有想过实现，结果……邵耀和郑骁居然都答应了。 ＃达成共识＃ 邵耀和郑骁都收到了邀请，以两人的咖位，去晚会自然绰绰有余，三人私下里决定搭档，又和节目组沟通了一番，合作就这么达成了。 “咱们先去ktv练练呗！”微信里，郑骁向陆煦和邵耀发出了邀请。 陆煦反正有空。 《无畏人生》是年初上映的，奖项评选的结果要到明年才公布，今年陆煦也没有新作上，倒是飞扬旗下有位力捧的艺人春节档有新片上映，请陆煦帮忙宣传，陆煦答应去首映式，还在微博上替对方宣传了一通。 郑骁选的地址离飞扬演艺不远，因为考虑到陆煦要骑车过去，陆煦才刚把车挪出来，还没骑上，就又遇到了刚刚外出的那辆车。 再对上陆煦，那位经纪人已经不是原先趾高气昂的态度，言语和神色上都很客气。 不过不管是他，还是匆忙下车的严海轩，都不知道陆煦内心究竟是什么想法，他们知道自己得罪了陆煦，却又希望陆煦能大度原谅他们。 严海轩心里清楚，他虽然有些人气，可和陆煦这种真正的一线不能哎，何况陆煦还是飞扬演艺的一哥，在高层那边说话很管用，艺人间竞争格外激烈，即使严海轩是带着人气签约飞扬演艺了，却不意味着他在飞扬演艺不面临竞争。 上午他经纪人才把陆煦训斥了一通，这会儿再面对陆煦，他却不能装看不到，严海轩只能先下了车，客客气气和陆煦打了声招呼。 “陆老师好。” “陆老师。” 陆煦点点头，扶好车，往目的地骑过去。 陆煦的表情太过平淡，以至于严海轩摸不清陆煦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觉得，以陆煦的咖位，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给他一个教训，却又忍不住以己度人，怀疑陆煦是那种记仇的性格。 在这之后，严海轩发现，他在飞扬演艺的受重视程度确实不如从前，他原以为这是陆煦的手笔，可后来，经纪人，包括和他关系不错的高层透露——飞扬演艺并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地方，他和陆煦在公司门口的那一幕，目睹的人不止一个。 第183章 183 舞台 对严海轩的遭遇，陆煦本可以替他说说话，毕竟公司门口发生的只是一件小事，陆煦压根就不在乎。 经纪人却建议陆煦不那么做。 他既然是一哥，就得有一哥的架势，这次是严海轩，下次换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到他头上，不把他当一回事。 何况这是公司门口，就算陆煦只是普通员工，严海轩的态度难道就对吗？ 许闻其实不太看得惯这种在大牌面前点头哈腰，遇上咖位不如自己的就趾高气昂的明星，难道他就能红一辈子、一辈子遇不上低谷吗？ 不过他也不愿意欺负新人，他做得过分了，倒显得陆煦架子太大。 这一回没轮到许闻动手，许闻也就当看不到。 娱乐圈是一个黑暗森林——严海轩此时恐怕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 陆煦则为了参加晚会和郑骁、邵耀苦练歌喉。 三人那天几乎是同一时间到了ktv，具体唱什么歌三人眼下还不知道，但鉴于自己的唱功略菜，不管怎么说，得先练一练。 郑骁和邵耀最近都没进组拍戏，郑骁的前一部戏反响很不错，就是陆煦客串自行车厂厂长的那部，陆煦蹭剧集的光上了两回热搜，邵耀最近则计划进组拍一部电影，在电影中扮演男二号。 邵耀和郑骁几乎都在往正剧路上转型了。 两人倒不属于那种非蹭正剧热度不可的演员，圈内如今有这种趋势，各家经纪公司爱往正剧里塞偶像派，用老戏骨为年轻演员抬轿，当然，能上正剧的都是资历雄厚的演员，普通演员想挤都挤不进去。 两人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转型罢了。 两人并没有刻意表现出我要转型的态度，只是老老实实地拍戏、琢磨角色，对不同的角色采用不同的表演方式，不知不觉中，转型就到来了。 郑骁那部剧播得比较晚，明年只要不遇上星辰奖的大年，郑骁必然会再提一次最佳男主角。 郑骁和邵耀都在不断升咖，两人的经纪公司也表现得相当理智，接戏和商业代言上都很谨慎，也没有给两人乱买“演技派”的热搜，但反倒是因为这样，郑骁和邵耀“演技派”的身份是得到观众认可的、而非一年买几百个热搜吹出来的演技派。 歌才点了两首，陆煦就后悔和这两人一起来ktv了。 一举起话筒，两人就化身野人，彻底放飞了自我，郑骁点的第一首歌名字叫《大兔子》，陆煦并不清楚这是对方从哪里学来的歌，当然，他也无意探究。 只是……为什么第一句是“你的肉真好吃”？ 来点和兔子有关的浪漫词句啊！ 陆煦只有简单的阅历以及对音乐的浅薄了解，但他还是想说，郑骁唱歌和好听的关系不大。 以及——郑骁的歌单偷着一股淡淡的变态，光看歌名都知道，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写出来的曲目。 而邵耀这边……陆煦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只唱儿童歌曲？ 准确地说，当他雄浑的嗓音唱出那些单纯幼稚的歌词时，陆煦只想立刻离开包厢。 不正常，他们都不正常。 陆煦不由回忆起了和郑骁、邵耀刚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两人看起来都十分正经，结果相处着相处着，这两人都日益变态了。 难道问题在他身上？ 陆煦立刻打住了这种想法，绝无可能。 他感觉，郑骁邵耀那时候应该已经是变态的plus版了，只是在他这个正经人的影响下，这两人才维持住了表面的正常。 一定是这样没错。 尽管陆煦内心很有吐槽小伙伴们的歌单的冲动，尽管郑骁点的每一首歌都令人震惊，陆煦还是坚持唱了下去。 verse那时候，全员的唱功都只是麻麻，原主的歌词一直不多，唱功也是平平无奇，陆煦对自己唱功的评价是“能听”。 反正到了那种场合，他不想假唱。 等表演曲目定下来之后，陆煦三人私下里合练了几回，又去卫视的演播厅排练了几回，春节一天天临近，华娱卫视春晚的节目单也提前一步放了出来。 对于看惯了历年节目单的观众们而言，不管邀请哪位明星加盟，他们都不会觉得惊诧，而今年的名单里，偏偏多出了一组所有人都希望他们合体上节目、这仨却始终在公开场合表示距离的表演嘉宾。 所有人都知道陆煦、郑骁和邵耀这三人组关系很好，可他们日常却不太爱聊和彼此相关的话题，越需要炒作的时候，三人聊得越少。 粉丝们把三人一起参加的那档综艺看了一遍又一遍，都快盘出浆了。 那时候三人已经红了，可节目中透出的清爽明媚、以及在熟人身边的放松感，都很值得回味。 自那之后，三人就很少在公开场合合体，展露在粉丝面前的，更多是属于明星的一面。 “就是很想看他们日常的样子嗷嗷嗷！” “开始对今年的春节晚会充满期待，不管是整活，还是上场扮帅气王子，我都会一直一直支持！” “啊……陆小狗上次上综艺已经是上一次的事了，讲真，为什么电影剧组不爱上综艺啊啊啊，《无畏人生》明明是那么好的励志宣传！” “更好奇华娱请来陆小狗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笑死，感觉陆煦已经成功把粉丝pua了，别家明星的物料和行程多到数都数不完，作为陆煦的粉丝，我都不好意思说，今年把陆煦的行程表一拉，嚯，就两行，第一行，《无畏人生》宣传，第二行，《夜观天象》拍摄，哈哈哈哈，我的笑只是苦笑。” 粉丝们一边无奈，一边却又对今年春晚充满期待。 他们自然没有责怪陆煦的意思，陆煦物料少是事实，但对于事业粉而言，无论是《无畏人生》近40亿的票房，还是占据了大半年档期的《夜观天象》，都意味着陆煦在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员这份事业。 他心无杂念，粉丝们自然会全力支持他。 何况……票房飙升这种事比前排看秀、做直播、不间断上综艺舒畅一百倍好吗？ 打开今年的年度票房排行榜，《无畏人生》居然还是第一，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粉丝们更懂了！ 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无畏人生》必然是年冠。 明年的春节档即将到来，春节只剩几天，在这期间，不会有任何一部电影在票房上超越《无畏人生》。 从去年到今年，从争鸣奖影帝到票房年冠，陆煦给了他们太多惊喜。 谁都不会记得陆煦一年被推了几张杂志大封、参加了几场时尚活动，可某一年的争鸣奖影帝是谁、票房年冠又归谁，数据库会记录得明明白白。 没有什么比粉陆煦更幸福了。 虽然偶尔失联，虽然偶尔会为拍戏让自己黑成碳球，可拼实绩的话，陆煦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这让他的粉丝们拥有了骄傲的本钱，就连和别家明星吵架，实绩一甩，对方通常无话可说。 陆煦的简介是“演员陆煦”，他就在演员这个领域为粉丝们呈现最好的作品，永远是稳稳的，让粉丝们自心底感觉到安稳。 …… 春晚这一天，陆煦三人穿好表演服，在后台静静等待着。 华娱卫视显然为这一天准备了许久，邀请的大牌明星无数，陆煦就在后台见到了李焱和乔梦瑶，前者看到陆煦尤其高兴，有种见到了他乡遇熟人的喜悦感，陆煦想起来，对方也是个i人来着，应该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场合。 李焱和陆煦道明了他来参加节目的缘由——他这次过来，华娱卫视会给足他年初上映的片子广告时间，利用卫视平台给电影打广告。 李焱屈服了。 陆煦表示：“如果是我，我也会屈服。” “那当然了，广告费多贵啊！”李焱小声告诉陆煦，“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待着。” “你的节目还要很久吧？” 陆煦看了一眼节目单，他和郑骁邵耀的表演时间比较靠后，李焱还在他们后面，是歌舞表演的形式，李焱唱歌，舞蹈则由一群练武的小朋友来负责。 陆煦不由投去同情的视线，他们的节目好歹在12点之前，李焱这个，眼看着就是12点以后了。 和李焱寒暄过后，陆煦的等待室里又迎来了几波访客，不管熟不熟，大家都借着这个平台互相交交朋友。 等待了许久，工作人员敲响了等待室的门：“三位老师，准备候场了。” 郑骁在陆煦身后小声嘀咕道：“我有点紧张了。” “别紧张。”陆煦拍了他后背一下，“拿出你在ktv的气势。” “ktv可没人。”郑骁叹了口气，“接下邀约的那一刻，我的大脑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郑骁看了一眼陆煦和邵耀，感觉还是陆煦最可靠，看起来特别平静，至于邵耀……这人从表面上看冷酷沉稳，可实际上……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神游。 大幕揭开，陆煦三人在下一刻登上舞台。 说实话，登台之前，陆煦也有些紧张，毕竟他很久没有上台表演了，参加颁奖典礼不算，那是演员必须出席的场合。 可当他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观众灿烂的笑脸时，陆煦的紧张感瞬间消失无踪。 正如当演员时他想为观众奉献出最好的表演，站上舞台之后，即使只是唱一首歌，他也不想敷衍。 因为观众的热情是真实存在的。 “！！！全红三人组，有点帅哎！” “红色西装居然也能hold住，不愧是山地组！” 不管是看直播的观众，还是在现场的观众，都知道演员的唱功不会太好，他们也并不对此抱有期待，能看到三人登台就很满足了。 第184章 184 反馈和八卦 为了配合场地的氛围，三人都是一身红色西装，只是设计上会有区分。 在红毯试造型的时候，三人都不觉得这身造型好看，然而舞台灯光一打，再冷淡的色彩都会变得温暖起来，何况是本就暖洋洋的红色。 “好像三只大狗在台上给我唱歌！” “谁给陆小狗配上围巾的，可爱程度加倍好吗？忍不住给小狗发射小心心，可爱捏！” “以及……这首歌比我想象中更好听哎。” 这个舞台上，论唱功，陆煦三人自然都排不上号，可三人嗓音响起的那一瞬，观众们却能从中感受到认真，感受到他们在努力唱好这首歌。 这首歌是随电影的热播红遍大江南北的，歌里的热爱与深情是最打动听众的部分——尽管唱功有限，三人却将嗓音、眼神和表情结合起来，将自己对歌曲的感悟传递给了观众。 “好听！” “？？其实邵耀的声线是最好听的，不过三人搭在一起就是最适配的，三人组好厉害！” “+1+1，以及有人和我一样觉得，舞台上的陆煦简直好看到爆炸了吗？我甚至忍不住想下单红西装了，但那种造型穿在我身上只会是灾难。” 在粉丝们印象中，陆煦上一次出席这种正式场合还是争鸣奖颁奖典礼，争鸣奖那身黑西装稍沉闷了些，只是在陆煦这张脸的映衬下，还是显出了十足的禁欲气质，而今天这一身红则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暖，像雪地里裹着红围巾的小白熊。 “陆小狗就该多多多上舞台，妆造一加，整个人无敌了好吗？” 对粉丝们而言，今晚的陆煦带来的惊喜不仅是妆造，还有他在舞台上的那种沉浸感。 verse时期，陆煦的实力虽然不出众，却并不是组合里唱得最差的那个，那时候组合的快歌偏多，或许并不适合陆煦的风格——今晚陆煦在台上表演，粉丝们才忽然意识到，驾驭慢歌的话，陆煦其实挺合适。 演绎这首歌的时候，陆煦更近似于娓娓道来、向听众讲述了歌声中包含的故事。 在verse待了几年，又经历了几年演员的磨练，无论是声线还是表达能力，现在的他都比以前强了很多。 “真的成熟了。”谭琦视线看向屏幕，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感慨。 从某种程度上说，愿意再次站上舞台唱歌也是成熟的表现，自陆煦彻底转型演员后，谭琦从未想过还有再听对方唱歌的一天。 现在的陆煦，实在是太耀眼了。 发丝柔软，笑容明媚，又有实绩作为底气的沉淀感，在舞台上，他就像是光源一般，谭琦很难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看到此时的陆煦，不了解的人只会以为他从未受过磨砺，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了今天。 谭琦很喜欢现在的陆煦，当然，从前的陆煦她也喜欢。 …… 一首歌的时间不长，只有4分多钟，陆煦三人是纯唱，没有带伴舞，唱完之后离场，今天的表演也就结束了。 郑骁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邵耀和陆煦道：“我后背都湿透了。” 陆煦很平静，邵耀则道：“我假装观众都不在。” 这是他消除紧张的方式。 不过上台之前，三人已排练过许多次，上台后歌词没出错，拍子也没唱错，三人都很确定。 “总算完成任务了。”郑骁长舒一口气。 表演结束就能撤退了，三人一起坐车过来的，自然一起回去，上车之后，郑骁就刷起了春晚实时，看看网上对他们表演的评价。 结果才打开首页，热搜第一条就是“难听”。 原本瘫在后座的郑骁立刻直起了身：“不会在说我们吧？” 陆煦和邵耀也默默拿起了手机。 “看我的，大家一起看。” 点进#难听#这个词条，往下刷了十几条，没有指名道姓三人的，郑骁默默放下心来。 除了大名之外，郑骁同样关注zx、sy和 lx三个简写，幸运的是，也没有。 只能说，现在网友取外号的能力太过强大，“二十七头身”和“净身男”是谁，他时不时在网上冲浪，还是没能成功解码。 但……以他们仨180加的身高，应该不是二十七头身吧？ 郑骁一开始没搞明白什么是二十七头身，他特意上网搜了半天，才知道九头身是形容黄金比例，二十七头的话，是说这个人的头有别人的三倍大，镜头一打，只看得见头了。 至于净身，形容的是某位极具性缩力的明星。 #难听#这个词条没带他们，郑骁于是开始搜索大名，他发现，网友们对三人这首歌的评价居然比想象中好很多。 “演员唱功不够可以理解，但至少态度要好吧？歌词得记，互动得做，情感得表达，山地三人组的这组表演可以说是范本了。” “为什么有人能红几年，而有人才有点热度就飘得不行，答案都在这里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山地车这一组的表演，可能因为我把期待值放得很低，所以效果真的出乎意料，也可能是陆煦太帅了，把我给迷惑了。” “楼上你想笑死我，其实我也是看脸才特意去看山地组的舞台的，结果表演比我想象中好一万倍，小狗和他的狗友们都好棒！” “真的，我的标准很低的，能听就行，结果有些舞台连能听都做不到，只有一个难听。” 搜了一阵之后，陆煦三人忽然意识到，他们登场的这段表演，收视率居然是今晚的一个峰值，至少在歌舞表演这一块，三人的关注度要比其他明星更高。 舞台中有一个片段，三人在演绎某句歌词时，眼眶一同湿润了，这个画面被很多营销号截了图。 “以后请嘉宾就按山地组这个标准来，好吗？好的。” “超虔诚的舞台，啊啊啊啊啊各家卫视麻烦看好了，这三位就是收视保证，花多少钱也要请来好吗？” 众卫视：“……” 客观来说，绝对不是电视台不想请陆煦三人。 “山地组合体”这个计划，各家卫视都尝试过，不管是帮唱类综艺，还是旅游类综艺，都知道把三人请来效果绝对不会差，就算酬劳再高，卫视方面也愿意掏。 可一方面是因为档期，而另一方面，三人合体的意愿并不强烈。 到了陆煦这个咖位，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基本都由自己说了算，经纪公司不太干涉得到。 卫视这边诚意已经展现得很足了，可三人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愿，这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今天的春晚一播，看着山地组带来的热度，各家卫视又忍不住开始眼馋。 三人既然能在春晚合体的话，在其他节目合体，应该也不是全无希望吧？ 即使眼下经纪公司都放假了，卫视方面还是默默联系上了三人经纪公司的高层，询问三人参加综艺的意向。 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未来的某天一定可以。 …… 春晚的收视一出炉，许闻就告诉陆煦，他接到的综艺邀约翻了倍。 价钱嘛……同样翻了倍。 陆煦却仍坚定地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还是以拍戏为主。” 现在他手头就一部《夜观天象》的存货，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播。 陆煦觉得，他这几年就像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大半时间都待在剧组里了，可不管是剧集还是电影，上的速度都比他拍的速度快多了，以至于陆煦每一年都觉得自己没有待播的作品。 他明明拍戏很努力，约等于无缝进组了好吗？ 总而言之，就在他不断拍戏的过程中，他的存货在不断被消耗。 “现在都这样了，再拍综艺的话，估计我一年都不会有一部存货。”陆煦叹了口气，“现在的剧本又很难挑。” 他挑剧本很谨慎，也很慢，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就进了某个剧组，不管是对剧本不满意，还是对合作演员不满意，后悔都来不及了，不如提早消除那些不利因素。 不过因为他合作的导演多，参加电影奖这些活动又结识了不少导演，接触好剧本的机会要比之前多得多。 陆煦是因为《诡诈》的邀约进电影圈的，没有深思熟虑过，更没有提前做准备工作，在他看来，他在电影圈发展还算顺畅，纯粹是因为他运气不错。 《诡诈》和《青春之羽》，包括有大导加成的《反转都市》，都属于在票房上很难有建树的那类电影。 陆煦和许闻商量着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计划，许闻忽然问他：“你听说了吗？柳任农要拍新片了。” 陆煦翘起的二郎腿放了回去：“展开说说。”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唯二收获八卦的渠道就是许闻和郑骁他们，说起来他也是圈里人，可陆煦觉得，在接收八卦这件事上，他比其他人要迟钝很多。 陆煦有木琅和苗植两位大导的微信好友，他感觉，论对圈内八卦的了解，这两位导演应该更深，但他不可能为这件事去询问两人，总感觉会收到谴责的表情。 “他怎么忽然要拍电影了？”陆煦道，“我以为他已经半退圈了。” “舆论压力吧。”许闻道，“就前阵子网上那些传闻，光靠买热搜请营销号这些可压不住，还得靠作品挽回颜面，毕竟观众不是圈里人，不会给他这种面子。” “何况他涉及到的不是什么好事，观众拿不到他的证据，上面也查不了他，却免不了要给他一顿警告。”许闻看向陆煦，“排片的那些传闻影响到的不仅是某几部电影，还有观众对电影行业的信心，电影也是一项产业，又不是他柳任农开的私人企业，观众是消费者，观众没了信心，谁还来看电影？” 第185章 185 岳徽的电话 今年的春节档同样是一番龙争虎斗，但远没有去年那么热闹，排片上没人再作妖，各部电影都是真刀真枪在拼票房，争议就小了许多。 柳任农筹备新片的传闻也在这时候慢慢传了出来。 去年是沈文杰曝光了柳任农参与操纵排片的消息，可事实上，柳任农除了名声坏了些之外，依旧还有电影可拍，沈文杰却因为爆料彻底告别了电影圈。 除了有他“背叛”了老师的因素外，其中恐怕也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院线为什么非操纵排片不可？还不是有利可图？ 沈文杰这么一曝光，就是彻底断送了某些人的财路。 不得不说，柳任农确实是买营销的高手，陆煦发现，自从他筹拍新片的消息公开，网上就出现了所谓“柳导受了委屈，他知道辩解无用，就用作品来证明”的言论，这种说法在各个平台传播，甚至被部分营销号引用了，立刻洗脑了一大批人。 陆煦很疑惑：“他不是导演吗？要买那么多营销做什么？” “到时候观众不就欠他一张票了么？”许闻回答得很干脆，“何况他名声太差的话，电影拉投资难，之后挣票房也难。” “你从《知多少》应该就能看出来，柳任农这个人习惯了不走正路，《知多少》靠的是抢排片，后面这部电影不能抢排片了，那就在舆论上占据先机，对他来说，公平竞争比较难。” 陆煦忍不住摇头：“难怪苗导都懒得提他。” 之前合作《无畏人生》的时候陆煦就发现了，苗植对柳任农的恨意并不深，毕竟都过了这么些年，再深的恨都变淡了，《无畏人生》票房近40亿，与《知多少》的票房差距并不大，何况后者是堂堂正正赢来的票房，不像《知多少》使出了浑身解数。 与其说恨，不如说，现在的苗植对柳任农很是不屑，甚至不想和对方被同时提起。 柳任农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苗植已经不在意了。 总而言之，柳任农这部定名为《家国天下》的电影，在开拍前就攒足了关注度。 陆煦甚至看到有营销号宣传，说《无畏人生》是柏千山为国家奋斗的一生，而这部《家国天下》则更宏观地展现了家即是国、国即是家这个概念，必然会是一部比《无畏人生》更伟大的电影。 对此陆煦表示：“不蹭会死？” 以及——柳任农这人的脸皮比他想象中厚多了，干的都是些肮脏事，拍起电影了，倒好意思用《家国天下》这个片名。 陆煦原先还觉得柳任农是大导，可这桩桩件件的累积，却让他心中的大导滤镜碎了一地。 从某种程度上说，柳任农还不如张治珍，好歹张治珍是为了“艺术理想”自己坑自己，柳任农属于只要自己好过，别人都死翘翘了也无所谓。 先别大导了，先做个人吧。 正如许闻所说，柳任农不仅表露出了和陆煦合作的意向，邀请都发了过来，陆煦这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过了两天，陆煦就在热搜上看到了自己的相关报道——《争鸣影帝傲气懒理大导》。 陆煦：“……” 也行，反正没指名道姓，争鸣奖历史上那么多影帝呢，标题没特指就不算骂他。 陆煦没理会这条热搜，倒是有位早年间拿过争鸣奖影帝的老前辈生气了：“谁傲气了？” 那营销号只能出来道歉，表示自己特指陆煦。 陆煦：“……” 不是不想理，只是更想靠自己。 他可不想让自己和抢排片、歪门邪道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事实是，圈内有这种想法的演员不止陆煦一个，不管是票房成绩出众的演员，还是堂堂正正拿奖的演员，都相当珍惜自己的羽毛。 尽管柳任农今后未必会动歪脑筋，可既然有那种传闻在，观众们依然会浮想联翩。 演员们本身有票房号召力，靠自己也能拿高票房，不是非和柳任农合作不可。 “他也找你了？”陆煦很诧异，“不会是把能找的演员都找了一遍吧？” 陆煦难得和李焱聊一回，聊着聊着，他就听对方说也收到了柳任农的邀请。 李焱自嘲道：“放在以前，他这种大导可不想和我这样的只有票房看得过去的演员合作，人家要合作实力派，能拿奖的那种。” “我猜，他这部电影，只能赢不能输。” “谁都看得出来。”陆煦道，“再输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焱还给陆煦透露了一个消息：“最近沈文杰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微博也很久不更新了。” 陆煦：“……”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李焱感慨道，“沈文杰不被逼疯是最好。” “不至于吧？” 如果沈文杰的曝光让事件从娱乐频道转移到法制频道，那就有点过于刺激了。 …… 柳任农找了陆煦，也找了李焱，陆煦后来才知道，他连邵耀都找过。 到这时候，尽管柳任农对外总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陆煦却清楚，对方这表现已经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了。 陆煦猜，《家国天下》这个男主确实不太好请，稍微有些品德的演员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陆煦建议柳任农找贝泓，自家人，省钱又省事，贝泓又有大片的拍摄经验，再演一次男主并非难事。 遗憾的是，贝泓愿意演这个男主，柳任农却觉得他够不上，只想给他一个男二的角色。 贝泓对此并不满意，却忘了，齐笛的演员事业也是从《知多少》的男三起步的，放在柳任农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电影里的一个小角色都有人争抢，如今却被人嫌弃了。 贝泓有养小号的习惯，他换了个小号继续吐槽柳任农，一直吐槽到自己满意了，才不甘不愿地接了一个男二。 他心里倒是清楚，当了《三途川》主演之后，他已经抠脚很久了，《家国天下》是自家的电影，他才能混到一个男二，换成其他人导演的电影，男二都未必能给他。 要陆煦来总结的话，他只能说，柳任农工作室的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总之怪怪的。 …… 《夜观天象》拍完已经过了一段时间，陆煦在纠结是立刻进组，还是再放松一阵。 他发现，自己果然不如刚当演员那阵子那么勤快了，总想着拍一阵歇一阵，不过休息期他的收获同样丰富就是了。 “客串个男配怎么样？” 陆煦正烦恼着，岳徽给他打来了电话：“我知道你最近没进组，也没接受新的邀约。” 陆煦无奈道：“我的动向你怎么这么清楚？” “不止我一个人清楚，全娱乐圈的演员们都关注着呢，想和你合作的那么多，大家都盯着你下一部片子。” “有这么夸张吗？” “你下次少挣些票房，关注度自然就会降了。”岳徽开玩笑道。 “那我不干。” 岳徽不是自己问的，是替任宁一问的，任宁一的新片里有个残酷反派，这个角色原本已经定下了演员，结果对方坐车遭遇了事故，得在医院里躺上一阵。 “人没事吧？”陆煦问道。 “问题不大，但是合同没法履行了。”岳徽道，“能演这个角色的演员档期都满了，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任宁一想到了你，他觉得和你没那么熟，就托我来问问。” 《守望者》扑街之后，任宁一和岳徽之间也有过龃龉，不过事情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同在一个圈子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还会有交集。 几年不合作之后，两人的关系反倒稍稍好了一些。 “我先看看剧本。”陆煦道。 “行，这个角色戏份拍得晚，不用急着去剧组报到。”岳徽道，“你愿意接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和剧组那边提一句。” “行。”陆煦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又是残酷变态反派，感觉这是我的新赛道了。” “那是因为你有能力。”岳徽忍不住笑了，“不然任宁一可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你，那家伙可傲气了。” 剧本很快到了手上，果然，这个角色是一个有童年阴影的残酷反派，父母的虐待与周围人的讥笑让他有了不健全的人格，他年少时谈过一场恋爱，把心送给了那个女孩，对方却只拿他当逗乐的玩物，当面将他踩到了泥地里。 三个月后，警方在市郊的森林里找到了被狼啃食的女孩的尸体。 陆煦：“……” 他确定要接这个角色吗？ 但这个角色在剧本中颇具存在感，拥有一条完整的故事线，给演员的发挥空间不小，不是那种扁平的反派，陆煦觉得他接也可以，不接也可以。 “接呗。”经纪人道，“刚好赚点零花钱。” 陆煦睨他：“你嫌我光吃饭不干活？” 经纪人果断否定：“我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也差不多。” 陆煦换上凶巴巴的表情瞪他：“我不给你找事你就感谢吧，瞧瞧最近的八卦，出轨诈骗乱交刑事……怎么成天就这些，当个好人有那么难吗？” 来来回回就那些，陆煦感觉自己都能背下来了。 最终陆煦决定接了，提着箱子就去了剧组，连助理都没带，戏份不多，他估计拍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下一部电影拍什么，他心里大致也有了想法。 陆煦其实挺喜欢喜剧片的，不过他拍不来，他只能问问喜剧片导演需不需要投资，最近看剧本看得太多，一直没挑到太合适的，陆煦都考虑过多演几个配角了，可惜咖位不允许。 第186章 186 进组 《黑白》剧组的拍摄地在某个建筑风格颇独特的城市，剧组安排的酒店就在市中心，陆煦上午的飞机过去，下午就到了片场。 导演安斌见陆煦来得准时相当高兴，他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长得慈眉善目的，拍的片子却是从头炸到尾那种，一部电影下来，观众往往对爆破场面和枪战戏印象深刻。 因为这独特的风格，安斌倒也不愁没戏拍，他的电影上限不算特别高，但下限也不低，基本都能保证赚钱。 《黑白》动作戏一堆，陆煦扮演的反派动作戏倒不多，他主要靠智慧掌握全局。 据导演安斌所说，任宁一推荐了陆煦，他之所以一下子就同意，是因为陆煦长了张又帅又聪明的脸。 陆煦：“……” 导演太真诚、太会说实话了。 没错，他就是那样的。 “帅和聪明先不提。”郑骁疑惑道，“你这角色不是个变态神经大反派吗？这又代表什么？” 陆煦：“……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谢谢。” 他坚决否定任何认为他和超级大变态存在关联的言论。 安斌也看到了陆煦带来的行李箱：“你就一个箱子？” 导演不由提醒道：“这个角色的拍摄周期不算特别短。” 他主要想看陆煦和任宁一之间能否摩擦出火花，双方配合好的话，拍摄进度自然会加快，而如果两人对戏时张力不足的话，进度恐怕要比陆煦以为的慢一些。 安斌是典型的商业片导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要求会低。 …… 陆煦进组这天，任宁一刚完成了一场枪战戏，现场硝烟弥漫，在导演指示下，爆破镜头一个接一个，危险性很高，任宁一年纪已经不小了，完成高强度动作时却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懈怠。 陆煦过来之前，先和对方在微信上沟通过，任宁一对他讲了一些拍摄的详细，具体的到了剧组以后再聊。 虽然时间紧凑，陆煦还是把剧本完整地看了几遍，描摹出自己心目中对于崔凯文这个角色的刻画。 陆煦刚在片场围观了一会儿，任宁一就风尘仆仆露了面，他身上还有白印子，裤腿都发皱，天还挺冷，他披着件特别厚实的羽绒服。 才刚下来，任宁一就喊着带陆煦去吃饭：“附近有家羊肉汤店特别好吃，有羊汤，也有羊蝎子，赶紧走，晚了就没位置了。” “不带我啊。”导演安斌探出头来，笑道。 “不带不带，今天我都被折腾一整天了。”任宁一摆了摆手，“剧组来了新人，我不得多多照顾吗？” 任宁一一边拉着陆煦，一边问他：“咱俩拍张照片呗，我给其他人看看。” 他要合照不是为了发微博，任宁一虽然有微博账号，可一个月能更新一次就不错了，他主要是为了炫耀，告诉其他人，他已经先一步和陆煦合作了。 陆煦拿争鸣奖影帝那一届，任宁一是提名人之一，那时候四位提名人都想和陆煦合作，也给陆煦发过邀约，可惜陆煦跑去拍《夜观天象》了，合作才没能成。 这次反而是任宁一先一步达成了合作。 任宁一照片才发到群里不久，就有一个玫瑰头像的账号发话了：“陆煦进组了？” 任宁一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隔了几分钟，才发了一个高冷的“嗯”。 “得意什么？”狗狗头像的账号发来一个“别嘚瑟了”表情包，“不是我说你，老任啊，你和人家合作怎么光想着自己演主角呢？如果是我，我肯定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人小陆。” 任宁一：“没有如果。” “就是！”一个昵称“云淡风轻”的账号在声援狗狗头像，“你心不诚。” “嫉妒我请直说。”任宁一也不生气，继续在群里嘚瑟，“你们先有合作再来说我啊。” 虽然陆煦进组是机缘巧合，可陆煦加盟的话，就意味着《黑白》剧组能够获得更大的关注度，借陆煦宣传的话，票房也能跟着涨上不少。 对剧组而言，这样实则相当划算。 陆煦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档期是公认的难抢，陆煦本人又不是迷恋大制作的风格，他不会因为某个剧组大咖多就选择加盟。 任宁一和其他人在群里互怼了一阵，他还“好心好意”地安慰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说他们以后也会有和陆煦合作的机会：“这次我就先拍了，嘻嘻。” “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探班！” “切，@群主，把这个人踢出去行吗？” 任宁一被怼了也不生气，甚至多吃了一块羊小排。 正如他说，这家店的羊肉确实很好吃，入味，北方这个时节还很冷，吃上一碗，身上暖洋洋的。 任宁一上了年纪，吃得就少了，他有些惊诧地看着陆煦：“我以为你会吃得少些。” 陆煦坦白道：“以前确实不多，拍完《夜观天象》，我饭量变大了些。” 特别是贴感应点、加负重跑这些戏，不多吃点不行，运动量足够大的话，倒也不用担心上镜会发胖。 “像这种动作戏，不多吃点扛不住，我饭吃得不多，拍摄中途还有加餐的。” 饭吃过之后，到第二天，安斌和任宁一又带着陆煦认识剧组的其他演员，有几位昨天已经见过了，这次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 神奇的是，《黑白》剧组里居然没有陆煦以前合作过的演员。 陆煦观察了一圈，感觉剧组的氛围挺不。错，没什么糟心人和糟心事。 对于这一点，任宁一表示：“动作戏太多了，拍起来人太苦，周期也长。” 当下热度最高的那批演员自然不愿意过来。 除此之外，《黑白》剧组给出的片酬只是圈内平均水准，算不上高，安斌拍这种题材拍太多了，很懂该如何节约成本。 进《黑白》剧组，陆煦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天气，真的冷，还干，他在室外多待一阵，感觉脸都被风吹僵了，户外戏保暖设施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陆煦只能一脸敬佩地看着任宁一在湿水里滚来滚去。 陆煦自己愿意为了拍戏吃苦，但他同样敬佩每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演员。 拍完这场湿水戏，任宁一整个人都冻得发抖，可他一句抱怨都没说，更没有提议让替身来，这或许是他们那一辈演员保留至今的习惯，但陆煦对此很佩服。 任宁一是圈内公认的大咖，但陆煦很清楚，对方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必然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 陆煦进组拍摄的第一场戏相当简单，这是一场崔凯文成为变态反派之前的戏份，在这段故事里，崔凯文只是个普通人，顶多比正常人更阴郁些罢了。 当然，一般人不像他那么阴郁，更不像他那么能钻牛角尖。 这场戏的时间很短，只是崔凯文回忆里一闪而过的一个镜头，值得一提的是，所有见识过崔凯文这一面的都死了，他的过去无人知晓，再露面时，他已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头目。 “准备！” 陆煦戴了一顶帽子，营造出一种阴郁的氛围。 这是一场夜戏，特意等到天黑才拍的，唯一的障碍是——白天已经够冷了，到晚上只会更冷，穿着单薄的造型，陆煦冷得发抖，却不能表现出来。 这场戏里，崔凯文被父母关在门外，路灯灰蒙蒙的，地上有昨夜下过雨的湿润，在他身侧静静躺着一只小猫的尸体，崔凯文全程面无表情，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平淡。 他微微活动着手指关节，在他手背上，有着被利爪抓挠过的痕迹。 在电影中，这个镜头转场很快，却足以叫观众了解崔凯文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是个不一样的反派。”任宁一低声感慨，“安导，你知道吗？他上回拿奖的角色就是个反派。” 安斌点了点头。 反派拿奖，难度自然又提升了一个量级。 在任宁一看来，相比罗鹰，崔凯文是个更残忍、更外向的人，他的残忍是阴暗潮湿的，仿佛缠缚在人身上一般，叫人无端觉得不舒服。 而此刻，陆煦从兜帽中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显得他瞳仁尤其大，又空洞，深得望不见底。 他嘴角露出的那丝笑意更令人畏惧。 这个情节是剧本早已写好的，漆黑的夜、路灯以及猫的尸体都是由道具布置的，可陆煦偏偏和这一幕适配度很高，仿佛他这人天生就生活在这样阴暗的地方。 “好！” 安斌摆摆手，示意陆煦这场戏可以结束了，说实话，刚刚那幕他在监视器里看着有些渗人，感觉陆煦入戏之后直接变成了另一个人。 结果…… 他才刚宣布，刚刚还在尽心尽力演着坏人的陆煦原地抖了几抖，声音都在发颤：“冻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直接打破了黑暗的宁静，很容易让人清醒。 裹紧羽绒服，陆煦又蹲下身看猫：“还好吧？” 这场戏暗示崔凯文用手掐死了一只猫，可剧组安排的猫演员却是货真价实的活猫，是化妆师的小宝贝，为了说服它多躺一会儿，化妆小姐姐可谓十分卖力，陆煦安斌任宁一又各自掏钱多加了猫条和罐头，还给它结了一天工资。 工资是专款专用的，只能用来购买猫咪相关产品。 猫自然还好，导演安斌也很高兴，因为拍摄中没出什么意外，一条就收工了，大家都能早点回去休息。 工作人员忙着收各种道具，陆煦和化妆师的猫玩了一会儿，陆煦发现，大概因为他有陆小狗这个外号，平时粉丝们对他的狗塑很多，他好像不太受猫欢迎。 第187章 187 持续拍摄 除了和猫咪相处不太融洽之外，陆煦和《黑白》剧组包括人在内的生物关系都不错。 他戏份不算多，和任宁一的对戏更是靠后，至少目前陆煦演绎的剧情，还是为了展现崔凯文这个人的性格。 《黑白》剧本中涉及的毒p交易，包括爆炸、袭击，甚至人肉炸／弹，都是崔凯文在背后主导的，但这个角色并非被欲／念充斥的生物，他只是深谙人性的弱点罢了，旁人丑恶的姿态是他快乐的源泉。 这一点，自崔凯文年少时就已了解得十分清晰了。 他一直坚信，人类是一种丑陋的生物，不管是金钱还是毒p，或是对生命的恐惧，在这几点主导之下，再强硬的人都会屈服。 尽管他没有穷凶极恶的长相，不会武力，可他依然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处。 在这种理念下，崔凯文恶事做尽，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残忍，却没有任何羞愧之心——他只是让这些本就心怀恶念的人找到自己的位置罢了。 拍完第一场戏之后，陆煦和安斌认真分析过这个角色，安斌同样是全由演员发挥的那类导演，他会给出一个框架、一点指导意见，其他则由演员自己来，演得稍微过火一些也没关系。 没戏可拍的日子，陆煦自己一个人缩在酒店琢磨角色，外面还是冷，陆煦只爱待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到了该他拍戏的时间，陆煦才慢吞吞往剧组走去。 《黑白》剧本中，任宁一扮演的主角纪云时隔许久终于和崔凯文一对一了，到这一步，崔凯文的真面目已经被纪云查到了，可面对面时，纪云依旧惊诧于崔凯文与幕后黑手完全无关的外表。 崔凯文戴着眼镜，看上去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更像大学老师或者医生那种职业，对方的武力也并不强，纪云随便动动手似乎就能将对方清除。 然而，这只是崔凯文的外表。 当他开口讲述自己的理论，向纪云展示自己的“战利品”时，他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癫狂只会让人发自内心地害怕。 和陆煦演绎的前一个反派不同，崔凯文是一个有善恶观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可他偏偏要做，看着他人仇恨的目光、悔恨的泪水，他只会发自内心地觉得畅快。 纪云在问他：“为什么？” “这是宿命。”陈述这句话时，崔凯文的表情十分微妙，“他天生就该堕落，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帮助他。” 崔凯文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定义就是“帮助”，别人需要枪，他就给他枪，需要毒，他就给他毒，因为工具没有罪，他自己便没有错。 “谬论！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你的眼睛看不到吗？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狡辩。”在这样的崔凯文面前，饶是纪云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依旧忍不住出声斥责。 然而，崔凯文却对他的指责无动于衷。 他就像一个高智商杀手，永远不会受旁人情绪的蛊惑，他只会用自己恶劣的情绪去蛊惑其他人。 甚至，他露出了笑容，就好像在听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一般：“我害人？” “不，明明是他们需要我，即使没有我，那群软弱的人也会互相厮杀，那是他们生存的方式。” 听到崔凯文的辩解，纪云的怒意已经无法遏制，然而，在此刻片场的旁观者眼中，纪云和崔凯文就像分属于不同阵营的生物，纪云的愤怒于崔凯文而言毫无意义，对方的情绪他完全不需要捕捉。 在纪云看来，崔凯文是异类，但在崔凯文眼中，纪云又何尝不是？ 双方就好像在不同河界对抗的猎手，在武力上，纪云更加强悍，可他却无法撼动崔凯文半分。 甚至，在崔凯文进行狡辩时，他自有一套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逻辑，会让人无法反驳，甚至觉得他是对的。 除了言语外，崔凯文的表情也相当具有煽动性，他可以把自己包装成这世间最无辜的人，而下手时，他却阴狠得不带一丝一毫犹豫。 任宁一早早就是影帝了，这样的演员完全投入角色、状态爆发之时，气场自然无需多言，可站在他对面的陆煦，尽管没有爆发情绪，看上去温和又无害，可他却不会给人哪怕一丝弱于任宁一的感觉。 在这一场戏里，两人的对抗呈现出一种平衡的状态。 安斌没有喊停，片场其他人都很安静，只有任宁一和陆煦在安静飙着戏。 任谁都看得出来，陆煦接住了任宁一的戏。 因为陆煦站在另一边，任宁一不至于抛媚眼给瞎子看，任任宁一肆意发挥，他依然将崔凯文的人设保留得很稳，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呼应任宁一。 陆煦能接住，任宁一才能更进一步发挥。 如果一方在激情演绎，而另一方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仿佛局外人一般的话，这场戏势必不会好看。 崔凯文是个变态角色，他对自己做的坏事无动于衷，却不代表陆煦演绎时无动于衷。 按剧本的描写，这本该是一场很麻烦的戏，然而现在，麻烦被陆煦和任宁一共同化解了。 两人之后还有一两场对手戏，安斌本以为拍起来会很耗时，可这场戏不过才刚刚开始，安斌就知道，以陆煦和任宁一的状态，不管什么时候拍，两人绝对都是稳的。 陆煦进组时间还不长，任宁一却已经拍了很久了。 客观来说，任宁一的表现一直很出色，不管什么戏份对方都能高质量完成，导演对他很放心，但和陆煦的这场对戏，导演却看到了任宁一可以用“热烈”来形容的爆发状态。 不知这是陆煦对他的激励，还是给他的压力。 但对导演而言，演员能呈现出这种状态，那实在再好不过。 在觉得任宁一厉害的同时，安斌也不得不感慨，陆煦确实也很厉害。 寥寥几场演绎，崔凯文这个角色的可恨之处就被他展现了出来。 任宁一这场戏拍得高兴了，他一高兴，就拉着陆煦去隔壁吃炒菜，炒菜两个人吃没意思，他又抠抠巴巴把导演给叫上了。 陆煦觉得，他这是遇上了中老年版邵耀。 “你怎么这么抠？”导演无语道，“十次里能有两次叫我就不错了。” “我这不是叫你了吗？”任宁一也毫不客气，“有得吃就不错了，别一直话多。” 任宁一对陆煦展现出了难得的大方，用他的话说，陆煦是来替剧组解决问题的，对陆煦好点是应该的，导演是本来就该负责的人，对导演差一些是应该的。 安斌：“……看在咱俩很熟的份上……” 这话是多么欠揍啊？ 不过任宁一只是被安斌说抠，他本人没那么抠，天气冷，他包了全剧组的热奶茶和暖宝宝，还专门批发了羽绒服过来，陆煦穿的羽绒服就是他提供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慷慨大方的好人。 有天任宁一和陆煦吃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的演员生涯，据他说，自己当演员这一路上都算顺畅，年轻时候当配角多，35岁以后开始当主演、拿奖，人生为数不多的滑铁卢就是《守望者》。 陆煦筷子停住了：“……快别说了。” 任宁一“嘿嘿”一笑：“岳徽是不是也说过？” 陆煦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不说。”任宁一笑道，“我难过的话，他也一定难过。” 陆煦：“我不难过，我尴尬。” “该尴尬的是我才对吧？兴冲冲地去拍电视剧，结果扑得一塌糊涂，那阵子我都不想见人。”任宁一道，“我那时候可没想过，咱俩有朝一日居然能合作。” “还合作得特别高兴。”任宁一道，“难怪岳徽和你合作了一次之后，又想合作第二次第三次。” 陆煦发现，任宁一也属于有话直说的类型，特别直接，没什么弯弯绕绕。 他被《守望者》坑过一次之后，就老老实实回来拍电影了，没再有去电视剧圈大显神威的想法了。 剧集篇幅太长，可剪辑的部分实在太多了，那会儿要不是他的戏份都剪给了顾思年，《守望者》未必会扑成那样。 自那之后，临歌娱乐及其相关人士就被任宁一彻底拉黑了。 “那咱俩一样，我也拉黑了。” 任宁一从陆煦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安慰，不管怎么说，被坑的好歹不止他一个。 …… 之后陆煦和任宁一又拍了几场对戏。 任宁一拍正面角色比较多，像岳徽还能偶尔去尝试反派角色，他却只能演正派，没办法，他长着一张演不了坏人的脸。 任宁一也想过转变，可他尝试演的那些反派，不能说他演得差，只能说，看着就不太对劲，说服力不够。 他挺羡慕陆煦这种能在正派和反派之间切换的演员：“这样拍戏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比只能演反派强。” 任宁一点头：“这倒也是。” 他有几位关系不错的演员朋友，就是因为长着一张反派脸，把反派刻画得入木三分，走在路上还被观众拉住骂过。 现在不会发生那种事了，现在的观众都很有边界感。 但实话说，作为演员的快乐因此减少了几分，太有边界感的话，就意味着演员和观众之间存在距离。 像任宁一他们年轻时候，大家一起拍戏都睡一个屋，条件在那里，大家都没什么钱，剧组也不富有，出行不讲究排场，演员之间感情反而会更好。 他们为什么能把演技磨出来，是因为那个年代，演不好戏的话，观众是会直接写信到电视台开骂的，还有人上报纸投稿，一旦演得不好，全国人民都会知道。 第188章 188 点评 和陆煦合作过的导演、演员们通常比较靠谱，所以他们推荐来的好友或是前合作对象，通常也会给陆煦一个相当不错的本子。 “难以抉择啊。”陆煦感慨道。 他在《黑白》剧组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回c市那天，拍摄地的气温也在渐渐转暖，不像刚去的那几天那么冷了。 陆煦在剧组的散伙饭，任宁一照常带他去了一家很好吃的店，按对方的说法，演员好好表演很重要，但人生不能只有表演一桩事，还得找找别的乐趣。 陆煦：“……我可以介绍一个朋友你认识。” 任宁一很愉快地拿走了邵耀的联系方式。 陆煦拍《黑白》这几天，邵耀的新作品也定了下来——他将和苗植导演合作，拍摄苗植的新电影《陌生的城市》。 邵耀去探班那一阵，苗植导演觉得他性格很不错，一直惦记着和他合作，苗植的新作讲述的是一个年轻人在大城市里成长的故事，主角的性格和形象都和邵耀比较贴近。 《无畏人生》之后，苗植成为了当下电影圈最为热门的导演之一。 这不仅因为《无畏人生》票房获得了年冠，同样因为柳任农口碑崩塌——尽管柳任农方面一再辩解，可他操纵排片的传闻却有不少观众相信。 否则圈内那么多导演，为何唯独柳任农卷进了这一传闻？ 何况除了操纵排片之外，此前某些奖项颁发的“不公”，网友们也找到了和柳任农相关的蛛丝马迹。 柳任农既然成了负面人物，那么，被他坑走奖项却依旧勤勤恳恳拍摄好作品的苗植自然和他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畏人生》本就是部好作品，加上苗植口碑提升，这让他的受欢迎程度翻了好几倍，圈内演员们都很期待和他合作。 不过苗植私下里和陆煦提过，他不想这么出名。 “我一直老老实实拍片子，突然受了这么多关注，太不习惯。”苗植无奈道，“幸亏观众的注意力容易转移，再有些别的热点，应该就会去关注别人了。” 苗植这部《陌生的城市》还在筹备中，就有不少演员盯上了。 按八卦号和对苗植身边人传出的消息，《陌生的城市》或许是陆煦和苗植的又一次合作。 如果是陆煦的话，不少有意向的演员就歇了心思，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是绝对争不过陆煦的。 何况陆煦和苗植还有《无畏人生》这个先例在。 可在这之后不久，《陌生的城市》主演曝光了，居然是邵耀。 那些没达成合作的演员心里难免会发酸，私底下自然会嘀咕两句：“啧，和陆煦关系好就是不一样，鸡犬都能升天。” 邵耀这几年一直处在上升期，事业说是翻了番也并不夸张，不管是邵耀还是郑骁，都在经历电视剧演员向电影演员发展的周期——在同一类型的演员中，两人可谓相当具备竞争力。 电影圈再来一个陆煦二号、陆煦三号，对其他人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遗憾的是，他们既挡不住陆煦，也未必能挡住邵耀和郑骁——前者担任苗植新作的主演，飞升的可能性很高。 邵耀也看到了网上那些讥笑声，放在他和陆煦合作《尸声》之前，他或许会郁闷，会恐慌，但现在，他只是很平淡地接受了这些声音——通过演绎《尸声》、演绎《纵死侠骨香》这些作品，他很清晰地认识到，作品才是第一位的。 他怎么解释、怎么惊慌都没有用，只有作品会让那些人闭嘴。 而他，想要让那些人闭嘴。 陆煦和郑骁自然都全力支持他，于邵耀而言，他背后一直有小伙伴们的支撑，经纪公司也没有给他太多拘束，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演员这份职业带给他的正面情绪早已超过了负面情绪，他不是从前那个他了。 聊完邵耀，三人又难免聊到了陆煦的新电影。 “你剧本定下来没有？” 陆煦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我不是刚拍完《黑白》吗？你们怎么比我经纪人还积极？” “还不是因为你存货太少？”郑骁道，“我有两部剧一部电影待播，芍药也差不多，就你……《夜观天象》什么时候上映？”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 “春节档？” “嗯。” “春节档，又要刺激了，不过明年春节档应该不会有那种折腾排片的，《夜观天象》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票房。” “50亿！” “说少了，60吧。” 陆煦：“……你俩的语气就像我的黑粉。” “你现在票房最好的是《无畏人生》，差点40，李焱是40＋，这么算的话，你俩主演的电影总票房应该能有80，我还给你往少了算呢。” 陆煦：“……我要去找你的数学老师算账。” 票房是这么算的吗？简直离谱。 李焱告诉陆煦，《夜观天象》基本就在春节档上映了，虽然现在时间还早，可剧组现在已经在筹划电影的宣传了。 毕竟电影的投资成本太高，为了收获更多票房，只能在营销上多出力。 陆煦和李焱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大制作看似更能赚票房，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回本压力很大，两人是主演，投资商也是为两人的名字投资的。 当然，两人此前的票房实绩倒是允许两人扑街一回，但《夜观天象》可以不赚，却绝对不可以像《三途川》扑得那么惨淡。 陆煦的压力倒是比李焱小一些，后者偶尔会多想，陆煦的话——他更坚信自己在拍摄中看到的一切。 一部主创如此付出心力的电影，票房绝对不会差的。 现在剧组压力的来源有一半来自《三途川》，然而《三途川》是其他人的作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三途川》会失利，仅是因为它是一部必然失利的电影，仅此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 回c市之后，陆煦一直在挑新剧本，许闻借机踢他去拍了一期杂志封面，据说是某顶刊创办50周年的盛会，参与拍摄的都是地位稳固、走红多年依旧有稳定出品的一线明星。 陆煦在其中属于后辈，但论近几年，他确实是电视剧圈乃至电影圈实绩最强的明星之一。 陆煦拍摄的是男星的专题，杂志方面还做了一期女星的专题，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是一期奢侈品牌大混战的合作，奢牌们想尽办法让明星穿上自家品牌上封面，谋求版面，进而证明自家品牌的格调。 封面上市后立刻售罄了，陆煦甚至在二手网站刷到了那期杂志——售价比他想象中高得多。 当然，即使是卖二手，卖家也勤勤恳恳在主页打上了“陆煦”这个名字，甚至强调了这是陆煦演员生涯的第几期时尚封面。 陆煦：“？” 他原本已经很迷惑，而在看到某网站热评第一竟然是“不敢想象陆煦的x照能卖多少钱”之后，他更加迷惑了。 结果评论区居然兴致勃勃讨论开了。 “x照，指的是什么程度的？” “其实……有实例的，陆煦当时接的第一个代言是z牌洗发水的一个支线，有人记得吗？” “记得！洗发水广告我看了n遍，印象可深刻了。” “当时z牌送了陆煦的照片的，我记得是随机发的，不同顾客收到的照片不同，当时有富姐为了收卡买了好多套。” “然后，我记得，单张照片的话，二手网站的价格是100到300不等，现在已经没人出了，一套集齐的话，前几年有个富姐卖了，价格高到难以想象。” “那组照片陆煦其实露了一点，但不多。” “若隐若现、朦胧……总之，其实比那种全露更有吸引力，而且陆煦身上没有媚的感觉，谁懂？不会给我一种低端的感觉。” “懂！！最近看的某mv，感觉我把半辈子的屁股都看了。” 陆煦：“……” 其实他拍过不少广告了，杂志封面虽然拍得不多，但也……不算特别少，毕竟他主攻的不是时尚圈，都是在拍摄的间隙参加参加活动接接商务。 他以为粉丝们会对他那些高大上的商务更感兴趣，结果过了这么久，他最被关注的居然还是给z牌拍摄的第一支广告。 陆煦后续和洗发水品牌合作过，当时品牌商也建议陆煦拍个和z牌类似的广告，被陆煦以不想重复的理由拒绝了。 品牌负责人遗憾的表情，陆煦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总之，他对此并不遗憾。 …… 《黑白》之后，陆煦的新剧本依然是一部商业片。 这是一部科幻片，准确地说，是一部科幻与剧情结合在一起的电影，他在电影中的角色近似于超级赛亚人，是被某组织研发利用的无敌存在。 电影并没有逃脱这一题材一直以来的风格——最终，他这个赛亚人兼王牌杀手必然是要背叛组织的。 陆煦会接这部电影，是因为电影杀得很爽，突突突和爆炸的景象很多。 陆煦才定下这个剧本，营销号那边已经有了相关消息，陆煦不得不感慨，只要和他有关的传闻，八卦永远传得相当迅速。 对于这个消息，一般营销号只感慨一句陆煦新作仍是商业片，可某几个惯于唱衰他的账号，却已经把陆煦和“堕落”、“飘了”这些词联系在一起。 在这几个营销号的口吻中，陆煦为钱抛弃了精湛制作，反而转向了俗气的商业大片。 “争鸣奖影帝去拍那些毫无内涵的作品，这实在令人心痛。” 陆煦：“痛了不去医院？” 第189章 189 微妙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陆煦一直属于接戏自由的那类演员，因为他对自己有强烈的自信，清楚自己可以驾驭什么类型的角色。 而有些演员则需要在经纪公司的安排下接戏，这种安排有好有坏，演员和经纪公司双方的判断都未必正确。 陆煦当初签飞扬演艺，要的就是接戏自由，自他签约以来，飞扬演艺从来没有干涉过他，陆煦自己的判断也被证明是正确的。 总之，陆煦觉得，演员的职业生涯是很漫长的，不需要拘束于某个单一的题材中，想拍什么尽量去拍，反正有试错的机会。 当然，也许这是红了之后才有的自由，不红的话，演员自身几乎没有太多选择权，一旦某部电影大扑特扑，演员的整个职业生涯都会受到影响。 就比如《侠客》之于章澈，后者原本名气不小，如今几乎没有了声响，彻底退出了小生圈子的竞争。 演员的更新换代太快，在陆煦拍剧到拍电影的每个阶段，他的竞争对手都有不同，从一方面说，他爬得太快，而另一方面，演员之间是存在阶层的，当陆煦爬到了一定的高度，他的对手不可能再是顾思年陈烨章澈这批人，总得换一换。 陆煦珍惜自己拥有的自由，也庆幸自己此刻所处的状态。 …… 从《黑白》剧组回来，c市已经挺热的了，这几年的天气莫名其妙地热，陆煦估计，拍新电影的话，他恐怕又得忍受高温了。 不过新剧组的筹备同样很慢，据导演透露，是能合作的、高水平的特效公司都被别的剧组借去了：“这几年特效片子比较火，做这行的规模却没有扩大，熟手还是那几家。” 剧组要好的效果的话，自然不能随意糊弄，还得等特效公司愿意接活。 拍摄成本比较高的电影，通常不会和某一家特效公司合作，会合作好几家。 陆煦打听的，其中一家口碑不错现在正给他投资的那部科幻剧集做后期，准确地说，这部剧他、郑骁和邵耀都有投资。 不得不说，剧集拍得实在太慢了，比陆煦之前参演的剧慢很多。 他这两年太忙了，如果不是突然提起特效公司，陆煦都快忘记自己投过一部剧了。 投资完这部剧之后，陆煦投资的脚步略有放缓，不过他和许闻的手机里依然会收到一些要求投资的短信，剧本质量不错的陆煦会关注一二，小投一两笔。 娱乐圈的现状是，越是大导演大明星就越不缺投资，但投资往往只会追逐这批人，反而是真正缺少资金的电影，《女宗师》这样的，越是不会有投资商青睐。 当然，继《女宗师》大赚一笔之后，陆煦后续也只是老老实实拍电影拿片酬，包括《夜观天象》这样的大制作，都没有考虑为节约成本而将他和李焱的片酬改成分红制。 可能是因为他和李焱赚票房的能力人尽皆知，在票房可能爆的情况下，把一部分利润分给两位主演，投资商们同样会觉得心疼。 总而言之，陆煦进组这事还得再等。 他还是有耐心的。 这段时间，陆煦就先看看剧本，导演提前嘱咐过他，希望他这个月把身材练练好——剧本的设定里，超级赛亚人会穿紧身衣，造型也多，陆煦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男模。 g牌非常积极地为剧组送上了全套服装赞助。 陆煦不由阴谋论了一把，怀疑剧组邀请他演这个主角，也有节省服装成本的意思。 听陆煦这么问，导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笑道：“是你自己主动上钩的，这可怪不得我。” 陆煦：“……行吧。” 等待的周期可谓相当漫长，剧组为陆煦安排了专业的指导老师，除了锻炼身材外，也对他进行动作戏、枪战戏的培训，动作片陆煦有经验，只是这辈子拍得不算多。 不过剧组既然有要求，他自然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陆煦日常是个懒散的人，但为了拍摄效果，他愿意付出100%的努力，这是他身为演员的坚持。 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一部电影想拍摄的话，拉到投资是第一位的，后续还有无数艰难险阻在等待，所以陆煦确定，自己当不了导演，还是当演员来得轻松。 苗植真问过陆煦有没有兴趣当导演，想把他带入行，导演是一片好意，陆煦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以说，他擅长的只是表演相关的部分，当个选角导演或者表演指导还马马虎虎，掌控片场这种事，还是专业人士来更合适。 …… 新片尚未开拍，陆煦却已经拥有了男模身材（自卖自夸）。 他倒是没瘦，因为按导演的审美，真正的好身材绝对不是细狗型，而是荷尔蒙十足，瘦而不柴肥而不腻那种。 陆煦：“这到底是挑演员还是挑猪肉” 导演对陆煦的新身材格外满意，陆煦本人也挺满意，二者之外，最满意的则是——g牌。 因为一年一度的颁奖季又要开始了。 陆煦原本就是衣架子，磨练了一番之后，他更是衣架子中的衣架子，他是全娱乐圈公认的最适合g牌男装的明星，现在则更合适了。 可以说，最近这几年，每一年的颁奖季都是g牌大卖特卖的时机，品牌财报清晰地显示——颁奖季的时间和品牌高销售额是正相关的。 都因为陆煦这个销冠太厉害了。 他在争鸣奖颁奖典礼上的那套西装当晚就卖空了，之后品牌紧急往各个专柜调货，却依旧是一套西装难求。 品牌平日里会给陆煦提供大量私服，那些在时装周上表现得平平无奇、让人缺少购买欲的服装，却被陆煦穿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销量依然会大涨。 今年入围的《无畏人生》，比《反转都市》更具竞争力。 去年《反转都市》同时入围了争鸣、金焰、影评人奖三大奖，今年不出意外也是一样。 相比《反转都市》，《无畏人生》显然是一部更正统的电影，获奖的把握更高。 至少去年的颁奖季启动时，《反转都市》没有展现出碾压一切的气势，电影的竞争力上升，是在陆煦拿下争鸣奖之后。 而今年，在颁奖季预热的期间，《无畏人生》的气势就不同寻常。 专业影评人与影视博主、影视论坛博主、某些编剧与导演，包括没有新作入选、却颇具权威的演员们，在接受相关采访时，都无一例外地提到了《无畏人生》。 “印象最深刻的电影？当然是《无畏人生》。” “有去年的《反转都市》作为对比，《无畏人生》的反差感才会更强烈，陆煦演得太好了，我找不出任何他不获奖的理由。” “《无畏人生》，有且只有《无畏人生》。” 加之《无畏人生》又是票房年冠，它的大众认知度远非其他电影可比。 即使是电影圈内人士，包括有提名投票权的演员编剧导演们，也未必会去看报名评奖的每一部作品，而《无畏人生》票房足够高，不少圈内人都看过。 从这一点上看，《无畏人生》的优势其实很大。 随后各大奖项的评审主席团成员也被公开。 争鸣奖一如既往的老派，影评人奖一如既往地爱搞革新，最出乎意料的是金焰奖，今年的评委会主席居然是柳任农。 “？？？？发癫了？？” “金焰奖在搞什么鬼？没人可选了吗？就非得选你那柳任农不可？我真是醉了。” “……行了，我知道了，陆小狗今年拿金焰奖的几率又低了，笑死，今年再提名的话，就是三提了哦。” “柳任农当评审团主席？？？？金焰奖的口碑是给这种人洗白用的吗？柳任农是握住了组委会什么把柄吗？这么惦记他。” 舆论反对声太大，金焰奖专门为柳任农发表了一篇声明。 理由是，柳任农资历深厚，奖项的厚度与质量在同代导演中遥遥领先，作品的质量也不错，自然有资格成为评审团主席。 他这个评审团主席的位置是上届结束、本届重新启动时再定下的，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进行交接的，不可能因为某些没有证据的谣传就随意更改。 无论传闻如何，仅看柳任农作为导演创造的成绩，他完全有资格担任金焰奖的评审团主席。 网友们：“……就嘴硬。” 所有人都清楚，柳任农担任这个职务的话，先倒霉的必然是陆煦，这两人不对盘人尽皆知。 “我倒是觉得，因为评审团本身就不喜欢陆煦，才让柳任农坐了这个位置。” “＋1，《青春之羽》的提名就是让陆煦承受了一阵舆论风暴，没见陆煦受什么优待，光看他挨批了，后来是《反转都市》，最古板的争鸣奖可以给陆煦影帝，金焰奖选人上其实比争鸣奖要大胆，却还是把陆煦忽视了，你们再看今年，绝对还有戏要唱。” 三大奖的评审团成员名单一公布，陆煦也猜今年拿全会没戏：“后面再说呗，又不是以后不拍电影了。” 按道理说，他今年拿金焰奖或者影评人奖的可能性会更高些，毕竟他已经拿过争鸣奖了，以三大奖的格调，短期内奖励同一位演员的可能性相当之低。 现在金焰奖估计没戏了，陆煦大概会冲一冲影评人奖。 但影评人奖又喜欢搞创新，观众喜欢的、业内认可的，组委会很有可能反而会不选。 《无畏人生》的大好形势忽然微妙了起来。 第190章 190 什么奖 “一般来说，三大奖不会制造某部电影一家独大的氛围。”许闻道，“对《无畏人生》来说，有点悬念反而是好事。” 陆煦点点头：“都还好。” 虽然营销号们已经在盘点他和柳任农的恩怨曲直，一副陆煦必将错过本届金焰奖的姿态。 “今年陆煦再拿三大的话，他就无人可挡了。” “我个人觉得，不仅是柳任农，圈里很多人同样不希望陆煦再拿一座三大，只看陆煦拿争鸣奖的架势就知道，再来一座金焰奖，谁都压不住他了。” 现下网友们再提起陆煦，和他对标的都是李焱这个级别的演员——票房上陆煦的确逊色于李焱，可论奖项，即使只手握一座争鸣奖，陆煦已经超越了李焱。 一座争鸣奖就已经让陆煦咖位稳固，再来一座的话，不说和陆煦咖位相当的演员，更强势一些的演员恐怕都要避一避他的锋芒。 不仅对于观众，对圈内人士而言，今年的颁奖季也十分热闹。 主要矛盾就一个——陆煦究竟能不能拿金焰奖？ “还可以往深处想一想，比如，陆煦有没有可能卫冕争鸣奖？” “……这一般人可不敢想，我个人觉得，影评人奖的归属也是有悬念的，组委会未必会颁给陆煦。” “要是陆煦一个都捞不到的话，岂不是成了娱乐圈的笑话了？照我说，陆煦和粉丝的心别那么大，就先靠争鸣奖吹几年牛吧，别惦记今年的三大，真以为三大是你家开的啊？” 看着＃颁奖季＃tag下一个熟悉的账号的发言，网友们不由感慨，果然黑比粉更长情。 这个账号自《天子》时期就在黑陆煦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对方依然坚持不懈。 虽然他在唱衰陆煦，可网友们同样忍不住问：“今年有拼得过《无畏人生》的电影吗？” “《无畏人生》形势大好，不代表陆煦一定会拿奖，这是两个概念，说不定陆煦连提名都没有呢？” 网友们：“……” 陆煦拿星辰视帝那届，这位仁兄也信誓旦旦地表示，《18岁那年》是部好剧，不代表陆煦是一个好演员。 然而，《18岁那年》是以主角黄路宁的人生为主线的一部剧，《无畏人生》则是讲述主角柏千山奋斗历程的一部电影，作品和角色怎么分割开？ 这位网友于是又胡扯了一堆理由，总是陆煦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从某种程度上说，对方可谓相当有毅力，以至于网友们都忍不住怜爱他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有这种毅力的话，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关于今年颁奖季的讨论不仅局限于某一家平台，各家论坛、视频网站，讨论度都相当热烈。 陆煦却觉得，讨论不该集中到他身上，网友们该关注的是——柳任农当这个评审团主席，真的合适吗？ 但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擅长营销、频繁上热搜的导演，在柳任农提携了某位新人、或是在海外拿下某重磅大奖时，热搜上从不缺少他的身影，但这一次，明明金焰奖是圈内难得的盛事，柳任农却好似隐身了一般。 “真狡诈啊。”陆煦忍不住感慨，“一如既往的风格。” 坏事都是人家的，好事都是他的。 “你现在成了柳任农研究协会资深会员了。”许闻笑陆煦道。 陆煦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别，我这是情势所迫。” 他刚当演员那阵，看到柳任农频繁地提携新人，还以为对方是个大好人，结果…… 反正他是忍不了柳任农的。 …… 三大奖的讨论沸沸扬扬，着实热闹了好一阵，这之后不久，三大奖中最早启动的争鸣奖先公布了提名名单。 陆煦赫然在提名名单中。 那位宣称陆煦连提名都没有的网友先被扇了半边脸，可他却丝毫没有被打脸的羞愧感，反而继续嘴硬：“提名就能拿奖吗？陆煦这次绝对没奖拿。” 今年争鸣奖官网将陆煦放在了最佳男主角提名一栏的最上方，很显然，在提名资格的争夺中，陆煦拿到了最多的一票。 今年和他一起提名的又有一位老熟人——岳徽凭在电影《恨之海》中的表演入围了本届争鸣奖。 陆煦默默吐槽：“怎么老是你？” 岳徽回他：“我还想说呢，怎么又是你？” 两人都不由笑出了声。 陆煦如今已经习惯了这种见到老熟人的状态，演员圈子就那么大，大家不是在颁奖季遇见，就是在电影上映期间遇见。 岳徽的《恨之海》有一个上世纪80年代的片名，内容也是关乎家庭伦理的，岳徽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超级大渣男，一人的渣坑害了三代人、坑了三个家庭。 要不是陆煦和岳徽还算熟悉，他都怀疑对方这是本色出演了。 “你怎么想到接这个角色的？”陆煦好奇道。 岳徽的戏路算宽的，以前演正派为主，现在开始涉猎反派，不过他是传统小生的长相，年轻时候演过不少帅气小哥，阿姨辈的粉丝不少，结果现在居然开始演大渣男了。 陆煦很想采访一下对方的粉丝，有没有一种偶像幻灭的感觉。 “没演过啊。”岳徽坦诚道，“演过就知道了，这种角色很难驾驭的。” 《恨之海》电影里，他演的主人公是一个感情上的渣男，可论为人，他却并不是个坏人，他无法对妻子忠诚，却仍在外维护着家庭的平和，若非有一日被揭穿，家中小辈都不知他的真面目。 这片子陆煦看过，岳徽的演绎确实精彩老辣，看到对方的名字出现在提名名单里，陆煦丝毫不觉得意外。 而今年颁奖季《无畏人生》的形势之所以大好，是因为竞争影片中有几部是《恨之海》这样小众的电影——三大奖，尤其是争鸣奖和金焰奖，都是比较正统的奖项，一般不会颁给《恨之海》这种剧情相对混乱的电影。 除了岳徽之外，提名人还包括祝穹、孙丹青和权志林，至少和《反转都市》入围的那一届相比，这一届的整体竞争力要弱一些。 陆煦本届再获奖的可能性确实不高，但只论实力的话，他的发挥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位提名人，因而，在讨论到获奖人时，陆煦并没有被排除在外。 陆煦这次和苗植一起走了红毯。 上了红毯之后，官方主持人自然一堆花团锦簇的台词，不会问到其他，不过在红毯之前，陆煦和苗植倒是都被追问了对柳任农担任金焰奖评审团主席的态度。 苗植把陆煦挡在身后，回道：“挺好的，恭喜他。” “如果《无畏人生》在本届金焰奖上失利，是否意味着柳导和您交恶是事实？” 苗植这才停下来，懒洋洋的目光这一刻有些锐利：“你一辈子只有好朋友，没有敌人！那你为人可真够成功的。” 说罢，他拍了拍陆煦的后背，示意陆煦往前走，别理那个瞎问的记者。 两人在红毯上倒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无论陆煦是否拿奖，《无畏人生》都毫无疑问是本届争鸣奖上的大热门，苗植资历老，此前名气虽远不如柳任农，可网友们深扒过后，发现这位导演在电影圈的支撑并不比柳任农弱多少。 “柳任农说起来人缘好，可这次他落难，你们见过几个替他说话的？除了乐子人之外，有几个正经同行替他发声的？” “别说发声了，好几个导演接受采访时都说了，排片公平是最基本的，谁打排片的主意，以后其他电影干脆都别上了，给他一个人让位就行。” “等着吧，过阵子的金焰奖还有乐子可看。” 导演们并非一心拍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风格，尤其排片涉及自身利益，他们更不可能让步。 柳任农看似只得罪了苗植和陆煦，但实际上，他得罪的人要比外界以为的多得多。 进了会场，苗植在和熟悉的导演演员们寒暄，陆煦发现，导演的人脉要比他以为的深厚，或许是一直在拍电影的缘故，年长些的导演、中生代的导演他全部都认识。 他带着陆煦到这些人面前露了脸。 “早就久仰大名了。”其中一位导演开玩笑道，“陆煦谁还能不认识？你不能光介绍姓名，你得介绍人家和我们合作。” “就是！” “之前我就见过了，结果这次又一起提名了，压力大啊。” 陆煦视线瞥向了岳徽，对方正冲他挤眉弄眼，陆煦默默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岳徽笑得更灿烂了。 陆煦：“……” 没办法，他是年轻人，在这种场合被导演带着认识人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和其他初出茅庐的年轻演员相比，陆煦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是颁奖典礼上的常客了。 “其他人被介绍我能接受，怎么陆煦也在被介绍啊？”今年入围最佳男主的祝穹忍不住吐槽，“人家都拿影帝了，我连个影帝都没有，他过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站着还是该坐着。” 论资历，自然是祝穹更老，被人介绍后辈演员很正常，可论在争鸣奖上捧杯的经历，陆煦实则已经压了他一头，他很难摆出所谓前辈演员的架子，也很难在陆煦面前展现大度。 怎么展现？实绩还不如人家，充什么大头蒜？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不过吐槽归吐槽，对上陆煦，提名人们还是相当友好的。 不管怎么说，在这一年一度的争鸣奖上，能能够入围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颁奖典礼的流程和上一届一样，陆煦是第二次参加，却已经驾轻就熟，《无畏人生》是本届争鸣奖上入围提名最多的电影，剧组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嘉宾席的最佳位置，陆煦前面不远就是本届评审主席团的成员们。 第191章 191 金焰奖 问出“什么奖”三个字的时候，陆煦已经清醒了过来，于是他茫然的表情化作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抬起头时，颁奖嘉宾正在台上微笑看着他，导演又催促了他一声。 “我现在很好奇，陆煦准备获奖感言了吗？” “笑死，他对自己获奖这件事究竟多没把握啊！” “哈哈哈哈真的，小狗偶尔会给人很精明的感觉，但有时候，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呆。” “呆＋1。” 论坛上，一部分网友在嘲笑陆煦获奖时的反应，而另一部分网友则在分析陆煦再拿一座争鸣奖的意义。 “现在压力来到了金焰奖和影评人奖这边。” “搜索过了，争鸣奖几十年历史上，一共三位演员拿过两座影帝奖杯，陆煦是第三位，除此之外，他不仅是争鸣奖最年轻的影帝，还是获奖间隔时间最短的影帝，陆煦现在才30出头，算他拍到60岁的话，他还有漫长的时间去拿下自己的第三座影帝奖杯，创造他自己和争鸣奖的历史。” “太强了！但我还是想说，小狗实至名归！” “实至名归＋1！” “争鸣奖并非为了陆煦破例，只是他对柏千山这个角色的演绎值得一座争鸣奖奖杯罢了。” 在颁奖嘉宾念出陆煦名字的一瞬间，和《反转都市》那一届一样，热搜立刻就爆了。 《无畏人生》本身当然是值得一座影帝奖杯的，阻止陆煦拿奖的是表演以外的因素，可谁都没有料到，争鸣奖竟然直接撇除了这些额外因素，干脆地将奖杯交给了陆煦。 “啊啊啊啊啊！陆煦在台上的样子让我好激动！！” 镜头前的陆煦依旧帅气，在台下时愕然的表情此刻已经转为沉稳，他轻轻举着奖杯，在镜头前展示了一圈。 粉丝们却好奇地盯着他的手心，想看看那其中有没有可能藏着获奖感言。 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煦的表情很温和：“第二座奖杯了。” “接下柏千山这个角色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要演好他，因为他是一个真诚的人，一个好人，一个愿意做出牺牲的人，演员或许做不到为角色增光添彩，却不可以毁掉一个角色。” “站在拍摄地荒凉的土丘上，我试图让自己化身柏千山，思考，当他踏上同一片土地，那一瞬他在想什么？但我只是为拍角色而来，短短几个月，他却把自己的半生贡献在了这里。” “《无畏人生》上映后，作为柏千山的表演者，我收到了很多夸赞，但我觉得，我在电影中展现的，还不及柏千山真人的十分之一，直至今日，依然有很多人记得他。” “伟大的是角色，而不是我——这是这座奖杯告诉我的，感谢苗植导演，感谢争鸣奖组委会，最后——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现场掌声热烈，或许是因为陆煦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现场和正在看直播的观众都能看出来，他真的爱着他的角色。 “陆煦就是光源！！” “最强玄学诞生——每说一次不是最后一次，就一定会有下一座奖杯！” “被陆煦的获奖感言燃到了，但他说的都是实话，在《反转都市》拿下争鸣奖影帝之后，他又将完全不同的柏千山呈现给了观众，我好爱陆煦，他从来不会食言！” 虽然陆煦那位黑子敬业地表示“争鸣奖这是没人了吗”，但对粉丝们而言，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他们压根不在意黑子说了什么，无能狂怒罢了。 而对于那些时刻关注陆煦、生怕他拿下本届金焰奖，并且为柳任农担任金焰奖评审团主席而偷偷高兴的圈内人而言，拿下两座争鸣奖的陆煦该怎么应对，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这一刻，该烦恼的绝对不是陆煦和陆煦的粉丝们。 “小狗实绩＋1，好多奖～” “争鸣奖提名这块，很多人都是空空荡荡的，小狗奖杯就拿了两座，天生的演员。” “我总有一天会对陆煦拿奖这件事麻痹的，他拿第一座的时候我好激动好激动，第二座就平淡了，没办法，之前吃得太好了。” 影视论坛上，“新生代电影演员版图”这条更新了好几年的帖子则默默修改了主页，这条帖子是陆煦拍《诡诈》那年发的，《诡诈》当时还被打了一个问号，因为发帖的网友并不能判断《诡诈》的前景。 帖子更新了几年，陆煦相关也被修改又更正，在陆煦靠《反转都市》拿下争鸣奖影帝后，帖主就表示，陆煦的名字恐怕不适合出现在这条帖子里了，谁知很快就迎来了《无畏人生》票房大爆。 到了今天，陆煦的名字终于被删掉了——不管是票房还是奖项，在新生代演员这个区间里，陆煦的存在就是降维打击。 “……获奖＝失去姓名，笑死。” 这一届争鸣奖，热度最高的时间段自然是陆煦二封影帝那一瞬，典礼前的各种悬念在那一刻尘埃落定，没有人认为陆煦不配这座奖杯，看过《无畏人生》的观众都觉得他实至名归。 “我甚至觉得，争鸣奖已经不是我熟悉的争鸣奖了。” “嘿嘿嘿与其说是争鸣奖选择大胆，不如说小狗征服了世界！恐怖如斯，汪汪咆哮！” “金焰奖什么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陆煦连着三天上了热搜榜，受这座争鸣奖奖杯的影响，《无畏人生》的网播量也跟着上涨了，几家视频平台甚至推出了一个陆煦专栏——剧集的话，各家平台大概只有一两部，加上电影的话，倒是能凑出一个可观的数量。 “陆煦可以多拍些片子，我第一次意识到，其实陆煦的作品算不上多。” …… 争鸣奖颁奖典礼举办后不久，金焰奖同样公布了这一届的提名名单。 形势倒是和前一年差不多，男主提名名单和争鸣奖的提名名单重叠率有60%，陆煦和岳徽都有提名，还有一位提名人则是《风雨兼程》的祝穹。 这个结果和外界预测相差不大，毕竟柳任农就算再变态，也不至于让《无畏人生》漏掉提名。 当然，《无畏人生》的debuff有点多，陆煦和苗植两个人都是。 在《无畏人生》拿下争鸣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的情况下，如果电影在金焰奖上连一个提名都捞不到，引起争议的绝对不是《无畏人生》相关人士。 “就看颁奖了。” 陆煦本以为苗植会缺席这届金焰奖，因为苗植一早摆出了和柳任农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可苗植不仅去了，还打扮得格外隆重，带着《无畏人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颁奖典礼现场。 “干嘛不去？”导演道，“人家为这都缺席新片拍摄了，我不去怎么行？” 陆煦这才想起来，柳任农的新片还在拍摄当中。 对导演来说，偶尔缺席拍摄参加颁奖典礼倒是正常，毕竟颁奖只是一两天的事，可作为评审团主席，任务就比较复杂了，奖项方面通常只会考虑那些没有任务在身的导演。 不过陆煦也不愿再往坏处想柳任农，对方愿意担任金焰奖的评审团主席，势必已经协调好了各方关系，他不必为对方担忧。 这是陆煦第三次参加金焰奖，和争鸣奖一样，金焰奖给《无畏人生》的座席同样在最佳位置，《无畏人生》也几乎提名了金焰奖的所有大奖，甚至在红毯上，主办方为了让主创们停留足够长的时间，特意延缓了下一个剧组入场的速度。 这导致的结果是，最后几个剧组走上红毯的时间被耽误了，到他们入场时，红毯已经结束了。 不提这个季节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女明星们精心准备的妆容只能微博特供，这自然让明星本人和粉丝们心中充满了怨念。 《无畏人生》奖还没拿，锅先背了一个。 在嘉宾席上听说这个消息后，苗植只发出无声的冷笑，问陆煦：“你说有意思不？” “很有意思。”陆煦接话道，“是一般人想不到的角度。” 矛盾转移这条简直溜溜的。 不过剧组得罪主办方确实没什么好处，除非明年不想来参加金焰奖了。 陆煦今年的心态就是这样，事不过三，今年再落空的话，明年他就不来了。 “明年你没电影要上吧？”经纪人及时纠正了他的错误。 陆煦：“……您记性真好。” “谢谢夸奖。” 不过就算《夜观天象》春节前上，陆煦恐怕也会和奖项无缘，后一部科幻电影拿奖的可能性更低。 陆煦说归说，却没有一种非拿奖不可的迫切感，他感觉自己的心态和苗植有些相似，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柳任农会做些什么。 《反转都市》投票的内情，陆煦拿奖之后也听说了。 颁奖典礼后的庆功会上，柳任农还来和陆煦说了会话，以表达对他的欣赏，然而在主席团众位成员中，他是为数不多给陆煦投下反对票的。 所以，当本届金焰奖最佳男主角花落祝穹后，陆煦毫不意外，《无畏人生》倒是拿了最佳影片，苗植的最佳导演却落空了。 陆煦脑海中蓦然冒出一个新词，精准狙击。 到底没敢让《无畏人生》丢最佳影片啊。 然而，在颁奖嘉宾念出《无畏人生》获得最佳影片的消息后，镜头扫过来，苗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这么清晰地出现在大屏幕上，颁奖嘉宾连着喊了三声，苗植毫无反应，场面比想象中尴尬很多。 最后，苗植依然没有上台，奖项请摄影师代劳了——摄影师同样入围了提名，可惜运气不佳，没获奖。 第192章 192 没有下限的 “……” “……” “如果我是颁奖嘉宾的话，就这沉默的89秒，我能尴尬到晕厥过去。” “啊啊啊啊啊那一瞬间，我尊嘟很想鼠。” “楼上＆楼上的上，这就是你们混不了娱乐圈的原因。” “我对苗导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会有人觉得陆煦没拿最佳男主、苗导没拿最佳导演正常吗？最佳影片我就不说了，除了《无畏人生》之外，组委会还能给谁？” “讲真，我没想到金焰奖组委会能做出这种事，苗导很刚是真的……陆煦三提三不中，他这是和金焰奖天生不对盘吗？” “……虽然我预料金焰奖组委会干得出来，可我没想过它真干得出来。” “《无畏人生》没拿奖，这是什么大无语事件？” 《无畏人生》几个最具含金量的奖项提名中，陆煦的最佳男主角是最早颁发的，这也是整场晚会最受瞩目的时刻，数据显示，颁奖嘉宾上台的一瞬，《无畏人生》的实时收视率达到了最高点。 之后收视率则在不断攀升——无论陆煦能否获奖，接下来的颁奖都有乐子可看。 虽然，即便对金焰奖的评奖规则毫无了解，在网友心目中，这一届的最佳男主角奖应该颁给陆煦。 在这个周期，没有一部电影比《无畏人生》更具竞争力。 奖项颁发的那一刻，颁奖嘉宾念出“祝穹”这个名字的瞬间，镜头虽然没有打在陆煦脸上，却实实在在拍到了祝穹的表情——比之争鸣奖陆煦的茫然，祝穹脸上更多的是慌乱。 震惊和慌乱，再加一点忐忑不安的情绪，上台领奖的时候，祝穹甚至没有高高昂起头，他自始至终低着头颅。 “……金焰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这是新晋影帝该有的表情吗？” “今年这奖到底该谁拿，提名人们自己也心中有数吧？” 更离谱的是，在最佳男主角这个奖项颁发之后，陆煦就好像从镜头前消失了，之后几十分钟的时间里，导播的镜头几乎没有再扫向陆煦。 就算营销号想窥探陆煦那一瞬的情绪，似乎也找不到头绪。 然而，在金焰奖进行的同时，＃金焰奖最佳男主角＃这个词条已经彻底爆了。 网友们都知道柳任农和陆煦不对盘，可谁也没想到，一座稳稳的影帝奖杯就这么飞了，按常理说，陆煦拿争鸣奖的难度要比拿金焰奖的难度高多了，可陆煦居然拿了前者，却错失了后者。 金焰奖官博下方自然一片质疑声。 陆煦拿不到最佳男主就足以让本届金焰奖沦为一届糟糕的评选，然而，到了最佳导演奖颁发的时刻，苗植居然也没能拿奖。 获奖的那位导演和苗植关系并不差，他倒是上台领了奖，获奖感言却说得相当之短。 “离谱，史彭导演上台那几句话的潜台词你们听出来了吗？” “在大众和小众之间，个人或许会偏爱小众作品，然而我偏爱大众作品，无论是个人的奋斗历程，还是这当中付出的眼泪和汗水，都值得被珍视——我的天，金焰奖要把双方逼到什么程度啊？史彭导演就差明说了。” “我个人觉得《无畏人生》剧组好惨，但是获奖剧组也不容易啊，这分明是把人家架到火上烤。” 毫无疑问，今年的金焰奖爆出了一个大冷门。 陆煦上一次提名没获奖，网友们还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反转都市》中的反派并不是什么值得大力推广的角色，但这一次，他把柏千山演绎得那么真实，却没有受到金焰奖一点青睐，这让网友们实在无法接受。 好的作品应该受到褒奖，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虽然在晚会的最后，金焰奖才轻飘飘地给了《无畏人生》一个最佳影片奖，说起来这是颁奖典礼上含金量最高的奖，但问题在于，陆煦这个主角没拿最佳男主，苗植这个导演也没拿奖，就一个光秃秃的最佳影片，这座奖杯会有任何人信服吗？ 苗植最后叫摄影师上台领奖，已经很给金焰奖面子了。 …… 无论如何，这届金焰奖恐怕是近几年来话题度最高的一届了——从陆煦错失最佳男主开始，典礼的实时收视率就一直在飙升，虽然导播没有给陆煦切镜头，却不妨碍网友们紧盯直播，以便关注与典礼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热搜词条加起来足足有十多条，从＃陆煦错失最佳男主＃到＃苗植不肯上台＃，再到＃祝穹表情＃＃岳徽表情＃和＃观众表情＃，所有边边角角的细节都被网友们关注到了。 瓜在典礼结束的一瞬还没有结束。 苗植叫摄影师上台的这一行为在当晚遭到了某位业内人士的批判，这位业内声称苗植对金焰奖毫无敬畏之心：“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大热门也并不保险。” 这位业内前脚刚批判完苗植，后脚金焰奖工作人员就发现，《无畏人生》的最佳影片奖杯被放在了嘉宾席上，苗植并没有把它带走。 这个消息一曝光，热度更是爆炸。 网友们本以为，苗植拒绝领奖的行为已经很刚了，可苗植居然能比一般人以为的还要刚。 自然地，苗植迎来了新一轮抨击。 面对指责，导演只轻飘飘地表示，自己忘拿了，组委会愿意的话就寄过来，但是他不想掏快递费，如果不愿意，就由组委会自行处置。 “……苗导的意思是，这座‘最佳影片’奖杯不值得他掏快递费。” “好刚！！！！” “笑死，人家苗导怕什么？多少年前就和柳任农干过，大不了你金焰奖再不给人家颁奖呗，苗导难道还能拍多少年电影不成？” “金焰奖这一下直接把自己的权威干掉了，不怪人家苗导不买账。” 颁奖典礼结束后，《无畏人生》剧组被蜂拥而来的记者们堵在剧场门口，陆煦是许闻来接的，可以许闻的车技，居然没能突破记者们的围堵，不得已，陆煦只能先下车接受采访。 “我没有什么看法，我尊重组委会的选择。” “你心里不觉得遗憾吗？有很多人支持你，他们认为，这是你最为接近金焰奖的时刻。”记者们仍是不死心，这么平淡的回应根本不是陆煦的风格，陆煦该说些更劲爆的、更能怼的话语。 陆煦表情平淡：“是这样吗？” “最接近的时刻一般也是最遥远的时刻。”陆煦道，“所以我尊重组委会做出的选择，评委们可以选择他们喜欢的任何一部电影，同样，我也可以拒绝任何我认为不需要参加的颁奖典礼。” 记者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陆煦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台词。 果然，陆煦的下一句话是——“作为《无畏人生》剧组的一员，我个人自然要和剧组共进退，评奖有评奖的标准，我个人作为演员也有报名参评的标准。” 陆煦没有把话说得特别明白，却足够叫人听清他的言外之意了。 陆煦的意思是—— “他拒绝报名金焰奖？！！！” “超大消息！！！” “《无畏人生》剧组真的和金焰奖干起来了！前有导演丢奖杯，后有主角拒绝参评金焰奖，热闹，真的热闹！” 陆煦后续倒是解释了一番，强调自己的表演实力是有限度的，自己只想把时间花在提升自己上，而非花在某些虚无缥缈、没有限度的事物上。 “就是说，金焰奖的评奖是没有限度没有标准的，他追不上，也不想去追。” “体面小狗！” 苗植和陆煦虽然都遭受了批判，可金焰奖组委会遭受的批判却更多。 先以柳任农作为评审团主席，而后颁奖季最为热门的《无畏人生》大热倒灶，剧组虽然拿了最佳影片，这个影片却成了光杆司令——通常来说，最佳影片必须有与之相配的其他奖项，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这些奖项都没有的话，这个最佳影片的含金量自然也不高。 “柳任农此前丑闻缠身，邀请他担任评审团主席有意义吗？” “对苗植导演来说，这何尝不是二次伤害？” “祝穹领奖时的表现已经很诡异了，典礼结束后，他发了一篇千字长文，通篇都在强调自己配不上这座影帝奖杯，@金焰奖组委会，要不要来听一听外界的声音，别沉浸在你三大奖的荣光里了，好吗？” 对于网上的声音，金焰奖组委会倒是不咸不淡地发布了一篇声明，强调评奖是在绝对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进行的，“某些提名人”失去的奖项，是评委们共同选择的结果，并非某一人决定的。 “好贱啊啊啊啊啊啊！” “气到捶墙！！！” 网友们义愤填膺，却丝毫不影响金焰奖方面的态度。 至于本届金焰奖的提名人们，抨击奖项的几乎没有，毕竟谁也不愿得罪金焰奖这个权威大奖，毕竟日后还会有提名的机会。 观众们却在不自觉间避雷了金焰奖。 正如某位影评人在关注到网上的舆论风向后表示，金焰奖看似“打服”了《无畏人生》剧组，却失去了观众的心。 …… 金焰奖之后，《无畏人生》在影评人奖满载而归，陆煦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座影评人奖奖杯，接受采访时，记者们旧事重提，希望陆煦正面回应今后是不是不打算参加金焰奖了。 陆煦坦诚地点了点头。 本届金焰奖结束后，陆煦并没有一直怼金焰奖组委会，毕竟颁奖典礼已经结束了，他再发表意见，也改变不了已有的结果。 包括苗植导演在内，《无畏人生》剧组众人都没有做出太多回应。 第193章 193 继续争端 争鸣奖和金焰奖的结果已经陆续揭晓，三大奖中，唯一尚未举行的影评人奖自然备受瞩目。 只是影评人奖历来有些特立独行，评奖风格和争鸣奖、金焰奖并不一致，结果揭晓时往往会出乎意料。 ——至少今年以前，观众们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影评人奖颁奖典礼当晚，结果却波澜不惊到出乎意料。 “获得本届影评人奖最佳男主角的是——陆煦，《无畏人生》，恭喜！” “获得本届影评人奖最佳导演的是——苗植，《无畏人生》，恭喜！” “获得……最佳影片的是——《无畏人生》恭喜！” 连续三座奖杯都给了《无畏人生》，影评人奖的热度“轰”地爆炸了。 “毫无悬念！” “真的，影评人奖有史以来给奖最为干脆的一次，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是金焰奖在颁奖典礼上恶心了《无畏人生》一把，影评人奖给奖不会这么干脆。” “不管怎么样……陆小狗的第三座影帝奖杯啦！恭喜小狗！” 什么金焰奖什么柳任农，都被粉丝们抛到了脑后，既然陆煦表明了不愿参加金焰奖的想法，粉丝们也不会强迫组委会给个说法，强扭的瓜不甜。 就算没拿到金焰奖，陆煦依然可以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从某种程度上说，粉丝们与其是对陆煦没拿奖感到愤怒，不如说是对金焰奖的傲慢感到不满。 祝穹好歹不是强捧咖，他拿金焰影帝，好歹比其他莫名其妙的人拿强。 但《无畏人生》确实可惜了，明明是那么好的电影，那么好的角色。 “垃圾金焰奖啊啊啊啊！垃圾柳任农啊啊啊啊！” 典礼刚刚落幕，粉丝们忍不住怒喷柳任农，就看到首页的营销号在发陆煦接受采访的内容，镜头里，陆煦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有些人是没有下限的！” ＃陆煦怒喷金焰奖下限低＃＃陆煦狂怼柳任农＃ “争鸣奖和影评人奖都给了《无畏人生》，不得不说，今年的金焰奖含金量有点低哈。”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无畏人生》和其他电影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难怪陆煦和苗导的合作那么愉快，这两人根本就是一样的性格。” …… 陆煦既然直接开怼了，金焰奖方面再次做出了回应，只是网友们发现，金焰奖的态度比上一次还要漫不经心，几乎明着点陆煦心胸狭窄了。 金焰奖颁奖典礼后一直没有发声的柳任农也难得表明了态度，他强调自己最近忙于拍摄，以至于现在才看到网上的种种传闻。 对于陆煦的“批评”，他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对年轻人要多包容，要展现自身作为前辈的气度：“我理解，距离拿满三大奖只有一步，陆煦的心情想必十分失落，在这种情况下，说一些不理智的话、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这都是情有可原的。” “我建议他收拾好心情继续前进，不要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中，奖项还会再拿。” 陆煦：“……” 网友们：“……” “果然，论恶心人的功力，还是柳任农这样的圈内前辈更胜一筹。” “艹，明明是加害者，偏偏摆出一副大度原谅的态度，谁特么要你原谅啊？谁都知道《无畏人生》没拿奖是怎么回事吧？” 不少网友都表明了这种态度，可惜网友们人单力微，这些言论在柳任农那边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叫黑子们嘲笑陆煦“输不起”。 这个时候，苗植导演站了出来。 “金焰奖已经举办了好几十年，今年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议？既然堂堂正正，为什么官博要控评？对金焰奖的批评声绝不仅限于我们《无畏人生》剧组，请各位多听听观众的声音，不要让一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有口皆碑的奖项毁于一旦。” “今年的评选，最先出现的问题是对柳任农这个评审团主席的质疑，我建议严查《知多少》《沉默杀机》这几部电影的排片，如果柳任农是清白的，就还他一个清白，否则他今后无论拍什么电影，参加什么活动，都会引起争端。” 苗植依然围绕着排片这个争议不放。 柳任农口口声声大度、原谅，可他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有什么资格原谅旁人？ 如果还柳任农一个“清白”的话，他恐怕连担任金焰奖评审团主席的资格都没有。 金焰奖方面倒是想维护柳任农，可苗植已经说明白了，排片是排片，颁奖是颁奖，这是两码事，彼此间并不相干。 苗植甚至表示：“当初《无畏人生》上映的时候，院线方面和我讲了有哪些哪些难处，我想多争些排片都争不到，现在我个人愿意花钱请人帮忙查，看究竟是怎样的难处，让院线方面连钱都不想挣，想必不仅是我，广大网友都很好奇。” 接受采访的时候，苗植不像陆煦那样气势汹汹，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要和人干架的样子，可他这一发声，柳任农方面立刻表示自身要专注于拍摄，不愿再掺和进金焰奖的纷纷扰扰。 苗植还给陆煦打了个电话，叫他别搭理柳任农：“和他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可你一旦和他产生利益冲突了，他不把你搞死不罢休。” 从某种程度上说，柳任农对陆煦的态度，就是把他真实的一面露了出来。 如果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导演，他甚至都不需要回应，于他而言，陆煦只是个小角色而已，他可以尽情地施放他的傲慢，而不是亲自出面讽刺陆煦。 沈文杰的曝光让完美的柳任农导演出现了裂痕。 金焰奖的评奖则又进一步展现了柳任农这个人的卑劣——《无畏人生》奖项会落空，说到底是因为陆煦苗植和他有旧怨。 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让柳任农失去了信任。 失去信任的也包括金焰奖——即使此刻没有表露出来，然而，不管是观众还是圈内人士，沉默的是绝大多数。 …… 而事实上，后续反响比网友们想象中要来得快。 先是一位中生代导演透露，明年评奖的话，自家剧组主要考虑报名争鸣奖和影评人奖。 “因为我个人觉得，我们这部电影……可能比《无畏人生》逊色一些。毫无疑问，金焰奖的评选标准是三大奖中最高，我不认为我们这部电影有冲击的希望。” 这位导演用词很隐晦，用“最高”这个词把金焰奖捧上了天，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在暗讽金焰奖没有固定标准。 在傲慢的金焰奖组委会看来，陆煦和苗植是在无理取闹，然而圈内那些沉默者们却产生了物伤其类的感慨。 《无畏人生》票房近40亿，苗植和陆煦在圈内也并非默默无闻，这两人尚且不能在金焰奖上收获公平，何况那些底气远不如《无畏人生》的剧组？ 去年《知多少》排片的猫腻被揭穿了，对于各家剧组而言，柳任农的存在本身就是毒瘤。 总不能电影上映遇上他，电影评奖了照样遇到他。 那普通剧组还活不活了？ 当然，绝大多数导演倒是保留了体面，记者去采访的时候，他们代表剧组表示“会尽量参加”，可究竟是参加还是不参加，那就是天知地知了。 除此之外，将柳任农选为评审团主席是本届金焰奖组委会的想法，却不代表业内都一致赞同。 圈内一位大前辈级的、当初参与了金焰奖筹备的电影家私下里叹了好几回气，说电影奖的信赖累积起来并不容易，靠的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而这份信赖的崩塌却只需要一个晚上。 “早十年前，柳任农是够资格当这个评审团主席，现在的话，显然不合适。” 老前辈们不愿多说，是因为自己已经退出了电影圈的一线，现在的主流导演、演员都不是他们这批人，盲目干涉的话，反而会惹人生厌。 可谁也没想到，电影市场化不过小几十年，金焰奖举办也不过才几十年，就出现了柳任农这样的神奇人物。 …… 对于金焰奖的评选，争鸣奖组委会并没有多说什么，后者还是相对比较正统的，而影评人奖方面却在后续的一个月内在相关刊物对入围影评人奖的几部电影进行解析。 这是影评人奖一直以来的惯例，在往年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然而今年，由于《无畏人生》和金焰奖的那场风波，影评人奖这一届的解析引发了巨大的关注。 人人都知道《无畏人生》很好，究竟好在哪里，为什么能够获奖，解析用平实的、便于观众理解的句子进行解读。 影评人们还是站在《无畏人生》这边的，毕竟影评评给谁看？主体自始至终都是观众。 影评人奖毕竟也是专业奖项，和金焰奖没有深仇大恨，不必踩金焰奖一脚，不过只看影评人奖官博最近发的内容，通篇的“观众”、“标准”和“公正”这几个词，可以想见影评人奖对于金焰奖的抉择也有不满。 三大奖合并称为三大，彼此间既有合作也有竞争，但同时推动了华语电影的口碑与发展。 金焰奖失去信任的话，争鸣奖和影评人奖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这一天，一家以犀利著称的娱乐媒体发文《盘点柳任农与金焰奖盘根错节的关系》，向观众们揭晓了柳任农成为金焰奖评审团主席的冰山一角。 第194章 194 扒皮 明星们拥有的现金流大多十分巨大，一般明星几乎都会参与各种投资，陆煦这种只投电影和剧集的反而不多见。 柳任农作为成名已久的大导演，自然有着雄厚的投资版图。 他能成为金焰奖的评审团主席，或者说，他与各大奖项的主办方之间维持着不错的关系，都有利益牵扯在其中。 比如上一届的主席，柳任农的推荐人之一，就有柳任农工作室的股份，两人还在某地合开了一间影视学校，“为演艺圈输送了大量的优秀人才”，收费同样相当高昂。 除此之外，他的好友方游是业内大经纪人，手握着几位圈内资深演员的经纪合约，这些人或多或少地促成了柳任农在上上届争鸣奖以及本届金焰奖的活跃。 除此之外，柳任农还参与了不少电影与剧集的投资——这些作品都有着微妙的一致性，给人一种《三途川》缩小版或者《九转诀》放大版的感觉。 这些看似不赚钱的项目，却着实为柳任农带来了不菲的利润。 细节一扒，网友们发现，这几年获得金焰奖青睐的电影，或多或少和组委会成员间有一丝联系。 “呵，这就是权威大奖？！” “……我真的大导滤镜碎了一地，一直以为柳任农是导演里少有的能力与脾气都很好的那种，据说有些导演脾气很坏，动不动就骂人。” “这一圈八卦看过之后，我最恨的其实是，你可以搞利益输送，你可以在你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所欲为，别害人就行了，柳任农敢站出来说，《无畏人生》没拿影帝和最佳导演，他完全没有私心吗？” “凭什么把金焰奖变成你公报私仇的道具呢？” “不管金焰奖名声如何败坏，也不管柳任农名声如何崩塌，最惨的始终是《无畏人生》剧组，金焰奖自身都不在乎名声，我们观众凭什么要替它在乎？” “＋1，金焰奖现在被群嘲，多少天过去了连评论都不敢开，完全是自找的，我现在很好奇，柳任农现在口碑成这样了，他新片还要怎么赚票房？” 柳任农的名声现在算是彻底塌了，之前他干涉排片，他的一桩桩旧事已经被网友们扒出了一些，眼下则更不留情——不出意外的话，其中必然有外人的手笔。 柳任农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不可能只有苗植这么一个对头，从前旁人找不到柳任农的把柄，找了也没用，但现在，柳任农的把柄一个接一个被挖了出来。 ——到第二年金焰奖启动，报名参选的电影还不及上一年的一半时，金焰奖组委会终于彻底慌了，没敢再把柳任农塞进评审团名单里，甚至主动和柳任农做了切割，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陆煦隐约知道，那篇剖析柳任农商业版图的文章有许闻的手笔，而那篇文章发布后，热搜的指向开始从陆煦身上转移到柳任农和金焰奖的其他几位评审身上。 但陆煦不清楚报道的素材具体来自哪里。 经纪人只透露了一句，说苗植导演最近和他有联系。 除此之外，柳任农插手排片让一些剧组和投资商大赚特赚，然而电影市场一共就那么多份额，有人大赚特赚，就必然有人大亏特亏。 这些人就是柳任农为自己制造的敌人。 …… 热搜不再集中于陆煦身上，陆煦总算能安心拍新片了。 虽然金焰奖导致了无数波折，然而陆煦在同一年里同时拿下争鸣奖和影评人奖，可谓是整个颁奖季的最大赢家。 这也是粉丝们替陆煦鸣不平的点——说陆煦输不起，陆煦的另外两座奖杯却是实打实地到手了。 陆煦只是没拿下一座本该属于他的金焰奖罢了。 “小狗一直是我心里的第一名！！” “《无畏人生》爆炸无敌好看，之前一直没去电影院看，这次因为金焰奖的风波，我特意去网络平台看了，只能说，看了《无畏人生》之后，我会和柏千山一样热爱这片土地，只是我没有柏千山的能力罢了。” “＋1＋1，总之我不会看柳任农的任何电影了，柳任农那么会造票房的话，就由他自己造去呗，还要我们观众做什么？” 粉丝们猜测，陆煦和金焰奖交恶到这种程度的话，恐怕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难实现三大奖的满贯了。 好在陆煦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乎——柳任农的各种八卦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陆煦却彻底隐身了。 他的新电影终于签下了想要的特效公司，但再过不久，今年的春节档又要启动了。 陆煦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 “闲的时候闲得发毛，一忙起来就是连轴转。”陆煦忍不住吐槽。 新片再晚点拍摄的话，他的健美身材都快维持不住了。 “能忙起来就不错了，这两年电影可没那么好拍。”郑骁感慨了一句。 陆煦在金焰奖上的遭遇，他和邵耀都看到了，两人只能私下里安慰陆煦两句，在当下的电影圈，两人暂时还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 这是现实。 郑骁原本觉得自己混得还挺好，他虽然还没混成公司的一哥，却无疑是经纪公司里最受器重的艺人之一，但陆煦和金焰奖、和柳任农的冲突，他却无力替对方说话，这让郑骁觉得，自己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不止要当名演员，还要当有话语权的名演员，这是郑骁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如果他是陆煦的话，在金焰奖上遭遇这一切，他恐怕永远做不到陆煦那么刚。 幸亏陆煦自己没有表露出失落的态度，郑骁觉得，陆煦失望的并不是自己没有获奖本身，而是金焰奖没有给《无畏人生》剧组足够的公平。 郑骁暂时还没有入围过三大奖中的任何一座，在电影圈，他只是一个初次闯入的新人，不过即便他将来提名了三大，郑骁猜，自己恐怕也会下意识地不敢信任金焰奖。 即使柳任农只当了一届评审团主席。 “其实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是你没想到他会那么不要脸。”陆煦一句话刚发出去，郑骁立刻接上了。 陆煦默默发去小狗点赞表情包：“真的太太太不要脸了，他这脸怎么不拿去建地铁呢。” 只有在小伙伴们面前，陆煦才克制不住自己想吐槽的心情，其他时候他好歹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偶像包袱。 三人在群聊里激情怒骂柳任农，陆煦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忍不住告诉小伙伴们自己为了新片练成了男模身材。 “下线了。” “明明还在线！” “睡了！” “现在是上午10点，睡什么睡？” 毫无疑问，“男模身材”对这两人的刺激胜过一切，郑骁被陆煦骚扰烦了，只能敷衍他：“看到了看到了，热搜上不是有吗？” 今年颁奖季，除了《无畏人生》剧组与金焰奖的争端、以及陆煦连拿两座影帝奖杯外，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陆煦在红毯和颁奖现场显露的身材。 对比上一届争鸣奖的红毯，今年的红毯上，陆煦的造型更加禁欲，有种保守的美感，却叫人很想继续探索…… 他红毯造型的评论区，热评第一条只有两个字——“打住！” 以表达粉丝想摸、却摸无可摸的心情。 郑骁忍不住嘲笑陆煦，说他这副样子真该让粉丝们都瞧一瞧，看看粉丝们心目中的男神陆煦究竟是怎样的一条狗。 “哈士奇？”——邵耀点评道。 “不要美化他，他应该是沙皮狗才对。” 陆煦：“？” 人类的嫉妒果然会诞生邪恶。 聊着聊着，几人难免会聊到金焰奖柳任农这些，这是陆煦近期躲不过去的八卦，不过郑骁和邵耀也只提到了柳任农的新片。 “我听说状况不太好，他现在观众缘太差了，听说投资商要撤资，剧组那边想和投资商打官司。” 陆煦道：“官司剧组是打不起的。” 没有钱的话，几百上千号人等在那里，光拖就能拖死柳任农。 “他拍的题材不缺投资吧？” 《无畏人生》票房大爆之后，同题材的电影很容易拉到投资，《家国天下》也是借《无畏人生》的东风才启动拍摄的一部电影。 在陆煦印象中，柳任农很精明，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 “问题是，他自己一点不肯付出。“郑骁和陆煦透露着自己听到的八卦，“这事不少圈里人都知道，你怎么今天还没听说？” “……我经纪人没和我说。” 许闻去替他搜集柳任农的各种材料去了，陆煦有些不好意思吐槽。 柳任农的新八卦就是，投资商中途遇到了难处，想先垫一部分把这部分剧情先拍完，等后续资金到位了，再给剧组补上，柳任农不同意。 不仅如此，他这个导演的酬劳也并不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闻给陆煦补上了这个八卦的完整内容，“《家国天下》的题材演员们爱演，柳任农以感恩、忠诚、爱的名义吸引演员低片酬甚至零片酬参演，自己拿着圈内数一数二的导演费。” 陆煦：“……然后主演可能还要给贝泓抬轿。” 《家国天下》这个项目，之前圈里没有一个一线演员愿意接，还有人表达过对柳任农的同情。 现在想来，谁真接了这个项目，谁才是大傻x。 “何必呢？”陆煦实在想不通，“他不是很能赚钱吗？” “可能有什么亏空吧？”许闻猜，“或者……这些人际交往都很花钱？否则以他给院线和剧组之间搭桥的频率，这些年光是剧组那边，他应该就赚了不少。” 第195章 195 新剧本 《家国天下》的八卦还不止这些，有关乎钱的，也有关乎演员选择的，柳任农口碑崩塌后，一线明星珍惜羽毛，不愿接《家国天下》里的角色，放在以前，有机会参演柳任农的电影，明星们都是要争抢的。 不过今年金焰奖之后，圈里某些明星意识到了柳任农个人对金焰奖这一权威奖项的影响力，愿意去靠近他，以期在未来的颁奖季有所斩获。 毕竟《家国天下》一看就是有奖运的那种电影。 角色换来换去，投资也换来换去，这一切只有圈内人知道，在普通观众眼里，《家国天下》正如火如荼地拍摄中，一切都是花团锦簇。 柳任农口碑虽然变差了，可他的导演实力在观众心目中还是受认可的，有《无畏人生》这个成功的例子在，不少观众期待《家国天下》成为与《无畏人生》并肩、甚至超越《无畏人生》的电影。 ——拍摄初期，《家国天下》确实是从这个角度营销的。 “这种电影，拍的人心得诚，心不诚拍不好的。” 金焰奖后的某一天，木琅导演和陆煦打了一次电话，木琅是严肃的性格，就算安慰陆煦，也不会说些特别和婉动听的话。 他很反对如今某部电影火了、投资就一窝蜂奔向同题材电影的风气，《无畏人生》火了以后，观众的观影热情被带动了，同题材的电影就变得很保险。 然而，不是所有电影都是《无畏人生》。 《无畏人生》能揽获近40亿票房，电影能在颁奖季所向披靡，靠的是苗植和陆煦的真诚。 其他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木琅倒不是为安慰陆煦才打的这个电话，他是手头攒了一部电影，想邀请陆煦来演他新片的主角。 导演有弥补陆煦的意思，虽说《反转都市》让陆煦拿到了演员生涯第一座争鸣奖，可电影拍摄期间，无论是赵熠帆引发的各种风波，还是陆煦受对方影响导致的一次次ng，都让导演内心对陆煦觉得抱歉。 这种情绪导演不太会用语言来表达，不过他新片的这个角色几乎是为陆煦量身打造的。 “这么说也不对。”木琅笑道，“你驾驭不了的角色不多。” 《反转都市》里陆煦演的反派，新片却是完完全全以陆煦为中心，当然，拍摄成本没有《反转都市》那么高，依然是以设定取胜。 “你有空把剧本看看，愿意接和我说一声。”木琅嘱咐陆煦道。 电话快挂断的时候，导演终于忍不住蛐蛐了柳任农一句，倒不是别的，只说柳任农拍电影特别会追热点。 武侠火的时候他拍武侠，亲情火的时候他拍亲情，当年的海外大奖哪部电影拿了，柳任农多少能琢磨出一部内核接近、题材上却有区分的电影。 这一点木琅这样的导演是很不屑的。 虽说天下电影一大抄，翻拍在圈内也是常态，不少导演的起步也是从模仿开始，然而，可以模仿一时，却不能模仿一世，身为业内大导，除了票房与奖项外，引领电影行业健康发展同样是义务。 …… 新片拍摄的间隙，陆煦抽空看了木琅导演发来的剧本。 这个剧本……和木琅此前的风格有不同，如对方所说，电影的拍摄成本确实不高，因为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一个被监禁的男人。 这听起来是一个18＋的主题，实际上只是一个人莫名其妙被囚禁、回忆自己此生做过的所有善事，最终获得自救的故事。 陆煦只想问一句：“导演，这个角色真的适合我吗？” 他在木琅导演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陆煦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面对他的质疑，木琅导演以沉默应对。 “导演，下次我想演一个好人。” 木琅：“……我的电影里，好像没有那种纯粹的好人。” 客观来说，这个剧本其实挺有意思，因为主角的发挥空间无限大，“囚禁”的戏份根本没有一点对手戏，全是陆煦的独角戏。 那些或真实或编造的故事，都由陆煦来展现，进而让观众们对这个角色产生印象。 陆煦平时睡挺早，今天为了看这个剧本，他熬了个大夜，还给木琅导演打了个电话，硬生生拉着导演陪他熬了夜，幸亏第二天不用拍戏，陆煦一觉睡到中午才起。 他打算接这个剧本了，确定下来之后，他和许闻联系了，把剧本给经纪人发了过去。 木琅导演这回倒是给陆煦发了完整的剧本，没让陆煦对自己的角色稀里糊涂。 “你打算接这个剧本？”许闻诧异道，“挺好，就是这个形象……你不在乎偶像包袱就接吧。” “这剧本确实不错，角色的层次很多。”许闻常年替陆煦筛选剧本，在他看来，一年当中能筛到的这种有意思的剧本和人设，通常不会超过五部。 这其中还有一些纯粹是脑洞大，剧组实则没有能力将剧情还原的能力。 木琅毕竟是大导，由他操刀的作品，即使剧本奇特一些，最终的成片还是值得期待的。 陆煦毕竟和木琅合作过《反转都市》，对于导演的水准，他一向放心，木琅属于那种对剧本100%投入的导演。 当然，最吸引他的还是角色的发挥空间，这种虚伪的、恶劣的甚至接近恶心的角色，陆煦确实接触得不多。 陆煦演过坏的反派，没有人性的反派，而木琅提供的剧本里的主角，却是另一种形式存在的恶，陆煦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作为演员，他很难抗拒这一类型角色。 “那就定下了？” “定下了。” 现在陆煦手头有一部待上映的《夜观天象》，《黑白》也杀青了，目前在继续制作中，手头这部电影在拍，再加木琅导演这个剧本，存货终于显得充实了一些。 “反正后面一段时间，我给你少接些商务，颁奖这些活动应该也不会太多。”许闻道，“你就专心拍戏，其他的不用多管，网络舆论这些，公司会替你留意。” 对于陆煦将来的奖运，许闻并不担忧，陆煦已经拿到争鸣奖和影评人奖的影帝了，就算把金焰奖得罪个彻底，又能怎么样？ 何况最近这段时间，陆煦参演的都是典型的商业电影，几乎没有任何获奖的可能，等过上几年，他和金焰奖的这段风波淡了，再考虑评奖也不迟。 许闻不太看好金焰奖的前景。 金焰奖的偏向性表露得太过明显了，全娱乐圈这么多导演演员创作者，偶尔陪金焰奖玩一次游戏还可以，不可能次次陪玩。 …… 陆煦新拍的这部《编号a77》里，他扮演一个被植入芯片、受到组织操控的杀手，他有很多同伴，在为组织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同伴们一个个丧命，对于组织而言，他们只是消耗品，连人类都算不上。 这个角色没有姓名，他的编号是a77，这是他出厂的顺序，而某一次指令出现了故障，编号a77开始回收自己的情感。 他便开始了独自一人对组织的复仇。 接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也吐槽过，他发现自己真的演了很多复仇型的角色，当然，《识骨之途》里，俞一的复仇带着恨和虐，这部电影则纯粹是特效和视觉的盛宴。 陆煦甚至不需要过多地刻画角色的情感，编号a77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形象，即使恢复了情感，于他而言，复仇与执行任务也没有任何区别。 陆煦唯一要做的，就是尽情展现自己的帅气，杀人时要帅，熟练掌握冷兵器、热武器、能从万米高空滑翔，能在急速行驶的列车上完成一场酣畅淋漓的割喉。 这个剧本简介被曝光后，陆煦受到了不少批评，说他明明有演技，却非要接一些缺少内涵的角色，这根本就是浪费了他的实力。 陆煦：“……” 一方面，他没有剧本歧视，不会觉得某类角色比另一类角色更高贵，除此之外，导演对他的吹嘘也确实让他冲昏了头脑。 导演一直在强调，这个角色非他不可，强调角色多么的帅，武力值多么强大，多么全能，最后再来一句：“除了你我们还能找谁？” 陆煦立刻被击中了。 主要是导演太有眼光了，除此之外，角色确实帅，作为一部商业电影，剧情也在合格线以上，至少主角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做出各种迷惑行为，专注于复仇这一条主线。 定妆照……挺好看的。 经纪人不认为这是个多么出色的剧本，但陆煦既然想演的话，演了也没关系，现在他就不适合《青春之羽》这种题材的剧本了，再过几年的话，《编号a77》这种他大概都演不了了。 不可能每次都要求陆煦演那种能拿影帝的剧本。 客观来说，在《编号a77》剧组，陆煦并没有偷懒，可他演绎这个角色确实比之前要轻松许多，除了动作戏稍微辛苦一些、一些特效捕捉的动作可能重复几次之外，角色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陆煦拍得挺顺心，导演对他也相当满意，主要是——陆煦没有一个镜头拍得不帅的，特别是穿紧身衣挥舞机关枪的动作，简直把荷尔蒙爆发到了极致。 “如果我是观众，我一定会为这个镜头买票的。”导演武鸣一想到那个场景，脸色甚至激动得通红，“你们买不买？” 剧组众人全都附和地点点头。 除了画面外，武鸣对陆煦个人也很满意。 机关枪很重，动作戏也并不算轻松，可陆煦的每个动作都潇洒利落地完成，武指怎么指导他，他就怎么把动作还原，不黏黏糊糊，武鸣要他往好看了拍，他就拍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第196章 196 继续拍摄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编号a77》什么时候上？” 即使路透图只有几张，粉丝们却能够透过紧绷的衣服“穿透”陆煦的身材。 “只想吸溜吸溜的心情，谁懂？” “我早就说过了，我就说陆煦你要听我的！听我的就是对的，一个字——脱！” 武鸣用小号围观了一圈，爆炸般的热度居然还在飙升中，这组新照片甚至带动了粉丝们在评论区发图——从许久以前《至尊》的纪修涯，到《青春之羽》的尹沛，陆煦压根不缺少好看的剧照，只是他当实力派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让人忘记他更偶像派这个事实。 《编号a77》立刻受瞩目起来。 粉丝们已经打算不看剧情直接无脑冲了。 当然，倒不是说粉丝们喜欢陆煦到失去了理性，而是陆煦拍了这么多部剧、这么多部电影，从来没有一部让粉丝们失望过。 《贵公子》算一部烂剧，却有特色到热度照常过万，把《守望者》斩落马下。 《编号a77》即使剧情再差，被陆煦筛选过后，也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 让粉丝们遗憾的是，《编号a77》居然只透露了这么一组剧照，之后就没再发过了。 这是导演武鸣指点的，算是饥饿营销的一部分，什么都提前给粉丝们看的话，等电影正式上映了，粉丝们保不准会失去兴趣。 像现在这样过一阵放一点，拿根胡萝卜吊住粉丝们，《编号a77》的期待值才能达到最高点。 …… 《编号a77》的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陆煦之前拍过《识骨之途》，枪战戏动作戏这些问题不大，《夜观天象》又让他掌握了丰富的特效电影的拍摄经验，在他拍过的诸部电影中，《编号a77》是台词最少的一部，耍帅的情节很多，开机车、飞车追逐、改换面具、入侵系统……陆煦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了。 这类电影的特色就在于视觉效果，陆煦动作戏拍得很用心，一遍打戏结束后，他自己也会检查一遍，不满意的地方，他会选择重拍一遍。 最累的那几场戏，陆煦扛机枪扛到身上都是淤痕，脚上磨出了水泡，胳膊能打到抬不起来，可效果不合适的话，再疼陆煦也会坚持。 和前面的那些电影相比，《编号a77》的人物情绪表达得相对少一些，动作场面却要激烈得多。 许闻觉得，等他再老一些，这张脸扛不住“编号a77”这样的角色，陆煦却觉得，等他到了那个年纪，体力恐怕也扛不住了。 “用点力！声音要打出来！” “情绪你自己把控，我感觉这里笑出来会更合适一些！” “好，停！” 在片场，武鸣通常会给陆煦一些拍摄指导，不过在表演上，导演给陆煦的建议倒不多，导演清楚，陆煦自己知道该如何把握。 他和木琅、苗植这样的导演处在不同的赛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武鸣对演员的要求就低。 当他的主演要能吃苦，危险的动作戏要敢往前冲，武鸣其实很青睐那些早早成名的动作戏演员，只是如今那批演员退的退，要么就是身体原因实在打不动了，年轻演员里能打的几乎没有。 武鸣同样是个颜控，在他看来，主角是个帅哥就该找帅哥来演，又能帅又能打的那种简直是上天的赏赐。 陆煦极度符合前者，至于后者，肯吃苦这一点已经击败了99%的演员。 陆煦自己足够配合，一场一场打下来，时间很快到了年末。 这个时间段，剧组就算放假，时间通常也会很短，考虑到陆煦要开始跑新片的路演，《编号a77》剧组把他的戏份集中在春节前一段，压缩着拍完。 前期拍的主要是外景戏，分别是主角“编号a77”在天空、大地、深海杀人复仇的场面，剧组出动了直升飞机、豪车、潜艇，钱花得着实不少，这些场面布置起来不容易，因而场景虽然不多，拍摄时间却不短。 春节前夕拍的这几场戏，则是“编号a77”受组织操控、在密闭空间内训练的场景，场景布置简单，陆煦一场接着一场拍，这场拍“编号a77”被操控的戏份，下一场就拍“编号a77”解除控制，反正用的是一个场景，想怎么拍怎么拍。 武鸣一开始还挺担心陆煦会搞混，结果陆煦和主角这种被操控的机器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陆煦是会拍戏的机器。 对于剧组而言，陆煦的效率高，拍摄进度就和坐了飞机似的。 赶到年末，各家剧组都在赶工期，进度太慢的话，春节期间也得加班加点地拍，可这个时段群演都得回去过年，越着急越忙碌，陆煦这边解决得飞快，这些非他不可的戏份迅速拍完了，剧组过年就能放假。 而且武鸣完全不觉得陆煦在敷衍着拍。 陆煦的戏份快虽快，质量却并未受太多影响，比武鸣想象中更高质地完成了。 他只能感慨，陆煦是天生的电影演员。 有天赋，又勤奋，演技超群，却又对表演有着非凡的热爱。 演员拼到最后，拼的其实是一个爱字。 钱有了，荣誉也足够多了，有人会敷衍着随意拍一拍，反正依然会有大笔钞票进账，可有人仍在坚持，愿意为电影这个行业不断付出，在这个时候，爱字就很重要了。 春节以后，导演给陆煦放了一段时间的假，剧组正常拍摄，拍其他的戏份，陆煦的戏份虽然占据了《编号a77》的大半篇幅，其他戏份却同样不少，还有一些动作陆煦实在完成不了，比如爬上飞行中的直升飞机的同时顺便精准刀个人，之后再把直升飞机开走，这部分属于替身来完成。 武鸣倒是觉得，以陆煦的完成度来说，他现在可以转型为动作戏演员。 国内外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比如那位主演了著名的战争剧情片的x莱坞男演员，年轻时是文艺片演员，人至中晚年才开启了“营救”赛道，打戏一部接一部地拍。 陆煦感谢导演的看重，但他不喜欢把自己拘束在某个题材中，他的体力也不足以让他沿着动作戏演员这条路往下走。 …… 陆煦现在才开始参与《夜观天象》的宣传，时间其实已经晚了。 不过剧组并非只有他一个主演，李焱承担着更重的宣传任务。 定档之前，剧组想过不少片名，什么《鬼神之道》，什么《缉妖除邪》，到最后实在不知该取什么又让人印象深刻、有稍微有些内涵的片名，琢磨半天还是继续用了《夜观天象》。 “不好听，但也不至于难听。”导演岳琛心态十分乐观。 《夜观天象》拍摄期间，剧组上下心态上倒是有些紧张，主要是忧心票房，临到电影快上映了，导演以下的众人反倒乐观了起来，陆煦相当好奇他们的心态转变。 “紧张有什么用？都拍了，都上了，又不能把花出去的钱给吐出来。”岳琛道，“反正定了春节档，哪一年的春节档好对付过，倒不如什么都不想，日子反倒能过。” 陆煦默默竖起大拇指。 正如岳琛所说，没有哪一年的春节档竞争不激烈，今年也是如此。 前年有《归期未定》在其中搅局，其他电影的排片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今年就算有剧组私下里和院线签订了协议，也不会表现得和《归期未定》一样猖狂。 观众对于保排片的反感程度，足以让继续这么操作的剧组血本无归。 《归期未定》那时候之所以亏得狠，本质上是因为《无畏人生》赢得了观众的心。 今年春节档，《夜观天象》是投资成本最高、阵容最为强大的电影，拍摄成本达到了4.6亿，是最近几年来成本相对高的一部电影。 在拍摄成本日益膨胀的当下，《夜观天象》的成本并不属于特别引起关注的那一类，剧组虚报成本的情况很严重，《三途川》就是典型的例子，也有演员片酬占成本比例过高的那类电影——《三途川》同样是典型的例子。 对比前几年，电影的拍摄确实通货膨胀了，人力成本高了，租用场地的费用、道具费，包括演员的片酬都在涨。 不过观众们是长着眼睛的，哪些电影没花钱，哪些电影是真花了钱的，外行的观众都能判别得出来，《三途川》在大银幕上一亮相，观众们就知道它钱绝对没花在拍摄上，虽然没人知道它把钱花哪儿去了。 为了这个春节档，岳琛早早就拉着专家和院线方面谈判，争排片，争场次，小到给院线发剧组周边、易拉宝的数量，都有规范的标准。 《夜观天象》是一部特效电影，剧组在周边的设计上也花了一些心思，早早和专业厂家合作、敲定工期，在电影上映前制作出一批，用于奖励观众和销售。 国产电影的周边产业不太发达，票房利润足够高的情况下，剧组一般也不重视这些。 岳琛从一开始就重视，主要是没钱。 这个钱与其给盗版赚了，不如剧组主动赚，别的剧组看不上这些小钱，岳琛却是相当瞧得起的。 他一直拍特效大片，自然希望国产特效片能和海外看齐。 海外的“大战”系列，“ring”系列，包括海盗船长、小巫师这些ip，在电影越拍越少的情况下，ip带来的利润却越来越高，这一点很让岳徽眼馋。 《夜观天象》今年在春节档上，国内市场上得差不多了，岳琛打算试着把电影往海外推一推，以前岳琛就做过这样的尝试，可惜推广一直不太成功。 但电影不是说一定要有利可图才往外推，毕竟电影不是纯粹的娱乐，多少还带着一些文化的意义。 第197章 197 电影相关 “春节档这么多电影，该选哪部呢？” “战争片、喜剧片、玄幻……陆煦新片又上春节档？感觉《无畏人生》才过去没多久。” 前年春节档，毫无疑问，《无畏人生》的观影人次是最多的，今年《夜观天象》主演有陆煦和李焱两个名字，已经足够吸引更多观众走进电影院。 “究竟看哪部？”——这是首日即有意向观影的观众问出的问题。 相对来说，春节档出诈骗片的几率更低一些，却同样会有难看得要死的片子故意安排在这一档期，诈骗一波票房之后迅速跑路。 最为隐蔽的是那些宣称同题材、同规模的续集，上一部花团锦簇，这一部用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成本和水准骗观众拿到高票房。 即使陆煦眼下频繁拍电影、正式成为了电影圈子的一员，他却不得不感慨——从某种程度上说，作为观众并不容易。 明明是花钱买的电影票，却会被各式各样的营销收割，有时候是欠了某位导演一张电影票，有时候有责任拯救即将灭亡的某个电影题材，有时候前脚支持某些特定题材的电影，后脚却被电影的出品方、制作方及其他各环节的重要人物背刺。 电影票房如火如荼，一片长虹的时候，这是“电影行业从业者的共同努力”，而当票房一片冷清、使出各种招数也无法让观众去支持某部电影的时候，则是“现在的观众怎么都不看电影了？” 更不必说，观众本身没有选择权。 从前电影市场火爆的时候，十部里还有那么两三部观众爱看的电影，到了现在，则是挑遍整个档期都未必有一部符合心意的。 甚至有时候，观众去支持自己爱看的电影也会被说教，所谓“观众怎么都不爱看电影了？”，从本质上说，其实是“观众怎么都不爱看‘我拍的／我演的’电影了？” 就以陆煦自己为例，正式拍电影的这几年，递到他手里的本子质量越来越差了，按理说，他在电影圈的咖位日益提升，能接触到的剧本质量应该越来越好才对。 那种比较有趣的、独特的剧本越来越少。 前些年电影市场依然火爆的时候，观众养成了看电影的习惯，同样养活了一批本不该获得高票房的剧组，在那时候，不少电影人对待观众的态度是很傲慢的。 而当潮水散去，观众开始变得理性、开始有选择地去看电影时，这些电影人无法再生存下去，就开始崩溃、跳脚。 木琅导演对陆煦说过，今年金焰奖的评奖很不理智，至少选择的时机很不对——现在是观众对电影市场、对柳任农这样的电影人最为反感的时候，金焰奖的所作所为，只会逼迫观众以“不进电影院”这种方式进行反抗。 喜欢的电影拿不到高排片、欣赏的演员拿不到奖，有些电影是自己拍了自己看，自己评了自己高兴，再靠奖项去运作代言、运作所谓的咖位和高逼格，在这当中，观众的参与度约等于零。 …… 今年的春节档缺少大片，这是业内所公认的。 缺少大片就意味着，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动力不足。 而《夜观天象》虽然投资、题材和阵容都称得上是大片，遗憾的是，它却是此前被唱衰的奇幻题材。 “光靠李焱和陆煦的号召力，能带动整个春节档大盘吗？” 《三途川》的失败并不久远，在那时候，观众对奇幻大片的期待之火已经熄灭了，《三途川》之后，几乎没有再上映一部奇幻电影，就算题材略有沾边，电影的最终票房依然不尽如人意。 今年春节档，除了《夜观天象》外，最被看好的是喜剧片《哈哈乌拉》，后者的主演乔北林最近几部电影的票房成绩都备受瞩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第一杆枪》颇受关注。 通常来说，战争片一般不会放在春节这个合家欢的档期，不过不管是陆煦前些年参演的《诡诈》，还是在春节档斩获近40亿的《无畏人生》，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春节档电影。 只要电影质量过硬，在任何档期都会受到追捧，观众是一个包容度很强的群体。 陆煦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会责怪观众。 他在《反转都市》里演了反派，他还演过其他大变态，观众都接受了，观众没因为他演大反派大变态怪过他，怎么他回过头来要怪观众了？ ……就像张治珍那样的，成天嘀咕观众没审美不懂他的高贵艺术，陆煦觉得，观众就该把他告上法庭，《侠客》到底拍的什么玩意儿？ 《夜观天象》上映前，刚暂时结束《编号a77》拍摄的陆煦在路上发了条小短片，主要讲述自己春节可以放假的愉快心情。 汽车在路上呼啸，陆煦甚至哼起了歌，粉丝们听出来了，他唱的是郑骁的成名曲《大兔子》，郑骁在某场直播中演唱了这一曲目，粉丝们立刻惊为天人，将郑骁评为“最想毒哑的明星”排行榜第一名。 没想到陆煦也被传染了。 “这就是山地组的宝贵友情！！！” “山地组牛牛的！今年还会再参加春晚吗？” “春晚名单已经发布了，山地组0人，陆煦有新片要上，没可能参加的。” 短片里，陆煦的愉快心情任谁都看得出来，直到经纪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夜观天象》的路演你忘了，今年你没假期的。” 粉丝们可以清晰看见，短片里，陆煦的笑容崩掉了，嘴角抽搐了半天，最终只剩下抽搐了。 每一次他试图露出一个笑容，经纪人都会迅速地提醒他，大年初一初二初三都路演，初四和李焱一起上综艺，初五路演…… “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会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我一点也不关心陆小狗有没有假期，我关心的是，他和李焱上什么综艺，哪个台播，带唱带跳的那种吗？山地组没有的春晚，电影组补上也不错啊。” “请经纪人透露更多内容，以及，陆小狗的经纪人怎么和他本人一样不爱营业……想要点内幕都看不到。” 陆煦从喜悦到表情呆滞的这段短片，粉丝们不过反复观看了几十万遍而已，《夜观天象》正式上映后，短片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上百万条。 短片里陆煦戴的c牌配饰和耳机已经全部断货，连陆煦带表情包的那款手机壳都卖到了脱销。 虽然短片中没有出现《夜观天象》相关，可所有人都知道，陆煦春节期间要参加的路演只会属于这部电影。 “全心全意支持小狗！” “虽然我是陆煦粉，但还是希望《夜观天象》别是《三途川》那种奇幻烂片。” 《夜观天象》是3d影片，价格也比陆煦此前参演的电影要高出一截——虽然观众们曾被《三途川》伤透了心，但《夜观天象》的预售成绩也突破了2.5亿，算是春节档期间相当受瞩目的一部电影了。 谭琦没买初一最早的那个场次，她得先去爷爷奶奶家拜年，之后才约了朋友去了家附近的那家影院。 春节档的电影票实在难抢，她是最早买的票，才买到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 《无畏人生》上映那时候，她是初一当天买的票，只买到了前两排，脖子抬得都发酸了，今年她算是吸取经验教训，买了场次和位置都不错的两张票。 陆煦逐渐成熟的这几年，谭琦也在逐渐成熟中，于她而言，看电影成为了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放松方式之一，不仅是陆煦的电影，其他有她喜欢的演员、剧情足够吸引她的电影，她都会买票支持。 当然，总体来说，还是陆煦的电影最具备性价比，她认为买来看会不亏。 “人比想象中多哎。”影院里暖烘烘的，谭琦穿着羽绒服，进来之后只觉得热，她粗略扫了一眼，影院屏幕上《夜观天象》的场次是最多的，易拉宝和人物海报也做得很漂亮。 电影的预告谭琦早早看过，只觉从画面效果看，《夜观天象》是那种非常国产的奇幻电影，不廉价，也不会给她一种陌生感，像是小时候看过的那种水墨画，画风古典，节奏却并不平淡。 当时她还没有买票，可她却从预告片中看出了主创们的倾诉欲，就好像，只要她走进电影院，她就可以看到一个恢弘的、壮观的、如同画卷般在她面前铺开的世界。 即使预告片的剪辑是电影最初的诈骗，谭琦还是买了票。 只看画面的话，《夜观天象》是整个春节档最吸引她的一部电影。 检完票后，谭琦捧着奶茶和爆米花去替朋友占座，她俩一致认为要先去一趟厕所——上回看《无畏人生》，柏千山救人的那个场景她偏偏去了厕所，气得谭琦又买票看了一遍。 加上回家之后安利父母看的一遍，一部《无畏人生》，她足足看了三遍。 做完准备工作，谭琦就和小伙伴一起安静等待《夜观天象》开始，剧情她提前看过简介，感觉这部和其他奇幻电影的区别并不大。 谭琦知道，这是陆煦参演过的拍摄成本最高的一部电影，电影的特色究竟是什么，她很好奇。 ——电影开场后的五分钟，谭琦找到了答案。 只论画面，在她看过的奇幻电影中，《夜观天象》可以打到98分。 《夜观天象》的画面很符合她的审美，不管是幽静神秘的森林，还是湛蓝的、夜晚时静谧的天空，以及森林之中的动物、河流之中的精怪，都让谭琦有种熟悉感。 《夜观天象》显然不是秀特效的那种电影，特效的存在只为剧情服务——当“人棺”这个概念出现，由人化为棺，妖邪转为人面，发出诡异的、让人内心深处发颤的腔调时，谭琦被震撼得如同小时候第一次看《聊斋》。 第198章 198 电影上映 “人棺”令谭琦畏惧的并不是这个故事中的特效，并不是妖邪借机转生，而是人所拥有的欲念。 明明已经拥有了荣华富贵与权势，却仍想着逆天改命，想活万万年……若非妖邪从中作祟，“人棺”的意图如果成功了，即便他仍活着，与妖邪又有什么区别？ 《夜观天象》毫不留情地将活人沦为棺木、被吸走生机受驱使的画面展现了出来，配上诡异的音乐，无端便让人体验到了森森寒气。 在这之后，陆煦扮演的魏清芳与李焱扮演的张半奴才正式露面，充当人与神之间的使者，将“人棺”一事正式终结。 虽然两人都清楚，只要人有贪念在，今日有“人棺”，明日或许就有动物为棺，甚至有神棺。 陆煦才刚出场，谭琦就感觉到小伙伴在她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看到了看到了。”谭琦也忍不住晃了晃小伙伴。 魏清芳这个角色游离于人世间，因而真的——帅到爆炸！ 褒衣广袖，衣袂翻飞，用一个“仙”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魏清芳不是纪修涯似的妆容浓烈，而是淡淡的，很非人，却让陆煦自带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 本就好看的人，在电影镜头下会加倍好看，谭琦看《青春之羽》是这种感受，看《夜观天象》的话，这种感受更加强烈。 《青春之羽》就是普通大学男生的妆造，运动男大看起来有种青春洋溢的魅力，而魏清芳—— 谭琦脑海中冒出了一些网络名台词，“请问我可以成为xxx的狗吗？” 在这里，xxx完全可以指代魏清芳。 魏清芳看起来真的很冷淡，是印象中陆煦演绎的最为冷淡的电影角色，就是硬靠脸。 剧组当初放预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给陆煦来一个怼脸大特写，这样还用得着犹豫买票吗？ 冲脸的话，就完全值回票价了。 何况《夜观天象》剧情上也不输。 “人棺”这个故事，邪典与神秘交织，氛围烘托得格外真实，叫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在这之后，电影中铺开的广阔世界同样充满吸引力。 莫测的海底深处、北海寒潭下的仙剑……与其说是画面美，不如说《夜观天象》呈现出了一个观众从未见过的宏大世界，妖邪与神仙与近几年的奇幻电影也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魏清芳与张半奴虽是斩妖除魔，却并未因此与人类产生太多交集。 “人棺”之后，两人见证了人类以情困住妖魔，要妖魔不仅保他一世富贵，也保他子孙代代富贵，也见证了高高在上的神仙的傲气。 魏清芳被妖邪制成“人棺”那一段剧情，谭琦看得眼都不眨。 陆煦演得太棒了！ 正气凛然的魏清芳很帅，被邪气浸染的他则又是另一种角度的好看，同是古装，魏清芳的癫狂又不同于纪修涯，当亦正亦邪的他与李焱扮演的张半奴交锋时。 那种你虽是挚友、我仍要刀锋相向的宿命感，简直—— 演技不够根本演不出来！ 谭琦可以发誓，她绝对听到了观影厅里一声清晰的尖叫。 她也很想尖叫。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画面上只有简单的特效，但于观众而言，动作戏虽然重要，角色交流时的微妙情感变化同样引人注目。 李焱和陆煦二人只要占据着中间位置，她就很难把视线从二人脸上移开，魏清芳仍是原本那张脸，清冷的气质依旧在，可当他看向张半奴时，连谭琦都有一丝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不是原先那个魏清芳！ 谭琦甚至都替此刻的张半奴紧张。 尽管她心中明白，陆煦和李焱都是《夜观天象》的主角，以二人如今的咖位，绝不可能在任何一部电影里轻易狗带，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剧情的发展感到紧张。 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谭琦觉得，《夜观天象》带给她的刺激感完全不逊色于某些海外特效大片，只是国外大片的紧张是轰隆隆的，上一秒平静，下一秒镜头里突然冒出一个怪兽，或者突然有人死去，《夜观天象》则有些磨人，这种紧张感是通过演员的表演呈现的。 陆煦和李焱正在平静地飙着戏，因为两人都是既能演出内敛又能表现出深意的那种演员，对戏时的那份意味深长，观众们可以轻易体会地到。 好的表演，必然是身为局外人的观众可以体会到的。 而有些表演自诩高端，却完全无法让观众有共鸣感。 之后电影再揭晓，一切只是张半奴和魏清芳合演的一场戏，谭琦却有种被两人糊弄住的感觉，这两人演得太真了，根本不像是演的，以至于谭琦看后续的戏份时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魏清芳会忽然狂性大发化身邪魔。 幸好没有。 这两人将阴谋背后的妖邪斩落，却也因此接触到了更为险恶的世界。 阴谋层层递进，不会让人看到一半最后只剩一个“就这？”，张半奴那句“你究竟是不是魏清芳”也看得人疑窦丛生。 每出现一个新妖怪，谭琦都要惊叹一次，因为无论是柳树成精，还是猫妖，电影的建模都还原了妖怪本体的一部分特色，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好看的妖怪和神仙都有！ 《夜观天象》的视觉效果绝对绝对拉满！ 魏清芳与张半奴一路向前，一路揭开人世间堕落至此的谜团。 俗话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人间充斥着如此之多的妖邪，众生无法平等共存，实则是三界平衡已被打破。 跌入其中的魏清芳与张半奴成为了解开这一危机的锁。 《夜观天象》仍然是个传统的故事，架构上并没有做出太多创新，可在故事的最后，魏清芳和张半奴注定有牺牲的结局还是让观众们觉得难受。 从本质上来说，张半奴不是死亡，却和死亡没有任何区别。 张半奴要化身鲲鹏，无法自由自在地与魏清芳一同饮酒，一同在山林间行走，为采摘晨露泡茶而连夜赶路。 两人活得潇洒而自由。 张半奴选择了另一条路。 准确来说，他只会选择这一条路，因为以他的性格，必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间生灵涂炭。 魏清芳只有一句“慢走”。 谭琦坐在座位上，听得魏清芳平淡的这一句，她却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做决定前，张半奴还对魏清芳说，到了这个时候，即使魏清芳被妖邪附身也没关系，如果他二人之间必须做出选择，他希望自由的那个是魏清芳。 然而，张半奴既已化身鲲鹏，魏清芳又怎么会放弃这挚友牺牲的人世？他依然巡逻人间，依然是那双看透世间种种因果的眼睛，他堂堂正正送张半奴选择一条死路，便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在沉默的时间里，这两人仅用眼神和对视便完成了无数戏份。 既是分别，又怎会没有不舍？ 只是对比自身的私欲，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这两个男的明明没有谈恋爱，我看到结局比他们生离死别还难受！” 刚走出电影院，好友已经忍不住和谭琦讨论开了。 “商业大片哎，我以为他们只是突突突去算命去斩妖除魔了，结果居然是这种结局。” “又没死人。” “没死人是没死人，但我的心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谭琦：“……别这么抽象行么？” 她和好友一致觉得，《夜观天象》是一部超好看的奇幻电影，要画面有画面，特效视觉拉满，剧情就算不是那么深刻——在谭琦看来已经足够深刻了，却依旧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完全经得起敲打。 总而言之，剧情绝对没有乱讲一通。 陆煦和李焱的演技放在这部电影里绝对够用，出色的画面、不错的故事、超强的演技……张半奴和魏清芳的友情没有赢过两人对人间的眷恋，但正因此，这种友情反而会显得更深刻。 “好看！！！绝对回本的特效电影！！” “我心目中的国产奇幻top1！小狗的又一部佳作！” “听说《夜观天象》是李焱邀请陆煦演的，这个选择实在是太对了！！！” 谭琦看的是上午第二场的《夜观天象》，她去看的时候，电影的影评还不算多，实时里都是营销号对电影的评价，什么“炸裂的演技”、“让人眼前一亮的特效”，营销号爱用的词来来回回就这些，以前《三途川》上映的时候，营销号也是这么宣传的。 结果《三途川》不仅炸裂，还炸出了一坨大的。 但《夜观天象》完全不同。 谭琦觉得，剧组与其找这种不靠谱的营销号，不如请陆煦多发短视频，陆煦和经纪人的那段对话她看了好几遍。 和她一样，不少粉丝都是冲着陆煦本人去的。 谭琦也忍不住在网上发影评了，她对《夜观天象》的观后感和其他人差不多，总之——《夜观天象》就是特别好看！ 陆煦出品的精品＋1。 有观众尤其爱《夜观天象》的特效，有观众则更爱剧情。 “既气势恢宏，情感上又很细腻，一点也不粗糙，按理说这种奇幻大片需要演技的地方不多，以往那些大咖在演这种片子时，也会在不自觉间变得浮夸，但是陆煦和李焱完全不一样，这两人特别特别细腻！” “妆造爆爆爆好看！！我超爱，感觉导演和编剧真的很懂观众爱看什么，观众爱看大场面，安排，观众爱看大帅哥，安排！” 谭琦输入“夜观天象”关键词往下搜，居然没看到几条差评，虽说有几位毒舌影评人认为《夜观天象》剧情中的惊喜不足，但他们也坦诚，在视觉效果占据主导的大片里，能把剧情合理地放到合适的地方，剧组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第199章 199 票房爆炸 中午陆煦和导演、李焱一辆车，三人正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路演场地，李焱就在群里丢了一张实时票房的截图。 票房排行榜上，《夜观天象》毫不意外地遥遥领先，是榜单上唯一票房超出2亿的电影。 “已经这么多了吗？”陆煦诧异道。 “你对春节档有什么误解？”李焱瞥他一眼，“这个排片的话，有这种票房也算正常。” 陆煦：“……” 对他来说其实不太正常。 他完全没体验过票房刷刷上两亿的感觉。 不管是《诡诈》还是《无畏人生》，首日票房都只是平平，毕竟排片摆在那里，至于《青春之羽》和《反转都市》，则是档期远不及春节档。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而当汽车赶往路演场地时，实时票房一刷新，又多了一千万。 排在《夜观天象》之后的是喜剧片《哈哈乌拉》，票房刚刚突破9000万，这部片子成本不高，剧情里加入了很多狗血元素，陆煦看到有人骂它“土且俗”，但挡不住观众喜欢。 在这之后则是战争片《第一杆枪》，说实话，这部电影的票房有些出乎陆煦意料，在陆煦看来，它的票房应该更好些，既然是战争片，拍摄成本绝对低不了。 “导演的上一部电影口碑不行。”李焱小声和陆煦嘀咕道，“网上都说那是部诈骗电影。” “票房确实是多，投资商一看票房就愿意给他投钱。” 虽然《第一杆枪》是以某一场战争中的关键转折点为背景，投资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巨大，但在这个春节档，《第一杆枪》却是拍摄成本仅次于《夜观天象》的电影，按这个票房节奏的话，成本是绝对收不回来了。 《第一杆枪》的排片比《哈哈乌拉》要多，票房却连后者的一半都没有。 只能说，这样的故事在春节档时有发生。 …… 《夜观天象》剧组到达影城时，楼上楼下已经挤满了观众，大过年的路上还挺堵，几人只能下车小跑了一段。 “奔跑的小狗jpg。” “听说陆煦最近在拍一部主人公超帅身材超好的电影，看他这肌肉，一看就是练出来了。” 围观网友：“……” 到底是怎样的透视眼，才能从陆煦裹着的羽绒服里看出他的肌肉身材？ 或许不是透视眼，而是粉丝八百米厚的滤镜吧。 从影城上楼这一小段路，楼上楼下都是呼唤两人的声音，陆煦和李焱上一层楼，就会挥手和粉丝们打打招呼，一时之间，微博实时都是两位主演与粉丝互动的视频。 “这两人关系很好，我就好像看到了电影里的魏清芳和张半奴。” “明天小狗就来我的城市了，抢到票的我表示超级满意！” “嘿嘿嘿互动＋贴贴！” 路演就是一个不断和观众互动、发掘电影拍摄细节的过程，陆煦讲述了自己被邀约前剧组做出的准备工作，还讲了拍摄途中有意思的小故事，顺便夸了夸导演和合作演员。 他先开的头，他这边一开始疯狂夸夸夸，后面岳琛李焱他们也开始疯狂夸他，导演特别强调陆煦长得帅，和魏清芳这个角色适配性很高。 他足足强调了好几遍，夸得陆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笑死，导演对帅哥的执念究竟有多深？是被丑人伤害过吗？” “楼上，或许你说的就是正确答案，之前有过报道的，说岳琛导演强行换掉了某丑人，只是至今还没有揭秘那个丑人是谁。” 李焱则讲述了和陆煦对戏时的感受，主打还是一个“夸”字：“魏清芳和张半奴的对戏，很多都是一条就过了，很多观众说看得很开心，我同样拍得很开心。” 大屏幕上放出了魏张两人最后奔赴使命的镜头，引得现场观众一直在尖叫。 岳琛也在这时候透露了一个细节——一个电影看得不够仔细，观众就很难察觉到的细节。 一开始，魏清芳被妖邪附身，虽然这是他和张半奴演的一场戏，可实际上，张半奴对魏清芳是有防备的，他在魏清芳身上下了一道禁制。 但在他决意化身鲲鹏之后，他将这道禁制烧了——无论魏清芳是邪魔或是人，在张半奴这里，他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 “电影里有这一段？” “啊啊啊啊难怪我觉得那里怪怪的，魏清芳后颈有印痕，我当时还以为这是妖邪下的，担心他后面会化身妖邪。” “原来是张半奴，唉，唉。” 岳琛在路演现场透露的这个细节很快上了热搜。 为了今年春节档，剧组花了不少营销费，大片的宣传注定不会太少，陆煦观察了一圈，只这一天，《夜观天象》就连续上了好几个不同的热搜。 好在热搜下方，观众们对《夜观天象》的反馈都不错。 “居然是张半奴下的禁制？！” “别太爱了，兄弟。” “哎……能看出来，张半奴和魏清芳都是理智胜过一切的性格，但是他们愿意给予对方一丝柔软，这自然是最铁血的兄弟情了。” “只能说，电影里显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们凭理性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傍晚时分，有关《夜观天象》的讨论越来越多，剧组也趁机放出了不少拍摄花絮，包括妖魔的设计图与参照来源。 开机之前，剧组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这部分也是岳琛觉得骄傲的地方。 “好用心啊。” “快去看《夜观天象》，看了绝对不会后悔，特效满分剧情满分画面满分，有种跟着主角在三界漫游的感觉，连恐怖气氛也是满分，不恶心，快去看！” “＋1＋1。” 观众们对《夜观天象》的讨论越热烈，电影的票房涨幅就更加热烈——这天傍晚以后，《夜观天象》的票房涨幅不仅没有放缓，反而在不断加速中。 3亿、4亿……剧组众人原以为电影的票房落点会在5亿左右，可实际上，这一天增长的票房数就破了6亿，加上预售的2.5亿票房，总票房数直接达到了8.5亿。 《春节档票房喜人，〈夜观天象〉首日票房8.5亿，创近五年来最好成绩！》 《春节档首爆！》 《春节档首日大盘突破16亿！》 业内，包括院线方面最为担忧的，就是《夜观天象》一部电影无法带动整个春节档大盘，可事实证明，《夜观天象》不仅带动了，还将首日大盘拉动到16亿以上，这已经是近几年春节档期的最佳战绩了。 “好强！！” “明天破12亿有希望吗？感觉还可以更高一些。” “同样是奇幻大片，瞧瞧《夜观天象》，再瞧瞧《三途川》，《三途川》当初遛陆煦没成，破防给陆煦造了一堆谣，后来陆煦接了《夜观天象》，居然有人嘲陆煦‘沦落’了。” “笑死，首日票房8.5亿叫沦落，这样的沦落给我小狗多来一些好吗？” “8.5亿，好耶，押一个《夜观天象》总票房突破40亿！感觉稳了！！首日票房真的很给人信心哎！” 前些年，或许是海外大片不再受到追捧，票房排行榜前列纷纷被国产电影占据，以至于出现了一堆质量口碑相当之烂的作品，之后这几年，电影市场逐渐遇冷，已经许久没有出现首日突破10亿的电影了，《夜观天象》这种首日达到8.5亿的电影同样不多。 何况《夜观天象》的预售并不算靠前，反而是当日销售的票房更强劲些。 第二天，陆煦和剧组其他人仍在哼哧哼哧跑着路演，从c市转移到其他城市，剧组其实考虑过让他和李焱分开参加路演，可事实证明，从效果来说，还是剧组全员参与，观众们的热情才更强烈一些。 李焱和陆煦都是有口碑的演员，《夜观天象》票房能够实现突破，二者缺一不可。 在《夜观天象》票房突破的同时，有几位业内人士发声了：“都说观众不爱看电影，怎么《夜观天象》和《无畏人生》就有人看？” “有些片子，保排片保成那样，首日就4亿，而有些片子没保排片，票房是它的两倍，为什么观众的选择就非得和某些业内完全相反呢？” 第二日，《夜观天象》的票房依旧高得惊人——降幅相当之低，单日票房竟然达到了4.9亿。 通常来说，商业大片第二日的票房相比首日能砍半，《夜观天象》的留存率堪称恐怖。 “……为何如此离谱？《夜观天象》有那么好看吗？” “好看！！！！” 事实上，《夜观天象》第二日仍能维持高票房，和第一天的票房成绩是分不开的。 观众们都爱追逐热点，票房越是火的电影越有人看，何况到了现在，《夜观天象》的口碑已经逐渐形成了。 除此之外，高票房也离不开观众们对电影的卖力推荐。 有关春节档的各个讨论下方，都离不开一直安利《夜观天象》的观众。 影评人“观影日记”则从多个角度对《夜观天象》进行了分析： “观众们都爱《夜观天象》的特效，我却觉得，剧情本身更吸引我。” “同是降妖除魔的主题，《夜观天象》前期埋下了一个颇有吸引力的伏笔，降妖是主线，魏清芳与张半奴的友情则是另一条线，可以说，如果不是后者描摹得足够细腻的话，前者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故事罢了。” “虽然电影中没有着重刻画，笔墨甚至有些少，却让《夜观天象》不同于其他电影，多了更多吸引人的点，导演和编剧愿意在人物情感上下功夫，观众自然能接收到这份情感，除此之外，这份情感不仅在人与人之间有，人与妖、妖与妖之间一样有。” 第200章 200 百亿影帝 上映第二天开始，《夜观天象》的口碑已经彻底发酵了开来。 这个档期《夜观天象》本就没有什么竞争对手，首日票房实现了大突破，第二日票房也没有崩塌，业内对电影的期待只剩“破纪录”三个字了。 毕竟上映才两天，《夜观天象》总票房就已经突破了13亿。 票房成绩足够好，剧组的路演更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主题曲、特效、主演、配角……与电影相关的元素连番上着热搜，以至于有媒体直接称，这个春节档是《夜观天象》的春节档。 而电影上映前，尽管有陆煦和李焱两位主演加盟，唱衰《夜观天象》的声音依然有很多。 岳琛此前执导过其他奇幻电影，他个人的最高票房成绩是21亿，放眼整个电影圈，这其实是相当拿得出手的成绩了，《三途川》的失败也与岳琛毫无关联。 但不知为什么，某些营销号一提起《夜观天象》，就会自动拿《三途川》进行比较，仿佛《三途川》失败了，《夜观天象》也必须失败。 总而言之，只要岳琛敢于进行奇幻大片的尝试，结果必然是失败的，有陆煦和李焱两位演员加盟都不管用。 什么“冲昏了头脑”、“盲目自大”、“想钱想疯了”……陆煦和李焱还好，两人毕竟是各个剧组争相合作的演员，就算有什么难听的话，也传不进两人的耳朵里。 岳琛就不同了，就算是同行聚会，偶尔还有人阴阳他两句，有“诚挚祝愿”他票房大爆的，还有人半开玩笑似地对他说，如今奇幻题材日子难过，叫他趁早转型。 那些声音岳琛都记下了。 《夜观天象》两天票房挣了13亿，再接到电话，岳琛听到的就只剩恭喜声了。 岳琛只能谦虚地表示：“这年头奇幻电影的日子不好过，也不好拍，这电影拍得我真是愁死了，要不是票房还马马虎虎过得去，我都想早点转型了。” 对方在电话里如何憋闷岳琛不管，总而言之，他爽了。 《夜观天象》杀青之后，岳琛一直没接到新项目，他已经做好了《夜观天象》是他最后一部奇幻电影的打算。 结果春节档这两天，尤其是第二天，他电话一直接个没停，有找他合作新项目的，有问他缺不缺投资的，岳琛的手机号几乎成了热线。 《夜观天象》投资虽然巨大，前景同样看着无比广阔。 其他电影的票房还需要熬一熬，《夜观天象》看起来则完全没有熬的必要，在营销的助推与观众口碑的双重爆发下，《夜观天象》俨然已经成为了国产特效大片的代表。 “用得着这么狂吹《夜观天象》吗？说不准明天票房就崩了呢？” 黑子们倒是孜孜不倦地唱衰，可惜观众的观影热情依旧不减，从影院的上座率就能看出来，电影上映的时间越来越长，票房数据却并未呈现去骤跌的趋势。 平日里最为保守的售票平台，对《夜观天象》春节一周的票房预测也达到了30亿，至于总票房——截止目前，没有一家平台的预测低于40亿。 “再多一点的话，《夜观天象》的票房岂不是能超越《知多少》？” “……可不敢和人造大片《知多少》比，《夜观天象》都是观众一张票一张票买出来的。” “……等《夜观天象》上完，陆煦的主演票房能破百亿了吧。” “貌似现在已经破百亿了。” 不知哪位网友闲来无事统计了陆煦主演电影的票房成绩，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的话……陆煦的前三部电影票房虽然都没有突破20亿，却也相差不远，加上总票房接近40亿的《无畏人生》，即使《夜观天象》才上映了两天，却足够让陆煦的个人总票房突破100亿了。 网友统计过后不久，就有营销号转发了这一消息。 ＃陆煦主演票房突破百亿＃这条热搜，在热搜榜上无比醒目。 谁都知道，自进电影圈拍摄的第一部《诡诈》开始，陆煦的票房没有蹭的，全是货真价实的由他本人来扛的票房，除了《反转都市》不是一番外，其他片子他毫无疑问都是一番，而即便是《反转都市》，陆煦于票房的作用也要胜过赵熠帆。 可以说，陆煦拍电影的时间并不长，却用短短几年时间走完了许多演员一生都未走到的道路。 热搜之后还有热搜，后面再接着上热搜的，就是＃陆煦 百亿影帝＃这个词条。 主演票房破百亿，两座争鸣奖影帝奖杯和一座影评人奖奖杯，即便在竞争激烈的电影圈，陆煦仍是top中的top。 “如果不是被黑了一座金焰奖的话，小狗的演员生涯绝对很圆满。” “现在已经很圆满了好吗？又一部票房大爆的电影，丢脸的是谁我不说。” ＃百亿影帝＃的讨论区几乎全是粉丝们对陆煦演员生涯的大科普——当偶像的时候是verse的一员，顶流，拍剧集部部热度过万，拍电影的话，拿奖和票房大爆并行，商业和奖项实绩都是圈内top。 更不必说商务和时尚完成度。 当陆煦个人作为演员的实绩过强，这些都只是点缀罢了。 “忽然意识到，长得好看只是陆煦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这种事不需要忽然意识到，我早就意识到了。” 在对陆煦个人实绩的热烈科普中，上映第三日，《夜观天象》的日票房居然还维持着4亿的可怕数据，这让电影的总票房轻易突破了17亿。 拍摄成本自然早就回来了，尽管春节档的营销支出远超普通档期，院线给出的合作条件也更严苛些，却挡不住《夜观天象》疯狂赚钱。 它是牢牢占据着今年春节档榜首的庞然大物，对于同档期的其他电影而言，《夜观天象》更是遮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块巨大阴影。 举个例子说，上映首日，《夜观天象》总票房是8.5亿，第二名的《哈哈乌拉》票房有3.6亿，后面几部电影成绩都不算差，好几部都破了亿。 然而，第二天，《夜观天象》是4.9亿，《哈哈乌拉》的跌幅居然比《夜观天象》还大，两部电影的票房本就有差距，但差距并没有缩小，反而变大了。 第三天《夜观天象》仍能维持4亿的成绩，排名第二的电影票房却只剩1亿多了。 今年春节档的总票房并没有回暖，只是有《夜观天象》在，表现得稍稍回暖了一些罢了，如果前者没有选在春节档上映，这个档期连块遮羞布都没有了。 《哈哈乌拉》的排片并不算差，上座率却不如《夜观天象》，靠它扛起春节档大盘几无可能。 …… 忙碌了几天，陆煦终于不用继续跑路演了，这天的宣传工作主要由导演带队，他和李焱一起参加了一档由华娱卫视组织的春节活动。 可以说是综艺，也可以说是场小活动，就是明星们参加年俗活动、和观众们一起拜大年。 第一场活动是书法家现场送春联，陆煦和李焱则跟在身后学习，争取他们写下的字能够得到观众的认可（有人要）。 这是场直播活动，粉丝们本以为会看到陆煦出糗，结果——陆煦写出的字居然比他们想象中要好看！ “拍《天子》的时候练过一点，之后拍《纵死侠骨香》，又练了一点。”镜头前，陆煦笑容狡黠，“一定有人觉得我字很丑吧？” 粉丝们：“……” 被猜中了。 当然，和书法家们相比，陆煦的字依然受到了嫌弃，当附近的大叔大婶们习惯性地走向老成持重的书法大家们，而忽视硬邦邦站在冷风中的两张帅脸时，陆煦的笑容消失了。 “哈哈哈哈大变活脸。” “又不笑了是吧？” “陆煦是有点搞笑细胞在身上的，可恨，为什么我不在现场？！！” “……从疯狂秀书法的大帅哥化身尴尬帝，喂，魏清芳和张半奴刚拯救过世界的，给点面子好吗？” “笑死，已经有人做了魏张和这两人怂怂表情的对比图了，一个丰神俊朗，另一个……为了突出春节的气氛，他俩还围了红围巾哦，可惜压根没人理。” 陆煦和李焱的“书法”一直没人要，节目组都替两人发起了愁，要两人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陆煦的骚操作又来了——他拉着李焱去隔壁超市搬了两筐鸡蛋，开始领春联送鸡蛋的活动，两人面前瞬间排起了长队，春联都差点不够分。 粉丝们：“……还能这样？” 更重要的是，陆煦的动作无比熟练，有个阿姨习惯性地拿了1块钱去买一张春联，陆煦居然下意识地接过了钱，再把鸡蛋递给对方。 等他做完这个动作，就看到一旁的李焱表情微妙。 陆煦连忙把钱塞了回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deal。” “笑死，超级售货员陆小狗。” 春联环节就这么略带一丝尴尬过去了，陆煦和李焱买的两筐鸡蛋到最后还没发完，剩了一些没人要，两人干脆把鸡蛋打包放到一边，等节目播完再带回家。 之后是画糖人环节，写字两人倒是马马虎虎，画糖人这种有技术难度的活动于两人就有些为难了，陆煦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生物并指认它为郑骁之后，鉴于这只生物实在太丑，而且“它一直盯着我，害怕”，他咔咔两下把自己画的丑糖人给吃了。 还挺好吃。 正在远方拍戏、并没有看直播的郑骁被@了，他在微博上发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顺便@了陆煦，说自己“骂人很难听。” “骂！想听！” 第201章 201 狂飙猛进 鉴于陆煦和李焱都是手残兼脸皮厚，春节的这段节目一播出，即使只是一小段，也让观众们哈哈哈不已。 陆煦分鸡蛋时十足潇洒，经验丰富到堪比超市售货员，李焱看他时那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收割了不少笑点。 “陆煦把李焱搞混乱了，其实……你俩是来给电影做宣传的没错吧？” “李焱瞳孔微微放大的表情简直笑死我，感觉他是在疑惑，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 最让粉丝们无语的是，李焱居然被陆煦传染了，一路吃吃逛逛，和他日常展现在影迷们面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但这段节目的反响相当好，不仅播放量大，而且狠狠替《夜观天象》宣传了一波。 陆煦和李焱的票房号召力强，除了两人是个好演员外，也因为两人有亲和力，至少身上没有被强捧的痕迹。 虽说陆煦有#百亿影帝#这个热搜词条，可没人觉得陆煦在强吹，他这个“百亿影帝”实至名归，不含有一点注水的因素。 “小狗宣传电影真超卖力。” “但是超可爱的好吗？可惜那些糖人泥人只能现场去买，不然我现在就下单了。” “好卖力！《夜观天象》值得！” 《夜观天象》中包含的传统元素被一帧一帧地解析，就连魏清芳和张半奴身着的服饰都被影迷们认真分析过了，借以推测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 而越是解析，影迷们越是意识到，《夜观天象》绝对是一部宝藏电影，剧组在剧本上花费的心思比陆煦想象中要多得多。 比如，两人的服饰来源的朝代，恰好是史料中某地兴起妖怪传说的朝代，妖怪的设计与行为又与史料中的描写有相似之处。 《夜观天象》甚至和某地的博物馆联动了一波——博物馆出土的文物中，恰好有“面若……”、“状似……”的图画。 剧情上，《夜观天象》值得深挖的点也有许多。 剧组没有刻意去卖张半奴和魏清芳的兄弟情，却挡不住影迷们嗑糖的热情。 预告里的细节、剧组提供的片段的细节……统统被剪进了视频里，可以说，《夜观天象》点燃了影迷们二创的热情。 除此之外，更让剧组觉得惊喜的是，《夜观天象》的周边卖得比想象中更好。 魏清芳和张半奴同款的扇子，q版妖邪的娃娃、钥匙扣和冰箱贴，甚至剧组联名的爆米花桶，都比影院想象中要好卖得多。 《夜观天象》剧组来谈合作的时候，影院的态度是比较冷淡的，众所周知，国产ip的周边要比海外电影的周边难卖得多，毕竟后者的运营模式比较成熟，ip的衍生品早已不仅限于电影方面，而是涉及玩具、文娱等诸多产业。 《夜观天象》周边的创收虽比不过海外ip，在国产电影里却属于相当不错的那一类。 为了买到印有魏清芳和张半奴q版小人的爆米花桶，影迷们甚至愿意多加点钱。 而对于影院而言，爆米花可乐这些食品的利润并不比电影票低，如今影迷们来电影院只愿意买票，并不愿有其他多余的消费。 除此之外，《夜观天象》的取景地同样火上加火。 这原本就是国内相当有名的一个旅游景区，《夜观天象》拍摄期间，网上时不时有在景区偶遇陆煦偶遇李焱的消息，网友们只知道李焱和陆煦在那里拍一部电影，春节档《夜观天象》的爆火带动了取景地的热度。 无他，电影中呈现出的画面实在美到了极致。 尽管景区本身已经是原生态美的代表，幽深的森林与层峦叠嶂的山峰、候鸟与云层，风景的美被电影镜头放大了无数倍，加上魏清芳与张半奴二人的互动，令观众很容易带入到电影的场景中。 事实上，初一《夜观天象》才上映，初二已经有观众在景区里cos魏清芳和张半奴了。 《夜观天象》只是一部普通电影而已，但这部电影带来的影响力却远远超乎意料。 …… 上映第四日，得益于陆煦和李焱的卖力宣传，《夜观天象》日入3.6亿，比前一天票房只低了不到4000万，到这一天，电影的总票房正式突破20亿大关，达到了21亿。 整个春节档才刚刚过去一半而已。 春节档票房成绩排名第二的《哈哈乌拉》，目前连《夜观天象》总票房的一半都不到。 论上座率、论口碑、论观众的留存率，《夜观天象》可谓遥遥领先。 甚至……作为一部奇幻大片，《夜观天象》竟然吸引了一大批愿意进电影院二刷的观众，这通常是某些口碑出色、在排片和票房上却稍有逊色的电影才有的待遇。 愿意二刷电影的观众，有一部分是李焱和陆煦的粉丝，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从细节里抠张半奴和魏清芳的糖，明明上一场自觉吃饱了糖，上网找同担，又被同担安利了一堆糖，出于绝不服输的心态去二刷的，除此之外，还有单纯觉得《夜观天象》值得再看一遍的观众。 还有被《夜观天象》的口碑吸引去看的一批最为慢热的观众。 这些观众习惯去网上搜影评，翻遍各大评分网站去找一部电影值得看的点，一张电影票钱也不肯轻易浪费。 《夜观天象》上映到如今，21亿票房握在手中，在竞争激烈、时不时就有对家挖坑的春节档，《夜观天象》的评分竟然维持在9.3分以上，打分的人多了分数在不断降低，但与此同时，也有一批热爱《夜观天象》的观众牢牢把控住电影的评分。 总而言之，这些观众确定，《夜观天象》是值得一看的。 今年春节档的热闹大半属于《夜观天象》，却并不意味着没有厮杀，《哈哈乌拉》的主演就被挖出了点无伤大雅的小黑料，电影的最终票房倒没有受到影响。 有传闻说，下黑手的是《第一杆枪》剧组，《哈哈乌拉》之所以安然无恙，实在是因为这个春节档里称得上争气的电影只有《夜观天象》一部，再来一部电影倒掉的话，今年春节档的数据未免太难看了。 春节档不可以只靠一部电影撑场面，这是兵家必争之地，必须有被争夺的价值。 …… 春节假期所剩不多，《夜观天象》的冲刺却依旧在继续。 上映第五日，票房3.3亿，总票房突破24.3亿。 上映第六日，票房2.66亿，总票房26.96亿。 上映第七日，《夜观天象》总票房虽未突破30亿，距离30亿却只差小几千万。 尽管票房增幅有所放缓，《夜观天象》总票房仍是不出所料地超过了30亿，然后是35亿……寒假结束前，电影终于来到了40亿大关。 这个时候，《夜观天象》的总上映天数甚至没有超过半个月。 “……50亿，有希望的吧？！” “冲冲冲！” 在《夜观天象》总票房突破50亿前，电影先超越了大名鼎鼎的《知多少》。 到这个时候，国产电影影史票房排行榜这个榜单上，《夜观天象》已经悄无声息地挺进了前五。 最上方的榜单，雄踞在其中的都是在某年春节档、国庆档或是暑期档留下赫赫威名的电影，在来到了第五名之前，《夜观天象》只需再涨一天或者两天的票房，排名自然而然就会上升，但现在，排在它前面的电影总票房都是50亿+，第四这个位置似乎都难以迈进。 当然，考虑到《夜观天象》的上映周期，电影能够来到第五的位置已经十分不易——排名第四的电影上映于5年前，而第一、二、三位，则都诞生于几年前电影市场还算火爆的时期，到现在，即便这几部电影有着不错的质量，却未必会收获观众如此热烈的支持。 “《夜观天象》可以做到吗？” “可以可以可以！” 事实上，没有花上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大概过了11天半，《夜观天象》的总票房正式突破50亿。 再往上的每一个排名似乎都没有了再超越的可能，即使《夜观天象》与前一部电影相差只有4亿，可现在，《夜观天象》每一天的票房涨幅都在放缓。 剧组这边没有谁不满意。 于岳琛而言，《夜观天象》是他导演生涯的新突破，把他个人导演票房的最高纪录整整拔高了三十亿，让他从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上升到导演圈子里的香饽饽。 于李焱，他现在拥有两部票房排名前五的电影。 于陆煦，这是他票房成绩最好的一部电影，他现在没有票房20亿和40亿这一档的电影，最高档直接50亿往上走了。 用某些营销号的话说，“留给陆煦的上升空间不多了”。 《夜观天象》票房的最终落点在55.79亿，50亿往后的每1亿增长，电影都可谓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周期，得益于零头的5.79亿，《夜观天象》最终在国产电影影史榜第二驻扎了下来，电影与第一名的差距并不算特别大，遗憾的是，电影的票房潜力已经被榨干，再没有往前一步的可能了。 但无论如何，《夜观天象》已经大赚特赚了。 因为电影的大爆，业内甚至掀起了一股拍摄奇幻电影的热潮——这股浪潮倒是被迅速制止了，毕竟特效大片投资起来，千万都只是打水漂而已。 现在投得欢快，过几年就得哭爹喊娘，让奇幻这个题材掉进更深的坑里。 《夜观天象》能赚钱，不代表其他电影就能赚钱。 《无畏人生》和《夜观天象》两部电影卷走了近百亿票房，陆煦扛票房的能力，一众业内除了羡慕和嫉妒，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无畏人生》，典型的人物传记片，冷门，换成别人来演赚个4亿也就差不多了，至于《夜观天象》，当时多少人唱衰？还有人觉得，按《三途川》的笑料，《夜观天象》恐怕会让陆煦难以翻身。 第202章 202 新的邀约 五一档期开启后，《夜观天象》的声势才逐渐平息。 于趋于冷清的电影市场而言，55亿的票房轰炸无疑带来了巨大的信心，这说明市场是有潜力可挖的，观众还没有完全放弃电影。 由于《夜观天象》的助力，陆煦主演电影总票房正式突破150亿，在同辈演员中近乎无敌。 加之陆煦在主演的电影中存在感十足，票房突破与他个人的号召力息息相关，毫无疑问，这都是不掺水的实绩。 和以往相比，《夜观天象》上映之后，陆煦的资源反而没有明显的变化，因为他能接到的都是圈内公认的好饼——拿下争鸣奖影帝、《无畏人生》票房大爆之后，各家剧组争相给陆煦递剧本。 因为陆煦绝对可以驾驭。 《夜观天象》票房大爆之后，陆煦接触的剧本很难再升级了，确实已经升无可升了。 《夜观天象》带来的热度也让陆煦在拍的《编号a77》关注度飙升，这部电影此前也被吐槽过“没内涵”，但现在，不少业内预测，这部电影同样会带来真金白银。 陆煦的谜之票房玄学，没有任何一个人圈内人可以忽略。 投资少的、没人看好的《青春之羽》能赚十几亿，之前还有人嘲陆煦没演过大片，结果陆煦不演则已，一演就来了部影史票房第二。 因而，就算《编号a77》看上去一脸扑相，属于圈内高端人士看不上的“低端电影”，却不妨碍《编号a77》有成为爆片的潜力。 和陆煦还在拍电视剧时一样，最近只要是陆煦经过手的剧本，即使是他有意向演、最终没能演成的电影，也成为了一众演员争抢的香饽饽。 陆煦的选片能力是圈内公认的，即使是他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放弃的剧本，必然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 《夜观天象》的宣传期结束，陆煦继续回剧组拍《编号a77》，剧本中的重磅戏基本已经拍完了，只剩下需要扫尾的部分。 导演武鸣悄悄把陆煦叫过去，说电影都快拍完了，忽然迎来了一群热情的投资者：“拍之前找我也行啊，我就不用惦记着省钱，使劲加特效就行。” 遗憾的是，现在再加投资的话，最多只能把剧组的盒饭档次提高一级。 武鸣很清楚，这些投资都是冲着陆煦来的。 《编号a77》一直平平无奇地拍着，关注的人不多，剧组最受瞩目的地方无疑是找了陆煦这个男主角，结果最近，给武鸣打电话的一个接着一个，有关心拍摄情况的，有问他缺不缺钱的，热情得让导演招架不住。 他现在懂了，为什么那些大导一个赛一个的膨胀，实在是周围人都太会说好话了，只顺着他来，绝不逆着，他就是皇帝。 武鸣观察了一番，《夜观天象》爆成那样，陆煦居然完全没膨胀。 他这次回来拍戏，还是只带了一个助理，拍摄从不迟到早退，再简单的戏份，只要剧组有要求，他都能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一般剧组是不会让大牌明星等的，通常是人来了就能拍，绝对不会浪费明星本人哪怕一分钟的时间，陆煦却有耐心等，有些戏份导演怕他等，愿意拖到第二天，他却愿意等其他戏份拍完，在当天把自己该拍的戏份拍摄完成。 武鸣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和陆煦合作的感受——舒服。 陆煦虽然和柳任农有仇，diss过的明星剧组也有不少，可在和他合作过的导演演员那里，他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一个。 对演员而言，会做人很重要。 陆煦不是那种最会做人的演员，不会走到哪里都让人如沐春风，但他是各个剧组最为观影的那种演员——他会给剧组带来数倍的回报、创造无尽的利润。 总而言之，虽然合作时间不长，武鸣却相当欣赏陆煦。 《编号a77》的剧情比较简单，武鸣也想尽办法拍出陆煦的帅，对表演的要求不高，不过陆煦仍在角色框架内尽量展现出最好的演技。 他是武鸣合作过的最配合、最努力和最用心的演员。 当然，也帅，这一点非常重要。 …… 《编号a77》杀青后，进组拍木琅导演的新片还早，陆煦又有空闲了。 下下部拍什么陆煦这边还没定，许闻在替他挑合适的剧本，这天下午他正和经纪人商量着一档商务到期的事，许闻临时接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就见经纪人表情严肃地回来了。 “怎么了？”陆煦好奇道。 “猜猜刚刚谁给我打了电话。” 陆煦从公司高层猜到各剧组，再到合作过的平台和卫视，许闻都只是摇头，过了一会儿，经纪人才吐出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陆煦挺耳熟，是争鸣奖组委会的某位权威人士。 “他们想邀请你担任今年争鸣奖的评委。” 争鸣奖评委有两种，一种是对参评电影进行投票、选出提名名单的评委，另一种则是对提名名单进行投票、决定最终获奖者的那类评委。 争鸣奖方面特意联系陆煦，邀请陆煦担任的自然是后者。 换而言之，陆煦将成为今年评审团的一员。 “我？”陆煦指着自己，“我行吗？” 他这话反倒把经纪人逗乐了：“有什么不行？你知道争鸣奖历史上有几个两提两中的影帝吗？” 目前的争鸣奖，陆煦是唯一一位提名即获奖的演员，命中率100%。 争鸣奖历史上，两获影帝的演员数量也并不多，目前还健在的只有陆煦和另外一位。 争鸣奖这种大奖，爱找的通常是和自家关系比较亲密的演员，至少得拿过自家的奖才行。 让陆煦这个年轻的演员评出比他年龄大、资历深的演员们的奖项归属，看似不合适，但考虑到评奖的基础条件，没有谁比陆煦更合适了。 组委会这次邀请陆煦，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每一届的评审团成员通常会从导演、演员、编剧等多个职业中产生，纵观历年，评审团成员大多年龄偏大，争鸣奖方面需要一个相对年轻的、能够代表年轻电影人的评委。 可惜这个圈子里，能镇场的年轻人少之又少。 演员圈子好歹还时不时有年轻人冒头，导演和编剧两个圈子更难混。 “争鸣奖这是想和金焰奖打擂台吗？”陆煦好奇道。 “不知道。”许闻摇了摇头，“就算有，那也是金焰奖先拆台的。” 金焰奖觉得陆煦没有获奖的资格，争鸣奖却偏要告诉全世界，陆煦不仅有资格，还有决定获奖的资格。 “选在这个时候，时机确实挺微妙。”陆煦道，“既然人家邀请了，我就答应了。” 无论如何，争鸣奖给了他足足两个影帝的荣誉，就连陆煦自己都没有想到。 对于一个历史悠久且有口碑的奖项而言，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他靠《无畏人生》获得的那座奖杯，争鸣奖并没有考虑陆煦已经有了，或者再把一个重磅奖项交给年轻演员可能导致的后果，评委们只是觉得应该给他，于是就给了。 本届争鸣奖评审主席团一共五位成员，陆煦是其中之一，这届的主席是导演成池，陆煦没和对方合作过，只知道是一位低调又出色的导演。 对方作品数量少，却早早横扫了国内三大奖，在海外奖项上，对方也是荣誉最多的导演之一。 …… 三大奖历来在下半年举行，评审主席团成员先公布，之后再公布提名名单，在颁奖开始前先进行一些预热活动。 比如争鸣奖，典礼举办前会开启一个新片推介的活动，给小成本电影、短片、动画这些日常不会登陆院校的作品一些对外推广的渠道。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提名名单发布的时刻，演员们的粉丝与普通观众都吵吵嚷嚷，有提前预测的，也有为自己心目中的佳作不能入选感到遗憾的，还有diss某些不够资格的入选者的。 但今年争鸣奖评审主席团的成员名单一公布，立刻在网上掀起了一片波澜。 最末位的那位成员名字是平平无奇两个字，争鸣奖海报同样平平无奇，透着一股与娱乐圈无关的平静感。 但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无尽的关注度—— “陆煦？？是演员陆煦吧，还是有其他重名的？” “ctrlf搜索了一遍，争鸣奖会员名单里有且只有一个陆煦，职业是演员，不会是其他人。” “争鸣奖未免太高冷了点，都没有附个人简介的。” “所以……陆小狗可以决定今年的获奖者了？这种孩子特别争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感觉陆煦入围提名还是不久之前，《反转都市》也没几年吧？一转眼，陆煦居然连评委都当上了。” 陆煦这个名字一出现，就有某些固守成见人士试图证明他不合适，或者他资历不足实力不够，结果盘点了一圈……这一届三大奖的诸位评委中，陆煦的实绩居然……很合适！ 仍在世的三大奖满冠基本也不会再外出活动了，再往下，就是拿下两个奖项的那一批，陆煦恰好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他还有足足两座争鸣奖。 在国产电影不再一门心思冲击海外奖项的当下，三大就是演员的最高荣誉了。 或许陆煦本人并不是那么合适，但今年三大奖评审中，比陆煦更不合适的有好几位。 陆煦的新身份引发了观众们对于三大奖评委们的关注，在争鸣奖、影评人奖的评委名单受到瞩目之后，这一届金焰奖的评委名单同样引起了注意。 “话说，有没有人觉得，今年金焰奖的整体档次……比其他两家要弱哎。” 第203章 203 评委经历 金焰奖公布评审团成员的评论区，居然没有一条支持的留言，一面倒全是嘲的。 网友们纷纷表示，既然金焰奖坚持公平公正，就自己坚持的路子继续走下去，别抱怨观众不给面子就行。 自己的play，哭着也要play完。 有金焰奖的评委们作为对比，陆煦成为争鸣奖评审团反而没有任何争议了，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依然不是电影圈的主流，他不属于某个派系，只和自己合作过的导演关系不错。 但陆煦确实已经成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毕竟，《夜观天象》的55亿也在不久之前。 粉丝们已经不想去感叹“陆煦竟然……”，对陆煦而言，任何奇迹都是理所当然的。 …… “如果你明年当这个评委的话，就有热闹好看了。”许闻给陆煦转发了一条消息，“目前只是小道消息，《家国天下》预计国庆档或者明年初上。” 如果国庆档上的话，《家国天下》必然会参评明年的争鸣奖，遇上陆煦当评委的话……场面必然会十分尴尬。 “我可做不出那种事。”陆煦挑眉，“该怎么评怎么评，我又不看片子是谁导，又有谁演。” 今年的争鸣奖，陆煦倒真遇到了不少熟人，比如邵耀参演的一部电影就入围了，遗憾的是，邵耀参评的男配单元竞争太过激烈，邵耀没能冲出重围。 担任评委、看过这么多片子之后，陆煦意识到，自己能拿到争鸣奖实在很不容易，一年里报名的电影那么多，有资格提名的演员也有一长串，能被观众看到出现在提名名单里，于演员本人已经是巨大的肯定。 …… 陆煦是评委里的新人，奖项评选的流程很简单，给陆煦的担子也不重，用成池的话说，现在是陆煦学习的阶段：“以后你总归要适应的。” 成池话不多，长相看着也不是太好相处，说话倒是相当和气，几位评审们在一块，各自发表各自的意见和看法，陆煦有自己的想法会坚持，其他时候他则充分尊重其他人的意见和想法。 反正他是新人，就把新人的姿态做到底。 陆煦之前也参与过星辰奖的评审，最近几年他没拍电视剧，星辰奖那边的活动他参与得不多，不过该他投票的环节，陆煦还是会积极投票，有剧组请他客串，陆煦有空的话也会去帮帮忙。 奖项最终确实是由评审们定的，但投票的过程并不随意，这一届五人中有一位评委很能撕奖，为了自己欣赏的作品能获奖，他几乎单独找每一位评委聊了天。 陆煦是他最先找上的。 客观来说，提名名单公布后，哪些电影、哪些演员有奖运，而其他没有，到这时候基本能看出来了，五人的分歧主要集中在《丑陋》和《无辜的命运》两部电影上。 陆煦心中更偏向于《丑陋》，提名演员用一张美丽的脸把一个心灵丑恶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这部电影的收尾，陆煦觉得特别震撼，导演敢拍，演员敢演，和片名《丑陋》贴合到了极致。 只是电影名为《丑陋》，就注定了主角不是那种真善美的形象。 主演女演员长得很漂亮，因而她的演技偶尔会被忽视，在《丑陋》中，她整个人豁出去了，给观众展现了一场酣畅的表演。 《无辜的命运》同样是刻画女性角色的电影，在整个颁奖季口碑不错，陆煦参加过剧组举办的活动，客观来说，女主角演得不错，只是相比前者少了一种豁出去的状态，表演还不够外放。 当然，只是相对而言。 《无辜的命运》这位女演员算是争鸣奖的沧海遗珠，提名几次一直没有获奖，是今年提名的几位女演员中年纪最长、工龄最长的，她几乎把圈内的名导演、名演员合作了个遍，和今年的几位评委都有交情。 对方今年再不能获奖的话，她今后再提名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电影圈对女演员向来不友好，如今还能混出头的，要么是自己造饼，要么是自身具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 这确实是件纠结的事情。 陆煦最终把自己这一票投给了《丑陋》。 于演员而言，每一次提名都是最后一次，《丑陋》的女主角能得到这个角色、能入围这个提名同样不易。 至少陆煦自己入围提名的时候，他不希望自己输给表演以外的因素。 “不考虑了？”成池问陆煦，表情中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陆煦年纪最轻，应该是最容易被说服的一个，结果陆煦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陆煦点了点头。 《丑陋》到这里已经获得了三票，游说几人投《无辜的命运》的那位评委脸色有些难看，但不管他作何想，《丑陋》获得最佳女主角这个结局已经定了。 “再考虑考虑吧？我个人还是更偏向《无辜的命运》，《丑陋》的结局……没什么教育意义啊。” 对方还想坚持，被一位评委的“咱们又不是拍警示教育片”给堵了回去。 这下是彻底没有异议了。 这次担任评委，陆煦也学到了很多，至少他对争鸣奖的评奖流程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他原以为当评委是件轻松活，现在发现，这个活儿并不好干。 各剧组和经纪公司的游说是存在的，陆煦中途接到了不少电话，算是见证了演艺圈“人情”的一面。 陆煦眼下确实不需要求人，却不意味着他会一直不求人。 当然，《无辜的命运》这位女主角会公关，却不意味着《丑陋》不会，评奖最终还是看影片质量的，各公司在背后的角逐虽然重要，影片没有过硬实力的话，评委们还是很难投出违心的一票。 除此之外，几位评委看待表演的角度不同，陆煦自己也是站在演员的角度去看，这种不同角度的碰撞本身也很有趣。 …… 争鸣奖这边提名名单出了，谁获奖基本已经定好了，金焰奖终于也放出了今年的提名名单。 看到提名名单的一瞬，陆煦也沉默了。 只能说，报名金焰奖的影片几乎都报名了争鸣奖，但报名争鸣奖的影片却未必都报了金焰奖，这让今年金焰奖的提名有一种瘦弱感。 论阵容的话，确实比争鸣奖要逊色一筹。 陆煦忍不住问：“不是说柳任农的人缘很好吗？” “这个是观众的感受，未必是圈内所有人的感受。”许闻问陆煦，“你和柳任农对着干，你认识的导演里，有劝阻你的吗？” “……没有。”陆煦忍不住强调了一遍， 经纪人一提醒，陆煦才意识到，柳任农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真没谁和陆煦打招呼，要求陆煦别和对方对着干的。 一群人居然都安安静静的。 陆煦想想也就明白了，柳任农在圈子里是如鱼得水没错，却不代表其他导演、剧组对他的做法很赞同。 至少今年的金焰奖，不少圈内同行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上一届金焰奖的反感。 毕竟金焰奖并非剧组的唯一选择，还有煦身上背着代言合同，竞品品牌他基本不会在公开场合穿，不过这次他来参加争鸣奖活动，争鸣奖同样有固定的合作品牌，陆煦在红毯上秀了一把赞助商的新款手机，还和另一家品牌的大logo合了影。 “……很有心机。” “笑死，别人都不参加，就指着陆煦参加是吧？” “赞助商要高兴死了，陆煦还在微博发了张新自拍，转发量直接爆炸了。” “陆煦提名这两年，争鸣奖的关注度蹭蹭往上涨，主办方其实很懂的，陆煦拿了两个奖，争鸣奖热搜一个接一个上，今年《夜观天象》爆了，＃争鸣奖的选择＃这个tag在热搜上挂了一整晚，口碑绝对的。” 鉴于陆煦一年都不会发一组新自拍，赞助商手机拍的这组照片是他近两年来发的第一组，这款手机本就以拍照效果强而著称，加上微博上陆煦的怼脸自拍，手机的搜索量直接飙升。 陆煦的红毯造型并没有精心准备，毕竟他不是提名人，只是评委之一，只是……他确实很能上热搜，从红毯开始，陆煦的名字就一直在热搜上挂着。 当然，奖项颁发期间，陆煦确实很低调，镜头偶尔扫过他，却没有一直聚焦在他身上。 今年的最佳男主角奖项没有太大争议，男配角奖也是，但女主角奖项上，究竟是花落《丑陋》还是《无辜的命运》，颁奖季开始就一直争吵不断。 业内预测其实是倾向于后者的。 但争鸣奖如果选择前者，似乎也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毕竟陆煦已经拿走两座影帝奖杯了，从这个角度看，争鸣奖并非纯粹的保守。 “获奖的是——《丑陋》！” 《丑陋》女主角一脸惊诧，《无辜的命运》女主角虽仍有笑容，却掩不住那份失落。 尽管《无辜的命运》被众人看好，尽管她有无数该拿的理由，但她依然没有拿到。 “从这个角度看，金焰奖和争鸣奖所坚持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去年金焰奖事件后，争鸣奖现在是公认的三大奖第一，即使争鸣奖并不完美，可它给出的答案却足以说服观众。” “恭喜《丑陋》，演员们都很好，我觉得谁拿都可以，但是《丑陋》在我心目中更强一些，争鸣奖可以做出许多种选择，但它选择了表演本身。” “棒棒棒！！” 争鸣奖典礼后的记者会上，记者们追着问陆煦当评委的感受，成池替他把记者们的话头堵住：“陆煦这是第一次过来，你们把他给吓跑了，他下次不敢来了该怎么办？” 第204章 204 新片 营销号的报道自然有夸大的成分，却足以反应金焰奖目前所处的尴尬境地。 放在以往，哪有营销号敢对金焰奖贴脸开大？ 这篇报道主题只有一句——金焰奖纯粹是咎由自取，柳任农的责任占60%。 陆煦没再关心金焰奖，他只知道今年的奖项颁发确实不如以往那么热闹，影帝影后的荣光展现不出来，场面也是一副冷清的样子。 “才仅仅过了一届而已，真离谱啊。” “反正金焰奖不会后悔邀请了柳任农，反而觉得观众多事吧？” 不仅是声势，获奖者的后续发展同样区别很大。 《丑陋》女主角拿下争鸣奖影后后，立刻有奢牌来接洽，高奢活动参加了个遍，代言商务这些同样跟上了，而获得金焰奖影后的那位女演员后续就要差一些，商务倒是也有，可谁都能看出来，和前者并不是一个层级的。 陆煦后来反思过，他感觉自己没有拿下金焰奖影帝反倒是件好事。 如果他拿下影帝奖杯的话，舆论恐怕会炒作柳任农对他的“恩情”，对方“不计前嫌”、“坚持公平”之类的，那样陆煦心里只会更难受。 以他对柳任农的了解，对方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对陆煦来说，这座奖杯不拿反而更好，至少他怼柳任农怼得坦坦荡荡，也不需要回避任何说他和柳任农有仇的话题。 …… 争鸣奖颁奖典礼后，陆煦就进组拍木琅导演的新片了。 陆煦许久没有和导演见面，只觉得导演看上去更精神了。 “前阵子体检查出来高血脂，不敢瞎吃饭，三餐都按时吃。”木琅难得露出无奈表情，“这一回……我们家那位也跟过来了。” 看着导演的表情，陆煦只觉得新奇，导演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你不想吃盒饭的话，也可以一起过来，加双筷子还是可以的，说好了，都是些清淡的家常菜。” 陆煦：“……行。” 他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只觉再说些什么，导演会更尴尬。 两人见面难免会聊到今年的争鸣奖和金焰奖，陆煦能看出来，木琅对金焰奖的境遇有些遗憾。 他看向陆煦：“在我们年轻时候，拿奖是很不容易的，意味着观众真正认可了我们。” 他比柳任农苗植这代导演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年轻时候也是挨过不少骂的。 那时候木琅被骂得特别憋气，就跑去高价接了部定制电影，钱是没少挣，可木琅还是憋气，他年轻气盛，觉得非拍部好电影不可，要拿奖，还要得到观众认可。 当时那么神圣的奖项，到现在也变了质。 木琅早年间也担任过这些奖项的评委，只是现在不太参加罢了。 他现在只专注拍戏，甚至不参与圈子里的纷纷扰扰：“人上了年纪才知道，只有健康是第一位的。” 他们这部新片投资少，剧组工作人员都是木琅合作惯了的。 他现在倒是可以躺在荣誉上睡大觉，不过对于这群常合作的老伙计们，木琅还是希望他们都能有饭吃。 至少他拍一部电影，人家就能接到一些酬劳。 “剧本你都看了吧？可不能因为当评委耽误了。”木琅只是在和陆煦开玩笑，合作了那么久的《反转都市》，他对陆煦已经相当了解。 或许是老婆也在剧组，木琅看上去好说话了不少。 这个剧本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全程只有陆煦一个人的独角戏，在暗处藏着一个囚禁他的神秘人，后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过剧组照样找来了一位资深演员。 这个角色不露面，对方原本不必过来，不过考虑到角色的沉浸感，对方需要在看到陆煦的表现之后和他展开一段对话。 陆煦扮演的主角名为马彦文，从名字上看，他就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实人。 马彦文某天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间密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突然的灾难怎么会发生他在这种老实人身上？马彦文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密室密不通风，也没有任何代表地址的标志，他手里没有电话，喊叫时都只有墙壁传来的回声。 马彦文绝望了。 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自己被囚禁的理由。 日常生活里，他甚至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他待邻居们热情，周围人对他的评价很好，他在大学里担任老师，学生们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尽管事业暂时遇到了瓶颈，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教学态度。 当朋友遭遇困难时，他借钱帮助对方，替对方写教案，帮朋友代课，虽然对方在散播和他有关的谣言，可他大度地原谅了对方。 任何人都有为难的时刻，他没必要过于苛责。 ——这是那道神秘的声音响起之前，马彦文内心对自己的评价。 他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实在不该遭遇这样的磨难。 木琅导演觉得，陆煦唯一不太符合角色的部分，就是“平平无奇”这种说法。 只看长相的话，陆煦着实不算平平无奇，剧组只能尽量通过妆容去弥补，把陆煦往“平平无奇”这个词上靠。 剧本的后半部分木琅并不担心，陆煦的表演经验丰富，演绎相对激烈的部分自然是得心应手。 导演反而担心，陆煦不能展现出马彦文前半部分的平凡。 马彦文是那种在人堆里找不到的普通人，陆煦的气质……有些锐利。 虽然陆煦也演过普通人，但作为演员，他自带一股锋芒，这是即使他身处人群中也掩盖不了的。 前面的戏份木琅一直盯着陆煦，嘱咐很多，偶尔陆煦去蹭饭也会被他嘟囔一句，这时候他妻子就会嗔怪一声，导演立刻听话闭嘴。 陆煦：“导演，下次我还来。” 他就一溜烟跑了。 看导演吃瘪真难得。 不过陆煦确实没有演过这一类型的角色，这个角色胆小懦弱，甚至絮叨啰嗦，这么一个人被囚禁，只会叫人怀疑是关错了人。 娱乐圈里有所谓的窝囊废专业户，陆煦却从未位列其中。 但马彦文和传统意义上的窝囊废又不一样，他活得谨小慎微，连路上的蚂蚁都不敢踩死，仿佛阳气不足，可陆煦又不能演得太过阴鸷。 这个度着实难以把握。 陆煦发现了，他每接一个木琅导演的剧本，都是在挑战自己作为演员的极限。 木琅导演的担忧并没有出错——连续三场戏，陆煦都没有稳稳把握住状态。 在陆煦的演员生涯中，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你再找找感觉。”木琅道，“至少在我这边，这个角色还没有释放出来。” 陆煦点了点头。 他也对自己的表演不够满意，总而言之就是不对劲。 被囚禁初时，马彦文是恐慌害怕的，之后就开始絮叨、怨天怨地，将他老实人突逢变故的形象展现出来。 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个马彦文。 但陆煦承认，他当演员的时间太长了，高高在上的日子远超过接触平凡人的日子，所以才会把握不准角色。 木琅让陆煦仔细琢磨，陆煦便把时间认真利用起来。 他一边看剧本，一边试着演，去思考，不光是试图寻找与马彦文类似的形象，同样结合剧本对角色进行分析。 毕竟马彦文这个角色是剧本中构建出来的，不是凭空产生的。 过了一阵之后，陆煦重新找上了导演：“导演，我差不多了。” “可以了？”木琅挑眉。 木琅倒没有责怪陆煦，他心里清楚，这种角色其实相当难驾驭，往窝囊了演不行，往小市民的形象演也不行。 导演个人觉得，马彦文像是一个自带“衰”字与“萎”字的倒霉蛋。 这种形象在当下的电影作品中并不多见，陆煦更是接触得少。 拍摄开始之后，木琅视线一直紧紧盯着监视器。 陆煦的妆造自然普通平凡，不仔细辨认的话，就算粉丝在现场，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而这一次……陆煦的身影一出现在镜头中，便自带一股苦大仇深的氛围。 只看着镜头里这张脸的表情，就知道他下一秒会怨天怨地怨早上那颗蛋没有双黄，害他遇上了这种倒霉事。 说实话，陆煦只是变了变表情而已，感觉就不一样了。 这段演绎，很贴合剧本对马彦文这个角色的描述。 木琅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抬了起来。 他开始对陆煦的表演来了兴致。 囚禁戏里，马彦文没有疯狂撞墙，也没有如与他有同样遭遇的男主角一样英勇克服困难，和幕后boss斗智斗勇，只是一直絮絮叨叨，从早餐的蛋抱怨到下午左脚迈出办公室门。 总之，这段演绎确实符合马彦文的个人形象。 这部分戏份拍完之后，导演心里并不确定这段要不要给陆煦过，他便先拉住陆煦，问他这么演的思路是什么。 “我在想，要演一个挺讨嫌的人。”陆煦坦白道，“往我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演，就是他明明没做什么坏事，但就是让人觉得烦。” “烦”是陆煦演这个角色的关键点。 马彦文是“老实人”，但他没办法讨人喜欢。 “行吧。”木琅叹了口气，“这么理解倒也没错。” 马彦文确实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角色。 说实话，木琅也很难给予陆煦明确的具体的指导，这不是他的导演风格，他所能做的，只是给陆煦提供一个框架，让陆煦在框架里演，他没法像苗植那样给予耐心细致的指导。 问题在于，马彦文能够提供的框架太窄了，只能由陆煦自己去摸索。 第205章 205 拍摄进行时 他只是嫉妒自己的朋友罢了。 朋友拥有他所没有的一切——好人缘、丰富的学识、翩翩的风度，朋友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赞颂之声。 甚至……即使对方已经拥有了一切，却依旧真诚和善对待每一个人。 正是因为对方的恩惠，马彦文才能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拥有如今安稳的生活。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激，而是滋生了无尽的阴暗。 嫉妒这种情绪在马彦文内心无限扩张，让他不仅对朋友充满恨意，更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毁了对方。 因而在他的回忆里，他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朋友”那样的人，却极尽全力去诋毁他的朋友。 若非他的所作所为被发现，他甚至不愿意坦诚。 对陆煦而言，对马彦文这个角色的演绎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的马彦文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也找不到，至于后半部分的马彦文……人性之恶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朋友并非死于他手，但在对方向他求救时，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在朋友确认死亡时，他内心甚至有一股窃喜。 就好像挡在他面前的阴影彻底消失，对方的死反而让他觉得快乐。 木琅说这个角色适合他的时候，陆煦相当疑惑，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自己心目中导演拥有那样的形象。 不过陆煦确实对这个角色很心动，这是他从未驾驭过的类型。 看到剧本前半部分的时候，陆煦只觉得平淡，怀疑马彦文被囚禁的背后藏着什么玄机，比如他是罗鹰那样的大boss，或者他其实身怀绝技，却凭自己的努力挣脱了囚禁。 但陆煦完全没想到的是，马彦文竟然展现出了普通人所能达到的“坏”的最高点。 升米恩斗米仇，朋友对他恩情越深，却越是招致了他的嫉妒与恨意。 剧本的后半部分描述几乎让陆煦后背发凉。 他那时候明白，为什么木琅非拍这个剧本不可了。 好歹是圈内数得上号的大导，木琅根本不缺剧本拍，之所以选择这个剧本，自然是因为剧本本身的吸引力。 陆煦会接下这个剧本，也是因为马彦文这个角色带来的挑战。 他才拍了《夜观天象》和《编号a77》两部角色形象相对比较单一的电影，再拍一部复杂点的，刚好作为调剂。 剧组规模虽然小，陆煦甚至都没和其他演员拍几场对手戏，可剧本的关键在马彦文身上。 之前拍了几场戏都不对味，陆煦细细琢磨之后，重新写了马彦文的人物小传，对角色进行了扩充。 在陆煦看来，剧本对马彦文的设定有反转，既然他自己被这个设定惊讶到了，那么他的演绎必然要让观众觉得惊讶。 陆煦把剧本从前到后仔细盘了一遍，笔记记得密密麻麻，说实话，陆煦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凭感觉去演完全可以，然而剧本在那里，陆煦觉得，如果自己的演绎有一丝不到位，观众对剧本、对马彦文这个角色的观感就会产生变化。 在这一点上，陆煦有自己的坚持。 木琅导演也对陆煦坦白了——他之所以邀请陆煦，也是考虑到陆煦这样的性格。 …… 从普通观众的角度看，后半部分显露出真实面貌的马彦文会更难演一些，但对陆煦而言，难度大的反而是前半部分。 “平平无奇”的马彦文戏份结束，进入充斥着恶意的马彦文这个阶段，陆煦反而觉得驾轻就熟，他演的坏人太多了，这次演马彦文，不过是从一个坏人过渡到下一个坏人，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 而前半部分的马彦文是隐藏着恶意的马彦文，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加之马彦文这种性格比其他任何外露型的性格都善于隐藏，陆煦反而更难把握住尺度。 这段戏份拍摄期间，陆煦ng过几次——自从他拿下争鸣奖开始，他在剧组里ng的机会并不多。 马彦文确实是一个不好把控的角色。 但随着拍摄时长的推进，陆煦慢慢掌握了他。 甚至因为角色本身有难度，在对他进行挑战时，陆煦体会到了一丝兴奋感。 尤其是马彦文的谎言漏洞百出，他却还尽全力去掩饰自己的卑劣时，联想到他朋友的境遇，只会让人觉得马彦文更加可恨。 朋友与马彦文其实是身处两个世界的、本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前者凭借一方善念帮助了后者，将后者拉进自己的世界。 演绎马彦文这个角色的时间越久，陆煦越是会产生“马彦文有什么资格”这种想法，这是他私底下的情绪，不能表露出来，他个人的情绪过于浓烈的话，会影响他对角色的演绎。 “他帮了我，不，我帮了他，学生们的投诉让他很崩溃，他向我倾诉，虽然那年期末我很忙，我还是抽出了时间替他找主任……” 这一串台词马彦文说过几遍，尽管漏洞百出，他眼睛里闪烁的光亮却叫人看出来，他自己很相信这些话语。 谎言只要重复过上百遍，慢慢就会成为真相。 至少马彦文在洗脑自己，让自己相信。 在演绎这场戏份时，陆煦的台词显得很笨拙，神色却很兴奋，木琅一直仔细盯着他瞧，过了许久才告诉陆煦这一段过了。 马彦文不仅在试图洗脑观众，他已经洗脑了他自己。 只看他的神色，只看他犹如身临其境的描述，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语。 “真的贴切。”过了许久，木琅才低低道。 和陆煦合作《反转都市》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这次再合作，陆煦依然给了他惊喜——虽然前半部分几场戏陆煦拍得磕磕绊绊，木琅却敏锐地意识到，陆煦又有进步了。 不说年轻一代，在木琅合作过的演员里，陆煦的天赋都是排得上的，可他在天赋拉满的情况下，依然在演员这条路上刻苦钻研。 木琅是严苛的脾性，这一点合作过的演员们都清楚。 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陆煦，而且越是合作时间长，就越是欣赏。 《反转都市》拍摄期间，陆煦已经给木琅节省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这次新片拍摄更是，木琅给陆煦预留了足够多的时间，而且他以为，陆煦可以达到他要求的100%，但实际上，陆煦达到了120%。 他对于马彦文这个角色的演绎，比木琅想象中更为出色。 木琅忍不住猜，《反转都市》拍摄期间，陆煦还不是现在的状态，改变他的恐怕是后续拍摄的几部电影。 …… 演绎完马彦文絮叨又讨人厌的状态之后，陆煦则沉浸到了展现马彦文恶意的戏份中。 马彦文不是所谓的反派boss，没有统领一个帮派，也没有试图毁灭地球，但正是这种属于普通人的恶念更为可怕。 朋友没有对不起他，甚至诚心诚意去帮助他，在道德上，朋友是无瑕的，然而美好本身都会招致汹涌的恶意。 陆煦不是马彦文这种性格，他甚至理解不了马彦文，但正因为马彦文这样的存在过于可怕，他有必要把角色的可怕之处展现出来，要让观众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马彦文这种人，即使旁人什么都没有做，却还是会招致他的仇恨。 越是不了解，陆煦越是仔细琢磨、去挖掘马彦文这个角色的特别之处，他在角色上下了相当大的功夫。 除此之外，也因为这个剧本几乎是由一个角色支撑起来的，陆煦演绎得过于平淡的话，这个故事在观众那里也会相当无聊。 海内外都有一些个人演绎独角戏的电影，这类电影通常投资很低，纯粹靠某一位或者两位演员的表演支撑起来，进而让观众产生深刻的印象。 这辈子拍《贵公子》以来，陆煦是第一次尝试马彦文这样的角色，也是第一次扛起整部电影。 他进电影圈之后拍的几乎都是主角，但即便是《青春之羽》那样讲述主角尹沛成长的影片，都有着不止一条故事线。 这部电影中却只有面对阳光的马彦文和处在阴影之下的马彦文。 “拍得好累。”陆煦重重叹了口气，“感觉每天都是我的戏份。” 上一部《编号a77》拍摄期间，陆煦好歹空出了一个春节给《夜观天象》做宣传，剧组那时候在拍其他演员的戏份，而手头这部电影拍摄期间，陆煦感觉每天眼一睁就是自己的戏份，只要剧组不放假，排的戏份里绝对有他。 陆煦总结为，拍最多的戏份，拿最少的片酬。 他并没有骂剧组的意思，新片是低成本电影，陆煦这个主角的片酬也高不到哪儿去，何况木琅导演是老熟人了，拍他的电影，陆煦实在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加之角色的驾驭本身有难度，木琅导演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凶，陆煦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值得一提的是，他和木琅合作新片期间，《反转都市》和两人有过合作的赵熠帆也出来冒了泡，暗搓搓diss木琅偏爱陆煦，有好剧本只惦记着陆煦，没考虑过其他演员。 陆煦：“……” 陆煦已经忍耐许久了，到现在，他终于忍不住说，脑子有病必须得治，再不治的话，拖到赵熠帆这样就不好了。 赵熠帆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觉得木琅导演还想和他再合作？ 完全不可能好吗？ 还是嫌《反转都市》的亏吃太少了？ 赵熠帆是糟心一号，陆煦的糟心二号同样在新片拍摄期间的春节档华丽亮相——《家国天下》正式上映了。 ———————— 这个剧本其实是从《恶意》得到的灵感。 第206章 206 新片打架 颁奖季那阵陆煦就听过《家国天下》会在国庆档或者春节档上映的传闻，国庆档已经过去，《家国天下》却毫无动静，那自然而然地，电影定档在了春节。 陆煦本以为柳任农会等一等，选一个不那么热闹的档期。 “这个题材国庆和春节档期最为合适。”木琅道，“放在其他档期，氛围没那么热烈。” 某天饭后，木琅和陆煦讨论起了春节档上映的电影，导演以往不爱讨论这些，和陆煦熟悉之后，他话倒是渐渐多了起来。 陆煦想想也是，借助节日的氛围，《家国天下》或许还能一把博个大的，换成其他档期的话，观众的热情调动不起来，就算骗也骗不到票房。 新片的拍摄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春节前，拍摄基本告一段落，毕竟这是一部低成本电影，拍摄战线不会拉得太长。 这个春节档陆煦难得有了空闲，干脆和郑骁他们一边在群里吹牛，一边围观春节档电影的情形。 今年他没有电影上春节档，《编号a77》预计要到暑假才上映，这还是在剧组加快速度的前提下。 说实话，陆煦很难不去关心《家国天下》——他有种预感，柳任农似乎想靠《家国天下》续命一波。 世界上通常会存在很多巧合。 比如年轻时候的柳任农和苗植竞争同一座奖杯，比如柳任农唯一一次担任金焰奖评审团主席，就让苗植电影横扫三大奖的希望落空，又比如……今年的春节档，同时聚齐了柳任农和苗植的两部新片。 柳任农的是《家国天下》，苗植的则是邵耀主演的《命悬一线》。 两部电影同步官宣定档的那一刻，营销号们都行动了起来。 两位导演的恩怨三天三夜都数不完，不夸张地说，苗植确实一直在被柳任农坑，虽然舆论偏向了苗植，但这一次，《命悬一线》并没有陆煦那样的主演，邵耀是否有陆煦的号召力，在电影上映前，一切还是未知数。 陆煦和郑骁在群里@了邵耀好几回。 新片快上映了，又是第一次担任主演，邵耀自然相当紧张，他这人话少，就算紧张了外人也看不出来，陆煦两人之所以意识到他紧张，是因为他使用表情包的频率降低了。 邵耀，一款容易被猜到的男人。 在当上苗植导演的男主角之前，邵耀对自己的规划里没有主演春节档电影这个选项，包括他自己，包括他的经纪公司鸣鸟，都从没有过这方面的考虑。 在娱乐圈里，鸣鸟属于二三线的经纪公司，签约艺人大半在爬到二线之前选择跑路，鸣鸟只是他们发展途中的一个跳板罢了。 邵耀是公司成立以来发展最好的艺人，有奖，有作品，甚至成功打入了电影圈。 就算邵耀没像陆煦那样大红大紫，对于鸣鸟而言，邵耀的个人发展都是难以想象的。 因为性格，邵耀一直没有换经纪公司，换成旁人的话，可能在《尸声》播出后就跑了——最近几年，联系邵耀表示要挖他的经纪公司数不胜数，其中甚至包括一家资源逆天的巨无霸大公司。 这次《命悬一线》上映，邵耀和背后的鸣鸟本就紧张，一看到对手有《家国天下》，自然更是紧张得不行。 众所周知，柳任农很会搞一些背后的事件，而鸣鸟恰恰不太擅长。 毕竟后者是小公司，虽然随着邵耀的走红，鸣鸟在艺人经纪方面逐渐掌握了丰富的经验，却不能和在导演圈混了几十年、自身又相当有手段的柳任农比。 即使这已经是被陆煦削弱过的柳任农。 邵耀最大的优点是没有黑料，当初拍《南乡子》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日常除了和陆煦郑骁出去溜达，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了。 圈里爱玩的演员很多，邵耀属于那种有新作上映了才稍微有些存在感的演员。 当然，《命悬一线》正式定档春节之后不久，邵耀就被某些营销号“挖”出了“黑料”。 一位曾和邵耀合作过的老演员透露，邵耀在剧组耍大牌，不尊重老前辈，给他造成了难言的伤害。 虽然对方拿不出什么实质性证据，可他发表的文字却格外具有煽动性，在他笔下，邵耀俨然是仗着咖位在剧组实施霸凌的恶霸，偏偏剧组从导演到其他合作演员都捧着邵耀。 就算导演替邵耀说了话，又有其他演员为邵耀作证，却都成了他们“被邵耀收买”的证据。 邵耀：“……” 《南乡子》的噩梦再度袭来，邵耀已经自闭到不想说话。 对方没有证据，这件事的热度炒了两天之后也就慢慢散掉了，可对于《命悬一线》剧组而言，电影在春节档的声势莫名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家都知道，这必然是柳任农的手笔，《归期未定》上映那时候，《万丈雄心》剧组也是被这么玩的。 当然，《万丈雄心》男主的黑料是实锤，邵耀“霸凌”合作演员却是空口无凭，纯粹恶心《命悬一线》剧组用的。 邵耀很郁闷，不过他懂越解释越混乱的道理，干脆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声，反正剧组会处理，经纪公司那边也会替他解决一些麻烦。 “别气了，票房赢上一把就行了。”郑骁安慰他道，“你千防万防，防不住人家爱搞事。” 陆煦经历了一遭，邵耀又经历了一遭，郑骁的大导滤镜如今已经彻底破灭了。 他刚出道的时候出去参加活动，其他大咖对他这样的小咖都格外冷淡，唯独柳任农笑容温和，给当时的郑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滤镜这东西……还是不要一直留着的好。 …… 无论如何，今年春节档照常拉开了序幕，受之前的排片丑闻影响，《家国天下》的排片倒没有一路遥遥领先，和《命悬一线》差不多，略高一些。 陆煦和郑骁去看了《命悬一线》，顺便在微博上为《命悬一线》摇旗助威。 他的不少粉丝还记得《无畏人生》和柳任农的旧怨，在春节档习惯性看一部电影的前提下，粉丝们自然而然站到了《命悬一线》那边。 何况电影的导演是苗植，主演邵耀同样演技不错，整体来说，《命悬一线》是一部质量相当不错的电影。 至少陆煦觉得这片子挺不错的，苗植作为导演的细腻一面在电影中展现得淋漓尽致，邵耀的表演也相当细腻。 从《尸声》开始，对方也在不断向前。 春节档第一天，《命悬一线》的票房要小胜《家国天下》一筹。 陆煦发现，春节档期间，柳任农那些黑料都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就算坚持往下翻，也只能翻到《家国天下》相关，都是好话，要翻上好几个月，才能翻到一点他的黑料。 陆煦：“……用得着这样吗？”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柳任农是开水军公司的，或者和营销号方面达成了某些合作协议，不然营销号们怎么光说他的好话，坏话都不忍心多说两句？ 陆煦把自己的想法和经纪人吐槽了一番，得到了经纪人的肯定：“不排除这种可能，也可能他那边很看重舆论，抓得很紧。” 陆煦：“……这不是顶流明星的风格吗？” 看来柳任农的偶像包袱不是一般的重。 不过从《家国天下》的票房来看，互联网不是没有记忆的，即使柳任农相当关注舆论，《家国天下》的票房终归受到了影响。 这一影响在春节档第二天后开始逐步扩大。 在这时候，对于春节档电影的评价不再仅限于某些电影博主和营销号，普通观众同样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 在《家国天下》相关讨论里，目前点赞数最多的一条评论是——“《家国天下》：虚假的家、国、天下。” “导演在拍一种自己并不信仰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最简洁的“难看”两个字。 柳任农的导演实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他人品一般，《家国天下》也是他追逐热度去拍的一部电影。 然而，在观众们看来，《家国天下》的故事有着强烈的拼凑感，不像《无畏人生》那样一气呵成，自然地，故事也不够细腻，故事犹如碎片一般也就算了，衔接还不够流畅，叫人看过之后不会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也和电影的主题不够鲜明有关。 《无畏人生》有柏千山，《家国天下》自然也有一些感动人心的角色，可在柳任农的镜头下，这些角色的伟大之处并没有彰显，相反，这些角色像是电影里的工具人，只为了衬托主角、或是衬托贝泓演绎的角色而来。 “他们也配？” 扮演男主角的那位演员受到了不少抨击，但对方演技不错，加上角色人设的问题是导演和编剧的锅，只怪演员的话自然稍显偏颇。 贝泓扮演的男二被抨击得更为厉害。 贝泓怀疑这是对家在故意买他的黑热搜。 当初《三途川》扑成那样，他这个男主角还是全身而退了，现在《家国天下》的票房成绩好歹比《三途川》强，男主角没挨骂，反而是他这个男二一直被喷，哪有这样的道理？ 贝泓俨然忘了，《三途川》对演技的要求并不高，他那时候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骂他哪有骂那些成名已久的演员有成就感？ 而在《家国天下》里，贝泓的烂演技却体现得明明白白。 《家国天下》的某些剧情拍摄得就很浮于表面，贝泓的演技则是浮于表面的表面。 男主角的演技好歹能看，不会让观众觉得出戏，而贝泓的演技……即使在电影中，观众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第207章 207 打架 春节档第二天，《家国天下》已经积累了不少差评。 还有一个问题是——《家国天下》上映这时候，鉴于《无畏人生》的大爆，圈内已经推出过好几部同类型电影。 从某种程度上说，观众早已审美疲劳了，《家国天下》又不是其中质量最好的一部。 剧情原本就不够饱满，又有贝泓这个专门拖后腿的在，《家国天下》获得的差评比剧组想象中要多。 因而从第二天开始，《家国天下》的票房和《命悬一线》已经拉开了差距。 苗植导演没有选择《无畏人生》的同题材作品，邵耀那个角色又和他格外贴合，电影节奏不算很快，不是那种第一时间斩获高票房的电影，可看过之后，观众绝不会认为它浪费钱，反而愿意去推荐它。 只是在这个时候，那位“爆料”邵耀欺负他的老演员又跳了出来。 苗植导演终于忍不住了：“一次两次有完没完，请某些剧组别成天搞歪门邪道，把电影拍好才是正经事！” 苗植没有点名，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特指的是哪个剧组。 导演都发话了，邵耀也不可能再缩在后面，他请对方指出来，自己究竟在什么时间、拍哪场戏的时候欺负了对方，既然是在剧组里，那必然是有人证物证在，如果事情“恰好”发生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那么对方也没有证据，他完全可以认为对方是在造谣。 “按对方的意思，这是全剧组欺负他一个，什么剧组闲成这样？” “就和当初《万丈雄心》一样呗，早不爆料晚不爆料，偏偏选在现在爆料，还是那种没证据的，不就指着邵耀是老实人好欺负吗？怎么不说陆煦和你合作的时候欺负你，因为陆煦真会骂人对吗？” 莫名被cue的陆煦：“……” 行，这么想确实没错。 这几年，邵耀的老实人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谁都知道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一点没有身为大明星的架子，偏偏他最容易卷进这种传闻里。 “长得凶。”陆煦总结了一下。 “长得凶。”郑骁补充，“看起来能一拳打爆我。” 邵耀发了一个委屈表情包，他的emo期已经结束，这两天《命悬一线》票房还算不错，邵耀心底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苗植把《家国天下》diss了一通，柳任农那边却没有做出太多回应。 如果有可能的话，邵耀的所谓“黑料”会闹得更 大一些，但柳任农很快发现，在这个档期，即使有“丑闻”的是邵耀，观众最为反感的仍是《家国天下》。 准确地说，是他柳任农。 邵耀的所谓丑闻闹得越大，评论区科普他事迹的那些留言反而越来越多。 柳任农擅长的营销无非就那么几样，前几年《知多少》上映的时候，对手电影或多或少也有黑料放出，加之排片上的优势和他本人的“好口碑”，《知多少》着实赚了不少票房。 但现在，他擅长的那些都不管用了。 在演员这份事业上，邵耀属实无懈可击。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一直以来累积的与陆煦的矛盾。 陆煦第一次和齐笛对上的时候，柳任农并未把他放在眼里，对方毕竟只是个刚从电视剧圈爬上来的新人，人气是有些，但算不上什么。 演艺圈从来不缺顶流，代言商务飞涨，粉丝们的热情也叫人震撼，到粉丝们的爱总有一天会退去，没了粉丝，所谓的顶流还得想尽办法才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谁知陆煦的脚步站得比谁都稳，对方对选片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度，在票房和奖项上都有所斩获。 最让柳任农恼怒的，是沈文杰曝光他参与保排片这件事。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柳任农维持如今在影圈地位的根基，若非这件事被曝光了，观众心目中，他仍旧是拥有《知多少》这样高票房电影的top级导演。 这件事圈内人未必不知道，只是谁都不想得罪院线罢了。 可一旦被观众所知晓，不管是院线还是圈里的导演们，都势必要和他做切割，因为谁也不敢被视作破坏电影圈生态的那个人——电影市场如今已经够冷了，再继续这样的话，只会让观众彻底放弃电影。 后来的金焰奖，则是对他名声的进一步破灭。 但柳任农并不后悔，他不想看苗植三大奖满冠，陆煦同样是如此——以陆煦如今和金焰奖的关系，陆煦想拿金焰奖影帝还有许多年。 金焰奖也有自身的骄傲，组委会方面绝对不会轻易向陆煦低头。 柳任农甚至不理解，观众们对《无畏人生》没拿奖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大？ 奖项是由评委们决定的，一部电影口碑好、演员表演马马虎虎，就一定会拿奖吗？电影史上的遗珠不在太多，不止国内的奖项，海外没拿大奖的经典电影可多了去了。 奖项是奖项，《家国天下》是《家国天下》，影迷们将对金焰奖的不满带入到《家国天下》，这是柳任农接受不了的。 但他现在无计可施，尤其《家国天下》的口碑在不断下跌中。 放在往年，《命悬一线》并不是那种会票房大爆的电影，但今年，由于《家国天下》口碑不稳，加上那些被陆煦怂恿的粉丝全去支持《命悬一线》了，《命悬一线》竟隐隐显出了爆相，上映三天票房有了10亿。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若非《无畏人生》票房大爆，《命悬一线》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他还不能在排片上动手脚。 《家国天下》首日排片20%多甚至上了热搜，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博主影评人就跟记起居注似的，《家国天下》排片稍有变化，就恨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今年春节档，《家国天下》的排片是正常调整的，票房难涨，排片自然而然就低，所以后续，柳任农预估，《家国天下》的票房很难再涨上去了。 投资商的脸色很难看，他个人的酬劳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柳任农此时不由庆幸，自己并未参与《家国天下》的投资，《知多少》那时候他投了不少钱进去，虽然院线分走了大头，可他同样获得了难以预计的丰厚利润。 当然，《知多少》的实际票房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多，不过靠着高排片与“票房大爆”这个招牌，电影着实吸引到了不少不知情的观众。 照《家国天下》现在的票房，不管他投了多少钱，都注定会亏进去。 《家国天下》排片和票房都不行，柳任农也没有闲着，借着这个机会买了一通自己绝无可能弄虚作假的热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造假的话，《家国天下》排片会这么低？” “《知多少》那时候排片虽然高，可也没高到离谱的程度吧？还不是因为其他电影票房不给力，它们争气些的话，院线没必要只押宝《知多少》吧？” “我看到沈文杰的同学在网上爆料，说柳任农和沈文杰名义上是师徒，彼此间关系其实不算特别亲密，沈文杰这个人嫉妒心重，一直觉得柳任农对他不够重视，其实柳任农指导他够尽力了，比对其他人好多了，偏偏他还不知足。” 一番热搜买下来，连带着沈文杰和他的《归期未定》一起上了热搜，沈文杰的微博早就不更新了，前阵子倒是冒出来一个“沈文杰01”的账号，可惜才发了一条微博就被禁了言，网友们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 总之，这个锅还是结结实实砸到了沈文杰身上。 当然，有关《家国天下》的热搜还不止这些，包括拍摄期间演员不配合啦，柳任农名声不好剧组众人不服管啦，甚至有贝泓拍戏敷衍把柳任农气到住院的。 那位营销号还发了张现场图，照片里的柳任农面容憔悴，脸孔却显出了一股俊秀感，典型的中年帅哥，只看他的脸色，只会让人产生无限同情。 当评论区充斥着对柳任农的同情声时，营销号趁热打铁，放出了《归期未定》被质疑、沈文杰主动跳出来曝光柳任农时，柳任农一个人孤单坐着、憔悴又失落的神态。 “……无论如何，柳任农也是沈文杰的老师吧？柳任农好歹提携过他，没有哪里对不起他吧？” “放在古代，沈文杰这种人该被关进去才对。” “呵呵，真的恶劣，明明是自己没安好心，如果不是沈文杰自己愿意，柳任农难道能逼着他做这些不成？” 陆煦忍不住又在群里吐槽了一把：“照片拍挺帅的，我平时自拍都找不到这么好看的角度。” “你别说，还真挺帅，要不是和人不熟，我都想问这照片是找谁拍的了。” 邵耀平时对拍照挺有研究，等郑骁和陆煦讨论完了一轮，他才慢吞吞开口：“应该是同一个摄影师的手笔。” 镜头聚集在柳任农的脸上，将他的脆弱感与失落感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柳任农只是个普通人，不是所谓的名导演，这组照片依然会让人对他产生同情。 再加反复洗脑，迟早有一天，观众一定会相信柳任农的话。 虽然柳任农的手法很糙，可观众相信就足够了。 即使柳任农眼下还没有洗白，时间会冲刷一切。 陆煦和郑骁两人讨论了一通，邵耀的话题已经偏到摄影技术上了，陆煦正要参与讨论，就见郑骁在微信上疯狂拍他。 “卧槽！沈文杰去干柳任农了，带了刀。” 陆煦：“？？？？？！” 第208章 208 沈文杰的遭遇 郑骁发这条消息的时候，陆煦正在喝饮料，一看到群聊里的消息，他一口饮料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 邵耀也跟着发了几个表情包。 “热搜都爆了，你俩赶紧去看。” 陆煦匆匆忙忙打开微博，一着急，手指按到了解锁键，直接锁上了，开了好几回才解锁。 一看热搜，确实已经爆了。 热搜上的画面虽然模糊，却能看出是柳任农和沈文杰的身形，沈文杰手里疑似带着刀，刀尖对着柳任农，看上去格外吓人。 就这几张照片连着爆了几条热搜，第一条是“柳任农疑遭报复”，第二条是“沈文杰 发疯”。 娱乐圈一年到头都有热搜，各种撕逼捶人的热搜数不胜数，还有出轨的、偷税漏税的……话题度从来没有缺少的时候，可像柳任农这样被弟子刀尖相对的，放眼整个娱乐圈都相当少见。 陆煦已经看到有营销号在统计明星们的上线情况了——这个时候，没有明星会不关注。 简直是爆炸性的大消息！ 新闻上说柳任农人没什么大事，只是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但他着实被吓得不轻，整张脸煞白煞白的，大概是没想到沈文杰会突然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 “到底什么情况？” 陆煦相当好奇。 他一直觉得，按柳任农这种爱搞事的状态，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可柳任农实在太能蹦跶了，只为了洗白这个目的，他可以折腾足足八百回。 恐怕……今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他依然能看到柳任农一直作妖。 结果，忽然之间，柳任农就被沈文杰找上了门。 “我去问问。” 郑骁去问了，邵耀大概也在问，陆煦之前听说过沈文杰不见了的消息，他还以为是柳任农对沈文杰做了什么。 后来沈文杰开了一个新账号，陆煦估计，对方并没有自然消失，大概只是没有了再网上发声的权利。 陆煦打算找经纪人问问，许闻却先他一步打来了电话。 “大概是这么个情况，你知道《归期未定》没赚到钱，投资人那边的亏空补不上，沈文杰甚至连院线的要求都没办到，合同是沈文杰签的，亏空也由沈文杰来补一部分。” “对沈文杰来说，这是笔天文数字。” “柳任农也参与其中，他曝光的那件事对柳任农没有产生任何影响，柳任农还在当他的金焰奖评审团主席，电影也照常拍，而他呢？欠了一大笔钱，想拍电影是没可能了。” “就算他想拖柳任农下水，他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柳任农把舆论把得死死的，现在还在往他身上泼脏水。” “当初《归期未定》票房扑街，沈文杰第一时间把柳任农抛出来，你就能看出来，沈文杰这个人嫉妒心其实也挺重，他不好过，他自然想让柳任农和他一样不好过，结果柳任农到现在还在给他甩锅，沈文杰的情绪就崩溃了。” “柳任农还在制造舆论，说沈文杰是个疯子，结果沈文杰在去找他之前就发了定时信，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了。” “他现在有负债，协议和院线方面都是柳任农引导他的，那些人他原本都不认识，如果不是柳任农带着他，他连认识这些人的渠道都没有！” 沈文杰在信里还揭发了柳任农抽成的消息，说自己名义上是对方的学生，可实际上，从对方引荐自己当导演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要给柳任农一定比例的酬劳。 除此之外，包括《知多少》在内的柳任农的代表作，有很多是他这样的学生完成的，包括《家国天下》，《家国天下》没有他的参与，但是其他人参与了执导，因为出自不同的导演，所以镜头的拼凑感很强。 在“协助”柳任农执导期间，他们是一分钱酬劳都没有的。 不仅是他们，签约柳任农工作室的艺人也是如此，看似资源拿得多多的，但实际收入连三线小咖都不如，几乎被柳任农给吞了。 “我现在很后悔，做出这一切的源头，只是我想实现自己的导演梦罢了，想早一点当导演，想早一天拥有自己的作品。” “现在我负债累累，如果还有继续拍片的可能，我愿意老老实实拍片还债，而不是将自己、将父母多年的积蓄挥霍一空，为了替我筹钱，父亲在去亲戚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母亲一下子病倒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意义。”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是从打杂干起，我都会一步一个脚印去努力，而不是选择这条看似充满鲜花的捷径。我所走的每一步，我都感觉自己是踩在海绵上，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感觉脚下已经是万丈深渊，但我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 沈文杰这次没再阴阳怪气，也没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他只是讲明了自己的遭遇，讲明了自己结识柳任农之后遇到的一桩桩、一件件。 虽然沈文杰并不无辜，但他之后的遭遇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何况柳任农没有遭到任何报应，他甚至明目张胆地在金焰奖上上演了一出徇私。 柳任农已经坑过旁人不止一次，却还可以继续坑人。 沈文杰已经找不到任何活路了，在看到那些为柳任农说话的声音之后，即使明白水军占据了其中一大部分，沈文杰还是听到自己脑袋“嗡嗡”在响，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握住了刀。 然后是去柳任农家，找借口哄他下来，再掏出刀。 这段时间沈文杰的情绪一直很崩溃，身体看着也不太健康，所以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状态，他都无法和柳任农相比。 他的刀倒是碰到了柳任农，却没伤到要害部位，被柳任农躲过去报了警。 沈文杰被带走了，但这件事却足以震动整个娱乐圈。 网上讨论格外多，怎么说的都有，后来沈文杰的那份信放出来，网友们倒渐渐相信了他的话。 在《归期未定》扑街之前，沈文杰好歹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导演，拿过一些奖，也挺受敬重，钱应当也赚得不少。 若非走上绝路，他完全没必要和柳任农硬碰硬。 众所周知，娱乐圈都是一群体面人，即使背后各种交易一层接着一层，违法和犯罪也从来没见少过，可对外，在不少粉丝眼里，这其中的某些人甚至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更不必说做出一些十分不体面的行为。 由于这件事带来的热度，警方发了一则声明，说某某小区发生了嫌疑人沈某因私事刺伤柳某的事件，算是把热搜坐实了。 柳任农没受什么伤，也就意味着，沈文杰或许不久后就会出来，只要他了解柳任农的住址，只要柳任农还在外参加活动，他就很可能卷土重来。 “沈文杰是疯子我先说，但事实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个人觉得，柳任农已经不适合在娱乐圈呆着了。” “＋1，从我的角度看，如果我混到那份上，柳任农什么事都没有，我真的会崩溃。” “自己的选择就该付出代价，沈文杰贪心，他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了代价，柳任农把沈文杰坑了，他也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讲真……《归期未定》那事之后柳任农就该停了，不该一直刺激沈文杰，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绝对和《归期未定》的高排片有关系，他把锅甩给沈文杰，沈文杰那时候是忍了，结果都两年多了，柳任农居然还一遍遍去刺激沈文杰，真以为穷途末路的人是好相与的？” 这件事后续发展陆煦不太清楚，只知道沈文杰大概是被抓起来了，柳任农应该也回家休养去了。 有关的热搜倒是不太多了，恐怕圈子里也不想扩大这件事的影响力，怕被人模仿，毕竟是恶性事件，谁也没法保证未来会不会出现沈文杰这样的人。 但经此一事，院线方面，包括与柳任农行事作风相似的一些人，后续应该都收敛了。 尤其是在排片事件中比较高调的几位院线高层，此前还经常站出来接受采访，这件事之后也渐渐没了消息。 《家国天下》的票房是彻底崩了，《命悬一线》春节档票房冠军的位置坐得很稳。 已经成为素人的齐笛露面接受过一次采访，强调自己在柳任农工作室的惨淡经历，说自己那时候对陆煦态度恶劣，是因为自己在工作室时太穷，又受到了柳任农的言语暴力，自己清楚自己的某些行为不对，却根本无法控制。 贝泓还是柳任农工作室的旗下艺人，他大概是猜到柳任农工作室大厦将倾，也紧急为自己说了好话，比如《家国天下》拍摄期间他连柳任农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因而他把柳任农气到这事根本是无稽之谈。 片酬抽成当然是存在的，他拍《三途川》根本没拿到几个钱，《家国天下》更是，他几乎是零片酬参演。 贝泓甚至小小透露了，柳任农的失落照是找专人来拍的，那天还是他在旁边指导：“我是演员嘛，比较会找镜头。” 当然，他没把话说得太难听，却表露出了自己誓死和柳任农切割的意思。 果然，这个采访过后没多久，柳任农工作室就解散了，贝泓顺利找到了下家。 当然，他在下家的待遇远不如在柳任农工作室那么好，虽然下家的抽成少一些，可柳任农工作室的曝光率却远非别家可比。 但贝泓却没有表露出不乐意的态度，毕竟他还继续在娱乐圈混下去，留在柳任农工作室的话，他连继续当演员的资格都没有。 第209章 209 新片拍摄中 许闻之后告诉陆煦，柳任农未必想退，圈里却有阻力让他无法继续待下去了。 沈文杰是颗定时炸弹暂且不提，不管是观众，还是此前与柳任农有牵连的圈内人，都无法放任柳任农继续在娱乐圈发展。 柳任农退圈的话，和他有关的传闻好歹会渐渐消散，可如果他还留在圈里，今天一个传闻，明天一个传闻，时间久了谁都吃不消。 “以柳任农的性格，他绝对不肯放弃自己在娱乐圈的位置。”这么说的不止许闻一个，苗植导演和木琅导演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所有人都知道，对柳任农来说，这样的结局算是很好的了。 《家国天下》扑了和他一点干系没有，开设工作室着实让他挣了一大笔钱，更不必说陆煦还被坑走了一个金焰奖影帝，好处都是他的，坏处是别人的。 陆煦后续倒是看到过柳任农相关的一些新闻，有说他换了假名重新执导的，还有他在海外参加影展拿了某些不知名奖项的，只是他一想回电影圈继续发展，就必然有人阻拦他。 沈文杰伤人事件带来的影响力还是太大了。 娱乐圈竞争激烈是公认的，可内部就算再暗流涌动，表面上却维持着平和。 沈文杰和柳任农打破了这份平和。 沈文杰是进去了，但柳任农并不无辜。 从陆煦的角度看，他原以为柳任农能恶心他很久，毕竟他和对方产生交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着实被恶心到了好几次。 他没想到柳任农会通过这种方式从娱乐圈消失，有种蓄力许久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陆煦只是偶尔产生一丝感慨，和苗植导演被恶心的程度相比，他的遭遇着实算不上什么。 对柳任农退圈这事，苗植导演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导演早已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了。 “我那时候就说过，他这种做法迟早会遭报应，报应这不是来了吗？”苗植道，“就是来晚了些。” 苗植感慨的反而是，柳任农如果选择认真拍电影这条路，到了这个年纪，口碑有了，作品也有那么几部，不管是选择退休还是继续拍片，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柳任农看似退得平静，但他背后涉及那么多利益纠纷，有关钱的问题绝无可能轻易解决，对方仍然想着复出，甚至愿意走海外的路线，恐怕就是在钱方面受到逼迫。 圈内有爱投资、搞对赌的明星，盘子铺得很大，也有安安稳稳拍戏的，虽然资源有限、奖项也几乎够不到，日子同样过得舒畅。 “这都是他该关心的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自那之后，苗植几乎不再提起柳任农。 《命悬一线》再拿春节档票房冠军，总票房虽比《无畏人生》逊色一筹，苗植作为导演的实力却再一次得到认可，邵耀更是凭借《命悬一线》叩开了电影圈的大门。 当然，邵耀的发展路线依然是电影剧集两手抓，经纪公司鸣鸟能为他提供的电影资源有限，在没有合适电影剧本的情况下，邵耀宁愿回去拍电视剧。 他的想法和陆煦差不多，从不觉得电影和剧集有任何高低之分，关键还是看质量。 就目前来说，邵耀的选择还没有陆煦那么多，但和拍《命悬一线》之前相比，他接到的片约翻了好几倍。 …… 看过春节档的八卦之后，陆煦继续拍新片，他唯一庆幸的是工期不赶，木琅导演更重品质而非速度。 反正陆煦每天睁眼就看到导演，导演睁眼也看到他，互相督促，互相大眼瞪小眼。 客观来说，剧组的进度并不慢，陆煦和导演合作了那么久，默契自然还是有的，导演哪怕只是发出最简单的音节，陆煦也能立刻明白。 演绎马彦文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后半部分剧本里，马彦文的恶意被展现了出来，但他的恶意又不同于陆煦以往演过的幕后boss的疯狂，只是一个普通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恶意，不去细究的话，这种情绪根本不会被察觉。 剧本里没有马彦文痛哭流涕懊悔的剧情，陆煦自然也不会演出来，到结局，也只是马彦文所隐藏的恶意被揭晓而已。 因为他的朋友是一个好人，但他的朋友死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马彦文那样的人，朋友既然是个好人，就不会只对马彦文一个人友好。 被朋友悉心指导、私下里偷偷援助的学生记得他的恩情，被他帮助过的陌生人记得他的恩情……甚至，在朋友居住的小区里，被他送过伞、被他开车送回家的保洁阿姨在他墓碑前送上了花。 他对世界如此友善，回应他的并非全是恶意。 这才是马彦文隐藏着的一面被发现的真实原因。 陆煦挺喜欢这个结局，不仅因为剧本圆回来了，也因为对于马彦文的朋友而言，他所付出的一切还是得到了回报。 马彦文对他的污蔑、冤枉，对他死亡的蔑视，也终究得到了报应，法律没有能完成的部分，法律之外的一双手替他完成了。 剧本里同样没有点明马彦文的结局，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结局就是了。 剧组杀青之前，陆煦把角色里里外外又琢磨了一遍，算是吃透了角色，至少木琅导演对他的演绎没有异议。 倒数两三场戏，陆煦着重展现马彦文的卑劣——知晓朋友死时得意洋洋的神情、将自己卑劣的品格施加于朋友身上时那份扭曲的快感……用木琅导演的话说，这样的陆煦，任谁见了都想揍他一拳。 “情绪把握得很好，再继续！”木琅给陆煦比了个继续的手势，拍摄便继续开始。 对朋友来说，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结识了马彦文，若非好心，这两人永远无法产生交集，不过剧本倒没有强调人不该有好心这一点，只是更突出马彦文的恶意罢了。 最后一场戏拍完，陆煦只觉额头渗出了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虽然马彦文不深沉、不邪恶，陆煦演绎这个角色却耗费了很多心力。 “呼……好累。” 木琅看了会监视器，给陆煦递了杯水：“拍累了？” 陆煦长长呼了一口气：“确实比较吃力，适应下来就好了。” 在他接的剧本里，马彦文算是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角色，他不同于柏千山，柏千山的伟大是出现在一个个事迹中的，通过他所做的事情，即使对他这个人毫无了解，观众脑海中依然可以勾勒出柏千山的角色形象。 陆煦当时演绎柏千山，其实也是从事迹去推的，但马彦文不同，马彦文的坏是骨子里的，没有任何前因后果，他就像长在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自然而然便产生了阴暗心理。 两个角色分不出难易，只是演绎方式不同罢了，对陆煦来说，二者都不容易。 对马彦文而言，痛苦的其实不是自己藏匿了朋友的死、对之视而不见这个事实，反而是自己阴暗的一面被赤裸裸地扒开。 他之所以把朋友正面的形象强加在自己身上，因为他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永远无法成为朋友那般温暖的阳光，他永远是阴暗的，但他可以伪装，可以让自己真实的一面不被任何人知晓。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他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演绎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一直在尝试解读角色的阴暗心理——他永远无法和马彦文共鸣，也无法共情，像柏千山就很好理解很好共情，包括他演过的那些反派，他们的行为背后都会有一些深层的原因。 《反转都市》里的“罗鹰”也是个反派，但那是一个漠视生死、掌控一切的反派，看起来更具逼格，也不需要去探究罗鹰行为背后的逻辑。 换而言之，罗鹰生存在一个邪恶都市，这里本来就没有是非逻辑，观众也不要求罗鹰拥有是非逻辑。 马彦文却不同，马彦文所处的是一个拥有稳定社会关系的环境，他所做的一切都违背了正常的是非逻辑。 恩将仇报本就是一段正常关系中不该存在的。 陆煦研究马彦文这个角色的时候，写出的篇幅几乎赶得上一篇论文。 陆煦记得，之前有人建议他写演柏千山的心得，陆煦写是写了，但没有发出去，等新片上了，他打算有空把两篇文章同时贴上网。 ——起一个留痕的作用，既然他努力了，就有必要被看到。 总而言之，马彦文这个角色演得他很累，如果有可能的话，陆煦后续不想再接了。 但与此同时，这个角色带来的挑战性也是无可比拟的。 陆煦忍不住对导演建议，下次有类似角色的话，可以再找他。 木琅瞅了他一眼：“你不是嫌弃角色坏吗？” 陆煦睁着一双大眼睛：“角色坏，不代表我坏。” 木琅：“……” 导演表示无话可说。 虽然陆煦话多了一些，但木琅承认，这个角色找陆煦绝对是找对了。 在对角色的理解上、在对角色所下的功夫上，没有人比得过陆煦。 当初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尽管马彦文和陆煦本人毫无相似之处，仅看性格，马彦文阴暗潮湿，陆煦还是大气爽朗的，马彦文干的那些事是陆煦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但木琅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演员就是陆煦。 除了陆煦之外，恐怕没有谁可以驾驭马彦文。 说实话，除了一开始陆煦还没有找回状态之外，在这之后，即使他的表演和木琅的设想有偏差，但那也是陆煦仔细琢磨、思索过之后的表现方式。 第210章 210 《黑白》上映 《反转都市》杀青的时候，木琅心情不太好，赵熠帆的表现他满意不了，对方还给剧组惹出了一堆事，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他这个导演对剧组掌控力不足的表现。 新片杀青的时候，木琅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他笑眯眯地挥手送了陆煦，感慨道：“果然还是小成本电影拍得顺手。” 大制作涉及的人员和事务太多，木琅渐渐上了年纪，一场电影拍下来，他也觉得精力不如从前。 陆煦太省事了。 唯一的问题是——新片才杀青，陆煦居然就开始问他下一部电影的拍摄计划。 木琅无奈道：“你想累死我吗？” 以前都是他催陆煦，现在轮到陆煦催他了，木琅实在是很不适应。 陆煦一张笑嘻嘻的脸，木琅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两人合作过两部电影了，在陆煦这里，木琅的威慑力接近于零。 陆煦作为演员的任务完成了，木琅手头却还有累积的工作，导演依然和陆煦保持着联络，通知他电影的制作进度。 片名还没有定下来，导演心里构思了几个新片名，要陆煦替他参考参考。 陆煦：“……” 他现在有种自己是木琅导演手下头号干将的感觉。 “这样不是挺好吗？”许闻瞅他一眼，“导演挺喜欢你，你也挺喜欢导演。” 许闻也挺诧异于陆煦受导演们喜欢的程度，合作过的导演，从拍电视剧的刘春风穆迁，到拍电影的苗植木琅，陆煦相处得都不错，到现在依然保持着联络。 导演们也不排除接下来和陆煦继续合作。 陆煦这几年以拍电影为主，但他也考虑过拍电视剧，陆煦没想过一直当电影男主角，工龄太长的话，观众也会审美疲劳。 总而言之，能拍戏的话，陆煦会一直坚持拍戏，演员这份事业他坚决不丢。 …… 重新回到c市，陆煦感觉自己有点潦草。 鉴于马彦文和“帅”这个词无关，甚至是个有些阴暗的角色，所以陆煦拍《编号a77》练出来的腹肌不需要维持，他放任自己胡吃海喝，肚子变圆了，脸也变圆了，配上造型师为他设计的妆容……着实难以形容。 经纪人给陆煦下了减重的命令。 回来没有任务的话，经纪人一般不会强迫陆煦，但再过几天刚好就是《黑白》的宣传期了。 陆煦虽然不是主角，只是临时过去救了个场，可他这个反派配角的存在感丝毫不弱，《黑白》剧组前期宣传已经开始，陆煦没参加，这次陆煦好不容易结束了新片的拍摄，剧组无论如何要把他给带上。 陆煦人还在拍新片，任宁一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对于新片的宣传，任宁一这个主角可谓相当重视，电影定档后，剧组甚至是用任宁一x陆煦这个名号进行宣传的——尽管在电影中，两人的对戏实际算不上多。 没办法，陆煦上一部电影是《夜观天象》，《黑白》如果能蹭到一点《夜观天象》的热度，对剧组而言也受益无穷。 当然，陆煦虽然要配合《黑白》剧组宣传，他的任务却远不如任宁一重，路演安排上，任宁一的场次密密麻麻，他几乎要出席剧组的各场活动，陆煦只需要挑场次参加就足够了。 电影的两分多钟预告里，陆煦扮演的崔凯文也占据了相当的篇幅。 崔凯文那些“渗人”的镜头，被导演安斌毫无保留地剪到了预告里。 “我以为下一部是《编号a77》，差点忘了《黑白》。” “……一看又是变态大反派，感觉陆小狗每演一个正常人就会给自己奖励一部变态大反派。” “笑死，楼上你算是总结出规律了。” 《反转都市》里是反派，之后的《无畏人生》和《夜观天象》倒都是正派主角，《黑白》又来了个反派，粉丝们除了感慨陆煦对反派有特殊的癖好外，也不得不感慨陆煦驾驭这些不同角色的游刃有余感。 陆煦之所以“奖励”自己，还不是因为他能把这些完全不同类型的角色驾驭得很好？ 偶像派能用颜值撑起剧情，陆煦同样能办到。 了解陆煦动向的粉丝们都清楚，陆煦拍《黑白》纯粹是救场，《黑白》剧组刻意营造出任宁一和陆煦共同撑起了电影的氛围，无疑是考虑到票房。 但有陆煦出席的路演，观众的热情确实远胜其他场次，除此之外，《黑白》上映之后，有关陆煦的讨论一直不断，不管是他和任宁一的对戏，还是他扮演的崔凯文的阴森感，更是一度占据了热搜头条。 崔凯文是内外因素共同养成的魔鬼。 青年时期的他即显露出了黑暗的一面，他遭遇父母残酷的对待，他便将双手伸向比他缩小的事物。 成年以后，他聪明，他懂得掌控人心，他便更肆无忌惮地操纵着一切，将周围人、将一切推向更深处的黑暗中。 “……任宁一出场的时候我只感慨他宝刀不老，动作戏那么干脆利落，陆煦出场的时候我只想说，变态滚远点！” “我唯一好奇的是，那只猫还好吗？” “天……遇上崔凯文这种人我绝对会举双手投降，他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逻辑，没有人能说服他，就是很恐怖恐怖，让人头皮发麻的那种。” 粉丝们表示，陆煦又演了一个全新的反派。 “陆煦的演技好到，我怀疑崔凯文干过的事情陆煦全部干过，希望剧组给我答疑解惑。” ＃崔凯文＃和＃陆煦演技＃在这一天同时上了热搜，剧组官博还特意解释了，陆煦进组时间不长，崔凯文纯粹是现演，他个人没有尝试模仿过崔凯文的任何行为。 针对那只被崔凯文虐杀的猫，官博特意开辟了一个猫猫专栏，第一天先强调“猫还活着，就是不太喜欢崔凯文。” 陆煦转发了这条微博，表示：“其实可以不解释的。” 官博很快放出了更多物料，比如剧组一群人和猫玩，这只猫唯独嫌弃陆煦，甚至试图挠他好几次。 猫粮猫条陆煦也买了，可是猫咪拒绝接受他的喂食。 在剧组里，陆煦一来，猫咪就傲娇地扭过身体，只用屁股对上他。 体现陆煦狼狈的素材太多了，官博放得很开心，除了猫咪嫌弃的表情外，画外音甚至可以听到任宁一和其他演员猖狂的笑声。 “被猫咪嫌弃的小狗的一生。” “人前：残酷虐猫崔凯文，人后：试图和猫贴贴却被呼扇一巴掌的小狗一枚。” “笑死，我原来觉得陆煦可以争一争明年争鸣奖最佳男配的，现在我觉得，按猫咪的演技，也有资格拿座奖杯，最佳宠物奖？”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这只确实是电影里那只猫，猫咪还活得好好的，超幸运！” 《黑白》剧组放出猫咪相关后，电影的关注度就蹭蹭往上涨，画手们欢快地在首页画各种狗塑被猫咪嫌弃的图，崔凯文的反派威慑力因此下降了80%。 陆煦：“……” 对于剧组而言，有关注度就是天大的好事。 《黑白》的票房自然不是靠猫狗的梗支撑的，但毫无疑问，这个梗着实让电影被更多观众所知晓。 观众来了兴趣，在挑选电影时，自然会优先考虑《黑白》。 《黑白》选在春季上映，不算太热门的档期，任宁一的票房号召力还算不错，但他并不是时下热门的、观众非看不可的电影演员，对于《黑白》的票房，任宁一心中并无太大的把握。 陆煦参与到宣传、尤其在崔凯文这个角色小小出圈之后，很显然，《黑白》的关注度实现了爆发式增长。 电影的票房先突破了5亿，随后又达到了10亿……在这个档期、在电影市场整体不算活跃的当下，《黑白》能取得这样的票房成绩，着实已经超越了剧组的意料。 “都是猫咪的功劳，应该给猫咪买更多猫粮才对。” “笑死，干脆给孩子包一辈子的猫粮吧，孩子配得上。” 有关《黑白》的梗依然在网上流传，电影的票房也在逐步上涨中。 《黑白》票房破10亿的时候，任宁一已经忍不住在微信群里炫耀了——对他来说，10亿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 这个年头，演员赚点票房也并不容易。 电影回了本，他作为主演的压力自然而然就小了。 在其他人还没机会和陆煦合作的当下，他不仅合作了，电影票房还不错，这难道不值得大家和他一起高兴高兴？ “切……” “把我买的电影票钱还我！见不得你这么炫耀！” “老任啊，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的电影你自己炫耀就得了，炫耀人家陆煦做什么，你又没人家长得帅。” “我是看不下去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小陆发消息，这都过多久了，他能和你合作，难道就不能和我合作？” “发，都发，大家一起发。” 《黑白》票房不错，陆煦收到了一片恭喜声，他光回复消息就回复到手痛，刚表达过谦虚的心情，他手机里就多了好几条几乎是复制粘贴般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合作的消息。 陆煦：“……” 对不起。 他此刻感受到的压力，和他对木琅导演施加的压力一模一样。 陆煦并不知道的是，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一旦《黑白》的票房达到一个新台阶，任宁一必然会在群里炫耀一波，陆煦必然会被施加新压力。 “这就是人太受欢迎要付出的代价。”经纪人预判了陆煦的预判，先把他的台词说了出来。 第211章 211 新片 《黑白》上映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陆煦的日常就是开会和学习，当过一届争鸣奖评委后，争鸣奖主办的相关活动基本都会邀请他参加。 有时间的话，陆煦基本都会去。 开会之前要交的资料陆煦都交了，专家要他写的文章，陆煦也早早提交了上去。 好歹积累了两辈子的拍戏经验，关于当演员这件事，陆煦还是有话可讲的。 “无所事事中。” 天气已经暖了起来，陆煦难得有这么闲的时候，《编号a77》虽然定在暑期档上映，却没有赶在7月，而是定在了8月份。 据说是7月的票房竞争太激烈，目前已经有数部大片扎堆定档，《编号a77》就把时间往后移了移。 当然，对于其他影片而言，《编号a77》同样是来势汹汹的大片，如果可以的话，其他电影也不愿和《编号a77》遇上。 在票房这个赛道，陆煦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即使《编号a77》只是一部普通商业片，各购票平台对电影票房的预测在一开始就达到了30亿。 “……恐怖如斯。” “直接升格到30亿了吗？压力来到了小狗这边。” “30亿哎，笑死，《无畏人生》和《夜观天象》都不敢给高预测，《编号a77》直接拉满对吧？” 陆煦也觉得平台方面的预测有些高了，感觉这是在给他施加压力。 “真和他们预测的那样就好了。”武鸣笑道，“我可没导过票房那么高的片子。” 武鸣当然清楚，不是陆煦主演的话，《编号a77》绝对不会引起那么大的关注。 导演不由反思了一把，这片子他好像好好导了，也好好剪了，现在和观众见面的话，他有着充足的信心。 …… 《编号a77》上映之前，陆煦约着郑骁他们一起外出玩一圈，坐坐船冲冲浪之类的，可惜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忙，陆煦自己反而成了最闲的那个。 他约不上人，许闻刚要给他临时联系一档活动，陆煦就被之前认识的一位专家联系了，说他哪篇文章写得挺好，发表在了某期报纸上。 具体是哪篇文章，陆煦没听清楚，报纸的名字陆煦倒是记下了，他于是默默去官网搜了搜，果然，人家不仅发了他的文章，还特意署了他的名字。 陆煦：“……” 这种事就不必广而告之了。 陆煦没低估自己的影响力，文章被报纸登上的那一刻，他就预估自己会上热搜。 除此之外，那位关系不错的专家还告诉陆煦，现在业内鼓励年轻演员多写感悟，陆煦作为年轻演员的标杆，应该主动行动。 换而言之，陆煦讲述自己在《无畏人生》和《反转都市》剧组的经验，是值得其他年轻演员效仿的。 没过多久，这条新闻果然上了热搜。 评论区一片“陆煦好厉害”的夸耀声，引得陆煦有种学渣被夸赞的羞愧感。 他的文笔属实一般，在讲述自身表演经验的时候，陆煦也没有引经据典，他不是那种典型的学院派，只能谈一谈自己表演时的感受。 “还是觉得小狗好厉害，原来演员的角度看表演是这样的……” “我以为陆煦每天的生活就是豪车奢牌，他的文字比我想象中朴素很多，两篇文章居然写了一万多字，真的厉害。” “豪车是没有的，山地自行车倒是好几辆（如果没有被偷过的话）。” “我没有别的感受，我只觉得陆煦是真的热爱他的角色，这份热爱在文章中是能体现出来的。” “不愧是争鸣奖影帝，好强！！！！” 陆煦被狠狠夸了一通。 拍完新片后，陆煦参加了好几场会议，也出席过一些正式的活动，视频和现场截图里，陆煦永远在耐心认真地听，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陆煦在我这里就是无短板帅哥。” “穿正装也超帅的，以及——本影视专业在读学生仔细阅读了一下陆煦的文章，超诚恳的经验，感觉演员真的可以从中得到经验。” “不过我觉得，陆煦这样，有人会嫌他麻烦。” “我也……” 对娱乐圈的其他人来说，陆煦的存在也有坏处，比如比拼票房的时候，又比如现在。 在粉丝们眼里，陆煦的文章可以用诚恳这个词来形容，但在某些人眼里，陆煦就是典型的没事找事，很装。 “观众到底喜欢陆煦什么？” “陆煦粉丝嫌柳任农装，他自己难道不是和柳任农一样装？” 西装革履的陆煦认真听讲座、认真记笔记的镜头，和那些甚至连纸笔都懒得拿出来的明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外貌上同样是鲜明的对比。 陆煦难得参加一场活动，就在他自己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好多人。 他自己也没料到营销号会专挑这一点来说。 不过陆煦觉得，虽然是开会，会议内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无聊，大概是考虑到了娱乐圈从业人员的知识水平，有些内容其实很有道理。 至于得罪人这事……反正他不是在得罪人，就是在得罪人的路上，对这一点陆煦已经习惯了。 活动没去成，陆煦倒是又开了几场分享会，甚至某家科班院校都把他请了过去 陆煦作为演员走红的过程中，唯一的短板就是他是非科班出身，他刚开始拍电视剧的那时候受过好几位科班演员粉丝的嘲笑。 嘲笑陆煦学历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感受到了来自陆煦的威胁——一线的位置是有限的，剧集资源、商务资源、时尚资源这些也全部都是有限的，陆煦上前一步，就意味着其他人要退后一步。 哪怕陆煦早已功成名就，依然有人拿他verse时期的尴尬现场嘲笑他。 不是科班，就好像陆煦天生低人一等似的。 但现在，连科班院校都邀请陆煦，陆煦的这块短板自然也补上了。 这事儿还有后续。 鉴于该科班院校主动向非科班低头，在某些网友口中，该校直接被开除出了科班籍，从国内排名靠前的影视院校沦落为“不入流”。 陆煦表示，自己的罪孽又深了一层。 但他同时表示自己很有实力，竟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外界对一所院校的看法。 …… 时间一晃而过，暑假很快就到了，陆煦主演的电影基本都在这种关键时期上映，这些档期的竞争有多激烈，他再清楚不过了。 相对之下，暑期档撕得反而没那么厉害，毕竟档期足够长，一部电影有足够的时间发酵口碑。 7月初，除了国产大片外，还有多部海外大片上映，暑假开始之后，几乎每一周都有至少两部大投资电影上映，上映电影的题材同样多种多样，比国庆和春节要更为丰富。 陆煦翻了翻几位电影博主的首页，发现《编号a77》上映这周比较冷清，没有那种很有战斗力的片子。 “……会不会，是在避让《编号a77》？” “没有一个剧组会承认，但我真的很怀疑。” “确实很古怪啊……之前不是说《编号a77》就是普通商业片，最多带点特效，陆煦‘堕落’了才接这种片子，怎么没有剧组和《编号a77》硬碰硬了？” “emmm……普通商业片，带特效，细说的话，符合这种标准的上一部电影是《夜观天象》。” “……” “……只能无言。” 总而言之，不管是平台方一上来就哐哐给了《编号a77》30亿的票房预测，还是电影在暑期档内“挑中”了一个相对冷清的档期，都足以证明当下陆煦的票房号召力。 然后，《编号a77》发布了一则预告。 直接影响是——平台把对《编号a77》的票房预测上调了，调整到了35亿。 仅仅是一则预告。 因为，预告片评论区几乎是一片“啊啊啊啊”声。 “……男模陆煦！！！！！！” “剧组你怎么敢忍到现在，这么好看的照片不先端给观众老爷？！！” “帅帅帅帅帅，我舔舔舔舔舔！！！” 预告里的陆煦比男模还要男模，配上那股肃杀果断的气质，是粉丝们从未见过的新鲜一面。 论艺术性，《编号a77》绝对无法和陆煦的其他电影相比，《编号a77》主打一个量大管饱，就是纯帅，角色冷峻又帅到极致，陆煦没有一个镜头是不好看的，突突人的样子果断又残酷，视觉冲击可谓满分。 从粉丝们的角度，陆煦最好能再拍10部《编号a77》。 “预告片里陆煦是这种形象的话，就意味着陆煦50%以上的场面会是现在这种形象，也就意味着《编号a77》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电影，我的逻辑简直是满分。” “我同意，楼上太优秀了，无敌。” 《编号a77》还未正式上映，预售成绩居然超越了《夜观天象》，在暑期档一众电影中排名第一。 营销号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表示电影圈进入了男色时代，也有人表示，《编号a77》如果毫无剧情，充其量只是一部好看的ppt罢了，而这样的ppt电影如果取得高票房，只是对其他兢兢业业的电影人的亵渎罢了。 不过无论外界怎么评判，都改变不了《编号a77》成为暑期档最受关注电影的现实。 今年暑期档竞争格外激烈，海外特效大片就有六七部，从机甲到怪兽到外星人，能打的生物在各类电影里被揍了个遍，票房成绩普遍不错，而国产电影这里，亲情片、特效大片、喜剧片、青春片、悬疑、动画……各类型电影轮番上阵，同样撕得难解难分。 第212章 212 上映 武鸣正和院线方面商量着后续的宣传安排，一听说陆煦病倒了的消息，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妙，但显然陆煦的身体更重要。 现在正是《编号a77》宣传任务最为繁重的时候，各家剧组都在发力，不得已，剧组只能发布了陆煦生病休养一天的消息。 武鸣还担心见不到陆煦的影迷们会不满，可评论区居然没有一道指责声，只让陆煦先养好身体。 “追陆煦好多年了，这真的是他第一次缺席活动。” “＋1，只参加过一次影迷活动的我真的被陆煦的配合度震惊到了，从头笑到尾，没有一点大牌明星的架子。” “举手同意，以及我是从别家跑路追陆煦的，之前我追的是一个咖位比陆煦小好多的影星，镜头前后完全是两副面孔，他助手也是凶巴巴的，结果同场活动，陆煦让他助手送我回家了。” “楼上，讲真？！！没听过这种传闻啊。” “反正陆煦是真的敬业，除了怼那些黏糊糊贴上来蹭他的奇葩，他真的满脑子都是好好拍戏，宣传活动也是能来就来，总之，这次照顾好身体就好。” “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咳咳咳电影票房也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已经买了《编号a77》的电影票，明天就去看，暑假没有任何事可以让我出门，除了小狗的电影！！！” 8月的第一个周五，《编号a77》正式上映，剧组举办了一场首映活动。 遗憾的是，上映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活动陆煦都没有参加，只拍了一段vcr感谢影迷们的支持。 镜头里的陆煦看着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嗓子也哑了，影迷们甚至觉得他吞咽都困难，不过他人虽然没来现场，却转发了《编号a77》官博的各条宣传博。 粉丝们不确定这是他本人操作还是由经纪人代劳，从粉丝的角度来看，他们倒希望是后者。 陆煦不在，首映星光也暗淡了许多，仿佛给《编号a77》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编号a77》首日票房出炉的一瞬，却震碎了许多人的心脏！ 包括预售票房在内，《编号a77》的首日票房照样突破了8亿！ “多少？？！！！” “8亿！！！” “《夜观天象》首日破8亿我可以理解，毕竟有陆煦和李焱两个人，《编号a77》破8亿又是为什么，请给我一个答案！” 事实上，只要搜一搜＃编号a77＃这个词条，答案就很明晰了，只有两个字——“帅”和“爽”。 “剧情超爽，陆煦超帅，看了绝对不会后悔！” “导演真的把陆煦拍得巨巨巨帅，看了绝对不后悔！！” “陆煦颜值巅峰的一部作品，有一种成熟与性感交织的帅气，讲真，看脸就足够了，可剧情居然出乎意料的流畅，很帅。” “在电影院的时候，会有种被陆煦的帅脸淹没的感觉，扑面而来只剩帅了，非粉都会被迷住的程度。” “特效炫酷，主角超帅，剧情流畅，还要什么自行车？” 不等评分出炉，不少影迷已经第一时间冲向了电影院。 陆煦已经拍了足足七部电影了，可以说，他的电影未必部部是经典，却至少会让影迷们觉得不浪费票钱。 有陆煦两个字，就代表电影质量不会差，这已经成了很多影迷的惯性思维。 即使《编号a77》只是一部纯帅的片子，观众却愿意为他的帅掏钱买票。 …… 8亿的票房数据，让《编号a77》顺利来到暑期电影首日票房第一。 武鸣导演盯着高达9位数的票房数字发愣，许久没有回过神。 这实在是超乎他的意料，活动那会儿陆煦不在，缺少了主角，武鸣甚至觉得会场都冷冷清清的，虽然知道自己在多想，他难免还是为《编号a77》的成绩忧虑。 活动一结束，武鸣就赶紧打开手机看实时票房。 结果……票房的涨幅让导演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高得……有点可怕。 让他不敢相信演职员表那栏里的“导演”之后写着他的名字。 只能说，这是一个和他的职业生涯格外不相配的数字。 当初《编号a77》成功邀请到陆煦担任主角，武鸣提早收到了不少同行和好友们的祝贺声，当时武鸣觉得，“没那么夸张吧”，可现在他意识到，现实可以比想象要可怕得多。 首日票房出炉，武鸣的电话再次成为了热线，其中有真心恭喜他的，也有一边恭喜，话语却显得酸溜溜的声音。 无论如何，《编号a77》的首日票房摆在那里，最终票房不会太差。 或许电影剧情是纯爽，内涵不如《夜观天象》，上映第二天，《编号a77》的跌幅要比《夜观天象》狠一些，第二天票房只有3.76亿。 论排片的话，《编号a77》超过了30%，比《夜观天象》要强得多，但暑期档的观影人群远不如春节档集中。 但《编号a77》票房同样突破了10亿。 目前对《编号a77》的票房预测仍是35亿，只要电影票房不腰斩不崩盘，最终成绩不至于太差。 “就问，有腰斩的可能吗？” “今年暑期档电影成绩很不错了，三部超30亿的，现在就看谁来当冠军了。” 那三部影片声势惊人，但截止目前，没有一部票房超过40亿，只看票房涨势，超过40亿的可能性不大。 业内的视线自然集中到了《编号a77》身上。 不过对于《编号a77》的最终票房，业内都给出了比较积极的看法——《陆煦，票房的金字招牌》这篇文章在《编号a77》登陆暑期档后不久登上了某娱乐媒体的头条。 电影上映的前两天，观众们聚焦的是陆煦的颜值，而随着上映天数的拉长，观众们也逐渐关注到了剧情。 作为一部商业电影，《编号a77》的剧情显然也在合格线以上。 …… 李焱抽出了一天空闲，去电影院支持了《编号a77》。 《编号a77》的首映活动邀请了他，但他那时候人在国外，没空回来支持，李焱为人低调，不太爱秀“兄弟情”，这种活动他一般也不会参加。 《夜观天象》大爆以后，就有人预测，说李焱和陆煦今后会成为直接的竞争对手，资源上有重叠，包括在票房上，两人主演的电影会在各个档期正面对话。 李焱承认，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他觉得，陆煦的票房爆，并不意味着他的票房就会输，这中间完全可以有双赢这个选择。 陆煦是很厉害没错，但李焱有不输给对方的自信。 何况两人今后又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李焱拍电影够久了，在他看来，《编号a77》的涨幅就是高票房电影的正常涨幅，他去的这家影院上座率也还不错，其他电影的场次检票比较冷清，《编号a77》一到检票时间，立刻围来了一堆排队的观众。 电影开场之后，李焱发现，虽然营销号把《编号a77》形容得很普通，可实际上，《编号a77》这类型的科幻片就是少，要男帅女美，要剧情紧张刺激，一枪爆头的血腥与主角踏上复仇之路的刺激感……即使《编号a77》只做到了其中一样，也足够电影在这个暑期档攻城掠地了。 电影剧情很简单，只有一条线，这种寻求视觉效果的片子也不需要多么复杂的剧情，太复杂了观众反而看不懂。 剧情不深沉，也没有无病呻吟的片段，主角“咔咔咔”就是打，就是帅，反而让观众全程体验到了酣畅感。 商业大片本就该这样。 “编号a77”原本是实验体，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次意外令他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开始了对组织的复仇。 陆煦扮演的主角登场的瞬间，李焱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客观来说，陆煦在《夜观天象》里的扮相已经足够精致了，可“编号a77”则展现出了极致的性张力。 即使“编号a77”几乎都是凛然的神色，实施复仇计划时，他双眼甚至都没有眨一下。 电影里有一个“编号a77”爆头组织头目的镜头，鲜红的血飙在“编号a77”脸上，让他睫毛都染上了血迹，他眼神中却只有平静，双眼倒映出头目的死亡，就好像看到一片雪花的融化。 特效也足以用精彩来形容，不管是飞天还是遁地，攀岩、跳下飞机、攀上疾驰的列车，镜头中的陆煦都在兢兢业业诠释着帅气这个词。 观影厅内观众的反馈是最为明显的——陆煦只是静静撩了撩头发，李焱前后左右就响起一片吸气声。 陆煦跳下飞机那一幕，戴上面具的同时，镜头给了陆煦那张脸一个特写，观影厅内的吸气声愈发鲜明了。 从演员的角度来看，《编号a77》可以说是一部酣畅淋漓、优点相当鲜明的电影。 电影的卖点在哪里，剧组上下显然相当清楚，电影两个多小时的时长几乎都在强化优点，坦坦荡荡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观众们显然也很吃这一套。 李焱很难像年轻粉丝那样“嗷嗷”喊着陆煦帅，但他承认，导演确实很会拍。 恐怕多年以后，当影迷们怀念年轻时候的陆煦，《编号a77》将是不可忽视的一部电影。 这是代表了陆煦颜值高峰期的一部电影。 李焱默默发了条信息给陆煦，告知对方自己的观影感受。 陆煦显然在忙，直到傍晚才回了他一个问号：“李哥，你也去看了？” 李焱晒出了电影票，顺便发了条微博安利《编号a77》。 “《夜观天象》剧组团建了！” 第213章 213 票房狂飙 用粉丝们的话说，陆煦之前的造型都“稍显保守”，完全可以更开放一些，但妆造并非演员个人决定，而是要配合剧情，之前的电影没有给他太大的发挥空间。 对粉丝们而言，《编号a77》完全是一场视觉盛宴。 剧照甚至可以直接截成屏保——和第一部电视剧《我的宝贝贵公子》相比，现在的陆煦俨然是成熟男人的轮廓。 “这就是我想看的男色啊啊啊啊！” “其实我感觉，年轻演员完全可以尝试一下这种角色，只是国内这一类型的片子，不知道为什么，年轻演员担主的话，演的要么是苦大仇深的青春片，要么就是都市三角恋情，这类型电影观众应该是爱看的吧！” “因为……业内像张治珍那样的导演很多，演员们搞3p甚至np是艺术，拍这种爽爽的或者轻喜剧类的小妞电影，那就是低端啊。” “啊这……” 影迷们仔细盘点了一通，《编号a77》这样的电影他们不爱看吗？ 不，他们很爱，但是导演不太爱拍。 在题材上，这几年的国产电影还是太集中了，虽然有特效片，但《三途川》那样的烂片着实不少，前期狠狠扫走了一波票房，后期观众被骗多了，难免对这种所谓大片充满怀疑。 《夜观天象》和《编号a77》都属于重金做特效的片子，钱花在哪里，观众同样能看出来。 只是当下的市场更注重内容的深度，对于技术方面的钻研反而不够投入。 除此之外，也因为特效电影注定大投资，失去了以小博大的可能性。 对于高成本电影的投资，投资商们通常更青睐自身已有成功范例的大导们，新人导演获得青睐的几率很低，然而大导通常又形成了自身独特的风格，更重深度而非技术。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 陆煦一场感冒来势汹汹，他休了两天，可第三天的路演上，他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人在后台就困得迷迷糊糊，上台之后几乎是在强撑。 “这阵子就不减重了，多吃点多喝点。”许闻难得跟陆煦的活动，他带着一个大保温壶，一直盯着陆煦准时喝水。 陆煦感觉自己的喝水量可以用缸来形容。 活动现场虽混混沌沌，陆煦还是撑着参与完了全程。 剧组放出了陆煦爬火车、跳伞的镜头，现场影迷们的尖叫声几乎能把陆煦耳膜震破。 原先的活动安排是没有这一环节的，为了减少陆煦说话的次数，导演特意增加了这个环节。 《编号a77》幕后虽然没有搞笑的梗，可花絮中，陆煦锐利的目光却让影迷们印象格外深刻——无论攀山还是越岭，他都没有丝毫犹豫。 至少和此刻因为身体不佳、目光也显得很软的陆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人都知道陆煦敬业，只是之前的作品是透过人物的微表情、情绪这些展现的，而《编号a77》则是通过真身上阵展现的。 冲锋枪这些都是陆煦自己扛，危险动作除非是他自己实在是做不到的，才会让替身上阵……《编号a77》的拍摄并非观众以为的那么容易。 虽然展现演技的部分偏少，可要达成出色的画面效果，同样离不开演员本人的配合。 “真以为男模身材是那么好维持的吗？” “笑死，有时候觉得娱乐圈的对比真的好惨烈（没错我就是在拉踩），陆煦李焱这种真票房大咖该上的都自己上，为了不辜负苦等的影迷，身体状况不佳也要参加活动，而某些人一脱衣服一肚子肥肉，替身恨不能替到吊，手指破了口子……我不说，反正粉丝会问‘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你行你上啊’，努力个锤子哟。” “楼上一段话骂了好多人，哈哈哈哈我之前也吐槽过，被人说我这是身材羞辱哈哈哈哈，有什么好羞辱的我就想问？” “陆煦能长红，必然是有能长红的道理的。” 武鸣真考虑过做一个“陆煦带病宣传”的营销，陆煦没同意，《编号a77》的票房一直在这周的榜首，做这种营销的话，显得吃相太难看了。 陆煦愿意为拍戏付出，却不希望它成为自己演员生涯的一大卖点。 演员本身是一份职业，为角色付出是应该的，何况他已经从这份职业上获得了常人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金钱，他不能既要又要。 当然，剧组没主动宣传，但因为陆煦自身的热度，这条新闻还是上了热搜。 《编号a77》票房继续向前推进中。 第三天是个周日，电影取得了2.92亿的票房，在当日排行榜上遥遥领先，到这时候，《编号a77》的总票房已经突破14亿了。 到《编号a77》为止，陆煦没有演过一部票房低于10亿的电影，每部电影只分大赚和爆赚，从来没有亏损过。 当然，对于《编号a77》，业内褒贬不一。 “观影日记”这种向来偏向陆煦的影评人，都认为电影的内涵不够深刻，他重点夸了《编号a77》的节奏，认为它是今后的商业大片发展的方向。 “剧情虽然套路了一些，但只要是观众喜欢的套路，完全可以用在电影市场上收割票房。” 而有些业内人士和影评人的口吻就比较尖酸了，说陆煦是“一大把年纪卖肉”，“紧身衣撑起了《编号a77》的票房。” 陆煦：“……” 这话他疑似听过。 首先，他不是一大把年纪卖肉。 其次——【这可是价值14亿的肉，换你你不卖？】 不等嘲讽他的影评人回应，陆煦就在评论区自问自答了：【你不卖，你清高。】 网友们：“……” “爱看爱看就爱看，管得着吗？” “深深感受到了某些人内心深藏的嫉妒，只是因为自己卖不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一大把年纪卖肉这种描述，我是陆煦我都忍不了，嘴贱什么呢？《编号a77》票房高，某些人嫉妒得脸都扭曲了吧？除了说一些屁话之外，请问你能赚到《编号a77》哪怕十分之一的利润吗？” “别太恨了，恶意根本隐藏不住。” 以往这些业内点评陆煦的作品，多少还能从内容、深度、剧情线、拍摄手法这些角度挑刺，那时候陆煦的电影票房还不满20亿，在电影圈不是最具威胁的选手，评价多少还带点高高在上感。 他甚至被嘲过突破不了20亿这个大关。 等他演了《无畏人生》，连续两部电影票房大爆，那些专业的点评反而不见了，只说他演的作品低端，“《夜观天象》票房大爆是整个电影市场的悲哀”。 陆煦想问，他一个连电影都没拍过的，天天悲哀个什么劲？ 无法理解。 反正从对家行事作风的转变中，陆煦只体会到了深深的无赖感。 感觉对方是打也打不过，拼票房拼奖项都不行，只能过过嘴瘾，让陆煦不高兴就行了。 “《编号a77》剧情不差吧？”陆煦自己真心这么觉得。 “不差啊。”郑骁附和陆煦道，“一年上了那么多狗屎他们瞧不见，怎么只盯着《编号a77》说差？” “因为他们拍不出来。”邵耀最近也被狙得挺厉害。 对陆煦这种神格稳固的，怼他那些言论纯属过嘴瘾，邵耀则不同，他在电影圈正处于上升期，人家狙他是动了真格。 他经纪公司应对狙击的手段弱了些，争角色的时候也不如其他公司有手段，幸亏邵耀自己能扛住。 在这一点上，郑骁的经纪公司就要强一些。 不过各家公司风格不同，三人现在选择的就是最适合自己的经纪公司，郑骁签在大公司，约束比较多，他自己也习惯了，陆煦就不喜欢被管，而邵耀则被自家公司保护得很好。 鸣鸟虽然能力弱了些，对邵耀这个一哥却很温情。 《编号a77》上映，邵耀和郑骁也在第一时间买票支持，陆煦时隔一年半又上了部新电影，两人对票房同样相当关心。 ——虽然以陆煦的实力，担忧本身是多余的。 当郑骁再去认真看《编号a77》的票房时，他发现，电影总票房已经突破了20亿，在这时候，电影上映甚至没有满一周。 郑骁预测，即使《编号a77》票房突破不了40亿，35亿问题应该不大。 “只要后续没有那种特别难缠的电影……咦。”郑骁顺手拉了一下待上映电影表，“我记得这部《轰鸣尖啸》不在暑期档电影里，忽然提档了？” “好像是。”陆煦道，“特意提到暑假了吧，据说这部片子在海外口碑很好，票房也很高。” “票房10亿美金了吧，我以为它不会那么快上。” 票房10亿美金的电影，仅靠某个单一市场显然是不够的，必然会在全球进行票房收割。 放眼整个电影史，能进入10亿美金俱乐部的电影也不过几十部而已，不超过五十部。 对于《编号a77》剧组而言，《轰鸣尖啸》的上映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暑期档电影以周为单位积聚票房，《编号a77》上映满一周的周四当天，票房依然近两亿。 按正常电影票房的发展规律，《编号a77》实则仍处在票房的上升期，如果排片仍能维持高水平的话，在票房超过20亿之后，或许不需要一周时间，《编号a77》总票房就能突破30亿。 但周五，《轰鸣尖啸》就要上映了。 这是一部不久前刚成为全球票房年冠的电影，在十多个国家都赢下了票房排行榜冠军，不仅来得气势汹汹，恐怕还会最大程度地争取到排片。 “《编号a77》，危！” 第214章 214 继续票房 《轰鸣尖啸》海外票房惊人，因而，抢下电影发行权的是圈内知名影视公司红海，红海此前缔造了数部海外大片在国内上映的神话，见证了电影市场最为繁荣的几年。 国外大片进入国内，作为中间商的红海影视收获实则颇丰。 作为《编号a77》剧组的一员，陆煦能够敏锐察觉到，自从《轰鸣尖啸》忽然提档后，各大平台唱衰《编号a77》的声音忽然多了起来。 《轰鸣尖啸》宣传时用的词条是“银幕顶级特效盛宴”，强调“普通电影无法比拟”、“全球票房冠军降临暑期档”、必将“摧枯拉朽”……总之，《编号a77》就是那个枯和朽。 各平台嘲笑《编号a77》的声音里，有说《编号a77》特效幼稚的，有说《编号a77》的大场面是人家玩剩下的，甚至还有说《编号a77》是靠陆煦的脸支撑着的，人家海外大片能够实现剧情与特效的完美结合，咱们国产电影就是办不到。 “好歹说了你好话，别当回事。”武鸣劝说陆煦道，“人家说我是半吊子导演，我也没生气。” 好歹《编号a77》票房有20亿了，他是完全体的话，岂不是更厉害？ 武鸣也不喜欢宣传时一提海外电影必是佳作、国产电影必是垃圾的风气，就好像愿意支持国产电影的观众是冤大头似的。 不过红海影视的营销一向大手笔，《轰鸣尖啸》上映后，好像全网都只剩这部电影的消息，其他作品都没了声息。 为了对抗来自万里之外的《轰鸣尖啸》，《编号a77》的做法是——放出更多陆煦本人的海报。 这些都是存货，导演原本打算票房破亿了就放一张，结果电影前期成绩太好了，一天得放好几张，这样观众可能会觉得厌烦。 鉴于陆煦的海报很受欢迎，官博评论区一群粉丝在要求剧组多发，武鸣干脆一次性放出了9张，还带了一点拍摄中的花絮照。 花絮不及剧照精致，却更自然。 陆煦一般裹着羽绒服坐在角落里，有人拍他，他就欢乐地朝镜头挥一挥手，还有剧组工作人员过生日，他捧着蛋糕想吃，却被导演冷酷拦住了。 “好惨，他就吃一口而已！” “快给他吃！！！” “我笑死，采访说了，因为造型以紧身衣为主，身材真的要严格把控，剧组其实是可以修图的，但那样效果会不好，陆煦和导演都觉得不合适。” “陆煦真的是天塌了的表情，我发誓，《无畏人生》没拿金焰奖他都不是这张脸，哈哈哈哈，所以金焰奖影帝不如一块小蛋糕？” “超小一块，吃了很快就会消化掉的……好惨。不过据说陆煦在木琅导演新片里把没享的福都享受了一遍，胡吃海喝，狂塞，主打一个不让自己受一点罪。” 官博发的这一组海报点赞很快过了万，粉丝们甚至嫌图少，要剧组“有就多发点”。 官博很快满足了粉丝们的心愿。 《轰鸣尖啸》汹汹来袭的这一周，《编号a77》剧组已经做好了电影要许久才突破30亿这个心理准备，这周原本主推的那部国产电影和《编号a77》题材完全不同，双方不会构成太大的竞争，但《轰鸣尖啸》不同，同是科幻题材的大片，后者的主演又是x莱坞知名小生，对于《编号a77》的冲击性自然非同一般。 但第二周首日票房却着实令剧组上下吃了一惊。 重点不是《编号a77》这一天1.59亿的票房，而是在《轰鸣尖啸》的大力冲击之下，《编号a77》前后两天的票房差距并不大。 《轰鸣尖啸》预售票房便过了4亿，首日加上预售更是豪取10亿票房，让红海影视营销时发出了“王者归来”的霸气宣言。 曾几何时，海外大片动辄在票房排行榜上夺冠，年榜前十甚至可以有5部以上的海外大片，某些影响力尤其大的电影，甚至可以在排片超40%的情况下卖出惊人的票价，国产电影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到后来，观众看腻了，国产电影也推出了数部佳作，加上国内市场票房虽高、某些海外大片的宣传却格外高高在上，才让国产电影最终夺回了海外市场。 然而，一个最高记录可以达到7亿美金及以上的电影市场，是任何一家电影公司都无法轻易忽视的。 海外大片一直想着卷土重来，重现曾经的辉煌。 甚至——即使不需要卷土重来，在北美以外的市场豪取2亿美金以上的票房，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短视频的兴起让各国的电影市场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x莱坞也在不断开拓中。 《轰鸣尖啸》首日破10亿，支持者们感到无比振奋，这个时候，《编号a77》的总票房悄然来到了23亿。 从数值上看，后者处于被前者碾压的状态，可对《编号a77》剧组而言，成绩还算不错。 客观来说，《轰鸣尖啸》是部好电影，特效炫酷，剧情扎实，值得去影院一观。 但《编号a77》并不差——周六，《轰鸣尖啸》票房跌至3.62亿，《编号a77》是1.44亿。 周日，是2.53亿vs1.36亿。 “好强！！” “《编号a77》真舍不得跌。” 两部电影上映前三天的成绩相差并不大，说起来是《轰鸣尖啸》碾压了《编号a77》，可在投资规模、排片、上映时间都不同的情况下，《编号a77》跌幅如此之低，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从影迷们对两部电影的评价中可以窥见端倪。 虽然前者宣传时声称剧情与特效并重，电影主角是x莱坞力捧的小生，却不意味着对方演技好过陆煦。 在主打特效的电影里吹演技，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陆煦好看啊。” “好看有错吗？那《xxx》不就是x莱坞顶级演员爆红后接的吗？imdb评分都低成什么样了，影响人家赚高票房吗？” “《编号a77》真没那么差，谢谢。” 武鸣导演考虑过让电影在海外发行，相比《夜观天象》，《编号a77》显然是海外观众更易接受的题材。 电影预售破纪录后，就有海外发行商找上了门。 眼下《轰鸣尖啸》在国内如火如荼上映中，《编号a77》便被冠上“在华国赢过《轰鸣尖啸》的电影”出现在了海外院线。 至于赢没赢，谁也不知道，牛先吹出去再说。 何况《编号a77》根本没输。 对剧组而言，主战场还是在国内，海外市场只是附带，武鸣压根没考虑过电影能在海外大红大紫。 太难了。 《诡诈》拿下的高票房，之后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能够复刻，到后来，甚至有人总结《诡诈》纯属名字取得好，又诡异又能诈骗海外票房。 剧组全员对此表示无语。 按这种说法，不如把片名改成《抢银行》，那样来钱更快。 当《编号a77》海外票房突破1亿美金时，武鸣疑心自己是听错了。 “多少？” “1亿美金。” 导演：“……” 导演的大脑一片混沌，已经追溯到了盘古开天辟地时期。 事实上，对于绝大多数国产电影而言，能在海外取得千万美金的票房成绩就不错的。 《编号a77》国内仍在上映中，武鸣没有过多关注电影在海外市场的票房起伏，总之，一不小心就突破了1亿美金，甚至在北美周末票房排行榜上的位置还相对靠前。 好歹是1亿美金，既然知道了，剧组就不可能再忽视。 剧组宣传将消息传回国内，同时探究了一下电影取得高票房的原因。 原因一，帅。 原因二，爽。 《编号a77》的剧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憋屈，除此之外，角色的台词不多，动作场面够帅，这让海外观众更容易接受。 搜索“a77”这个关键词，评论区一水夸陆煦好看的，还有观众认出了他就是《诡诈》的主角之一。 所谓“《编号a77》烂得让人家笑话”的言论不攻自破，《编号a77》不仅有观众买票，还有相当数量的观众愿意买票。 “我现在明白了，根本不是《诡诈》玄学，是陆煦玄学才对。” “小狗顶流实锤了。” “笑死，《轰鸣尖啸》营销咱们国产特效片不如它海外大片，搁这踩你挣高票房，它越是拉踩《编号a77》，我就越要支持《编号a77》，凭什么啊？” “楼上你的心态和我一模一样，人家很明显就是看不上你，嚷嚷着要碾压咱们的暑期档电影呢。” 某些影迷的想法被批评为“狭隘”，“应该从电影本身出发，而非固守自身的偏见”，结果“狭隘”这个词前脚被放出来，后脚《轰鸣尖啸》男主角就在接受采访时侃侃而谈，谈自己的成功，谈《轰鸣尖啸》在华国的票房。 “……他们喜欢我的电影我很高兴，但你知道，无论是否有他们，都阻碍不了我的电影的成功……” 影迷们叫“狭隘”，这位男主角的言论叫“敢于说真话”。 他混迹x莱坞的人设就是爽朗直白。 在他侃侃而谈的同时，《轰鸣尖啸》已经在国内取得了3亿美金的票房，华国市场成为了电影全球票房的重要一部分。 得益于红海影视的营销能力，这段采访没有被大规模扩散开来，但男主角本人从未现身国内宣——《轰鸣尖啸》上映期间，他去过全球十多个国家。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在这之后，《轰鸣尖啸》国内票房倒是大跌，上映一周后就被《编号a77》踩在了脚下。 虽然微博上，男主角的粉丝举出了数十个他多么热爱华国的例子——其中包括他认识xx导演，和xx演员在红毯上合影过。 第215章 215 提名 谁也没料到，《编号a77》下画的最后时刻，票房居然真的超越了40亿，超出了各平台对电影最终成绩的预期。 这时候已经是10月份了。 暑期档早已过去，9月一整个月电影市场都很冷清，只有几部低成本电影上映，相对来说，《编号a77》都属于其中表现亮眼的。 在映片单都是陌生电影的情况下，观众们宁愿选择《编号a77》，好歹这部片子相对轻松，剧情也好理解。 于是……《编号a77》不仅成为了暑期档票房冠军，也成为了这一年的年冠，论全球票房的话，电影甚至足以和《夜观天象》比肩。 到这时候，陆煦的个人主演总票房距离200亿只差不到10亿。 他在榜单上的排名再次往上升了升。 “排名不是重点，没人觉得，陆煦演的电影数量真的很少吗？” “平均一部电影票房30亿左右，陆煦这性价比真的绝了。” “隔壁还有个参演电影总票房，陆煦名次低了，也就加了《黑白》一部片子的票房。” 《编号a77》票房过40亿，业内和观众都将视线投向了电影的制作成本上。 电影只有陆煦一个大牌，拍摄加后期制作的成本花了2.8亿，说实话，在如今的电影市场上，《编号a77》只能算是中高成本的投资，回报利润却是谁都看得见。 “牛牛的！” “能看出来是花了钱的，还是花在刀刃上的钱，比那些高投资用于营销的电影强。” “我感觉陆煦真的无敌了，从《无畏人生》到《夜观天象》再到《编号a77》，连着三冠了。” 网友们毫不怀疑，陆煦按现在的路线走下去的话，必然会成为电影业的殿堂级人物。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现在已经是了。 从剧圈到电影圈，陆煦贡献出了一个个经典角色，即使是“编号a77”这样的花瓶角色，依然在“电影帅哥”的盘点中占据一席之地。 …… 《编号a77》带来的关注度尚未散去，陆煦的名字又一次和三大奖联系在了一起。 他凭借《黑白》中的反派崔凯文一角，首次入围争鸣奖最佳男配。 “有史以来第一次提名。” “忍不住想笑，在陆煦这里，男配比男主值钱。” “这可是足足三座影帝奖杯之后才等来的男配提名，六个主角好不容易挣来的唯一一个男配啊！绝对是宝贝！” 陆煦：“……” 他对此表示非常无语。 不过《黑白》的提名确实让他觉得诧异，陆煦进组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崔凯文这个角色的拍摄时间也并不长。 “提名不是挺好吗？”经纪人睨他一眼，“男配也不好拿。” 历届争鸣奖最佳男配都是公认的演技派。 陆煦只能感慨，争鸣奖确实对他很好。 《黑白》这种片子历来不是争鸣奖的菜，就像这一届，任宁一扮演的主角并没有入围奖项。 当然，入围归入围，陆煦获奖的可能性并不高——除了他之外，《黑白》在本届争鸣奖上几乎没有入围其他提名。 任宁一因此被他那群老伙计奚落了一番，但他压根不在意，他懂，那群人只是在发泄自己不能和陆煦合作的怨念罢了。 他选择大度包容，因为他已经合作过了。 拍完木琅导演的新片之后，陆煦打算暂时休整一番，暂缓接片。 由于《诡诈》和《编号a77》都在海外市场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有x莱坞的经纪公司有意向签约陆煦，引导他向x莱坞发展。 陆煦自然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影迷基本盘在国内，何况如今前往x莱坞的性价比并不高。 《无畏人生》之后他主演的三部电影，票房成绩都足以排在x莱坞出品电影的前十，如果他选择x莱坞，他绝对接不到与《无畏人生》同规模的电影。 陆煦不愿签海外经纪公司，对方对他的追逐却依然没有停止，不拍海外电影可以，试试合拍片也行，这样就两头赚钱，说不定还能拍成系列片。 前几年电影市场火爆的时期，几部x莱坞反响平平的片子就是靠国内市场救活的。 陆煦忍不住叹气：“这意图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就差明说可以不图他的人，但要图他的钱了。 陆煦也并不是那么排外，他承认，海外电影的发展比国内要快得多，技术更先进，在对演员的培养上也更专业，但他更像演绎有血有肉的角色，而非作为工具存在。 陆煦并不介意演绎一些反映文化交流与冲突的作品，至少这个角色不该是刻意的、突兀的存在，而应该自然而然出现在那里。 至少……那家公司在对陆煦发出邀约时，给陆煦画的饼不够鲜明，只告诉陆煦可以和某位导演合作，可以去奥斯卡，可以拥有世界级的知名度。 但众所周知，无论哪国的娱乐业，骗子永远多于正常人。 …… 陆煦参加了这一年的争鸣奖红毯。 今年男配角部门的争夺竞争无比激烈，在陆煦看来，甚至不逊色于他拿男主的年份， 《黑白》的劣势很明显——陆煦是唯二非最佳影片提名作品的提名人。 没有最佳影片、最佳导演这样的强力奖项提名，演员个人获奖的概率极低，除非表演出色到足以令评委们忽视这些劣势。 除此之外，也因为陆煦已经捧走两座影帝奖杯了。 对如今的陆煦而言，这就是最大的劣势。 如果他再捧走一座奖杯，他就将创造争鸣奖的历史，争鸣奖的历史尚不足百年，男演员部门加上男主男配一共只有100多座奖杯。 陆煦捧走其中三座的话，命中率未免太高了。 结果并没有出乎陆煦意料——他在《黑白》中的表现并未让他捧杯，今年的最佳男配奖被演员杨谆获得，对方的获奖角色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在影片中，杨谆的表演真实到让人觉得害怕。 “不拿奖是正常的。”陆煦道，“杨谆确实比我演得更打动人。” 当然，他俩都没演正常角色。 崔凯文让人害怕，杨谆演绎的角色则处在社会底层，让观众真实地看到一个处于精神困境的人物的生存情况。 杨谆参演的这部电影同样是小众题材，可由于他的表演太过出色，让一众评委从近百部影片中将它成功挑选了出来。 陆煦并不遗憾，毕竟这是堂堂正正的输。 “还是得遗憾一下的，以后演男配的机会就不多了啊小狗同学。” “陆煦也不是都演主角的好吗？” “同样是输，陆煦的状态和那年金焰奖完全不同，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金焰奖（指指点点）。” 娱乐圈一向是个捧高踩低的人情社会，越是高高在上便越是有人追捧，放在奖项上也是一样。 去年金焰奖经历了低谷期，今年正打算重整旗鼓再继续，然而，去年的获奖影片整体关注惨淡、获奖者的后续资源也远不如预期，这只会让原本对金焰奖有所期待的电影人更加远离。 换而言之，去年的金焰奖提名名单好歹能看，有块遮羞布在，到了今年，金焰奖几乎没有什么看点了。 之前的金焰奖为什么受人追捧？因为它权威，因为奖项之争有看点，也因为金焰奖影帝影后甚至最佳男女配角的身份足以让演员们赢得更多的关注，在选片、商务、时尚方面晋升一个台阶。 但现在，金焰奖已经没有这种优势了。 获奖是需要公关的，一般来说，各家公司同时下注两个奖项所耗费的金钱和精力远超想象，专注一家的话，不仅投入少，效果也可能更好一些。 金焰奖的口碑受损，争鸣奖因此成为了观众心目中口碑的代表，自然地，各家公司以及明星本人的力气都使到了争鸣奖那边。 今年的金焰奖惨淡得难以形容。 星光黯淡远不及往年不说，红毯上大牌明星少了，秀礼服的网红变多了，连续合作多年的冠名品牌直接取消了赞助，赞助品牌也从一线跌到了二线，一看就是给钱就能上。 几年后业内再评点金焰奖，“《无畏人生》事件”是奖项自身无法越过的一个槛，但无论金焰奖的境遇有多么惨淡，观众们都很难再对它生出一丝同情。 不是观众先抛弃了金焰奖，是金焰奖先抛弃了观众。 总而言之，这一年的金焰奖从公布提名到颁奖都没有上过几次热搜，倒是＃金焰奖 惨＃这个词条在热搜上挂了很长时间，之后因为组委会的抗议被撤下了。 奖项之外的戏比奖项本身更有意思——今年金焰奖度过了一个惨淡的颁奖典礼后，组委会的两位核心成员把柳任农给告了。 虽然两人告得小心翼翼，还是在柳任农退圈近一年后才告的，却依旧引起了注意。 柳任农在电影圈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两人与柳任农合作，着实赚到了数目不菲的金钱，可柳任农退圈之后，原有的模式行不通了，不仅如此，柳任农还在最后关头坑了两人一把，债转移到两人头上，利润则被他全部抽走了。 陆煦欢快地吃瓜看戏，顺便感慨：“柳任农确实是个商业奇才啊！” 从陆煦听说柳任农这个名字开始，他就没见对方吃过一次亏，从来都是他占别人的便宜、坑人，不管是和他一起合伙骗票房的，还是合伙坑奖项的，到最后都会吃柳任农的亏。 “你等着看吧，这些成天算计别人的，总有一天会栽个大跟头，这个跟头一栽，他想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煦深深怀疑，自家经纪人可能是乌鸦转世，这张嘴说好消息未必准，一说坏消息，那是绝对的灵光。 第216章 216 不看后悔 陆煦唯一感到好奇的是，柳任农究竟赚了多少钱？ 能上财经新闻的话，意味着柳任农被骗走的钱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新闻报道里说是10位数的美金，但被骗的不止柳任农一个人。 如果柳任农被骗走的资金占据其中的十分之一，陆煦也不得不感慨钱真好赚。 至少对柳任农是这样的。 陆煦与柳任农交集不算深，却相当了解对方的行事风格，这么大一笔钱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说是要了柳任农的命也毫不夸张。 但陆煦又觉得，这个结局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柳任农亏心事做了不少了，总不能他从头到尾一点亏都不吃，还能全身而退。 据说柳任农先前投资不少，盘子铺得特别大，他退圈那时候临时撤了一笔，被诈骗那些几乎就是他本人的全部现金流了，至于这事最终将如何收尾，柳任农如何度过自己的晚年生活，陆煦只能祝他好运了。 陆煦偶尔会感慨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之快，柳任农从前那么风光，他才退圈不过一年，关于他的痕迹就从圈里完全消失了，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 唯一让陆煦觉得庆幸的是，现在总算没人说他克柳任农了。 电影是柳任农在海外拍的，钱是他在海外被骗的，陆煦总不至于追到海外去克他。 他原以为退圈会是柳任农的最终结局，没想到精彩的人在哪里都可以发光发热，一般人绝对做不到对方这种程度。 “无非是贪心罢了。”许闻总结道，“他还是留恋娱乐圈这块地方，不肯轻易放手。” “这个结局倒也不坏，至少沈文杰会很满意。” 陆煦点了点头：“我也没有表示不满的意思。” 这个结局和柳任农本人实在是太配了。 …… 陆煦说给自己放长假，就真的放了一个超长假期，他没去哪里玩，而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过上了非常懒散的生活。 年末的庆功会和舞台表演尤其多，陆煦几乎没有露过面，以前他是演员中的流量，人气和实力各占一半，而到了现在，即使陆煦人气依然高昂，他却是公认的不靠流量吃饭的演员。 他只偶尔参加一两场电影相关的活动，其余时间都无所事事。 冬天的c市湿冷湿冷的，风虽然不大，可人只要往大街上站个两分钟，就会产生抖腿的冲动，陆煦偶尔骑车晃到体育馆，偶尔去江边转两圈，再去逛逛本地的公园、博物馆，天冷了，景区的人流比平时少上不少，陆煦也能更惬意些。 粉丝们最近偶遇陆煦的机会特别多，偶尔有粉丝发一条视频，下面就会出现好几条同类型推荐。 陆煦因此被穆迁逮到了。 “最近闲吧？”穆迁单刀直入，没和陆煦客气，“有没有兴趣来客串个角色？” “行啊，什么角色？” 陆煦这么干脆，穆迁反而愣住了。 陆煦好几年不拍电视剧了，平时也不太在电视剧相关的场合露面，穆迁表现得这么豪爽，是因为陆煦一旦拒绝的话，他可以豪爽地当这件事没发生，如此才不会显得尴尬。 毕竟陆煦如今已经是影圈大咖，不愿纡尊降贵来拍电视剧是很正常的事。 穆迁和太多电影圈“下凡”的演员打过交道了。 陆煦不一样，现在是陆煦事业的黄金期，他眼下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可一旦哪天他决定拍新电影，整个娱乐圈都会关注。 时隔好几分钟，穆迁才介绍起了想要陆煦客串的角色。 他拍的新剧是《18岁那年》的姊妹篇，邀请陆煦客串的是一个类似黄路宁的角色。 如果观众愿意的话，可以视作是黄路宁温暖生活的再延续。 这个角色找谁都行，可穆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陆煦最合适。 “我随时有空，什么时候进组？” 两人太久不联系了，陆煦的咖位比起两人合作时又升了一级，穆迁本以为陆煦不愿意再拍电视剧了，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把日期和剧本发给了陆煦。 陆煦刚好无事可干，客串个角色还是可行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剧本还是金木的手笔，虽是《18岁那年》的姊妹篇，剧情上和《18岁那年》的相关之处却并不多。 总而言之，这依然是一个温暖的剧本。 穆迁就是从粉丝们的“偶遇”视频里揪到陆煦的。 角色戏份很少，陆煦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拍完了，回来继续被粉丝们“偶遇”。 陆煦客串穆迁新片之后，邀请他去客串的剧组倏然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只能由许闻出面回绝。 陆煦可以闲着，经纪人却始终处于忙碌的状态中。 当然，许闻很热爱这份工作，他比陆煦还害怕闲着。 许闻已经不打算接新艺人了，他如今在飞扬演艺已属高层，却不涉及具体业务，只负责陆煦一个人。 许闻满意如今的状态，对他来说，陆煦就是他的事业。 陆煦计划给自己放半年假，在这半年里，他和品牌方签订的合同、他投资获得的分成、各种邀约……方方面面的信息都由许闻来处理。 经纪人偶尔会给他打电话，强调现在邀请陆煦的剧组有多么多。 “你有新片在拍其实还好，最近大概是都知道你很闲……”陆煦既在商业大片中证明过自己，拍摄小成本电影也不在话下，热血正义的柏千山他能够驾驭，精神变态他演起来照样适配，成功的范例实在太多，以至于陆煦并不需要拘泥于某个单一角色。 自然地，邀请他的各种类型的剧本都有，还有那种尺度大到让经纪人震惊的。 他以陆煦暂时还没做好暴露的准备为由回绝了对方，对方却很有毅力地一直在邀请，并保证，即使陆煦真人小，镜头拍出来也会显得非常big。 经纪人：“……” big滚出地球！ 需要证明的话，他完全可以安排陆煦去拍内裤广告。 虽然在圈里混了很多年，但许多时候，陆煦并不理解某些“艺术家”的想法。 陆煦更是没有理解的必要。 陆煦刚红的时候，经纪人还为自家艺人受欢迎感到窃喜，但最近，随着邀请陆煦的奇葩剧本越来越多——剧组的说法是“只有陆煦能诠释的艺术”，许闻偶尔也会同情陆煦。 从经纪人的角度看，他觉得陆煦已经很勇于突破了。 好在陆煦很快被拯救了。 他目前唯一的存货终于制作完毕，准备定档了。 木琅导演将电影取名为《面人》。 陆煦觉得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和剧本似乎没有太大相似之处，木琅告诉他，原本考虑过《双面人》或者《两面人》这样的片名，又觉得这样指向性过于明显：“观众看到片名就明白剧情的话，未免过于无趣了。” 《两面人》更像在讲述官场的故事。 陆煦同意了。 电影才定下上映日期，就获得了一片关注——实则是与制作成本完全不相配的关注。 《面人》的制作成本只有几千万，这还是因为陆煦这个主角的片酬不低的缘故。 电影的场景非常单一，回忆戏份虽然占据一定比例，却只是在渲染主角马彦文的性格而已，木琅导演又深谙省钱之道，陆煦还少拿了片酬，如果把片中木琅和陆煦两个人的名字去掉，这真的只是一部平平无奇的低成本电影。 但没办法，陆煦前面三部电影全球票房直接超了120亿，即使他演了一部超级烂片，前期依然可以骗到不少观众。 木琅对《面人》的定义倒不是纯文艺片，电影最多只是玩了个诡计，却没有故布疑阵把观众绕得稀里糊涂的意思。 木琅是有艺术追求的导演，但他的追求并非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还是期待观众能与他的想法产生共鸣的。 …… 事实上，当《面人》自称低成本电影时，同档期的其他剧组都或多或少表露出了“你别装”的意思。 “票房不看成本，我记得《诡诈》和《青春之羽》两部电影的拍摄成本同样不高，关键还得看观众的反馈。” “拍过电影的都懂，太谦虚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的作品不管选在什么档期上映，都免不了会面临竞争，我们不会高估任何一个电影，但也不会低估任何一部电影。” “这个档期里，我最关注《面人》。” 各家剧组都表露出了对《面人》严阵以待的态度，即使电影的拍摄成本确实很低，可有木琅和陆煦两个名字在，《面人》就很难被等闲视之。 电影叫《面人》，不意味着陆煦是面团。 虽然木琅＋陆煦的配置更像是要冲奖的，但……冲奖的《反转都市》票房近20亿，冲奖的《无畏人生》票房近40亿，陆煦就是娱乐圈里既要又要的典范。 《面人》选在5月初上映，这个档期的票房大片相对少，青春片、爱情片、亲情片这些反而扎堆，《面人》打出的宣传语是“令你终生难忘的一段友情”。 这个宣传语一出炉，粉丝们立刻注意到了。 《面人》甚至连预告都没发，粉丝们不明白是剧组过于自信，还是木琅导演忙到把这事给忘记了。 “仔细想想，陆煦好像确实没拍过主打友情的电影哎。” “《青春之羽》不是吗？不过主线是尹沛的羽毛球事业，但是友情线也很重，其他应该就没有了。” “《夜观天象》必须有姓名，张半奴和魏清芳就是至死不渝的友情！” “‘至死不渝’用在那里对吗请问？” 第217章 217 很不对劲 “当我走进电影院，见识到真正的囚禁play之后，我意识到了什么叫灵魂出窍。” “哈哈哈哈，真终生难忘的友情，这是句大实话，马彦文和朋友的友情，谁敢说不是？！！” “前期我还嫌陆煦扮演的主角太过平凡，那些日常的元素占据了太多镜头，看到后来——我只能膜拜。” “膜拜＋1，被剧本的思路征服了，现在我甚至有进电影院再看一遍的冲动。” “再看一遍＋1。” 虽然《面人》评论区充斥着“？”和“！”，可只要来一个新人问《面人》值不值得看，评论区都是一片热情推荐。 几个小时之后，回复里又多了一堆“？”和“！” “有点太坏了哈。” “我自己上过的当，别人不上一遍，我心里难受。” “单纯无知的我真的是冲着难忘的友情去看电影的，我太傻了，难忘的友情怎么会和捆绑囚禁两个词产生联系？” “……emmmm，其实我是冲着捆绑囚禁来的，友情什么的，我根本没有在意。” 粉丝们多是抱着温暖的想象去看《面人》的，对他们来说，开篇一幕里马彦文被囚禁的镜头就是雷击。 “谁和我一样，压根没认出来马彦文其实是陆煦演的？” “我也……” “把《编号a77》看了整整三遍的我，还以为马彦文是那种平凡都市男中年，有点懦弱，有点卑怯，看上去没什么性生活那种，我以为陆煦这次会演一个迎合奖项的文艺男，结果……真的，《面人》这片子初看让人觉得昏昏欲睡，越往后越震撼，看到后面的剧情再来回顾前面，感觉木琅导演的镜头语言真心无敌。” “＋1＋1，剧情反转后的震撼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剧组甚至没有做太多铺垫，让观众直面这种冲击。” “其实是有铺垫的，只是埋得太深了，一般人根本体会不到。” 《面人》官博评论区，粉丝们已经肆意地讨论开了，可惜没有谁剧透，大部分人都只聊到了电影后续有反转，没有看过的粉丝并不清楚电影后续究竟讲述了什么。 可一旦上前问了，回答就成了“真的很感人，没看过这么震撼人心的友情故事”、“不看一定会后悔，眼泪一筐筐得流。” ＃眼泪用筐根本兜不住＃ ＃明知他们在骗人，依然因为好奇继续被骗＃ 5月这个档期上映的几部电影里，没有一部比《面人》的评论区更为热闹。 等电影上映满一天，＃《面人》 诈骗＃成功登顶热搜榜。 诈骗电影年年有，还呈现出一年比一年多的趋势，不明真相的观众真以为《面人》剧情比期待中烂一万倍，结果点开热搜，一群人“嗷嗷”叫着被宣传片了，却还“嗷嗷”叫着要去电影院再看一遍。 “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都囚禁捆绑play了，能不好看吗？” 和《面人》同期上映的，有两部投资远超《面人》的电影，二者的排片更多一些，不过由于这个档期没有那种制作超惊人的特效和剧情大片，上映第一天盘点票房，《面人》居然稳稳占据了票房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当然，没有人对这个事实感到惊讶，对于陆煦而言，这只是基本操作。 关键是——与首日1.8亿票房相对应的，还有《面人》狂飙一般的讨论度。 同期上映的电影都在拼命宣发，一众宣传语中，《面人》“终生难忘的友情”其实是很平淡的一条。 可“友情”这个词莫名其妙就爆了。 这天实时搜“友情”这个词的话，80%的讨论都与《面人》相关。 搜“好看”和“反转”两个词的话，同样80%和《面人》相关。 这就很难让人不对《面人》产生好奇。 友情在影视作品里太常见了，圈内每年都会推出相关的作品，即便涉及到背叛这个元素，相关作品也并不少见。 从影迷们的留言看，《面人》也应该与背叛有关。 但……纯粹讲背叛的话，恐怕不会引来那么多的关注。 《面人》究竟是一部什么样的作品？ 这是很多影迷与业内很好奇的事。 围绕《面人》的讨论一直不断，有说它让人感动的，有说它让人背后一凉的，还有人说，在观影厅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它是暗黑的绝望的。 让人感动这种说法显然是诈骗，但不出意外的话，《面人》应该不是那种平平淡淡就过去了的作品，电影的剧情应当很有新意。 影评人“观影日记”就抱着这种的心态临时买了张电影票，他现在已经坐在电影院里了。 这个档期他最早看的其实不是《面人》，而是另外两部电影，一部聚焦都市男女的情感生活，另一部则描述了温馨小院的春夏秋冬——业内从齐笛《泪之歌》中得到了深刻的教训，这类亲情片拍摄时尽量不憋屈，而是转向温情的方向。 但“观影日记”挡不住评论区一大片安利《面人》，要他写影评的。 “观影日记”这个账号开了不少年了，实话说，他本人从未见过这种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元素的推荐。 友情、囚禁、平凡、老师、捆绑、恶意……上一部元素这么丰富的电影，还是四大名著里的《水浒传》。 但据他所知，《面人》并不是古装电影，角色更是少得可怜，官博简介里，正儿八经拥有戏份的也就那几个人。 不得不说，诈骗和各种play确实把“观影日记”吸引到了，加上他察觉到，粉丝们虽然对《面人》的吐槽声满满，却没有指责这部电影不好看的意思。 “观影日记”前后看了陆煦不少电影了，在他印象中，陆煦没演过质量特别烂的片子，对方属于那种比较有底线的演员，并非什么剧本都接。 影院里的人流把“观影日记”惊讶到了。 据他所知，《面人》成本只有几千万，也没有宏大的场景和特效，受题材所限，这种电影基本上不会吸引数量庞大的观众。 但他亲眼所见的，是电影开场后观影厅内坐满了的场景。 陆煦扮演的角色叫马彦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老师。 “观影日记”双眼蓦然亮了。 一开场，陆煦真的把帅哥这个身份抽出去了，马彦文平凡懦弱爱絮叨抱怨，是那种扔进人堆里都辨别不出的人，陆煦确实把这么一个形象展现出来了。 马彦文开局被囚禁，“观影日记”也看出来了，这个片段对应的是把观众骗进来宰的“囚禁捆绑”，谁能否认这不是囚禁捆绑play？这么说一点没错。 在一开始，“观影日记”也有些茫然，因为马彦文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与他的日常，注定了他不会和波澜壮阔的生活产生联系。 抓错人了？ 还是像悬疑片那样，马彦文的一切都是伪装，他是某个大阴谋的幕后boss？ “观影日记”知道后续一定会有反转，便按捺住性子，慢慢去看。 前面这部分的剧情并没有什么波折，马彦文虽懦弱平常，但总体来说他是个好人，做了一些好事，只是偶尔不被外界理解，不过“观影日记”觉得，这部分剧情里一定也有玄机，木琅呈现出的画面色彩与他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 屏幕上，马彦文仍在絮叨仍在抱怨，到这时候，“观影日记”已经完全忘记这个角色是由陆煦扮演的，开始讨厌起这个角色了。 没办法，马彦文看着太不讨喜了。 “他和他口中的自己是同一个人吗？”“观影日记”脑海中渐渐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而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屏幕上，剧情终于迎来了转折—— 在不知名的神秘声音引诱与操控下，马彦文终于暴露出了真实的自己。 “观影日记”觉得，用语言来形容这段剧情过于贫乏了。 木琅所采用的展现手法是——将前半部分与后半部分进行直接的对比。 两个场景中出现的人和故事都一模一样，回忆里的人甚至露出了一样的笑容与弧度，唯一不同的就是主角的身份变了。 前半部分是马彦文，后半部分是朋友，两人的衣着、姿态、眼神……竟诡异地重叠到了一起，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无端让人觉得凉意闪过。 马彦文在他的回忆里剥夺了朋友的存在，他将朋友对自己的善意据为己有，而将自己人格中的卑劣、阴暗、嫉妒一股脑地塞给了对方。 他甚至有意无视了朋友的死亡。 明明朋友对他奉献出了最诚挚的友情，并且不要求他一丝回报。 作为影评人，分析电影、分析角色是“观影日记”的长项，此刻《面人》尚未结局，“观影日记”却很清楚，马彦文这个角色身上有太多值得去分析的点。 他是坏人吗？ 似乎与大众认知中的坏人有些差距，他能力有限，他做不好许多事情，但这种来自平凡人的、仿佛阴沟里老鼠一般的黑暗，却叫人遍体生寒。 马彦文真的像个面人一般，看似谁都可以搓圆捏扁，却可以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换上另一副面孔。 木琅用镜头将这个人的内心展现到极致——前一部分回忆，镜头的中心在马彦文身上，后一部分在朋友身上，可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两部分场景虽然毫无区别，第二幕却有一股强烈的凝视感。 这份凝视叫人觉得格外不适。 还有一个细节是“观影日记”格外在意的——《面人》自上映到现在，全片近两个小时的时长，朋友自始至终都没有姓名。 他只是朋友，没有名姓，就如同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马彦文的回忆里被抹杀了一样。 第218章 218 双线成功 由于“观影日记”的上一条影评过于不正经，以至于他新一条长篇大论的影评让粉丝们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你也能这么正经的吗？” “观影日记”：“……” 很正经谢谢。 与其说他不正经，不如说《面人》剧组的宣传更不正经。 骗了多少在他评论区痛哭流涕的观众了？ 新的影评，“观影日记”取的是《最纯粹的恶意》这个标题，这就是他看完《面人》后最直接的感悟。 马彦文这个角色的内心剖析起来，就是隐藏在人类内心最深处的恶，他只是没有机会去散发罢了，一旦给他机会，他完全不介意将人性中恶的一面展现出来。 电影越是对朋友进行模糊，就越是突出马彦文的恶。 “《面人》的看点，一在于马彦文这个角色的人性。” “二在于剧情的反转，有多少人和我一样被同一个场景、却诠释出两种不同的信息震撼到了？” “三则在于木琅的镜头语言，那些最初看似无聊的镜头，实则都满含深意，剧情越是往下推进，我们便越是接近马彦文的内心，为他的恶所震撼。” “在导演精妙的设计之下，观看这部电影的观众似乎也成为了任由他设计的面人。” 最新的影评里，“观影日记”没有太过强调陆煦的演技，用他的话说，以前强调过太多次了，不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灌输给他的粉丝听。 “观影日记”只简略提了一句，认为《面人》完全可以让陆煦再拿一座影帝奖杯。 从某种程度上说，马彦文甚至比《黑白》里的崔凯文、《反转都市》里的罗鹰更为复杂。 “木琅找陆煦演这个角色再正确不过了，《面人》100分钟的剧情，陆煦的演技撑起了90％。” 不过出于对陆煦的偏爱，“观影日记”仍是分析了电影中陆煦表演的细节——他看第一遍时观察得还不够细致，这是看第二遍才挖掘到的。 他个人感觉，《面人》是他今年看过的影片中的最佳，虽然电影篇幅不长，却有起承转合，细节一点没有落下。 “木琅导演用几千万的拍摄成本，为电影市场贡献了又一部佳作。” “观影日记”之所以认为陆煦能够再拿奖，是因为电影中那些令人震撼的情节、那些令人后背发凉而不敢回味的情绪，几乎都是由陆煦一个人创造的。 不夸张地说，《面人》就是陆煦的独角戏。 尤其是马彦文回忆的部分与真实的对比，画面中被黑暗席卷的朋友、朋友死亡镜头中马彦文不再掩饰的恶意、懦弱与嫉妒两种混合情绪对马彦文的扭曲……即使“观影日记”阅片无数，马彦文这个角色给他的震颤感却是其他角色所无法比拟的。 可以说，《面人》剧本令人拍案叫绝，可如果没有陆煦的演绎，成片的效果同样会大打折扣。 《面人》首日取得了1.8亿的票房，说实话，换成其他任何一部低投资电影，“观影日记”只需看一遍，就能大致推测出一部电影的票房走势。 他倒不至于每一次都推测对，不过结果通常大差不差，毕竟票房的基本盘在那里，有些电影质量虽不错，却仍是曲高和寡。 但《面人》的票房他却难以预测。 不过“观影日记”有种预感——《面人》的票房绝对差不了。 作为影评人，推荐电影是他的工作，一部质量上佳、票房出众的影片，在他进行推荐的时候，他微博评论区都会比较热闹。 而有些电影即使他推荐了，观众不喜欢的话，评论区通常是安安静静的，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电影的票房也很难好起来。 《面人》影评的评论区实在热闹过头了。 电影上映到第三天的时候，鉴于“诈骗”、“友情”这几个词条的热度涨了又涨，已经没有观众会上当受骗了，观众们转而讨论起了《面人》的剧情，讨论起了马彦文。 ＃马彦文 面目可憎＃因此上了热搜前排。 有影迷诚恳坦荡地表示，由于陆煦成功演绎了马彦文这个角色，陆煦本人都显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陆煦：“……” 他只能表示，他本人的性格和马彦文毫无相似之处。 “知道是知道，但讨厌又有什么办法？” “＋1，其实小狗演变态杀人狂我都没那么讨厌，毕竟离现实生活很远，但是马彦文不一样，他就像会出现在我生活圈子的某个人，在暗处无声地盯着我的生活，把仇恨施加给我。” “＋1，只能说陆煦的演绎太逼真了，不怪我，你明明可以演得差一些的。” 陆煦：“……”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对他演技的赞美。 马彦文这个角色好就好在真实，但坏也坏在太过真实。 …… 首日拿下1.8亿票房之后，第二天，《面人》的排片小有增长，票房则小有下跌，达到了1.6亿。 剧情可黑的地方并不多，唯一能说道说道的就是电影的宣发技巧——《面人》上映第二日，就有媒体以《浮夸风宣发不可取》《欺骗观众是成功的营销吗》为题，对《面人》的营销方式进行了批评。 剧组直接没有回应。 各个档期，剧组为了多争些票房用尽了十八般武艺，比《面人》剧组夸张的营销多了去了，却从不见媒体冒头批评。 无非是《面人》票房太好罢了。 上映两日票房超3亿，成本回来不说，电影的口碑居然慢慢扩散开了——同档期的电影开放评分后，《面人》9.8的总分简直让人惊呆了。 “好高的分！” “恐怖……这电影有那么好看吗？不是说宣传诈骗吗？” “其实电影宣传一点没说错，只是和观众理解的角度不同罢了，我只能说，《面人》爱的会很爱，就算不爱，你也必须承认，它是一部让人脚底冒寒气的电影，值得一看。” “9.8？？？口碑居然这么牛！？？” 即使宣发涉嫌“诈骗”，可《面人》相关影评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居然是“真实”。 陆煦的演技真实、场景设置真实、对人性的刻画真实……即使批评马彦文的声音有很多，但从某种程度上说，《面人》剧组确实推出了一个成功的角色。 9.8的高分让那些被《面人》影评吓住的观众稍稍往前试探了一步。 有些观众不太爱看黑暗战胜了光明的剧情，他们宁愿看《编号a77》这种放松爽的，《面人》上映到现在，不少观众都知道主角马彦文是“人性邪恶”的代名词，就有些不愿意买票去看。 但现在，《面人》不仅拥有了9.8的高分，更被不少观众点评为“神作”。 这就足够让观众走进电影院了。 其实《面人》并不憋屈，毕竟马彦文最终还是被揭发了，与其说电影的吸引力在于剧情，不如说马彦文这个角色的塑造更为经典。 “马彦文很不是人，但是陆煦的演绎更绝好吗？” “我看过陆煦那么多电影，讲真，马彦文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了，让人头皮发麻的那种。” “＋1，一开始陆煦真的演出了那种秃头中年男性的感觉，即视感超强，让人怀疑陆煦身边是不是有一个马彦文这样的人出现过。” 有关《面人》的讨论越来越热烈，加之口碑的影响，上映第三天，《面人》票房不降反升，竟超越了2亿，比电影上映首日的票房还要高出一筹。 一直以来，陆煦主演的电影都以降幅低而著称，《面人》同样不例外。 各家平台纷纷提升了对《面人》的预期，到现在，没有一家平台的最终预测低于10亿了。 影迷们甚至觉得，参考陆煦前面几部电影的票房走势，《面人》票房突破20亿并非全无希望，毕竟接演那几部电影的时候，陆煦在电影圈还属于新生代，现在则不同，他是绝对的扛把子。 以《面人》的拍摄成本，即便导演是木琅，上映三天日均票房1.8亿也几乎没有可能。 实在是陆煦之前的成绩好过头了。 他所演绎的马彦文甚至引发了社会讨论——如果身边出现马彦文，自己该如何处理？ 马彦文的存在，是否会让人放弃为善？ 更离谱的是，最近好几个社会新闻都用上了马彦文表情包，还有特别火的猫meme，都用上了“好消息，你终于有朋友了，坏消息是——他叫马彦文”的梗。 《面人》相关的影评同样数量惊人，不仅是“观影日记”，业内好几位名声颇响的影评人都就《面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说马彦文这个角色不具有任何正能量，可他能让观众印象如此深刻，足以说明他卑劣的人性引起的恐慌，以及……陆煦驾驭这个角色的成功。 “我算是看出来了，陆煦的电影不是赚票房，就是拿奖。” “楼上，还有票房和奖项兼备的选项。” “……陆煦中途拍了《夜观天象》和《编号a77》两部商业大片，提名一个没有，他自己也没有冲提名的想法，两部片子票房挣了95亿，都以为他打算多赚点票房了，行了，人家又来一部《面人》，一看又是三大奖预定。” “明年金焰奖总不至于不给吧？” “争鸣奖先不提，《面人》一看就是影评人奖会喜欢的，陆煦这奖应该能拿到手。” 《面人》上映未满一周，网友们已经在讨论奖项相关了，结果——一周过去，《面人》票房居然也突破了12亿。 “利润有10亿了……这电影宣发费用还不高，但效果特别好。” 第219章 219 评奖 看到陆煦方发出的声明，网友们瞪大眼睛，感慨于陆煦的果断。 这两年金焰奖境遇糟糕，加之罪魁祸首柳任农已经彻底退圈，组委会已经对陆煦释放出善意，舆论之所以重提三大奖，自然是金焰奖方面有意为之。 金焰奖搭了梯子，陆煦再借坡下驴的话，三大奖满贯唾手可得，可陆煦的态度竟然出乎意料的强硬——在这之前，陆煦几乎没有以个人名义发过声明。 有人说陆煦过于傲慢，但打开网络，还是支持他的人居多。 “现在投向金焰奖的话，就是对《无畏人生》的背叛，《无畏人生》不够好吗，凭什么不给人家奖？” “金焰奖是打算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不好意思，陆小狗根本不吃这一套，要我说，金焰奖还不如再高傲一点，维持自己所剩不多的逼格，这样观众好歹还看得起你。” “陆煦好牛啊啊啊啊啊！” “之前就有人说了，观众对金焰奖的信赖需要花几十年建立，但信赖毁损只需要一年两年，金焰奖没有口碑了，对《面人》这样的作品而言，拿一座金焰奖不算什么，可对丧失信赖的金焰奖来说，有《面人》这样的作品参与很重要。” 业内有人猜测，陆煦恐怕不会出席明年的金焰奖，可谁都没有料到，陆煦的回绝竟然那么强硬。 “只是不配罢了。” “我们陆小狗哪里配得上它尊贵的金焰奖？” 当然，真相是——今年《面人》的口碑实在太好，如果仅报名参加争鸣奖和影评人奖的话，这对金焰奖显然又是一次致命打击。 促狭的网友们替金焰奖想了一个主意，叫组委会回去找柳任农：“柳任农在海外拍片，成了国际大导，金焰奖把人请回去，提前一步和国际接轨，保证逼格蹭蹭往上涨。” “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金焰奖方面自然清楚这是嘲笑，可如今金焰奖确实沦落到了谁都能踩一脚的程度，以往金焰奖和争鸣奖并列，双方的交流活动一直频繁，可自柳任农担任评审团主席的那一届起，争鸣奖反而和影评人奖互动多了起来。 很显然，这是把金焰奖排除在外了。 争鸣奖表面仍维持着体面，没有落井下石，可实际行动却完全相反。 “当初就不该请柳任农！”这是金焰奖某位核心人士醉酒后的感慨。 不过他后悔的倒不是没给《无畏人生》剧组和陆煦颁奖，他觉得陆煦活得太肆意猖狂，完全没把前辈们放在眼里，要让陆煦“多磨练磨练”、“吃吃教训”。 他现在后悔的是金焰奖地位的急速下降，这让他的个人利益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没有金焰奖这块金字招牌的话，他个人所享受的待遇直线下降，外出参加活动，主办方态度也不及从前客气，除此之外，颁奖典礼赞助资金减少、各家公司投入的公关费降低……钱包的损失才是最鲜明、最实在的。 他们这些核心人物，扒着金焰奖吸血已经有几十年。现在倒不是吸不到，而是能吸的地方比以前少太多了，这份落差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柳任农拍拍屁股走了，之后一切都和对方不相干，可金焰奖依然要运行下去，还不能显得太难看。 这人也怨恨上了陆煦，嫌陆煦太不给面子，之后在公开场合说过几次陆煦的坏话，但那时候除了张治珍之流附和他，其他人要么尬笑，要么阴阳怪气点一两句。 谁都知道陆煦不好惹，金焰奖是没可能和陆煦重归于好了，其他人却还想和陆煦继续合作，不管是陆煦得奖的能力还是挣票房的能力，都够让人眼馋很久了。 …… 《面人》投资低是圈内公认的，然而电影的最终票房却格外令人震惊。 在5月这个称得上冷清的档期，《面人》竟然一口气拿下了足足26亿票房！ 就成本来说，票房超2亿的话，《面人》就已经赚了。 《面人》票房出炉后，影视论坛上，一位网友好奇发帖——【只有我一个人忽然意识到，陆煦的电影利润没有一部低于十位数吗？】 【多少？十位数？】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十位数，扣除掉拍摄成本宣发这些，他一部电影利润能超10亿，而且不是某一部，是每一部，所以我真觉得特别夸张。】 【你这么一说，我也……】 通常来说，影视论坛讨论起奖项时滔滔不绝，明星粉、作品粉包括路人列起表格来长长的一串，每年到了颁奖季，影视论坛都会格外热闹。 相对之下，讨论票房的倒不太多，毕竟“票房号召力”这五个字说起来简单，实践起来却是相当不易。 踏踏实实赚票房的演员一般不太爱吹，而那些习惯于吹嘘票房号召力的，往往再过一两部电影就会被打回原形。 与陆煦年纪相当或者比他再年轻些的演员，票房乍一眼看过去也挺唬人，但陆煦的票房数据……却足以用恐怖来形容。 《面人》上映不满一周，陆煦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两百亿影帝”了。 “我只敢参与百亿补贴，小狗的主演票房居然有两百亿了，恐怖如斯。” “笑死，其中也有我的赞助，嘿嘿嘿，买小狗的电影票我心甘情愿，以及，《编号a77》和《面人》两部电影一上，陆煦的票房号召力毋庸置疑了吧？” 媒体盘点时，陆煦毫无疑问是电视剧圈转电影圈最为成功的演员，在电影演员中，他也是最为成功的那一波，演技、票房、口碑……甚至个人生活，他都没有丝毫短板。 即使转电影圈的过程中存在波折，但没等陆煦发功，他的对手们也会因为各种理由自我毁灭。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陆煦玄学的一部分。” 值得一提的是，穆迁导演的剧集《时光的故事》，陆煦出场那两集的热度同样爆了，剧集因此迎来了关注度的爆发式增长。 因而有人忍不住感慨，陆煦拍什么都有人买账，他就好像天生该受到偏爱似的。 …… 陆煦也觉得自己足够幸运，同样在拍戏，其他演员付出的未必比他付出的少，他却收获到了比常人更多的回报。 《面人》宣传期，观众排队参加活动的场景与马彦文被评选为“本年度观众最讨厌的角色”第一名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而言之，这一年中，《面人》并非票房最高的电影，但在年终盘点中，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口碑，亦或是镜头语言、表演本身，《面人》给观众留下的印象都排名前列。 “嫉妒，我真的嫉妒，怎么这个人拍什么都是经典？”郑骁忍不住在群里嗷嗷大叫。 陆煦他经常见，陆煦的电影他部部都看了，实话说，被对方的表演震撼到已经是日常，可看过《面人》之后，在观影厅里，郑骁一直忍不住想，陆煦驾驭马彦文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换成是他的话，即使他敢接下这个角色，却绝无可能将角色演绎得这么……赤裸裸。 郑骁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马彦文。 即使马彦文最终反转为连环变态杀手，郑骁都不会觉得诧异，陆煦能演这类角色，这是对方的实力，偏偏……马彦文从未做过任何惊天动地的事，他只是个普通人。 这种角色相当难演，即便演绎他情绪的爆发，也必然有现实的限制。 变态杀手可以无所畏惧，可以肆无忌惮，但马彦文不可以。 郑骁悠悠叹了口气：“陆煦，你来开班授课吧。” 邵耀跟着点了个赞。 “行啊。”陆煦完全不反对，“费用高一点，可以吗？” “多少？” 陆煦报了个价格。 “不干！”郑骁立刻抗议，“太贵了，打一折可以考虑。” “太便宜了，不符合我的身价。”两人你来我往，最终把价格砍成了五折，陆煦同意了，三人定好时间，决定开展表演上的友好交流。 郑骁把陆煦的备注改成“黑心商家一道贩子”，并为此洋洋得意，然后某天，他发现陆煦对他的备注是“冤大头”。 郑骁：“…………” “我可以是冤大头，但拜托能不能别让冤大头本人知道。” 陆煦欣然接受，改成了“朋友圈里为数不多的有钱人。” 郑骁：“行吧。” 这一年的三大奖陆煦都没有出席，尽管组委会全部邀请了他，包括金焰奖在内，一个不漏。 虽说核心人士放过话，表示陆煦太不给面子，但表面上，金焰奖却摆出了“用实际行动感动陆煦”的姿态。 陆煦表示自己很感动，下次千万别继续了。 《面人》也不是今年参与评奖，这实际行为摆了也没有什么用。 陆煦有时候也很无奈，他发现了，在演艺圈里，他真诚人家就傲慢，等他傲慢起来了，人家又开始装被他欺负的老好人。 总之，他不可能再去参加金焰奖的任何活动，陆煦甚至提前和木琅导演沟通过。 如果木琅导演有意让《面人》参评金焰奖，陆煦绝对不会反对，可男主部门的奖项就不必替他申报了。 “参评做什么？”木琅回答得非常干脆，“我早就拿过了，不惦记这个奖。” 木琅是圈内为数不多的三大奖拿满了的导演之一。 按时间顺序，《面人》参与颁奖季得到明年，不过在今年颁奖季预热期间，陆煦接到通知，他得和木琅导演及《面人》的其他几位主创一道出趟国——《面人》提名了日落影展的几项大奖，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 第220章 220 获奖 作为演员，陆煦出国的次数并不多，一般是品牌活动，或者电影的宣传活动。 早年间的海外电影奖影响力比如今大得多，国内最有影响力的一批电影人频频大规模出席，评判咖位时，海外大奖也成为不可忽略的一环。 现在多少有不同了。 日落影展是陆煦入围的为数不多的海外奖项之一，按木琅导演的意思，他闲着也是闲着，出来玩一趟不好吗？ 陆煦于是欢欢乐乐地出国了，在飞机上度过了昏婚欲睡的时光。 在国外的好处是——没几个人认识他，不必成日被关注。 不过作为g牌的代言人，陆煦还是提前为品牌拍了一组宣传照。 g牌给陆煦的头衔和待遇都不错，这么多年合作一直很稳定，即使陆煦如今出席活动的频率不如之前高，双方却被视作捆绑在了一起。 g牌在陆煦首次入围星辰奖时就将他签下，被认为是时尚圈近十年来最为明智的一次合作，随着陆煦登上一线，g牌在国内的知名度同样水涨船高。 本届日落影展g牌同样有合作明星参与，可参与影帝争夺的却只有陆煦一人，g牌不仅在微博发布了陆煦的红毯造型，更在海外媒体上发布了。 到这时候，那些意识到“编号a77”和马彦文是同一个人的海外网友们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陆煦的红毯造型自然更接近于“编号a77”。 “他们是同一个人，这简直是今年最为震惊我的现实。” “我看了《面人》和《编号a77》，但直到现在，我才从眉眼间依稀认出他们，可怕的塑造……但诚实说，编号a77并不可怕，即使他有枪，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屠杀，马才是最可怕的那个。” 日落影展的红毯上有来自全球的电影人，陆煦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但事实上，《诡诈》和《编号a77》的票房成绩都不错，他所受的关注度比他自己以为的要高很多。 陆煦甚至在红毯上听到了呼喊自己的声音。 导演让陆煦来旅游一趟，对于奖项的归属，陆煦自己并没有太大把握，虽然他从当地预测奖项的报纸上看到了对《面人》的看好，但这一届日落影展的影帝提名人来自五个不同国家，各自都有不错的口碑。 陆煦对拿奖这件事看得一向不重，木琅心态也很佛，除了出来旅游一趟之外，导演这次出国，主要是为《面人》争取在海外上映的机会。 入围日落影展之后，《面人》海外上映已经是板上钉钉，不过想扩大规模还是有些艰难。 不管怎么说，《面人》都能再争取一部分利润，海外影响力也能扩大，虽然它不是《编号a77》那种能争取到高票房的电影，但木琅是朴实派，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陆煦并不清楚，他走红毯的一幕登上了海外社媒的热搜榜。 五位影帝提名人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位，除此之外，他在《面人》中对马彦文的演绎与他本人的性格相差太大，反差过于强烈。 粉丝们早已习惯了陆煦这些年各种靠颜值引起关注，陆煦在海外上热搜的消息传回国内，粉丝们只会产生“你们现在才发现”的窃喜感。 “事实证明，全世界都厌倦了丑男。” “在这几天学到了吃点好的吧这个词的多国语言表述。” “哈哈哈哈哈原来大家的感受都和我一样，陆煦出现之前，我真的觉得，怎么全世界都是丑男，帅哥都去哪儿了？” “疯狂＋1＋1＋1。” 日落影展在国内并没有直播，但由于《面人》的入围，在海外的媒体与网友实时播报本届影展的评选结果，还有网友特意科普了入围最终角逐的几部电影。 “i国的这部呼声也很高，讲述了一个选择安乐死最终后悔的老人的故事，演员大家应该都很熟悉，《淘金热》里那个老猎手，他是陆煦的劲敌。” “陆煦这一次如果能拿影帝的话，他个人也能打破日落影展零华语演员的纪录。” “为小狗祈祷ing。” “其实我个人觉得，细论表演的话，陆煦更胜一筹，无关年龄资历，纯粹个人感受。” 陆煦坐在嘉宾席上，四周都是陌生面孔，镜头偶尔会打在他脸上，可陆煦目光所及之处却都是陌生的冰冷，这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还是习惯于和现场嘉宾或者观众有交流的状态。 《面人》剧组这次来了五六个人，除了导演木琅外，其他人都没有太多出国的经历，大家就彼此互相多说说话。 “等会颁奖的时候，念到咱们自己的名字咱还是能听出来的。” 陆煦和木琅的名字都很好辨认。 日落影展的奖项设置相对简单，很快就来到了演员奖项颁发的环节，几位提名人此前并没有过交集，即使在提名名单公布后，陆煦也并未对其他提名人投入太多关注。 当然，他和组委会有过交流，还结识了负责发行日落影展相关影片的发行公司，进而结识了几位影展的评委。 剧组这边自然在为陆煦获奖努力进行公关，但日落影展的难公关是出了名的，公关本身固然重要，但作品质量过硬才是第一位的。 x莱坞席卷全球时，影响力只逊色于奥斯卡的金球奖，就因为外国记者协会丑闻不断而逐渐失去风向标的地位，离停办已经不远了。 陆煦选择听天由命，只看运气。 …… 当镜头打在自己脸上，颁奖嘉宾口中发出别扭的“陆苏”时，陆煦隔了足足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现在是最佳男主角奖的颁发时间，也就意味着—— “我拿奖了？”陆煦诧异道。 木琅导演轻轻拍了他一把：“没错，上去领奖吧。” 陆煦确实没做好心理准备，来参加本届日落影展之前，陆煦在网上搜了影展相关，有说日落影展对国内电影格外严苛的，也有某某演员苦熬今年却依旧没有获奖的。 可他居然真的获奖了。 陆煦的获奖感言很简短，感谢了导演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讲了一点自己对于电影的感悟。 海外媒体对他的评价是——“中规中矩的获奖感言，震撼人心的一张脸。” 陆煦虽然不是最年轻的影帝，但在颁奖典礼的结果揭晓之后，赞同的声音比想象中多得多。 “陆用他的演技征服了评委，也征服了我。” “《面人》的反转让我诧异，我很难把《编号a77》和《面人》两部电影的主角联系在一起，我曾经称赞过‘他们都是很优秀的演员’，但很快我发现，只有他，没有他们。” “我是第一次听说陆的名字，但我发现，我居然看过他三部电影了。” 借着日落影展的声势，《面人》很快登陆了海外市场，《面人》这个片名在华国是真实存在的，存在相关语境，但在英语里，面人翻译起来与雕像有些相似，剧组最终将片名定成了《twisted》，简简单单一个词，但多少和《面人》的剧情有关。 …… 作为一枚留学党，看电影属于姜雷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虽然电影票钱换算下来不便宜，在国外看一场够回国看两场，但和其他消费比起来，电影真的是非常日常的开支了。 他最近开始盲看，抽盲盒一样看电影，然后再写一篇观影心得，这是他加入的电影社团的要求。 姜雷一开始觉得麻烦，后来慢慢也就适应了，久而久之，他甚至从中体会到了乐趣。 这次他抽到的是一部叫做《twisted》的电影，买完票之后姜雷才听到朋友提醒：“雷，这是你们国家的电影！” 姜雷顿时来了兴致。 国产电影在海外上映的机会不多，姜雷上一部看的还是《编号a77》，他先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没对上《twisted》的中文名称，等进了电影院，他也就没空去搜了，直接等着看就行。 其实姜雷不太爱看这些在海外上映的国产电影，《编号a77》是例外，毕竟爽片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而其他电影……不知为什么，尤其是那些入围了奖项的影片，总让姜雷体会到一股陈旧感。 他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这些电影到底是谁在欣赏，它的受众群体究竟是哪些人？ 《twisted》这个片名也让姜雷觉得，自己这次的盲盒抽错了，毕竟这个词听着就苦大仇深，像是要深刻剖析社会的阴暗面的那种电影——姜雷并不是歧视，但很多时候，这类电影留给他的最终印象只剩“敢拍”这个词。 和其他并不勇于揭露社会阴暗面的电影比起来，这类电影的剧情、表现手法，包括演员的演技，其实都不存在多么巨大的优势。 不过抽盲盒嘛，愿赌服输。 电影最初制造出的氛围让姜雷觉得，这大概就是典型的无趣电影，阳痿主角加上故弄玄虚的设定，让人看到一半就很想睡觉。 看着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这部电影的主角是陆煦。 陆煦在国内有多火，姜雷也有所耳闻，《诡诈》和《编号a77》他都看了，是他喜欢的那类电影。 马彦文这个角色太过平凡，以至于姜雷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陆煦，但在他确定这个角色由陆煦来演的瞬间，马彦文就意识到，《twisted》绝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无聊电影。 然后——故事果然迎来了反转。 这反转比马彦文从美女变身恐龙更让他惊讶，他小时候可是看过不少特摄片的，美女想变成什么都行，这是美女的自由。 但眼下他看到的马彦文太卑劣了，根本就是卑劣本身。 在之后的观影时间里，姜雷满脑子都是“卧槽”，虽然剧情只反转了一次，没有一遍接一遍地反转，却足够他被震撼到，然后脑海中反反复复去剖析，用对马彦文的新印象覆盖最初的印象。 第221章 221 杂谈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姜雷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看的就是国内很火的《面人》，朋友们偶尔会讨论到，姜雷以为自己只能看线上版，没想到《面人》居然早早上了海外的院线。 姜雷平时关注的论坛对《面人》讨论不多，倒是国内各平台讨论一直没断，就算是马彦文那样的角色，居然还有网友精心剪辑了视频。 不过姜雷在意的点，确实都被网友们翻出来了，还有很多姜雷并未注意到的细节。 他真心觉得《面人》好看，但遗憾的是，《面人》在海外的票房着实平平无奇，排片少，反响也不够。 姜雷尝试向周围的同学推荐，大家的反馈却都相当冷淡。 直到有一天，社团一位关系不错的同学忽然问他：“你之前推荐的是《twisted》吗？” 姜雷愣愣点着头。 “我很遗憾没有早一点看到它，那真的是一部很棒的电影，很多人在讨论它。” 姜雷这才打开社交平台，发现《面人》的口碑居然慢慢扩散开了。 他觉得很好奇，往前再翻了翻，发现一个知名度相当高的本土演员推荐了这部电影。 除此之外，虽然《面人》排片少，又撞上了一个大片在映的档期，但细论故事的话，《面人》居然是这个档期里最新鲜、最有反转的一部电影，因而看过电影的人都会向朋友和周围人安利。 总而言之，几乎所有看过《面人》的观众都给了电影相当高的评价。 姜雷这个时候再关注票房，发现在不知不觉中，《面人》已经从排名最末爬到了票房排行榜第五位。 在姜雷所在的地区，排名靠后的几部电影阵容属实算不上好，但《面人》才是真正的籍籍无名，纯靠口碑攒了一波票房。 姜雷本以为，排名第五已经是《面人》的极限了，结果又过了几天，《面人》的票房排名依然在上涨，居然蹿升到了排行榜第二位。 自然地，这部来自华国的电影引发了更多的关注。 对于海外发行方而言，《面人》关注度越高，带来的商机越多，之前《面人》可以图谋的利润有限，但现在，随着电影票房的不断上涨，电影可以带来的利润肉眼可见。 除了自来水式的宣传，发行方也投入了一部分营销费用。 有观影习惯的观众对陆煦这张脸并不陌生，宣传时，陆煦的旧作《编号a77》也被刻意提及。 于是某一天，与《面人》相关的热搜内容是——被《编号a77》的陆煦帅到了，但同样被马彦文丑到了。 在认为马彦文这个人心灵丑陋上，国内和国外观众想法是一致的。 姜雷属于最早关注《面人》票房的那批观众，中途虽然有几天没关注，但《面人》后来的票房走势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到后来，《面人》的票房几乎赶上了在北美当地上映的正常影片，虽然总票房数不算特别靠前，但1亿美金已经称得上很赚了。 而在口碑上，《面人》也超越了《编号a77》，成为本届日落影展知名度最高的一部影片。 消息传回国内，对于挂着陆煦名字的影片的成功，业内和观众们都已经麻木了。 观众们已经习惯了陆煦拍片→票房大爆或者口碑大爆的模式，其中大部分影片还是票房和口碑兼具的那种。 “不敢想象，其他人拿了日落影展影帝的话，吹牛会吹成什么样？！” “应该资源上一个台阶，代言赞助什么的都来了，可惜陆煦这些都不缺。” “真的，放在十多年前，谁能捧回来一座日落影展影帝的话，就是中生预定，当初戚竹就是先在国外拿了影后，回来资源升级顺利跻身大花，只是现在没什么人去国外发展了，大花的时代也渐渐过去了。” 陆煦虽然拿了日落影展影帝，却是公认的加成最少的影帝，他的资源在国内本就是第一阶梯的，除非他现在跳出国内市场往海外发展，否则对他而言，是否拿下日落影展影帝的奖杯，区别并不大。 但观众们还是忍不住感慨，曾经为了追逐海外奖项，导演和演员们自身可谓拼尽全力，而现在，陆煦这座奖杯拿得看似毫不费力。 “说明他演技真的很强。” “我的感慨是，各国影坛好像都缺少那种强有力的新生代，登上日落影展的剧组和演员几乎还是些老面孔。” “因为电影圈就是很封闭的，陆煦确实是冲出来了，可下一个陆煦想冒头还需要多久？” 就日落影展自身发展而言，恐怕也需要多些新鲜血液。 陆煦拿下影帝之后，倒是有外媒大张旗鼓地发假消息，说陆煦即将进军x莱坞，或是某位大导欣赏陆煦，期待和他合作，甚至有相关公司声称将撮合陆煦和奥斯卡影帝、x莱坞一线大牌合作。 后者倒不是假消息，项目的计划也发到陆煦手里了，但在陆煦看来，这个项目没有太大的吸引力，邀请他的那个角色，用他可以，用其他任何一个角色也可以。 更像是专门用来骗票房的 陆煦没接下合作，项目发起方表现得颇为遗憾，不过之后，借由那位奥斯卡影帝的名声，发起方倒是邀请到了一位业内一线明星。 对方属于发展仅次于陆煦的青年男演员，当然，论实绩的话，陆煦强过他好几倍。 对方的发展算是平稳，和陆煦在票房上有过竞争，但彼此间并没有过冲突，对方性格也比较低调，日常露面少，只专注于提升自我。 “王洛接了这个项目？”陆煦在网上看到消息，就问了许闻一句。 “听说是的。”许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王洛大概是想往外再走一走，他对自己的现状不太满意。” 陆煦刚冲进电影圈的时候，还有人把他和王洛放在一起比较，但现在这种比较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作为被比较的一方，发展比陆煦低了一头，王洛心里只怕也并不满意，但就目前来说，他想超越陆煦确实很难。 对于和陆煦同一时期的演员而言，陆煦既是一座大山，也是一块巨大的阴影。 陆煦后续没再多关注这个项目，不过从新闻报道上他了解到，王洛吃亏了。 那家x莱坞公司承诺的主演是奥斯卡影帝，可实际开机之前，演员却换成了一个x莱坞二线演员，据传那位奥斯卡影帝开机前退出了，但还有一种可能——对方一开始就不在项目筹备当中，这只是发起方画的一块饼。 除了临时换演员外，到了拍摄中途，剧组同样出现了不少问题，譬如戏份分配不均，譬如资金链断裂……王洛倒是没有大肆宣传自己吃到的亏，可这么一个大项目摆在那里，想让人不关注都难。 面对王洛的遭遇，陆煦倒没有庆幸自己拒绝了这次合作，他不相信剧组的坑是临时挖好的，应该是一开始就有，无论谁接了这个项目，都注定会掉进去。 对于x莱坞而言，即使非本土演员在本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在参演好莱坞电影时，依然会感受到闯荡陌生区域的威力。 这部电影后来上映时票房平平，毕竟众所周知，一个剧组如果心不齐的话，成功的难度直线攀升，无论哪一方面出现问题，都会对作品的质量产生打击。 对王洛而言，他在这个项目上浪费了大量时间，让他损失了一些国内影迷的基本盘。 好在他很快调整过来了，之后虽然还会接来自国外的项目，却必然是精挑细选过的，不会只看阵容就去参演。 王洛甚至因此和陆煦产生了交集——他之后接项目，和发行《编号a77》以及《面人》的公司有过几次照面，彼此间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之前其实有些回避陆煦，经历了这桩事之后，他也想开了一些，不再避讳和陆煦合作了。 毕竟……和陆煦合作没有坏处人尽皆知，陆煦至少不会轻易画饼，也不会坑人。 …… 《面人》往海外走了一圈，陆煦没能实现身价大涨，片酬倒是多多少少涨了一些，他现在已经有资格和制作方谈分成了，不是《诡诈》那种误打误撞的分成，而是可以上桌谈判的分成。 当然，国内这种模式还不够成熟，陆煦想以片酬入股，制作方通常不太愿意，毕竟相比片酬，陆煦带来的利润高得惊人。 不过陆煦自己就是最大的筹码，片方可以拒绝他参与分成，他同样可以拒绝参演某部影片。 在如今的电影圈，陆煦是货真价实的头部演员，片酬处于绝对的一线，已经不是低成本的剧组请得起的了。 不过陆煦自身属于那种很好说话的演员，他的片酬富有弹性，剧本能打动他的话，他并不介意少拿一些片酬。 就像《面人》这样的电影，大牌未必愿意参演，当然，《面人》毕竟有木琅这块招牌在，和其他电影又不太一样。 回来之后，陆煦依旧在挑捡剧本，他这一段空闲期很长，不拍电影的日子，陆煦整个人都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 外界觉得陆煦的演技已经没有需要提升的空间了，陆煦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休息的日子里，他依旧在琢磨表演，把自己演过的角色翻出来反反复复看，找其中可以突破的点。 看自己的表演很有意思，从观众的角度会觉得他某一段发挥出彩演技飙升，陆煦却看到了很多不如意的点，他会因此感到尴尬。 陆煦阅片的题材也比从前广泛了一些，偶尔也会飞到国外参加电影节或是参观影展——不是以演员陆煦的名义，而是以观众陆煦的名义。 第222章 222 讨论 陆煦：“……” 被催的话，他会有一种压力十分巨大的感觉。 陆煦于是开始偷偷溜达，但不管他是什么装束，粉丝们都能第一时间从人堆里找到他。 用陆煦本人的话说，这就是长得太帅的寂寞。 经纪人那边倒是给陆煦储备了一堆剧本，他这次休息的时间足够长，对他的邀约却一直没有断过，攒着攒着就是厚厚一沓了。 虽然有一阵不拍电影，但毫无疑问，陆煦依旧是业内最受欢迎的电影演员。 一般情况下，处于事业巅峰期的电影演员是缺少调整时间的，不仅演员自身需要拍戏，偌大的电影市场也需要他们拍戏。 不过这一次，陆煦在调整期结束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剧本，因为一年一度的颁奖季又要到来了。 这一届陆煦依旧没有申报金焰奖，虽然组委会表露出了强烈的希望他申报的想法——虽然陆煦说话不好听，行为也不受金焰奖某些核心人士的喜欢，但现在的陆煦不仅是票房保证，同样是今年颁奖季的影帝大热门。 金焰奖虽素来傲慢，却不认为自身能和日落影展相比较，从某种程度上说，金焰奖奖项的设置与改革都有对海外大奖的模仿在。 陆煦连日落影展的影帝都拿了，只要他肯报名参加金焰奖，今年的影帝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陆煦偏偏就不肯。 在这种事情上，陆煦固执得可怕，金焰奖方面甚至说动了几位圈内大导从中说和，但陆煦依旧不给面子。 奖项报名期早已经过了，金焰奖甚至愿意为他网开一面。 但无论金焰奖方面怎么劝，陆煦始终不为所动，他最后甚至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苗植导演劝我参加的话，我确实可以。” 金焰奖组委会：“……” 难道他们不想吗？ 苗植比陆煦还要难说动，组委会还敢找人来劝说陆煦，可对苗植，他们连劝都不敢劝，苗植除了会冷言冷语外，真让他不高兴了，这人保不准就能找到自己家门口。 上一辈在电影圈混过的这些人，彼此之间还是熟悉的，就算苗植和他们本人不熟悉，却认识他们的师兄／弟／姐／妹，真叫苗植找上门了，他们绝对会丢个大人。 虽然因为《无畏人生》那一届奖项评选的结果，他们已经丢过一次大人了。 请动圈内几位名导当说客则又是一次丢人。 陆煦之所以对这几位导演还算客气，是因为他们口碑威望确实不错，而这几人之所以愿意出山，只是不想让金焰奖这个凝聚着前人心血的奖项就此沦落罢了。 现在金焰奖这批核心层不在意，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奖项成立时的辛劳，付出的不是他们，制定标准的不是他们，点着灯从全国几百封信里挑出观众最喜爱电影的也不是他们。 他们没有努力过，但有人努力过。 几位老牌导演也和金焰奖的几位负责人提过，重建信心不是靠陆煦这样的某位演员回心转意，而是从现在开始，金焰奖用最严格的评选标准，挑选出最值得信赖的作品。 即使参选电影少也没关系，没有合适的作品可以先不评，把奖项空出来，除此之外，未必要紧盯颁奖季公认的大热门，可以将目光投向冷门作品，从中筛选佳作。 要一点一点积累观众的信任。 这些建议，现在的金焰奖组委会未必会听，奖项颁发到现在，对电影市场的推动有限，可急功近利却是始终存在的。 奖项空缺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其中涉及到公关，涉及到各家经纪公司的运作，总结起来还是利益的问题。 即使金焰奖声势大不如前，但对演员们来说，一座金焰奖影帝／影后的奖杯还是相当值钱的，空出一届，就意味着演员个人及经纪公司的相关运作会全部落空。 事实上，不仅金焰奖，电影类的相关奖项或多或少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只是金焰奖过早爆发罢了。 早年间金焰奖辉煌过，也经历过艰难的上升期，确实为国产电影的发展发挥过巨大作用，只是到今天，一切都不需要再提罢了。 …… 陆煦和金焰奖的故事虽然简短，却颇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架势。 陆煦的电影事业顺风顺水，相比之下，金焰奖却被衬托成了小丑，金焰奖这低谷期一时半会是注定走不出去了，这算是当初找柳任农付出的代价，只是这代价不需要柳任农来付，苦果得由金焰奖自己来吞。 今年颁奖季最值得关注的话题是——陆煦是否能拿下自己演员生涯的第三座争鸣奖？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讨论，是因为陆煦在《面人》中的表现好到令人根本无法忽视。 放在以往，不拿就是不拿，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时至今日，还没有一位男演员实现三获争鸣奖影帝的巨大成就，难度实在是太高，即使某位已经拿下两座影帝奖杯的男演员试图争夺第三座奖杯，也会因为各种缘故失利。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争鸣奖组委会有意为之。 颁奖讲究百花齐放，不该任由某个演员垄断几届。 但陆煦已经拿下一座日落影展奖杯，除此之外，在今年的颁奖季预热期，《面人》声势和所获的关注度是其他电影所无法比拟的。 《面人》毫无疑问是大势力作。 剧情、演技、画面……实在是挑不出毛病了。 唯一的阻碍是——陆煦本人已经拿下两座影帝奖杯。 在他这个年纪，即使只是入围提名，在一众提名人中都会显得有些年轻。 “我不管我不管，《面人》就是该拿，《面人》不拿的话，我真的会不服气。” “感觉《面人》该拿＋1，陆煦的表演真的很震撼，今年的入围作没有那种特别冷门的，五部我都看过，陆煦的表演在我这是top1。” “陆小狗就该再创辉煌！！！虽然我感觉争鸣奖今年不会把影帝奖杯给陆煦，毕竟他拿过好几座了，之前《无畏人生》拿已经算是突破了，《面人》再拿的话，评委们那里也会有很多阻碍。” “必须提醒一句，今年争鸣奖的评审团主席是廖余生。” “啊，悬了。” 众所周知，廖余生是一位脾气又硬又直、偏向传统作品的老牌导演，他这人性格尤其固执，似乎不懂得什么叫折中，只要他想办的事，就绝对没有办不到的。 他担任评审团主席的话，就意味着今年争鸣奖的获奖名单以他的意志为主——廖余生又固执又能争，为了自己心仪的作品，他甚至不介意和其他评委吵起来。 以往他担任普通评委的时候就很会据理力争，这次以他为主，可以想见，他必然会为心仪的作品付出全部。 只是暂时还无人得知，他心仪的作品究竟是哪一部。 几乎是默认一般，所有人都把《面人》踢出了被廖余生“心仪”的名单。 “……别这样好吗？说不定呢。” “实话说，陆煦获奖的可能性确实没那么高，哎，我也觉得很可惜，但是颁奖就是会综合考虑，不全看表演，除非陆煦的表演打过折后依然能碾压他的竞争对手们。” 陆煦呼声高热度大，但论起奖项归属，在各营销号进行的预测中，他的排名都并不靠前。 今年提名的另外四位演员同样是实力派，把奖项颁发给其他人的话，至少不会产生《无畏人生》错失金焰奖最佳导演和最佳影帝的尴尬。 “而且廖余生应该不太喜欢陆煦这样的演员，他比较偏好低调型的，嫌陆煦太张扬了。” “陆煦张扬？？？？别的我不能否认，这个结论我绝对是要质疑的，陆煦不是张扬，他只是红，因为红，关注度才高，谁票房超过200亿关注度会不高啊？这叫张扬的话，以后让陆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得了。” “为了给小狗的不获奖编个借口，某些人真是绞尽脑汁啊，遗憾的是，即使让小狗奖杯少一半，票房再少一半，他的实绩也不是一般人能比过的。” 粉丝们相当无语。 每一年只要陆煦入围提名，颁奖季期间总会出现一堆唱衰的，放在以前，这些唱衰的还能找几条有条理、像人话的借口，到了现在，除了那些说个不停的车轱辘话，能来点靠谱的借口吗？ 在粉丝们看来，这纯粹是没话找话，营销号只有这种水平的发言的话，不如去工地上搬砖。 今年《面人》如果不能在争鸣奖上有所斩获，粉丝们确实会失望，但陆煦这几年创下的实绩让粉丝们有了足够的底气。 《面人》失利也没关系，陆煦的下一座奖杯注定还会来。 拍戏这么多年，不仅陆煦自己变自信了，粉丝们也变得更自信，这份自信是陆煦靠自己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 演员的荣耀，同样是粉丝们的荣耀。 …… 拿下日落影展后，陆煦发现微博上有人给他贴上了“国际影帝”的标签，他截了图，默默发给经纪人：“这样一点也不符合我低调的气质。” 许闻：“你有那种气质吗？” “……怎么没有？”陆煦依然很难忍住吐槽，“有种自家狗取名叫国际，全家都国际化了的感觉。” 经纪人忍不住提醒他：“你的昵称不是叫陆小狗吗，陆国际？” 陆煦：“……当我没说。” 结果郑骁截图了一张海外中文媒体对陆煦的形容，更夸张——“陆煦大胸艳服全世界！” 陆煦：“…………” 帅服全世界他已经觉得够腻了，现在又来一个艳服全世界，简直——离谱。 第223章 223 获奖的是 陆煦和《面人》剧组接近晚间才登上了红毯。 对“陆煦能否再封争鸣奖影帝”的揣测逐渐则细化到“陆煦是否参加今天的红毯”，在这一年间，陆煦几乎没有出席其他影视行业的活动，露面的次数也比以往低得多。 他微博甚至都没怎么发，网上他的照片虽然不少，但大半来自路人拍摄，很少有官方活动的照片。 在那些照片里，陆煦穿得很简单，夏天一般是t恤，秋冬则是风衣大衣羽绒服，虽然陆煦不会乱搭，造型和丑不沾边，可粉丝们还是想看到他精心修饰后光芒万丈的模样。 比如今天的争鸣奖红毯。 陆煦究竟来没来，从红毯攒动的人头就能看出来——《面人》剧组踏上红毯的那一瞬，整体还算安静的红毯仿佛倏然间流动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同一个方向，并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方向。 这一幕被某家报社的记者捕捉到了，对方迅速地将这一场景拍了下来，并命名为《成王》。 不在红毯现场的话，很难想象陆煦这一刻的受欢迎程度，对方仿佛来到了一个被万人簇拥的舞台，争鸣奖的一切都在热烈期待着他的到来。 “拿了两个影帝，分量就是不一样。”《电影》杂志的记者感慨道。 来到红毯的新人们多拘束，而老演员们，如果知名度不够的话，自然也难以做到从容，陆煦却不同，早已拿下两座影帝奖杯的他，显然是红毯上最受瞩目的存在。 “陆煦的粉丝在网上发声少，估计都来现场了。” “不管是谁，有陆煦这种声势的话，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记者们一边感慨，一边听着耳畔响起无比热烈的欢呼声，陆煦所过之处都是一片滚烫的声浪，吵得人以为自己的耳朵失灵了。 最重要的是—— 陆煦哪怕一年不参加活动，再露面时还是会让人感慨，只要登上正式场合，他永远不会掉线。 “g牌真是赚麻了。” “绝对的，其他品牌年年挖人，甚至组了小队来挖，都挖不到。” 奢饰品男装的用户忠诚度本就不如女装高，在陆煦担任g牌代言人的这几年里，g牌算是稳稳抓住了这一市场。 当然，g牌签下陆煦前也绝对没想到，陆煦会在十年时间里四次提名争鸣奖，傲慢的电影圈在陆煦面前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红毯一片热闹，争鸣奖直播的弹幕同样一片热闹，任何看到这幕场景的演员恐怕都会生出无限感慨——演艺圈只有一个陆煦，恐怕也只会有一个陆煦。 近十年、乃至近二十年，都没有出过一个声势可以与陆煦比肩的男演员。 票房、奖项……甚至人人追逐的海外大奖，他全部都有。 “现在就看争鸣奖给不给他三封了，再给的话，陆煦就是当之无愧的电影圈第一人了。” “这一点，争鸣奖内部应该是十分清楚的。”一位记者嘀咕道，“今天的招待会你参加没？组委会在回避这个问题，好几家媒体都问了。” “意思是……不给了？” “谁知道呢，给不给是他们的自由，他们要是存心不给，难道还要拿枪指着非给不可吗？” “我感觉评审团那边也很为难，就算只是暗示不给，恐怕也会产生无数争论，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说。” 记者们讨论的时间里，陆煦已经走完了整个红毯，现场的气氛立刻下降得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陆煦走后，红毯甚至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 再次来到争鸣奖，陆煦可谓熟门熟路，不需要导演再带着见人了，他走向自己座位的途中打了无数个招呼，有和他合作过的导演、演员，也有他完全不熟悉的业内，陆煦从台阶下方往上走的时候，甚至看到了一张让他诧异的面孔。 不知为什么，章澈居然也出现在了嘉宾席上，虽然座位靠后。 陆煦和对方有过矛盾，自然不可能打招呼，双方默契般地将视线错开了。 但现在的章澈比他印象中的章澈要坚韧许多，陆煦有好一阵没看到“emo”这个词了。 陆煦之后听经纪人说才知道，《侠客》失利之后，章澈的演员之路几乎断绝，只能慢慢从小角色演起，后来他受了一位新生代导演的提携，开始发奋磨练自己的演技，性子变沉稳了，愿意打磨角色了，在小众电影这个赛道倒是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当然，他的人气早已大不如前，在“小生”这个序列里已经见不到他的名字。 在近几年的作品里，章澈扮过丑，演过被毁容的小混混，演过艾滋患者，算是走上了小生绝无可能走的一条路。 他是拍偶像剧出身，颜粉多，在他彻底抛弃颜值之后，这些粉丝自然而然就离他远去了。 “这样也挺好。”陆煦感慨道。 “是啊。”经纪人赞同地点点头，“小生这条路走不下去了，还有别的路可走，除非以后都不想当演员了。” 不过章澈如何从emo哥进化到如今这一步，陆煦也相当好奇，听许闻的意思，应该是章澈当初在业内快混不下去的时候，他的经纪公司又顺势踩他一脚把他出卖，让章澈彻底体会到了人间险恶。 “那边的签约艺人太多了，没了章澈，还会有下一个。” 对章澈而言，这样的结局属实不算坏了。 陆煦依稀记得，章澈的演技属于不功不过类的，不算好，但也没有差到让人接受不了，对方就是太想获奖以至于总是用力过猛。 陆煦不由仔细回想了一通，感觉除了章澈之外，其他和他battle过的对头们在娱乐圈都混得很不怎么样。 但这不能怪他。 陆煦自认是一个珍爱和平的人，不爱挑衅，不爱耍大牌，也不爱发动粉丝攻击对手，通常来说，明星一旦有这种特质，除非业务水平高到无可取代，几乎没有谁愿意容忍。 遗憾的是，陆煦还很年轻，和他起冲突的几乎都是年轻演员，确实没有到不可取代那一步。 陆煦可以在争鸣奖颁奖典礼上看到章澈，其他人他却看不到了。 …… 《面人》剧组全员坐下后，参与本届争鸣奖角逐的其他剧组成员也结束了寒暄，陆续就座。 《面人》所在位置极佳，陆煦依稀记得，他上次参加争鸣奖似乎就在这个座位。 《面人》剧组旁边是《山丹丹》剧组，主演曹易这次和他一起角逐影帝，后排则是《砖与瓦》剧组，男主角潘轼同样是本届争鸣奖影帝的提名人，这两人是陆煦在本届争鸣奖上的最大竞争对手，论电影影响力与口碑，自然是陆煦更胜一筹，可惜这两人的提名和奖项都比陆煦少。 除了金焰奖那一次，陆煦几乎不会对奖项评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他自己也参与到了其中。 但他一直希望，在进行奖项评选的时候，奖项之外的不利因素能减少一些，一切只看表演。 甚至——奥斯卡包括国内这些奖项强调的非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提名作的主演，获奖几率更低这一点，陆煦并不赞同。 在作品弱于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演员本人却能够突出重围，这更能体现实力。 抛开作品谈演技自然不科学，但陆煦觉得，必然有那种只凭演技就能翻身的表演。 …… 颁奖典礼开始后，陆煦全程安稳坐好，偶尔和木琅导演说上两句话。 “你获奖感言准备好了？”木琅问。 陆煦凑过去：“导演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据他所知，木琅导演和廖余生导演还挺熟悉的。 木琅摆了摆手：“没有。” 陆煦便一脸失望地转过身去。 他表现得过于明显，木琅忍不住斜视他。 陆煦真的是……合作时间越久就越没大没小的。 虽然导演挺吃他这一套。 导演这么问并不是有内幕要向陆煦透露，他只是感慨，当初《反转都市》入围的时候，陆煦至少不像现在这么自信满满。 虽然唱衰《面人》的声音有很多，但陆煦不怀疑自己，不认为自己配不上，更不认为《面人》配不上。 获奖的意义就在这里——奖项不仅是对演员个人表演的肯定，同样是对角色的肯定。 陆煦付出了多少，《面人》剧组又付出了多少，不亲身经历的话，根本就想象不到。 “慢慢来。”木琅低声道，“一切还没有下定论。” 陆煦轻轻点了点头。 《面人》剧组也在公关，据陆煦所知，公关时，木琅导演的侧重点也没放在日落影展影帝上，这有一种胁迫的意味在，除此之外，也是对争鸣奖的自我矮化。 凭什么陆煦拿了日落影展就必须拿争鸣奖？ 这就是潜意识里觉得争鸣奖低日落影展一头。 木琅觉得，既然参加了争鸣奖，自然也要充分尊重，除非争鸣奖的抉择像金焰奖那么离谱，但只看金焰奖的结局，争鸣奖应该不会那么不理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争鸣奖的各个奖项也在依次颁发，很快来到了最佳男女主角环节。 陆煦和木琅停止了交谈，两人视线一致看向前方。 嘉宾翻动信封的动作十分缓慢，仿佛按上暂停键一般，虽说是有意的，还是让人体会到了一丝不耐烦。 “谁获奖了？” “别光露出迷之微笑啊，快说！！！” 好在颁奖嘉宾只拖了片刻时间，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获奖的是——陆煦，《面人》，恭喜！” 这一刻，自上层开始，空气仿佛都震动了。 第224章 224 感激相遇 “啊啊啊啊啊我好激动！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陆煦又拿奖了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小狗是最最最强的！！！” “天呐，第三座争鸣奖影帝，粉上陆小狗这么多年，这一刻是我根本不敢想的，谁能预料这一幕的发生？” “陆煦拿第一座影帝的时候，我感觉第二座会在很久之后，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座了，做梦一样的感觉。” “＋1＋1＋1。” 弹幕除了粉丝们的感慨外，还有满屏的“恭喜”，铺天盖地。 ——这座奖杯来得很不容易，明明有那么多阻碍在，陆煦却还是把它拿到手了。 镜头这一刻对准了陆煦，那双眼中除了有惊愕外，片刻之后沾染上一丝喜悦，即使粉丝们已经见惯了陆煦的笑容，却仍是会被这份情绪感染到。 “这是努力的奖励呀！” “啊啊啊啊啊！” “已经可以想象陆煦获奖感言会说什么了，努力的小狗最棒了！” “我真的做好了陆煦不拿这个奖的心理准备，小狗居然又突破了！” 陆煦起身走向领奖台，在粉丝们眼里，这一幕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但每一次，当陆煦领走了新的奖杯，他们还是会发自内心为对方感到高兴。 果然，陆煦的获奖感言丝毫不让他们觉得意外——【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以我的想象力，也难以想象陆煦拿第四座争鸣奖的场景。” “小狗好强！！以及，我坚信一切都有可能，因为小狗一直在努力着。” 陆煦感谢了《面人》剧组，感谢了经纪人，也感谢了粉丝。 第三座争鸣奖奖杯，与他已经拥有的两座一模一样，但陆煦将它握在手心的时候，依然觉得它沉甸甸的。 他攥紧了这座属于自己的奖杯。 虽然他没有妄想过自己获奖，但不得不说，努力得到回报的感觉真的棒极了。 “第一次看《面人》的时候，我就觉得马彦文不拿奖天理难容，真的拿到了。” 陆煦在对着镜头微笑，粉丝们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却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虽然陆煦的电影之路一片平坦，可依然会有艰难的时刻。 旁人觉得陆煦的奖拿得很轻易，但在粉丝们眼中，陆煦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努力的结果。 哪有那么轻松？哪有那么多天才？陆煦只是将光鲜的一面呈现在镜头前，自己在背后努力罢了。 “也是因为现在一眼看过去不努力的太多了。” “咳咳，这是可以说的吗？” “笑死，陆煦刚红的时候这种人就很多，结果几年过去了，情况居然没有好转，还加重了。” “其中某些人还说陆煦是自己的偶像，在这里就不点名了（指指点点）。” “因为他们对标的只有陆煦的红，但又不肯在表演上花哪怕一点心思，小狗见了都摇头。” …… 陆煦获奖的那一瞬间，热搜几乎都被这一消息覆盖了。 颁奖典礼开始前，营销号和影评人们针对结果开展过无数预测，甚至对廖余生其人进行了细致分析，总之就是不看好陆煦获奖。 三封影帝的难度，要比前两次大太多太多。 “这个奖颁发给陆煦，是争鸣奖组委会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巨大转变吗？” “廖余生被公关成功了，还是别的原因？感觉争鸣奖做出这个决定当真鼓足了勇气，恐怕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舆论的狂风暴雨了。” 然而事实上，陆煦拿奖这事虽然引起了讨论，却没有引发所谓“狂风暴雨”。 哪怕是此前最不看好陆煦的营销号，也只是认为争鸣奖有勇气，却不认为当中存在什么黑幕。 从某种程度上说，陆煦的获奖是众望所归。 做出这一决定的争鸣奖必然面临着重重阻碍，会有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奖杯依然在陆煦手中，原因有且仅有一个。 自然是他的表演征服了评委们。 《陆煦三封争鸣影帝》 《破纪录的时刻！陆煦成争鸣奖历史第一人！》 《陆煦成本届争鸣奖最大赢家》 《影坛迎来陆煦时代》 媒体关于本届争鸣奖的讨论一直没有平息，陆煦手握奖杯的海报几乎占据了各家平台的娱乐版头条。 拿下这座奖杯之前，陆煦已经是电影圈最受瞩目的男演员，拿下这座奖杯之后，用一家媒体的话说，陆煦的地位“无可撼动”。 光是三封争鸣奖影帝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何况陆煦还是公认的极具票房号召力的男演员。 陆煦领完奖杯回到嘉宾席，耳边依然一片恭喜之声，他的竞争对手们要么对他点头示意，要么就说着恭喜。 事实上，因为陆煦的缘故，今年颁奖季并没有所谓的大热门——不存在一个碾压其他竞争对手的演员，即使有，也只会是陆煦，而陆煦又因为种种原因注定无法成为大热门。 除此之外，也因为陆煦的缘故，争鸣奖的悬念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第三座了，真不错。”木琅拍拍陆煦的后背，“我就知道你可以。” 陆煦也毫不谦虚：“我也觉得。” 陆煦拿下影帝之后，本届争鸣奖的形势至此已经很明朗了，陆煦这个被认为最不可能拿影帝的提名人都拿下了影帝，《面人》自然毫无疑义拿下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 “一切好像是《无畏人生》的重演。” “小狗应得的，小狗冲冲冲！！” 颁奖典礼后的庆功会上，木琅带着陆煦见了廖余生。 廖余生为人虽严肃，面对木琅这样的同辈导演倒还算客气，陆煦如何拿下这座影帝奖杯的，具体细节他没有说，只是告诉陆煦：“《面人》拿不下的话，这个奖也很难颁给其他电影。” 换而言之，组委会确实可以不把奖杯给陆煦，前提是他们必须推出一个能服众的、能胜过陆煦的获奖者。 “其他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看表演。”对方坦白道，“不然我自己这一关先过不去。” 其他话廖余生没有多说，不过他留下来和木琅聊了会，聊这次的奖项和提名人，他偷偷告诉木琅，这次投票确实经历了很多波折，评委们很难达成一致：“反而投陆煦的话，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木琅默默看他一眼：“是因为你更看好陆煦吧？” 廖余生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这个……也和金焰奖有关系。” 他确实更看好《面人》一些——虽然按外界揣测，他属于那种古板守旧的导演，应该不会欣赏《面人》这种看起来偏离了轨道的电影。 然而在廖余生看来，今年的提名电影质量虽然不错，内容上却有些守旧了，反而是《面人》更有新意一些。 他作为电影人，不可能只盯着旧日的作品，想让电影回到过去。 何况陆煦的表演确确实实把他征服了。 “你拍的都是些非常规项目，我都习惯了。”廖余生坦白道，“当初你说要拍个这一类型的片子，我还担心你找不到合适的演员，结果是我多想了。” “没有《反转都市》的话，就不会有《面人》。”木琅难得露出笑容，“对导演来说，有合适的剧本想导，偏偏遇不上合适的演员，这个事实也挺痛苦的。” “是啊。”廖余生感慨般地叹了口气，“今年争鸣奖又给陆煦了，金焰奖那边只怕更不好看了。” 木琅发出一声冷哼：“有什么不好看的，陆煦连名都没报，根本就不参加，他们现在就天天道德绑架陆煦，又不能把《无畏人生》的奖给人家还回来。” 《面人》没报名金焰奖，木琅也不想看到自家电影和金焰奖捆绑到一起，偏偏今年金焰奖动不动就带陆煦炒作，甚至有人怂恿木琅带《面人》剧组全员出席金焰奖。 木琅原先就没有那种想法，金焰奖那边鼓动得越厉害，他就越觉得不耐烦。 “找我做什么，找柳任农去啊。”木琅怨念道。 “你真这么说了？”廖余生问。 “我不仅这么说了。”木琅压低声音，“我还把柳任农的号码报给了他们。” 两人“嘿嘿”在一旁笑了起来，廖余生道：“你这个老东西，可真够坏的。” “谁让他们欠了陆煦一个奖，我这是在替我们的男主角报仇。” “你这心眼小的毛病，这么多年都不改，啧……” “之前拍《反转都市》的时候，陆煦可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木琅道，“我邀请了他，自然也希望他能因此争一个奖。” 木琅虽然和廖余生认识，关系也不错，他却没有考虑靠这层关系来为陆煦争取奖杯，他不会这么做，以廖余生的习惯，也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把奖项给陆煦，表演才是第一位的。 木琅之所以看好陆煦，是因为今年的五位提名人里，单论表演的话，陆煦就是他心目中的第一，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无法超越陆煦。 …… 颁奖典礼结束后，陆煦的手机一刻没有停过，好友列表从上到下都是祝贺声，从郑骁邵耀他们，到之前合作过的导演演员们，连久远的《贵公子》都给他发来了祝贺短信。 郑骁给陆煦发了66.66的红包，表达自己对陆煦的欣赏。 “能拔到铁公鸡的毛，实在是不容易啊。” “请尊重给你发巨额红包的金主，不用谢，因为我一直是如此慷慨大方诚恳。” 陆煦：“……行吧。” “你是第三次拿奖，我才会发你如此巨额的红包，如果是第一次的话，只会有22.22，那代表了你本人。” 陆煦发出了一个同时丢十把菜刀的表情包，用实际行动堵住郑骁这张破嘴。 第225章 225 五杯狗 争鸣奖告一段落后，陆煦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他日常会被狗仔盯着，拿奖之后，狗仔盯着他的概率会比平时高一些，不过陆煦休整期已经习惯了被拍，狗仔的行动基本影响不到他。 从某种程度上说，狗仔拍不到他什么，无非就是日常骑骑车、去楼下买零食、在江边溜达这些，时间久了连粉丝都懒得看这些照片，更不必说花钱买了。 陆煦确实没参加金焰奖，针对这事，营销号着实炒作了好一阵，不过尴尬的并非陆煦本人，金焰奖所受的嘲弄竟然不比《无畏人生》失利时少。 观众们虽然容易被引导，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好糊弄。 跳过了金焰奖，《面人》剧组正常入围了今年的影评人奖，而影评人奖而毫无意外地将重量级奖项颁发给了《面人》剧组。 到这时候，影评人奖已经是三大奖中公认的排名第二的奖项，金焰奖虽然仍有“三大”的名号，却明显名不副实了。 到后来，金焰奖虽然想了各种措施补救，可丢失的名声却不是组委会想挽回就能挽回的，为奖项特意出马的名导们最终也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金焰奖最终还是烂掉了。 这是它将柳任农选为评审团主席时许多人已经预料到的，当时也有大导出面劝说金焰奖组委会，可惜金焰奖方面听都不愿意听。 不过俗话说一鲸落万物生，金焰奖倒掉了，业内便将资源投向了其他新晋的奖项，这些奖项的影响力和关注度因此提升了不少。 当然，金焰奖之所以倒得这么快，在不少业内看来，陆煦是重要的催化剂。 一切都是从《无畏人生》开始。 原以为得罪了金焰奖的陆煦日子会不太好过，结果陆煦之后的事业反而节节攀升了。 “一款陆煦玄学。” “真金焰奖的倒掉，我以前真没想过金焰奖会是如今这种光景，以前大花加盟，高定遍地，为了拿奖，提名人们撕得头破血流都不夸张，现在呢，金焰奖现场和三线小县城的舞台有什么区别？” 这一年颁奖季，因为陆煦和《面人》的影响力，金焰奖关注度还不算低，但后来，只要是陆煦这个对头不参加的年份，金焰奖几乎无人关注，而随着金焰奖的星光越来越暗淡，这个奖项渐渐无人关注、无人在意了。 那年《无畏人生》没有拿到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导演，金焰奖组委会方面特意解释过，说奖项所受的关注度太高，“不希望流量毁了一切”、“想找回举办奖项的初心”、“一个奖项不该受到太多关注”。 从某种程度上说，金焰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 对陆煦来说，现在的一个苦恼是——媒体在报道他时，都会给他加上一串头衔，什么双百亿影帝之类的，到了黑子那里，他的头衔进一步升级，叫“五杯”。 陆煦：“……五杯面是吗？” 还有人叫他“五杯狗”。 “我的体型不该叫五杯狗，应该叫五盆狗才对。” “五桶狗也行。”许闻被陆煦折服了，按陆煦的自洽能力，对方永远不需要心理疏导之类的玩意儿。 五杯，自然是他至今拿到的五座影帝奖杯，黑子们没有把日落影展包括在内，陆煦直指日落影展格局不够，连被端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许闻：“……行行行。” 他真是服了陆煦了。 之所以用这个称号来形容陆煦，是因为陆煦实在黑无可黑，只能用“拿奖时洋洋得意的姿态太讨厌了”这种话讽刺他两句。 刚好几天前，《电影》杂志的记者去陆煦家拍摄，陆煦从影至今拿过的奖杯也跟着入了镜。 分量最终的自然是五座影帝奖杯，除此之外，零零总总的奖杯陆煦拿了有好几十个，看到照片的粉丝们颇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感觉。 而且陆煦晒出的都是正规的奖项，从剧圈到影圈都囊括了，满满当当一堆，不把照片放大的话，奖杯的轮廓都看不太清晰。 明星一生当中可以收到无数奖杯，尤其是正当红的时候，只要参加活动，多少能捧走一两座奖杯，但这些奖杯来得太轻易，至少陆煦拿的那几座，奖杯都是沉甸甸的。 陆煦是正常晒出奖杯，在某些人口中，这就成了炫耀。 “遗憾的是，放眼整个娱乐圈，恐怕都没有比陆煦这几座含金量更高的奖杯了。” “陆煦不是炫耀，只是你们没有罢了……按陆煦的效率，这应该不是最后一座，后面还会有很多座。” 陆煦接受了自己的黑称，主要是这个黑称过于迂回曲折，不沉浸各种八卦论坛几年的话，恐怕都不会把他和这个黑称联系在一起。 ＃奖杯太多是我的错＃ ＃sorry＃ 今年颁奖季后，陆煦给飞扬演艺旗下另外一位艺人的电影做了宣传，关于新作，他自己还在筛选当中。 递到他这里的剧本虽多，却很少会给他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有些剧本陆煦虽然留在了手里，犹豫之后仍是没有接。 倒不是说他拿奖后挑剧本更谨慎了，而是让他心动的剧本确实很少。 演倒是可以演，可陆煦自己感受不到更多的挑战性。 陆煦对拍电影自然还是有热情的，但有些剧本……如果他接的话，他感觉自己的热情会被消磨。 休息了大约一周时间，许闻给陆煦带来了一份新工作——一档影视类综艺的邀请。 陆煦不需要当评委，也不需要在综艺上表演自己如何表演，这档综艺是有关于电影的一场旅行，向观众介绍经典电影中的经典拍摄地。 综艺中要介绍的电影包含了《夜观天象》和《无畏人生》两部，两部电影取景点不同，却有各自的特色，很值得向观众讲述。 当然，《夜观天象》和《无畏人生》是其中最新的两部，这其中历史最为悠久的电影是上世纪60年代的作品。 “阵容呢？”陆煦问。 “基本都是年轻演员。” 陆煦听出了许闻的潜台词，经纪人的意思是，他属于其中年龄最大的。 和之前的综艺给出的酬劳相比，这档综艺支付的酬劳确实不多，但节目的宗旨是和观众共同完成一趟电影之旅，让观众伴随着沿途的风景更加热爱电影。 陆煦并不缺钱，许闻现在给他接工作，给注重与陆煦的身份相匹配，只选择适合陆煦的工作，酬劳上差一些也无所谓。 许闻和陆煦合作这么多年，他是娱乐圈少有的没有被粉丝吐槽的经纪人，即使之前给陆煦接的剧本被抱怨过，但后来，无论是票房还是奖项，这些作品都给了陆煦超出想象的回报。 熟悉陆煦的粉丝都知道，他和许闻分工明确，表演以外的事情都由经纪人揽下，也因此，陆煦收获了足够多的自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表演当中。 而且许闻一点也不坑，在专业度上是老牌经纪人的作风，宁可陆煦闲在那里，也不会给他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合作。 陆煦几乎没有负面，除了私生活比较简单外，也是因为陆煦很少被牵入商业上的拉扯，许闻很注重品牌信誉，品牌考察陆煦，陆煦一方同样会考察品牌。 除此之外，经纪人还挡住了来自飞扬演艺的风风雨雨，在业内，被经纪公司坑了的艺人绝对不在少数，许闻则太了解飞扬演艺的运作模式了，基本上飞扬演艺高层刚产生对陆煦无益的设想，就会被经纪人全部堵回去。 许闻的微博虽然不常更新，但只要他上线，看到粉丝私信的话，能回复他都尽量回复。 陆煦负责吵架，他的账号则成了陆煦的官号，只谈工作，不阴阳怪气不煽风点火。 陆煦是明星，明星和粉丝之间的关系许闻则交由陆煦本人去处理——对于这一点，粉丝们也很满意。 众所周知，经纪人亲自下场的话，通常会让粉丝们的恼怒值无限升级，而如果经纪人再不专业一些，譬如齐笛曾经的那位经纪人，只会给明星本人招黑。 鉴于陆煦和许闻这些年合作得十分愉快，两人甚至没吵过架，陆煦的事业节节攀升，也没吃过大亏，粉丝们觉得，陆煦和许闻应该会一直合作下去，许闻恐怕会是陆煦演员生涯中唯一一位经纪人。 …… 陆煦应下综艺邀约后，时间过了很久，他才知道郑骁和邵耀也接了这档综艺：“……你们怎么都不和我说？” “我也是才知道，今天才在名单里看到你。” 陆煦表示满意：“那我就不是最年长的了。” 按这些综艺的套路，最年长的一位通常会被任命为队长。 其实他和邵耀、郑骁的年纪差不多，但在担任队长职务这件事上，陆煦着实没有什么信心。 拿到全部名单后，陆煦才发现，他们仨之所以全员参加，是因为这档综艺找来的都是年轻电影演员，细细数来，在电影圈成功扎根的演员并没有那么多，既然要推广电影的话，至少要找一些拥有一定代表作的演员。 不过陆煦他们确实属于大龄，虽然放眼整个电影圈，他们也称得上是年轻演员的代表。 …… 吕逸扬就是参加《光影之旅》综艺的年轻演员之一。 他的经纪公司在电影圈资源不错，旗下艺人签约的艺人也多，吕逸扬运气相当好，同公司其他人参演的电影热度只是平平，他参演的那两部都小爆了，也因此，他成为被捧的小一哥，曝光度比同龄的演员高很多。 这档综艺经纪人为他申请的时候，吕逸扬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他看到了参演这档综艺的全部艺人名单。 第226章 226 新综艺 不止吕逸扬有这种想法，在拿到《光影之旅》的参演名单后，其他艺人都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询问消息的真实性。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一群人都不约而同地闪过“……”的表情，同时产生预感——这档综艺，只怕不会如想象中那么轻松。 而且陆煦还能拉帮结派！ 全娱乐圈都知道，他和邵耀、郑骁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和前辈演员参加同一档综艺，年轻演员自然要吃苦受罪，虽然不了解陆煦的风格，然而吕逸扬几人参加综艺的经验相当丰富，节目还未开始，他已经自动给自己代入了拎包小弟的角色。 陆煦是连柳任农都敢碰的人，得罪了对方，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放轻松点，陆煦又不吃人。”经纪人劝吕逸扬道。 这声劝说却换来吕逸扬更无语的表情：“他是不吃人，但我感觉他比吃人还可怕。” 吕逸扬此刻正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这是他熬了一晚上查陆煦八卦的证据——实话说，和陆煦相关的八卦并不多，他没有什么花边新闻，问题是，只论战绩的话，陆煦可谓打遍全娱乐圈无敌手。 倒在陆煦手下的明星实在太多了。 他夜里甚至做了个梦，梦到陆煦狞笑着盯着自己，以至于他醒来之后不断回忆自己这辈子做过的坏事，连拉了双眼皮这事都差点承认了。 嗯，经纪公司对吕逸扬的营销是天然脸，完全不整容的那种。 这年头拉双眼皮当然不算整容，可如果被对家粉丝知道的话，他必然会遭来一波嘲笑。 总而言之，对自己即将参加的这档综艺，吕逸扬内心十分忐忑。 下车之后，嘉宾们各自上了大巴集合，集中之后才是他们彼此间互相寒暄的时间，吕逸扬和年龄相近的其他人打了招呼之后，又客客气气老老实实和陆煦打了招呼。 陆煦微笑着回应了。 谁都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和邵耀他俩吐槽：“我走的难道是霸王龙路线吗？” 肉眼可见的，除了郑骁和邵耀外，参加节目的其他人不管面对镜头有多么活泼，和陆煦打招呼都会一秒化身乖巧boy。 “我有那么可怕吗？” 陆煦内心的吐槽已经满山遍野。 《光影之旅》节目本意是让观众体会到电影的美好，但嘉宾们之间的互动同样重要，郑骁还好，他是陆煦和邵耀共同推举的e人，不管和谁搭档都能说得上话，邵耀则是人尽皆知的i人，旁人知道他性格，自然不会让他太为难。 陆煦就不一样了，和他搭档的吕逸扬明显战战兢兢过了头。 陆煦：“……” 开始尝试表现友好。 “哈哈哈哈哈，快别展现友好了，吕同学看起来快撅过去了。” “陆煦偶像魅力滑铁卢时刻，请欣赏。” “哈哈哈哈每当陆煦觉得尴尬的时候，就是我觉得十分欢乐的时候，很好奇他俩要怎么正常互动。” “这里建议陆煦cos皇帝，每个抖s都会遇到适合他的抖m。” 幸运的是，虽然吕逸扬看起来明显很畏惧他，对方却一心一意想把《光影之旅》这档节目做好，陆煦毕竟不是真正的霸王龙，两天录下来，吕逸扬自然也了解了。 《光影之旅》的第一站，来自一条在每个人心目中都留有深刻印象的河流，河面辽阔，河水滔滔，文明在这里孕育，上世纪60年代的经典电影《稻园》便在这里取景，留下了电影史上一个经典场景。 陆煦在大巴上话不多，可提起《稻园》，他却能模拟出主人公与知己在河岸边分别的场景，还有岸边村庄附近茂盛的稻田，以及枪炮声响起时，游过长河的战士们，和被鲜血染红的战袍。 《稻园》中描摹的场景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如今的河边已是繁华的都市，天热的时候，河边会搭起棚子供人乘凉，但偶尔某些时刻，《稻园》中的过去和现在还是重叠了。 这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观众们很敏锐地注意到，陆煦和吕逸扬的关系变好了，具体表现在陆煦介绍《稻园》时，吕逸扬一脸敬佩的表情。 陆煦的介绍不仅是从演员的角度出发，电影中运用的镜头，还有主人公眼神中表露的情感，他都进行了认真的分析。 “好厉害！！” “言之有物的感觉，一看陆煦就是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决定了，今晚把《稻园》看完。” “看过《稻园》的表示，60多年前的电影在技术上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表达的情感绝对是最真挚的。” 吕逸扬的粉丝一开始还为吕逸扬的状态担忧，但他们现在却觉得，和陆煦搭档的话，对方就像一个最优秀的老师，吕逸扬既可以向对方学表演，又可以向对方学身为演员的态度。 陆煦没有一丝要欺负吕逸扬的迹象，相反，陆煦本人就像他介绍电影时那么真挚。 除此之外，《光影之旅》邀请了一位很厉害的电影摄影师，实景被对方拍摄得极为美丽，让人想身临河边吹吹风，看看河两边的稻花。 景很美，进入镜头的陆煦和吕逸扬同样贡献出了不逊于电影场景的动态图。 这一季的《光影之旅》还有一个名称，叫《大好河山》。 节目组想呈现给观众的镜头，观众们都感受到了。 即使很多观众没有看过《稻园》，却能从陆煦描述的场景中感受到电影拍摄时的壮阔。 《光影之旅》第一期虽然没有爆，话题度却同样满满，作为一档影视类综艺，加盟的明星还不少，《光影之旅》却能让人体会到平静。 风吹过河面，掀起阵阵涟漪，芦苇丛中蕴含的岁月，不由让人怀想起过去的时光。 “好静谧的一档节目。” “配乐满分，画面满分，光与影的效果直接拉满，明星们都是做好功课再去的，狗血镜头确实没有，看过节目之后我却觉得，电影真美好啊。” “＋1＋1。” 《光影之旅》在华娱卫视播出，同时段播出的综艺中，《光影之旅》的收视暂时排在第五。 第一期嘉宾们互相间还不熟悉，而观众们如果对电影不感兴趣的话，只怕也不会对这档综艺产生兴趣。 不过在制作这档综艺之前，华娱卫视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有些综艺能从头撕到尾，话题度多到能让观众解析出一百八十种含义，这样的综艺自然不愁收视。 不过卫视除了关注收视外，也需要推出一些值得欣赏的综艺，《光影之旅》显然是其中之一。 从第二期开始，节目的可看性提升了不少。 观众们明显看出来，嘉宾们做的功课比第一期更扎实了——显然，是陆煦第一期功课过于扎实产生的结果。 他和吕逸扬的互动明显多了起来。 这一期介绍的电影是《无畏人生》，拍摄地陆煦再熟悉不过了。 不止陆煦来过，邵耀也来过，这一期负责介绍的是吕逸扬，陆煦则在他身后进行补充，两人的配合可谓相当默契。 然后，观众们发现，吕逸扬成了陆煦的小尾巴。 一众观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期这两个人明明一点也不熟吧？！！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陆小狗影视圈魅魔实锤了。” 这一期节目，嘉宾们也放开了，郑骁和陆煦在互相揭短，邵耀则负责带节目组全员探索附近好吃的店。 “……人设不倒系列。” “笑死，邵耀和人关系好的方式就是带对方去吃好吃的，你别说，邵耀推荐的店都进了我的点评收藏，目前没有一家踩雷的。” “楼上，求！” 《无畏人生》剧组的拍摄花絮也被节目组搬运了过来，自然地，金焰奖又一次惨遭鞭尸。 《无畏人生》电影中曾荒凉的戈壁，当节目组到达时，绿意已经环绕，剧组全员坐了火车，从车窗往外看去，成群的牛羊在吃草，蓝天和地面似乎都拥有了同一种色彩。 那种天地间空无一人、唯我心在此处的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拍摄时，嘉宾们发出一声声的“哇”，观看节目的观众也发出一声“哇”。 “这么美的吗？实景？我想去看！” “柏千山奋斗过的地方，苍穹真的好高好壮阔，当时的柏千山体会到的应该是寂寞吧？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寂寞了。” “我只能用震撼一个词来形容。” 电影镜头呈现的景象和节目组拍摄的景象自然是不同的，柏千山面对的是一个个孤独寂寞的夜晚，他不知自己的目标何时能实现，但观众们所看到的，却是又大又圆、仿佛能填满整个视野的夕阳。 陆煦提了拍摄《无畏人生》的场面，包括自己去了解柏千山的事迹、让自己沉浸于角色的一些细节，他讲得认真，其他人听得细致，镜头侧重于捕捉嘉宾们互动时的美好景象，自然地，观众们也体验到了。 “一群人围成一排听陆煦讲故事，好乖，好可爱。” “陆煦真的还原了《无畏人生》拍摄时的场景，我唯一的感受是——陆煦真的真的好厉害！” “大家听得好认真，哈哈哈邵耀他们还偷偷去模拟了，看到镜头过来落荒而逃，脸好红，我快笑死了。” 观众们对《光影之旅》第二期的总结是——氛围超级超级轻松，美食看起来好好吃。 《光影之旅》第二期的收视率比之第一期提高了不少，第二期已经排到综艺榜第三了，但节目组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期下来，讨论度最高的居然是“邵耀到底多会吃”这个话题。 第227章 227 一场战争 陆煦、邵耀和郑骁的“山地组”本身就不爱摆所谓的前辈架子，网上至今没流传出三人耍大牌的消息，陆煦甚至还有“专治耍大牌”的传闻。 一期两期不知道，《光影之旅》都开播三期了，陆煦三人是什么性格，其他人自然摸得清清楚楚。 前两期的行程是江河和戈壁，这一期则是大山，爬山是嘉宾们的首要任务。 《光影之旅》毕竟不是那种扣经费让嘉宾们做预算记账的节目，拍摄这一期的时候，节目组提前给嘉宾们买足了吃的喝的，一群人有抱着奶茶上山的，也有抱着零食上山的。 原先节目组觉得抱奶茶不够庄重，但是现在各地都有本地特色的奶茶，《光影之旅》上一期拍到陆煦捧了某品牌的奶茶杯，第二天品牌的必喝口味都被网友们列了出来。 取景地对于这样的“营销”自然相当欢迎。 事实上，陆煦几人参加这期《光影之旅》，从穿戴到日用都被网友们扒得清清楚楚，陆煦的私服大半来自g牌，运动装这些选择则更多样些，他穿的t恤和运动鞋几乎在被扒出品牌后就销售一空了。 “陆煦……神一样的带货能力。” “他穿的效果真的超好，很难让人不想买，我特意去店里要了一件男款，穿起来居然出乎意料地合适。” “笑死，我给我对象买了一件，果然，衣服是靠脸撑起来的。” g牌不是人人都买得起，运动品牌就未必了，众所周知，在明星里，陆煦并不是所谓的潮人，可即使他穿的只是品牌最常见的大众款，穿出的效果依然超乎想象。 …… 几人背着零食欢快地上山，一开始还很新鲜，山路也不算陡，爬起来还有几分新鲜感。 吕逸扬和另外两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双腿发力开始往上狂奔，郑骁不甘示弱，也跟着跑了起来，陆煦和邵耀虽然是顺带的，但前面几人既然跑了起来，两人慢吞吞地往后走自然不太合适。 网友们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你追我赶、展现年轻电影人青春风采的爬山之争，等爬上山顶，回忆起电影的场景、一群人坐在山顶看晚霞，一起唱着电影的主题曲——前两期就是这样的路线。 无论如何，《光影之旅》都是又温暖又闲适的。 然而，画风一转，吕逸扬先体力不支，郑骁也不行了，陆煦和邵耀竟然是几人之中战斗力最强的，两人随大流坐在台阶上拆零食、喝奶茶。 这座山是附近挺有名的一个景点，日常打卡的游客不少，节目组一群人坐在这，游客路过时都忍不住朝众人看两眼，有认出陆煦的，会热情地和陆煦打招呼，再问他能不能合影。 在征求到导演同意的情况下，摄影师帮忙拍了好几组合影。 “好羡慕嗷嗷嗷！” “摄影师的拍摄技术真的让人嫉妒，陆煦和游客看起来都特别有精气神！” 观众们本以为，这是一期突出嘉宾们和游客间的互动、展现活泼氛围的节目，结果——陆煦结束合影之后，一群人正欢快地吃零食补充体力，忽然被一群猴子给包围住了。 观众们：“……” 这展开让人以为是节目组故意的，然而节目组再会编剧本，也编不出一群嘉宾被猴子拦路堵截的剧情。 “哈哈哈哈遇上打劫了！” 猴子一点不和嘉宾们客气，吕逸扬和郑骁手上的奶茶直接被猴子给拽走了，郑骁试图保护奶茶，一闪身就要跑，猴子的反应却比他还快，在他闪身前把奶茶抢了下来。 郑骁喝的是草莓口味，加了一堆小料，芋圆啵啵椰果之类，吕逸扬是珍珠奶茶，结果猴子吸了他的奶茶居然很嫌弃，只喝了一点就丢到一边不喝了，反而是吕逸扬的珍珠奶茶被猴子细细品尝，喝得津津有味。 陆煦的零食被抢得最快，他还没开吃，猴子已经大声咀嚼了起来。 “没用的男人们。” “笑死，陆煦演我，整个人傻乎乎地呆在那里，拿猴老大一点办法都没有。” “啊啊啊啊啊吗喽还去翻他们的包了，吕逸扬惊醒护包中，失败。” “吗喽vs嘉宾，全员ko！” 摄影师毫不客气地把这一幕完整拍了下来，剪辑也毫不客气地将一切剪了进去，连给嘉宾们留一点面子的意思都没有。 “好残忍，我只想说——来多一点好吗？” “笑死，n脸懵逼系列。” 更离谱的是，在吕逸扬护食失败后，其他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在山上的台阶上开始了一场和猴子的追逐战——几人究竟跑得有多快，从摄影师抖动的镜头就能看出来。 但遗憾的是，第二battle依然迎来了嘉宾们全员被ko的结局。 没跑过猴子们也就算了，几人还得折返回去，捡起被猴子们吃喝完扔到一边的奶茶杯子和零食包装。 “没用的男人们＋2。” “好惨，真的可以用狼狈逃窜来形容，能不能来个猴管一管这群猴？” “哈哈哈猴子出来的那一瞬我真的傻了，结果后续发展真的，哈哈哈这不比精心设计的剧本有趣多了？” “笑死，节目组更会搞事，陆煦他们被猴子追的这一幕，节目组偷偷把第三期的片名都改了。” “笑死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一期叫《寻山》，居然偷偷改成了《狼狈》。” 最让观众们觉得离谱的是，三位“山地组”的好基友，居然重演了郑骁自行车被偷的一幕，在被猴子追逐的山路上，这三人疯狂转移猴子的注意力，试图让对方给自己垫后。 在这种情况下，最遭罪的通常都是最老实的邵耀。 这一次邵耀又成为了直面嚣张猴子的那个人。 “好狼狈23333，我突然理解了‘撒腿就跑’这个词的含义。” “陆煦和郑骁你们做个人吧，你们到底要把邵耀逼迫到什么地步？！！” “《光影之旅》竟成《被猴追之旅》，大圣的实力岂是凡人能轻易超越？” 嘉宾们被猴子追得越狠，弹幕的讨论更加激烈，不少观众甚至特意回到陆煦几人被猴子包围的瞬间，在弹幕留下“前方高能”的提示。 而热搜上，在嘉宾大战吗喽的一幕播出的瞬间，陆煦几人的狼狈模样就被营销号们毫不客气地贴上了平台。 《光影之旅》关注度顿时大涨。 节目上一期的收视已经在综艺榜上排名第三，这一期更是水涨船高，陆煦几人被猴子包围时，实时收视冲到了第二位，而当这一幕的关注度不断发酵后，收视直接冲上了第一！ “文明观猴。” “楼上你所指的猴是人猴还是真猴？” “笑死，真猴撑起收视率系列，怎么会有那样的巧合啊啊啊！” “我现在对嘉宾们有点佩服了。” “哈哈哈哈吕逸扬一口气冲到了顶上，把他的陆煦老师都给忘了，摆脱猴子的包围之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把陆煦坑到了猴中央，冷汗都要下来了。” “吕逸扬演职场上的我。” “告诉领导自己有车，结果骑电瓶车送领导开会系列。” “哈哈哈哈真的好恐慌，不是，陆煦一点也不可怕好吗？” 最让观众们佩服的是，尽管《光影之旅》节目组经历了与猴竞技的全过程，导演本人甚至被猴投掷的零食砸到了，登上山顶之后，嘉宾们提及风景与电影依然头头是道，完全没有因为先前的遭遇耽误推介。 “虽然不是专业的长跑运动员，但绝对是愿意做功课的演员。” “好棒好棒！！” 自《光影之旅》登上收视率第一的宝座后，这一期开播直到最后，节目的收视率都始终排在综艺榜第一。 即使是对电影不感兴趣的观众，也知道华娱卫视推出了一档名为《光影之旅》的节目。 卫视高层直接乐开了花。 这档综艺虽然由华娱卫视制作，却是卫视方配合相关影视部门共同完成的一档集宣传教育于一身的节目，制作之初，华娱卫视对《光影之旅》的收视率并没有太高的期待。 这类综艺口碑一般不错，却往往会曲高和寡，纯当成旅游节目看还行，但如果节奏太慢，又没有太多爆点的话，收视成绩只是平平。 但就这么一档节目，居然成了这个周末的收视率冠军。 准确地说，自《光影之旅》开播，收视就远超华娱卫视意料。 在《光影之旅》定下陆煦这个嘉宾之后，华娱卫视高层考虑过，有陆煦加盟，《光影之旅》至少不会是那种播了等于没播的节目，话题度必然是有的，可节目的收视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卫视高层并没有设想过。 最近这些年的综艺开价一直不低，不少观众印象中“低调”的演员转投综艺赛道，其中不乏大牌明星，只是有大牌明星加盟不代表综艺收视率就好，很多时候，嘉宾有梗有话题度比咖位更重要。 陆煦上一次参演综艺还是他进电影圈之前的事，《光影之旅》是唯一一档陆煦录完了全程的节目——这确实可以作为节目的卖点去宣传，但效果究竟如何，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现在要华娱卫视总结《光影之旅》的成功的话，卫视高层只能总结为“陆煦玄学综艺版。” 陆煦的观众缘从电视剧圈衍生到了电影圈，现在终于轮到了综艺。 有了前三期的成功示范，《光影之旅》第四期自然引发了更大的关注。 节目的收视虽然称不上节节攀升，却始终维持着稳定的观众群，在嘉宾们的卖力介绍下，一部部电影逐渐被观众们所熟知，节目组第一、二两期推荐的拍摄地迎来了爆发式的客流，当地旅游被带动了。 第228章 228 新剧本 又是一期《光影之旅》，观众们敏锐地发现了这一期和上一期的区别——嘉宾们穿的衣服看起来更厚实牢固了，背包也换了。 吕逸扬的对比最为明显：他直接把背包绑在了衣服上。 “一失足成ptsd，但这一期似乎没有吗喽出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这里给《光影之旅》的诸位一个建议，下次再遇上吗喽，就老老实实交出所有贡品吧，不要挣扎。” “最重要的是别在山里吃东西，哈哈哈我想到上一期还是很想笑。” 除此之外，或许是有着共同的被猴子追的经历，几人很明显更团结了——买什么都会买好几份，就连在景区买雪糕，也绝对是一买一兜子。 “被追的情谊，感人至深。” “哈哈哈氛围真的很和谐。” 对粉丝们而言，《光影之旅》也让他们回到了陆煦进入电影圈之前的时光。 《夜观天象》《面人》《无畏人生》几部电影过于成功，以至于现在媒体给陆煦贴的标签就是影帝。 论实绩，陆煦自然是配得上这个称呼的，可在粉丝们眼里，陆煦本人却不是“影帝”这个称号可以替代的。 陆煦依然很能怼人，性格很好，会有各种尴尬的名场面，只是随着他越来越红，在电影圈的地位越来越高，这样的场景越来越少了。 《光影之旅》倒是让粉丝们回想到了真正的陆煦。 陆煦的性格并没有变，只是太少表露了，他在《光影之旅》中展现出的性格让人忘记了他的影帝身份，觉得他和其他年轻演员并没有区别。 “可爱陆小狗！” “陆煦和其他人和谐相处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我好爱！不知道为什么，陆煦总给我一种纯挚感，他的年龄在增长没错，但我总觉得，陆煦一直是那个出道不久的陆煦，他一直没有变过。” “楼上说出了我的心声！” 《光影之旅》在安利电影，陆煦的粉丝们则趁机安利起了陆煦。 客观来说，陆煦已经不需要安利了，最近这几年，他毫无疑问是整个演艺圈最为热门的人物，不过粉丝们安利所爱偶像的热情同样不可阻挡。 即使陆煦已经够红，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却挡不住粉丝们仍对他保持喜欢。 对陆煦的安利，自然要从verse时期开始，初出茅庐的青涩、被欺负的狼狈、首次拍剧被不看好…… “讲真，业内拍电影的这批演员里，陆煦的起点居然是最低的，结果他现在是成就最高的那个。” “每次制作陆煦的作品年表，我都激动满满，陆煦演过热血电影，他的演艺人生又何尝不是一部热血电影？” 每隔一段时间，粉丝们都会被陆煦重新激励一次，尤其是争鸣奖的三座奖杯出现在列表中时。 “票房大爆或许能靠运气，奖项绝对不是！” “啊啊啊啊啊！演电视剧是顶流，拍什么火什么，热度破了无数记录，演电影也是，陆小狗的演艺人生当真波澜壮阔！” “其实拍综艺也是，陆煦的作品列表里综艺少得可怜，但仔细盘点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综艺的收视在某一时段是遥遥领先的。” “当你拥有三座争鸣奖影帝、两座影评人奖影帝、一座日落影展影帝奖杯，主演总票房破200亿、全球票房破250亿，却依然能保持谦虚的话，你会知道这是多么美好的品质。” 《光影之旅》让更多观众认识了陆煦。 当然，他能积累起如今的好口碑，靠的还是一部又一部令观众们难忘的电影。 只是《光影之旅》更容易展现陆煦的性格——无论是对待他人作品的慎重、还是推荐电影之余做足的功课、或是与他人相处的细心，都会让人更进一步喜欢上他。 “入坑陆煦了嘿嘿嘿！” …… 对陆煦三人而言，《光影之旅》同样是拍摄之余难得放松的时间，三人彼此间本就相熟，在一档节目中遇见了，自然毫不犹豫地造各种梗。 三人往电影圈发展之后，平时虽然会尽量找机会见面，可彼此能凑齐的机会确实越来越少，经常是三缺一的状态。 《光影之旅》也让观众们更熟悉“山地组”，知道他们“臭味相投”的原因。 三人很能造梗，推荐电影时却又格外认真，不仅《光影之旅》热度提升了，连带着“山地组”以前的各种笑料都被网友们翻了出来。 《光影之旅》虽然只是一档普通综艺，但在年底盘点时，它却被视为对今年电影市场影响最为巨大的一档节目——《光影之旅》播出后，观影人次明显比节目播出前更多了，不少观众接受采访时表示，是《光影之旅》让他们重新走进电影院。 虽然电影圈有很多粗制滥造的作品，可同样有一群为了电影兢兢业业付出一切的电影人。 这一天，影视论坛有一条被顶上热门的帖子。 【看完几期《光影之旅》，我唯一感慨的是——陆煦真的好热爱他演员的身份。】 【最近是他的调整期吧？拍片频率降低了很多，露面的次数也少，新作品据说在筛选中，他却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录制《光影之旅》。】 【＋1，他都拿三座争鸣奖了，不参加综艺也没人会说什么的，他还是来了，如果《光影之旅》不是一档关乎电影的节目，能请到陆煦吗？】 【最感动我的其实是陆煦介绍电影时的状态，《无畏人生》和《夜观天象》拍摄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提到的部分还是电影上映期间没有透露的，都是新东西。】 【陆煦好谦虚！！！看过《光影之旅》的人一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论坛贴几乎全盘回顾了陆煦在《光影之旅》上的表现，节目中偶尔会有原片再现的环节，观众们因此能窥探到陆煦拿三座争鸣奖的缘由——即使原片并非陆煦参演，他还原角色的那一瞬，观众们却能深深体会到他作为演员的天赋。 入戏超快、进入角色的状态无敌……《光影之旅》同期刚好有一档演技类综艺上映，两档综艺原本并无冲突，可在《光影之旅》播出后，那档综艺的收视率肉眼可见地下降了。 “看到《光影之旅》前我还可以忍，现在我真的忍不了了。” “对比的惨烈程度真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哈哈哈哈没人告诉我那是档演技类节目的话，我会以为有好几个人在跳大神，总感觉他们在做一些让人迷惑的事情。” “＋1＋1。” 总而言之，不管是争鸣奖还是其他活动，只要有陆煦出席的场合，观众们都能强烈体会到来自陆煦这个人的影响力。 …… 《光影之旅》的录制结束后，陆煦接了两个新剧本，继续自己兢兢业业的拍摄生涯，《面人》的马彦文算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角色，陆煦接角色的时候没想过一定要参照马彦文去找。 好角色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一点陆煦很清楚。 说来也巧，他刚录完《光影之旅》，许闻就递给他一个新剧本。 “历史片？” 陆煦翻了翻剧本：“现在这种题材的片子可不多了。” 奇幻电影被《三途川》干翻了之后，《夜观天象》的出现好歹创造了一丝生机，历史片就不一样了，几乎没有热过，属于不管在电视剧圈还是电影圈都无人问津的项目。 陆煦手头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个剧本。 “导演非要递给你的。”许闻道，“他说只有你能演。” 许闻在圈里的时间太久了，圈内导演他就算不熟悉，彼此间还是打过一个照面的，有些剧本导演们觉得合适，就会直接推给他，让他来询问陆煦的意见。 这个剧本同样是讲帝王将相的故事，邀请陆煦扮演的角色是史上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 他是天生雄主，在位时疆域扩张四海升平，他既冷酷又残忍，将帝王之术展现得完全，这个剧本主要讲述围绕帝王在位时一桩诡事展开。 这其中有阴险狡诈的内宦，有包藏祸心的臣子，有虎视眈眈的敌国，然而一切都未能逃过帝王的双眼，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由于这桩诡事发生的时机并非帝王的老年时代，找别的演员年纪上不太符合，论年纪和演技都合适的话，陆煦自然是第一选择。 当然，剧组找上陆煦，更多还是考虑到陆煦强大的票房号召力。 不夸张地说，历史电影谁演都不行，唯有陆煦能为剧组争取到一线生机。 “我接合适吗？”陆煦看向经纪人。 “别管那么多，你觉得这个剧本能演就行。”许闻道，“别管媒体到时候怎么说。” 历史片确实是容易让演员栽跟头的题材，不过许闻觉得剧本质量不错，邀请陆煦的那个角色也很适合，陆煦演过《天子》，也演过《纵死侠骨香》，在历史作品的演绎上很有经验。 虽然……到时候可能会有陆煦“票房神话破灭”的传闻。 不过许闻觉得，对现在的陆煦而言，挑到让自己舒心的角色更为重要。 即使题材不受欢迎，或是拿不了高票房，可陆煦至少能演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角色。 最近几年，许闻时常见到以口碑著称的演员接演烂片，据他所知是经济状况出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拍什么片子，演员自身已经没有了选择权。 从经纪人的角度考虑，他更希望陆煦可以毫无负担地接电影。 几天之后，在综合权衡之下，陆煦告知了许闻他的选择——这部历史片，他接了。 “我估计你会接。” 第229章 229 选角 要拍新片，陆煦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新片上，剧本已经到了他手里，陆煦签下合同之后，双方约定了拍摄日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煦一心一意看剧本。 历史片拍成电影的话，篇幅自然有些短，鸿篇巨制的历史作品通常会拍成电视剧，《天子》就是其中典型的例子，要拍电影的话，剧组通常会选择一个切入点，从某桩事件出发，在观众面前缓缓展开一幅画卷。 电影毕竟是要掏票钱的，观众进电影院更想看新鲜的剧情，不想看那些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故事。 陆煦拍古装的经验还挺丰富，不过拍帝王是第一次，最近这些年历史片几乎已经没有了声息，基本只有大导敢拍，票房上也称不上出色，说起来就是观众不爱看。 不过陆煦觉得，观众的包容度其实是很高的，根本没有所谓的观众不爱看的题材，就拿电视剧市场来说，每年的爆剧题材都不相同。 之前古偶一直是年度爆剧的预定，捧红了不少一线演员，但最近几年，连古偶这种年轻受众比例很广的剧集热度都大不如前，甚至出现了亏损，反而是一些相对小众冷门的剧集更受喜欢。 从某种程度上说，不管是电视剧圈还是电影圈，都多多少少有些摸不准观众的口味了。 所以他才会去接那些圈内不看好的剧集和电影。 陆煦并不是自信过头，他只是觉得，如果一部电影质量足够好的话，观众是不可能忽视的，甚至那部电影不需要多么出众，只要制作方将自己的诚意展现出来，观众是绝对可以感受到的。 …… 剧本中讲，承平四年，宫中忽然发生一桩怪事——一位初入宫不久的佳人，竟似遭遇了太后托梦。 帝王祁毅即位已有多年，他是先帝长子，少时便被立为太子，人生并未受过任何波折，可谓平顺至极，太后是帝王定位两年后过世，太后在世时，母子感情可谓极好。 史书上说，祁毅这人怪异，按理说，他是这世间少见的好命皇帝，少时未受过宫廷倾轧，父亲仁慈，母亲宠爱，真真过上了寻常人家长子的日子，而且父母都活得长，自大一统以后的朝代，祁毅这样的配置都并不多见。 可偏偏这位帝王不是仁慈之辈，属于树上结的一颗歪果子，但正因他不仁慈，他为太子时就懂得御下，他的父皇并未觉得祁毅有异心，反而放纵了他的行为，皇位就是祁毅的，绝对跑不掉。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对父子相当奇葩。 太后既然托了梦，宫中自然将此事当作大事看待，那新进宫的小妃嫔一朝得势便猖狂起来，引得宫闱纷争不断。 祁毅偏偏很是信重这小妃嫔，常与她怀念母亲在世时的时光，这小妃嫔更是猖狂，若不是祁毅在朝堂仍与往日一样精明强干，他少不得要被朝臣们参一本。 但就在某日，这太后托梦的小妃嫔讲完了太后年轻时在潜邸的一段时光，太后在潜邸时是皇子妃，日子自然不如入宫前那么风光，不过先皇的妃子们大多出自实在人家，在皇子府中偶尔有龃龉，大体却相处得十分愉快。 只是有一桩旧事，太后在世时也提过，眼下太后既托了梦，祁毅便怀着好奇去问了。 然而他刚刚摸出一点头绪，太后所提及的那位先皇的皇妃便在宫中上吊自杀了。 这桩事只是其一。 此后祁毅每向这桩旧事接近一步，刚刚查到一点线索，无论是皇妃，还是宫女，甚至宫中传闻填满尸体的井，都会莫名消失无踪。 刚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由于编剧前期设置了一些谜团，陆煦甚至觉得它和《夜观天象》的开篇有些相似，但看到后来就会发现，两部电影风格截然不同。 新片更突出宫廷之争、朝堂之争的残酷。 历史片若讲宫廷，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陆煦在家认真琢磨了一阵子角色，没太关注网上的新闻，他估计这会儿他接了部历史片的传闻已经扩散出去了，陆煦也等着迎接被唱衰。 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 粉丝们觉得他接历史片挺合适：“帝王好啊，帝王多帅啊！想看新一款威严霸气的小狗。” “好哎！！终于进组了！上次进组已经是上一次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自己演员的身份了呢！” 陆煦：“……” 这些话就不必提了。 而某些经常在微博上发言、陆续看id觉得很熟悉的影视大v们，则感慨着“陆煦终于要来拯救历史片市场了吗？” 陆煦：“……” 倒也不必如此充满期待。 总而言之，网上的氛围实在太好，没人说陆煦“接了一部注定失败的电影”，也没人说“争鸣奖影帝膨胀过头大脑发昏。” 陆煦：“捧杀！这一定是捧杀！” 郑骁发了个无语的表情：“人家喷你不行，夸你了你又这么防备，小伙子，你的疑心病真的很重。” 陆煦：“片里有个超毒辣大太监，导演说还没有定演员，你要不要来？” 郑骁发了个“小狗骂人”的表情包过来：“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我没演成的太监呢？超毒辣大太监没兴趣，超麻辣大辣片我感兴趣。” 陆煦还没有回复，邵耀已经暗搓搓上线，发了一个好奇地表情包：“大辣片链接呢？” 画风瞬间歪了。 “网上卖的大辣片偏甜口，我想吃咸辣的。”邵耀一边索要链接，一边发了几个链接到群里，“如果你俩爱吃甜口的话，可以买这两家，我觉得挺好吃的，就是滋味不太够。” 陆煦＆郑骁：“……” 行吧。 多少次即将爆发的争吵都在邵耀的行动下消弭于无形，邵耀，一款真正的好人。 但郑骁还是忍不住道：“芍药，不如你来试试超毒辣大太监，片酬给你一车大辣片。” “不要。”邵耀果断拒绝了。 “你这样是对大辣片之神的亵渎，大辣片会惩罚你。” 过了许久，就在陆煦以为邵耀对郑骁的言论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邵耀重新上线了：“主要是身形不合适。” ＃身形不合适＃ 多么温柔又带着一丝残忍的回答。 在这个群里，邵耀的个头是最高的，他演的威严正派型角色也最多，郑骁……比陆煦还矮一点。 陆煦忍不住又补了一刀：“这个问题……我记得我演《纵死侠骨香》的时候已经讨论过一次了。” 郑骁……气到发了八十个吗喽咆哮的表情包——其中90%来自于《光影之旅》他们被吗喽狂追的场景。 事实是，由于邵耀个头最高，身体也最强健，他跑得足够快，猴子群甚至都意识到了他的威胁性，从追逐邵耀改追嘉宾里看起来不那么强健的几位。 郑骁对此非常愤怒，但当他们被吗喽狂追的表情包遍布全网时，他疯狂储存了一堆，最近陆煦几人只要聊天，他必然会带上一个此前陆煦从未见过的表情包。 “除了太监就没有其他角色吗？”郑骁抗议道，“你和邵耀都演过戏了，咱们上次合作都是多久之前了？” 陆煦接《至尊》的时候，他和郑骁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么亲密，两人真正熟起来，是在《至尊》播完之后。 对郑骁而言，《至尊》这部剧的意义更为重大，而业内盘点陆煦在电视剧圈的成绩时，更多会提到《识骨之途》《18岁那年》那几部，同样是配角，《天子》的秦昭比《至尊》的纪修涯更受瞩目。 当然，最近这几年，随着陆煦淡出电视剧圈，《天子》和《至尊》成为了剧迷们偶尔回想的“白月光”，纪修涯的名声渐渐更响亮了。 纪修涯就是纯帅，疯癫的帅，帅到天上地下无人可及的那种，每次一盘点雌雄莫辨的美男子，纪修涯只要一出场就是碾压级的。 陆煦想想也是。 其实剧组缺的不止超毒辣大太监一角，新片虽是由陆煦主演，却更接近于群像，太监、文官、宫妃……剧本着笔墨的角色都有发挥的空间。 只是陆煦扮演的帝王正处于他的鼎盛时代，并非在他执政的末期，因而臣子的年纪基本都比他要大。 剧本里有年轻的文臣，只是年轻臣子远不如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老辣，从郑骁最近几年演绎的角色来看，他也并不适合那种过于年轻的文臣。 陆煦思索了片刻：“你等等。” 他忽然想到，有一个文臣角色郑骁应该可以驾驭，只是他不确定剧组是否确定了人选。 陆煦给导演打电话联系了一下，角色还在，还没有定下来，导演得知郑骁愿意接这个角色，很快也承诺了下来。 这个角色在电影中戏份不轻，基本就是男二，导演很坦诚地告诉陆煦，他接了男一，郑骁再演男二的话，这部电影的关注度又要再上一个台阶。 “主演不是你的话，郑骁未必愿意接。”许闻道，“他现在可不缺电影拍。” 郑骁早就是经纪公司一哥，公司能接到的资源都会优先给他，他口碑很好，之前演的电影成绩都不错，现在基本都接的男主。 除非和他合作的那位男演员特别特别大牌，他才会接男二的角色。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和你一起演戏。”许闻看向陆煦，“你们这样也挺好的。” 之前陆煦几人被网友们起名“山地组”，许闻担心过几人会友情破裂。 不是许闻习惯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世界，而是在娱乐圈里，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常见了，多年兄弟为了资源利益翻脸的情况数不胜数。 第230章 230 拍摄中 陆煦和郑骁同时进组，为了补偿邵耀，两人各给邵耀买了一大包不同品牌、但都宣称自家超辣的辣片。 邵耀品鉴过后表示，两家都是平平常常的辣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为了不浪费，他还是吃了，并分给了自家经纪人，害经纪人一把年纪下巴还冒了一颗痘。 陆煦：“……” 非常邵耀的行为。 这部历史片的拍摄场景是剧组特意搭建的，因为剧情大半发生在宫廷之中，场景搭起来也不算贵，不过筹备时间略微长了些。 作为一部历史片，尊重历史显然是第一要务。 剧组倒也考虑过在影视基地内拍摄，可惜宫廷戏相似的场景实在太多，同一时段还有两家剧组在拍，导演看过之后很不满意，宁愿多花些钱。 这部片子定下陆煦担任主演之后，资金问题至少是不愁的了。 陆煦的定妆照，剧组最为重视的就是还原两个字，这部片子特效的部分不多，可预估的拍摄成本却并不低，除了场景搭建外，服饰妆造也花了不少钱。 在观众们印象中，爱吹自己“还原”、“顶级妆造”的剧组通常会拉一坨大的，因为剧情吹无可吹，唯一能吹的就是服装造型。 甚至……这种剧组所谓的“还原”只是某些人自以为的“还原”，观众根本理解不了他们所谓的艺术——如果那一坨能够被称为艺术的话。 不过《君临天下》考虑过拍成一个系列，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很重要，太后托梦可以延伸到宫廷内外的争斗，而承平年间天下虽安稳，却依旧有诸多事件发生，其中有观众感兴趣的民间传闻、美女与宝藏，完全可以再拍几部。 除此之外，祁毅当政的年代也冒出了一堆名臣，这些角色也各有各的故事可讲。 邵耀这次没演成角色，也是因为《君临天下》可能会有下一部，这一部暂时没有适合他的角色，不代表下一部没有。 邵耀答应了，陆煦忍不住感慨，他的小伙伴真的很好哄。 因为……邵耀确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即使知道陆煦有可能在画饼，邵耀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 《君临天下》的导演常爱伟年纪已经不小了，是电影圈子的中坚派，一辈子没有大红大紫过，但也没缺过电影拍，客观来说，他的电影成绩都还不错，偶尔亏，但基本没有大亏，加上卖给平台的费用基本都能回本。 他以前就拍过历史片，历史这种题材属于观众不爱看导演不爱拍的那种，但时间久了观众们甚至会怀念。 常爱伟早年间在港岛发展过，刚回来那几年，他的历史片一股野史味，那时候还被同行们写信批评过，他痛定思痛一边拍一边提升，但到了现在，他过去拍的《x皇x史》反而小小翻红了一把。 是因为现在的电影过于板正，对主人公的道德水准要求更高，过去观众看个乐呵，对主人公要求不严，时间久了，常爱伟的片子反而开始受欢迎。 常爱伟对导演这份工作挺满意，对有电影拍的现状也挺满意，唯一不满的是现在争取投资越来越难了。 他和许闻挺熟悉，为这事和许闻吐槽过：“都说现在行业不景气，人家怎么上亿上亿地砸钱，我拍部片子，得磨破嘴皮子才能争取到一点投资。” “这一部幸亏是遇上了陆煦，如果遇不到呢？” 好在常爱伟很知足，有电影拍就行。 他长着一副乐呵呵的老好人的脸，陆煦以为他会是那种要求不太高的导演，结果他进组拍摄的第一场戏，导演就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严格。 常爱伟并非针对陆煦，事实上，陆煦演绎的那一场戏导演挺满意，谁都看得出来，陆煦绝对是把剧本吃透了，但在陆煦的发挥足够出色的情况下，场景布置上的缺陷就会体现出来。 常爱伟的眼睛比探测仪还尖，哪里出了问题，他立刻看出来了，道具师甚至都没有发现。 除此之外，他对演员的要求也挺高，虽然他不是大导，但陆煦觉得，他在《君临天下》剧组和在大导剧组的感受并无不同。 他和郑骁讨论过这个问题，感觉有时候，普通导演和大导的区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柳任农也可以是大导，柳任农出事之前，在大众印象中，苗植要比他逊色很多。 不过据许闻说，常爱伟的情况和苗植不一样，常爱伟主要在为过去还债，该争知名度的时候，他在拍一些品质不够高的电影，结果观众对他的印象已经形成，他其实算是大器晚成，可惜现在已经是新导演的天下了。 “他自己能接受，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许闻道，“柳任农那种喜欢万人瞩目，常爱伟不喜欢，拍戏是他的爱好。” 总而言之，陆煦和郑骁两人的皮立刻紧了起来。 《君临天下》剧本里，郑骁演绎的文臣江鹤年出场时间比较晚，但郑骁最近比较闲，经纪人给他安排的工作他都不太满意，就先一步到剧组来了。 用他的话说，这是一个观摩陆煦进而迅速取代的绝佳机会。 《君临天下》除了两人外，其他演员年纪都比较大，而且都是些不愿意掺和娱乐圈是非的演员，拍完戏就收工，因而和陆煦郑骁的交集反而不多。 郑骁早上到了剧组就充当陆煦的粉丝，顺便给他接接拿拿，两人这次都没带助理，主打一个互相服务。 其他时候，郑骁则专注看陆煦的表演。 两人上次合作是在《至尊》，之后陆煦只客串过郑骁主演的一部电视剧，那时候陆煦的演技还没有达到“超脱”的水准。 “超脱”这个词不是陆煦的自我吹嘘，郑骁真是这么形容他的。 郑骁想亲眼见证一下，陆煦蜕变般的表演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陆煦并没有让他失望。 在与小妃嫔谈笑时，他扮演的祁毅难得显露出了温情的一面，面对臣子，祁毅又是帝王威严满满。 郑骁连续看了一周，他发现，在这一周里，祁毅这个角色没有动过怒，但在不同的场景之下，陆煦的演绎完全不重复！ 他可以深沉，可以阴冷，可以果断……陆煦从来都是切换自如，至少从郑骁的角度，他挑不出对方的任何毛病。 甚至还没有拍到“帝王一怒，血流成河”的场景。 祁毅是个心机深沉的帝王，很会玩弄权术，当扮演祁毅的陆煦视线偶尔飘过来时，其中的威严让郑骁觉得头皮发麻。 他感觉，在进入祁毅的状态时，陆煦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拍摄产生的最明显的后遗症是——郑骁在群里发吗喽表情包的频率都减少了，就算要发，他也只会发给邵耀，不会发给陆煦。 虽然陆煦在拍摄结束后很快恢复了正常状态，但郑骁看着前一秒帝王威严的陆煦迅速切换到傻大狗模式，心里仍是会产生“这人不是变态吧他怎么变得那么快”的感慨。 实在是恐怖如斯。 不过陆煦那种沉浸式的拍摄状态依旧让他觉得佩服，郑骁手中有完整的剧本，他能够看到剧本对于祁毅这个角色的描述——文字是冰冷的，陆煦的演绎却是鲜活的。 “太可怕了，陆小狗！” “超强！！” 某场戏拍完之后，郑骁刚在群里发出感慨，就被陆煦一个“你在发什么癫”表情包顶了回去。 “我现在非常紧张。”郑骁表示。 “看不出来。”这是陆煦的表示。 不久之后，两人将开始进组之后的第一场对戏。 “托梦”或许是真，或许是假，但宫廷之中，确实有人借机开展一场屠戮。 祁毅派出了刑部侍郎胡清查实此案。 胡清便是郑骁扮演的角色。 祁毅召见胡清，便是陆煦和郑骁的第一场对戏。 为了配合胡清这个角色，郑骁的扮相更成熟，整个角色是往稳重持重去靠拢的，这场戏开拍前，两人看到对方的造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和本人的气质不能说完全不同吧，至少找不到太多相似之处。 “收一收啊。”常爱伟拍手提醒道。 导演后来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开拍前陆煦和郑骁还在嘻嘻哈哈，正式拍摄后，陆煦身上全是身为帝王的锋芒，而郑骁则将畏君如畏虎的臣子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祁毅一身帝王常服，问话胡清时，他语气神态都相当漫不经心，视线似乎也未紧盯着胡清，但正是这份未知让胡清体验到了更为巨大的压力。 常爱伟目光紧紧看着两人。 客观来说，这场戏与其说是互相的，不如说是祁毅对于胡清的彻底压制。 陆煦早已沉浸于角色中，他将祁毅那种变幻莫测的性格原原本本展现了出来，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偏偏他又是深沉莫辨的，有权势又有权术——自陆煦拍摄这个角色开始，常爱伟就很难不将镜头集中于他身上。 就长相来说，在俊男美女充斥的娱乐圈里，陆煦也属于相当有魅力的类型，但在进入角色之后，他的魅力又可以继续放大无数倍，沉浸于角色的陆煦，看上去比戏外的他更有魅力！ 他感觉陆煦不像是在演戏，对方像是把剧本读熟、读透了之后，直直深入角色的内心，直至将整个角色彻底剖开。 一个人怎么可以熟练到这种程度？ 常爱伟合作过不止一个演员，有天赋的他也见过不少，他感觉有些演员的表演是有范式的，陆煦反而属于临场发挥型。 第231章 231 继续拍摄 对郑骁来说，开窍是一种感觉。 剧本他拍摄前的确看过许多次，但与陆煦双眼对视、真切融入到拍摄场景中的那一瞬，他自然而然沉浸到了胡清这个角色的氛围中，他就好像真切面对着来自陆煦的压力。 对戏时，陆煦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一个威严的帝王，他压力的来源。 只有从对戏中抽身而出的时刻，郑骁才有那种陆煦还是那个讨嫌的家伙的真实感。 一场戏拍完，郑骁额头冒着汗，天气不太冷，两人的戏服都厚厚沉沉的，陆煦才以皇帝的身份教训过郑骁，这会儿两人又笑嘻嘻地开玩笑了。 导演：“……” 随意吧。 也因为陆煦和郑骁这两人的风格，《君临天下》拍起来是挺肃穆的电影，剧组的氛围却相当愉快。 陆煦这个主角对全剧组的震慑作用相当明显。 《君临天下》角色中，有老谋深算的文臣，也有居心叵测的内宦，这些角色无一例外是演技派，当陆煦和这些人对戏时，明明大臣们的气势同样不容小觑，但陆煦演绎的皇帝却仍能压制对方。 皇帝和臣子毕竟是不一样的。 结束和郑骁的对戏之后，陆煦的下一场戏就是祁毅和大太监丁福的对话。 丁福在宫中气势满满，天子即位前，他在太后宫中伺候，此后便被提携到了祁毅身边，经营数年后，他的权柄逐渐深厚，便是遇上了学士尚书，丁福也未曾低过头。 但在祁毅面前，丁福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谈及宫中发生的怪事，祁毅闲谈间便多问了几句：“朕听闻，丁福你从前和贵妃那边的一个丫头处得不错，这次宫内多了变故，丁福你要多去贵妃那边走走。” 祁毅这话说得轻飘飘，更随意了，不似对待胡清时，祁毅的皇帝威严更为凸显，和丁福问话时，他目光愈发柔和，倒好似把丁福看作家人一般。 可听得祁毅的话，一向将谱摆得比天大的丁福却冷汗直下，他声音磕磕巴巴，跪伏的姿态更低，完全没有了大太监的威风。 待他头跪得仿佛栽到地里、身形低得不能再低，祁毅方才低咳一声：“朕只是随意闲聊两句，你慌什么？” “奴才不敢。” 待得祁毅命丁福抬头，丁福才将头抬起来，镜头拉近，将此刻丁福的情绪原原本本展现了出来——丁福面色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惨白，额头的汗细细密密，仿佛祁毅的问话与即将落下的闸刀没有任何区别。 祁毅自是瞧见了这一幕，下一刻，他朝丁福摆摆手：“朕要你做什么，你明白吧？” “奴才明白。” 短短几分钟的交锋，丁福面色惨淡，祁毅仍是随性，可丁福却宁愿皇帝将他狠狠斥责一番。 对内宦而言，无论他行事如何张扬，靠的终是皇帝的纵容，这是为何臣子自称为臣，他却只能自称奴，一旦他失去帝王的信任，他的命运不会比葬在宫中古井的旧人们好上多少，即使他被小太监争相拜为干爹，一旦他失势，那些人便会如饿狼一般将他啃咬、分尸。 这也是为何丁福完全不可以失去信赖，一心一意为皇帝着想。 即使他有私心，但他私心的前提是——皇帝的利益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这是扮演丁福的王誉在《君临天下》剧组的第二场戏，上一场戏里，大太监丁福嚣张跋扈，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便是宫中妃嫔有事相请，丁福也会看心情决定去和不去。 当然，丁福的心情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皇帝的心情。 祁毅喜欢谁，他便给谁春天一般的温暖，祁毅不喜欢谁，他也会毫不客气地踩上一脚，纵是旁人骂他死太监他也毫不在意。 这两场戏，王誉将丁福的跪与不跪展现得淋漓尽致，同一个角色的两副面孔被他彻彻底底展现了出来。 郑骁拍完刚才的戏没走，站在原地看完了陆煦和王誉的对戏。 王誉的老辣让他震撼不已，更关键的是，陆煦和王誉制造出的那种气氛简直难以形容——两人硬生生将一个皇权至上的现实赤裸裸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宫廷之中风云诡谲，但无论如何，摆在第一位的始终是皇权。 祁毅并非谁的傀儡，他是一个实权皇帝，他的喜怒哀乐便是这天下的喜怒哀乐。 郑骁觉得自己刚刚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但陆煦和王誉的发挥却让他觉得，他还可以再更进一步。 这两个人，简直难以形容的厉害。 而《君临天下》剧组里，和王誉一样厉害的演员还不止一个，郑骁觉得陆煦也是其中之一。 …… 常爱伟有点被《君临天下》的拍摄效率震惊到了。 他原本预估，有陆煦担任主演，又有几位实力派演员加盟的话，《君临天下》的拍摄进度略快一些也正常。 但事实是——《君临天下》的拍摄进度不止是略快，应该是快得惊人。 陆煦基本不ng，或许是拍摄的影片数量足够多，陆煦总能准确捕捉到他的想法，不需要常爱伟一遍遍去强调，除此之外，陆煦甚至知道常爱伟需要什么样的镜头，哪些镜头一闪而过，而哪些镜头又该着重拍摄，常爱伟只要略做提示，陆煦就能准确率100％地完成。 简直是……一台精准无误的机器。 陆煦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而因为他演技足够出色，这张脸不会让人觉得单薄，反而有十足的故事感。 常爱伟想呈现的祁毅是一个性格反复无常又莫测的帝王，陆煦的脸孔出现在镜头中的一瞬间，就是一张难以看透的、写满了神秘的脸。 常爱伟：“……” 他甚至忍不住去问许闻，陆煦是不是在哪儿进修过，才能这么厉害？ 许闻：“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我。” 许闻早就给他解释过了，他从《天子》拍完后担任陆煦的经纪人，陆煦的演技就是这么让人惊讶。 “你现在觉得惊讶已经挺迟了。”许闻坦白道，“很多人在你前面惊讶过了。” 这些年他收到过太多类似这样的疑问了，其中还包括一些想在演技上更进一步的年轻演员，人家倒是没什么坏心，只是问陆煦平时看什么书、有没有在什么演技培训班待过。 许闻全都如实回答了，可人家选择不相信，还以为陆煦有什么秘密藏着掖着不肯说。 经纪人相当无奈。 在许闻觉得无奈的事情里，这一件足以排进前二，之所以排不进第一，是因为第一的问题更让经纪人觉得无语。 排名第一的问题是——陆煦是在哪家医院整的容？ 经纪人：“……” 这个问题属实更难回答。 他说陆煦没整容，对方不相信。 …… 常爱伟一边惊讶，一边喜悦于《君临天下》的拍摄进度。 陆煦和剧组任何一位演员的对戏，都可以摩擦出火花。 太后“托梦”意味着宫廷中正酝酿着一件阴谋，而随着剧情的推进，阴谋一步步大白于天下。 陆煦与其他演员的对戏因此越来越多。 陆煦是公认的会表达人物情绪的演员，但《君临天下》里，他扮演的祁毅却没有太多情感上的表达，祁毅的情绪只属于上位者，他的字典里没有软弱，没有多愁善感，有的只是无穷的强硬。 其实上一部《面人》也是如此，马彦文是一个拥有险恶人心的角色，但从本质上来说，在他的字典里，正常人的情感已经剔除了，他是一个被恶意灌满的躯壳。 某天上午的一场戏里，祁毅的宠妃被指证参与了这场阴谋，证据确凿，宠妃本人倒不是有意谋反，只是知情不报，妄图借这件事扳倒另一位妃子。 祁毅日常待她不错，否则她也不会成为宫内宫外公认的宠妃，阴谋曝光后，她便哭哭啼啼求祁毅饶恕她，原以为祁毅会放她一马，毕竟天子平日对他多少显露出了几分柔情。 然而没有。 祁毅只是极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异常平静，可这一眼却让宠妃如堕冰窖，求情都不敢再求了。 因为她很清楚，祁毅心里已经对她宣判了死刑。 那种冷漠的、直接将她看成一个死人的眼神，宠妃偶然见过一两次，但她一直以为，那是其他人才会拥有的属于帝王的冷漠，然而现在，那道眼神属于她。 在祁毅心目中，她与旁人并无不同。 或者说，祁毅的忍耐原本就有一个限度，只要超过了这个限度，即便她是宠妃，与其他曾被祁毅宠爱过的玩物也没有任何区别。 陆煦自己都觉得，祁毅是个残忍的人。 但这部电影叫做《君临天下》，而非《宫闱秘史》，电影中几乎没有谈情说爱的戏份，讲的是皇权，皇权的残酷不仅在朝堂，也在宫廷，无论是谁，即使是皇后、皇妃，她们也不是皇帝的妻子，而是臣子，永远无法与皇帝并驾齐驱。 她们只是皇帝的附属品罢了。 用郑骁的话说，陆煦演绎这个角色的时候处在走火入魔的状态。 阴谋被揭晓得越多，祁毅杀的人便越多，即使做下再残忍的决断，他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在剧本的后半部分，刑部侍郎胡清与阴谋的关联也逐渐揭开——他虽人在宫外，是靠自己一步步考取了进士、再一步步爬上刑部侍郎的高位的，可他的家族，却与“托梦”的源头有着联系。 便是皇帝派他去查案，也是胡清一点点筹谋的结果。 这场戏中，按剧本所写，胡清原本要痛斥这吃人的皇权、这残忍的皇帝祁毅，就像其他古装作品那样，反派总会有发言的机会，但《君临天下》里，胡清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祁毅直接派人拖出去砍了。 第232章 232 后续 《君临天下》剧组里，陆煦的戏份显然是最多的，但细究拍摄时长的话，他的拍摄时长不过是《面人》剧组的一半。 他的对戏多，个人戏份少，导演除了展现祁毅这个角色的视角外，同样也展现出了其他演员的视角。 从太后“托梦”开始，自谜团被一一解开，《君临天下》的氛围也逐步从阴森森变得赤裸裸。 要陆煦来说的话，《君临天下》他演得挺爽的。 他之前的《编号a77》是公认的爽片，不过“编号a77”依然有一份悲惨的经历，而祁毅不同，从《君临天下》剧本的第一页开始，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所有人都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 祁毅没有体会过一点憋屈，他不仅是权势上的上位者，他甚至拥有看透一切的权术，所有小看他的人都因此丢了性命。 郑骁说剧组没人理陆煦这话确实不假。 那是因为陆煦演绎的祁毅过于逼真，不管陆煦在剧组里表现得多么亲切，一旦他入了戏，他就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君临天下》剧组都是一群好演员，在很多时候，好演员是无法轻易和自己演的角色切割开的，大家在拍摄中刚受完陆煦的气，不是被他压得瑟瑟发抖，就是被他恐吓威胁……一场戏拍完还没出戏，能对陆煦有好脸色才是奇怪。 陆煦：“……” 总而言之，一般到第二天，其他人才会逐渐恢复正常，但新的拍摄又重新开始，在电影中被陆煦虐的场面反复上演。 反正郑骁那话没伤害到陆煦：“被讨厌的是祁毅，不是我。” 虽然祁毅不是那种人设很好的角色，但拍摄途中陆煦体会到了皇帝的心态并加以发挥，加上和他对戏的演员们实力都很强劲，陆煦只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君临天下》这个剧本虽然是从小事切入，却鲜血淋淋地展现了“君临天下”这四个字的含义，常爱伟筹划这个剧本的时候，就没想过把它拍成一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电影。 祁毅这个角色也属于陆煦演艺生涯中接触不多的。 《天子》电影里，权相是被权力吞没的野兽，在陆煦看来，《君临天下》的祁毅也是如此，权相是权臣，即使他再醉心权势，他的天上也有一位皇帝，他的权势是可以被压制的，其他朝臣会与他相抗，而祁毅的权势却是不受控制的。 身为帝王，他自认为掌控一切，他更傲慢，他更随心所欲。 他以为他拥有了权势，但现实是，是权势吞没了他。 陆煦演过不少底层角色，祁毅却是高层中的高层。 祁毅高深莫测而又自满，即使他偶尔展现出柔和的一面，那也只是他巩固皇权的行动，而非他本心的真实想法。 这类角色的神奇之处在于，陆煦只是演了祁毅，可只要他沉浸于角色之中，他就能体验到那种予取予夺、掌握生杀大权的快感。 体验角色尚是如此，真实的祁毅究竟如何，只怕会比剧本中描写的更为夸张。 《君临天下》最后一场戏，是祁毅处置好所有涉案的、妄图谋逆的犯人，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的一幕。 祁毅脸上没有心痛，只有淡漠。 臣子、宫妃、内宦……人人都能为他所用，区别是，当他用得不顺手的时候，便可以轻易将他们抛开，总会有人前赴后继地追随他。 只要他用人得当，在史书上，他仍能得到一个明君的称号。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他为皇帝，只要坐在这位置上，便有数不尽的聪明人愿意为他所用。 常爱伟告诉陆煦，拍这场戏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好好坐着就行，不必想祁毅是好人还是坏人，帝王不必分好坏，因为好人未必能当一个好的帝王。 陆煦如导演所说的那样坐好了，当镜头对准他“睥睨天下”的表情时，常爱伟连连示意他“保持”，陆煦就这么保持着动作。 常爱伟是个拍片效率很高的导演，还保持着早年间在港岛发展的一些习惯，不过他高效归高效，拍一些意味深长的深沉镜头时，常爱伟同样能拍出韵味十足的场景。 “好！” 导演喊停的一瞬间，陆煦直接从龙椅上跳了下来，导演忍不住提醒了他好几声“注意安全”。 《君临天下》自此正式杀青。 陆煦总结了一下，这片子拍起来挺轻松，只是解读祁毅这个角色时，陆煦必须站在上位者的角度进行，这其实是不符合他平日里的表演风格的。 陆煦虽然没有养成惯性依赖，但作为演员，他免不了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 除此之外，祁毅这个角色其实相当复杂。 即使陆煦在剧组待了这么久，他自认为都没有将这个角色解读透彻，因为电影中要呈现的，就是一个捉摸不透的角色。 常爱伟虽然很好说话，他给了陆煦相当大的自主权，并不限制他的发挥，然而当导演和陆煦的解读存在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地让陆煦停下。 换而言之，陆煦的自主权是在导演设定的框架之下的自主权，关于角色，关于剧本，导演已经提前做好了预设，陆煦不可以轻易越过去。 每个导演风格不同，陆煦既然拍了《君临天下》，他自然要100%尊重《君临天下》导演的想法。 陆煦一点点去揣摩、贴近角色，偶尔也有和角色产生偏差的情形在，但他基本都能迅速地纠正过来。 和上一部《面人》的马彦文相比，祁毅这个角色和观众的距离也很遥远，陆煦自认在角色身上付出了不少心力，不过观众在看的时候未必能体会到。 没办法，祁毅接不了地气。 好歹是圆满完成了导演交予的任务，陆煦长长舒了一口气。 陆煦不觉得祁毅这个角色好演，希望等电影上映之后，观众别截他的脸配上一个“我是皇帝”表情包。 虽然……陆煦觉得这极有可能发生。 …… 《君临天下》拍了近5个月，拍摄周期不算短，也有外景戏，不过轮不到陆煦参加，他的活动区域就是皇宫。 常爱伟想把《君临天下》打造成系列，即使电影距上映还有一段时间，电影的票房成绩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可常爱伟却是抱着拍鸿篇巨制的心态去进行的。 他之所以看起来不严苛，是因为演员们的完成效果甚至超出了他的期待值。 尤其是陆煦，常爱伟会当着陆煦的面夸他，在许闻面前也说了陆煦不少好话。 “陆煦不来当这个主演，这片子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导演坦白道。 更不必说因为陆煦的加盟，《君临天下》拥有了足够的拍摄经费，场景可以拍得很大，常爱伟不必扣扣搜搜。 在剧组时，陆煦和郑骁有不少对戏，因为结局坦白胡清也是boss之一，两人的对戏初看时简单，待到结局便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陆煦和郑骁都完成得相当不错。 除此之外，作为奖项实绩、票房实绩都几近完美的男演员，陆煦对待表演的态度更是让常爱伟佩服。 这样的陆煦，一直在激起其他演员的争胜之心，在《君临天下》剧组，不仅陆煦发挥出色，其他演员同样呈现出了超乎寻常水准的发挥。 常爱伟不想把功劳放到陆煦一个人身上，但事实是，陆煦确实有很大的功劳。 …… 《君临天下》拍摄完成后，陆煦应岳徽的邀请试镜了一部喜剧片，他不知道岳徽从哪里看出来他有喜剧天赋的，但对方诚意实在太满，陆煦于是欢快去了，却在一片沉闷的氛围中结束了试镜。 用导演的话说，能看出来陆煦在努力搞笑了，但他那张帅脸和喜剧的氛围实在格格不入。 搞笑和帅只能选一样。 “抱歉抱歉，不过积极尝试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岳徽的道歉听起来毫无诚意。 陆煦：“……其实我的尝试一点也不积极。” “不积极尝试也不是什么坏事。”岳徽继续无诚意接话。 陆煦驾驭不了喜剧片的现实终于为圈内人所知，邀请他参演的剧本里，属于喜剧这一类型的剧本几乎消失一空。 其实陆煦不介意扮丑，但用导演的话说，他就算扮丑了还是比其他人帅很多，陆煦出现在镜头里，观众们只会觉得剧组霸道邪恶，居然逼迫陆煦演绎如此丑陋的角色。 陆煦：“……” 算了，他不能逼迫导演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 所以陆煦去接了一部谍战片。 这部谍战片之所以吸引陆煦，是因为剧本写得很好，主角是陆煦，重点却是刻画剧情，将以陆煦扮演的主角为代表的一群人在危急形势下自救、互救的场面展示了出来。 敌方的狡诈残忍、间谍的埋伏之深、为破除阻碍传递信息付出的努力、敌我双方惊险的交锋……主角与他的战友们既有智慧，又有一片赤忱之心。 陆煦这次演的是正派，按经纪人的意见，在这么一部片子里扮演反派的话，对陆煦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并没有好处。 陆煦现在依然以演主角为主，但来找他的基本是一些更成熟的角色，陆煦目前自然没有面临转型的危机，但总有一天他需要转型。 现在演太多反派的话，对陆煦后续接角色无益，尤其谍战片中的反派，杀伤力可谓十分巨大。 陆煦听了经纪人的意见，总之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他都会好好驾驭。 陆煦偶尔会觉得，他的日常已经被挑剧本和拍戏两件事充斥了，但除了这两桩事之外，他确实无事可干。 拍完那部谍战电影后，陆煦就接到了《君临天下》剧组的通知——《君临天下》档期暂时确定了。 第233章 233 上映前 作为一部历史片，无论《君临天下》定档什么时间，都不该是一个档期里很受瞩目的一部电影。 本该是这样，然而《君临天下》的男主是陆煦。 谁都知道陆煦接了部历史片，但对于这部历史片的态度，业内却都在观望。 换句话说，让陆煦先去探探路，有了陆煦的加盟，原本冷冷清清的历史片说不定也能焕发生机。 倒不是说圈里人有多么迷信陆煦，只是陆煦的玄学……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圈里人原本也不愿相信，但陆煦……居然从第一部电影开始没有失败过一次，成功率100%，失败率0%。 如果陆煦是刚刚开始拍电影的新人倒也罢了，偏偏陆煦到现在已经积攒了八／九部作品，又有票房又有奖，放在其他任何演员身上，都堪称天方夜谭。 主角是羽毛球运动员的《青春之羽》、经历过《三途川》大扑后不久的《夜观天象》，甚至成本低到只有主角独角戏的《面人》……在一般人看来，这几部片子10亿都未必能赚到，陆煦却将它们的票房上限提升了好几倍。 而且陆煦确实能带动某一题材的热度，那些原先没有演员爱演的题材，他演过之后火了，进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优秀作品。 就像对待《编号a77》和《面人》时一样，对待这部《君临天下》，业内态度很谨慎，等电影正式上映后再说。 《君临天下》最终定档于春节。 剧组方面找陆煦商量过，常爱伟考虑过当年的国庆档和三个多月后的春节档，不过对《君临天下》剧组而言，国庆档上映时间太赶了，宣传时长不够充足。 虽说宣传并非影响票房的决定性因素，但剧组通常会把方方面面考虑得十分周到，这样盘点成绩时才会没有遗憾。 权衡之后，《君临天下》还是选择了春节档期。 陆煦心态相当稳定，他不是第一次上春节档了，甚至可以说，他主演的电影春节上映的几率高于其他档期，反正不管选在什么档期，最终还是质量战胜一切。 柳任农如今已经不在电影圈呼风唤雨，因而虽然保排片的状况依然存在，却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排片与电影总体票房是相匹配的。 陆煦心情平静，导演和制片人内心还是有些犹豫。 档期定是定了下来，可《君临天下》在这一档期的发挥究竟如何，常爱伟心中并没有把握。 制片人余亮只能安慰他：“到时候看情况，实在不行咱们就……” 余亮没把话说得太满，但常爱伟还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对《君临天下》剧组而言，找到陆煦担任主角当然是一件好事，电影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关注度，陆煦自身的号召力也会为《君临天下》带来一部分影迷。 当然，问题同样存在。 正是因为陆煦主演，《君临天下》“超乎寻常”的关注度也会让人忘记，它是一部历史片，一部冷题材的历史片。 陆煦主演过票房55亿、票房40亿＋的电影，基准线在20亿上下，他在电影圈的实绩太强，以至于即便《君临天下》题材很冷，业内、观众、影评人们都会将它看成一部鸿篇巨制。 换而言之，《君临天下》的票房压力很大。 常爱伟自然希望这份压力能够转化为动力，《君临天下》票房越来越高，这样他拍系列电影的心愿才能够实现。 但他同样担心，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票房实在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 《君临天下》在12月份提前发布了一则预告。 在这个时间节点，定档于春节周期的各部电影已经纷纷开始发力，由于《君临天下》由陆煦担任主演，郑骁是男二，尽管常爱伟不是那种爱花营销费的导演，《君临天下》依然收获了非同寻常的关注度。 甚至……已经有几位业内人士认为春节档的票房冠军将在《君临天下》和《龙宫》之间产生。 常爱伟：“……我以为一觉睡醒，春节档已经过去了呢。” 这才12月，离过年还有几十天，电影都没上，票房冠军都预测好了，能不能别给人那么大的压力？ 值得一提的是，《龙宫》是《夜观天象》之后业内少有的奇幻大制作，特效费用甚至超越了《夜观天象》，剧组指着在今年春节档大赚一笔，能超越《夜观天象》更好，超越不了的话，票房成绩最好能够和《夜观天象》比肩。 《夜观天象》一口气卷走55亿票房之后，电影圈确实推出了好几部奇幻电影，其中有两部成绩还不错，只是这几部电影投资都不及《龙宫》。 《龙宫》甚至延续了《夜观天象》双男主的配置，将兄弟情展现得更为淋漓尽致，《夜观天象》拍山景，《龙宫》则塑造了神秘而又绚烂的海底世界。 尽管距离春节档还有一段时间，陆煦都能经常刷到《龙宫》“人与龙跨越种族的兄弟情”的宣传广告。 陆煦：“……” 兄弟情跨不跨越种族也无所谓吧？ 没人敢说西游师徒四人不算兄弟情，大圣跨越种族的兄弟可太多了。 不过陆煦倒不反感《龙宫》这种营销方式，只要不拉踩《夜观天象》就行，同为奇幻电影，投资又不小，《龙宫》难免会被拿来和《夜观天象》进行比较。 《夜观天象》或许会觉得冒犯，但从《龙宫》剧组的角度看，《夜观天象》的存在也会给剧组带来巨大的压力。 至于票房竞争，这更是不可避免的。 可以说，任何一部电影都想自身票房赚50亿＋，说不想是不可能的，不想＝做不到。 …… 《君临天下》预告片才刚刚放出，立刻引发了一大波关注。 常爱伟并没有预料到。 《君临天下》预告上热搜的时间点，他刚好在和院线方面讨论首映式的问题，对于剧组而言，首映式当然是不错的宣传方式，院线方面也很乐意，毕竟陆煦和郑骁都是出了名的难请。 现在剧组路演其实更频繁一些，这样可以加深剧组与观众的交流，让主创直面观众。 常爱伟想过，《君临天下》会被观众认为画面色彩太过庄重、剧情不够活泼……至少剧组放出的预告里，整体画面是偏严肃的。 可导演无论如何也没法往活泼的角度剪，成片拍出来就是那种风格，预告片自然与成片一致。 总而言之，导演个人认为，预告片的反响会不够好。 然后—— “瞧这睥睨天下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皇帝陆煦可以更帅一点吗？” “哇哇哇感觉陆煦演过变态演过坏蛋，但是很少演这种淡漠的上位者，古装扮相的陆煦真的！！超级帅！！在他身上只有皇权的威严以及掌控一切的力量。” “一双似笑非笑眼，真的，难怪大太监磕头磕到额头渗血，陆煦给人的感觉真的有那种天家的残酷！超帅！！” “啊啊啊啊崭新小狗再度出现！新角色感觉超级适合！！我其实一直想看小狗演这种古装角色，只是历史电影现在实在是太少了。” “雪景、宫门、天子……剧组也太会取景了，我决定了，就算只冲着预告，我也会看这部电影！” “看＋1。” “看到陆煦在《君临天下》里的造型，我又忍不住吐槽了，某些剧组，这里就不点名了，能不能别找那些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家伙去演帝王，有些人真的……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赞同！！！” 评论区的热情着实把常爱伟震惊到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只是几分钟的短预告而已，观众的留言居然这么让人招架不住。 就算这些观众不会100%去看《君临天下》，可只要有十分之一去看了，一样能够给《君临天下》带来可观的票房。 而且……不管他怎么看，预告片所展现的只是祁毅这个帝王的日常装束而已，留言的观众为什么激动成这样？ “可能是因为……陆煦之前的扮相不够好看？” 常爱伟默默搜索《编号a77》，把陆煦的剧照放大：“这叫不好看？” 说话的人于是也沉默了。 “可能是咱们年纪大了，不太懂现在年轻人的潮流趋势？” 对于这个回答，常爱伟默默点头，他内心是赞同的。 总而言之，对于《君临天下》剧组而言，有讨论度显然是一件好事，总比无人问津要好。 而在剧组放出预告片之后，陆煦也配合地晒出了一张自拍，还有一张他坐在龙椅上、郑骁扮演的胡清叩首的照片。 粉丝们：“……” “郑骁即将抵达战场。” “你俩赶紧打一架吧，我笑死。” “小心郑骁把你的新自行车骑走，跑在后面吃尾气吧你。” “？看来是没跑够。” 陆煦这条微博才发完，郑骁就跟着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顺便@了他：“本是同剧组，相煎何太急。” “打起来快打起来，本乐子人等着。” 陆煦于是默默回复郑骁：“相煎何太急，我想吃烧鸡。” 粉丝们：“……” 看出来了，《君临天下》这俩货都不太正常。 不过两人在微博表演了一阵，《君临天下》的搜索量噌噌往上涨，预告片本就有一段祁毅与胡清对戏的镜头，这个镜头里，两人虽处在同一空间，视线却是错开的。 祁毅是冷酷的天子，目光并无定处。 而胡清表面畏惧，某一瞬间，他眼中的筹谋同样令人心惊。 虽然观众们对《君临天下》的剧情还一无所知，却清楚，在电影中，陆煦扮演的祁毅和郑骁扮演的胡清必然有一段精彩的对手戏。 第234章 234 上映 这个春节档上映的电影题材相当丰富，《君临天下》是历史片，《龙宫》是神话奇幻，还有一部《机器人创造说明》是科幻片，每年春节档必有一部儿童电影，加上一部亲情片和励志片，题材之间差别大，观众的选择也更多。 《龙宫》是几部电影中成本最高的一部，钱都花在场景和特效上了，《机器人》那部虽然也有特效，但场景相对单一，不如《龙宫》烧钱。 《君临天下》目前的排片仅排在《龙宫》之后，毫无疑问，陆煦这个名字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谭琦又约上朋友去电影院了，她现在看电影的频率要比往常低很多，主要是约不到搭子，除此之外，她感觉现在很多电影都是对以往作品的重复，没有太多意思，谭琦更愿意把时间放在其他事情上。 《君临天下》既然上了，她是一定会去看的。 谭琦和小伙伴买好奶茶，去电影院的路上，风呼呼刮着，两人则一直嘀咕着陆煦在新电影里的扮相。 “陆煦演不了男大了。”小伙伴语气里满是遗憾。 “他也不可能接吧？”谭琦瞅了小伙伴一眼，“感觉他没有非拍偶像剧的执念。” 作为粉丝，谭琦不强求陆煦每一个造型都很好看，《青春之羽》和《编号a77》已经够她嗑了，就算陆煦没有那张脸，他也完全可以靠演技整容。 但谭琦和小伙伴都很喜欢陆煦在《君临天下》里的扮相，每一次陆煦拍了新电影，都能给她们截然不同的感觉。 从上一部《面人》到这一部《君临天下》，又是全新的角色。 等进了电影院，看《君临天下》和《龙宫》的观众差不多，谭琦特意观察过，场次在《君临天下》前的《机器人创造说明》也有不少年轻观众在排队，电影院里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挤着，进场之后就舒服多了。 坐稳之后，谭琦目光看向银幕，广告环节之后，《君临天下》的宫廷画卷缓缓在她面前展开。 祁毅是一位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帝王，史书对他的评价自然是能文能武雄才大略，可谭琦看过的一些文学作品和野史对他的评价则是，祁毅的性格属实算不上好。 《君临天下》以太后托梦事件开篇，在观众面前制造了一桩桩疑案，宫廷、后妃……一个一个角色不停登场。 但所有人都知道，祁毅才是这座宫殿唯一的主人。 后妃身死、一位位与案件相关的证人身死，尽管这些人旧日也曾呼风唤雨，在宫廷夜幕之中，他们却如同被巨兽吞噬了一般，很快就淹没了。 “谁干的，谁是boss？”小伙伴忍不住在谭琦耳边嘀咕。 谭琦轻轻摇了摇头。 看预告片的话，她觉得郑骁扮演的胡清是boss，可剧情进行到现在，她又觉得胡清不太像，至少对方身上没有那种boss的气质。 谭琦更在意陆煦。 尽管宫中疑案频发，祁毅却仍是一副平静冷淡的模样，只是……当镜头聚焦他的双眸，即使他只是淡淡投来一瞥，却依然能让人内心发寒。 虽然祁毅没有亲自去查案，但他懂得用臣子，案件虽然仍有疑云，但在他面前，一切阴霾都会散开。 “咱们这位陛下，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千万别小瞧了他。”大太监丁福前脚才说完这话，后脚便到殿中、狗一般跪在祁毅面前，他前一秒有多猖狂，后一秒就有多狼狈，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但更让谭琦震撼的依然是陆煦的表演。 饰演丁福的是一位经验很丰富的老演员，谭琦见过对方演绎的不同角色，这个场景下丁福的不同面孔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丁福很豁得出去，高高坐着的祁毅若是压不住他的气场，皇帝与太监的身份似乎就要调换过来一般。 而祁毅……不管是轻飘飘的话语，还是偶然投向丁福的眼神，都在诠释着“天威”两个字。 旁人若是遇上丁福，会让人觉得他配不上丁福这一跪，但祁毅完全不同。 便是权倾一朝的大太监，在帝王面前，也只能充当狗罢了。 陆煦将“君心莫测”这四个字原原本本地展现了出来，即使他只是在演戏，却依然让人畏惧。 《君临天下》的节奏并不算十分快，却不会让人昏昏欲睡，除此之外，电影一直在推剧情，没有大篇幅的铺垫，加之剧组刻意制造的悬疑氛围，从谭琦的角度看，她绝对有耐心等《君临天下》全片放完。 各类作品中都有皇帝，祁毅这个角色同样被不同的演员演绎过，可谭琦觉得，陆煦无疑是最为贴近祁毅的演员。 皇帝都是孤家寡人，而祁毅则是少见的享受孤家寡人这一身份的皇帝，权势受他操控，天底下的聪明人都为他所用。 当祁毅的目光扫向某个人时，那股无法言明的威压……看过《天子》的观众不得不感慨于陆煦强劲的演技。 秦昭温和懦弱，而祁毅则比秦昭那位父皇更加强势，同是古装角色，同为天家子弟，秦昭和祁毅是完全相反的两面。 《君临天下》故事仍在推进中，虽说布下了那么多疑阵，可最终的谜团仍是与反叛有关，这些人妄图以太后托梦动摇祁毅的想法，加之宫廷内外皆有策应，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宫廷内外人心惶惶，都指向了鬼神。 民间还有传闻，说祁毅这帝位来得不正，说他在帝王之位上行暴政、上天降下惩处。 祁毅却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宣布处死某位叛党时，祁毅眸中藏着一丝轻蔑：“想到托梦这一招，你们之中确实有聪明人，只是挑了太后，这个人选就错了。” “朕这皇位来得轻易，然而即便先皇个性温和，要护住朕的太子之位，太后也绝非你们以为的寻常妇人。” “太后便要托梦，也只会选朕。”祁毅像是想起太后，忍不住心生感慨，“她老人家说是知晓朕在宫中玩乐，只怕又要训朕两句了。” 叛党眼中燃烧着的绝望令人震惊，如果这绝望可以化为实质的火焰，祁毅整个人恐怕会被他消灭一空，但遗憾的是，祁毅永远不会畏惧他。 之后一段剧情，则是胡清被认定为整桩事件的主谋，《君临天下》剧本铺垫了那么多，胡清看上去格外无害，即使有观众怀疑他与宫中的阴谋相关，却没有人预料到，他居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真相让观影厅里响起阵阵惊讶声，谭琦也被小伙伴拍了一下：“还能这样？” 她俩甚至想过，这一段剧情会不会是祁毅自导自演，只为揪住谋逆之人，怀疑过祁毅，怀疑过丁福，把能怀疑的文臣都怀疑了个遍，都没想到胡清是最终boss。 既然是陆煦和郑骁的合作，按理说，反派角色就该陆煦来当才对。 坐在观影厅内，谭琦本以为将见证陆煦和郑骁的龙争虎斗，不管怎么说，胡清既然是最终boss，陆煦两人飙一飙戏也是应该的。 然而，剧情的走向却并非观众所预料的那样。 胡清的确神色扭曲面露癫狂，他就像所有影视作品里的反派boss那样，在为自己准备一场漫长的前摇，哭诉自己所遭遇的种种不公，对这个祁毅统治下的世界表达了深深的不屑——下一刻，他可以让自己投身火焰，也可以拿出利器，用自己的生命来让祁毅付出代价。 但祁毅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胡清就这样干脆利落被干掉了，根本没有所谓反派的发泄——弱者是没有发声权的，不管他想说什么，强者都没有耐心去听。 谭琦：“……” 确实，干脆利落。 干脆利落过头了啊喂！胡清不是反派boss吗？ 不过《君临天下》全片看完，谭琦倒没有替胡清讨回公道的想法，反而觉得这种剧情走向符合剧情的设定。 电影中，祁毅全程都是上位者，皇权的威严是不亲历者所无法形容的，甚至胡清发动的所谓叛乱，对于祁毅而言都只是无关痛痒。 当然，《君临天下》还是一个相当有吸引力的故事，虽然看过全片之后，谭琦觉得，用《君临天下》这个片名似乎不太恰当，因为电影没有突出一个“临”字，更没有讲祁毅是如何统治天下的。 这部电影从一个小故事切入，重点讲述了一场叛乱。 不过谭琦后来又想了想，感觉这个片名其实挺合适。 皇权时代，即使祁毅露面没有那么多，他的威压却是覆盖整个天下的，就像她看过的一部宫斗剧，皇帝出场很少，整个人几乎毫无存在感，可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他所提及的对颜色的喜好，都足以掀起整个后宫的风云，让无数人丢失性命。 没必要用现代的角度去思索皇权，谭琦觉得，如果自己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话，恐怕一天都过不下去。 对于陆煦在《君临天下》里的发挥，谭琦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望而生畏。 祁毅是令人畏惧的皇帝，陆煦对他的演绎同样令人畏惧。 陆煦的扮相绝对是帅的，穿上龙袍后相貌堂堂，30多岁以后，外表与阅历的成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具魅力，电影中，他即便只是身着常服，属于天子的气概仍是瞒不了人。 但同样是古装角色，祁毅和秦昭、和聂云长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后两者不会给观众强烈的距离感，但前者会。 谭琦看过陆煦的每一部电影和剧，连客串的那些她都一部不漏，祁毅这个角色给她最强烈的感觉是陌生。 这是一个和陆煦以往角色完全不同的角色，同样是漠然，祁毅的漠然和《反转都市》里罗鹰的漠然又是不同的。 第235章 235 票房 “同意！” “博主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看电影的全程都在感慨陆煦好牛逼，有他驾驭不了的角色吗？虽然是陆煦铁粉，但是我最喜欢的角色还是《天子》的秦昭，那种温柔又脆弱的状态，只有陆煦可以演出来，祁毅太强硬了，反差巨大。” “历史片真的很需要那种厚重的演技去衬托，演技稍稍逊色一些的话，就很容易出戏，陆煦在龙椅上坐着的话，没有人觉得他单薄，或是驾驭不了他的那一堆臣子，在《君临天下》电影里，他一直处于掌控者的角色。” “＋1＋1＋1。” 谭琦中午发的微博，一个小时居然已经有了近100个赞，她发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点评《君临天下》的影迷，只要篇幅长一些的、对电影进行了客观评价的影评，收获的点赞都不少。 谭琦忽然意识到，看《君临天下》的观众或许比她想象中要多。 《君临天下》毕竟是一部历史片，作为陆煦的粉丝，谭琦必然不会唱衰它，只是她觉得，《君临天下》票房与“爆”的标准会有一定差距，大概会拿一个不算差的票房。 毕竟票房受题材的影响很大，这个春节档别的不谈，电影题材的多样性还是做到了的。 …… 发布完《君临天下》的影评，谭琦也默默围观起了同档期的其他电影。 她先搜了《龙宫》，发现除了营销号狂轰滥炸的热搜词条外，实时的活人评价里，《龙宫》的口碑居然一点也不差。 有说《龙宫》特效出众的，电影里有一幕主角初至《龙宫》的水下镜头，时间很长，场景绚烂又美丽，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制作的。 电影剧情虽然不够紧凑，却也称不上空洞，至少是值回票价的。 《龙宫》气势汹汹，却没有摆出在春节档称王称霸的架势，有网友说，大概是陆煦的debuff过于强劲，让对手电影不得不观望一二。 今年春节档电影的营销整体还是和谐的，没有摆出你死我活的架势，都在暗地里使劲。 《龙宫》是特效绚烂，《机器人创造说明》则是视角独特，有很多出乎意料的发展，讨论春节档电影的实时里，提到《龙宫》和《君临天下》的观众不少，《机器人创造说明》居然也有多位拥趸。 因而有业内称，今年是难得不无聊的一个春节档。 但不无聊，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意味着混战的开始，每部电影的票房成绩都不错，票房走势究竟如何，谁都无法预测。 …… ＃陆煦演技＃这个词条在《君临天下》上映后不久登上了热搜榜，影评人“观影日记”的发言在热搜前排。 用他的话说，“陆煦演绎的祁毅在哪里，皇权就在哪里。” “陆煦是最近几年少有的将皇帝一角演绎得十分贴切的演员，看过《君临天下》就能知道，电影中到处都是陆煦的身影。” “观影日记”为《面人》写过一长串影评，到了《君临天下》，他发布的字数甚至不比《面人》少，《君临天下》的剧情“观影日记”个人并不是很欣赏，但他觉得，历史片本身就该是这样。 他倒是对陆煦的演技长篇大论了一番，因为——“原先觉得陆煦的演技已经写无可写，但看过《君临天下》之后，我意识到，我对陆煦演技的挖掘还不到1%。” “笑死，最高评价。” “剧情嘛，我感觉和那种主打悬疑的悬疑片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氛围营造得相当出色，真的超爱看君臣之间的互动，巨刺激，感觉每个人都有两百个心眼子。” “之前我觉得自己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两集，现在又觉得，如果我生活在《君临天下》的世界里，可能前20分钟狗带的炮灰就有我一个。” “＋1＋1。” 基本上在“观影日记”发布过影评之后，在观望的观众们对《君临天下》是部什么样的电影已经有了把握。 至少不是烂片。 要知道，有些片子真能烂到影评人甚至不愿多写一句评价。 …… 今年春节档几部电影中，《龙宫》排片第一，达到了26.6%，《君临天下》紧随其后，有23.9%的排片，两部电影就瓜分走了春节档总排片的一半，剩下50%不到的排片则由其他几部共享。 常爱伟很清楚，以《君临天下》的题材，在1%的排片都极为宝贵的春节档，能争取到这么排片，自然是陆煦这个主演的作用。 陆煦积攒的票房使人盲目，使人失去理智。 一天之后，各部电影的票房成绩即揭分晓。 票房排行榜排名第一的是《龙宫》，加上预售数据的话，电影在首日一共获得了6.4亿的票房。 这个成绩自然不错，但想超越《夜观天象》就难了，甚至单论首日成绩的话，《编号a77》都并不比《龙宫》逊色。 首日成绩出炉后，各家平台不约而同地降低了对《龙宫》票房的预测，45亿的降到40亿，40亿的降到35亿。 虽然首日票房不能决定一切，但对于一部商业大片而言，第二日的票房想超越首日难度无异于登天，偏偏《龙宫》又不是那种看起来能走长线的作品。 这是商业大片的特点，即便是总票房超过55亿的《夜观天象》也不能免俗。 当然，在这个档期，《龙宫》这个成绩可谓是碾压式的。 《君临天下》排片虽然只比《龙宫》低了一些，票房成绩却相差颇多——上映首日，《君临天下》的票房成绩只有3.5亿，再少一些就只有《龙宫》的一半了。 常爱伟虽然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可在数据出炉的一瞬间，他已经在想象自己即将面临的狂风暴雨。 然而……狂风暴雨并没有来。 “什么情况？”导演满心疑惑。 春节档的票房成绩营销号们一直在关注，一点动向都闹得人尽皆知，可这回《君临天下》票房平平，甚至只比排行榜第三的《机器人制造说明》多了一些，营销号的一致意见居然是沉默。 常爱伟：“……” 真奇了怪了。 发现问题自然要解决问题，至少需要探索问题的源头，于是常爱伟发现，舆论之所以这么平静，是因为——在陆煦的演员生涯中，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多次。 营销号过于大惊小怪的话，最终结果通常是被打脸。 没错，指的是营销号们被打脸，而非陆煦被打脸。 以首日票房成绩来说，《君临天下》在陆煦的诸多作品中算是排名前列的了，《无畏人生》拿了近40亿票房，首日还不如《君临天下》。 “这是不是代表着，咱们这电影最终落点也是40亿？”怀着对票房的美好畅想，常爱伟问出了一个幼稚的问题。 制片人余亮默默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常爱伟于是尬笑着把自己的问题憋了回去。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虽然……从导演自身而言，他也不知道这个梦想该怎么去实现。 舆论现在不发声，持观望的态度，不代表今后一直是这种状态。 如果《君临天下》票房大不如预期，今后剧组必将面临诸多指责。 余亮忍不住问常爱伟：“你理想中的总票房是多少？” “15……10亿？”导演挠挠头发，半天才道，“收回成本就行。” 常爱伟早年在港岛发展的，剧情片是他擅长的题材实话说，电影市场化之后，常爱伟拍过几部票房成绩不错的片子，之所以对《君临天下》把握不大，还是因为题材。 历史片确实没什么优势。 “那你也太低估陆煦了。”余亮道，“他现在票房最低的一部片子，差不多也挣了19亿。” 何况《君临天下》首日已经有3亿多了，接下来的六天就算一天一个亿，也足够电影凑满10亿的目标了。 “现在春节八天假。”常爱伟忍不住出声纠正。 余亮：“这是需要在意的地方吗？” “对我来说，这很重要。” 余亮也不清楚常爱伟这莫名其妙的固执从何而来，总之，两人盘了半天，认为《君临天下》10亿应该不成问题，15亿……应该也不成问题。 总不至于春节档才刚过去，《君临天下》的票房就大跳水吧？ 不过……各平台对《君临天下》总票房的预测竟然没有一个低于25亿的。 导演只觉得压力很大。 他甚至不理解，陆煦怎么成天都乐呵呵的？ 拍祁毅谢谢的角色，演员本身就要承受很大的压力，而他担任主演的电影，平台对他的最低标准居然是25亿。 25亿，不是2.5亿！ 对于某些电影人来说，实现2500万的票房目标都要费尽千辛万苦。 余亮：“……行了。” 打人不打脸。 制片人就曾有过这样的一段辉煌历史。 俗话说，在娱乐圈里长得好看的都想当演员，不好看的都想当导演，虽然个人天赋有限，但人人都想管人，而不想被人管。 余亮就曾有过一个梦幻的导演梦。 他以为自己是圈子里的天才，绞尽脑汁烧了一笔钱，最终导了一部票房250万的电影。 是的，250万。 而且是250万整，零头怎么凑都没法约到251万，仿佛在嘲笑他是个二百五白痴。 虽然好友们安慰他，说某某某25万都没挣到呢，但余亮想问，在票房及其扑街的情况下，250万和25万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差225万呢。” 余亮：“……” 总而言之，这部电影扑街之后，导演江湖再没有了他的传说，他虽然仍在电影圈发展，却再没有了执导的心思。 第236章 236 票房走势 “郑骁被干掉处……是真的还是演的？” “这俩，真能整活，差点被笑死。” “明明是胡清被干掉处（严肃脸）。” “果然，只有有郑骁和陆煦在，欢乐永远不会少，为什么不加邵耀？因为邵耀只会在旁边吃饭。” 《君临天下》明明没有邵耀什么事，邵耀依然有中了一枪的感觉。 邵耀只能默默在一边吃饭，一边转发陆煦和郑骁的微博。 “疑似《纵死侠骨香》场景再现。”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却只有两个人有姓名系列。” 胡清被干掉的场景明明是在剧组发生的，陆煦和郑骁却硬生生在自家小区附近重新上演了一出，看到两人播报的实时，不仅粉丝们相当无语，导演常爱伟都觉得无话可说。 当然，他在剧组已经习惯了，陆煦和郑骁这两人的操作……和一线明星的身份实在不匹配。 常爱伟更没有想到，现在的网友居然无聊到cosplay胡清被干掉的场景，连人物动作都还原了。 一众粉丝：“有打卡的必要吗？看起来好傻。” “我去了。” “我也……笑死。” “沉浸在那个场景中，就不觉得自己是蠢货了，陆煦和郑骁也是受了打架之神的感染，才会搞出那样的play。” “神tm打架之神，给他俩安点正常的人设好吗？” 但无论如何，＃山地组模仿秀＃这个词条依然登上了热搜，有模仿郑骁被陆煦干掉的，也有模仿邵耀吃饭的。 模仿邵耀吃饭的那位网友被评为top1，因为他模仿得实在太像，突出过头了。 陆煦和郑骁同时截图发给了邵耀。 邵耀：“……” 他原本一点也不在意的，但是看到陆煦和郑骁一致的动作，他有点生气，又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经纪人：“……” 这就是交损友需要付出的代价。 …… 春节档第二日，受首日票房下跌的影响，《君临天下》排片略有下降，当然，总体下降并不明显，毕竟才第二天，要给各剧组一个机会。 但《君临天下》居然成为了这个档期票房最为稳定的一部电影。 《君临天下》票房依然超了2亿，总票房已经达到了6个亿。 票房第一仍是《龙宫》，单日数据过了3亿，考虑到前一日的票房有预售数据在内，《龙宫》的跌幅也并不高。 最重要的是，《君临天下》和《龙宫》的口碑还都不错。 票房排行榜目前排第三的电影是《机器人创造说明》，在春节档激烈的竞争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机器人》的排片并不算高，从第三名开始，几部电影的排片数据几乎相当，可《机器人》仍是凭借自身的创造性拔得了头筹，口碑一直在上涨。 到这时候，春节档的形势才逐渐明朗了起来。 《龙宫》仍是位列榜首，《君临天下》和《机器人》成绩都不差，对观众们来说，春节档值得看的电影变多了。 陆煦和郑骁则在一次次路演中不断重现“郑骁被干掉”的经典场景。 郑骁终于忍不住：“能不能来点别的play？” 在电影里被干掉一次还不够吗？ 事实上，除了陆煦扮演的祁毅外，《君临天下》剧组最受瞩目的演员就是扮演丁福的王誉，和扮演胡清的郑骁。 王誉不必多说，荣誉傍身，是圈内公认的黄金绿叶，郑骁则演绎了他演技生涯少见的反派角色，胡清初出场时似是一个正直磊落的人，在一众老谋深算的阴谋家里，他仿佛一条清泉，澄澈干净，可随着剧情的推进，胡清的多面性逐渐铺开，郑骁将角色的层次感完全展现了出来。 说实话，“观影日记”这样的影评人对陆煦的出众表现并不意外，陆煦如果全无突破，影评人们反而会觉得诧异，但郑骁的表现着实出乎影评人们意料。 在《君临天下》里，郑骁的进步相当明显。 反派并不好演，尤其胡清并不是那种把一切写在脸上的反派，郑骁既展现了他隐藏的一面，又将他伪装的一面完全呈现给了观众。 由于陆煦、王誉及郑骁的表现，今年春节档几部电影的特色分外鲜明，在剧情都在合格线以上的情况下，《龙宫》胜在特效，《君临天下》胜在表演，《机器人》胜在创意。 观众无论选哪一部电影，都能找到其中令自己震撼的点。 《君临天下》上映后不久，便有网友制作出了电影的群像——阴谋背后一张张变幻莫测的脸，冷酷的掌控一切的帝王、阴鸷残忍的大太监、一身心机的官场、隐藏自我的反派，剧组放出的片花被特意剪辑成段落，陆续出场的人物让电影更具吸引力。 《君临天下》显然是一部强调人与人关系的电影，譬如胡清与祁毅的几次交锋，两人的眼神、动作，甚至微表情，都有值得细细揣摩之处。 胡清是一个不易被看透的角色，但与他相比，祁毅更不易被看透。 用一位影评人的话说，“光是分析《君临天下》的各个角色，就能分析三天三夜。” 《君临天下》全片没有故弄玄虚，观众是能够看懂的，导演并未因为对电影艺术的追求而放弃让观众解读电影，节奏上，该快的地方快，该慢的地方也能够慢下来。 因而，即使票房没有暴涨，在春节这个档期，《君临天下》依旧创造了不错的票房成绩。 “得先考虑到，《君临天下》其实是部历史片，和同档期上映的其他电影相比，《君临天下》的氛围其实更凝重一些。” “刷了三遍《君临天下》的人表示，祁毅这个角色真的越看越难测，大银幕上的陆煦实在太有魅力了，让人很难不爱上。” “快去看《君临天下》啊啊啊啊！大银幕上看炸裂的演技实在太精彩了，陆小狗演绎的皇帝过于震撼我感觉，只有这样的祁毅才能说服我，这样一位帝王可以开疆拓土，也可以平息内乱，历史由他创造。” …… 春节档第三天，诸部电影的评价也逐渐出炉，《君临天下》的评分在9.3分，分数不够高的原因是，历史片追逐厚重感，便自然而然会失去趣味性。 《龙宫》再低一些，评分9.1分，这种奇幻大片众口难调，何况有《夜观天象》珠玉在前，在特效的投入与演员的表演上，《龙宫》还是略微逊色《夜观天象》一筹。 《机器人创造说明》的评分反而是今年春节档各部电影中最高的，达到了9.5分。 到了这一天，《机器人》的排片有上涨，《君领天下》和《龙宫》排片下调得也并不明显，这一天的票房成绩呈现出让人无言的趋势—— 《龙宫》，2.4亿。 《君临天下》，2.2亿。 《机器人》，2亿。 三部电影，票房呈等差数列。 目前论总票房的话，自然是《龙宫》遥遥领先，可对比春节档三天的票房走势，《君临天下》和《机器人》也差不到哪儿去。 “神奇的春节档。” “笑死，不会最后《机器人》拿票房冠军吧？” “感觉……这种可能性确实会有。” 观众们同样忍不住感慨，《君临天下》堪称一部神奇电影，在春节档激烈的竞争中居然没落后，就算观众冲着陆煦去看这部电影，它能有眼下的票房，属实是件让人震惊的事。 然后——春节档这几部电影居然开始联动了。 《君临天下》是人类的皇帝，《龙宫》是海底的王者，在两部电影的微博段子里，祁毅和龙王成为了笔友。 龙王诚挚表示：“今后陛下若是动手，别在河边可好？本王的手下也不是什么都吃。” 龙王特意挂出了“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牌牌。 祁毅因此遭遇了吃瓜群众的强烈批评。 祁毅则写信给龙王：“某月某日求雨，你没来。” “某月某日求雨，你又没来。” “……又没来。” “天冷了，命河工将河填满吧，再不来就不必再来了。” 观众们既震惊于两位竞争对手的和谐氛围，又不得不感慨，只有质量过硬，剧组互动起来才格外有底气。 何况一到春节档就互撕的戏码观众们也看腻了，剧组之间和谐相处着实不赖。 陆煦晒出了《龙宫》的票根，《龙宫》主演也晒出了《君临天下》的票根，还给陆煦输出了好一顿彩虹屁。 《机器人》剧组明面上没有和《龙宫》《君临天下》互动，剧组主创提起春节档的另外几部电影却只有夸赞。 今年几部电影质量都不错，口碑形成了，彼此间又不互撕，自然不会出现a某粉丝抵制b某的环节，只要是值得看的电影，观众们都愿意买票进电影院支持。 春节档几部电影的票房于是又小涨了一波。 虽然——《龙宫》没能维持住票房榜榜首的位置，在上映第四天被《君临天下》所超越，但前三名的电影彼此间的差距依旧很小。 《君临天下》这一天的票房成绩是1.96亿。 当然，《君临天下》的票房冠军也没能维持多久——到第五天时，榜首变成了《机器人创造说明》，之后，《机器人创造说明》便一直维持着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这个时候，《君临天下》总票房已经超过了10亿。 “难得的陆煦主演票房没有碾压的档期，不过……这也应该是近几年少有的几部电影都有的赚的春节档。” 而当春节档八天过去，《龙宫》仍暂列第一，只是和《君临天下》《机器人》的差距并不大，《龙宫》票房超过了20亿，《君临天下》和《机器人》则都超越了15亿，距离20亿也并不遥远。 第237章 237 讨论 陆煦也关注了一阵《君临天下》的票房，今年春节档，各部电影都表现得十分平和，没有撕到头破血流，《龙宫》《君临天下》和《机器人》都各有拥趸。 对《君临天下》的评价，陆煦看到最多的是——《君临天下》是一部需要耐心的电影。 电影上映后不久，常爱伟透露过拍续集的计划，不少观众都表达了支持，但续集能否实现，关键还得看电影取得了怎样的票房。 除此之外，也得看剧组拍续集的愿望是否强烈。 陆煦的第一部电影《诡诈》就留了一个悬念，在拍续集的时候可以用上，遗憾的是，《诡诈》当初能够成功拍摄，是因为岳徽个人的坚持，电影大赚、再加分了一大笔利润给陆煦之后，盯上这个项目的人变多了，人人都想分一笔羹，于是兜兜转转，《诡诈》第二部的进度反而被耽误了。 岳徽甚至都不参与到这个项目里了：“他们愿意争就争吧，好歹我没有亏钱。” 岳徽当初只是想把《诡诈》这个本子拍出来，本子拍出来了，他的心愿就实现了，续集之后如何发展，他个人是不是被踢出来了，于岳徽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娱乐圈里，这种事情是常态。 某部电影大爆之后，续集大换血都是轻的，说不定主创从头到尾都被踢出去了，接手续集的那群人还要死死扒着第一部的热度。 抢机会是要抢的，该蹭的热度也是一定要蹭的。 当然，《君临天下》和《诡诈》不同，虽说《君临天下》眼下的票房还不错，却不像《诡诈》可以赚全球的票房，除此之外，历史题材本身也让不少投资人望而却步。 《君临天下》第一部可以赚，却不代表着第二部观众会买账。 冷题材偶尔成功一回倒也不罕见，一直成功的话……难度还是高了些。 “票房破20亿的话，拍第二部的成本就有了。”常爱伟私下里算了一笔账，“第一部的布景还没拆，加上服装这些，又能省一笔。” 《君临天下》的场景是公认的漂亮，电影上映后不久，就有剧组找上常爱伟，想借《君临天下》的布景拍新戏。 导演答应了下来，无论如何，剧组这样又能收回一笔成本。 …… 春节档虽然已经过去，在大年十五之前，观众的人数依然比寻常档期多多了，今年春节档的口碑已经打了出去，这段时间里，票房虽然有下滑，却下滑得并不明显。 《君临天下》的日票房依然能够过亿。 电影总票房突破20亿的这天，导演约了陆煦和郑骁一起开了庆功会，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两人倒了没多少，导演却是一副心疼的表情，惹得郑骁忍不住道：“常导，这瓶就让我带回家吧，省得你看了心里难受。” 常爱伟：“我不难受。” “不，你难受。”两人拉锯许久，导演只能眼睁睁看着瓶里的酒逐渐消失。 ＃能吃又能喝是什么生物＃ ＃我的男一男二＃ 事实上，春节档结束之后，不仅是《君临天下》，《机器人》和《龙宫》的票房成绩都很稳定。 上映整整两周这天，《君临天下》的总票房甚至在下滑之后迎来了小小的增长，单日票房突破了1.5亿。 也因此，《君临天下》莫名其妙坐上了当日票房排行榜冠军的位置，是电影上映以来第一次。 票房之所以实现上浮，是因为网上一位“大神”盘点了“太后”托梦的这个“太后”与皇帝祁毅的关系。 祁毅的殿中有一把刀，如果梦中“太后”是真人的话，刀就会出现，如果梦中的“太后”是小妃嫔杜撰，刀仿佛从未存在过。 “太后”与祁毅的关系也并非电影展现的那么纯粹。 “如果祁毅的父亲母亲都是正常人的话，他也会成长为一个正常人，而非那么冷酷善变的形象。” 冲着“大神”分析的细节，影迷们又一次冲进了电影院。 对一部电影而言，“二刷”、“三刷”的观众所占的比例并不算高，一部电影不可能靠这些反复刷的观众去争取高票房。 但观众们愿意反复刷的话，至少证明这是一部质量不错的电影。 今年春节档，《君临天下》蕴含的细节就让不少观众愿意进电影院反复刷，《机器人》也有观众“二刷”、“三刷”，《龙宫》反复刷的观众数量最少。 《龙宫》有彩蛋，《君临天下》则包含了一些观众最初难以察觉的隐喻。 总而言之，当《君临天下》登上排行榜榜首的那一刻，一群观众留下了一堆“？” “今年的春节档电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感觉各家剧组在玩一种外人无从知晓的play。” “下一次是不是轮到《龙宫》登顶了，我想问。” 而就在《君临天下》登顶的同一时间，网友们翻了翻今年春节档电影的总票房榜，发现《君临天下》现在是票房榜榜首了。 “？？？？” “我敢打赌，春节档阵容公布之前，都没人敢信《君临天下》居然是排行榜老大。” “笑死，陆煦魔咒持续发动中biubiubiu，太神了，我才发现，《君临天下》《龙宫》《机器人》三部电影票房靠得好近，《龙宫》现在落后了，但是三部电影都超20亿了。” “强！！！” “恐怖如斯！！！” “我之前一直觉得，《机器人》会是今年的春节档冠军，但是现在《君临天下》成了老一，最终结果就不好说了。” …… 三部电影的票房之争，不仅各家剧组在关注，连看乐子的观众都忍不住押注了。 《君临天下》当了三天的票房冠军，就被《机器人创造说明》踢下了马。 然而《君临天下》又雄起了一天。 幸亏柳任农已经退了圈，否则《君临天下》的票房走势会让人怀疑剧组和柳任农达成了某些难以言明的协议。 总而言之，《君临天下》的票房就像神经刀。 明明前一天还输给了《机器人》，后一天就可能雄起，在三部电影单日票房都难以突破1亿大关的时候，唯独《君临天下》偶尔还能窜一窜。 《君临天下》和《机器人》的总票房缠绵了许久，最终，还是受题材的影响，《君临天下》略逊色于《机器人创造说明》一筹。 今年春节档，《机器人创造说明》的最终票房是33亿，《君临天下》是31亿，《龙宫》比二者都逊色一些，最终票房是28亿。 在当前的票房形势下，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殊为不易。 《君临天下》虽然没能成为春节档票房冠军，可陆煦的票房号召力依然让业内震动。 “按这个速度，再拍两部电影，陆煦的个人主演票房就有300亿了。” “风一样的速度，风一样的男人。” “《君临天下》能赚30亿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不管陆煦演什么题材的电影，打底都是20亿起步？” “……” 20亿……谈及这个目标，放在其他演员身上，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但目标的主角换成陆煦的话，似乎没有人会怀疑。 “毕竟，陆煦上一部票房20亿以下的电影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他只有三部票房20亿以下的电影，其中一部还给他挣了一个争鸣奖影帝，以及……虽然票房只有20亿不到，感觉‘只有’这个词真的嘲讽意味拉满，但是这三部电影加起来，挣了50亿应该有吧？” “《诡诈》不算。” “哈哈哈哈所以现在排实绩的话，陆煦是单列一排，奖杯的含金量都能吊打其他人。” “当然，陆煦个人也不想和其他人比，没有比的必要，他真的是碾压水准的。” …… 《君临天下》总票房超过30亿带来的影响力还不止如此。 电影上映满一个月后，常爱伟、陆煦和郑骁一道去参加了一场座谈会，座谈会上主要讨论《君临天下》的成功经验，几位主创各自发言，除此之外，座谈会上的专家们则根据《君临天下》引发的反响来思索开发更多历史电影的可能性。 《君临天下》的票房摆在这里，证明历史电影完全是可以拍的。 场景未必要多么宏大，以小见大也可以，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出发也可以。 观众绝不是不接受这种题材——别说《君临天下》这种讲述本国历史的片子，就算是讲述外国历史的，那些名字甚至都会混淆的二世到十八世，观众们都一样接受良好。 观众们不能接受的，只是那些稀烂成一坨的电影。 陆煦在发言上提到了自己对于祁毅这个角色的思考，包括拍摄前他做了什么样的功课，拍摄中他是怎么跟着剧本走的。 “首先了解剧本中需要一个怎样的祁毅，在这个故事里，他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他是懦弱的、勇武的，还是温和的、霸气的……” 事实是——观众们并不在意陆煦在座谈会上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的无框眼镜很显帅，西装很禁欲，很“二次元”。 陆煦：“……” 行吧。 不过作为电影圈业内，学习是他需要做的，角色是他需要思考的，观众觉得他们好看或是很帅就足够了。 电影是给观众带来欢乐的娱乐活动，他们这群演员已经赚到了足够的财富，不该反过来指责观众。 总之，《君临天下》确实让业内对历史题材有了更多期待，就像《夜观天象》“救活”奇幻电影一样。 第238章 238 综艺 担任选秀评委只是粉丝们对陆煦的期待，结果陆煦微博热评被这份期待占据之后，陆煦果然收到了时下热门的某档选秀综艺的邀请函。 “你想参加吗？” 许闻觉得，陆煦参加的综艺属实不多，眼下虽然他仍有维持格调的需求，不过到了陆煦的咖位，他想做什么都很自由，没有人会说什么。 若说陆煦为钱，谁都知道陆煦本人并不热衷于投资，不是圈内的隐藏富翁，他的收入都来自于电影拍摄和商务代言。 最近这部《君临天下》，陆煦拿到了分成。 电影圈目前的分成机制还不成熟，陆煦之所以能拿分成，是因为片方抱着少亏一点的想法——即使知道陆煦主演的电影不会产生太多亏损，但投资毕竟是实打实要付出的。 《君临天下》票房过30亿之后，投资方内心是有些后悔的。 但合同既然已经签了，再说反悔已经来不及，何况对比从票房上赚的部分，分给陆煦的已经是很少了。 但据某些知情人士透露的消息说，从《君临天下》这部电影上，陆煦个人已经获得了9位数的分成。 数据的真实性无从知晓，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当就是陆煦到手的数字。 “好有钱！！！包养我！！！” “还是因为《君临天下》风险性比较高，剧组才有勇气和陆煦签这种合同，换成《夜观天象》和《编号a77》这两部，陆煦只抽一点的话，都赶得上某些经纪公司忙碌一整年。” “飞扬演艺到现在依然坚挺，谁说不是因为陆煦呢？” “大富翁陆煦，笑死，我连欢乐豆都没有这么多钱，但我还是想说，陆煦就像一个成功的销冠，销冠完成一个大单，多分点钱怎么了？至少票房是实打实的。” “某些片子烂成翔，也不影响某些演员签9位数的合同（没错我就是在拉踩）” 娱乐圈前几年还会有所谓的富豪榜，但最近几年，由于明星们赚钱的方式更多元化，合同的签订更为隐蔽，在明面上已经看不出某位明星的真实收入，加之观众眼中“不配”拿高片酬的明星越来越多，业内也不会刻意曝光收入数据。 陆煦是为数不多的拿高片酬不会让观众反感的明星。 毕竟给陆煦1个亿，他就能赚50个亿。 请他还是请旁人，这笔账实在太好算了。 何况就算陆煦不拿高片酬，照样会有别的明星拿高片酬，倒不如让陆煦拿了。 至少陆煦本人看着顺眼，陆煦的电影同样看着顺眼。 接片子的时候，陆煦不会刻意自降身价，虽然遇上木琅、苗植这种关系不错的大牌导演，他该降的时候还是会降的。 主要是娱乐圈本身就是个利益圈，剧组之间可以为了票房撕得不可开交，陆煦如今是电影圈最具代表性的演员之一，他自降身价，别的演员就必须得降，否则以陆煦的性价比，不管谁和他对比都会显得不划算。 陆煦虽然能怼，却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娱乐圈。 他以前和柳任农battle，是因为柳任农只有一个人，柳任农的存在确实损害到了其他电影人的利益，陆煦和他对上，会有人自动站到陆煦那边。 可如果他一直降价的话，其他演员自然会有不满。 陆煦既然在电影圈里，多少还得遵守电影圈的规矩。 反正粉丝们都知道，陆煦对金钱的追逐并不热衷，但他同样不缺钱。 …… 许闻询问的选秀综艺的邀约，陆煦最终还是拒绝了：“我早几年就没参加，现在都老胳膊老腿了，还有参加的必要吗？” 陆煦害怕自己上台秀舞姿秀得直接骨折了。 许闻：“……你也没有那么老吧？” 陆煦属实有些浮夸了。 “那你去？”陆煦瞅瞅许闻，“最近不是有那种经纪人综艺吗？我听说给的酬劳还挺高，没邀请你？” “邀请了。”许闻摇摇头，“算了，我不适应那种环境。” 那档综艺许闻也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参加综艺的几位经纪人不够接地气，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感，那并不是许闻的风格。 经纪人们都说自己要打造下一个xxx，但许闻觉得，无论是谁都是独一无二的，成功的明星只有一个，没有复制品。 虽然酬劳确实让人心动，一档综艺赶得上许闻忙活陆煦大半年。 而且那档综艺里，有几位经纪人洋洋得意地提及自己正在带的艺人，让许闻觉得他们是借艺人抬高自己的身价。 但在许闻眼里，陆煦不是他的商品，他不需要借陆煦去抬高身价。 他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经纪人，他的能力自己清楚，他和陆煦在工作上互相配合，彼此合作很默契，也很愉快。 许闻不愿肆意点评陆煦，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参加某档节目，而让陆煦遭遇到糟糕的评价。 不过陆煦闲着也是闲着，经纪人还是给他介绍了一档双方都满意的综艺，那就是——宣扬国粹文化。 总结起来两个字——麻将！ 收到消息的粉丝们：“？” “参加选秀节目你说跳不动，旅游节目你说已经参加过了，体育运动你说累，我正感动于我家偶像积极投入到国粹文化的宣传之中，结果……你的国粹我的国粹好像不一样。” “emmmm……怎么不算呢？” “？？？行了，潮水退去才知道谁是真的狗。” “陆煦啊陆煦，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反正……陆煦一年到头参加的综艺确实不多，《光影之旅》确实给电影的推广出了大力，而当陆煦坐在牌桌上，摆出pose，并发出“碰”等声音时，粉丝们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仍是觉得一阵无语。 甚至，他们发现，当一众牌友们处于三缺一的场景时，陆煦会竭尽全力摇到他所能摇的全部人脉。 “我怀疑这综艺没钱请人，请一个陆煦等于请一百个嘉宾。” “我也……陆煦甚至把《贵公子》主演杨澍和夏雪雯叫上了。” “陆煦有酬劳的，其他人有吗？” 鉴于陆煦摇人的姿态很像诈骗，节目陷入了“不给嘉宾钱”的质疑之中，到后来，节目组不得不专门发博辟谣，声称自家节目邀请嘉宾都是有酬劳的。 杨澍和夏雪雯也在第一时间辟谣了。 在陆煦合作过的演员里，两人属于早期关注度还不错、后续则越来越平淡的那一类，不过当初《贵公子》就是一个完全无人在意的剧组，杨澍和夏雪雯后续能够在剧集里扮演男二女二，已经是《贵公子》积累的结果。 参加了这档麻将综艺、尤其夏雪雯展现出高超的牌技之后，两人的关注度又涨了。 据说某位导演正在筹备麻将类的电影，不少观众推荐夏雪雯去试镜。 在牌桌上，夏雪雯完全忘却自我，才不管对面坐的是什么大咖，突突突一直赢一直赢。 赢完才发现对面自己根本招惹不起。 “前倨后恭哈哈哈哈哈。” “上桌：我是皇帝，下桌：我是公公。” “不得不说，姐姐的技术是真的牛，飒疯了，也杀疯了。” 夏雪雯换了一个人般的姿态反而让她吸粉无数，观众们再翻出《贵公子》，甚至不敢相信她和女主角钟宝贝是同一个人。 但通过这档综艺，粉丝们也见识到了陆煦并不出色的排挤，不过每一期节目，陆煦的表现都有进步，麻将本身就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娱乐活动，充当旁观者一样很有趣。 这档综艺虽然不是顶尖热门，播出期间的热度却一直不算低，平日里偶像包袱十足的明星们，在牌桌上却表现得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 就连公认的老好人邵耀，在参加某期节目之后也骗陆煦输了一把。 “翻身奴隶当主人系列。” “一张老实淳朴的脸，竟干出如此邪恶之事。” 节目一开始还需要陆煦帮忙邀请人，热度逐渐上来之后，就轮到明星们自荐参加了，麻将的好处是，根本不需要自我介绍，也不需要寒暄、配合，上桌了就能打，彼此间再不熟悉，输个一两回也就熟悉了。 虽然陆煦也被批评会“带坏未成年”，不过综艺本身也不是全年龄段的，被批评几声陆煦并不在意。 总而言之，这档综艺陆煦被冠上了“能奶人”的名号，翻红的不止夏雪雯一个，还有几位平日在观众眼中并无存在感的明星。 用粉丝们的话说，陆煦的魔法还在持续运作中。 …… 综艺播了大概十期左右，陆煦又开始了对那部谍战片的宣传，《君临天下》档期在春节，谍战片定档在国庆，都是一年中最具竞争力的档期。 《君临天下》题材偏冷，谍战热度要高一些，它同样是骗观众眼泪的类型，同样是骗眼泪，《无畏人生》是付出，这部谍战片则是牺牲。 主人公倒在了黎明前夕，他虽然牺牲在黑夜里，却给他的继任者们带去了光明。 《君临天下》票房刚过30亿，这部谍战片票房则在35亿以上，这一年票房排行前五的电影里，陆煦主演的影片占据了两部。 当然，这已经是常态。 自拍电影以来，陆煦主演的电影票房从未掉出过榜单前十过，而自《无畏人生》开始，几乎每一部电影的总票房都在年榜前五。 这部谍战片上映后，陆煦个人主演电影票房与300亿已经相差无几，在演员榜单上位列第二，仅次于李焱。 就目前来说，陆煦和李焱的差距只是他主演电影的数目还不够多，再演个一两部电影的话，他安全可以赶得上李焱。 第239章 239 被质疑 “这次可真巧。”提名名单公布后没多久，李焱就给陆煦打来了电话。 如果对方不联系陆煦，陆煦大概也会给对方发个消息……属实是太巧了。 营销号们炒作的速度比李焱联系陆煦的速度更快，毕竟是主演票房第一位和第二位的竞争，两人都是人气和实力兼具的演员，只是陆煦的奖运更好一些。 对于营销号而言，陆煦和李焱之间和和气气的关系本就不同寻常，谁家老一和老二不是撕到天翻地覆头破血流的？偏偏这两人不仅一起合作了《夜观天象》，关系还比一般演员之间要好得多。 在娱乐圈里，友好本身就很不正常！ 可惜《夜观天象》上映到现在，陆煦的主演票房都快赶上李焱了，两人也没有一点要撕的迹象，至少营销号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这次难得争鸣奖两人同时入围，在营销号们看来，这就是两人友情破裂的开始。 陆煦：“……” 其实……说什么撕不撕的，奖项这种东西，不就是各凭本事吗？ 公关两家经纪公司都会去做，这座奖杯对李焱很重要，却不意味着陆煦会轻易放弃。 即使陆煦已经有了三座影帝奖杯，再来一座的话，他绝对不会嫌少。 …… 当然，无论陆煦和李焱心态多么平和，在营销号口中，两人再也无法维持《夜观天象》至今的良好关系。 “想必两位顶级男演员之间的竞争会继续加剧。”这是某位营销号表示遗憾的喟叹，“娱乐圈里难道真的没有真挚的、能够打动人的友情吗？” 一众网友：“……” 讲真，就算明星们彼此间存在真挚的友情，也会被唯恐天下不乱的营销号们给写没的。 总之，陆煦和李焱的竞争是本届争鸣奖上值得关注的一个点。 而除此之外，今年的话题还有一个——怎么老是陆煦？ “看到这一届争鸣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名单，我不得不感慨，偌大的娱乐圈，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像样的演员吗？自《反转都市》开始，陆煦的名字出现得太过频繁，这不仅让人怀疑他与争鸣奖组委会之间达成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交易，也会遏制其他年轻演员的发展。” “陆煦的演技不错，我承认，但演技好的演员只有陆煦一个吗？争鸣奖组委会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给其他演员一个机会？” “我对陆煦这张脸已经看到厌烦了，看腻了的一张脸、一成不变的造型和获奖感言，第一年能用、第二年毫无区别、毫无新意的褒奖之语，就像陆煦本人，靠着老气横秋的角色斩获了一个个奖项，却让旁观者无言。” 某位影评人就洋洋洒洒写了一篇长文《我对陆煦感到厌烦》，表达了对陆煦又一次入围争鸣奖的不满。 长文的最后，这位影评人特意强调，“我很清楚，这条微博一发，我必然会面临陆煦粉丝的狂风暴雨，但即使狂风再猛我也要说，我不会对粉丝屈服。我知道，我的想法也代表了很多影迷的想法，只是他们没有勇气去揭露，只有我可以，一切风暴都冲着我来吧！” 粉丝们：“……” 第一，你哪位？ 事实上，这位影评人就算写一万字抨击陆煦的长文，粉丝们也不会怎么样，陆煦遭遇的抨击太多，这点批评只是毛毛雨罢了。 问题是长文的最后一段——虽然对方是所谓的影评人，可对方的发言真给他们一种对方已经在粉圈浸泡了数十年、腌入味了的感觉。 这种正义化身的感觉……很难言。 陆煦难道是什么恶势力吗？ 不过这位影评人的评论区倒是出现了很多附和的声音，声称陆煦演一部就提名一次，眼下业内其他年轻演员之所以起不来，就是有陆煦这样的恶霸挡路。 粉丝们：“……” 这些言论简直可以用颠倒黑白来形容了。 好在最近几年争鸣奖的形势观众们不是没看见—— 影评人“观影日记”随后为陆煦发了一篇长文，在他看来，陆煦所拿到的三座奖杯都毫无争议——提名的五位演员中，陆煦的表现是最出色的。 而所谓陆煦“挡路”，陆煦的提名比其他演员多，更大程度上是他主演的电影多。 “无论商业片还是文艺片，导演们都愿意邀请陆煦，商业片他有票房号召力，文艺片的话，陆煦在解读角色上确实有独到的天赋。” “在这种情况下，陆煦自然会拥有更多机会，相对地，他入围提名的机会也更多。” “个人认为，与其埋怨陆煦挡路，不如多给年轻演员机会，发掘新人，让他们多尝试不同类型的角色，新人甚至出不了头，又怎么去争夺争鸣奖呢？” “观影日记”自然也提及了陆煦的演技，他甚至专门列出了表格，点明陆煦各部电影的上映时间及这一年中主演电影部数最多的演员。 和同年龄段的演员相比，陆煦出演主角的机会自然更多一些，但放眼整个电影圈，陆煦并不是接戏频率最高的演员。 “观影日记”点评烂片的时候语气很毒辣，批评起同行来，他也毫不客气：“与其把注意力放到陆煦提名了几次争鸣奖上，不如关注一下某些一年接四五部烂片的演员，对这些人的批评还不够，他们才有机会变本加厉地荼毒观众。” “说得好！！哈哈哈这就是我想说的！” “＋1，对陆小狗重拳出击，对其他演员唯唯诺诺。” “不过我觉得，现在之所以挑起这个话题，是因为……陆煦提名太多，碍到某些人眼了吧？” “点进那条微博，评论区特别活跃的几个账号都是带粉籍的，就是在替自家哥哥叫屈，不过我觉得，我是真情实感觉得，他们家哥哥那演技……提名争鸣奖好像还不太够。” “有时候他们的想法过于搞笑，以至于我分不清到底是玩梗还是来真的，不是，真有人真情实感觉得是陆煦抢了他们的机会？” “真有人这么觉得，居然有传闻说《编号a77》是陆煦从谁谁谁手上抢的。” 一个谣言被传得像模像样，陆煦粉丝们都忍不住沉默了。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说，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吧？主演票房3亿的演员和300亿的演员，剧组究竟会选谁，傻子都知道答案吧？真以为钱是好赚的？” “我也……” “陆煦的提名是多，但是没有人觉得他配不上吧？因为他演得很好，他入围了提名，凭什么要他给那些不如他的人让路呢？奖项确实有很多潜规则，但最重要的一条不该是能者上位吗？” 粉丝们最为反感的就是这一点。 陆煦演技好，他入围顺理成章，但因为他入围次数太多，一切反倒成了他的错了，那身为演员的意义又是什么？ 演员不是天生就该好好演戏吗？ 凭什么拥有好表现的演员不被褒奖呢？ 觉得无语的不仅是陆煦的粉丝们，还有对圈内的各种潜规则感到反感的影迷们。 陆煦票房高→陆煦拿到更多好剧本→拿奖，这样一个循环本质上是影迷们的支持去推动的，影迷们喜欢的演员本就该得到更多机会。 “笑死，又是嫌陆煦挡路又是嫌他碍眼的，实绩能有陆煦的十分之一就该受力捧了，其实按工龄说，陆煦确实不该这么受欢迎，毕竟红太久了，该给年轻人让位了，但是[狗头][狗头]我想说的大家想必都懂，我说话难听，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除了“观影日记”外，也有几位影评人继续为陆煦说话，影评人们成天欣赏电影，为大众熟知的佳作他们看过不少，那些烂到不能再烂、寻常观众根本接触不到的片子，他们同样看过不少。 阅片量足够高的话，就能意识到，遇到陆煦这样的演员是很难能可贵的。 但因为陆煦过于优秀，在演员相关的各类榜单上，陆煦的名字都处于前列，从粉丝们的角度看，陆煦自然无处不好，但对其他人来说，好像只要把陆煦踢到一边，他们就能自动接收属于陆煦的实绩似的。 《我对陆煦感到厌烦》这篇文章发布之后，倒是有另外一位影评人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这份担忧倒是与陆煦无关，却是他看到这篇文章后自己产生的想法。 “业内现在还是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有陆煦这样的天才型演员时不时刷脸，甚至觉得陆煦碍眼挡路，但我却发现——如果将陆煦排除在外的话，这十年来，电影圈并未成功培养出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新人。” “对港岛电影进行评析时，有人说港岛电影永远是那群人，从80年代拍到了几十年后，新人没法接班，因为观众不买账，但看看现在的电影市场，和港岛电影区别大吗？” “因为陆煦太红，拿了太多奖，电影一部比一部爆，这些缺点才被暂时忽视了，现在已经有人嫌陆煦挡路了，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陆煦的话，青年一代电影演员交出的成绩会有多狼狈？” 这位影评人提出的问题，陆煦和郑骁他们、和许闻都讨论过，这是事实没错。 陆煦演《诡诈》是很久之前，等演到第三部《反转都市》时，他已经是业内公认的能扛票房的年轻演员。 现在不少演员的年纪已经比当时的陆煦还要大了，却连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代表都没有。 …… 只能说，那篇《我对陆煦感到厌烦》确实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噱头，文章的阅读量比那位影评人一年中发布的所有影评都要高。 然而，为陆煦说话的人更多。 争鸣奖是什么形势，争鸣奖的提名有多么难赢，所有人都清楚，即使陆煦收获了一点来自争鸣奖组委会的偏爱，那也是他通过作品不断积累的结果。 第240章 240 倪修竹 从《我对陆煦感到厌烦》到最近围绕争鸣奖的种种讨论，陆煦都仔细看了一遍。 他得出了结论——虽然的确有人厌烦他，但喜欢他的人显然更多一些。 作为演员，人人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只要有影迷支持他，陆煦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他一般不太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除非是那种特别过分的。 陆煦很清楚，源头不是别的，是今年的争鸣奖提名。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金焰奖赶在争鸣奖之前公布了提名名单。 放在往年，三大奖的提名颁奖时间都形成了惯例，争鸣奖在前，之后是金焰奖和影评人奖。 金焰奖特意改期公布提名名单，无非是想引起更多关注，至少颁奖季热度逐渐上升的时候，观众们不会只关注到争鸣奖。 但事实证明，金焰奖虽然挣扎了，可挣扎的效用十分有限，今年《君临天下》只报名了争鸣奖和影评人奖，李焱主演的《好雨时节》也是一样。 top级男演员的争斗只会在本届争鸣奖颁奖典礼现场上演，与金焰奖毫无关联。 陆煦私下问过李焱，他们剧组为什么没报名今年的金焰奖。 他和金焰奖结下梁子人尽皆知，据他所知，李焱和金焰奖方面并没有什么仇怨。 “不报名需要理由吗？”李焱反问了陆煦一句。 “也对。” 营销号们完全想不到，他们信誓旦旦宣称友情已经破裂的陆煦和李焱，私底下还在聊着天。 当然，双方都没有晒图“击破不和传闻”，营销号既然已经认定了他们关系不和，拿出再多的证据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觉得双方在弥补谎言。 …… 本届争鸣奖提名名单公布后，陆煦先被“厌烦”了一通，李焱也没好到哪儿去，某家营销号摆出数据和各种证据，力证凭商业片大火的李焱没有染指争鸣奖的资格。 陆煦被嫌弃了，李焱则被批得更难听，说陆煦好歹三座影帝在手，李焱混到现在什么都没捞到，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陆煦看到这些话都觉得气血上涌，他只能感慨李焱的脾气是真的好，被这么说了也不生气，换成是他的话，只怕不用点火已经炸了。 这么多年的颁奖典礼参加下来，陆煦也总结出经验了，和热门档期里各剧组的厮杀一样，颁奖季演员们的竞争同样血雨腥风，悄无声息的，不身处其中根本感受不到。 陆煦和李焱是今年颁奖季最受瞩目的演员，自然也是最醒目的靶子，盯着两人才有话题度。 李焱表示，自己也习惯了。 “以前我只要有新电影上，只要票房高一点，就有人追着我问对获奖的展望。”李焱苦笑道，“你越是缺什么，人家越是盯着你的弱点追击。” 陆煦：“……” 他以前也被叫过小白脸，还有人追着他问有没有兴趣演大猛男的角色。 今年围绕陆煦和李焱的讨论是全方位的，明明有五位提名人，可在当下的舆论氛围中，好像奖项只能是李焱和陆煦二选一，其他人毫无希望。 但两人很清楚，讨论越是热烈，争鸣奖组委会就越有可能避嫌。 无论谁发动了这场舆论战，对方显然都非常聪明，对于奖项的迫切期待也远超预料。 总之，到了今天，陆煦和李焱的battle已经到了实绩大比拼那一步，比奖项的话，陆煦自然更胜一筹，比票房，那还是李焱比较厉害。 到了两人的咖位，比时尚比商务资源这些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但网友们依旧给两人列了个表。 陆煦和李焱都因此压力山大：“我是不是该多接几个商务，这样表格上至少好看一些。” 经纪人们：“……不如直接秀银行卡余额？” 陆煦＆李焱：“……” 选择放弃。 两人的对比没有谁赢谁输，非争个高下的话，赢的那方也不会有任何奖励。 …… 本届争鸣奖最佳男主角部门的角逐，除了陆煦和李焱外，还有主演《依旧》的谢泽杰，《江边》的倪修竹和《养生手册》的史天豪。 陆煦和李焱典礼前被遛来遛去，另外三位提名人却格外平静，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这一届的最佳男主提名名单颇让人意外——除了陆煦之外，并没有一位此前获得过争鸣奖的提名人。 不仅最佳男主没有，最佳男配同样没有。 许闻和李焱经纪人最先排除了史天豪，从《养生手册》这个片名就知道，史天豪年纪已经非常大了，连智能手机都玩不转。 《养生手册》是讲述时下养老困境的一部电影，史天豪在其中扮演一位折腾得全家鸡飞狗跳不得安生的高龄老人。 对对方来说，金焰奖影帝的称号并无迫切性，史天豪几年才出山拍一部电影，他平日里连面都不爱露。 谢泽杰和倪修竹则都是最近几年才在电影圈崭露头角的中生代，背后各有一家实力强劲的经纪公司。 陆煦已经拿过三座奖杯了，之所以被认为依然有竞争力，是因为谢泽杰和倪修竹的表现并没有那么服众。 可以说，两人之所以出现在提名名单里，也是背后的经纪公司角力的结果。 陆煦“被厌烦”那篇文章下方，就有关注争鸣奖动态的网友拿谢倪二人举例，证明“现在还不是对陆煦厌烦的时候”。 谢泽杰最近几年的作品以正剧居多，他还相对低调些，也是从小角色一步步熬到今天的，而倪修竹……他在互联网上有个外号，叫“能蹭”。 哪个导演红，他就和哪个导演合作，哪个演员红，他就和哪个演员合作。 除此之外，他参演的一半以上的电影，都有过抢镜头的争议，比如电影的主角是a，他的戏份经常比主角还要多，一年票房排行前十的电影，他可以在其中四部露面。 即使他不负责扛票房，三番实绩他却都稳稳接住了，在各部影片中都有高光时刻。 可以说，这些电影的主演粉丝都很烦他，“能蹭哥”的外号传遍江湖，却不妨碍他一路顺风顺水，好资源一个接着一个。 对倪修竹来说，这一座争鸣奖奖杯格外重要，这可以让他摆脱长久以来的争议。 不过倪修竹的劣势也很明显——他难以服众。 陆煦、李焱、史天豪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位失奖，奖项却落到他头上的话，必然会引发一阵舆论风波。 观众实在太讨厌他了。 不过一切都难以保证，观众那么讨厌倪修竹，都没能让他退出电影圈，他始终在观众面前晃悠，甚至更变本加厉了。 总而言之，今年的提名名单公布后，就有业内预测，争鸣奖的最终结果或许会十分抓马。 …… 究竟是谁一直在炒作陆煦和李焱，许闻心里大抵有数，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 其实今年陆煦本人对获奖的期待值并不高，毕竟他都拿那么多奖了，争鸣奖又不是他家开的，怎么可能届届都给他？ 不过网上这么闹腾了一通，陆煦反而表现得对奖项热衷了一些。 没错，他是有意的。 陆煦开始积极参加争鸣奖方面举办的酒会，参加看片活动，和评委们互动频频……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最有这样的资格。 他是史上获得最多争鸣奖奖杯的男演员，自身还担任过争鸣奖评委，若非今年又入围了提名，陆煦去争一个评审团主席的身份也并不让人意外。 陆煦难得这么积极——《面人》提名的那一届，他和评委们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交集。 自然地，陆煦被怼了。 某位提名人的经纪人在微博暗指“吃相太难看，一定会遭报应”。 许闻也难得发声：“前评委和现评委交流不是很正常吗？” 经纪人语气还算平和，看到倪修竹经纪人的变态，一众网友不由发了一堆省略号表情。 “吃相太难看……指的是who？” “？？？我还以为某人终于反省了，知道自家吃相太难看，结果现在居然是贼喊捉贼吗？” “在《作家》里演主角老公，把为理想自杀的主角改成为老公自杀的主角的仇我还没忘呢。” “所以我根本没看《作家》，一看到某人的名字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之前吃过一次亏了，现在得了ptsd。” “《作家》也是？？？《春日梦》大女主爆改大男主我真的能恨一辈子，这位哥惯犯了，现在还有脸说别人吃相太难看，我看满娱乐圈都找不到比这位哥吃相还难看的演员了。” “我现在就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眼瞎评委投他拿影帝！！！无法和解！！！” 倪修竹经纪人于是默默删除了微博，重新发博表示自己因为一件小事产生了感慨，并没有特指谁的意思，“请各位同行不要反应过激。” “先是骂人吃相难看，又指人反应过激，反正这哥永远都对。” “谁反应过激了，不是你先反应过激的吗？” “太太太傲慢了，让人受不了！实绩真不如陆煦的一半，架子是陆煦的十倍那么多！” 陆煦的粉丝们忍不住感慨，娱乐圈里每多出一位类似倪修竹的角色，他们对陆煦的爱就会更深一层。 倪修竹经纪人最终没有站出来道歉，对倪修竹而言，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以往倪修竹抢角色闹出过更大的风波，合作方还不是都忍了？ 对他和他的经纪公司而言，观众的想法并不重要，他接角色也不靠观众，即使观众反感他的出场方式，反感他轻而易举入围了争鸣奖，可观众没有任何办法。 第241章 241 粉丝的期待 《君临天下》剧组依旧占据了嘉宾席最好的位置，陆煦的座位前方是本届争鸣奖的评审团成员，陆煦和其中几位还算熟悉，去嘉宾席之前，陆煦特意过去打了个招呼。 在这个过程中，陆煦察觉到一道看向自己的视线。 “那就是倪修竹。”郑骁注意到了，提醒陆煦道。 陆煦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目光发生了短暂的交集，倪修竹先转过头去，只是从陆煦的角度看，对方的目光属实算不上友好。 对方既然瞧不上自己，陆煦也不会表现的过于客气，他已经不是刚出道那时候了，咖位到了一定程度，旁人就很难让他受气了。 “他对谁都这样。”郑骁道，“别指望他对谁太客气。” 郑骁、陆煦和倪修竹都没合作过，双方的经纪公司都比较给力，清楚如果和倪修竹合作的话，受气是免不了的。 即使郑骁还不似陆煦这么随性，但作为自家经纪公司的一哥，他多少还是有些选择权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倪修竹确实可以“精打细算”挑出性价比最高的剧本，但他阻挡不了其他演员不和他合作。 陆煦和郑骁只讨论了片刻倪修竹，遍回到了自己座位，不过这短暂的会面还是被好事的镜头给拍了下来，营销号随后添加了诸多“细节”——全部是编的，偏偏有人当了真。 …… “这边的气氛真让人紧张。”坐下来之后，郑骁感慨道。 他平日参加的场合要更活泼热闹些，年轻人多，偶尔有人甩过来一个梗，郑骁能轻轻松松把它接住。 而争鸣奖上，即使平日里走搞笑风格的明星，这一刻也难免变得严肃起来。 陆煦轻轻点了点头：“而且时间特别长。” 他话音刚落，今年的评审团主席钱书仁便转过头来，手指轻轻指着陆煦。 陆煦：“……” 蛐蛐刚好被人听见了。 他果断闭上嘴巴。 虽然——他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 争鸣奖颁奖典礼的时长特别久，中间还附带了表演环节，而且众所周知，奖项一届一届办下去的话，典礼中的表演只会越来越无聊，让人怀疑主办方是不是拿预算偷偷去干了别的。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只是如今出圈的电影少，出圈的电影歌曲自然更少。 常爱伟也忍不住示意陆煦郑骁先别说了，幸亏已经是颁奖典礼了，获奖名单早就公布了，否则评审团成员们听到陆煦的蛐蛐，原本想把奖项给《君临天下》的，一气之下不给了该怎么办？ “没那么小气吧？”郑骁小声嘀咕。 “谁知道呢？”陆煦耸了耸肩。 当然，典礼开始之后，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最先颁发的是最佳男女配角奖，《君临天下》入围了两个最佳男配角。 陆煦注意到，郑骁不仅话变少了，肌肉似乎也变紧了，仔细看的话，他此刻脸部的线条走向也是一种紧绷的状态，看上去一点也不放松。 郑骁察觉到陆煦的重视，冲他笑了笑。 但他的笑容远不如和陆煦一起蛐蛐人时那么自然。 陆煦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在陆煦看来，演员部门的奖项是整个争鸣奖颁奖典礼最为刺激的环节，将最佳男女配角放在典礼最初颁发，会让观众从一开始就觉得刺激。 而最佳男女主角奖靠后颁发，则在最大程度上制造悬念。 “获得本届争鸣奖最佳男配角的是——” 陆煦感觉郑骁整个人都坐直了。 “王誉，《君临天下》。” 这一刻，郑骁紧绷的状态又放松了下来，他虽有遗憾，却不是那种特别特别失落的状态。 郑骁说过，不管是他获奖还是王誉获奖，他都有心理准备。 在郑骁心里，王誉获奖的可能性比他更高一些，毕竟对方资历更深，对丁福这个角色的诠释更加老辣。 结果他毫不意外，当然，失落也是有的。 这是他闯入电影圈以来距离争鸣奖最近的一次，奖杯似乎触手可及，而在这一次之前，他从未期待过，只觉得争鸣奖是距离自己非常非常遥远的一桩事物。 “下次再努力吧。”郑骁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 陆煦点了点头。 在陆煦心里，郑骁的表现不比王誉差，王誉毕竟拍了那么多年电影，经验更为丰富，对方挑战过各种类型的角色，正派也有反派也有，和对方相比，郑骁的表演或许不够厚实，但对于角色的揣摩，郑骁付出的心力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人。 对于这一点，评委们心中应当也很清楚。 郑骁不需要陆煦过多安慰。 他们三个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对于事业有自己的规划，对于表演有自己的突破，不管是他，还是郑骁和邵耀，他们都不会在已有荣誉上睡大觉。 失去的争鸣奖，他们会靠自己的表演再争回来。 “但是山地组真的已经超级厉害了！” “＋1，三个人都拿了星辰奖，在电视剧圈和电影圈都有代表作，郑骁和邵耀也各有争鸣奖提名，现在确实没有拿到奖，但提名已经入围了，奖项还会远吗？” “郑骁加油！不放弃！！” “追陆煦和他的小伙伴们真有一种养成系的快感，虽然对三旬老汉说这种话有点……但是真的，追星就像玩游戏，追这几个人的话，你会觉得你养的号确实在升级中。” “楼上我很懂。” “棒棒棒！再接再厉！！” 毫无疑问，郑骁和陆煦的提名都是本届争鸣奖颁奖典礼的重要悬念，最佳男配角奖公布的一瞬，争鸣奖的实时收视率上升了一个台阶，在奖项确定颁发给王誉之后，收视率缓缓滑落，之后就维持着平稳的低估，没再往上升过。 对于谭琦这样的陆煦粉丝而言，她打开电视机和平板，只是为了截取陆煦好看的照片。 成熟男人的魅力什么的……g牌最懂，其次就是他。 陆煦参加本届争鸣奖的西装造型偏复古，都说时尚是一个圈，曾经流行过的东西，现在又流行回来了。 这套服装西装让人觉得很禁欲，却又有种独特的成熟魅力，让人觉得陆煦不是那种工业化打造下的批量男明星，而是一个鲜活的、有魅力的人。 陆煦参加了几届争鸣奖，这一届的造型在谭琦心目中排名第一。 而尽管造型复古，陆煦的个人形象在谭琦眼中依旧是清爽的，对方看向镜头的样子、对方爽朗的笑容、甚至对着镜头挥手的动作……都不是拖沓油腻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给陆煦装上了加速器？”小伙伴嫌谭琦对陆煦的滤镜太深，忍不住提醒道。 “绝无可能。”谭琦断然否定。 不止是她，微博上也有其他粉丝把陆煦在今年争鸣奖的内场图发了出去……陆煦真的不会给人一点油汪汪的感觉，对方永远是清爽的，和初次粉上他的感觉差不多。 谭琦也想不到自己会粉陆煦那么久。 她不是那种特别痴迷的追星女孩，对她来说，追星只是对生活的一味调剂，无聊的时候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会觉得世界比平日更美好。 她是从verse开始追起的，verse解散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的追星人生就会停止，谁知她后来重新追起了陆煦，准确地说，她对陆煦的喜欢比verse时期更为深刻。 这份喜欢一直延续到了现在，陆煦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陆煦取得了破纪录的票房，陆煦拿下了一座座被无数人期待的奖杯，陆煦在不断成熟……而她，也在不断成长。 她感觉陆煦更像是家人。 对于现在的谭琦而言，她能留给追星的时间很少，她有了新的家人，她换了两份新工作，但每次她觉得疲惫的时候，看看陆煦的新作品，看看陆煦的成长，她觉得生活可以变得更好。 这就是追喜欢的明星给她的力量。 她在一年中已经很少给陆煦花钱了，如果陆煦这一年上了新电影，她必然会买票支持，没有新电影的话，她就不看，那档麻将综艺和《光影之旅》谭琦都追了。 她学会了打麻将，朋友们三缺一不怕找不到人了，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 《光影之旅》则让她将节目推荐的影片看了一遍，去年的旅游，她去了《光影之旅》节目组推荐的拍摄地。 陆煦代言的产品，奢牌显然是超过她的承受范围的，年轻时可以咬咬牙买一两个，而到了现在，于她而言，健康和富足的精神世界才是她真正追求的。 那些平价产品和刚需产品谭琦倒不介意尝试一次——和陆煦参演的电影一样，对方推荐的产品，谭琦通常不会踩雷。 总而言之，粉陆煦这件事并没有让她的生活变坏，反而越来越好了。 这就是偶像于她的意义。 陆煦的刻苦与努力一直在激励着她。 谭琦现在已经很少被其他事情洗脑了，陆煦是为数不多的她仍然在喝的鸡汤。 她只要靠近陆煦，就没有办法不去更喜欢对方一些。 “希望今年陆煦可以再拿一座争鸣奖杯。”这是谭琦写在自己微博主页的话。 她的这段留言被人嘲笑了，说她异想天开，说陆煦已经拿了三座影帝了，再拿一座不现实。 但也有人支持她，有人摆数据，说今年的提名人中陆煦表现最好，也有人和她一样，对陆煦充满盲目的信赖，不管形势如何，不管竞争演员是谁，他们眼中只有一个陆煦。 陆煦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奖，陆煦本人就是最好的奖励，是宝藏！！ 第242章 242 正文完 谭琦很清楚，对于陆煦来说，这是非常难突破的一届争鸣奖，但——只要陆煦还在电影圈，只要陆煦依然有入围的机会，今后的每一届只会越来越难。 陆煦不会把每一次的获奖当成最后一次，作为他的粉丝，谭琦也不会。 颁奖典礼进行到一半，现场愈发喧嚣了。 虽然内场依旧平静，明星们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但谭琦总觉得，在这份平静背后，有着暗流在悄悄涌动。 技术类的奖项观众们都不太关注，最多在最佳摄影奖和最佳动画长片奖项颁布时发发牢骚——奖项的最终归属和观众们期待的不太一样。 当然，双方的评价标准本就不同。 之后弹幕便是一片平静，偶尔有几位网友冒泡，问的也多是“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来了吗？” 得到“还没有来”的答案之后，对方又静悄悄潜水了。 谭琦一直在等，在这期间，她也忙碌了很多自己的事，镜头偶尔扫过陆煦，陆煦或是在和郑骁导演聊天，或是脸上挂着沉着的微笑。 现场导播特别愿意给陆煦镜头，仿佛这样能够暗示奖项的归属，可谭琦这种看了几届争鸣奖的粉丝很清楚，给陆煦镜头是常态，镜头多并不意味着会拿奖。 虽然——陆煦确实拿了很多奖。 “陆煦是陆煦！！” “笑死，不管陆煦有没有镜头，他都有奖拿好吗？导播切他纯粹是为了收视率，谁不知道陆煦是收视率之王？” …… 颁奖典礼一分一秒过去，观众们偶尔会看到，导播没有聚焦的镜头里，某位明星在悄悄打瞌睡，或者眼中已经泛起了水光。 颁奖典礼的流程确实是冗长无聊的，即便是明星们的笑容，对比平时，也多了一分公式化。 《君临天下》获得了最佳服装造型、最佳配乐两个奖项，最佳原创剧本电影没有拿到，获奖的是一部剧情设计更加独特的小众电影。 那部电影并没有入围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角逐，在这个奖项上，五部提名电影依旧处于同一起跑线。 常爱伟状态也很放松。 无论《君临天下》在争鸣奖上的表现如何，电影首先已经大赚了一笔——入围最佳影片的其他四部电影加起来的总票房都没有《君临天下》一部多。 票房已经赚够，又入围了争鸣奖，论性价比，《君临天下》是本届争鸣奖上当之无愧的第一。 李焱这次主演的《好雨时节》是部偏文艺的电影，票房上的优势有限，当然，因为主演是李焱，电影照样赚了，只是赚得远不如《君临天下》多。 李焱并没有明确说明，不过陆煦听他的意思，他接下这部《好雨时节》，也有往奖项上再冲一冲的意思。 “我以前觉得有票房就行。”这是李焱的原话，“但可能是年纪大了，现在我又觉得，拿个奖也不错，可能人就是这么贪得无厌。” 从某种程度上说，李焱相当羡慕陆煦的状态。 至少在演员这条路上，陆煦是没有任何短板的。 但李焱只是羡慕，他没打算改变自己的状态，也不想执拗于获奖——有好的作品，他愿意去争一争，钻牛角尖就没必要了。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李焱也有些看透了，有些事情他越是追求，就越是不会来到他身边。 而且到了他这个咖位，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如果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没有什么价值，旁人要他付出的也有限，可现在他是整个电影圈主演票房最高的演员，他想拿某个具体的奖项，并愿意拿筹码去交换的话，他付出的必然比他以为的要大得多。 何况他不是陆煦那种天赋型演员。 陆煦之所以拿那么多奖，在李焱看来，并不是“交换”了什么，而是陆煦的演技卓越到可以让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惊艳，是导演，就想和陆煦这样的演员合作，是演员的话，就想去超越对方。 即使有阻碍，那些对天才偏爱的电影人们也愿意为陆煦撑出一条道路。 柳任农那种是特例中的特例，李焱在电影圈这么久，也没有想过，一个大导演居然会因为一己私欲而破坏整个金焰奖的口碑。 金焰奖居然傻乎乎地任由柳任农破坏。 当然，双方已经付出了代价。 柳任农被骗了一堆钱，陷入了官司地狱，现在在国外拍一些低成本电影还债，金焰奖则彻底失去了口碑，再怎么折腾都无法自救，一切都是徒劳。 李焱甚至会怀疑，这届争鸣奖上，陆煦依然会收获偏爱。 或者不叫偏爱。 而是他的表现足以打动评委，让他们摒弃陆煦拥有的种种不利因素，进而将奖项颁发给对方。 李焱问过自己，如果这届陆煦依旧获奖，他会嫉妒吗？会和对方交恶吗？ 嫉妒是一定会有的。 而交恶……没有必要。 李焱觉得，自己应该会选择和对方再合作一次，把对方当成目标。 其实李焱除了奖运平平外，在电影圈已经是公认的顶尖演员，和陆煦合作《夜观天象》之前，他已经意识到，陆煦会是那种和他在票房上有竞争的演员。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陆煦只花了短短几年时间，主演电影奖项就和他持平了。 论平均票房的话，陆煦还会胜过对方。 观众缘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东西，李焱登上主演票房榜的榜首，就是因为他有观众缘，其他演员拼尽全力去争的票房，他随便拍一部就能够拿到。 李焱一度认为自己没有对手，但陆煦出现了。 可以说，对方让他拥有了继续拼搏的动力。 他主演票房突破300亿的时候，排在他后面的就是陆煦，只是那时候陆煦离他还挺遥远，两人都累加了《夜观天象》的票房，可后来，陆煦的《编号a77》和《面人》很迅速地上映了，差距进一步缩小，然后是《夜观天象》。 陆煦是李焱继续拼搏的驱动力。 …… 李焱看向陆煦的同时，陆煦恰好也看向了他，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幕恰好被镜头抓住了，营销号们立刻截图，命名为《对手》。 《君临天下》剧组和《好雨时节》剧组的位置并不远，但也没近到陆煦可以和李焱随意聊天，两人对视过后便都移开视线，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由o变a的过程，请看动图。” “……放过，谢谢。” “由狗变人的过程，请看动图。” “这我同意，摩多摩多。” 因为——再过不久，最佳男主角奖就要揭晓了。 对陆煦来说，在相似的位置接受相似的瞩目，这样的过程已经有了足足四次。 但这样的过程，没有一个演员会觉得多。 因表演受到认可、获得荣誉，这是其他活动所无法比拟的。 颁奖嘉宾是去年的最佳女主角获得者袁梦，对方上台的时候，镜头依旧对准了五位男主提名人。 陆煦虽然面孔严肃，姿态上却是最为放松的一个。 史天豪年纪大了，他眼睛有些小，镜头扫过去的一瞬，如果他没有鼓掌的话，只会叫人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李焱冲镜头摆了摆手。 谢泽杰和倪修竹则各有各的严肃，镜头扫过时，两人神色也是紧绷的。 “预感是谁？” “来了来了来了！！” 大屏幕上先放出的是五位提名人的表演片段，《君临天下》里帝王的仁慈与冷酷，雨夜哭泣的无奈父亲，拥抱妻子的丈夫……各有各的精彩之处。 “emmm……那个，我其实想吐槽一下。” “就是……《江边》当初上映的时候，预告片一直营销的也是倪修竹这一段，但是看过全片就能知道，电影里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一段。” “楼上说出了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哈哈哈，就是这样没错，这确实已经是《江边》最能展现演技高光的时刻了。” “所以倪修竹拿奖我是不服的，但是人家有本事，这一点娱乐圈人都知道，咱们这些成天看八卦的网友也知道，都是八卦的错，八卦害了我。” 观众们想法各异，台下嘉宾们自然也各有想法，却不约而同地为提名人们鼓起了掌。 谭琦停下了手中的忙碌，视线紧紧盯着屏幕，随着颁奖嘉宾揭开信封，她感觉自己也紧张得不行，心脏一直在砰砰跳动着。 “获得本届争鸣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袁梦的声音这一瞬变得极远，却又极静，仿佛拥有回响般在她耳边，没有哪一瞬比这一刻更加漫长。 陆煦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倪修竹在抿嘴唇，谢泽杰的视线甚至有些飘忽……短短几秒之内，谭琦感觉自己看清了很多东西，思绪也在这一瞬变得极清晰起来。 “获得本届争鸣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陆煦，《君临天下》。” 心中的一块石头突然落了地。 谭琦看到陆煦站起身，和常爱伟击掌，和郑骁碰拳，然后遥遥冲李焱挥了挥手。 李焱回之以笑意，而被纳入镜头、却没有聚焦的倪修竹，则在这一瞬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意识到自己被镜头扫到之后，他赶紧切换了一个笑容，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刚才的失态，已经被镜头拍了个彻底。 起身之后，陆煦跑向颁奖台，他具体说了什么，谭琦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领奖时的陆煦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对方的笑容比星辰还要灿烂。 第243章 243 番外一 番外一 争鸣奖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影视论坛上的某个帖子忽然爆了。 【怎么又是陆煦？今年争鸣奖就不能有一点新鲜感和期待感吗？】 【＋1，听到陆煦的名字我就觉得……争鸣奖这是找不到其他人了吗？就非他不可？】 【我觉得陆煦拿两座影帝就差不多了，居然有四座，他还说什么“这不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的话，他干脆自己组局办个争鸣奖吧。】 【我倒觉得他是金焰奖没拿到，用争鸣奖填补数量差距。】 【……不是，怎么就指责上陆煦了，什么叫新鲜感和期待感，《君临天下》不配吗？还是陆煦的表演不配？】 【我倒是觉得，争鸣奖组委会明知陆煦已经有了三座奖杯，明知再给他一座会遭受很多质疑，却还是给了，这难道不足以证明陆煦的含金量？】 【不如先看看陆煦获奖之后其他提名人的反应呢。李焱很体面，真体面人，史天豪全程在状况外，谢泽杰和倪修竹嘛……这俩就很难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了，绝了，倪修竹的脸色和锅底有什么区别？】 【不是吧？倪修竹居然觉得奖项不公平？他唯一能够满意的时候只有自己获奖的时候吧？但不是我说，就他那演技，其他人都被干掉了才轮到他。】 【笑死，为了黑陆煦连倪修竹都带上了，难道陆煦获奖还得看倪修竹的脸色吗？其实这一届争鸣奖的风格还和以前一样，就是谁演技好谁上呗。】 【我忍不住感慨的是——就算是黑子，也觉得陆煦值得至少两座争鸣奖奖杯，换成其他人，谁能有这种待遇？哪怕千方百计黑陆煦，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荣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我懂。】 【建议看看“观影日记”和“谈电影”两位博主的微博，有对今年争鸣奖获奖形势的分析，陆煦获奖的几率原本就不低，他最大的劣势就是原先有两座奖杯这个事实，但客观来看，陆煦真的配不上他演员生涯第四座争鸣奖奖杯吗？】 【只从奖项的评选标准来看，没有人会否定陆煦的资格，只拼演技的话，在我这里，陆煦的发挥≥李焱＝史天豪＞谢泽杰＞倪修竹，在这里倪修竹可以被直接排除，李焱的话，陆煦绝对不是阻挡他获奖的因素，他自己的表演才是。】 【现在最大的争议无非是陆煦已经有三座影帝奖杯了，为什么还能再拿一座？但我觉得，无论得什么奖，最该关心的重点难道不是表演是否与奖项相匹配吗？】 【按楼上某些人的理论，因为陆煦已经拿过了，这次就该让，所以争鸣奖的评奖标准究竟是什么？干脆把已经有奖的演员剔除在外就是了，都知道这一届很特殊，如果已经有奖的人不该拿的话，下一届提名名单恐怕都挑不出来。】 【影评人奖也出提名名单了，干脆先看一看呗。】 【笑死，倪修竹在颁奖典礼现场一副不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陆煦抢走了他的影帝，结果他连影评人奖都没入围，能不能别这样？】 【没入围？！！】 【争鸣奖还是太给面子了。】 【影评人奖和争鸣奖重叠的提名人只有陆煦和李焱，按某些人的说法，干脆就说全世界的奖都偏爱陆煦吧，反正他提名即中的几率是挺高。】 【＋1＋1，我个人感觉，这一届争鸣奖主要就是李焱和陆煦的竞争，谁赢谁输都有可能，陆煦有劣势，但同样有优势——《君临天下》是最近几年难得的历史片，青年皇帝这样的形象并不多见，陆煦演绎的皇帝确实很有威慑力，看过《君临天下》就知道了。】 【奖项颁给谁都有可能，李焱和陆煦都正常。】 【有些人在乎的并不是争鸣奖给了谁，而是陆煦不该拿更多荣誉了，陆煦一拿荣誉，有人就急得不行，讲真，与其天天嫉妒陆煦，不如让自家蒸煮把演技琢磨好，年轻时候演技烂还能混一混，再往后就难了。】 【＋1，包括电视剧圈，包括电影圈，现在都有推演技新人的趋势，前辈们比不过，后辈们又太来势汹汹，别混到最后只有自己被淘汰了。】 【啊啊啊其实每次陆小狗被diss的时候，我都想“别管星辰奖视帝／争鸣奖影帝／影评人奖影帝／日落影展影帝／个人累计票房300亿／颜值top／人气担当……陆煦的事。”】 【哈哈哈哈楼上快收一收，味儿太冲了。】 【陆煦见你一次就得拉黑你一次，这种风格他受不了的哈哈哈哈笑到打鸣。】 【代入小狗本人，能感受到他那一瞬的无语和抓狂。】 【楼上你比山上的吗喽还凶，陆煦见了你保准夺路而逃。】 【不是在争论陆煦的得奖资格吗？我真觉得“观影日记”的点评很有趣，陆煦演绎的祁毅看似只有冷酷无情，但他却充斥着上位者的一面，《君临天下》电影中与祁毅相关的每一个细节，陆煦都在强化这种认知，一个角色能让人印象深刻已经不容易了。】 【《面人》强调的是反转，《君临天下》则是霸气，只看陆煦演绎的祁毅，这其实就是史书上的祁毅留给世人的印象。】 【我不管，在我心里，陆煦绝对配得上这一座争鸣奖奖杯，他超牛牛牛的！！】 【第四座哎！！今年绝对是争鸣奖的小年，但陆煦也是绝对绝对的厉害！】 【我对陆煦获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我清楚，如果今年是争鸣奖的大年，陆煦的竞争对手里有一群超绝演技派，陆煦错过奖项很正常，但这一届竞争不激烈，陆煦的实力自然而然可以去争取一下。】 【……不如去看看李焱的微博。】 【李焱真的好体面，准确地说，他确实是发自内心欣赏陆煦的，那么长一篇文章，讲了自己和陆煦合作《夜观天象》的感受，还有自己看《编号a77》《面人》和《君临天下》的感受，让我惊讶的是，陆煦的电影他居然都看过，而且谈到了自己从演员角度的思索。】 【好厉害，我感觉能晋升到一线的演员都好厉害，不仅是那种相互欣赏的体面，还有即使登上高处依然在追求高处的体面。】 【高处这个词好熟悉，似乎是曾经某位被陆煦diss过的人物爱用的词，但同样是追求高处，陆煦和李焱选择的都是提升自我的方式，而不是浮于表面的追求真的好厉害！】 【李焱想必很明白，争鸣奖这次被陆煦拿了，一定会出现那种以他为借口攻击陆煦的人，哎，我有点感动，他不出声也没关系的，没有人会说什么。】 【没拿到奖他自己一定很失望，却还是愿意为陆煦说话，真的，主演票房第一的演员好了不起！】 【啊啊啊啊啊！陆煦也回应了！！双向奔赴！《夜观天象》场景再现！！】 【才发现倪修竹也发微博了，真的，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哥，能回顾回顾你自己到底发了啥不？】 【……什么叫“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和“我失去的奖杯”，这很难评。】 【难评＋1。】 【……然而陆煦和李焱都没有给他任何眼神，不觉得尴尬吗？明明是陆煦和李焱的竞争，他一个人搁那蹦跶了老半天，有人理吗？】 【绝，我就知道，陆煦这个奖领了之后，绝对会有好戏登场。】 【倪修竹好意思发“我失去的奖杯”的话，我就好意思发“我失去的（银行本该给我的）100万”。】 【哈哈哈哈哈，我失去了500平大别野。（装出一副我本来就有的语气）】 【如果我有这种脸皮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拥有的？】 【叹为观止，简直叹为观止。】 【李焱的分析真的好细腻啊，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甚至觉得，他可能看了不止一遍《君临天下》，其实我看过两遍《君临天下》了，但我绝对写不出李焱那样细腻的文字。】 【受不了，倪修竹居然接受采访说自己会把这次失去的夺回来，啊啊啊啊我真的想发癫，陆煦获奖的争议好歹是他奖拿太多了，倪修竹拿的话，我感觉全网会骂声一片，搞不好争鸣奖的信誉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些天龙人真的，只顾自己爽，压根不顾奖项死活，也不顾观众死活。】 【本《作家》原著粉深恨倪修竹，绝对拒绝他拿任何高水准的奖，绝对拒绝他拍的任何一部电影！！！】 【笑死，到现在才发现这栋楼已经歪了。】 【想黑陆煦终归是没黑成，陆煦在《君临天下》里的表演绝对是牛的——去看某视频网站剪辑的话，会发现古风帝王视频已经把他添加上了，还有某几家粉丝一键换脸，脸一换，角色给人的感觉立刻大打折扣。】 【小狗真的实至名归！！我是说不出陆煦配不上争鸣奖奖杯这种话的，陆煦永远是我心里的top1。】 【不用在意倪修竹说了什么，倪修竹只是在唱独角戏而已，没人在乎，也没人附和，哪怕是张治珍那种天天摆架子挑陆煦毛病的，也不敢说倪修竹该拿争鸣奖，大家都是长着眼睛的，他就算情商再低，也不敢把全世界都得罪了。】 【……哈哈哈哈反正全世界负了我的架势都摆出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该开记者会控诉天道不公？】 【可惜小狗直接沉默了，我真想听听小狗对这件事的回应。】 【小狗才不在乎，小狗已经四座奖杯在手了，我其实真的很不理解，全世界都知道倪修竹这个提名来得并不体面，能入围提名已经是他经纪公司想尽办法运作的结果了，难道他以为，他经纪公司可以替他干掉陆煦和李焱吗？他以为他是谁？】 【……无语。】 【唱作俱佳简直了。】 【如果我是陆煦的话，我会私信把我的奖杯发给倪修竹，让他气到鼻子冒火但是拿我毫无办法。】 第244章 244 番外二 番外二 n久以后。 【谁又把这栋楼顶上来了？】 【笑死，我就知道这栋楼一定会顶上来，印象太深刻了，不顶不行。】 【真的，陆煦拿奖一次就会顶一次，虽然陆煦的第四座争鸣奖影帝奖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那之后，争鸣奖组委会对陆煦比对其他提名人严格100倍，还是挡不住陆煦继续拿了两个影帝。】 【那时候我才读初中，现在都工作好几年了，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如果不是这条帖子，我都不知道倪修竹曾经红过，特意去百度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谁。】 【陆煦又拿奖了，感觉评委们不是很想给他，但没办法，不得不给，除了陆煦，还有谁能服众？】 【笑死，还看到了自己以前回的楼层，当时好多人觉得陆煦四座奖杯太多了，结果陆煦现在有六座，还拿了一个终身成就奖。】 【不愧是陆小狗！太强了！】 【陆煦拿终身成就奖一点不让人觉得意外，这个奖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资格拿？】 【谁把帖子顶上来了？害我从一楼开始看，看到一半才发现是旧帖，哎，陆煦果然是风云人物啊，快20年了，他居然还是这么红。】 【当时有人嫌陆煦拿奖多，但是现在想想，争鸣奖还是需要陆煦这个级别的演员来镇场，从前陆煦演的角色就很有味道了，现在比那时候更老辣了。】 【看到旧帖忍不住感慨，陆煦的票房破500亿了吧？】 【一直到现在，陆煦和李焱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两人合作的《双雄》又爆了，我发现有票房运的演员就会一直有票房运，市场多沉寂啊，他俩一拍又爆了。】 【有时候我也会被营销号洗脑，相信市场不给年轻演员机会那种话，仔细想想，没给机会吗？是他们把握不住，而且观众缘这种东西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陆煦和李焱的《双雄》拍得多辛苦，媒体都是有报道的，根本就是在熬老头。】 【熬老头，好贴切233333～】 【怎么不是呢？陆煦和李焱被年轻演员嫌弃ing，但是他俩偏偏很有观众缘。】 【谁能知道呢？我10多年前看电影是陆煦，到了现在，我居然还追着陆煦的电影看。】 【我上学的时候也追星，追的是年轻爱豆，后来自己工作了，发现有缺点的爱豆实在太多了，而且说起来一堆高颜值的，其实真正的颜值也就……总之是一段黑历史，然后我当时的基友给我安利了一部剧，剧名叫《识骨之途》，我就这么入坑了，之前只知道陆煦是拍电影的，没想到他居然拍过这么多剧。】 【陆煦四封影帝之后拍过两部剧，当时业内很震惊，觉得你一个影帝怎么就下凡了，但陆煦根本不在乎，该拍就拍，他咖位那么高了还是愿意拍剧，之后他又拿了一届星辰奖，业内倒是还有高贵的“电影咖”嘲讽拍电视剧的演员，这事之后还是收敛了。】 【这么古早的帖子居然还在，每刷到一次我都觉得，陆煦又创造新成就了，好牛的一个人，真就奇迹本身。】 【话说，还有人记得陆煦是偶像组合出身吗？】 【？？？？？这就触及我的知识盲区了。】 【偶像组合？？？陆煦？？？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到一块的？我追了好多偶像组合，居然有这种厉害前辈吗？】 【我是嫌现役偶像太丑才转演员的，结果粉上了陆煦一个老叔，结果现在你告诉我，老叔年轻时候也是偶像出身？】 【照片为证，那个组合叫verse，曾经红过一时，可惜陆煦在组合里是被欺负的小可怜，他们组合另外三个人都可drama了。】 【照片在这里。】 【哇哇哇哇年轻时候的陆煦好帅！盛世美颜！！怎么可以这么帅？！！】 【感觉他现在就很帅大叔了，年轻时候真的帅得惊人。】 【不然楼上你以为，一直在追各种爱豆的我怎么会一看《识骨之途》就入坑，连着补了陆煦好几部电影，帅的帅的，真超级帅的。】 【陆煦确实是那种帅到惊天动地的帅，别的不说，即使他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很帅啊！】 【哇哦，好多照片，真好看啊，陆煦以前居然长这样吗？是我了解得太少了，这是哪张照片，以前没见过。】 【一部叫做《至尊》的剧，特别强调一下，《至尊》的男主角叫郑骁，就是陆煦的那位好基友。】 【立刻去补。】 【我是什么时候对陆煦的人气产生认知的呢？其实就是在粉上陆煦之后看他的过往作品，结果我发现，他那些剧历史都很悠久了，但是播放量到现在还很不错，我惊呆了。】 【好几家平台都有陆煦的专栏，笑死，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某些平台都倒闭了，结果居然还没有一家成功收揽陆煦的版权。】 【不是不想收揽，是对家根本不想给，陆煦的剧和电影播放量都不错，现在还会有人考古他verse时期的舞台，现在可以称之为黑历史了吧？】 【安利《至尊》，安利《青春之羽》，分别是我心目中陆煦的古装和现代装top。】 【我不一样，我心目中的top是《纵死侠骨香》，少年将军风华正茂，又帅又飒爽的感觉，陆煦之后甚至没有几个演员敢接聂云长。】 【别说了，去年不是有导演拍了聂云长吗？我就想说，他那个聂云长在《纵死侠骨香》里演小厮都不配，《纵死侠骨香》的皇帝好歹是邵耀演的，后来这个……】 【……一开始不知道有新版聂云长的我抱着好奇心去看了新版，我只能说，还我eyes，我宝贵的眼睛不是为了看这种东西而存在的。】 【陆煦的脸可以让瞎子重见光明，新版聂云长的脸可以让小美人鱼放弃为王子牺牲鱼尾的念头，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楼上，我不太好。】 【难道你以为我很好，我就是因为不太好才向全世界安利这个事实的，我不能一个人眼瞎。】 【楼上，你成功坑到我了，继续看陆煦帅照洗洗眼睛。】 【……疯狂收安利中，遇到新版聂云长就往外丢丢丢，我真的不懂，现在的导演为什么非得挑战经典，就没有别的戏可以拍了吗？】 【因为剧本是现成的，而且新版热度这不就来了吗？无语，居然有记者为新版去剧组骚扰陆煦了，还问陆煦对新版聂云长是什么看法，难道陆煦会很高兴吗？】 【……我的眼睛。】 【不过我心目中的top剧是《18岁那年》，拍得太温暖了，电影的话，我比较喜欢后期的《你可以成为一天河流》，每次学习累了，我就停下来看会电影，感觉时间都因此停止了。】 【陆煦早年间的电影题材比较多变，最近几年他拍过几部偏沉重的片子，好看是好看的，而且他的演技真的太牛了。】 【如果我是争鸣奖评委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忽视他，毕竟对比太强烈了，忍住不给的话，绝对会犯众怒的。】 【犯众怒＋1，陆煦的表演实力，谁都看得见。】 【我现在不得不感慨，陆煦和李焱的搭配真的很厉害，《夜观天象》票房破55亿已经很强了，结果《双雄》破了60亿，只是打出了陆李二搭的名号而已，效果居然就这么显著，恐怖如斯。】 【陆煦和他的基友们合拍的电影也很厉害，《你是谁》真阴谋大作，不看到最后一秒，你根本猜不到谁才是真正的凶手，郑骁和邵耀的演技也好厉害！】 【毕竟是全争鸣奖影帝阵容，早年间他们刚成为基友的时候，还有人说邵耀和郑骁蹭陆煦热度，三个人里确实是陆煦更火一些，但是争鸣奖影帝绝对不是说蹭就能蹭到的。】 【邵耀拿奖的那年竞争超级激烈好吗？当时阵容一出来，所有人吓了一跳，邵耀的竞争对手放在别的年份绝对能拿一个影帝。】 【郑骁演的反派真的……让人头皮发麻，感觉他俩是不是都找陆煦进修过，郑骁阴测测露出笑容的那幕把我吓得好厉害，他后来可能是有点演反派上瘾了，但就算他接了不少正派角色，我能想到的还是他演过的那些反派。】 【＋1＋1。】 【反正我是觉得，陆煦身边的人都在慢慢变好，陆煦演员生涯基本没扑过，郑骁和邵耀都扑过那么一两部，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元气，超厉害。】 【今晚的八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陆煦的前队友们都怎么样了？】 【半退圈到退圈，之后泯然众人了呗，至少看不到当初top爱豆的影子了，verse当初是真火过，队友们欺负陆煦欺负到他根本没有容身之地，甚至把陆煦踢出了公司，陆煦是靠拍戏翻身的。】 【现在不是流行老演员开小x书账号吗？首页是“一个演员的x十年”这一类，verse的几位成员都有一个这样的账号，贼搞笑的是，他们首页的置顶都有和陆煦的合影。】 【emmm……看到了，非常难评。】 【其实他们中途退圈过，verse当年大红，他们应该也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但没有任何一个行业比娱乐业来钱更快，他们大概也不习惯那种平静的生活，退圈之后就去搞投资，做生意，开咖啡店，办潮牌，没有一样是成功的，现在看小x书有热度就来开账号，蹭陆煦热度。】 【陆煦的粉丝现在都是中年人了，大家基本都不追星了，就算看到另外几个蹭陆煦，估计也不会太激动，就连陆煦自己都不在意了。】 【陆煦自己都没有小x书。】 【绝了，摊上这群队友，陆煦实在倒了大霉了。】 【陆煦自己早就放下了，我们粉丝也没必要愤慨，总之——陆煦要比那些人红无数倍，陆煦的生活要比那些人顺畅无数倍。】 【陆煦赚票房的能力真可怕啊，据说他现在片约还是满的，相比以前，陆煦的接戏频率比以前低得多，据他自己说，不是他不愿意拍，是他经纪人快退休了，他不想让经纪人那么辛苦。】 【笑死，脑补了经纪人一把年纪还为他操劳的场景，这是经纪人吗？这明明是亲爹。】 【陆煦的经纪人真的超级超级可靠，可以说，陆煦有如今的成就，经纪人绝对占了一半的功劳，经纪人很会挑剧本，会为陆煦选择合适的资源，两人合作了几十年一直都很默契，和家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感觉看了这么多楼，陆煦真的是很幸福的艺人，没有花边新闻和丑闻，有票房有演技，还有真心待他的经纪人和朋友，娱乐圈里太能撕了，今天相处融洽明天就翻脸的不在少数。】 【作为陆煦影迷的我一样很幸福。】 【很幸福＋1，无事可干的时候就把陆煦的电影翻出来看，要帅的有癫的，要癫的有帅的。】 【楼上，你想笑死我吗？】 【我感觉再过不久，这条帖子又能被顶起来一次，陆煦最近闷不做声，一定是在干大事。】 【我也有预感……陆煦当初拿第五座争鸣奖影帝的时候，我可没想过这条帖子会再被顶起来。】 【我也……】 【终身成就奖都拿了，陆煦的天花板到底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