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个皇帝做老公》 001 楔子 “呜呜……” 嘤嘤的哭泣声,传入耳中,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哀婉,让人心生无限伤悲,让人心生悲凉,只想跟着这哭声尽情哭一回。 “王妃,您总算是活过来了,活了就好,活了就好。” 听这话,怎么像她死了一般,这种哭法,分明就是典型地哭丧,还是那种痛断肝肠,死了至亲至近的人,才有的哀伤哭泣。 香后皱皱眉,她最不喜欢哭泣,信奉一句话:“地球不相信眼泪!” 她感觉外星银河,宇宙其实也不相信眼泪,无奈她是大好的地球人,因此只能判断到地球的情况,不知道宇宙是什么行情。 “什么情况?” 她在心中暗问,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她不想开口,以免犯很弱智无法挽回的错误。 诡异,房间中的气氛很诡异,空气中飘荡着劣质草药的味道。 为什么她会知道是劣质草药?纯属她的个人推理或者直觉,但是她的直觉或者毫无道理可言的推理,却是精确到可怕的程度。 一个少女趴伏在床边,一脸的幽怨悲切,和秦香莲有的一拼,满脸泪痕,眼睛通红肿胀。 奚留香很想说:“你的眼睛可以拿出去当稀有蟠桃出卖了。” 但是,女子的打扮却是让她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谁?八风不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活人可以说死,死人可以说活,国际高级刑警铐住她手腕,都得点头哈腰道歉松开,自掏腰包打车送她回家的人。 可是,可但是,床边的那个女子,那是什么打扮? 她头上梳着两个抓髻的丫头才有的独特造型,cha着几朵半死不活的野。那头型,分明就是昨天看的,某个古装电视剧里,丫鬟才有的头型。 左一道,右一道,泪水和灰尘掺杂,丫头的脸和加菲猫一样,加上红肿的双眼,根本就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淡青色的衣裙,带着几块补丁,带着泥土草的芬芳,宽大的衣袖和裙摆,草草绣制了几根垂头丧气的野草。 虽然惨了点,绝对是古装衣裙啊。 她更诧异了,木然地看着丫头。 “莫非,我是在演戏?是被那个无良的导演,用什么阴损卑鄙的招数,下了药,把我堂堂的侠盗香后抓到他的剧组,给他演戏做主角或者配角?” 她还记得,她乃是二十一世纪江湖上鼎鼎大名,大名鼎鼎地飞贼,因为艺业高超,被江湖盗门人称盗后,又送了个美号“香后”! 雕的床精美却又陈旧,房间中的摆设虽然不多,有的已经破损陈旧,古色古香的味道却是十足。 “那个,不会是古董吧?” 香后光落在房间角落的柜子上,怎么看怎么像值钱的古董,那古朴而悠远的气息,精巧的纹。那木料,那做工,绝对不是现代可以仿造出来的啊。 “嗯,一定是那个无良的导演,从某个小山村里弄到的,我要不动声色地弄到手里。栽到一个小导演手里就够糗了,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简直对不起我侠盗香后的身份。” 她脸上恢复了平静无波的镇定,垂下眼睑,静静地倾听外面的动静,耳朵微微地竖了起来,分辨周围是否有人。 风声掠过,静寂的如同旷野一般,除簌簌的落叶声,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咦?” “怎么没有看到摄像机、灯光、布景……” 此时她才注意到,周围静悄悄没有一个人,没有剧组中该看到的,拍戏需要的任何东西。 “诡异,难道不是在拍戏吗?若是外面有人在拍摄,为什么悄无声息?什么情况?” 她用犀利的目光再次打量房间,雕梁画栋,房间带着古朴的韵味,古色古香的味道,从每一个角落飘散出来。 刚才,她的目光完全被那些古董家具所吸引,直到此时才注意到房间。 她低头看自己的身上,宽大啰嗦的亵衣,床下还有一双绣鞋。 她挣扎着坐起来,奚鱼见状,忙上前搀扶她,嘴里不停地叨念着:“王妃,您没事吧?” “哦,扶我去廊檐下坐。” 在搞不清楚状况之前,她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她幽深的眸子,在丫鬟的眼中,无疑是眼大无神的症状。 尤其是刚才她勾勾地盯着房间中的几样破旧家具,更是让丫鬟在心底给她的王妃下了一个定义。 “傻子就是傻子,到底是傻妃,差一点被害死,落入水中后,看起来更傻了。” 给床榻上的王妃下了这个结论之后,奚鱼收起了眼泪站起身来,她哭,不是哭傻妃要死了,而是哭自己命苦,若是傻妃有个三长两短,她也要陪葬。 傻妃再傻,也是王妃,她奚鱼再聪明伶俐,也是个丫头奴婢。 “唉……” 她叹口气,在傻妃的面前,她也无需隐瞒什么。 见傻妃坚持要去廊檐之下坐,奚鱼叹口气,把傻妃扶了出去。 香后走到窗前,抬眼向窗外看了出去,目瞪口呆瞪视窗外,顿时呆若木鸡。 琉璃瓦金碧辉煌,在阳光下闪动多彩的光泽,富丽堂皇。飞檐上挂着金色的铃铛,带着晦暗的颜色,也不知道挂了多少年。 远处房顶的房脊上,排列了很多精巧的小动物,奚留香知道,那是垂脊兽。 这些小动物一般叫做脊兽、檐角走兽、仙人走兽等,排列的小兽越多,等级也越高,是宫殿建筑庑殿顶的垂脊上,歇山顶的戗脊上前端的瓦质或琉璃的小兽。瓦兽的数量和宫殿的等级相关,最高为十一个,每一个兽都有自己的名字和作用。 “琉璃瓦,垂脊兽……,这,房脊上的垂脊兽有六只,那是皇族,而且正经的皇族王府才有的规格。尤其是那琉璃瓦,那假山,那……” 偌大的院落虽然冷冷清清,但是那布局,分明就不是普通的人家,影视城也不可能如此专业真实吧? 【作者题外话】:曼陀罗新书首发,亲们顶、收藏、评论神马地,一起砸过来吧!亲们的支持,曼陀罗的动力。 另外强推曼陀罗已经完本的书《三朝红颜》亲们可以一睹为快。 天天更新,曼陀罗的信誉,值得亲们信赖,暂时定于每天早晨6:00准时更新,如有问题请亲们及时留言。 002 杯具穿越之傻妃 【1】 呆呆地坐在廊檐下,香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穿了,真的穿了。她不仅穿了,还穿成了一位王妃。 “发达了,我是王妃,我是王妃……” “园洋房,哦,虽然不是洋房,好在也是古色古香,有水池,有假山,有好多房子,还有佣人和丫头侍候着……” 一向镇静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江湖声名赫赫的盗后,如今痴痴呆呆地看着院落里面的大水池,假山,亭台楼阁,口水直下三千尺。 “这是不是就说,我可以抛弃过去侠盗飞贼这份危险的职业,过逍遥自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她陷入美好的幻想之中,甚至连滔滔不绝流出的口水都没有去注意。 “唉,王妃你怎么又流口水了?看看你,还是这副傻兮兮的样子,该怎么办?” 奚鱼用手帕好死不活地给傻妃擦去嘴边的口水,叹息着摇摇头,还以为王妃经过这次落水,能变得机灵点,不想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更傻,更痴呆了。 “我……” 香后欲哭无泪,她如此英明神武,名震江湖的盗后—侠盗香后,怎么到这个奴婢的口里,就变成傻子了?还重手重脚地用什么抹布给她擦脸? “我穿越了,绝对华丽地穿越,还是穿越为王妃,从此以后,我就可以改邪归正,游手好闲,过米虫幸福而悠闲的生活。从此以后,我就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富贵荣华的日子……” 她口水直下三千尺,多么可爱地,华丽地,老天有眼,祖师爷恩赐地穿越啊。 可是。 好像有些地方不对…… 为什么那个丫鬟说自己是傻子? 记忆,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向她涌了过来,她终于记起来一些关于这具躯壳的一些事。 那是两日前…… 雕梁画栋斑驳在风中摇曳,剥落的颜料,给曾经华丽富贵的殿廊,增添了几分颓败的味道。 草树木杂乱地生长,杂草爬到路面上,房屋殿堂的墙壁上爬满藤蔓,在风中摇曳,令人心生悲凉。 一个女子手里拿着几朵野,鬓边也cha着几朵野披头散发在杂草中跑动,而这个女子,正是她躯壳的主人——傻妃奚留香。 奚留香衣襟不整,满是草屑和泥土,直愣愣地向草地丛中飞舞的蝴蝶扑了过去。 她一边跑,一边“咯咯咯”大笑,笑声透出呆滞和傻气,却有说不尽的娇憨可爱。 “唉,摊上这样的小姐,侍候傻妃,日后可有什么前途。” 奚鱼蹙眉忧伤地望着那位毫无形象傻笑的王妃,低低的叹息。她只顾着叹息,全然没有发觉奚留香已经跑远了。 奚留香只顾着奔跑,忽然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啊,傻妃,我这里有甜甜的果?” 她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妖媚的女子,尖削的下巴,大大的眼睛,俏丽狐媚的脸上,带着狡诈阴险的笑意隐藏在树丛后。 傻妃看到女子畏缩地向后退去,傻傻的记忆中,似乎在这个女子手底下,吃过很多亏,她却始终记不起这个狐媚女子是谁。 “王妃,我这里有哦,过来拿吧。” 傻妃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五颜六色的果上,想上前又略微有点犹豫。 “你不要我去喂狗了,你想吃就跟我过来,告诉别人我就不给你吃了。” 傻妃见狐媚女子转身离开,急得跟在后面跑了过去,“过来吧,我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快些,否则被人抢走了。” 狐媚女子提起裙角,飞快地在前面跑,傻妃的目光,追随着狐媚女子手中的果,也飞快地跑在狐媚女子的身后。 “看,这里可是有许多的果和好吃的,快些。” 傻妃此时的眼中,只有果和美食,再无其他。简单的脑海中,虽然隐隐有在狐媚女子手中吃亏的印象,却是无法拒绝美食的诱惑,傻兮兮地向前跑了过去。 狐媚女子把手中的果扔到水中,水中还有托盘,托盘上热气腾腾,飘散出肉的香气。 傻妃跑到水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伸手想去够托盘和果。 她虽然傻,也知道这水里去不得。 狐媚女子眯起眼,目光中露出阴毒和嫉妒之意,犹豫着伸出手。 “王妃,王妃你在何处,不要乱跑。”魏征焦急的声音从丛中传了过来。 狐媚女子眸子中闪动浓重杀机,重重在傻妃身后一推,傻妃身体前倾,落入水中。 “奚留香,莫要怪我,你如此痴傻,不如重新去投胎吧。如你这般的傻子,如何可以做元王的王妃,七皇子送我到王府来做侍妾,就是要我做王府的女主人。” 瑶姬推奚留香落水后,四顾无人,飞快地离开岸边,慌乱无措的脚步有些踉跄。 “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看到,她只是个傻妃,自己不当心落水,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瑶姬仓惶奔逃,不敢回头去看那落在水中的傻妃,是否已经没入水中,是否会被淹死。 她等不得去看傻妃的下场,唯恐被人发现。 “啊!水,水……” 奚留香落水之后,高声惊叫,惊慌失措。 “奚留香,莫怪我心狠,你如此痴呆,留在世上也是无用,还不如尽快去投胎。我一定日日为你祈祷,求上天和佛祖,保佑你投胎到帝王家,做个公主一生富贵荣华……” 瑶姬的声音戈然而止,一条精美的腰带犹如毒蛇一般,攀援爬上她修长的颈子。 “是谁……” 她挣扎着,喉中发出最后一丝声息。 她双脚离开地面,无助地挥舞无力的手臂,想回头去看,却是没有一丝力气,无法看到身后的人,她的气息渐渐微弱,曾经明媚的眼眸圆睁着……。 “瑶姬,你辛苦如此久,我也送你去尽早投胎,但愿你来世可以做一个善良的人。” “王妃,王妃,不好了,来人啊,王妃落水了。” 有人发现傻妃落水,大呼小叫,奚鱼奔跑到水池边,飞快地跳入水中。 002 杯具穿越之傻妃 【2】 香后努力回忆着,想记起到底是谁救了这具躯壳的主人奚留香,却始终也记不起来,她只记得树丛的暗处,似乎有一双阴沉幽寒的眸子,曾怜悯而无奈地看着没入水面的奚留香,却始终没有出手相救。 傻妃奚留香,在水面沉没,时而冒出水面,时而没入水中。她手舞足蹈,却是抓不住一根稻草,只有几根水草,死死地被她抓在手中,随着她在水中沉浮。 香后试图想起更多,但是脑海之中一片混沌,只隐隐有落水时的记忆。到底是谁救了自己?难道这个王府,并不是自己看到的这般风平浪静? 香后,不,现在应该叫奚留香。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用直愣愣的目光到处巡视,既然她是傻子,就傻到底吧。也好弄清楚,府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奚留香醒来,只能回忆起落水前后的事情,其余的事情却是一片空白,包括她是如何穿越到此地,都湮没在记忆的长河底,再难寻找。 “我如今就是王妃了,虽然只是一个傻妃,傻妃好啊,不用cao心,安心做米虫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吧。” 她并不担心,就凭她,二十一世纪盗门高手,江湖老鸟,在这里装傻,还怕以后谁能害了她吗? 在廊檐下呆坐了片刻,奚留香终于接受了穿越的现实,也接受了她是傻妃的事实,想必王府也不缺一个人的饭菜,王妃总该有御膳,皇家大餐吧? “王妃,该吃饭了。” 奚鱼端上来两碗粥,几个馒头,还有几样简单的小菜,拌黄瓜、炒菜心、鸡蛋汤、炒青椒。 奚留香发呆,王妃就吃这个,传说中的皇家大餐,御膳在何处? “王妃乖,明天再给你做红烧鱼,今天因为时间紧就凑合吃吧。王妃听话,一会儿奴婢去给王妃拿。” 奚留香无语泪奔,她是一个弱智或者小孩子,要这个小丫头来哄她? 夜色降临,奚鱼在外间的屋子中躺了下去,心道:“若不是相爷的吩咐,我如何会留在这里,唉,真是命苦,想吃点好东西都很难。” 奚鱼的叹气声,传入奚留香的耳中,她悄然起身? 奚留香唇角露出坏笑,拿出几根垂头丧气的野草,用手搓了搓,悄悄地走到门口点燃。把布用水浸透,叠在一起蒙在口鼻上。 那几根野草,是她从院子里找到的,可以令人很快地入睡。 奚鱼在纯天然的迷香中,很快睡熟,奚留香飞身从窗口跳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巡视,隐没在黑暗中,纵然准备金盆洗手,以后过舒服米虫的日子,鉴于之前傻妃的遭遇,她要先摸清王府的情况。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王府,有谁想害一个傻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先把属于我的地盘摸清才能混下去。” 在奚留香的心中,王府俨然已经变成她的地盘。 “你们可曾给王爷送药了吗?王爷可是服了下去?” “总管大人,小人已经把药给王爷送了过去,亲眼看着王爷服了下去。” “王妃的药,可是也送过去了吗?” “是,小人也送了过去,交给了服侍王妃的奚鱼。” “那就好,这些可千万不能怠慢,那些药都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若是汝等怠慢,小心皇后得知怪罪下来,可没有人能保汝等的小命。” “是,小人不敢懈怠。” 奚留香静默地站在一棵大树上,借着浓茂的树叶遮掩,倾听下面的谈话。 总管走远,留下了两个家人低低地私语。 “吃多少药也没有用,傻子就是傻子,还能变聪明吗?” “就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想的,还一味的赐药。就我们那位弱智的王爷,智力不过是几岁的水平,吃了十多年的药,也不见变聪明一点,一直就停留在七岁的样子,要哄孩子一般的哄他。” “王爷还好,至少还有点智力,虽然是弱智,也比我们那位傻兮兮的王妃要好。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会给王爷配了一个更傻的王妃,吃饭不知道饥饱,睡觉不知道颠倒……” “噗……哗啦啦……” 两个佣人的话,让奚留香几乎吐血,从大树上掉了下去,她是王妃不假,竟然是如此一个痴傻到极点的女人,不由她不吃惊。 她再没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脚下一滑,从大树的顶端就掉落下去,一把抓住树枝,无数树叶从她的魔爪中落了下去被抓落,发出瘆人的声音。 奚留香急忙几个闪身,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两个惊魂不定的仆人,疑神疑鬼地查看。 “不带这样玩人的吧?” “穿就穿了,没有穿成皇后就算了,王妃也马马虎虎,竟然还是一痴傻之人,不要活了,我穿越一次我容易吗?。” 奚留香用力跺脚,真是谁跺谁麻啊。 “祖师爷啊,我没有得罪你吧,怎么就这样玩我?” 她无精打采地在黑暗中穿梭,不甘心决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黑巾蒙面,一身黑衣,奚留香从奚鱼的柜子里,找出了一身夜行衣,标准古代江洋大盗的装扮,心中暗自猜测,那个一脸纯真的小丫头,为何会有夜行衣。 她在王府中抓了一个小厮,寒芒闪动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小厮。 “好汉,实在是没有什么孝敬好汉的了,这王府中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搜刮一空。小人不过是王府中一个奴才,连月钱都被欠了好几个月的,身上也就这条裤子还算是不破,若是好汉不嫌弃,小人就孝敬好汉爷您。” “噗……” 奚留香有吐血的冲动,看到那小厮真的要脱裤子,还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几乎憋成内伤。 奚留香粗着嗓子,目露凶光,手中玩弄一把匕首,匕首在她的手指间滴溜溜地转动,她自信没有人可以听出她原来的声音。 “闭嘴,给爷老实点,爷要你又臭又破的裤子干什么?爷问一句,你就老实回答一句,否则小心爷阉了你。” 002 杯具穿越之傻妃 【3】 奚留香目光犀利如刀,落在小厮的双腿之间,她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吓得哆嗦。 “好汉爷,就不劳驾爷您了,小人几年前就阉割了的!” 小厮仍然很平静,波澜不惊,一副你爱咋地就咋地的模样。 不是他镇定,也不是他胆子大,只是摸进王府的好汉爷实在是太多了,这要是放在几年前,哪天不得迎接几拨好汉爷。 明的,暗的,那些进入王府的好汉爷,没有一个肯在王府杀人害命的,都是奔着王府中仅有的,值钱的玩意儿来的。 “好汉爷,您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时候王府中可没有什么值得您出手的东西。要不,您等过年过节,宫里有赏赐的时候再过来看看?” 小厮很体贴地看着好汉爷。 奚留香真的已经憋成内伤了,她还看不出来,这王府也就是房子和这块地皮值点银子吗? 刚才去了厨房,才发现厨房中连锅碗瓢盆都不全。就不用说找点吃了,连个耗子都没有。 “真是清如水明如镜啊,这见鬼的王府里弱智王爷,难道是包青天吗?” 她低头看着跪在脚下的小厮,难怪没有看出来这个小厮是太监,他的年纪还小,特征也不明显,十四、五岁的模样,清秀的脸上透着几分平静和稳重,看上去如此欠扁。 “少废话……” 奚留香说话底气明显不足,她不过是想问几句话而已,这小厮的废话这么如此多? “好汉爷,您要是着急,过几天就是王爷的寿辰,宫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赏赐,也会有人送礼过来,您过几天再过来看看如何?” “闭嘴!” 奚留香终于怒了,小厮很听话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也是,好汉爷来一趟容易吗?结果连根毛也没找到,一定很不痛快。 “把这里的情况跟爷仔细说说,说的越详细越好,爷满意了有赏。” 奚留香发现“爷”这个称呼,很对她的胃口。 旦夕国,元王府,她的老公,是旦夕国的嫡长子元王,不是如今皇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前一位皇后所生。 她,奚留香,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满室飘香,经久不散,因此得名。 她是元王的原配夫人,正经的王妃,元王妃,当今宰相的嫡女,虽然不是长女,但也是根红苗正的嫡女,宰相千金。 她是个傻子,小时候坠落水中,后来发烧病愈后变成了傻子,痴痴呆呆的。 本来,以她的身份,可以养在相府中过超级米虫的幸福生活,锦衣玉食,直到老死或者撑死。 但是,旦夕国竟然有一位弱智的皇子,而且是嫡长子,于是,傻傻相配。当今旦夕国的皇后,亲自向皇上进言,请皇上赐婚,把她哥哥家的傻女儿,许配给了元王做王妃。 元王府名声在外,另外有一个鼎鼎大名的称号“傻傻府”! 王府的王爷是弱智,王妃是傻子,傻傻联合。 元王,和傻妃同病相怜,落水后智力就一直停留在七岁,皇上怜悯立为太子,其后因其弱智,加封元王,太子的名分却是没有削去。 奚留香欲哭无泪,穿就穿吧,王妃就王妃吧,哪怕她那位王爷老公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比现在要强吧? “好汉爷,就是这些,这些啊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要是哪天好汉爷您闲了,尽管来找来福,来福一定侍候着您,说的更精彩。” 来福眉飞色舞,说得很欢乐。 来福,这名字,怎么听着和楼下狗的名字一样?来福很有说书的天赋,伶牙俐齿,难得是面对她这位好汉爷,没有一丝慌张失措。 “看起来,这元王府中,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太监都如此镇定。” “来福,爷记得你的名字了,今天你让爷很满意,改天爷好好赏你。你在王府当什么差?住在何处?等爷闲了,再来听你说书。” “好汉爷,小人就是侍候王爷的奴才,是王爷身边的书童,就住在那里。” 黑暗中,来福向王府中最大的房间指了指:“好汉爷下次到那里就可以找到小人。” “元王可是也住在那里吗?” “是,王爷一向住在那里。” 奚留香本想去看看那位弱智王爷,想了想兴趣顿失,此刻她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也不想去看她的那位弱智老公。 她回身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这王府中的守卫,还真是松懈,她在王府游荡了半夜,连个侍卫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不是没有看到,侍卫还是有的,只是那些侍卫早早就找了个好地方,睡得正香,任凭她这个江洋大盗从面前堂而皇之地走过。 “王妃,吃饭了。” 奚鱼把粥和简单的菜,放在奚留香面前,奚留香低头看着桌案上简单到极点,平常百姓家一般的饭菜。 这就是她如今,旦夕国皇族嫡长子正牌王妃的生活,不要说满汉全席,连个荤腥也没有见到。 此刻她想到奚鱼的名字,还真是险些笑了出来,颇有把奚鱼放在锅里炖成红烧鱼的想法。 “王妃,你乖乖地吃吧,一会儿奴婢给你拿去。” 奚鱼又开始来老一套。 “昨天的,你还没有给我呢。” 奚留香撅起嘴,傻子少了许多顾忌,不如便做一回顽童,和府中府外的人,做一个游戏。 “哦,王妃还记得?” 奚鱼抬眼看着奚留香,心中有些诧异,一般这位傻妃,是不大会记得昨天事情的。 奚留香抬眼呆呆地看着奚鱼,粉嫩的小脸如同盛开的桃,一双大眼睛透着灵气十足,不能说多漂亮,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圆圆的小脸,带着几分纯真,看上去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 奚留香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起来,还没有看过,如今这张脸是否如以前那般迷人,纯真和靓丽。 “王妃,大事不好,十殿下又来了,殿下简直就是把元王府,当做他家的后园了!” 003 妖孽的礼物 【1】 一个丫头扑了进来,勉强给奚留香行了个礼,虽然嘴里叫着王妃,但是眼睛却是看着奚鱼。 “十殿下又来干什么?这王府中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看上了吧?灵儿,你把话说明白些,急什么。” 奚鱼波澜不惊,粉嫩的小脸透出和年龄不符的平静,安稳的让奚留香几乎看掉下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上去一派天真纯洁,怎么就可以如此镇定? “奚鱼,你不知道啊,真的大事不好了,这一次十殿下不是来拿东西,而是要送东西的。” “那不是更好,王府什么都缺,殿下爷送什么,收了便是,那是殿下爷的一番美意,我们做奴婢的,也不敢驳了殿下爷的面子。” “不是的,是……” 奚灵一路跑的气喘吁吁,喘着粗气,拍着胸口一时说不明白。 “好了,你慢慢说便是,主子又不会责怪你。” 奚留香无语,看起来不仅是奚鱼没有把她当主子,就连奚灵,也没有看她一眼,一直在和奚鱼说话。 “十殿下,要送侧妃给王爷,王妃就够可怜了,王爷从来也没有在王妃这里过夜,如果再添了侧妃,王妃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我看,是你担心自己的日子难过吧?” 奚鱼终于抬起头看向奚灵,奚灵脸一红:“我们元王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连王妃都吃这些了,还送个大活人来,怎么养活?若是那个侧妃刁钻,我们王爷和王妃,不是就等着被欺负了?” “一个侧妃如何敢欺负王爷,王爷再不济,那也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 “可是,可是……” 奚灵抬起眼看向奚留香,奚留香简直要泪流满面了,这个小丫头,终于肯看她一眼了吗? 奚鱼也微微蹙眉,秀灵的意思她当然明白,一个侧妃不敢对王爷无礼,哪怕元王是弱智。但是这个侧妃是十殿下所送,背后的后台可是挺硬,若是凭借十殿下撑腰,欺负羞辱王妃和她们,还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她们是奴婢,背后只有一个痴痴呆呆的傻主子,没有人给她们撑腰。 “鱼姐姐,你快去看看吧,以往不过是送侍妾,这次可是侧妃。” “走,王妃,我们出去看看。” 奚留香被二人架着,脚几乎离地,二人拖着她,一路飞快地向外走。这是带她出去,还是拖下去用刑? “放我下来,我会走路!” 二人同时诧异地看了奚留香一眼,松了手:“王妃你不要到处乱走,跟在奴婢的身后。” 奚鱼说了一句,还是紧紧地抓住奚留香的手,唯恐一放手奚留香就会丢失。 奚留香翻着白眼,古代的规矩不是很大的吗?奴婢不是要小心翼翼谨慎地跟在主子的身后吗? 这个形势,看上去奚鱼才像是主子,她才是奴婢。 “哎哟,皇嫂也来了,定是前来祝贺皇兄新收了一位美人吧。” 调侃不恭敬的语气,落在奚留香耳中,她本是不想来的,既不想见到那个十殿下和那个侧妃,更不想看到她名义上,那个弱智的老公。 一袭绯色的袍服,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制龙腾云翻,站在一棵粉色的牡丹树之下,让那一树开得争奇斗艳的牡丹黯然失色。 一双柳眉不须描画,天然润泽漆黑,若刀裁成一般。柳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桃眼,乍见之下,如盈盈的春水,让人失神沉陷下去。 白皙的肌肤粉嫩的可以掐出水来,让奚留香有掐一把,冲上去揉揉的冲动。 那少年风姿曼妙,手中摇着折扇,折扇的柄,却是用白玉制成。身上的袍服做工精致,每一个配饰都是精巧玲珑,奢侈的令奚留香不由得十根手指轻微地律动起来。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看到好的,值钱的东西,就会十指律动,恨不得一把抓到自己的怀中,穿越之前身为飞贼大盗的职业病而已。 “好妖孽的一个少年,他真的是男人吗?” 奚留香不由自主地靠近十殿下宫锦山,谁让宫锦山如此妖孽,吸引她就如同磁石吸引铁一般。 不是宫锦山比女子更为美丽的那张妖孽脸庞吸引了她,也不是宫锦山的曼妙身姿吸引了她,而是宫锦山身上佩戴的饰品等物,还有他手中的折扇吸引了她。 “多少好东西啊!就他腰间的那个玉佩,我拿到二十一世纪去,怎么也能卖个几十万吧!” “俗话说,贼不走空,作为二十一世纪鼎鼎大名的盗后,盗贼中的皇后,遇到我,你就从了我吧!” 奚留香两眼放光,烁烁地看着宫锦山,在她的眼中,宫锦山是一座宝山,她怎么可以入宝山而空手归? 奚留香情意绵绵地看着宫锦山。 “这玉,是上好的和田美玉啊,这玉佩,是最上乘的羊脂白玉啊,那扇坠,竟然是翡翠,真是宝贝啊!” 奚留香激动了,虽然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过在值钱的,亮闪闪的宝贝面前,她就没有什么自制力了,尤其是如此上乘的宝贝,随便抓下来一样,都够她过几年皇帝般的日子。 宫锦山一脸的戏谑,手摇折扇,施施然站在牡丹下,看奚留香傻傻呆呆好玩的样子。但是见到奚留香双眼射出绿光,直愣愣地走了过来,不由得向后退去。 “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退,一个进,奚鱼目光闪动了几下,她本来是想拦住奚留香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在原地跪了下去。 “奴婢拜见十殿下。” 奚灵跪在奚鱼的身边,低声问道:“鱼姐姐,王妃过去不要紧吗?” “有什么要紧,王妃可是傻子,傻子做了什么,就是皇上也不能见怪不是?” 奚灵急忙点头,偷偷地笑,深深地低下头去。 奚留香心中一动,她是傻子,如今情况不明诡异,最好继续装傻,看着宫锦文身上的宝贝眼冒绿光,口水直下三千尺。 003 妖孽的礼物 【2】 “皇嫂,你想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非礼我,我是你的小叔子,你是我的皇嫂……” 奚留香的身子贴了过去,把宫锦山紧紧地bi在牡丹树干上,这里的牡丹树可真不错,正好一人多高,周围的枝桠如同牢笼,把宫锦山环绕在其中。 “都说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今天就让你牡丹下做回冤大头。这可是你送上门来,我要是不收下点什么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奚留香在心中如此说着,傻笑着靠近了宫锦山,一丝晶莹从嘴角悄悄地流了出来,这位十殿下果然是有钱人啊,身上带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儿上,就收下吧。 “皇兄,救命啊!” 此时的宫锦山,脸上已经没有了戏谑看好戏的心情,奚留香是傻,但是再傻也是他的嫂子,旦夕国嫡长子的王妃。如今旦夕国的皇上,只要一天不另立太子,这位弱智皇兄,就仍然是旦夕国的太子爷。 他碰不敢碰,躲无处躲,尴尬地对奚留香笑着:“皇嫂,今天小弟身上没有带,等小弟回家去给皇嫂取来。” “你骗人,听说你送了来,见到我却是说没有,我要自己找。” 奚留香伸出魔爪,那是怎样的一双魔爪? 十指尖尖如同春笋,纤纤玉手宛如羊脂白玉雕就一般,在阳光下透出晶莹剔透的温润。 奚留香楞了一下,她的手是她革命的本钱,一直就保养的极好,但是也没有如此完美,就凭这双手,简直堪称绝代玉手。 宫锦山身体向牡丹中缩了进去:“奚鱼,奚灵,还不赶紧过来把你家王妃拉开,快些,快些,爷有赏。” 奚鱼抬起头天真地看着宫锦山:“殿下爷要赏奴婢什么?” 宫锦山急忙把手中的折扇扔了过去:“这扇子赏你了,快过来把你家王妃拉走。” 奚留香暗暗可惜,那扇子怎么也值十万八万的吧,就这么被奚灵那个小丫头给骗了过去。 奚灵仍然跪在地上,见折扇扔了过来,身形那叫一个利落,从地上跳了起来,一个鹰扑将折扇接到手中。 她一脸不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折扇:“殿下爷就用一柄不值钱的折扇打发奴婢,真是小气。” “那,那可是价值千两纹银的玉扇,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快……啊……” 宫锦山发出一声幽怨的哀嚎,用手护住了前胸,眼泪汪汪地看着奚留香。 奚留香撇撇嘴,要护,他也该护住身体中间属于男xing的那个部位,而不是胸口吧? 幸好,她在这个妖孽少年的胸前摸了一把,确定是太平公主级别,加上奚鱼称呼他十殿下,可以肯定这只妖孽是个男人。 只是男人怎么可以长得如此娇媚妖孽,男女通杀,还摆出一副受的表情和样子,不是引诱她犯罪吗? 魔爪向宫锦山的身上招呼着,仿佛毫无力度地从宫锦山的身上掠过,趁机揉揉捏捏。 “美人啊,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休要怪我对你下手。如此美丽妖孽的少年,不趁机揩油占点便宜,调戏一下如何对得起我盗后的声名?要知道,我盗后偷的不仅是东西和钱,也同样偷香窃玉偷人的心!” “皇兄,皇兄……” 宫锦山可怜兮兮地向元旦夕国形同虚设的太子爷看了过去,却是看到,太子爷正蹲在地上数蚂蚁,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天真稚嫩的微笑。 他想推开奚留香,但是颤巍巍,高耸的酥胸,就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二人的姿势如此亲密暧昧。 他想一把抓住奚留香的头发,把怀中这个揩油乱摸的女人扔出去,但是低头嗅到她身上那淡淡的特异诱人香气,看着她一双无辜纯真的大眼睛,吹弹可破的小脸,却是无论如何都伸不出手去。 拐骗他一柄玉扇的奚鱼,正以龟速,不是,是以比龟速更龟的速度,向他靠近。 奚留香的手和身体,不过和宫锦山接触了几分钟,宫锦山却是感觉时间从未如此的漫长。 “殿下爷,您不能厚此薄彼啊,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赏赐奴婢呢?” 奚灵一脸幽怨地盯着宫锦山,一把拉住以龟速前行的奚鱼,撇着嘴看着宫锦山。 “你个小丫头,好,爷把这个赏给你了。” 宫锦山心中那叫一个恨,连两个奴婢也敢公然揩油。 他暗暗在心中说道:“你们两个小蹄子不用得意,今天敢在爷的身上占便宜,等改日爷让连利息一起跪在爷的脚下吐出来!” 他心中发狠,却是不得不顺手从身上掏出了一颗珠子扔给奚灵,奚灵一个虎跃,一把将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抓入手中。 奚留香这叫一个郁闷,她刚刚下手,就被两个小丫头骗去了两样宝贝。她们都是什么人啊? “好家伙,一个鹰扑,一个虎跃,不想我傻妃的身边,也是藏龙卧虎啊!” 奚鱼和奚灵终于走到了奚留香身边,奚留香暗笑,刚才奚鱼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眼底,不想这个小妮子如此腹黑,吞了宫锦山的玉扇,却是不肯出力。 看着那张天真的娃娃脸,心中对奚鱼有了新的评价,这个小丫头,或者是个好助手。 她的魔爪还捏在宫锦山柔软充满弹xing的脸蛋上,手感真好啊。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目光转向宫锦山送给她老公的侍妾身上。 “哼小子,敢送我老公侍妾,不让你大出血,我就不叫盗后!” 003 妖孽的礼物 【3】 奚留香眨动着大眼睛看着奚灵,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鲁莽,风风火火的丫头,还有这一手,分明也是个练家子。 “很诡异啊,一个傻妃身边的两个奴婢,都是练家子,而且武功还不弱,什么情况?” 心中暗暗忌惮,看起来这个傻傻府,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 奚鱼和奚灵从十殿下的手中骗了两样值钱的宝贝后,脸上还是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平时这位十殿下,那是把元王府当做了后园,想要什么随时来拿不说,还不时地送个侍妾过来恶心她们。 能从精得和鬼一般的十殿下手中,得到点东西,难度极大。 二人见奚留香也有些过分,简直就快把那位美艳绝伦的十殿下,给推倒在一树牡丹下,让那位被她们恨的牙根痒痒的十殿下,做了风流鬼。 太子爷可是还蹲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们也不能让太子爷太过丢脸不是。 二人拉住奚留香:“王妃,看,那边的美人身上有,我们去找她要吃吧。” “你不早说,我去向美人要,美人那么漂亮,身上一定有。” 奚留香很恶心地说着,她其实最不喜欢吃甜食,就不用说了,那种东西,她素来是碰都不碰的。 看到奚留香转身离去,宫锦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弄得皱皱巴巴,不过刚才被她柔滑小手抚摸的感觉,揉揉捏捏的滋味,真是很美妙。 “殿下,殿下……” 被宫锦山带来的女子,看到奚留香向她走过去,不由得惶恐。 “叫什么?一点不懂得规矩,不知道该拜见王妃吗?” 宫锦山恶形恶状地呵斥那个女子,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女子急忙跪了下去:“臣妾拜见王妃。” 奚鱼脸上露出天真纯洁的笑容,向宫锦山带来的女子走了过去,这王府中本来就够烦,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十殿下还偏偏送来个大活人。 大活人也就罢了,还是送给王爷的侧妃,这就不能不让她怒火中烧,因此暗中摆了宫锦山一道。 若是这个女人真的留在王府,成为元王的侧妃,那便是大麻烦,她以后的麻烦就是无穷无尽。 侍候一个傻妃就够她受,至少侍候傻妃她不用受气,想如何便如何。若是来了个其他女人,是王爷的侧妃,以后受气的日子,她一想起就满心都是杀意。 “有杀气!” 奚留香侧目看着身边的奚鱼,不想这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很天真的少女,身上有如此大的杀气。 这种无形的杀气,只有杀过很多人,经过很多磨难的人身上才会有,也只有她这种敏感,混江湖道的人才能感受到。 “这个丫头,不简单啊!” 暗暗在心中提醒自己,要对身边的两个丫头,尤其是这个奚鱼要多多注意。 “我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需要助手,若是这两个小丫头能做我的助手,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不知道她们是否有什么背景,我要好好调查一番。” “皇后有旨,元王及王妃接旨!” 宫锦山整理好衣服,从身边的一个随从手中一把夺过圣旨,高声吼了一句。 也难怪,他刚刚被调戏的那么惨,如今是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若不是对方是那位诡异太子爷,他皇兄的正牌王妃,当今皇后的侄女,相爷的嫡女,又是个傻子,他也不会如此束手无策,打不得推不得,骂不得怒不得。 心中隐隐有莫名的怜惜,可怜了一个美人,怎么就是傻子呢。 奚鱼满身的杀气,在听到“皇后有旨”四个字时,变得无比阴冷森寒,却是俯身跪了下去。 周围的人,顿时矮了一大半,都跪伏在地上,深深地低下头去。 奚留香无辜地站在原地,一双眸子愣愣地看着宫锦山,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可以长得如此妖孽,如此俊美? 她正醉心于刚才的收获,还有欣赏这位纯天然,没有被整容和美容祸害过的妖孽。至于圣旨嘛,她是傻子,用不着去理睬。对下跪极其的不感冒,心中还在暗暗地可惜,若是刚才那圣旨就在小妖孽的身上,她早就据为己有了。 “皇后懿旨,李氏红杏,贤淑幽静,德貌兼备……本宫体谅元王子嗣艰难,特赐封李红杏为元王为侧妃,为元王开枝散叶……” 奚留香撇撇嘴,原来如此,是用了皇后的名义,安cha了一个女人在元王府作威作福。只是有了皇后的懿旨,加之是侧妃的名分,便和侍妾不同,事情有点麻烦起来。 “红杏,莫非是送过来专门出墙用的吗?” 滴溜溜眼珠转动了几下,就是这枝红杏不想出墙,那她也有本事,让这枝红杏出墙去一展春色。 至于元王的面子吗? “一个弱智王爷,或者说傻子,还需要面子吗?” “哎呀,小奚鱼的怨气很重啊,和怨灵有得一拼。看起来这位皇后绝对是传说中那个狠辣的后妈角色,我的这位便宜老公活到现在还没有被整死,还真是命大。” 两个该接旨的人,一个看完好戏继续蹲在地上数蚂蚁,一个傻兮兮痴痴地看着宫锦山,让宫锦山毛骨悚然。 他急忙把手中的圣旨,招手叫过王府的总管,一把塞了过去转身走的飞快。 第一次,他如此匆忙仓促讨讨婆娘一般,离开了元王府。 他也想再品尝刚才那种被皇嫂揉揉捏捏美妙的滋味,只是蹲在地上数蚂蚁的那个人,忽然抬起头向他露出极为幼稚天真的笑意,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王妃,您看该如何安置侧妃?” “王妃,这位是元王府的管家剪青,王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剪管家处理。” 奚鱼的语气中仍然是一派的天真,但是奚鱼的语气和眼底间,却是带着些微的恭敬和忌惮,显然,这个剪青,更是一盏耗油的灯。 “奸情?” 奚留香不能笑,也不好笑,几乎憋出内伤。 004 傻傻合璧 【1】 奚留香看着剪青手中似乎烫手的旨意,想着这位管家彪悍的名字,又是一阵暗笑,内伤更加严重。 “王妃,素来的规矩,纳妾这些事务,该是王妃下命。如今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却是要隆重一些才是。纳侧妃和纳妾又是不同,何况……” 剪青抖动手中的圣旨,这东西真会烫手的,他再回眸看了身后的那位侧妃一眼,这什么仪式也没有,就把人给送了来,想起这位侧妃的家世,心中不由得发愁。 奚留香完全体会了剪青幽怨眼神中的意思,对这位管家她还真不太了解。 “看起来,改天我要去听来福再说一段评书,仔细地了解一番才是。” 她用标准直愣愣的目光看着剪青,让剪青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傻子的眼神,傻子的眼神有多么可怕。 她一傻子,没有在家混吃等死,而是不顾生命危险到元王府当了一个正牌的,让众人痛恨的,某些贵人眼中钉般的王妃,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这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 扯远了,她一个傻子,这位集元王府所有权利于一身的大管家,和她说这些干什么。他至少应该去回禀他真正的主子,那位元王才对头吧? 奚留香却是不明白,作为元王府的正牌王妃,她这位妻子兼王妃,是有责任去负责关于她的丈夫,也就是王爷一切纳妃纳妾的大小事务,主动给她的便宜老公安排婚礼仪式,没事儿送两个通房丫头什么的,让她的老公去享受艳福。 剪青说了半天,奚留香总算是明白了,就是因为这位红杏妹妹来头不小,不仅是皇后钦赐的侧妃,还是朝中某个倒霉大臣的庶女,因此被送到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来接管元王府。 “好歹那位皇后娘娘,也算是我的正宗姑母吧?难道是注水的,或者是山寨版的?不然为什么会如此狠毒,弄了一枝红杏放到我的眼前呢?” “王妃,这些是必须要准备的,不然王爷的面子上不好看,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 “管家大人,这些您就看着办吧,问王妃也是无用。” 奚鱼微微撇嘴说了一句,看了看身边呆滞的傻妃,刚才这位傻妃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对那位妖孽的十殿下格外感兴趣,不会是发痴了吧? “既然需要如此,管家大人就去准备吧,奚鱼啊,我们还缺什么,一并让管家大人给办齐吧。对了,我要天天吃肉。她头上有哪些好看的东西,为什么我却没有?管家大人你去每一样给我买些,奚鱼啊,你说我们还缺什么,让管家大人一起给我们买回来吧。” 奚留香很傻很天真地如是说。 剪青苦着脸,元王府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买东西?他拿什么买?难道用他自己的月钱去买?但是,元王府似乎已经欠了他好几月的月钱。 “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肉菜蛋,府中都缺少很多啊。” 奚鱼故作天真地说着,剪青用眼刀狠狠地杀向奚鱼,奚鱼一脸的纯朴:“王爷和王妃,都好几天没有吃肉了,管家大人,如此下去对王爷和王妃的身子可不好。” “是啊,提起肉,我好想吃肉,管家,这些我要今天就看到。” “王妃,奴才不敢违背王妃的吩咐,只是府中已经没有钱去置办这些东西了。等过几天,是王爷的诞辰,皇上和娘娘会有赏赐,那时奴才一定把这些东西备齐。” “你是王妃还是我是王妃?” 剪青躬身:“当然您是王妃。” “奚鱼,我是王妃吗?为何我说的话都没有人听,我不要做王妃了,我要回家。不然我就问问皇上,到底谁是王妃,谁说的算。” 剪青不把傻妃放在眼中,但是傻妃毕竟是当今宰相的千金,皇后娘娘的侄女。 奚留香笑得很傻很天真,这些人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但是她同样不是省油的灯,最重要的,是她并非原来那个任凭他人摆布的傻妃,而是江湖道上,人称“盗后”,盗贼中的皇后,偷遍天下无敌手的“香后”。 江湖道在二十世纪也是有的,而她,就是盗门的高手,“盗后”,是说她的手段高超,是盗贼中的皇后,“香后”,是因为每一次她出手,都会在现场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气。 玉手满盈芳,密室何足道。芳踪渺无痕,暗香余绕梁。 这是江湖盗门送给奚留香的一首诗,贴切地道出了她身为盗门精英的本质。 奚留香在二十一世纪,是个职业盗贼,但是她遵奉盗亦有道的格言,只对那些贪官污吏,不法豪绅出手。 出道十数年,江湖上传言她从无失手,没有她偷不到的东西,珍贵到古董古玩,小到银行卡,大到名车,出手必然不会空手而归。 喏,如今她的身上,就有从宫锦山身上扒下来的各种宝贝,玉佩、玉坠、银票、明珠…… 奚留香暗笑,若是宫锦山发现身上的宝贝都丢失了,不知道会不会心疼,不过这些东西既然已经入了她的手,是绝对不会还回去的。 宫锦山即便是发觉身上的宝贝都不见了,也不能把她如何,傻子是连皇上也不能怪罪的。 元王宫锦文,如今身上还背负着太子爷的身份,却是过着如此困苦不堪的日子,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这,奴才失言,请王妃恕罪。” 剪青躬身施礼,目中却是隐隐带着些许不以为然和不屑,不过是一个傻妃罢了,若不是身份不同,他才懒得去理睬。 “只是府中的用度早就没有了,下人门的月钱也欠了几个月,若是王妃有良策可以给奴才用度,奴才当立即去给王妃置办那些东西。” “把她卖了够不够用度?奚灵,你说这个美人卖了,够我们吃几天的肉啊?”奚留香傻兮兮地问,奚鱼天真地笑,奚灵气呼呼地道:“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也够王府过上两个月了。” “那就卖了换肉吃吧。” 【作者题外话】:9月5号第一天上传,曼陀罗倾情爆发3万字,亲们,就让亲们的支持,如暴风雨一般,来得更猛烈些吧! 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点击顶和收藏,留下亲们的鼓励和评论支持曼陀罗吧,爱亲们,么么! 004 傻傻合璧 【2】 奚留香很傻很天真地看着剪青:“就这样吧,管家你去把这个美人卖掉吧。” “这……” 剪青欲哭无泪地看着奚留香:“可是王妃,这位侧妃是皇后懿旨册封,又是十殿下送来给王爷的,王妃如此做,让我元王府脸面何存?” “王府有什么脸面吗?” 奚留香傻笑着问了一句,这一句话令所有的人都哑口无言,元王府的脸面早就无存了。 “嗯,没有肉吃,没有吃,管家,不如去十殿下的府中去吃吧。我看十殿下的衣袍很好,摸起来很滑,好喜欢啊。” 众人彻底无语,一起低头数蚂蚁。 剪青从今天的事情中,看出这位傻妃似乎有点变化,并不像以前那般木讷呆滞,而是有了点灵xing,说话听起来匪夷所思,却是不无道理,犀利的很。 何况,刚才他可是亲眼看着,十殿下在傻妃的手中吃了亏,被揉捏的很惨,脸蛋都被掐红了。身上的衣服更是不堪,皱皱巴巴难以见人,转眼间风华绝代的十殿下,男女通杀,让人不舍得加一根手指的美少年,被傻妃吓得不敢动,一顿魔爪后,连他都为之怜惜。 “莫非傻妃也情窦初开,发了痴?可惜了风神如玉的十殿下,真是令我心痛,我怎么可以有如此的想法?” 剪青急忙摇摇头,他如何可以对高贵优雅,俊逸不凡的十殿下,有那种心思? “王妃,这个……” 剪青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皇后的懿旨在,这位侧妃的身份不同,是名正言顺元王府的侧妃。即便是没有用相应的仪式举办个婚礼,那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卖是不可能的。 何况,即便不是如此,就是个侍妾,元王府要是沦落到卖侍妾的地步,他的一张老脸,真不用要了。 他回头看了仍然蹲在地上数蚂蚁的王爷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看起来这件事儿,还得他安排。 奚留香也明白,这位红杏妹妹是赖上元王府了,就如一块牛皮,甩不掉,扔不出。卖是不可能的,人家是名正言顺正儿八经的侧妃,她估计皇后的意思,是让这位红杏妹妹,彻底接手元王府,成为元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一抹阴险的光芒,从奚留香的眼中闪过,那位侧妃的身上,头上,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呢。 “奚鱼,你说新来的美人儿,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啊?” 奚鱼撇撇嘴,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看了奚留香一眼,这位傻妃有点特别啊,是真的发傻,看中了侧妃头上和身上的首饰,还是真的开窍了? “有点奇怪,今天傻妃的反应和说话,似乎和落水之前不同,难道是受了刺激,再度落水伶俐点了?但是刚才傻妃的问话,颇有深意,我要仔细点才是。” “侧妃,奴婢奚鱼拜见侧妃,侧妃既然是李大人的千金,又是皇后娘娘钦赐的侧妃,不知道带来多少嫁妆,皇后娘娘又赏赐了什么下来?奴婢得把元王府的情况,对侧妃您说说,眼看着王府就揭不开锅了,这不,王妃正惦记着卖了王府的奴婢,或者是侧妃您,换点米粮回来开锅呢。” “奴婢奚灵拜见侧妃,这话说的是,王府可是就等着米下锅呢。” 奚留香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很有可塑xing,是可造之才啊。 “能不能在旦夕国,继续我伟大的盗后计划呢?” 侧妃李红杏娇躯微微颤抖,一张容失色,脸色苍白地低声道:“回禀王妃,皇后所赐下的东西,还有臣妾的嫁妆,都在十殿下的手中。十殿下说……,说不用送过来……” 李红杏的语声越来越地,深深地低下头去,深切地感到了悲哀。 早就听说过傻傻府的情况,她身不由己地嫁过来,就看到如此的场面。十殿下堂而皇之地扣下了皇后娘娘的赏赐不说,还连她的嫁妆也扣了下来。 剪青有晕倒的冲动,本来想用皇后赐下的东西改善下,这位侧妃想必带来的嫁妆,也不能太过菲薄,够王府上下吃几个月的饱饭,不想那位心目中绝美的,令他怜惜爱慕的少年,竟然就如此都给扣下了。 “十殿下,若是你需要的话,尽管拿去吧。” 剪青的眼神柔和起来,若是那位十殿下的话,他怎么舍得去恨他,去骂他? 剪青叫过两个人,把女子带了下去,躬身道:“王爷,王妃,奴才告退,去处理此事了。王爷的诞辰也该好好办办,王爷和王妃若是没有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元王继续蹲在地上数蚂蚁,连看都没有看剪青一眼,奚留香却是盯着蹲在地上数蚂蚁人的背影,也没有去看剪青。 剪青无奈地苦笑,傻傻联合,元王府的大事小情,本就他一个人说了算。名义是元王府的奴才,但是京都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元王府真正能做主当家的,其实是管家。 奴大欺主,只是他这个奴,连欺负元王和元王妃的心情都没有。 “两个傻子,值得我欺负吗?不过,为何我感觉王妃有些变化呢?今日再见王妃,王妃和往日有些不同,莫非是因为被撞击后落水,有所改变吗?” 奚留香兴趣十足地走到元王的身边蹲了下去,元王手中拿着一根草棍,拨弄着蚂蚁。 “蚂蚁在干什么?” “它们在回家。” 奚留香看到,地上有几粒食物的碎屑,那些蚂蚁想把食物的碎屑搬回家去,但是元王却用手中的草棍,不时把蚂蚁拨回原地。 蹲在地上拨弄蚂蚁的元王,把手中的草棍递给奚留香:“你试试,很好玩的。” 奚留香无语了,刚刚被塞进来的侧妃,表面柔弱可欺,但是她想,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甭指望这位便宜老公,能替她遮风挡雨了。 “就让我来替他遮风挡雨吧,可怜的孩子,落水变成弱智,不知道是他的福,还是他的不幸?” 奚留香的魔爪,落在元王的头顶。 004 傻傻合璧 【3】 “它们虽然小,却是很有毅力,不会放弃。如果有人帮助它们,它们能做出令人吃惊的大事。” 宫锦文捡起另外一根草棍,想继续阻止蚂蚁搬运食物,听到奚留香的话停下了手:“若是有人一直阻止它们呢?” “你知道谁的力气最大,最有耐力吗?” “牛,一定是牛,我看到牛的力气最大最有耐力了。” “是它们。” 奚留香指着蚂蚁:“它们可以举起自己体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东西,它们从不会放弃,你看。” 蚂蚁绕过宫锦文横在道路上的草棍,虽然走的路更多,却是终于把食物运送到洞穴中。 宫锦文笑了:“你说的对,以后经常过来陪我玩吧。” 他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奚留香的手,把奚留香从地上拉了起来。 奚鱼二人诧异地互相看了一眼,元王从和王妃成亲后,除了新婚之夜在别人的带领和指导下,进过王妃的房间,挑开了王妃的红盖头就离开后,再不曾去过王妃的寝宫。 奚留香笑着看向宫锦文,却是不由得楞了片刻。 剑削般长眉斜飞入鬓,漆黑润泽的眉毛,如雨中深潭中的青苔,带着一抹亮色。 眸子黑漆漆如点墨般,深邃如海见不到底,一味的幽深,如无尽的黑夜,无边无际。只是那双眸子中,却是没有亮点,缺乏灵动的生气,就如死人一般的死寂。 从未见过如此一双特别的眼睛,让人看不透这个人,亦看不透他的眼睛。 鼻梁高耸巧挺直,如玉石雕刻般的脸庞,刚直中不乏秀挺,却是和宫锦山的娇媚妖孽不同,他的俊朗是那种只属于男子的阳刚味道。没有一丝女儿气,笔直挺拔的身躯,让奚留香想起雪中的青松。 她的便宜弱智老公,竟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男子英挺之气,却是因他的那双眼睛和脸上稚嫩的表情,破坏殆尽,透出几分诡异来。 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二人目光相对。 她的眸子璀璨如星辰,若说他的眸子如无尽的黑夜,吞噬了一切光亮,幽深漆黑无边无际。她的眸子,就是那黑夜中的星辰,无论黑夜有多么深邃,都无法夺去星辰的光亮。 蓦然,一丝莫名的寒芒,从宫锦文的眼中闪过。只是那速度太快,便恢复了无尽的幽暗。 “墨曈。” 看到宫锦文的眼眸,奚留香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墨一般的黑,也墨一般的幽暗。 这个有着一双墨瞳英挺的男子,就是她的弱智老公吗? 奚鱼向奚灵使了个眼色,二人悄然退下,只剩下奚留香和宫锦文二人,面面相觑站在那里互相对视。 奚留香傻笑着一直没有移开目光,祖师爷还真是照顾她啊,让她穿成这个男人的老婆,还是唯一的一个老婆。 这等男人,管他是傻是呆,看着就养眼。 “不想今日就见到了两个极品男人,一个是天生尤物极品妖孽,一个是帅毙阳刚美男子。古代的帅哥真是天然绿色,无色素无化肥,两个极品男人啊,人品大爆发!” 她的便宜老公,那个男人有着一双漆黑的墨瞳,幽深如黑洞,可以吞噬一切。看进去,就会沦陷在其中,不能自拔。那双墨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令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幸好,她不是没有见过几个男人的小家碧玉,更不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 二十一世纪什么样的帅哥美男子没有,虽然很多是人工的,但是如果不近距离看,谁会知道。即便是近距离看,以先进的整容手术,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古代的男人,不会都如此极品吧?即便是现代整容后的帅哥,也不能比,比起来,二十一世纪整容的帅哥,就是渣啊。” 看着眼前的便宜老公,感受他手掌的力度和温度,颇有扑上去揉揉捏捏的冲动。幸好宫锦文的身上,没有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袭蓝色的袍服,也是半新不旧,看上去颇为凄惨。 挂着草叶,沾着树叶,还有些尘土,虽然如此,仍然无法掩盖他卓越的风姿,迷人的风采。 宫锦文的手没有松开,却是感觉到掌心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掌。 二人就如此静默地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奚留香在欣赏帅哥便宜老公,宫锦文却是直直地看着她。 “王爷和王妃似乎很亲密,这还是王妃嫁给王爷三年来,第一次如此亲密。” “或许这样很好,奚灵,你有没有感觉到王妃有些不一样?” “有吗?” 奚灵大大咧咧地问了一句,她和奚鱼,都是奚留香的陪嫁丫头,被旦夕国的宰相加国舅爷,派到奚留香身边侍候的奴婢。 说是侍候,不如说是监视,不过她们二人,主要监视的是那位弱智的王爷,而不是傻妃。 “奚鱼姐姐,你说王爷是不是真的那么弱智?我们两个看了王爷三年多,如果不是真的,我可真佩服王爷了。” “我也是,若王爷真的是假扮弱智痴呆,我就天天跪在王爷的脚下膜拜他。” 奚鱼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天真,幽深的眸子盯着拉手的宫锦文和奚留香。她总感觉有什么变了,但是却抓不住那种飘渺的感觉。 “你很有趣,我记得你是我的妻子,不过妻子是做什么用的呢?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陪我玩的,为什么以前你都不过来陪我玩呢?” 奚留香的眸子如盈盈秋波,深深地看着宫锦文,这位王爷,果然是弱智吗? “听说他七岁落水后,头还撞击到坚硬的东西,从那以后的智力,就一直停留在七岁。但是他说话思维,却值得怀疑。” 她不由得暗叹,二人的身世和经历何其相似,都是落水后,就变成了傻子。 忽然之间,奚留香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杀意,她想起来,皇后娘娘赐下的宝贝,红杏妹妹的嫁妆,都被那只小妖孽给全部吃了回扣。 005 旧账和小贼 【1】 奚留香答应宫锦文以后经常来陪他数蚂蚁后,宫锦文脸上露出满足可爱的正太笑容,幼稚到极点的笑容,让奚留香身上的冷汗如同蚂蚁一般到处乱爬。 一个大男人,极品阳刚的超级帅哥,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露出如此孩子气十足,幼稚园小班小朋友的笑容,她不由得一阵恶寒。 但是,她发现,就是这种堪称极品幼稚的笑容,在他的脸上,也是那么迷人,足以迷倒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的所有雌xing动物。 “祖师爷,您一定是看在我辛辛苦苦,夜以继日地发扬盗门精粹的份儿是,因此才给了我如此的奖励,送我到异世界的古代旅游吧?只是不知道您是否规定了限期,我真的不介意您把我忘个几十年的。” 揉揉捏捏,既然对面这只大正太是她的便宜老公,不揩油调戏如何对得起她王妃的身份? “奚鱼,你在干什么?” 看着奚鱼满脸纯洁天真的笑意,圣洁的如同天使一般,手中却是拿着一个小册子,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不时露出雪白闪亮的牙齿。 奚留香心中暗道:“这小丫头不是想害谁吧?看她那副天使般的笑容,我就知道一定是谁要倒霉了。这个小丫头的腹黑程度可不一般。” “王妃,奴婢在记账。” 奚留香好奇地凑了过去,低头向桌案上的小册子看了过去,祈祷一定要认识上面的文字。她可不想从头学习,再去认识这个诡异世界的古怪文字。 方方正正的文字,竟然和她那个世界的文字差不多,不过是繁体字,奚留香松了一口气,这个她内行了,作为盗门的顶级人物,怎么可能肚子里面没有一点墨水。不要说繁体字,就是小篆甲骨文什么地,她也是手拿把掐。 “作为一个大盗,一个有职业素质,有文化、有理想、有追求、有技术、有品位的五有大盗,当然是要博古通今,中西兼顾。” “王妃对这个感兴趣吗?” 奚鱼眸子闪动,大眼睛眨动看着奚留香,记得她的傻妃是不认识字的吧? 从几岁时就烧坏了脑子,除了吃也不认识什么了,不过这次被撞击再落水醒过来后,似乎有些变化,比以前爱说话也机灵了些。 “七月十二、十殿下宫锦山、送侍妾、一名、言语不敬,羞辱王妃,留下侍妾扬长而去。” 奚留香更好奇了,这个小册子,不仅有日期,还有姓名,所做的事情,竟然还有数目和备注。 她顺手翻到前一页:“六月十六、十殿下宫锦山,取走王府牡丹、绿色两株,紫色三株……” 每一页都记载了十殿下宫锦山的累累罪恶,奚留香忽然想起了奚灵说过的话,宫锦山就是把元王府,当做了他家的后园。 随手翻了翻,她发现宫锦山几乎每个月都会到后园来巡视一番,拿走这个或者那个。有时是几株草草,有时是几样家具,有时却是人。 “哼,府里好用的下人,几乎都被十殿下搜刮走了。也难为十殿下了,真是一点都不挑剔,每次来都不会空手,今天走时,还顺手摘了几支牡丹带走。” 奚灵怨气冲天的话,让奚留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只妖孽,看她和她的弱智老公好欺负不成? 她笑,笑得极其呆傻,好,这笔账清清楚楚都记录在案,就凭宫锦山那小子今天敢给她老公送女人做侧妃,还把赏赐和嫁妆全部吃了回扣,这笔账就是不死不休。 “你送什么都好,就是送小猫小狗,那也是宠物。你千不该万不该,送了个女人给我老公做侍妾,是可忍孰不可忍,妖孽小子,你给我等着,我盗后不偷到你们家毛干爪净,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我就不配称之为盗门第一人。” 翻动手中的小册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身为旦夕国的嫡长子,背负名义上太子爷身份的元王府,为何如此颓败。为什么那个叫来福的小太监,在夤夜中面对蒙面大盗,如此平静。 明里暗里,到元王府的好汉爷,她已经是第一千零一批了。 “太平十年五月初六深夜、九殿下宫锦瑜、取走玉如意、一只、珍珠、十颗、锦缎、三匹……”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一个小册子,记载明抢暗夺王府的人,时间、地点、东西,如此明确,哪怕是一盆,也记录在案。 奚留香注意到,小册子有些破损,似乎是被损坏后,重新补了起来。 “元王府,不会穷到连个小册子都没有的地步了吧?” 她喃喃地自语,此言却是落入奚鱼的耳中:“那到不是,不过这个小册子意义深远,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记载的,因此奴婢舍不得换掉。” “十几年?” 奚留香讶异了,本来她以为是奚鱼记录在案的,不想这个小册子,竟然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那一定是从宫锦文七岁时就开始记录了吧?嗯,果然字迹不同,咦,资料很详细啊。” 宫锦山:十殿下,方丹华所生,生于兴盛七年五月初七子时…… 每一个被记录在案,在元王府作案的人,都有一页写明他们的详细资料,笔迹却是不同,墨色也有新旧,显然有些是后来添上去的。 “王妃看奴婢记得清楚吗?” 奚鱼亮晶晶的眸子闪动心道:“王妃看的如此认真投入,莫非是能看懂我写的东西吗?王妃从五岁就变得呆傻,不识字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整天痴痴呆呆呆滞的很,怎么可能忽然间认识字了呢?” 她满腹疑惑,却是不肯问出来,悄悄地观察奚留香。 奚留香如何不知道奚鱼正在暗中观察她,唇边露出标准的傻笑心道:“小丫头,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我奚留香纵横地球南北,江湖老鸟,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看透的!”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真乃是一个杀人越货,偷盗行窃的大好夜晚,奚留香身穿黑色紧身衣,从窗户跳了出去。 005 旧账和小贼 【2】 “有帐就不怕算啊,从今天开始,旧账新账就一起算吧。不偷到你们哭爹喊娘,让你们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府邸,我盗后的名就从此去掉。哼哼,不过是一个异世界的古代,我就不信,这里还有谁的偷盗之术,比我更高明。” “出发,第一个目标,妖孽宫锦山的府邸。” 夤夜之间,远处高高的房顶上,站立一个黑衣人,浑身都笼罩在黑色中,一块只露出一对眼睛的黑纱,蒙住了她的脸。 窈窕美妙的身形,也被黑衣覆盖在下面,奚留香满意地点点头,如今的打扮和改装,谁也看不出她是女人。 踏过无数瓦片,古代的房屋还真是给她偷盗的大业,提供了无数便利的条件。房屋不高,极少看到楼阁。即便是有楼阁,顶多也就三层,再没有高的。 “有一个问题,宫锦山的府邸在何处?” 奚留香发现,到此时她对旦夕国的道路,是毫无所知,虽然白天旁敲侧击,问了宫锦山的府邸在什么位置,但是出来后才明白,她连这里最普通的一条道路都不认识,就不要说宫锦山的府邸了。 茫然四顾,黑夜中的古代,格外幽暗,只有不多的几个地方,隐隐有昏暗的灯光,其余的地方一片黝黑。 虽然漆黑的夜色加上没有路灯和霓虹灯,给她的偷盗大业提供了方便,但是同样的,她也没有找到道路的标牌和指示牌。 郁闷地坐在房顶,她发现到了旦夕国,她大名鼎鼎的盗后,变成了路痴。 “看起来,明天要先去买一份地图,然后再熟悉旦夕国京都建安的道路,把那些混蛋们的府邸,都探个清楚才行。不过,贼不走空,我也不能白白地出来一次吧,上次答应给来福打赏,可不能空口说白话。” 奚留香在暗处悄然行走,蓦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缩起爪子,惦着脚尖,标准的小贼行径。 奚留香笑了,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如果可以和建安的盗门联系上,那么她纵横大闹建安的日子,还会远吗? 悄悄地跟在那个小贼的身后,不禁摇摇头,这个小贼果然只是一个有些青涩的小贼,也太不专业了吧。 他两只爪子提起放在胸前,缩在怀中,脚尖踮起,贼眉鼠眼地左顾右盼,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饼。 小贼悄悄地溜入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家底的宅院之中,俯身飞快地向房间靠近。 “汪汪汪……” 几声犬吠,从黑暗的角落中蹿出一条黑色的狼狗,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闪着凶光扑了上来,却吓得小贼双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狼狗扑了上来,主人也被惊动起来。 “有贼,捉贼啊!” 奚留香无语地瞪眼,这小贼不会是第一次出手吧? 她飞身从院墙上跳了下去,一脚把狼狗踢了出去,拎起小贼到了墙边,甩手把小贼扔到了墙上。飞身跃到墙头,看到小贼正以狗吃屎的姿势,趴伏在墙头上,身体左摇右晃,双手紧紧地抓住墙头。 一脚把小贼从墙头踹了下去:“这个时候还不快跑,在这里想找死吗?” 小贼终于清醒起来,重重地摔落在墙外,顾不得某个部位被摔成了两半,听到奚留香的提醒,急忙爬起来就跑。 奚留香不紧不慢地随后紧紧跟着小贼,小贼连头都不敢回,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别跑了,你已经跑出几里地,再跑就到郊区了。” 小贼吓的跳了起来:“好汉爷饶命,小的是第一次,好汉爷你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很没有水平的小贼!” 奚留香给小贼下了个结论:“过来。” 小贼回头惊恐不安地看着奚留香:“大侠您饶命啊,小的真是第一次,小的也是没有办法,被bi无奈啊。大侠您武功高强,玉树临风,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大声喊,一会儿把人喊来,看你如何逃。” 小贼快哭了,此人一直就跟在他的身后几尺的距离,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也没有听到此人的脚步声,心中如何会不害怕慌张。 “走路无声无息,落脚如狸猫,身轻如燕,这难道就是师父口中说的,高手中的高手,绝世高手吗?” 小贼又是害怕,又是钦佩,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奚留香。 面前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顿时满天的星辰都已经暗淡无光,只有黑衣人一双仿佛可以看透他心灵的眸子在闪动。 “大侠啊,您看,小人今年才十四,还是不懂事的孩子,不该得罪大侠您,更不该去偷鸡摸狗,只是我娘病重,小人只是想偷一只鸡,给小人的娘补补。大侠,您武功盖世,小人这样的,不值得您费心,您就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小贼逡巡着躲躲闪闪地靠近,目光闪动,奚留香心中好笑,这个小贼虽然不够专业,还是挺有幽默感的。 “我问你,此地可有盗门?” “什么盗门?小人只是想偷只鸡给娘补身子,大侠的话小人听不懂。” “哎呀,有人来了,小人先走一步,大侠您也撤吧。” 小贼大惊失色,伸手指向奚留香的背后,奚留香回过头去,小贼袖口中寒光一闪,飞快地飞出,射向奚留香。 小贼随后兔子一般向后蹦去,一路狂奔。 “噗……” 腿弯一软,小贼跪倒在地,重重地摔倒。膝盖和手一阵剧痛,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破了。 如此快速奔跑,骤然跪倒在地上,膝盖顿时涌出血来。支撑在地上的手,火辣辣的疼痛。小贼大惊,回头看去,那个黑衣人,仍然站在他身后几尺远的地方,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小贼的心,彻底寒到底,刚才他偷袭发出一只镖,如今那只镖,就cha在他的腿弯中,殷红的血顺着裤脚流淌。 “想用这种小招,你还太嫩了点,想活还是想死?想死,爷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味道!” 005 旧账和小贼 【3】 小贼看着奚留香手中飞快旋转的匕首,满嘴苦涩,刚才骗此人说身后有人,趁机用暗器偷袭,不想此人的武功如此高超。 奚留香暗笑,身后有没有人如果要这个笨贼来提醒,她早死了一千零一次。 “怎么样?想好没有?” 她故作不耐地加重了语气,小贼欲哭无泪,为何今天出师不利?先是被狗咬,后被大侠追杀? “为什么啊?我,我不过是一个小毛贼,怎么就遇到大侠了?大侠饶命啊,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大侠您的武功盖世,举世无双,看在小的年轻无知,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小贼终于明白,和眼前的黑衣人差距之大,是他无法想象的。 就凭大侠一直跟在他身后几尺远,他都发现不了,如此近的距离发出暗器,没有伤了大侠,反而被大侠接住暗器打伤了他,这份功夫,就是他师父也要望洋兴叹。 小贼转过身来,也顾不得腿上痛疼,跪在奚留香的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无非是家里有重病的母亲,父亲早亡,上有老下有下一类。 此刻小贼明白了,大侠那是手下留情了,否则那镖,就不是插入他的腿弯,而是脖颈或者后心。就算是再深点,估计他的腿也要残废。 “大侠,小的一看就知道您是仁德无双,不愧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小的拜谢大侠手下留情不杀之恩。大侠您高抬贵手吧,小的家中还有好几张嘴在等着吃饭呢。” “闭嘴。” 奚留香郁闷了,她只想问小贼建安有没有盗门或者盗贼团伙,她也好入伙,多了解这个诡异的旦夕国,了解建安,为以后的偷盗大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小贼急忙闭嘴,知道大侠生气,后果很严重,低下头不敢再啰嗦。 “爷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再敢废话爷割了你的舌头。” “是,侠客爷您吩咐。” “建安可有盗门或者团伙?你是归哪个帮派还是什么?” 小贼圆溜溜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算计如何回答侠客爷的问题。他们的规矩是,被人抓到绝不可以泄露帮派或者门中的秘密,如此还有人来解救,否则帮中的人,会千里追杀。 “敢说一句假话,爷就阉了你,把你扔到皇宫里去,到时候我看你全家往何处逃。” “侠客爷,您真狠。” 小贼竖起大拇指,反而不慌乱显出镇定:“侠客爷,您在道上混,便该知道道上的规矩,尤其是小的这一行,是不能泄露门中秘密的。今夜被侠客爷您抓到,要打要杀听凭侠客爷您处置就是。” “把你脸上的黑布拿掉。” 小贼摘掉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带着稚气清秀的脸,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原来还是个孩子。 “你的技术真差,也不知道是哪个师父教的,就这技术还敢出来做活,真是找死。” 奚留香把一个小小的荷包在手中惦着扔来扔去,小贼的眼睛瞪大了,侠客爷手中拿的,不就是他的荷包吗? 伸手向怀中掏去,此时才发现,身上不仅是荷包没有了,就连一些小玩意也没有了。 “侠客爷……” 小贼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崇拜地看着奚留香,这位原来不是侠客爷,而是他的同行。 “现在知道爷是干什么的了吧?爷刚刚从远方到此地来,想拜会此地的同行,你可愿意给爷带路?爷不会亏待你的。” “侠客爷,您说您是小的同行,只要您做个活,够漂亮,小的二话没有,立刻就带侠客爷您去见我师父。” “也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是不走空,你小子的东西不值得爷要。这样吧,你说附近有谁是为富不仁,或者有贪官污吏,爷就做个活让你学学。” “侠客爷,谁的府邸都行吗?” “当然,若是有那家王爷,王公贵族就更好了。” 小贼眼睛烁烁放光:“侠客爷,这可是您说的,爷发话小的怎敢不从,这附近正好就有个府邸,乃是皇上的第十个儿子,十殿下的府邸,侠客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十殿下那可是有钱人,深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赏赐极多,爷随便进去拿点东西,都值几十两银子。” 奚留香眼睛也是贼光直冒,真是歪打正着,原来宫锦山的府邸就在附近,小子,你就等着吧,今夜就叫你大出血,以后隔三差五就来收取本金和利息,让你小子哭都哭不出来。 “原来那个妖孽小子的府邸就在附近,好极,前面带路。” 小贼把腿弯上的镖拔了下来,草草地包扎好,受伤极轻,只是刺破了皮肉,并不耽误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小贼更是钦佩,冒出和眼前黑衣人套交情的想法,这要是这位侠客爷一高兴,传授他两手,就够他混一辈子的了。 “侠客爷,您这边请。” 小贼丝毫没有听出,这个声音略带嘶哑低沉的黑衣人,是个女子。 “爷,您看,那就是十殿下的府邸。小的就在这儿恭候侠客爷,祝侠客爷您马到功成,大发利市。” 奚留香侧目看着小贼:“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师父给小的起了个名字,叫石得,别人都叫小的小得子。” “听起来像宫中的太监。” 奚留香没有忽略到石得目光中闪过的黯然,戏谑地说了一句,石得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却是憋得脸通红,不敢说出什么。 奚留香掐住石得的下巴,把一颗黑乎乎,带着酸味的的东西,塞入石得的口中。用掌在石得后颈拍了一下,那东西本就滑溜溜,也不大,立时从石得的嗓子眼中掉了下去。 “什么东西?” 石得的脸如同苦瓜,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毒药,只有爷手中有独门的解药,在这等着爷,要是你敢溜走,明天就是你的忌日。” 奚留香用阴森的语气说完,飞身向不远处的宫锦山府邸飘了过去,暗夜中的她,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鬼魂,在石得目瞪口呆中,消失在暗夜中。 006 大盗操戈 【1】 “唉……” 石得叹气,他坐在地上叹气,这已经是他第十八次叹气了。那位侠客爷一去不复返,去了足有半个时辰,还不见他出来,一定是栽到十殿下的府中了。 “大侠,不是我小得子阴损,只是要是您真的能从十殿下的府中安然出来,哪怕是什么也没有带出来,我小得子以后就服了您。恐怕您这次是栽到里面了,我不是有意害您,只是若不如此,我如何能相信您是同行的高手呢?” 石得开始后悔,建安的大贼小贼,谁不知道十殿下的府邸是个禁区,从来没有哪个毛贼或者大盗,敢打十殿下府邸的主意。 若是有人敢如此做,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规矩旦夕国的江湖道,没有人不知道,那位侠客爷不是疯了吧? “他不会真的进十殿下的府邸去做活了吧?” 石得坐在一棵大树下画圈圈,郁闷而又烦恼地看着远处高大的院墙,侠客爷要是栽到里面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见过一面。 “不对,我连他的面也没有见过,但是他要是栽到里面,我的毒谁给我解啊?祖师爷保佑,让侠客爷安然回来吧,哪怕是他拿回殿下爷府里的一朵呢,弟子以后就天天膜拜他。” “真的假的?” 石得身后,传出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细细听起来带着令人心颤的余韵和磁xing,说不出的感觉。 石得立即蹦了起来,正是刚才那位侠客爷的声音,他手中拎了什么? 石得用手扶住额头,眼睛瞪的如同金鱼,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奚留香果然给石得的嘴里塞了一样东西,只是不是鸡蛋,而是一颗明珠。 石得差一点把明珠吞了下去,还以为侠客爷听到他刚才的话不满,又塞了毒药给他。把明珠含在口中,想吐出来不敢,咽下去他更不敢。 “小得子,我不知道你有吃珍珠的爱好。” “什么?珍珠?” 小得子一激动,险些真的把珍珠吞了下去,急忙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手中,这才发现,原来是一颗拇指指甲大小的珍珠,圆润无暇,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侠客爷,您不会真的从十殿下的府邸中,偷了什么回来吧。” 石得心虚地看着奚留香手中不小的包裹,即便是做活,这个活做的也太大了吧?那些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就凭刚才侠客爷随随便便把一颗如此大,如此高品质的珍珠赏给他,包裹里面准有不少珍贵的宝贝。 “那是当然,要不要看看我这次的收获?” 石得连连点头,心情那叫一个激动,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十殿下府邸贼不入,入即死,天下无贼的禁忌,终于被打破了。 “看也可以,先把话给爷说明白,刚才你嘀咕什么呢?” 奚留香目光森寒,冷冷地盯着石得,为何他说十殿下的府邸,不可以进去? “侠客爷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真不是有意,侠客爷您就饶了小的吧。” “噗通……” 石得肠子都悔青了,跪在奚留香的脚下,就差抱住奚留香的大腿哭诉了。 “爷,都是小的罪该万死,怎么就把您领到十殿下的府邸了?小的真是猪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就饶小的一次吧。要不,把您从殿下爷府邸拿来的东西,扔进去吧,这个小的可不敢要,还给侠客爷您。” “你小子看爷是把东西送出去,再收回来的主吗?” “爷,小的不是这意思,这十爷的东西,打死小人也不敢要,求爷您收回去,把东西扔回去吧。” “小子,得手的东西岂有吐出去的道理,跟爷走吧,在此处大呼小叫,不是想卖了爷吧?” 奚留香一把揪住石得的衣服领子,拎着石得没入黑暗之中。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奚留香把石得一脚踢倒在地上,她最恨有人想出卖她。去宫锦山的府邸偷东西没有什么,那里本来就是她的目标。但是石得的话没有说明白,似乎宫锦山的府邸有什么禁忌瞒着她,她心中不快。 石得脸色煞白,知道是闯了大祸,这一次小命难保,若是被人知道是他带着这位盗门高手去了十殿下的府邸,还得手做了大活,拿走这么多的东西,他想死都很难。 “爷,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罪该万死,不该让爷去殿下爷的府邸做活。” “那也没有什么,早晚是要去的,你小子再不把话说明白,小心爷阉了你,把你扔进那个妖孽的府邸。” 石得苦着脸,跪在奚留香的脚下:“侠客爷,您是江湖高手,盗门高人,不会不知道建安十殿下府邸的禁忌吧?” “不知道,你细细说来。” “就是,十殿下的府邸,飞贼莫入,大盗不进。从来没有人敢去十殿下的府邸的做活,这是建安盗门的规矩,也是旦夕国大部分盗门的规矩。” “为何?” 奚留香有些诧异,没有想到那只妖孽,还有这个力度,为什么就许那只妖孽到她的家中,明枪暗夺地,把草草都搬了走,她就不能回报? “爷,小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此乃是建安盗门瓢把子传下的禁令,没有人敢违背。即便是其他地方的同行,到了建安,若是不守规矩,进了十殿下的府邸,纵然能够从殿下爷的府邸出来,也会被建安盗门追杀。” “有趣,如此说来,你带爷去拜访了那妖孽的府邸,你的小命也要完蛋了。爷倒是不惧,爷远走高飞,谅没有人能找到爷。” 石得眼泪汪汪地看着奚留香:“爷,你赶紧走吧,远走高飞,最好离开旦夕国。否则建安盗门的追杀,爷您就是艺高人胆大,也架不住人多。” 他是真的希望奚留香赶紧走人,今夜的事情他就当没有发生过,装傻便是。 “爷看上那妖孽府邸的好东西了,另外还要去拜访建安的盗门,继续留在此地!” “噗通……” 006 大盗操戈 【2】 石得双腿一软,跪在奚留香的脚下,奚留香撇嘴,古代就这点不好,都有软腿病,动不动的就下跪。 “说说看,那只妖孽的府邸,有什么禁忌?” “侠客爷,您可不能这样儿啊,小的要被爷您给害死了。要是让师父知道我领侠客爷您,去了十爷的府邸做活儿,而且还得手了,小的两条腿,就甭想要了。侠客爷,小的求求您老人家,赶紧有多远就走多远,趁着还没有被十爷的人盯上,赶紧扯呼。” “那怎么可以,我在旦夕国建安都城的偷盗大业才刚刚开始,我怎么可能离开?把你们建安盗门的规矩跟爷说清楚,再说清楚那只妖孽府中的事儿,否则爷可以保证,你就不知道你明天是怎么死的!” 石得再一次叹气,这位侠客爷艺高人胆大,他劝的话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侠客爷,这话要从五年之前说起,话说有一位盗门的高手,进入了十殿下的府邸,而后,那位高手出来后,闭口不提此事,约束手下不得再进入十殿下的府邸做活。其后,凡是进入十殿下府邸的高手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 “说啊,怎么不说了?” 奚留香奇怪地看着小得子,话不能说一半就不说,会憋死人的。 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令奚留香毛骨悚然,十根手指微微地律动起来,准备随时出手。 只有在看到亮闪闪的宝贝,或者是在受到极大威胁,有着生命威胁的时候,她的手指才会如此情不自禁地律动。 危险的气息,就来自身后,她却是不能回头,唯恐给身后的人偷袭的机会。 “果然是高手,没有请教阁下是何人?” “噗通……” “爷,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儿,都是这位侠客爷bi小人带他到十爷的府邸,和小人半点的关系也没有。小人上有多病多灾的奶奶和老娘,下有年幼的弟弟、妹妹,求大人您高抬贵手,就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石得极其利落地再度跪在地上,用眼睛在奚留香身后的金色人影和奚留香之间来回扫描。 奚留香没有回头,微微垂下眼眸向手腕望了一眼,手腕上带着一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腕表,这块腕表不是一般的表。不仅可以看时间,还可以当镜子用。 从腕表的表面上,她看到身后不远处,也就是约二十米外,有一道黑影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二十米,能在如此的暗夜,靠近我到二十米,还没有被我发现,看起来在古代真是能人辈出。却是不知道,古代的高手,是否真的就如电影电视中一般,可以高来高去,气功罡气极其牛叉,隔山打牛绝不商量。不过,二十米的距离,恐怕连蜗牛也打不死吧?” 身后的金色人影,以极其拉风的造型和姿势,挺拔地站立在原地。 危险的气息,同样从前方七丈出给他某种令他心生警兆的感觉,因此他靠近黑衣人七丈,就不肯再靠近。 “不想我才接近此人七丈,就被此人发现,以往的记录,还没有被在四丈外就被发现的呢。看起来这个黑衣人,也是高手。偷盗的技术不错,就是不知道身手如何,这份功力却是不可小视。” 奚留香缓缓地转头,她不敢把动作放快,身后的金色人影,是何等用意她并不清楚。 她不想惹出太大的麻烦,此刻想起来,这个人,应该在她出了宫锦山的府邸,才从后面跟上了她的。 浑身包裹在金色中,金色的衣袍隐隐露出高贵的气息,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面容被金色的面具遮挡,只露出一双幽深黑夜一般的眸子。 此人有着一双可以吞噬一切,墨一般的眸子,令人会沉陷其中,让人望而生寒。 “哦,也是一双墨曈吗?难道在旦夕国,墨曈就如此的不值钱,满大街都是?” 望着那双墨一般深沉幽暗的眸子,奚留香心中警铃大响,保持着微微回头的姿态,再也不敢妄动。 “有杀气,好大的杀气!” 一股阴寒的杀气,从那道金色的身影身上散发出来。 “我说你看看你,你也太不专业了,深更半夜地出来就出来吧。你偷鸡摸狗也好,做大盗也好,想偷香窃玉也成。麻烦您呢,能不能稍微专业点,低调点儿?” 金色的身影微微一怔,楞了一下:“何意?” “看看,一身的金色,就您这一身打扮,要是白天出去,一准地会引起一片尖叫和被广大少女、妇女们追捧。但是,您也得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您是什么身份。大盗见得多了,像您这么嚣张,这么拉风,这么拽的二五八万,还真是少见的很。” 金色身影呆滞了一下,挺拔的身影似乎缩了一下。 奚留香盯着身影的每一个小动作,绝不敢有丝毫的轻忽,可能一点小小的疏忽,就足以致命。 她可不敢肯定,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她可以穿越回去。 深夜之间,月光下那个人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的确嚣张到极点,同时也高贵到极点。 就如此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连容貌也不敢露出,显然是忌惮被别人看到他的真容,绝对是属于蒙面大盗级别,见不得人的家伙。 就是这样子一个家伙,却是如此嚣张拉风的风格,闪亮在这个黑夜登场。 “高傲自负,喜欢显露自己,就连做个飞贼大盗,都要穿成一副皇帝出巡的模样,这身衣服和打扮,是怕在黑夜你不够显眼,别人找不着你吗?” 奚留香一边说话,一边缓缓地将身体想全部转过去,她利用如此的话语来引开对方的注意,就是为了转身,可以和对方对峙。 危险而带着浓重杀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奚留香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绝对的杀机笼罩了她,让她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手指抚摸上手腕的腕表,这是特制的武器,是她穿越后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几样的东西。 006 大盗操戈 【3】 腕表是其中的一样,还有全部是随身携带的首饰,挂在身上的,只要是和她肌肤联系在一起的,除了衣服,那几样的随身饰品,很给面子地,和她一起穿了过来。 奚留香也曾经想过,是什么原因,让这几样首饰随她穿越,而不是其他。 但是她最终也只能归于,可能是这些都是金属制品,有传导的功能。 手搭在腕表上面,里面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就是一根金刚丝,极细,却也是极为锋利坚韧,可以用来攀高,飞檐走壁,也可以用来杀人攻击和护卫自己。 随时可以抽出腕表中的金刚丝,感谢金属物品的传导功能,在她的身上,还有几样从不离身的饰品,同时也是她的武器。 危机在二人之间二十米的距离内弥漫。 “老实跪在原地,否则死!” 奚留香眯起眼睛,勾勒出两道危险而魅惑的弧度,唇角翘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可惜的是脸上的黑纱,蒙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双星光璀璨的眸子。 这位拉风的金衣大盗,是在说她吗? “是,小的,小……” 准备偷偷趁着二人之间的危机溜走的石得,急忙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偷眼看着二人之间诡异的状态。 “你是从什么时候跟上我的?应该是在我出了那只妖孽的府邸吧?” 奚留香再一次打量对面的金衣大盗,那一双幽深漆黑的墨曈,还是令她心动,有想掀开对方金色面具,一睹对方姿容的想法。 “说,你是什么人?” 金衣大盗惜言如金,一个字也不肯多说,略显低沉的嗓音却是带着磁xing和莫名的穿透力,威严的气度,从仅有的几个字中,透露无疑。 奚留香再度打量金衣大盗,此人绝对是一个善于发号施令,令人敬畏的主儿,是一个上位者,而不像是一个飞贼大盗。 他的身上,有着属于贵族的气息,那绝对不是可以伪装假扮,乃是天生的气质,加之后天环境、家族、学识等等许多方面的培养,才能造就如此风度。 “我乃是初到此地,你可以称我为香帅。” 忽然之间,奚留香就想起原来心目中的偶像,古大侠笔下的那位盗帅楚留香,又被人称之为“香帅”。 以她如今的装扮,也不适于用原来“香后”的绰号,而“香后”这个绰号,也是因为看了古大侠笔下的盗帅楚留香,因而她也才会在每一次作案后,留下一抹悠远香气。 当然,她不仅是为了留下记号或者是纯属盲目的追星,而是利用那股香气,掩盖她的气息。 那种气息,有着令人失神被催眠,神思恍惚的效果,可谓是居家旅行,飞贼大盗之必备。 “哼……” 金衣大盗冷哼了一声,挺拔的身躯忽然一动,在原地形成了一片残影,令奚留香的双眼眯如弯月。如此快的速度,以她的目力也几乎要看不清。 她也在动,娇躯诡异地扭曲,没有离开原地,手扬起。 “铮……” “嗡嗡嗡……” 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二人交错分开,仍然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只是一个交错之间,一抹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升腾起来。 金色的衣袍上,已经有一线极其细微的血痕,在不停地向外喷出殷红。 金衣人随手点击了手臂几下,血停止流出,一双墨曈更加幽暗。 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一个照面之间就伤了他,几乎废了一条手臂。若不是他见机早,用袖中的短刃挡住了对方的武器,恐怕此时他的手臂已经断掉。 但是就在刚才的一个照面之间,他甚至连对方手中拿着什么武器也不知道,仅仅只是在月光下,隐隐看到一线什么。 天生的反应,和那种身体的警兆,极其危险的感觉,让他躲过了这一次的杀机。 他平静地用深沉的墨曈看着对方,高手,绝对是高手。 能从宫锦山的府邸带着珠宝出来,还没有被府邸中的人发现,若不是正好他要到宫锦山的府邸,恰好发现了此人从宫锦山的府邸中出来,暗中缀上,今天十殿下府邸,天下无贼的传说,就彻底被砸了。 他没有退缩,也没有进攻,他相信就在刚才的一错身交手之中,对方也绝对不会好过,吃亏不会比他少。 他一向不会让敌人占便宜,无论对方是谁。 “呼呼……” 奚留香微微地喘息着,只是一个照面的一交手,数招如闪电一般掠过,生死的危机如此之近,是生平以来她遇到的最大危机。 “小得子,知道这位金衣大盗是谁吗?” “不,不知道……” 石得早已经蜷缩到一个角落中,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双敬畏的大眼睛,闪闪地看着奚留香和金衣大盗。 奚留香双手护在胸口,刚才她还是吃亏了,被这位金衣大盗揩油到胸口,若不是刚才金刚丝的作用,还有那位金衣大盗碰触到她的胸口,太过吃惊的原因,恐怕她此刻已经倒下。 闷疼从胸口传了出来,刚才对方的手掌没有完全打实在她的胸口上,而她早已经在胸口暗暗放了一面铜镜在其中,此刻才能站在此地还没有吐血三升。 “或者,该叫你‘香后’。” 金衣人冷冷地说了一句,墨曈之中是危险的杀机和无尽的幽暗。 “靠的,被发现了。” 奚留香有些恼怒地盯着一道残影再度靠近,不由得嘀咕着:“我也没有抱你家孩子下井,不曾偷你的娘子,和你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吧?” 金衣人默然不语,手中一道寒光闪过,二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再度交手。 奚留香的手中拿着金刚丝,金刚丝乃是黑色,是用特殊的金属所制,即便在阳光下,也是幽暗无光,难以被人发现。最诡异的是,在黑夜中就是黑色,在白天就是灰色,无论是黑夜还是白昼,都极难发现细若游丝的金刚丝。 “噗……” 一口殷红的血,从奚留香的口中吐出。 007 夜路遇鬼 【1】 “不带这样儿的吧?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拼死拼活,一副我是他杀父死仇的模样?下手就要命,出招就夺魂,真是强人,难道古代或者说旦夕国,盛产杀人狂吗?” 心中那叫一个悲催,她容易吗? 第一次在旦夕国展开偷盗大业,就遇上这么一个主儿,要命的主儿,不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停!” 奚留香摆了个ps,做出暂停的手势,也不管对面的金衣人是否能看得懂。 金衣大盗戒备地望着奚留香古怪的手势心中暗道:“在旦夕国就不曾遇到过如此诡异的高手,一招一式都的如此诡异,就连武器也透出邪气。建安何时来了如此一个盗门的高手?” 金色衣袍上有细细丝丝的血痕,刚才几个照面的交手,他已经数处负伤。 那个手势真的好古怪,难道是什么邪门歪道的符咒或者手诀? 一只手掌在上面横放,下面的手竖立,手指抵在上面手掌的掌心之中,难道那个“停”字,就是咒语或者口诀? 他到此刻,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手中,到底有什么武器,只是看到对方一双晶莹剔透的玉手,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修长的手指若青葱,似春笋,润泽如玉,完美优雅的一双手,此刻就用如此古怪的手势停在胸前。 不由得想起刚才碰触她胸口的柔软和弹xing,唇边掠过一抹笑意,眼中却是爆发出更多的杀意。 “此人不可留此下,焉知不是那边派出了的,甚至已经得知老十府邸中的一些秘密,或者她此来,就是来查探什么。若是她已经得知某些隐秘,就更加留不得,只能除掉!” 金衣人一双墨曈幽深无底,肃杀之气从身上爆发而出。 奚留香开始头痛,此人死活不肯停手,看起来定要和她分个生死才肯罢休,面对此人,她没有丝毫取胜的把握。 对方手中的剑,剑气已经伤了她,而那些招式和剑气,同样不是她熟悉的东西。若不是仗着手中有金刚丝如此诡异的武器,来无踪去无影,她早已经败在此人的手下。 “古代的武功真奇妙,不会随便旦夕国抓出来一只,都是这样的高手吧?” “停,有人在窥视我们,莫要我们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才是,什么人?还不出来,偷偷摸摸想暗算吗?” “嘎嘎嘎……” 笑声如铁锈摩擦在一起,令人牙酸,带着不阴不阳令人发寒的感觉,在寂静的黑夜,夜枭般的笑声回荡,让奚留香想捂住耳朵不受蹂躏。 “好灵敏的耳力,想不到我在这里都被你发现了。不想一个小娘们,也有如此的身手,若是知机的话,跪下束手就缚,发誓效忠于本堂,本堂就指点你一条生路。” 奚留香撇嘴,好一条毒舌,她刚才只是随便打个岔,想缓和金衣大盗的杀机,不想又引出一嚣张的主儿。 “好大口气,好臭的话,不是在茅坑刚刚刷完牙出来吧?藏头缩脑獐头鼠目的主儿见多了,还真没有见过比你还不知道深浅的。出来露脸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德行,够不够三两重。” “哼……” 一声冷哼,奚留香胸口发闷,口中发咸,一口鲜血险些就又涌了上来。 “祖师爷,不是吧,弟子就今天出门做活没有拜你,也不用如此算计弟子吧。一个金衣大盗就够弟子喝一壶了,再来个会狮子吼的内家高手,吐血三升是算是幸运的。” “小辈无知,不知道本堂的厉害,等你落到本堂的手中,本堂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道惨白的身影,在远处显露出来,周围还有几个黑影伴随。中间的身影模糊,似乎是鬼魂在夜晚出现,飘飘荡荡地在远处透出几分诡异的味道。 “今天也不是开鬼门的日子,怎么就遇上如此的孤魂野鬼在大街上游荡呢?看起来旦夕国都城的治安,真是不怎么样,满大街的大盗横行,百鬼夜行啊。” “哼……” 又是一声冷哼,似乎就在奚留香的耳边,幸好奚留香留了个心眼,在说完刚才的几句话后,就立即捂住了耳朵。 奈何,那声冷哼,还是透过她的纤纤玉手,一直传入她的耳膜,让她的娇躯颤了三颤,抖了三抖。 “内伤肯定是更重了。” “夜鬼堂!” 金衣人的瞳孔蓦然收缩,两道危险的光芒射向黑影处。 “小子,算你有见识,本堂在此,还不跪下求饶,更待何时?” 黑影靠近,几道黑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奚留香和金衣大盗围绕在其中,显然是想把他们二人一举擒获或者杀掉。 金衣人满眼都是戒备的神色,手不停地在身上缠绕,撕下了几条布条,把身上的伤口缠绕在布条中。他缓缓地将手中的宝剑颤动起来,形成一片光幕,周围亮了起来。 鬼影靠近,为首发出铁锈夜枭声音的鬼影,浑身却是包裹在白色中,一件白色的衣袍,如幽灵般飘荡着靠了过来。 金衣大盗的神色更是紧张起来:“白无常!”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人敢留到五更。黑白无常不常来,夜半一见魂魄丢。小子,既然知道是本堂,还不下拜,莫非还想反抗吗?” “好臭,果然是刚刚从茅坑刷牙出来,金衣大盗,这老夜枭是谁?夜鬼堂又是什么玩意儿?” 金衣人冷声道:“连夜鬼堂都不知道,还敢在建安混,不知死活。” “嘎嘎嘎……” 白无常发出一阵隐含令人牙酸耳鸣的笑声,让奚留香气血翻涌,胸口发闷,一阵的不舒服。 “哇……” 奚留香弯腰做出吐的动作:“别笑了,真的别笑了,你再笑我会吐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白大叔,小女子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本堂念你是个小女子,跪下给本堂磕上几十个响头,发誓效忠本堂,就饶你一命。” 奚留香又想吐,这只夜鬼,真有一条让她恨不得抓出来割掉的毒舌。 007 夜路遇鬼 【2】 “是,白大叔,我真的明白错的有多离谱。我怎么可以说您的笑声和说话像夜枭,夜枭的声音,那可比您优美多了。念在你年老体弱,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你跪下给我盗后磕上个九十九个响头,再服下本盗后独门炼制的毒药,发誓全家三辈子效忠本盗后,我就饶你一命。” “噗……” 金衣大盗的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肩膀抖动忍住笑声,憋的十分辛苦。 他对奚留香的敌意,顿时就少了许多,而周围的夜鬼堂,才是令他头痛的对手。 奚留香左右看看,形势不好,被夜鬼堂的几只野鬼给包围在其中。她抬手向金衣人勾了勾手指,如今是不是可以暂时停息人民内部矛盾,一致对外? “金兄,我们二人的恩怨,可以放在日后解决。好歹我们也是人,遇到了野鬼,也只能联手抓几只野鬼解闷,如何?” “好!” 金衣人毫无犹豫,立刻就答应了奚留香的条件,他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奚留香的附近。 “金大侠,那只白无常就交给你了,我是相信你的实力的,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那几只野鬼就交给我好了,我们比比谁快,慢的以后要为对方做一件事情。” 奚留香说完,也不等金衣人说话,身体飞快地向其中一个黑衣人冲了过去。 以万马奔腾之势,雷霆万钧之威,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金衣人包括那只无常鬼,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奚留香,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地送死? 奚留香却是笑歪了嘴巴,开玩笑啊,以她比眼镜蛇还毒,比海东青还利的眼睛,怎么会看不出,那只白无常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毫不犹豫地,大义凛然地把最为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金衣大盗。 心中暗暗得意,终于摆了这个金衣大盗一道,她飞快地冲向一个黑影,手扬起,似乎是准备赤手空拳去送死。 黑影的手中一道寒光闪过。 “噗……” 月光下,血雾凄迷,殷红在月光下喷出盛开出朵朵鲜艳的朵,瞬间凋谢。 月光下,一个黑衣人双腿和上半身分开,倒在地上,暗夜之中,那个黑色的身影,自称盗后的女飞贼,也香踪飘渺,不知所终。 金衣人瞳孔蓦然收缩,他刚才看到,那个自称盗后的女子,身体到达黑衣人面前时,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倒向地面,双腿滑动,几乎和地面平行,双手推了出去,就如此毫无窒碍地,从黑衣人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如同一个幽灵般,消失在黑衣之中。 女飞贼消失后,他们还不曾反应过来,几个黑衣人愣愣地看着地上变成两半哀嚎的同伴。 金衣人飞身而起,不是冲向白无常,而是闪身后退,手中的剑如虹,剑气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霹雳,向着奚留香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想走,嘎嘎嘎……” 白色的身影飘飘,飞快地跟随在金衣人身后,黑衣人同时追了上去。 金色的身影,白色的身影,还有黑色的身影,都消失在暗夜之中。 “好险!” 石得擦着头上的冷汗,衣襟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伸出舌头做了鬼脸,真的好险啊,竟然逃过一劫。 “小鬼,你的命真大,呼呼……” 奚留香从一堵破败的矮墙后面伸出头,伸手道:“过来拉我一把。” 石得急忙跑了过去,伸手扶住奚留香,奚留香伸手从角落中掏出刚才的包裹:“幸好今天没有走空,东西还在,好亏啊,第一次做活儿,就遇到黑吃黑还有几只野鬼,真是出师不利。” “第一次?” 石得的眼睛瞪得老大:“姑奶奶,您不会是第一次出道做活吧?” “啊……” 奚留香的纤纤玉手,狠狠地敲在石得的头上,靠在矮墙上喘息,幸好的黑衣,脸上蒙着黑纱,唇角的血被黑纱吸收遮掩,看不出什么。 “怎么和爷说话呢?” “侠客……,哦,女侠,这个,您看,小的总不好再称呼您如此美艳绝伦,身手高超的女侠侠客爷吧?” 奚留香的心中郁闷已极,胸口闷痛的更加厉害起来,扮个侠客爷都如此失败,第一次差一点把小命丢了不说,还被吃了豆腐,暴露了女子的身份。 “女侠,小的还是扶着您,找个地方休息养伤吧。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被夜鬼堂盯上,就死定了。” 石得打了个寒战,急忙扶着奚留香向残垣断壁中躲了过去。 奚留香也知道不能久留,扶着石得走远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靠着一棵大树不停地喘息。 “女侠,您的伤如何?” “没有什么大事。” “女侠,再过一段时间天就亮了,要不小的先找个地方,让您躲两天养伤?” 奚留香微微摇头,王府她必须在天亮之前回去,否则傻妃失踪,肯定是个大麻烦。何况,还有什么地方比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元王府更隐蔽,更适合她盗后隐藏身份? “去给我弄点水喝,我休息片刻就好。” 石得急忙走开,不多时弄了半碗清水回来,奚留香喝了几口水,附近的地形她观察得清楚:“小得子,我回去后要修养几日,这样吧,七日后,午夜我们在此地相见。” “女侠,那小的中的毒,您给小的下的毒……” 奚留香随手扔给石得一个黑色的药丸:“服下此药,你的毒十日内不会复发,七日后的午夜,若是你不来,就自己准备后事吧。” 石得的脸如同苦瓜,眼泪汪汪地看着奚留香:“女侠,大姐,姑奶奶,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jian命一条,可不值得您盗后出手。” “盗后,想不到在建安,我仍然可以用这个绰号。也好,或许这就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 奚留香疲惫无力,胸口闷痛不止。 “小得子,我不会亏待你的,七日后见。” 奚留香起身,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石得楞了片刻,才急忙离开。 奚留香走的时候,那是飞檐走壁,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望着元王府高大的院墙,不停地喘着粗气。 007 夜路遇鬼 【3】 奚留香终于在王府的后园墙外,找到一棵大树费劲爬了上去,用金刚丝把自己从大树上吊进了元王府。 蹑足潜踪地回到房间洗漱收拾利落,浑身无力冒着虚汗躺在床榻之上,一头睡了过去不起。 “王妃,王妃……” 朦胧中,奚留香听到奚鱼叫了她两声,她懒得回答,继续在床榻之上养精神。 “奚鱼,王妃还在傻睡吗?” “嘘,轻声点,奚灵,跟你说过多少次,说话要注意。王妃再傻也是主子,你再精明也是个奴婢。” “唉,我知道的啊,命苦的孩子就是如此。这里除了我们小猫三只,哪里还有别人?我们两个说什么,就是鬼都不会听,这里就连个鬼也留不住。” “也没有什么,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麻烦,比原来在相府中省心逍遥多了。奚灵,你从十爷手里诳的明珠,我们今天拿出去卖了吧。我看也够我们几个好吃好喝过上一段时间的。” “你就会欺负我,为什么不买你手中的折扇?” “你啊,死脑筋,你知道什么?明珠是没有主儿的东西,随便拿到哪个珠宝楼都可以出手。那折扇就不同了,上面可是有十殿下的手笔,你想想,十殿下的手笔,那是得多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出去卖呢?” “珍贵有什么了不起,还可以多换点鱼肉吃。” 奚灵高高地撅起嘴,不愿意把明珠拿出去卖,女孩子家谁不喜欢珠宝首饰,平时穷的连肉都吃不起了,哪里还有钱去置办首饰。 “我们两个的月钱,都搭给这个见鬼的王府,给王妃,王爷,还有我们两个喂嘴了。苦命啊,在这里拼死拼活做了几年的奴婢,一文钱没有赚到不说,还把月钱全部倒贴了回去。” 奚留香朦胧中听到耳中,手不由得握紧,这是怎么样的两个小丫头啊,为了养活他们傻傻两个王爷和王妃,把月钱都搭上买米买菜了。 “幸好我们的月钱是相爷给的,相爷知道王府穷,担心小姐受苦,平时也隔三差五地接济。但是相爷也为难啊,不能太明显,不然皇后娘娘那边,可是不好交代。” “奚灵,苦日子总会过去的,我有一种感觉,很快苦日子就会过去了。” 奚鱼回头向床榻上的奚留香看了一眼:“十殿下的扇子不能拿出去卖,否则会被别人以为是我们偷来的,不是舍不得,而是有麻烦。你别急,等我找个冤大头,把十殿下的扇子翻上几倍换金子。先把明珠拿出去卖了吧,王府可就要挨饿了。别人我们不管,王爷和王妃,总不能让他们饿着。” “苦命的我,好吧,明珠给你了。” 奚灵满眼泪,一把掏出明珠塞到奚鱼的手中:“从比鬼还精的十爷手里骗点东西容易吗?结果,转手就换大米了。” “今天就去卖了,不然十爷要想明白这件事儿,就是麻烦。换成米面粮油,他总不好意思连这点东西都惦记,饿死王爷和王妃。” 奚留香一阵心酸,多好的两个小丫头,虽然背景堪忧,值得细查,但是这份纯朴的心,对她和她便宜老公的好,那是金子都不能换的。 她翻了身,再也睡不着了。 “奚鱼,你说昨日王妃的举动言语,是不是有点奇怪?” “你才想明白?” 奚鱼撇撇嘴:“奚灵,你真是迟钝的可以。” “人家本来就没有你这个小狐狸精明,你说,我们王妃是不是情窦初开,看到十爷就发痴了?” “咳咳……” 奚留香一口气没有上来,咳嗽了出来,她至于的吗? 在二十一世纪什么帅哥猛男没有见过,什么a片没有阅过,咳咳…… 那只小妖孽虽然妖媚俊美,可是也不至于就让她发痴啊、 “王妃,您醒了吗?” 奚灵急忙捂住嘴巴,向奚鱼做了个鬼脸,走到床榻前问了一句。 奚留香没有动,装作仍然在睡觉。 “可能是前天落水有点着凉,若是不妥,就找个郎中过来看看。” “不如去回禀相爷,让相爷找个好郎中过来看看,若是真的病了会很麻烦,卖明珠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给王妃看病。” 二人相对长叹,她们做奴婢,做的好凄惨。 奚留香再也躺不住了,翻了个身,又不想起来。昨夜受了内伤,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今日凌晨才回来,浑身仍然倦怠。 她叹气,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身上随时带着药,可是穿越到这里后,身上的药一粒也没有了,只有几样宝贝首饰还跟着她。 “咳咳,水。” 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想到前天落水,她正好可以趁机装病休养几日。至于郎中嘛,就不用请了,要是发现她不是受寒,而是受了内伤,那麻烦就大了。 奚鱼急忙端过水,奚留香坐了起来,接过水喝了几口。 “王妃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请个郎中过来给王妃看看?” 奚鱼问了两句,也没有期望得到回答,用手在奚留香的额头摸了摸:“不热,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儿,待会儿我卖点药和食物回来,给王妃将养几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等小事儿,我看就不用回禀相爷了。” 奚灵也点点头:“最好没有事儿,不然相爷一定会处罚我们两个,苦命啊。” 奚鱼也发愁,她们倒不太担心其他,最让她们心寒畏惧的,就是每次回去向相爷回禀。 奚留香想起来,昨日从宫锦山的身上,还掏出不少的银票,她怎么好意思让两个苦兮兮搭了几年月钱养活她这个傻妃的小丫头,去卖掉好不容易从小妖孽手里骗来的宝贝。 顺手掏出一张银票,眼睛一扫,好家伙,五百两,够不够养活王府两个月? 她用银票在脸颊边扇风,奚鱼双眼冒出蓝光,也不顾什么主子奴婢,一把从奚留香的手中夺过银票,小心翼翼地看着。 “王妃,这银票是从何处得来?” 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奚留香。 008 藏龙卧虎傻傻府【1】 奚留香想起她那个便宜老公的墨曈,情不自禁地想学着也弄出个墨曈来迷人,一双眼睛幽深再幽深,沉暗再沉暗。 奚鱼和奚灵看到的,就是一双暗淡无光,呆滞无灵,傻子标准直愣愣的眼神。 “傻妃就是傻妃,怎么会知道什么是银票?我看,也许是昨日王妃调戏十殿下时,无意间,从十殿下身上摸过来的吧。” “哦,可能吗?” 奚鱼转眸盯着奚留香,奚留香仍然在玩墨曈那深沉的眼神儿,丝毫没有去注意其他的事情。五百两银子,她不知道这个诡异的旦夕国,五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不过想着,怎么也够她们几个人,衣食无忧的过一段时间。 “王妃,这银票是从何而来?” 奚留香继续保持深沉,想拿过镜子看看,此时自己有没有几分墨曈的眼神。 奚鱼摇摇头,顺手把银票揣了起来:“奚灵,你的明珠收好吧,莫要被人惦记了去。有了这张银票,也够我们过上几个月的。要是不管王府其他人的死活,节省点儿……” 奚鱼一副纯真的模样,那小眼神叫一个天真无害,说出的话,却是噎得奚留香差一点岔气。 怎么说,王府也有几十号人在,不管其他人的死活,那可是活生生地几十条人命。 “这个不好吧,王府现在的人也不多,不过才二十多人,几百两的银子,节省点也够支持几个月的。只是月钱已经欠了好久,若是再欠下去,恐怕王府就没有人了。” 奚灵的声音越来越地,原来王府可也有一百多人,如今凄惶地就剩下二十多人,还在有人惦记从王府顺点什么东西出去卖了换钱。 “那最好,最好都滚蛋,省的姑娘我cao心。人越少越好,我看留着那些家贼也没有什么用,王府但是能换钱的,都差不多被他们拿出去换钱了。” “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家里都有嘴等着。如今没有走的,也就是几个卖身的奴仆,有点办法的,都离开王府了。总管大人也没有办法看着那些人的家里人饿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晶莹在奚留香的眼中滚过,王府怎么就混到这份儿上,连几个奴才都养不活了? “就你是好人,要是去管他们,我看能管多久?” “唉,管一天算一天吧,到今天留在王府的,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苦命人,没有去处的人。” 奚鱼笑了,笑得很纯洁很无辜:“我看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最近他们出去可是没有少找活干吧。” “你想怎么样?” 奚灵捂住胸口,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奚鱼,这位奚鱼姑娘,算是王府总管外最大的主子。谁让王府的主子都是傻子,因此奚鱼主内,剪青主外,合作无间。 奚留香侧目看着奚鱼,什么情况,王府的奴仆出去打工赚外快? “王府给他们提供了免费的住宿,凭什么再去管他们的饭?他们一天到晚出去找活,若是养活不了自己活该。” “这小丫头,好狠的心!” 奚留香无奈,伸手够到床头桌案上的镜子,拿过来看自己墨曈的效果。 镜子中,映出一双呆滞无光,暗淡如死人般的死鱼眼。 “嗷……” 奚留香没有想到,她扮墨曈扮出如此的效果,险些咽下最后一口气。咸腥的味道在胸中翻涌,内伤更重了。 “必须尽快去找个郎中看看,治好我的内伤,但是到哪里去找郎中?建安的郎中,哪个才最好?治疗内伤拿手?” 她想问奚鱼,但是一开口,必定会暴露,眼珠转动了几下,先忍着吧,等晚上去问问来福,然后偷偷摸出去,找个郎中好好把内伤先治好。 吃完就睡,睡完再吃,奚留香一天就如此度过,怀疑有向猪发展的趋势,但是内伤颇为不轻,她回来时看了一眼,藏在胸口的一面铜镜,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要是没有那面铜镜替我挡了一下,估计我又穿越回去了,若是在这里死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不知道能不能穿越回去?” 奚留香一直等到天黑,再用迷香让奚鱼和奚灵二人可以好好休息,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夜行衣悄然走出房间。 她偷偷地摸向她便宜老公的住处,王府中最高大拉风的建筑附近,胸口一阵阵地闷疼,躲在暗处小心翼翼地潜伏前进。 身上带了内伤,她不敢太过大意,谁知道王府中有没有几个高手,哪怕就是低手之类的,她估计也难以逃过。 “好汉爷想找什么,需要小的带路吗?” 来福抱着双臂站在阴暗处,轻轻地问了一句,看着从暗处潜伏过来的这个黑衣人,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王府中也实在没有谁可以惊动。 除了几个半死不活的奴才,就是老弱病残,也就他还算是个壮劳力。 凡是有点用的奴才,都走的走,被人带走的带走。 “来福,是你啊。” 奚留香看到来福,松了一口气。 “哎呦,是好汉爷您啊,您来的真不是时候,虽然说王府刚刚纳了位侧妃,但是可没有赏赐和嫁妆,那些都被十爷给保存起来,要不爷您去十殿下的府邸去看看?” “得,甭跟爷贫,这是赏你的。” 奚留香顺手扔了颗拇指大小的明珠,她手上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用力,明珠在月光下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离来福还有五尺远就落了下去,而且方向还偏了。 “掉到地上就不是你的。” 奚留香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她容易吗?好不容易得手了一点宝贝,第一次出去展开偷盗大业,她就几乎搭上小命,拿回来的东西,还得赏出去。 来福的身体一个倾斜,摔倒在地上,同时手也接住了那颗明珠。 又是一颗明珠被扔了出去,扔的更偏,她就是想看看,已经摔倒在地的来福,如何去接那颗明珠。 来福手在地上一个支撑,身体滚着就出去滚到明珠落下的地方,张嘴,明珠落在口中。 008 藏龙卧虎傻傻【2】 一道柔和的光线,向来福身体左侧七尺外落下去,另外一道光线,向他身体右侧九尺外落去。 来福身体一个前扑,先是一把抓住左侧的明珠,翻身几个跟斗,脚尖挑起即将落入地上的明珠,挑了起来想空中飞去。他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伸手把明珠抓住。 来福的动作看上去笨拙没有章法,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为了接到明珠而拼命。但是落在奚留香的眼中,那就分明是身手敏捷,而能借着如此笨拙的动作掩饰,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出来。 “想不到连我傻老公的身边,也是藏龙卧虎啊!” 一把明珠以天女散的手法扔了出去,五颗明珠在空中散发出柔和光芒,美丽的光芒令人心动。 来福一个鱼跃蹿了过来,更暴露了他的身手,眼前一只莹莹玉手飘过,明珠不见,来福连一颗都没有捞到。 他落在地上,挺直了身躯,刚才的试探他还是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也不想再隐瞒下去。 “好汉爷的手,真是绝美,堪称无暇玉手。” 奚留香微微蹙眉,这双手说是男人的手,似乎勉强了点,不过她立刻就想到了宫锦山那只小妖孽,连皇子都可以长成那样,那她有一双美手,也不能算过分吧。 至少,容貌上她自愧不是那只妖孽的对手,相差甚多。 “此乃玉手神功所致,你不必明白,不想元王身边的一个小厮,也有如此的身手,这元王府还真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 “好汉爷今夜到此,有何贵干?” “上次答应给你赏赐,今日特来还愿,如此良宵寂寞,不如坐下来喝茶聊天。” “好汉爷,还是先治好您身上的伤,再来不迟。” “连这你都看出来,昨夜做了个活儿,受了点儿小伤。爷正想问你,此地附近有没有好的郎中,治疗内伤的好手。” “爷您对建安似乎不熟。” 来福试探着,奚留香靠在柱子上:“在这里说话,方便吗?” “方便,这里晚上没有人过来,王爷休息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此地。” “元王休息了?” “是,好汉爷,要不请您屈驾,到里面坐会儿。” “既然没有人过来,这里凉快,就在这里说话也好。” “小的谢爷的赏赐,爷真是信人,还记得这件小事。” “答应的事情当然要做到,人无信而不立,混在道上,这一点不可忘记。” “爷您等会儿,小的给爷您取点药回来。” 奚留香没有阻止,看着来福消失在黑黝黝的房间中,这里有不少的房间,大殿就前方,后面是元王休息的地方。 她没有好奇心,不想去看那个俊朗有着一双墨曈的帅哥老公,睡着的样子是否迷人。 坐了下来仰望天边的月亮,她也不担心来福会大喊大叫出卖她,那个小厮的身手不错,此刻的她,还真的未必是那个小厮的对手。隐隐有一种感觉,里面很危险,正是这种莫名的感觉和警兆,让她不想进入。 “好汉爷,这是药,您先用药吧。” 奚留香接了过来,打开瓷瓶倒出药丸,药丸被封在蜡里面,她捏碎了蜡皮,一股浓重的药味带着异香扑鼻而来。 “好药。” 她细细地嗅着药丸,来福手中端着茶壶,为她倒了一杯水送上。 奚留香把药放在手心:“这是什么药?” “是以前皇上赐的,听说可以治疗各种内伤,五劳七伤的。王爷也用不着,一直就放在那儿扔着,小的拿过来给爷您用。您要是怀疑,那就还给小的。” 奚留香笑了笑,脸上带着面纱,声音扮作沙哑,她不用担心来福会看出她本来的面目。 “你也没有道理要害我,这药不错。” 奚留香明白药理,嗅了药丸大概就知道其中的几味药,把药咬开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尝其中的药材,没有不妥的药物,的确是可以治疗内伤的好药。 伸手接过来福手中的水,把药送了下去。 瓷瓶中还有几粒同样的药丸,她知道这种药丸应该是非常珍贵,把瓷瓶递给来福。 “爷留着用吧,这种药若是内伤不重,服用一粒足够。今夜爷赏了小的几粒明珠,这几粒药就送给爷备用。混江湖,身边没有救命的药可不行。” “是你家王爷让你对一个蒙面大盗,也如此好心吗?” 来福天真地笑:“我家王爷是不管事的,王爷睡着了,这里我做主。” 随着药服用下去,胸口的闷痛好了许多,这药果然很有效,不是一般的药丸。 “皇上赐的药,还真是不错。” “出了元王府向东走,一里外的金陵路上,有一个要命医馆,好汉爷有什么需要,可以去那里。” “要命医馆?” “把命要回来,那位医馆的主人,说是可以从阎王爷的手中,把命给要回来,是建安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医馆的主人,很少会出手给人治病。能不能得到那位医馆主人的青睐,就看爷的运气了。” “给我说说元王、傻妃、宰相、还有你们府中的大管家,以及各位皇子的事情。” 来福笑着摇摇头:“好汉爷,您还有心情和精力听这些吗?小的劝你,先回去把伤养好吧。” 奚留香很郁闷,睡了一天,此刻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想听来福再说上一段评书。 “天色还早,你就先给爷说你们府中的大管家,还有那位妖孽十殿下吧。” 来福微微蹙眉:“爷,您今夜还是先回去吧,若是想听,明天夜里二更,到湖边的凉亭,来福再侍候爷。” 奚留香见来福似乎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不想多言,也不再勉强,起身就想离开。 蓦然,一种危险的感觉锁定了她,杀气突如其来,她一动也不敢动,目光向黑暗中看了过去。 黑暗中,远处的暗影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若不是她有一双可以夜视的猫眼,根本就无法发现那个阴影中的黑影。 “想走太迟。” 来福眸子中涌上浓重的寒意,目光锁定奚留香。 008 藏龙卧虎傻傻府 【3】 奚留香浑身冷汗,冷汗不停地从身上冒出,绝对危险的感觉从那个黑影的身上散发出来。 “为什么古代的蒙面大盗,如此盛行啊?” 在心底哀嚎一声,她惹谁了? 今天,她可没有出去做活,就是在自己家的园夜晚散步赏月而已啊。 “来福有什么背景?那个黑衣人,又有什么背景?” 黑影一步步走了过来,速度不快,每一步都踏在奚留香的心上,沉重的危机感,让她想溜之乎也。 危险的锁定,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手扬起,无暇的玉手,在月光下闪动晶莹柔和的光芒。 来福不说话,和黑影一前一后,把奚留香夹在中心。 “我就是那个馅,他们就是那个皮,想包住我做了小笼包,可不那么容易。” 粉色的尘雾在月光从奚留香的手中扬起,奇异的香气飘荡,来福急忙后退,黑影也停住脚步。 “遁!” 奚留香回身就跑,目标是最近的树林,好歹也能躲个清静不是。 至于粉色的雾,有什么毒,有什么作用,让那两个人去cao心就好,她的终极目的,先溜走再说。 “主子,是迷香。” 来福说了一句,昏昏然到在地上,黑影犹豫了片刻,一把抱起来福消失在黑暗之中,没有去追奚留香。 “命大啊!” 奚留香躺在床榻上,小心肝是一个劲地蹦跶,想在异世界的古代开展偷盗大业,不容易啊。 她得罪谁了?祖师爷送她到这地方,不会是想玩她吧? 昏沉沉睡了过去,知道日上三竿,她才在两个小丫头的斗嘴中醒了过来。 神清气爽,胸口的闷痛几乎完全消失,她惦记着,如何弄几样可以保命逃跑的东西,以免再遇到如金衣大盗,白无常之类的变态,连逃跑都很难。 “看看我身上的几样的宝贝,要是那手枪也带了过来就好,有了那样的大杀器,见鬼杀鬼,遇神弑神。可惜,只有身上的几样小玩意,要是遇到高手,保命逃跑有点艰难。” “王妃,起来用饭吧,今天有肉哦。” 肉的香气在房间中飘荡,奚留香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起床被两个小丫头侍候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开始穿越后的第一顿大餐。 两个小丫头今天眉眼笑,大概是凭空得到了几百两的银票,心里高兴。 饭后,奚留香开始熟悉元王府的地形,视察自己的地盘。为了保命,也为了以后更方便地出入元王府,展开偷盗大业,她要先熟悉自己的地盘,莫要如昨日一般,在自己家的园,险些被包了饺子。 “王妃,这里就是王爷的书房。” 每走到一个地方,奚鱼就介绍几句,“书房”两个字,引起了奚留香的兴趣,不由得走了进去,一个弱智王爷,用得着书房吗? 书墨的香气,隐隐在房间中回荡,一排排的书籍占据了四壁,里面是入图书馆一般的架子,摆放着一排排的书籍,外面另外有一个房间。桌案上摆放笔墨文房四宝,可惜笔是秃笔,墨也不知道几百年没有用过,连砚台都是半拉的。 “好凄惨的元王府,好歹我那个便宜老公,也算顶着旦夕国太子爷的名分儿,想不到过的如此凄惨。” “原来是姐姐来了,今日姐姐如何就有闲暇到此?妹妹见过姐姐。” 一张娇俏温柔的脸,从书架的后面探了出来,两个丫头急忙躬身施礼:“奴婢拜见王妃。” “李红杏在这里干什么?” 奚留香有点疑惑,这位侧妃不去勾引她的墨曈老公,在书房学习吗?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值得夸奖。 “奴婢见过侧妃。” 奚鱼和奚灵二人不太情愿地躬身施礼,奚鱼一脸的纯真笑意,奚灵一脸的戒备。 “奚鱼是只小狐狸,奚灵是个表情帝。” 在心中给两个小丫头下了结论,身边有两个高手小丫头,她也不用太担心什么。只是上次曾经落水的记忆,让她很不愉快。 被害了一次,她发誓绝不会给别人机会,再害她第二次。 “姐姐也过来看书吗?不知道姐姐想看什么书,妹妹给姐姐拿过来。” 李红杏上下打量奚留香,听说这位傻妃够傻,前日见了,不仅傻,似乎还有些痴,公然调戏十殿下。 心中有些不屑,却是因为名分地位的限制,脸上带出温柔似水的笑意,恭顺地看着奚留香。 她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不似一个傻子该有,明如秋波,璀璨如星辰。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星眸,闪闪的就如天上最耀眼的星辰,已经落入她的眼底。 只是一双眸子,已经令人一见之下再难忘却。 凝脂般的肌肤,一张娇美的脸蛋,不是绝美,却是透出几分娇憨的味道,因为脸上的呆滞和些许傻气,显得更令人怜惜。 奚留香抬手随意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或者这也是一个不错了解旦夕国这个世界的方法。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月光下晶莹剔透,宛如要透明一般。透过阳光,指缝间珊瑚一般的红润,羊脂白玉的一双手毫无瑕疵。润泽柔和的光芒,从手上散发出来,美到令人想轻轻地捧在手心,如珍如宝地呵护。 李红杏呆了呆,不想这位有名的傻妃,不仅有着一双令人难忘的星眸,还有如此一双令所有女子嫉妒到死,令所有男人怜惜珍爱的玉手。 奚留香故意显示手的魅力,葱葱玉指,修长而无暇,嫩如蕊,白如玉,润如脂,细如丝。 她一向自己自己的手多么美,自幼精心呵护,每日在牛奶和药液中泡着,二十多年如一日,她才能有如此一双美手。 敏感到握住一缕发丝,就能感觉出有多少发丝,盗后的手,是江湖一绝。 “姐姐的手好美。” “侧妃该称呼王妃才是,莫要失礼才好,听闻侧妃也是出身名门,官宦之女,如今侧妃的名分,王爷可是还没有承认,也不曾举行仪式,侧妃如此称呼,却是不妥的很。” 009 夜入相府 【1】 李红杏眸光一闪,盈盈地低下头再拜:“妾身拜见王妃。” 奚留香装傻,她是傻子不是吗?她可以装不懂礼仪的吧?让那位红杏妹妹,多躬身一会,不会死的。 “免了吧。” 奚灵大咧咧地说了一句,李红杏仍然在打量奚留香,看这位傻妃,是否就如传说中的一般痴呆。 奚留香感觉到危险,每一次有这种感觉,必定就是有什么危险和意外,常年混在江湖,身为大盗的警觉xing,不是一般的敏感。 凭借这种直觉和敏感,她躲过了多少次的危机,逃过一劫。 危险方向,左侧三尺,奚留香目光一闪,无意般向右侧后方退了几步:“老鼠……” 她惊慌失措地后退,溜的叫一个快,顺手拉住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总不能一个人溜,要带上身边的两个助手才是。 “轰隆……” 书架倒了下来,凄惨地倒在奚留香三个人的面前,满架的书散乱得到处都是,灰尘腾空飞起。 书架离奚留香只有两步之遥,奚留香暗叹自己退的精准,似用尺量好了才退的。 奚鱼一脸的愕然吃惊,拍着胸口,小脸上满是纯真。 奚灵撇着嘴,一脸的不以为然,目光中闪过杀机,盯着李红杏三人。 书架离李红杏三人也有几步的距离,尤其是李红杏,离书架有数尺之遥,满脸的惊恐,捂住嘴连连后退,眼中波光盈盈满是泪。 “吓,吓死我了,王妃,你没有事儿吧?” 柔弱如风中桃,娇艳亦如风中红杏,动人而又惹人怜惜。 奚留香眸光一闪,刚才看到李红杏的一个侍婢,就站在书架的后面,只是一个影子,她绝不会看错。书架一倒,那个侍婢就飞快地退了开去,远离书架。 “想暗中搞鬼,很好,有得玩了,这位红杏妹妹,很有些手段嘛。这么快,就搞来两个得力的助手,就不知道谁养她的侍婢。” “哎呀,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惊?” 奚留香紧紧地抓住奚鱼的手臂,惊恐万状地把头埋在奚鱼的肩头,透过发丝用眼角打量巡视书房中李红杏和她两个侍婢的表情。 两个侍婢脸色有些不屑,低头隐藏脸上的表情,李红杏满脸的惊恐焦虑,靠近过来关心地看着她,似乎想关怀备至。 “有劳侧妃关心,王妃受惊了,书架好好儿的,怎么就倒了呢?” “是啊,就是,可能是书房太久没有人过来,书架早就被老鼠给咬坏。刚才王妃不是看到老鼠吗?好在没有伤到王妃,不然叫我如何向王爷交代。” 李红杏的手向奚留香的肩头搭了过去:“姐姐,让妹妹看看,姐姐是受惊了吗?要不要紧呢?” 奚鱼忽闪着大眼睛,脸上满是担心和纯洁:“多谢侧妃,王妃一向胆子小,恐怕是吓坏了,奴婢带王妃回去服药。” 奚鱼的手,仿佛无意般,挡住了李红杏的手,抱住奚留香哄着:“王妃不要怕,没有事儿的,只是一只该死的老鼠,奴婢带您回去喝水。” 奚灵身子一动,已经拦在李红杏的面前,冷冷地盯了李红杏一眼:“侧妃,这两位侍婢,在王府可没有见过啊。” “是跟随我陪嫁到王妃的丫头,以后还请你们多多指教才是。” “指教就不敢当,就请侧妃身边的丫头,把书房收拾整理好吧,莫要被大总管看到,可是不妥。我家王爷很喜欢书房,弄得如此之乱,王爷恐怕会不快。” “我,我来书房请示过王爷的。” 李红杏低下头,泪光在眼中闪动:“不知道王爷喜欢书房,我,我一定让她们尽快把书房收拾干净。” 奚鱼带着奚留香走出书房,眸色冷了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她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不会被李红杏的表演蒙蔽。 “又是个不省事的。” 她脸上满是纯洁无辜的笑意,轻轻地在奚灵的耳边说了一句。 “是侧妃呢,不是平时的侍妾,不好办吧?” 奚灵叹口气,皇后娘娘册封的侧妃,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在,又是当朝官吏的女儿,不是很容易打发。 “平时送来的,都是侍妾丫头什么的,也好处置。谁想,又送了个侧妃过来,说起来,王妃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如此做,不是让王妃的日子更难过吗?” “皇家有什么亲情呢?奚灵,你真是个小孩子,何况皇后娘娘送来侧妃,未必是针对王妃,只不过王妃和我们是倒霉蛋,总是逃不过的。” “这件事情,不知道相爷是什么想法?你看,是否回去问问相爷的意思,王妃落水的事情,绝瞒不过相爷的,要是等到相爷问到我们的头上,可没有好果子吃。” “回去是要回去的,这一次是你回去,还是我回去?” “老规矩该你了。” “唉……” 奚鱼叹气,提起回去就头疼,想到那位相爷从心里都会发抖,她和奚灵谁也不愿意回去相府见相爷回禀,只能一人一次地替换。除非是相爷有令让她们其中的谁回去,否则就是她们二人轮换回去。 “苦命地我,上一次就是我回去的,奚灵,这一次该你回去吧?” “上一次可是相爷指名要你回去,和我无关不能算。” 奚灵撅嘴,躲过一次是一次。 “相爷为什么总盯着我啊?” 奚鱼无奈,似乎那位相爷叫她回去的时候更多些,好亏。 “不行,这样我很亏,每一次相爷点名,都是要我回去,以后这也要算。” “那是姐姐你在相爷心中分量更重呢,是相爷对姐姐你的器重,姐姐真的想好了,要这样也算吗?不过,这一次就算我想回去,姐姐就放心吗?” “小丫头,学坏了。” “近墨者黑,自从被相爷指派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学坏。原来的我,是多么的纯洁可爱,唉……” 奚留香眸光一闪,那位相爷,她的便宜老爸,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看奚鱼和奚灵的模样,提到那位相爷就满心的敬畏,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注册给曼陀罗收藏作品,不仅方便亲们寻找作品,也方便亲们参加塔读的活动获得塔豆,用于阅读vip作品。 亲们的支持,曼陀罗的动力,就让亲们的支持,来得再猛烈些吧! 009 夜入相府 【2】 “我该跟着奚鱼回去看看,我那位心狠的便宜老爸,是何许人也。这两个小丫头,应该就是他安排在傻妃的身边,狠心让女儿在这里几乎饿死,定是个心黑手辣,无情无义的主儿。” 奚留香打定了主意,继续熟悉自己的地盘。 夜色降临,奚鱼浑身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中,脸上也蒙上了黑纱,悄然从房间中蹑足潜踪而出。 奚留香随后在奚灵的房间,用了点迷香,远远地跟在奚鱼的身后。 “旦夕国,果然盛行蒙面大盗,连一个小丫头,也开始用如此的装束到处吓人,正好看看她的身手和底牌到底有多少,是否可以收为己用。” 黑纱下只露出一对滴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分外的灵活。 一路走过街道,奚留香好整以暇地巡视熟悉道路,不远不近地跟在奚鱼的身后。奚鱼多次游目四顾,也没有发现奚留香一直跟在身后。 远处一座庞大的府邸,富丽堂皇地出现在眼前,奚鱼走到府邸的侧门,翻身跳上了院墙,随后奚鱼进入院墙。 奚留香跳到离府邸不远的一颗大树上,冷眼看着奚鱼手中似乎扬起一个什么东西,因为奚鱼的手背对着她,看不见奚鱼手中的东西。 院墙中,是一个园,寥落寂静,幽暗清冷的月光,给园披上了一层轻纱,带着些许神秘的美丽。 奚留香从另外一个方向靠近院墙,无声无息地爬上院墙,贴着阴影处缓缓地进入院落。她可以感觉到,院落中有隐蔽的暗卡,若是不小心,很可能会被发现。 她没有直接进入奚鱼进入的院落,而是远远地借着树木草的掩饰,在阴影中靠近奚鱼进入的院落。 一道娇小的黑影,从奚留香的手中放了出去,黑影闪电一般向黑暗处蹿了过去。一只野猫,是她在路上顺手牵来的,用野猫吸引暗卡的注意力,只是一瞬间,她的身影已经进入院落,隐藏在暗影之中。 房檐之下,她悄然隐去身形,从这里可以看到听到房间中的动静,而悬挂在正厅的房檐之下,她相信没有人会太注意如此明显的位置。 果然,野猫凄厉的哀嚎和奔逃,吸引了暗卡的注意,奚留香刚刚离开的位置,立即就有人过去查看。 身体紧紧地贴在廊檐之下,黑色的身体和黑暗凝为一体,房间中奚鱼静默地跪在地上,只有奚鱼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跪伏在房间之中。 良久,房间中仍然只有奚鱼轻微的呼吸声,从奚鱼的呼吸声中,奚留香感觉到奚鱼的紧张和畏惧。 半个小时过去,奚留香干脆顺着廊柱溜了下来,把身体隐没在廊柱和阴影之中,要是再吊在廊檐下,她担心会因为时间太久,坚持不住。 靠在廊柱下,左右没有人,远处的暗卡也没有太注意就在房间大门的廊柱,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站在那里。 一道身影从房间的墙壁中走了进来,优雅而缓慢,墙壁裂开再恢复原状,随后跟着那道身影,有几个身影飞快地占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之中,隐身在黑暗中,连呼吸都难以觉察。 “奴婢叩见相爷。” 奚鱼抬头挺直身躯,然后再深深拜了下去。 “你们侍候主子倒是尽心。” 灯光下,那道身影背对着奚鱼走到座位上才转身坐了下来。 一身紫色的袍服,彰显出他的尊贵不凡,修长挺拔的身躯,一举一动都透出优雅和从容不迫的气息。 坐下来后,奚留香才看到此人的容貌,白皙的国字脸不怒自威,带着儒雅书生的味道,但是那种上位者的威仪,却是从身上隐隐地散发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秀逸的双眉下,是一双略有些狭长的眸子,眸子中偶尔闪过的一抹精光,让奚留香感到心悸。 俊逸威重,看上去才不过三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最迷人的年纪。丰神俊朗的成熟味道,最是令女人会一见钟情为他痴迷沉醉。 “傻妃的老爸,竟然如此帅气,虽然远不及宫锦山的妖孽,宫锦文的俊朗,却是另外有一种迷人的味道。看他的年纪,做我哥哥还差不多,不会傻妃这个倒霉鬼,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不是这位相爷的亲生女吧?” 奚留香不知道,旦夕国的右相奚青璧,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只是平时保养得宜,看上去比真实的年纪,年轻十岁而已。 “奴婢知罪,请相爷赐罚。” 奚鱼惶恐地重重磕头在地,响亮的磕头声,在房间中回荡。 奚留香的心中不由得怜悯,几日的相处,王府中也就是这两个小丫头紧张她,一心一意地对待她保护她。因此短短的几日,在二十一世纪少感受到亲情的她,已经把两个小丫头,视为她的人。 “傻丫头,如此磕头不会疼的吗?” 她抬眼向座位上的那个便宜老爸看了过去,不怒不喜,一张儒雅俊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然地端起茶喝了一口,连看也没有看奚鱼一眼。 相爷没有发话,奚鱼继续重重磕头。 “说详细情况。” “是,是奴婢的疏忽,被瑶姬偷了个空子,把王妃推到湖中。” 冷汗浸透了奚鱼的衣衫,傻妃再傻也是主子,是相爷的嫡女,她和奚灵都是相爷派到奚留香的身边,保护奚留香的奴婢。 她们的命,她们的人,她们的一切都是属于相爷,生死也只是相爷轻轻一句话就可以决定。 “奴婢知罪……” 奚鱼再度重重磕头在地,不敢辩解甚至不敢求饶。 “好奴婢,侍候主子侍候的好!” 奚青璧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和怒意,清淡如风,却是令奚鱼的身体战栗不止,几乎瘫软在地上,额头碰触地面匍匐不停地颤抖起来。 “奴婢,奴婢……” 奚鱼语不成声。 “无用jian婢,连主子都护不周全,留你何用?” “奴婢该死,任凭相爷处置。” 听到奚青璧如此说,奚鱼反而平静下来,最多是被处死,逃不过只能受死。 009 夜入相府 【3】 “瑶姬是谁送到元王府的?” “回禀相爷,是七殿下,昨日十殿下封皇后娘娘旨意,送了一位侧妃到元王府,是皇后亲自下旨册封的侧妃,吏部郎中李大人的庶女李红杏。今日李红杏身边的两个侍婢,还想暗害王妃。” 奚青璧仍然毫不动容,奚鱼的话,没有在他脸上引起丝毫波澜。 “老奸巨猾的家伙,对我的死活看起来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中,那还派两个侍婢在我的身边?知道不知道你妹妹想害死我啊?” “相爷,奴婢保护王妃不利,罪该万死,恳请相爷开恩,给奴婢个机会将功折罪。” 奚鱼微微抬头,却是不敢真的抬起来,抬眼看着前面座位上那位相爷的脚尖。 “爷派你们两个在香儿的身边,可不是让你们去吃闲饭,连主子都护不住,别是生出了什么心思,想觅个好主子吧?” “砰砰……” 奚鱼重重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对相爷绝无二心,都是奴婢的疏忽,请相爷赐罚。” 良久,座位上的人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奚鱼仍然在重重地磕头。她们自幼被买来接受培训,那段痛苦而漫长的岁月,除了苦练武功和其他,就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几经生死,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奚灵也是和她一起接受培训的人之一,同时和她们二人接受培训的,还有不少,但是一个个都死了。 很多人,是她眼看着死的,她们的命属于主子,旦夕国的右相。 她们生是相爷的奴仆,死是相府的鬼,别无选择,在傻妃身边的这三年,是她十几年生涯中,最为悠闲安然的日子,因此她和奚灵都格外的珍惜。 “你们都出去。” 房间中的几个护卫,悄然退了出去,奚留香急忙重新爬上廊檐,把自己吊在廊檐之下,继续观看。 “香儿身边的人,也该换了。” “相爷,相爷……” 奚鱼大惊失色,失职被调离傻妃的身边,她们的唯一下场,就是死。 “爷看你们在香儿的身边,已经太久,开始懈怠不肯用心。” “奴婢不敢,万死也不敢,奴婢一心一意为相爷做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求相爷明鉴,奴婢,奴婢发现瑶姬的死另有原因。” “如此大事,到今夜才来回禀,奚鱼,你的眼中还有主子吗?” “相爷容禀,非是奴婢懈怠敢拖延,只是这两夜,有人给奴婢用了迷香,奴婢不敢轻举妄动,今夜才来回禀相爷。” “王爷还是老样子吗?” “是,王爷没有异样,只是奴婢总感觉,那位大管家和王爷身边的小厮,似乎有些不对劲。瑶姬是被勒到昏迷推入水中溺毙,此事奴婢一直在观察,却是没有找到是谁下手。” “哦,王府还是如此的不平静。” “是,相爷,李红杏入了王府,必定是想对王妃不利,此事相爷有何吩咐?” “先留着吧。” “是,奴婢遵命。” 奚青璧沉默,奚鱼浑身战栗起来,想起奚青璧刚才的话,要换了奚留香身边的人,那就是要处死她们二人。 她匍匐想前跪爬到奚青璧的脚下,低声道:“相爷,恳请相爷重重处罚,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必定十二分的用心,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何况换了人,王妃未必习惯,王妃的身子还没有大好,求相爷开恩。” “抬起头来。” 奚鱼抬头,不敢直视奚青璧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睑,偷窥奚青璧的脸色。 奚青璧没有看奚鱼,目光却是凝望黑暗中的庭院。 他心中正在猜测皇后娘娘,他那位妹妹的用意,把李红杏送入元王府到底是想干什么。这件事情,皇后事先不曾和他商议,把奚留香嫁入元王府,他是不想的,但是别无选择。 “皇上至今没有立储君,太子的分位,仍然由元王顶着一个虚衔。岂不知,就是这个虚衔,也会令人恼火生出许多的心思。我身为右相,却是诸多的无奈,只希望可以保得香儿的平安。如今看来,恐怕此事也是多费筹谋,皇后等不急了吗?” 奚留香不由得微微把身子垂落,想仔细看奚青璧几眼,也想救奚鱼,不想这个苦命的小丫头,没有享福反而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被牵连处罚。 “也算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用迷香,也不会耽误了她们回来禀报事情。” “嗖……” 风声在耳中响起,奚留香的身子从廊檐下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身后院落中黑影闪过,向她扑了过来。 奚留香不退反进,径直扑入房间之中,后面的高手可能不少,她一个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如今不想拼命。她是想抓住奚青璧做人质,可以借此逃离此地。 看到黑影从廊檐下进来,奚青璧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危险的光芒,奚留香下意识中就感觉到危险。 她没有退路,唯有继续扑向奚青璧。 一道寒光从地上蓦然闪过,寒洌令肌肤生出无尽寒意,奚留香的身体转动了半个圈子,手中的金刚丝迎上寒光。 跪伏在地上的奚鱼蓦然跃了起来,手中的剑寒光闪动,一剑快似一剑。 相府被人闯了进来,不知道此人刚才隐藏在廊檐下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她不能让此人离开。 “大胆,敢冒犯相爷,留下命来。” 奚鱼惴惴不安,唯恐此人就是跟着她才到了相府,一瞬间心中闪过许多念头。此人的来历和目的,是哪一方的人? 奚留香一看到奚鱼的剑,就知道想抓奚青璧做人质不那么容易,而一瞬间的时间,周围的侍卫就会扑过来,她想逃都很难。 奚青璧没有动,仍然坐在椅子上,狭长的眸子如毒蛇一般,盯住了奚留香。此人能在护卫重重中,潜伏进入他的府邸,到了此处偷听了不少时候,果然是个高手。 “留活口!” 奚青璧起身,好整以暇地向墙壁走了过去,再不回头去看。 “想活命就跟我走。” 010 身陷死地 【1】 奚留香借和奚鱼交手错身之际,低低在奚鱼耳边说了一句,奚鱼楞了片刻,她趁机纵身向奚青璧袭击。 她明白,只有抓到奚青璧作为人质,才是最好的脱身办法,若是不然,就凭奚青璧身边的那些高手,还有奚鱼的阻拦,她想逃脱很难。 但愿我的这位帅酷便宜老爸,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以让我手到擒来,以免费力。嗯,要不要小小地惩戒他一下,以报他狠心把我扔到傻傻府,过着凄苦日子的利息呢? “相爷,小心。” 奚鱼来不及阻止,只能出声提醒奚青璧,手中的短剑向奚留香后背刺了过去。 奚青璧头也不回,走到墙壁前面。 奚留香伸出魔爪,离奚青璧的后背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 “哧……” 急迫而尖锐的破风之声,从奚留香的右侧闪电一般而至,快得令人失神。 晦暗的剑光乍起,带着凛冽的寒,一闪而至,死亡的气息扑面而至。 奚留香顾不得去偷袭奚青璧,身体在空中一翻,手中的金刚丝横亘在胸前,余下的金刚丝在空中飞舞刺了出去。 此时她不求伤敌,只求自保可以躲过这闪电一击。 惊悚的一击,迅疾如闪电,不容反应不给一丝空隙,如影随形般瞬间到了眼前。 冷汗从身上渗出,从未有过如此的危机感,死神在眼前露出狞笑。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在二十一世纪,看到子弹从敌人冰冷黝黑枪口,飞出的那一瞬。 “铮铮……噗……” 轻柔而低沉的声音,轻柔的如雨滴落在水中,低沉的似水滴沉在河里,一朵殷红的在奚留香的肩头绽放,凄美艳丽。 她手中的金刚丝剧烈地抖动起来,如被急骤拨动的琴弦一般,奏出十面埋伏的曲目。 身体后退,急速如二百迈的车轮一般,旋转着后退。手中的金刚丝不停地奏响,隐隐发出“嗡嗡嗡……”,细微而绝望的声音。 奚留香的身体,贴到墙壁之上,身体顺着墙壁游走直奔窗口而去,似乎准备从窗口突围逃跑。 一瞬间,她看到一双狭长如毒蛇般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感情,冷如冰,毒如蛇,淡如烟。幽深无底如深潭,平静而自信,俊逸的脸上,隐隐散发出威压和强大的压力,令她呼吸困难。 不想,一个在她心目中的书生,刚才坐在上面浑身带着儒雅气息的旦夕国宰相,竟然有如此令人敬畏心悸的气息。 面对这样一双眸子,那张俊雅的脸庞,只会令人有崩溃的冲动。 剑如跗骨之蛆,随后而至,没有给她片刻时间。 奚留香的身体如同安装了滑轮一般,从墙壁上一路游走闪避,手中的金刚丝不断抖动,一点点寒芒从对方手中的剑上闪耀而出。 她手中的金刚丝,尾部甩起,无痕的金刚丝细若游丝,肉眼难见,在对方的衣服上,留下丝丝的细痕。 灰色的衣服,灰色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满是死寂的沉静,望着奚留香的时候,让她感觉到,那是一双属于死人的眼睛。 浑身没有丝毫的气息,凉薄的如夜风,似暗夜,不会令人感受到他的存在。只有他手中的剑,闪动死亡的气息,同样灰扑扑的剑,在灯光下也难以反射出光亮,就如她手中的金刚丝一般。 只是她手中的金刚丝,细如发丝,更加难以用肉眼看到。 剑如毒蛇般纠缠着奚留香,从肩头渗出的血,很快就染红了她半边黑衣。 若不是奚留香手中的金刚丝太过诡异,锋利无比,灰衣人忌惮几分,奚留香绝不是灰衣人的对手。 金刚丝灵蛇一般无迹可寻,如毒蛇的芯子,不断伸缩吞吐。利用金刚丝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奚留香已经是满身的冷汗。 “住手!” 声音不大,却是令灰衣人立即停下了手中如毒蛇般的剑,剑在灰衣人的手中微微地颤抖着,发出细微的蜂鸣之声。骤然停下手中的剑,剑受力太大才会如此。 奚留香浑身发软,不想一柄剑竟然会带给她如此巨大的压力,比面对枪口时的危机更重,令她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枪,一枪毙命,没有如此紧迫的危机感。那种跗骨的,生死一线的危险,远胜于一支枪带给奚留香的压力。 冷汗浸透衣衫,一瞬间霍然松了一口气,那种随时会被毒蛇重重咬噬一口的感觉,真是很危险。 她眯起眼睛,每当遇到最危险的时候,她就会如此。 如此会令她看清楚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对面的灰衣人,仿佛一具失去了温度和感情的僵尸,没有丝毫的波动。又似乎,他就是一具僵尸,只知道听从主人的命令。 奚留香只是在灰衣人的脸身上扫了一眼,目光就落在奚青璧的身上。 她的那位便宜老爸,站在原地,就有令人不能忽视的气度。即便是面对灰衣人如此变态几乎一剑杀了她的人,首先感觉到的危险气息,不是来自灰衣人,而是来自奚青璧。 奚青璧站在原地,一双狭长的凤目冷然盯住了奚留香。 儒雅书生的奚青璧,带给她的压力和威慑力,是极其罕见的。 “你可知道我是谁?” “旦夕国的宰相。” 奚留香的声音中带着细微的颤抖,不是她害怕,而是因为刚才经历生死的紧张,还有变声后的所特有的颤音。 奚青璧淡笑,俊逸的脸庞上带着无尽的威压。 010 身陷死地 【2】 “见到本相还敢如此无礼,以为你可以逃出本相的手心吗?” 奚青璧走回座位,稳稳地坐了下来,灰衣人的剑,遥遥地指着奚留香,离奚留香只有数尺的距离。 奚留香不敢妄动,难得可以喘息片刻,利用这个时间恢复体力平息呼吸。 她也明白,留的时间越长,她就越难以脱身,有这个灰衣人在,她想离开就是做梦。 除非她愿意冒险在后心留下一个透心凉的大洞,是不可能在这个灰衣人的手下安然逃脱的。 奚留香撇撇嘴,对这位便宜老爸,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有埋怨也有惊异,想了想,至少这位尊贵的相爷,还没有真的就把她扔在傻傻府不闻不问,从奚鱼和奚灵的谈话中,也得知奚青璧经常资助吃饭都困难的傻傻府。 派了两个丫头高手在我的身边,也算是这位便宜老爸对我的心意吧,听他刚才的话,对两个丫头没有保护好我,颇为愠怒,那么说来,这位相爷,对傻妃这个女儿,也不是毫无情意。 奚留香抱拳轻笑:“久闻相爷大名,今日冒昧前来拜访,抱歉抱歉。今夜天色已晚,恕我不便久留,改日再备薄礼来拜访相爷。” “想走?” 奚青璧好笑,进了他的府邸想离开,当他的宰相府,是什么所在? 他看中了奚留香诡异的身手和武器,这个黑衣人的身手,处处透着奇诡,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能在无常的手下逃生,和无常棋逢对手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今夜冒昧前来是我太过莽撞,主子吩咐在下过来见相爷一次,请相爷莫要多过问元王府的事情,因此在下不得不过来一趟。” “你主子是谁?” 奚青璧目光一闪,敢对他说这话的人,可没有几个,而敢用如此口气的,也不过两三个而已。 “相爷该知道,主子安排了人去元王府,事先未曾通知相爷,因此命在下到此和相爷知会一句。如今此事在下交待清楚,也该向相爷告辞。” 奚留香抱拳躬身施礼,缓缓后退,她想用皇后娘娘的名义,来逃过今夜的劫数。 “你以为,这几句幼稚的谎言,就可以骗过爷吗?” 奚青璧优雅地笑:“看你身手不错,若是不想死,就跪下从实招来,爷饶你一命,给你个机会。” 狭长的眸子涌上寒意和肃杀的气息,上位者的威仪尽显,盯住了奚留香的眸子。杀了这个黑衣人不算太难,他手下的高手足矣。 他以为就如此杀了这个身手诡异迅捷,敢有胆量闯入他府邸的人,有些可惜。 惜才,是旦夕国右相的美名,凡是有才华的人,他总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但是也只有一个而已。 “还不跪下叩谢相爷恩典,相爷可不是会给任何人机会,而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知好歹,小命难保。” 奚鱼对这个黑衣人有些微的好感,若不是这个黑衣人打断了相爷,可能此刻她已经被处罚,甚至被赐死。 “是,多谢相爷。” 奚留香低头俯身跪了下去,蓦然抬手,几点寒光对着奚青璧飞射而出。扬手,桃色的烟雾升腾,她向窗棂窜了过去,杀机和寒意在她到达窗棂之前而至,把她逃走的道路封死。 死亡的气息,从剑上散发出来,奚留香叹气,用暗器攻击奚青璧不是要杀死奚青璧,只是为了拖延这个灰衣人一刻。不想,那些暗器只是被灰衣人一抬手,就全部扫落,还在她逃走之前封住了窗口。 她发出的暗器,没有对准奚青璧的要害,即便是对准,也一样无用。 奚留香脚尖在墙壁上用力一点,身体纵起,手一扬,一道细丝从手中飞上了房梁。她身体纵到房梁上,灰衣人的身体微微抖动起来,手无力地垂下。 “护住相爷先走,烟雾中有毒。” 奚青璧消失在墙壁的裂缝之中,奚留香不敢再动想抓住奚青璧作为人质的念头。 “砰砰,轰隆隆……” 奚留香一抬手,房顶出现一个大洞,碎裂的瓦片和木屑飞舞之间,奚留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洞口之外,芳踪渺渺。 “相爷,奴婢去追此人。” 奚鱼眼珠一转,身体也随后跃上房梁,消失在洞口处。 看到桃色烟雾的一瞬间,她就闭住了呼吸退后,躲开没有被波及,见奚留香从房顶弄出一个大洞逃走,想到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趁机去追这个不速之客,也算是暂时可以逃过一劫。 “他是谁?难道他认识我?为何对我说那句话?” 奚鱼的心中也有太多的疑问,想知道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同时也想借机暂时躲过处罚。若是可以抓到那个黑衣人,或者探查到什么线索,也可以将功折罪。 灰衣人身体摇摇欲坠,跪在地上无力地低下头:“相爷恕罪,属下无能。” “迷香?不像是单纯的迷香,无常,你看黑衣人用的是什么东西?” “回相爷,似乎是迷香的一种,只是比迷香更为厉害,有令人心神恍惚的功效,会令人失去功力和行动的能力。” “旦夕国有这种东西吗?为何爷不曾见过?” “回相爷,属下不曾见过此香,应该是那个人自行配制出来的,若不是那香,属下已经擒杀那个人。属下失职,请相爷赐罚。” 灰衣人拜伏在地,身体仍然无力,刚才吸入那香气,一时间难以恢复,只能运用功力支撑着。 丝丝细微的血痕,从灰衣人的身上渗出,他犹如未曾发觉一般,跪在地上任凭血殷红了衣襟。 010 身陷死地 【3】 “吸入那迷香,沾染那桃色烟雾,有何感觉?” “开始神思有些恍惚,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其后神智虽然恢复,但是仍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力量。” “会是谁的人?你可曾看出,他的武功身法有何特点?” “回相爷,此人的身法武器都十分奇诡,属下不曾见过。旦夕国,似乎没有那样的身法和武器,他使用的武器,只是一根细若游丝的东西,锋利的很。” “无常,你很久都不曾受伤了。” 奚青璧俯视跪在脚下的灰衣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属下无能,请相爷赐罚。” 灰衣人深深低下头,额头几乎碰触地面,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 “能伤了你,还能从爷的府邸逃走,引起了爷的好奇心。这件事,你去查清楚,还有把奚鱼两个丫头,元王府盯紧点。” “是,谢相爷不罪之恩。“ “下去包扎伤口吧。” 无常犹豫了片刻:“相爷,那烟雾中的迷香,或者并不严重,那个黑衣人手中的武器上有毒,属下是中了那武器上的毒。” “在兵器上用毒,好狠辣的手段,是什么毒?” “死不了,不过是令人失去力量的药物,那个黑衣人,不是想杀人或者刺杀相爷。” “下去治疗吧。” “是,属下告退。” 灰衣人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奚青璧沉思:“武器是一根铁丝,或者其他什么丝,细若游丝,武器上有毒却不会致命,他射出的暗器,也不是对着我的要害,分明只是想阻止无常。烟雾中有毒,也只是迷香,他手段虽然多变,但是不是个心黑手辣嗜杀的人,这样的人,会是谁的人?” 黑影重重,随着桃色烟雾的弥漫倒下或者退后,奚留香趁机逃出了奚青璧的府邸,消失在暗夜之中。 奚鱼和奚留香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远远躲过桃色烟雾不离不弃。 “你是何人?” “小丫头,还不乖乖回家,跟着我可没有你的好处。躲过今日的处罚,日后我自然可以让你躲过宰相的处罚。” 奚留香脚步加快,一道黑色的烟雾在她的身后升腾而起,奚鱼不敢靠近黑色的烟雾,急忙飞身而起,想从旁边纵身躲过。 等她躲过了黑色的烟雾,再看时,那个诡异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在暗夜之中,不知所终。 “会是谁?” 奚鱼满腹疑惑,呆呆地凝立了半响,心中哀叹,今日真是个倒霉的日子,或者说最近都是倒霉的日子。一连两夜都被人下了迷香,不能脱身回相府回禀详情,心中的郁闷可知。 被下迷香后,她只能装作无力反抗,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下手,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等来,耽误了回禀事情。 “不知道相爷的怒气,今夜之后会否更深,甚至以为这个黑衣人,是跟踪我才进入相府,要是相爷如此想,我就死定了。” “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说我躲过了今夜,他就有办法让相爷不会再责罚我?” 够拉风,够酷,看起来这个要命医馆的要命郎中,也是个挺拽的主儿,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 医馆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天色尚未露出一线天光,奚留香径直跳上了医馆的二楼,琢磨着是进入二楼还是三楼合适。 悄然推开二楼的一扇窗棂,无声无息地闯了进去,楼阁在院落的后面,前面是医馆和卖药的地方。 这里大概就是那个要命郎中的居所,不知道他会住在什么地方? 奚留香进入了一个房间,她刚才寻找了片刻,嗅到这间房间中有一股奇异的味道,就走了进去。 她抬眼望去,正迎上一双死寂的目光,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着她。 暗夜之中,奚留香只看到了一双诡异令人心寒的眸子,月光下,那双眸子的主人是什么模样被她忽略,只把那个人的眸子看到眼中,记在心中。 凉薄淡漠,没有丝毫的情感和波动,若不是那双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会以为,床榻上躺的是个死人。 “左边前方三步,桌案上有灯火。” 平静而略带嘶哑的声音,如毒蛇在暗夜中游过身边,奚留香纵横江湖多年的老鸟,听到这个声音,也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早已经看到桌案上摆放着油灯和火石,走过去伸手拿了起来,点燃油灯。 房间中亮了起来,油灯的光芒大亮,把房间的一切显现出来。 奚留香一直盯着床榻上的那个人,点燃油灯之后,抱拳道:“夤夜前来不胜搅扰,还请阁下恕罪,因为事情紧急,在下想请要先生为在下诊治,因此冒昧前来拜访。” 床榻上的那目光也一直落奚留香的脸上,奚留香的脸上被白纱所覆盖,因此床榻上的人,他也看不到什么。 奚留香摘掉了斗笠和白纱,露出里面蒙面的黑纱,静静地等待床榻上的人回话。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不寻常。 锦被遮盖了那个人的身体,可以感觉到锦被下的那具身体纤瘦而修长,奚留香此时才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 她细细地探查体会,终于发现,房间中诡异地,只有她略显急促沉重的喘息声,却是没有床榻上那个人的呼吸声音。 011 要命神医 【1】 床榻上的那双眼睛,和在相府看到的灰衣人有相似之处,只是多了些沉静,同样的死寂毫无波动,带着凉薄淡漠的气息。 不是冷漠也不是寒洌,没有杀意也没有爱恨,只是一味的凉薄,微淡到令人忽略床榻上的他,淡漠到无视生死,如没有生命的沙漠一般,感受不到他还有生气。 “多有打扰,请问我该去何处寻找要先生?” “水。” 床榻上的人,淡漠地说了一句,奚留香微微一怔,从桌案上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走到床榻边缘递了过去。 此时她才注意到,床榻上的人满头金发,透出诡异的气息。若不是她来自二十一世纪,见多了各种颜色的发色,各色人等,若是生来就是旦夕国的人,一定会被这个人金色的发惊到。 床榻上的人伸出手,一只手枯瘦无肉,几乎就是用皮肤把骨头束缚在其中,血管暴起,肤色晦暗透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 奚留香伸出手,把床榻上的人扶着坐了起来,用枕头放在这个人背后,把水放在这个人手中。 脸上的肌肤也呈现出怪异的死灰色,唇却是奇异的青色,带着一抹死亡的黑。 看不出他的年纪,似乎可以归于三十岁到八十岁的范畴之内,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这个人会是要命郎中的一个病人吗? 奚留香不想多问,每个人都由属于自己的秘密,而这个死人一般,会令人避开不想多看一眼的人,可能也是个有着苦楚和秘辛的人。怜悯而不想多问,揭开别人心中的伤疤,她一向不会这样做。 这个人不是外国人,而是真正和她一样,和旦夕国人一样的人。 他有着一头枯草一般的金发,只是没有一点的光泽,就如一堆枯萎已久的枯草一样,透着衰败的气息。他的人也是如此,浑身散发出凉薄的死气,枯瘦的身体满是硌手的骨头。 “水有点凉了,不知道厨房在何处,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吧。” 奚留香放下茶杯,看着靠在床榻上的人,轻声地说了一句。 “把我放到那个上面。” 床榻上的人似乎不喜欢说话,用手指向角落,奚留香看到角落中有一个近似轮椅般的东西,不由得生出好奇之心。她把那个椅子提到手中,金属的椅子带着沉重感,旁边是两个轮子,也是用金属所制。 奚留香推动椅子,发觉真的和她见过的轮椅有些相似,只是更复杂的多。只是用眼睛一瞄,她就看出这个轮椅是有机关的,其中必然藏有暗器和武器。 作为一个具备良好职业素质,有文化、有理想、有追求、有技术、有品位五有大盗,她怎么可能对机关不熟悉,要知道这大盗是个相当有技术含量的活儿,疏忽一点就足以要命。 她是大盗,什么叫大盗? 那就是,没有个十万八万的利益,眼皮都不抬,没有点难度的活儿,连做都懒得做。 公交车上没有她什么事儿,百姓家中她从来不去,不是厂长、区长、检察长级别以上的,就休想请她盗后登门。 当然,她登哪些人的门儿,也不是那些人主动请的,只是代表大盗的品级和品位,绝对非同凡响。 难度越高,越是能引起她的兴趣,宝贝的价值越高,她十指的律动也越是频繁地波动。当然宝贝的价值,也就代表偷盗的难度。 “只追求难度最高的,不追求价值最贵的,难度是品位,技术是硬道理!” 奚留香如是说。 若干时间后,“盗后”“香后”,盗门精英加奇才,她的话,被旦夕国收入《盗门语录》和《盗后之留香本纪》之中,流传万世,被盗门封为瑰宝,信奉为箴言。 修长晶莹的手指,从轮椅上滑过,怎么敢轻视古代的技术,就这轮椅,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备受追捧的宝贝啊。这做工,这技术,这机关…… 奚留香的手指有律动的冲动,这轮椅绝对是残疾人居家必备,杀人越货,自保护身的利器。 “喜欢?” 活死人的目光,在奚留香的手上久久地停留,这双手真是绝美无暇,但是他看的,不是这双手有多么细嫩白皙,美丽修长,而是这双手的价值。 “好轮椅,精致犀利。” 奚留香不敢小看活死人,一个有这样轮椅的人,纵然是死人,也要高看几眼。 她推着轮椅到了床榻之前,把床榻上的活死人轻轻地抱到轮椅上放好,用薄被盖住活死人的双腿。 这一番的动作,让奚留香的肩头渗出更多的血,伤口破裂,空气中隐隐飘荡血腥的气息。 活死人的手搭在奚留香的手腕上,奚留香的心一动,抬头看着活死人的眼睛。这手指绝不是随意搭在她的手腕上,而她的手腕,也不会轻易让别人的手指搭在上面。 而活死人的手指,就如此轻易地搭上了她的手腕,她觉察到时,活死人正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感觉到活死人没有恶意,奚留香不禁在想,莫非这个活死人,就是传说中的要命神医? “有点要命神医的味道,可是他是不是该先把他自己的病治好?” 奚留香很无奈,她只是受了外伤,还有点没有痊愈的小内伤,不算什么的,不用这样隆重吧。只要给她点药,重新好好包扎一下就足矣。 “把那个箱子给我。” 活死人的音调,仍然带着令人心悸的嘶哑和毒蛇游过的寒意,奚留香立即把活死人指的箱子拿到了活死人的面前。刚才她给活死人盖被,一直就蹲在活死人的面前。 “脱了上衣。” 奚留香仍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只希望可以快些结束回到王府,否则天亮后,她不敢保证不会被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发现。 上衣脱了下来,奚留香只带着抹胸,本来她是想做个文胸之类的东西,但是最近太忙,又是出去做活又是受伤,还没有来得及做。 她看着活死人,这位不是连她是女子从脉搏上都没有看出来吧? 【作者题外话】:每天早晨六点更新,天天更新,信誉完本,曼陀罗的信誉人品,值得亲们信赖,请放心阅读支持。 推荐曼陀罗完本倾情力作《三朝红颜》 011 要命神医 【2】 活死人看着眼前的温香软玉,曼妙的酮体和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就如同看着一块木头一般,眸子没有丝毫的波动,仍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金针刺入,伤口很快就停止流血,活死人的手虽然枯瘦只有骨头,和骷髅有的一拼,但是动作轻柔灵活,甚至没有让奚留香感觉到什么,肩头包扎伤口的白布,已经被小刀割开落在地下。 受伤的肩头露了出来,活死人手指轻盈地舞动,如蹁跹的蝴蝶一般,优美而令人心安。 针线在奚留香的肩头穿cha,她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可以看到在肩头舞动的骷髅爪子,把她肩头的伤口用针线缝合了起来。 “不想原来在旦夕国,已经有了缝合手术这项技术,看起来还挺专业的,手法娴熟轻盈,此人的医术应该还不错。” 一针一线,灵巧而迅速,奚留香的肩头伤不是太重,躲避及时加上金刚丝的阻挡,她的外伤只是皮肉破裂,不曾伤及筋骨,否则她也不可能和灰衣人再纠缠那么久。 “我果然有先见之明,若不是在金刚丝上涂抹了令人肌肉筋骨麻痹的药物,那个灰衣人的速度和反应渐渐缓慢,力量也减弱,恐怕我没有机会可以逃出相府。” 很快,肩头的伤口缝合好,涂抹了药物重新包扎起来。 “这药每天换一次,七天后过来。” “若是拆线的话,就不必麻烦先生了,我自己可以拆。” 活死人看着奚留香,她很奇怪,平常的女子,绝不会如此随意毫无犹豫地,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脱掉衣服。 她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羞涩和不安,仿佛在他的面前脱掉衣服袒露肌肤,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此刻伤口重新包扎好,她也没有急于穿上衣服,而是很缓慢地把衣袖从手臂套了进去,不徐不疾地把衣服穿好。 看到他用针线缝合她的伤口,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诧异之色,他这个活死人,一头的枯草般的金发,骷髅一般的怪异之人,还有他缝合伤口的奇异技艺,在她的眼中,都是如此的平常。 “你的内伤还没有好,这是药,每天一粒服用三天,七日之内不可动武打斗,不可动用内力。” “谢谢先生。” 奚留香接过活死人手中的药物:“我该付多少报酬给先生?” “随意。” 活死人伸手,手中有一块玉牌:“以后到要命医馆来,持有此物可以随时找我给你医治。” “还不曾请教,莫非先生就是要先生?” “要命神医,医人医兽不医己!” 奚留香霍然醒悟,这句话正是要命医馆门口的对联,其中的半副对联。 “无心妙手,活人活鬼枉活世。要命神医,医人医兽不医己!” 要命医馆的门口,正是这一副对联,而眼前这个活死人,无疑就是传说中的要命神医,建安怪人。 “多谢先生费心,今日相见乃是有缘,给先生金银珠宝是太俗,不知道先生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活死人眸子微微转动,诡异的灰色眼眸,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奚留香知道,要命神医的眼睛有多么的犀利。 “他似乎也是一双夜眼,可以在黑夜如白日一般看到一切。” “是的,先生费心为我诊治,还赠送了玉牌,我也想送给先生想要的东西,而不是俗物。”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先生说说何妨,也许我就有机缘给先生寻找得来。” 要命神医沉吟片刻才开口:“十殿下的府邸,有一株七色。” “哦,七种颜色的,可是正在开?” “七色常开不败,一年开四次,一次开一季。” “先生,我该告辞了,今日来去匆匆,他日再来拜访先生。” 要命神医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奚留香,素日他从不会轻易出手给谁治疗,除非遇到非常诡异奇怪的病症,或者是心血来潮才会出手。要命医馆中,另外有他的记名弟子行医,轻易也用不着他出手。 而他的模样,让人望而生寒,因此他也从不会在别人的面前露面。 不想今日有人越墙到了他的房间之中,从来人悄无声息的脚步,他就知道这人是一个轻功高手,但是也听出此人身上有伤。 如此在深更半夜到要命医馆求医的人,不是很多,偶尔也会几个。 这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是因为他看此人有一双和他一样的夜眼,可以在黑夜视物如白昼一般。而真正令他对此人生出兴趣的,是此人对他的态度,一般的人不愿意接近他,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相信这个人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要命神医,却是在身上带伤,急于治疗时,还肯给他端茶倒水,态度温和有礼。 “那个女子,果然很奇怪,她发现我的,嗯,轮椅这个词不错,很贴切。她发现我的轮椅中有机关,对机关似乎很了解。她没有平常女子的羞耻心,或者说并不在意贞洁和在男人的面前暴露酮体。但是,她还是一个清白的处子之身,这不是很奇怪吗?” 要命神医淡笑,这个深夜闯到他房间中的女子,引起他的兴趣和好奇,这种感觉已经多年不曾有过。 对一切都用漠视的态度,即便是鲜活的生命,或者唯一稍微在意的,也只有那个人,但是他同样在表面漠视。 “我生命中有趣的事情不多,多年来,能让我感到有趣的事情,就更没有。如今,这个奇怪的女子,却是引起我的兴趣,她会是什么人呢?” “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再到来的,因为我看出,她是个不安于室的女子。” 心中有着期待,因为那个女子的出现,她淡然而平静的态度,大方地在他的眼前脱掉衣服袒露酮体,很冷静地看着他给她缝合伤口,丝毫没有露出诧异之色。 “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或者留一份神秘的感觉更好,她能从宫锦山的府邸,取来我想要的七色琉璃吗?” 011 要命神医 【3】 奚留香默默地沉思,她的便宜老爸,为何身边有这许多的高手? “奚鱼和奚灵,似乎只是冰山一角,是我便宜老爸培养的属下,暗中行事的杀手或者部下。这就是宰相的灰色部下吗?他培养了如此多暗中行事的部下,身边罗了那么多的高手随身保护他,莫非有很多人想杀死他,或者他想做什么大事?” 一直以为,旦夕国的这位宰相,是一位冷血无情,为了个人的利益,官职和地位,罔顾亲情的人。 一直以为,傻妃的父亲,那位位高权重的宰相,不会理睬她这个傻妃女儿,把她当做政治和官场上的铺路石和牺牲品。 但是,昨夜在宰相府听到的对话,奚青璧专门派了精心培训的部下随时保护她,还因为奚鱼和奚灵的失职,就想杀死两个小丫头。从那些不多的话语中,奚青璧似乎对傻妃很疼爱很重视,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和疏漏。 “奚鱼和奚灵两个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就是奚青璧培养的属下,可以为他做任何事,随时效死的奴婢吗?” 她不会感觉到奇怪,在二十一世纪是同样的,每一个有权势人的背后,都会有这种人的存在,而这些人的存在永远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们的存在,就为了前面的主人效死,随时献出宝贵的生命。 “旦夕国和古代相似,是封建制,皇上、皇子、大臣,这里的人,也和过去一样,对主人有绝对的忠诚和敬畏。即便是他们很有能力,一位高手在主人的面前,也是卑躬屈膝,即便是主人要杀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反抗。” 伤口凉丝丝的舒服,不再疼痛,可以感觉到伤口正在愈合。 “要命神医的医术和药,真是宝贝,可惜今日凌晨的时间太短,无法多停留,也不方便在第一次,就向要命神医要这些药物。我如今最为缺少的,就是药物,要配制迷香和毒药,可是很需要药材。这次如果不是有我新配制的迷香和药物,如何能安然逃出相府。” 奚留香愁了,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想配制真正有效的好药,迷香等东西,想保有她“香后”的美名,没有应手的药材是不行。 “看起来,我要把小妖孽宫锦山府邸上的那株七色弄到手才行,如此一来,要命神医也不好意思不给我想要的药物,要省很多事。以后我有伤,也方便去他那里蹭医药。” 奚留香手指律动起来,七色啊,传说中的七色,会是什么样子呢? “王妃,该起床用饭了。” 奚灵走了进来,奚鱼却是没有出现,奚留香知道那个小丫头,一定是在补觉。 “王妃,那位侧妃最近的动静不小,送来两个侍婢不说,还送来几个下人,各种衣物东西,李大人的府邸,又送过来不少的东西。” “好事情,岂不是不用我们费心去养活他们?” “是不用,奴婢可没有心情去养活他们,只是如此一来,王府就不安静了。听闻昨夜,侧妃去见了王爷。” “有没有侍寝啊?” 奚留香很八卦地问了一句,她记得过去王爷要女人,是叫侍寝的吧? “不知道,奴婢只是听闻,侧妃去了王爷的寝宫,是否侍寝,这种事情奴婢不好问。” 奚灵瞪着一双愤然的大眼睛,向奚留香多看了两眼,好啊,傻妃连侍寝都明白了,真的是发痴了,难怪那天要调戏十殿下。 “该,活该,下次再敢来王府,让王妃调戏死你!” 奚灵在心中恨恨地说了一句,靠近奚留香开始灌输:“王妃,最可恨的就是那天来的十殿下了,我们王府里的好东西,都被十殿下给顺走。稍微好用点的佣人奴仆,也被十殿下给弄走,落得如今王府中就剩下老弱病残。” “王妃,下次十殿下要是再敢过来,拿着王妃您不当事儿,把王府当做后园,王妃您就剥了他的皮,把他一脚踢到湖里去……” 奚留香双眼发光,这个小丫头,够狠够毒的,有腹黑的潜质。 “王妃,想起十殿下塞了个侧妃到王府来,奴婢心里就有气。昨天那个狐狸精,肯定是去勾引王爷了。王妃,不能如此听之任之,若是被那个狐狸精掌握了王府的大权,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奚灵开始给奚留香出谋划策,她也明知奚留香是傻妃,否则还真不敢如此的大胆,说这些话给奚留香听。 “奚灵,脑子坏掉了吧?” 奚鱼有气无力颓丧地走了进来,昨夜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她最为担心的,就是相爷不会如此放过她们,要处罚她们二人。 “奚鱼,想太多也没有用,相爷的处罚没有降下,我们也只能尽力先保护好王妃,除掉那个侧妃。否则闹下去,王妃受了委屈吃了亏,我们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 “昨夜要不是那个黑衣人,我估计就见不到你了,相爷可是要处罚我,有赐死的意思。昨夜虽然逃过,我就担心用不了两天,相爷把我们二人,永远地召回。” 奚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低声道:“所以啊,我才想请王妃用身份,去整治那个狐狸精。” “和王妃说这些有用,我们的日子就不会如此苦了,不过,也难说,我看王妃落水后,似乎不同了。” 奚鱼滴溜溜地转动眼珠看着奚留香,过来躬身施礼,刚才她和奚灵的话虽然轻,但是奚留香怎么会听不到。 “奴婢见过王妃,王妃看那个侧妃红杏,该如何对付呢?一个侧妃,敢在昨日推倒书架想害王妃,这种女子不能放过。只是奴婢身份卑微,侧妃也是主子,奴婢该怎么办才好?请王妃示下,奴婢也好行事。” “晚上真好,晚上谁都看不到,奚鱼,晚上我们去摸鱼好不好?” 奚留香傻傻地说了一句,注意看着奚鱼眼中的神色,奚鱼的眸光一深,王妃的话,意味深长啊。 012 侧妃要夺权 【1】 “王爷,这就是王妃居住的地方吗?” 李红杏的手臂挽着宫锦文的手臂,从院门外走了进来,用略带好奇的目光看着奚留香的居所。 奚留香的目光,也随着李红杏的目光到处巡视,说起来,她还真没有太仔细地看自己的居所的情况。 满地的杂草爬上了路面,肆意而嚣张的伸展着,蜘蛛安然地结在角落中,几只吃饱肚子后安逸的蜘蛛,肆无忌惮地趴伏在蜘蛛上,丝毫没有占据了别人房间的觉悟。 院墙有几处破败倒塌,绿油油茂盛的藤状植物,占据了墙壁大部分的面积,好处就是遮掩了院墙的破败。 树木也不知有多久没有修剪过,茂盛而按照本意猖狂地生长着。 古朴的家具是唯一还算完好的东西,散发出陈旧的味道,奚留香想起,她刚刚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这些家具时,曾经双眼放光,还一心一意地惦记顺手牵羊,牵走这些古董家具去卖银子来着。 如今想起这件糗事,那就是这些家具不仅陈旧,而且有破损,在旦夕国就是扔了都不会有几个人多看一眼的垃圾。 “除非我能带着这些古董穿越回去,才能卖银子,否则就是垃圾。” 奚留香叹气,身边就奚鱼和奚灵小猫两只,院落自然也没有人用心打扫。而她对此也不算太在意,她是傻妃,不能挑三拣四地,把院落收拾的太养眼,会被人看出来。 装傻她是行家,装纯洁她拿手。 想当初,她愣是忽悠一个国际刑警,一个劲地向她鞠躬道歉,亲手把拷上她玉手的专用手镯,传说中的手铐给亲自打开,自个掏腰包打车送她回家。 她的目光落在宫锦文的身上,再见那双令她动心的墨曈。 深邃如夜色中的大海,黑黝黝地沉寂,如无尽的黑夜,望不到底。只是那双眸子中,却是没有一丝光亮,晦暗漆黑如墨,带着某种呆滞的气息。幽深如黑洞,可以吞噬一切,就连光芒也不例外。 她总感觉,看进去就会沦陷在其中,会深深地沉陷进去。那双墨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令人不由自主想看进去。 剑眉斜飞入鬓,俊朗的容颜棱角分明,乍看上去,是一位英俊迷人的王爷。 奚留香注意到,今天宫锦文身上的衣袍很干净,即没有泥土也没有草屑。 明黄色衬托出他麦色的肌肉,彰显尊贵华丽,隐隐的金色龙纹,更是点明了他身为旦夕国太子爷的身份。 旦夕国,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子,才能身穿明黄色,而其他的皇子和皇室宗亲,只能在身上佩戴明黄色的饰物,如腰带和穗子来表明皇族的身份。 同样,龙纹也只是皇上和太子的袍服上,才能绣制的,皇上的袍服上是五爪金龙,共有九条,象征九五之尊的身份。 太子的袍服上,只能用暗金色绣制,四爪龙纹,而且身上只能绣制七条。 今日宫锦文身上的太子袍,格外的正式,和平时随意的穿着不同。太子袍上,连一丝的皱褶也没有,平整妥帖,更衬托他如金童般的风姿。 “看起来定是这位红杏妹妹的功劳了,就不知道她如此费心,有没有得到我这位便宜老公的让她侍寝的荣耀?” 奚留香看着宫锦文,还是很喜欢看如此俊朗英挺的太子爷,他没有表情没有说话时,颇有几分的威仪,令人看不透的味道。 李红杏微微撇撇嘴,看起来这位正牌的太子妃,过的也不怎么样吧? 她的目光落在奚留香的身上,奚留香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内衣,真丝制作的内衣有些陈旧,因为天气热,她懒得穿那左一层右一层的东西,院落中也没有人过来,她很随意地穿着内衣,袖口高高地挽起,露出一双晶莹玉白的藕臂。 李红杏的目光隐隐露出不屑,身为太子妃,相国大人的千金嫡女,就这副见不得人的打扮,还真是个傻子。 她心中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消失,看起来这位太子妃加王妃,就是个痴呆的傻妃。 “哎呦,这王妃的奴婢都是如何调教的?见到太子爷驾临,也不过来跪拜迎接,就连王妃也不过来给太子爷见礼,这规矩都上哪儿去了?” 李红杏身边的一个侍婢叫了出来。 “奴婢拜见太子爷,太子爷金安。” 奚鱼和奚灵两个丫头很好奇地看着宫锦文,似乎从三年前这位太子爷成婚后,就从来没有进过王妃的院子吧? “今儿是怎么了?” “有情况。” 两个丫头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迎了上去跪下向宫锦文磕头问安。 很久以来,王府中的人,一般都称呼宫锦文为王爷,在他们的眼中,宫锦文那个太子爷的名分,也就是个虚衔。一个弱智的皇子,不可能被立为太子,而皇上至今意味不明。 本来早已经应该废了宫锦文太子的名分,另外立储君,可是皇上就是不肯露出丝毫的意思。 宫锦文在被封为太子后,几年后,皇上再赐封元王,群臣的心中都在猜测,皇上是因为宫锦文已经是废人,因此有意废了宫锦文的太子封号,另外立储君,因此才赐封宫锦文为元王。 但是皇上赐封宫锦文为元王后,却是没有下旨废掉宫锦文太子的身份,让所有的人都猜疑不透。 奚留香垂下眼睑,她是傻妃,装傻就好,明知这位红杏妹妹是不甘寂寞的主儿,想不到才到王府三天,就勾搭上了元王,公然挽着元王的手臂来找她的麻烦。 “老虎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是病猫,我还惦记着晚上去找你的麻烦,偷到你毛干爪净,一文不名,不想你自己送上门来。也罢,送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 “太子爷,您看姐姐这里多么冷清,下人有多么的懈怠不用心。臣妾看了心中难受,幸好家父送了臣妾几个精心调教的奴婢,碧桃,朱唇,以后你们二人就侍候王妃吧。” “猪唇?” “噗……” 【作者题外话】:亲们的支持,曼陀罗的动力,达到十万点击或者十万的倍数,打赏达到五千或者五千的倍数,次日即加更。 今天加一更,亲们爆发吧,收藏留言支持曼陀罗,么么。 012 侧妃要夺权 【2】 “咳咳……” 奚留香咳嗽着,能不能不用如此令人误解的名字啊? 若说碧桃这名字还很可爱,朱唇这个名字,就会令她想起某种肥嘟嘟,油汪汪,熟食摊上必备的熟食。 宫锦文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微翘起,幽深的墨曈落在奚留香的身上,刚才奚留香的低语,恰好让在场的人听到,李红杏和几个侍婢的唇角不停地抽搐,像是犯了羊癫疯。 “太子殿下,您看,臣妾怎么忍心让姐姐受苦,虽然说臣妾也舍不得这两个精心调教出来的侍婢,但是看到姐姐过的如此凄惶,这两个侍婢,就是臣妾送给王妃的礼物如何?” 奚留香的目光一直就凝视着这位便宜帅哥老公,怎么看怎么养眼,往哪儿一摆,能用不能用的,看着心情就是舒爽。 “王妃,太子殿下驾到,王妃是不是该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奚留香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昨夜出去一趟没有收获不说,反而受了伤几乎送掉一条小命,她只想睡一觉到晚上再去拜访这位红杏妹妹。 “红杏妹妹,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到夜深人静,我们悄悄地谈不?” 她如此在心中问了一句,伸了个懒腰。 竹塌上,一双晶莹雪白的玉足,就如此公然袒露,纤纤玉足纤细优美,指甲上涂抹着淡粉色,透出晶莹剔透的美。 一段玉白的小腿从裤管中露了出来,奚留香毫不在意地微微扭动身体,却不知这般慵懒魅惑的风情,令几个侍婢都直了眼。 美人她们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如此灵动娇俏,星眸波动宛如诉说了千言万语一般。 李红杏的眸子闪过浓重的嫉恨,她是傻妃,但是她的美她的娇俏灵动,尤其那份娇憨的味道,令她都不得不动心,何况是一个男人。 手臂一紧,娇躯贴到宫锦文的怀中,她此刻能抓住的,只是身边这个智力只有七岁的弱智男人。 他虽然弱智,但是身份尊贵,至今仍然是旦夕国的太子爷,正经八本的储君,嫡长子的身份。纵然他是弱智,是傻子,先皇后已经过世,但是只要一天皇上不废了宫锦文储君的地位,那他一天就是太子爷的身份。 在各种公开的场合,其他的皇子,见到宫锦文,也要过来施礼叩拜。 私下他们再如何瞧不起这位傻太子,无礼甚至讥嘲欺负宫锦文,但是在公开的场合,他们还是要自称“臣弟”,按照礼仪和规矩向宫锦文叩拜。 奚留香呆呆地看着宫锦文,好看啊,养眼啊,有揉揉捏捏的冲动。红杏妹妹激动个什么劲? 现在挽着这只帅哥的,可是红杏妹妹,特意过来向我示威,又送了两个奴婢过来,这是要监视我,算计我,安排两个奸细到我的身边。想害我也好,想整治我欺负也好,就方便多了。 她冷眼旁观,看到宫锦文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似无意间从她的曼妙的曲线上滑过。 “有趣,我的便宜弱智老公,也知道欣赏女人吗?他和红杏,有没有亲密接触?” “太子爷……” 红杏撒娇,发嗲的声音那叫一个jian,一个媚,奚留香浑身发冷,秋天到了吗? “我见过你,上次你陪我数蚂蚁来着。” 宫锦文终于说话,幽深的眸子看着这个毫无形象的王妃,目光不经意间在奚留香优美的曲线上扫来扫去。 薄薄的真丝内衣,在阳光下隐隐半透明,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优美的曲线,那种朦胧的美和诱惑,最是令人心动。 李红杏的唇角抽搐,侧目看着宫锦文,任凭她如何献媚撒娇,宫锦文似乎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而那位傻妃,明明是个傻子,素颜朝天的淡,毫无装饰也不曾化妆,甚至身上穿的衣服也如此不堪见人,却是令身边这位俊朗的夫君,目不稍瞬地凝视。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穿成这样这副模样不要脸面地勾引太子爷。她真的是傻子吗?” 红杏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她精心打扮梳妆都不能得到宫锦文的一回眸,本以为宫锦文是弱智,她可以手拿把掐地,把宫锦文给捏在手心之中,对她言听计从,被她迷惑左右。 不想,宫锦文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不仅心智如幼童,就是在对待女人的方面,也如幼童一般无知幼稚。 宫锦文无动于衷,任凭李红杏在他的怀中扭来扭去,撒娇温柔,如泥雕木塑一般,一双漆黑的墨曈,只是看着奚留香。 他的眼神和专注,令李红杏心中嫉妒的发狂,宫锦文虽然弱智,但是如此俊朗风采出众,令女人一见之下就会倾心。何况她嫁给了宫锦文,宫锦文是弱智也好,痴呆也好,她唯一可以抓住依靠的,就是这个弱智的太子爷。 “嫁过来,父亲大人多次叮咛,务必要把元王府的大权掌握在手中。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我是元王府的侧妃,名正言顺。傻妃虽然是正妃,但是太子爷是弱智,王妃是傻子,要成为元王府真正的当家人,应该不难。” “你还记得我?今天没有去数蚂蚁吗?” 奚留香向宫锦文招手:“过来坐,给你尝尝我泡的茶。” 宫锦文从李红杏的手臂中,抽出手臂走到奚留香的竹榻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伸手从桌案上端起茶杯就喝。 奚留香很想提醒宫锦文,那杯茶是她刚才喝过的,剩了半杯在里面。但是看到宫锦文已经喝了下去,也就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什么茶?” 宫锦文木然地问了一句,目光缓缓地在周围扫过。 “是,用泡的茶,味道如何?” “哎呀,不知道姐姐还会用泡茶,妹妹能不能尝尝,姐姐泡的茶味道如何?” 奚鱼走了过来笑道:“我们王妃神智糊涂没有给太子爷见礼,请太子爷恕罪,只是侧妃不是也糊涂了吧?怎么见到我家王妃,也没有个礼数?还有,侧妃的那几个奴婢,当我们王妃是透明的吗?” 012 侧妃要夺权 【3】 李红杏不得不道:“是我疏忽了呢,姐姐好,你们还不过来给王妃见礼,碧桃,朱唇,你们二人以后就侍候王妃了,还不过来拜见主子。” “奴婢拜见王妃。” 几个侍婢脸上带着轻蔑的神色,怠慢地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磕头。 奚留香看在眼中,也不多说什么,仍然装作呆傻的模样,慵懒地躺在竹榻之上,侧目看着宫锦文和李红杏。 “姐姐,看姐姐这院子这房间,像个什么样子。可见姐姐平日是太过大度纵容了,对下人也太宽容,致使下人生出不敬懈怠之心。妹妹看,姐姐身边的奴婢,该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奚鱼脸上仍然带着无辜而又无害的神情,听了李红杏的话,露出畏惧的神色。 奚灵愤愤然咬牙,身上开始散发杀气。 “姐姐是个心软大度的人,也不能就由着这些奴婢们妄为,太子殿下,若是有人过来王府,见到王妃的院落如此破败不堪,还以为王妃在王府如何受欺负,于太子爷面上也是无光。太子殿下,些许小事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臣妾把这两个侍婢带走,好生调教一番,再给姐姐送过来就是。” 奚留香没有说话,眸子微微一转,看着宫锦文、奚鱼和奚灵三个人。 “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李红杏走了过来,想坐下,但是竹榻上已经没有了她的地方,眸光闪动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奚留香,露出一抹隐晦的嫉恨。 “你随便,对了,你是我妻子是吧?明天过来陪我数蚂蚁好不好?” “好,还有比数蚂蚁更有趣的事情,或者你会感兴趣。” “哦,干什么比数蚂蚁更有兴趣?” “既然太子殿下恩准,奚鱼,奚灵,你们两个就随我的侍婢下去吧,等把你们调教好了,再过来侍候王妃。” 奚留香用眼角扫视,看奚鱼和奚灵如何对待,她深知这两个小丫头,绝不是省油的灯,那位红杏妹妹想和她的两个小丫头斗,恐怕最后吃亏的,不一定是奚鱼两个丫头。 冷眼旁观,她也想彻底的了解下,除了身手武功很不错,两个小丫头还有什么本事。 奚灵紧握双拳,颇有大打出手的意思,若不是面前的侧妃,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册封,她真的不会如此客气忍耐。 奚鱼仍然一脸的无辜畏怯,眨动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看着李红杏:“侧妃,您真的要调教奴婢们吗?” “怎么,我身为太子殿下的侧妃,没有资格调教你们吗?太子爷,您看看,这两个奴婢被姐姐纵容成什么样子了,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主子。敢当面和主子顶嘴,太子爷,那可要重重处罚才是,您说是吧?” 宫锦文仍然在喝茶,听了李红杏的话很天真地道:“是吧,你看着办吧,昨天你陪我玩的很开心。” 奚留香唇角抽搐,红杏妹妹昨天陪太子爷数蚂蚁了吗?把这位太子爷哄的团团转了吗? “太子爷啊,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啊,这位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太子爷,皇上的儿子,可怜,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 她悲哀了,如果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傻妃,要靠谁来保护她,为撑起一片天空? “既然你不能为我撑起一片天空,就让我,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吧!” 奚留香憨笑,伸手抚摸上宫锦文的手,修长的手指坚韧有力,手掌和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不厚,落到奚留香的手中,她的心不由得一动。 细细地抚摸宫锦文的手,感觉着那双手,一位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不该有如此的一双手,那些茧子的位置…… 入手是柔若无骨的感觉,带着温度和柔软,手指滑过。 宫锦文侧目用墨一般的眸子看着奚留香,仿佛夜一般的深,无底的深潭,吸引了奚留香的目光。 “奚鱼,太子殿下的吩咐,你们两个奴婢也敢抗拒不成?” “太子爷的吩咐,奴婢们自然不敢违背,只是侧妃是否忘记了一件事情?” “大胆,你以为你是再跟谁说话,敢对侧妃无礼,就该掌嘴。” 李红杏身边的一个侍婢过来扬手一巴掌向奚鱼娇嫩的小脸,狠狠地抽了过去。 奚留香憨笑,奚鱼那个小丫头,不要说是一个侍婢,就是弄来几条大汉,估计在奚鱼的手底下,也只有在地上打滚,满地找牙的份儿。 她不必担心奚鱼和奚灵会被欺负,心中微微一疼,原来三年中,就是凭借了这两个小丫头的保护,她才能在王府安然无恙到如今。如果不是那次落水的意外,她应该还傻傻地活着,被两个小丫头保护吧。 看着奚鱼和奚灵粉嫩略带稚气的脸庞,她们还只有十几岁,也就十七、岁的模样吧,就承担了如此的重任,她的心微微痛了起来。 “这样的年纪,还应该在上高中,吃穿不愁,被父母宠着爱着,惯着的小公主宝贝儿。不想,她们已经经历了生死,在王府为了保护傻妃,度过了最好的青春年华。” 在这一刻,奚留香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寒意,她不仅要为宫锦文撑起一片天,也要为这两个小丫头,为元王府,撑起一片天。 奚鱼抬手,一把就握住了那个侍婢的手腕。 “啊……” 侍婢发出凄切的惨叫,腰弯了下去,脸上的肌肉颤动。 “莫要忘记你的身份,我是奴婢也是王妃的奴婢,你虽然是侧妃的侍婢,也不比我的身份高,怎么敢对王妃的侍婢无礼,我看,侧妃该是好好儿的,先调教好身边的奴婢,以免给太子爷丢人的好。” “你……” 李红杏娇弱不胜,眼中有泪,一把扯住宫锦文的衣袖:“太子爷,您看,一个奴婢都敢在太子爷您的面前,如此嚣张无礼,对主子态度如此恶劣冒犯,太子爷,这样儿的奴婢,要是放在别的府里,就该杖毙了才是。” 两道危险的光芒,从奚留香微微眯起下弦月般的眸子中一闪而过,好狠毒,竟然要用身份压两个小丫头。 013 奴婢的命运 【1】 李红杏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若是不好好地儿教训她们一番,如何会让她们知道,王府的规矩,太子爷的威严。太子爷,您说是吧?” “嗯,也是吧?” 宫锦文不确定地回了一句。 “来人……” “侧妃真的要调教处罚奴婢吗?” 奚鱼不徐不疾,脸上透出畏惧之色,眸子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唇边仍然带着一抹纯真的笑意。 “我乃是皇后娘娘懿旨亲自册封的太子侧妃,怎么连处罚你们两个奴婢的权利都没有吗?你那是什么态度?是对主子的态度吗?” “奴婢的主子是太子爷和王妃,侧妃却不是奴婢的主子,何况,侧妃忘记的那件事,奴婢真的要好心提醒才是。以免侧妃做了什么事,惹出什么事儿来,连累了王府。须知王府只有一位真正的主子,就是太子爷。” “我很好奇,你说说看,要提醒我什么事儿?” “侧妃,奴婢二人,可是从相府出来的,是相爷亲自调教的呢。相爷派奴婢二人前来侍候王妃,到如今已经三年。相爷对王妃很关心,也会时常召回奴婢二人垂询,却是没有说过,奴婢没有侍候好王妃。侧妃如今说奴婢们没有被调教好,不懂得规矩,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难道侧妃的意思,是说相爷亲自调教出来的侍婢,还不如侧妃吗?哎呀,这话儿是怎么说的,要是被相爷得知……” 奚灵接了一句,说了一半捂住嘴,露出震惊的神色看着李红杏:“侧妃真的要调教奴婢?真的认为奴婢们不懂得规矩,没有被调教好吗?” 李红杏的脸色立即有些难看起来,她怎么就忘记了,两个小丫头应该是跟着奚留香陪嫁到王府,是从相府出来的人。 她有多大的胆子,可也不敢去得罪那位右相大人,即便是皇子,见到右相也是恭敬有礼,甚至带着巴结的态度。要知道如今皇上还没有真正指定储君之位,而右相的态度,至关重要。 “你们如今在王府,就是王府的奴婢,侧妃要教训你们,也是为了相府着想。如今看你们对王妃如此的怠慢,侧妃心疼王妃代替太子爷和王妃教训你们,就是被相爷知道了,也不会责怪。” 李红杏身边的侍婢,可也不是白给的,立即就找到了足够的理由。 奚鱼叹气,若是素日被送来的侍妾,她们也不会太放在眼中。但是这位不同,乃是皇后亲自册封的太子侧妃,正经的主子,她们也不敢过分。 “这话说的是,不知道若是相爷看到如今王妃院落的模样,王妃的模样,还会不会庇护你们。何况,我乃是皇后娘娘册封的太子侧妃,处罚你们两个奴婢,需要顾忌谁吗?此事,等明儿我就送信去给相爷,看相爷会不会因为你们两个是从相府出来的,就允许你们二人对王妃如此的怠慢不敬。” “就怕是相爷得知,你们二人受的处罚更重,主子,也不必和两个奴婢多费唇舌,先拉下去教训了便是。” 李红杏身边的奴婢,也是从李府精挑细选,甚至其中几个,就是皇后娘娘暗中派到她身边的人。那两个一味怂恿李红杏处罚奚鱼和奚灵的人,就是宫中安排到李红杏身边,皇后的人。 她们不仅是来协助李红杏,也是负责监视李红杏。 李红杏对这两个名义上是她侍婢的人,可不敢真的用对待奴婢的态度的对待,她们说的话,从某方面讲,也代表皇后娘娘的意思,她也因此硬气了起来。 本来担心处罚奚鱼和奚灵两个人,会引起右相的不满,但是想到这是皇后娘娘的授意,右相绝不会为了两个奴婢,就敢对抗皇后娘娘,腰杆直了起来。 “来人,掌嘴二十先教训她们二人对主子言语无礼。” 李红杏身边的几个侍婢,过来就去拉住了奚鱼和奚灵,按在地上跪下。 奚留香很疑惑,为何两个小丫头没有反抗? 她明知以她们两个人的身手,若是反抗,那几个侍婢再多一倍,也就是给两个小丫头踩在脚下的命。 但是奚鱼和奚灵没有反抗,而是任凭几个侍婢抓住她们,把她们二人按住跪在地上,让她不解。 “什么是掌嘴?” 她装傻地问了一句,目光扫过宫锦文,宫锦文一直在看着她喝茶,一声不吭。 “启禀王妃,掌嘴就是打耳光。” 剪青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躬身施礼:“奴才拜见王爷,王妃。” “剪青,我记得你是王府的管家,奚鱼说过,这王府的事情,一直就都是你做主是吧?怎么,今天王府的管家换了吗?轮到这个女子做主了?” “王妃如此说,奴才万万不敢当,奴才就是王府的奴才,如何敢做什么主。以前主子们不愿意费心,因此奴才替主子管理王府,这王府自然是王爷和王妃做主。” “哦,我可以做主吗?” “王妃乃是王府的女主人,自然可以做主。” “怎么我看不像?我身边的最为贴心的侍婢,就要被杖毙了,我连句话可也没有说上。” 剪青的目光深沉起来,躬身向李红杏施礼:“奴才拜见侧妃。” “姐姐,这话儿不是这么说,姐姐大度不计较。但是也不能就如此的纵容她们,若是如此下去,王府中还有什么规矩?所有的奴婢,都会对主子不敬懈怠,言语无礼妄为起来。妹妹可是为了姐姐好,一心护着姐姐。想皇后娘娘在妹妹临来之前,还再三地叮咛,让妹妹照顾好姐姐。” 李红杏抬出了皇后娘娘,奚留香心中了悟,定是因为李红杏是皇后娘娘亲自赐封的侧妃,又是吏部李家的女儿,奚鱼和奚灵不敢惹出麻烦。 她不由得叹气,这个朝代就是如此,奴婢的本事太大,在主子的面前也抬不起,要跪伏在主子的脚下任凭主子差遣处罚。想起昨夜奚青璧要杀死奚鱼,奚鱼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味的磕头求饶。 如今同样,奚鱼和奚灵被按跪在地上。 013 奴婢的命运 【2】 奚留香想起,她出手要抓住奚青璧做人质,奚鱼竟然会保护奚青璧,她有点不太能理解,但是明白旦夕国的规矩就是如此。 奚鱼和奚灵可以轻易打翻李红杏的侍婢,但是却不敢出手,也是因为忌惮李红杏背后的皇后娘娘。 皇权至高无上,不容任何人有丝毫的违逆,身为奴婢,奚鱼和奚灵心中无奈,面对皇权,她们身份低微,不敢惹出事来。 二人被按在地上,头也被深深地按了下去。 奚留香冷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这点小事还不值得她动怒,能让她动怒的事情不多。一个大盗最基本的修炼,就是要做到冷静,心如止水般的冷静。 心有些微的疼痛,那两个苦命的小丫头,被派服侍保护一个傻子三年,三年来,她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想起奚鱼手中的账薄,那个记录了元王府所有苦难岁月的账薄,心抽搐了一下。手被握紧,一种莫名的力度,握紧了她的手。 回眸看去,身边那个俊朗出众的男子,正用一双墨曈看着她。 奚留香笑了,她从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 她眸光闪动,若是继续装傻,奚鱼两个丫头就会被重重处罚,若是阻拦,她装傻在旦夕国偷盗的大业,是否还可以继续进行? “来人,先掌嘴三十,让她们知道该如何向主子回话。” 李红杏挺直了腰杆,一个是弱智王爷,两天来被哄得差不多已经言听计从。一个是傻妃,呆滞没有主意,这王府还不是她说了算。如今只要立威,再把剪青这个大管家收服,元王府就属于她了。 “以后这元王府真正的主人,该是我李红杏!” 奚鱼微微抬起头,望了奚留香一眼,眸光中似乎有些许的期盼。 她总感觉,从落水后,这位王妃有所不同。本可以反抗,不被抓住,但是她不敢,面前还有太子爷在,李红杏是皇后册封的侧妃,处罚一个奴婢实在是不算什么。 “唉,若是主子有神智,侧妃如何就敢在主子的面前如此无礼地处罚我们,只是……” 她低下头,太子爷把事情交给李红杏处理,她如何敢反抗。 四个奴婢在奚鱼和奚灵的身后,一把扯住二人的头发,使二人的脸不得不抬了起来。 另外有两个侍婢,走到奚鱼和奚灵的面前,脸上露出残忍得意的微笑。 她们扬起手,就要向奚鱼和奚灵的脸上狠狠抽打过去。奚鱼和奚灵闭上眼睛,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纵然她们在夜间偷偷出手杀死李红杏,但是在太子爷的面前,在侧妃面前,还是不得不接受羞辱。 “谁敢!” 奚留香大怒,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她头发披散在腰间,赤足不曾穿鞋,带着几分疯狂和痴傻,上前胡乱挥舞着手向李红杏的侍婢抓了过去。 “我是傻子,我是痴呆,我是疯子,反正我不是正常人,就不用像正常人一样的行事。傻子也有好处,发狂发呆都正常。” 一抹讥诮之色,在奚留香的眸子中闪过,她怕什么,大不了再背负一个疯子的名声,比傻子可厉害得多。 尖尖的指甲从几个侍婢的身上脸上挠过,留下几道殷红的血痕,奚留香没有太留情,被人踩上门来,她怒了。 几个侍婢一愣之间,才发现脸被挠破,哪里有女子不爱惜容貌的,她们急忙伸手向奚留香推了过去。纠缠间,奚留香惨叫连连,身体倒在地上滚了出去。 “王妃,王妃……” 奚鱼和奚灵从地上跳了起来,奚鱼跃身到了奚留香的身边,一把扶起奚留香。奚灵一挥手,和几个侍婢周旋在一起。 “大胆,你们竟然敢冒犯王妃,该当何罪?反天了,一个奴婢敢伤害王妃,王妃可是皇上册封的太子爷正妃,你们好大的胆子……” 奚灵的魔爪明显比奚留香锋利,几个侍婢连声的痛呼,奚灵也不敢下手太狠,以免弄出人命。 “王妃,您怎么样?” 奚留香身上的真丝衣服,被撕裂了几处,露出羊脂白玉般的酮体,肌肤在傍晚的阳光下闪动柔和诱人的光泽。 她脸上脖颈上,身上有几道血痕,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啊……啊……” 她惊叫着,抱住了头颅,身体颤抖起来,脸上的殷红痕迹更衬托出她苍白的脸色。 “太子爷,那几个侍婢大胆,敢冒犯伤害太子妃。太子妃乃是皇上钦封,相爷的嫡女,岂可容几个奴婢如此冒犯。奴婢恳请太子爷下令,把这几个冒犯主子的奴婢,重重处罚。” 奚鱼跪了下来向宫锦文请求,奚留香只是浑身颤抖,双手捧住了头颅坐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月白色的真丝内衣上,满是红色的血迹,也不知道她受了多重的伤。 几个奴婢也呆住了,她们只是推搡了奚留香几把,有几个暗中下手掐了奚留香几把,但是可没有敢真的伤害奚留香。 她们不是不晓事的人,也明白奚留香的身份,不是她们可以伤害的。暗中加害没有关系,明里出手她们就是死路一条。 宫锦文蹲了下来,伸手握住奚留香的手,她的狼狈,她身上的殷红,破裂衣服中露出的青紫伤痕,令他无法忍受。 “剪青。” “王爷,奴才在。” “你说怎么办好呢?” 宫锦文搂住奚留香:“她可是很喜欢蚂蚁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我一样喜欢数蚂蚁的人,怎么可以被人打死呢?” “王爷,冒犯伤害王妃,该是死罪。” 剪青波澜不惊地躬身施礼,丝毫不因为面前的主子是个弱智而有失礼。 “是吗?要杖毙吗?” “是,王爷,一切听凭王爷吩咐,至不济也要卖了出去做jian奴,不可留在王府之中。” “剪青!” 李红杏语调中略带威胁,走到剪青的面前,眸光闪闪珠泪盈盈地躬身向宫锦文施礼:“太子殿下,明明就是王妃发狂伤了臣妾的奴婢,不是臣妾那几个奴婢的过错。” 013 奴婢的命运 【3】 李红杏的身边,带来七八个侍婢,奚留香感叹:“真是牛啊,红杏妹妹在院子里面随意地逛,都要前呼后拥,带着这么多人,知道的是在自己家的后园里面闲逛,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到民间私访呢。” 她再从头发的缝隙中看看自己周围,小猫两只,奚鱼正跪在宫锦文的面前要求惩治伤了她的那几个奴婢,奚灵虎视眈眈和几个侍婢对峙。 她坐在地上,身体一个劲地哆嗦,身上的青紫伤痕,是她故意被几个侍婢给掐出来的,至于衣服的破裂,那可是个技术活,要露的俏皮,露的紧要,露的有深度,有内涵…… 伤痕血迹,大部分是假的,脸上的血痕就更假。 女子哪里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奚留香更是稀罕自己这张娇憨俏丽的小脸,那叫一个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用在几个侍婢身上挠破取来的血,在脸上身上弄出几道痕迹,再用头发遮掩,身上展露被掐的青紫的部位,还有几道若隐若现的伤痕,完美的把被欺负的傻妃形象,演绎到凄切的地步。 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不安,凌乱而垂下的发丝,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颓废和哀伤。 一双手在战栗,在颤抖,在流血。 只是她的手上,粘的是别人身上的血。 这是怎么样的一双手? 晶莹剔透,因为沾染了血痕,在阳光殷红衬托出玉白青葱般修长的纤纤玉手,十指修长优美,宛如用一块玉雕就,没有丝毫的瑕疵。 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带着微微柔和的光泽,细密优美的纹理,柔若无骨的绵软,灵巧而完美。血痕在白玉般的手上蔓延,没有任何装饰素净而带着惊人的美。 指甲上甚至连汁也不曾涂抹,被宫锦文紧紧地握在手中。 宫锦文低头看着手掌中握住的手,一瞬间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刚才他就一直在看奚留香的手,握在手中的感觉,令他不愿意松开。 绝美,令人一见之下,绝不会忘记这双手,只是一双手,足以牵动所有男人的目光,想握在手心中爱抚亲吻。 见过太多女人的手,那一双双的柔夷各有美丽之处,但是这双手绝对会令所有的女人嫉妒,男人痴迷沉醉。 李红杏的目光,也落在奚留香的手上,目光中露出浓重的嫉恨之色。 她自负美貌娇媚,也算是女子中的翘楚,但是每一次看到这位傻妃,总会从心中生出莫名的嫉妒之意。 她不算是绝美,带着傻气的脸上和眼睛带着几分娇憨的味道,正是那样的味道,是所有人都学不来的。那般的纯真质朴,自然而会令所有的男人,都从心底生出怜惜之意。 纵然是傻子,她的每一个眼神却是灵动而令人注目,每一个表情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狐狸精,天生就个狐狸精!” 李红杏嫉恨地在心中狠狠地骂了起来:“傻子都如此魅惑狐媚,要是让她清醒过来,还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她的诱惑?” 她的目光从奚留香的娇躯扫过,曼妙的曲线丰满而健美,和她小巧玲珑娇弱的美不同。若隐若现的肌肤,更令人难以移开目光,她是女人见了都忍不住想靠近。 看着宫锦文紧紧握住奚留香的手,李红杏的眼底,闪过浓重寒意。 李红杏身边的侍婢,走到剪青的身边,凑到剪青的耳边低低地耳语了几句,剪青眉头微微蹙起,目光闪动。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奚留香收入眼中,李红杏身边的几个,从进来时,她就已经仔细地看过。其中有四个侍婢虽然是奴婢的打扮,但是态度神情,和其他的奴婢不同。 李红杏来挑衅,也一直是那其中两个侍婢再从中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还用皇后娘娘这尊大神来压她。 “莫非她们两个人,是皇后娘娘暗中安排在李红杏身边的吗?听说那位皇后娘娘,也算是傻妃,就是我的至亲姑母,莫非是山寨版的?” 奚留香郁闷了,那位皇后娘娘虽然是皇家大神,难道说在皇家,就真的如书中所写,电影电视剧中所演绎的,毫无亲情可言吗? “好歹我是傻子,是个傻子好不好?你们为什么还要给俺一个傻子,砸下来一个又一个,如此大的鸭梨?” “剪青,你是王府的管家,素来知道太子爷是不管这些小事的,你身为管家,是如何调教这些奴婢的?看看王妃的院落,王妃的衣着,这两个奴婢,分明就欺负主子心软好欺,因此才如此的怠慢。若是被皇后娘娘得知,被相爷看到,王妃在王府是如此的模样,你如何交代?” 李红杏走到奚留香的面前,眼泪汪汪地伸手想去握奚留香的手,奚留香一个劲地后退,躲在了宫锦山的身后,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宫锦文的后背上,从发丝中窥视周围。 剪青目光不停地闪动,看看宫锦文,再看看周围的几个人。他的目光在宫锦文,李红杏和刚才和他耳语的侍婢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 李红杏弯腰看着奚留香暗暗地咬牙,宫锦文一直就握住奚留香的手,把奚留香抱在怀中。此刻奚留香趴伏在他的后背,他也没有松手,目光一直就凝视着奚留香的一双无暇玉手不肯松开。 “姐姐,妹妹可是一心为了姐姐你好,身边可不能留这样的侍婢,连主子都敢不放在眼中。太子殿下,臣妾看定是那两个奴婢,趁机伤了王妃,好从中挑拨离间,这样的奴婢,不杖毙也该卖了出去。” 宫锦文也不说话,似乎一心被奚留香的手所吸引,把奚留香的手握在手掌之中把玩着。 “剪青,奚鱼和奚灵两个奴婢,目无主子,挑拨离间不服管教。还趁乱伤了王妃,你看该如何处置?” 奚留香没有说话,趴伏在宫锦文的后背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如竹林般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孔。好闻而令人安心的味道,悠远而宁静。 【作者题外话】:催更地鸭梨渐渐巨大起来,表,表用催更鸭梨砸俺,曼陀罗答谢亲们的热情支持,定于近期每天3更,加了一更啊,亲们的支持再给力些吧。 让亲们的收藏、留言、打赏什么的,如暴风雨一般猛烈吧,曼陀罗挺得住。 014 奴大欺主 【1】 剪青目光再度闪动,暗暗地在心中算计了一番,皇后娘娘他当然得罪不起,何况他能在王府当大管家,也是皇后娘娘默许。原来王府的老人,被撵走的撵走,暗害的暗害,除了几个无用的老家伙,老弱病残被留下,其他的都在这些年中,离开了王府。 他可以继续留在王府做他的大管家,一直做了这么多年,也是皇后娘娘的提拔,相爷的栽培。 “我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意思,也不敢得罪相爷,为难啊!” “哪怕是两个主子,有一个可以拿起事儿来的,我也不用如此的为难!王爷是从来不管事的,也管不了事,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乐数蚂蚁。王妃就更不堪,是个傻子,连吃饭睡觉都闹不清楚,整个王府,就靠我来支撑。” 剪青不愿意为难宫锦文和奚留香,但是如今情况不同,往日谁送来侍妾什么的,他也不用太放在眼中,侍妾和奴婢的身份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看着李红杏,这位侧妃娘娘他得罪不起,更弄不明白的,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听刚才那个侍婢的耳语,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把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调离王妃的身边,另外安cha奴婢侍候。 “一个傻妃,已经够可怜了,被bi迫扔到王府。身边若是有奚鱼两个小丫头照应着,也不至于受什么委屈。若是换了皇后娘娘的人……” “太子爷,您说臣妾说的对吗?” 李红杏娇媚地蹭向宫锦文,伸手去抱宫锦文的手臂。 宫锦文起身一把将奚留香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房间中走了进去:“剪青,你看着办吧。” “奚鱼、奚灵,你们二人懈怠惫懒,没有侍候好王妃,此罪不可免。侧妃,王妃如今已经受了伤,这件事儿要是被皇后娘娘和相爷得知,可不是小事儿。素来相爷对王妃是极为关心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过来查看,召回奚鱼两个奴婢垂询。” 李红杏脸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那位尊贵的相爷,还有时间和心情来理睬已经嫁到王府的一个傻女儿吗? “若是如此,事情就不太好办,皇后娘娘的意思,分明是要为难傻妃。但是若相爷对傻妃如此重视,一心要护着,我该怎么办?” 李红杏的目光,落在皇后安cha她身边侍婢的身上,说起来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她今日也不敢如此大胆,上门来为难奚留香。 侍婢再度凑近剪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们身为奴婢不便出面,因此也只能用皇后娘娘来压剪青,务必要把奚鱼和奚灵,从奚留香的身边调走。 剪青目光深沉,一张脸上满是深思的神色,他没有立即处置奚鱼和奚灵,心中波澜翻涌。 “皇后娘娘在此时一定要把奚鱼和奚灵调离王妃身边,是什么用意?傻妃不过是一个什么不懂的傻妃,无论皇后想做什么,都不需要顾虑傻妃。难道,皇后娘娘是要把所有的一切,把整个元王府控制起来,没有丝毫的疏漏?此事相爷是什么态度?相爷知道多少?” 他心中一寒,一直以来,王府中就已经安cha了皇后和相爷的眼线,就连他,也是属于皇后和相爷随时调遣吩咐的人。 “莫非要变天了?” 剪青抬头向天空望了过去,湛蓝的天空飘荡几朵白云,晴朗而明媚,他的心却是阴翳起来。 “大管家,奴婢们纵然有什么过错,乃是王妃的贴身侍婢,也该由王妃处置才是。若是没有侍候好王妃,相爷那边,奴婢也要受到惩处。这不,相爷昨日还派人问起,王妃最近在王府的情况,对王妃落水一事,颇为震怒。或许,这几日相爷就会召大管家过去垂询,若是要处置奴婢,把奴婢调离王妃的身边,大管家也该请示相爷才是。” 奚鱼幽怨地盯着剪青。 “不错,奴婢本是相爷吩咐到王妃的身边侍候,是王妃的陪嫁丫头。是杀是卖,也要由王妃和相爷做主才是,其他的人,若是真的要处置奴婢,也该好好想想。” 剪青再度沉思片刻,走到李红杏的面前躬身:“侧妃,老奴斗胆,请侧妃借一步说话。” 李红杏心中也诸多的忌惮,奚留香的身份不同,若是宰相大人对傻妃在意,她还真不敢过分。 “侧妃,您也该知道王妃的身份,毕竟王妃乃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相爷的嫡女千金。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侧妃要想做什么,也不必去管王妃,王妃素来很安静,就在居所轻易也不出去。何况,王妃是从来不管王府中事务的,王爷又是甩手不管一切,侧妃如今就是王府的半个主子,想做什么何必去惊动王妃和王爷。” “管家的意思?” 李红杏打量这位管家,还是有点看不透这位大管家,到底属于谁的人。 “侧妃,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皇后和相爷的事儿,老奴是不敢过问参与的。奚鱼和奚灵,是相爷派来侍候王妃,皇后娘娘要把两个小丫头给调离,此事老奴以为,侧妃不必cao之过急,毕竟皇后娘娘和相爷是兄妹至亲,和王妃血脉相连。” “皇后娘娘的意思,谁敢违背?” “皇后娘娘的意思,自然没有人敢违背,焉知皇后娘娘就不会改变主意?若是侧妃您cao之过急,处置不当,以后皇后娘娘改变主意,相爷怪罪下来,谁能承担得起?” 李红杏眼珠转动几下,知道剪青的话有理,毕竟皇后和宰相有兄妹之亲,和奚留香是至亲,她只是个外人。纵然皇后娘娘要利用她,但是若改变了主意,承担罪名的,只能是她。 “皇后娘娘的吩咐,我不得不遵从,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我在皇后娘娘的面前也无法交代。相爷那边,也该不会为了两个奴婢动怒,毕竟有皇后的意思在。何况,新送来的两个侍婢,可也是皇后娘娘给王妃安排的。” 014 奴大欺主 【2】 剪青蹙眉,到了如此急迫的时候吗?就连一个傻妃的身边,也要安排监视的人,莫非那位皇后娘娘,已经等不及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低声道:“侧妃,皇后娘娘要做什么,也离不开相爷的助力。侧妃睿智,老奴不必多言。若是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儿,对侧妃和侧妃的家人,未必就有什么好处。” “大管家是在威胁主子吗?” “不敢,老奴不敢,侧妃吩咐下来,老奴照办就是。” 剪青不卑不亢地微微垂下眼睑,该提点的他已经提点,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选择一个愚笨的人到王府来。 李红杏在原地徘徊沉思,狠狠地向奚留香的房间看了过去,宫锦文抱着奚留香进去后,就一直不曾出来。 “碧桃,朱唇,已经派了你们二人侍候王妃,还木头似的矗在这里做什么?” “侧妃,太子爷不准奴婢们进入。” 李红杏咬住唇,那位太子爷,是怜惜奚留香吗? “大管家,王妃受伤不轻,若是不及时治疗敷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交代。无论大管家要如何处置奴婢,请允许奴婢先去侍候好王妃再提不迟。” 剪青点点头:“你们去吧,侍候王妃后去见我。” “是,奴婢遵命。” “侧妃,此事还请侧妃吩咐下来,该如何处置。” 奚鱼和奚灵一溜小跑,也没有请示宫锦文,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宫锦文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奚鱼二人也没有说话,低头为奚留香专心地擦拭手和身上伤痕。 “王爷,此等小事如何敢劳驾王爷,还是交给奴婢们吧。” 奚鱼走了过来,刚才的混乱之中,她发现奚留香的行动似乎有些诡异,虽然没有太看清,也明白李红杏身边的侍婢,是绝不敢如此大胆伤害奚留香的。 “难道是皇后娘娘的授意,皇后娘娘乃是王妃的至亲姑母,也不至于对一个傻妃动手。王妃的死活,对皇后娘娘并无意义才是。” “请王爷起身先回避一下,奴婢给王妃沐浴更衣。” “沐浴就不必了吧?伤口碰到水会很疼,上次我被草割伤了手臂,碰到水好疼啊。” 宫锦文深深地低头看着奚留香的一双手,细细地抚摸了几下:“王妃的手真好玩,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奚留香怒了,她还没有吃这位便宜老公的豆腐,不想宫锦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劲地吃她的豆腐。 她抬手就捏住了宫锦文的俊脸,手感很好,皮肤很光滑,揉揉很有感觉。 宫锦文狼狈地推开,从奚留香的魔爪之下转身逃了出去:“别捏我的脸,最讨厌别人捏我的脸!” 他大吼一声,脸可疑地红了起来。 奚留香在心中暗笑,小子,放马过来,看谁会输。 奚鱼蹙眉和奚灵来到奚留香的跟前,给奚留香换衣服上药包扎伤口,拭去奚留香脸上的血痕,她们才发现,那张宜嗔宜喜的娇俏的小脸,没有一丝伤痕。 奚鱼给奚留香把头发挽了起来,整理好易容换了衣服,侍候安排妥当心中犹疑越来越重。 “王妃的身上其实没有伤口,那些血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王妃从那几个侍婢的身上取来,涂抹在身上?王妃的身上,只有几道青紫的痕迹,应该是那几个侍婢掐到,只是王妃若真的是用那几个侍婢身上的血,故意涂抹到她的身上,那么……” 奚灵唇嘟起老高:“奚鱼,怎么办啊?那个狐狸精要对我们下手了,她是皇后娘娘册封的侧妃,而且她身边那两个侍婢,可能就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还能怎么办,我们是奴婢的身份,她是皇后册封的侧妃,而且身边还带着皇后娘娘的人。要如何处罚我们,我们也只能承受而已。此事……” 奚鱼浑身打了个寒战,本来应该尽快通知相爷,但是此时她们离不开,何况此事乃是皇后娘娘暗中授意,就是通知了相爷,也不知道是否就能躲过。 她最畏惧的,不是皇后娘娘,也不是李红杏要借用皇后的身份来处罚她,而是那位旦夕国的宰相。 “要不要回去禀告相爷?” “我担心,我们根本就回不去,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怕我们回去会,就再出不来。” 奚灵的身体也狠狠颤抖了一下,奚鱼的意思她明白,脸上露出绝望恐惧的神色。 “王妃,您感觉如何?” 奚留香紧紧抓住奚鱼和奚灵的手,她绝不会,也决不能让两个小丫头出事。 “王妃,奴婢们该出去了,大管家还等着处罚奴婢二人。” “不,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奚留香只能暂时用这种办法,留住奚鱼和奚灵二人。 “王妃,躲不过去的,侧妃不会放过我们的。” “不准离开我,让剪青进来见我。” “是王妃。” 奚鱼目光闪动,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奚留香,她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王妃明白了些事情,可以给她们撑腰。 “大管家,王妃召见。” 奚灵提声高喊了一句,她们二人的手,被奚留香紧紧地抓住,因此她们不能出去,只能在房间中扬声高喊。 “剪青,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此事?” “老奴愚见,可以先把奚鱼和奚灵两个丫头关起来,让她们不能留在王妃的身份,其余的事情,可以等过几天再处置不迟。” “如此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奴婢侍候主子不利,本不该留在主子的身边,想必相爷得知王妃受了委屈,自会处置奚鱼二人,侧妃要处置,老奴遵命就是。” 李红杏的目光落在剪青身边侍婢的身上,露出询问的神色。 “大管家说的也是,既然是相爷派到王妃身边侍候的人,却是不应该轻易处置。此事不如回禀相爷,把那两个侍婢送到相爷的府邸,交与相爷处置,想必相爷会给娘娘一个交代。” “就如此吧。” 李红杏有些不甘心,那个狐狸精,把太子爷一直留在房间之中,想干什么? 【作者题外话】:亲们,让亲们的支持,来的更猛烈些吧,收藏、留言、打赏等等,让曼陀罗看到亲们的支持。 天天更新,信誉完本,曼陀罗的信誉,值得亲们信赖! 亲们的支持,曼陀罗的动力。 014 奴大欺主 【3】 “剪青,太子爷和王妃的感情很好吗?” “侧妃,若是称呼太子爷,就该称呼太子爷,若是称呼王妃,就该称呼王爷,此事不可轻忽。” “太子爷”这个称呼生疏已久,除了在某些场合,有些人有意讥嘲以外,通常王府中人,都是称呼宫锦文为王爷,而外面的其他人,也是称呼宫锦文为王爷。 “太子爷”这个称呼,今日被李红杏重新提了出来。 “王爷”、“太子爷”两个不同的称呼,代表了两种不同的身份。 “王爷”,皇族宗亲,御弟皇子,都可以被封为王。 “太子爷”,旦夕国只能有一位太子爷,是储君,未来要继承旦夕国大统的人。 皇上在宫锦文七岁落水之后,因为怜惜而册封宫锦文为太子,之后宫锦文的智力一直停留在七岁,成为旦夕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弱智储君。 几年后,宫锦文的病情毫无进展,仍然弱智如故,群臣也多次劝谏皇上,另立储君,但是皇上春秋鼎盛,坚持不允,因此此事就搁了下来。其后,皇上册封宫锦文为元王,其中含义谁也看不透。 被册封太子后,太子就是储君,地位远在各位王爷之上,而宫锦文身负太子的身份,再被册封为元王,就十分地诡异了。 最令众人不明白的是,皇上为何没有除去宫锦文太子的身份和称号,而是不明不白地册封为元王。 宫锦文以弱智之身,身兼太子爷和元王的身份,站在旦夕国的风口浪尖之巅峰,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若他只是一位王爷,那么就不会被所有人盯着,一个弱智的皇子,终生享受王爷的尊贵,锦衣玉食,不会招致任何人的陷害。 太子就不同,是旦夕国未来储君的身份,纵然宫锦文是弱智,但是只要一天他身上太子的名分没有被皇上所除去,那么注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要落在他的身上。 剪青目光幽深,垂下眼睑从眼角观察李红杏和李红杏身边那两个侍婢的神色,他是老狐狸,在王府已经侍候多年。 侍候宫锦文之前,他是在宫中侍候的,也因为如此,他被皇上指定侍候宫锦文后,一直可以留在宫锦文的身边,没有人敢轻易地动他。 “这位侧妃,在此时一口一个太子爷,是安了什么心?” “大管家,王妃命你进来。” 奚灵再一次扬声高呼,剪青躬身向李红杏施礼:“侧妃,王妃召唤,请容老奴先去拜见王妃听命,随后去拜见侧妃听从吩咐。” 李红杏心中不满,但是奚留香毕竟是太子妃的身份,她也不能阻止。 “剪青,那两个奴婢的事情,你要处置妥当才是。碧桃,朱唇,你二人留下,要用心侍候王妃。” 碧桃、朱唇二人,躬身答应着走到房门之前,站立在奚留香的房门之外。 剪青迈步进入房门躬身施礼:“老奴拜见王妃,不知王妃有什么吩咐?” “大管家,王妃受惊了,恐怕要请郎中过来给王妃看看。要如何处置奴婢,也不急于一时,倒是大管家也该公平些,侧妃虽然是皇后册封,但是侧妃身边的奴婢敢伤害侮辱王妃,这可不是小罪吧?” 奚鱼唇角翘起,带着一抹怜惜纯真的笑意:“要是被相爷得知王妃被几个奴婢所伤,惊扰到神智不清,大管家也不好交代呢。” “听闻你昨日被相爷垂询?” “是,相爷闻知王妃落水受惊,十分的震怒,命我二人好生侍候保护王妃。” 剪青的目光落在奚留香的手上,见奚留香死死地拉住奚鱼和奚灵的手不肯松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身体仍然在微微地颤抖,不由得心中暗叹。 “王妃,请问王妃有何吩咐?” 他故意不去提起李红杏侍婢伤了奚留香之事,看奚留香有什么异常。 “备车,我要回去见父亲,呜呜……” “奚鱼,我不要留在这里被人打,好可怕,我要回家,父亲大人对我最好了。” 剪青和奚鱼的眸色同时深了起来,这句话已经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不想傻妃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提出要回家。 “王妃,您的身体不好,回相府有些不妥吧?” “我就要回家,就要回家,你敢阻拦我回家?” 奚留香抬起头,泪光闪闪地盯着剪青。 “老奴不敢,只是相爷事务繁忙,王妃身子还没有恢复,行动多有不便。” “奚灵,你去准备马车,奚鱼你去让王爷陪我回娘家。” 奚留香伸脚下地,奚鱼急忙单膝跪下,给奚留香穿上了鞋子低声道:“王妃莫要心急,且休息片刻,奴婢立即就去回禀王爷。” 她没有把握,可以不说动那位王爷跟随她们去相府,平时宫锦文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儿。 “宫锦文,你给我进来。” 奚留香穿上鞋子就奔出门外,开玩笑,就是要回去,也要拖上宫锦文,才算是名正言顺。 “什么事?你好了,那陪我数蚂蚁去吧。” 宫锦文伸手握住奚留香无暇的玉手,喜欢这种感觉,温暖柔软,摸不够看不够。似乎在记忆中,这双手给他熟悉的感觉。 “数蚂蚁有什么好玩,我带你出去好好玩儿,外面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可以骑马,可以坐车,不知道多好玩儿。” “出去玩?” 宫锦文犹豫起来,目光落在剪青的身上:“可是剪青说我不可以轻易出门,会有人想害死我。” “你是王爷啊,是这府邸的主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出去玩一会有什么?这点事儿还去问奴才,你知道你是王爷不?” 奚留香郁闷了,弱智就是弱智,奴大欺主啊。 剪青脸上现出尴尬之色,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之所以阻止宫锦文出府,倒的确是为了宫锦文着想,留在元王府,再如何其他人也轻易不敢到王府来做太过分的事情。而出去,宫锦文是个弱智,身边又没有得利的人保护,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 015 艰难回家路 【1】 “剪青!” 奚留香回眸,斜眼看着剪青,一双星眸熠熠生辉,令剪青几乎不敢直视。 “傻妃似乎变了,她真的还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妃吗?” “既然王妃要回相府,老奴立即就去准备,请王爷和王妃稍候片刻。” “奚灵,也不必准备什么,这就走吧。” 奚留香一把拉住宫锦文,不对,宫锦文就一直拉着奚留香的手没有松开过。 奚留香走,宫锦文也走,剪青只能在后面干瞪眼。 “王妃这次回相府,会说些什么?会有什么变化?或许如此处理也不错,王妃哭着喊着一定要回相府,我一个奴才如何敢阻拦。奚鱼和奚灵必然跟随王妃一同回去,把此事回禀给相爷。王爷也被王妃拉去相府,王妃是有意还是无意?” 此刻,剪青目光深沉,有些看不透那位素日呆滞的傻妃,似乎许多事情,不该是她能做出来的。 奚留香径直拖着身后的大油瓶,走出了院落,奚灵一溜小跑去准备了马车。 一路上寥寥无几的几个仆人,见到宫锦文和奚留香,急忙跪倒。 奚留香目光一扫,感觉有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 老弱病残,一个个就没有一个精神的,一副脸色晦暗颓败的模样,有气力似乎下一刻就会倒毙。 “这就是王府的奴仆?” 奚留香无语了,什么王府啊?连吃饭都要吃不上了,堂堂的太子爷,太子妃,就靠两个小丫头拿着月钱来供养他们吃饭? 她要想泪奔的冲动,就这几个货,奚鱼还要撵出去做苦工养活自己,可见王府的经济,到了何种不堪的地步。 “王爷,王妃,请上马车。” 奚灵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一辆马车,掀开马车的帘子,放下脚蹬请奚留香上车。 “呼呼……” 两匹老马,浑身粘在身上的也不知是泥土还是什么,因为太久没有洗刷过,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离八丈远,奚留香已经闻到了那种令人想吐的味道。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那是两匹马吗?真的是两匹马,而不是驴子,是病弱不堪,该下汤锅的驴子吗? 还没有走路,两匹说不清是马是驴的动物,已经开始呼呼直喘,几乎要吐出白沫。瘦弱的小腿,如竹竿一般打晃,排骨很有骨感美地左右摇摆,看样子随时可以英勇就义。 奚留香发现,说这俩货是驴子都太夸张了,整个就是俩大号的狗。身上的毛稀稀拉拉可以一眼数清,小腿比她的手臂不粗,排骨有做汤的潜质,宛如骷髅一般。 若不是还有几分的骨架,这俩货,可以直接扔到垃圾堆里面。 “这是马?” 奚鱼和奚灵的脸也红了起来,诺诺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妃,就这奴婢还是费了半天劲才拉过来的,王府里就这两匹马了。要是再过几天,估计这两匹马都没有了。” 奚灵低声地嘀咕着,她和奚鱼的心中,都是惴惴不安,想到要回去相府见到相爷,心中满是惶恐敬畏之情。 不回去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解决,没有比回相府更好的解决办法。回去,她们真的怕再没有机会踏出相府的大门。 死亡如一把利剑,悬在她们二人的头顶。 “过两天就没有了?” 奚留香震惊,就这俩货,还有人肯惦记吗? “是,若不是昨天王妃赐下银票,王府就要断粮,也只有把这两匹没有用只会浪费草料的老马,给下汤锅。” 奚灵的话,让奚留香彻底泪奔,拉住身后的大油瓶宫锦文一路向府外跑去。 她宁愿走路,也不愿意去折磨那两匹驴子或者大狗。 “王妃,您要走着回相府吗?可是……” “不至于在建安连个轿子和马车都雇不到吧?” 奚留香说完这句话,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知道雇轿子和马车? “奚灵,你去雇一辆马车或者一顶轿子过来。” 奚灵急忙跑了出去,也是,要是让王爷和王妃坐那辆马车出门,估计会被人笑话死。 “侧妃,王妃硬是拖着王爷,说是要回相府。” 朱唇嘴上如此称呼李红杏,脸上却是没有多少敬意和恭谨,身躯站的笔直,连头都没有低下。 “奴婢让碧桃跟上去了。” “太子爷要带着太子妃回相府?谁允许的?” “太子爷和太子妃是主子,想去何处谁敢阻止。” “是谁给傻妃出了这样的主意?就该当时先处置了奚鱼那两个小丫头,不用问,一定是那两个小丫头给傻妃出的主意。” “侧妃,如此也好,太子爷不在府邸上,也便于我们行事。府邸中的人,该撵走的撵走,该换的换,如此以后也好行事。” “这些你去安排吧,太子爷去相府的事情,难道就由他们去不成?若是被相爷得知此事……” 李红杏心中不安,皇后娘娘相爷自然不能得罪,但是她李家,如何会被相爷放在眼中。 奚青璧不能对付皇后娘娘,不可以明着违背皇后的意愿,但是暗中或者明里找个借口和理由,来整治李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相爷那边……” “侧妃不必担心,碧桃跟着去了,有什么事情,碧桃会处理,会向相爷禀明。何况,他们也未必就能顺利到达相府。事后,这件事,娘娘会亲自和相爷交代。如今,趁太子爷没有在府邸,奴婢去安排其他事宜。” “剪青怎么办?” “剪青……” 朱唇沉吟片刻,那位大管家有些棘手,是皇上指定侍候宫锦文的人,又是宫中的老人,也被相爷所默许。 “先把底下的那些人整治清理了,以后也免得费事,侧妃行事也方便。” “王府如此破败,皇后娘娘还这般费心?” 李红杏有些不解,不明白那位皇后娘娘想做什么。 “侧妃,你已经嫁到元王府,就是太子爷的侧妃,你没有其他的出路,唯一的出路,就是依靠皇后娘娘,做王府的女主人,得到太子爷的宠爱,对你言听计从。” 015 艰难回家路 【2】 马车上,奚留香的手,仍然被宫锦文不肯放松地握在手中。有一个帅哥,还是一超级帅哥,有着太子爷的身份,怎么看怎么养眼的帅哥拉着手,感觉是不错。 “还没有握够吗?” “没有。” 宫锦文的墨曈深沉无底,一心一意地低头看着手掌中奚留香的玉手,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温度从宫锦文的手掌传入奚留香的手掌之中,奚留香反手拿起宫锦文的手,细细地放在手心观察。 修长有力,骨肉均匀,薄薄的茧子,覆盖了手掌和手指。 奚留香发现,宫锦文始终只是用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深深地隐藏在袖口之中。 她的目光,落在宫锦山的左手上,是什么需要如此隐瞒?这位弱智的便宜老公,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她不了解,因为嫁到元王府三年,她的本尊,也只是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只是更凄苦些,更寂寞冷清些。 唯一的记忆,就落水前后有些模糊的记忆,其他的都已经不记得。 “我连奚青璧都不认识,其他的人,恐怕就更不认识了。不知道本尊傻妃傻到了什么程度,若不是穿越到一个傻子身上,恐怕真的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看着宫锦文好看幽深的墨曈,那双眼睛,总是会想起上次在暗夜之中,看到的那个金衣大盗的眼睛。 “宫锦文,你看外面热闹吗?” 奚留香还是第一次在白天走出王府,掀开了车窗向外面望去,熙熙攘攘的街道,繁华而兴盛,不愧为旦夕国的都城。 那些古朴的建筑,形色各异的人,不同的风俗,古代的装束,令奚留香目不暇接。 “宫锦文,你看那是什么?” 奚留香蓦然看到,在街道的一边,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街道上抛着媚眼,心中不由得一动。 “怡红院”。 三个桃色的大字,在夕阳下格外的醒目,此刻天色有些暗了下来,那些青楼的女子,也开始出门拉客。 宫锦文随着奚留香的手指看了过去,眸子微微波动。 “那些女子好漂亮,身上穿的衣服,头上的首饰都好漂亮哦。她们是什么人?是王妃吗?” 奚留香很傻很天真地看着宫锦文的表情,宫锦文脸上也露出好奇之色,稚嫩的表情和他俊朗的风采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反而更加诱人。 “哎呀,公子爷,下来进去喝杯茶吧。” 一个娇媚的女子,脸上略带风尘沧桑之色,看到从车窗望出来的宫锦文,立时目光一亮靠了过来。 因为人多,马车的速度不快,而这条街道无疑是建安城比较热闹的街道,所以速度就更慢。 奚留香眼转不停地转动,看着宫锦文,她对这位弱智王爷也有所怀疑。因此想试探宫锦文,看宫锦文的弱智,到了什么程度。 宫锦文似乎有些害怕,向后缩回身体,幽深的墨曈更加幽深起来。 “你看,漂亮姐姐在叫你,你出去问问,她们的衣服为什么那么漂亮。” 奚留香好奇而天真地推着宫锦文,看到宫锦文脸上表情似乎有些畏怯。 “怕什么啊,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 “我,我才七岁,还是个小孩子。” 宫锦文一把放下车窗的帘子,把抛媚眼勾引他的女子,给关到了车窗之外,满脸畏怯地缩到奚留香的身边。 “王妃,王爷怕生人的。” 奚鱼说了一句,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宫锦文,多俊朗出众的一位太子爷,怎么就是弱智呢? 奚留香正在考虑,要不要一脚把宫锦文从马车中踢出去,看看这位太子爷的反应能力。 “公子爷,何必着急回去,这怡红院可是建安最为有名的好去处,公子爷何妨停下来进去坐坐,喝杯茶听个小曲儿。” 马车微微一颤,两个女子已经跳了上来,其中一个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束,掀开车帘娇笑着把束递了进来。 “公子爷,无论您是否进去,这束就送给公子爷您了,勿要推却小女子的一番好意才是。” 奚留香微微冷笑,普通的青楼女子,哪里有如此的大胆,就敢跳上马车来霸王硬上弓? 刚才那两个女子跳上马车的动作轻盈利落,分明就是有身手的女子,束之中,隐隐闪动一抹细微的寒光。 她想起宫锦文说过,剪青不让宫锦文出府,原来如此,还真的刚刚出府不久,就有人敢在当街行凶。 娇媚的笑容落入奚留香的眼底,奚鱼和奚灵瞳孔收缩,手从袖口扬了起来。奚留香一把握住奚鱼和奚灵的衣袖,侧目看着宫锦文。她不信宫锦文是个废物,那双手…… 宫锦文向后推却,不去接束,扭过头大叫:“出去,出去,我不要。奚鱼,把她踢出去。” 奚鱼的手被奚留香拉住,脚没有闲着,抬脚就提到了束之上,束散落,露出其中隐藏的一柄利刃,狠狠向宫锦文的胸口刺了过去。 奚鱼抬脚,脚尖一转,向女子的咽喉踢了过去,这一脚如果踢到女子的咽喉,必然会咽喉碎裂而死。 女子知道厉害,手中的短刃转手向奚鱼的脚刺了过去。 此时,另外一个女子一扬手,手中几道寒光闪过,直奔宫锦文。马车中的空间本来就小,坐了四个人已经是太过狭窄局促。 “好强悍,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就敢在大街上刺杀太子爷,这位太子爷,活也太逊了点吧?” 奚留香双眼放光地看着宫锦文,看这位废物弱智太子爷,面对如此的暗杀,会是什么表情。 “啊!” 宫锦文弱弱地惊叫,身体一个劲地向后缩,可惜马车中的空间有限,再也没有地方给他躲避。 几道寒光一闪,已经到了宫锦文的面前,奚灵虽然出手挡住了几点寒光,不想那个女子早有预料,手中又是几道寒光闪过,从奚灵的身边射到宫锦文面前。 奚留香没有动,左手被宫锦文握在手中,右手微微扬起。 015 艰难回家路 【3】 “哧……” 一声细微而尖锐的声音,从马车的外面传入奚留香的耳中,她目光一寒,眼前的暗器不算什么,她有把握在暗器到达宫锦文眼前打落那些暗器。但是这一声轻微的声音,却是令她如临大敌。 她一把拉住宫锦文,身体倒向侧面,如此一来,射向宫锦文的暗器,全部落空钉在马车的车壁之上。 一柄利剑,从马车的后面穿入,闪动寒光的利剑,正从宫锦文的眼前刺过。 宫锦文急忙低头,身体趴伏在马车之中,浑身发抖不敢抬头去看。 奚留香目光一闪,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剑,手指微微用力,剑从刺入车壁的地方被折断。 “王爷,王妃,小心些,有刺客。” 奚鱼和奚灵此时已经把两个女子从马车上赶了下去,手中持着短刃,一人从马车中跳了出去,一人护在他们二人的面前。 “奚鱼,是什么人?” “不知道。” 奚鱼忧心忡忡地向车窗外看了过去,若是只有她和奚灵两个人,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身边有两个巨大无用的废物拖油瓶在,她们想走也走不了。 “王爷,王妃在马车中不要出来,奴婢出去看看。” 奚鱼也跃身出去,站在马车上游目四顾。 一击不中,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周围的街道仍然熙熙攘攘,行人穿梭之中,刚才的刺杀,如一场梦。 奚留香的目光从车窗中看了出去,刚才的一瞬间,她看到刺杀宫锦文的人,已经退到远处,显然是不想惊动旁人。 奚灵暗中把短刃藏在袖口之中,站在马车的车辕之上,目光从四周扫视而过。行人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马车上的少女,马车缓缓地从街道上行驶而过。 “他们走了。” 奚鱼钻入车内:“王爷,王妃,可受伤了吗?” 奚留香摇摇头,目光一直望向窗外,看到了那些人退去,但是不能追杀。她只是在暗中猜测,那些人会是什么人。 “起来吧,没有事情了。” 奚留香扶起宫锦文,叹气看着这位绣枕头般的便宜老公,养眼是养眼,就是太过废物无用。 “恐怕不会如此容易就放过我们,前面到丞相府,有一段比较安静的道路,隐蔽少有行人。” 奚鱼简单地说了一句,脸上仍然带着纯真无害的微笑,眸子中却是有凝重。 奚留香没有说话,仍然用带着傻气的目光望向车外:“看,这是什么?宫锦文,你看这是什么?” 她从车壁上把暗器取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看着宫锦文的反应。 宫锦文身体仍然在发抖,低头把头埋在膝盖之中,听到奚留香的话,微微地抬起头:“我们回去吧,外面好可怕,剪青说的对,我出来会被杀死的。” 那张俊朗的脸因为畏怯而扭曲起来,稚嫩青涩的表情,如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一般。 奚留香心中不由得就是一软,看到宫锦文这副模样,心中的疑惑没有减轻,但是却有不忍再试探下去的想法。 “不行,我必须再试探明白,否则想在这旦夕国混下去,很艰难啊。或许前面的刺杀,会试探出什么,若是他果真在装傻,也不会在xing命攸关的时候,继续装下去才对。” “王妃,还要继续去相府吗?” 奚鱼脸色略带沉重,想起回到相府就会见到奚青璧,不由得心中生出寒意。她宁愿面对来刺杀的刺客,也不愿意在此时面对奚青璧。 “去。” 奚留香简短地回答,相府必须回去一趟,弄清楚一些事情。 “是。” 奚鱼的手松开,短刃不见,她从窗口向外凝望,暗暗地准备着。身上的衣服被松开,衣裙随时可以被脱掉,里面的紧身衣更便于动武搏斗用。 她低头整理身上的武器和暗器,下一次的刺杀,她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其中是否会有高手,只能预先做最坏的准备。 “是否应该先派奚灵回去通知相爷,但是……” 她的目光落在奚留香和宫锦文的身上,不由得微微摇头,若是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没有办法照顾两个傻子。 奚留香看出奚鱼的为难却是不做声,马车缓缓地走过最为热闹的街道,每一个从马车旁边走过的行人,都会让奚鱼和奚灵多看几眼。 刚才的刺杀,马车的车夫什么也不曾觉察,只是以为有两个大胆的ji女,敢跳到马车上招徕客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谁让那马车中的公子,那般的俊朗迷人。 马车渐渐行驶到一处僻静的道路上,两边有不少的树木,便于隐蔽刺杀。 奚留香的精神也提了起来,若是有人想刺杀他们,就该在此地了。 “骨碌碌……” 马车从道路上行驶而过,几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道路的隐蔽之处。 极其细微的声音,传入奚留香的耳中。 “有人在偷袭车轮。” 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车已经一个倾斜,几乎倒了下去,一边的车轮破裂开来,随后几个蒙面人手中寒光闪闪冲了过来。 “奚灵,不要让他们靠近。” 奚鱼一甩手,从车窗中射出几道暗器,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哎呀,不好……” 车夫惊叫,奚鱼一掌砍在车夫的脖颈之上,马车已经无用,她伸手对奚留香道:“王爷王妃请下来,马车坏了,恐怕要步行到相府去。” 奚留香的目光从拉车的马匹身上扫过,奚鱼蓦然心动,随着奚留香的目光看了过去,落在两匹马的身上。 她挥手用短刃把马匹迅速地从马车之上分开,一手伸出就去提奚留香,奚留香轻盈地拉住宫锦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顺手提起宫锦文扔到马背之上。 奚鱼呆滞地看着奚留香,奚留香也顾不得太多,几个蒙面人的刀光剑影,已经到了眼前。 奚鱼一边用手中的短刃见招拆招,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奚留香,这位傻妃的力气,什么时候如此大了? “咻、咻、咻……” 016 杀机重重 【1】 锐利的破空之声,在远处响起,几支利箭从远处射了过来,目标是奚留香和宫锦文坐下的马匹。 奚鱼一个跃身,手中的短刃扬起,几支利箭被挡住落在地上。 “奚灵,这里交给你了,我带人先走。” 奚灵手中寒光一闪,再出现了一柄短刃,她身上的衣裙被甩落在马车之上,紧身衣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双剑在她身边游走,剑光霍霍中,每一招都是奔着对方的要害部位,绝无丝毫的容情。 奚鱼跳上奚留香的马背,一手拉住宫锦文的马缰绳,抖手令两匹马向前行进。 “哧……” 和刺穿马车车壁的声音相同,又是一声极其尖锐细微的声响,奚鱼浑身绷紧,身体从马背上跃起,向空中飞至的寒光迎了上去。 奚留香无奈地发现,她不认识到相府的道路。 几道人影从暗处跑了过来,手中的寒光在夕阳下闪动嗜血的光泽,反射出殷红的光芒,凄美而令人心悸。 “铮铮……” 刀剑相击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奚鱼一个翻身,已经落回到马背之上。殷红的血,从她的腿上渗出,只是空中几个照面的交手,她已经受伤。挥手发出暗器,催马向前奔行,一路不停地发射暗器。 “当、当、当……” 密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奚留香回眸看去,一个白衣人,脸上蒙着面纱,手中持着一柄宝剑,一路在后面追击。 “王妃,恐怕奴婢无能,无法保护王妃安全。” “带宫锦文走。” 奚留香淡淡地说了一句,奚鱼愣住,她的职责就是侍候保护奚留香,侍候是次要的,奚青璧也不会因为她们在日常的照顾上有些许不周而责备。主要是保护奚留香的安全,不被人暗害欺负。 “王妃,奴婢的职责,是保护王妃。” “刺客想杀谁?” 奚留香问了一句,提起奚鱼扔到宫锦文的马背之上,重重在宫锦文的马背上用手拍了一下。马匹吃痛,快速地向前方疾驰。 “王妃……” 奚鱼回眸看向奚留香,眸光闪动,似在犹豫是否舍弃宫锦文回到奚留香的马背之上。见奚留香的马一直紧紧地跟在自己后面,也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她也明白,刺客的目的不是奚留香,而是宫锦文。 一个傻妃不值得任何人费心,但是一个弱智的太子爷,若是留着,就足以成为很多人心中的刺。 “王妃,跟紧点。” 一声长啸,从后面响起,奚鱼甩手又是一把暗器发了出去,她也只能用暗器阻止那个白衣人的靠近,否则白衣人冲了过来,她不是白衣人的对手。 “希溜溜……” 宫锦文的马跑在前面,忽然倒地栽了下去,奚留香看到地上绷起了几道绊马索,对方果然早已经安排妥当。 她提马越过地上的绊马索,伸手一把将奚鱼提到马背上,任凭宫锦文向地面跌倒。 宫锦文跌倒在地上,身体在地面上滚动了几下,幸好地上有绊马索,没有出去太远。 奚鱼眼睛瞪如金鱼,王妃为什么提起来的是她,而不是那位尊贵的太子爷?无论从那个方面讲,王妃出手该先救的,都该是宫锦文才对。 她此刻已经顾不得去想奚留香为何有如此身手,可以救了她,转身从奚留香的手中跳了下去,一把抓住宫锦文提了起来扔到奚留香的马背上。手中的短刃挥动,地上的绊马索被斩断。 “哧……” 又是那种利剑刺破空气带出的风声,令人毛骨悚然心悸,身上因为被剑气所刺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每次听到这种声音,奚留香的神经就绷紧,看到奚鱼神色有说不出的紧张。只是一瞬间,不过两分钟,那个白衣人就已经到了眼前。 奚鱼急促地喊了一句:“先走,我断后。” 奚留香撇撇嘴,看着奚鱼,奚鱼已经受伤,腿上的血染红了裤子,哪里会是白衣人的对手。 周围好几个人纵身越了过来,奚鱼更急,举手扬起手中的双剑,迎上了白衣人。她和奚灵一样,都是使用两柄短剑,互为呼应。 不必再看,奚留香也知道奚鱼和白衣人武功相差太多,若不是骑马又用暗器阻拦,白衣人早已经把奚鱼拿下。 她一把抓住奚鱼,奚鱼受伤后再冲上去,就是送死。 “傻瓜,想去送死吗?” 奚鱼心中的讶异越来越大,此时顾不得说其他,白衣人的剑已经到了眼前。 奚留香很干脆地一甩手,几道寒光迎面向白衣人打了出去,那是她从马车的车壁上,顺手牵羊牵下来的暗器,正好全部奉献给白衣人。 “希溜溜……” 胯下的马凄惨地哀鸣,奚鱼用双剑挡住了冲上来的几条大汉,奚留香手中的暗器层出不穷,bi得白衣人步步后退。 几支暗器打出去,方向不同,时间不同,其中有的是直线,有的是曲线,有的在旋转。互相之间还会碰撞,碰撞之后的轨迹更加诡异,弄得白衣人手忙脚乱。 宫锦山从马背上再一次摔落在地上,很狼狈地被马压在了下面,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掉。奚鱼大惊失色,就想扑上去救宫锦文,奚留香却是好整以暇,仍然用手中的暗器对付白衣人,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把宝剑。 手里的暗器,总有用完的时候,她就从地上被奚鱼刺死的人身上摸,摸到暗器顺手就给了白衣人。 白衣人发狂,这般使用暗器的手法,从未见过,看上去杂乱无章,偏偏让他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十几个人,把奚留香三个人围绕在中间,奚鱼几次要扑到宫锦文的身边,都未能如愿。 “丫头,好好管你自己吧,否则你的小命休矣。” 奚留香说了一句,用眼角不时瞄宫锦文一眼,宫锦文显然还有气,在马的下面挣扎着向外爬。 几个人围了上去,伸手去抓宫锦文。 奚鱼急了:“大胆,敢动太子爷,你们不要命了? “哼……” 白衣人冷哼出声:“不是太子爷,也不值得我们费心。”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给曼陀罗收藏、留言,亲们的支持,曼陀罗的动力。 016 杀机重重 【2】 奚鱼怒道:“你……,休要忘记,此乃是青天白日,天子脚下。” 白衣人的火更大,一直就没有能够靠近奚留香的身边,他也不是很清楚奚留香的身份,因为奚留香的衣着普通,并未穿着王妃的装束,带着王妃的饰品,加之用白纱蒙面,白衣人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从何处蹦出来一位暗器高手。 两条大汉,在宫锦文的面前缓缓地倒了下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绝望和诧异在眸子中变成了茫然。 宫锦文仍然被压在骏马的下面,骏马已经断了气。 奚留香眸光一闪,那两条大汉是如何死的,她甚至没有看清楚,也没有看到,是否是宫锦文出手。 不过她敢肯定的一点,就是她已经暴露了。 “嗖、嗖、嗖……” 利箭骤然而至,转眼间十几条大汉,就倒下了一多半。 奚留香手中的暗器也用完,只好握紧手中的宝剑,奚鱼身上带了几处伤,更不是白衣人的对手,而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虽然攻击了前来刺杀他们的人,却是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靠近宫锦文的大汉,都被银色的利箭射杀,奚留香发现,那银色的利箭轻易不肯出手,一旦出手,必定就是一条人命。 白衣人长啸一声,手中的宝剑颤动,抖出无数剑,向奚留香游龙一般刺了过来。剑气在空中刺出低微而令人磨牙心悸的声音,不是很刺耳,却是直入人心。 奚留香无奈后退,既然背后有神秘人出现,她也不想暴露太多,能躲就躲,能装傻就装傻。 银色的利箭,如毒蛇一般骤然而至,阻拦了白衣人的脚步。白衣人用手中的宝剑,打飞了银色利箭,身体也因而后退了几步,让奚留香退到了宫锦文的身边。 宫锦文此时仍然在骏马的尸体下挣扎着,一点点地向外爬,脸上满是畏怯无助。 他抬头看到奚留香,伸手哽咽着,手上满是血迹。 奚留香伸手把宫锦文从马身下拉了出来,看着躺在宫锦文身前的两条大汉。其中一人的胸前,赫然有利刃刺伤的痕迹,而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她没有看到伤痕。 “好可怕,我们回家吧。” 宫锦文颤抖着,手上拿着一柄利刃。 “是你杀了他们?” 奚留香眸光闪动。 “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宫锦文愣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刃,几乎就要落泪。 “你如何杀了他们?” 奚留香用脚尖挑起另外一个大汉,才看到那个大汉的肋下,也有一道伤痕从软肋刺入,殷红的血染红了地面。 早已经有几条人影,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刺杀奚留香的那些人,很快就被杀死。 那些人虽然人数少,但是都是身手不凡,因而杀那些刺客没有费很大的力气。只有白衣人,见事不好,急忙抽身向后退去,放弃刺杀宫锦文逃逸。十几条大汉的尸体,把周围的地面尽皆染成了红色。 奚鱼冷漠地看着那些刺客的尸体,也不去管冲过来的那些神秘人,既然那些人肯出手相助,就对他们并无恶意。她翻看那些大汉的身上,也知道这些人必定事先处理过,很难找到什么线索,还是去翻看了一下。 奚留香盯着宫锦文,一个七岁的孩子,该是什么样子? 至少,一个七岁的孩子,不该对数蚂蚁有多大的兴趣,如果是三岁还差不多。而一个七岁的孩子,也不该有这样一双手,或者说一个怕生的七岁智力的孩子,没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杀了两条大汉。 最令她怀疑的是,宫锦文是如何在一瞬间,就出手杀了这两个人。 两个刺客,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武功不错的武士,不要说宫锦文是个弱智,智力仅有七岁的孩子,就是普通的壮汉,也休想杀死两个刺客。 刚才她眼角看到,只是很短的一瞬间,那两个刺客都不曾反应过来,就被杀死了。从他们眼中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和诧异来看,那太快速骤然而至的死亡,让两个刺客反应不及。 从初见宫锦文,奚留香对宫锦文就开始了怀疑,怀疑宫锦文是否一直装傻。 这种怀疑,越来越深,在上一次去宫锦文的寝宫,遇到来福试探出来福武功不错后,更加确定起来。而其后出现的黑影,更加深了奚留香的疑心。 尸体被拖走,现场被清理干净,若不是渗入地面的血迹,令地面的颜色深沉起来,呈现出紫红色,空气中飘荡的血腥气息,几乎看不出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生死搏斗。 没有人过来见礼说话,那些神秘人悄然而来,悄然退下,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王妃……” 奚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飞快地奔跑到奚留香的面前,看到奚留香身上连一滴血迹也没有,才放心地喘息起来。 奚鱼和奚灵的身上,都带着伤,血染红了衣服。 “上药包扎不要拖延。” 奚灵用莫名其妙的目光向奚留香看了一眼,奚鱼坐在地上,用手中的短刃割开衣服,掏出药开始包扎伤口。奚灵也急忙照办,有人悄然放下两件外衣,是男人的衣袍。 奚留香拿起神秘人送来的衣袍,知道再也难以在奚鱼的面前装傻,给奚鱼和奚灵披在身上,暂时掩盖身上的血迹。 “王妃,奴婢无能保护王爷和王妃不利,请王妃赐罚。” 奚鱼跪在地上,深深地低下头去。 奚灵不知所以,也只能跟在奚鱼的后面跪了下去,有些不解地侧目看着奚鱼。 “伤口无碍吗?” “回禀王妃,奴婢无碍。” “去相府。” 奚留香一把拉过宫锦文,示意奚鱼在前面带路,奚鱼默然起身指明道路,紧紧地跟随在奚留香的身后。 奚灵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奚鱼,奚鱼摇摇头没有说话,此地离相府还有一段的距离,她不敢怠慢,悄然在奚灵的耳边说了几句。 奚灵急忙离开,从另外一个方向,直奔相府先行去报信。 “王妃,奴婢让奚灵先行前去报信,请相爷派人前来接应,以免再有意外。” 016 杀机重重 【3】 “这里离相府还有多远?” “王妃不记得吗?” 奚留香摇摇头,上次她跟踪奚鱼走的不是这条路,因此对这条路不熟悉。 “不远了,再走过去三里就是相府,王妃,奴婢到前面去找一顶轿子过来吧。” “不必了,快些走。” 奚留香被宫锦文那只巨大的拖油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片刻不松。她拖着宫锦文跟随奚鱼向相府走去。 她之所以如此着急不顾形象,是因为心中有莫名的警兆,这一次的刺杀,不会如此轻易就结束,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待他们。 三里路,奚留香不知道在旦夕国的三里路,是个什么概念,是和她那个世界差不多,或者更长一些。 脚下的路一步步缩短,奚留香和奚鱼的目光犀利地从四周扫过。 奚鱼身上的衣服,被血迹浸透,幸好披了一件宽大的衣袍,勉强可以遮掩血迹。 “借光喽,各位客官,各位大爷请借光……” 一辆驴车从前面缓缓地行驶过来,驴车上装满了稻草和杂物,一个老者嘴里呼喝着,赶着驴车靠近奚留香等人。 奚留香拉住宫锦文向路边闪了过去,目光落在驴车之上。 “不对!” “奚鱼,小心!” 奚留香说了一句,脚一抬,从路边的墙角踢出去一块青砖,青砖向驴子的腿上砸了过去。 夏天哪里会有稻草?而且夏天也不是运送稻草的时节,秋季才会有稻草,而且要是深秋才能运送如此多的稻草。 奚留香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断定对方有问题,当然即便是没有问题也不算什么,她只是准备用青砖阻止驴车的靠近。若是对方没有问题,必定会被她所阻止,若是有问题,正好,未雨绸缪。 驴车上的老者,鞭子伸出扫落了青砖,在驴子的身上猛地抽了几鞭子,驴车发狂一般冲向奚留香三人。 老者纵声长啸:“你们逃不掉的。” 奚留香叹气,真是人傻被人欺啊,就连一匹驴子也开始欺负他们了。 脚下不停,几块青砖被奚留香踢了出去,有几块奔着驴子的腿,还有几块恰好就落在车轮之下,好阻止驴车靠近。 她不知道驴车中有什么,下意识就感觉很危险。 奚鱼已经跳了出去,手中的短剑飞快地向老者刺了过去,既然有奚留香阻止马车,她也不用去管那辆驴车。得知曾经侍候过的傻妃,不仅不傻,还是高手,奚鱼心中没有了顾忌,轻松了许多。 短剑迎上老者,老者手中的鞭子抽出,带动风声。 奚留香不由得抬头向空中看了过去,那个老者绝对不是一般人,鞭子甩出就带出呼啸的风声,定是传说中的内家高手。 老者脸上皱纹堆磊,络腮胡子遍布满脸,看不清他的面容,唯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宛如毒蛇般窥视着她。 老者竟然没有去看奚鱼,目光锁定她和她身边的宫锦文。 危险,极度危险的感觉,这个面目模糊的老者,给奚留香的就是这种感觉。 驴车上烈焰飞腾,冒出滚滚的浓烟,奚留香微微皱眉,火焰自然是烧不到她,但是她不以为对方费了这许多的力气,就是为了点火,那浓烟中,必定有剧毒。 她飞身上了墙头,占据在上风头,伸手把宫锦文也给拉到墙头之上。 驴的腿被奚留香用砖头打折,驴子躺倒在地上哀鸣,驴车无法靠近,唯有浓烟遮掩了四周。 “奚鱼,快走,浓烟中有毒。” 奚留香提着宫锦文一路避开浓烟,向上风头疾奔,回眸顺手从房顶拿了几块瓦片,向老者飞了过去。 奚鱼听到奚留香的话,和老者交手不过两三个回合,便退身向后逃跑。老者如何肯放过,长鞭挡住了奚鱼的退路,奚鱼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一片片瓦片飞了过来,雪般飞至的瓦片,阻拦了老者的鞭子,奚鱼急忙纵身退后,向奚留香的方向追了过去。 “王妃,恐怕前面还有别人刺杀王爷。” “知道。” 三个人不得不从房顶和院落逃离浓烟的范围,奚鱼身体摇摇欲坠。 “王妃,您带着王爷先走吧,奴婢……” 一句话没有说完,奚鱼从房顶上滚落下去,奚留香手中飞出一条绳索,把奚鱼的身体卷在里面拉上房顶。 奚鱼吸入了一些毒烟,此刻浑身无力几乎就要晕厥过去,这还是奚鱼身边备有解毒的药物,受过专门的训练,因此才没有昏迷过去。 奚留香掏出一粒药塞入奚鱼的口中,同时把一些粉末抹在奚鱼的鼻孔之下。 “王妃,不要管奴婢,你带着王爷先走。他们的目标是王爷,不会对奴婢怎么样的。” “对,顶多是顺手杀了你。” 奚留香叹气,她可不以为那些人会放过奚鱼,追杀宫锦文是必须的,奚鱼这个小小的危险的人物,那些人也绝不会放过。 “奴婢不会落在他们的手中。” 奚鱼脸上有淡淡的哀伤和决绝,她们受到的训练,就在落入敌人手中之前,自杀切断线索,绝不给敌人审讯折磨她们的机会。 她们的身边总是带着可以极快就自杀的毒药,那些毒药在必要的时候,就在她们的嘴里,可以第一时间服用下去。 “不要废话,我不会丢下你的。“ 奚鱼愕然抬头看着奚留香,她是奴婢,纵然不是普通的奴婢,是自幼便被精心培训历尽了生死的杀手密探,但是身份仍然是奴婢。 主子用她们时,不会有丝毫的怜惜,抛弃时不会有一丝的不舍。 她们生是主子的人,死也只能是主子的鬼,自幼的训练,就是对主人的绝对恭谨服从,即便是命令她们去死,也义无反顾。 在危险时刻,她们用来阻止敌人,保护主人逃走。 她不明白,奚留香为何要为了她一个卑jian的奴婢,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若对方是原来的傻妃,什么都不懂,手无缚鸡之力,那也罢了。但是,对方明明身手高超还要胜过她。 “来了。” 人影从四面八方围绕过来。 017 娘家三少爷【1】 奚留香苦笑,出一趟门她容易吗? 结果不过是回一趟娘家,她招谁惹谁了啊? 先是利箭,刺客一堆堆地一拥而上,然后又是纵火又是毒烟,外加赠送的高手暗杀。 一波又一波,如潮水一般不肯停歇。 当她们夫妻两个是傻子,好欺负是吧? 奚留香摇摇头,这些人最好都不要放走,否则她傻妃的底牌,必定会暴露出去。刚才那些刺客都被杀死,就留下一个白衣人,她也不怕,那个白衣人中了她的毒,没有她独门的解药,绝活不了几天。 麻烦的是眼前的几只,要如何处理是令她头疼的问题。 眼看围攻过来的几个人,都不是庸手,看起来经过第一次的失败,对方这一次是要必胜杀死宫锦文才肯甘心。 “交出宫锦文,饶尔等一命。” 奚留香毫不犹豫地,一把将身边死死拉住她手的宫锦文,一脚就踢了出去。 开玩笑,连小命都要保不住的这个时刻,她是绝对会推出这位太子爷去当挡箭牌的,好用不好用也先用一次试试。 “王,小姐……” 奚鱼瞪大眼睛,呆滞地看着傻妃,她的主子傻妃,就如此没有一点犹豫和挣扎地,把宫锦文一脚给踢了出去,就差点头哈腰说送给那几个刺客的好话了。 “那可是太子爷,旦夕国的太子爷啊……” 奚鱼崩溃了,这位傻妃到底是仍然发傻,还是故意的? 几个人影也呆滞了,看着奚留香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个脸上蒙着白纱的女子是谁,接到的命令就是刺杀宫锦文,或者把宫锦文活着带回去。 但是,在他们的认知之中,难道这两个女子,不是该拼命去保护太子爷的吗? “看,太子爷就在你们面前,麻烦你赶紧杀了快走,至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奚留香果真开始点头哈腰,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奚鱼,向房顶的另外一边退了过去。 “能走吗?” 奚留香用极低的声音在奚鱼的额耳边问了一句,奚鱼点点头,她不想因为她拖累奚留香,即便是太子爷宫锦文,在她的心中,也没有奚留香的xing命更重。 她是奚青璧派来保护奚留香的,纵然宫锦文死了,她只要保护奚留香的安全就足矣。 因此在最为危险关键的时刻,她保护的是奚留香而不是宫锦文。 “从那条小路逃!” 奚留香也不废话,相信受过专门训练的奚鱼,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奚鱼的目光,立即就锁定了旁边不远处一条偏僻的小路,从那条小路过去,就是大道,到了大道,这些人就不敢公然追杀他们。 “是,王妃放心,不用管奴婢。” “这样就想走了吗?杀,一个不留!” 身后传来阴冷无情的呵斥,奚留香在奚鱼的耳边说了一个“走”字,把奚鱼扔了出去,目标是那条小路。 她手微微一动,一蓬银针从手中射了出去,手腕一扯,被她一脚踢出去的宫锦文,如同一个球一般,被她扯到身边。 原来她早已经在宫锦文的身上,绑上了一根细若游丝的绳索,让宫锦文随时在她的掌控之中。 刀剑向绳索砍了过来,对方传达的命令,是最好带活的宫锦文回去。若是不能,再刺杀宫锦文。 银针阻止了几个人的身形,面对暗器,他们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手段,只能先自保。随即,一团桃色的烟雾随着银针爆发弥漫在周围,视线模糊起来,诡异的香气在烟雾中飘荡。 对方刚刚用了毒烟,见对手也用毒烟,急忙跃身闪开,有的吸入了一些毒烟,感觉头脑发昏,行动缓慢,心神一阵恍惚。 就在这一瞬间,奚留香已经带了宫锦文跳到下面,蹿上了小路追随奚鱼一起向前逃了过去。 奚鱼行动仍然有些笨拙,勉强扶着墙一步步想前移动。 奚留香一把抓住奚鱼,带着奚鱼向前一路奔驰,任凭宫锦文在她的身后,被一根细细的绳索拖着一路奔行。 “王妃,不要管奴婢了,带着王爷走吧。” “傻丫头!” 奚留香怜惜地骂了一句,一把将奚鱼背在后背上,也不去管身后的宫锦文,一路狂奔。不时挥手发出一把银针,银针细微难以防备,凡是被银针射中的人,都走不了几步便倒了下去,因此追杀奚留香的人,对银针很是忌惮。 一声长啸,赶驴车的老者和另外一个人,腾空冲了过来。 银针在二人的眼中毫无威慑力,手中的剑和鞭子搅动中,银针碎成齑粉。 奚留香不由得咂舌,果然是牛人。 “当、当、当……” 金铁交击的声音,从空中传出,一个灰衣人手中持着一柄毫无光彩的灰色长剑,阻挡在奚留香的身后,奚留香暗暗出了一口长气,有这个灰衣人在,对方对他们就没有威胁了。 她回眸看了灰衣人一眼,钻入小路之中一路狂奔。 “王爷,这边走。” 奚灵不知道从何处钻了出来,伸手要接过奚留香身上的奚鱼,奚留香摇摇头:“奚灵你受伤了,带路即可。” 奚灵愣愣地看了奚留香片刻,才意识到奚留香的话,急忙跟在奚留香的身后。几个人很快就走出小路到了大路。 “王妃,奴婢好了可以走路,请王妃把奴婢放下来吧。” “奚鱼,刚才应该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吧?” “是的。”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此刻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不想暴露身份,需要重新换衣服随你们到相府。” “明白,您请在此稍后片刻。” 奚鱼抬脚踹开了一个院落的门,带着奚留香和奚灵进入。 好在院落中也没有人,可能是这家人出门家里没有留下人,她们进入房间。 “奚灵,你去买两件外衣过来,给王妃重新装扮一下。另外,雇佣好一顶轿子或者马车,赶到外面的路口等待。快些,要快!” “是。” 奚鱼一溜小跑不一会就拿来两件衣服,随后又跑了出去。 017 娘家三少爷【2】 奚鱼极快地给奚留香重新换了衣服整理好妆容,她也换上衣服,来不及包扎伤口,带着奚留香和宫锦文便走了出去。 马车已经在路口等候,上了马车后,奚留香才重新给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包扎伤口。 奚灵忽闪着一对大眼睛,盯着奚留香,她也感觉到诡异,明白眼前的傻妃是不同了。 “奚鱼,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妃……” 奚灵摇摇头:“这些事情,回去再说,先到相府拜见相爷。” “相爷已经派人前来迎接王爷和王妃,这马车就是相府的。” “那就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见到相爷我会禀报。” “好。” 奚灵不再多言,低头检查身上的伤,直到此时,她才有时间去检查身上的伤势,包扎伤口。 奚留香拿出药,帮助二人在马车中包扎伤口,既然是相府的马车,想必还有保护他们的人,她也不用太担心。到了相府,想必就安全了。 “王爷,王妃,相府到了,请王爷和王妃下车。” 奚鱼和奚灵都跳到马车之下,伸手搀扶奚留香和宫锦文下车,宫锦文仍然紧握奚留香的手不肯松开,似乎被吓坏的模样。 奚留香抬头望去,“奚”字斗大,在阳光下闪动金色的光泽,只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字,偏偏透出霸道的龙飞凤舞王者气息,直欲从匾额上飞了出去。 只有一个字,再无其他。 朱红色的大门,左右是汉白玉的石狮子,门大开,有人早已经恭候在门前。见到宫锦文和奚留香下来,众人跪倒在地。 “拜见王爷,拜见王妃。” “都起来吧。” 奚留香没有做声,仍然一副呆滞的模样,奚鱼说了一句,众人起身,奚留香目光微微转动,没有在门口看到她的便宜老爸。 “按说,宫锦文也是王爷的身份,还顶着太子爷的名头,我那位宰相老爸,也该亲自出迎才是吧?” “王爷,臣参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请进。” 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恭敬地躬身再度施礼,请二人进入府邸。 “三少爷,王爷和王妃刚才在路上受惊,是不是请三少爷先回禀相爷,等王爷和王妃更衣后,再去相见?” 奚留香明白了,这位年轻人,是奚青璧的三儿子。 三少爷微笑点头,神色中并不如何恭谨,带着几分关心望向宫锦文和奚留香:“既然如此,王爷和王妃请先去更衣。” 他没有说奚青璧是否在府中,为何没有亲自前来迎接,奚留香是傻子不能问,宫锦文是弱智不明白,他们在三少爷的带领下,进入府邸。 “奚鱼,你们二人先侍候王爷和王妃更衣吧,我先告辞了。” “王爷,王妃,臣先告退。” 三少爷躬身一礼,缓缓地退后几步微微直起腰肢,看着奚留香二人被带入院落之中转身离去。 “奚鱼,刚才的三少爷,跟我说说。” 奚鱼引领二人进入后宅的一个院落之中,这里本是奚留香未曾出嫁之时居住的地方,地处相府的一个幽静角落之中,环境幽雅安静。 见左右无人,只有奚鱼和奚灵两只小猫,外加那个巨大的拖油瓶宫锦文一双墨曈闪动正在和几块点心和水果奋斗,她开始提问。 “三少爷是相爷的三儿子,是庶出的一位公子爷,自幼聪慧过人,为人温文尔雅最是令人有好感。这几年,三少爷也得了功名,做了几件漂亮事儿,颇得相爷看重。 “他叫什么名字?xing格如何?和我素日的关系如何?” “三少爷叫奚宁远,xing情温柔知书达理,和王妃素来的关系也是很好。本来三少爷和王妃不是一母所生,还是王妃您的弟弟,却是自幼就如兄长一般照料王妃,对王妃的好,相府上下交口称赞。” 奚留香发觉对相府的了解太少,本想找个机会去见来福,听来福说段评书多了解一下,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昨夜受伤回来后,本打算是消停几日,好生休养一番,不想却遇到李红杏的挑衅,不得不临时起意回来相府。 好在此刻在两个丫头面前暴露了本来的面目,她也不必再装模作样。 “奚鱼,奚灵,我知道你们的主子是我的父亲,但是从此刻起,我要你们换个主子,你们有何异议?” “王妃……,王妃您……” 奚灵瞪大愕然的眼睛,看着奚留香不敢相信。 奚鱼目光中露出沉思之色,脸上满是天真纯朴的笑意:“看王妃说的,奴婢们本来就是王妃的奴婢,王妃是奴婢二人的主子,何谈换主子之言?” 奚留香微笑摇头:“你们只是我父亲派到我身边保护我的人,同时也是监视元王和元王府的人,你们的主子仍然是我的父亲。但是,你们要想活下去,想活的更好,就要成为我的人,只能忠于我,听从我的命令,不得再效忠我的父亲。” “王妃,奴婢是相爷的奴婢,也是王妃的奴婢,相爷做什么也是为王妃好。王妃此言,奴婢愚钝不懂。” 奚鱼目光微微波动,奚留香的变化太大,她开始怀疑奚留香以前的傻,是真傻还是假傻。是从落水后开始改变,还是一直就在装模作样。 她分析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奚留香的改变是从被瑶姬推落水后才开始的。若是奚留香能从几岁就开始装傻一直装了十多年到如今,堪称是个小妖怪了。 一个几岁的孩子,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机,也不必那样做。 毕竟,奚留香是奚青璧的嫡女,落水也是玩闹时不慎失足,不是有人有意陷害。 “奚鱼,奚灵,你们以为,我的父亲会放过你们吗?我可以保住你们的命,同时令你们彻底脱离相府的控制。” 奚鱼和奚灵面面相觑,二人沉默着。 奚留香笑道:“此事你们先考虑也不妨,先跟我细细说说相府的情况,也好让我心中有数。” “王妃,相府的事情,您以前的事情,您还记得多少?” “完全不记得,我只记得落水以后的事情,之前毫无印象。” 【作者题外话】:亲们猜猜,这位三少爷和奚留香之间有什么关系? 三少爷是敌是友? 亲们给力点,和曼陀罗互动下哦,收藏留言支持曼陀罗,曼陀罗才有动力地说。 017 娘家三少爷【3】 “王妃,相府的情况是如此……” 奚鱼抓紧时间简单地挑最为重要的事情介绍给奚留香,宫锦文一直在专心地对付几块点心和水果,大吃特吃的不亦可乎。 “启禀王爷王妃,三少爷求见。” 奚留香示意让奚宁远进来,她想可能是她的那位便宜老爸,终于想起了他们,要见他们。 “臣拜见王爷,王妃。” 奚宁远躬身施礼,深深弯腰礼仪恭敬。 “王爷,请王爷恕罪,刚才家父不在府中,因此不曾前来迎接王爷,请王爷前去相见。” 宫锦文头也不抬,仍然对着桌案上的糕点和水果较劲。 奚留香脸开始发烧,傻傻府是困难了点,也不至于这么没有深沉吧?好歹也是太子爷的身份,可见平时这位太子爷的日子,过的是多么地凄惨。 房间中的桌案上,摆放着不少精致新鲜的点心和水果,看起来从奚灵回来搬救兵求救之后,这里早已经布置妥当。至于奚青璧不在府中的话,奚留香是不信的。 “嗯,我看你很面熟的样子。” 奚留香娇憨地看着奚宁远,这位弟弟对她这么好,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看我一个傻子可怜,对他又无害,因此才施舍给我一点怜悯吗?或者就是他心地善良,雷锋转世,对我的好毫无目的和心机?” “王妃还记得臣吗?臣是奚宁远,是王妃的三弟,自幼经常和王妃在一起玩耍,王妃小时候很喜欢和臣在一起的。” 奚留香笑着起身,拉住了奚宁远的手,好一位温文尔雅的俊秀少年。 高挑修长的身材,衣服是玉色的袍服,绣制雅致的青竹,在袍服的边缘摇曳生姿。 一支羊脂玉发簪和漆黑的乌发交相辉映,温文尔雅的笑容说不出的温柔优雅,一双春水般的眸子星河灿烂般的璀璨,波光粼粼让人痴迷沉醉。 奚宁远比奚留香小了半年,说起来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大小,如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奚留香傻后,是他在照顾奚留香。 “我这具本尊多大?嗯,似乎是十九岁?二十岁?” 奚留香悲哀地发现,她竟然不知道宫锦文和她有多少岁,这个问题,被她一直给忽略掉。 “看起来一会儿,要先弄清我多大才好。” 奚留香泪奔,握住帅哥弟弟的手,好一只帅哥,可以归入调戏的行列。 “调戏弟弟,这是个相当有技术含量的活儿。” “王妃是不是记起了臣?” “三弟?” “是的,臣就是王妃的三弟,难得王妃还记得臣。王妃您看,臣特意准备了王妃爱吃的东西,听说王妃要回府,臣就急忙准备妥当。不知道王妃如今的口味,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 奚留香用询问的目光向奚鱼看了一眼,看到奚鱼撇撇嘴,立即就从奚鱼略带讥嘲的目光和笑意中明白,以前的她,就是一吃货,哪里会管什么东西是什么味道。 可能也就是这位三弟,肯用心说她喜欢吃那些东西吧。 问题是,为什么那些她爱吃的东西,至今她一口没有动,全被那位便宜老公给塞到肚子里面去了? “这货不是三天没有吃饭了吧?” 奚留香抬手擦汗,这也太给她丢人了吧,本来对宫锦文的怀疑,在看到宫锦文毫无形象,猪一般抱着盘子大吃的造型后,顿时淡了许多。 “三弟,既然是我的三弟,不是该叫我姐姐吗?” “王妃如今身份不同,臣怎敢无礼。” 奚宁远仍然温和地微笑,宫锦文的极品造型,丝毫没有让他脸上出现一丝不快和讥诮之色。 “在家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三弟,带我去见见父亲吧。” 奚留香彻底地打消了带宫锦文去见奚青璧的念头,那个吃货,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和点心水果奋斗比较好些。 奚宁远看了宫锦文一眼,也有些无奈,只能向宫锦文躬身:“王爷请在此安坐,臣先带王妃去见家父,一会儿家父会过来拜见王爷。王爷受惊,请王爷先在此歇息片刻。” 奚留香有些佩服奚宁远起来,对着一个弱智的傻子,也是如此彬彬有礼不失礼仪,叫人挑不出一点的毛病,这个人,不简单。 “一个庶子,就是妾生的孩子,在相府能混出这么大的名堂,被奚青璧那只老狐狸看中,奚宁远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才是。” 奚宁远伸手请奚留香走在前面,他是臣,她是王妃,他不能走在王妃的前面。 “三弟,这里很熟悉哦。” 奚留香娇憨中带着些许的傻气,顺手握住奚宁远的手揉捏了几下,手感很好,若这个帅哥是她老公,会是多么地幸福啊。 奚宁远任凭奚留香在他的手上揉揉捏捏毫无异色:“姐姐还记得这里吗?这里就是姐姐一直住的地方,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 奚留香记得奚鱼的话,她不是老大,虽然是奚青璧的嫡女,但是她的上面,还有两位姐姐。从女子的排行,她也是老三。旦夕国和其他她熟悉的古代差不多,重男轻女,男尊女卑,因此兄弟之间和姐妹之间的排行,是分开计算的。 “我和奚宁远算不算是有缘?都是排行第三,而据奚鱼所言,自幼就是这位三弟待我最好。” “似乎有些熟悉呢。” 奚宁远侧目凝视身边那张宜嗔宜喜,娇憨俏丽的容颜,目光更是柔和起来:“姐姐可是忘记了三弟我吗?” 汗,继续汗,奚留香还真的不记得这位帅哥三弟,不过不要紧,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忘记就是。 “三弟,怎么不见你去看我?” 她急忙岔开话题,若是这位帅哥弟弟对她是真的好,如何会在她嫁到元王府后,不曾去探望她? “你如何得知,我没有去看过你?” 奚宁远语声轻柔起来,微微无声地叹息,他没有去看过她吗? 他虽然只去看过她三次,只是她从来不知,甚至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他。 明知,她记忆极为短暂,很快就会忘记过去的事情,他总以为,在她的心中,他是不同的,却原来,没有任何的不同! 018 青梅竹马 【1】 奚留香侧目凝视奚宁远那张温文尔雅的俊脸,和奚青璧有着几分相似,同样优雅俊逸,带着些许飘然出尘的风姿。 不同的是,奚青璧身上天然的威仪和压力,是奚宁远所缺乏的,多了几分飘逸,少了几分狐狸的味道。而他看她的目光,疼惜中带着些许的失落,关心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能看出,他是关心她的,那种关心似乎不是为了什么利益。 对奚宁远,她还是了解的太少。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对傻妃好,一个如此优秀俊逸的帅哥,肯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哄一个傻子,那就是不容易,我也该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感受一下他对我的好,是哪一种吧。” 想到这里,奚留香的手握紧了些,二人肩膀几乎靠在一起。 “王妃,如此不妥,有失礼仪,若是被父亲大人见到,定会斥责于臣。” 奚留香憨笑:“什么臣,宁远,叫我姐姐,叫我的名字。” “香儿……” 奚宁远的眸子深处,蓦然涌动出某种莫名的意味,低低地声音,缠绵而深情地如此叫了奚留香一声。 奚留香的娇躯不由得微微一颤,心道:“有情况!” 奚宁远的态度在她的眼中有些诡异,本来她以为,如奚宁远如此拥有高智商的人,第一眼看到奚宁远,就可以确定,奚宁远的情商也应该很高。 这样一个庶子,能如此年轻就得到了功名,受到奚青璧那只老狐狸的重用,必定是一个懂得趋利避害,知机而且很有心机的一个人。 她以为,或者自幼奚宁远对她的好,就是因为她是奚青璧的嫡女,奚青璧对她颇为疼爱,因此身为庶子的奚宁远,用如此的方式取得奚青璧的注意和宠爱。 但是他眸子中的那种眼神,那种深情和温柔,却又似乎不是作假。 “他该不知道我不是傻妃,因此对我也不需作假装模作样吧?或者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会用一张假面具遮掩他的真正想法?” “香儿,你想起我了吗?” 暧昧的呼吸就在奚留香的耳边,温热而撩拨着她的心,俊逸的容颜贴近了她的脸庞。低低的耳语从她耳边钻入。 奚留香回眸看去,奚鱼和奚灵自动离开他们二人有八丈远,而且有越来越远的趋势。 “两个小丫头真不给力,我所知道的情况太少了,这位三少爷和他的香儿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到此,她满头白毛汗,这怎么可能? 再次侧目看向奚宁远,一个是优雅俊逸,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的俊秀公子,相府三少爷。 一个是傻妃,元王的正牌王妃,却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傻子。 从那个方面说,奚宁远也不该对她有如此的眼神和态度,他们二人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是一个爹的孩子,是姐弟。 “香儿,好好想想,可曾记起我吗?这个水池边,你还记得吗?” 奚留香望着水池,某种寒意从心底升起,天然就有些畏惧起来不想靠近那个水池。 她是大盗,是盗门精英,什么潜泳、蛙泳、仰泳、溜冰、攀岩…… 会开车不稀奇,不会开飞机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大盗。 认识繁体字不稀奇,不认识甲骨文梅篆古文字什么的,你就不好意思说你是盗门精英。 奚留香那是什么人? 她是看一眼人就知道这个人几斤几两重,有什么本事和家世的人,瞧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心里想什么。 读心术,永远是盗门精英居家旅游,做活干事儿必备的一项高端技术。 同样的读心术,就看是谁用,修炼到什么程度。 如奚留香这样的五有大盗,盗门的盗后,读心术几乎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很多时候,她看一人几眼,就能知道这个人下一步想干什么。 同样的,看着奚宁远时,从这位帅哥弟弟的目光中,她读出了不该有的东西,“深情”写在左眼,“眷恋”写在右眼。 “这里就是你落水的地方,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救起来的吗?” 蓦然,某些断裂破碎的记忆,从灵魂的深处涌动出来。 那些记忆 ,都是在傻妃本尊落水之后,在水中挣扎时所留下的断章残篇,只是看到这个水池后开始涌动,某些熟悉的东西,从灵魂碎片中剥离出来。 原来如此,是她曾经落水的那个水池。 灵魂的模糊记忆中,有个小小的身影,无助地在寒冷的池水中挣扎,被淹没一次次地被淹没。 她无助地挣扎,却是因为池水太过寒冷四肢抽搐起来,不时挥手叫喊,没有一个人出现,绝望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一袭红色的衣服,被寒洌的池水所吞没。 是失足落水,还是被别人推了下去,她已经记不得,似乎在灵魂中,她该是不小心失足落水。 终于,在水池边出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身上穿着深色的衣服,焦虑地望着在水池中挣扎的她。 竹竿,树枝,那个幼小的身影,一边高声大叫,让她坚持住,一边呼救把竹竿和树枝扔到水中。 幼小的身影,不断围绕池水绕圈,靠近落入池水中的小小身影,接下腰带绑在岸边的石头上,手中拿着竹竿向湖水中走了下去。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声音因为高声呼救而嘶哑起来。 眼前清晰起来,池水中的那个身影,赫然和她如今的面貌有几分相似,是缩小版的傻妃奚留香。 池水边的幼小身影,渐渐没入湖水之中向奚留香靠近,正是眼前的奚宁远的缩小版。 终于,奚留香胡乱挥舞的手,碰到一根树枝,暂时苟延残喘,也幸好她还是个孩子,那根细弱的树枝,带着她在冰冷的池水中沉浮给了她一线喘息之机。 一只温暖的手,把温度传入她的手心,就在树枝无法承载她的重量时,奚宁远的手,终于碰触到她的手。 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起向池水中沉没。 018 青梅竹马 【2】 “是你,是你救了我……” 模糊的记忆清晰起来,残破的记忆中有些微的片段,正是眼前的三弟救了她,不惜以幼小的年龄,进入深秋的池水之中,用尽力量救了她出来。 “香儿,你记起来了?” 一抹亮光从奚宁远的眼中闪出,盈盈如阳光下的春水,带着蛊惑的意味,让人沉醉沉沦,只想深入不想自拔。 疼痛从头颅里面传出,过去的记忆令奚留香如同再一次无助地坠入无底的寒潭之中,娇躯不停地颤抖起来。 不是她恐惧,而是余存的记忆,对那池水有天然的畏惧不想靠近。头颅中的疼痛,也令奚留香不想再回忆下去。但是她必须回忆,想起过去的一切,哪怕是模糊的残片,她也要抓住。 毕竟从别人口中说出的东西,不如她自己的记忆真实可靠。 可能是因为她的职业,也可能是因为她习惯了一个人,受到过太多的欺骗和伤害,她不愿意对任何一个人给予全部的信任,更愿意自己去寻找真相。 “香儿,你怎么了?” 温暖的怀抱中,奚留香猛然醒悟,她已经倒在奚宁远的怀中,往事残破的碎片,一点点从记忆的深处,灵魂的深处涌上脑海。 “哈哈……” 幼小的奚留香傻笑着,唇角有一丝晶莹垂了下来。 一块雪白的丝帕擦拭上她的唇角,奚宁远灿烂地微笑:“香儿,你又流口水了。” 奚留香捏住奚宁远柔嫩的俊脸:“你好看。” “我好看吗?香儿喜欢看吗?” “你好看,比我大哥好看,我喜欢看。” 奚留香扑入奚宁远的怀中,奚宁远宠溺地抱住奚留香。 “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喜欢你这样,但是若你永远如此,谁来保护你?给你一片安静的天空?” “你给我。” “香儿,你又捏我的脸了,我的脸被你捏的像个熟透的桃子,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捏我的脸?” “好看,喜欢。” “香儿,想过吗?你长大以后怎么办?” “我不要长大,大哥小时候还好看的,长大就难看了。” “大哥不是难看,而是……” “小三,还是你好看,我喜欢你。” “香儿,你喜欢吃的点心,我从父亲的房间偷出来的。” “香儿,你穿冰蓝色最好看。” “香儿,小心些……” 记忆中,奚宁远总是跟在她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香儿,知道我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吗?” “我要做大事,做最大的事,成为旦夕国最为有名的人,像父亲那样。到那个时候,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幼小的奚留香,娇憨地躺在奚宁远的大腿上,嘴里衔着一支,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我要有自己的府邸,很多佣人,最好的房子,最好的骏马,最好的佣人,那时我就可以把你接到我的府邸。香儿,你愿意去我的府邸,一直和我生活吗?” 奚宁远不需要奚留香的回答,痴痴地低头凝望在大腿上沉睡的娇憨容颜。 有什么心里话,他只和奚留香说,因为奚留香永远静静地倾听,不会出卖他。 纵然他明白,他说过的话,奚留香过一会就忘记,但是他需要的,不正是这样一个倾听的人吗? “香儿,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永远是无忧无虑的,还能得到父亲的宠爱。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努力比所有人做的更好,成为奚家最出色的儿子。” 奚宁远重重地握住奚留香的手。 “好痛啊,坏人……” 奚留香眼泪汪汪地捶打奚宁远。 “香儿,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虽然我的年纪比大哥小不少,但是所有的学业和事情,我做的都不比他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砰砰……” 奚宁远重重地用拳头捶打着柱子,殷红的血,从奚宁远的手中流出,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狠狠地捶打柱子。 “不,不要……” 奚留香惊恐地抱住奚宁远的手臂:“会疼的,很疼吗?” 奚宁远抓住奚留香的手,用力抓住,那种力度让奚留香疼痛难忍。 “香儿,这里才是最疼的!” 奚留香的手,被按在奚宁远的胸前,殷红的血染满奚留香的手。 “香儿,怎么办?怎么办?” 奚留香茫然无措地望着奚宁远,在她不多的记忆中,奚宁远是她最为亲近的人,因为每一次的记忆,她都不能保留多久,或许是一转身就会忘记。 但是对奚宁远,她的印象远比任何人都要深刻的多,因为这个自幼就陪伴在她身边的小男孩,一向是她的护使者。 “香儿,你要离开我吗?” “不,小三,我不要离开你……” “可是香儿,你已经等不到我有自己的府邸,父亲把你许配给元王,就是太子殿下。皇后娘娘,bi迫父亲把你嫁过去。” 奚留香茫然呆滞地看着奚宁远,手掐上奚宁远的细腻俊逸的脸,自幼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捏奚宁远的俊脸。 只是如今,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奚宁远也从当初的懵懂少年,变成了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 比她高出一头大奚宁远,更像是她的哥哥。 “香儿,怎么办?我不想让你嫁给元王,元王是个弱智,智力只有七岁,若是你聪明,他配不上你。即便是如今,他也配不上你。” “香儿,我多想带你走吧,跟我走好吗?” “去哪里?” 奚留香对奚宁远有种莫名的绝对信任,任何人都会害她,唯有他不会。 “是啊,去哪里呢?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们,我不能害了你……” 奚宁远重重地一拳,击打在柱子上,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香儿,你想嫁给元王宫锦文吗?” “我……” 奚留香无措地看着奚宁远:“小三,我不要离开你,不要……” “小三?噗……” 奚留香几乎爆笑,这个称呼,太彪悍了点儿吧? 奚青璧从不远处悄然出现,狭长的眸子盯住了奚宁远。 018 青梅竹马 【3】 “父亲!” 奚宁远挣扎着叫了出来,缓缓地跪了下去低下头,面对奚青璧,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不敢反抗。 “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启程。” “父亲,您就忍心把姐姐嫁给……” “闭嘴,回屋去。” “父亲……” 奚青璧不再说话,一步步bi近,奚宁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无助地抬头向奚留香看了过去。 “香儿,到父亲这里来。” “父亲……” 看到奚青璧手中绿绿的块,奚留香目光一亮,那种晶莹剔透的美丽,在月光下幻化出迷人的彩色光芒。盘子中的颜色五彩缤纷,造型各异,看上去十分的美丽诱人。 奚留香对奚青璧也有记忆,在她的记忆中,这只帅哥便宜老爸,总是会拿一些好吃好玩的小东西逗她开心,也是她喜欢的人之一。 “香儿……” 奚宁远挣扎着,低低地声音叫了一声,看着如翩然蝴蝶一般,从他身边毫无眷恋飞走的奚留香,低下头去,满脸是无可抑制的痛苦之色。 “香儿……” 奚留香似乎听到了呼唤,回眸娇憨地一笑:“小三儿,你等着,我给你去拿,很甜的。” 她扑入奚青璧的怀抱,贪婪地把装满彩色块的盘子拿在手中,伸手捏起一块,放入奚青璧的口中:“父亲,很甜。” “是很甜,香儿你喜欢就好。” 奚青璧的脸上,也满是宠溺和回忆,目光落在奚留香的脸上,却是透过奚留香的脸庞,在看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父亲,我要给小三儿吃一块。” “他要回房休息了,跟父亲走,父亲带你去玩。” 奚青璧目光一扫,奚宁远挣扎着起身,不敢回头去看,唯恐回头一看,他就会再也不能迈步。 奚留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奚青璧手中彩色清脆回响的铃铛之上,没有看到奚宁远的痛苦和挣扎,有些艰难的脚步。 “父亲,给我。” “香儿,你真像你的母亲。” 奚青璧的眼底有阴沉,奚留香的母亲病逝,因此奚青璧对奚留香这个幼女也多了一份牵挂。尤其是奚留香落水几乎死掉,最后活了过来变成傻子后,他对奚留香就更加溺爱。 “香儿,父亲本想,以为父的官职和权势,可以永远把你留着家中,养着你直到一生。即便是父亲去了,你大哥和三弟,也会好好照料于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但是……” 奚留香只是玩弄手中的铃铛,嘴里含着,没有去注意奚青璧的话。 她听不懂奚青璧复杂的话,也记不住。 “香儿,你就要出嫁了,嫁的人是元王。父亲不想的,但是父亲也很无奈,你放心,无论你到何处,父亲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奚鱼、奚灵,从今日起,你们二人保护小姐,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小姐,包括府中的几位公子和小姐,谁敢靠近大小姐,就把他们给爷扔出去。” “是相爷。” 两个小丫头凭空出现,在不远处跪了下来,恭敬地磕头。 “你们过来,见过小姐,以后时刻不离小姐的身边,对小姐要用心。若是侍候好小姐,你们以后就可以脱离原来的日子,过你们想要的平淡宁静生活。” “是相爷,奴婢拜见小姐。” 奚鱼和奚灵两个丫头跪在奚留香的面前磕头,奚青璧宠溺地伸手抚摸奚留香的秀发:“香儿,以后离开为父,她们两个就是贴身保护你的丫头,也是你奴婢。放心,父亲不会让你有危险,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害你。” “父亲,她们是来陪我玩吗?” “是的,她们以后日日夜夜都陪着你玩。” 奚留香开心了,抱住奚青璧在奚青璧的身上蹭了起来,也不去管她身上的树叶草屑蹭得奚青璧一身玉白的袍服满是污渍。 “香儿,以后要离开为父身边,你要聪明起来才好。” “唉……” 奚青璧幽幽长叹。 “父亲,我不要离开你,为什么我要离开你?” “香儿大了,该嫁人了。” “我不要嫁人,要不父亲把我嫁给小三吧,我喜欢小三。” “不得胡言乱语!” 奚青璧的呵斥,令奚留香娇躯一颤,抬眼泪汪汪地看着奚青璧。 奚青璧的神色顿时柔和起来:“傻孩子,为父也不想把你嫁出去,本想一辈子留你在身边的。” “奚鱼,带小姐回去休息。” 清晨东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窗棂之前,一双柔如春水的眸子,痴痴地盯着她的娇颜看了很久吧很久。 “三公子,奴婢们可是违背了相爷的吩咐,三公子还是赶快上路吧,若是被相爷发现,奴婢们可是吃罪不起。” “你们二人,一定要保护好她,照顾好她。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害她,就杀了那个人。” 一抹浓重的狠戾,从奚宁远那双曾经春水般温柔的眸子中射了出来。 “三公子放心,相爷也是如此吩咐的,奴婢们的本事,三公子也多少清楚,就请三公子放心就是。” “一切就拜托你们二人。” 奚宁远躬身一礼,奚鱼和奚灵二人急忙躬身还礼,奚宁远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不由分说扔到奚鱼的手中,转身不再回头,快步离开。 “香儿,你可是想起了什么吗?” 往事的残片,令奚留香头疼如裂,双手揉着太阳穴不停地摇头。 “香儿,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是你救了我。”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你还想起什么?” 奚宁远急迫地询问,目光中有期盼。 奚留香用力揉捏太阳穴,往事的一幕幕虽然不完整,却是足以让她明白了许多事情,记忆起某些重要的事情。 “香儿,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忘记我的,一定会想起我。” 奚宁远有些激动,紧紧抓住奚留香柔若无骨的小手,把奚留香搂入怀中。 奚留香迷惑地看着奚宁远,他的情意就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没有一丝虚假和做作,他是真的关心她,爱护她。 019 收小妹 【1】 “貌似这位小三,对奚留香有某种不良企图吗?” 从奚宁远的眼睛中,表情中,她读出两个字“深情”! “小三莫非是爱上了奚留香?怎么可能呢?” 奚留香再一次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奚宁远,这位三弟对她这个姐姐的态度已经超出了姐弟之间该有的情感。 “不可能吧?小三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就凭这副迷人的俊逸模样,加上右相公子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少女为他着迷,愿意嫁给他吧?” 怎么看,这位才貌双全的青年才俊,也不应该爱上一个傻子,而且这个傻妞,还是这位小三儿的姐姐,血脉相承一个爹的姐姐。 按说,以奚宁远的条件,要选择什么样的女子,那是可以让群臣家的闺阁少女,站成一排去随意挑选的。而且旦夕国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作为一个有功名的人,相府的三公子,奚宁远有大把的机会挑选各种各样的美女做妻妾。 “香儿,你终于想起了我,没有忘记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奚宁远激动地用力搂住奚留香,这个距离是零,这样的姿势很暧昧。 奚留香是不介意被帅哥抱在怀中,尤其还是一粉嫩的帅哥弟弟,姐弟恋吃香啊。但是想到这只帅哥弟弟,真的是奚留香本尊的亲弟弟,她有些恶寒。 再喜欢帅哥,这禁忌luanlun之恋,也让奚留香望而却步。 “那个,我头好痛啊。” 奚留香使出拿手好戏,装傻装病。 “香儿,你想起我就好,其他的不要想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对香儿你最好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香儿你好就足矣。” 奚留香翻了个白眼,这小三还挺霸道嚣张。 她目光向四周扫视,只希望此时奚鱼和奚灵,可以过来给她解围。记得旦夕国的法律,也是倾向男人的,女人背着丈夫红杏出墙,是要被处死的,而且是用极其不人道的刑罚处死。 “奚鱼和奚灵到何处去了?” “不必去管他们,香儿,我来为你揉头。” 奚留香一把推开奚宁远,目光犀利起来。奚灵和奚鱼的失踪,让她感到不安,想到两个小丫头,可能会被她的便宜老爸处死,心中就焦虑起来。 “立即带我去奚鱼和奚灵那里。” “香儿……” “闭嘴,你带不带我去?” “不过是两个奴婢,香儿你何必为了两个奴婢对我如此?” “滚,我差一点被杀死的时候,你见鬼的在哪里?不是奚鱼和奚灵,我早就死了,就问你一句话,带我去不去?不要废话。” 奚宁远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奚留香,无奈地摇摇头:“香儿,你似乎变了很多。” 奚留香一把捏住奚宁远的俊逸的脸蛋:“给我带路,要是奚鱼和奚灵出了事儿,我饶不了你这个小三。” “你松手,香儿,你松手,我带你去就是。” “快些,在哪里?” “这边儿。” 奚宁远见奚留香如此说,也不敢怠慢,急忙带着奚留香向奚青璧的书房快步走了过去。 奚鱼和奚灵双双跪伏在书房的地面上,额头碰触地面,心中满是绝望。 “就是这些?” “是,启禀相爷,事情就是如此。奴婢无能,没有保护好王妃,请相爷赐罚。” 二人身体在微微战栗,面对奚青璧,她们心中有难言的敬畏,不敢有丝毫的抗拒和违背。自幼受的训练,她们是奚青璧的奴婢,生死都属于主子决定。 “你们二人看,是哪一方的人?” “奴婢不敢妄自猜测,其后相爷派出灰衣执法,想必灰衣执法一定抓住了那些人,看出些端倪。” “爷问你们什么,就答什么。” “是,奴婢知罪,奴婢愚见,或者是皇后娘娘的人。” “理由?” “如今唯有皇后娘娘最为忌惮太子爷的存在,而小皇子也渐渐成人,皇上龙体已经不如前几年,皇后娘娘几次催促皇上另立太子,奈何皇上一直不肯下诏,因此奴婢想,皇后娘娘有些等不及了。” “哦,继续说。” “先是让十殿下送来侧妃,皇后娘娘亲自下旨册封,其后就不断安排人进入元王府。今日bi迫王妃不得不回相府,却在半路多次设下了埋伏刺杀太子爷。若是太子爷一死,得益最大的人,嫌疑最重。” 奚灵一改平时的天真纯洁,言语条理分明。 二人的身上,血迹斑斑,身上的衣服来不及更换便被人呼唤来拜见奚青璧。 奚青璧沉默半响没有开口,似乎在沉思。 良久他才开口道:“你们二人侍候王妃也已经三年有余,如今也该换人,你们多有懈怠。” “相爷开恩!” 二人同时重重磕头在地,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她们也清楚奚青璧的xing格,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满嘴苦涩,过了三年相对平静的日子,虽然也有些微的摩擦和打斗,也有防备和监视,她们的任务不仅是保护奚留香,也是去监视元王宫锦文,但是三年来,她们远离生死拼搏,算是她们十多年中,最为平静的日子。 不想,仅仅三年有余,她们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求相爷开恩,念在奴婢对相爷忠心耿耿,给奴婢一个机会。” “无常,派人送她们上路吧!” 奚青璧语气淡漠,毫无温度的一句话,令奚鱼和奚灵身体瘫软在地,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难逃一死,不由得开始后悔刚才没有答应奚留香。若是刚才她们肯承认奚留香是她们唯一的主人,或者还有一线机会。 当然,也可能死的更惨。 “奴婢不敢有劳相爷费心,请相爷开恩,赐奴婢自裁谢罪。” “准。” 奚青璧冷淡地说了一句,奚鱼和奚灵磕头缓缓地起身,躬身退出书房。 “奚灵,来吧,我们互相帮忙一起走吧,到黄泉我们仍然是好姐妹,不离不弃。” “说的是,可惜这天,这,我还没有看够。” 奚灵的眼睛湿润起来。 短剑扬起,二人闭眼向对方拥抱过去。 【作者题外话】:亲们的支持给力,曼陀罗的更新也给力,亲们不要吝啬收藏、留言、打赏,让曼陀罗看到亲们的支持吧! 019 收小妹 【2】 “奚鱼,奚灵,你们两个小丫头跑的倒是快,把我一个人丢下,呜呜,我要掐死你们两个小丫头。” 奚留香扑了上来,一手一个掐住了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粉嫩的脸蛋,手感果然叫一个好。 “怎么样两个小笨蛋,刚才我的提议,现在你们两个小笨蛋考虑清楚没有?” 奚留香唇靠近二人的耳边低语,声音只有三个人才能听到。 奚鱼点点头轻声在奚留香耳边道:“奴婢本就是王妃的奴婢,只是恳请王妃求得相爷的恩准才好。” 她们终是不敢背叛奚青璧,若是没有奚青璧的允许,也不敢就如此答应奚留香。 奚灵点点头小脸被掐的通红吃痛道:“王妃饶命啊,奴婢知罪。” “两个小笨蛋,有没有出卖你们的主子我?” 奚灵急忙摇头,眼神中满是一个纯真无辜。 “切,别跟我玩眼神,到底有没有?” 奚灵很坚决地摇头,奚留香的心放了下来,一手一个掐住奚鱼和奚灵径直就走进了奚青璧的书房。 奚青璧微微一笑,笑容中多少带着些微宠溺的味道:“香儿,你回来了。” 他没有去看奚鱼和奚灵两个奴婢,两个奴婢也不值得他贵为宰相的大人物去多看一眼。 “父亲大人……,呜呜……” 奚留香放开奚鱼和奚灵,扑到奚青璧的怀中,先感觉一下手感和温度,看感觉如何。 “嗯,很健壮的身体,修长有型虽然不能和健美先生媲美,也绝对是师奶级的杀手。摸上去手感极好,味道不错很好闻,温馨清芬的味道,如同空谷竹叶般的味道。” “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受惊过度,到如今还没有恢复?” “父亲,不要啊,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抛下我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要打断她们两个的腿,让她们跑不掉。 “好,香儿你想如何处置她们如何处置,不过也不用那么麻烦,为父再给换两个得力的奴婢侍候你吧。” “不,不要,我就要她们两个陪我玩儿,不要不认识的人。父亲,我要她们两个永远陪我玩,不得离开好不好吗?” 奚留香在奚青璧的怀中不停地扭动,顺便把眼泪鼻涕什么的,蹭到奚青璧的身上,考验这位便宜老爸的耐心和对她的宠爱关心的程度。 “好、好、好……” 奚青璧没有辄了,每次在这个傻女儿面前,他就一点辄都没有,尤其是看到女儿越发出落的娇俏美丽,娇憨灵动,那张娇靥和他的夫人如同一个人一般,他的心就立时软了下来,任凭奚留香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一口答应。 “香儿,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看,你还记得为父?” “我当然记得啊,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亲爱地父亲,父亲,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以后就归我所有,只听从我的吩咐好嘛。” “好,这有何不好,既然香儿你喜欢她们两个,也算她们两个侍候还算不错。奚鱼、奚灵,以后你们二人的主子就是王妃,唯王妃之命是从,不得违背。小心谨慎侍候好王妃,若是被爷得知再有懈怠,定不轻饶。” 奚鱼和奚灵二人大喜跪倒磕头:“是,相爷,奴婢遵命,定当以xing命保护好王妃,侍候好王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奚鱼松了一口气,那位诡异的王妃,以后是不用她们cao心去保护的,估计也只有王妃欺负别人的份儿,绝不会有别人欺负王妃的机会。 “王妃的身手和诡计,可是比我们两个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就看王妃装傻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不仅骗过了我们两个贴身的侍婢,连十殿下那样妖孽机灵的人物,还不是在王妃的手下吃了大亏。” 奚鱼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奚青璧,这位英明无所不查的相爷,也同样被傻妃的表面所蒙蔽,没有丝毫的觉察。 “王妃奸似狐狸,滑似鬼,以后不知道会给相爷多少苦头吃。有的看了,我和奚灵终于可以解脱,不用提心吊胆担心王妃会被人欺负陷害。” 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就从今天奚留香偶然露出的几手看,奚鱼就明白这位曾经的傻妃,比她要高明多了。虽然心中奇怪,但是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暂时把疑惑压在心底。 “回去定要向王妃问个清楚才是。” 奚鱼和奚灵二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拜见父亲大人。” 奚宁远走了进来,恭谨地躬身行礼。 奚青璧微微点头,注意力仍然放在奚留香的身上,据他所知,这位好女儿该忘记了他才是。已经很久不见,这位转身就会把身边人和事情忘记的傻女儿,怎么可能还记得他? “香儿,你还记得为父?” “当然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父亲大人。” 奚留香很满意地把眼泪鼻涕蹭到奚青璧满是都是,见奚青璧毫无怒色,眼神中带着宠溺和些微的诧异,对这位便宜老爸的表现,还算是满意。 “就看在他对我不是不闻不问,算是很用心的份儿上,以前的恩怨就算了吧。便宜老爸,给你个机会,以后就看你的表现如何了。若是你表现好,就和这只狐狸老爸好好相处,合则两利嘛。” “香儿想起了什么?” 奚青璧如此问着,目光却是落在奚灵的脸上。 奚鱼急忙躬身:“启禀相爷,王妃这次落水后,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头脑也清晰了很多。” “哦,香儿告诉为父,你想起了什么?看,为父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东西。” 奚青璧旁边的桌案上,摆放着许多绿绿的果和笑玩意儿,都是用来哄孩子的东西。 奚留香唇角抽搐,她是三岁的孩子吗? 过去奚青璧一向用这些小东西,在瞬间就可以收买奚留香,奈何如今的奚留香,是要用奇珍异宝来收买都不一定有用的。 “父亲,这个很好玩,我要这个。” 奚青璧狭长的眸子第一次有了些微的波动,房间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019 收小妹 【3】 奚留香从奚青璧的怀中,掏出一块非金非玉的长方形物体,看上去似乎是金属,又似乎是木头,说不好是什么材质。 令牌,房间中的人,包括奚宁远在内,都明白那块木牌的珍贵。那乃是奚青璧独有的令牌,可以指挥很多隐秘的力量,也是奚青璧最为隐秘的东西。 “这个好玩,我就喜欢这个,父亲给我嘛。” 奚留香不客气地在奚青璧身上摸了个遍,当然不会被奚青璧发觉,十根晶莹剔透的手指仿佛没有碰触到奚青璧的身体,就已经在奚青璧的身上,游走了两个来回,探明奚青璧身上有什么宝贝。 只是她没有出手,对待奚青璧自然不能用对待宫锦山的方法,这位相爷可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拿了他身上一根线,也会被奚青璧发觉她的诡异之处。 如今,奚留香还想继续装傻,当个傻妃,当奚青璧这位相爷的乖女儿。 “你想要这个?” “香儿你看,那些你想要都可以给你带回去,若是不够,一会儿你回府的时候,为父会命人送几车给你带回去。” “我就看上这个。” 奚留香把玩着奚青璧挂在怀中掏出来的古怪木牌,那是用千年的沉铁木所制,不畏刀剑,沉重和金属相同,比金属的坚固也不遑多让,最难得是珍贵罕见,这样的令牌,奚青璧也只有两块而已。 “好,香儿你想要你给你,但是香儿你要保证,只能把这块木牌随身携带,不能交给别人。” 奚青璧向奚鱼和奚灵威严地看了一眼,二人急忙躬身,表示明白了奚青璧的意思。 奚青璧从怀中掏出木牌,给奚留香挂在脖颈之上,宠溺地抚摸了几下奚留香的头发:“香儿都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你是我的父亲,很宠爱我,我想起他是小三,对我很好,其他的……” “哎呀,头好痛,不要想了。” “好不想,香儿能想起为父就足矣,这次香儿怎么想到回来见为父?” “都是有个红杏啊,总是想欺负我,父亲,我记得你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父亲大人,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奚青璧狭长的眼睛眯起两道危险的弧度:“李红杏吗?” “是啊,父亲,我可是父亲你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被人随便欺负陷害。上次好可怕啊,我被推入湖水之中……,和小时候的记忆一样,好冷……” 奚留香的娇躯战栗起来,奚青璧手臂一紧抱住奚留香:“香儿不要怕,有为父在,过去的事情都忘记吧,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父亲,我好担心,有很多人到我家,那些人我都不认识。” “父亲大人,此事就交给儿子去处理吧,一定让元王府干净,让父亲不必为些许小事费心。儿子保证,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姐姐!” 奚宁远的话掷地有声,每一句话都是铿锵有力,让奚留香不得不侧目相看。这一瞬间,她感觉这位小三儿颇有乃父的风度,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父亲,小三他好像父亲。” “哦,香儿说宁远像为父吗?” “嗯,很像。” 奚留香看了奚宁远几眼,和奚青璧有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那种优雅的姿态,风神如玉的气质,看起来那位小三儿的偶像就是乃父,学了个神似,看上去就更是相像。 “既然香儿都如此说,宁远,元王府和香儿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你刚刚从外地回来,这是你在建安做的第一件事情,外放了几年,你也该磨练成熟。” “是,儿子一定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以后元王府和姐姐的事情,就请父亲大人不必费神。只是那位……” 奚宁远的目光向皇城禁宫飘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寒意:“父亲大人,姐姐可是父亲大人唯一的嫡女。” “此事为父自有分寸。” “但是姐姐不过是回家一趟,半路就遇到几次刺客,若不是有人破坏了刺客计划,奚鱼二人拼死保护加之父亲派出人接应,只怕姐姐没有命回到这里。这样的事情,父亲决不能允许再发生,否则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宁。” 奚青璧狭长的眸子中,也闪过浓重的寒意:“你先下去吧,香儿难得回来一次,为父要单独陪香儿用餐。” “王爷那边,父亲可要去见一面?” “你去陪王爷就好,招待好王爷。” 显然,奚青璧对元王宫锦文这位姑爷,很不待见,连见一面都懒得去见,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去做。 “父亲还是去一趟的好。” 奚留香傻笑道,她总感觉那位元王不是简单的人,不仅是一种直觉,也是有所怀疑。 一个七岁孩子该有何等的智力,待人接物以及表现该是什么样? 在她的眼中,元王宫锦文的智力,只能和三岁顽童相比,而不是七岁的孩子。尤其是皇家的孩子,自幼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包括学识和礼仪,经历皇家的争权夺利和倾轧,一个七岁的孩子,远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的多。 何况,即便是普通七岁孩子该表现出来的智力,也要比宫锦文所表现出来的高明。 “香儿为何如此说?” 奚留香只是憨笑,不再多言,奚青璧目光一闪,一瞬间想了很多笑道:“也是,太子爷大驾光临,臣子是该前去拜见才是。宁远,你陪为父一起去拜见王爷,香儿,你在此等候为父,为父吩咐做了你爱吃的东西,一会儿款待你和太子殿下。” 奚青璧起身,奚宁远深深地看了奚留香一眼,却看到奚留香正在兴致勃勃地摆弄桌案上的玩具,连看也没有向他看一眼,不由得心中失落,跟在奚青璧的身后走了出去。 “房间里好闷,奚鱼、奚灵,陪我出去走走。” “是王妃。” 奚留香一转身看到了灰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房间的角落之中,仿佛和墙壁融为一体,容易让人忽略。 “喂,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她走到无常的面前笑吟吟地问了一句。 020 折磨无常 【1】 无常灰色的眸子死了一般毫无波动,似乎根本就不想理睬奚留香,看到奚留香胸前挂的木牌,他才躬身施礼道:“属下拜见王妃,抓住一个,其余皆死。” 无常的话十分的简单,奚留香从无常的刚才的态度上,就知道若不是她挂在脖颈上的这块木牌,这个活死人是不会理睬她的。 “捡到宝了,这块木牌看起来很牛很拽,不会是奚青璧的秘密令牌和身份象征吧?我只是看到这块木牌很特别,直觉是个宝贝,我的直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抓到了谁?” “老者。” “之前的刺客,你可知道他们怎么样吗?” “不知道。” 无常多一个字也不想说,看在木牌的份儿上,他才如此的恭敬回答奚留香的问题,否则他对一个傻妃可是没有半点的兴趣。 奚留香上下瞄着无常,心中不爽到极点,想到那日几乎就死在无常的手下,心中不由得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身上的伤痛提醒她,她如今是带病之身,有着小内伤不曾完全痊愈,身上还有外伤。此刻和无常挑衅,无异于找虐。奚留香不想找虐,没话找话地和无常唠了起来,也不去管无常愿意听不听,回答不回答。 “不能在**上折磨你,就在精神上折磨你!” 奚留香如是说。 “无常,你是叫无常吧?” “是。” “那个老者是什么人?” “属下不知。” “还没有审问吗?” “正在审问。” “你为什么叫无常?” “……” “听说有个白无常,还有个黑无常,你不会是灰无常吧?” “……” “你和那几个无常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会是兄弟吧?有几个兄弟?是不是都叫无常?” 奚鱼和奚灵憋不住的笑,看着活死人般的无常,被奚留香一顿问号给砸晕的无常偷笑不止。 她们何时见过四大执法之一的无常,如此的无奈和抓狂,不得不恭敬地应付奚留香,因为那块木牌的关系,不敢对奚留香无礼,但是向来动手不动口的无常,被奚留香层出不穷古怪的问题,弄到要暴走的地步。 灰色的死寂的眸子,不再平静,笔直的身体也开始波动起来,手在袖口中悄然握紧。 他不敢得罪奚留香,更不敢动手。 要是换了一个人,无常早就一掌过去,把对方拍个半死,连话也说不出。 “王妃想知道什么?” 无常终于被打败了,无奈地开口问了一句,他只希望这位傻妃,尽快把话说明白,问完赶紧走开。若不是奚青璧示意他留下保护奚留香,他真想飞身离开。 但是他立即就意识到,让一个傻子把话说明白,问题问明白,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奚留香不停地用语言折磨无常,直到看到无常灰色的眸子,一圈圈泛起波澜有不断扩大的趋势才总算是提了一个正经的要求。 “无常,审问的结果出来,要立即告诉我没有问题吧?不得有丝毫隐瞒,有什么难度吗?” “没有,审问结果出来,属下会立即回禀王妃。” 奚留香满意地点点头,靠近无常盯着无常看了片刻,终于确定无常的眸子是真的暗灰色,而不是人工改造。 “好奇怪的眸子颜色,你不是旦夕国人吗?你是外国人吗?” 无常有暴走的冲动,深深呼吸压抑下去瞪了奚留香一眼紧紧地抿住唇不再说话。 他发誓,任凭傻妃再说什么,他就当没有听到。 “奚鱼啊,这位无常算是什么职位?” “王妃,无常乃是灰衣执法,相爷手下共有四大执法,紫、红、绿、灰四大执法。灰衣执法是最后一位,也是经常跟随在相爷身边的执法。” “大胆,奚鱼你敢泄露相爷的机密,该当何罪?” 奚留香伸手拍上无常的肩头,无常微微斜肩,一股气流从无常的身体中爆发出来,成功地把奚留香的手弹了开去。因为他是下意识的防范和动作,因此力量和内力使用的大了点儿。 “噗通……” 奚留香重重地摔倒在地,抬眼无辜的大眼睛闪闪地看着无常:“你,你打我,我要告诉父亲,你打我!” “王妃,属下……” “无常,你好大胆,竟然敢冒犯主子。须知王妃乃是相爷的嫡女,持有沉铁木令,你敢动手打王妃,该当何罪?” 奚鱼咄咄bi人,她和奚灵如今是奚留香的人,主子是奚留香,对昔日的上峰无常,便没有了多少的畏惧。 尤其是见到奚青璧对奚留香的宠溺,把珍贵的沉铁木令都给了奚留香,心中更是有了依仗,有些得瑟起来。 “你们……” “无常,此事我们定当要禀报相爷,看你如何对相爷交代。” 无常抓狂了,这位傻妃虽然傻,但是他也明白,相爷对这位傻女儿的宠溺的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珍贵的沉铁木令,就如此赐给了这位傻妃,拥有沉铁木令,就等于是他的主子。 “属下知罪,请王妃恕罪,属下并非有意,愿接受王妃赐罚。” 无常单膝跪了下去,深深地低下头,奚留香是相爷嫡女,拥有沉铁木令,他不得不恭敬起来。 “王妃,无常无礼冒犯王妃,该如何处罚?” 奚灵添油加醋地问了一句,无常微微抬头,灰色死寂的眸子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向奚鱼和奚灵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无常执法,刚才相爷的话你也听到了,如今我们二人的主子是王妃,只遵从王妃的命令。你执法大人,以后可没有权利管我们二人。” 奚灵得意地笑,笑得有些心虚,面对昔日敬畏到骨子里的灰衣执法,看到无常那张活死人的脸和眼睛,她还是会感觉心悸。 “无常大执法,属下提醒执法大人一句,还请执法大人莫要见怪。须知王妃乃是太子爷的正妃,皇上册封的太子妃,相爷的嫡女,沉铁木令的主人,执法对王妃该持何种礼仪和态度,不需属下多言。” 奚鱼脸上带着纯真好心的笑容,提醒无常。 020 折磨无常 【2】 奚留香手伸到背后,对两个小丫头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两个小丫头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这……” 无常微微沉吟片刻也明白奚鱼和奚灵说得有礼,一来奚留香的身份摆在那儿,无论是傻子还是弱智,身份都不会改变。他是奚青璧的属下,奚留香也是他的小主子。 二来,奚鱼和奚灵,都已经被相爷彻底赐给了奚留香,以后只需听从奚留香的吩咐,不再是他的属下。 “王妃,属下无礼冒犯,乃是无意之举,恳请王妃恕罪。” 无常再度深深地低下头去,面对沉铁木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强硬。若是奚留香身上没有沉铁木令,他也不会如此客气。 “以后你好好跟我说话便是,你那是怎么弄的?一下子就把我的手,从你的身上给弹了开去,是什么法术吗?” 奚留香傻傻地问了一句,她的目的,把无常的内功诀窍弄到手。 和无常交手一次,她意识到内功是她最大的缺欠,有速度和利器若是没有相当的内功,碰到这些内功高手,她随时会小命危险。 她也曾修炼过内功,甚至还会缩骨功,这是高级大盗必备的功夫。但是在和金衣大盗、夜鬼门和无常相遇后,她才明白和这些人的差距有多么大。 “启禀王妃,那乃是内功。” “什么是内功?” “就是练气的功夫,自幼修炼……” 无常又开始抓狂,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他单膝跪在奚留香的面前,有些烦恼地抬头看着被奚鱼和奚灵搀扶起来的奚留香。 “内功好修炼吗?你修炼的是什么内功?” “……” “咦,你是我的属下,我是你的主子,主子问你话你居然不回答,是目中无人吗?” “属下不敢,只是内功很复杂,属下一时间解释不清楚。” “没有关系,反正最近很多人找我的麻烦,一会儿我对父亲说把你带回去,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地跟我解释清楚。” 无常浑身发冷,想到以后漫长的日子,要对一个傻子解释复杂的内功,就浑身是汗。 寒暑不侵的他,此刻面对奚留香,是真的无奈至极。 “王妃,您问清楚这个有什么用?” 他真的不想多和奚留香说一句话,却是不得不留在这里,恭敬地等候奚留香问话。 “我也想和你一样,如果我会内功的话,再和你一样厉害,就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了。” “王妃要修炼内功和武功?”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无常无语了,内功和武功是要自幼开始修炼的,一个人到了成年十七八岁后,再去修炼武功成就有限,永远不可能成为高手。 “那么告诉我如何修炼吧,不要急,有的是机会。一天学不会,就学一年,我相信为了我的安全着想,父亲大人一定不会舍不得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奚留香憨憨地用修长无暇的玉手,玩弄着脖颈上的沉铁木令。 无常半响无语,单膝跪在地上蹙眉,第一次这个活死人的脸上,在众人的面前有了表情,郁闷无奈地看着奚留香。 他相信若是奚留香向奚青璧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可能奚青璧会答应。 “王妃,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沉铁木令号令一出,无敢不从。王妃手持沉铁木令,要吩咐相爷的部下,只需出示木令吩咐便是。敢于违背木令主人的命令,就等于背叛相爷,杀无赦!” 奚鱼纯真地解释,无常低着头不敢多言,奚鱼的话句句属实,他也不敢违背手持沉铁木令奚留香的命令。 见木令如见奚青璧,他们都是奚青璧的属下,对奚青璧绝对的忠诚服从。 “无常,是这样吗?” “是,属下任凭王妃吩咐。” “那就好极了。” 一抹娇憨略带邪魅的笑意,在奚留香的唇边展现,无常忽然之间明白了心悸的感觉,抬眼望着奚留香唇边的笑意,不由得从心底发寒。 “王妃真的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吗?” 他疑惑起来,但是无论奚留香是否是个傻子,他作为奚青璧的高级部下,一个高手兼大男人,都不想留在奚留香的身边,被一个年轻的女子使唤吩咐。 “王妃,此乃是属下修炼的武功秘籍,王妃睿智无双拿去一看就会明白。属下愚笨少言寡语,不会教人修炼,请王妃明鉴。” 奚留香慢腾腾地从无常的手中拿过那本薄薄的秘籍,古朴的颜色和味道,飘荡着悠远的气息,不知道是何时流传下来,泛着古旧的黄色。 “不会是拿来糊弄我的吧?” 奚留香低语了一句,无常急忙低头:“王妃,属下万万不敢,此乃是属下师门不传之秘,属下自幼就是修习此功。只求王妃看完记住后,还给属下,此乃是先师所赐,王妃不可传授出示他人才是。” 无常叹气,这位傻妃能不能听懂他的话是个问题,但是为了脱离傻妃的纠缠,也只能忍痛割爱。 “嗯,我看看。” 奚留香漫不经心地翻看了几页,的确是一本古旧的内功秘籍,有内功修炼的方法,还有剑术和拳术,虽然薄,但是奚留香相信浓缩的都是精品。 “马马虎虎就这样吧。” 奚留香似乎不算很满意的样子,转身向门外走了出去:“奚鱼、奚灵,陪我出去散步。” “王妃,属下不用去王妃府邸,教授王妃了吧?相爷的安危也很重要,属下会另外派人去保护王府的安全。” “这件事,不是有小三吗?” “是,三少爷若是保护王府所需,属下定当尽力。王妃,请问王妃,那秘籍王妃何时可以看完?” 无常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奚留香的背影。 “说不定一会儿就还给你。” 无常松了一口气。 “也许要看几天也说不定。” 奚留香的一句话,成功地让无常的心重新被揪紧,无奈地叹息。 “属下可以起来吗?” “起吧。” “谢王妃。” 奚鱼和奚灵,同时向奚留香翘起了大拇指,满脸的钦佩仰慕。 020 折磨无常 【3】 “两个小丫头过来。” 奚留香对奚鱼和奚灵勾了勾手指,二人急忙靠了上去,满脸都是灿烂的笑意和媚笑。 “王妃有什么吩咐?” “以前可没有见你们两个小丫头,对我如此客气恭敬。” “噗通……” 奚鱼和奚灵双膝重重落地跪在奚留香的脚下,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明白素日对奚留香的态度多有轻慢。一直以为奚留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因此她们也没有太拿着奚留香当主子。 王府的事情是剪青说了算,奚留香的事情就是奚鱼做主。 “奴婢知罪,求王妃恕罪,奴婢以后再不敢了,只求王妃饶恕奴婢们以前的愚昧无知。” “得了,我才懒得和你们计较,记得我仍然是傻妃,绝对是个傻子。” “是,奴婢绝不会泄露王妃的秘密,即便是相爷问起,奴婢们也绝不敢出卖王妃。” “那就好,起来给我介绍清楚相府和王府的事情。” 奚鱼和奚灵二人,陪着奚留香在府邸中缓缓地散步,同时把相府和王府的事情,挑重要的简单介绍给奚留香。 “四大执法属于什么位置?” “王妃,相爷的秘密奴婢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四位执法大人,他们乃是相爷最为看重的部下。属下等就归灰衣执法无常所管辖,像奴婢一样的人,应该还有不少。” “我那位父亲,想干什么?” “奴婢不知,只是以相爷的地位和权势,若是没有暗中掌握一定的力量,如何可以自保?在朝堂这么多年相爷的地位稳如泰山,这些培训多年的力量,也是其中的助力之一。” “你们是从我要出嫁才开始跟随我的吗?” “是,王妃出嫁前几个月,相爷派奴婢二人侍候保护王妃,跟随王妃陪嫁到元王府。” “那位小三,干什么去了?” “三少爷在王妃出嫁前几个月,就被相爷派到外地外放了出去历练,听闻是前几日刚刚回到相府。” 奚留香暗自沉吟,难怪那位小三没有去看过她,原来是被贬谪到外地去受苦。 “我那位便宜老爸,可是知道小三对奚留香本尊的情意和暧昧吗?若是知道,他会如何去处理?小三如今归来,莫非是想在宫锦文和我之间,硬要cha足当一个名正言顺的小三吗?” 奚留香有些烦恼起来,那位小三不是个简单的人,能外放三年多归来得到奚青璧的重用,显然是颇有成就才华横溢的一个主儿,不好对付。 “我就装傻,装傻是王道。” “大少爷是王妃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相爷的嫡长子,另外还有两位少爷分别是……” 奚灵口齿伶俐地向奚留香介绍情况。 “那个无常,武功很厉害,他那样的武功,在旦夕国排行的话,能排到多少名?” “建安十大高手,无常是最后一位。” 奚留香无语了,以无常那般变态的身手,在一个小小的建安,才排第十吗? “十大高手都有谁?有一个金衣大盗,你们听说过没有?” “当然听说过,金衣夜行王,夜鬼不出门,这些都是建安的名人和高手。” “夜鬼堂也在其中,诡异啊,建安乃是天子脚下,如何会允许夜鬼堂这样的帮派存在?” “王妃也知道夜鬼堂?” “遇到过一次,有个白无常的,深更半夜的穿着一身白衣跟个幽灵似的,不知道想搞什么。” “遇到夜鬼堂的人,一般都会失踪。” 奚鱼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奚留香,这位王妃果然诡异,竟然能从夜鬼堂白无常的手下逃了出来。 “夜鬼堂帮中有四大堂主,白无常,黑无常,牛头,马面,白无常是夜鬼堂第一高手,在十大高手中位列第九。” “果然是个狠人,那位金衣夜行王,位列第几?” “金衣夜行王不在十大高手之中,这十大高手在建安已经有十多年的名气,金衣夜行王乃是后起之秀,有人正在排建安十大公子,金衣夜行王就在其中,只是至今尚未凑够十位。” “也就是说无常还不是白无常的对手?” “不清楚,排名是如此排列,至于十大高手到底谁的身手最高,功力最深,也很难说。毕竟十大高手之间极少有过交手吧,而排列虽然大概估计实力,但是也难免有些差错。无常前些年很低调,最后才被拿去凑数。” 奚留香用同情的目光,向远处角落中凉薄到树木融为一体的无常看了一眼,那位无常,正站在离她八丈远的距离,默默地保护她。 “哦,无常还有什么好东西,我们要想个办法,好好折磨折磨他。” 奚留香对于第一次在无常手下险死还生的经历,仍然是耿耿于怀,因此念念不忘地要向无常讨回来。 “王妃缺少什么?奴婢看,王妃没有得心应手的兵器和暗器,可以去找无常要。” 奚鱼满脸纯真质朴,笑眯眯地把目光也投向远处的无常,对于能让这位昔日的上峰吃瘪,她有极大的兴趣。 “对啊,我需要很多好东西,怎么可以浪费掉无常这样难得的人才。他既然是四大执法之一,想必给我弄些暗器兵器什么的,是手到擒来。” 无常忽然之间就感到浑身发冷,秋天到了吗? 某种不详的预兆,令无常死寂的目光,不由得向奚留香看了过去。 “无常,王妃叫你过来。” 奚灵唯恐天下不乱地喊了一句,无常楞了片刻,脚步似有千斤重,不过去不行,过去他真不想。 “属下拜见王妃。” “无常啊,你看我虽然有武功秘籍了,但是还没有兵器,尤其是暗器,那是居家旅游,杀人……,咳咳……” “无常啊,我的话你懂的。” 无常无奈地暗叹,就知道没有好事,似乎从见到这位傻妃主子,他就开始倒霉。 “是,属下明白,王妃你看,相爷的书房之中,书桌下面有一个暗格,里面有……” 无常毫不在意地开始出卖他的主子奚青璧,既然奚青璧把沉铁木令都给了奚留香,他想相爷也不会舍不得几样犀利的兵器。 021 家门难入 【1】 “臣参见王爷。” 奚青璧优雅温和地微笑,恭敬地撩衣跪倒向宫锦文拜了下去,即便是见到其他的几位皇子和王爷,他也多半就是躬身施礼,向来极少跪拜。 而其他的皇子和王爷,都恨不得给他下跪,也没有人敢要他跪拜。 宫锦文的身份不同,毕竟如今还顶着太子爷的名分,他不得不恭敬些。何况奚留香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他总感觉奚留香不同了,说的话中颇含深意。 奚青璧是个能伸能屈之人,此刻既然来拜见宫锦文,礼仪态度上绝不会有丝毫的缺失。 “王爷恕罪,刚才臣不在府中,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请王爷恕臣失迎之罪。听闻王爷半路遇刺,请王爷放心,那些人此刻臣都已经派人处死,王爷万安。” “你是相爷,我记得你。” 宫锦文幼稚地笑着,脸上满是不合时宜的天真纯洁。 “不敢当王爷如此称呼,请王爷称呼臣的名字即可,王爷可受伤受惊了吗?” 宫锦文没有让奚青璧起来,奚青璧和奚宁远二人,一直就跪在地上恭敬地回话。 “是很可怕,好可怕啊。” 宫锦文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双幽深的墨曈之中满是恐惧,伸手抓住奚青璧的肩膀。 “王爷请放心,到了臣的府邸绝对安全,王爷回府臣会派人送王爷回去,绝不会再有危险。” 奚青璧的笑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伸手轻轻地在宫锦文的手背之上拍了几下,心中暗叹。 他也曾经想过,奚留香长大之后,是否要给奚留香找个夫婿。只是想了很久,他想若是奚留香情窦初开,也不妨给奚留香找一个老实普通人家男子,一生也只能娶奚留香一人,对奚留香十分好的男子。 奚青璧也希望奚留香能留下后嗣,哪怕并不是他奚家的后代,但是从奚留香后代的身上,或许可以继续看到妻子的身影。 宠爱奚留香,有很多原因是因为奚留香的容貌,和他的夫人一般无二。 “王爷,臣备下薄酒款待王爷,王爷请无推却。” “好久没有吃到好东西了,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快起来说。” 奚青璧缓缓地起身:“王爷想吃什么,臣就给王爷准备什么。” “肉啊鱼啊,这些我都喜欢吃,只是很少吃到。” 宫锦文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一把抓住奚青璧:“快带我过去看看。” “王爷请。” 奚青璧伸手,宫锦文向外走去。 奚宁远温柔地微笑,看向宫锦文的目光深沉起来,略带讥诮地望着宫锦文的背影。 “元王,你不过是个小孩子,虽然你如今已经二十多岁,比我还年长两岁,但是你在我的眼中,也不过是个无用的孩子而已。你凭什么拥有香儿?你又凭什么,和我争香儿?” “香儿只能属于我,你配不上香儿,香儿如今想起了我,你对香儿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看着吧,早晚我会把香儿夺回来,一个不能保护香儿,给香儿幸福的男人,是配不上香儿的!” 晚饭过后,奚青璧再次和奚留香交流了一番,发现奚留香似乎果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说话条理也清晰的多,头脑也不会如以前一般,转身就会把他这个父亲给忘掉。 “或者如此,对香儿而言是件好事,如此香儿就可以自保。希望香儿的病,会渐渐地好起来,如此我也算可以放下一件心事。只是元王……” 奚青璧侧目看着饭桌上专心对付饭菜的宫锦文,不由得叹息,他一直对宫锦文有些冷淡,不是因为宫锦文是弱智,而是因为宫锦文的关系,奚留香处于一个尴尬危险的位置。 元王宫锦文若是有能力保护奚留香,他没有什么好说,但是一个弱智的太子爷,就是风口浪尖的无能之辈,只能带给奚留香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父亲大人请放心,儿子回来了,会让姐姐过的好,让元王府平安无事。” “交给你了,小心谨慎些,最好不要亲自出面。宫里那位,不是个省油的灯,莫要授人以柄。” “父亲请放心,儿子知道该如何做。”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奚青璧安排马车和护卫送宫锦文和奚留香回去。 无常亲自出马,一辆华丽的马车安排到府门之外。 奚留香上马车之前,忽然在府门不远的暗处,看到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阴沉而寒洌,只是那个人身在黑处,若是平常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个隐藏在角落的人。 “难道又是刺客?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正遇到无常这个家伙,估计你很难有命回去了!” 拥有夜视眼的奚留香,可以把角落暗影中的那个人看的十分清楚。 一身深蓝色的袍服,几乎和暗影融为一体,修长健美的身姿,和健美先生有的一拼。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如深秋夜空的寒星般带着寒洌的明亮。 俊秀中带着几分阴柔的美,一双凤目和奚青璧有几分相似,同样闪动令人心悸的光芒。容貌也有几分和奚青璧相像,只是顶多有五分相像,却是有五分和她的容貌肖似。 “又是一只帅哥,只是有点过于阴柔美,若是女子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奇怪,他为何那样看着我,容貌和我有几分相似,莫非……” 奚留香心中一动,想起奚鱼说过,她有一位一奶同胞的大哥,莫非那个隐藏在暗影之中悄然看着她,不过来相见的那个阴柔男子,就是她的大哥奚宁邦吗? “奚鱼,你看看那个角落中的男子,是不是奚宁邦。” 奚宁邦,宁邦,宁国安邦。 “在哪里?” 奚留香微微努嘴向暗影处微微示意,奚鱼和奚灵目光闪动望了过去,好久才勉强分辨出暗影处的那道身影。 “正像是大少爷。” 奚留香有些奇怪,按说那位大哥,是和她一母所生的亲兄妹,看到她却没有过来相见,反而隐藏在暗处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他们。 上架感言及充值方法 首先感谢所有支持过炼狱的亲们,是亲们给了炼狱码字的动力,因为亲们的热情和一如既往的支持,一路更精彩。 因为本书已签约塔读,应塔读要求,《偷个皇帝做老公》终于要开始收费了,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炼狱。 【友情提醒】 充值的最低是10元 塔读小说金额是10元(10元=1000塔豆,1塔豆=1分钱)。 账户余额和消费记录在登录后点击首页顶部的用户名,选择“我的账户”一项可以查询到。 如果您在使用过程中有疑问或问题,请您联系塔读客服,客服会及时帮您解答。 客服电话:400-678-5158 下一章就开始收费章节了喔! 登录后,在塔读首页点击【充值】,选择亲们喜欢的充值方法,如移动充值卡或者联通充值卡,请亲们注意,很多都只支持全国通用的充值卡,不支持地方。一定是要新购买的充值卡,才能充值。 购买充值卡后,可以获取卡号和密码,点击塔读首页的充值,选择充值种类,移动或者联通。亲们选择合适的价格购买后,点击相应购买金额,如10、30,便会看到充值页面,把卡号和密码填入,点击确定即可。 所有充值方式,请亲们参照【充值】中的提示和说明,很方便地,亲们请一如既往地支持炼狱吧,拜谢,有不清楚的亲们,请加炼狱的qq号,297200830咨询。 呵呵,一千字是三分钱,这个价格从有文开始,直到今日一如既往地没有涨价过。十万字是三块钱,而十万字,炼狱要奋斗拼命十多天哦。 从今年六月份就开始酝酿《偷个皇帝做老公》从九月初上传,迄今为止已经超过三十万字,回顾往昔,每一章都倾注了炼狱的全部心血,亲们的鼓励和支持。 查资料、冥思苦想,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呵呵。 应该说,炼狱已经用了全部心力去打造《偷个皇帝做老公》,一路走过来,有很多读者亲们的支持陪伴,指出不足之处,给予热情的鼓励,给了炼狱温暖和动力。 在此本书即将上架的时候,炼狱诚挚拜谢所有支持的亲们,无论过去、现在、将来,你们永远是炼狱努力写作的动力和源泉。 炼狱是一个默默码字的人,为了写作牺牲了很多,亲们前月下,喝咖啡,玩游戏,聚会娱乐,节假日出游,看电影,看电视的时间,炼狱都用于写作。 炼狱可以负责地说一句,亲们永远不必担心炼狱会断更,会太监掉作品。 对自己的作品不负责的写手,那样的人不是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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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他并不愿意和我们相见,不必勉强,走吧。” 奚留香的目光,在空中和奚宁邦相遇,两双璀璨的星眸,摩擦出无形的火。 奚宁邦忽然微微翘起了唇,对奚留香露出一抹略带冷意的笑意,有些微讥诮之意,还有些莫名的意味。 奚留香没有多问什么,对于这位大哥,她残破的记忆中,几乎没有他的记忆,想必自幼和这位大哥就不亲近,因此也没有他一点记忆的残片。最多的就是小三奚宁远的记忆,还有奚青璧的记忆。 奚留香转身上了马车,从窗棂中看到那双目光,一直目送他们离开很远,才从暗影中走了出去到了相府的门口。 “他是不想见到我和宫锦文吧,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见宫锦文?” 奚留香的心中,仍然有着太多的疑惑无法解开,短短的一个晚上,对相府和元王府的了解还是太少。唯一的巨大收获,就是收了奚鱼、奚灵两个小丫头,得到了奚青璧的默许同盟。 最大的收益,可能就是此刻外面马上的那个小三。 “王府不知道被李红杏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奚鱼说了一句撇撇嘴,她不相信如此的大好机会,李红杏会放过。 “随那位红杏妹妹折腾去吧,你们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一枝红杏出墙来啊,出墙来!” 奚留香暧昧地笑,那位红杏妹妹该有多么的寂寞,她寂寞的情怀,该由谁去安慰呢? 目光落到身边俊朗的宫锦文身上,显然不行,这位老公就是一吃货,只认得吃好东西,不知道吃女人。而她,怎么可以让红杏妹妹太过寂寞? “红杏妹妹,我会安慰你脆弱而寂寞的小心肝,一定会让你这支红杏,成功地出墙去。你不能在深更半夜和我一样,到处去乱跑做活儿,偷帅哥,我也只能让帅哥去拜访你了。” 奚留香好心地替李红杏算计着,该给红杏妹妹,找一个什么类型的帅哥才能勾引得红杏妹妹出墙。 “王妃,有情况。” 奚鱼冷静而天真地一笑,一脸的纯洁。 不用奚鱼说,奚留香也看到有情况了,暗夜之中,幽暗的月光下,一片黑影静默地在暗夜中不声不响地坐着的,站着的,靠墙的。 灯笼的光芒,照在众人的身上,众人仍然沉默着,落在奚留香的眼中,那就是一堆的老弱病残,歪瓜裂枣。 有某种不详的预兆,奚留香苦笑看着奚鱼:“奚鱼,不会是王府中的下人们吧?” “正是,可能是被李红杏扫地出门了,奴婢估计,如今王府中全部换上了新人,就是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地方住。” 奚鱼没心没肺地笑着,对外面的老弱病残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 “你们是什么人?” 奚宁远温柔地微笑,见这些人似乎没有恶意,也不像是刺客,一个个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他的心微微松懈下来。 “公子爷,小人们乃是元王府的奴仆。” “既然是元王府的奴仆,为何在这里停留?” “公子爷,小人们被侧妃赶了出来,让小人们自生自灭,因此小人们在这里恭候王爷,等王爷回来请王爷吩咐。” “你们终于被赶出来了吗?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因何你们不去各奔前程?” 奚鱼脸上满是纯真的笑容,跳下了马车。 “奚鱼姑娘,奚鱼姑娘你回来就好,要知道小人们在这王府中侍候了多年,哪里就舍得离开。奚鱼姑娘,虽然说如今侧妃娶了进来,但是王府的主子,还是王爷和王妃不是?就是奚鱼姑娘,也是王府的半个管家,哪里就轮到侧妃指手画脚……” 群情汹涌纷纷议论,义愤填膺地要求奚鱼去解决问题。 “大管家何在?这些事情,你们该请大管家去处理才是。” “大管家让小人在这里恭候王爷和王妃回来,不过小人听侧妃身边的人说,王爷和王妃不一定能回来。” 这句话,令得奚宁远众人身上爆发出浓重的杀气,他们也曾怀疑过李红杏,因为宫锦文和奚留香出府后遇到刺杀,此事和李红杏难以脱离关系。 但是他们也想到,李红杏嫁到了元王府,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宫锦文死了,李红杏也不能改嫁,只能为宫锦文守寡,对李红杏可是没有什么好处。 “去把大管家叫过来。” “是奚鱼姑娘。” 奚鱼凑近奚留香:“王妃,您看这事儿……” 奚留香向奚宁远努努嘴,奚鱼立即就明白了奚留香的意思,傻妃要继续装傻,这件事嘛,只能由三少爷出面去解决。 “三少爷,您看这件事儿该如何处理?平时这王府也算安静,有大管家和奴婢们在,也没有人敢欺负王爷和王妃,但是这位侧妃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从入府就先后几次暗害王妃,是不害死王妃绝不肯罢休的。” 奚鱼和奚灵两个人,添油加醋地在奚宁远的耳边开始吹风,奚宁远俊逸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迷人。 “好,很好,这件事儿,就交给爷吧。” 奚鱼躬身施礼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奚宁远:“三少爷,以后王妃就靠三少爷了,王府中的一切,也就靠三少爷支撑,王妃才能有几天好日子过。三少爷您是不知道,您不在建安的这几年,王妃过的苦啊。” “我回来了。” 奚宁远目光悠远地凝望马车上的奚留香,目光从宫锦文的脸上扫过,随即收回,私下对奚留香如何亲密都没有关系,但是他不会在众人的面前表露什么。 “奴才拜见王爷,王妃,老奴无能,请王爷王妃赐罚。” 剪青愁眉苦脸地跪在马车之前。 【作者题外话】:今天,你收藏了吗? 今天,你留言了吗? 今天,你打赏了吗? 读者亲们每一个支持,都是曼陀罗的动力! 021 家门难入 【3】 “大管家请过来见过三少爷,相府的三少爷,宗正寺少卿奚大人。” “老奴拜见三少爷。” 宗正寺,旦夕国官署,设立宗正寺,有宗正寺卿,副官称宗正少卿,掌管皇族事务。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皇族陵庙,宗正寺还管理道士、僧侣,为九寺之一。 少卿不过是从四品的官职,并不算大,但是因为宗正寺是主管皇族事务,因此即便是皇族,对宗正寺也是诸多的顾忌,轻易不愿意得罪。 奚宁远外放几年回来,本有更好的机会,他却是选择了这个职位,不得不说和奚留香有一定的关系。 剪青心中就是一凛,这位相府的三少爷听说被外放了三年有余,颇有政绩官声,如今被召回建安封了这样一个官职,可说是有些巧合了。而据他所知,这位三少爷今年才不过二十岁,正是年轻有为,如此年轻就是从四品,前途不可限量。 “不必多礼,你就是王府的大管家剪青?” “是,老奴就是,不知三少爷驾临,让三少爷见笑。” 剪青没有称呼奚宁远“大人”或者官职,而是称呼奚宁远为三少爷,以此拉近关系,他也听说过,在相府这位三少爷是对王妃最为疼爱关心的人。从今晚三少爷亲自送王爷和王妃回来,就可见这位三少爷对王妃的不同。 “三少爷,您请到府中落座。” “也好,很久不曾到王府拜访,我也该登门拜访才是。” “大人,奴才们该怎么办?奴才们可是在王府侍候了多年。” 奚宁远看不上这一堆歪瓜裂枣,但是也不能让李红杏夺了王府的权,因此这些人,他还是要留下。 “既然你等是王府的下人,王爷和王妃回府,还不上来侍候着。王妃最是念旧,换了新人会不习惯的。” 众人大喜,急忙迎上来簇拥宫锦文和奚留香进入府邸。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这是谁,敢在王府的大门口,在太子爷和太子妃的面前,如此嚣张放肆?剪青,给爷拿下杖责一百。” 奚宁远俊逸的脸上,仍然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语调中却带着淡漠的威严和杀意。外放三年多,他真正从相府的三少爷,成长为官场的能手。 温文尔雅的表面下,是一颗狠戾无情的心,有情只能害了自己。 甜蜜的背后,是冷酷狠辣的手段,奚宁远从不是一个软弱留情的人。 “是,老奴遵命。” 奚宁远一句话,奚灵早已经蹦了过去,一把抓住朱唇,将朱唇按住跪在地上狠狠地踩住朱唇的后背。 “大胆jian婢,敢冒犯太子爷和太子妃,忘记你的身份了吧?” “你,你敢……” “啪、啪、啪……” 奚鱼上去就是一顿沉重而响亮的耳光,心中憋气加窝火,出去一趟回相府,几乎把小命丢掉,怎么想也和李红杏,以及李红杏身边这几个古怪的奴婢也脱离不了干系。 李红杏是皇后娘娘册封的侧妃,李红杏身边的侍婢,也有几个是皇后娘娘暗中安排的人。而那个碧桃,更是随后一路跟随她们要到相府去,可惜命短,半路就被“刺客”给杀掉了。 杀掉碧桃的,当然不是刺客,而是杀掉刺客的人。只是没有人会去过问或者追究,不过是死了一个奴婢而已,皇后也不会公然承认是她的人。 连王爷都险些被刺杀而死,奚鱼和奚灵受了好几处的伤,一个奴婢死了,谁会去过问。李红杏也不敢过问,更不敢说是皇后娘娘暗中安排到元王府的人。 这种事只能心知肚明,谁也不会说出来。 有人直接就把朱唇按在大门里面,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你们,你们敢……” 奚灵真是怒了,这个时候这个jian婢还敢如此的嚣张,她也不想听朱唇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随手从地上掏了泥巴和草,塞入朱唇的口中,再从朱唇的身上随手扯下一块布塞入朱唇的口中堵住朱唇的嘴。 “你们这些人,该知道如何做吧?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自己卷铺盖卷滚蛋吧。” “奚灵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办好三少爷交代的差事,敢冲撞太子爷,就是死罪。” 一群老弱病残精神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朱唇绑在条凳上开始杖责。 元王府的大门顿时热闹起来,就有不少人看到傻傻府门口的热闹,谁让元王府一年四季,门口总是悬挂着巨大的灯笼,在周围的幽暗中格外的显眼呢。 “看,傻傻府有热闹看了,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人们簇拥了过来,旦夕国的夜晚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消遣的,难得看到热闹,人们围了上来。 “王府奴婢冒犯太子爷,在大门口冲撞太子爷和太子妃,惊了太子爷和太子妃还不知悔改,受王爷严命,杖责一百。” 奚鱼大声叫了出来,如此也好,就把此事说明,让李红杏等人先在众人的眼中落了下乘,让建安的人都明白,是府中的奴婢托大嚣张欺负主子才受看处罚。 如此即便是皇后要追究,也不好追究。 “当我家太子爷和太子妃xing子好,侧妃刚刚进门就敢让奴婢拦在门口大喊大叫,阻挡太子爷和太子妃进府,还把王府中侍候多年的老弱病残,给赶了出去,真是太嚣张了。” 下人们立时在底下暗暗地议论起来,人人都是心中憋着一口恶气,素日再艰难,王爷和王妃对他们一句重话可也没有过,就更不用说处罚。 就是王府中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少拿出去卖掉换钱,而宫锦文和奚留香从不过问此事,就任凭他们做家贼,把元王府的家底,都换了私房钱。 就凭这些,元王府这些下人们,就对宫锦文和奚留香感激不尽。其他的府邸,不要说是王府了,就是普通大家族或者稍微有点富贵的人家,要是遇到这种事儿,下人就会被送入官治罪。 最轻也是卖了出去做jian奴。 “原来是奴大欺主!” 众人议论纷纷。 022 小三真要命 【1】 元王府,另有一个赫赫有名响亮已极的大名在外,“傻傻府”,所谓双傻合璧,一位傻妃,一位弱智的王爷。 建安的百姓们,有谁不知道那些皇子们,谁都可以到傻傻府去踩上几脚,随意把傻傻府值钱好看的东西,给搬走运回家。傻傻府也剩下一些草草和老弱病残。 好东西被拿走,好佣人被拐走,好奴婢被…… 老百姓的心中,是同情傻傻府的,对宫锦文和奚留香有着怜悯。 “王府也是该整顿了,一个侧妃的奴婢,就敢拦着太子爷和太子妃不能入府,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放在普通的家庭,那也是大罪。” “就是,好歹是太子爷呢,怎么就被一个jian婢给欺负到这种地步?” 奚宁远微笑退到后面,向奚鱼和奚灵使了个眼色,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出面的好,就让这两个小丫头和下人们去做,让百姓们去说。这些话,早晚很快就会传到言官的耳朵中,那些言官们整天闲的冒油,就抓这些毛病还没有抓到。 当然,他不介意去主动让人把这些话,这些事儿,传到那些言官的耳中。 那些言官向皇上进言,弹劾,可比他这个正经的亲属出面要好的多,也名正言顺。有些事情,不必亲自出面处理,效果却是最好。 “三少爷,您是贵客,请里面喝茶,这里的事儿,自有下人们处理,您就放心吧。” 剪青恭敬地躬身让奚宁远向里面走,奚宁远躬身对宫锦文道:“王爷请,王妃请。” 宫锦文一直拉着奚留香的纤纤玉手,落在奚宁远的眼中,他脸上的笑意更浓,这对小夫妻的感情好得很,就在下人面前,大门口众人的眼前,也一直握手不曾松开。 他颇有一刀剁掉宫锦文手的冲动,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温柔如春水,眼波中却是泛出粼粼的寒意。 奚留香甩手:“好了,还没有拉够吗?” 她径直向大殿走了过去,宫锦文一路快步跟在奚留香的身后,就如同一个称职的小跟班儿。 “王爷王妃请进。” 门口奚宁远躬身让宫锦文和奚留香先走了进去,礼仪态度没有丝毫的缺失,不因为宫锦文是弱智,奚留香是傻子而有半分的轻慢。 “还是相府的三少爷知礼,温文尔雅啊,不愧为是宗正寺的少卿大人。” 剪青趁机拍马屁,宫锦文听不懂他的马屁,奚留香不明白他的马屁,他寂寞啊。终于找到,一个能听懂他马屁的人了。 “大管家辛苦了,须知天地日月盈亏,星转斗移四季交替乃是天道。法律规矩,乃是治国治家之道。元王府乃是太子爷的府邸,皇上嫡长子的府邸,怎可如此的没有规矩。若是被言官得知此事,不问太子爷和太子妃的过失,恐怕你大管家难逃罪责。” “噗通……” 剪青吓得急忙跪在奚宁远的面前,一张老脸如同苦瓜一般:“三少爷,非是老奴敢轻慢,不懂得规矩,老奴也是皇宫中的老人,曾经侍候皇上多年。太子爷更是老奴自幼看着长大的,哪里舍得让太子爷和太子妃,受半点委屈。” “然则,今日之事,你该如何解释?” “三少爷您明鉴,老奴不过是府上奴才,侧妃乃是皇后亲自下了懿旨册封,又是吏部郎中李大人的千金,吩咐下来的事情,拿着皇后的娘娘的懿旨压下来,老奴怎么敢不遵从。” “王府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大管家你心中该有个数才是。” “是,老奴糊涂,当时王爷和王妃都不在,老奴被侧妃所迫也没有办法。老奴可不敢就打发了那些在王府侍候多年的老伙计们,只能让他们在外面恭候王爷归来。” “我,奚宁远,乃是宗正寺少卿,王爷的小舅子,王妃的弟弟,相爷的三儿子,以前爷不在也管不了这么远,现在爷回来了。” 一句轻柔的话,在奚宁远的温柔的笑容中,却是说出了几分霸道的味道,落在众人的耳中,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奚留香大乐,有了这位小三儿,她的傻妃计划可以继续进行,偷盗大业可以继续策划。 “是,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剪青不停地擦拭额头的汗珠,对这位相府三少爷的手段颇有耳闻,纵然是远在外地,他也有所知。 “小三好酷啊……” 奚留香唇角有一丝晶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奚宁远的侧面如希腊雕像般优美有型,只是多了几分柔和的美,少了几分硬朗的气息。 奚宁远的上首,那才是真正的希腊雕塑,绝对的棱角分明,俊朗迷人的侧脸,高耸的鼻梁,微微凹陷的幽深墨曈。 一对帅哥风格各异,摆放在一起相得益彰的养眼,好帅啊! 奚留香感慨万千,什么整容美容的,就是渣啊。 “太子爷,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悲泣哀婉的哭泣声,从大殿外传了进来,李红杏顶着两只红杏般的眼睛,抽噎着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那些jian奴们竟然敢欺负冒犯臣妾,还把臣妾贴身的奴婢给打了个半死,真是无法无天了。太子爷,您可不能不给臣妾做主啊……” 风摆弱柳一般,李红杏带着两个奴婢从外面风刮一般进入大殿。 她偷眼看着大殿中的情景,大殿中只有一个陌生的俊逸公子,脸上带着温柔似水的微笑,一双春水般的眸子,立时就引起了李红杏的注意。 她不由得哀叹,若是嫁给这位看上去又温柔,又俊逸的年轻公子,该有多好。从奚宁远的衣饰上,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位贵公子。 刚才也听到了一些风闻,说是相府的三公子送宫锦文和奚留香回府,就是第一次进入王府的奚宁远。 听闻朱唇被处以一百杖责,不需要一百,有一半杖责下去,若是下手重的话,朱唇有两条命也活不了。也听闻,正是相府的三少爷亲口出言如此处置,在李红杏的心中,奚宁远应该是个心狠手辣,带着几分煞气的男人。 【作者题外话】:天天更新有木有? 手抽筋有木有? 脑细胞哗哗地死有木有? 亲们,你们的支持,收藏、留言、打赏神马地,敢再给力点吗? 022 小三真要命 【2】 奚宁远唇边带着淡笑,一派的温文尔雅,举止优雅有度,风度翩翩。 “好一个小三,果然有做小三的本钱。” 奚留香痴地看看有着希腊雕塑般侧脸,一双墨曈的宫锦文,再看看俊逸贵公子奚宁远,那叫一个美。无论是老公还是小三,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啊,要不要口水直下三千尺? 落在众人的眼中,奚留香浑身,脸上和眼睛中,都满是傻气。 “傻妃就是傻妃,到底是个傻子。” 李红杏撇撇嘴,她就不信了,连个傻子也斗不过。至于那位三少爷,就不信见了她这般娇弱如的女子,会没有一点的怜惜之心。 奚宁远对李红杏恨之入骨,毫无半点怜惜之心,实际上他也只对奚留香有着万般怜惜疼爱的心,对其他女子都懒得去多看一眼。 “太子殿下,您可不能由着那些下人们胡闹,看把好好的王府弄成什么样子了。传出去,定会让人耻笑,说我们王府一点规矩都没有。” 奚宁远向奚鱼和奚灵看了一眼,奚灵愤然嘟起唇冷声道:“就是呢,我们王府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一个侧妃不经王爷的传召,王妃的吩咐,就敢闯入大殿哭闹撒泼,连个礼数都没有。这还是有奚大人在,也幸好奚大人不是外人,否则被外人看了,真是要笑话王府一点规矩都没有,净养些泼妇刁奴。” “你……” 李红杏气的浑身直哆嗦,要是斗嘴,她还真不一定是奚鱼和奚灵的对手,两个小丫头的手上和嘴上的功夫,同样的犀利。 在傻傻府煎熬了三年多,要是没有一副伶牙俐齿,怎么可以和各种各样的人斗到现在。 “太子殿下,您看看王妃姐姐身边的奴婢,被惯成什么模样了,这要是不好好教训,真是没有天理了。” “侧妃,您还是管好您自己吧,自己走路不正,还来怪路不平。进来不该先拜见王爷和王妃吗?还有,太子殿下配的是太子妃,连个称呼都搞不清,真是贻笑大方。” “大胆,你个jian婢,怎么敢和我如此说话?” “侧妃,您不懂规矩,就不要和奴婢们计较了吧?若是计较起来,你先派刁奴阻拦在大门,不许王爷和王妃进府惊扰冲撞了王爷和王妃在先。不经传召闯入大殿在后,哭闹撒泼无礼搅闹,这一番过错,可是连李侍郎也护不住你吧?” “你们……” “太子爷,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这两个jian婢不过是奴婢,就敢在太子爷的面前播弄是非如此欺负羞辱臣妾,叫臣妾如何活下去?” “不能活就死好了。” 奚留香蓦然接了一句,唇角翘起一抹娇憨动人的纯净的笑意,看得奚宁远几乎直了眼。 “姐姐,你如何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种话,怎么可能是从王妃姐姐你的口中说出?” “你都说了半天了,我不能说吗?” “太子爷,朱唇可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被打死,恐怕对皇后娘娘无法交代。何况朱唇并无过错,就由着那些刁奴如此胡作非为,皇上和皇后娘娘追究下来,恐怕会责怪太子爷和……太子妃。” 李红杏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奚留香一声太子妃,在她看来,太子妃那个位置,只有她才配得上。 “侧妃,我不以为有何不妥,听闻侧妃也是官宦世家出身,如何连一点礼数和规矩都不懂?至今侧妃对王爷和王妃,还不曾见礼,难道这就是王府的规矩,侧妃的家教吗?” 奚宁远微微摇头,用可惜的目光看着李红杏,李红杏的俏脸顿时红了起来。 她只得不情愿地向宫锦文和奚留香见礼,在她看来,向两个傻子施礼,纯属是笑谈。 “这位大人是哪位?” “本官 是宗正寺少卿,奚宁远是也。” “原来是奚少卿,此乃是我王府家事,就不劳少卿大人过问了吧?” “此言差异,侧妃不懂得律法,回去问问令尊就该知道,这事就是本官正该过问的。这王府的主子是谁,莫非侧妃忘记了吗?” “此事大人还是不要过问的好,王府家事何劳大人cha手,大人既问起王府的主子,妾身乃是太子爷的侧妃,似乎也算得是王府的半个主子。” “若是如此,侧妃说话却是不妥,一个敢阻拦太子爷和太子妃回府的jian婢,如何能和皇后娘娘扯上关系?想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若是得知了这样的事儿,定然第一个要重重处罚那个jian婢才是。侧妃如此说话,是何用意?” “须知,皇后娘娘乃是本官的至亲姑母,太子殿下的母后,太子妃的亲姑母。侧妃如此说,莫非是要陷仁德贤淑的皇后娘娘于不义,从中挑拨离间吗?” 奚宁远的话已经十分重,李红杏此时想到其中的关系,小脸不由得煞白,再没有刚才的气势。 “本官乃是宗正寺的少卿,主管皇家皇族事宜,太子殿下和本官尚有亲属之情,于情于礼,本官都不能坐视不理。今儿本官不过是奉父亲之命,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府,不想就遇到刁奴敢于欺压冲撞太子爷,如此下去,臣将不臣也。” 李红杏娇躯微微颤抖,也明白此事万万不可把皇后娘娘牵扯进来,只是她刚才听闻朱唇被打了半死,还在杖责,唯恐朱唇被打死无法向皇后娘娘交代,因此心中一时慌神焦急就出了错。 碧桃一直不见踪影,不知道是死是活,朱唇和碧桃是皇后安cha在奚留香身边监视的人,若是两个人都出了事儿,她如何敢承担。 “我……” 李红杏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不想这位温和的年轻人,说话如此的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把柄。 “大人,是我们主子一时情急慌神说错了话,总是人命一条,朱唇不知道是王爷和王妃回府,以为有刁钻之徒在府门前闹事,因此才冲撞了王爷和王妃,还请王爷王妃开恩饶她一命。” “王爷看此事如何处理?” 022 小三真要命 【3】 奚宁远笑吟吟地转向宫锦文,抱拳询问,宫锦文只是瞧着奚留香的手发呆,似乎没有听到奚宁远的问题。 “王妃以为该如何?” 奚宁远故意把话题又扔给了奚留香,表面上礼仪周到恭敬有礼,实则是在拖延时间戏弄李红杏。 李红杏急的是一身冷汗,那两个侍婢名义是奴婢,实则是她的主子还差不多。她一个庶女,如何敢拿皇后身边得力的人,当奴婢看待。 本想掌握元王府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有什么难度,不想如此的艰难。皇后派了四个奴婢给她,不想刚刚到了王府不过两三日,就一个不见踪影,一个被打了个半死。 朱唇和碧桃,是皇后指定去监视侍候奚留香的,李红杏哭的心都有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向皇后娘娘交代。 她明知,皇后娘娘要她的小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如今损兵折将没有丝毫的建功,实在是交代不下去。 “王爷,请王爷下令饶恕朱唇。” 李红杏跪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宫锦文,宫锦文一双墨曈幽深的不见底,却一心一意地瞧着奚留香的一双无暇玉手,似乎捏了半天,看了半天也没有够。 “王妃……,奚大人,人命关天,还请大人开恩。” 李红杏不甘心,若是没有这位什么宗正寺的奚少卿在这里,她何必如此委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王府谁还敢违背她的话? “王爷和王妃看,那个大胆妄为的jian婢,该如何处置才好。这一百杖责,可是还没有到数吧?” 奚留香看看宫锦文,再看看小三,眉眼笑,什么朱唇,管她死活。要是让朱唇活下去,她敢保证,明天朱唇和红杏妹妹,就会拿一双小鞋套在她的脚上。 “各有千秋,都是极品帅哥,可惜小三够精灵古怪,就是我的这位便宜老公,外表是够极品帅哥的标准,尤其是那双墨曈叫人着迷,可惜的是头脑太不灵光。这只色鬼,拉我的手半天了,还盯着看什么?” 两个人谁也不理睬奚宁远,奚宁远毫无焦躁尴尬之意,笑的那叫一个温柔迷人。 “奚大人,求大人高抬贵手,如此惩戒一番,也算是给朱唇一个教训了。就请大人开恩,饶朱唇一命吧。” “侧妃求情,本官敢不从命,奚鱼啊,侧妃是何时和王爷举办的仪式?可曾有皇上的金碟册封吗?” “三少爷,没有,不曾有仪式,也没有金碟册封记录。” “那就奇怪了,既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侧妃,怎么会没有金碟金册呢?” 皇家有品位的嫔妃,太子皇子的正妃,太子的侧妃,都是要由皇上赏赐金碟和金册,记录在案,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家人。 被记录有金碟和金册的女子,死后才能被葬入皇家的陵园之中。至于那些品位不够的嫔妃和侍妾们,是没有金碟和金册的,死后也不能入皇陵。至于分位更低的,就连个记录都没有。 “如此说来,这个侧妃,叫的是早了点,也不是名正言顺,如何就敢如此嚣张泼辣,指使奴婢在大门阻拦,不让太子爷和太子妃进家门,真是要造反了。” 奚宁远的话,一句比一句温柔,却是一句比一句更重了起来。 李红杏尚未得到皇上赐的金碟和金册,也不曾按照正式的仪式举办婚礼,虽然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从真正的名义和规矩上,皇家的律条算,不能算是真正的王府侧妃。 “是啊,奴婢们真是糊涂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条规矩呢。” 奚鱼笑吟吟地看着李红杏,既然名不正言不顺,就好办了。 “规矩岂可轻忽,皇家的律条不可疏忽,何况此乃是我旦夕国太子爷的大事,更是半点也轻忽不得。” 奚宁远神色肃然起来,收起了温情的笑意,颇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我有皇后娘娘的懿旨……” 李红杏凭借的,就是太子殿下侧妃的名分,只有用这个地位和名分,才能掌握王府,成为王府的女主人。若是没有了这个名分,就连这个机会也不可能有。 “少卿大人,此事想必皇上还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定会敦促皇上颁布旨意和金碟金册。奴婢敢请大人开恩,先免了朱唇的杖责。” “大胆,你也知道你是个jian婢,怎么就敢在主子面前如此冒昧多言冒犯无礼?上有太子爷和太子妃,下有本官在此,哪里有你这个jian婢说话的地方?” 奚宁远双眉一挑,冷峭地看着李红杏身后的两个侍婢,明知那两个人,是皇后娘娘暗中安排,只是他不去点破,偏偏要一口一个jian婢地去羞辱她们。 若是她们名正言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他自然不能用如此的态度对待,只是若只是个没有正经名分侧妃的奴婢,他羞辱也就羞辱了,谁能因此责怪他? “奴婢知罪,请大人恕罪。” 两个侍婢忍气吞声,不得不躬身行礼赔罪。 “如此的不懂得规矩,如何能留在侧妃的身边侍候,就更不能留在王府了,以免让人耻笑太子殿下的府邸中,没有个知礼守本分的奴婢。罚掌嘴三十,滚到外面去跪着,不得吩咐不得起来。” “这……” “怎么,莫非爷连你们两个jian婢也罚不得吗?” 两个侍婢顿时哑口无言,从私,奚宁远是相府的三少爷,王爷和王妃弟弟,也可以为王府做主,算是王府的贵客,罚得她们。 从公,奚宁远是宗正寺的少卿,从四品的官职,处罚她们两个奴婢,更是不用考虑。 “是,奴婢遵命,谢大人。” 两个侍婢不敢公然反抗,咬牙躬身退了下去。 “奚鱼、奚灵,执刑!” 奚鱼和奚灵向奚宁远躬身,满脸是灿烂的笑意,向奚宁远眨眨眼跟在两个侍婢的身后走了出去。 她们二人憋了几年的气,尤其是最近两天满腹的郁闷,总算是有了发泄的地方。 “启禀王爷王妃,朱唇畏罪自尽,碧桃为主殉身,侧妃身边的两个侍婢,已经处罚过,请王爷和王妃吩咐。” 023 小三归来 【1】 “噗通……” 李红杏双脚一软跌倒在地,皇后暗中派到她身边的两个心腹,就如此死了,她不敢想象,该如何去承受皇后娘娘的怒意。 奚宁远轻柔地微笑,奚青璧让他低调些,最好不要亲自出面,以免授人以柄。但是今夜他送奚留香回府,在府门外看到那些被赶出去的仆人,心中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及至刚刚进入府门,就被刁奴阻拦大声喝骂,可见平时这些奴婢们,是如何的不把宫锦文和奚留香放在眼中。 不尊敬宫锦文他不在意,但是敢欺负奚留香,他绝对不能原谅。那个奴婢,不是没有看到宫锦文和奚留香,但是显然对弱智王爷和傻妃心中毫无敬意和忌惮,依仗皇后的势力,就想在元王府作威作福。 本来若是没有他送奚留香回府,宫锦文是弱智,奚留香是傻子,也只有任凭那个刁奴为所欲为。 但是不巧的是,他回了建安,今夜又送奚留香回府,遇到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让奚宁远不想低调,也不能不出面。 从在府门外,带被赶走露宿街头的仆人带进王府,到惩治朱唇,奚宁远已经从暗处走到明处,李红杏的出现,步步紧bi,令他只能继续出头露面,才能把形势掌握在手中。 “或者如此也不错,看看王府变成什么样子了?这哪里是王府?” 油漆剥落的府门,老弱病残的奴仆,满目是破败陈旧的墙壁和房间,不知道有多久不曾粉刷过,修葺过。 忽闪的窗棂,很多地方窗纸已经破旧,就由着风灌入。到处都显示出一派破落皇族或者没落家族的味道。 就连大殿如此重要的地方,也没有一样像样的摆设,桌椅板凳都是陈旧的,没有一样古董摆设,没有一幅字画,透出几分凄惨。那些奴仆身上穿的衣服,也打着补丁,就连太子爷宫锦文,奚留香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也有些陈旧。 他早就注意到,奚留香的头上,脖颈上,没有任何饰品。就是手腕上有古怪的手镯,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金银玉石,不是值钱的东西。 不要说皇子的府邸,就是大臣们家中的女眷,哪一个不是满头的珠翠,衣饰华丽,唯恐不够出彩。皇子府邸的女眷,到了外面,一个个就如孔雀开屏,华丽到眩人眼目的地步。 奚宁远看着奚留香,娇俏的容颜却是没有绚丽华美的衣饰衬托,只是那般普通的衣服,毫无饰品,她也仍然是那样的娇憨俏丽动人到令他动心的地步。 这几年,他见过各种各样太多的女人,但是为何心中念念不忘,一直牵挂的,就是这个没有良心,早已经把他遗忘的傻女子? 应该说他见过了太多的女人,从旦夕国的都城建安,到外地做官时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很奇怪的,那些女子纵然再美丽,再有学识被称之为才女,却是都不能在他的心中留下多少印象。 从三年多前,前来相府做媒的人,就踢破了门槛,但是他连理睬也懒得理睬。当然,他的婚事从来不是他自己可以做主,这几年如此的拼命,赚下了官声和一片锦绣前途,也是希望未来可以自己做主婚事,不必被奚青璧去安排。 回到建安不过短短几日,就有人登门做媒,但是奚青璧显然也不想轻易就应允,这个三儿子未来前途远大,奚青璧自然不会轻易就答应谁的婚事。 只是奚宁远的年龄,已经有点太大,早已经过了成亲的年纪,却是还不曾议婚事,连订婚也不曾,在建安已经是件奇谈。 奚宁远自己当然不急,回到建安的第一件事情,他就先和父亲长谈了一番,令得奚青璧打消了尽快为他订婚的念头。 奚宁远有着他的想法,三年多来,一心牵挂惦记的,朝思暮想不能放下的,唯有眼前的这个娇憨傻女子,他的姐姐奚留香。 她的一颦一笑,左右他的目光,她的一举一动,牵动他的心。 三年多,奚宁远发现,奚留香的倩影不仅没有在他的心中淡去,反而越来越浓郁起来。 三年多,他曾经以为,奚留香已经嫁做王妃,他会忘记奚留香,纵然不能忘记,也不会再那般牵挂不放心。 如他这般俊逸出众的少年,又是才子,会拥有更精彩的生活,更多的未来。也曾经多少次想过放手,要放手。 但是,为何他要偷偷地回到建安? 没有让任何人得知,甚至没有让父亲得知,只是一个人偷偷地回来,站在元王府的高处,不为人知地偷窥破败院落中的那个傻女子。 看着她娇憨地笑,看着她仍然傻如当初,甚至,他偷偷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没有丝毫的印象。 “香儿,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 奚留香娇憨的脸上眼神是透明的,显露出些微的呆滞和说不出的稚嫩清澈。 奚宁远恨那种清澈,太过清澈了,承载不下任何的东西,包括他。 “你是谁?” 一句简单的话,残忍而尖刻,如一柄利剑刺入奚宁远的心。 她怎么可以,转过身就忘记一切,包括他也忘记? 曾经羡慕过她,因为一个转身,她就会忘记所有的烦恼和伤害,永远是那么的单纯和快乐,容易满足。 一块,一朵,都让她会露出最为灿烂幸福的笑容,痴迷不止。 此刻,奚宁远却是无比痛恨她可以转身就忘记所有的一切。 他不能允许,唯一不能允许的,就是她忘记了他。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三,你一点都不记得吗?” 奚留香摇摇头,脸上是纯真娇憨的笑,眼睛是透明见底的清澈,就如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般单纯。 心碎裂的声音,在奚宁远的心底响起,想过她可能已经忘记了他,总是希望,她的心中还有他一点印象,不想如此干净地被忘记。 转身,他离开,不想再回到这里,再看到她。 023 小三归来 【2】 一去就又是两年,两年中他再不曾回到建安看过她,以为可以放下,以为可以遗忘,以为…… “原来我错了,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只想握住她的手,永远拥有她!为何?我仍然忘不掉她,只是一眼,仅仅是一眼……” 奚宁远的手在袖口中悄然握紧,指甲刺入手心,疼痛令他清醒起来。 奚留香从马车上跳下来的一瞬间,她的手被紧紧地握在一位俊朗的男子手中,那一瞬间,他就想拔出肋下的剑,砍断那只紧握奚留香的手。 但是他不能,因为那个男人有资格去握奚留香的手,而那个男人的资格和权力,不仅是握住奚留香的手,甚至可以夜夜抱着奚留香的娇躯入睡。 再见,她比以前更美丽娇俏,多了几分灵动,一双眸子如璀璨灿烂的星空,令星空也为之失色。 再见,她多了隐隐精灵古怪,少了呆滞的傻气。 她的眸子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再是那种透明见底的清澈,该死令他痛恨无法承载一切的清澈,而是幽深灵动,透出些许的狡黠。 是的,就是狡黠。 她的娇靥一如既往的娇憨俏丽,唇角飘起的笑意也是原来那般娇憨的味道,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不同。 总感觉她变了,变了很多,是因为嫁做人妇才改变的吗? “不可能,她还是清白的女儿身,没有和宫锦文有过夫妻之实才是,那么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变了?” 奚宁远从这次见到奚留香,就一直在暗中不停地观察奚留香,不想三年后的相见,她的一颦一笑,仍然可以左右他的视线,一举一动,依旧牵动他的心。 “还是如此啊,见到她我就失去了素日的镇定和淡然,难道在我的心中,还是只有她吗?” 无力而无奈,嫉妒深深地在心中刺痛,看到宫锦文牵住奚留香的手,他就无法忍受。 再见,他比以前更想永远拥有她。 “既然皇上还没有赐下金碟和金册,此事就好说了,我旦夕国的律条不容更改。何况此乃是太子殿下的府邸,更是容不得半点疏忽。李红杏,虽然你有皇后的懿旨,但是一天皇上不曾赐下金碟和金册,你就不算是太子殿下名正言顺的侧妃。” “我……” 李红杏浑身冷汗,皇后娘娘的吩咐,父亲的吩咐,都在她的耳边回响。一个疏忽,她的小命就会丢掉。 皇后和父亲,她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敢违背。 她只是个庶女,不得宠的庶女,母亲也是个侍妾,本来是李府的丫头,被老爷看中要了后不久便身怀有孕,才给了个侍妾的名分。 “是,红杏明白了,请大人海涵。” 李红杏娇弱地低下头,眼泪汪汪泫然欲泣。 在这里指望不上那位弱智王爷,因此也没有人给她做主,只能用如此柔弱的模样,希望奚宁远会怜惜。 “红杏妹妹的演技不错,属于演技派的高手,这副小模样儿,幸亏我老公是个弱智,心智只有三岁孩子一般,否则绝对逃不过她如此的手腕和勾引。好奇啊,红杏妹妹如此苦心地勾引纠缠,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便宜老公,给骗到床上?” 奚留香眼波流动,看看宫锦文再看看李红杏,不由得撇撇嘴,那位弱智老公不会是还个童男子,没有开窍不知道和女人在一起在该干什么吧? “王妃,夜色已深,王爷和王妃也该累了,奚鱼、奚灵,侍候王爷和王妃回去安歇吧。” “是,奴婢遵命。” “是,奴才遵命。” 来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向奚宁远躬身行礼,带着宫锦文离去。 “侧妃也该回去休息才是。” “王爷,王妃,大人,红杏告退。” 李红杏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灯光下一滴滴缓缓地从脸上落下,弱柳般的娇躯不停地摇晃,似乎随时会跌倒。 奚宁远微微一笑,这种伎俩他见的太多,最讨厌的也是这种外表柔弱,内心阴毒矫揉造作的女子。 “何必低调,何必暗中出手,爷就是要明着来,要名正言顺大张旗鼓地做事。皇后娘娘,既然你都如此不怕非议,各位皇子也不惧被人骂,爷又担心什么?元王府,我回来了,香儿,我回来了!” 奚宁远站起身,笑的春风荡漾,和煦已极。 就在这一刻,他决心重磅出击,不再低调,不再暗中行事。 “我要令这件事在建安到处流传,我要令所有人,旦夕国的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过的是如何凄惨。我要这元王府的天,因为我而亮,我要香儿的生活,因为我回来而改变!” 奚宁远转身向外走去,李红杏在奚宁远的身边跌倒,奚宁远甚至没有回眸去看一眼,就如此迈步扬长而去。 他的眼中,他的心中,从来只有一个女子,就是那位傻姐姐奚留香。 其他的女子,纵然再多,再美,也无法走入他的心。 “香儿,等着我,我会再来的!” 奚宁远轻笑,唇高高地翘起,今夕回来,他再不是昔日的三少爷,而是外表温文尔雅,内心铁腕冷酷的奚少卿。 李红杏抬眼,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远去的奚宁远背影,她的娇美动人,她的柔弱,在他的眼中不值得一回眸。 “我一定要……” 修长的指甲刺入手心,她要忍,自幼早已经学会了忍耐,示弱与人,用娇柔和楚楚可怜去打动别人的心。 庶女,母亲原本是个丫鬟,李红杏自幼就生活在讥嘲卑微之中。 她想要权利,渴望权利。 “奚宁远,你总不能永远留在元王府,我该去找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尽快敦促皇上下旨,赐我金碟金册,否则我以后在元王府,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李红杏起身,身体不再摇晃,稳定地从大殿走了出去。 外面,两个侍婢脸肿的和猪头相似,唇边满是殷红跪在外面没有敢起身。 “回去吧,奚少卿已经走了。” 023 小三归来 【3】 跪在大殿廊下的两个侍婢,满脸都是阴狠的表情,恨意从她们的眼睛中射了出来。 若不是奚宁远的出现,她们的计划就已经成功,元王府也会成为她们的囊中之物。 “侧妃,不能就如此罢休,朱唇和碧桃不能白死,如此下去,侧妃你可是无法和皇后娘娘交代。” 李红杏的唇角带出一抹冷笑,低头柔声道:“然则我能如何?我既没有金碟,也没有金册,就不能算是元王府的侧妃。不是侧妃,就做不了王府的主,何况那位奚少卿,乃是宗正寺的少卿,正是主管皇族事务,又是王妃的弟弟,我如何敢得罪?” 眼中掠过一抹不屑,在李红杏的眼中,这两个侍婢,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而她,同样也只是皇后娘娘手中的一枚棋子,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她的命运,不想被别人左右和把握,却是不得不如此。 “我也只能依靠皇后娘娘,背后没有一个有实力的娘家,出身低微,我能依靠谁?” 一瞬间,李红杏心底涌上深切的悲哀,一个丫鬟提拔为小妾的母亲,一个庶女,自幼活在别人的白眼之中。若不是有了这次的机会,也只能嫁给某个官员做小妾而已,仍然没有丝毫的地位。 她看着两个侍婢,只希望通过两个侍婢尽快请皇后娘娘敦促皇上下旨,颁金碟金册,敲定她太子爷侧妃的身份。 太子殿下的侧妃,那身份和地位就不同了,即便是奚宁远再见到她,也要施礼恭敬,不敢有丝毫失礼。 “原来如此,我还道奚宁远是凭借是相府三少爷,因此才会对我如此无礼。原来,他早已经拿捏到我的把柄,用金碟和金册来做借口。只是此人的出现,会不会是个大麻烦?” “侧妃有皇后娘娘的旨意,把皇后的懿旨拿出来,谁敢违背侧妃的命令?” 两个侍婢也明白李红杏的意思,但是此事就是皇后也做不得主,皇上不发话,皇后已经催促过,但是皇上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不表明态度。 若是皇后能说动皇上,如何会等到今日,李红杏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侧妃不要着急,总要做出点事情,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才能给侧妃真正的地位,否则……” “这想嫁给太子爷,可不在少数,眼巴巴看着的,可是满建安城都是。元王府也不是谁都能嫁过来的,侧妃若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就能让皇后娘娘把太子爷侧妃的位置,给了侧妃?” 两个侍婢用不满的目光看着李红杏,对于李红杏非常不满,皇后派了她们四个人跟随李红杏进入元王府,结果不过是三天的时间。碧桃被杀死,朱唇被打死,她们两个也被如此羞辱。 “名不正言不顺,下人们如何会听从我的吩咐,那位三少爷,可是王妃的弟弟,素来听闻对王妃最为关心,和王妃关系非常好。他又是宗正寺少卿,若是要cha手此事,我能奈何?” 李红杏故作无奈地叹气,她也不想,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图,猜测了良久,也只能猜测到,皇后娘娘可能是等不及,想夺得太子的位置。 如今皇上龙体不安,皇后娘娘有一位小皇子,一直就想让皇上改立小皇子为储君,剥夺宫锦文的太子名分。 但是皇上一直不肯点头开口,仍然把太子的名分稳稳地留在宫锦文的身上。 群臣也明白,皇上是在看,看哪位皇子更适合当储君。在没有确定储君的人选之前,让宫锦文做太子是最为合适的。因为宫锦文是弱智,迟早会被剥夺太子的称号,借此去观察各位皇子,乃至朝臣们的动向,正是旁观者清。 “无常,派人把元王府监视起来,要严密监视,有任何动静,立即回报于我。“ “是。” “还有,加派人手保护小姐的安全,万万不得让小姐有丝毫的损伤。” “是。” “父亲吩咐过你了吧?” “是三少爷,属下一切遵从三少爷的吩咐。” “很好,派人在建安就此事大造声势,如此这般……” 奚宁远凑近无常的耳边,吩咐了良久,无常躬身施礼:“属下遵命。” “去办吧。” 奚宁远冷笑,明日他就要让元王府的事情,让今日的事情传遍整个建安城。明日,他就要看到朝堂之上,那些言官们进谏,就此事大肆劝谏,要求严惩元王府的刁奴。 “你们欠香儿的,我要你们加倍还回来,走着瞧吧,我奚宁远绝不会让你们再欺负香儿!” “三少爷,相爷的意思,不是要三少爷低调行事,暗中出面吗?” 跟随在奚宁远身边的人低声问了一句,奚宁远温柔地浅笑:“有时候太低调不好,可能建安的人,都已经忘记爷是谁了。何况,元王府,相府也低调了太久。再如此下去,堂堂的太子府邸,就会变成破庙。也是时候,该让那些人,记起爷是谁。” “是,爷说的是,爷您离开建安太久,那些人恐怕真的已经忘记爷是谁。” “明日,爷要看那些言官,狠狠地奏上几本,看看皇上是什么意思。” 奚宁远沉思,皇上的意思他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位皇后娘娘,他的好姑母的意思,他还是很清楚的。 “皇后娘娘,即便是你,我也不能允许你去伤害香儿。若是宫锦文的太子做到头,或者就该是我带走香儿的时候吧?” 当今皇后有位小皇子,年仅七岁,早就多次想让皇上拿掉宫锦文的太子名位,立她的小皇子为太子。只是一来小皇子太过年幼,二来皇上出于各种考虑,都不曾答应。 近几年,皇上龙体渐渐衰弱,因此皇后也开始着急起来。 宫锦文外,当今皇上还有十几个儿子,有不少都已经成年,这些皇子都有机会和权利继承皇位,被册封为储君。其中几位皇子,才华和能力更是被群臣所称道,给皇后很大压力。 024 算计 【1】 “王妃,您是不是该对奴婢们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们被您隐瞒的好苦,您真是狠心啊,奴婢二人,也侍候了您三年多,不想王妃如此狠心。” 奚鱼一脸的幽怨,滴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忧伤和受伤,看着奚留香。 “王妃,您是从什么时候明白过来的?” 粗线条的奚灵,还没有弄明白奚留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清醒,不再是傻妃的。 “笨丫头,王妃一直就在耍我们两个。” 奚鱼幽怨的眼神,和秦香莲有一拼,让奚留香一阵恶寒,她干了什么?难道摧残了旦夕国的朵,伤害了纯洁少女稚嫩美好的心灵吗? 就这两只,也能谈到是朵和纯洁的少女吗? “别和我来这套,你们那一套不好使。” 奚留香施施然躺在床榻上,端过一杯天然的,绿色无化肥,无农药的茶开始饮用。古代也不错,没有化肥,没有农药,没有污染,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好歹也算有个古代的园别墅不是? “王妃,到了此时,您还不肯告诉奴婢吗?” 奚鱼更伤心了,眼泪汪汪地凝视奚留香,眼看那眼泪,就要从她的小脸上掉落下去。 “奚鱼,奚灵,你们两个的底细,以为我不清楚吗?身为杀手,身为相府培训多年的精英,要是哭一顿你不嫌丢人,就使劲的哭吧。” 奚鱼眼中的泪,顿时无影无踪,看得奚留香瞪大眼睛,原来这个小丫头,也是一演技派的高手啊。 “王妃,从实招来吧。” 奚鱼语调严厉起来,bi视奚留香,奚留香一个眼神飘了过去:“这就是你们对待主子我的态度吗?好歹你主子我,也才刚刚救了你们两只小猫的命呢。” 奚留香左手是从相府顺手牵羊牵出来的一柄匕首,犀利无比削铁如泥,右手是一管袖箭,正在试验袖箭的xing能和攻击力。 在无常的出卖下,默许中,她从奚青璧的书房,捞到了不少的好东西,什么暗器了,毒药了,匕首…… “收获不小啊,看起来我应该多回家看看。” 奚留香娇憨地傻笑,如果每次回家都是满载而归,要不要考虑,每隔几天,就回去和那位便宜帅哥老爸,还有那位深情的小三儿,好好沟通一下感情? “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 小曲从奚留香的唇边飘出,心里叫一个美,有了这些武器、暗器、毒药,她就可以从事在旦夕国,在建安的偷盗大业。 “怎么,你主子我说错了吗?” 奚留香一双明亮的目光,盯在奚鱼和奚灵的身上,既然收了两个小丫头,就要保证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绝对可信,忠于她不会出现问题。 她可不想,身边的人会有丝毫的不可信。 “你们若是不能对我一心一意,只遵从我的吩咐,效忠于我,也不必留在我的身边。我也可以保证你们回去相府以后,没有性命之忧。我的身边,不会留下三心二意,不可信的人。” “奴婢不敢。” 奚鱼和奚灵二人急忙跪在床榻之前,从奚留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力,令她们心悸。第一次从傻妃的身上,感受到了令她们敬畏的气息。 “王妃,奴婢发誓效忠王妃,一切遵从王妃的吩咐,绝不敢有丝毫违背。若是奴婢敢违背王妃的命令,让奴婢们不得好死!” 二人举手对天发誓,对主人发誓效忠是必要的,她们也在奚留香救了她们命的那一瞬间,就决定效忠奚留香。 从心而论,她们更愿意留在奚留香的身边,而不是回到相府。 毕竟她们在奚留香的身边侍候了三年多,和奚留香也算是有了不浅的感情,一向在奚留香的身边轻松自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们二人做主。没有太多的生死拼斗,也没有以前那般多的危险和冒险的任务。 她们已经喜欢上这种日子,不想回到过去。 虽然她们也明白,如今留在奚留香身边,可能和以前已经不同,但是别无选择。回去相府,远不如留在奚留香的身边。两个人都看出,奚留香不是心黑手辣,会抛弃她们蔑视她们性命的人。 就凭奚留香在最危险和关键的时刻,没有丢下奚鱼,奚鱼就已经愿意为奚留香效忠。 “主子在最危险的时刻,先救的是奴婢,没有抛下奴婢离去,奴婢也一定用性命保护主子,为主子效忠。” 奚鱼真诚地说,奚灵跟着点头。 “起来吧。” 奚留香不想搞特殊,这是旦夕国,是异世界的古代。这里的人,有着深刻的奴xing,而她不想去改变。 她可以对奚鱼和奚灵二人好,但是不想在旦夕国搞什么民主和平等,相信那样做,她会死的很快。她只想,在旦夕国开展偷盗大业。 “我该再去一趟小妖孽的府邸,把那株七色给拿到手,另外,也应该再去一趟要命医馆弄些东西装备才是。” 奚留香检查自己的装备,腕表,里面备有一根金刚丝,既可以当武器,也可以当绳子,当然武器是第一xing能,当绳子有点危险。金刚丝太过犀利,若是当绳子,有割断人身体的危险。 右手是一只金属手镯,里面有一根真正的绳子,同时也是武器。特殊金属制作的绳子,比毛线还细了点,可以随时拿出来用。 腰间还有一个腰链,腰链是用一节节的金属套在一起,乃是她用于在二十一世纪开展偷盗大业的某些贴身必备工具。从外表看,就是工艺品腰链,没有多少人会懂,那根腰链的价值和用途。 “差不多就是这几样东西,对了,还有一个项链,不仅是工具,也是武器。古代有古代的好处,首饰也可以打造成武器和工具,看起来我要继续利用无常,让他给我准备些好东西来换他的内功秘籍。” 奚留香的唇边,翘起一抹邪魅娇憨的弧度,开始算计如何利用剥削无常。 “王妃,您别那样笑了,看到您那样笑,奴婢心里不安,似乎感觉要被王妃给卖掉。” 【作者题外话】:免费领取200塔豆,国庆节回馈,宝贝们可以登陆自己的账号,进入——我的消息里面去领取塔豆。 各位亲们要抓紧啊,可以领取塔豆后,来打赏支持下曼陀罗,或者用来阅读曼陀罗已经完结的文《三朝红颜》的vip章节,很给力地说,撒…… 024 算计 【2】 奚鱼说了一句实话,心惊胆战地看着奚留香诱人的笑容,迷人的唇,不由得开始发呆,以前似乎没有怎么注意过,原来傻妃挺俏丽的。 “你主子我算美人不?” “什么叫算,主子您就是建安第一美人,谁敢和主子您比。” 奚灵一个马屁毫不脸红地拍了过来,一脸的爱慕,就差拉住奚留香的手表白。 “得,我还有点自知之明,就是那位红杏妹妹,小模样儿也不比我差吧?” “怎么可能啊?” 奚鱼很诧异地道:“李红杏那种大众模样,怎么能和王妃您比?和王妃您比,王妃您就是空谷幽兰,就是那雪莲,就是那玫瑰。李红杏顶多就是一朵雏菊,是一朵满地都是的野菊而已。” “旦夕国还有玫瑰吗?” 奚留香兴奋了,传说中的玫瑰啊,不想旦夕国已经有了这东西。 “当然有啊,王妃想要吗?奴婢一会儿采一束给王妃送过来。” “不必,明天带我去看就好。” “王妃,您还有什么吩咐?” “夜色已深,你们也受伤了,下去休息吧。对了,以后如果发现你主子我不在房间中,深更半夜不知所终,不必担心。” “主子,您今儿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都去休息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开始新的一天。” 奚留香也睡了过去记得明天晚上,就是和小石头约好见面的时间,一晃七天就过去了。 次日一切平静,剪青那位大管家,早早就过来问安。 奚留香也懒得和剪青废话,暗示奚鱼和奚灵去处理,剪青也明白了,两个小丫头就是相府派过来,主持王妃身边大事的人。 “大管家,这王府谁是真正的主子,大管家要弄明白才好,否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真的会让别人笑话。” “剪青明白,奚鱼姑娘,以后王府的事情,还是咱家和姑娘多多商议决定吧。” “这些有大管家在,何用奴婢去操心,奴婢就是侍候王妃,只要王妃安好,自然就无事。” 奚鱼和剪青一番长谈,话里话外的表明相爷是多么的震怒不安,对于王妃在王府的遭遇义愤填膺,对王妃是多么的疼爱。表明三少爷和王妃的姐弟情意深似海,重如山。 剪青也不是傻子,在皇宫侍候了多年的人精一个,哪里会不明白奚鱼的意思。 昨夜那位相府三少爷高调出现,一露面就弄死了两个侍婢,而那两位侍婢是皇后娘娘的人。还毫不客气地,把另外两个皇后娘娘暗中安排到府邸的侍婢,给重重地处罚折辱了一番。 剪青明白,三少爷的出现和所作所为,就是要告诉他,告诉所有的人,元王府不容欺负,王妃不容冒犯。 “王妃,老奴无能让王妃受了委屈,老奴知罪。” 剪青在跪在奚留香的脚下,这位傻妃真傻还是假傻,他不想去过问,只求可以再安稳地多活几年。 “宫锦文在何处?” “王爷在练武。” “他在练武?” “是,每日这个时候,王爷都会练武,王爷自幼练武不缀,二十几年如一日。” “带我去看看。” 奚留香好奇了,那位弱智的老公,还会练武吗?是个高手吗? “他的武功如何?” 奚留香悄声问奚鱼,奚鱼摇摇头:“奴婢从不曾见过王爷出手,不知道王爷武功如何。王爷素日也就在府中,没有出手的机会。” “昨天你看到没有?” “什么?” 奚鱼诧异地问了一句,奚留香没有再说,若是奚鱼没有看到那两个刺客被宫锦文杀死,她不必多问。 “很好奇,你说宫锦文不会是高手吧?” “不可能吧?” 奚鱼不肯定地回答,对于那位王爷,她们的心中只有一个认知,除了数蚂蚁就是一吃货啊。 “王妃,看王爷的武功很好呢,王爷自幼就有高人调教,武功有十几年的根底。” 树荫下,宫锦文手持短刃,正是昨日杀死了两个刺客的短刃,在树荫下正在练武。寒芒闪动间,奚留香发现,宫锦山的武功,真的不错。 “若是以这样的武功,杀死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诡异的事情。或者皇子自幼都是要修习武功和进学的,宫锦文会武功也没有稀奇。” 奚留香心中的疑惑,渐渐淡了些。 “王妃,王爷自幼练武,内功和武功都很好,只是平时没有机会出手。当然王爷仁心宅厚平时连蚂蚁都不忍踩死一只,也不会和别人动武。 “这位仁心宅厚的王爷,昨天刚刚亲手杀死了两个人,活生生的人命啊!” 奚留香的眸子中,再度涌上怀疑,盯着宫锦文半响没有说话。 “王爷的身边,一直有高手暗中保护,因此王爷这许多年,才能安然无恙到如今。至于详细的情况,老奴也是不知。或许,是当初先后所安排下来,担心王爷年幼被匪人所害。” “原来如此吗?那夜我在宫锦文寝宫之外感觉到的危险气息,还有来福,那个半夜在王府出现的黑影,都可以如此解释吗?” 奚留香看了剪青一眼,对这位王府的大管家,仍然不是很清楚,同样不是个简单的人。 “很好看。” 奚留香痴痴地凝望,此时的宫锦文,英俊潇洒没有了平日白痴的模样,树荫下一身深色衣袍的他,丰神俊朗如希腊的雕塑般迷人。练武的英姿,令奚留香口水直下三千尺。 “王妃发痴了!” 奚灵低声说了一句,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奚留香,奚留香回眸瞪了奚灵一眼,这个小丫头,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吗? 什么叫发痴,这叫欣赏帅哥懂不? “王妃,您今日有什么吩咐?” “我不喜欢王府有陌生人,你知道我念旧,最讨厌看到有生人出现。” “大管家,王妃仁慈,念在那些老奴仆们,都在王府侍候了多年,不忍心看他们流落街头被人欺负。这是王府的家用,也够王府用几个月了,以后就不用他们出去找事做吧。还有,王妃不喜欢生人,后来的人,就打发出去吧。” 024 算计 【3】 很诡异的状态,发话的是奚鱼,剪青却是垂首恭立对着看宫锦文发痴的奚留香应声。 “是,老奴遵命,请王妃吩咐,那些后来的奴仆们,该如何打发出去?” “既然是王府的奴仆,卖了就是,还可以换几个月的用度回来,大管家,这进了王府的门,就该算是王府的奴仆不是?” “是,老奴遵命,这就去办。” “王妃,侧妃身边的几个奴婢,要如何处理?” “大管家,我们王府何时有过侧妃吗?三少爷昨日说过,今日还是要过来的。” 奚鱼笑吟吟地说了一句,三少爷是没有说过这话,但是不妨碍她替奚宁远说上那么一句。何况她相信,只要她派人去给奚宁远送个信,说是王妃想见奚宁远,奚宁远一准快马一鞭地赶过来。 “是,老奴明白了,一定在三少爷来之前都处理好。” 剪青的腰杆也挺了起来,有相爷在背后撑腰,有三少爷在,他也硬气了起来。 “王妃,老奴告退。” 剪青躬身施礼后退,看着痴痴凝望宫锦文的傻妃不由得感叹,王府的春天果然来得好晚。 “看王妃的样子,似乎是情窦初开了呢?这么多年过去,王爷连个后嗣也没有留下来,如果王妃情窦初开,是不是就可以为王爷留下后嗣?” 剪青的心中沉重,这个敏感的时候,皇后娘娘禁宫中虎视眈眈,各位皇子心中翻江倒海,朝廷大臣们是各有算计。 “太子爷的位置,是做到头了吧?” 剪青回头看着练武的宫锦文,不由得叹息,自幼这位太子爷就聪慧过人,本是储君最好的人选。不想七岁被人暗害落水后,就变得弱智起来,智力永远地停留在七岁,再也长不大。 “如今王爷虽然长成了人,但是心智却仍然和孩子一般,如此的王爷,可能在储君易位后,继续活下去吗?” 剪青心事重重,他是看着宫锦文长大的,当然不想看到宫锦文有不好的结果。 “但愿相爷会出面,如今三少爷既然出面,也就是代表相爷不想再看下去,看王妃被欺负凌辱,陷入此事中。若是如此,相爷必然会一同保住王爷吧?毕竟,王爷是相爷的姑爷,王妃的夫君。只能希望是如此,莫要再弄出什么事才好。” 剪青摇头暗叹下去处理那些事情,他相信经过昨晚的事情,李红杏也不会再强加阻拦。 “王妃,您说李红杏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你不放心,可以过去坐镇。” 奚留香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欣赏宫锦文练武,同时也是在观看旦夕国的武功特点。 “他的师父是谁?” “奴婢不知,只是知道王爷每日都会练武,但是王爷仁慈手软,从来不会出手,也没有人去在意。” “看你们王爷的武功怎么样?” “还不错,可惜没有什么交手的经验,中看不中用的多。” 奚留香沉思,目光一直盯着宫锦文的一招一式。 “你说这建安,武功胜过无常的不多吧?” “当然,王妃弄到了无常的武功秘籍,那可是珍贵之极,王妃的武功身法本就非凡,若是再修炼了无常的武功秘籍,必定可以成为建安的高手之一。” “奚鱼,你说我们用什么办法,再去折磨无常好呢?” “王妃为何对无常如此感兴趣?” “谁让他差一点就要了我小命,此仇不报,就不是我奚留香的性格啊。” “无常何时险些杀死王妃?” “没有良心的小丫头,还亏我在相府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就算了,还一路追杀我。” 奚鱼的眼睛愕然瞪大:“那夜到相府的黑衣人,就是王妃您?” “你以为是谁?” “奴婢多谢王妃救命之恩,以后奴婢的命,就是王妃您所赐,必定以死相报。” “死就别提了,好好活着给你主子我做事儿吧,多想几个法子,替你主子我去折腾无常,顺便从相府弄些好东西回来备用。奚鱼,你说我们半夜出去,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的,王妃的院落,连个耗子都不愿意去,深更半夜的就更没有人过去了。若是王妃出去,留下一个人看守就是。” “今夜你们两个谁和我一起出去?” 奚鱼和奚灵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伸手用石头剪刀布解决了这个问题,今夜陪奚留香去完成偷盗大业的,是奚鱼。 “王妃今夜要去做什么?奴婢记得王妃上次在相府,被无常伤到了吧?” “嗯,还没有完全好,无常那个家伙,下手太狠。” “一般在无常的手下,不是死就是残,还没有见过可以全身而退逃走的呢。” “我考虑,折磨无常教我武功。” “王妃就不担心会暴露吗?” 奚留香郁闷了,若不是担心会暴露,她何至于把无常的秘籍拿回来闭门自己去看。只是那秘籍,她早就记住了,就是缺乏时间去修炼。 “今夜王妃要去做什么?” “奚鱼,忘记你手中的账薄了吗?” 奚鱼咬牙,一股杀气从身上爆发而起:“怎么可能?奴婢当然不会忘记,这笔债,早晚要讨回来,王妃,莫非您是要去讨债?只是您身体还没有好,内伤还没有痊愈,不用如此着急吧?” “你主子我,干的是技术活,可不是去打打杀杀的,那多**份。他们拿走的东西,我要让他们都给吐出来,还要加上十倍的利息。不偷到他们喊娘,我绝不会罢手的。” “王妃要去把那些人从王府拿走的东西,都拿回来?” “当然,就是如此,今夜我想到小妖孽的府邸去拿几样东西。” “可是十殿下的府邸,不是好进好出的,建安的盗门都不敢去十殿下的府邸偷东西呢。” “你以为,你给剪青的银票,是从何处得来?” “难道?” 奚鱼和奚灵大惊失色,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奚留香:“王妃已经去过?王妃得手了?” “那是当然,不过远远不够啊,上次从小妖孽身上得到不少的宝贝,只能算是利息。” 025 大盗之约 【1】 奚鱼和奚灵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却是不好问出来,主子的事情最好不要多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们受到的严格训练,就是绝对遵从主子的命令,效忠主子。 “王妃,王妃您还是再休养几日,等伤完全好了再去吧,也不急于一时。” 奚留香摇摇头,今夜和小得子有个约会,她不能失约。不知道七日的时间,把那个小石头折磨的如何,她必须走一趟。那七色,她势在必得。 “我想打造些东西,就算是暗器和武器吧,该去何处打造。要隐秘些,不能把我的图样和暗器,流传出去。” “王妃何不去折磨无常,相爷手下本就有个打造兵刃的秘密作坊,用于制造精良的兵刃和暗器。” “太好了,让无常那个家伙,打造出来我需要的东西,用来换秘籍回去。” 奚留香无良地笑,两个小丫头也一起无良地笑,能作弄昔日的上峰灰衣执法,她们都很乐意。 “王妃,前两次就是您用了迷香,迷昏了奴婢二人吧?” 奚留香无辜地眨眼,为了不被奚鱼和奚灵二人发现,她也只能用迷香啊。 夜色如水,清冷的月光给建安城披上了一层轻纱,奚留香和奚鱼二人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在暗夜中的建安城飞檐走壁一路狂飙而过。 奚留香到了和石得约好的地方,远远就看到一个石得无聊地在月色下踢着石子和碎瓦片。 “小得子。” “您到了,小的见过大侠。” 石得急忙跑了过来,躬身行礼,透着几分献媚。 奚留香的脚步,忽然之间停了下来,手抚摸上手腕的腕表,随时可以抽出金刚丝。 她感觉到周围有莫名的异样,那是她天生的警觉,若是没有这份先天的警觉,她早该到某监狱去蹲小号,被狱长招待了。 “小鱼儿,小心些,有情况。” 奚鱼握住短剑,目光从四周扫过。 “大侠,小的等您等的好苦啊。” “别装模作样了,那些暗中埋伏的人,想对爷下手吗?” “大侠您发现了?” 石得的脸有点红,逡巡着道:“是小的师父和几个长辈,听说了大侠的事儿,就过来想拜见大侠。” “埋伏在暗中,这种拜见的方式,还真是够特别。若不是爷发现,是不是还要出手,试试爷的功夫?” “哪儿就能呢?” “哈哈……” 轻笑从暗处想起,一个声音道:“大侠不必责怪小得子,是某太莽撞了,某也只是想会会传说中的盗门高手,不想令大侠误会。都是同道中人,还望莫要见怪才好。” 几道黑影,从暗处站了起来,几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盯住了奚留香。 奚留香表面悠闲漫不经心,实则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时刻可以出手。 几个黑影缓缓地靠近,为首是一个蒙面中等身材的人,也是刚才出言的人。 “听小徒说起大侠乃是旦夕国少有的盗门高手,不敢请教该如何称呼?” 奚留香看了石得一眼,这个小子是知道她是女子的,因此绝不会对师父隐瞒,她低声问石得:“爷的事儿和身份,你都说出去了?” “女侠,姑奶奶,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可不敢对师父说谎,会被割舌头的。” 奚留香的声音仍然带着沙哑的颤音,淡淡地道:“盗后,你也可以叫我香后,请问阁下该如何称呼?” “某人称金手指。” 果然,在月光下,奚留香看到那人有一双金色的手掌,只是手掌的十指是金色,其余部分和平常人一样正常。 “金手指……噗……” 奚留香险些笑了出来,是说这人的手指灵活吗? “女侠,这位乃是建安盗门北城大护法,金手指是也。” 石得急忙接了一句介绍金手指的身份。 奚留香也明白盗门的规矩,一般都不会真正的名姓,而是用绰号。从某方面讲,绰号也代表了一个人的身份和本领。 “金某来的鲁莽,还请香后不要见怪。” 奚留香犀利明亮的目光,没有去看金手指,而是望向远处的黑暗之中,隐隐中,她总感觉那里还隐藏着一个高手。 不是发觉了那个人的气息,只是天生的直觉。 “小得子,金手指是你的师父吗?” 石得吐了吐舌头做了鬼脸:“小的没有这等本事,做金爷的弟子。” “金兄今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赐教?” 奚留香丝毫也没有松懈,金手指等人的出现,令她感觉到一定的危机。从金手指等人的身上,隐隐感觉到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只为了见她以免。 “听闻香后到十爷的府邸做了个漂亮的活儿。” “有何不妥吗?” “没有不妥,只是建安盗门的规矩,十爷府不可进。香后果然高明,竟然可以从十爷的府邸全身而退。建安的盗门弟兄们,对香后都钦佩的很,听闻大侠今日和小得子在此见面,几位兄弟就过来想拜访香后,还请香后莫要见怪才是。” “金兄太客气了,我本就想拜访建安的盗门,不想今日可以得以拜访。请金兄给我介绍,这几位是……” 金手指给奚留香介绍了一番,乃是建安盗门的四城护法,建安城被分成四个方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被称之为四城,每个护法各自负责一块地盘。 “今日盗门的门主有事在身,不便过来拜访香后,来日再为香后引见我盗门门主。” 奚留香明白,盗门门主那种**oss,是不会轻易出现的,也不去再问,轻笑和四个人打了招呼。 “不知香后的玉体可是安康了吗?听闻前些时日,香后受了点小伤,被夜鬼堂的恶鬼缠身。” “无妨,不过是小事而已,多谢金兄关心。” “香后今日可是要做活吗?恕在下多问一句,不知道香后今夜,要到谁的府邸去做活儿?” “想去小十那个妖孽的府中随意溜达,今夜月色不错。” 金手指身躯凛然一震:“你还要去十爷的府邸做活儿?请恕某多嘴,不知道什么香后看中了什么东西?” 【作者题外话】:答谢亲们支持,催更地鸭梨渐渐巨大起来,捂住脑袋。 亲们,没有账号的亲们,请注册个账号,塔读经常会有活动,可以领取塔豆的奖励。 亲们请登录后点击书页【关键词】旁边的【收藏此书】给曼陀罗收藏下,这是对曼陀罗最大的支持,亲们的支持,曼陀罗的动力。 另外提醒所有已经注册过账号的亲们,登录领取200塔豆的奖励。 025 大盗之约 【2】 盗门有一个规矩,也是试探或者比试技术时的规矩,就是指定地点和要到手的目标,用来考较盗门中人的技艺谁高谁低。 若是不能拿到目标,那么偷盗其他再珍贵的东西,也算是失败。 这样的难度还不算是最大,难度不同程度的增加,也是用来考较盗门中精英技术和身手的一个比试。通过这样的比试,排定在盗门中的名次和地位。 难度最大的,就是指定了地点,指定了目标,几个人同时出手去做活,谁先拿到手退到指定的地点,才算赢得比赛。 还有就是事先通知对方有人想偷盗何物,在对方严密的监视下得手,这样才算是高手中的高手。 奚留香轻笑,自信地看着几个建安盗门的高手大能:“怎么,几位也有兴趣一起出手吗?” “能和香后一同在如此夜晚赏月,真乃是快事,却不知输赢有何赌注?” 金手指身边的一个人怪笑着问了一句,一双桃源色迷迷地盯着奚留香,让奚留香有挖出那双桃眼的冲动。 见到奚留香是个女子,此人的眼神那叫一个**,波光粼粼地传递暧昧,蒙着脸奚留香也可以预料到,面纱的后面,一定是长特欠扁的脸。 她也不敢小看此人,可能此人就是一个高手也未可知,不能以为此人是好色之徒,就掉以轻心。 “你想要什么赌注?想好再说。” “我想要小娘子你,也没有问题吗?” 奚留香也不恼怒,久闯江湖,被人调戏和调戏别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惜我不想要你,你也不值得我下赌注。” 奚留香语调中略带揶揄,目光落在金手指的眼睛上,她感觉这几个人虽然是建安的盗门四大护法,但是隐隐以金手指为首。 “金兄怎么说?” 金手指笑道:“建安多年都不曾出现盗门高手了,香后此来,让弟兄的手都痒了。弟兄们也想和香后切磋一番,香后原来是贵客,又是女子,却不知香后想要什么赌注做彩头?” 金手指颇有几分大度的男人气概,令奚留香生出些许的好感。 “请香后先提吧,愚兄等接着就是。” “金兄果然不愧为北城大护法,既然如此,小妹就不客气了。若是小妹赢得此次比试,只要盗门的门主,答应小妹三件事情。” “若是妹妹你输了呢?” 桃眼暧昧地靠近奚留香,问了一句。 奚留香微笑,一双星眸闪动奇异光泽,同时也靠近了桃眼,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暧昧地几乎贴在一起。 晶莹剔透的手指仿佛在空中滑过,桃眼蓦然退了出去,身上已经有细微的血痕渗出一丝鲜血。 伤不重,只是给桃眼一个小小的教训。 奚留香提起手,一双无暇的玉手,在月光下提着一个精致的荷包,显然是从桃眼的身上给拿了过去的。 “漂亮,四弟不可无礼,还不退下。” 金手指呵斥了一句,几个人都是明眼人,一看明白,桃眼和奚留香交锋中,桃眼吃了一个大亏,受伤不说,还丢了身上的东西。 盗门中人,相遇后互相试探对方的功夫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身份越高,名气越大,就会越加谨慎轻易不会出手试探。 盗门中人,最忌讳的事情,也是丢了身上的东西。 一个大盗,结果被人盗去身上的东西,丢人就算是丢到家了。 若是也从对方的身上摸了什么东西,还是平手不算太丢人,但是若没有得手丢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就要输的心服口服。 桃眼犹自不服气,抚摸手臂上的细微血痕,忿忿然地道:“这不能算!” “闭嘴!” 金手指斜了桃眼一眼,桃眼双手空空,显然是什么东西也不曾摸到。他们素来知道这位四弟的毛病,看到女人就想占便宜,这次也不例外,是想到奚留香的身上占点便宜,顺便较量一下。 奚留香甩手把手中的荷包扔给了石得:“小得子,赏给你了,不算就不算吧,我岂会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旦夕国都城的盗门大护法,如此的没有气度。” 金手指讪笑有些尴尬,吃了这个大暗亏,还丢了身上的东西,桃眼输的很凄惨,难怪桃眼不服气。 “贤妹不要见笑才是,四弟就是这个急脾气,贤妹的条件,却是不高。不过不知道贤妹若是输了,会付出什么彩头?” “我想要的彩头提了出来,金兄或者建安盗门想要什么彩头,就请金兄也提出来吧。” 奚留香的自信和优雅,令几个人的心沉重起来,刚才奚留香和桃眼的一交手,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没有太看清楚奚留香是如何就伤了桃眼的,也同样没有看得奚留香用了什么武器。 那双绝美羊脂白玉般的手,在月光下闪动柔和的光泽,令人想握在手中细细地欣赏爱抚。 也就是这双玉手,吸引了桃眼,桃眼才吃了这个大亏。、 金手指沉吟了片刻,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刚才奚留香提出的条件让他不得不考虑一番。盗门的门主不是一般的人,要盗门门主答应三件事,这三件事,必定都是极为艰难重要。 “此事重大,贤妹提出的彩头事关我盗门门主,愚兄不才,却是不知道该向贤妹提出什么彩头了。” 金手指上上下下打量着奚留香,他不知道奚留香的身份,因此也不知道该要什么彩头才好。 “兄长不急,此事好说,先切磋了再提也不迟。” 奚留香云淡风轻,金手指笑道:“倒是愚兄固执了,既然如此,不知道目标是什么东西?” “听闻那只妖孽的府中,有一样稀有的,此叫做七色,不知道几位可曾听说过?” 几个人的眼中,都显出慎重之色,互相看了一眼。 “愚兄听闻过,贤妹可知那七色在十爷府中的何处?” “正想请教。” “贤妹远路而来对十爷的府邸不清楚,那七色就在十爷的寝室之中,万难拿到。” 025 大盗之约 【3】 太容易的话,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奚留香好整以暇地说了一句,眼珠微微转动,在那只妖孽的寝室中吗?如此是否可以用另外的一种方法,取得那株七色? 金手指微笑摇头道:“贤妹是贵客,此次愚兄等就不出手了,但请贤妹出手,愚兄等旁观贤妹的高超功夫便是。“ “无妨,几位兄长乃是小妹的兄长,又是建安盗门的护法,小妹初到贵宝地不熟悉此地情况,因此才未能前去拜访门主,还请金兄代为致意。为表达小妹的歉意,不如就定为三日吧,三日之内几位兄长可以出手去拿七色,若是拿到小妹就认输。” 金手指说的大方,奚留香如何会不知,那七色定是极难拿到金手指才会毅然放弃出手的机会,故作大方。 心理学,同样是一位五有大盗必修的一门学科。 奚留香也故作大方,抛出这个诱人的条件,目的和金手指一样,不愿意示弱于人,同样她也是有着其他的打算,准备用另外一种方法去取回那株七色。 “小妖孽,你没有事就到我家拿这拿那,这一回,我也该到你的府中,去拿点好东西了!” “金兄,就是如此吧,三日后的此时,就在此地再会,能拿出七色的人,就是胜者。” 奚留香抱拳,眸子向暗处深深地看一眼,仍然有那种感觉,在远处的黑暗中,有人在看着她。 “难道就是那个所谓的门主?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隐藏在暗处不肯出来,总有一天会见到他吧?” 奚留香纵身向暗夜中飞身而去,金手指也没有阻拦,只是看着奚留香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很快就踪迹不见。 “大哥,你看能跟上她吗?” “身法好快,好诡异的身手和功夫,尤其是做活的手法很是奇怪。怎么老四,你还不服输吗?” “她能拿到七色,我就心服口服,否则……” 桃眼愤然地看着手臂上的细微血痕,第一次在女子的身上吃了如此大亏,他不甘心。 “若是能如此,我也服了她。” 金手指笑着说了一句,暗中派人去跟踪奚留香,想探明奚留香的底细,他不敢保证就一定可以成功。对方的身法武功诡异,也只是试试而已。 暗夜中,众人消失。 奚留香绕了两个圈子,出现在远处,跟踪她的人被她甩掉,她反而有了兴趣,想跟踪金手指一行人,同时也想看看,暗中那个不肯出现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盗门的建安总舵在何处?或者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总舵,同时也可以探一探建安盗门的深浅。” “主子,要跟过去吗?” “小鱼儿,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跟上去就可以。另外,给我去弄一份妖孽府的详细地图回来,尤其是小妖孽寝室的布置。” “主子,您一个人……” “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去办好你主子我交代的事儿吧。” 奚鱼犹豫了一下就躬身退到暗夜之中,她明白以奚留香的速度,她若是跟在奚留香的身边,反而容易成为奚留香的累赘。 “哧……” 细微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如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一般,昂起头吐出毒信。 奚留香身体蓦然蹿了出去,一把银光从手中飞出的同时,金刚丝也从腕表中抽了出来甩了出去。 “铮铮……” 金铁交击的声音,从奚留香的侧面传了出来,金色的衣袍在月光下闪动朦胧尊贵的光泽,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面容被金色的面具遮挡,只露出一双幽深黑夜一般的眸子。 “金衣夜行王!” 奚留香警惕地盯着金衣人,这个金衣人就是他第一次在建安开展偷盗大业时,从宫锦山的府邸出来后,遇到过的那个金衣大盗。 金衣夜行王没有说话,一双暗夜般幽深无底的眸子,也同样盯着奚留香。 “深夜寂寞,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如何?” 金衣夜行王的墨曈,盯着奚留香的双手,久久不曾移开。 “相见就是有缘,我们两次相见,可见缘分之深啊。” “上次你很好。” 金衣夜行王的墨曈中,隐隐有黑洞在泛滥蔓延,奚留香想起上次把这位扔给了夜鬼堂的人做挡箭牌的事情,不由得好笑。 “不用那么小气吧?你堂堂的金衣夜行王,还会在乎几只野鬼吗?何况,不是说金衣夜行王,夜鬼不出门吗?夜鬼堂的人,遇到你就该乖乖地滚回家去。” 金衣人的手中,持着一柄金色的利剑,微微颤动着发出蜂鸣的声音。 那是剑气,奚留香开始头疼起来,用不用一见面就想分个生死啊? 她溜,她跑,她就是不想和金衣人大pk,她可是个伤员,身上还有伤。 “既然你今日心情不好,我先撤了,改日再请你喝酒。” 奚留香逃之夭夭之际,还扔下了一句话,金衣夜行王的剑和人一起飞起,在月光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向奚留香的身后刺了过去。 “要命啊 !” 一片银光从奚留香的手中飞出,同时桃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她在烟雾中变幻了一个方向,希望可以在金衣人的眼中消失 烟雾消失时,奚留香消失在暗夜之中,金衣人幽深的墨曈波动着,又一次被这个女人从他的眼前逃走了。 “女人,逃跑的功夫一流。” 他无奈了,那烟雾他不敢靠近,只是一瞬间,那个女人就有本事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金衣夜行王,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看你向何处逃!” 飘渺的身影围绕过来,金衣人墨曈收缩:“夜鬼堂!” “我们等你很久了,跟我们走吧,白无常,黑无常,一见无常魂飘荡。” 一个白色的鬼影和一个黑色的鬼影,在不远处飘荡,周围的黑影重重围了上去。 金衣人手中的剑微微波动,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这些人如何会知道他在这里? “老兄,要帮忙不?需要的话叫我一声,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两清。” 026 无常小鬼缠身【1】 奚留香不知道何时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吊在一棵大树上,晃晃悠悠地看着金衣人,就如同一个吊死鬼一般,诡异阴森。 若不是那双异常明亮的眸子,真会吓金衣人一跳。 “又是你!” 白无常气急败坏地尖叫,鬼影颤抖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耍了他,从他的面前逃走还气到他险些就吐血三升。 “有尖叫了,可以来点掌声不?” 想起那夜和奚留香的相遇,白无常满心都是愤恨,满脸都是纠结,满眼都是杀意。 奚留香撇撇嘴看着白无常:“幽灵,看起来你和金衣夜行王真是一对拉风的主儿,深更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跑出来装鬼要吓死人的。你长的丑不是你的错,没有衣服穿也不是你的错。你半夜弄成这副模样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小辈找死!” “你看看你,浑身弄的和木乃伊一般,整个就是一幽灵再现。另外,你身上那些布条,麻烦你可以绑的专业点吗?下次,能换个造型不?” “小jian人,爷先收了你这只小鬼……” 白无常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奚留香伸出一根晶莹剔透的手指在空中晃动,指向金衣人:“幽灵,别搞错了,你的目标在那儿呢。” 羊脂白玉般无暇的手中,来回晃动着一个绿色和一个桃色的小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白无常有些忌惮。 “白老二,不用去管那个人,先把金衣夜行王拿下。” “小jian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爷劝你赶紧跪到爷的脚下磕头苦苦哀求,否则等爷出手时,你想求饶也来不及。” “嘎嘎嘎……” 白无常的笑声如生锈的铁器摩擦在一起,令人牙酸耳鸣,不阴不阳阴寒令人心悸。寂静的暗夜中,难听夜枭般的笑声不断回荡,如夜鬼嚎叫一般。 “你的声音,还能再难听点吗?” 奚留香无奈,这只无常鬼,就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对于别人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吗? 白无常的造型很诡异,浑身上下有十多条白色的布条在夜空中飘舞,身上的白袍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袍,而是用很多布条绑在了身上,就如埃及的木乃伊差不多。 “这货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 奚留香无语,这种造型,若白无常是土生土长的旦夕国人,难为他是怎么能想出来的。 此时黑白无常靠近,更能看清楚,白无常身上的布条有不少从身上脱落了下去,在夜风中拉风地飘动,看上去就更是一成精的木乃伊,从金字塔里爬出来吓人的模样。 奚留香忽然之间就有个想法,要是拉住其中的一根布条,会不会那一身极其酷毙的木乃伊造型服饰,就会从眼前的白无常身上,被剥落下来,变成一只白条鸡? 这个想法,让奚留香的手律动起来,有想尝试的冲动。 金衣夜行王已经和夜鬼堂的人交手,奚留香好死不死地继续倒吊在树枝上,飘来飘去地装吊死鬼。 黑白无常同时出手向金衣人攻击,金衣人顿时吃紧起来。 “上次还没有问清楚,这黑白无常,算是建安十大高手中的第几。记得奚鱼说过,白无常算是第九把金交椅,那么黑无常呢?” 奚留香身体飘荡起来,翻到树枝上坐了下来,手托在腮帮上看着大树下的金衣人和夜鬼堂的人龙争虎斗。 金衣人的功夫的确很深,剑刺出时,也会发出那种因为剑气在空气中激荡摩擦发出细微的蜂鸣,破空的“哧哧……”之声,如毒蛇在草丛中游过,令人不寒而栗。 或者和灰衣无常比起来,金衣人仍然要相差一筹,但是奚留香也能推测出,金衣人的年纪,应该比无常要年轻很多。 “无常,都是无常,不想旦夕国盛行无常鬼啊?灰衣无常,和黑白无常有没有关系?我那位便宜老爸的手下,有四大执法,不会都叫无常吧?怎么在旦夕国,无常这个名字,是热词吗?” “当、当、当……” 兵刃交击的声音,在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纵然有人看到这一幕,见到了夜鬼堂白无常极具幽灵效果的装束,还有那些黑衣夜鬼们的架势,也明白不宜靠近,不能露面要躲远些才好。 夜鬼一出人不见。 凡是和夜鬼堂扯上了关系,绝没有什么好下场,最令人头痛的,是只要惹上了夜鬼堂,夜鬼堂就是不死不休地死缠烂打,绝不会放过。 就如今夜,金衣人刚刚出现,夜鬼堂的人就蜂拥而至,看起来双方的恩怨,已经是宿怨了。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交手中金衣人左支右绌,不久身上就带了伤。 两个夜鬼堂的人,想靠近奚留香去抓奚留香。 “不必去管不要紧的人,先抓住金衣夜行王。” 黑无常一句命令,夜鬼堂的人立即不动了,几个黑衣人把金衣人围在其中,黑无常和白无常二人同时出手。本来一个人就够金衣人忙活,二人一同攻击,金衣人很快受伤。 黑白无常二人身形交错间,手上忽然闪动出一抹诡异的银光。 “小心!” 奚留香喊了一声,手中银芒乍现,向黑白无常射了出去。 金衣人和夜鬼堂相比,奚留香更愿意和金衣人成为同盟,夜鬼堂的人,让她有危机感和不可信任的感觉。 “放肆!” 黑无常恼怒地吼了一声,震的奚留香的小心肝一个劲地乱跳。 “风紧啊,金衣大盗走吧。” 奚留香摇摇头,看着金衣人摇摇欲坠的身影,不由得叹息,可惜了有着一双墨曈的帅哥啊。 “一起出手,不要再先跑掉!” 金衣人冷淡地说了一句,一抹殷红从金衣人的唇角涌出。 “早说多好,何必等到此刻。” “哼……” 白无常冷哼了一声,难听的声音响起:“敢和我夜鬼堂作对的人,唯有死路一条,小jian人你想找死!” “建议你以后不要每天去茅坑刷牙好几次,一出气就臭不可闻,我好想死啊,有本事你过来杀了我!” 【作者题外话】:亲们十一愉快,尽情地玩乐,常回家看看。十一更新不断,天天更新,信誉完本,曼陀罗值得亲们信赖支持。 026 无常小鬼缠身【2】 白无常气的暴跳如雷,他对金衣人的痛恨,在这一刻,远不如对奚留香的痛恨之深。舍弃了金衣人,白无常手中的利剑,发出“嗡、嗡、嗡……”,令人心寒的蜂鸣之声,剑气刺破空气摩擦的声音,让奚留香牙根发酸。 “没有功夫奉陪。” 奚留香手中的一个绿色,一个桃色的小球抛了出去,迎上了白无常手中的剑。 白无常早就看到奚留香手中的彩色小球,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东西,因此也不敢就用手中的剑去碰触彩色小球。 他可是见识过奚留香的手段,就说那毒烟,他就不能不忌惮几分。今夜夜鬼堂出动,难得就截住了金衣夜行王。金衣夜行王和夜鬼堂是宿敌,也是打了几年交道的对手。 因此建安才有“金衣夜行王,夜鬼不出门”的传言,就是说金衣夜行王和夜鬼堂之间的恩怨,是不死不休,相见不留情的那种。 小球没有碰触到白无常的剑,就自动爆开,一道绿色的烟雾和桃色的烟雾腾空而起。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和一股诡异的香气,同时在空中飘荡。 “小心烟雾中有毒。” 夜鬼堂的人急忙躲避退后,谁也不敢被毒烟所沾染,吸入毒烟。 绿色的烟雾臭气熏天,钻入鼻孔后让人想呕吐不止。桃色的烟雾中带着甜腻的香气,不知道有什么功能。 面对毫无所知的东西,人们的心里总是会格外的恐惧,何况白无常上次就在奚留香的手中吃了憋,心中虽然恨之入骨,但是也不敢就轻易上前冒险。 他虽然是木乃伊,到底不是真正的木乃伊,不是不死之身,在他的心中,小命还是很重要的。 “这个小jian人样百出,小心些,今夜定要把金衣夜行王和这个小jian人一起抓住,带回去好好侍候。” “小心风大!” 奚留香跃入烟雾之中,她是不在乎烟雾中有毒没有毒的,笑吟吟地伸手就拉住了金衣夜行王的衣袖。 “走了,扯呼!” “小心!” 金衣夜行王一把反手握住奚留香的手,把奚留香的娇躯用力一拉,奚留香毫无悬念地跌入金衣夜行王的怀中。 提膝,屈肘,靠近…… “啊!” 一声闷哼和痛呼,从金衣人的口中传出,压抑的痛苦和恼怒,让奚留香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颤。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一个陌生人而已,只是有着和她那位便宜老公有着同样的一双墨曈罢了,刚刚第二次见面,就敢暗中算计她,还想占她的便宜。 膝盖重重地撞击到金衣人的腹部,肘锤同样没有浪费,狠狠地捶打在金衣人的肋骨之上。纵然金衣人已经一个旋转,身体转了一个圈,也没有躲过借力使力投怀送抱奚留香的攻击。 娇躯以猛烈地,义无反顾之势,毫不犹豫地撞击在金衣人的怀中。 奚留香还是手下留情了地,没有用兵刃,也没有用内力,纯粹是外力的攻击,以免金衣人的小命,没有被夜鬼堂给勾走,被她给勾走。 “女人……” “噗……” 金衣人的手臂一紧,一口殷红的血从嘴里吐了出去,射中了对面的白无常。血箭令白无常措手不及,不想吐血也可以当暗器,距离近,血箭也不是其他暗器可以用剑挡住。 白无常下意识地提剑,向血箭挡去,但是血箭穿过白无常的剑,射中了白无常。 白无常的身形摇晃了几下,金衣人的身影,已经飞快地越过白无常,手中的剑向身后无力地刺出,尽力向前蹿了过去。 奚留香在金衣人的怀中,看到金衣人的背后黑无常的魔爪再一次伸出。 一双无暇玉手扬起,一片银光飞出,迷蒙了黑无常的眼,迷糊了众人的心。 “哇……哇……” 夜鬼堂的人,蹲在地上狂吐起来,那种臭气熏天的烟雾,功能就是让人吐。 一个吐的人,是没有能力再伤人,再追杀目标的。 “姐的目的不是整死你们,而是把你们整到半死不活,生活不能自理!” 奚留香如是说。 随着手中的银芒,一颗粉色的小球夹杂在银针中射出,奚留香不求伤敌,只求可以逃命。 她是伤员,内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身上的外伤,还没有痊愈。她不想和夜鬼堂的人纠缠,她玩的技术,不是命。 一只金色的蝴蝶翩然起舞,在夜色中坠落,那是金衣人背后的衣服。 就在刚才,奚留香拉住金衣人衣襟后,黑无常穿过了重重的烟雾到了奚留香的身后一掌拍出。就在那个时候,奚留香的膝盖和肘锤,加上体重的三重打击,也堪堪落在金衣人的胸膛上。 金衣人拉奚留香入怀,不是想调戏占便宜,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也没有心情和闲暇去干那种事情。 他只是看到黑无常悄无声息地从烟雾之中靠近,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拉奚留香入怀。 金衣人旋转身体,减轻了被奚留香攻击的力度,同时也用后背替奚留香挡住了一掌。 金衣人抱着奚留香,二人同时隐没在黑暗之中,夜鬼堂的人在后面穷追不舍。 “交给我吧。” 奚留香叹息,心虚地看着金衣人暗淡的墨曈,唇角的殷红不断渗出。 金衣人踉跄地靠在奚留香的娇躯上,阴沉的眸子看了奚留香一眼,奚留香一把捞起金衣人的腰肢,带着金衣人一路奔行。 又是几团不同颜色的烟雾在奚留香的身后腾空而起,有放焰火的感觉,只是烟雾没有焰火那般绚丽,却也是多彩多姿。 奚留香一步也不敢停留,一路狂奔向便于隐蔽的地方。 身上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她没有回头直到浑身被汗水浸透,才逃入了一个院落中被废弃的民宅一屁股坐在床榻之上喘息。 沉重的身体,压上了奚留香的娇躯,奚留香半躺半靠在床榻之上,金衣人压在奚留香的身上,暧昧地保持着如此的姿势。 慌乱中,奚留香一扭头,二人的唇接触,四片带着温热的唇,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026 无常小鬼缠身【3】 <!-- adv2 --> 空白,一片空白,奚留香一双璀璨的星眸愕然瞪大,盯着压在身上的金衣人。 “终于被这个家伙,给占了便宜吗?” 奚留香欲哭无泪,这是她穿越到旦夕国的初吻啊,华丽丽纯洁的初吻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是他?” 奚留香双手推出,抵在金衣人的胸前,此时她才发现,金衣人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血腥的气息,从金衣人的口中蔓延到奚留香的口中。 奚留香伸出舌尖,下意识地在金衣人的唇上tian了tian,柔软带着一丝凉意,渗入她的舌尖中。 蓦然有种心跳的感觉,奚留香不由得脸上发烧。 她轻轻地要将金衣人的身体扶起来,看金衣人身上的伤势如何。 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缠住奚留香的纤腰,一根手指就点在奚留香的胸口膻中穴上。一双幽深如寒潭般的墨曈,缓缓地睁开冷冷地盯着奚留香。 “你……” 奚留香郁闷了,原来金衣人没有昏迷,而是装死。 温热带着血腥气息,优雅而带着掠夺的气息,从奚留香的唇上滑过。细细地描画她的唇形。 一遍又一遍…… 奚留香没有动,眸子中带着神思和玩味的神色,膻中穴,传说中的死穴。 她不知道旦夕国是不是和那些武侠小说中一般,这个穴位同样是死穴,只要对方用力,不,是用内力一点,她就要死翘翘。 金衣人俯视身下的女子,满天璀璨的星光,就在她的眼中,好熟悉的眸子,如此一双动人的星眸,让他想起什么。还有手掌中紧握的那只手,柔若无骨,细嫩无暇,在月光下透出晶莹的美。 唇和唇紧密地碰触在一起,丝丝的凉意从金衣人的唇上传入奚留香体内,满是血腥的气息,却让她感觉到眩晕,大脑轰鸣。 心动的感觉,春天绿了大地的感觉,奚留香呆住了。 这种感觉,难道她…… “不,不可能,我是谁?” 奚留香微微摇头,侧头避开了金衣人的吻:“怎么,没有品尝过女子樱唇的味道吗?感觉如何?” “很好!” 墨曈翻涌起来,无尽的波澜似要把奚留香沉没在那双墨曈里面。 金衣人的身体没有离开的意思,更用力地压住了奚留香温软的娇躯,温香软玉在怀,很好的感觉。 若有若无的竹叶清香味道,钻入奚留香的鼻孔中,似乎在什么地方嗅到过这种味道,还有那双墨曈,同样让她有熟悉的感觉。 “你……” “女人,算算刚才的账吧!” “什么账?” “两次的旧账!” 金衣人的语调带着冰封的温度,毫无热度让奚留香浑身发冷。 “到秋天了吗?” 奚留香撇撇嘴,眼中溢出笑意,讨好地看着金衣人,心中发虚。本以为金衣人是要占便宜调戏她,谁想金衣人原来是为了救她,最后承受了她的三重攻击之后,还用后背替她挡住了黑无常要命的一掌。 “那个,大侠,您的伤怎么样?我看看大侠您背后的伤吧,这可不是小事,若是拖延下去,会要命的。” 奚留香心虚地看着金衣人,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对方就用后背和性命保护了她,她心中也不能没有一点小感动。 “死不了!” 金衣人冷冽的目光如黑洞,一**要把奚留香吞噬进去。 “女人,那时你在想什么?” 墨曈翻涌黑色的波澜,酝酿黑色的风暴,金衣人狠狠地瞪视身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些女人,会主动宽衣解带对他投怀送抱。 这个女人,竟然在那样生死的关头,还做出那般的举动,让他恼火到极点。 还是第一次,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恼怒,心中的怒火和却是在看到身下的女子的星眸,讨好心虚的眼神后,渐渐淡了下去。 他的手抚摸上奚留香脸上的面具,呆板而简陋的面具只露出奚留香的一双星眸和一弯上弦月般的粉嫩樱唇。 他有一种冲动,想摘下奚留香的面具,看看那张面具下是如何的一张娇靥。 “我……” 奚留香瞪大眼睛,无理尚要狡辩三分,她是谁啊,她是大盗,是盗后。、 “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再说我不是出手助你一臂之力了吗?下次想干什么说明白好不好,你知道你的动作很暧昧,很有难度,很容易让我误会。尤其是现在,便宜占够没有?” “女人,我救了你的命!” 金衣人恼火地盯着奚留香,手在奚留香的胸前轻轻地拂过。 奚留香咬牙,明目张胆地调戏啊! “是吗?大侠的救命之恩,要不要小女子以身相许来报答大侠您?” 金衣人墨曈中略显出诧异,这样的话,这个女子怎么就可以说的如此轻松,没有丝毫的羞耻之意?难道这个女子,不过是江湖中烟视媚行,不知自爱的一个女子? “大侠,你想要你说话嘛,你不说小女子怎么知道你想要?你要是想要,小女子怎么敢不从?你要是不想……” 金衣人的墨曈再次泛起一圈圈的波澜,开始头疼起来。 “闭嘴!” 奚留香当然不肯闭嘴,还想继续用唐僧哥哥的紧箍咒来折磨金衣人,一张唇和墨曈压了上来,热吻霸道而嚣张。紧紧地压住她的唇。 “轰隆隆……” 眼前一片金星,有晕倒的感觉,浑身无力。 二十一世纪,她盗后留香不是没有被人吻过,当然也主动吻过别人。记忆中,和任何人接吻,都还没有过这种令她眩晕的感觉。 “当你遇到一个人,他的吻令你眩晕,令你心跳加速,令你浑身无力,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脑海中,忽然就回响起师父的话,她的师父,一位优雅讲究品位的美女大盗,最拿手的就是偷别人的心。 “不!怎么可能是他?” 奚留香的眸子不由得瞪大,他会是她的真命天子吗? 027 傻妃发花痴 【1】 “咳咳……” 金衣人忽然咳嗽起来,侧头翻身靠在床边吐了一口血,沉重急促地喘息起来。 刚才黑无常的一掌太重,太狠,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也幸好,今夜他出来时有所准备,内里套了一件金丝软甲,阻挡了黑无常的大半攻击,奚留香的偷袭。否则如今他万难再喘气,定会被黑无常的一掌给打死。 “大侠,不想要了吗?” 奚留香大翻身压上金衣人的健美的躯体,揉揉捏捏,体型不错和健美先生有的一拼。手感极好,腹肌一块块地从手心滑过。 不得不承认金衣夜行王的体型绝对够炫,可惜被一身金色的衣服遮盖了他健壮的肌肉,让奚留香只能通过手感去感觉。 “摸够没有?若是你想以身相许报答我,爷不介意今夜要了你。” “好啊,大侠,英雄来嘛!” 娇柔发嗲的声线,从金衣人的耳中钻入,金衣人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个女子,绝对是在玩火。 “别玩火,你玩不起!” “来嘛英雄,看谁玩不起!” 金衣人用墨曈盯着奚留香,奚留香用星眸一个劲地眨眼抛着媚眼,放着电。 “女人!” 金衣人狠狠地咬牙,若不是他身受重伤,如不是这里是个破败被废弃的所在,他真的不介意在这个夜晚,来一次香艳的盘肠大战,和眼前这个诱人的女子,有一夜**。 “咳咳……” “噗……” 又是一口血从金衣人的口中吐了出去,被奚留香一压,他再次成功吐血三升。 “再压就压死了,你想谋杀亲夫吗?” “咳咳……” 奚留香也咳嗽起来,他是她的亲夫吗? 玉白粉嫩的青葱玉指,令人垂涎欲滴,十指纤纤嫩如蕊,细如削成,白如玉,润如水,柔如绸…… 奚留香的魔爪,抓住了金衣人的衣襟,她干什么? 她开始解金衣人的衣襟,本来她是想掀开金衣人的面具,看看有着和宫锦文同样墨曈的金衣人,到底有多么帅气。 但是,想到刚才金衣人抚摸上她面具的犹豫,手指下滑毫无犹豫地解开了金衣人的衣襟。 金衣人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就如此迫不及待想献身给爷吗?” “滚!” 奚留香咬牙,眸子中爆发出怒意,恶狠狠地瞪着金衣人:“不想死就让我看看你的伤。” “爷死不了,爷受的是内伤,不是外伤。你想看爷的身体,直接说就好,不用如此找借口。” 金衣人的墨曈中露出笑意,略带戏谑之色,这个女子果然大胆,或许就如那些闯江湖的女子一样,并不如何看重贞洁。 刚才,他的吻她似乎很享受,很喜欢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为难和抗拒。甚至很快就响应,一动不动任凭他予取予求。 “吃下去。” 奚留香捏碎一粒药丸,塞入金衣人的口中,金衣人眸子再度深沉,这种药她为什么会有? 反手,金衣人一把捏住奚留香的脉腕:“你是谁?” “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也没有问过你谁?都知道就太无趣了,或者留点悬念更有趣,给我看看你的伤。” 金衣人的手缓缓地松开,吐出一口淤血。 “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女人!” 金衣人无奈地冷哼,吐血也是能习惯的吗? “女人你小心点,黑无常的爪子有毒,以后遇上黑无常,最好莫要被他的鬼爪碰到。” “放心,不定谁的毒更毒!” 衣襟被解开,上衣褪下,月光下精壮凸起的肌肉,勾勒出健美令奚留香口水直下三千尺的魅惑。 雄性的躯体,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般的健美,优美的线条宽肩细腰,扇面般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 奚留香惊奇地发现,这个外表修长有些瘦削的男人,竟然有一个令人惊艳的身架。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不是健身房猛男那种,只中看不中用的类型,不会很突兀,但拥有足够的爆发力。 线头不是肌肉男那种耀眼的健硕,嚣张而霸道显示出野性和力度,柔和优美的线条勾勒出一块块肌肉,有型有款而不会张扬。 “好身材啊!” 奚留香唇角翘起,几乎就要留下一线晶莹。 “看够没有?” 金衣人的唇贴近奚留香的耳边,暧昧地低语:“没有看够等此间事了,到爷的床上去随意仔细地看,不仅可以看,还可以摸。” “我现在就摸!” 奚留香重重地捏上金衣人的肌肉,狠狠地掐了几把,极好的手感和弹性,不由得就想多掐上几把。 “咳咳……,女人,爷知道你迫不及待,先看爷后背的伤,看完再摸不迟。” 奚留香咬牙,忽然轻笑:“爷,你就从了小女子吧,如此良宵,爷您还犹豫什么呢?内伤外伤,毒掌什么的都是浮云,爷如此精壮何必在意呢?” 娇躯贴近金衣人,暧昧温热的呼吸喷入金衣人的耳中,金衣人成功地被奚留香挑逗。 “女人!” 金衣人喘息着,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趣胆大的女子,有点不知羞耻的感觉。但是正是奚留香的大胆和放肆,更令金衣人对她感兴趣起来。 后背上,一个黑色的掌印赫然在目,一件金丝软甲被金衣人脱了下来握在手中。 “毒砂掌?” 奚留香诧异了,真的有传说中的毒砂掌吗? “什么毒砂掌?是黑风掌,用毒药炼制的一种阴毒功夫……” 金衣人不想多说,疲惫地坐在床榻之上,经过刚才的一番斗嘴和亲密,二人之间的关系顿然改变很多,不再是针锋相对。 微妙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弥漫,奚留香用银针挑破了金衣人背后的黑色掌印,放出毒血,插入银针控制毒性蔓延。 “毒性很强,要及时医治。” 金衣人有些恍惚起来,手在微微地颤抖,无法把衣服穿到身上,毒在此时开始发作。 027 傻妃发花痴 【2】 奚留香拿过金衣人的衣服,包括金衣人手中紧握的金丝软甲,提在手中只有几两重,却是透出金属的冷意和坚韧。 “好东西啊,要不要留下做报酬呢?我盗后,怎么可以空手而归?” 月光下,金衣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安静。 银色的月光如纱,给建安披上了一层轻纱,柔和的光芒透过破败的窗棂照在金衣人的身上。 想起刚才看到金衣人的健美躯体,奚留香双眼冒光,只是此时不是她发痴的时候。急忙把衣服草草地裹在金衣人的身上,顺手把金丝软甲塞入口袋之中,将金衣人扔到肩头扛了起来跑了出去。 奚留香不想当苦力,因此她没有用多久,就从某处顺手牵驴牵来一头小毛驴,牵着小毛驴驮着金衣人一路直奔要命医馆。 金衣人的衣服太过拉风显眼,她同时顺手也牵了几件衣服给金衣人换了上去,只是没有摘掉金衣人的面具。 眼看就到了要命医馆,奚留香的手抚摸上金衣人的面具,犹豫着是摘掉还是不摘掉。若是她,也不愿意就被人看去真正的面目,毕竟傻妃的身份不可轻易暴露。 “或许他和我一样,都不愿意暴露身份,我该看看吗?” 犹豫,第一次如此犹豫,因为那个吻,因为金衣人的那双墨曈。 手被握住,金衣人的手很轻柔地握住奚留香的手,眼睛不曾睁开。 “怎么,还想看看爷的模样够不够俊朗吗?” “是很想看看呢,爷就从了小女子吧。” 奚留香戏谑地笑,金衣人还能清醒过来,还能说话,就代表伤势不算太重。 “再磨蹭爷的命就被是被你害死的。” 奚留香撇撇嘴,跳进了医馆的大门把大门打开将金衣人带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把金衣人提到要命神医房间里面,点燃灯火就看到要命神医活死人一般的一张脸。 “神医,夜半造访,莫要见怪。” “女人,你可以走了!” 金衣人很拽地说了一句,要命呆板枯瘦的脸上有了些微的表情,死人般的眸子波动了一下。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子,要先生,我就先告辞了,过两日再来拜访先生。” 奚留香也不想久留,眼看天就快亮了,她必须提前回到王府,以免被人发现。 金衣人看着奚留香的身影消失,喃喃低声地道:“会是她吗?不会的,不可能,但是那双手……” “过来。” 金衣人走了过去脱掉衣服伸出手腕,要命单手在床榻上一个支撑,已经跃身坐在了轮椅之上,金衣人不客气地躺在要命的床榻之上。 “那个小子似乎也应该是要命医馆的常客吧?也是,同是江湖中人,要命医馆是必须要认识常来的。可惜啊,出去一趟差不多就是空手而归,不过我盗后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玉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一个荷包,她得意地一笑,贼不走空是盗门的规矩,若是出去做活,多少都是要拿回点东西的。 空手而归是盗门的大忌,尤其是她这样的大盗,更是如此。 “七色,看起来我要想个办法走一趟小妖孽宫锦山的府邸,才能拿到那株七色。若是单纯地靠偷,恐怕是难以得手,盗术一百零八招,招招用好都是利器啊!” 回到王府奚留香没有立即回到院子中,而是遥望宫锦文的寝宫发呆。 “宫锦文会在干什么?他是在睡觉吗?” 不知不觉鬼使神差地,奚留香靠近了宫锦文的寝宫,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就是想过去看看,确定某些事情。 “是他吗?会是他吗?同样的墨曈,同样的身材,甚至连身上的味道都那么的相似。虽然稍稍有点差别,但是……” “我应该去探查一番吗?剪青说过,有人暗中保护宫锦文。也是,若非如此,恐怕宫锦文早就被杀死暗害,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吧?若是寝宫中没有宫锦文,那么那个金衣夜行王……” 奚留香犹豫片刻,飞身回到院落,奚鱼正在焦虑不安地等她。 奚留香没有说话,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傻妃的衣服,把脱下来的衣服和东西扔给奚鱼:“收拾好,我出去一趟。” “王妃,您去何处?” 奚留香没有回答,飞身迅速地靠近宫锦文的寝宫。刚才她之所以没有用蒙面大盗的身份进入宫锦文的寝宫,就是因为担心会遇到暗中保护宫锦文的高手而弄巧成拙。 用傻妃的身份就没有这样的疑虑,王府的人不会对傻妃出手。 装作梦游一般,奚留香进入宫锦文的寝宫,隐隐中,那种潜在的危机感,从黑暗中散发出来。 她相信宫锦文的寝宫绝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就如剪青不让宫锦文出府一样,只要宫锦文留在王府,许多人想动手暗害宫锦文,就要多多考虑才是。 即便是有人进入王府,也难以进入宫锦文的寝宫,上次她就感觉到宫锦文的寝宫不一般,其中有危险的气息。这次那种感觉弱了很多,显然是因为她傻妃的身份,那些暗中保护宫锦文的人,都对她没有什么敌意,也没有多少戒备之心。 “宫锦文,就看你是否在寝宫,若是你不在,那位金衣夜行王,就应该是你吧?一个七岁的孩子,装傻到如今,我也不能不佩服你。” 没有人阻止奚留香,也没有人过问,奚留香就如此摸索着到了宫锦文的寝室之外。寝室中隐隐有呼吸之声,但是奚留香可不敢保证,此刻在寝室中的,就一定是宫锦文。 “王妃,奴才拜见王妃,请问王妃有何吩咐?” 来福躬身施礼,抬眼看向奚留香,傻妃很诡异啊,深更半夜的跑到王爷的寝宫来干什么? “难道是傻妃情窦初开,发痴了?” 来福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奚留香,昨日奚留香看练武中的宫锦文,那种眼神和表情,早已经在王府的下人眼中,口中变成了奚留香发痴的前兆。 奚留香没有理睬来福,推门进入宫锦文的寝室。 027 傻妃发花痴 【3】 “好厉害,王妃不是想直接爬到王爷的床榻上去侍寝吧?” 来福瞪大眼睛看着奚留香进入寝室,也不敢去阻拦,王妃的身份,不是他敢冒犯的,何况那位三少爷可是刚刚到王府发过飙。 就在昨日,十几位言官包括各位大臣,纷纷上本要求严惩元王府的刁奴jian婢,为元王殿下讨还公道。同时,也有言官和大臣们,弹劾各位皇子,言道素日众皇子对元王府,对元王和王妃诸多欺凌不敬之罪。 奏折如雪般飞向皇上的龙书案,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 而其中有不少的奏折,就是弹劾吏部郎中李宁的奏折,言道李宁教女无妨,恃宠生骄,在元王府为所欲为,依仗家世冒犯羞辱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更指使手下的奴婢,把王府的奴仆通通赶了出去。 十大罪,被列举出来,甚至就连李宁收了别人一件锦衣,也被提了起来。 更有宗正寺的官员,上奏折言道李宁的庶女李红杏身份低jian,乃是丫鬟所生,不配做太子殿下的侧妃。 一切,都是用了“太子殿下”,“太子妃”这个名义和称呼,本来一个王爷娶个大臣家的庶女为侧妃不算什么。但是若是太子,那就不同了。 宫锦文太子爷的身份,被抬了出来,重新放在桌案上。 似乎就是一夕之间,所有的朝臣,都恍然记起宫锦文的太子身份。 其中分量最重的奏折,莫过于右相大人亲自呈送的奏折,也因此,群臣纷纷地效仿,跟随在右相奚青璧的身后,一溜烟地递上了一堆奏折。 到晚上,奏折已经有上百,令皇上头疼不已。 来福只知道一件事,这件事后,无论如何处置,那位李红杏想在王府当侧妃的梦,是彻底破灭了。 李宁不过是吏部郎中,一个小小的官职,皇上也好,群臣也好,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郎中去得罪右相,得罪宗正寺的少卿,得罪…… 没有人会去袒护李宁,宫锦文再傻,再弱智也是皇子,一个愚笨弱智的皇子,也绝不允许臣子冒犯欺瞒不敬。 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寝宫,帐幔中似乎有人,只是不知道那帐幔后的人会是谁。 奚留香侧目用眼角看了来福一眼,看出了来福的意思,那是在说她发痴,想自动到寝宫献身。 她一把掀开帐幔,果然就在脸上露出有些色迷迷的表情,傻笑着让一抹晶莹挂在唇角。 帐幔之内,一张俊朗的脸庞带着些许的红润,睡得正香。 微微红润的脸颊,浓润秀逸的剑眉如刀裁成一般,斜飞入鬓带着几许硬气。英挺高耸的鼻梁,一弯薄薄的唇带着些许的弧度,似乎在笑,完美地诠释了上弦月的美。 棱角分明,线条硬朗,手搭在被子外面,熟睡中的宫锦文就如沉睡的希腊雕像一般的迷人。 黄金比例的身材,灯光下他的脸上有些许的阴影,正是那些阴影,更给宫锦文增添了几分男子汉的魅力,诱惑地向奚留香展现英挺男儿的阳刚之气。 奚留香发现,她还是更欣赏宫锦文的俊朗硬气,而不是宫锦山那只妖孽的绝美和妩媚。 “睡熟的他,看上去挺男人的,原来不是他吗?” 奚留香有些失望,失落地痴痴盯着宫锦文的脸庞,不由自主就伸出手去。 尖削的手指,如美玉一般,停顿在宫锦文的脸庞上方几寸之处。 “我不是真的深更半夜过来发痴的吧?” 手指落下,不经意间滑过宫锦文的手背,一抹凉意令奚留香的手指停顿了片刻。 转身,裙裾飘摇离开,唯有身后的帐幔,在夜风中摇曳。 “王妃这是要干什么?” 来福摇摇头,无奈地把帐幔重新遮掩好,目送奚留香离开。 “不是他?” 奚留香摇摇头苦笑,真的不是他吧? 若是他,他该是在要命医馆中,被要命神医治疗。黑风掌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但是绝不是容易治疗,能如此快就治愈的伤。即便宫锦文就是金衣夜行王,那么也不可能如此快就回到王府之中。 “或许是我想多了,他们二人只是有相同的一双眼睛,但是……” 奚留香的心中,仍然存有疑虑,走回房间休息。 “王妃,今儿三少爷派人送信过来,说是那些刁奴们,三少爷会好好地处置出去。” “嗯,奚鱼你派人告诉小三,让他尽快到我这里来一趟,告诉他,我想他了。另外告诉小三,我亲手给他做了好吃的,请他过来品尝。” “是王妃,三少爷得知您的好意,一定会连上朝都不去,就跑到您这儿来。” 奚鱼和奚灵一起暧昧而又带着些微无奈地笑,那位三少爷对奚留香的好,已经远远超出了姐弟之情,她们不是没有觉察,只是不能说明。 “两个小丫头,主子我是不是对你们太过纵容了?” “哪儿能呢,主子人是最好,最体贴仁慈的主子。对了主子,今日奴婢去请无常过来见主子,想必一会儿无常大执法,就会过来见您。” “秘籍还有这等功效,他想拿回秘籍,就不得不来。若是秘籍还给了他,也不知道他再给你主子我办事儿,还会不会如此的痛快。” “主子,您有沉铁木令,想吩咐无常干什么,他怎么敢违背。何况奴婢听闻,如今相爷把无常派给了三少爷,听从三少爷的吩咐和调遣。” “好想回家看看啊!” 奚留香开始怀念相府,好吃好喝好招待,还有不少的好东西等她去顺手牵羊。 “王妃,昨日三少爷的举动,您看会不会太大?” “怎么会呢?我只嫌不够大啊,这建安的天,旦夕国的天,要变了呢。” 奚留香的眸子深沉起来,从李红杏的举动中,她猜测出,她的那位好姑母有些坐不住了。 从去年开始,断断续续的皇上就病了几次,龙体一直不安。因此各位皇子的心中,都是蠢蠢欲动。 尤其是皇后,因为皇子年纪幼小,因此更是心急起来。 “王妃,您的意思是说……” 028 初闯妖孽府【1】 云髻雾鬟,发髻的两边顶端各有一只孔雀钗,衔着珠串。珠串从头顶一直垂落到肩头。用细小的珍珠穿成了珠,中间镶嵌彩色琉璃珠,色彩缤纷耀眼。 满头的珠翠,珠串,闪闪发光,太子妃的冠,不能用凤钗,只能用孔雀。 即便是宫中,也只有皇后娘娘才可以用凤钗,而嫔妃乃至王妃,用凤钗是僭越大逆不道之举。 民间多有用凤钗者,乃是小凤,不是大凤,也不可用九尾之凤钗,否则就是谋逆之罪。 青黛娥眉如远山隐隐,明眸流眄顾盼生辉。玉指素臂青葱皓腕,细腰雪肤风摆荷一般。精灵古怪娇憨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妆,娇俏的脸蛋因为如此隆重的妆容,透出几分贵气。 勾魂慑魄之星眸,璀璨似仙子般风姿卓越,一身正红的锦衣,绣制孔雀牡丹,正是太子妃的正装,华丽而高贵。 还是第一次,奚留香穿着了如此正式而华丽的太子妃正装,感觉脚都不会迈步了。 最另人难忘的,却是她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粼粼的如阳光下的秋波,深秋夜空耀眼的星辰。 他微翘的的唇扬起,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荡漾轻柔的笑意。 墨黑的丝丝发缕在门外的微风下飞扬着,小麦色的肌肤,和众多旦夕国书生的苍白娇弱完全不同,优雅中满是男子汉健康的气息。 薄薄的唇带着春风一度的笑,令人沉醉痴迷,秀逸双眉下的眼睛,宛如阳光下的春水,荡漾起一**的微澜,而那微澜却只是为他眼前的那个女子。 奚宁远痴痴地凝望奚留香,初次见到她穿的如此华丽,带出几分雍容华贵的美。此刻的她,浑身气韵天成,没有了傻的气息。 或者是因为那太子妃的服饰,还有头上的珠冠,遮掩了她娇憨的气息。 他总感觉如此的她,已经不是他熟悉是她。 “香儿……” 这样的她,离他太过遥远,似永远也够不到,摸不着。 失落从心中升起,难道最终,他还是要失去她吗? “不,不可能,香儿,我不会也不能再失去你!” 奚宁远的手握紧,三年以后归来,她的一笑,就已经紧紧抓住他的心。 “她终究会是我的!” “太子妃,只是一个名义,她从不是太子妃,和太子也只是虚凤假凰而已。而宫锦文,他的太子还能做多久?一旦他不再是太子……” 奚宁远望着美丽仪态万方的奚留香,如此模样的她,有让他无法拥有把握的感觉。 “小三,我美吗?” 奚留香为了验证她的魅力,故意向奚宁远抛了一个媚眼,弄得本来就发呆的奚宁远,几乎流出鼻血。 “美,香儿你是最美的女子。” “走吧。” “去哪里?” 奚宁远痴痴呆呆地跟着奚留香。 “看,我们精明的三少爷,看到主子就变成呆子了。” “嘘,奚灵你不想活了吧,要是被三少爷听到你的话,有你好看。” “你看三少爷眼里哪里还有别人,就是我到他的耳边去喊,他也未必听到。” “奚灵,闭嘴,不得胡言乱语,此言若是被别人听到,对王妃和三少爷的名誉有损。你个大嘴巴,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奚灵吐了吐舌头,急忙闭嘴,也明白这样的话,绝不可以对别人说出来。 奚留香和奚宁远是亲兄妹,纵然她们觉察到什么,如此不伦的事情,也决不能让别人得知。 “三少爷真是……” 奚灵也叹口气,以三少爷的人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恐怕就是想要公主,那些公主们也巴不得要嫁给三少爷。 “小三,上来。” 奚留香冲奚宁远勾了勾手指,奚宁远如中邪术一般,也忘记了规矩和礼仪,钻入了马车之中。 马车在宫锦山的府邸停了下来,奚宁远命人去通报,但是奚留香不管那一套,径直就走入了宫锦山的府邸。 她是傻妃她怕谁? “王妃,奚大人,请二位稍候,请容奴才去通禀王爷。” 奚留香也不答话,一路向宫锦山的寝室走了过去,奴仆们也不敢阻拦。若是平时对奚留香有些不敬甚至轻慢,也没有什么。只是今日奚留香身穿太子妃的正装,身边还跟着奚宁远,奴仆们那里敢有丝毫的无礼。 一个奴仆眼见拦不住奚留香,干脆就跪在奚留香的脚下,大有你想过去就从奴才的身上踩过去的意思。 奚留香也没有客气,真的就一脚踩了过去。 跪在奚留香脚下的奴仆,下一刻已经滚出去老远,离奚留香的玉足,足有八尺远。 一路是见人踩人,见鬼踩鬼。 奚留香威风凛凛,傻气腾腾…… 没有错,就是傻气,她是傻妃,装傻是把好手,同样是演技派高手。不同的是,她还是实力派高手。 “小妖孽,我来了,我来报仇雪恨!” 奚留香满脸娇憨纯洁的笑容,笑的那叫一个甜,一个媚。 “十殿下,爷,大事不好,傻妃上门讨债了!” 宫锦山正在府中,管家匆匆忙忙地进来回禀。 “谁?” “元王府的王妃,和宗正寺的奚少卿一起过府拜访,但是王妃一路闯了进来。奴才们不敢阻拦,爷,您赶紧去看看吧。” “无妨,看她能干出什么。” 宫锦山秀眉轻扬,不过是傻妃啊,还能出什么幺蛾子吗? 他忽然间就想起,上次送李红杏到元王府,回来后就发现身上所有值钱的宝贝都不见了。 但是宫锦山没有怀疑奚留香,而是怀疑奚鱼和奚灵。 他也清楚奚鱼和奚灵是奚青璧的人,不是两个简单的小丫头,只是他要对付的主要是宫锦文,而不是一个傻妃。何况,他也不想得罪相爷,虽然他不以为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但是奚青璧却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得罪的。 “即便是有些过分,爷可也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奚青璧他也不能就因此太过责怪我。傻妃她到我的府中来干什么?奚宁远,打的是什么主意?”。 028 初闯妖孽府【2】 宫锦山很郁闷,还是第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损失惨重,被两个小丫头诳了两样值钱的东西不说,就连身上带的各种值钱的东西,也荡然无存一样都没有剩下给他。 “奚鱼和奚灵也跟随王妃来了吗?” “是的爷,那两个侍婢也跟随王妃前来,王妃一路乱闯,奴才们也不敢阻拦。” “好,很好!” 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宫锦山的唇边展现,两个小丫头很好啊,他还没有登门去找两个小丫头算账,两个小丫头居然就亲自送上门来。 “王妃想干什么?奚宁远想干什么?两个小丫头,敢自动送到爷的门口,看爷今天怎么教训你们两个。” 宫锦山揉了揉脸,上次这一张吹弹可破,迷死人不赔命的娇俏绝美小脸,可是被那个傻妃掐的够呛。 他心疼啊,心有余悸啊。 回到府邸的时候,小脸还红了半天,平时他可是连自己都舍不得用手指头多碰脸蛋几下,擦脸的丝巾,必须是最细腻,最柔滑,最软的真丝。 可怜那日,他的脸被奚留香的魔爪捏到几乎变成了烂桃子,那叫一个蹂躏,毫无怜惜地蹂躏。 此刻回忆起来那日的遭遇,被公然调戏和揉捏,被在众人面前几乎就剥了他的衣服。身上也有数处伤痕,青紫的,殷红的,粉嫩的肌肤是充分第一次感受到了傻妃的可怕和不可理喻。 秀眉轻轻地蹙起,下弦月的眉,难描难画。一双流离的眸子,水汪汪的桃眼,如盈盈的春水泛出粼粼诱人的波。 同样是一双春水般的眸子,奚宁远的眸子柔和明朗,深处涌动一抹陡峭的寒。 宫锦山的眸子,却是妖媚如落满了桃的春江,带着诱惑蛊惑的味道。 修长粉嫩比处子也不遑多让的手指,抚摸上俊美无伦的脸,宫锦山叹气,这次那位傻妃皇嫂,不会再和上次一样,在他的府邸闹出什么笑话来吧? 他倒是不怕傻妃闹出什么笑话,傻妃的本身,就是旦夕国最大的笑话,傻傻府也同样是旦夕国最大的笑谈。 宫锦山只是不想让他也成为笑话,上次的事情就够难堪的,只是为何他的心底,竟然对那日傻妃的揉揉捏捏和公然嚣张的调戏,险些把他推倒在牡丹下,并不讨厌? “爷的口味和眼光,一直不都是很高的吗?何况爷不是到如今,连一个女人也没有看上吗?” 宫锦山对着镜子叹气,看着镜子中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不由得凝视了半响。 管家无奈地跪在宫锦山的身后,如此的情景他见过太多次,主子的容貌是太过出众了,出众到连皇宫中最美丽的女子也无法和主子媲美。 他总是能看到,主子站在或者坐在镜子之前一看就是半天不动地方,他担心以主子的才情和容貌,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令主子动心,而旦夕国也没有一个女子,能配得上他的主子。 “主子这样下去,不会是只喜欢上主子自己了吧?” 管家跪在地上不敢打扰,每次这个时候,宫锦山都不允许别人打扰他,否则他就会动怒。 良久,宫锦山的目光才从镜子中移开起身:“走,带爷过去看看。” “是。” 管家爬了起来,跟在宫锦山的身后走了出去。 “王妃,那里就是十爷的寝室。” 奚鱼暗暗用眼神向宫锦山的寝室瞟了一眼,低声在奚留香的耳边说了一句,奚留香举起一根手指,不需要多言。今日来之前,她已经看过宫锦山府邸的地图,对于宫锦山府邸的大部分所在,心知肚明。 宫锦山的府邸毕竟不是皇宫,也没有皇宫那么广阔和森严。 “一会儿看到那只小妖孽,和小三给拦住最好,几分钟就好。” “几分钟?” 奚鱼眨动着乌溜溜的眼睛,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奚留香。 奚留香想起,旦夕国没有分钟这个计时的单位,只能苦笑一下:“阻拦他一会儿就好。” “香儿,你想干什么?” 奚宁远的左眼中写着“宠溺”,右眼中写着“审视”,奚留香的变化,他感受的最深,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和他一起自幼长大,时刻不离的亲姐姐,是他最为喜欢难以舍弃的女子。 “香儿变了很多……” “她记起了什么?是否把我的一切,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记忆了起来?” “王妃,不可以,不能啊……” 一排奴仆和侍婢,跪在奚留香的脚下道路之前,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无奈的悲壮表情,看样子就是要用身体拦在奚留香的面前,让奚留香踩着他们的身体才能过去。 一道道人墙,就铺就了通往宫锦山寝室的道路。 “清除垃圾!” “啊,不……” 一声声哀嚎,在十殿下的府邸回荡,不断地飘荡。 “杀猪了吗?” 宫锦山蹙紧秀眉,双眉一挑,有趣啊。 “似乎从上次傻妃落水后,就有了某种变化,事情有趣起来。难道说是傻妃落水后,便聪明点了吗?或者是,傻妃落水之后,被爷的绝代风姿所倾倒,情窦初开迷恋上爷了?” 宫锦山极其自恋地想着。 地面上人形物体一个个飞起,被两个小丫头一路踢飞,扔飞…… 蓦然,如月下醉芙蓉,晨光中的牡丹,带着露珠的海棠,一抹绯红的身影,挡住了奚留香等人的去路。 “在爷的府邸,两个小丫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奚留香暗叹,小妖孽就是小妖孽,在小妖孽出现的一瞬间,她也会为之目眩神迷,果然美色的力量是无穷的。 “臣拜见十殿下。” 奚宁远躬身施礼,深深地躬身拜了下去。 奚鱼和奚灵急忙也深深福了下去:“奴婢拜见十殿下,给殿下爷请安。” “皇嫂,臣弟拜见皇嫂,不知道皇嫂驾临,未曾远迎,还望皇嫂恕罪。” “小妖孽……” 奚留香双眼放光,蓦然就扑了过去,一双魔爪在阳光下挥舞,令宫锦山有一瞬间的失神。 宫锦山的目光,被奚留香绝美无暇的青葱玉手左右了视线,忘记了躲避。 028 初闯妖孽府【3】 奚留香的手,毫无悬念地捏上了宫锦山柔嫩细滑,绝丽无伦的娇靥。极好的手感啊。 “如丝,如玉,如绸,如……” “妖孽啊,果然妖孽……” 奚留香暗叹,这只小妖孽从远看让人痴迷,离近看让人想咬一口。一个男人,妖孽俊美到这种程度,还让女人活不? “皇嫂,放手哇!” 宫锦山纠结地想后退,两只手举起,以免被人误会他对傻妃有不轨之心。对方是傻妃啊,对他做什么也没有人会以为不妥,但是若被人看到如今二人紧密暧昧地贴在一起,奚留香晶莹的魔爪正捏在他的俊美娇靥之上,真是有点说不清。 跪了一地,飞了一地的下人们,抬头仰望这如此诡异的情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这出好戏。 在他们的认知中,一直就是他们的主子十殿下去欺负傻傻府的两位,包括上门去抬回看中的好东西。 何时? 傻妃也会欺负到十殿下的府邸,把他们绝色无双,精明至极的主子,也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都下去!” 管家的一声呵斥,让众人急忙躲开一个个自动消失,主子吃瘪的样子,他们还是不看的好。 心中有着太多的好奇,那位傻妃想干什么?会把他们的主子怎么样? 这些不该是他们知道的,纵然好奇不舍得,也只能偷偷地回望几眼,赶快消失在宫锦山的视线中。 “小妖孽,你更好看了。” “我不是妖孽,皇嫂请放手。” “不放,手感很不错。” 奚留香一副发痴的模样,将娇躯贴上了宫锦山的怀抱,宫锦山一个劲想后退,可惜粉嫩的小脸蛋就被捏在奚留香的魔爪之中,为了避免毁容,他也只能勉强把身体后侧,用力伸出脖颈一脸的楚楚可怜。 “皇嫂,好疼啊,请皇嫂放手。” 两道带着春寒的眸子,带着些许的杀意和嫉妒,狠狠地用眼刀在宫锦山的身上,左一刀,右一刀地砍。要是目光可以杀人,宫锦山早已经被大卸八块。 “香儿她,莫非真的是情窦初开,懂得男女之情了吗?” 无奈,无助,不甘心。 为什么香儿发痴的对象,不是他呢? “宫锦山!你要不是皇子,爷此刻早就一脚把你踢出八丈远,让你满地找牙了。” 奚宁远的脸上,笑意更加动人,眸子深处却是涌动寒流。 “带我去你的房间。” 奚留香很直接,二话不说直接就提起要去宫锦山的房间,宫锦山更紧张了。此刻奚留香做什么,好歹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进入寝室,那就更说不清道不明了。 “皇嫂,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请您先放手,臣弟这里有好多美味漂亮的果,还有好玩的东西,臣弟带皇嫂去看。” 奚留香暗中撇嘴,几块和小孩子的玩意儿就想打发她,这位妖孽十殿下的脑子,没有烧坏吧? 看着宫锦山,奚留香双眼的光芒更亮,浑身上下都是好东西啊。 十指不由得微微地律动不停,不对这只小妖孽出手,是不是也太对不起这只妖孽? 玉佩、玉冠、珠串、扳指…… “哪样要是带回二十一世纪,也是值钱可以买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好货色啊!” 口水直下三千尺,面对美丽绚烂的,光闪闪亮晶晶的宝贝,奚留香可是没有什么抵抗力。 她的目光,在宫锦山的身上游走,缠绵而深情。 落在周围人的眼中,就是傻妃发了痴,看中了俊美绝伦的宫锦山,被宫锦山风采所迷的模样。 实则,宫锦山的妖孽脸蛋和身材,是令奚留香一直就在揉揉捏捏调戏。但是让奚留香真正动心的,是宫锦山身上带的那些宝贝。 “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什么都不留!” 魔爪蝴蝶般轻盈地从宫锦山的身上掠过,某些亮闪闪的宝贝,就落入奚留香的囊中。 “奚鱼,奚灵,你们两个小丫头,快过来把王妃拉走。” “奚宁远,你快过来……” 宫锦山用求救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他手下的人当然不敢过来拉奚留香,经过昨日的事情后,众人心中都在揣测皇上会如何处置。 奚宁远本想上前拉开奚留香,衣袖却是被奚鱼悄然给拉住,暗中对奚宁远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去打扰奚留香。 奚留香想做什么,奚鱼和奚灵不是很清楚,但是没有得到奚留香的暗示,她们是不会出手的。 “爷有赏,爷重重有赏,你们快把王妃拉开。奚宁远,奚大人,你看这成什么模样……” 奚留香一手扯住宫锦山的嫩脸,娇躯靠近,魔爪肆虐中,连推带拉,把宫锦山直接就拖入了寝室之中。 管家大张着嘴,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爷……” “快找人,找两个丫头过来,把王妃给请出去。” 宫锦山伸手哀嚎,双手只敢在头顶挥舞,看上去就如挣扎的困兽,投降一般。 为何? 他心中并不讨厌,记得他是最讨厌被人靠近,被人如此亲密贴近的,尤其是那些看到他之后,就满眼痴情的傻女人们,他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有太多的女人,想贴到他的身上,想得到他的一回眸。 只是旦夕国的美女再多,建安城的大家闺秀再美,也没有能赢得十殿下的一回眸。 “小妖孽,闭嘴,再喊我就咬死你。” 奚留香邪恶地张开嘴,露出一口雪白尖利的牙齿,眼神中带着警告和莫名的意味。 “我……” 宫锦山侧目看着奚留香捏在自己脸上的魔爪,绝美的纤纤玉指,透出晶莹剔透的温润。再看看奚留香的牙齿,只得紧紧地闭上哀嚎的嘴。 “小妖孽,这里我做主!” “是,皇嫂,一切都是你做主。能不能先放手,臣弟就靠这张脸活着呢!” “噗嗤……” 奚留香不由自主就被宫锦山的这句话,给逗得枝乱颤地笑了起来,角落之中,蓦然有一株奇异的植物,映入奚留香的眼帘。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假期即将结束,亲们的支持给力点吧。 029 与小妖孽的亲密接触 【1】 墨绿色的叶子,温润而幽寒,带着一抹诡异的气息。 只有两片巨大的墨绿色叶子,形状如两只熊掌,同样也带着熊掌的厚重感,在阴暗的角落中,几乎要变成了黑色的叶片,足有一尺多长,一寸多厚。 只有一朵,一朵奇异的。 纵然是在角落之中,也如此的美艳妖异。 七片瓣含苞待放,每一片瓣都是一种颜色,赤、橙、黄、绿、粉、蓝、紫。 每一片瓣也如人的手掌般大小,在两片墨绿色的叶子衬托之下,绽放吐露芳华,宛如梦幻般的朵,妖异的颜色和姿容。 就如此刻眼前的宫锦山一般,浑身隐隐散发出妖孽的气息,那朵七色,就是那样。 “或者小妖孽就是一朵七色,一朵不该存在于人世,梦幻和传说中的七色!” 此时此刻,奚留香发觉七色如此妖异的植物,就该在小妖孽宫锦山的府邸。人相得益彰,都同样带着不属于尘世的气息,诡异的美。 “好看。” 奚留香一把将宫锦山推到墙壁上,一只手捏住宫锦山的脸蛋,一只手抵在宫锦山的胸口之上。 她很想说一句:“小子,姐看上你了!” 若不是因为这句话太雷人,会把宫锦山吓坏,她真的会说。 “皇嫂……” 宫锦山的小心肝是一个劲地颤抖,这位傻妃皇嫂要干什么?不会看中了他,被他的绝世风姿所迷,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皇嫂请坐,臣弟命下人给皇嫂拿来最精美的点心品尝。” 宫锦山的手,紧紧地抓住胸襟,用惊恐哀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奚留香。 “切,要捂你也该捂住下面吧?” 奚留香撇撇嘴,小妖孽捂住的地方有些不对劲,似乎只有面对强暴的女子,才会捂住胸口,紧紧地抓住胸襟吧? “皇嫂,您请坐好不好?” “不好。” “皇嫂,您想干什么?您可是我皇兄的王妃,我的皇嫂,虽然说臣弟风姿卓越,但是皇嫂您也不能觊觎臣弟的俊美。须知……” 奚留香一把抓起七色,白玉的盆在奚留香的眼中,比那株见鬼的七色要值钱多了。 盆带着晶莹剔透的美,有些透明如冰一般,若不是因为冰在这个温暖的季节,是不可能做盆用而不被融化。若不是奚留香想到,除了疯子也没有人会用冰去做盆,她几乎就要把这个盆当成一件艺术品。 那朵妖异的七色,在奚留香的眼中,也是一假冒的艺术品,如此的不真实。 隐隐有种奇异的香气,从七色中飘荡出来,若有若无并不浓郁。 “啊……” 宫锦山发出凄厉的惨叫。 寝室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十殿下府邸的管家,匆匆忙忙地带着四个身强力壮的侍婢赶了过来,听到宫锦山的凄惨已极的叫声,不由得脸色大变,难道他还是来晚了吗? “殿下,殿下……” “管家,奴婢劝您还是先考虑清楚要不要进去,是不是要派人进去的好。若此如此就冒然地进入,恐怕不妥当吧?” “这……” 奚宁远不明白奚留香是什么意思,心中的担心难以言喻,用眼神一个劲地问奚鱼。 奚鱼向奚宁远微微一笑,笑意中满是自信和让奚宁远放心的意味,奚宁远暗叹,无奈地靠在门口,准备随时可以冲进去。 好在,刚才他看到奚留香一直没有吃亏,把那位妖孽的十殿下,给吃的死死的,因此他也不是太过担心。唯一的担心就是怕奚留香真的会被宫锦山的美色所迷,发了痴自动献身。 “好在听闻十殿下的心气极高,在旦夕国还没有让十殿下看上动心的女子,香儿是个傻子,十殿下当然不会看上香儿的。即便是香儿想自动献身,恐怕十殿下也不会接受。” 虽然是如此想,但是奚宁远的心,一个劲地颤抖,耳朵竖立起来,不肯放过寝室中的一点声音。 “皇嫂,不要……” “求求你……” 娇弱可怜的声音,颤抖着从寝室传了出来,却是只有宫锦山可怜兮兮的哀求和凄惨哀嚎。 众人的眼前,隐隐出现了如此的一幕。 绯色的衣袍半敞,被一双羊脂美玉般的魔爪给扯开,而那双魔爪,正在宫锦山的胸膛之上,揉揉捏捏放肆而嚣张地爱抚着。 一丝晶莹从某王妃的唇边垂下,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中满是发春的迹象,色迷迷地盯着宫锦山绝美的容颜捏着、揉着…… 床榻之上,十殿下宫锦山,被奚留香压在娇躯之下…… 香艳、暧昧、不堪入目…… 管家的脑海中,此刻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纠结了。 闯进去,如果真的看到这样的画面,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包括他在内,都不用想会活着走出主子的寝室。 不进去,那主子和王妃,弟弟和皇嫂…… “奚鱼姑娘,要不您进去看看,这个,咱家进去有点不合适。“ “管家大人,奴婢还是挺珍惜这条小命的,管家大人和几位姐姐要进去,奴婢也不敢阻拦,就是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命从十爷的房间中出来。十爷是什么xing情,几位比奚鱼明白。” 众人想起宫锦山的xing情和手段,不由得同时脸色变化,精彩的可以开染坊。 宫锦山,十殿下,妖孽狠辣样百出的十殿下。 建安城有句话,宁愿得罪鬼,也别得罪十爷。十爷,妖孽绝美的十皇子,就是一有名的,心黑手辣,外表甜如蜜,实则腹中藏刀的主儿。 以前曾经得罪过宫锦山的人,一个个如今都受到了报应,当然那报应是十殿下亲手给他们的。 凭借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器重,十殿下宫锦山,是诸位皇子不可得罪的人。 “可是……”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房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给不给?” “不给我就掐死……” 管家和众人的眼前,出现了如此一幕,奚留香娇嫩的魔爪,捏住了宫锦山细嫩的脖颈,衣襟半开,春光乍露,正在逼迫宫锦山就范献身。 给,还是不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029 与小妖孽的亲密接触 【2】 “殿下,不能啊!” 管家快哭了,怎么能给啊? “殿下可是王妃的小叔子,是王爷的亲弟弟啊!” “快,快进去请王妃出来叙话。” 管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推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奴婢向房门走,硬是要把四个奴婢从门口推了进去。 “管家,您不敢进去,也不能就如此害了几位姐姐不是?” 奚鱼的一句话,让四个奴婢的手支撑在门外,说什么也不敢迈步进入房间。 同样的,在她们的脑海之中,也正在上演暧昧不堪,luanlun香艳的一幕。若是看到主子如此私密的事情,而对方又是元王府的正妃,主子的嫂子,那她们绝对的死定了。 “三个数,给还是不给?” “不能啊皇嫂,臣弟不能给你啊!” “真的不给?” “皇嫂,您要什么臣弟都可以给,只是……” “不给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两根手指就掐死……” 低语隐隐地从房间中传了出来,因为二人可能是因为离得很近,又是故意地压低了声音,所以房门外的众人,听不太清楚房间中的二人所说的全部话。 正是因为模糊不清,因此众人的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小心肝在一个劲地颤抖。 “luanlun啊!” 众人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战栗起来,虽然不曾亲眼所见,但是听到的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们想象,此刻寝室中该如何不堪而又旖旎的一番景象。 “那位傻妃,果然是发痴看中了主子,要强行要了主子吗?” 管家想到这儿,脸都绿了。 几个侍婢逡巡着后退,还是躲远的吧,听到皇家如此的耻辱不伦,她们的小命是难保啊。 “王妃,奴才给你送来最美味,最精致的糕点和,王妃您请出来品尝。” 管家乍着胆子喊了一句,一副随时要闯进去的姿态,实则双腿都在发抖。若是对方不是元王府的正妃,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相爷的嫡女,他早就闯了进去。 “滚开!” 宫锦山暴躁地喊了一声,他还不够难堪吗? 这些奴才可好,不进来救驾就算了,还敢站在门口偷听他的窘态。 小身板被紧紧地压在墙壁之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在奚留香的面前毫无作用。 此刻,奚留香一只手狠狠地把宫锦山推在墙壁之上,另外一只手拎着七色摇荡,七色在奚留香的手中,随时有被掐死的或者坠毁的命运。 宫锦山欲哭无泪地看着在奚留香一只春笋般的手指中,摇摇欲坠的七色,他珍贵的七色啊。 这个傻妃,知道不知道这七色是多么的珍贵,他费了多少心力,才搞到手? 奚留香一只手就掐住了七色的根部,让冰玉一般的盆,在她的膝盖下微微的摇晃着。 从宫锦山的角度看上去,那株七色,随时有被奚留香魔爪掐断的可能,香消玉殒。 实则,奚留香的脚尖微微勾起,抵在七色的盆下面,表面看是她用两根手指掐住了七色,暗中用脚尖顶住了七色的盆,七色是没有一点危险的。 “皇嫂,你不能……,不要……,放开……” 暧昧引人遐思的话语,弱弱地从宫锦山的口中吐出,和刚才呵斥管家的语气,迥异不同。 诧异太大,众人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竖起耳朵,捕捉房间中的那些话语。 “可以用其他东西换吗?这臣弟的府邸上,皇嫂看中了什么,看中了谁,臣弟就立即给皇嫂的府邸送过去……” “啊!不,不……” “皇嫂,求求你住手……,求求你手下留情……”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用呆滞震惊的目光对视。 “莫不是傻妃已经把殿下给压到了床榻之上,威逼殿下自动献身从了傻妃吗?可是,为什么主子没有反抗?那位傻妃不过是个傻子,若是主子不喜欢,不想被强迫,完全可以把那位傻妃,从房间里面给扔出来啊!” 上一次宫锦山在元王府的遭遇,很快就被管家知道,因此他的担心也不是多余。 “莫非,是主子忽然间开窍了,对女子有了兴趣,竟然,竟然喜欢上了那位傻妃,元王殿下的王妃吗?” “主子,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滚,给爷闭上你的臭嘴,滚到让爷看不到的地方去!” 奚鱼给奚灵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面面相觑有些无奈,眼中带着诡异之色。她们不清楚今日奚留香忽然决定到宫锦山的府邸,是要干什么。 奚宁远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奚鱼,奚鱼摇摇头。 “最后一个机会,只有三个数的时间,要是你死不改悔……,我就……掐死……,我得不到就要毁掉……,让你……” 断断续续的话,更是让众人陷入石化之中。 “一,二……” 众人的心立时就提了起来,给还是不给? 酮体半露,衣襟尽敞,隐隐的春光从衣襟中透出,俊美的脸上带着潮红,帐幔中两具躯体交叠纠缠…… 此刻众人的脑海中,都是如此一幅画面。 奚宁远秀逸的双眉挑起,房间中传出的暧昧声音,近乎shenyin般的问话,尤其是宫锦山无奈而颤抖的语调,魅惑而轻柔,令他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恼怒和嫉恨。 恨,深深的恨,难道她就如此的放荡,因为宫锦文不能做她真正的丈夫,居然就来亲自上门勾引宫锦文的弟弟,诸位皇子中容貌最为出众,风姿最为迷人的十殿下? “难道香儿就是看中了宫锦山的那张妖孽脸吗?香儿,你看看我,我什么地方比他差?他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小孩子,我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奚宁远有要暴走的冲动,眼底涌动的寒意已经泛起粼粼秋波的寒,他死死地盯住房门。 “奚大人,要不您进去劝劝,毕竟您是王妃的亲弟弟……” 管家蛊惑地在奚宁远的身边嘀咕。 “二……” 此时,奚留香已经数到了二。 “给,我给,皇嫂你要什么我都给……。求你轻点,温柔点……” 029 与小妖孽的亲密接触 【3】 “噗通……” 管家双腿一软就坐倒在宫锦山寝室外面的地面上,绝望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房门。 “爷,您怎么可以……” 他心目中绝世风姿,绝顶聪明的主子啊,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被一个傻妃给强…… “哐当……” 奚宁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恼火,憋闷地一脚踹开了宫锦山寝室的房门,当先冲了进去。 哪怕就是此刻看到什么隐秘的,事关皇家脸面和声誉,他不该看到的事情,他也顾不得了。 一心中,只是想着,不能让奚留香得手,和宫锦山有什么暧昧不堪的事情发生。 房门外,几双瞪大的牛眼,纷纷向寝室中看了过去。 明知不该去看,但是却忍不住那种好奇心,想看看旦夕国最绝美的皇子,被傻妃压在床榻之上,玉体横陈,娇弱不胜的模样。 寝室中,奚留香左手拎着七色,右手捏着宫锦山的小脸一直没有松开。 宫锦山身体前倾微微弯腰,脸上带着无奈,秀眉紧蹙,唇角翘起,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他双手背在背后,尽量把身体和奚留香拉开距离。 本来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是很暧昧地贴在一起,但是就在刚才房门发出声响的一瞬间,宫锦山忽然之间就和奚留香,用如此难度极大,诡异的姿势拉开了距离。 “不简单啊!” 奚留香的目光如x光般,“唰、唰、唰……”,在宫锦山的身上扫视,绝对是个高手,就从刚才拉开距离的一瞬,她就敢肯定,宫锦山不是个绣枕头。 房门被踹开到奚宁远闯进来,只是短短的三秒钟,宫锦山却是可以在奚宁远闯进来之前就和她拉开距离。 需要的是,听力、速度、敏捷…… “小妖孽,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难道这只小妖孽也是个高手?看不出来啊,娇嫩的和朵般的美少年,一双手细嫩如处子,也会是高手吗?诡异,越来越诡异了,就连小妖孽也是高手,那么……” 奚留香还是真没有想到,宫锦山也会武功。 “都是他长的太过妖孽,因此才误导了我,宫锦文既然自幼练武,有高人在背后指点,那么宫锦山也一样。可能诸位皇子,都是要自幼习文练武的。” 奚宁远深深呼吸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什么不堪入目,令人难堪的场景。 “奚大人,莫非你宗正寺的少卿,就如此的不懂得规矩,可以随意闯入本殿的寝室之中吗?” “殿下,臣知罪,臣一时情急,见殿下叫的急迫,唯恐殿下遇到危险。臣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因此臣才冒昧闯入。臣一心为殿下着想,请殿下恕罪。” 奚宁远义正词严,理直气壮,听得奚留香直了眼。 她本来以为,她就够腹黑了,不想这位小三,比她还黑了一分。 至于手里的小妖孽,腹黑的程度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厚黑教的教主。 滑如玉,嫩如蕊,柔若,细如丝…… 温软香滑,细腻柔嫩,美玉无瑕…… 好一双美手,宫锦山感觉见过太多的美女,也见过太多美女的一双美手,却是没有一双手及得上此刻眼前的这双手。 哪怕是掐到他素来爱惜的,如似玉的一张俊脸,红如桃子,甚至留下了几道指甲痕迹,宫锦山也没有丝毫的恼怒。 直到那只手离开了他的脸,还意犹未足,恋恋不舍地不肯移开目光。 “完了,主子被傻妃吓傻了!” 管家凄惶地从门外一路爬到了宫锦山的脚下,一把想宫锦山的脚抱过去。 “爷,主子,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啊!” 宫锦山提起脚一脚将管家踹到门外,这个时候这个狗奴才才进来,还有什么用? 宫锦山斜眼看着奚宁远,唇角翘起满是妖娆的笑意,柔声道:“如此说来,本殿还要多谢奚少卿的好意才是。“ “不敢,此乃是臣当尽之职责,想小妹一向就是天真烂漫,少有和谁如此交好,不想和殿下一见如故。臣冒昧闯入殿下的寝室,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奚宁远撩衣单膝跪在地上,低头请罪,嘴里的词,却都是一派的堂皇,为了宫锦山着想。 奚留香可不愿意看到小三在宫锦山这只小妖孽的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伸手,迅如闪电,急如迅风就再一次捏住了宫锦山的脸蛋。 “小妖孽,怎么你不服吗?还想为难我家小三不成?看我家小三对你多好,一心一意地为你着想,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想怎么样?” “没有,我领情,领情的很,皇嫂请放手。” “你说我家小三对你这么好,我又辛辛苦苦地替你照顾七色,你该如何感谢我们呢?” “皇嫂说了算,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宫锦山使劲地伸着脖颈,身体后撤,和奚留香保持一尺以上的距离。可怜这个难度极大的姿势,令他维持的十分艰难。 “我看你府邸有不少的东西好眼熟啊。” “是,皇嫂喜欢拿去就是。” 宫锦山叹息,傻妃真傻吗? “若是以前她真傻,从那次落水之后,恐怕也不一样了吧?” “奚鱼,奚灵……” 宫锦山眸子一斜,深处蓦然涌动一抹邪魅的笑意,冲奚鱼和奚灵撇撇嘴,以目示意二人把奚留香给拉开。 奚鱼和奚灵二人低头盯着脚尖,就是装没有看到。 “两个小丫头,也该带你们家王妃离开了,上次的事儿,爷就不追究了,否则……,啊……” 脸上一疼,宫锦山凄惨地叫了出来。 “小妖孽,记住一件事,以后不要威胁我的人,更不能动我的,否则我就……” 奚留香张牙舞爪,尖利的指甲从宫锦山无暇绝美吹弹可破的脸蛋前掠过,带起的冷风让宫锦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是,皇嫂之命,臣弟不敢有违。” 宫锦山急忙后退,捂住了脸,奚留香唇角翘起露出娇憨略带邪恶的笑意,这小子总算捂对了地方。 030 无良姐弟 【1】 “主子……” 管家逡巡着靠近,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子宫锦山的脸色,虽然那张俊美的脸上,还是带着素日妖娆的笑意,但是看着那张红彤彤的脸,管家的心就是一阵抽搐。 那位傻妃下手没有轻重,这脸得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爷,王妃看中了许多东西要带走,爷看……” “让她拿好了,爷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把爷的府邸也一起搬过去。要是能的话,就省得爷以后费心了。” “爷,王妃看中了您大厅中的所有古玩字画。” “让她拿。” “爷,王妃搬走了王府中珍贵的草。” “让她搬。” “爷,王妃……” “滚,王妃看中什么,让她拿走好了!” 宫锦山斜靠在椅子上,看着镜子中被掐到如熟透水蜜桃的小脸,心中那叫一个郁闷。他是不在乎傻妃搬走什么东西的,大概傻妃搬走的那些东西,就是他当初从元王府搬过来的。 “爷,奴才看就是奚鱼和奚灵那两个小丫头,在怂恿王妃……” 这次,管家没有敢进入房间,在门外低声地回禀。 “当爷不知道吗?还需要你来提点?” 宫锦山揉着脸,拿出药膏涂抹,让傻妃把那些东西拿走也好。昨日一闹,言官和大臣们,都盯着各位皇子,看各位皇子的府邸,有没有元王府的东西。 多少年来都没有管这件事,过问这件事。就是从奚留香嫁到王府后,皇子们曾经收敛了一些时候,但是很快就在背后有人授意的情况下,旧态复萌。把元王府当做后园的,可不是他一个,只是他是做的最过分的一个。 “奚青璧,此时你让奚宁远跳了出来,而你也上了奏折,是什么意思?” 此时,他有些看不透奚青璧的心意,按说奚青璧是该绝对支持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可是奚青璧的妹妹,贵为皇后,又有一位小皇子。 “皇后娘娘的皇子若是能做皇上,对你奚青璧和相府,该是最有利的吧?皇后是你的妹子,皇子是你的外甥。而小皇子年幼,你奚家,岂不是正可以独揽大权吗?” “爷,王妃命奴才备马车给她把那些东西送到元王府,您看……” “给王妃送过去。” 宫锦山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何况也明白,就是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在暗中地提点报仇,拿回昔日被他搬走的东西。 他相信奚留香也不可能把他的府邸给搬空,最好就是直接把他的府邸,给搬到元王府,他也好可以日日看到那位傻妃。 心蓦然一动,似乎从几日之前,那次在牡丹下,被傻妃几乎推倒,被奚留香当众调戏后,他的心似乎就被什么所触动。 “奚留香……” 一抹微淡而柔和的笑意,在宫锦山的唇边勾勒出魅惑的弧度,那位傻妃,她的灵动娇憨,略带些许精灵古怪的眼神。 她的璀璨星眸,她的那双手…… “好美的一双手,真想握在手中感受一下,你手的温度和柔软。可惜,为什么你今日不是要把我扑倒在床榻之上,而是看中了七色?难道我宫锦山,不比七色更珍贵,更值得赢得你的心吗?” 站在高处,遥望那道倩影被奚宁远拉着出了他的府邸,唇角的笑意变得苦涩起来。 “香儿,你今日有些不一样,你可是把过去的事情,都想起了吗?” “想起一些,很多没有想起。” 奚留香歪着头,检查这一次从小妖孽身上得到的成果,可谓是战果累累啊。 “香儿,告诉我你想起了什么?” “你希望我想起什么?” 明媚的眸子,令奚宁远心不停地颤动,望着奚留香的目光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伸手,握住了奚留香的手,感受那双美手的温度和柔软。 “香儿,我希望你会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 “哦。” 奚留香不置可否地回了一个简单的字,没有说想起什么,娇憨地笑道:“小三,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预先告诉我,好吗?” “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的,你都会支持,都愿意让我得到吗?” “当然,就如以前一样,香儿,你知道为什么我自幼拼命地追赶大哥?你知道,这三年多……” 奚宁远自嘲地笑了起来,她能听懂吗? “或许香儿是不同了,不再如以前那般的呆傻,但是我的心意,她真的能明白吗?即便是她明白,又能如何?” 侧目望着奚留香,或许如今他可以做到的,就是尽力去保护她,给她一个宁静安定的生活,再不允许任何人去欺负她,暗害她。 “香儿,三年前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保护我,现在我回来了,让我来保护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皇后也不行!“ “要变天了。“ 奚留香从车窗中向外望去,她是王妃本不该如此的没有深沉和矜持,但是她不是原来的傻妃,甚至不是旦夕国的人,也没有那种觉悟。 奚宁远宠溺地看着奚留香,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不会阻止。 蓦然,他想起在宫锦山府邸寝室的那一幕,手一紧,用力握住奚留香的手:“香儿,十殿下很俊美是吗?” “那只小妖孽啊,哪里有我的小三好看。” 奚留香暗笑,奚宁远心中没有说出的话,她怎么会不知道,是在吃醋啊。一股酸气,就从奚宁远的这句话中,暴露出来。 “可是,他该明白,他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姐姐,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这种禁忌之恋,休要说是放在贵族官宦之家,便是放在普通百姓的家中,也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是要变天了,香儿,皇后等不及了。皇上病情反反复复,也就快了。无论如何,香儿,我会保护你的。若是有那样的一天,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从不愿意勉强她,虽然她是傻子,没有自己的注意,但是每一次,他还是会问她是否愿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官场更是如此!” 030 无良姐弟 【2】 “香儿,你今日在十殿下府邸如此一闹,恐怕十殿下不会善罢甘休。” 奚宁远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浓重的寒意,只要奚留香不是真的喜欢上宫锦山,他就不在意。而他素来知道,那位十殿下不是好惹的主。 虽然宫锦山的母妃地位不高,身世普通卑微,因此一直在后宫并不如何得宠。但是正因为如此,宫锦山的地位便微妙起来。 他因为母妃身份低微,本来只是后宫的一个普通奴婢,偶然间被皇上宠幸,一次中奖就有了身孕,怀了宫锦山。也因此,其后宫锦山的母妃,几次三番遇害。 后来艰难地生下宫锦山,母凭子贵,被皇上册封,但是仍然没有抚养宫锦山的权利,地位不高,甚至连个妃位也没有。 其后,宫锦山更是被皇后所抚养,幸好当时的皇后娘娘就是宫锦文的母亲,雍容大度,对宫锦山很好,也经常会让宫锦山的母妃去看望宫锦山。 只是宫锦文的母后,英年早逝,因此其后皇上才晋封了宫锦山的母妃为婕妤,有权利自己抚养孩子。 当时,宫锦山年仅八岁,而宫锦文也只有十二岁。 有人说,就是因为宫锦文的弱智,因此先皇后才会心力交瘁而早逝。也有人说,先皇后是被奸人暗害。 “小三,那怎么办呢?我就靠你了。” 奚留香用纯真而娇柔的目光看着奚宁远,傻妃计划继续进行中,能不费脑子,把事情交给奚宁远,她何必去费力。 “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人到王府,但是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会授人以柄,让人说相府对太子爷有什么不轨之心,想控制太子爷。” “可是,王府中是一堆的老弱病残,若是三少爷您不派几个得力的人到王府之中,恐怕是不会安宁呢。王妃的安危,如今也不能保证,那位红杏侧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很头痛,只能先派人在暗中监视,若是有事再出面。我却是不便在王府中安cha太多的人,何况太子爷的身边,并非没有得力的人。” “纵然有,也是保护太子爷的,不会保护我们王妃。” 奚灵的嘴高高地撅起,有些不满起来,本来奚留香是王妃,但是宫锦文身边暗藏的力量,却是从来不管奚留香的死活。 “汪、汪、汪……” 马车外忽然有一阵犬吠传了进来,奚留香的心中就是一亮,她也明白奚青璧和奚宁远的为难顾忌之处,不能很明显在宫锦文的府邸中安排太多的人。 “小三,你听。” “听什么香儿?” “你听啊。” 奚留香撇撇嘴,这小三怎么忽然就笨了起来? 奚宁远侧耳倾听,马车外人声、车声、叫卖声…… 他侧目看着奚留香娇憨俏丽的娇靥,她不是绝美,但是那份纯真的娇憨,却是极为难得。或许,他爱的,就是她的娇憨无邪,没有一点心机。 曾经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是他的最爱,直到看到她的眸子中,清澈浅到承载不住一点东西,甚至连他多年的深情,也忘记的一干二净,才恨上奚留香的傻,她的单纯,恨她清澈无邪的眼睛。 “香儿的话,应该不是平白无故说出来的吧?” 奚宁远的眸子忽然就是一亮,犬吠声,他终于听到了犬吠之声。 “犬吠?” 奚留香没有说话,闭上眼睛靠在奚宁远的肩头,既然奚宁远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就不需要多言。相信睿智精明如小三,定会安排好这件事情。 “香儿,你变了。” 奚宁远的手指,轻柔地拂开奚留香额头的发丝,嗅着她秀发的清香味道,感受从奚留香身上隐隐传来的那种令人安心的体香。 有什么不同了,是的,不同的不仅是奚留香的人,她的话和渐渐清晰起来的头脑,还有她身上的味道。 “若是王府有些恶犬,也可以阻止很多人对王府有什么不轨之心,这狗嘛,自然不能是普通的狗,这件事,我今天晚上之前就会办好。” “有人闯入王府,算是刺客吗?” “当然,敢私闯太子府,乃是死罪。” 一抹浓重的寒意,从奚宁远的眼底掠过,为了奚留香的安全,他可是不会顾忌任何人的生命。 “哦,那就是可以随便杀了?” “当然,香儿想说什么?” “小三,这个东西如何?” 奚留香的手中,拿着从奚青璧的书房顺手牵来的暗器,袖箭等几样暗器,是居家旅游,杀人越货,防贼自卫之必备上品。 “暗器!” 奚宁远心中的诧异越来越多,她傻吗?她还傻吗? 这一瞬间,他想的就是这个问题,表面看,她还有些娇憨痴傻,但是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有深意。 犬吠,用恶犬保护王府的安全,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 暗器,用暗器击杀夜闯太子府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可以以少胜多,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令那些曾经平趟元王府的人,吃一个大亏,尸骨无存。 “暗器还不够,我会安排好的,所有的一切,今夜之前,我都会安排好。香儿,不想告诉我什么吗?” 柔如春水般的眸子,深沉起来,看着靠在肩头的她,想看透她,但是却更迷茫起来。 明知,她和他是姐弟,是亲生的姐弟。 明知,那份情,只能深深地埋葬地心底,甚至不可以表露。 但是,为何他就是做不到,如她一样,转过身就忘记一切? 羡慕她拥有那样的能力,忘记过去,甚至忘记了他。 恨她,深深地恨过她,因为她忘记了他,遗忘他的深情他的好,一干二净一点也不曾留下。 再见,她不认识他。 转身离去,曾经以为,他可以做到,如她忘记他一般,也可以忘记她。 再见,他才明白,他永远不能忘记的人,就是她。 只是一眼,他的心就被她揪起,狠狠地揪起。 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就如昨日般清晰,从不曾远去,一直就在他心底。 030 无良姐弟 【3】 “香儿,我等你说,等你对我说。知道吗?我等了好多年,只是不知道,你会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若是有那样的一天,你是否愿意为了我,在这个世间消失?永远的消失,你肯吗?” 奚宁远叹息,他有个想法,若是宫锦文的遇害,或者说宫锦文不再是太子,他想带奚留香离开,永远的离开。 或者不是离开,而是可以用某种方法,令奚留香永远死去或者消失。 “那时,香儿你永远只属于我,好吗?” 奚留香心中一震,不是看不懂奚宁远眼中的深情,对她的情意和宠溺,已经不是弟弟或者兄长对姐姐的感情。 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纵然她不是奚留香的本尊,却是无法改变这具躯体和奚宁远之间血脉相承的关系,姐弟的关系。 不是不喜欢奚宁远,如此优秀的男子,深情若斯,对她本尊的好,二十多年从未改变过。如今,他归来,也是为了她。 甚至他谋得了宗正寺少卿的官职,也是为了她。 “香儿,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也知道你能听懂。” 奚宁远苦笑,懂和不懂,那个更好? 难道注定和三年多前一样,他对她的深情,只能是付之东流吗? “我知道还不到时候,香儿,我只想告诉你,谁害你我也不会害你。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好和不好,不是你能做主,要看我如何想。” 奚留香睁开眼睛,从来她都明白,逃避不是办法,而逃避也不可能永远的逃避,更不能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她的话越来越深奥,甚至睿智精明如他,也要绞尽脑汁去深思。 “人养猪要养肥,对猪说是为了猪好,不用猪去做任何的事情,给好吃好喝。但是对于猪而言,人为了猪的好,真的是好吗?” “人和猪如何可以相比?” “那么,父亲自幼就说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呢?” 奚宁远沉默起来,自幼从很小开始,他就明白他身份地位的卑微,因为母亲的关系,他是庶子,而母亲的身份影响到他在相府的地位。 后来,他和奚留香关系越来越好,形影不离,他的境遇才开始好了起来。 虽然,他对奚留香好,从来不是因为要从奚留香身上得到这样的结果和利益,而是真心喜欢和单纯没有心机,从来不会鄙视他,嘲笑他的奚留香在一起。 无心cha柳,就因为他对奚留香好,奚青璧对他和他的母亲也好了很多,甚至给了他最好的机会和嫡长子一同进学习武。 奚宁远从几岁时就明白,想出人头地,想有能力令母亲和自己生活的更好,想保护拥有奚留香,就要成为奚青璧最优秀的儿子。 奚宁邦是他一直追赶的目标,却是总难以追赶上,毕竟他和奚宁邦相差了七岁之多。 “我以为,那是为了我好,而我也愿意如父亲所希望一般,去努力做到更好。” “小三,你累了,或许不久之后,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恐怕是没有时间了,你的事情没有办好,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办。他,我还不曾超越他,但是我会的,我一定会的。香儿,你相信我能做到吗?” 他需要她的鼓励,从来都需要,哪怕是她笨拙的一个点头,傻傻的一个“是”,就能令他斗志昂扬起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小三,你有你的优势,不要被别人影响你。” “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你看,那个人的优势就是经商,而那个人是练武。没有人会是全才,你非常优秀,不输任何人。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难道你就没有令他羡慕无法追赶的长处和优势吗?” “香儿……” 奚宁远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奚留香,她的话,一下就击破了他心中多年的魔障。 奚宁邦,一直就是他心中遥不可及的目标和魔障,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但是,今日此时,就因为奚留香的这句话,他霍然醒悟。 是的,他也有他的骄傲,他的擅长,只是一直以来,奚宁邦的阴影笼罩着他,奚青璧太过高大,让他没有好好正视过自己。 “回去找一面大镜子,看着镜子中的你,对你自己说,你是最优秀的,最无敌的!” 奚留香笑,看到奚宁远豁然开朗的笑意,她也从心底笑了出来。这个三弟,是对奚留香本尊真的好到没有话说。 “香儿,你真是我的知己,香儿,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奚留香重重地在奚宁远的头顶打了个爆栗,笑道:“小三,赶紧去给你姐姐好好安排吧,你姐姐我的后半辈子,就靠你支持呢。” “香儿,我多希望你愿意把你的一生,都交给我安排。” 奚留香小心肝乱蹦,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位如此优雅的相府三少爷,旦夕国宗正寺少卿,怎么敢就如此说了出来? “哈哈……” 奚宁远忽然间大笑起来,醒悟后的轻松和自信,令得他俊逸的脸庞更焕发出异样的光辉。 “香儿,谢谢你。” 奚留香郁闷地发现,奚宁远和宫锦文一个毛病,总是喜欢抓住她的手不放。 “你该回去了。” “好,我就去安排一切,香儿,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就让奚鱼和奚灵去派那些人处理,你没有事情就好。“ “知道了,啰嗦。“ “香儿,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对吗?你是原来不曾落水之前,那个嚣张霸道的小女孩吗?” “我很霸道吗?” “你忘记了,你在相府落水之前,可是刁蛮调皮的大小姐呢。那时候的你,可真不可爱。” 奚宁远笑,他是从奚留香落水变傻后,才和奚留香的关系渐渐亲密起来。以前奚留香和他的关系,可不怎么样。 “汪、汪、汪……” 月黑风高杀人夜,也是入室行窃,偷盗偷香的大好时机。 “啊!” 凄惨的叫声,从元王府的墙内传出老远,在寂静的黑夜中,一直飘荡。 “弟兄们,逃命……” 031 不速之客 【1】 “香儿,这招果然够狠啊!” 月华如水,凝结在瓦片上铺就一层银色的霜,似霜却是没有冷意,如轻纱,如水银泻地。 朦胧而神秘的夜,静谧而美丽,远处的红墙碧瓦,雕梁画栋,如梦如幻。 起脊,垂脊兽,飞起的檐角,古色古香的建筑,在奚留香的眼中,仍然如此的不真实。 坐在彩色的琉璃瓦上,月华为琉璃瓦映出绚丽多彩柔和的光芒,闪动的光芒让她迷茫。手指,抚摸上琉璃瓦,不想也有今日,可以坐在琉璃瓦上,古典的建筑屋顶,手中持着一杯美酒,遥望古代的月色 身边,有俊逸男子相陪,美酒佳肴在侧。 “好**啊!” 奚留香摇摇头轻笑,如此的情景,就如梦一般,又似在片场拍片。就差有人喊一声“过!”,如此的不真实,只有手指从略带凉意的彩色琉璃瓦上掠过,才感受到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月光下的奚宁远,如金童般,浑身散发出无穷的魅力。 优雅如他,今夜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服,更衬托出他风神如玉的卓越风姿,古代的长袍显示出他的典雅,透出隐隐的贵气和高华的气度。 潇洒、俊逸、飘逸出尘,看到奚留香口水直下三千尺,魔爪几乎就想捏住奚宁远的俊脸揉揉捏捏。 “古代的帅哥,天然养眼,绿色自然,无毒害,无化肥,无美容,无整容,果然好看!” “香儿,如此看我,会令我害羞的。” 奚宁远微笑,却是没有丝毫害羞的模样,他喜欢她如此看着他,最好可以永远如此看着他。 “害羞和你有关系吗?我不知道你小三,也会害羞。” 显然,奚宁远不明白“小三”的含义,因为奚留香如此亲密称呼,笑的如春风绿了江南岸。 “为什么我就不会啊?” “因为我怀疑你没有脸皮的,要不就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香儿,这话说的不地道,枉费我一片苦心,为了保护你煞费苦心。不想恶犬护宅,原来有如此功效,看起来我以后要好好培训一批恶犬,给香儿你用才是。” “那是当然啊,不用付月钱,不用担心会背叛,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最为忠实的伙伴。嗯,你就多弄些过来吧,也不必都是成年的恶犬,狗是要从小和主人培养感情才好。” “香儿,你是如何懂得这些的?” “我天纵英才不行吗?” “汪、汪、汪……” 夜色中,一顿犬吠破坏了夜色的宁静,月色的美。 “啊!” 凄厉悲催的嚎叫声,不断在元王府响起飘荡出去老远,令人毛骨悚然。 “有恶犬,不好,快……” “嗖、嗖、嗖……” 弓上弦,刀出鞘,夜半护卫各带刀,手持弩,腰挂箭,暗器在手随意飙。 元王府的老弱病残们,身背弓箭,腰挎利剑宝刀,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暗器和弩箭,身边是一条条凶猛彪悍的恶犬,嚣张而张扬地,在月光下,夜色中,追杀夜入元王府的歹徒们。 一条条倒霉的黑影,被恶犬扑倒在地,被暗器和弩箭射杀在地。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第一次,元王府的佣人们如此的扬眉吐气,第一次,他们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反抗,击杀夜入王府的那些歹徒。 管他歹徒是什么人,只要敢在夜间闯入元王府,就是意图行凶不轨,意欲刺杀太子爷的恶徒,是犯了谋逆的大罪,要狠狠击杀的。 暗器在空中滑过诡异而带着寒意的弧度,弩箭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 “今夜的收获不小,香儿,你是如何预测到,今夜会有人到王府来的?” “我预测过吗?” 奚留香开始装傻,她是傻妃,装傻是必须的,是拿手的。 “香儿……” 奚宁远宠溺地笑,伸手弄乱了奚留香的秀发,低柔的声音:“香儿,我知道你聪明的很,在我的面前,你还需要隐瞒吗?若是连我你都不能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元王,那位太子殿下,值得你信任和托付终生吗?” “小三……” 奚留香有些无奈地笑,旦夕国的古代和她所熟知的古代一样,男尊女卑,女子一旦嫁给了谁,只能一生相随,不可能有其他的办法。而丈夫若是死了,普通的百姓之家女子,还可以改嫁,贵族和大家的女子,只能终生守寡。 “嘻嘻……” 奚留香只能傻笑,避过了奚宁远的目光。 奚宁远伸出手,握住了奚留香的手,感受手心的柔若无骨,深情的眸子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他也的确很无奈。明知,她和他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永远只可能相望,不能相守。 “啊!” 凄厉的哀嚎,打断了奚宁远凝望奚留香的目光,奚留香笑吟吟地坐在屋顶,端着酒,俯视王府中的下人,带着恶犬,手拿暗器游走在夜色之中。 有奚鱼在,还有几个奚宁远安排的得力下人,另外今夜也另外安排了其他的护卫,因此那些夜入元王府的人,遭遇凄惨。先被恶犬一顿狂咬扑倒在地,有的就被恶犬咬断了咽喉。 其他的,不是被恶犬扑倒就被暗器或者弩箭射伤射杀,加上奚鱼和奚灵在旁边的助阵,那些人猝不及防之下,损伤惨重。 “嗷……” 为首的犬,仰头长嚎,从暗夜中扑了过去,一道黑影过后,就扑倒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尖利的牙齿,飞快地咬断了对方的咽喉。 又是一条人命,就如此在暗夜之中消失。 也有人趁机从元王府的墙跳了出去逃走。 “小三,外面不会没有一点防备吧?” “当然,他们逃不了,一个也逃不了。今夜爷可是不会白来,也不会让一个人逃回去。” “逃回去几个也好,你说呢?” 奚宁远心中一动,明白了奚留香的意思,是要探查这些人背后的主子。他扬手,一个黑影蹿上了房顶,奚宁远吩咐了两句。 黑影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去吩咐放掉两个人,跟踪追查。 031 不速之客 【2】 “其实不一定有用,他们也未必就知道背后是谁指使,这些人,应该是只是用钱雇佣过来,扰乱我们的视线。何况,香儿你也应该知道,背后的黑手是谁吧?” 月光下,奚宁远熠熠生辉的眸子,盯住了奚留香,目不稍瞬地看着奚留香。 他希望奚留香会对他毫无隐瞒,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诸多的隐瞒装傻。 “过去的香儿,是多么单纯,对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依靠。曾几何时,她已经变成了如此模样?这样的她,过去的她,我更喜欢的是谁?” “过去的香儿,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此时的香儿,至少拥有我们过去许多的记忆,甚至记得是我救了她。而此时的香儿,才会懂得我对她的好,不会再把我遗忘。” 奚宁远笑,若是奚留香恢复了神智,对他而言,不是很好吗? “小三,知道是一回事,即便知道了,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你知道是谁?” 奚留香淡笑,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奚宁远的,她可以继续在奚青璧的面前装傻,不暴露身份和真情。但是奚宁远不同,奚宁远是她的同盟军,是值得她信赖依靠的伙伴。 在旦夕国,在建安,她唯一最为亲近可以信赖的,除了奚鱼两个小丫头,就该是眼前的奚宁远了。 “想在旦夕国混下去,想在建安开展偷盗大业,我恐怕是不能没有奚宁远的帮助。既然如此,就让他做我的盟友和伙伴吧。” 奚留香反手,紧紧握住奚宁远的手,修长硬朗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子,这双手绝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该有的手。 “小三,我们之间不该有不信任,不是吗?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奚留香了,也不是那个傻妃和傻孩子,对于你而言,如今的我,会让你失望失落吗?” “你是我的香儿,我永远的香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的心中,始终如一。香儿,我要你明白,无论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竭力达成你的目标,把你想要的,交到你的手中。” 那夜,一地枫叶,火红的铺满了一地,月光下的美的艳丽而绝望,就如当时他的心。 “香儿,不记得我了吗?” 他问,她回眸嫣然一笑。 “你是谁?” 芳华一地的红,如此刺目,如绽放的红般在夜风中摇荡摇曳,一片片地坠落。 秋,丰收的季节,得知她新婚,被嫁给太子殿下,那位有名的弱智王爷宫锦文,他从几百里外,不分昼夜地赶回建安,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若是她愿意,他可以带她走,不想看到她不幸福,不快乐,只想给她宁静安定的生活,远离尘世的喧嚣。 月光如水,枫叶如火,她一身白色的亵衣,站在院落之中,可能是因为不能入眠,偷偷从房间中跑了出来。 屐上足如霜,玉白纤美的足踝,就如此暴露在秋风中,和红色的枫叶相得益彰。 一头秀发垂落直到臀边,披散在背后,迎风摇曳透出几分神秘的美。 月光下的她,如偶然间坠落在凡间的仙子,有出尘脱俗的美丽和娇俏,娇憨的笑容那般的纯真,一双清澈的眼睛,就如一弯山间的小溪般清澈明亮,却是可以一眼就看到底。 那双眸子中没有他,没有他的一点影子。 她忘记他,如此不带一点痕迹,就如同他从不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 他转身离去,却原来,三年前的一幕,如此的清晰,从不曾忘记。 一地红色枫叶,一身白衣的她,垂落迎风飘曳的长发…… 那样的一幕,如此深刻地铭刻在他的心底,在这一刻,才显现出来。原来,就在他一转身,要忘记她的那一夜,才是对她印象最为深刻,永远也不能忘记的回忆。 奚留香握紧奚宁远的手:“小三,宁远,记住今天的话,对你我不会隐瞒。但是我不傻的事情,还不想被别人知道。” “我明白。” 握紧手中的温暖柔软,奚宁远温柔地笑,他还是在她的心底,她终是想起了他。 “王府的那些老弱病残,并不简单,用好了就是最为得力的助手。” “我知道,能最后留下来的,都是精英,这件事,让奚鱼去做就好。还有那个剪青,背景如何?” “剪青,自幼就侍候太子爷,是皇宫的老人,是皇上安排在太子爷身边的。此人,不会对太子爷有异心,也可以好好用。” “跟我谈谈如今旦夕国的局势,我也该清楚不是吗?” 奚宁远侃侃而谈,把所有的情况对奚留香仔细地介绍,以往他就喜欢把心事说给奚留香听,是因为当时他的心里话,唯有说给她听。 奚留香一转身就会忘记的一干二净,不会出卖他。 “我们那位好父亲,是什么心意?” “不是很清楚,父亲的想法,就连我也看不透。这一次,父亲本是命我低调行事,莫要亲自出面授人以柄。但是我违背了父亲的命令,父亲也没有责备我,反而按照我的意愿,亲自给皇上上了奏折。” “皇后娘娘那边,是等不及了,皇上的身体如何?” “皇上龙体不安,近两年病了几次到如今仍然没有康复,恐怕是很难痊愈。也因此,几位皇子都盯着储君的位置,而宫锦文太子爷的身份,也要做到头了。” “哦,宫锦文,你以为此人如何?” “香儿,你可是舍不得他吗?” “此话从何说起?” 奚留香有些诧异,随即明白奚宁远还是在吃醋,谁让宫锦文那般的俊朗出众,即便是个弱智,也贵为皇子。只是一个皇子的身份,就可以压死奚宁远。 臣子,奚宁远毕竟是臣子的儿子,和宫锦文的身份无法相比。 “怎么办呢?我们那位父亲的权力,是否足够左右旦夕国朝堂的形势?” “差不多吧,若是可以得到父亲的支持,恐怕储君的位置就没有悬念。就是皇上,也不得不借助我奚家的权势,父亲的智慧,才能令朝堂平安无事。” “索索……” 极其轻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031 不速之客 【3】 “来了。” 奚留香粉润的唇角翘起一抹上弦月优美的弧度,看得奚宁远呆滞起来。 她的目光望向院落深处,有人终于摸到了她的院子,目标当然就是她今日白天从小妖孽宫锦山的府邸,抢来的那株七色。 奚留香和奚宁远都早已经想到,宫锦山绝不会平白无故就损失了如此多,尤其是那株珍贵的七色。 但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言官大臣们纷纷上奏折的时候,那位十殿下,也显然不可能亲自过来,再如以前般,拿元王府当他自个家的后园,随意把想要的东西给搬走。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命人暗中前来偷走七色,其他的东西,宫锦山也不放在心中。 今夜是第一批人,被派了出来摸进元王府,这些小虾米,只是为了扰乱王府中人的视线,暗中自然有高手到奚留香的寝室来偷那株七色。 “要我出手吗?” 奚宁远活动着手指,修长的手指在夜色中轻盈地舞动,仿佛十指翩翩起舞在弹钢琴一般。 “不是有奚鱼和奚灵在吗?何用你三少爷出手。” 奚宁远笑:“恐怕那两个小丫头,不是来人的对手呢。” “小三,你的功夫很高吗?” “比两个小丫头高上那么一点半点。” 奚宁远柔淡的语气中,带出傲气,他奚宁远自幼习文练武,也是苦心训练过来的,尤其是这三年中。他拼命刻苦地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头露面,可以有实力和能力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看看吧,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小妖孽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只妖孽,会派什么人来呢?” “最可能就是盗门的人。” “为何一定是盗门的人?” 奚留香有些诧异,和盗门的人,那也算是相识了。若是盗门的人被小妖孽派到元王府,那就有些诡异了。 “小妖孽和建安盗门的人,有什么关系?” “听闻盗门中人,和宫锦山就一直有关系,也听闻,盗门中人,有把柄落在宫锦山的手中,因此才不敢得罪十殿下,进入十殿下的府邸偷盗。” “那个小妖孽,有什么背景?” 奚宁远举起一根手指,示意噤声,来人已经悄然进入了院落之中,二人趴伏在房顶,借助屋脊遮掩,掩盖了踪迹。二人爬到房檐边缘,看着进入院落的两个黑影。 二人是如此的熟悉,那双桃眼,在月光下泛出一片桃心。 “桃眼?” 奚留香郁闷了,这个手下败将,为何竟然到她的家中来行窃? “小三,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一个赫然就是那夜调戏过奚留香,想在她身上占便宜的桃眼,而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隐隐在衣袖中露出的金色手指,竟然是金手指亲自出手。 “嗯,似乎其中一个就是金手指,另外一个,应该就是一树桃压万红的桃浪子。” “好牛的绰号。” 奚留香险些笑了出来,不想那个桃眼,竟然有如此拽和拉风的绰号。 暧昧温热的呼吸,就在奚宁远的耳边,奚宁远脸红心跳,蓦然间心跳就剧烈地加快,血液沸腾起来。二人贴紧,因为担心说话被底下的二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是零。 温暖的体温,从对方的身体中传入对方的体内。 二人头颅几乎就贴在一起,并排趴伏在房檐阴影之中,一起看着潜入院落中的那两个人。 奚留香是夜视眼,因此在夜色中看得清清楚楚。 “是两个高手,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可不是他们的对手,此次他们进入此地。两位建安盗门的大护法,亲自出手是势在必得,若是奚鱼和奚灵出手,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 “你等片刻,我去和他们谈谈。” 奚留香唇边贴近奚宁远,耳语了一句。 奚宁远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香儿,我去。”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在这儿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此等小事,何用你三少爷,宗正寺的奚少卿出手。” 奚宁远的俊脸微红,眷恋不舍的眼神,一直在奚留香曼妙丰满的娇躯上停留。 奚留香顺着屋檐滑落下去,消失在奚宁远的视线之中。 “唉……” 幽幽叹息,奚宁远嗅着身边余留的一抹奇异微淡香气,似有还无,飘渺难寻,却不是他曾经熟悉的味道。 动如脱兔,静如处子,隐藏在暗处的二人,魅影般靠近了奚留香的寝室。奚鱼和奚灵得到奚宁远的示意,隐没在暗处没有过来,去处理王府夜间杀戮后的善后事宜。 金手指对着桃眼做了一个手势,二人从不同的方向靠近奚留香的寝室,他们今夜的目标,就是奚留香白日从宫锦山的府邸,抢走的那株七色。 “二位,好悠闲啊。” 略带沙哑的颤音,轻微地飘到二人的耳中,房檐下,奚留香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看着二人。 “金兄,不想一个区区穷困潦倒的元王府,也值得二位盗门的大护法,同时出手。” “香后!” 金手指停下脚步,桃眼目光一闪,不停波动的目光,盯着奚留香曼妙窈窕的身姿。他一双桃眼见过太多的女子,偷盗的同时,他同样偷香窃玉。 只是,桃眼不是一个采贼,采贼是江湖上最为令人痛恨的人。 桃眼偷的是闺阁少女的心,要那个女子心甘情愿,不会强迫于人。 “金兄,桃,可惜二位晚到了一步,小妹已经把东西拿走了。” “是吗?既然妹妹已经把东西拿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小妹是见二位大驾光临,因此才留下来打个招呼。就劳烦金兄通知另外几位,明晚小妹带着七色,在老地方恭候各位的大驾。” 奚留香说完,也不停留,飞身向黑暗中隐没了身影。 “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应该不会错吧。” “可是,我不甘心,我要进去看看。” “哧……” 破风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中传出,暗器向金手指二人射出,同时几只狼犬,扑了过来。 032 计中计危机重重 【1】 入夜,清冷的月光映照在瓦片上,银色的霜就凝结在瓦片之上。月下的建安城宁静而神秘,远处的紫禁城,如一只巨大的庞然大物,静悄悄地蛰伏在暗夜之中。 奚留香站在一处楼阁的最高处,遥望远处的紫禁城,那里就是传说中的皇宫,她忽然就有想去看看的冲动。 “或者改日,我该让小三给我送一份皇宫的地图过来,去拜访一下旦夕国的皇宫和皇上。不然,穿越到异世界的古代一趟,却是没有能够到皇宫去溜达一圈,连皇上也不曾见到,也太逊了些吧?” 次夜之约转眼就到,这一次奚留香让奚灵在远处等她,独自一个人来到和建安盗门约好的地方。 “女侠,小的给女侠请安。” 石得急忙跑了过来,热情地跪下磕头,用敬慕的眼光看着奚留香手中提着的七色。 “女侠,您真是神人也,小的彻底服了您。女侠,以后你就留下小的,在您的鞍前马后为您跑腿吧。” “你来的早。” “几位护法也到了,就等着看你拿到的七色,不过几位护法可是暗暗在打赌,赌您能不能拿到七色。” 石得放低了声音,悄声在奚留香身边低语了几句。 奚留香笑道:“看,这不是吗?恐怕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半透明的玉盆,里面的土却是红色的,墨绿色的叶片,七色瓣,每一片瓣都招摇着妖异的美和气息。 “果真就如小妖孽一般,透着几分妖孽的味道,如此张扬。” “贤妹,恭喜贤妹,愚兄等心服口服。” 月光下,每一片瓣都透出神秘妖异的美,七种颜色,七片瓣,红色的土,半透明白色玉盆。 巴掌大小的瓣,迎风摇曳,隐隐送出一抹奇异的香气,令人痴迷沉醉。 “这就是七色吗?” 四大护法靠近,惊叹地欣赏月光下的七色,若隐若现,在月华的照映下,七色的七片不同颜色瓣,散发出点点的荧光。 星星点点细微的荧光,是从七片瓣之上散发出来,更给七色笼罩上一层神秘诡异的色彩,浑不似人间该有的东西。 “好怪异的七色!” 蓦然,夜风中,被月华笼罩的七色,缓缓地开放,就在众人的眼前绽放。 七片本来聚拢在一起,含苞待放的瓣展开,一缕柔和白色光芒,从七色的中心散发开来。 七色的蕊,竟然是白色的,而且会发光。 奚留香也傻了,七色就够神奇的,不想这朵旦夕国的七色,奇特到这种地步。但是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知道这次可能是捡到宝了,这株七色,绝不是普通的植物。 昨夜金手指和桃浪子被发觉了行踪惊走之后,因为奚留香的院落防守严密,他们也没有再出手的机会,加之奚留香留下话,次日夜里带七色去相会。 他们不知道奚留香的行踪和落脚之处,只能无奈先行离开,回去交差。 金手指抱拳笑道:“贤妹果然高明,愚兄恭喜贤妹,只是贤妹拿走了十殿下最为珍爱的七色,恐怕日后的日子不好过。” “妹妹,我说妹妹,我劝妹妹你交出七色给十爷送回去,如此也可以免除妹妹你的苦楚。否则十爷要是追究起来,妹妹你如似玉的一双手,恐怕就要被当做肥了。” 桃浪子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语气中仍然有些许的不忿。 他们盗门的两大高手同时出手,却是空手而回出了元王府,真堪称建安盗门的耻辱。 “桃小子,莫非是不服气吗?若是如此,也别说我欺负你,只要你划下道来,我无不奉陪。休要说是小妖孽宫锦山的府邸,就是那皇宫禁城,我也敢去走一遭。” “妹妹好大的口气。” “我可不是空口说白话,只是不知道你是否下次还会如这次一般,失言反悔。” “你……” 桃浪子瞪大一双桃眼,呼呼地开始喘粗气,不知道为何,奚留香的一句话,就令他不知不觉大怒,失去了冷静。 “老四,不得无礼,这一次是我们四个人输了。愿赌服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如此。” “是大哥。” 桃浪子蔫了下来,盯着奚留香运气,仍然想找个机会,和奚留香较量一番,只是此刻不好再说什么。 “贤妹,请贤妹恕愚兄直言,有得罪之处,还望贤妹勿怪。” “金兄请直言。” “贤妹初到建安,对建安并不熟悉,十爷得罪不得。如今贤妹拿了十爷的七色,恐怕会有麻烦。愚兄以为,这七色虽然珍贵奇特,也不值得贤妹为了一朵,就冒险得罪皇族。若是皇族要缉拿贤妹,贤妹恐怕很难在建安立足。” “盗门的人,会出卖我吗?” 奚留香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四大护法,四大护法的唇紧紧地抿起,谁也不说话。 “莫非宫锦山那只小妖孽,就是盗门的门主不成?” “怎么可能?只是建安盗门和十爷,有个约定,绝不入十爷的府邸行窃。” “那是你们建安盗门和小妖孽的约定,和我无关,宫锦山有本事,就来抓我。只要你们盗门不为虎作伥,我相信宫锦山也没有能力把我如何。” “贤妹太过自信,愚兄对贤妹乃是一片好意。” “金兄的好意小妹多谢,我们的赌约,不知道是否作数?” “当然,未知贤妹有何要求,愚兄可以代替门主,践这个赌约。” “小妹想,建安的盗门,也该有令牌或者信物。小妹初来乍到,许多地方可能需要盗门的人协助。” 金手指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一块金色的令牌:“此乃是建安盗门金牌,持此金牌,可以调动命令盗门中人。在盗门,这样的金牌只有我们四大护法才有,持金牌身份和愚兄相等。” “那就多谢了。” 奚留香伸手接过金手指扔过来的令牌。 “不知道贤妹其余两个要求是什么?” “我此刻还不曾想起,等我想起,再说不迟,告辞。” 032 计中计危机重重 【2】 “大哥……” 金手指一摆手,转身没入黑暗之中,上次派人暗中跟踪奚留香,一无所得,他就明白这一招是行不通的。只是今夜,他们不能做什么,否则就会很明显地表露,是他们所为。 奚留香不以为,事情就会如此平静地过去,小妖孽绝不会就如此善罢甘休。 一股莫名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黑暗之中,诡异的味道带着焦糊的味道升腾,仿佛远处有人在烧什么东西。并没有太特殊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何,奚留香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那焦糊的味道,隐隐从远处飘到奚留香的鼻孔之中。 奚留香游目四顾,却是没有发现什么,黑暗中的房屋,如蛰伏的野兽,窥视着她。 她提着手中的七色,快步向远处走去,脚步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缓。 身体摇晃了几下,奚留香大惊,是某种奇异可以令人失去知觉的迷香,不想却是用焦糊的味道掩盖,因此她才没有发觉。 “噗通……“ 奚留香摔倒在地,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手中的七色,被她装在一个黑色布罩之中,也坠落在地上。 几道飘渺的鬼影靠近,其中一道身影赫然就是木乃伊造型的白无常,身上的布条嚣张地在夜风中飘荡。 “小jian人,你也有今天,看今天爷怎么收拾你!” “来人,带这个小jian人走。” 有黑影过来把奚留香从地上提了起来,另外有人拿起地上的被完全包裹在黑色布罩中的七色,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奚留香静静地垂着头,被一个黑衣人扛在肩头,毫无所知地被带走。 “停!” 白无常一挥手,众人停了下来,白无常走到奚留香的身边,伸手一把提起奚留香,将奚留香拎在手中。 奚留香在白无常的手中,就如同一只小鸡一般,毫无反抗之力,没有一点知觉。 “噗通……” 白无常一松手,奚留香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白无常伸脚踢了奚留香两下,奚留香的身体随着白无常的脚翻滚了两个圈。 “小jian人,今日看你还向何处跑?” 白无常伸手重新把奚留香拎了起来,继续前行,一行人走了很久,拐弯抹角,最后才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之前。 “白老二,你回来了,得手没有?” “当然,不过是个小jian人,若不是因为前两次她用了毒烟,岂能从我的手中逃走。黑老大,一个小jian人,也不值得你亲自出迎吧?” “本堂不是前来迎接她,而是迎接你带回来的客人。” “什么?” 白无常诧异地回头,肋下一凉,一个尖利的物体,刺入他的肋下。刚在他手中垂头毫无反抗昏迷不醒的奚留香,就在这一刻,飞脚一脚将白无常踹了出去,飞身向空中蹿了过去。 “留下吧,想离开可没有如此容易。” 黑无常一双漆黑的魔爪伸出,却是正迎上奚留香手中一蓬的银针,奚留香不敢有丝毫的停留,飞快地闪身向远处奔逃。 此刻的她,还不是黑无常的对手,也不想和黑无常拼命。重伤了白无常,她已经是心满意足,不肯多做停留。 暗夜之中,无数灰色的身影包围过来,双方交战。 “什么人?敢夜闯我夜鬼堂,不想活了吗?” “是啊,姑奶奶我早就活够了,就知道你们这些孤魂野鬼不会放过姑奶奶,也不知道姑奶奶怎么就得罪了你们几只老鬼,总是纠缠不放。既然如此,就让你们知道姑***厉害。” “哼……” 一声冷哼,从黑无常的口中喷出,几个灰衣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有的从唇角溢出殷红。 “小心,此人乃是内家高手,我来对付他。” 一个灰色身影,手中持着一柄晦暗无光的灰色长剑,长剑在空气中发出细微令人心悸的蜂鸣之声。 人未到,剑未到,剑气横空而至,压制得黑无常再不能用内功鬼嚎。 奚留香心中一松,面对黑无常,她没有丝毫的把握,内功高手不是凭借身法、速度和招式就可以对付的。 灰衣无常的出现,令她有机会脱离了黑无常的追杀,浑身已经满是细汗,落在远处看着两只无常厮杀。 “好啊,杀吧,两只无常亲兄弟,就看你们谁的功夫更高了。不知道在建安十大高手中,敬陪末座的无常,是不是黑无常的对手。据说,那位白无常乃是建安地九大高手,白无常的位置,可是在黑无常之下。” “你没有事吧?” “你看我有事吗?” 奚宁远浑身也包裹在黑色中,出现在奚留香的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白无常倒在地上,殷红的血泊泊地从他肋下流出,奚留香的手腕一抖,白无常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从地上飞了起来,向奚留香的方向飞了过来。 “大胆鼠辈,尔等敢!” 黑无常怒吼一声,身体飞起bi退了无常,手中出现了一柄精光四射的剑,向白无常身上的绳索砍了过去。 奚留香的手腕一抖,绳索从白无常的身上脱落,一看就知道,黑无常手中的剑应该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她可不想损失一根上好精良的如意绳。 手腕一抖之间,白无常毫无反抗地向一侧滚了出去。 在暗中出手刺伤白无常的瞬间,奚留香在白无常的身体上留下了如意绳,她明白在黑无常的面前想带走白无常是不可能的,因此才用如此的办法。 无常的剑此时已经到了黑无常的背后,黑无常反手拍出一掌,侧身避过,一掌正拍在无常的剑身之上。 二人身体交错交了一掌,身体同时退后。 奚宁远从奚留香的身边蹿了出去,手中的兵刃却是却是一柄很罕见的双钩,银光霍霍向白无常冲了过去,想抓获白无常。 夜鬼堂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冲了上来要把白无常劫走。 “嗡……” 一声细微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从空气中掠过,一抹殷红从奚宁远的胸前绽放。 032 计中计危机重重 【3】 奚留香身形如闪电一般,蓦然间就蹿了过去,但是仍然晚了一步,一朵凄美灿烂的血,从奚宁远的胸前喷出绽放。 “该死,去死吧!” 心在疯狂地跳动,此时的奚留香,再没有平时的冷静和镇定,疯狂地把身上所有可以发出的暗器,向那个出现在黑暗中的紫色身影发射了过去。 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如蛰伏在暗中的毒蛇,冷冷地盯着奚留香。 暗器、毒弹,不要钱般从奚留香的手中挥舞出去,她不知道奚宁远的伤势如何,是否还有命在。 但是无论奚宁远伤势如何,是死是活,她都要先把奚宁远抢到手中。 明知,对面的那个紫衣人,她万万不是对手,却是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她的武功甚至不如奚宁远,没有一丝犹豫。 就在看到奚宁远受伤的瞬间,她的心底蓦然剧痛,那个小三,无怨无悔保护疼爱陪伴了十几年的那个弟弟,就在她的眼前几乎丧命。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深深地触动,仿佛是原来奚留香的本尊,余留在心底的那一抹刻骨铭心的记忆。 “少爷!” 无常叫了一声,舍弃身边的黑无常,向奚宁远扑了过去,若是奚宁远有个好歹,他无法向奚青璧交代。 “小辈!” 紫色的身影冷漠地说了两个字,震动的奚留香的心砰砰乱跳,有要吐血的感觉。 她来到奚宁远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了奚宁远,向远处的无常扔了过去。 “带他走,快走!” “不要,不能留下她!” 微弱无力的声音,从奚宁远的口中吐出,他紧紧地抓住无常的衣袖,最后用暗淡恳求的目光看了无常一眼就昏迷过去。 “走!” 奚留香双手飞舞,不敢靠近紫衣人,就凭借手中的暗器和毒烟阻拦紫衣人。白无常就躺在紫衣人的脚下,她却是一步也不敢靠近。紫衣人恐怖的内功和剑术,令她忌惮到极点。 交手一招就重伤了奚宁远,她一边发射暗器一边退后,此刻再也没有想探查夜鬼堂秘密的念头,只想尽快逃跑,查看奚宁远胸前的伤势。 “走,带着他先走,我断后。” 奚留香转身就跑,一路手中彩色的小球不断腾空爆发,彩色的毒烟在空中弥漫。 无常不等奚留香发话,早已经把手中的奚宁远交给了身边的人带走,他随后也一边退后,一边杀死追杀过来的夜鬼堂人。 黑无常此时重新纠缠了过来。 “你,黑无常,那个人我来。” 无常说了一句,让过奚留香,奚留香暗中把一颗药丸放入无常的手中:含在嘴里。“ 无常接过药丸,横剑拦住紫衣人,二人交手。 奚留香顾不得多言,回身一掌就迎上了黑无常漆黑的魔爪,二人的双掌交击在一起。 “噗……” 一道紫黑色的血箭,射中黑无常的脸,顿时黑无常的蒙面巾上,开了染坊。 黑无常内功深厚,奚留香自然不是黑无常的对手,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奚留香早有预料,明知会是如此的结果,暗中运用最大的力量,喷出了一口血箭。 她在现代也日日修炼内功,只是和旦夕国的这些变态内功高手相比,就差了太多。 黑无常还想近身继续攻击,不想眼前发黑,一点点小星星出现在眼前,脸上剧痛起来,不仅剧痛,还伴随着抽搐。 “有毒!” 此时,手上先是剧痛,然后就是酸麻,刚刚的交手双掌相击之下,奚留香早已经在手中准备了几枚毒针夹在手指之间,趁和黑无常交手双手交击的瞬间,就刺入黑无常的手掌之中。 “小jian人,竟然敢用毒……” 一惊之下,黑无常吸入几口毒烟,身体摇晃起来,开始恍惚。 “灰衣,走!” 奚留香喊了一声,无常退身,紫衣人也吸入了些许的毒烟,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是如此,无常不是紫衣人的对手。 听到奚留香的叫声,无常舍弃了紫衣人,也顾不得夜鬼堂的众人,急忙跟随在奚留香的身后一路退了出去。 事先奚宁远的部下,就服用了解毒的药丸,含在嘴里,因此不惧奚留香的毒烟。 奚留香为了对付紫衣人,用了太多的毒烟,而无常正在毒烟的中央,她的会再给无常另外的解毒药丸含在嘴里。 “堂主……” 黑无常单膝跪在地上,身体在不停地抽搐,剧痛从脸上和手上不断地传入体内,他有些支撑不住。 “你们暗中跟上去。” 几条黑影应声跟了上去,紫衣人提起黑无常和白无常,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心些,看后面有没有跟上来。” 无常吩咐了一句,有人暗中隐藏起来,监视后面是否有人追踪他们。 奚留香快步如飞,满嘴里都是血腥的气息,刚才受了不轻的内伤,腕骨也几乎在和黑无常的交手中折断,火辣辣地疼痛。 她咬牙吞下两颗来福曾经给她的药丸,咬碎吃了下去,不敢有片刻的停留,一路向奚宁远追赶。 无常轻飘飘地跟在奚留香的身后,看出奚留香只是在咬牙支撑,受了内伤脚步已经跟不上前方的人。 “让我带你走。” 无常伸出手,灰色死寂的眸子带着审视之色。 奚留香伸手,把自己的手腕交给无常,无常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腕,一只手托住奚留香的腰肢,轻盈地向前飘去。 “你是那夜闯入相府的人。” “嗯,不用担心,我跑不了,快去看看他的伤势如何,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先给他治疗。” “你的伤也不轻。” “死不了。” 无常握住奚留香的手腕,入手柔滑细嫩,令他楞了片刻。这样的手腕,怎么也不像是男人的手腕,他还不知道奚留香是女子。握住奚留香的脉腕,他也不再担心奚留香会逃出他的手心,跟上了奚宁远。 一行人翻过墙,进入了一个酒楼的后院,酒楼后院的人,急忙打开房间把众人迎了进去。 “看看他怎么样!” 奚留香的眸子中,满是担忧和焦虑,月光下,奚宁远脸色惨白。 033 该出手时就出手【1】 在无常特别的“搀扶”中,奚留香进入了一个房间,此时奚宁远被放在桌案之上,无常一手握住奚留香的手腕,只要这个人的脉腕在他的手中,就不可能逃脱。 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奚留香层出不穷的手段,暗器和用毒的功夫。 奚留香丝毫不去理睬无常的挟持,伸手就握住了奚宁远的手腕。 有人用剪刀剪开了奚宁远身上的衣服,奚留香心在不停地颤抖,祈祷祖师爷保佑奚宁远不会有性命危险。 无常的另外一只手,也搭在奚宁远的脉搏之上。 衣服被剪开,一道幽深的洞口,出现在奚留香的眼前。 那剑伤正横亘在奚宁远的胸膛略右侧的地方,不知道有多深,此刻已经停止了流血,奚宁远内里的白色衣服,尽被鲜血所浸透。 “宁远……” 奚留香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伸手抚摸上奚宁远胸口的剑伤,回眸看着无常:“他的伤怎么样?” “很重,恐怕……” 无常死寂的眸子微微波动起来,低头看着奚宁远胸前的伤口微微摇头。 “要命神医能不能救他?” “三少爷不能再移动,否则就会生命危险,无可救治。要命神医从不出诊,也没有人见过要命神医的真面目。哪怕是皇上,也不能让要命神医去皇宫治病。” “松手,让我先看看他的伤。” 奚留香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无常也感觉到奚留香的紧张和急迫,见奚留香眼睛中的担忧伤痛和紧张是真真切切的,也就松开了奚留香的手腕。 此时他已经从刚才握住奚留香手腕中,得知奚留香是女子,把奚留香当做了一个倾慕奚宁远的女子。 奚留香的手抚摸上奚宁远的胸膛之时,手立时就稳定了下来,身为大盗,久闯江湖,治疗各种伤也是必备的功夫之一。 她探查了一下奚宁远胸口的伤,心还在跳动,呼吸虽然微弱,却是没有停止。浑身冷汗浸透了奚宁远的衣服,奚宁远脸色惨白到令奚留香的心发颤。 “小三,你不能有事,不能!” “无常,你亲自走一趟,把要命神医给我带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给带过来。” “没有用,若是要命神医不肯出手救治,即便是杀死他,他也不会出手。若不是如此,要命神医的名气,也不会如此大。当然,他的医术是建安城没有人可以比的。” “他会来的,给我带一句给他,告诉他,那夜要送他一样礼物的女子,就带着礼物在这里等他。另外,拿这个玉牌去,把奚宁远的病情对他说清楚,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过来。” “好。” 无常也不多言,知道若是拖延下去,奚宁远可能真的无救。 他也不再担心奚留香会逃走,既然有奚宁远安排此事,而那个女子对奚宁远的担忧紧张之情,他看在眼中,就明白在奚宁远的伤势无碍之前,奚留香是绝不会离开的。 “怎么办?我要先看看他的伤,能不能救治,有没有伤到心脏吗?” 奚留香不知道是该等要命神医,还是该先探查奚宁远的伤势,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奚宁远胸口的伤,这样的伤没有人敢轻易去动。 房间中的人渐渐退了出去,只剩下奚留香和另外两个人。 奚留香咬牙,她担心奚宁远挺不到要命神医到来,也担心奚宁远的心脏被刺伤,若是内出血的话,恐怕不到要命神医到来,奚宁远就会死。 她伸手,手中出现了一柄极其小巧锋利无比的刀,径直就在奚宁远胸口的伤口上,割开了一道更大的伤口。 “你,你干什么?” 两个护卫在奚宁远身边的人,抽出宝剑,指向奚留香。 “闭嘴,你们懂什么,不要说话看着。我要是想他死,根本就不用做什么。” 两个人的剑,抵在奚留香的身体之上,离奚留香的身体只有一寸的距离。 奚留香没有理睬两个人,任凭两个人的剑抵在她的要害部位,专注地盯着奚宁远的胸前的伤口,缓缓地剖开奚宁远的伤口,探查里面的情况。 果然,伤口破裂后,血不停地涌出。刚才有人用点穴的方法,令奚宁远的血暂时停止流出,但是伤口里面的血,未曾清理出来,只是草草地用药堵住了伤口。 此时奚留香清理了伤口周围,割开伤口后,里面的淤积的血,便不断地流出。 奚留香微微把奚宁远的身体侧了过去,让胸腔中的积血流出体外,旁边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也看出奚留香没有恶意,似乎是想为奚宁远治疗。他伸手点了奚宁远胸前的几处大穴,令奚留香割开的伤口不再流血。 清理了胸腔内的积血后,奚留香继续用刀割开伤口,探查胸腔里面受伤的程度。 她割开的都是肌肤,尽量不去伤到血管。 此时旁边的二人,一人仍然用剑抵在奚留香的软肋,另外一个人虽然不明白奚留香想做什么,却是站在奚留香的旁边,为奚留香做了助手。 奚留香割开的伤口,就被此人迅速地用点穴止血,因此一路割开肌肤,再不曾流出血来。 但是从胸腔之中,不停地有血涌出,很快染红了铺着锦被的桌面。 奚留香的心提了起来,对着身边用剑bi住她的人道:“去端个盆过来,把血接住。 那个人只好收起手中的剑,端了一个盆过来,给奚宁远接从胸腔中不断涌出的血。 “内脏应该是受伤了。” 奚留香说了一句,剖开了奚宁远的胸腔,露出胸腔里面的内脏,旁边的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若不是见到奚宁远还有微弱的呼吸,他们几乎就要出手,一掌拍死奚留香。 “去找根竹管过来,或者芦苇也好,不然,就是鸡肠子也行。” 一个人点点头,另外一个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拿来几根清理干净的鸡肠子。 奚留香急忙把鸡肠子的一头,放在奚宁远的胸腔之中,此时奚宁远胸腔中的积血,大部分被放了出去。 033 该出手时就出手【2】 奚留香用嘴在鸡肠子的另外一头用力一吸,很快奚宁远胸腔中的积血,就从鸡肠子中流了出去,胸腔中渐渐被清理干净。 仍然有血从肺叶中渗出,此时奚留香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一片肺叶之上,有一个被剑刺穿的洞口,好在那剑伤只是刺伤了一片肺叶,不曾伤及心脏和其他的内脏。 “开门。” 无常一把推开房门,正看到奚宁远胸腔洞开的一幕惨剧,不由得目眦欲裂,身形一闪就蹿到了奚宁远的身边。 “是谁干的?” 两个人的手指,迅速地指向旁边的奚留香。 “铮……嗡、嗡、嗡……” 无常的剑,下一秒已经到了奚留香的咽喉上,剑气激起了奚留香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先生,快过来。” 奚留香白了无常一眼,此时她已经用药暂时令肺叶上的血停止流出,见无常的身后有两个人推着那架诡异的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被支起了一个架子,全部用黑色的幕布所遮掩,就明白里面隐藏的,定是要命神医。 “都出去,你留下。” 要命神医骷髅般的手指,向奚留香点了点,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可是……” 无常看着被割开胸腔的奚宁远,欲哭无泪,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他刚刚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回来就看到如此诡异的状况。 若不是他见到奚宁远仍然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胸腔中的心脏正在不停地跳动,他手中的剑,早已经刺穿了奚留香的咽喉。 “不想让你主子死,就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还不出去,要命,快过来吧,不要磨蹭了,救人如救火。” “不急,那样东西,你真的弄到手了吗?” “对,回头就给你送过去,你就放心吧,先救人。” 要命也不多说,轮椅直接就滑到了奚宁远的身前,无常手中的剑垂下,还是第一次出剑不曾沾染血腥,剑不停地在他的手中不满地颤动。 无常无奈,只能把手中的剑,向接了半盆血的盆中蘸了一下,带着人走了出去。 房间中剩下了要命和要命带来的两个人,再就是奚留香。 “丫头,这是你干的?” 要命掀开了黑色的幕布,露出一张死人骷髅般可怕的脸,用奇异的目光审视奚留香。 “有问题救人后在问,这点小伤,对你要命而言,应该不在话下吧?否则,岂不是太有辱你要命神医的威名?” 奚留香的心中也有些紧张,这点伤放在二十一世纪不算什么,但是这是古代,而且是异世界的古代。若不是要命曾经给她缝合伤口,她得知旦夕国还有这种缝合的技术,早就慌神了。 “这要是算小伤,也就是死人算是重伤了。” 要命晦暗青白的唇,微微蠕动说出这样一句话,奚留香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要命。 “别告诉我搞不定,他必须活!” “好霸道的病人,你是我见过最霸道嚣张的病人,这样的伤,本该跪在我的脚下苦苦哀求。” 要命不疾不徐地回答,暗淡的眸子却是亮了起来,唇角微微抽搐,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 “得,别摆出一副鬼样子了,你吓不倒我。我知道他不会有事,你还是赶快吧。” 见要命如此说话,奚留香的心微微松了下来,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要命还有闲情逸致和她斗嘴,说风凉话,那就好。 要命唇角继续抽搐,这个丫头的脾气还真不小,刚刚第三次见面,说话就开始不客气起来,使唤他如何使唤奴才一般,指手画脚。敢如此对待他的人,他还一个也没有见过。 为何?他就偏偏要吃她这一套? 纤瘦骷髅般的十指飞舞,各种器械从旁边的助手手中不停地递了过去,奚留香发现,要命所用的许多医疗器具,已经有些接近她所如认知的二十一世纪的医疗器具。 “这些,在旦夕国很普通吗?” 奚留香在心中画了一个问号,却是没有问出来,只是默默地伸手为要命拭去额头的汗珠。 良久,奚宁远的胸腔被缝合好,上了药包扎上。 奚留香小心翼翼地用锦被盖住奚宁远的身体,却是不敢移动奚宁远。 要命神医疲惫不堪地半躺在轮椅上,微弱的声音道:“不得移动,七日内每日换药,回头你叫人随我回去拿药。七日后拆线,丫头你自己就可以了。拆线后也不可多活动,尽量躺在床上休息。” “知道了,有话快说。” 奚留香不安地望着透出天光的窗棂,今日天色已经大亮,她还不曾回去,有些担心会暴露身份。 要命神医苦笑,这个丫头真是无礼,他再度说明该注意的事项。 “晚上我会给你送过去的,另外我需要些药物。” 要命手一扬,上次送给奚留香玉牌扔了过去,声音从门口飘了出来:“丫头,拿着这块玉牌,想要什么自己到我的医馆随意去拿。还有,今夜我想和你赏月长谈。” “他多久才能恢复健康,生龙活虎地跳起来和过去一样?” “服用我的药,半个月吧。” “不送。” 门被打开,要命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拿她自己当外人,不客气起来,连送都不肯送他。 “要先生,多谢先生出手,此恩若是先生以后……” “不必,我是还那个丫头的情,你不欠我,我也不需要你还,要还你去找那个丫头。若不是她处理的好,可能此人已经死了。” 无常回头向房间中的奚留香看去,奚留香轻轻地咳嗽起来,精神松懈下来,内伤就犯了。 “丫头,给你药,今晚我再给你好好医治,早晚服用一粒。” 要命神医隐藏在黑色的幕布下,从门口消失,奚留香接过扔过来的药,倒出一粒服用了下去。 “你是谁?” 无常的目光犀利起来,盯着奚留香。 “刚才要命的话你都听到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晚上再过来看他。” 奚留香迈步走出房门,无常想阻拦,想了片刻终于没有伸手走进房间去看奚宁远。 033 该出手时就出手【3】 “女人!” 随着一声略带戏谑的呼唤,一道金色的身影,施施然坐在一棵大树上,低头俯视走过来的奚留香。 清晨朦胧柔和的光线中,一双幽深漆黑的墨曈,正盯着奚留香窈窕曼妙的身姿。被汗水浸透的夜行衣,显露出她美好的曲线,正暴露在晨光之中。 奚留香伸手扶住大树,微微抬头看着金衣夜行王。 “你不是该到晚上才出来吗?” “谁规定我白天就不能出来?” “没有规定,有事吗?” “没有事我就不能在这里吗?” 奚留香无语了,她真没有精神和时间和这位金衣夜行王死磕,她要赶紧回到王府去,而此刻,王府的大墙离她是如此的近,就在她眼前几十米外。 “没有事儿我就走了,改天见。” 奚留香换了方向,准备闪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女人,那夜的账,我们还不曾算。” “男人不要那么小气,看你也挺男人的模样,小气可配不上你金衣夜行王。” 奚留香明知她是伤弱病残,也不想惹这个不好惹的主儿,只想尽快回家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好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出去直到此刻才回来,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和妇道?” 金衣人心中暗暗如此说着,墨曈翻涌起一圈圈的波澜,似要把奚留香淹没在他的墨曈之中。 只是,为何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连那双璀璨的星眸都暗淡起来,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就心中疼了起来? “女人,我就小气了,就是要在今天把账和你算清。” “得,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欠了你的,你这样纠缠不休,会让我以为,你是喜欢上了我,想追求我。” 奚留香向金衣人翻了白眼,这个小子,真是会找时间来折磨她,明知此刻她是又累又困,身上还有伤,就挑在这个时候,真是绝佳的时机。 金衣人被奚留香一句话给噎的咳嗽起来,唇角不由得抽搐起来,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句话就能气到他。 “女人,爷是看你上次对爷恋恋不舍,今日爷就给你个机会,好好看看爷,跟爷亲近亲近。” “好啊,爷劳驾您先把你的小脸露出来,给小女子瞄上一眼,看是不是值得小女子对您恋恋不舍。” 奚留香很没有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靠在大树上抬头看着金衣人,这个小子,知道不知道如此仰望很累? “小子。” 奚留香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对金衣人勾了勾手指。 “女人,你那是在勾引爷吗?” “对啊,爷,您就从了小女子吧,过来先露一脸让小女子看看。说不定小女子看爷您是英俊潇洒,人间少有的绝色,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侍候爷您了。” 金衣人咬牙邪魅地冷笑:“这样的话也是一个好女子,一个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吗?” “谁告诉你我是大家闺秀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奚留香嚣张地笑,一个个媚眼向金衣人狂抛,一双迷人的星眸可劲地冲金衣人放电。 “小样的,就不信搞不定你小子,姐的电眼,想当年可是迷倒了无数帅哥美男啊,江湖人称**电眼就是姐。” 星星点点的光,从奚留香的眼中飞出,射入金衣人的眼中。 金衣人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就清醒过来,这个女人不简单,竟然还会**媚眼的邪门功夫。莫非,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已经在江湖绝迹会媚术和**媚眼邪术的玉女门的余孽不成? 金衣人墨曈微微收缩,身体一飘从树枝上落在奚留香的面前,此刻他不太忌惮奚留香,毕竟是一个受了内伤的女人。 奚留香叹气,看起来她的电眼神功,还有待改进提高,**术对金衣夜行王如此的内功高手,也没有什么力度。 几缕秀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头前,从黑色的套头面纱中露了出来,在晨光中微微带着柔和的光泽,令金衣人的心就是一动。 “女人,你受伤了,跟我走吧。” 金衣人伸手,墨曈柔和起来,看着奚留香。 奚留香鬼使神差的,不由自主就伸出手,如被蛊惑一般,等她反应过来,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放在金衣人的手掌之中。 她苦笑,想用**术迷惑金衣人,不想反被对方所迷惑。也幸好金衣人对她没有恶意,否则刚才就可以趁机要了她的命。既然受制于人,她也就没有反抗,任凭金衣人拉住她的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带着她飞向远处。 “但愿没有人会去我的院落,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可以应付过去!” 奚留香闭上眼睛,靠在金衣人的肩头,有些疲惫,胸口闷痛无力。服用的药物所释放的药力,还没有能完全地发挥出来。而刚才为奚宁远处理伤口,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因此她此刻有些朦胧起来。 下意识的直觉,金衣人不会伤害她,绝不会伤害她。 没有理由的直觉,却是灵敏到可怕的程度,从未出过错。 “不要担心,一切交给我。” 金衣人温热的呼吸就在奚留香的耳边,暧昧而温暖,竹叶般清芬的味道,令她安心而信赖。不过是一个刚刚见过两次的人,今日是第三次,她却是就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信赖。 热流在体内缓缓地运行,随着那股热流的运行,胸口的憋闷好了起来,再没有那种隐痛和难过,渐渐地,体内的气血运行也开始流畅起来。 身后是一个温暖令她不想离开的怀抱,紧紧地靠在那个胸膛中,奚留香唇角翘起,仿佛是在梦中,又仿佛有点清醒,她已经分不清。 “女人……”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什么轻柔地落在她的秀发之上。 “会是她吧?这双手,这双眼睛,还有……” 金衣人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到奚留香的面纱,奚留香此刻就半躺在他的怀抱之中,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面纱,在金衣人的手下,他微微犹豫,面纱一点点地被掀开。 034 她是不是她 【1】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修长的睫毛翩然如蝴蝶的翅,微微挺翘弯曲,更增几分魅惑。 粉润的唇微微翘起,似带着一抹娇憨笑意,她睡的香甜而安心。 面纱,在金衣夜行王的手指间被掀开,露出奚留香那张灵动娇憨的脸庞。 下弦月的眉,横如远山,上弦月的唇,微微翘起,令人想品尝其中的甘美。 “果然是你!” 金衣夜行王不由得叹气,早已经有了怀疑,不想今日看到这张脸,仍然带给他心中太大的震惊。 “你装了有多久?” 手指缓缓地从奚留香的脸庞滑过,触手生温,细腻如丝绸,柔滑如玉,极好的触感。 “你到底装了有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装傻?是从你小时候落水之后,就是如此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你装傻如此久,我都没有发觉。那样的话,你就太可怕了。” 手指轻柔地在奚留香的脸颊上爱抚,早已经有这种想法,每次看到她娇憨略带傻气,单纯而快乐的笑容,他就想抚摸她娇躯的脸蛋。但是每一次,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看着她,远离和她拉开距离。 即便是如此,他也在暗中注意着她,观察着她。 从她第一次进入元王府,成为元王妃的哪天,他就在看着她,观察她。 娇憨而单纯,她的眼神是透明的清澈,就如山间潺潺流过的小溪,清浅的连一粒石子也清晰可见,藏不住一条小鱼。 那样的清澈和纯净,是他从不曾见过。 她不是绝美,也不妩媚,秀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娇憨意味,娇俏中透出憨傻的气息。 那样的她,如一张白纸,没有一点秘密,虽然动人却是引不起别人探索的兴趣。观察了很久,他相信她是真的傻,建安有名的傻女,丞相府的耻辱和悲哀。 多年以前,建安双傻就名扬各地,一个就是太子爷宫锦文,一个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相爷的嫡女奚留香。 或许是为了搭配,或许是因为他们双傻是一男,一女,因而在皇后的撮合下,把宰相奚青璧的嫡女,有名的傻女奚留香,嫁给了元王,就是旦夕国名义上的太子爷宫锦文为正妃。 双傻合璧,一时间传为笑谈,笑翻了朝野无数人。 皇后的心思,是通过奚留香去控制元王府,虽然奚留香是傻子,但是跟随奚留香嫁过去的人,可不是傻子。 皇后是要监视宫锦文,监视元王府,从而用如此的办法,把元王府控制在手中,令元王府的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也逃不出她的监视。 奚青璧受命派了不少人到元王府,奚鱼和奚灵,就是其中的两个。 其余的,有各方派出的密探,一时间元王府群英荟萃,各显神通。只是,没有多久,这些人就垂头丧气,他们整天盯着两个傻子,一位傻太子爷,一位傻妃,这日子是过得相当地凄惶。 尤其是各位皇子,明里暗里欺负元王府,把元王府的好东西,好仆人,好侍婢,都给顺手牵羊牵走之后,他们这些人,也被各处给牵了去。 结果就是十殿下的人,可能被七殿下看中带走,七殿下的人,可能被五殿下带走,五殿下的人,有可能被十殿下给划拉到府中。 乱套,各处派遣到元王府的人,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换了地方。 当然,他们背后的主子仍然没有换,只是侍候的地方,从元王府换到了其他的地方。 这一番乱套的结果,就是各处的王府,皇子的府邸之中,都有不知道是何处派来的密探。 元王府因为没有价值,因为有两个傻子,渐渐地冷清起来,留下了几个老弱病残,凄惨地在空荡荡,穷嗖嗖的元王府勉强度日。 凡是有一点价值的东西,都被各位皇子,给明里暗里惦记了去。 这几位皇子,倒不是穷得拿元王府的东西当宝,而是通过这种种的方式去试探,触及元王的底线,看元王到底是什么态度。 从皇后到几位皇子,都对太子爷变成弱智,智力一直停留在七岁,多方的各种试探,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无论别人如何的试探,宫锦文只是一味地弱智,在王府就是一甩手的掌柜,就差元王府的房子,没有被人搬走,或者给拆掉。 十多年的试探,从宫锦文的母后去世时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女人,睡的好香,就不怕我把你给卖掉,或者是趁你不能反抗,要了你吗?” 金衣人宠溺地抱起奚留香,把面纱重新蒙上奚留香的脸。 身躯飞起,迎着晨风,尚未大亮的天色,消失在薄薄飘荡的晨雾之中。 热流在体内涌动,那股热流流过的地方,暖暖说不出的舒适,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在舒张着,呼吸着。 那股热流,缓缓地在体内经脉中流过,淡淡的白色雾气,从奚留香身后的金衣人身上升起,汗水浸透了金衣人的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衣人的衣服,被汗水完全浸透,他疲惫地靠在床头,看着靠在他胸前仍然在熟睡的奚留香,不由得摇摇头。 “接下来,你可以继续睡,女人。” 手臂伸出,紧紧地搂住奚留香的纤腰,清新的气息,从奚留香的身上散发出来,钻入金衣人的鼻孔。 “盗后吗?女人,想不到你竟然喜欢做飞贼,是盗门中人。只是从前,你似乎不是如此,那时你是真的很傻,是个傻丫头。应该就是从那次落水之后改变了吧?” 金衣人的墨曈幽深无底,望着床榻上依偎在他怀中的奚留香,心被什么牵动了。 或者从他初次见到她,他的心就被什么所触动,是她那清澈纯净到什么都没有的眼神?还是她快乐而娇憨的笑容? 还是,从他每日每夜暗中观察她,那时起她已经悄然走入到他的心中。 【作者题外话】:请喜欢炼狱作品的亲们,去阅读炼狱其他作品,拜谢所有亲们的支持。亲们的支持,炼狱动力,要给力地支持哦。 034 她是不是她 【2】 彼时,他对她只是怜惜之情。 如今,再看那张熟悉而娇憨的容颜,他的心却是有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柔软。 “香儿,是从那次落水之后,你才改变的吗?” 金衣夜行王的墨曈,深沉如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水,无尽的黑。 他的心中仍然有太多的疑虑,奚留香从几岁落水后,被救了上来发烧十来日才褪去,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从那以后,奚留香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傻子,而不是弱智。 奚留香和宫锦文不同,宫锦文落水后,清醒过来后,智力停滞在七岁,再不曾成长。 奚留香是落水发烧后,清醒恢复健康后,就变成了痴呆憨傻之人。 “可是,这其中有太多的诡异之处,我记得你是从五岁落水之后,就变成了痴傻之人,如何会武功?而且还是如此高的武功?那样诡异的武器,你是从何处得来?” 对奚留香,金衣夜行王有太多的怀疑之处。 那诡异的身手,奇特的武器,绝不是几年就可以练就。那必须是从小就开始苦练内功和武功,而且练武的天资极高,才能有奚留香如今的身手和轻功。 “你的轻功,还要胜我一筹,没有十几年乃至更多年的苦练,还有药物的功效,是不可能达到如此效果的。但是,你从五岁变成傻子,难道在五岁之前,你身为相府的千金小姐,就已经开始苦练武功?” 说不通,金衣人知道这无法解释,相府的千金,尤其是相爷的嫡女,该是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才是,怎么可能去学武? 即便是学武,也不可能身手很高,而变成傻子后,他不以为奚留香还可以继续学武,拥有如今的身手。 “在建安,以你的身手,也算是建安有数的年轻高手之一,这难道是奚青璧,用心培训的结果?” 蓦然,一个念头涌上金衣人的心头,他的眸子更深沉起来。 “奚青璧,这是你的苦心安排吗?你如此煞费心机的安排,是为了什么?她可还是原来的她?或者,她从来就不是原来的她?” 金衣人低头仔细看着奚留香的脸,手指再一次抚摸上奚留香的脸,同样的一张脸,没有丝毫的不同,只是有什么不同了。 “看不出什么,绝不是易容,而是她本来就是这副模样。那么,三年前,嫁到元王府的那个傻妃,是否和她就是一个人?” 太多的疑惑,令金衣人的心又冷了起来。 他在担心,如果这一切都是奚青璧在背后安排,费尽苦心是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奚青璧,你是绝对站在皇后的那一边吗?” 金衣人叹气,搂住奚留香的手臂,不由得松开,低头看着奚留香的娇靥。这张娇靥,是否和三年前那个傻妃,嫁到元王府的奚留香,是同一个人? “如此相像,没有丝毫的分别,除了那些奇异的变化,看不出不是她。记得在她落水之前,那种清澈纯净的眼神,慌乱和无措,绝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要命,你看她是否易容过,或者整容过?” “这些,你该看得出来。” “我看不出,才问你。” “没有,那是她的本来面目,你在怀疑什么?” “你该知道她的事情,我忘记了你还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 “她……” 金衣人的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 “你喜欢她?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动情。” “她就是奚留香,相府的那个傻女,元王的正妃。” “什么?” 要命死人一般的脸上,出现了波动,死寂的灰色眸子,闪出一抹精光。 “她就是傻妃?” “是的,三年多,我竟然没有看透她。” “怎么可能?你可是已经看了她三年多,怎么会毫无发现?” “或者,从她上次落水之后,已经不是原来的她。我不知道,我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外表看不出,但是有太大的不同。” “你是说……” “我怀疑。” “相府的嫡女,应该有很多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奚宁远对她的态度,你看出什么?” “从奚青璧和奚宁远对她的态度上,我什么也看不出。” “你在怀疑她不是原来的傻妃?” “绝不是,但是我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出她的漏洞。一个五岁就落水后,发烧变成傻子的女孩,会有如此高的身手,如此好的内功和轻功吗?” “不能,奚留香没有内功,也不会武功,她是真的呆傻。” “要命,连你都如此说,你是给她诊治过的,你看她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同?若是连你都不能发现她们的不同,恐怕只有奚青璧,才知道其中的秘密。” “那只老狐狸,竟然能有如此的安排,这样对你很危险。” “无妨,唯一的幸运,是今日我知道了她的身份,而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要命的车滑到床榻之前,身手搭上了奚留香的脉腕,良久换了一只手再诊脉片刻,才把手从奚留香的手腕上拿了起来。 “她最近在修炼一种奇特的内功,不是她原来修炼的内功,上次我给她诊过脉,当时她受了外伤,还有不曾痊愈的内伤。从脉相上看,完全不同,原来的傻妃,没有丝毫的内功根底。” “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傻妃?” “不。” 要命斟酌着词语,不知道该如何说。 “那你是何意?” 金衣人对要命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要命想了片刻:“唯一改变的,就是她有了内功,体质更好,其他的没有太大的改变。每一个人有每一个的特点,即便是相貌绝对相同,从平常人的眼睛中,看不出区别,但是在我的眼中,却是有很大的区别。” “她的眼神也和以前不同。” “从脉相上看,还有其他的地方和特征看,我只能说我看不出她不是原来的那位傻妃。” “连你都看不出,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奚青璧和她自己,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当然,或许那两个小丫头,也知道点东西。” 一抹浓重的寒意,从金衣人的眼中掠过。 034 她是不是她 【3】 “已经快到最后的关头,你有多少的把握?” 要命忽然间问了一句,死寂的眸子中,闪出一抹不甘和期待。 金衣人手臂一紧,把睡熟的奚留香搂入怀中,嗅着奚留香身上令人沉醉的味道。 “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没有到最后的时刻,谁也不敢说就一定可以赢。你的赌注,已经下在我的身上,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无所谓,活着和死了,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区别。” “有区别,否则你已经不会继续活着,因为你不甘心,你的心还没有死,你还在等,即便是如此的痛苦煎熬,你仍然要等下去,等到那一天。而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改变,那些事情也有了些眉目。” 要命动容,目光波动起来。 “有眉目了吗?” 金衣人抿紧唇,薄薄诱人的唇,唇形优美动人,带着些许无情凉薄的味道。 “您……” 要命说了一个字,迎上金衣人的一双墨曈,不由得低下头去。 他明白,赌注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全部押在这个人的身上,从那一天开始,他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没有回头路。 眼前的人若是失败,这许多年他苦苦的煎熬,活着等待,就是烟消云散,他所有多年的期盼和努力,不甘和仇恨,都会化作水中的泡沫。 “您要我做什么,我会尽力而为。” 金衣人仍然没有说话,幽深无底的眸子,落在奚留香的身上:“她一时不会醒,我点了她的睡穴。” “主子,主子但有吩咐,属下无不尽心竭力。” 要命深深地低下头去,言语中恭谨起来。 “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的主人了吗?” 金衣人墨曈中闪过一抹精光,无尽的黑望向要命。 要命双手在轮椅上一个支撑,翻身跪在床榻之下,深深低头拜了下去。 “参见主子,请主子恕罪,任凭主子吩咐,绝不敢有违。” “起吧。” “谢主子。” 要命恭谨地双手在地上一按,飞身坐回到轮椅之中。 “你先下去吧,去做你早已经该做的那些事情。” “是,主子,属下告退。” 要命缓缓后退,低头退出房门,伸手把房门关闭上,不由得微微长出一口气。 房间中的那位年轻人,让他越来越有敬畏的感觉,从那位年轻人十多岁开始,他选择帮助金衣人,当时更多的是盟友的关系。 “或者,已经就要到了最后的时刻,我早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只有跟随主子,跟着他一路走下去。无论那条路,是通向死亡还是最高的顶端,我只能尽力走下去。主子,但愿您可以做到,属下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 房间床榻之上,金衣人低头,缓缓地靠近奚留香,二人脸的距离,不过几寸。 从如此近的距离看,她仍然在安睡,被他点了睡穴,用内功疏通经脉,再加上要命的银针过穴奇术,还有药物的功效。奚留香的内伤不仅霍然痊愈,比以前更上了一层楼。 “若是在以前,我该点了你的死穴,让你默默地死去。因为如你,是我所不能控制的意外因素,对你,我忽然发现,一无所知。” 奚留香的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在金衣人的怀中微微翻了身,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钻入金衣人的怀中仍然在甜睡。 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靥,就在金衣人的眼前,粉润嘟起的樱唇,似在邀请他。 他低头,唇覆盖上奚留香的唇,细细地描画那优美丰满细嫩,一遍又一遍。 金衣人的眸子,更幽深起来,舌尖探入奚留香的口中。 邀请她的丁香共舞,奚留香下意识地开启樱唇…… 热度在升高,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金衣人的喘息沉重急促起来。 “女人,你真诱人。” 一只纤纤玉手,抬了起来,蓦然闪电般从金衣人的脸上掠过,掀开了金衣人脸上的金色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秀逸的线条带出几分阴柔的气息。可能是因为常年隐藏在面具之下,也可能是因为刚才用了太多的内力,因此看上去有些疲惫苍白。 肩头被金衣人一把抓住,奚留香不由得叹气,躲过了金衣人没有被抓住手腕。不想肩头被制住,她仍然是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力量。 做大盗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被人在做活时,抓住手腕。 墨曈涌动无尽的黑,金衣人盯着奚留香,不想她的手如此快,堪称是快如闪电。他从没有想过,有人可以从他的脸上,摘掉那个金色的面具。即便是建安成名多年的那十大高手,也做不到。 奚留香有些失望,面具下的那张脸,不是她怀疑的那个人,同样英俊,只是眼前的金衣人,多了几分秀美阴柔,和她怀疑的那个人完全是两种极端的风格。 “看够了吗?” “你亲够了吗?” 二人对视,奚留香唇角翘起,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眼中波光盈盈柔如春水。 “你的**媚眼对爷无用,省省吧。” 金衣夜行王的眸子中,露出讥诮之意,伸手从奚留香的魔爪上,拿回金色的面具带到了脸上。 “什么是**媚眼,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你会吗?可以教给我吗?” 奚留香很纯洁地仰头看着金衣人,挺帅的一只帅哥啊,对她有救命之恩,一吻定情,可以考虑纳入调戏勾引,偷情偷心的第一人选。 “就是你对爷用了两次的那种眼神。” “我不过是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了爷您一眼而已,不要上纲上线好不好。那**媚眼,很好很强大的样子,是什么功夫?” “邪门歪道,被人知道你会的话,会挖掉你一双眼睛。” 金衣人的语调带出些微的寒意,手仍然钳制着奚留香的肩井穴。 “谢谢你救了我,给我治好了伤。” “那你要如何报答爷?爷为了救你,浪费了修炼多年的内功,消耗一空。为了你,浪费了爷一颗回天丹。” “爷,要不要小女子以身相许?” 035 偷盗大业第一步【1】 奚留香毫不在意肩井穴被金衣夜行王给制住,若是此人有意杀她,早已经杀掉了她,不会费尽心力,耗费内功治好了她的内伤,还给她用珍贵的药物。 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涌动,那股澎湃的热流,让奚留香深切地体会内功高手的惊喜。 “这是内力啊,传说中的内力,以前我也有点内功,可是和此刻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不想,被他如此用内功疏通经脉,不仅治好了内伤,还得到如此大的好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奚留香看着金衣人浑身被汗水浸透的金色衣服,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很不舒服的,换身衣服吧。” “爷没有力气了,你侍候爷换吧。” 金衣人开始耍赖,幽深的墨曈中露出些微笑意,这个女人真有趣,肩井穴被他制住,毫无反抗之力,是要用这种方法,来脱离他的控制,甚至偷袭他吗? “是,爷,小女子侍候爷您更衣。” 奚留香撇撇嘴,这古代的帅哥吧,是天然帅到没有边,就是太大男人气。 一双晶莹剔透的魔爪伸了出来,大好的揩油机会啊,而且是面前的帅哥,主动送上门来,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手指轻盈地舞动,给金衣人解开衣带,三下五除二,奚留香就毫不犹豫地扒掉了金衣人身上的衣服。 宽大的金色衣袍下面,是如此的有料,肌肉一块块地隆起,结实的二头肌,优美的胸肌,诱人的腹肌…… 一丝晶莹不由得从奚留香的唇角出现,揉揉捏捏,极好的手感和弹性,果然健康无毒,无化肥,无农药…… 扯远了,金衣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赘肉,健美的线条,几乎可以和电视中的健美先生媲美。只是金衣人的身上的线条更柔和优美流畅,而不是那般的耀眼过分。 “帅哥,真想对你以身相许啊。” 奚留香在心中默念,想起自己那位弱智的便宜老公,不由得蹙起秀眉,要是有这样一个老公,祖师爷也对得起她的,千载难逢,百世难遇,比中五百万大奖机会更渺茫的穿越不是? 此时的金衣人,浑身细汗,身上只穿着一条裤子,黄金比例的身材,尽展现在奚留香的眼中。 “那边有温水。” 金衣人慵懒地坐在床边,墨曈中墨水翻涌,仿佛要把奚留香给吞噬了一般。 手松开,此刻金衣人的手,才从奚留香的肩头松开。 “这个女人,竟然敢主动就扒掉了男人的衣服,一个陌生的,仅仅见过几面的男人,她就如此的主动,是天生的不知自爱?还是被爷的俊朗所迷,宁愿主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 “小子,别想太多,我只是给你换衣服擦汗而已,就算是报答你的相救之恩,想太多会烦恼的。” 金衣人的墨曈涌动的更快,仿佛在酝酿黑色的风暴。 奚留香不知道怎的,心就是一跳,那个拥有一双墨曈,俊美阴柔的男人,他的眼睛,让她心中不安,有什么被拨动。 想起金衣人的那一吻,奚留香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 金衣人看着奚留香,这个女人如何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奚留香将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用手巾拭去金衣人身上的细汗,给金衣人擦拭身体。 她也看出金衣人内功消耗的太多,如今很是疲惫,也就不多计较了。何况借此机会,她还可以揩油。 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和金衣人有点亲密的接触,不要太过分的那种。说是说,她不是随便的人,顶多是嘴头占占便宜,手上揩油而已。 一件衣服披上金衣人的肩头,奚留香抬手抓住金衣人的手腕,将衣服套了进去。 金衣人一直闭着眼睛,任凭奚留香侍候他,给他穿衣,仿佛如此是天经地义,没有丝毫的局促不安。 “古代的大爷们,真是被侍候惯坏了,瞧这模样,也是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说不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出来寻找刺激,回去准有一堆的侍婢下人侍候着。” “爷,您的下半身,要不要小女子也侍候着,给爷您擦拭干净,换条裤子?” 娇媚无伦的语调,透出那么的魅惑,颇有几分勾引的味道。 奚留香是故意的,脸上摆出一副狐媚的样儿,媚眼、电眼,一个劲地向金衣人砸了过去。 她就不信了,搞不定一个古代的帅哥。 “女人,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眼睛受伤了?” 金衣人面具下的唇角,在不停地抽搐,颇有狠狠打奚留香屁股几下的冲动。 “这个女人,竟然敢公然勾引陌生男人,她知道不知道,她是有妇之夫,今日随意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如此的亲密已经是过分。好,就算你受伤也不计较了,刚才你扒掉陌生男人的衣服,现在还一个劲的勾引,把你夫君置于何地?” 金衣人咬牙。 “小子,别想太美的事儿,我就是逗你玩。得,今天算两清了吧,以后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告辞。” “站住!” 一声低沉略带磁性的断喝,让奚留香抬起的脚不由得停了下来,她郁闷了,凭什么这小子说让她站住,她就站住,她的面子何在? 回眸望去,正迎上金衣人幽深漆黑的墨曈,不由得心弦被再一次波动,眼波柔和起来。 “还有事?” “没有,你走吧,以后小心点。” 奚留香转头走到门口,回眸再度向金衣人看了过去:“我在什么地方,还能见到你?” “想爷了?” “小子!” 奚留香对金衣人竖起一根中指,咬牙将面纱蒙上了脸。 “爷会找到你的。” 金衣人轻笑,笑声传入奚留香的耳中,她用鄙视的目光狠狠地瞪了金衣人一眼,转身轻盈地消失在门外。 “主子还是留下了她,放她离去,您就不担心,她会对您不利吗?” 要命不知道何时,从走廊的角落中滑了出来。 “要命,偷听主子的秘密,这就是你学到的规矩吗?” 035 偷盗大业第一步【2】 要命低头:“主子,属下不敢,属下是来回报主子,那些事情属下已经安排了下去,随时恭候主子的吩咐。” “我也该回去了,你抓紧行动,就要到关键的时刻。皇后,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是主子,属下遵命。” 金衣人消失在门外,要命久久地凝望金衣人消失的身影:“主子,您还是为一个女人动心动情了吗?她是否值得您如此?” “王妃,您可回来了,奴婢们都要急死了。您去了何处?怎么才回来?” “遇到点事情,小三受伤几乎没命,我现在回来算是早的,你们派人过去随时候着,看宁远的伤情如何。若是有什么变化,要尽早及时回报我知道。” “是王妃。” “我走这段时间,有没有问题?” “没有,这里连老鼠都懒得来,能有什么问题。就是那位红杏,恐怕不会安分,这几日暗中在鼓捣些什么。” “给我盯紧了她,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王妃请放心,奴婢已经派人盯住了红杏,她有丝毫的举动,都休想逃出奴婢的监视。三少爷派来的人,足够给王妃您调遣使用,您手中有沉铁木令,可以随时派遣相爷手下的所有人,听从您的吩咐。” 奚留香将沉铁木令拿了出来,在手中掂了掂,好沉的分量,比金属丝毫不轻。 “看起来,我上次回家,还真弄了宝贝回来,你们两个说,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常回家看看?” “那是,王妃您和相爷父女情深,就该多回家看看才是。” 奚鱼很纯洁地笑,奚灵兴致勃勃地惦记着,这一次什么时候回相府,能从相府再弄出些什么东西回来。 “相爷可是有太多的好东西,王妃,相爷那里有……” 奚留香拍了拍奚灵的肩头:“奚灵,我看好你,你很有腹黑的潜力,当然,你还得和奚鱼学学,上一次奚鱼可是趁机捞了几样好东西藏了起来。” 奚灵的一双眼睛,立时就瞪了起来,回眸恶狠狠地向奚鱼瞪了过去。 “奚鱼……” “嘿嘿,嘿嘿……,王妃您都看到了?” “我想无常也看到了,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吗?” 奚鱼的脸,顿时就垮了下去:“什么?无常也看到了?糟糕,要是被相爷知道,奴婢肯定会死的很惨,王妃啊,求王妃您一定要救救奴婢。” 奚鱼跪在奚留香的脚下,一把抱住奚留香的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奚留香。 “得,别装了,你要是害怕,就不会趁机顺手牵羊了,奚鱼,你很有做大盗的潜质,主子我要好好培养你们二人,成为建安的大盗。” “大盗……” 奚鱼和奚灵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憋屈,她们二人好歹也是杀手一流的人物,哪怕就是做个密探什么的,也比做贼强上百倍。 “换了主子,从杀手密探,变成了贼?” “想不想把那些元王府的东西,都给拿回来?” 奚鱼和奚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有账不怕算,这年深日久的,他们拿去的东西,也该付出点利息才是。你主子我很仁慈的,不拿空他们的府邸,让他们连妈也喊不出来,绝不会罢手!” 奚留香掷地有声的话,让两个小丫头的眼睛,满是白,亮闪闪的东西。 两个小丫头和奚留香一个毛病,无法拒绝那些亮闪闪的宝贝诱惑。 主要是两个小丫头,在元王府的三年多,过的日子太过凄惨,穷怕了。 “从这个月起,元王府的下人们月钱涨一倍,以往欠的银子,明日统统的补上。” “可是王妃……” 奚灵本想说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奚留香手指飘舞,青葱般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银票。 奚灵跳了过去,一把将从空中飘落的银票,以饿虎扑食之势,抓到了手中。 “两千两,真的是两千两吗?奚鱼,你过来看看,我的眼睛没有吧?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了,发了……” “看看你那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是两千两银票而已……” “这两张,赏给你们两个去买吃。” 奚鱼以鹰扑之力,一把将在空中飞舞的另外两张银票,收入手中,顿时呈现石化状态,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就在她的手心中摇曳颤抖着。 “一千两银子,去买……” 二人石化了好一会,这一千两,足够她们两个,买两座挺好的宅院,带院落那种。 “怎么,是不是少了?” 奚留香如今对旦夕国的物价,还是很迷糊,也不知道米是多少钱一斤,房子是多少银子一间。 “不少,是太多了点。” 两个小丫头,热泪盈眶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是不是这一千两,就真的赏赐给奴婢了?” “当然啊,你以为我逗你玩吗?” “谢主子赏赐。” “那两千两,也够王府销一阵子,弥补欠下的月钱,给他们涨月钱了吧?” “足够了主子,侧妃那边,奴婢们要不要管?” “奚灵,我们王府有侧妃吗?皇上几时下过旨意?你看到过金碟什么的吗?” 奚灵急忙很无辜地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奚鱼你说的对,我们元王府,从来就没有侧妃这一说。” “这就对了。” 奚鱼很纯真地一笑:“这可是太子爷的府邸,什么事儿不能乱了一点的规矩,这钱,还是交给我保管吧。以后那位大管家,想钱,让他来找我要。” 奚鱼从奚灵的手中,一把抽走了那张两千两的银票,揣了起来。 “你真黑,哪怕让我捂热乎呢。” 奚灵恋恋不舍地看着空荡荡的手。 奚鱼把五百两的一张银票,塞入奚灵的手中一张:“拿去吧,想买啥买啥。” 奚灵急忙揣了起来,这可是她们从到元王府以来,赚的最多的一天,也是她们两个有生以来,赚的最多的一天。 “过来,你主子我,给你们讲讲盗门的规矩。以后你们就算是我的记名弟子,也是我的部下,这规矩是不能马虎的。” 035 偷盗大业第一步【3】 深夜,奚留香换上黑色的夜行衣,郁闷地想起金衣夜行王拉风的造型,响亮的名头,不禁也想给她自己,弄上一身炫目特别的行头。 “以后,要特制一身衣服才好,不要被那个金衣夜行王和白无常给比了下去。反正他们也都知道,我盗后是女子,不如就以‘盗后’这名号,闯出一个名号来吧。” “从明天开始,我要特制我盗后的行头,绝对要与众不同,要拉风,要酷,要……” 奚留香开始想象,该用什么样的造型,特制出属于“盗后”和“香后”专用的服装,夜行大盗的服装。 奚鱼和奚灵,跟在奚留香的身后,两个小丫头被奚留香一番的教育培训后,正式开始了在旦夕国,建安城的第一次chu女盗。 两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睛,左眼写着“金子”,右眼写着“珠宝”,脸上写着“我是大盗”。 为了拿回曾经属于他们的所有金银财宝,为了拿回利息,为了发财,她们开始跟随奚留香,在建安展开偷盗大业。 “感觉如何?” 奚留香带着两只刚刚训练出来的菜鸟,走了几家为富不仁的富户,收取了一些替天行道费,问两只菜鸟的感觉。 两只菜鸟的感觉,是相当地好,她们此刻的怀中,揣满了金银珠宝,银票和漂亮精美首饰,感觉怎么可能不好。 “原来当贼,是如此有钱途。” 奚鱼感慨地叹息,要是知道这样,她干嘛不早点去当贼,死守在元王府,穷的连肉都吃不起? “悲哀,真替你们悲哀,你们两个,也算是我父亲精心培训出来的杀手和部下,竟然会被几两银子给憋死。” 两只菜鸟,那是相当地有大盗的请潜质,作为被旦夕国右相自幼培训多年的部下,作为一名杀手,当大盗的路,是一片坦途。 “记住,我们不是贼,大盗明白吗?大盗,那是极有前途的职业,作为一名具备良好职业素质的大盗,要有文化、有理想、有追求、有技术、有品位。” 奚鱼和奚灵猛点头:“是主子。” “把你们第一次收获,交出来吧,下面就是放你们单飞的时候。” 奚留香食指和拇指搓了几下,两个小丫头恋恋不舍地把所有收获,都交公给奚留香。 “你们单飞吧,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小妖孽的府邸你们不能去,其他几位皇子的府邸也暂时不能去,你们先寻找几个为富不仁的家伙,还有贪官污吏,去下手吧。” “是。” 两个小丫头没入黑暗之中,奚留香回到王府,把赃物给藏好。她已经暗中安排了人,隐藏在暗处看守她的院子,因此也不担心,会有人进入她的院子和房间。 提起墙角的七色,奚留香准备立即给要命送过去。 “估计这我再养几天,一准就能养死,赶紧给要命送过去吧。” 她轻车熟路地进入要命医馆,到了要命的房间,月光下,要命坐在轮椅上,独自对着窗外的月色。 奚留香坐在窗棂之上:“要命,今夜月色如此好,不如来一杯,一起欣赏月色。” “我不喝酒。” “我也没有说酒啊,我说的是茶。” 奚留香眸子弯起,笑了起来。 要命淡漠地盯着奚留香,死寂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波动。 奚留香无奈地从窗棂跳了下来,面对这个活死人,真是少了些趣味。 “看看这个吧。” 奚留香打开蒙住七色的黑色幕布,露出妖异绝伦的七色,月华洒在七色上,朦胧而奇幻的光线,星星点点地从七色上散发出来。 七色在风中摇曳,透出无限神秘,七片含苞待放的瓣,在月华下伸展着,仿佛活了一般。 饶是奚留香见识够多,看到这一幕情景,也不由得沉默起来,瞪大眼睛,唯恐会错过一丝一毫。 房间中,奚留香和要命谁也不说话,甚至放轻了呼吸,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 月华从窗棂进入,笼罩在七色上面,七片瓣微微颤动,随时会绽放。月华从窗棂进入,光芒笼罩了七色,七片瓣舒展开来,绽放吐露芳华。 一缕柔和白色光芒,从七色的中心散发开来。 七色的蕊,竟然是白色的,而且会发光。 “七色,想不到我终于得到了七色。” 要命死寂的眸子波动起来,骷髅般的脸,不停地抽搐着,在月光下显得狰狞恐怖。 “你以前,一定是个帅哥。” 奚留香轻笑,看多了二十一世纪的恐怖片,此刻就是蹦出几个木乃伊和僵尸,也不能令她太过惊奇。 “帅哥?” “就是英俊的男子。” “过去的模样,我忘记了。” “或者,你还有机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即便不能,你现在也很酷,就是很特别与众不同的意思。” “我能恢复吗?” 要命低头看着七色,心不由得激动起来,他一直就想恢复健康,结束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既然你有了七色,或许就可以。” “你……,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如此重视七色,想得到七色,想必七色可以治愈你的病,或者缓解你的病情。” “你很聪慧。” “那是,我英明神武,算无遗策,乃是建安乃至旦夕国,最有前途的盗门高手‘香后’是也。” “你想要什么?” “嘿嘿,要命啊,我们两个可是老交情了,我就不客气了。这些,你给我准备妥吧。” 奚留香把几张单子,塞到要命的手中,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中,满是讨好的热情。 蓦然,要命直感觉,房间似乎骤然亮了起来,外面的星空暗淡无光,眼中,房间中,只有对面那个女子一双熠熠生辉明亮美丽的眼睛。 “这样看着我,是喜欢上我了吗?” 要命听得奚留香如此说,不由得苦笑,这个女子说话真是没有丝毫的顾忌。 “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快给你准备好,不送。” 心中明白,眼前的那个女子,是他主人喜欢动心的女人,他只能遥望。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点击书页上【炼狱】的笔名,宝贝们可以去看炼狱已经完本的书,宝贝们的支持,炼狱的动力,请收藏、留言支持炼狱,拜谢。 为答谢宝贝们的支持,加更数日,每日四更,宝贝们,让你们的支持来的再猛烈点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收藏、留言、打赏,亲们的支持,炼狱的动力! 036 酷刑逼供 【1】 “启禀主子,今日香后带着两个手下,一连盗了十家富户和贪官污吏。” “启禀主子,今夜香后带着两个手下,盗了七殿下的府邸,七殿下损失惨重,怒火冲天,却是不敢声张……” “启禀主子,今夜香后独自去了十殿下的府邸,两个手下在外面望风。” 最近建安大盗猖獗,被盗的富户和官吏,不知有多少,却是没有几个人到官府去报案。即便是报案的人,那案情也缩水了十倍,而且有几个报案的人,在报案不久后,就撤了案子,说是弄错了。 “前几日到官府报案的那几个人,主动撤了案子,说是弄错了。此事你们可曾查过?” “是主子,属下已经查过,那几家,再一次被偷盗了很多珍贵财物,甚至还丢了宝贝孙子。那大盗只留下一股飘渺的香气,让失主用银票赎回偷走的人。” “偷盗连人都开始偷,这已经是绑票,主子,那位香后,是不是太嚣张了点儿?” 几个人恭谨地站立在左右,金手指和桃浪子,赫然就在其中。垂首恭立在两侧的人,就是盗门的四大护法。 “不必去管她,给爷盯紧了她们的行踪,但是不要去惊动她们。尤其是那两个小丫头,盯紧点,一举一动都不可放过。” “是主子,那位香后轻功高妙,内功也不错,想盯着跟踪她,太难。” “此人交给我,你们盯紧那两个丫头即可,她们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一一都要回禀。” “是主子。” 金衣夜行王站了起来,若是奚留香在此地,看到这一幕,定会目瞪口呆,想不到金衣夜行王,就是盗门的老大。 “去把那两个小丫头,给爷带过来。” “是主子。” 黑色的幕布,遮掩了一切,幽暗的月光中,周围的神像狰狞而恐怖,风吹过,阴影摇曳,更增添了几分森森的鬼气。 帐幔飘摇,鬼影重重,风从破败的窗棂中吹入,刮过窗纸的声音,如鬼哭一般,透着令人心悸的气氛。 不得不说,金衣夜行王很能抓住人的心理,知道在深更半夜此时,在这种地方,最令人心神无主。 “启禀主子,人已经带到。” 两具曼妙的娇躯,被扔在地上,有人按住两个人跪在地上。 两个人的眼睛上,被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 黑布被从两个人的眼睛上掀开,两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睁眼向周围看了过去,幽暗的光线中,周围的几个人,身上穿着彩色的衣服,狰狞的脸和那些神像重合在一起。 奚鱼向对面望了过去,朦胧的幕布后面,隐约有一座高大的神像,却是看不清是什么神像。 “想死还是想活?” 阴森而低沉的声音,带着铁锈般摩擦的,令人牙酸心悸的感觉。 “你们是谁?抓我们二人到此,有何贵干?” 奚灵抬头问了一句。 “大胆,还不低头跪拜主子,竟然敢在主子面前无礼。” 那个声音呵斥着,奚鱼仔细向黑色幕布后面看了过去,却是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 “小女子不敢,敢问爷有什么吩咐?我们不过是两个刚刚出道的女子,也不值得各位好汉爷,如此的大费周章。” 奚鱼和奚灵,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作为被奚青璧培训多年的人,她们自幼就经历过太多生死和诡异的事情,因此并不如何害怕。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如实回答主子的所有问题,便放你们安然离开。否则,就废了你们二人的武功,卖到青楼去接客!” 奚鱼和奚灵二人的心,不由得就是一颤,对方好狠。若是说杀了她们,她们或许不如何害怕,但是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们连想都不敢去想。 “不要动什么念头,在这里,你们那三脚猫,不值一提。” “不知道爷想问什么?” “奚鱼、奚灵,你们二人从傻妃嫁入元王府,就跟随在傻妃身边了吧?” “是,王妃嫁入王府三个月前,奴婢们就被相爷派去侍候傻妃。” “你们二人,身负何种使命?” “奴婢二人,受相爷之命,保护侍候王妃。” 这些不是什么秘密,奚鱼和奚灵便坦然地说了出来,无论对方是什么人,这些事情,只要略微一查,就可以查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们二人也知道,对方不是简单的人,知道她们二人的身份,从对方的问话中,对朝堂,对相府和元王府,都是十分的了解。 “你们也受命监视元王吧?” “奴婢受相爷之命,保护侍候王妃的同时,也保护侍候王爷。” 奚鱼很有技巧地回答,不方便回答受命监视元王,如此说对方便能明白。 “傻妃的身份,有什么秘密?” “王妃的身份,众所周知,是相爷的嫡女,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五岁不慎失足落水,然后发热大病一场,痊愈后便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变得痴傻起来。” “你二人敢有所隐瞒,是以为爷没有办法让你们说实话吗?” “奴婢不敢隐瞒,这些都是事实,爷您到相府或者元王府去查,都可以查到,奴婢并不敢有半句虚言。” 奚鱼和奚灵跪在地上,不敢有失礼和反抗,她们的穴道被制住,对方要如何处置,她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啪……” 一掌从黑色的幕布后拍了出来,幕布前的石头桌案,顿时碎裂开来,四散分裂落在地上,灰尘扬起。 奚鱼和奚灵心中大惊,此人的内功如此深厚,一掌拍出,便可以令石桌碎裂倒塌,如此的功力,她们恐怕修炼一辈子,也及不上对方。 “奚留香如今,还傻吗?” “王妃一直痴傻,建安城中,尽人皆知。” 奚灵咬牙答了一句,黑色幕布后的人,发出冷笑。 “她若是傻子,如何能调教出你们两个小贼出来,香后,如今建安城,旦夕国盗门大名鼎鼎的香后,你们两个jian婢,是要告诉爷,你们不知道是谁吗?” 036 酷刑逼供 【2】 奚鱼和奚灵的心中就是一震,不想如此隐秘的事情,对方竟然也知道。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奚鱼低下头,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在想如何能隐瞒过去。 “回禀爷您得知,奴婢们是奉了相爷之命,到处搜寻消息,做大盗也是为了积蓄钱财给相爷所用。同时,奴婢们也是借此去打探一些事情和消息,和王妃无关。王妃素来痴傻,如何能派奴婢们做什么。” “正是,请爷您想,王妃要不是痴傻,怎么会先被人推到水里几乎淹死,其后再被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侧妃,三番五次的为难。” “好,很好,敢在爷的面前瞪眼说谎,让她们两个人清醒清醒。: “是主子。” 有人上前点了二人的穴道,二人不由得痛苦地瘫软在地,蜷缩起身体,在地上扭动翻滚起来。 “啊……” 痛苦而压抑的痛呼,从地上不停翻滚挣扎的二人口中传了出来,极度的痛苦,让二人片刻间浑身冷汗,浸透了衣衫。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二人已经无法控制忍受下去。 “爷,求爷开恩,饶了奴婢二人,奴婢愿招。” 奚鱼咬牙说了一句,奚灵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她们不止一次忍受过如此的痛苦,这也是训练的项目之一,就让她们的痛感麻木,不会轻易被刑讯bi供屈服。 “说吧,爷满意了,就减免了你们的痛苦。” “奚鱼,不能……” 旁边站立的人,一脚踢在奚灵的肋骨之上,奚灵痛的弯起腰肢,蜷缩成一团,紧紧地咬住牙齿闷哼了一声。 “爷既然已经知道了,奴婢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思,必当如实的回禀,求爷先免了奴婢们的刑罚。” “准。” 有人过来在二人的身上拍了几下,二人急促沉重地喘息着,躺在地上一时间不能起身。 “回答刚才爷的问题。” “爷,这些爷您已经知道,奴婢再多说也没有意义,不知道爷还想问奴婢们些什么?” 奚鱼沉重地喘息着,拖延着时间,她不知道能拖延多久,也不知道奚留香能否找到她们,救她们出去,却是抱着一线的希望,把时间拖延下去。 “问你们什么,就回答什么,敢多言是想再受罪吗?” “jian婢,还不跪好回答爷刚才的话。” 旁边的人呵斥了几句,伸脚在二人身上踢了几脚,将二人拎了起来在地上跪好。 幕布后面的那人,一直没有出声,却是令奚鱼二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是,回禀爷您得知,其实香后……,也是相爷安排的人,是我们二人的上司。她受命扰乱建安,转移视线的同时,也是为了刺探某些隐秘的消息。” 奚鱼开始胡说八道,奚灵的心放了下来,低下头一声不吭。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两个真以为爷如此好骗吗?” 两道犀利的目光,宛如有实质一般,从幕布的后面射了出来,盯着奚鱼二人。 “爷,奴婢不敢在爷您的面前,有一句虚言。您也知道,奴婢二人乃是相爷的人,听命于相爷,奴婢二人身份低微,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香后的真正身份,你是要告诉爷,你们二人不知道吗?” “是,此乃是相爷的机密,奴婢二人只是受命行事,不敢多问,请爷您明鉴。” “嘴硬的jian婢。” 幕布后的人,寒洌的语调中透出杀意。 “爷,奴婢对您不敢隐瞒,奴婢们就知道这么多,都已经回禀了您。奴婢们只是jian婢,哪里能知道那么多。” 奚鱼低调而恭顺地跪伏在地上,心底翻江倒海,猜测对方的身份,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愿意给傻妃做奴婢,为了她而死吗?” 奚鱼的心中就是一震,对方的话,很明显地指出,她们两个人的主子,就是奚留香。 “奴婢二人,是受命于相爷,奴婢二人死不足惜,您杀死奴婢二人得罪了相爷,可是不值得。” “呵呵……” 幕布后传出毫无温度的冷笑,一声声刺入奚鱼和奚灵的心中,让二人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脑海嗡嗡作响,血气翻涌。 “你们两个jian婢,若是爷命人把你们送到奚青璧的面前,将此事告知奚青璧,看你们还敢不敢如此的嘴硬。” 奚鱼的心就是一沉,奚灵眸子中顿然出现恐惧之色,面对幕布后的神秘人,她们可以不太畏惧,顶多不过是一死。 但是面对奚青璧,她们两个人连想一想的勇气也没有。 “敢直呼相爷的名讳,对方是什么人?他说要送我们去相府,此事决不能让相爷有所觉察,若是被相爷得知王妃不傻,以后的事情,便不好处理。王妃一再的吩咐,不得令相爷得知此事。我们二人一直隐瞒此事,相爷要是垂询,我们怎么敢隐瞒?” 奚鱼和奚灵都明白,若是对方把她们送回相府,告知奚青璧此事,面对奚青璧的询问,她们如何敢隐瞒不答。 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奚青璧得知此事,知道她们二人的背叛和隐瞒,她们都死定了,而且会死得很惨。 “爷,求爷您开恩。” 奚鱼一边求饶,一边在脑海中酝酿说辞,要如何敷衍过去,哪怕是死,也不能被送回去。 身体一软,她们两个人瘫软在地,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有人过来飞快地卸下了她们的下巴,令她们想自杀也不能。 奚鱼和奚灵二人,若是遇到危险时,就会把毒药含入口中,以备不能反抗被凌辱刑讯不过之时,用来自杀。 两个被蜡包裹的药丸,从二人的口中被取出,二人心中满是绝望。 她们不是很怕死,自幼的训练,就是随时为了主子去赴死。 但是想到对方的话,要把她们买入青楼或者送回相府,她们就从心底生出无尽的寒意。 “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拜爷为主子,做爷的奴婢,否则你们该知道后果。” 奚鱼和奚灵二人对望了一眼,闭上眼睛不再多言,背叛主人的下场,比死更凄惨。 036 酷刑逼供 【3】 “来人,剥光她们的衣服,吊起来。” 幽寒低沉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出,奚鱼想咬牙,却是无法合上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们同样不敢背叛奚青璧和奚留香,虽然如今她们的主人是奚留香,若是被奚青璧得知她们背叛,她们相信,以奚青璧的手段,绝对会让她们比此刻更凄惨,更痛苦。 几个人上前,伸手向奚鱼和奚灵身上的衣服抓了过去,二人都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羞辱和痛苦。 “有什么话,你问我不是更好?” 娇柔妩媚的语声,从房顶传了出来,奚鱼和奚灵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热泪盈眶。 “你一个大男人,何必去为难两个小丫头,再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会不告诉你吗?” 娇嗔的语调,带着些微的慵懒和媚意,让人不由得从心中就生出某种深切的**,想看看这个说话的女子是何等模样。 “你来的倒是很快。” 幕布后面的人,冷哼了一声,斥退了上前抓住奚鱼和奚灵的人。 “你想见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吧?” 奚留香从房顶飘然落下,金衣夜行王发现,几日不见,这个女人的轻功和内功,似乎又有了进步,到了这里,他的手下竟然没有人发觉。 “若不是如此,恐怕你还不肯出来。“ “怎么可能啊,你想见我,一句话我就马不停蹄赶过来,怎么可能不来。” “哼,你躲在上面,是想看看那个两个小丫头,对你的忠心有多少吧?” 奚鱼和奚灵的心,不由得就是一沉,奚留香早已经到了这里,却是躲藏在房顶看她们两个人受罪,若不是险些就要被凌辱,恐怕奚留香还不肯出来,要试探她们二人的忠心到了何种程度。 “英雄啊,不带这么玩人的,人家可是刚刚到这里。你好阴险啊,想挑拨离间吗?” “哼……” 幕布后传出一声冷哼,带着不满的语气。 “英雄,你想见我你明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见我。不可能你想见我,我不来见你,也不可能,你不想见我……” 一串的大话西游经典唐哥哥的台词,砸向金衣夜行王,金衣人剑眉微微一挑,墨曈翻涌。 “女人,闭嘴,是想爷了吗?” “是啊爷,小女子可是对爷您朝思暮想,日也盼,夜也盼,就想见爷您一面,不想你如此的痴情,为了见我,竟然用了如此特别的手段。” 奚鱼和奚灵两个人的唇角在不停地抽搐,那幕布后面的那个熟悉声音和人,真的就是她们的主子,那位自称英明神武,旦夕国头号大盗,相府的千金小姐,元王府的正牌王妃,奚留香吗? 奚鱼很想吼一句:“主子,您能不能矜持点,有点傲气?” “过来让爷看看。” 幕布后一只手伸了出来,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心目中睿智的,聪慧无敌的主子,那位香后竟然就真的走了过去,把一只纤纤玉手放在对方的大手之中。 “小子,你特不地道,干嘛如此折磨我的人?” 奚留香笑的妖娆动人,一个媚眼向金衣人抛了过去。 “爷要问她们几句话,她们敢敷衍爷,爷不该处罚她们吗?” “你今儿怎么换了一身行头?” “换了你不是也认出爷了?” “那是,谁让小女子对您的印象,是如此的深刻,铭心刻骨呢。小子,看我这身够拉风吧?” 奚留香在金衣人面前转了圈,一身黑色的皮衣,紧紧地包裹住那具丰满而凹凸有致的娇躯,每一分每一寸都张扬着诱惑和美丽。 曼妙的曲线,优美而流畅,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的令人不忍移开目光。 深金色的纹,若不是借着月光,几乎看不清,在黑色的皮衣上蔓延开来。从月光下看,隐约形成一只金色的豹子,在月光下腾空而起,优雅而狂野,令金衣人想起丛林中优雅美丽迅捷的母豹。 墨曈中酝酿黑色的风暴,在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他心中的怒意已经到达了极点,几乎难以控制就要发泄出来。 紧紧地咬牙,这个女人,穿成这副模样,深更半夜地跑出来,是要勾引男人吗? “你穿成这副……,模样,是出来偷东西,还是出来偷人?” 奚留香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从那双墨曈中,读懂了对方心中的怒意,强自控制的愠怒。 她干了什么吗? 为什么看到这小子发怒,她就双腿发软,心里发虚? “这种要命的感觉,我难道真的是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完蛋了,不过才见了几面,被他强迫一吻定情,就被他吃的死死的吗?我是谁,我是盗门的天才啊,怎么可能穿越到这个古代,不好好偷几只帅哥调戏,就被他给吃死?” 手上的力度加大,娇躯就情不自禁地跌入那个温暖令她安心的怀抱。 金衣夜行王勉强压下了唇边那句不好听的话,奚留香却是已经心领神会,低头看了看拉风而贴身的皮衣,这不算什么吧,连个胸也没有露,而且是高领的,连脖子都没有露出多少,够保守的。 “很难说啊,也许就是偷几个绝色美男也说不定,本香后不仅盗宝,还偷别人的心。” “女人!” 金衣人有些无奈宠溺地搂住奚留香的纤腰,唇贴近奚留香的耳边:“以后不许穿成如此的模样出来。” “为什么啊?你又不是我老公。” “什么?” 奚留香忽然想起,旦夕国没有老公这词,急忙改口:“就算你是我的夫君,也休想管我穿什么。” “女人,你再说一遍!” 奚留香张嘴刚想说什么,唇被金衣人覆盖,舌尖探入,邀请她的丁香共舞。一个热吻,奚留香感觉自己就要被完全融化了,浑身无力依偎到金衣人的怀中。 “女人,你穿成如此的模样,是想专门勾引爷吗?你在玩火,下次再敢如此,看爷不要了你。” “英雄,来嘛,不要客气,也不要怜惜我是一朵娇!” 037 英雄,来嘛 【1】 “主子……” 奚灵是在是听不下去了,弱弱地叫了一声,对于奚留香是否蹲在房顶之上,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酷刑bi供,她们虽然心中猜疑失落,但是并不是很难过介意。 身为奴婢,她们的命,她们的一切都属于主人,她们两个人,刚刚表示效忠奚留香,奚留香想试探她们的忠心,也是极为正常的。 但是对于主子,在那个神秘男人面前,毫无形象,用那种令她们浑身发抖的声音,娇媚无比地说出那样的话,让她们两个彻底瘫软在地,有哭的冲动。 “咳咳……” 奚留香这时才想起,那两个小丫头,还在外面。 “你该完好地送她们回去。” “来人,解了她们的穴道,送她们离开。” “是主子。” 奚鱼和奚灵被解开穴道带了出去,奚留香也不去担心,相信金衣人的属下,一定会送两个小丫头回去。 “你可以继续说。” 金衣夜行王幽深的墨曈带出几分笑意,刚才奚留香的话,彻底让他有爆笑的冲动。 不记得多少年,他已经再没有这样的感觉,看着此刻面前摆出一副娇媚姿态,勾引他的奚留香,如此的她,灵动带着邪魅的诱惑,就如她此刻曼妙的曲线上,紧紧包裹娇躯的黑色皮衣上,腾空飞起的豹子。 那些过分的话,他本来应该发怒,但是为何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柔软? 手臂一紧,搂紧了怀中的奚留香,竹叶的清香,钻入奚留香的鼻孔,令她安心的味道。奚留香的心中疑惑仍然没有完全消失,那种味道,那个身材,尤其是那双幽深无尽黑的墨曈,让她有熟悉的感觉。 “金色面具下我曾经看到过的那张脸,真的就是他的脸吗?” 奚留香抬眼,一双晶亮的眸子,凝视着金衣人。 “刚才的话,再对爷说一遍。” 金衣人的心轻松了下来,就在刚才这个女人说出那句话,摆出那种应该说是不守妇道的表情,用只有青楼女子勾人之时,也嫌太过狐媚的表情和语调,说出那句极其勾魂的话时,他一直绷紧的心,忽然间就放松下来。 怀中这个女子,或者言语过分,行为不轨,但是却有一颗纯净的童心。 他能看出,她在他的面前,那些话和表情,不过是有意摆出来逗他的。 “香儿……” 金衣人的语调柔和起来,墨曈幽深无底,低头看着奚留香明媚的眼波。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 “哈哈,小子,不自称爷了?就是啊,挺年轻的一帅哥,动不动就自称爷,多别扭。” 奚留香心情大好,咯咯地笑了出来,向金衣人抛了一个媚眼,扭动腰肢,迈着猫步,回眸一笑:“英雄,来嘛,不要客气,也不要怜惜我是一朵娇!” 金衣人哈哈大笑,眸子更加柔和起来,第一次如此在一个女人面前大笑,第一次心是如此的轻松涌动柔情。 “香儿……,过来。” 金衣人勾了勾手指,奚留香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 “刚才你说过的话,没有忘记吧?” “什么话?” “我有话要问你。” “对啊,有话就直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是老朋友了。也曾经生死与共,算是生死之交吧。何必如此猜来猜去,你想真知道什么,想问什么就说吧。” 金衣人伸出手,奚留香下意识就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两个人的手搭在一起,金衣人的手骤然伸出,握住了奚留香的手腕。 “悲剧啊,当大盗了当了这么多年,终于有这一天,被人抓住了手腕。” 奚留香低头看着被金衣人制住的手腕,心蓦然间就是一动,记得她的师父曾经说过的,还有一句话,就是有一日谁轻易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个人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金衣人的一双墨曈忽然冷了下来,手握住奚留香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奚留香有一瞬间的迷茫,手腕传出的温度,让她明白,她如今是在一个异世界的古代。 “你想知道什么?在怀疑我,怀疑我的身份,你的心事很多。” “你是谁,这很重要。” “那么,你又是谁?” 金衣人的眸色深寒,她无法解释吗? 奚留香忽然间笑了:“其实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认识了,我们同患难共生死。” “你是奚青璧的人?” “奚青璧?你该知道我的身份,竟然问出如此可笑的话?奚青璧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 “是啊,虽然他是一只老狐狸,不过这一点,似乎无法改变?你想问的,就是这件事情?” 金衣人的眸子更幽深无底,盯着奚留香。 “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否则我可猜不到,我又不是神仙,猜会很累的。” “很好,你是真正的奚留香吗?” “或者不是,从那次落水后,我就不同了。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可以说是一个人,因为身体是一个。也可以说不是一个人,因为这里已经不同。” 奚留香点着自己的头颅:“我如此说,你能明白吗?” “你是说,你仍然是没有落水之前的奚留香?” “这具身体仍然是原来的,只是落水后,改变了很多。醒过来后,我似乎是我,又似乎不再是我,这样说,定会让你以为,我在骗你。” “那么说,你不是奚青璧特意安排在元王府的人?” “怎么可能,哼哼,左一次右一次,对我,对元王府的所作所为,还不够吗?就连元王府的草草,好看点的也被他们都搬走了,要是不把他们偷得连妈妈都叫不出来,我就不是盗后。” “你,你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不然我为了什么?元王府也是我的家,我在这里的家,宫锦文再怎么样,也是个可怜人,我不能允许任何人欺负到我的头上。” “你……” 037 英雄,来嘛 【2】 金衣人说不出话,盯着奚留香的眼睛,仍然是那样的清澈,多了灵动和狡黠,少了憨傻,同样的纯净。 那样的眸子中,没有阴谋和算计,没有阴险和隐藏。 一双璀璨如明星般的眸子,满天的星辰似都已经落入她的眼底。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先叫你小金吧,要不金子怎么样?对,就是金子,亮闪闪,金灿灿,好名字啊。” 奚留香双眼放光,提到亮闪闪金灿灿的东西,她的手指不由得发痒。娇躯靠近道金衣人的怀中,一身金色的衣服如此拉风,不会是个穷鬼,身上没有二两银子吧? 我摸,我掏,我找,我揉,我捏…… “香儿……” 金衣人无奈而又宠溺地低头看着奚留香一双晶莹绝美的魔爪,在他的身上游走。 “你是在勾引我,还是在偷我身上的东西?” “嘿嘿……” 奚留香有些心虚地笑,不想被金子抓住了手腕,还被他看破了她那点小心思。 “金子,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让我闻闻。” 温热的呼吸贴近金子,暧昧地钻入金子的耳中,一抹魅惑的淡香,飘入鼻孔,若有若无,飘渺不定。 “香儿……” 金子忽然有想把怀中这个蹭来蹭去的女人,给吃掉的冲动,眸色深沉起来。 “你再如此勾引爷,爷可不敢保证不会吃了你。” 金子的手臂一紧,将奚留香的纤腰搂得更紧,唇贴到奚留香的耳边轻吻,某种深沉的**,从心底升起。一股热流在小腹间流窜不止,燥热起来。 “金子,喜欢上我了吗?爱上我了吗?” “别闹,爷有件事要问你。” “切,小子,别总在我的面前自称什么爷,不爱听。” “夜鬼堂的人,为何死死纠缠你,你可知道?” “那当然是见本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英明神武,因此才哭着喊着,想求本姑娘去给他们当老大。” “呵……” 金子冷笑,幽深的目光无底黑洞般,似要把奚留香吞噬进去。 奚留香的话,金子并不如何相信,在心中暗道:“香儿,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几时。在我遇到过的人中,你是最能装的一个,就连你那个不知道真假的老狐狸爹,也没有你能装。傻妃,恐怕如此想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的话,有多少可以相信?还有夜鬼堂的事情,奚宁远在这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看你,心事太多,疑心太重,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上次和奚宁远设计算计了夜鬼堂,夜鬼堂损失惨重,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为何要去算计夜鬼堂?” “有仇不报不是我的性格,虽然说我一向不记仇,但是那是因为,有仇一般我当时就报了。夜鬼堂三番五次来惹我,差一点要了我的小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就是为了夜鬼堂找过你的麻烦?” “金子,我记得夜鬼堂和你的恩怨,该比我深多了,你们可是老冤家。夜鬼堂也没有给过你什么好果子吃,你得罪夜鬼堂,可比我狠。夜鬼堂也不会放过你的,金子,要不要联合起来,坑夜鬼堂几次?” 奚留香伸出手。 金子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那双白如玉,嫩如蕊,滑如丝,青葱春笋般的玉手。 “我真傻,我早该知道,这双手是属于她的。不可能有人,还拥有如此一双绝美无暇的玉手。” 金子伸手握住了奚留香的手,愠怒再度从心底升起,黑色的风暴在墨曈中涌动。 “这个女人,也太……,主动了吧?主动对一个陌生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男人,投怀送抱,言语挑逗,调戏握手,简直就要烟视媚行了。她,难道不记得,她是有了夫君的人?她的夫君,还是旦夕国名义上的太子爷?” 恼火,深深地恼火,若是奚留香如此对待他,是否遇到其他出色英俊的男人,也会如此? 他忽然间就想起,奚留香曾经在元王府,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公然调戏过宫锦山,差一点就把宫锦山推倒在牡丹下。 还有,和奚宁远之间的暧昧,在宫锦山府邸的…… 一桩桩一幕幕,在金子的脑海中翻涌,化作黑色的风暴,在他的墨曈中旋转。 咬牙再咬牙,握拳再握拳,他就如一个嫉妒的,小心眼的丈夫,抓到了正在红杏出墙的妻子。 “金子,你身材好有料啊。” 奚留香冥顽不灵地,魔爪在金子的身上揉揉捏捏,顺便把金子身上的好东西,给揣到自己的怀里。 “爷不叫什么见鬼的金子!” 金衣人恼火地盯着奚留香,这个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就算了,好在他不是别人。可以稍微原谅奚留香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对他暧昧,对他投怀送抱,但是决不能允许,看到奚留香对别人也是如此。 “哦,金子这名字不好吗?” 奚留香抬眼,眼中春水盈盈,说不出的柔媚,波动起一圈圈的波澜,似要把金衣人给融化在她的眼波中。 春水对上黑洞,奚留香不由得在心中呻吟,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男人的墨曈,总是会有沦陷的冲动? “那种俗不可耐的名字,能配上爷吗?” 金衣人有说不出的怒意,却是难以发泄出来。 “爷,那小女子叫您什么好呢?要不,小金金怎么样?” 奚留香故意做出很恶心的妩媚样儿,用让人想吐的腔调弱弱地问了一句。 “香儿……” 金衣人真的有想吐的冲动,这个女人是在考验他的耐心,要把他勾引到手吗? “信不信爷现在就要了你?” 墨曈翻涌,他在考虑,是否先把怀中的这个女人,吃干抹净,变成他的女人,以免这只野性的母豹,跑到外面随意去勾引男人。 “英雄,来嘛……” 柔嫩的唇,主动地覆盖上金衣人的唇,那样的柔滑让金衣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呵呵呵……” 037 英雄,来嘛 【3】 “小子,下一次小心你的内裤!” 嚣张而得意的笑声,从远处的暗夜中传了出来,渐渐远去。 “啪……” 金衣人恼怒地重重在身边的桌案上,狠狠地拍了一掌。 “香儿,你给爷等着,用不了多久,爷就让你彻底变成爷的女人,看你能跑到何处去!” 一抹飘渺而魅惑的香气,在破庙中飘荡,正是那抹媚香,令金衣人失神,被奚留香从他的手中逃了出去。 金衣人摸了摸怀,似乎他身上的东西,除了他用的剑,其他的东西都被那个建安的盗后,又被称之为香后的女人,给顺手牵了去。 “香儿,算你下手够狠,连一两银子也没有给爷留下,也罢,就算是爷赏给你的吧。” 金衣人无奈起身,身为盗门的老大,被一个女飞贼给掏空了他身上的东西,说出去定会成为旦夕国盗门的笑谈。 “好快的手,好美的手,真想可以一生都握住她的手。只是她的身份……” “奚留香……,你给爷小心点,别再惹到爷!” 金衣人墨曈翻涌无尽的怒意,双手提着裤子,腰带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被那个女人给顺手牵走。 “女人……” 他终于明白了奚留香消失在夜色中的最后一句话,小心他的内裤。 “常年打雁,被雁啄了爷的眼,香儿,你够狠,连爷的腰带也给拿走。莫非,你是要脱掉爷的裤子?以后最好莫要再被爷发现,你和其他的男人眉来眼去,动手动脚,否则看爷不让你求饶。” “哈哈哈……” 奚留香拍着大树,笑得直不起腰来,手中拎着一条金色的腰带,快喘不过气来才软软地坐在树下,仍然在低低地笑。 看着手中的腰带,真是极品金衣夜行王啊,就连一条腰带,也是用金子做的,上面还镶嵌了宝石等东西。 “好东西啊,不想那个小子的身上,也有不少的好东西,就连一条腰带,估计也值不少银子。可惜不知道旦夕国的行情,这可是不行,我要先摸清旦夕国的行情,为以后销赃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奚留香起身,竖起中指:“小子,想占我盗后的便宜,连窗户都没有。嘿嘿,这次不过是拿走你身上的东西,外加一条腰带,下一次,你可是真的要小心你的内裤才好。” 收获丰厚,奚留香也不多做停留,向元王府行进。 举起一只魔爪,在月光下透出润泽的晶莹,向远处的破庙挥挥手,真是贼不走空,满载而归。 蓦然,奚留香急速后退,就在她后退的同时,一张巨大的,从空中落下。同时,带着甜腻香气的烟雾,在空气中飘荡传播。 纵然奚留香退的够快,身体还是被笼罩在大之中,吸入了香气和烟雾,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堂主,香后昏过去了。” “先用剑刺穿她的双肩琵琶骨,再打断她的狗腿带过来。” 铁锈般互相摩擦的声音,在深夜如夜枭哀鸣,恶鬼哭号般难听,带着令人牙酸心寒的感觉。 一道白色的鬼影,飘飘荡荡地出现在半空中,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冒出来的一幽灵。 十多条白色的布条在夜空中飘舞,在夜风中拉风地飘动,看上去就更是一成精的木乃伊,从金字塔里爬出来吓人的模样。 夜鬼堂的四大堂主之一,白无常再一次隆重闪亮登场。 “嘎吱吱……” 白无常磨着牙,恨奚留香,他已经恨到牙根发痒的地步,恨不得上前亲手把奚留香的一双魔爪给剁下来,再大卸八块,方能稍解他的心头之恨。 只是,不知道为何,面对奚留香,他总是有一种不确定的危机感,纵然奚留香已经昏迷不醒被紧紧地束缚在其中,他也不敢就如此靠近那个女人。 “小jian人,今夜让你知道爷的厉害,让你跪在爷的脚下,tian着爷的脚趾头苦苦求饶。” 白无常难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即便是有人,听到这鬼哭狼嚎,也一定会屁滚尿流地逃之夭夭,不敢靠近。 白无常的鬼影,在半空中上下漂浮,仔细看就可以看到,他的脚下有一根树枝,他站在树枝上,随着树枝的摇曳而摇曳飘摆,并不是虚浮在空中。 “啊……” 一连串的惨叫,从奚留香的身边传出,腾空飞起,向空中摇晃的白无常套了过去。 那已经有一个大洞,被迷香迷倒,昏迷不醒的奚留香,脱离了的束缚,用利刃割破了那,杀死了几个靠前的夜鬼堂小鬼,笑吟吟地看着白无常。 “嗨,白无常,又见面了,看起来你鬼缘不咋地,连阎王都不收你。” “小jian人!” 白无常咬牙一个字一个字从唇中吐出三个字,他早已经躲过了那,恨恨地盯着奚留香。手中寒光一闪,向奚留香刺了过来,周围无数密密麻麻的鬼影也随即围绕上来。 奚留香早已经溜之大吉,开玩笑,对方可是鬼影重重,她一个弱女子出来混容易吗?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白无常,你在茅坑刷完牙才出来的习惯,该改改了。” 奚留香挥手,跑的比兔子还快,她可不想被夜鬼堂的这些大鬼小鬼缠身。谁知道那个黑无常,还有另外两只无常鬼,以及那个变态的紫衣人,是否就暗藏在暗处,要偷袭她。 “如今可是大盗,是玩技术的,不是玩命的,你们这些野鬼,不要跟我玩百鬼夜行抄好不好?” “我跑,我溜,就不信你们这些野鬼,能追上本姑娘。” “小jian人,哪里逃。” 白无常以气贯长虹之势,手中的剑随后向奚留香身后刺了过去,可惜总是差着那么两丈来远,就是够不着奚留香。 “嘿嘿,没有用的小鬼,来抓你家姑奶奶啊。” 奚留香小嚣张地挑衅,一溜烟地就回到了那个破庙之中,扑入黑色幕布的后面,直接对金衣人来了一个热情地,华丽地标准投怀送抱。 “肯回到爷的怀抱了吗?” 038 生死局 【1】 “爷,我错了,我就不该对对爷您下手,我这不是回来向爷认罪了嘛。你就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儿上,发扬男子汉海一般宽阔的胸怀,就别计较了,我们两个还分彼此吗?是不是您说?” 奚留香油腔滑调毫无诚意的认罪,落入金衣人的耳中,他侧耳问道:“哦,你和爷已经到了无分彼此的程度吗?” “那是,难道不是吗?难道你不同意?” “不分彼此,那就是说你就是爷的女人。” “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这句话奚留香说的非常快,以至于让金衣人没有听清楚她话中的毛病和玄机,外面夜鬼堂的人已经追杀到了破庙附近,被金衣人的手下阻拦,一头钻进了金衣人的圈套之中。 因此金衣人也没有时间去多考虑奚留香话中的漏洞,墨曈中显出杀机,起身向外迎了出去。 “今日既然到了此地,就休想再回去,爷就送你们最后一程,让你们变成真正的孤魂野鬼!” “金子,别客气,不要看我的面子,对这些野鬼,下手狠点。” “你别想看热闹,这些野鬼可是你惹来的。” 金衣人一把将躲在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头,几乎把身体吊在他身上的奚留香给抓了出来。 “干什么啊,人家这样挺好的,不累。” 金衣人也没有时间和奚留香多说什么,抽出肋下的宝剑,跃身从黑色的幕布后飞了出去。 奚留香如幽灵一般,双手搭在金衣人的肩头,贴在金衣人的后背上,几乎就是被金衣人背在后背上飞了出去。 “果然很省力气地说,好舒服啊。” 她**地贴在金衣人的后背上,看着金衣人手中的金色长剑:“哇,金子,你的剑不会是金子做的吧?” “金衣夜行王!” 白无常咬牙吐出这几个字,不想今日被引诱进入了金衣夜行王的圈套之中,刚才的一瞬间,夜鬼堂损失惨重。 都是老相识,也不必多言,双方混战到一起,夜鬼堂不知道这个破庙的周围有金衣人的布置,因此追踪奚留香到了此地,就钻入了金衣人布置好的圈套之中。 “白无常,这一次你还想走吗?” 此时和白无常交手的有两个黑衣人,武功高强,但是面对白无常,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金衣人出剑,细微的蜂鸣之声,顿然响起。 奚留香不由得叹气,金衣人内功深厚,非她所能及。剑术武功,她也不及金衣人。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功夫,她要承认是建安城第二,就没有人敢承认是第一。 她郁闷了,凭什么这个小子的年纪也不比她大多少,内功就比她深了那么多? 初见,若不是她手中诡异的武器,还有奇诡飘忽的身法和轻功,恐怕小命那时就断送在金衣人的手中。 “金子,你要教我内功,听到没有?” “再如此叫爷,爷就让你知道厉害。” 金衣人也很郁闷,背后背着一个人,这身法眼看就比平时别扭。虽然说身后的温香软玉,没有多少分量,轻盈可以做掌上舞,但是他就感觉到有点别扭。 “小jian人,原来你是金衣夜行王的手下,哼,看你们一对狗男女,这一次能跑到何处去!” “白无常,这一次难道你不仅是在茅坑刷完牙过来,还在茅坑吃过了夜宵吗?” 手中寒光一闪,奚留香娇笑着站到了金衣人的肩头,手中的金刚丝和暗器,不绝如缕地向白无常招呼了过去。 对这个声音难听如鬼哭狼嚎,毒舌堪堪和她相比,初次在建安城做活,就险些害了她小命,让她出师不利的家伙,奚留香是没有一点的好感,一心一意就想先割了白无常的舌头再谈其他。 “等本盗后先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能不能满嘴喷粪。” 金衣人的剑就够白无常一受,结果加上奚留香不时的攻击,让白无常左支右绌,不一刻就落了下风。 “好,金子,就这么干,折磨死白无常不是我的目的,折磨到他半死不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我的目的。” “闭嘴,不准再叫我金子,否则爷先收拾了你。” 金衣人出剑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趁白无常手忙脚乱之机,剑光霍霍,把白无常围绕在里面。 “那叫什么好?小金金?金宝贝?” “噗……” 白无常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去,浑身发寒,恶狠狠地瞪着奚留香,这个女人,敢再肉麻一点吗? 金衣人剑眉轻扬,面具下的唇抽搐不止,这个女人,是在折磨白无常,还是在折磨他? 在两个人的手和口攻击下,白无常被金衣人击中了一掌,险些要了半条命,吐血后明显难以支撑下去,步步后退。 “想走,白无常,看这一次有谁来救你!” 金衣人剑招一招狠似一招,奚留香抽空就去捡便宜,一双魔爪一个劲地向白无常的身上招呼。 “贼不走空啊,你既然诚心诚意地送上门,我就笑纳了。你身上的东西,就归公吧,不让你浑身毛干爪净,我就不是盗后。” 白无常目光游动,闭紧了嘴巴,寻找脱逃的机会。 夜鬼堂的人,在不断减少,白无常暗暗咬牙,原来金衣夜行王早有准备,设下了圈套恐怕就为了引诱他们到此,一打尽。 “金衣夜行王,你敢和夜鬼堂作对,没有好下场。”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下场吧。” “哧……” 殷红的血从白无常的身上喷出,白无常猛地击出一掌,一扬手面前升腾起一片黑色的烟雾,带着腥臭的味道。 奚留香脚尖在金衣人的肩头一点,将金衣人用力推开,身体从空中向白无常翻落下去。 “在本盗后的面前玩这个,你还太嫩,尝尝本盗后的**香。” 一枚绯色的小球,从奚留香的手中向白无常射了过去,金刚丝如毒蛇般游走到白无常的脚下,蓦然窜起。 “啊!” 白无常惨叫一声,身体摇晃不止,踉跄着向后后退,头也不回向破庙的远处逃了出去。 038 生死局 【2】 “哪里走?” 金衣人的身影鬼魅一般出现在白无常的面前,手中的剑形成一道耀眼的金色长虹,以不可阻挡之势,刺了过去。 白无常脸上现出绝望之色,身受重伤,加上腿也被奚留香所伤,他对逃走也就不抱希望。 咬牙拼命举起双掌,不顾身上受伤,也不去看金衣人的剑,双掌向金衣人的胸口拍了过去。 他是要用一命换一命,以求伤了金衣人,来一个同归于尽。 金衣人胜券在握,如何会用如此愚蠢的手段,手掌举起迎了上去,剑却是没有停下。 “金子,闪开!” 急迫惶恐的尖叫,从奚留香的嘴里发出,她用尽力气叫出一声,身体如闪电般向金衣人的身后冲了过去。 极度的危机感,让奚留香浑身汗毛竖立起来,那种感觉,似乎在她一生大盗的生涯中,只遇到过三次。 从来到旦夕国,她也遇到了两次,一次是潜入宰相府,面对奚青璧和无常的那一夜。另外一次,就是那次和奚宁远设计,遇到紫衣人的那夜。 金衣人向奚留香的方向退身,隐隐的危机感,让他也不敢大意。 “去死吧,看本盗后的五毒蚀骨烟。” 青色、蓝色、绿色、红色、黑色,五种颜色的小球,互相连在一起,从奚留香的手中被扔了出去。 她用了一生中最快的速度,向金衣人扑了过去,手中的金刚丝和暗器一起出手。她此刻只恨自己的手太少,只能用两种武器。 一道紫色的身影,魅影一般悄然地在黑夜中出现,转眼间就到了金衣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手掌呈现出诡异的紫色,向金衣人的后背一掌击出。 紫色的人,不去管奚留香的暗器和金刚丝,也不去躲避那五毒蚀骨烟,一双眸子中满是杀机和决绝之意,定要先杀了金衣人。 金衣人回身,脸色不由得大变,看到了紫袍人紫色的双掌,急忙后退。 “香儿,不要过来,走开。” 躲避已经来不及,金衣人只得抬手无奈地迎上紫袍人的双掌。 闪电一般,一具娇躯已经扑入他的怀中,后背用力在他的胸口一顶,金衣人的身体被顶了出去,向后急速后退。 月光下,他只看到奚留香的手掌,迎上了紫袍人的双掌。 他不由得目眦欲裂:“香儿,不要!” “砰……” 沉闷的声音,从二人的双掌之间发了出来,紫袍人身形摇晃不止,连连后退了几步。 奚留香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到了空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地上落了下去。 金衣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到了奚留香落地的地方,一把将奚留香抱住。 “香儿,你怎么样?” 语调中满是急迫和惶恐,他不敢想象,内力并不深厚的奚留香,接了那个具有恐怖内力的紫袍人一掌,会怎么样。 一抹殷红从奚留香的唇角涌出,不断地涌出,奚留香双目无神,唇角翘起对金衣人笑了笑。 “你,你还笑,谁让你过去的?” “因为……,我不能……,不能看着你……,有危险。那样,我会很……难过,我很自私,宁愿看着你……难过。只是……,不知道你是否……会为我而……” 奚留香虚弱地喘息着,闭上眼睛唇轻轻地蠕动:“带我,走吧。” 那声音几乎难以听到,金衣人不得不把耳朵凑到奚留香的唇边,仔细聆听奚留香的话,唯恐会错过一个字。 “香儿!” 紫衣人一把抓住白无常,没有继续过来追杀,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主子……” 几个人急忙冲了过来,在金衣人不远处跪了下去:“属下无能,请主子赐罚。” “收拾残局,这里就交给你们,爷要先带她去疗伤。” “主子,被紫煞掌伤到的人,是活不了的。” “闭嘴!” 紫煞掌,一种极其阴毒诡异的功夫,据传要用纯阴处子之体,长期服用毒药,再用那毒血加入毒药修炼。 金衣人冷声断喝,周围的几个人,急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恭谨地跪在地上深深低下头去。 “如此布置,被夜鬼堂破坏,此事等爷回来再和你算账!” 金衣人的声音更冷,隐隐透出无尽的杀意,令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不由得身体一颤。 金衣人飞身消失在夜色中,带着奚留香一路赶奔要命医馆,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唯恐晚到了一刻,奚留香就会香消玉殒。 “香儿,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我答应你,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对我不利,怀疑你别有居心。” 墨曈中风暴急速的涌动,纵然前方是夜鬼堂布置好的圈套,他也义无反顾,要先把奚留香送到要命的手中。 “夜鬼堂,我发誓一定要铲除夜鬼堂,连根拔起,鸡犬不留。若是香儿有什么事情,你们夜鬼堂的人,都休想轻易死去!” 让金衣人难以置信的,是一路上没有任何的状况,轻易就到了要命医馆的门外,他本已经准备好被夜鬼堂偷袭阻拦,不想如此顺利就到达。 金衣人翻身径直进入要命的房间。 “要命,起来。” “主子,是您。” 要命急忙一个翻身,从床榻上起身跪在地上:“属下参见主子。” “看看她,她被紫煞掌伤了。” 金衣人的语气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急迫和惶恐,把奚留香从怀中轻轻地放在要命的床榻之上。 要命一惊,急忙点燃了灯,坐在轮椅上到了床榻前低头,他伸手摘下了奚留香的面具,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娇靥。 呼吸微弱到若有若无,唇角不时有血渗出。 “要命,她,她怎么样?” 金衣人的语调微微地颤抖起来。 “主子,您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的安危,如此上心着急。” “要命!” 金衣人的语调冷了起来,墨曈带出冰封的温度。 要命急忙低头:“主子恕罪,属下知罪,请主子稍安勿躁,属下为她诊脉。” 038 生死局 【3】 “主子,您无需过于忧虑,属下看王妃并没有中毒。” “怎么可能?爷亲眼看着她和那个紫袍鬼王对了一掌,当时紫袍鬼王,用的就是紫煞掌。” “主子,属下何敢在您的面前有半句虚言,王妃的确不曾中毒。但是,王妃的内伤很重,要精心调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这一次,王妃的内伤太重,若不是那紫袍鬼王未用全力,恐怕王妃已经难以保住性命。” “你的意思是说,紫袍鬼王有意手下留情?” 金衣人墨曈幽深无底,涌动寒意盯着奚留香。 疑虑因为要命的一句话,重新在心底升起,他盯着奚留香,若是奚留香和夜鬼堂有什么联系和隐秘,那么其中就复杂了。 “应该不会,王妃内伤很重,属下想,当时一定有什么原因,让紫袍鬼王难以使用十成的功力,因此王妃才保住了性命。主子,您看。” 要命指着奚留香的手:“主子,原来王妃手上有东西,似乎是带着什么,因此才没有中紫袍鬼王紫煞掌的毒。 金衣人伸手握住奚留香的手提起,才发现在奚留香的手掌上,有一层薄薄的东西,若不在灯光下,几乎难以觉察。 那是一双颜色和肌肤相近的手套,其薄如纸,紧紧地贴在奚留香的手掌上。正是这双手套的阻隔,才令奚留香没有被紫煞掌的毒波及。 “这是……” 金衣夜行王在脑海中搜索,却是找不到这种东西的记忆,他轻轻地从奚留香的手上,想剥下那层手套,却发现那手套似乎就是属于奚留香的一部分,无法剥离。 他仔细地看着奚留香的手,触摸到奚留香的手腕,发觉在奚留香的手腕处,似乎有什么。 “把灯拿过来。” 要命把灯拿到床榻之前,举起灯给金衣人照明,金衣人低头仔细地看着奚留香的手腕,才发觉手套在手腕上被扣紧。他小心翼翼地寻找打开的方法,发觉有一个接头处,是扣在一起。 打开那个扣子,金衣人和要命的眼睛中,满是震惊之色。 手套从奚留香的手上被取了下来,薄薄的手套似乎要透明一般,带着某种金属的质感和柔韧。 用手叠起,不过一粒豆子般大小,精致而坚韧。 “很结实,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爷只知道,我们旦夕国,不该有这种东西才是。” “王妃有很多奇思妙想,言语行事也和旦夕国的人不同,她似乎就不该是旦夕国,甚至不该是这个世间的人。” “你是何意?” “启禀主子,请主子恕罪,虽然那个身体,仍然是原来奚留香的身体,但是属下以为,此刻在奚留香身体中的那个灵魂,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甚至她身上的某些东西,还有想法和言语行事,也不是属于原来的王妃。” “你是说,借尸还魂?” 金衣人眸色寒洌阴沉:“要命,此事你能确定吗?” “主子,属下不能,这种事情,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谁也不敢肯定。何况,那种已经不属于医术的范围,应该是巫术和鬼术才对。属下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否会真的发生,但是无法解释,为何奚留香有如此大的改变。” “她的言语行事,都有些诡异,尤其是她的身手和使用的武器。这种东西,爷想不出是如何制成,你说的对,这些东西,甚至她这个人,都不该是属于这里。” “主子要谨慎小心才是,主子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你能确定,她的身体,仍然是原来的奚留香吗?” “是的主子,有些东西可以作假,易容或者改变容貌,用某种奇异的手段和医术,可以做到这些。但是无论如何做,总是会留下痕迹,属下不曾在她的身上,发现任何的痕迹。原来的伤痕仍然在,没有丝毫的变化。” “若是这样,这些是奚青璧的安排,或者另有玄机?” 要命低下头,知道金衣人不是在问他,而是在沉思。 “夜鬼堂,或许此事和夜鬼堂也有关联吗?夜鬼堂几次三番的要追杀她,纠缠不休,到底是有什么隐情?还是为了掩人耳目?” “主子,此事可以追查清楚,解除主子心中的疑惑。” “若她和夜鬼堂有什么隐秘,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金衣人的眼中,闪过浓重的寒意和杀机,令要命不由得深深低下头去。在他的眼中,金衣人已经越来越有王者风范和威仪,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金衣人的身上。 “她的武功和身法,爷也看不出属于那个门派,不是旦夕国所有,若她的武功不是来自旦夕国,会出自何处?奚青璧苦心安排她到元王府,到底有何用意?若其中再和夜鬼堂有所牵连,她到底属于谁的人?” “主子,您还是对她用心动情了。” 金衣人心不由得一震,若在以前,他会用各种手段和酷刑来bi供,定要得到他需要的的情况。最后会杀了奚留香,不留后患。 但是,如今…… 他微微闭目,奚留香用身体迎上紫袍鬼王,将他踢了出去,不惜用性命去保护他的一幕,始终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头。 “她是有意那样做,取得我的信任,还是真的肯用性命也要保护我的安全?” 仔细回想当时的每一幕,奚留香急迫惶恐的尖叫,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那样的神情,那样的惶急,绝不像是假的。 “若那是她的表演,她就太可怕了,难道每一次和我的相遇,同生共死,都是故意安排的吗?” 灯光下,奚留香娇俏的容颜比白纸更惨白,呼吸微弱,痛苦地蹙起秀眉。 “上次她和奚宁远设计对付夜鬼堂受伤,爷才发现,她内功不高。要命,她的内伤如何?” “很重,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属下想,当时她该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紫袍鬼王没有使出十成的功力,才保住性命。” “或者,这就是她和紫袍鬼王为了爷设的局!” 金衣人的手,按在奚留香的死穴上。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点击书页上【炼狱】的笔名,宝贝们可以去看炼狱已经完本的书,宝贝们的支持,炼狱的动力,请收藏、留言支持炼狱,拜谢。 炼狱的其他作品《穿越医女倾天下:逃宫孽妃》《三朝红颜》《和亲宫女倾后宫:公主心计》《黑色豪门:撒旦的禁爱恋人》嗯,如果在作品后面加上【炼狱】的名字,更容易百度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收藏、留言、打赏,亲们的支持,炼狱的动力! 039 内奸 【1】 要命死寂淡漠的眸子,盯着金衣人的手,心不知道为何紧张起来。死穴,金衣人只要轻轻一按,就可以杀死已经昏迷不醒的奚留香。 他不敢说话,从来不曾为任何人紧张波动的心,此时却是提了起来,眸子深处露出紧张之意。 他抬眼向金衣人的墨曈望了过去,却是看不透这位主子的心事。 或许,他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位主子,永远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从金衣人十几岁,他就和金衣人结成了某种契约,但是从十年前,初见时,他已经看不透当时那个少年。 金衣人的手指抚摸上奚留香的脸,低头仔细地看着奚留香昏迷中娇弱脸庞。 “香儿,你给了我太多的疑惑,只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才好。” “主子,您心中的疑惑,何不去查明?夜鬼堂几次三番能破坏主子的计划,甚至劫杀主子,主子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这些事情,爷心中有数,她交给你了,治好她。” “是,属下遵命。” 金衣人转身离去,没有回头去多看一眼,他担心再回头去看到奚留香娇美虚弱的模样,就难以离开。 对她,他承认心软,不能动手去伤害她,不过是见了几面,就为了她用身体挡了黑无常的一掌。 明亮的灯光中,几个人跪伏在地上,他们已经跪了很久,但是金衣人不发话,他们就不敢抬头。 “那次,爷遇到初次遇到香后,也是她进入宫锦山的府邸做活,其后就被夜鬼堂的人纠缠。然后,香后和你们几个人有约,爷暗中观察,再此被夜鬼堂的人偷袭。今日,爷设下这个局,本是要引诱夜鬼堂的人到此,一打尽,不想再一次被夜鬼堂反设局,几乎丧命在紫袍鬼王的手中。” “是主子,属下等无能,有负主子期望,请主子赐罚。” “捉到夜鬼堂多少人?” “启禀主子,捉到五个活的,其中有一个,是夜鬼堂的小头目。” “设局反被夜鬼堂设局,爷的行踪,三番五次被人泄露给夜鬼堂,你们几个谁能告诉爷,这是谁做的好事吗?” 四个人低头匍匐跪在地上,听着脚步缓缓地在他们面前走过,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一眼。 “主子,属下等跟随主子多年,怎么会出卖主子,请主子三思。那个香后,行踪诡异,身份神秘,来历不明。此事或许就那个香后所为,她故意接近主子,心怀叵测,请主子明察。” “哦。” 金衣人不置可否,令四个人的心更是不安。 “你们四个人,最短也跟爷五年,爷真不希望,奸细就出在你们四个人之中。” “主子,属下等对主子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主子。” “无语,爷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曾做好?” “回禀主子,属下已经审问过那些人,但是他们所知不多,只知道是白无常带他们埋伏在那里,其他的并不知道什么。” “无语,可曾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回禀主子,夜鬼堂被活捉的,本不只是五个人,但是有两个被捉到后,就被杀死了。” “很好,你们莫非是要告诉爷,这件事情,也是香后所为吗?她如今昏迷不醒,若是能有如此的本事,也不必大费周章。” “主子,属下查过,那两个人伤重毒发而死,那毒是后来被人放在他们的伤口之上。属下查明之后,并未告诉任何人,已经把他们二人的尸体,暗中保存起来。” “无语,你还查到了什么?” “属下刚才已经查明,是谁接近了那两个夜鬼堂的人,有最大的嫌疑。夜鬼堂的那个小头目已经招供,那二人都是夜鬼堂的头目,身份比他们高,其中一个是白无常的心腹助手。” “金手指、无语、暗箭、桃浪子,你们四个人,是建安盗门的四大护法,也是一直跟随爷的人。此事,爷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来向爷请罪,爷饶你一次,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不肯,就休怪爷无情。” 金衣人语气淡漠低沉,每一个字却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几个人的心上。 无语脸色平静,主子把此事交给他,就是信任他,因此他并不担心。何况他并不曾做出一点对不起背叛主子的事情,抬头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无语,去点燃一炷香,一炷香过去,若是那人还不肯说,爷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爷的手段和为人,你们该清楚。” “是,主子。” 无语起身点燃了一炷香,金衣人坐在中央,闭目养神,无语站在金衣人的身侧,冷漠的目光,在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身上来回地扫视。 “你们三个人,若自觉心中无愧,就自个起来吧。” 金衣人蓦然睁开眼睛,一双无底幽深的墨曈,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似已经看透三人的心。 金手指抬头,正迎上金衣人的目光,心不由得一颤,对这位主子的敬畏是越来越深。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属下不曾做过背叛主子的事情,若是日后主子发现属下有半句谎言,属下愿受尽酷刑而死。” 剩下的二人,仍然低头拜伏在地,听到金手指如此说,身体不由得一颤。跟随主子多年,他们深知主子的手段是多么狠辣无情,无语的刑讯bi供,可以让死人开口,从没有一个人,能从无语的刑讯下不说出主子想要的东西。 气氛压抑而沉重,四大护法各自管理一方,但是在盗门,他们另外各司其职。 无语就是刑堂的堂主,同时也负责西城,他的刑讯bi供手段样百出,总能得到想得到的东西。 桃浪子蓦然间抬起头来,目光对上金衣人,不由得身体一颤,低下头不敢去直视金衣人的墨曈。 暗箭缓缓地抬头,低头没有去看金衣人,起身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退了几步站在一边。 地上,只剩下桃浪子跪在地上,众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桃浪子。 “唉……” 039 内奸 【2】 金手指叹息,看着桃浪子:“老四,不要辜负主子给你的机会,也是大哥太粗心,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也好……” 金手指低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背叛主子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轻易地死去,而他们这位主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背叛。 桃浪子身体战栗不止,他很想说对金衣人忠心耿耿,不曾出卖过金衣人,但是却不敢说出口。 他深知,金衣人的每一句话,都是言出必行,说了给他一个机会,就一定不会失言。在金衣人的积威之下,他连说谎都不敢,被金衣人的一句话,就吓得不敢起身,一直跪在地上。 “老四,向主子请罪吧,主子说过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错过,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金手指再度开口,作为建安盗门的老大哥,四个人中他的年纪最大,跟随金衣人的时间也最长,这三个人,尤其是桃浪子,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桃浪子脸上变了颜色,想起来不敢,想说没有背叛金衣人,也一时间不敢开口。 他明知应该并无真正的把柄落在主子的手中,但是不知道为何,看到金衣人的墨曈,就是不敢起身,说出不曾做过背叛主子的话来。 “桃,你的心中,可是还存在侥幸吗?你以为,主子今日说出这番话来,是随意说的吗?” 无语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都是多年的弟兄,有什么话,自个向主子禀明,莫要麻烦我来动手。” 暗箭低头站在一边,什么也没有说。 桃浪子听了无语这句话,不由得脸色大变,想起主子平日的行事,还有之前的某些事情。一些疑惑在心中渐渐的清晰起来,他发现金衣人早已经在怀疑试探他,只是他当时没有去注意而已。 “主子……” “砰砰……” 桃浪子重重磕头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重重磕头,没有几下,额头就渗出血迹。 房间中的另外三个人,也不说话,看着一直磕头的桃浪子。 “噗通……” 金手指跪了下去,跪爬几步到了金衣人的面前:“主子,求主子开恩,给老四一个机会吧。老四他年轻无知,才犯下这样的过错,属下也有过错,监督不利。只求主子看在他已经知错,没有敢在主子面前隐瞒的份儿上,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 无语撇撇嘴,想了片刻抬起头,望着房梁一句话也不说。 暗箭一直低着头,看到金手指跪了下去,仍然站在原地,不肯开口。 “无语,暗箭,你们就忍心看着老四被主子责罚吗?” 金手指扭头看着身后站立的二人,眼中带出怒意。 “主子的计划,被破坏了多少次?就连主子,也几次遇到危险险些丢了性命,若是这样的大罪都可以饶恕,那么以后主子的属下,该如何约束?小弟身为刑堂的堂主,不敢苟同大哥的话。” “暗箭,你为何一言不发,无语那个石头是没有心的,你呢?” 暗箭仍然低着头,就是不开口,让金手指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主子,求主子开恩。” 他重重磕头在地,沉闷的磕头声,在房间中回荡。 金衣人低头看着金手指:“你跟随爷的时间最久,桃浪子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此事,你有不可推脱的罪责。” “是,属下知罪,请主子赐罚。” “主子,一切都是属下的过错,属下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大罪,也没有脸求主子您饶恕,但求主子赐属下一死,属下感激不尽。” 桃浪子匍匐在地,地面上留下斑斑点点的血迹,额头血肉模糊。 “到了如今,还要主子开口去问你吗?你都做过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无语断喝,桃浪子身体战栗不止,苦笑了一下,终是有这样的一天,或许这就是对他的报应,逃不过,避不开。 “启禀主子,属下该死,属下对不起主子的大恩大德。属下是软骨头,被一个女人勾引,不想那个女子,是夜鬼堂派出来特意勾引属下的。从和那个女子在一起后,属下就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是属下暗中向夜鬼堂通风报信,陷主子于危险之中,是属下……” 桃浪子再不敢有丝毫的阴谋,心中的悔恨愧疚,一直就深深令他不安,今夜可以说出来,反而轻松了些。 “所有的一切,属下都已经回禀,再没有一丝隐瞒。属下自知罪无可赦,犯下如此大罪,就连属下也不能饶恕自己,只求主子开恩,赐属下速死就是主子莫大的恩典。” 金衣人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开口问道:“夜鬼堂的人,为何一直和香后纠缠不休?追杀不放?” “香后从黑无常的身上偷走了一样东西,属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样东西对夜鬼堂很重要,夜鬼堂一定要从香后的身上取回那样东西。同时他们也担心香后得知了其中的秘密,要把香后活捉回去。谁曾想,那位香后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还设下了圈套让夜鬼堂损失惨重。” “夜鬼堂,对香后的事情,知道多少?” “启禀主子,夜鬼堂一直在追查香后的身份,还有那夜和香后一起给挑了夜鬼堂分堂的那些人是谁。但是直到如今,他们也没有探明香后的身份,找到那些人的踪迹。” 金衣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明白了为何夜鬼堂一直和奚留香纠缠不休,原来其中还有这个原因在内。 “香儿到底偷了夜鬼堂的什么东西?让夜鬼堂的人不肯放过,拼命也要拿回来?她可知道,她拿走了夜鬼堂的重要的东西吗?这个香儿,总是手发痒,和人交手就会顺手牵羊,真做大盗做习惯了,不肯空手而归啊。” “主子,桃浪子罪无可赦,请主子吩咐。” 无语躬身行礼,金手指抬头,额头青紫一片渗出血痕:“求主子开恩,给桃一个机会,将功折罪。” 039 内奸 【3】 “大哥,你怎么也犯起糊涂来,主子的计划就要到了关键的时刻,身边如何可以留如此忘恩负义,软骨头之辈。” “大哥,求大哥不要为我求情了,小弟不值得大哥为我求情。小弟做下这些无耻背信弃义,以怨报德之事,背叛主子,罪该万死。主子,属下只求主子开恩,赐属下自裁谢罪。” 桃浪子重重磕头在地,心中了无希望,他也明白,罪过太大,不容赦免。 “金手指,你起来吧。” “主子,求主子开恩。“ “大胆,你敢违背爷的吩咐?” 金手指身体一震,急忙磕头:“属下万万不敢。” 他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再多言,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金衣人。 “爷说过的话,你们以为不算数吗?” 金手指露出喜色,急忙对桃浪子道:“浪子,还不拜谢主子的恩典,主子饶了你一命,给你机会改过将功折罪,你还不谢过。” 桃浪子茫然地抬起头,不敢信地问道:“主子,属下如此大罪,不值得主子饶恕,主子真的要饶恕属下吗?” “你是怀疑爷说过的话吗?爷说过给你一个机会,就会给你一个机会。只是是否可以把握这次机会,将功折罪,或者是继续为虎作伥,就看你如何做。爷只给你一次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主子,属下本万死犹轻,主子但有吩咐,属下万死不辞,再不敢做出丝毫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你们都下去吧。” 金衣人挥手,几个人躬身退下。 “起吧。” “谢主子。” 桃浪子爬了起来,不敢相信他还能活下去,垂泪道:“主子,若不是当初主子救了属下,属下早已经死了。如今做出这般事来,属下实在无颜面对主子,只求可以为主子而死,属下于愿足矣。” “夜鬼堂的人,还不知道此事,爷要让你去做件事情。” “主子,但凭主子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很好,做好这件事情,爷就既往不咎,你仍然可以安心做事。” “是,多谢主子恩典。” 金衣人低声吩咐良久,桃浪子连连点头。 “你去行事吧,不要惹夜鬼堂的人疑心。” “是主子。” 桃浪子跪下磕头:“请主子放心,属下必定为主子办妥此事。” “去吧。” “主子,属下暗箭求见主子。” “进来吧。” 暗箭走进房间就跪了下去:“主子,属下向主子请罪,请主子赐罚。” “你终于肯来了?” “是主子,属下任凭主子处置。” “说吧,你是谁的人?” “主子,您早就知道了?” “一个跟了爷七年的人,你以为爷对你毫无所知,还能如此的用你吗?” “主子,您该知道,属下虽然是被安cha在主子身边的人,但是七年来,属下兢兢业业为主子做事,不敢有丝毫怠慢和疏忽。” “你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赢得爷的信任,探明爷的身份。七年了,你对爷知道多少?” 暗箭直挺挺地跪在金衣人面前,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七年你都没有查明爷的身份,该如何去对你主子交代?” “爷,您就是属下的主子。” 暗箭低头拜了下去。 “哦,决定弃暗投明,投奔到爷这里了吗?你的主子,会饶过你吗?” “主子,您以为属下的主子是谁?” “爷可不像你那样糊涂,若是不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以为爷会一直用你,还让你做了盗门的四大护法吗?” “主子,从属下到您身边,您就知道属下背后有人指使。让属下不明白的是,为何主子就敢用属下。” “因为你背后的人,并没有让你来害爷,爷为何不用你?多一个人给爷办事,不是很好?何况,你是个人才,你到爷身边的时候,爷身边正缺可用的人。” 暗箭郁闷地抬头看着金衣人:“主子,属下知道您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您也不用如此算计属下吧?” “这就是你对爷,对主子说话的态度?” “属下知罪,属下失言,恳请主子恕罪。” 暗箭急忙俯身磕头,暗骂自己失言。 “是你的主子命你可以如此行事吧?否则,谅你也没有如此的胆子,敢认爷做你的主子。” 暗箭低头恭谨地道:“是,什么也瞒不过主子,主子是何时知道属下的主人的?” “你到爷身边不久。” 金衣人没有告诉暗箭,开始他只是猜测,直到如今,他也只是猜测而已。但是他不想说,就是要暗箭心中发慌,以为在他的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隐瞒过去。“ “主子,请主子恕罪,属下不是有意隐瞒主子,只是主公的命令,属下不敢违背。” “今夜怎么忽然就想起要向爷来表忠心了?” “主子,属下不敢再隐瞒下去,主公前些时吩咐过属下,说属下可以认您为主子,以后安心留在您的身边,为您办事。” “他……” 金衣人沉默了片刻:“暗箭,若是如此,从此刻开始,你只能有爷一个主子。无论你以前的主公是谁,即便是那位也一样。若是被爷发现从今日后,你再三心二意,把爷的事情随意向你以前的主公回禀,小心你的脑袋。” “是,属下不敢,一切遵从主子的吩咐。” 暗箭低头拜伏在地,心中在暗暗地猜测,眼前这位主子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 他不是毫无所知,七年的时间到没有查探到眼前这位主子的真正身份,的确也交代不下去。他只是不想明白,因为那样他可能会死的很早。 糊涂点,不是不好,至少他可以装糊涂,即便是心中有所猜测,只要不说出来,他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别在爷的面前装糊涂,爷不是你以前的主公,你也不要以为,你那点手段和小聪明,可以在那位的面前隐瞒过去。” 暗箭心中不由就是一震,低头恭谨地应声,冷汗浸透了衣衫,想到他的这些想法和做法,在那位的面前,和这位的面前,同样被看透,他就感觉已经离死不远。 040 傻妃成废人 【1】 黑漆漆如点墨般,深邃如海见不到底,一味的幽深,如无尽的黑夜,无边无际。 幽深如黑洞,可以吞噬一切。看进去,就会沦陷在其中,不能自拔。那双墨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可以吞噬一切,墨一般的眸子,令人会沉陷其中。 无尽无止的幽深和黑,沉沦,沉沦…… 两双墨曈重合在一起,那样的妥帖,再没有一丝分别。 “两个人?一个人?” 闷痛从胸口传来,如同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手指微微地动了动,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拆散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酸痛到令她难以忍受。 “死了吗?” 奚留香微弱地嘀咕了一句,细如蚊蚋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要听不清。 “你没有死,只是受伤太重。” 淡漠死寂的语调,从耳边传来,毫无波动,奚留香唇角翘起:“要命老兄,又是你。” “少说话,我在给你治疗。” “我很惨吧?” “差一点就死了。” “有你在,死不了的。” 奚留香喘息着说完几句话,闭上嘴不再说话,静静地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骷髅般晦暗的脸,死寂的灰色眸子,枯草般的长发。 奚留香笑了,唇角微微抽搐,此时此刻看到这张脸,无比的亲切。 金针一根根插入奚留香的体内,奚留香发觉身上的衣服少到可怜的程度,似乎只有一个文胸和一条短裤在身上。 “我要给你用金针度穴。” 奚留香眨眨眼表示明白,她并不太在意,毕竟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身上还有那么两块遮羞布,遮盖了最为敏感的部位。 “今日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我真该让你一直昏迷。” 要命微微咬牙,把主子女人的衣服几乎脱光,要是被那位主子给知道了,以那位主子对这个女人的情意,他会不会被一脚从楼上给踢出去? “嗯。” 奚留香闭上眼睛,慵懒无力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带着些许的娇媚和说不出的柔弱,让要命的心不由得就是一紧。 绯色文胸,那样东西在要命的眼中同样的奇怪,绣制精美的纹,是两片瓣的形状,紧紧地束缚在奚留香的酥胸上。 一抹幽深狭窄的一线天,左右是高耸挺翘,随着急促呼吸而不断起伏波动的高峰。玉白的肌肤,滑腻如丝绸,细嫩如瓣,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优美曼妙的曲线,暴露无疑。 要命的呼吸忽然间就急促了起来,死寂的心骤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多少年,他再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心乱如麻,看到奚留香的酮体,仿佛有什么东西,拨动了他的心弦。 那样的她,如此魅惑动人,带出楚楚可怜的气息,让每一个在此刻看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想去怜惜她,爱她,保护她。 要命深深地呼吸,平稳自己的情绪,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有这种感觉,而且这个女子,是他主子的女人。 “主子,还不曾要了她,她还是一个处子。为何主子到如今都没有要了她?以前是因为她是一个傻妃,但是现在……” 要命忽然发现,这样的想法,令他的心跳动的更快。 “不能,我不能有这种想法,她是主子的女人,是元王府的王妃……” 要命狠狠地握拳,再一次深深地呼吸,希望可以让紊乱的心和情绪,平稳下来。 “要命,你的心乱了,把我当成一个死人吧。” 要命蓦然一惊,眸子波动深深看着奚留香,她竟然可以看出他的心已乱,情已动吗? 手忽然就稳定了下来,金针刺入奚留香的穴道之中。 一天, 两天……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奚留香昏昏沉沉中感觉时间格外的漫长,不由得苦笑,她本想去看奚宁远的病情如何,不想自己也重伤倒在这里,要靠要命才能保命。 “主子,您感觉如何?” 奚鱼和奚灵忧心忡忡地看着床榻上的奚留香,咬着嘴唇,主子就是她们唯一的希望,这几日把她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府中没有问题吗?” “请主子放心,奴婢已经找了一个人代替主子在府中养病,不需任何人探视。好在王爷是不管这种事的,红杏这几日倒是来过几次,但是奴婢让剪青把她给打发了。” “主子,奚鱼可不是打发了红杏那么简单,估计这几日,红杏院子房间中的东西,早已经被奚鱼给搬空了。” “哼,你也没有闲着啊,你少拿了吗?要是不给她找点事情做,她怎么可能很忙,没有时间来调查王妃的病情。” “宫锦文这几日有什么异样?” “没有,王爷还不是老样子,不是深居简出,就是在数蚂蚁。” “这几日,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很少出现。” “王妃,您如此一说,奴婢的确发现,这几日王爷很少出现。” 奚留香的眸色深了起来,每夜那位金衣夜行王都会过来看望她,用内功替她疗伤,每一次都会耗尽内功,疲惫不堪地离去。 心中有太多的感动,或者是从那次,金衣夜行王用后背替她挡了黑无常的一掌后,有什么就不同了,她的心就被什么所感动,多了些莫名的东西。 “他该来了。” 奚留香望向窗棂,她在等,等那个有着一双墨曈的男人。 “在等爷,想爷了?” 一道金色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仿佛是走进了自己妻子的房间般随意。 “今天你来晚了。” “有点事情,你感觉如何?” 金衣人到了床榻前,伸手抱起奚留香,把奚留香放在自己怀中:“香儿,你这次伤的太重,下次不要如此愚笨。” “我愿意。” 奚留香嘟起唇,不满地看着金衣人,她为了谁啊,要不是为了这小子,她至于如此凄惨吗? “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金衣人无奈地把双手放在奚留香的背后:“坐好,我给你疗伤。” “别,陪我说说话吧,我不想每一次你来,都是没有两句话就离开。”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点击书页上【炼狱】的笔名,宝贝们可以去看炼狱已经完本的书,宝贝们的支持,炼狱的动力,请收藏、留言支持炼狱,拜谢。 炼狱的其他作品《穿越医女倾天下:逃宫孽妃》《三朝红颜》《和亲宫女倾后宫:公主心计》《黑色豪门:撒旦的禁爱恋人》嗯,如果在作品后面加上【炼狱】的名字,更容易百度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收藏、留言、打赏,亲们的支持,炼狱的动力! 040 傻妃成废人 【2】 奚留香眸子暗淡,那样的疗伤,对她无用,只是平白消耗金衣人的功力。 她早已经问过要命,得知金衣人消耗功力,对她的内伤,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她更明白,这话不能对金衣人说,以免金衣人更加焦虑不安。 “等你伤好了,想跟爷说一夜的话也没有关系。” 奚留香一把握住金衣人的手:“我就想现在和你说话,别动,就这样。” 奚留香依偎在金衣人的怀中,丹田之中空空荡荡,浑身无力的感觉令她极度失落郁闷。她是大盗,是盗后,怎么可以如此虚弱无力,甚至连走路都费劲? “香儿……” “你说要是我以后变成废人,该怎么办?” 忧虑紧紧地缠绕在奚留香的心中,她不能也不愿意做一个废人,一个什么都不能干,和其他女人一样,只能深居在闺房之中,绣扑蝶的千金小姐或者王妃。 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她选择,无论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个诡异的异世界古代,她要活的精彩,活的潇洒,活的刺激。 抬起手,晶莹剔透的手,曾经在密室,在保险箱,在别人的身上,做过多少大活。 那样的生活,每天见到不同的人,经常在世界各地旅行,她是大盗,是飞贼,真正的飞贼,飞来飞去的那种。到了旦夕国,不能飞来飞去也就算了,连大盗都不能继续做下去,那样的生活,她真的无法忍受。 她无法想象,和那位红杏妹妹一样,整天的窝在房间里,拿着块布绣来绣去,或者去做什么衣服,女红之类的东西。 那样的生活,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发疯发狂,她宁愿面对危险和死亡,在深夜做一只穿行在建安城的母豹,做她的盗后,也不愿意安静安全地留在那个憋屈的王府中静养。 “香儿,不会的,即便你以后真的成了废人,难道爷养不起你吗?” 一抹讥诮的笑意在奚留香唇边翘起:“爷,你要如何养我?把我关在一个小小的院落中,每天绣做衣服,和你身边的那些侍妾们勾心斗角?” “胡说!” 金衣人重重握住奚留香的手:“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一点也不会,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愿意……” 金衣人墨曈中露出欣喜之色。 “才有鬼,我就是我,是属于我自己的,不是谁的女人,即便是你也不行。我有自己的自由,自己的人权,自己的……” 温热袭击了奚留香,唇被堵上,再说不出一个字。 奚留香郁闷地盯着近到贴在眼前的那双诱人墨曈,这个小子,分明就是看她没有反抗的能力,趁机欺负她,吃她的豆腐啊。 眩晕无力的感觉,袭击了奚留香,这一刻甜蜜而温馨,美好而温暖。 竹叶般的清香,钻入奚留香的鼻孔,奚留香忽然之间就开始想念,元王府中那个傻傻的弱智便宜老公,也是同样的味道,同样的一双墨曈。 只是两个人的面貌完全不同,宫锦文的线条硬朗英挺,极富阳光男子汉的俊朗。金衣人是带着几分的阴柔飘逸,优雅而迷人。 “香儿,别担心,你一定会痊愈的。” “或许吧。” 奚留香颓丧地回答,此刻她就连调戏帅哥的心思都没有了,要是就如此半死不活地活下去,这种日子她可是忍受不下去。 “香儿,不要想太多,答应我,不可以绝望。即便你失去了内力,爷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别,你别说的如此好听,我和你不熟。” 奚留香的脸冷了下来,无论在过去、现在、未来,她不想靠一个男人过下去,活下去。她不是旦夕国的女子,没有了男人就活不了,她不是菟丝子,要依靠在大树上,才能站立起来生存。 “你……” 金衣人咬牙,墨曈中黑色的风暴的翻涌:“你是爷的女人,以后给爷安分点,休要跑出去深更半夜地勾引男人。让爷再发现你如此,小心爷让你求饶。” “爷,您何必担心呢?别说我不是你的女人,就算是吧,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死不了活不起的,还能出去勾引男人吗?还有,别说我是你的女人,我属于我自己。” 奚留香撇撇嘴,满脸的不屑,凭什么这个霸道的夜行王,就把她定义为他的女人了? “怎么,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俺已经是名有主,你不在乎名声清白,俺还是有点在意地。” “香儿,爷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会在意什么名声和清白?左一次右一次地,深更半夜地跑出去勾引男人惹祸,爷看你是乐此不疲。” “小子,你吃醋了?” 奚留香妖娆地笑,随即脸就变成了苦瓜,低头颓丧地闭上眼睛:“我困了,我要睡觉,别动。” 金衣人无奈而宠溺地看着精神不济的奚留香,在他的怀中就如此睡了过去。 “香儿,或许如此对你而言,不是一件坏事,你从此就可以安静地留在家中,不出去勾引男人或者惹是生非。只是,那样的生活,你恐怕并不喜欢,我该如何去做?” 矛盾,希望奚留香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生龙活虎地在夜色中和他并肩作战。但是,心底也有某种期望,奚留香可以安于家室,不再出去惹是生非。 “香儿,你想要怎么样的生活?” 金衣人苦笑,自来他只问自己想要什么,不去关心身边那些女人的想法。来来往往走过太多,有太多的女人从他身边走过,他甚至懒得去看一眼,更何况去问那些女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低头在奚留香的唇上留下一吻,推门走了出去。 “奴婢给爷见礼。” 奚鱼守在门口,见金衣人出来急忙躬身施礼。 “奚鱼,爷问你,香儿她若是武功全废,她会如何?” “爷,不,不要,爷,您一定要救救主子。” 奚鱼噗通一声跪在金衣人的脚下:“爷,要是主子的武功废掉,她会郁闷死的。” 040 傻妃成废人 【3】 “郁闷死?她是元王府的正妃,是太子的女人,就该安分地在王府好生呆着。总是如此深更半夜的跑到外面,到处去……,惹祸生事,成何体统。” “爷,这和爷您也没有关系啊,主子是王爷的王妃,但是和王爷一直就是名义夫妻,不曾有夫妻之实。爷您该知道,王爷的智力一直就停留在七岁,就是个小孩子。王妃以前是傻妃,如何就没有什么。如今王妃清醒过来,她怎么可能再去过以前的那种生活?” “为何不能?纵然她不是傻妃,也该有点王妃的样子,安心在王府呆着。你以为,一直找人代替她在王府,就可以瞒天过海吗?” “爷,要是主子在王府中安心呆着,爷不是就很难见到主子了吗?” 奚鱼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动出纯洁无辜的光芒,这位是爷是不正常吧,他不是该喜欢主子,恨不得主子整天出来,不守妇道地和他在一起鬼混的吗? “咳咳,什么叫鬼混啊?王妃那是,那是要寻找良人。” 奚鱼叹气,王妃那般灵动娇俏的美人,怎么可以一生孤独终老,和那位弱智小孩子王爷一直在一起。王妃就该出去找个良人才对,眼前这位金衣夜行王,怎么也比那位三少爷要好啊。 “唉,三少爷不是不好,但是,主子和三少爷,毕竟是姐弟啊!” 金衣人墨曈幽寒,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爷,奴婢也知道主子如此行事,多少是有点亏了妇道。但是主子一直就担着个虚名,如今为了元王府的事情在外奔波费心,几次险些就丢掉性命。主子也难啊,要在元王府隐瞒,要敷衍相爷,也就是爷您,才能给主子些安慰。“ “你说奚青璧不知道她的身份?” “身份?爷,主子不傻的事情,一直就隐瞒着相爷,此事也只有您知道的最为清楚。就是三少爷,也没有您清楚此事。” “奚宁远,他和香儿……” 金衣人停了下来,想到如此问有些不妥。 “三少爷和主子姐弟情深,自幼就护着主子,如今有爷护着主子,奴婢也可以放宽心。爷,您可不能就看着主子如此废了,那样主子肯定会郁闷死的。” “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回禀爷您得知,主子的计划,就是要成为建安城乃至旦夕国的头号大盗,建立她的大盗团伙,把那些人曾经从元王府拿走的东西,全部给拿回来。主子说了,要是不偷到那些人连娘也喊不出来,就不叫盗后。” “拿回元王府失去的东西,元王府失去的,可不只是金银珠宝。” 金衣人冷笑,金银珠宝不算什么,元王府失去的远不是那些,那些也永远不是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东西。 “爷,主子的xing情,您是最清楚的,要是主子真的废了,爷以为主子还会有幸福和快乐吗?” 金衣人沉默,或许是如此吧,那个女子,总是不肯安分,不安于室。那样的她,不才是最令他心动的吗? “爷,若是主子和李红杏那样的女子没有区别,爷您还会如此喜欢主子,对主子如此的上心吗?“ “大胆!” 金衣人呵斥了一句,奚鱼急忙低下头去。 “请爷您恕罪,是奴婢失言,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不敢在爷的面前有所隐瞒。按说主子是太子爷的正妃,是不该和您有什么联系的,但是,太子爷如今自保尚且不能,主子也是不忍心就看太子爷,看王府被人欺辱。” “元王,你在元王府也有三年多了,监视了三年,有何发现?” “爷,奴婢看不透那位太子爷,总是有人怀疑太子爷是假扮痴呆弱智。但是奴婢看了三年多,要是太子爷真的是假扮的,奴婢以后就天天膜拜太子爷,死心塌地效忠太子爷。” “哦,你会吗?” “当然啊,这是奴婢和奚灵两个人的誓言,要是太子爷能装傻十多年,奴婢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愿意为太子爷效忠。” “你忘记你的主子是谁了?” “奴婢不敢,奴婢的主子是王妃。” “爷记得你们二人的主子,该是奚青璧才对。” “是,相爷把奴婢二人给了主子,应该说是主子从相爷那里救了奴婢二人的命,把奴婢要了过去。奴婢二人,已经立誓要效忠主子。” “你主子受伤的事情,奚青璧知道吗?” “不知道,奴婢不曾回禀相爷。” “那奚宁远的伤,可是好点了吗?” “爷,连这您也知道了?” “奚鱼,莫非你还敢有什么要在爷的面前隐瞒?” “奴婢不敢。” “好生照看你主子。” “是。” 金衣人迈步离去,奚鱼伸长了脖子嘀咕着:“这位金衣夜行王,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似乎他看中了主子,对主子用情很深。主子对他,好像也已经芳心暗许,麻烦了。” 三日后,奚鱼和奚灵,夜晚暗中把奚留香带回了元王府,失踪了七八日,一直就是用了一个人代替奚留香在府中养病,拒绝任何人的探视。 “唉,好在三少爷也在养伤,不然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一定就是三少爷。那位红杏侧妃,可是来探听过好多次,还三次派人前来,暗中要偷偷进来。幸好我们事先有所安排,才没有让她得逞。” “不要去理睬她,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主子的内伤治好,你没有看到主子一连几日,都是闷闷不乐吗?” “可是,我们两个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恐怕此事,也只有相爷才能有些办法,奚灵,你说我们要去回禀相爷,向相爷求助吗?” “奚鱼,你不是活腻了吧?” “我是不想的,但是看着主子这副模样,我心里难受。” “要是相爷知道你我一直隐瞒,你想是什么结果?” “唉,等主子睡醒了,让主子给拿个主意吧,主子的鬼心眼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就甭费心了。主子是绝对不甘心如此下去的,一定会想方设法恢复功力。” 041 狐狸父女 【1】 “皇后娘娘有旨,奚留香接旨。” 奚鱼和奚灵刚刚把奚留香安排好,随着一声呼喝,院门外涌进来一堆人,奚鱼楞了一下。 “这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不想前脚刚刚回来不久,皇后娘娘的旨意就到了。” “我看,这一定是李红杏搞鬼,否则皇后娘娘怎么会想起一个傻妃。” “你说的不错,主子,主子您醒醒,皇后有旨意到了。” “管她谁的旨意,我是傻妃我怕谁?继续让我睡觉,让他们折腾去吧,我可是傻妃,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奚留香不耐烦地翻了身,继续睡觉,她睡个觉容易吗? 她现在可是废人了,华丽无用地废人,干嘛还要去打扰她的睡眠。她现在是吃了睡,睡了吃,有向猪发展的趋势。 “天啊,在这样下去,我不会变成猪吧?” “要不要改个名字,叫魏宝娟得了。” 奚留香在心中哀嚎,其实她睡不着,如今伤势是好了,除了丹田中空空荡荡,没有内力可以用,浑身无力外,她就没有其他的症状。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不算是个病人,只是有点严重的内伤不曾痊愈。但是,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无力的感觉,让她抓狂。 “奚留香接旨。” “回公公的话,我家王妃身体不适,这几日总是没有精神,已经睡了过去。公公有什么吩咐,请转告大管家便是。” 剪青就跪在一边,苦着脸点头。 “皇后娘娘听闻王妃玉体不适,心中焦虑不安,这不是就立即命咱家带着御医过来,为王妃诊断治疗。皇后娘娘言道,多日不曾见到王妃,心中惦念的很。御医,还不过去给王妃诊断,好生仔细着。” “是。” 两个御医跪在奚留香的床榻之前,心中多少的有点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位傻妃,顶多就是头疼脑热什么的,也值得惊动他们太医院的御医,到元王府来给诊脉? 但是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他们可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能小心地为奚留香诊脉。 要命早已经预料到这些事情,他当然不是未卜先知,预料到皇后娘娘会派御医前来为奚留香诊脉。他是预料到,会有人请郎中来为奚留香诊脉治疗,用了特殊的药物和方法,让奚留香的脉搏摸上去,就如同受了风寒,虚弱病重的样子。 两个御医分别地为奚留香诊脉,也没有发现异样,低声回报给皇后派来的太监。 “这就好,王妃没有大碍最好,否则皇后娘娘可是会十分地忧心。这不是,皇后娘娘一再地说,要咱家请王妃入宫给皇后娘娘亲眼看看,不然皇后娘娘可是放心不下。” “公公,王妃病重难以起身,如今是卧床不起,如何可以去觐见皇后娘娘?要是把病气过给了皇后娘娘,那可是吃罪不起。何况,如此若是令王妃病情加重,该如何是好?” 奚鱼担忧地说,奚灵暗暗地咬牙,恨不得一脚把那个太监从房间中给踢出去。 太监看着似乎已经昏迷不醒的奚留香,也在犹豫,这虽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但是若奚留香真的被折腾出事来,第一个倒霉的人,一定是他。 “公公,您看看王妃都病成什么模样了,怎么可能去觐见皇后娘娘。这要是再折腾,王妃恐怕是承受不起。” “哎呀,我看姐姐睡得很香,皇后娘娘忧心牵挂姐姐,要见姐姐,这皇后娘娘的旨意,怎好不遵?我看,把姐姐用轿子抬了过去,也不会惊扰了姐姐的睡眠,就因此加重病情。说不定姐姐见到皇后娘娘,一高兴这病情就缓解了。” 奚灵咬牙斜眼看着李红杏,这就是个不肯安分的主儿,终于找到机会进了王妃的院子,在这里加油添醋。 “这位是谁啊?在这里如此说话?” 奚鱼很纯洁地问了一句:“奚灵,你认识吗?” 奚灵摇头:“不认识,没有听说过,不相干的人为何不经允许就进入王妃的房间,公公,是您从宫里带出来的奴婢吗?” 李红杏暗暗咬牙,脸上却是带出娇媚柔弱,楚楚可怜地看着剪青:“大管家,这王妃身边的奴婢,也太没有规矩了吧?竟然敢对主子如此说话,公公,我可是皇后娘娘懿旨册封的元王府侧妃,您看看这两个奴婢是如何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太监的脸色一寒,刚想说什么。 奚鱼纯真地笑问:“哦,有这种事情啊?有劳您这位自称主子的侧妃,请出皇后娘娘的懿旨来,让奴婢们也开开眼。要说奴婢还真是没有见过皇后娘娘的懿旨,孤陋寡闻呢。” 李红杏的脸色就是一变,低下头去不说话。 皇后的懿旨早已经不见,不知道被谁偷了去,她也不敢声张,这丢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说起来也是大罪,足以让她被处死,牵连家人。 “jian婢,一定是这个jian婢偷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如今我手中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以后想接掌元王府,就更难了。那个剪青,一个劲地和稀泥,不把我的话当回事,阳奉阴违,要是被皇后娘娘得知,我丢了懿旨,恐怕是小命难保。” 李红杏仰头哼了一声:“皇后娘娘的懿旨,十殿下早已经当众宣读过,你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看皇后娘娘的懿旨。” 太监见李红杏脸色微变,又说出这番话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皇后娘娘忧心如焚,这不见到王妃,心中是定然不安。御医,你们看王妃的病情如何?可是能入宫觐见皇后娘娘吗?” 两个御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不敢得罪皇后,只得低头道:“小人看王妃并无大碍,若是用轿子好生抬到宫中,该没有什么才对。” “哦,要是王妃出了意外,二位大人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奚灵忿忿然接了一句,两个御医面面相觑,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 “相爷驾到,过府探望王妃。” 041 狐狸父女 【2】 奚鱼和奚灵,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向门口望了过去,众人匆匆出了门口,去迎接奚青璧的到来。 宫锦文在旁边相陪,奚青璧落后几步,跟在宫锦文的身后,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拜见相爷。” 众人跪倒一地,就连那个太监也跪了下去。 “起吧。” 宫锦文说了一句,脸上满是幼稚欢心的笑意,手中还拿着一个玩具在摆弄,显然是那位相爷刚刚送给这位王爷的。 “奚鱼,去回禀王妃,本相要求见王妃。” 奚青璧淡淡地说了一句,奚鱼急忙躬身答应,快步进入房间向奚留香回禀。 “得,我都听到了,你先想办法让我那老爹,把那些杂乱的人给处理了再进来不迟。” “是王妃。” 奚鱼快步走了出去,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到了奚青璧的面前躬身:“回禀相爷,王妃病重卧床不起,这不是,皇后娘娘担忧王妃的病情,亲自派了两个御医过来为王妃诊治。这位公公言道,皇后娘娘担忧王妃,让王妃入宫觐见。” “是如此吗?” 奚青璧唇角仍然带着优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带出些寒漠,让人心悸。 太监急忙躬身:“相爷,皇后娘娘是太过担心王妃的病情,担心王妃在王府休养不好,得不到最好的治疗,想接王妃到皇宫去安心治疗休养。” “回去回禀皇后娘娘,此等小事,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本相自然会照顾好女儿。” “是,奴才告退。” 太监不敢多做停留,急忙躬身带着人匆匆地告辞而去,李红杏悄然也溜走,在奚青璧的面前,不敢多说一句话。 很快,院落中只剩下奚鱼和剪青等人。 剪青也急忙躬身告退,奚青璧伸手请宫锦文进入奚留香的房间。 浓重的药味在空气中飘荡,奚鱼和奚灵在院门处看守,以防有人靠近。其实也不用她们二人费心,早已经有人把奚留香的院落给严密地守卫起来,那些人都是奚青璧带来的人。 若不是宫锦文是弱智,奚青璧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安排。 “香儿,好些了吗?为父带来了最好的郎中,给你诊治。” 房间中只有宫锦文,奚青璧和奚留香三人。 奚留香翻了身,起身靠在床头,慵懒地睁开眼睛,迎上奚青璧略有些狭长的眸子,那双眸子中此刻闪动柔和的光芒,却是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心。 她忽然就感觉,在这位便宜老爸面前装傻,估计早就该露馅了。即便是奚鱼和奚灵没有说过什么,一直为她隐瞒,但是那位无常,绝不敢在奚青璧面前隐瞒什么。 “我都病了有十来日,你才想起来探病,相爷真是国务繁忙。” 奚留香撇撇嘴调侃了一句,和奚青璧互相对视,试探着对方,探查着对方。 奚青璧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宠溺的淡笑,伸手抚摸奚留香的秀发,低声道:“在为父的面前,香儿你还需要隐瞒什么,试探什么吗?” “不需要吗?把我一个傻子扔在这里就不管,你这个父亲合格吗?” “香儿,都是为父不好,如今你想对为父说些什么,有什么要求,直言便是。” “哦,你都知道了?” “为父早该知道不是吗?你以为,你可以隐瞒多久?” 奚青璧无奈地笑了笑,从那次奚留香回府,他已经觉察出来,其后观察了几日,他若是再不知道这位傻女儿已经恢复了神智,此刻精明无比,他这个旦夕国的右相,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 “人家也是没有办法啊,不好混啊。” 奚留香见奚青璧把话挑明,仍然把她当做女儿,就明白奚青璧还没有觉察到她的诡异之处。 “也是啊,谁会想到我穿越过来的,这具躯体中的灵魂,早已经不同了呢?” “为父的沉铁木令已经给了你,你想做什么方便的很,还有宁远在,你何须担心什么。只是你太过大意,不该去惹上紫袍鬼王,夜鬼堂的人,对得罪他们的人,不死不休。你如今受伤太重,恐怕是很难恢复。” “恢复不了吗?” 奚留香失落而颓丧地靠在床头上,无奈地举起双手看着晶莹绝美的一双魔爪,这双魔爪再不能去剥削别人身上的宝贝了吗? “香儿,总出去冒险也不好,你毕竟是太子妃,皇上钦赐册封的太子妃。” “停,你什么意思,想让我一直就如此成为废人,躺在床上,留在这个破牢笼里面吗?” “香儿,你身份不同,若是被人发现,你会有危险的。你能活到如今,除了为父派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外,就是因为你是个傻妃。” “哼,以前我是傻妃的时候,也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危险,险些就丢掉小命。你以为,如此我就可以置身事外?何况,即便我成为废人,没有了武功,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可以让建安城,让旦夕国天翻地覆。哼哼,想让我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做傻妃,你以为我会吗?” “你想做什么?要什么?” 奚青璧一双狭长犀利的眸子,盯住了奚留香,如此的她,令他感觉有些陌生。 奚留香的心一沉,决不能让奚青璧发觉她不是奚留香,否则很可能她不死在别人的手中,就会死在奚青璧的手中。 “父亲,爹……,你就忍心看着女儿傻了十多年,如今继续过凄惨废人般的日子吗?” 奚留香开始打亲情牌,她就抓住了奚青璧心中对奚留香有歉意,因为奚留香幼时不甚落水变成傻子,如今奚留香恢复神智,奚青璧对奚留香纵容宠溺。 奚青璧的目光一柔,心软了下去。 “傻了十多年,虚度了十多年的光阴,女儿想过精彩的生活,这样过分吗?何况,爹爹也该明白,女儿在这个位置上,无论是傻妃也好,精明也好,都无法逃避那些该来的事情。纵然女儿想安分守己,但是爹爹以为,那些人会同意吗?” 041 狐狸父女 【3】 “香儿,不必担忧,为父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靠爹爹保护了十多年,现在女儿想自己做些事情,爹,你想要的不过是权倾朝野。皇后想要的,是要令她的儿子,被皇上立为储君。但是你以为,等皇后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会留着爹爹,留下奚家吗?” “没有为父的协助,没有了奚家,皇后娘娘不能成事。” “爹是明白人,睿智无双,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女儿只想问爹一句话,是妹妹亲,还是女儿亲?” 奚青璧目光闪动,落在宫锦文的身上,仍然有那种不太看得透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些话,宫锦文能听懂多少。 “香儿,你变了很多。” 奚青璧看着奚留香,他从未怀疑过奚留香是他的女儿,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挑明奚留香一直装傻的事情。当然,他也从奚留香上次回府后,才开始怀疑奚留香恢复了神智,其后一直暗中调查才确定。 “爹要是也傻了十多年,恢复了神智,会和原来一样吗?” 奚留香并不担心被奚青璧看出什么,她五岁就变成傻子,一个傻子不可能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五岁的孩子,更没有什么特点让别人记忆十几年不忘记。 因此她恢复神智后,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可以解释过去。 “妹妹毕竟是妹妹,何况这个妹妹的野心太大,心太狠。即便是皇后娘娘的亲生皇子登上皇位,对父亲而言,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也很难说。如今父亲在朝中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对父亲倚重信任。” “你知道的很多。” “女儿恢复神智后,就明白身处何位,因此不能不知道这些。宁远告诉了女儿很多事情,这些时日,女儿一直在收集各方的消息,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自保。” “香儿何必担心,莫非以为为父不能保护你吗?即便是……” 奚青璧看了宫锦文一眼低声道:“即便是太子失去如今的名分,为父也定可以保你无事。” “女儿再不想那样活着,要活就活得堂堂正正,精彩绝伦。你也不想女儿永远活在黑暗和阴影之中,不幸福不快乐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想,十多年后,父亲您该希望女儿活得好。” 奚青璧心中对奚留香始终有深深隐藏的歉意,因为幼时奚留香不甚落水后就变成了傻子,他当时刚刚当了右相不久,位置不稳,没有时间去照看奚留香。 他一直以为,是他没有照看好奚留香,才令奚留香不甚落水,其后病重他也没有时间去照顾,以至于奚留香变成傻子。 正是这份歉意,还有奚留香和奚青璧过世的夫人太过相像,每一次看到奚留香,他就会从心底生出对过世夫人的歉意。 “香儿,你要如何做?” “爹,女儿是爹的骨肉,比妹妹要亲近。何况,一位弱智的太子爷,不是比一位有后台,有母后的皇子更容易被爹你控制左右吗?那样,您就是旦夕国权力最大的人,即便是您想自个坐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大胆!” 奚青璧霍然起身,盯住了旁边不远处一直在玩弄玩具的宫锦文,却是没有看到宫锦文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似乎一直在专注地玩着奚青璧送他的玩具,没有听到奚留香和奚青璧的话。 奚留香也在看着宫锦文,心中的疑虑却是更深了起来。 “一个七岁的孩子,即便他是弱智,智力只有七岁。身为皇子,七岁应该明白许多事情。不可能听了我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无动于衷。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漏洞,宫锦文,我定要弄明白,你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弱智!” “香儿,你好大的胆子,如何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对奚家恩德似海,身为臣子,为父从不敢有那样的念头。以后此言,千万不可再对任何人说。” “放心,女儿若不是在爹的面前,如何会说这些话。何况,天下乃有德者之天下,有德者居之。何况,几百年前,也没有旦夕国。为何就不能换个人坐天下?” “此言,再休要提起,你安心养伤才是。” 奚留香一口一个爹,自称女儿,就是要提醒奚青璧,她是奚青璧正牌的嫡女,用亲情牌打动奚青璧。 “女儿的内功废了,这里可没有废,只要这里没有傻,女儿就定要让建安城,让旦夕国天翻地覆。不然,如此幽居的日子,我可是过不下去。本来嘛,去拿回属于元王府的东西,我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有人定要和女儿过不去的话,我定要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奚留香点着脑袋,语气很轻松,带着些许的慵懒,偏偏落在奚青璧的耳中,毫无开玩笑和意气之争。 “你要做什么?” “没有什么喽,女儿手中不是还有沉铁木令吗?爹不会是送出的东西,还要收回去吧,您可以不相信女儿的话,走着瞧吧,不搅的天翻地覆,就对不起他们把我变成废人。” 奚青璧缓缓地在房间中踱步,刚才奚留香的话,在他心中翻涌起一阵阵的波浪。 某些从未想过的事情,霍然展现在他的眼前,他看了看宫锦文,再看了看奚留香。 奚留香嬉皮笑脸地向奚青璧招手,搂住了奚青璧的手臂:“爹,我的主意怎么样?这主意可是比你支持皇后要高明多了,爹您想,要是宫锦文当了皇上,朝中的大权还不是都在您的手中。而且,您女儿我是皇后,您可有什么担心的?” 奚青璧侧目看着奚留香,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标准的小狐狸精,正在算计他的模样。 “太子爷不堪继承大统,群臣也会诸多的非议。” “老爹,我相信你能搞定的,别告诉我,你一点不动心。宫锦文一旦当了皇上,您就是真正地权倾朝野,旦夕国第一人。您也该知道,女儿我胸无大志,只想趁着月黑风高,出去到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中,贪官污吏的府中,拿回点劳务费。” 042 变态的葵花宝典【1】 “劳务费?” 奚青璧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这词是什么意思? “咳咳,就是女儿劳动务必要得到的费用和报酬,简称劳务费。爹可以无视这个,您看,宫锦文才多大,等他有了儿子,不知道是那年的事儿,您一生可以高居右相的位置,这一点绝无悬念。” 奚青璧狭长的眸子不停地波动,正如奚留香所言,若说他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 奚留香的话,让他忽然发现,他有更好的选择。 “这怎么说,宫锦文也是爹名义上的女婿,爹辅佐他那是顺理成章,名正言顺。我是爹的女儿,和爹您的感情,就不说什么了。两相比较,女儿相信爹必然可以做出最佳的选择。“ “好歹以后那位皇后,也是爹您的女儿不是?等女儿有了孩子,就是您的外孙不是?那可是比外甥亲多了。何况,焉知未来的天下,不是属于爹您的,到时候女儿做了公主很威风,就很满足了。” 奚留香继续勾引,就不信以她二十一世纪的腹黑和口才,不能令奚青璧动心。 “以后不可再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否则为父就先废了你再说。” “来嘛,反正女儿就是个可怜没有人痛的,已经废到不可能再废。爹要是不肯,女儿也没有办法,但是女儿要做什么事情,您可也难以阻止。除非,您就狠心把女儿,再变成傻子好了。” “你让无常做的那些东西,是如何想出来的?” 奚青璧没有去接奚留香的话,忽然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就知道,无常那小子肯定会出卖我,那些东西反正我用不了多少,给我一部分就好。其实吧,比那些可怕十倍的东西,我还有,我在精神上支持您怀疑女儿是否有让建安城,让旦夕国天翻地覆的本事。我愿意证明给您看,要是比那些更恐怖的东西,流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你还有什么杀手锏,让为父看看。” “嘻嘻,过来看看这个,这可是大杀器。” 奚青璧走了过去,看着奚留香手中的几页薄薄的纸,脸色骤然间大变,一把将奚留香手中的纸抓了过去。 “不好意思,这些只是一半的图样,给你也没有什么,反正看一半图您要是能做出这些东西,女儿就彻底服了爹,爹以后让我跪着,我就不敢蹲着。 ” “你……” 奚青璧忽然间哈哈大笑,手轻柔地抚摸着奚留香的秀发:“好,很好,不愧是我奚青璧的女儿,这些东西,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能让我保留点**和秘密吗?” “这些东西,还有谁知道?” “旦夕国就我一个人知道这些东西,我死了就彻底没有祸患,但是女儿想,见过这些一半图的人,无论是谁,都绝不忍心杀了女儿。” 奚留香人畜无害地笑,权力越重的人,越是想得到那些大杀器,如果图是完整的,或者她会被杀死,一半的话,绝没有人舍得杀死她。 “想施行你的计划,很难。” “没有事,女儿喜欢看热闹,实在不行就搅浑水,我等着趴在床上看热闹。惹了我,想没有事儿地过下去,不可能啊。” “香儿,你不要再惹是生非了,你伤的还不够重吗?” “反正就这样了,连跳墙都难,女儿就是不安于室的人,要不您把我关起来好了。” 奚留香满眼的泪,眼泪汪汪地抱住奚青璧的腰:“爹啊,女儿好不容易明白过来,就想过几日自由的日子,您就如此狠心吗?” “香儿,你是为父的嫡女,在为父的心中和其他的子女是不同的,为父如何忍心看你如此颓废下去。也罢,就按照你所言去计划吧,为父会立即安排下去。” “我就知道,爹是最疼我的。” 奚留香在奚青璧的身上蹭来蹭去,亲情牌啊,还是蛮有用的。 “别颓废了,这是一本内功秘籍,最适合你修炼,按照这本武功秘籍修炼,你定会很快恢复功力,继续出去惹是生非。” 奚青璧低声在奚留香的耳边耳语了两句,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塞到奚留香的手中。 他头疼了,以前是头痛奚留香是个傻子,不能照顾自己,嫁给元王后他鞭长莫及,难以很好地照顾奚留香。 如今他头痛的,是这个女儿忽然之间就变得精灵古怪起来,惹下了一大堆的是非,还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彻底打乱了他以前的布置。 “香儿,好好照顾你自己,不要再受伤了。你和金衣夜行王很熟悉吗?可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嗯,算熟吧,见过他的脸,是一个俊秀的男子。” “俊秀……” 奚青璧重复奚留香的话,伸手抚摸奚留香的秀发:“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人回来告诉为父,也可以经常回去陪陪我,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放在心里。” “知道了,爹还有什么好东西,不要忘记我。” “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了,你真是贪心。” 奚青璧微微叹息,被沉铁木令给了奚留香,这件事让奚宁邦有些不满,但是他无悔。这是试探,也是对奚留香的补偿。 “爹该走了,你这些时日老实在王府休养。” “皇后那边……” “爹会处理的,你放心就是。” “香儿,你从夜鬼堂人的身上,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吗?不知道啊,我拿过很多东西,连看都没有来的及看。” “你好好看看,那样东西很重要。” “知道了,我好好找找,也许看不值钱,顺手就扔了也说不定。” “最好没有,那样东西对夜鬼堂很重要,他们就是为了那样东西在追杀你。不得到那样东西,他们不会罢休。” 奚青璧起身,走到宫锦文的面前:“王爷,臣该告辞了。” “相爷要回去了吗?下次给我多带几样好玩的玩具过来。” “是,臣遵命,臣告退。” 奚青璧躬身后退,到了门口才转身离去,给奚留香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042 变态的葵花宝典【2】 “老狐狸,还是对我起疑心了吗?” 奚留香也不去管宫锦文还在房间中,喃喃低语了一句。 她开始翻检从夜鬼堂缴获的战利品,看有什么被她忽略掉的重要东西,银票、暗器…… 翻看了半天,奚留香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重视的东西。 “对了,应该就是那个荷包吧?” 奚留香躺了下去,想起从黑无常身上缴获的荷包,似乎也只有那个荷包里面,可能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拿到手里后就收了起来,没有打开看过。 “我想,我的提议我那位老狐狸父亲,一定会同意并且尽快实施,那可是对他最有利的一个选择。虽然说,推宫锦文一个弱智太子爷上位有点困难,但是谁让人家是名正言顺,旦夕国正牌的太子爷,到如今皇上也没有要下旨剥夺太子封号的意思,那样的话,应该要顺利的多。” 奚留香暗中在心中算计着,这件事情如何可以更顺利点。 “我真该回家去看看的。” “王妃,御医给王妃送来了药,求见王妃。” “什么御医?” “就是皇后娘娘派来给王妃您诊治的那两个御医,已经亲手熬制好了药,给您送了过来。他们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亲口吩咐他们要亲手为王妃您熬制,看着您喝下去。” “有情况!” 奚留香可不相信,她那位狠毒的山寨版姑母,会如此好心地关心她,特意留下了两位御医给她熬药。 “主子您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之前那两位御医,曾在李红杏的院子停留了片刻。这其中,恐怕有诈,说不定那药中有毒。” “有毒,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吧?” “难说,他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也没有人敢去检验他们的药中是否有毒,何况一定不是什么可以立即毙命的毒药。最有可能就是其中有加重病情的药物,让王妃您难以痊愈。王妃病倒,李红杏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替王妃处理王府的事情。如此一来,就可以把王府掌握在手中。” “正是如此,三少爷告病请假,这次那个小jian人可是得意的很。” “哦,要让我病重卧床不起吗?好,很好,这个主意不错,红杏妹妹,真是要谢谢你才对。你们确定,那两个御医,曾经和李红杏见过吗?” “是王妃,李红杏那边,一直就有人在盯着。那两个御医曾经和李红杏在院门口说过几句话,奴婢想,绝不是什么好事,其中定然有鬼。” 奚留香心中转动,有病好啊,可以借有病退出人们的视线,暗中行事。只是如今没有了内力,连轻功也难以运用,内伤不曾恢复因此格外的郁闷。 “很好,命他们二人进来,我正想看看,我那位好姑母,给我配了什么特别的作料。” “臣参见王妃。” 两位御医跪倒磕头。 奚留香无精打采,用呆滞的目光看着两个人。 “起吧,药给奴婢吧,奴婢侍候王妃服药。” 奚鱼端过御医手中的药物,御医犹豫了一下,傻妃虽然傻,到底是王妃,皇后的侄女,相爷的嫡女。他们是男子,也能不好说亲自去侍候王妃用药。 奚鱼故意用后背挡住了二人的视线,奚留香手脚麻利,变魔术一般,将药倒在一个竹筒中,盖上了盖子藏在身后,假作喝下了药物。 “好苦呀。” “王妃,乖啊,喝完药这就给你吃。” 奚留香郁闷了,以前过的是什么凄惶日子啊,就整天被两个小丫头,用两块就哄的滴溜转给打发了? 此时奚鱼才侧身,故意用一块丝帕拭去奚留香唇边余留的药液,那是奚留香特意蘸上去的,给两个御医老鬼看。 奚鱼顺手塞给奚留香两块,把空的药碗放在桌案之上。 “王妃,臣等奉娘娘之命,留在王府专门侍候王妃服药,直到王妃痊愈。” 奚留香撇撇嘴,有了这两个老鬼,她的病,估计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不严重就是老天保佑。 “我那位好姑母,真是迫不及待啊,连她的亲侄女都要下手了。看起来那位皇上,龙体要够呛。” 两个御医退了下去,奚留香命奚鱼和奚灵在门外守候,不准任何人进来,拿出她便宜老爹给的那个小册子,看是什么神奇的内功秘籍。 “不会是九阴神功什么的吧?” 薄薄的小册子,令人心颤,只有几页的样子,是用羊皮制成,结实耐用,实在是居家旅游,月黑风高,武林必备之内功秘籍。 “葵宝典”! 四个古朴的暗金色大字,以拉风的造型,飘逸的姿态,赫然映入奚留香的眼帘之中。 “噗……” 奚留香忽然间就有吐血的冲动,她倒是不用自宫了,可是修炼这种的内功,会不会变成东方不败? “修炼如此变态的内功,天下无敌是一准没有跑了,但是我不会比东方不败还变态吧?人家东方哥哥,不过是修炼成东方姐姐,在二十一世纪变xing也说得过去,个人爱好啊。” “我要是修炼了这葵宝典,会变成什么模样?” 奚留香满头的冷汗,无法想象修炼这神功,女人还用不用自宫,会如何的变态。 “先看看吧,看看无罪。” 奚留香百无聊赖地打开葵宝典。 开篇有益,在扉页上,赫然有八个大字,奚留香闭上眼睛,呻吟道:“千万不要是什么‘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才好,也别毁容什么的。” “欲练神功……” 奚留香把眼睛睁开一线,看到这四个字,感觉就要吐血。 “必先废功……” 奚留香松了一口气,这也够狠了,想那些人苦苦修炼了多年的内功,谁肯轻易就废掉。 “原来如此,老爹,你简直是吓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说明白不好吗?原来,这神功就是给残废练的,我这样的废人,内功被废的主儿,修炼这神功最是合适不过。” 小册中说明,要练这种葵宝典上的功夫,不仅要废掉原来的内功,还得是内功伤重之人。 042 变态的葵花宝典【3】 “这葵宝典,莫非就是专门为了我所打造的吗?祖师爷,是您对我的补偿吗?” 奚留香敬畏了,这本葵宝典够狠啊,比她所知的葵宝典不差啥。不仅内功要是被废掉的,还得是半死不活,内伤极重无法治疗的。要是丹田还存有一丝的内力,就会走火入魔而死。 葵宝典,取其谢果熟之意,其他的凋谢后,都会衰败,唯有葵,不会凋谢,而是在秋季到来,百凋零之时,丰满成熟,结满了果实。 远看是,近看是果实。 总之,这本羊皮小册子,就是为奚留香专门定身打造的一本内功秘籍,实在是内功重伤,丹田空虚,内功被废之伤残人士必备之大杀器。 “先修炼试试吧。” 胸口闷痛的感觉仍然在,内伤尚未痊愈,比之前几天只能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睡觉,她此刻可以下床活动,只是浑身无力。 “奚鱼,你亲自走一趟,去要命医馆,让要命看看这药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奚鱼答应一声,过来接过竹筒飞身离开。 “奚灵,你布置下去,找几个好手,带着狗,拿着各种武器,把院子给严密看守起来,你主子我要修炼神功,谁也不见。” “是。” 奚灵急忙布置下去。 奚留香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修炼这葵宝典就有一个好处,躺着就好。 按照葵宝典中的修炼方法,她开始了身残志坚的修炼。 夜晚降临,奚留香在修炼中睡去,再从修炼中醒来。 淡淡若有若无的竹叶味道,在身边飘荡,一股热流从手掌中传递到她的体内。 奚留香唇翘起,那个金衣人又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了外面的狗和护卫,悄无声息地到了她的床榻之上,坐在她的身边。 随着那股热流的注入,奚留香不由得担心起来,会不会因为这股内功的注入而影响她修炼葵宝典? 正相反的是,修炼了一日半夜的内功,没有什么感觉的丹田,蓦然间动了起来。活泼泼地,暖洋洋地,舒服到了极点。 金衣人的内功注入后,奚留香的丹田中不再空荡荡,而是有了新的生机。 蓦然,仿佛有什么在抽取他的内力,从奚留香的手掌中,生出一股吸力,将他的内力抽取而去。 金衣人不由得楞了一下,他本就是把自己的内力输入给奚留香,每一次都没有什么用。要命也曾经告诉过他,每一次输入给奚留香的内力,很快就会消失,不会留在奚留香的体内。 奚留香的丹田,就如同一个漏斗,有多少东西都会被漏掉,不会留下一丝一毫。 金衣人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仍然抱着希望,坚持不缀每夜为奚留香输入内功。 今夜格外的诡异,每次奚留香只是被动地接受输入的内功,然后那内功不会停留片刻就消失殆尽。今夜却是从奚留香的手心中生出了一股吸引力,将他的内功骤然吸入到奚留香的丹田之中。 “诡异,为何会如此?莫非就是她最近修炼的那种内功所致?” 金衣人停止了内功的输送,好在奚留香手心的吸力并不大,挣扎了片刻便不是金衣人的对手,不得不偃旗息鼓。 “或者,这是好事,香儿可以很快恢复功力。在深夜中行走在建安城,矫健如豹,来去如风,那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是她所想要的生活吧。盗后,若这就是她想要的,为何我要阻止?恐怕即便是成为废人,没有了武功,正如她所言,也会把建安城,把旦夕国弄到天翻地覆吧?” 金衣人宠溺地吻上奚留香的秀发:“你就是个惹祸精,竟然对奚青璧那样提议,还怂恿奚青璧自己夺位去当皇帝,你把元王置于何地?” “只是个提议而已,不过是一个诱饵,否则的话,鱼怎么肯上钩啊。” 奚留香呼吸着金衣人身上的味道,对金衣人勾了勾手指,金衣人低下头,奚留香伸手搂住金衣人的脖颈贴了上去。 “想爷了?有些迫不及待想让爷要了你吗?” 奚留香撇撇嘴,她只是在嗅金衣人身上的味道,白日宫锦文过来时,她暗中命奚鱼在宫锦文的头发用了一点药。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水,若是遇到另外一种药,就会有极淡的特异味道。 她的魔爪上,正好就用了那种可以引发药水味道的药物。 试探,她在试探,仍然在怀疑,金衣人和宫锦文很可能就是一个人。 这样的试探,只是她的一个小把戏,要揭穿金衣人的真面目。但是,在金衣人的耳边和鬓发上,她不曾嗅到她想要的味道,而是另外一种淡而优雅的味道。 “你沐浴过了?” “怕爷身上不干净吗?” 金衣人低头吻上奚留香的玉颈,舌尖掠过,令奚留香浑身发软,身体发热。 “小子,我都半死不活了,你还有这种心思。” 奚留香满腹疑虑,心中暗道:“莫非真的是两个人不同的人,我的疑心病是太重了吗?宫锦文就是弱智太子爷,他就是那个带着几分阴柔俊逸的男人,金衣夜行王,他们是完全无关的两个人?” 金衣人尴尬地抬起头:“爷是看你太急迫,迫不及待要做爷的女人。” 奚留香撇撇嘴:“小子啊,刚才你输送内力过来,我很舒服,似乎丹田中有了感觉,再来。” 金衣人双掌和奚留香的双掌对上,再一次把内力输送到奚留香的体内。这一次他有了防备,知道奚留香的手掌中会生出一股吸引力,会吸取他的内功,因此控制内功输入。 热流缓缓地从金衣人的手掌传入到奚留香的手掌,再进入奚留香的丹田之中。 那种舒服暖洋洋的感觉,再度从奚留香的体内升腾而起,那股热流被奚留香控制,按照葵宝典中的线路在经脉中行进,很快就循环了一个周天。 一个周天过去,再一个周天,随着每一个周天的循环,那种吸引力和内力,就在一点点地增加。 043 神秘的荷包 【1】 九个小周天循环过去,金衣人已经浑身是汗,内力消耗一空。 奚留香的手心中,吸力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咬牙吐气,一股内力从手掌击出,双掌脱离了奚留香的手掌。 坐在床榻之上,金衣人开始运功恢复内力,补充消耗掉的内力。 这一次金衣人输入到奚留香体内的内力,没有消失,而是停留在奚留香的体内。奚留香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事还是坏事。好事是她空荡荡的丹田中,终于有了内力。担忧的是,她刚刚开始修炼葵宝典,会因为金衣人输入的内力,影响修炼。 奚留香只是看了第一页葵宝典,第一层次入门的内功基本修习,就开始了修炼,尚未来得及仔细看葵宝典上所有的内功。 内力继续在奚留香的体内按照第一层的线路循环运行,每一次的循环,就会更壮大了一点。那种感觉虽然微弱,但是奚留香可以感觉到,她的内功真的正在恢复。 再运行了九个小周天,奚留香才睁开眼睛看向金衣人,金衣人身上冒出淡淡的白色雾气,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此时已经变成了干燥的。 “好厉害,天然的烘干机啊!” 奚留香吐了吐舌头,感觉这辈子内功是休想及得上金衣人,被这个小子给吃定了。 “再看看他的样子,好好检查一下,那张脸是否就是真正他的脸。” 奚留香精力充沛,刚刚从金衣人身上拐了不少的内力,当然精神很好。魔爪偷袭上金衣人的面具,就要再一次掀开。 一只手闪电般抓住了奚留香的手腕,刚刚恢复了一点内力和精神的奚留香,在金衣人的手中再一次沦陷,被人抓住正在作案的手腕。 奚留香哀叹,就不该去惹这个小子,为什么每一次被抓住的,总是她? “爷,看您满头的大汗,小女子给爷您擦擦。” 赖皮地继续伸出魔爪,悲哀地发现,在金衣人铁一般的手腕中,她没有一丝可以反抗的力量。 “香儿,是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爷要了你,自动献身给爷吗?” 奚留香蛇一般缠上了金衣人:“是啊,就是啊,你真贴心,连这都看出来了?” “香儿,你想玩火吗?” “嘻嘻,别紧张,人家只是看你满头大汗,想给你擦擦汗而已。” 奚留香手中捏着丝帕,抬眼看着金衣人:“你看我纯洁的眼神。” 金衣人一双墨曈幽深无底:“你在修炼什么内功,好诡异的内功,竟然可以吸取爷的功力为你所用。这又是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歪门邪道?” “我怎么知道啊,人家只是刚刚在修炼一门神功,谁知道是这种样子?难道,原来的本质是吸星**吗?” 奚留香蹙眉:“你怎么样?你的内功,会不会被我吸取后,功力减弱?” “消耗了很多的内功,好在修炼一个时辰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香儿,你就是吸血鬼,不过你吸取的是爷的内功。” “安了,不会吸取干净你的内功,让你武功内功退步就好。这种功夫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弄清楚吧。” “今天奚青璧过来干什么?” “我那个老狐狸爹啊,嘻嘻,跟你说啊,我今天给了他一个大蛋糕,他可是动心了呢。” 奚留香简单把今日的事情对金衣人说了一遍:“我就不信我爹他不动心,权力是个好东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差不多拥有了一切。我爹是一个热衷权势的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不热衷权势的人,可没有几个。” “你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就该为国为民,做一番大事才是。” “你也想要权力吧?” 金衣人搂住奚留香:“想听实话?” “嗯。” “我必须得到我该得到的权力,即便那路上充满荆棘,我也要走到底。香儿,你愿意陪我一路走下去吗?” “不怀疑我了?” 金衣人目光柔情无限,紧紧地搂住奚留香:“在怪我吗?” 奚留香摇摇头:“处于你的位置,对一个陌生人,一个忽然间改变很多的人,我又是那么复杂的身份,你怎么可能就绝对的信任我。我说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你说的不错,希望你早日康复,我才能放心。” “夜鬼堂最近有什么动静?” “香儿,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爷会让夜鬼堂付出沉重的代价。此事已经在布置中,若是到时候你好些,带你一起去看。” “好,要是如此的话,有些东西你很需要,我会让奚鱼带过来给你。这一次,我要夜鬼堂损失惨重,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谁要是得罪了你,估计以后会睡觉都睡不安稳。” “所以啊小子,别得罪我。” 奚留香依偎在金衣人的怀中,倾听金衣人有韵律的心跳。 “你到底拿了夜鬼堂什么东西?” “谁知道,我还没有看过,可能就是这个荷包中的东西。” 奚留香摸出荷包递给金衣人:“这个荷包就是我上次从黑无常的怀中拿来的,也只有这个东西最可疑其中藏有什么了。奇怪,不过是一只荷包而已,其中会藏有什么呢?” 金衣人沉思片刻,用手摸着荷包,荷包不大,只有一个巴掌大小,他笑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看吧。” “哦,你父亲想要这个东西,你都没有舍得给他,舍得给爷吗?” “可能对你更有用吧,你看看,若是对你无用,我再考虑用这个去和我那老爹换点什么好处回来。” “右相可是旦夕国有名的美男子,风华正茂,正是最迷人的时候,可不老。” 金衣人掂量着荷包的重量,打开了荷包。 奚留香一把握住金衣人的手。 “怎么,又舍不得了?” “嘻嘻,深夜寂寞,长夜漫漫无聊啊,来猜猜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吧。猜中有奖哦,要不要下点赌注什么的?” “爷会上你的当吗?你该是早已经看过里面的东西了吧?”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给力地更新,来源于你们热烈、热情、给力的支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注册登录,点击首页中的收藏,打赏、留言,支持炼狱吧! 043 神秘的荷包 【2】 奚留香郁闷了,她人品就如此值得怀疑吗? 金衣人笑道:“好,就猜猜里面是什么吧,让你先猜,你要什么赌注,不是想要了爷吧?” “切。” 奚留香举起中指在金衣人的眼前摇晃:“小子,你怀疑我先看过,还赌什么?郑重告诉你,我可是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你的弱智程度,几乎可以和宫锦文画等号了。你没有看到,那荷包是缝死的,没有打开过吗?” 金衣人将荷包拿到眼前仔细一看,才发现果然荷包是封死的,几乎看不出那针线的痕迹,似乎荷包天然就是封闭的。 “果然,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你给缝上的。” “我要是有这手艺,就不混大盗,去混绣坊什么的了。” 奚留香叹气,她在二十一世纪,就要连一颗掉落的扣子都缝不好了,哪里有这种鬼斧神工的手艺。 “也是,你笨手笨脚的,可没有如此手艺。” “对,我手比脚还笨,你要不要猜?” “猜,但是这赌注嘛,不妨就下得大点儿,爷给得起。” “好,极好,正中我意。” 奚留香拍掌赞成,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招手勾上了金衣人的脖颈。 “香儿,难道你赢了后,想要了爷的清白之身?” “是啊,我好想啊!” 磨牙的声音从奚留香的口中发出,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这小子如此皮呢? “呵呵……” 金衣人轻松地笑,最近他发现,每一次和奚留香在一起,他就会轻松快乐,说话行事也随意起来,没有了素日的深沉冷酷。 “爷要是赢了,你可是要一辈子做爷的女人,怎么样,敢赌吗?” “这个,赌注不小啊,小子你很有把握的样子,是不是早就知道,荷包里面是什么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夜鬼堂的隐秘,爷怎么可能知道。何况这荷包一直在你的手中,爷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夜鬼堂要追杀你就是因为这个荷包。”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你要是输了,能输给我点什么呢?” “爷的人是最珍贵的,爷就豁出去了,把自个输给你吧。” 奚留香举起双手的中指,凭什么啊,她输了要把自己输给金衣人,她赢了,金衣人把他输给她,怎么算她都要做金衣人的女人,亏啊。 “小子,少打马虎眼,我不会上当的,说说看,你有什么值得输的东西给我?对了,上次你似乎有很多手下,嗯,有古怪啊。第一次遇到你,我是到小妖孽的府邸去做活,第二次,是和盗门约会,第三次……” 奚留香狐疑地盯着金衣人:“小子,我发现了,每一次和你见面,似乎和盗门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会就是那个盗门的门主吧?” “算你聪明吧,爷虽然不大去管盗门的事情,但是盗门可以说是爷的。” “发达了,你小子还欠我两件事情没有给我做。” “你想让爷给你做什么事?赶紧说,过期不候。” “我想想,等我想起来告诉你,你好意思吗?你身为盗门门主,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可以在我一个弱女子的面前耍赖?” “总不能一辈子等你想吧?” “不会,我会很快想明白让你给我做什么的,绝对不是小事,你等着吧。好吧,盗门门主如此没有前途的职业,实在是太不适合你了,要是你输了,盗门门主这个位置,就给我吧,从此以后,建安的盗门,就属于我了。” “野心不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此刻还不能把盗门完全交给你。这样吧,你若是赢了,从此以后你就是盗门的副门主,等以后我再把盗门交给你。” “马马虎虎就这样吧,你让我先猜的,我猜里面是一封密信加一样信物。” “哦,你确定?” “我确定。” “不变了?” 金衣人眸子露出戏谑之意,荷包在手中上下抛起。 “别误导我,我就定了,绝不改变,输就输。” “香儿……” 金衣人凑近奚留香的耳边,唇吻上奚留香的耳垂,温热的呼吸钻入奚留香的耳中,令她脸红心跳,浑身发软。 “要知道,你输了就是把你自己输给了爷,你是故意的要如此吗?” “小子……” 奚留香咬牙,什么叫她故意把自个输给他? 那荷包虽然没有打开,不是她不想啊,问题是她在考虑,若是打开了那个荷包,就不可能把荷包复原。她没有那种技术,打开还是不打开,是个严重的问题。 荷包她摸过多次,里面应该有一样硬物,还有绸缎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一封密信什么的。 “小子,该你猜了,哼哼,一会儿就知道谁输谁赢了。” “好,爷猜里面有……” 金衣人用手摸着荷包,感受荷包中的东西。 “没有事,天还没有亮呢,你慢慢地猜,我先睡个觉去。” 奚留香故意打了个哈欠,靠在金衣人的怀中,似乎她越来越喜欢依偎在这个小子的怀中,享受他的宠溺和柔情。 “天啊,我不会被这个小子,给迷倒了吧?” 奚留香悲哀了,这到了旦夕国,还不曾离开过建安城,没有调戏过几个帅哥,可不能就如此沦陷。 “大好地旦夕国在等我去开拓,大量地帅哥,在等我去发掘,千万要挺住,不能被一个小子就给拿下。哼,一定要赢,我要做盗门的门主,带领大盗们去收回本金和利息。” “香儿,你说荷包中有一个信物,但是这样的说法太过模糊,若是你不能说出那信物是什么质地,我说了出来,你可是就输了。” “玉吧,应该是玉啊,就是玉。” 奚留香不确定地瞄了荷包一眼,隔着荷包,她触摸那样东西,就该是一块玉才对。 “不,不是一块玉,还有,那也不是密信。” “哦,你确定?” “我确定。” “可是,如此的话,你也没有说出荷包中的东西是什么啊。” “爷能说出你错了,你还不服吗?” “好,只要你打开荷包,证明我错了,我就认输。” 043 神秘的荷包 【3】 金衣人找出一根针,小心翼翼地挑开了荷包,果然在荷包中有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正是奚留香所言的丝绸物,另外一样,也的确不是一块玉。 丝绸并不是一封密信,也没有字迹,而是画着一副地图。奚留香看了两眼,便知道丝绸上画的,该是什么地方的地图。 “午门,金銮殿,这,这是皇宫的地图?” “不错,正是皇宫的地图,很详细,详细到连各处妃子的宫苑,都历历在目。” “好极了,你看这地图够精确不?” “当然十分的精确,绘制这副地图的人,必定是用了不少的时间,才能摸清各处所在,绘制出如此详尽的皇宫地图来。而且……” 金衣人眸色深沉,图共有三幅,其中一幅是整个皇宫的详图,另外一幅,却只是皇宫内一部分的详图。 最后一幅,却是御书房和皇上寝宫的详图。 “真的很细啊,尤其是御书房和寝宫,也是,要是有值钱的宝贝,也该在这两个地方才对。” “香儿,你要是想偷东西,该去内库才是。历来皇宫的东西,进贡的,送礼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放在内库之中。奇珍异宝、金银珠宝,要什么就有什么。” “是吗?你对皇宫门清啊,从实招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对啊,你是建安盗门的门主,不可能对皇宫这种积累了天下最珍贵宝贝的所在,毫无所知。老实交代吧,你去过几次,拿过什么东西?” “从皇宫盗宝,不被发现的可能xing几乎是零,而被发现后,你说会是什么后果?我劝你,休要去打那个主意才是。” “郁闷啊,不过怎么说也算有了皇宫的详图,这图可就归我了。” 奚留香伸出魔爪,向金衣人手中的详图抓了过去,金衣人把详图扔给了奚留香:“香儿,这图可以给你,但是你给爷安分点。要是让爷发现你敢偷偷进入皇宫,你要是死在皇宫就算了。没有死在皇宫,爷就废了你,让你一辈子也干不了大盗的营生,那算是轻的。” “为什么啊?” 奚留香不满地瞪视金衣人,被金衣人的一双墨曈扫了一眼,不由得心虚起来,明知金衣人是为了她好,担心她的安全。但是她想到从穿越到了这里,还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皇宫,心就开始发痒,恨不得立即就去皇宫紫禁城溜达一圈。 “穿越啊,华丽而艰难地穿越啊,怎么可能我到了异世界的古代,不好好地去看看紫禁城是什么模样呢?哪怕就是从紫禁城的城墙上,掀下来一块琉璃瓦,也算是我去过紫禁城。” 她想起,虽然去过好几个故宫,看过以前存留的皇宫,但是毕竟不曾亲眼看过还正在使用中的皇宫,怎么可以错过。何况这里可是异世界古代的皇宫,也许很奇特。 “香儿……” 金衣人的语气严厉起来,带出说不出的威严,让奚留香更加心虚起来。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去看看。” “你想去,爷陪你去,不许一个人去,要是被爷发现你敢单独肆意妄为,看爷不废了你,把你关起来一辈子也出不去。” “不是吧,要不要如此狠啊?” “要。” “好吧,我投降,我要去一定拉着你这个垫背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才好。” 奚留香坏笑,有这个建安盗门的门主亲自为她引路,那紫禁城,是很去得地。 “等你完全恢复后,爷一定带你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好看,你又不是没有去过。” “我去过?” “你小时候去过的。” “不记得。” 奚留香郁闷了,她哪里会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估计五岁之后,也没有人肯让一个傻子入宫去丢人。给皇后娘娘,给奚家丢人。 “那个是什么东西?” 荷包里还有一样东西,奚留香伸长了脖子看了过去,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果然不是什么玉,而只是一块石头而已。 虽然那石头也挺温润,看上去和玉差不多,但是她怎么可能分辨不出玉和石头的区别。 “倒霉,结果连块玉也没有捞到,夜鬼堂真是穷的可以。那块破石头,是什么东西?” “是禁宫的腰牌。” “我当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不过是一块腰牌,好奇怪啊,旦夕国的皇宫中,是用石头做腰牌的吗?” “不,这块腰牌很特别,不是普通的腰牌。” “很稀罕吗?有什么用?” “这是皇宫特别的腰牌,有些地方,只有持有这样的腰牌,才能进入。此乃是用一种特殊的石头所制,在皇宫中也没有几块。而每一块腰牌,代表了一个职位。” “哦,我明白了,通过这块腰牌,就可以查出谁是奸细。丢失腰牌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奸细,是夜鬼堂的内鬼。” “或许。” 金衣人的眸色更深,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 “香儿,那图还得给我,我有用。这荷包中的东西,给我吧。” “图给你也行,你等我抄袭一份下来再还给你。” “明夜,我给你送一份更详细的皇宫地图过来,尤其是内库的地图。” “小子,你不会是想坑我吧?” “胡说。” 金衣人一瞪眼,奚留香浑身发软,这不是要被这小子给吃定了吧? “香儿,你输了。” 金衣人幽深无底的墨曈盯着奚留香,奚留香的娇躯更软了,弱弱地向后缩了缩身体。 “你,你想怎么样?” “从此刻开始,你是爷的女人,以后再让爷发现,你深更半夜地跑出去,和什么男人勾三搭四,小心你的腿。” “我……,你……” “做了爷的女人,你就给爷安分点,记得你如今是爷的女人。” 奚留香郁闷无比,缩在床头开始用手指画圈,可以不做这个小子的女人不? 她抬眼想问一句,正迎上金衣人的墨曈,不由得心更虚,愿赌服输,面对那双无底翻涌墨水的墨曈,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干脆就躺在床上装死。 044 葵花朵朵向阳开【1】 金衣人唇角翘起,心情极好,虽然荷包中的东西,让他有了极度的危机感,但是看到奚留香成了他的女人,那种感觉极好。 “香儿,你好好休息,爷晚上再过来看你。给爷洗干净点,在床上等着爷。” 金衣人很拉风地说完,身影消失在门口,奚留香想说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郁闷到要吐血。 “不会吧,就这样,我就变成了那个小子的女人?被吃死了?再不能去调戏其他的,大量还没有发现的帅哥?” “唉,人要是倒霉起来,一准就我这模样。你没有事儿,干嘛往荷包里装什么一块石头,你就装一块银子,也值钱不是?不对劲啊,能描绘出皇宫如此详细地图的人,该是在皇宫挺有地位的人。把整个皇宫给查探明白,画出地图来,这可不是一日之功。那个人,是谁?他想干什么?” “嗯,金衣小子,莫非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奚留香忽然发现,金衣人在和她打赌时,颇有点胸有成竹的意思。 “被坑了,肯定是被金衣小子给坑了啊,他那么的有把握,一定是知道荷包中有什么东西才对,坑啊!” 奚留香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干脆睡觉吧。 天明以后,奚留香再一次把葵宝典拿了出来,这一次她没有修炼,而是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看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这本莲宝典的变态程度,不亚于她所知的那本传说中的葵宝典。 第一层也不是修炼出属于她自己的内功,而是初步修炼出,可以吸取别人内力,化为己用的**。 “不会是吸星**吧?怎么看怎么邪门,怎么看怎么诡异,这神功,分明就不是自行修炼,而是要吸取别人的内力为自己所用,说白了,就是偷窃别人的内力,用来丰富自己。这个,很符合我的作风啊。” 奚留香研究了半天,一个字一个字地分析,终于分析明白,这葵宝典上的神功,就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用来窃取别人内功的神功。 “盗后不仅要盗奇珍异宝,连内功也盗,牛啊。祖师爷啊,莫非这就是盗门失传已久的,传说中的盗拓神功吗?” 她两眼放光,若是按照这本葵宝典上所言,她也不用费力去修炼多少年,苦苦地修炼什么内功,几年才略有小成。这要是可以找几个内功高手,好好地吸取个百八十次的,她就是一内功高手了。 “什么葵宝典啊,简直就是盗拓神功,嘿嘿,祖师爷还是很照顾我地。刚刚关闭了一扇小窗户,就为我打开了一扇大门,门外风景无限。金衣小子,我看好你,就御赐你作为我神功的第一个奉献者吧。” 奚留香开始算计,如何剥削金衣人的内功,化为己有。 “好在这神功,不会把别人的内力吸取干净,只要奉献内力的人,修炼个一天半夜地,就可以恢复功力。要是可以在交手中,随意地吸取别人的内力,把夜鬼堂的那些野鬼们的内力都吸取过来,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是一内功高手了。” 美,说不出的美,奚留香美滋滋地起来用饭,心情大好起来。 “王妃,奴婢去请教过要先生,要先生说这药本是驱寒补血之药,只是药中多了点不该有的东西,会令血气紊乱,加速运行。若是王妃服用后,开始的时候,病情内伤会减轻,但是其后便会变成沉疴,难以治愈。” “好毒的计谋,你说是我那位好姑母的主意,还是红杏妹妹的好主意呢?” “这,奴婢不敢凭空猜测,或许可以审问那两位御医,让他们从实招来。奴婢听闻,盗门刑堂的堂主,乃是刑讯bi供的高手,连死人也不敢说谎。” “不要打草惊蛇,让他们先得意吧,走着瞧吧,我看那位红杏妹妹,是太过悠闲了。最近你们没有去拜访她,给她找点事情做吗?” “王妃,最近李红杏的院落和房间,防守极严,也招来了好几个好手,日夜不停地严密把守。而且,李红杏最近正在拼命找皇后娘娘的懿旨,派了好几次人到这里来。” “哦,你们连那样东西,也给拿回来了?” “那是,看李红杏还靠什么东西耀武扬威,做王府的侧妃。” “如此下去,我们还是太被动了,不行啊。” 奚留香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了片刻,若是那位红杏妹妹肯安分点,老老实实在王府蜗居,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分守己的人,她也不去为难她。 但是奚留香明白,李红杏不可能安分,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必定是要抢夺元王府的控制权。而这个权力,她绝对不能放手。 “剪青,到底是谁的人?可用不可用?” 奚留香很清楚,这位剪青很关键,府中要是连大管家和主子都不是一条心,那事情就难办了。 她决心,若是剪青不可用,就干脆一脚踢开。 “剪青大管家,那是从小在皇宫就侍候太子爷,一直跟随太子爷,是皇上赐给太子爷的人。后来他一直跟在太子爷的身边,这许多年,王府的大事小情,也是他在处理。他对太子爷,还算是很好,很忠心的,虽然有点老滑头,但是也不肯让任何人真的对太子爷不利。” “这个人的情况,你去向我父亲问明白带回来,这王府的真正主人,也该变变了。” “王妃,您要出头?” “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傻子,但是要让剪青的心里明白,谁才是元王府真正的主子,他该如何用心做事。” “是主子,相爷那边……” “放心,他已经知道我不傻了,不会责怪你们两个人的。还有,以后相府,就是你主子我的盟友。那边的情况,你们也要多留意,我有沉铁木令,让他们有什么消息,以后回禀给我父亲的,都要回禀我。” “是,奴婢遵命,王妃,您的内伤怎么样?” “会好的。” 奚留香打量着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记得这两个小丫头的内功也算是不错,可以拿过来用用啊。 044 葵花朵朵向阳开【2】 “葵宝典,葵朵朵向阳开,取义就是要随时随地向着太阳,吸取阳光。有点扯啊,那些内功高手的内功,就是葵要朝向的太阳吗?” “还有,什么葵百子千孙,寓意要吸取的内功越多,果实越多越饱满,分明就是给偷盗内功,一个堂而皇之地名义啊!” 内功高手的内功,就是那灿烂而普照地阳光,就是供她修炼葵宝典的丰富营养。 吸取的内功越多,那向阳开的朵朵葵,就会结满了葵籽,颗颗饱满,粒粒丰满。 奚留香无语了,还有这种内功,她深深地怀疑,这拉风而酷毙,扯淡而诡异的内功,就是盗门的祖师爷,当初那位春秋战国时期的大盗,人称“盗拓”,那位所遗留下来,专门给盗门的瑰宝。 “葵宝典啊,来吧,奚鱼、奚灵,就让你们两个微弱的阳光,给我这朵巨大的葵,增添一点营养吧。” 奚鱼和奚灵二人,忽然间就感觉到浑身发冷,有种被贼惦记上的感觉。 她们看着奚留香一双冒着贼光的璀璨眸子,不由得悄然后退:“王妃,奴婢们出去安排安排,您好好修炼吧。” “站住。” 二人急忙站住,惴惴不安地低头,有一种感觉,厄运就要降临。 奚留香对二人勾了勾手指,二人举步维艰地走到奚留香的床榻之前,奚留香让二人伸手。 “过来,乖乖地不要反抗,把你们的内力输送给我。做得好,一会主子赏你们二人一人一块,不要动,也不要挣扎,一会儿你们会感觉到有一股吸力,把你们的内力吸取过去,不必慌张。只要过后你们修炼两个时辰,内力就会恢复。” “主子,您要干什么?” 二人身体微微发抖,如大灰狼利爪下的小白兔,胆战心惊地看着奚留香人畜无害的笑容。 “主子我内功尽失,要从你们二人的内力中吸取一些,如此你主子我,很快就恢复内力,怎么,你们不愿意?” “奴婢不敢,能帮助主子您尽快恢复内力,那是奴婢们该尽力的。主子,那个,会不会奴婢的内力被主子吸取后,奴婢二人,就变成毫无内力的废人?” “昨天,金衣夜行王是怎么进来的?你们不是布置了狗还有人,把这里严密防守起来吗?” “是啊,但是奴婢怎么敢阻止王爷进来,王爷过来,奴婢就请王爷进去了。” 奚留香更郁闷了,这里谁才是主子啊? 怎么看那个金衣小子,在这里,在奚鱼两个小丫头的面前,比她都更有力度。 “你们看他天天给我输送内力,成废人了吗?” 二人稍微放心,坐了下来伸出手闭上眼睛,一副任凭你宰割的模样。 奚留香握住两个小丫头的手,开始吸取内力,她也明白,两个小丫头和金衣人的内功相差太远,因此也在控制吸取的力度和速度。好在她刚刚开始修炼葵宝典,吸取的力量不大。 随着两股内力被吸入丹田,开始了小周天的循环,一个又一个,直到手心中的内力越来越微弱,奚留香才停手。 奚鱼和奚灵虚弱无力地坐在奚留香的身边,也开始修炼恢复内力,等奚留香运行了九个小周天睁开眼睛时,两个丫头仍然浑身大汗,还在修炼被吸取一空的内功。 “唉,还是要去找内功高手才行啊,不然恢复的速度太慢了。对了,金衣小子可是还欠了我两件事情没有做,不如……” 奚留香唇角翘起,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嗒……” 一声轻微的响声,传入奚留香的耳中,她素来极其灵敏的听觉告诉她,有高手潜入她的院落之中。 “不可能是金衣小子,他要是过来,也不用藏着掖着,奚鱼那两个小丫头,见到他都快远接近送,跪迎请他进来了。莫非,是那位红杏妹妹闲来无事,派来人刺探我的动静?” “可怜,我一个废人,外加还是一个傻子,我容易吗?就不能让我睡个好觉,安静点吗?” 奚留香郁闷,要是对方是高手的话,是不是代表就是杀了她,她也只能把脖子洗干净,送过去请对方给一刀? 没有办法,谁让她如今是伤残人士,对低手还对付,对高手就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啪……” 似乎是交手的声音,随后是低声的呵斥,奚留香侧耳倾听,这高手还不是一个,有好几个在的样子,那种危机感和杀气,令敏感的她,汗毛倒竖起来。 “红杏妹妹挺有资源啊,从何处弄来了这么多的高手?不会是为了杀我,出动了大内高手吧?我那位山寨版的好姑母,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奚留香趴在床上,悠闲地喝着参茶,听着外面的动静。 既然交手的话,说明有人在保护她,她就不用太过去担心。 “来的人不是一个,守候的人,也不是一个,不想一个傻妃的院落,如此的热闹不平静啊。” “香儿,今天感觉如何?那神功修炼的如何了?” 金衣人优雅地推门走了进来,径直上了床榻一把将奚留香搂入怀中。 奚留香叹气,什么时候她和这小子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最近的每一次见面,不是登堂入室,而是直接就谈到了床上吗? “外面很热闹啊。” “嗯,不用去理睬,过来开始练功。” 金衣人握住奚留香的手开始输送内功,奚留香见金衣人如此不在意,也不去再担心,专心开始修炼葵宝典的神功。 随着金衣人的内力输入,一个个周天运行,奚留香的丹田中吸力越来越大,一点一滴的内功,开始在丹田中积蓄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九个周天是一个中循环,当一个中循环过去后,奚留香主动放手,不再吸取金衣人的内力,白天她吸取奚鱼和奚灵的内力,只用了三个循环,两个小丫头修炼了半天,还没有完全恢复消耗的内功。 她不想吸取金衣人太多的内力,以免金衣人不能及时恢复内力,遇到危险。 044 葵花朵朵向阳开【3】 金衣人和奚留香同时睁开眼睛,奚留香再次运行了九个周天,金衣人的内力似乎也恢复得差不多。 金衣人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来人。” 两个黑影从不远处飞身到了窗棂近前跪了下去:“参见主子。” “是什么人敢来此地?” “启禀主子,人已经抓了起来,死了一个,抓住两个。” “审问结果如何?” “启禀主子,是夜鬼堂的人。” “哦,夜鬼堂如此快就找上门了吗?” “主子,他们来查探,这里有什么秘密,授命要拿回一样东西,是一道懿旨,皇后娘娘给李红杏的懿旨。” “原来是为了那样东西,想不到出动了夜鬼堂的人。” “主子,请主子吩咐,那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他们两个,身手应该不错,内功不错吧?” “是,若不是主子事前有安排,很可能让他们得手。” “把他们给爷带过来。” “是主子。” 两个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人,很快就被带了过来,有人拎着两个人,把两个人从门外扔到房间中。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奚留香靠在床头,兴趣十足地看着金衣人,刚才她发现金衣人发号施令时,威仪深重,颇有王者之风。而那些金衣人的部下,也对金衣人恭谨异常。 “小子,你到底什么人啊?” “你明白你是爷的人就足矣,香儿,你不是需要吸取内功高手的内力吗?这有两个现成送上门的人,你把他们的内功吸取干净吧。” “好啊,也免得你夜夜过来耗费内力,人家诚心诚意地送上门来,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吧。那位红杏妹妹,还真是贴心的紧,知道我需要内功高手,这不一转眼就送了过来。” “李红杏的事情,爷会处理的,以后你可以安心。” 金衣人的墨曈中翻涌无尽的寒流,别人如何对付他,他可以忍耐,但是却无法忍受有人要对付奚留香。 “香儿她名义上不过是一个傻子,这样一个傻妃,你们也不肯放过,那就休要怪我狠辣。爷不想再忍受下去,也该让你们得知,你们敢来动爷的女人,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要,弄死就不好玩了,何况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红杏妹妹,毕竟是拿了皇后的懿旨到你王府来的。” “你想如何处置?” “来点好玩的吧,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吧。你说,红杏这名字好啊,怎么可以浪费如此好的名字?” “哦,有什么好?” “满园春色关不住,关呀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出呀出墙来。嘿嘿,你说这旦夕国,要是太子的侧妃偷男人,会是什么罪过?” “胡闹!” 金衣人低声呵斥了一句,墨曈中带出怒意,让李红杏偷男人,这个女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样做,让元王如何见人?置元王于何地? 只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在床榻前缓缓地踱步徘徊。 “此事,你就不要费心了,安心修炼吧。” “心疼了?丢脸了?” “什么?” “李红杏偷男人,和你有关系吗?如果没有的话,你着急干什么?这丢脸什么的,也是丢元王府的脸,宫锦文的脸,和你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吧?你如此恼怒,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衣人冷冷地盯着奚留香,奚留香毫不在意,悠闲地用一双晶莹的眸子看着金衣人。 “我就是想玩点儿好玩的事情,让李红杏名正言顺地去死,你不肯是为了什么?” “香儿,如此做,你将置太子,置元王府于何地?” “何地?这句话我想问很久了,你说十多年来,那些人置元王府于何地?元王府,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吗?何况,这元王和元王府的面子名声,和你有关系吗?” 金衣人冷哼一声:“你是定要让元王府彻底颜面无光吗?你恨宫锦文,恨这个王府?” “怎么可能啊,人家可是一直乖乖地,就想窝在王府当个超级米虫,吃饱不饿就好。谁知道啊,左一次右一次的,那些人一个个三番五次来挑衅我啊,硬要害死我才肯甘心。落水后,人家清醒了,知道躲不过,就只能想办法自保。” “如今,此事交给爷处理不好吗?你内伤未愈,何必操心这点小事。“ “就怕走了一个李红杏,再来一个什么红杏,何况,李红杏代表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皇后,是朝堂。她若是无声无息地失踪,对元王府,反而不是好事。” “侧妃偷男人,亏你想得出!” 金衣人咬牙,这个女人,果然是一个会惹祸的妖精,以前傻傻的就算了,这清醒过来,就不惹小麻烦。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给王府给我难堪的,我也一定会还一个难堪回去。此事啊,最后让相府参与进去,我那个老狐狸的爹,上了我的贼船,就休要想下去。” “你早已经有了计划?” 金衣人走过来搂住奚留香:“你的小脑袋里面,在想什么鬼主意,爷看你才是只小狐狸精,比你那个老狐狸爹,毫不逊色。”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奚留香在金衣人耳边咯咯娇笑,说了一番,金衣人点着奚留香的头:“也罢,就依你,不然你定然不肯罢休,只是可怜这两个笨蛋。” “小三也不知道好点没有,这件事交给他我是最放心了。” “你以后给爷离奚宁远远点。” 金衣人墨曈翻涌,奚留香心虚地缩到金衣人的怀中。 “记住,你已经是爷的女人了,给爷安分点。” “目前,似乎还不算是吧?” 奚留香嘀咕了一句,就发现她错了,错的不可救药,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找死吗? “好,很好,既然你如此的迫不及待,爷就满足你。” 金衣人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腕,修长健美的身躯,重重地压上奚留香的娇躯。 唇覆盖了奚留香的唇,热吻袭来,让奚留香浑身发软,脸红心跳,浑身无力。 045 妖孽横行 【1】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爷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奚留香一动也不敢动,她可是很清楚,此时她敢乱动,可能会真的擦枪走火,被金衣人吃下去。 感受身体上的重量和温暖,奚留香高举起一只手:“咳咳,好疼,胸口好疼,内伤又犯了,爷,您能轻点吗?” 金衣人微微抬起身体,俯视被他压在身下的奚留香,粉润的娇靥如三月的桃般诱人,眼波流动,楚楚可怜地用手捂住胸口看着他。 “怎么,忘记赌约了吗?” “咳咳,没有的事儿,这不是我身体不适嘛,你能向旁边侧移一尺吗?” 侧移一尺,就是地。 “你想把爷一脚踢到地下去?” 奚留香哪里敢啊,此时此刻,她就是那只小白兔,金衣人就是那条身强力壮的大灰狼,她顶多也是就趁精神健旺,身体好胃口好,牙口好的时候,揉揉捏捏调戏金衣人,说几句暧昧的话,可不想真的上演如此暧昧香艳的戏码。 “不敢,不敢,小女子哪里有这种心思,绝对没有啊。我是让您,向右边侧移一尺。” 奚留香指着床榻的里面,弱弱地说了一句。 金衣人戏谑地一笑:“可是爷很喜欢这个角度,这个位置。” “那个,房间中还有两个人呢。” 奚留香哀叹,她就不该嘴欠啊。 金衣人头也不回:“也是,只是他们早已经昏迷不醒,你不用害羞担心。” “咳咳……” 奚留香继续咳嗽,金衣人不为所动。 “那个,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欠我的两件事情吧,我想好了。” “不急,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爷先把你变成爷的女人再讨论此事不迟。” “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就别和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了,有失您高贵的身份不是?” “哦,知道你错了?” “知道了。” “爷看你可是没有什么诚意,上一次你迫不及待要脱掉爷的裤子,这次爷可是给你机会。” “那个,不用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等小女子身体好了,一定好好侍候您。您能先下去吗?我喘不过气来。” 金衣人冷哼了一声,侧身躺在奚留香的身边:“说吧,让爷给你做哪两件事情?” “第一件,我要做你盗门的副门主。” “可以。” “第二件,我要你每天找三名内功高手,来帮助我修炼神功。” “可以。” “貌似,是不是没有一点难度?我浪费了两个大好的机会吗?” “你说有没有难度?” 奚留香想了想,她是感觉挺有难度,才会对金衣人提了出来,不想金衣人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金衣人答应的如此痛快,让她才感觉似乎很容易。 “嘿嘿,人家只是和你开玩笑,人家也是想尽快恢复功力,好能和你并肩作战。” “李红杏的事情,你确定你那位老狐狸爹,会按照你的计划去做吗?” “必须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在我的手里。另外,我把这两个家伙吸干后,就给他送过去,让他好好思量思量。这怎么说,亲生女儿也比妹妹亲上那么一点儿吧。何况,我那个计划,诱惑力可是巨大地。” “让奚青璧先推宫锦文登基,从而通过宫锦文控制旦夕国的朝政,成为旦夕国的第一人。然后,时机成熟,奚青璧就可以一脚把宫锦文踢开,自己做皇帝。好主意,果然够阴险毒辣。” “诱饵不大,怎么可能诱惑我那只老狐狸爹?你说,宫锦文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啊,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没有看到各方都在试探王府吗?那些人一直就在怀疑,宫锦文是在装傻。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都说了,要是宫锦文能装傻十多年,她们就彻底服了,天天膜拜宫锦文。” “那么你呢?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 “妖孽,我只能说旦夕国的皇子,都是妖孽,一个比一个妖孽。我本来以为,宫锦山是个十足的小妖孽,若是宫锦文是一直装傻,那妖孽的指数,堪称旦夕国第一。” “你希望他是一直在装傻,能成为你真正的男人?” “他装傻与否,和成为我男人并无太大的联系,我总是要找个真正和我相爱的人在一起。他不能有其他女人,只能有我一个。” “哦?” 金衣人有些不太理解奚留香的话,旦夕国男人三妻四妾是规矩,只有那些穷困潦倒或者家境不好,没有本事的男人才只有一个妻子。 “反正啊,牙刷和男人不共用,我的男人,只能安分守己地守着我一个人。小子,你想好了要做我的男人吗?” “香儿,是你输了赌约,做了爷的女人。” “哼,反正差不多吧,小子,别让我发现你和其他的女人勾三搭四哦,否则我要你好看。” “哦?” 金衣人翻身压上奚留香:“说说看,你要爷如何好看?” 奚留香急忙举起双手投降,什么时候惹这小子,也别在这个时候惹,搞不好就会被这小子趁虚而入,今夜就跟她滚了床单。 不是不喜欢金衣人,那种莫名的情愫,早已经不知不觉地深种在她的心底,她尚且不自知。 她是不想在这种时刻,在没有明白她心意的时候,就糊里糊涂地给了金衣人。她希望第一次是最美好的回忆,两情相悦,没有丝毫的勉强。 “爷要是不要了你,看你不会死心,如此地勾引爷,爷就满足你吧。” 金衣人邪魅地笑,唇从奚留香的唇边一路滑下,耳垂、脸颊、脖颈…… “咳咳,天亮了,还有那两个人可是内功高手,我对付不了。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如何把这两个人给吸干吧。” “他们的手和脚,被铁链锁在背后,你让奚鱼和奚灵看着,还能出什么事?” “那个,你知道了,我现在虚弱啊。” “爷看你精神的很。” “哪儿有吗?对了,你昨天答应给的皇宫地图,可不能耍赖吧?” “给你,给爷老实在这呆几天,否则你知道后果。” 045 妖孽横行 【2】 “保证老实,绝对地老实。” “这是药,要命给你的,可以快速增加你的功力,只对内功没有什么根底的人有用。每日运功修炼时,服下一粒,一日最多两粒。” “要命真贴心啊,他的病好些没有?” “别看到一个男人你就操心,你操心爷一个就足矣。” 金衣人缓缓地起身,奚留香一动不动,早已经感觉到,有一个硬邦邦挺翘的东西,一直就抵在她的下腹,她哪里敢动一下。 直到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奚留香才松了一口气,咬牙发誓要尽快恢复内功,免得每一次都被金衣小子给吃的死死的 奚鱼和奚灵一人拎着一个,那两个可怜的夜鬼堂高手,迷迷糊糊地被蒙住了眼睛,内力已经是第三次被吸取一空。 “什么?没有内力了?你们两个人确定?” 奚留香很温柔地问了一句。 “对,小jian人你杀了我们吧,就是没有内力了。” “如此说来,真是没有什么用了,我看也只有把这两个废物,给送回去了。说不定在无语的手下呆上两天,他们就内力充沛了。” “不,你,你……” 两个人顿时颓丧下去,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 无语,建安盗门刑堂堂主,别人不知道无语的可怕之处,他们两个人如何会不知道。刚刚从无语的手下逃过一劫,不想就遇到一个活生生的吸血鬼,把他们的内力吸取一空。 对奚留香,他们是余悸犹存,这个鬼女人,简直就是折磨他们到半死。 刚刚积蓄了一半的内力,眼看就被这个鬼女人很快吸取消失,他们就再勇猛,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姑奶奶,求求您了,您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有点时间恢复内力吧。” “行,就给你们两个时辰,过时不候。” 奚留香很仁慈地给了两个人半天的时间,她也不敢一次吸入太多的内力,纯属是在吓唬两个可怜虫。 吸取的内力,令她丹田中有充盈鼓胀的感觉,她急忙躺在床榻上,继续运行周天。每一个周天运行循环后,那些吸入的内力就凝实了一些,鼓胀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九个周天过去,那种鼓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一连三日三夜,奚留香都在修炼,直到那两个阳光普照的人,已经半死不活,连一丝微弱的光也发不出。 “奚鱼,把他们两个给我父亲送去,顺便把这封书信送过去。对了,再替我去看看宁远,看他怎么样。” “王妃请放心,传来的消息说,三少爷已经下地走路,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可以行动自如了。” “得,你让他赶紧给我回床上去好好地休息,不要折腾了。告诉他,等过两天我好一点,就去看他。” “是王妃。” 奚鱼拎着两个半死无用的废物,提了出去,奚留香算计着,下一次金衣人该送谁过来给她吸取内力。 第一层的神功初步小成,她又可以活蹦乱跳地在院子练武了,只是内力仍然太浅,轻功什么的都没有恢复。 葵宝典分为九层,其实不是不可以吸干一个人的内力,如果总是抓住一个人不放,最后那个人的内力,就会被吸干再也难以恢复。 层次越高,吸取内力的功力越深,若是遇到内功浅薄的人,将对方的内力完全吸干,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葵宝典的宗旨不是吸干别人的内力,而是留着慢慢地化为己用。 当夜,金衣人就给奚留香送来了两个倒霉蛋,让奚留香吸取内力。 金衣人也终于脱离了,被吸血鬼奚留香吸取功力的悲惨境遇,奚留香很乖地,没有再敢去惹金衣人,而金衣人也只停留了片刻就离开,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奚留香终日无所事事,除了修炼变tai的葵宝典,就是研究皇宫的地图,再就是画出点大杀器,去勾引奚青璧。 “王妃,相爷的书信,要奴婢亲手交给王妃。” 奚鱼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一次回去是没有被处罚,但是那位相爷,昔日主人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足以令她满身冷汗,磕头请罪不止了。 这不是,连额头都磕青肿了。 奚留香接过书信打开看了看,是眉眼笑,第一批她要无常给她制作的暗器等杀器,已经隆重出炉,小半给她送了过来,大半被奚青璧吃了回扣。 “我那位老狐狸爹,也够黑的,这就给吃一多半的回扣啊。也不知道无常到底制作了多少,有些东西,可是很高科技,最好就是找个人,单独给我制作才是。那些东西要是给了老狐狸,估计就不属于我了。” 奚青璧给奚留香的答复,是令人满意地,同意了奚留香的计划,并且正在付诸实施中。 “红杏妹妹,谁让你的名字不好呢?你也只有去出墙了。” 奚留香为李红杏默哀三秒钟。 一连十多日过去,奚留香的内力已经有了小成,起码翻个墙什么的,还不成问题。她估计按照这种速度修炼下去,用不了两个月,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满状态。 “慢啊,还要两个月吗?就没有什么速成的捷径吗?” 奚留香哀叹,也明白这速度已经很牛,比动车还快了不少。别人修炼几年也赶不上此刻的她。 消息源源不断地送入奚留香的耳中,凡是回禀奚青璧的那些事情,奚青璧会再派人来告诉奚留香,以示互相的坦诚,对奚留香的信任。 奚留香虽然内功没有恢复,可也跑出去了好几次,买了不少的东西回来。当然,都是用奚鱼的名义偷偷出去的。 “王妃,剪青在外面恭候半天了,您要见他吗?” “嗯,让他等着吧,他没有耐心了吗?” “奴婢看,他挺有耐心的,一直就恭候在院门外,地方都没有动。” “嗯,那个药,熬制的如何了?” “王妃,就好,您等会儿,给您晾晾。” 奚留香又让剪青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才懒洋洋地让剪青进来。 “奴才叩见王妃。” 【最近很多宝贝们要给炼狱打赏,先拜谢宝贝们的支持,亲们问如何充值,或者充值失败的问题,炼狱在这里说明一下,注册登录塔读首页,在首页上方点击“充值”,进入充值页面,选择亲们方便喜欢的充值方法,点击进去。 如“移动充值卡”点击后会出现相应的金额和对应的塔豆数目,亲们注意,各类手机充值卡都是支持全国,不支持地方的,可能很多充值失败的亲们,就是用了地方的手机充值卡。 购买新的充值卡,按照页面充值的提示,点击想充值的金额后,输入序列号和密码,点击确定就ok的。然后可以在首页的“账户”中,查到充值的金额和费塔豆的情况。谢谢所有宝贝们的支持,选择炼狱,亲们无悔的信任!】 045 妖孽横行 【3】 剪青进了房间,低头急忙跪了下去,此刻他要是还以为王妃傻,他就是傻子了。 从种种的迹象来看,他得出一个结论,无论王妃以前是不是傻妃,现在的王妃,可是比鬼都精明。从上次王妃落水后的蛛丝马迹,到如今王府的大变样,他可是不相信会是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就能做到的。 “这些,背后绝对有高人啊!” 剪青叹息,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那位背后的高人,就是他眼皮底下的傻妃啊。 “两个小丫头要是有这本事,早就不用**心了,王府也早就好了。自从上次王妃落水后,事情就开始变化,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那位王妃,很可能是装傻啊。” “还有,三少爷前后可是来了好几次,我偷眼看了几次,三少爷和王妃说话,王妃的表情,可不是一个傻妃该有的。而一位傻妃,也绝对难以让那位三少爷如此费心费力。” “前几天,相爷可是亲自到了王府,从王妃嫁到王府,相爷是第一次进王府的门。” 剪青想起来,从那次王妃被瑶姬推下水后,那位瑶姬就死的不明不白,死不瞑目的那种。 然后,所有的事情就开始变化。 “剪青,你这个大管家,当得挺好啊。” “王妃,奴才无用,奴才愚笨,有负圣上隆恩,有负王爷深恩,有负王妃,奴才知罪。” “这王府到底谁是主子,我看怎么就乱套了?” “王妃,王府当然王爷和王妃是主子。” “我看未必吧,这三天两头地有人过来想偷偷进入我的院子,还有人在我给吃的药中下毒,是恨我病的太轻死不了呢。” 冷汗从剪青的头上,哗哗地流下,这王妃绝对是真的不傻。 “王妃明鉴,那药是御医亲自熬制,送到王妃这里,奴才可不敢cha手也不敢过问。那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奴才身份低微,哪里敢多看一眼。” “剪青,话不说不明,窗户纸就捅破了吧。你是王府的大管家,要想继续活下去,还得看你的表现。否则,你就是想死,也得问问我肯不肯让你死。” 奚留香的语调一寒,透出几分杀意,一双眸子蓦然间变得犀利无比。 剪青一哆嗦:“是,王妃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一切遵从主子的吩咐。” “先说说,你是谁的人?” “奴才自然是王府的奴才,王爷和王妃的奴才。” “这话是在敷衍我吗?” “奴才不敢,奴才是皇上赐给王爷,从王爷落水之后,就奉旨跟在王爷的身边侍候着。” “如此说来,你是皇上的人?” “奴才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奴才,既是皇上的奴才,也是王爷和王妃的奴才。” “这许多年了,你这个管家,当得很好啊。” 奚留香语调平静,带着莫名的意味,拉长了声音说了一句。 “砰砰……” 剪青重重磕头在地,傻妃要是傻,他也没有太多的顾忌,毕竟他不曾苛待过傻妃。但是傻妃不傻,他就不好混了。以往元王府的凄惶日子,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尤其是奚留香几次三番遇害,险些丢了小命,他不敢说他无罪。 “奴才知罪,奴才罪该万死。” “你说,我该如何处罚你?” “奴才任凭王妃处罚,奴才该死。” 剪青重重磕头,磕了半天额头青肿破裂,也不敢停下来。 “剪青,你说你对我,能忠心耿耿,一切遵从我的吩咐吗?” “奴才一切遵从王妃的吩咐,绝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好,很好,我如今就有一件事儿要交给你去办。此外,我不傻的事情,你该知道如何做。若是让我知道,你敢告诉了其他人,包括皇上在内,你就甭想能好好死。” “是,奴才不敢,请王妃明鉴,以后王妃您就是奴才的主子,奴才绝对效忠王妃。” 剪青很聪明,明白皇上离他太远,鞭长莫及根本就保不住他的小命。傻妃既然不傻,还能让相爷亲自过来,一定是取得了相爷的绝对支持。 “我也看了很久,这些日子以来,有好几拨的人,想进入王妃的院子,结果是有去无回。这位王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都不知道,要想要我的小命,那是容易的很啊。” “听说,李红杏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就有个相好。” “奴才不知此事,请王妃吩咐。” “今夜,你盯着李红杏的院子,等有人通知你,你就带人进去捉奸,此事闹得越大越好,你明白吗?“ 剪青张大了嘴巴,愣愣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奚留香。 “怎么,不愿意?” “王妃,如此不妥吧?若是被人得知王府的侧妃偷情,王爷的脸面,王妃您的脸面,还有王府的脸面,该放在何处?” “我们王府有侧妃吗?你封的?” “王妃,当初侧妃可是十殿下亲自给送了过来,还宣读了皇后娘娘的懿旨。” “是吗?谁听到的?你听到了?” “这个,王妃,这事儿似乎推脱不过去,在皇宫中是有记录的。” “有就有吧,皇上可是没有下过旨意,不过这事儿不重要。王府到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吗?此事,是给你个机会,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奴才愿意,能为王妃效劳,乃是奴才的荣幸。” 剪青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如果把握不住这个机会,恐怕今日他连这个院门都出不去。 “剪青,给我安分点,别弄出不该弄出的事儿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是王妃,奴才不敢。” “这眼看天就黑了,奚鱼,给大管家准备好没有?” “回禀王妃,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大管家带人走一趟了。” 剪青低头匍匐在地,这是早已经安排好圈套,就等他钻进去了。他是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 “王妃此举,是要断了我所有的后路,只能老老实实地效忠王妃啊。” “王妃,这时候到了,您看……” “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别闹出笑话才好。” 046 红杏出墙 【1】 月色如水,真是一个前月下的好时光,只是独自对着天上的明月,院落中盛开的朵,李红杏愁啊。 这皇后的懿旨就一直没有找到,派出去的人,连个人影也没有回来,就莫名其妙地失踪。那可是她费了半天劲,送了不少的宝贝,才求得身边两个从皇后娘娘身边过来的侍婢,找了人过去。 孤独而寂寞,凄凉而惶恐,从嫁到元王府的那天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要和这个见鬼的王府绑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若是有什么事情,我既没有相府那样的靠山,也没有奚宁远那样的弟弟。恐怕若是元王府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离我最远的,就该是我的父兄们。为了他们锦绣前程,他们是绝不会看我一眼的,哪怕我死在他们的脚下,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的一滴眼泪。” 李红杏独自在院落中徘徊,身边可以用的人,是没有几个,而其中的两个,简直就是她的祖宗,只会让她做事。 “皇后娘娘的计划若是成功,我会怎么样?” 李红杏茫然了,她该靠谁? 本以为掌握元王府是很容易的事情,没有什么难度,何况还有皇后娘娘暗中派来的人在她的身边。 但是不想来到元王府的第一天,就被来了个下马威,其后不过几天,皇后暗中派来的人,就死了两个。另外两个,也被狠狠地责罚了一顿。 “如今,连皇后娘娘的懿旨,我也丢失了,定是奚鱼和奚灵那两个小丫头搞鬼。要是连懿旨都没有,我在元王府就更是没有地位。上次那两个小丫头,分明就是知道此事,才提出要我拿出皇后的懿旨。最近我这里总是丢失东西,说不定也是那两个小丫头在搞鬼。” 李红杏想处罚那奚鱼和奚灵,更想把奚鱼和奚灵从奚留香的身边给撵走。 奚宁远的出现,彻底破坏了她的好事,她弄进府邸来的人,也被奚宁远一句话,就派人给带走不知道卖去何处,断了她的手脚。 她也不敢再轻易弄什么进入王府,因为奚宁远派了不少得力的奴仆进入王府,她再想生事就有点困难。 因为奚宁远,朝野上书弹劾的事情,仍然没有结束,因此她更不敢这种敏感的时刻,去做些什么大动作。 奚宁远受伤,说是因为有人意欲对王府,对元王不利,他为了保护王府和元王才身受重伤,几乎丢掉了小命。 事实的真相,已经没有人去探究,在这种敏感时候,奚宁远用如此的名义重伤,告假在家养伤。皇上亲自下旨派了御医前去探视,有奚青璧的话在,谁敢怀疑奚宁远不是为了保护元王受伤。 何况,奚青璧早已经安排妥当,在元王府当夜就上演了一出刺杀的戏码,用来掩人耳目。 安排在王府的人,都是奚宁远的人,因此奚宁远为保护元王重伤险些毙命,此事早已经在朝野闹得是纷纷攘攘,乱成了一团。 即便是有些人明知奚家此举,是针对夜鬼堂,也是有口难辩,夜鬼堂的存在本就是违法,哪里能出来辩解。 这个屎盆子扣在了夜鬼堂的头上,最近建安城是四处出动,到处追缉夜鬼堂的人。 好在夜鬼堂的人一向神秘,行踪不定,想抓夜鬼堂的人也很难。但是如此一闹,夜鬼堂的日子就很不好过。 “他为何今日忽然之间就约我想见?这可是王府,不是等闲所在,若不是因为王爷是个弱智,我也不敢见他。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功夫原来那般的高强,或者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也也未可知。” 李红杏心中既盼望,又是担心,唯恐会被别人看到得知此事。 这一次到处找人帮忙,想探听奚留香的消息,找到丢失的皇后的懿旨,她才不得已和以前的那个相好联系上。结果那人就要过来看她,让她是既有些盼望,又有些惶恐。 她回到房间,呆呆地望着窗外,被这次几次事情一闹,她的院落中也没有人防守保护,好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惦记的。 奚留香重病卧床不起,最近她的院子也消停安静起来。 今日她特意让两个皇后的侍婢回去觐见皇后,就是为了今夜悄悄地会见以前的那个相好。 一道黑影出现在窗前,从窗棂跃身进入房间。 “啊!” 李红杏吓了一跳,刚刚惊呼出声,嘴就被捂住。 “红杏,是我,不要叫。”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李红杏的耳中,她不由得脸红心跳,急忙闭上嘴。 男人回身关闭了窗户,手却是没有松开,一直搂着李红杏的纤腰。 “你放开我。” 李红杏羞涩不胜,她到底是元王的侧妃,不该和一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近才是。 “红杏,你就不想我吗?还是那位傻瓜王爷,真的可以满足你。” 听了这话,李红杏更是害羞,心中又是气恼,又是伤感。嫁到元王府也有两个月了,结果到如今仍然是小姑独处,是处子之身,不曾和宫锦文有过夫妻之实。 她心中如何会不苦,但是却又说不出。 “红杏,你该不是贪婪王府的富贵荣华,侧妃的地位,就把我给忘记了吧?” “什么荣华富贵,你看有吗?这王府连吃饭都要困难了,哪里来得荣华富贵?何况,我和你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不能做主,我怎么会被送到这种地方来,给一个傻子做什么侧妃。” “元王对你如何?” “如何?” 李红杏苦笑:“王爷连我的院子都没有进过,他就是孩子,什么都不懂,更不懂得男女之情。我在这里,也不过是守活寡罢了。如此也没有什么,我怎么敢生出其他的念头,也唯有暗暗在心底想你。但是,即便是如此,王妃的人,也容不下我,定要害我,置我于死地才甘心。” “傻妃?” “傻妃虽然傻,但是她身边的人可不傻,奚宁远回来后,就有人为她撑腰做主。那两个小丫头,本就是相爷派到傻妃的身边保护侍候她的,现在是处处和我为难。” 046 红杏出墙 【2】 李红杏是一肚子的苦水,终于找到了人倾诉。 男人搂紧李红杏的纤腰,不由得意动神迷,如此的灯光下,美人更娇媚无比。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更是令他血脉贲张起来。 李红杏本就天生娇美动人,此刻脸上珠泪涟涟,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最是能打动男人的心。 “红杏,别哭了,有我在呢。我一定帮你,想不到你的日子过的如此凄苦。” 男人低头吻去李红杏脸上的泪珠,李红杏急忙一把推开男人后退,明知如此不妥,她身为名义上太子爷的女人,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如此的亲密无间。 “红杏,我一腔热血地到了你这儿,你就如此对我吗?” 男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为了能娶你,我拼命才熬到今日,不想我想去你家提亲的时候,却是得知你父亲把你嫁给了元王府。若是如此,我也可以想办法,但是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我又能如何?” “莫刚,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若是被人发现你在此地,还和我牵扯不清。我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苦命没有人痛的女子,你的前程……” “你以为我今夜到此,就有前程了吗?” “我……” 李红杏低下头去,若不是对莫刚怀有希望,她也不会命侍婢给莫刚送信,请莫刚过来细谈。 她是想请莫刚出手,给她拿回皇后娘娘的懿旨,也希望莫刚可以帮她一把。毕竟和皇后派到她身边的人相比,她更信得过莫刚。 “我不该让你过来。” 李红杏流泪,低声地抽泣。 莫刚的心一软,伸手抱住李红杏:“红杏,最见不得你这副模样,我一直想来看你,但是想到你如今的地位,太子爷的侧妃,我也是担心会牵连了你。只要你过得好,我也自个苦了。不想你在王府过的是这种日子,教我如何能放心?” “莫刚,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一把,我的父兄是从来指望不上的。当初我宁死不愿意嫁到元王府,被逼迫到了这里,也是无奈。你该知道,我是宁愿就嫁给你,过普通人的日子。” 莫刚叹息,有些不相信李红杏的话,素来知道这个女人,也是攀高枝的女子。 空气中的香气飘荡,莫刚抱着李红杏,不由得意乱神迷,低头看着怀中娇柔妩媚的李红杏,不由得心乱起来。 “莫刚,皇后娘娘给我懿旨,就是册封我侧妃的懿旨,被傻妃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给偷了去。你,你可以帮我一把,给我拿回来吗?” “小事一桩,不过是两个小丫头,有什么难的。你不要急,我找个机会过去,把那两个小丫头给抓起来,一定给你拿回那懿旨。你也是太不小心,怎么敢如此大意,把皇后娘娘的懿旨给丢了?” “我,我已经……” 莫刚低头,唇盖上了李红杏的唇,李红杏想推开莫刚,但是想到要用莫刚去给她拼命,也就不好太过推脱。 唇和唇碰触到一起,燃烧起炙热的温度,互相的摩擦,令莫刚和李红杏都不由得脸红心跳,一股热流在二人的小腹升腾而起。 “红杏,今天你真美。” 莫刚的大手,一把搂住了李红杏扑倒在床上。 “不,不要……” 李红杏媚眼如丝,娇媚地推拒,却是无力。 “红杏,你就不想我吗?” “莫刚,这里是王府,不可以乱来。” “担心什么,没有人知道我过来,你就不寂寞吗?嫁给一位弱智的傻王爷,他连疼你都不会,如此美丽的女人,就扔在这种地方。以后,我陪你可好?” 莫刚低头,二人的唇再度碰触到一起,莫刚的大手探入李红杏的衣襟…… “别,莫刚,不能如此,我,我……” “红杏,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女人。” 莫刚手微微用力,扯开了李红杏的衣襟,李红杏半推半就,衣襟凌乱。 “不能……,不可以的……” 李红杏像是在拒绝,更像是在邀请,魅惑低柔的语调,让莫刚yu火中烧,热流在小腹不断地升腾,升腾…… “红杏,我好想你,你真美。” “莫刚……” 李红杏的神智也开始迷乱,**涌上了娇媚的眸子,似乎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想我吗?” 大手在肌肤上掠过,莫刚一把抱起李红杏,将李红杏放在床榻之上身体压了过去。 “莫刚,我好想你……” 李红杏的手臂,蛇一般缠绕上莫刚的脖颈,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她不是该拒绝他吗? 但是,小腹中的那股热流,莫名的躁动,升腾的**,还有空气中的那香气,让她想沉沦,想让莫刚抱紧她。 粗糙的大手在肌肤上滑过的感觉,揉捏和那炽热的吻,令李红杏喘息起来,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可以……” “别担心,没有人会发现的,我来的时候,点了你侍婢的穴道,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红杏,做我的女人吧,让我来疼你,爱你。” 莫刚低头。 “哧啦……” 一声裂帛的声音,李红杏的衣服被莫刚一把扯开,露出大片白腻细滑的肌肤。衣服一件件翩然飞起,落在地上,一只如玉足伸出,颤抖着缩了回去。 灯下看美人,柔和的灯光下,李红杏的酮体美的让莫刚不能移动目光。 他喉结不停地移动,喘息渐渐粗壮急促起来。 “红杏,你真美,今夜就补偿你的洞房烛之夜吧。你最终还是我的女人,是属于我的。” 理智也远离了莫刚的脑海,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身下那具曼妙动人的酮体,柔媚的眼波。 李红杏迷乱地回吻莫刚,四肢紧紧地纠缠而上,血脉贲张,此时二人都已经失去了冷静和神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倒在床榻之上。 “红杏,给我,我要你。” “莫刚……” 李红杏的纤纤玉手,急促地在莫刚的身上游走,探入莫刚的衣襟之中。 一件件衣服飞起,帐幔落下…… 046 红杏出墙 【3】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同时几道黑影从房门和窗棂进入房间,到了床榻之前,一把掀开了帐幔。 “大胆小贼,敢夜入元王府,侧妃,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可以告诉咱家吗?” 一声断喝,剪青阴沉着脸站在床榻之前,利剑霍霍指向莫刚和床榻之上的李红杏。 “啊!” 李红杏一声尖叫,清醒了一些,急忙拉过被子遮盖上暴露的酮体。 莫刚没有顾得上,反手抽出了宝剑,和来人对峙。 “咱家以为是什么小贼,却原来是莫侍卫,怎么?莫侍卫这是要动手吗?” 莫刚眼光闪烁,**着身体,顺手扯过一件衣服遮掩下体。不想拿到的却是李红杏的内衣,想扔掉不好扔,只得暂时用李红杏的内衣,遮掩住下体。 “莫侍卫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剪青阴冷的眸子盯着莫刚,并不在意眼前那闪亮的剑光。 “大管家,您小心点,以防贼子暴起伤人。” “伤人?好啊,咱家就希望他有这个胆子,敢夜入太子爷的府邸,和太子爷的侧妃通奸,这罪过若他不嫌小的话,不妨就一剑杀了咱家,从这府里逃出去。” 剪青的话,让莫刚的手颤抖起来,一个罪名他已经承担不起,真要是杀了剪青,就可以给他按上谋逆刺杀太子爷的罪名。那可是祸灭九族的大罪,他万万承担不起。 “这夜入太子府,意欲刺杀太子爷,谋逆的罪名,不知道你莫侍卫,是否承担得起?” 莫刚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张绝美妩媚的脸,从门口探入,柳眉不须描画,天然润泽漆黑,若刀裁成一般。柳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桃眼,乍见之下,如盈盈的春水,让人失神沉陷下去,白皙的肌肤粉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妖孽到极点的绝色容颜,令人一望之下,不由得就会失神,分辨不出这张娇媚容颜的主人,是何等的美人。 偏偏那声音却是男人的。 妖孽少年的背后,同时伸进来几个脑袋,兴致勃勃地看着床榻上的一幕。 “大胆莫刚,看到两位殿下,还不跪下磕头。” 冷漠的声调带着毫无温度的寒意,让莫刚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奴才拜见七殿下,十殿下,给两位殿下请安,奴才拜见奚大人,不想两位殿下会到此地,这里不洁,请二位殿下和奚大人移驾。奴才立即派人去请王爷过来,请二位殿下和奚大人先行一步。” “有热闹看啊,爷怎么可以错过,这等热闹可是轻易看不到。不想今日被老十拉过来,竟然可以开眼看到如此香艳的场面,来人,给爷搬一把椅子过来,让爷坐下好好看。” 七殿下宫锦清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没有丝毫想走的意思。 剪青的唇角不由得抽搐起来,这位七殿下什么人啊,竟然要看活春gong。这好歹也是元王府,是他皇兄的家。那床上的女人,是太子爷的侧妃,他不该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避忌点吗? 奚宁邦好整以暇伸手,请宫锦山先走了进来,亲手搬过了两把椅子,放在两位殿下的身后。 “七殿下请坐,十殿下请坐。” 宫锦清拍了拍奚宁邦的肩头:“好小子,有前途,爷看好你。十弟,莫非你是未卜先知,预料到今日太子爷的府邸,有好戏上演,才特意拉我过来看吗?” 宫锦山无辜地笑道:“七哥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这不是半路遇到了奚宁邦,就随着宁邦一起过来探望皇兄和皇嫂嘛。” “宁邦,你白天不过来探望王妃,为何深更半夜地过来探望?” “七殿下,这不是臣这几日太忙,就一直没有能抽出时间过来探望王妃。想臣就这么一个妹妹,又是自幼就神智不清,如今病重,臣是忧心如焚,恨不得早点过来探望。结果这几日办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今夜刚刚抽出点时间,就过来探望王妃。” “看不出,你们兄妹情深啊。” 宫锦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奚宁邦的话,他连一个字都不信。 宫锦山无辜而温柔地笑,今夜的戏码,很香艳,很刺激,很值得牺牲睡眠的时间,过来看看。 “当啷……” 莫刚手中的剑,落在地上,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两位殿下的面前舞刀弄剑。何况,还有那位以冷漠无情著称的相府大少爷在。 “噗通……” 莫刚重重从床榻上跌落在地,跪在地上。 “臣莫刚,拜见七殿下,拜见十殿下,叩见奚大人。” 他急忙伸手抓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遮羞。 李红杏早已经哆嗦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柔媚的眸子中,满是绝望的目光。 若是剪青的出现,让她畏惧惶恐的话,那么两位殿下和奚宁邦的出现,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他们,他们怎么会来?” 大脑一片空白,李红杏战栗不止,知道这一次不仅是她完蛋了,就连莫刚也绝对活不了。 连累家人,她此刻完全想不到那么多,呆滞地将锦被裹在身上,看着对面坐在椅子上,如同看戏般的两个男人。 “起吧。” “谢殿下。” 剪青众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地低头退到一边,这两位殿下的出现,让他彻底没有了话语权。 莫刚匍匐跪伏在地,额头碰触地面,浑身不由得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入太子府、和太子爷的侧妃通奸,两个罪名,一个他也承担不起。他更不敢反抗,不要说反抗无用,那样只会令他的罪名更大,甚至会祸灭九族。 “莫刚,爷平时怎么就没有看得出来,你的胆子如此大呢?十弟,你说呢?” “人才啊,绝对是人才,小弟要是早发现这种人才,哪里会放过。” 小妖孽在一边添油加醋。 “砰砰……” 莫刚哭的心都有了,重重地一个劲磕响头:“罪臣该死,罪该万死,求二位殿下开恩,莫要牵连罪臣的家人,罪臣感激不尽。” 047 夜半审奸情 【1】 剪青站在一边,哭笑不得,这怎么捉奸就捉出了两位皇子,一位相府大少爷出来? 他看了看站在宫锦清和宫锦山身边的那位相府大少爷,奚宁邦一脸淡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连看都懒得看李红杏和莫刚一眼。 剪青寻思了一会,这件事肯定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奚宁邦的出现在情理之中,但是那两位的殿下的出现,可是在剪青的预料之外。 “相府大少爷奚大人过来,还算是合理,但是那两位殿下,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诡异啊,难道这也是相府和王妃的安排吗?” 他忽然间想起奚留香说的那句话,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低头看着跪伏在地上不停磕响头的莫刚,暗叹这位莫刚,就是个倒霉鬼。若不是此人和李红杏情热,不分轻重地夜入王府,也不会惹下这件祸事出来。 此事说大不大,不过就是通奸,问题是,通奸的对方,身份可是太子爷的侧妃,这事情就大了。莫刚夜入太子爷的府邸,和侧妃私通,说小了是通奸,说大了,就是谋逆,甚至可以给他按上刺杀的罪名。 若是在民间,也不过是送官了事,没有死罪。 莫刚不幸,他惹上了皇子,而这位皇子偏偏不是普通的皇子,是有着太子爷名分的宫锦文。 “唉,可怜一片锦绣前程啊,莫刚混到现在的位置,可是拼了小命,不容易。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就断送了前程不说,就连性命也保不住。恐怕此事,还会连累他的家人。” 剪青摇头,李红杏也是,到了王府老实呆着不好吗?干嘛一定要夺权,要惹傻妃? 想起傻妃,剪青是从心底发寒,不由得抬手拭去额头的冷汗。 宫锦清笑眯眯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莫刚,小妖孽宫锦山,好整以暇地摆弄着指甲。 他们二人本是出去风流快活,闲来无事恰好就遇到了奚宁邦,想拉着奚宁邦一起去。作为皇子,他们怎么可能不拉拢相府的大少爷,在朝中职位也十分重要的奚宁邦。 奚宁邦说到要来探望病重的王妃,他们二人听了此事,也就不好离开,跟着奚宁邦到了元王府。 不想进入府中,就发觉很诡异,然后就听到这里的热闹,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十弟,今儿是没有白出来啊,看了一场好戏。你说,这夜入太子爷的府邸,是什么罪过?如果和侧妃私通的话,又是什么罪过?” “这就不好说了,听闻前些时日,有凶徒潜入王府,意欲刺杀太子爷,这样的话,那可是很严重啊。对了宁邦,宁远的伤怎么样?” “多谢十殿下垂询,臣之弟他受伤太重,险些就丢了性命。到如今,臣之弟仍然是卧床不起,难以行动,若不是要命神医出手,他定然是无救了。” 奚宁邦躬身低头回答。 “殿下,二位殿下明鉴,臣自知罪该万死,罪臣一时头脑发昏,做出如此事情,也不敢求二位殿下包庇饶恕。此事,都是罪臣一人的过失,和家人无关。罪臣万死也不敢前来刺杀太子爷,犯那谋逆的大罪,罪臣只求二位殿下明鉴,如此罪名,罪臣万万承担不起。 李红杏跪在床榻之上,紧紧地裹紧了被子,浑身战栗不止,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邦,这是太子爷的家事,和太子爷有姻亲,是太子爷的舅哥,此事你说该如何处置才好?” “事关重大,此乃是太子爷家中之事,该是交与宗正寺才对。臣职责所在,不该过问此事。何况就如二位殿下所言,臣和太子爷乃是姻亲,此事不宜多过问,以避嫌疑才是。” “奚大人,求奚大人您开恩,小人只是一时冲动,才犯下如此大罪。小人绝不敢有伤害太子爷的念头,求大人明鉴。” “莫刚,你也是皇宫中颇受重用的侍卫,深受皇上宠信。不想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对皇上,对你的父母该如何交代?”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莫刚后悔莫及,只有重重磕头在地。 “你收拾一下,穿上裤子,这副样子像什么。” “是。” 莫刚不敢怠慢,急忙抓过来一条裤子套上,匆匆披上外袍,也顾不得房间中还有两位皇子在。他也不敢就真的把衣服都穿好,穿上了一条裤子,披上外袍就又跪了下去。 “莫刚,夜入太子爷的府邸,私通太子爷的侧妃,做下了如此污秽不堪的事情。这件事,可是没有什么冤枉你的地方吧?” “小人该死,小人认罪。” 莫刚也不敢不认罪,这也不容他不认罪,有两位皇子在。 旁边还有一位相府的大少爷,都察院的左都副御史。官高权重,以不到而立之年,就升任此高位,能为可想而知。 虽然其中有奚宁邦是相爷大公子的原因在内,但是若不是奚宁邦真的有才能,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做到如此的高位。 都察院是旦夕国最高的监察、弹劾及建议机关,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遇期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谳平之。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 都御史的权力很大,凡官吏之考察黜陟则会同吏部,重大刑狱则会同刑部与大理院,其他各官署则分属十三道监察御史稽察。 由此也可以明白,为何奚宁远一个意思,群臣的弹劾就如雪片一般飞舞而至,到了皇上的龙书案上。‘ 当然,奚宁远不足以影响奚宁邦,背后是奚青璧在后面授意。 一位右相,一位都察院左都副御史,奚家在旦夕国朝野的势力,是很恐怖的。 047 夜半审奸情 【2】 旦夕国的皇后娘娘,是奚家的女儿,还有一位亲生的皇子。所有的朝臣们,都暗中以为,以后那个皇位,就该是奚家的女儿,皇后娘娘所生的嫡子,才配坐上去的。 虽然那位小皇子年幼,但是毕竟是嫡子,背后有奚家的势力在,即便是被立为储君,也是名正言顺。 奚青璧早已经在旦夕国位高权重,他的几个儿子,也格外成才,尤其是奚宁邦和奚宁远,是奚家的骄傲。当然,若不是有一位傻妃,奚家就完美了。 “剪青。” “奚大人,奴才在。” 剪青对奚宁邦是恭敬无比,急忙躬身向前走了两步:“大人请吩咐。” “去拿纸笔,写好供词,让他们二人画押。” “是,奴才遵命。” 剪青急忙拿来纸笔,准备好写供词和罪状。 “二位殿下,您二位请。” 奚宁邦躬身请宫锦清和宫锦山说罪状,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宫锦山笑嘻嘻地就说了一句,宫锦清见宫锦山开口说了,也考虑片刻,顺口说了一句。 事实俱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按照事实陈述,就让这位莫刚够呛了。至于那位侧妃李红杏,在宫锦清和宫锦山的眼中,就是一个死人,比死人多了一口气,早晚是死人。 罪状很快就写好,剪青亲自执笔,两位皇子亲口诉说,都察院左都副御史在旁边见证,他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好好地表现一次。 剪青扬声将罪状读了一遍。 奚宁邦淡漠地开口:“莫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人,小人认罪,无话可说,只求大人见证,此事皆是小人的罪过,和小人的家人无关。” “既然你没有疑义,就画押吧。” 供词放到莫刚的面前,莫刚按了手印画押,他也不敢不认罪,这有二位皇子在,谁说一句话,都比他一万句话重。 “李红杏,你有何话说?” 李红杏浑身颤抖,早已经涕泪横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明白,做下了如此丑事,身为太子爷的侧妃,和其他的男人私通,被人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说。 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何会没有拒绝莫刚的亲密,反而主动和莫刚有了那种令人羞耻的亲密。记得在莫刚开始和她亲密时,她还曾经推拒过,反对过,只是因为要用莫刚,不好太过明显地拒绝。 是何时? 她开始不再推拒莫刚的亲密,反而迎了上去,主动和莫刚亲近纠缠到一起,直到弄成了如今这副尴尬不能见人的模样? 似乎是从剪青等人进来以后,她才忽然清醒了点,但是小腹中升腾的yu火仍然在,甚至剪青等人进来以后,那熊熊燃烧的**,尚未消退。直到宫锦清和宫锦山出现,奚宁邦冷漠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想到了种种后果,她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夜风从门外和窗棂中吹拂而尽,带着寒意的夜风,让李红杏更清醒起来。 她跪在床榻之上,明白既然是奚宁邦出面,莫刚已经招供,此事再没有一丝的转圜机会,她唯有一死,才能谢罪,才能少给元王府抹黑。 通奸,如此的大罪,女子是必定会被酷刑处死的,男子虽然不会被处死,也要看地位和权势。 没有地位和权势的男子,就要被去势,送去施以宫刑作为处罚,也可以用钱来赎罪。若是有点本事和地位,就可以只被从轻处罚,不用被处以宫刑。 同样是通奸的罪,女子无论地位身份如何,是不可能被赦免的,唯有一死。男子却是另外有生机,虽然不公平,但是旦夕国男尊女卑,就是如此。 何况,太子爷的侧妃和男子通奸,所受到的处罚就更重,关系到皇家的脸面,此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此事她不仅没有一线生机,就是她的家人,也会被此事牵连。 罢官贬谪是最轻的,若是重了,恐怕她的父亲,会永不听用,被贬谪为庶民。就是她的兄弟,也可能因为此事,再没有入仕的机会。 李红杏不敢再想下去,对父兄她并无很深的感觉,但是她的母亲,必定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日子就更难过了。 忽然之间,她想起皇后娘娘,但是目光随即就黯淡下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那位皇后娘娘,会巴不得和她脱离所有的关系,不会再为她出面多说一句话。更不会用皇后的身份,为她求情来救她。 “妾身,妾身……” 李红杏颤抖着说了两个字,再说不出什么。 “剪青,让李红杏画押签字。” “是,奴才遵命。” 剪青将罪状放在李红杏的面前:“李红杏,就不用咱家多言了,此事可是有二位殿下和奚大人见证,你就画押签字吧。这件事,是隐瞒不过去的,你也休要再有其他的想法,安心等罪名下来接受处罚吧。” 李红杏颤抖着,手抖动的如秋天最后一片枯叶,剪青一把握住李红杏的手,也不客气,将李红杏的手按在罪状上签字画押。 “二位殿下,奚大人,这李红杏和莫刚都已经签字画押,请二位殿下吩咐,该如何处置。” “十弟,你说吧。” 小妖孽宫锦山笑眯眯地起身:“既然已经画押招供,此乃是太子府邸的事情,就送宗正寺处理吧。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过问,国有国法,该如何处置宗正寺自然有公论。” “说的不错,这戏看完,爷也该去探望皇兄太子爷才是。” 宫锦清也向外走去,奚宁邦使了一个眼色,剪青身边的人,过去把莫刚给五大绑捆了起来。 “来人,让李红杏穿好衣服,你们两个,去找两个奴婢过来侍候着。” 奚宁邦向剪青招手,剪青急忙躬身过去,把耳朵递了过去,奚宁邦在剪青的耳边轻声道:“派两个得力的奴婢看紧李红杏,不要出什么意外。” “是,奴才省得,请大人放心。” 奚宁邦点点头,转身跟在宫锦清和宫锦山的身后走了出去,有人带着他们几个人向宫锦文的寝宫走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亲们,炼狱先诚挚拜谢所有亲们的热情支持,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是炼狱码字更新的动力。 关于打赏,代表了亲们的支持和喜爱,一个塔豆一分钱,88个就是八毛八分钱,呵呵,打赏也是人气的一种体现,但是炼狱并不提倡和勉强亲们,因此这个打赏是亲们的大力支持,对炼狱的一种肯定和激励。 拜谢之余,炼狱想说,无论亲们是收藏、留言,或者是打赏支持,对炼狱都一样重要。 047 夜半审奸情 【3】 “宁邦,如此深更半夜的,你真的要去打扰太子爷和太子妃吗?” “这恐怕有些不妥,只是若不见王妃一面,得知王妃无碍,臣的心中不安。不敢有劳二位殿下大驾,如此深夜也不便去打扰太子爷,二位殿下可先请回府休息。臣去看看妹妹,随后再回去。” “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团聚了,如此深夜,我二人去探望皇嫂是诸多的不便。宁邦,今儿可是没有虚度,下次有什么好戏上演,可不要忘记带上爷。” 宫锦清笑眯眯地盯着奚宁邦,他可是不相信奚宁邦会什么都不知道。 奚宁邦神色不动,微微躬身道:“殿下说笑了,臣本想过来看妹妹一眼,只要看到王妃安好便回去,没有想打扰王爷和王妃。不想,到此却是遇到这件事,好在有二位殿下在,此事有二位殿下作证。” “老十,我们走吧,又是一个有趣的夜晚,等明日你我再过来拜见太子爷,探望皇嫂吧。” “说的是,宁邦,爷就不陪你了。” “臣恭送二位殿下。” 奚宁邦深深躬身施礼,直到二人远去才缓缓地挺直了身躯。 “别装了,出来吧。” 淡漠的语调没有丝毫的波动,也没有一点感情,奚宁邦甚至没有回头。挺拔的身姿在夜风中岿然不动,有如中流砥柱一般。 “唉,大哥,你就不能在你的语调中,带出一分的情感出来,安慰一下你妹妹我的重病之身,脆弱的小心肝吗?” 奚留香从树丛后走了出来,这位大哥是相当地妖孽,那妖孽的指数,绝对很高。 她记得,这位山寨版的大哥,是本尊的亲大哥,一奶同胞,一个妈生出来的。而且奚宁邦比她大不少,该对她这个小妹,很怜惜很疼爱才对。但是从上次她拼死拼活回到相府,离开时的惊鸿一瞥看来,这位大哥,似乎对她并无丝毫的亲密和兄妹之情。 “臣拜见王妃。” 奚宁邦躬身施礼,优雅而冷漠,挑不出什么毛病。 纵然周围连一只鬼影也没有,奚宁邦仍然对奚留香躬身施礼,做足了样子。 “得了吧,这里也没有人,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啊?” 奚留香很没有形象地靠在大树上,现在她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绝对要懒到底。谁让她是病人,重病在身卧床不起的那种。 奚宁邦挺直了身躯,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如深秋夜空的寒星般带着寒洌的明亮,一双凤目和奚青璧有几分相似,同样闪动令人心悸的光芒。不是多么的犀利,只是淡漠到极点,没有一丝情感。 秀逸的双眉,瓜子脸,带出几分阴柔美,有五分和奚留香的容貌肖似,作为一个男人,奚宁邦有点过于阴柔美。 “又是一只帅哥啊,绝对是秒杀级别的帅哥,虽然妖孽的程度和指数,不能和小妖孽相比,那也只是指相貌而言。可能我这位大哥内心中的妖孽指数,绝对比小妖孽更胜一筹。” 奚留香心情大好,刚刚对付了那位红杏妹妹,让红杏成功出墙去。 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红杏碧桃的,来让她烦心,她的心情怎么可能不好。加上半夜辛苦,慰劳她一只帅哥养眼,她当然心情很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这位山寨版的大哥,对我似乎是很冷淡。莫非我就是一捡来的孩子,或者他是捡来的?” “你的内伤好了?” 一句话,本是问号,被奚宁邦说出来就平淡无比,没有一丝关心的味道。 “不好,很不好。咳咳……” 奚留香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喘着粗气,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奚宁邦。 奚宁邦负手站立在原地,连一步都没有向奚留香靠近,冷淡地看着咳嗽到喘不过气的奚留香。 “听说你的内功,已经恢复了一些,内伤也已经痊愈。” 奚留香听到脆弱的小心肝碎裂的声音,这位大哥不过来扶她一把,关心她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如此地欺负她,不肯给她留半点的颜面?一句话,就指明了她的谎言和假作内伤复发。 “咳咳……” 奚留香举起中指:“大哥,算你狠,请到小妹的房间去坐坐吧。” 奚宁邦举步向奚留香的院落走了过去,奚留香忽然发现,这位大哥,似乎对元王府挺熟的。 “你以前来过元王府?” “大哥,你的模样,是不是像母亲?” “大哥,你会笑吗?” “大哥,想我了吗?” “大哥……” 奚留香郁闷地发现,她说了十句话,奚宁邦连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奴婢叩见大少爷。” 奚鱼和奚灵跪在房门前,给奚宁邦磕头。 奚宁邦仍然没有说话,迈步在奚留香的前面就走进了房间,奚留香笑了,跟她摆酷,来吧小子,看谁玩得过谁。她就不信了,就摆不平这小子。 “嘿,看什么呢,没有看到你主子我吗?” 奚留香对奚鱼和奚灵翻了一个白眼,要先磕头,这两个小丫头,也该是先对她这个主子加王妃磕头吧。怎么眼睛里面就看到一位大少爷,她呢? “咳咳……,主子,大少爷是客,何况这种时候,何必拘泥俗礼。” 奚鱼弱弱地解释了一句,在她们二人的心中,那位大少爷可比眼前这位没有什么正形的主子有危险的多。 “哦,要是大少爷不说话,你们就继续跪着?” “奴婢拜见王妃。” 两个小丫头急忙聪明地继续对奚留香磕头。 “两个小丫头,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奚留香叹气,傻妃不好当啊,原来傻的时候,两个小丫头不把她放在眼中。这聪明了吧,两个小丫头可也没有改多少。 “还不给我大哥去沏茶。” “是。” 奚留香进了房间,就看到奚宁邦站在房间中扫视,估计床上凌乱的被褥,都已经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大哥请坐。” 奚宁邦缓缓地坐下,才抬眼直视奚留香。 被奚宁邦如此的眼神一看,奚留香几乎被秒杀,那是什么眼神啊? 048 亲兄妹对垒 【1】 奚宁邦一双如冬夜寒星般的眸子,没有情感,没有波动,没有温暖,总之一句话,就是没有一丝的人味。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你有仇?” 奚留香郁闷地托住腮帮,歪头看着奚宁邦,不会是这具本尊,真的和奚宁邦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不可能吧?本尊之前只有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把大少爷得罪的如此凄苦?五岁之后,本尊就是个傻子,估计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哪里能去欺负这只妖孽大哥?” 奚留香上上下下地打量奚宁邦,和她真的很像,一看就是她哥哥。 和奚宁远相比,她和奚宁邦更像兄妹一家人。 “据我所知,奚宁邦比奚留香大了六岁,就算小时候奚留香再妖孽,再调皮刁蛮,也不是这只妖孽大哥的对手啊。”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中的气氛诡异而凝重,奚鱼小心翼翼地端了茶过来,放在二人的旁边躬身向奚宁邦说了一句:“请大少爷用茶,请王妃用茶。” “出去到院门外站着。” “是,奴婢遵命。” 奚鱼一溜烟跑了出去,面对奚宁邦,她如对奚青璧一般,从心底有敬畏之情。对奚留香,那可是要差了很多。 奚留香端起茶喝了一口,侧眼看着奚宁邦,从这个角度看,奚宁邦俊美的如同女子,侧脸的奚宁邦,更是多了几分魅惑的味道,令女子会为他心醉神迷。 “为何选了莫刚?” “你心软了?” “我只是奇怪,为何是莫刚?不会是没有任何原因吧?难道莫刚,就是你选择的一个倒霉鬼,恰好,他是李红杏的前情人,恰好,他有勇无谋?” “他是皇宫的侍卫。” “哦,莫非那枚腰牌,就是莫刚的?” “你果然已经不傻,只是还迟钝了些。” 奚留香郁闷了,紧握魔爪,凭什么这小子就敢说她迟钝啊。 那个小子,不过是说了一句莫刚是皇宫的侍卫,她就反映过来,从黑无常的怀中顺来的荷包,荷包中的腰牌,就是莫刚的。她多聪明伶俐,反应敏捷啊! “迟钝,我迟钝了吗?你是不是想说,我的傻病还没有好?” 奚留香双眼瞪的如同金鱼一般,霍然起身,扑到奚宁邦身前,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奚宁邦的鼻子。 奚宁邦淡然不动,大有八风不动的范儿,端着茶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差不多吧,傻的年头太多,人就变得越来越呆。” “你肯定不是我亲哥哥,绝对是捡来地,我就不可能有这么一个毒舌的亲哥哥。我半死不活这么多天,你就连个鬼影也没有出现,我凄苦地过了这么多年,结果呢,你来过哪怕一次,也算是对得起我。” 奚宁邦岿然不动,一语不发,坦然而淡漠地看着奚留香。 “我怀疑,小三才是我真正的亲弟弟!” 奚留香忽然之间就眼泪汪汪,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奚宁邦,好歹这块石头,也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她好不容易有了个哥哥可以剥削欺负,又是一只超级帅哥,怎么可以放过。 在二十一世纪,她是个孤儿,到了旦夕国,祖师爷开恩,给了她一个宠她的便宜老爹。还有兄弟姐妹,虽然说那几个兄弟姐妹,她还没有认全,但是这块石头不同。 奚宁邦石头,是她本尊的大哥,亲生大哥。 虽然第一次和奚宁邦的见面,相对无语,奚宁邦连过来看她一眼,和她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但是在奚留香的心中,奚宁邦到底是不同的。 对奚宁邦,她有些看不透,此人不是那种冰冷到如同冰块的一个人,而是一味的淡漠平静。即使是面对从傻子变成聪明人的亲妹妹,也是那般的淡定无波。 一双略带寒意的眸子,总是透出几分的漠然,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那只能用石头来形容奚宁邦,冷静而漠然,无波不动。 “你小子就是块石头,我也要把你给烤熟了!” 奚留香指着奚宁邦,发出豪言壮语。 “论武功,你不是我对手,比智慧,你和小三加一起,也不过能让我正视你们两个人一眼。” 狂,够狂! 这就是奚留香的感觉。 偏偏如此狂的话,在奚宁邦的嘴里说了出来,就是如此的平淡,仿佛他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也不是在炫耀什么。 奚留香倒吸一口凉气,狂人她见过太多,但是狂傲到极点,又如此低调平静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好,好小子!” “你是谁?” “别告诉我,你就是我的那位好妹妹奚留香,你该知道,你骗不过我。就是我们那位老狐狸爹,你也不要以为,就能完全骗过他。” “什么?” 奚留香再度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个小子只是那天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冒牌的了? “这是什么眼神,什么智力啊?不要活了,混不下去了,怎么可能一眼就被他看透呢?” “别装,也别在我的面前说谎,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我没有装啊,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不是你妹妹奚留香?你看看,这张脸,这胳膊,这身材,这双手……” 奚宁邦出手如电,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 奚留香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一双罪恶的魔爪,就落入奚宁邦的手中。 “不错,就是这双手,我的妹妹,不可能有这样一双手。绝美的一双手,毫无瑕疵,精致精美绝伦……” 奚宁邦轻柔地抚摸奚留香的手,有一瞬间的痴迷,见过太多女人的柔夷,却是从未见过如此一双绝美的手。 或许,这双手不算是完美,因为手掌和手指上薄薄的茧子,稍稍地破坏这双手的柔嫩细滑。但是在他的眼中,仍然是绝美无伦,无可比拟。 “你,你想怎么样?” 奚留香想缩回魔爪,但是奚宁邦就是不肯放开。 “香儿,没有如此的一双手,更没有你那样的头脑。虽然说,和我比起来,你很迟钝,但是和其他人比起来,你算是很聪明。” 048 亲兄妹对垒 【2】 “你这是在夸我?” 奚留香郁闷啊,怎么在别人眼中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她,在这个嚣张到低调的小子眼中,就如此地不堪? “你到底是谁?” 奚宁邦的眸子深处,涌动冷漠的寒流,对面这个女子,他看不透。但是他唯一肯定的,绝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傻妹妹奚留香。 灵动而娇憨,透出精灵古怪的她,如此诱人,想让人去追寻她的秘密。不知不觉地被她所吸引。那样的她,带着与众不同的风采,初见就令他失神。 曾经多少次想过,为何会如此,他原来的妹妹去了哪里? “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奚留香没有惊慌,反问了一句,她早该明白,那位便宜老狐狸的爹,早已经对她起了疑心。或许,就是因为她的这具身体,这副面容,仍然是属于原来奚留香的,因此那位宰相大人,才没有追究下去。 “如果连看过我一眼的奚宁邦,都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怎么可能瞒得过和我说了很多话的那只老狐狸爹。但是,为何奚青璧一直没有点破此事,反而同意和我结盟,推宫锦文即位?” 她知道,原来奚青璧的计划,该是帮助皇后,让皇后所出的那位小皇子,登上皇位。 如此一来,奚青璧就可以在旦夕国,大权独揽,以右相和舅父的身份辅佐幼主,名正言顺。皇后娘娘纵然再厉害,到底是女人,不能缺少奚家的依靠,至少在未来的十几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内,奚青璧是朝野第一人。 能让奚青璧动心的东西已经不多,皇上龙体不安,只要顺理成章地让小皇子即位,皇后在内,奚青璧在外,大权就落入奚家人的手中。 奚留香用来打动奚青璧的,就是更大更长久的权势和利益,她相信利益在奚青璧这种人的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 皇后不是简单的人,也不会对奚青璧言听计从,必定会从奚青璧的手中夺权。皇子虽然年幼,终有成人的一日,要夺回权力。那样对奚家而言,就是一次大的动荡和重新洗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很可能奚青璧,奚家会失去一切。 一位弱智的皇上,不用说,奚青璧拥有的权力会更大。奚留香是奚青璧的女儿,比妹妹要亲近的多,骨肉至亲,也没有皇后那么老谋深算。 最重要的是,宫锦文没有后嗣,而等到宫锦文有后嗣,不知道是何时。即便是宫锦文很快有了后嗣,也是奚青璧的外孙,要成年亲政,也要二十年之久。 出于这样的考虑,奚留香向奚青璧提议,让奚青璧推宫锦文登基。 宫锦文本就是太子爷,名正言顺,剩下的事情,就该是奚青璧去操心实施,她就不用去太过费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一个前提,她,奚留香,太子爷宫锦文的正妃,未来旦夕国的皇后娘娘,是奚青璧的亲生嫡女。 一旦,这个前提条件不成立,那么还能谈到什么其他。 奚宁邦的手松开,起身走到窗前,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良久,奚宁邦都没有说话,奚留香也没有说话。 她明白,对奚宁邦这样的人,说谎隐瞒是无用的。一个在夜晚从远处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奚留香的人,再辩解是多余的。 “父亲既然明知我不同了,为何还同意我的计划?” “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打动父亲的吗?” “有些东西,男人不能也无法拒绝,即便是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得到。何况,他不用付出巨大的代价,可以坐享其成,而且他可以得到更大更长久的利益和权力。对你,是否也是如此?” “哦,你对我知道多少?” 奚宁邦没有回头,语调仍然是那样的平静。 “我知道,你也是一个热衷权力的人,小子,你淡漠的表情,深沉的眼神,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表明,你是多么的渴望权力,想得到最大的权力。” “是吗?” 问号,在奚宁邦的口中,永远带着陈述句的平淡,毫无波动。 “不是吗?你能拒绝权力,最高最大的权力吗?如果,金銮殿上的那个位置给你,你会犹豫不决,不要吗?” “香儿,这种话不该是你说出来的,若是宫锦文当了皇上,你就是皇后。未来你的孩子,才应该坐在金銮殿上。” “谁知道呢?也许,我并不稀罕那个位置和那样的权力,皇后对于我而言,焉知不是一道枷锁?” “谁会不被枷锁所禁锢?”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枷锁,你的枷锁是什么?” 奚留香靠近奚宁邦的后背,想看看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否永远不会让人靠近他的后背。 奚宁邦没有动,直到奚留香贴在奚宁邦的后背上,奚宁邦仍然没有动。 “小子,你对我,就如此放心吗?” “从你的眼睛中,我没有看到野心和阴谋,而那些我太熟悉。你有着和香儿一样清澈的眼神,虽然你不是她。” “哦,我记得,大哥你该是不关心我的,似乎你连看都很少看我一眼。” 奚留香伸出双臂,搂住奚宁邦的腰:“我的大哥,让我们做一对好兄妹吧,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或许,只是一个深爱的男人和自由随意的生活,或者,就是深夜穿行在房屋中,去做我喜欢的事情。” “你果然仍然很傻。” 奚宁邦握住奚留香的手,奚留香在奚宁邦的背后,没有看到奚宁邦的眼波早已经不再淡漠。 “大哥,不愿意做我的大哥吗?” “你本来就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 “呵呵,唯一的妹妹,我记得大哥你该有好几个好妹妹。” “只有你一个,纵然你已经不是她。” “你不介意?” 奚宁邦回身,手触摸到奚留香的娇靥,只是短暂的一刻,奚留香刚刚感受到奚宁邦手掌的温暖,那大手就已经离去。 “你将要承受很多,你准备好了吗?” 048 亲兄妹对垒 【3】 “大哥,你要相信,我能做到。” “很好,那就可以开始,这只是开始了第一步。” “我明白,一旦我迈出第一步,就没有回头路。” “大哥会站在你前面。” “大哥……” 一瞬间,奚留香有说不出的滋味,在这里,她有了家,有了父亲和兄弟姐妹。有一个对她千依百顺好到没有话说的弟弟,现在多了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哥哥。 “知道吗小子?我一直想有个哥哥。” 奚留香满足地笑,虽然老狐狸奚青璧对她有疑心,但是那目光中的柔情和宠溺,她是能看出来的。 奚宁邦虽然是块石头,但是她相信奚宁邦是那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男人,只要说会站在她的前面,就绝不会躲到她的后面。 “我以为你在嫉妒我,恨我。” “哦。” 奚宁邦甚至没有问奚留香,他为何要嫉妒,为何要恨。 “好哥哥,你就不能有点好奇心吗?” “李红杏事发,她留下的人,一个也不能留,还有那两个今夜不在的侍婢,一定会在天明之前回来,你想如何处置她们?” “莫刚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不清楚,此事本是个局,为了李红杏所设下,也是为了莫刚。他的腰牌是如何失踪,他是否是夜鬼堂的人,此事诸多的疑点。既然他已经落入中,就不用担心他会不招。” “我只担心,他会在说出什么以前,就死掉。” “你不必忧虑,此事三弟会安排妥当。” “若莫刚是夜鬼堂的奸细,那么那张皇宫的地图,就可以解释。他是皇宫的侍卫,身份特殊,画出皇宫的地图不是难事。只是,若此事就是如此,那么莫刚是谁的人?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此事幕后当然有人,你能想到吗?” “你又来考我,我想想……” 奚留香沉思了片刻,莫刚是皇宫侍卫,那么能令莫刚动心为之效劳的人,皇宫中的人可能xing最大。而如今皇位之争,已经拉开了帷幕,那么莫刚也应该是其中一个被利用的人。 能利用莫刚的人,身份和地位,必定不低,因为莫刚是皇宫中身份特殊的侍卫头目,负责一些禁地的守卫。 “是皇后。” 奚留香不是太确定地问了一句,似乎能用得起莫刚的人,唯有皇后的最有嫌疑。 她对旦夕国的皇宫并不熟悉,因此也不敢断言,莫刚就一定是为皇后效力。 “果然是傻的,这也要想如此久,还犹豫不决。” 奚宁邦摇头,用哀悯的眼神看着奚留香:“不会是香儿的傻病,传染给你了吧?” “小子……” 奚留香开始磨牙,这小子是想找死,找不自在吗? 奚留香笑,笑得娇憨人畜无害,靠近了奚宁邦:“大哥,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帅的没有边呢?” 靠近,再靠近,直到和奚宁邦之间的距离是零,脸贴了过去,双眼放电,双手抓住,张嘴,闭嘴…… “怎么闭不上嘴?” 奚留香悲哀地发现,下巴被奚宁邦捏住,想咬奚宁邦一口的计划,宣告失败。 “第一次见面,大哥送你一点小礼物做见面礼。” 奚宁邦掏,再掏…… 奚留香双眼发光,相府的大少爷,礼物太轻,可是拿不出手吧。这小子是大少爷,还是什么都察院的左都副御史,该是有钱人吧? “来吧,就让亮闪闪金灿灿的东西,砸晕我吧!” 奚留香大义凛然,一把将在怀中掏起来不止,奚宁邦的手,一把给抓了出来。 “小子,别装,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掏这半天。” 一打的软羊皮,轻飘飘,没有二两重。 “这就是大哥你,送给我的见面礼?” 奚留香笑了,笑得纯洁而无害,让奚宁邦从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看上去笑的很诡异,而且她本身就很诡异。他相信那个身体,那张脸,还是他亲妹妹奚留香的,但是那头脑,那身体中的灵魂是属于谁,他就不知道了。 “只要,你还是用了香儿的身体,或者就足够。” “这就是你最需要的东西,请看,此乃是我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才为你特别制作的东西。为了制作这样东西,大哥我耗费了所有的心力,甚至没有来得及过来看你。” 奚留香撇撇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奚宁邦,这位大少爷开始忽悠她了,不知道她才是忽悠人的鼻祖吗? 她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纸,话说,记得这种羊皮纸,是西方人喜欢用的东西来着。 羊皮纸上,绘制着一幅幅地图。 “这是什么地图?” “此乃是建安城的详图,其中标记了各处富户豪门,官吏府邸,其中更有几位皇子的府邸的详图,实在是你盗后深夜做活,出手替天行道之必备宝典。” “大哥,你不是穿过来的吧?” 奚留香怀疑地问了一句,这小子说话,怎么有点二十一世纪的范儿? “什么?什么叫穿过来?你就是穿过来的?怎么穿?” “没有什么,我就是说,你想蒙我,这种东西,你随便找几个手下就搞定了,没有什么难度。你相府的大少爷,我的大哥,不会就拿这东西糊弄我吧?” 奚宁邦有点郁闷,这妹妹如今是不好糊弄了。 “得,看你今日来的匆忙,我就不计较了,以后你补上就是。” 奚留香其实是很稀罕那些标明了她该下手地方的地图,但是怎么可能就被这小子用几张地图,就给糊弄过去。 “怎么的,也得让你好好地出血,你可是我大哥,做大哥的,就是给妹妹剥削、欺负、使用、利用、好用……” 奚宁邦忽然之间,就感觉浑身发冷,冬天到了吗? 奚留香兄妹二人,进行了友好的双边会谈,会谈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进行,对于以后的合作,双方认为,有必要进行进一步密切合作,并且就此问题达成共识。 双方在友好、务实的气氛中,就进一步加强双边互利合作,达成多项重要共识。 049 罪名谋逆 【1】 太子爷的侧妃李红杏和男人通奸,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建安城,再从建安城,传到了旦夕国各处。 元王府,也彻底变成了笑谈。 莫刚不是受了无妄之灾,而是罪有应得,奚留香从黑无常那里顺回来的荷包,里面的腰牌就是莫刚的。而莫刚恰巧就是李红杏以前的相好,因此才上演了这出好戏。 当然,奚留香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用了某种媚香,让奚鱼趁机放在李红杏的房间中,用来给二人营造一个合适的气氛,催发二人本来就隐藏已久的情意。 “我大哥的妖孽指数,果然很高,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生人勿近的样子,不想腹黑到如此地步。他是明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奚留香,为何还要认我做妹妹?他是看上了俺的丽质天生,还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更大的利益?” 老狐狸奚青璧她就看不太透,这位妖孽指数极高的大哥,她更有看不透的感觉,暗暗在心里琢磨奚宁邦的真实想法。 “丫头,省省你的脑子吧,大哥不是看上了你,就你那模样,可比大哥的侍妾差了不少,也就是某些眼神不好使,自幼缺乏父母之爱的人,才会看上你。还有,大哥如今是都察院左都副御史,当朝宰相的大公子,也不需要从你这里,得到多少利益。” 奚留香郁闷了,您就是英明神武吧,未卜先知吧,妖孽指数高吧,也不能连人家的心理小动作,都看透吧? 记得那个读心术,是她的强项啊。 可惜,她的读心术,对妖孽指数极高,内功深厚,修炼到厚黑程度的奚宁邦,显然有点失效。 “哦,不会是你答应了我那可怜的母亲什么吧?” 奚宁邦的眸色一深,波澜不动的脸,终于有了表情。 “你好好修炼吧,大哥走了,有事派人通知我即可。” “小三,你照看着点,他一直把你当偶像和目标,想追赶上你。” “这辈子没有可能,让他下辈子再努力。” 奚宁邦很酷很低调地走了出去,天色刚刚见亮。 这一夜,是精彩绝伦,令人回味无穷。 阴暗而潮湿的空气,带着透入骨髓的寒意和阴森,幽暗的灯光中,地牢被笼罩在阴影之中,更是恐怖压抑到令人想发狂。 殷红变成了紫红,干涸的血迹布满全身,遍体鳞伤的莫刚无力地躺在枯草上。这里甚至没有床榻。 他张大了嘴巴,嘴唇干裂,剧痛在全身蔓延,三日中他连睡觉都不可能。血红的眸子中,布满了血丝,那阵痛,让他无法入睡。 身上可以见到的伤痕不算什么,那些看不到的伤,才是最致命最恐怖的。此时,他就是想自杀也做不到,只能忍受那无尽无止的痛苦。 没有人来提审他,甚至没有人过来问他一句什么,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他仿佛被遗忘在地牢的深处,只能等待浑身溃烂地死去。 终于,牢门被打开,莫刚被带了出去。 他热泪盈眶,总算是等到有人肯理睬他,审问他了。 奚宁远躺在床榻之上,他现在是进进出出,都靠人抬,过着极其**的少爷生活。 这不,就连问案,他也是躺在了柔软温暖的床榻上,咬着牙,满脸杀意地盯着莫刚。 “莫刚,这说不说的,爷就问一遍,爷可没有功夫和时间和你耗。对了,给你介绍一位,这位就是我宗正寺第一刑讯高手,当然,你可以怀疑他的手段不如无语,爷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差多少。” “少卿大人,小人已经认罪,大人何必费力。若是大人痛恨小人,要折磨羞辱小人,小人也只有承受而已。” “你该明白,爷想知道的是什么。” 奚宁远靠在床榻之上,那位小没有良心的姐姐,从他受伤后,就露了一次的小脸,从此以后就芳踪飘渺,再没有见过那位好姐姐的人影。 “香儿,算你狠,我差一点就死了,你就不能过来多看我几次吗?这眼看半个月就过去了,你竟然一次也没有过来,就打发两个小丫头过来看我一眼,见过狠心的女人,没有见过你如此狼心狗肺的女人!” 为何?他偏偏要为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牵肠挂肚? 咬牙,痛恨,一腔怨气,都发泄在李红杏和莫刚的身上,谁让这对狗男女,通奸就罢了,还惦记害他日思夜想的人。 李红杏在他温言软语的规劝下,被热情地招待了宗正寺数日特别全程贴身服务后,全部招供。当然,是按照他的意愿招供的。 至于这位莫刚,好歹也是皇宫的侍卫,奚宁远一肚子的闷气,对夜鬼堂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夜鬼堂的人,都彻底变成鬼。听说这位莫刚和夜鬼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怎么可能放过。 “小人愚钝,不知道大人想问什么,大人垂询,小人怎敢隐瞒。” 莫刚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堂堂的皇宫带刀五品侍卫,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为了一个李红杏,抛弃了大好的锦绣前程,弄到如此半死不活的地步。 做下了这种事情,他知道,他是活不成了。 太子爷的女人,是他能动的吗? 即便那位太子爷是傻子,甚至是疯子,他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动了太子爷的女人,给皇家的脸上抹黑,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就是皇家的莫大恩典。 “这个东西,别告诉爷,你没有见过。” 奚宁远狠戾的眼神中满是杀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文尔雅,曾经春水般柔情的眼波,此刻就如利剑般,带着深冬的寒洌。唇角的冷笑,透出无尽令人心悸的味道。 那个荷包,金衣人拿走了一日,就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奚留香,让奚留香给奚青璧送过去。 也是为此,奚青璧对奚留香的态度和做法,十分地满意,却是没有意识到,他被某个腹黑的妖孽给利用了。 金衣人想了一些时候,用那荷包做了点事情,想到这件事,不必他费力出面去做,交给右相奚青璧再合适不过。 049 罪名谋逆 【2】 金衣人把荷包让奚留香送回到奚青璧的手中,就可以试探出,右相奚青璧,到底是什么用意,是否真的要改变筹谋已久的计划,按照奚留香的提议去做。 因此,荷包转了一圈,就到了奚宁远的手中,用来刑讯莫刚。 “大人,小人愚钝,不懂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赐教。” 莫刚抬头看到了那个荷包,有些疑惑,他是真的不曾见过那荷包。 “这荷包你没有见过,不会是想告诉爷,这荷包中的东西,也不曾见过吧?” 奚宁远将荷包扔到了莫刚的眼前,莫刚捡起荷包打开,就看到了荷包中的两样东西,不由得脸色大变,微微地战栗起来。 这不是宗正寺的大堂,只是私下的刑讯bi供,因此他明白,无论面前这位少卿大人用什么手段,也不会有人过问。何况,他的罪,别人躲还来不及,谁肯来过问此事。 在这种时候,也唯有这位少卿大人,才有闲情逸致,不惜抱病也要审问他,定要治他的罪。 这件事有点复杂,宗正寺的人也不是傻瓜,通奸此事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和尊严,不容小觑。而那位莫刚的背后,李红杏的背后,还有什么人他们也不能不好好地考虑。 宫锦文虽然是个弱智,但是毕竟有太子爷的名分在,虽然朝臣们私下谈笑轻慢,但是真要是见了宫锦文,哪一个不得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至于李红杏,很多有心人,当然也知道背后的人,就是那位皇后娘娘。那道懿旨,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何况最近那位皇后娘娘,一直就多次地请皇上下旨,册封李红杏为侧妃。 也是出于这种的考虑,奚留香才不得不动手,除掉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若是等到皇上下旨,有了金碟金册,那样一来,李红杏就是名正言顺,再想除掉她,就很困难了,也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至少如今除掉李红杏,要容易的多,风波和影响也小的多。 奚宁远躺在床榻上,端起参茶喝了一口,冷酷地看着莫刚。 “怎么,莫非你想告诉爷,你不认识这两样东西?” “小人不敢。” 莫刚深深低下头去,他就想说不认识也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腰牌? 自称“爷”,而不是“本官”,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就是要给他用私刑,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嚣张而高调。 从奚宁远的眼神中,他读出四个字。 左眼写着“酷刑”,右眼写着“折磨”! 从来,他听闻相府的三少爷,宗正寺的少卿大人,乃是建安城乃至旦夕国,最为有名的美男子,温文尔雅,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令多少深闺少女的芳心,为了他梦牵魂绕。 说媒求亲的人,踢破了相府的门槛,奈何那位相爷一直就是不动声色,不肯开口。 这右相大人没有表示,别人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能试探再试探。 建安城的名门闺秀,谁不想嫁给这位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在候选的年轻才子中,奚宁远赫然排在建安城,乃至旦夕国的第一位。 论家世,右相的三公子,论官职,宗正寺的少卿,论人品,那些少女们,可是听说这位三少爷,连一个侍妾都不曾有过,洁身自好。 其他的男子再好再优秀,和奚宁远一比,不说家世和官职差了多少,就没有侍妾这一条,就足以打动所有旦夕国名门闺秀们小心肝。 曾几何时,原来这位温柔少爷的眼中,也会有犀利如刀剑般的目光,脸上也会露出令他为之颤抖不已的杀意。 “回禀大人,这是小人的腰牌,小人怎敢不认识。” 莫刚的身体瘫软在地上,冷汗不停地从脸上流下,这两日就在噩梦中一般,没有人肯问他一句话,也没有人肯听他说一句话。 陪伴他的,唯有那幽暗的灯光,阴森的空气。 地牢中,阴冷而潮湿,这些都不算什么。 问题是,他连想死都不可能,只能拖延下去,无望地等待。 看到腰牌,莫刚明白,再也无法隐瞒过去,不想腰牌会落入奚宁远的手中。 “莫刚,莫非这腰牌,是你不甚丢失的吗?还有荷包中皇宫的地图,也不是你绘制的吧?你身为皇宫禁地侍卫,深受皇上宠信,该不会罔顾君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少卿大人,请少卿大人开恩,赐小人一死,小人感激不尽。犯下如此大罪,小人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但求一死。” “莫刚,你看着爷,可知道是谁害得爷险些死掉,如今丢掉半条命,躺在这里吗?” 莫刚抬眼看着奚宁远,却是不敢去迎接奚宁远犀利的目光,他听闻奚宁远是被夜鬼堂所害,为了保护太子爷而险些丢掉了性命。具体的情况,他不甚了解。 “小人听闻大人您为了保护太子爷,和刺客搏斗,为了护住太子爷而身受重伤。” “可知道这荷包,是从何处得来吗?” 莫刚身体一震,那荷包,他并不是很清楚交给了谁。地图是他所画,腰牌也是奉命借了出去,但是交给了什么人,他真的不清楚。 “大人,求大人明鉴,小人自知是万死犹轻的罪过。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言,只求大人减免了刑罚和痛苦,大人但有垂询,小人怎么敢隐瞒半句。那地图的确是小人所绘制,两幅禁地的地图,都是小人奉命绘制。那腰牌,也是小人奉命交出去。但是小人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何装入荷包中,又给了什么人。” “这荷包,是从夜鬼堂的人身上拿来的。” 奚宁远的语调冰寒,带出无尽的杀意。 “爷和夜鬼堂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定要毁了夜鬼堂,让夜鬼堂从此消失。你能对爷解释,这地图,这腰牌,是如何到了夜鬼堂的手中吗?” “大人,恳请大人明鉴,小人真的不知道,不敢敷衍隐瞒。小人只是受命交出了地图和腰牌,其余的事情,小人地位卑微,不敢多问。” 【作者题外话】:爆发户来了,天天更新,信誉完本,炼狱值得亲们支持信赖。 在塔读已经完本的书《三朝红颜》,其他完本书,请亲们去请度娘搜《穿越医女倾乱世:逃宫孽妃》。 宝贝们要多多支持地说! 049 罪名谋逆 【3】 奚宁远冷笑:“好,爷就信你一次,说,是谁命你绘制皇宫的地图,让你交出腰牌?” “这……” 莫刚深深低下头匍匐跪伏在地上,浑身战栗起来,不敢说出那个人。 不说,不过是一死,说出来,他担心会牵连更多的人。而那个人的身份,不容泄露,他也不敢泄露。 “不肯说吗?” 奚宁远微笑,脸上露出温柔而迷人的笑容,唇角翘起,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茶杯。 这样的奚宁远,让莫刚心中更是发寒畏惧。 气氛沉重而压抑,地牢中的空气本就潮湿阴暗而沉闷,因为此刻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地压在莫刚的心头,让他透不过气来。 奚宁远不说话,也不催促逼迫莫刚,只是好整以暇地喝茶,仿佛忘记还有莫刚这个人在。 “大人,求大人赐小人速死,小人和夜鬼堂,并无牵连。” 奚宁远仍然不说话,冷汗浸透了莫刚的衣襟,他不想再回到牢房去过那种无人问津,,每日被莫名其妙地用刑,甚至不准他开口说一句话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令他想发疯,发狂,想死却死不了。 到了这里,他的性命已经不属于他,是活还是死,要看奚宁远的心情。 “砰砰……” 莫刚重重磕头:“少卿大人,小人真的和夜鬼堂并无联系,也不知道这样东西,被送到了夜鬼堂去。小人罔顾君恩,夜入太子爷的府邸,罪该万死,只求大人开恩,按照律例处死小人,就是大人的莫大恩典。” “你说错了一件事,第一,纵然你和夜鬼堂并无联系,但是你身后的那个人,却是暗中cao控夜鬼堂。第二,爷从不会无故给任何人恩典。” “此事,已经不是你夜入太子爷的府邸,私通李红杏的事情,而是涉及到谋逆。你是皇宫的禁卫,特殊的禁卫,不会不明白此事。在爷的面前装傻,没有你什么好处。这样东西,爷要是呈送到御前,你想什么后果?” 莫刚浑身战栗不止,连跪也跪不住,趴伏在地上。 恐惧从他的心底深深地升起,若是此事被皇上得知,就如奚宁远所言,谋逆欺君罔上的罪名,他是逃不掉的。 那样的大罪,不是只处罚他一个人,必定会牵连他所有的家人,甚至祸灭九族。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也不敢去想。 莫刚向前爬了两步,抬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奚宁远:“少卿大人,求大人您开恩,此事和小人的家人,没有半点联系。此事,都是小人一人独自所为,大人您也有父母家人,只求大人开恩,小人九泉之下,也感激大人的恩德。” “你以为你不说是谁,爷就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命令你吗?” 奚宁远微微仰起头,用俯视的目光不屑地扫了莫刚一眼,留情? 他从来无情,从来冷酷,除了对那个女子外,他不会对任何人有什么该死的情意。 “大人,小人都回禀大人,是,是皇后……” 莫刚的声音在颤抖,深深低下头趴伏在地上,说完这句话,他浑身再没有一丝的力气,绝望在心中蔓延。 “大人,小人不敢求大人饶恕,任凭大人如何处置折磨小人。小人只求大人开恩,此事和小人的家人,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大人但有吩咐,小人无不从命,求大人您开恩吧!” “砰砰……” 沉重的磕头声,在地牢的刑讯室中回响,莫刚用尽最后的力量,重重磕头在地。 他的性命,他的一切,甚至他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奚宁远的手中。 “想活下去吗?” 奚宁远忽然间问了一句。 莫刚愕然地抬头,正迎上奚宁远锐利的目光,不由得低下头去:“小人犯下如此大罪,不敢有奢望,只求速死。” “此事回禀皇上,不知道皇上会如何的处置,你说呢?” “谋逆大罪,欺君罔上,绘制了皇宫的地图,尤其是禁地的地图,还有皇上寝宫和御书房的详图。莫刚,若说你不是想谋逆,意欲对皇上不利,有谁相信?” 莫刚瘫软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 他深知,此事一旦被皇上得知,这谋逆意欲谋刺皇上的罪名,是难以逃脱的。敢绘制了皇宫的地图,尤其是禁地的地图,已经是祸灭九族的大罪。 借出腰牌,让禁地侍卫的腰牌流到外面,说他和夜鬼堂没有联系,不是想图谋不轨,也无人肯相信。 这罪,已经不是夜入太子爷府邸,和太子爷侧妃私通的罪名可比。 这样的罪名,足以让莫家被抄没九族,全部处死。 “大人……” 莫刚声音颤抖,泪落,不想因为他的一时糊涂,就牵连了所有的家人遭致如此大罪。 “求大人您开恩吧,若是小人一死,尚不能令大人息怒,小人任凭大人处置。只是小人的家人无辜,恳请大人开恩饶过他们。” “凭什么求爷饶了你的家人?” “这……” 奚宁远冷笑,此事已经闹大,二位皇子作证,就是私通太子爷的侧妃,夜入太子爷府邸的罪名,莫刚已经承担不起。 怒意从心底升起,他真的很愤怒,因为夜鬼堂幕后的cao控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那位好姑母皇后娘娘。 几乎死在夜鬼堂的手中,这笔账他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即便对方是他的至亲姑母,贵为皇后也是一样。 “姑母,我的好姑母,我明白,我即便是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用怜悯的眼神看我一眼。若是我阻挡了你前进的道路,你会毫不犹豫地让我去死。只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你想害死我,最后我必将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 恨,从心底深恨,那位姑母自幼和他就有些疏远,到了后来看他才华超众,才开始注意到他,关心拉拢他。 只是,一切本来已经太迟,这一次几乎丧命在夜鬼堂的手中,还有奚留香这几年在元王府的遭遇,让奚宁远深恨皇后。 050 皇后也悲哀 【1】 奏折如雪片一般飞舞而至,在龙书案上堆积如山,其中有弹劾吏部侍郎李宁的奏折,也有催促皇上早立储君的奏折,还有弹劾皇后娘娘的奏折。 谁让那位出墙红杏,是皇后懿旨册封的。 皇后暗中安排在李红杏身边两个侍婢,果然在天亮之前,就暗中回到了王府。她们为了不暴露身份,必须在天亮之前回到李红杏的身边,继续扮演侍婢,监视李红杏,掌控元王府。 可怜的两个倒霉蛋,还不知道李红杏刚刚上演了出墙的香艳暧昧戏码,回到李红杏的院子,就被抓了起来。 堵嘴,蒙头,大少爷奚宁邦连给两个侍婢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带着李红杏侍婢和所有人的,在天色刚刚亮的时候,离开了王府。 这些人的下场无疑是凄惨的,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关心几个奴婢的下落。 李红杏、莫刚事件,纷纷攘攘让朝野震惊动乱。 内中的隐情,只有少数人才明白。 宗正寺的正卿,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有想搀和进去,躲还来不及,他那里会自动去过问这件事。 正卿大人,恨不得就能告个病假什么的,休息一段时间,躲过这件事。好在,他有个贴心能干的副手,宗正寺的少卿奚宁远,不惜抱病也要处理过问此事。 次日皇后就得知了此事,只是她的手伸得再长,想伸到宗正寺里,难度很大。 宗正寺的少卿就是奚宁远,而这位侄子和她的关系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冷不热。 “来人,去探明此事。” “是皇后娘娘。” 消息一个个传入后宫,皇后娘娘奚青莲开始坐立不宁,这精心安排到元王府的李红杏,怎么如此快就消声灭迹,被用如此不堪的罪名拘禁在宗正寺中了? 还有那两个侍婢,连一个消息也没有送过来,而此事正是奚家的人,在从中作梗。 “奚青璧,我的好哥哥,你这是想做什么?” 奚青莲凤目闪过一抹寒光,她的哥哥奚青璧,早已经和她合谋计划过,要推她的儿子小皇子当上储君,从而名正言顺地让她的儿子继位。 “哥哥,莫非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但是我看不出,还有谁能给你更大的利益,和你的关系更亲密。其他的几位皇子,和你可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若是辅佐他们,对你有何好处?” 奚青莲想不通,所以她很郁闷。 “来人,请右相过来见我。” “是。” “启禀相爷,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请相爷前去。” 奚青璧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连头也没有抬,他不着急,至少他没有那位好妹妹那样着急。主动权,此刻是握在他的手中,而不是皇后的手中。 当奚留香把一个大蛋糕摆放在他的面前时,那主动权和话语权,就彻底落到了他的手中。而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交到别人的手中。 或许,就是这种感觉,无限接近权力巅峰的感觉,让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奚留香的计划,抛弃了筹谋多年的那个计划,和皇后的合作。 “让他回去回禀皇后娘娘,就说爷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去觐见皇后娘娘。” “是相爷。” 皇后派去的人郁闷到要吐血,就连那位相爷的面也没有见到,如此便被打发了回去。 这要是在其他人的府邸,至少也要远接近送,不可能连面也不见,就打发他回去。别人,也没有如此大的胆子和面子,敢不见皇后娘娘派来的人。 “回禀皇后娘娘,相爷的人说相爷没有时间来觐见娘娘。” 奚青莲在房间中缓缓地踱步,此刻她有些看不透她的好哥哥,到底想干什么。说起来,她和奚青璧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利益让两个人结合起来,比亲生兄妹更有理由在一起。 相府需要她在后宫做皇后,为相府谋取最大的利益,她需要奚家在背后作为依靠,保证在皇宫中的地位,还有她儿子可以顺利继承储君的位置,最后当上旦夕国的皇上。 这就是她唯一的目标,皇上龙体不安,渐渐年老衰弱,储君的位置,令所有人都红了眼。 她一直以为,她是最有把握的,因为她是旦夕国的皇后,她的儿子是嫡子。 “虽然旦夕国已经有一位太子,但是宫锦文是弱智是傻子,不可能一直在储君的位置上。皇上必定会再选一位皇子做储君,而这位储君,只能是我的儿子!” 奚青莲微微闭眼,筹谋计划了数年,不容有失,到了关键的时刻,不想奚青璧那边,却是有了意外。 “看起来,我要亲自走一趟,去见见我那位好哥哥,看他想做什么。” “相爷,皇宫中来人,要见相爷。” “什么人?” “相爷,属下不敢阻拦,是皇后娘娘亲自到来,已经到了书房的院门外。” “嗯,知道了,不必阻拦,让她进来吧,你们退下。” “是,相爷。” 奚青璧坐在原地没有动,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他知道奚青莲已经独自走了进来,却是仍然在看手中的书。 “相爷真是悠闲,还有时间看书。” 奚青莲缓步进入书房,一双略微狭长的凤目,盯着奚青璧。 “不知道皇后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皇后娘娘请坐。” 奚青璧缓缓地起身,躬身施礼,没有跪拜。 奚青莲也没有计较,但是目光中略微露出不满的意味,她是皇后,是旦夕国至高无上的皇后。奚青璧纵然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臣子,见到她本该跪拜。 “兄长不必拘礼,听闻兄长没有时间去见我,我也只有亲自过来拜见兄长。” “臣不敢当,最近事务繁多,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派人过来就是,怎敢劳动娘娘大驾,亲自到此。” “请不动兄长的大驾,我也只有亲自前来,否则派了人来,恐怕是连你的金面也见不到。” “皇后娘娘言重,请皇后娘娘吩咐。” 奚青璧微笑,淡然无波地回了一句,没有丝毫的惶恐之意。 050 皇后也悲哀 【2】 奚青莲也不再多言,挑衅奚青璧的耐心,她很清楚,至少在短时间内,她离不开奚青璧的全力支持。而奚青璧的想法和做法,直接关系到,她的儿子是否能够顺利继承储君之位。 “兄长最近的做法,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不知道兄长有何见教?” “皇后此言,臣不敢当,倒是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让臣有些莫名其妙。” 奚青璧针锋相对,轻淡地回了一句,心中的不满从这句话中透露无遗。他不能容忍皇后一次次地对奚留香出手,暗害奚留香。 毕竟奚留香是他的嫡女,是他夫人临终之前,再三托付给他,他保证要保护安全和幸福的人。 “兄长此言是何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计划。兄长该明白,此时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若是兄长再生出其他的心思来,就会功亏一篑。” “皇后明白就好,既然如此,为何皇后几次三番的计划和行动,臣一无所知?” 奚青璧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寒意,奚青莲微微沉吟了片刻笑道:“兄长何必动怒,我如此做,只是为了控制元王府,为了试探元王。我并无要害香儿的意思,香儿是我的亲侄女,我又如何会忍心伤了她。” “皇后忍心不忍心,香儿已经几次遇害,险些丢掉了性命。皇后若是无心,那么瑶姬将香儿推落水中,李红杏几次要害香儿,还有刺杀,这些事情,就不该发生。” 奚青璧的语调冷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眸子中带出浓重的寒意,盯着奚青莲。 “皇后不该忘记,所有的事情,都不得去动香儿。而皇后,违背了当初的诺言。夜鬼堂的人进入元王府,想干什么?进入香儿的院落,想干什么?还有,御医奉了皇后的旨意,每日亲自为香儿熬药,那药中加入的东西,又该如何解释?” 奚青莲神色中微微露出讶异之色:“竟然有此事吗?” “皇后莫非是要告诉臣,不知道此事吗?皇后该知道,臣要想查清此事,再容易不过。” “兄长,最近朝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元王府一直就不在控制之中。若是还不能控制元王府,控制元王,恐怕会难实施计划。我不过是要令计划可以顺利实施而已,别无他意。” “你不该动香儿。” 奚青璧的眸子冰寒,奚留香就是他心底的一个不可解开的结,对奚留香有着太多的歉意和愧疚,因而他不能看着奚留香被人一再暗害,甚至眼睁睁看着奚留香死去。 “我奚青璧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得周全,真是笑谈。” 语调中的怒意,令奚青莲心中一颤,她很少见到奚青璧会如此动怒,总是淡然优雅的脸上,此时的盛怒和冷意,令她心悸。 “兄长,此事是我有所不周,兄长何必如此动怒。须知,一切都是为了奚家的利益,也是兄长的利益。” “为了什么?香儿何其无辜,你要对付谁,我曾阻止过吗?只有香儿,你不该动她,无论是谁要害香儿,动了香儿,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你也是一样!” 奚青莲一惊,脸色微微一变:“难道就为此,兄长就要改变原来的计划?” 奚青璧不说话,唇角抿成了一个冷酷的弧度,负手站在窗前,不去看奚青莲。 奚青莲沉吟片刻,知道此事她有失计较,不该如此的心急,更不该做的如此明显。那位傻傻的女子,她何必去动,不过是一个傻妃而已,对大事无足轻重。为了此事得罪奚青璧,甚至和奚青璧失和,是不智之举。 “兄长,此事是我失了计较,不该去通过香儿试探元王。我给兄长赔礼,请兄长不要再计较,我以后绝不会再去动香儿,让那些事情波及到她。” 奚青莲起身,向奚青璧躬身施礼。 奚青璧冷冷地道:“皇后娘娘,臣承受不起。” “兄长,难道真的要因为此事,就和妹妹失和,放弃原来筹谋多年的计划吗?” 奚青璧忽然笑了,优雅而温和的笑容,在奚青莲的眼中却是如此令她不安。她对奚青璧了解不浅,深知若是在奚青璧盛怒之下,露出如此的笑容,就是怒到了几点,必定有人要倒霉。 “兄长还是在计较此事,恨我如此做,看起来唯有我跪下向兄长赔罪,兄长才肯稍稍息怒吧。” “皇后如此说,臣如何敢当,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臣不过是一介臣子,如何能承受皇后一跪。” “然则,兄长是何意?” “皇后,臣只是刚刚想清楚,其实臣有很多选择而已。而娘娘你,只有一个选择,所以臣不急。” 奚青莲咬牙,银牙紧咬,骤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她一直以为,奚青璧别无选择,唯有站在她的一边。因为她是奚家人,是皇后,她的儿子是奚青璧的外甥。只有让她的儿子当上储君,最后即位,奚青璧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和权力。 但是,奚青璧的一句话,忽然让她懂得,奚青璧的选择真的很多。 纵然那些选择,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奚青璧损伤不大。而以奚青璧的长袖善舞,还有在旦夕国朝野的权势,完全可以继续坐稳右相的位置,保证在一段时间内,权倾朝野。 无论谁想做储君,就不得不付出些代价,取得奚青璧的支持,而即位后,也不可能抛开奚青璧。 她只有一个选择,唯一的选择,若是她的儿子不能即位,那么未来她的日子将会一片灰暗。 或许,她仍然会被册封为太后,但是也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而她唯一的儿子,是否还能活下去,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不相信其他的皇子,会允许一位皇上的嫡子,皇位有力的争夺者活下去。 她输了,要付出的是她的命,还有她唯一儿子的命。 奚青璧不支持她,仍然可以支持其他的皇子,高居相位。 奚青莲忽然就没有了气势,本来的信心,因为奚青璧的这句话而被彻底击碎。 050 皇后也悲哀 【3】 “你,你真的要如此?” 奚青莲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住奚青璧,心乱了起来,原来在多年以后,纵然她已经是贵为皇后,在他的面前,仍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心乱如麻。 奚青莲深深呼吸,力求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深知,若是心乱情绪激动,只会令她更被动。 “我为何不能如此,皇上对我宠信器重,我只需要站在皇上的一边,遵从皇上的旨意行事即可。而皇上为何到如今还不肯立新的储君?你多次想求皇上立你的儿子为储君,皇上为什么没有一点表示?” “请教兄长,这是为何?” “因为皇上并不想立你的儿子为储君,这个答案你心中早已经该有数,何用我多言。” 奚青璧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恢复了原来闲逸的表情,淡淡地笑着。 看到奚青莲的心已经乱,眸子不停地波动,他明白给了奚青莲重重一击,在他的面前,奚青莲再没有什么依仗,主动权终于完全地落在他的手中。 “香儿,纵然你已经改变了很多,却是很像你母亲的古灵精怪,如此的你,更让我想起你的母亲。或许,你已经改变了太多,但是在为父的眼中,你始终都是我的女儿,唯一令我最爱的女儿。” 奚青璧苦笑,该是那次奚留香回来后,他就发现了,但是他不愿意去追究。因为那双眼睛太像他的妻子,而那双眼睛,一如以前的清澈纯净。 “改变又能如何?或许这就是她给我最好的礼物,而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到她,我的香儿!” 怒意在心中蕴藏了很久,而在奚留香回相府的那夜,他心中的怒意,就已经到了巅峰,再也难以压抑下去。 他已经尽力在做,要让奚青莲拥有更多的权势,让小皇子被立为储君。但是,奚青莲的所作所为,却是触及到他的底线。 不仅是因为奚青莲动了奚留香,还因为奚青莲想脱离他,走的越来越远。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喜欢把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手中,而不是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尤其这个人是奚青莲。 夜鬼堂的事情,让奚青璧真正不能再对奚青莲报以希望,明白奚青莲早已经在暗中布置,想一步步地脱离他的控制,最终不再需要他,不再需要奚家,而是经营属于她自己的势力。 那是奚青璧绝对所不能允许和看到的。 奚留香的提议,让奚青璧看到一个更好或者是最好的选择,一位弱智的太子爷,名正言顺是皇上御封的储君。 一位傻妃,虽然如今不傻,但是毕竟是他的女儿,没有奚青莲那么大的野心和狠辣。 “兄长,我知道你有更多的选择,但是如兄长如此睿智的人,必定会选择最好的。权利和利益,还有谁能比我给你的更多,比辅佐一位幼主拥有更多的权势?我毕竟是你的妹妹,而我的儿子,是你的外甥。其他的皇子,都已经成年,其中几个颇为成才,不容易对付。” “这些,就不必皇后操心了。” “兄长,难道就为了一点小事,你就要推翻筹谋多年的计划,不考虑你,不考虑奚家吗?” “我正是为了如此的考虑,夜鬼堂的事情,你该如何对我解释?动了香儿,你说是为了控制元王府,元王府还有什么好控制?你若是想做什么,完全可以绕过香儿,她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的阻碍。” “还有宁远,若不是要命神医,他早已经死了。你以为,为了你的宏图霸业,我就该赔上我的儿女,甚至整个奚家吗?” “宁远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此事是个意外。兄长,你该明白,夜鬼堂从来没有进入太子府去刺杀太子,那么宁远是如何受伤的?据我所知,宁远和一个叫做香后的女子,联手要铲除夜鬼堂,设下了圈套才会如此。而当时宁远是蒙面,夜鬼堂的人,并不知道是宁远。” “这些重要吗?皇后已经有夜鬼堂,以后有什么事,让夜鬼堂的人去做就好。夜鬼堂敢伤我爱子,皇后以为,我会放过他们吗?” “兄长,此事是我失策,我只是利用夜鬼堂,收集刺探各方的消息,同时从江湖影响朝堂。我经营一点自己的力量,兄长不会因为此事就放在心上吧。须知,我这个皇后,不容易当。” “我不能出宫,唯有如此令人为我做点事情。” “好,很好,皇后娘娘手下人才济济,臣无用之辈,皇后何必屈驾到此。皇后娘娘该回宫了,恕臣不送。” “大哥,你真的要和我决裂,就为了这些小事?” 奚青璧闭上眼睛不说话。 “大哥,此事我有过失,我只是不想事事都麻烦大哥。大哥身为右相,事务繁多,我只想尽自己的力量。大哥,莫要再计较了,以后凡事我必定和大哥商议就是。” “大哥,我如此说,还不能稍微消除大哥你心中的怒意吗?筹谋了多年,大哥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就放弃大好的机会。如今,皇上的龙体更是虚弱,恐怕是没有多少时间。” “皇后暗中出宫,被人发觉多有不妥,请回吧。” 奚青璧起身:“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送皇后娘娘。” “大哥……” 奚青莲无奈,若是没有奚青璧的支持,她想坐稳未来太后的位置,让她的幼子继承皇位,那是很难的。 她也明白,奚青璧的话都是事实,皇上一直就不表态,是无意立她的儿子为储君。 一则,她的儿子太过年幼,主幼臣强,外戚必将专权,如此朝野不安。而日后幼主成年想夺权无疑非常艰难。 二则,旦夕国盛产皇子,而且众多皇子的妖孽指数都是相当地高,皇上不必担心会没有人继承皇位。 十多位皇子中,成年可以立为储君的皇子,至少就有十位,而其中几位是才德兼备,在朝中都各有支持者。 051 老狐狸 【1】 十位成年的皇子,如果让其中的一位皇子即位,无疑会均衡朝中的权势,不至于被奚家夺得太多的权利。 一位成年的皇子,拥有朝臣们的支持,也可以把权利握在手中,而不流失到外戚,尤其是奚家的手中。 皇上对奚家,是不得不用,也不能不防。 皇上迟迟不作出决定,朝臣们也在不断地揣摩皇上的意思,嫔妃们,皇子们,都在猜测皇上的意图。 他们也明白,皇上之所以没有很快做出决定,而是一直让宫锦文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就是在看,在选择,在等待。看的是朝臣们的态度,皇子们的表现。 等待的,是选择一位最合适的储君。 然而,最近皇上龙体不适,就让许多人的心焦躁了起来,恨不得皇上立即立下储君。也好免得他们三番五次,常年地猜测揣摩。 十多年来,朝臣们,嫔妃们,皇子们,已经要被这位旦夕国的皇上,给折磨疯了。 无论立谁为储君,他们所有的人,都希望尘埃尽快落定,不必再日日夜夜被折磨,也不必因为希望太久,最终落空的时候承受不住。 皇子太多的麻烦,就是难以选定一位储君,而各位皇子若是背后各有支持的人,朝野的乱就可想而知。 好在,因为奚青璧的存在,皇后是奚青莲,奚青莲有一位幼子,因此朝臣们都以为,最终那个储君的位置,最有可能落在奚青莲的儿子身上。 皇上之所以不能缺少奚青璧,就是为此,因为没有了奚青璧在,朝中必然会乱套到令他头痛的地步。 奚青莲无奈,一把抓住了奚青璧的衣袖。 “大哥,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我们兄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推心置腹吗?” “恐怕皇后娘娘,从未有过如此的想法,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地诸多隐瞒,闹出如今的事情来。皇后娘娘,你该明白,我有好几个儿子,你杀死一个还有几个。你,只有一个儿子!” 奚青璧冷声说了一句,令奚青莲的娇躯不由得颤抖起来,此时此刻,她才想到,她的儿子是儿子,奚青璧的儿女,也是儿女。 本来为了权力牺牲,是皇家最司空见惯的事情,何况臣子为皇族,为皇后和皇子而死,也是应当的。但是不同的是,奚青璧太过强势,而她不得不依靠奚青璧和奚家的权势,才能保证母子平安。 “大哥,就算我做的事情有些不妥,你也不该就为此改变主意,放弃多年的筹谋。小妹愚钝,看不出你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这就不需皇后费心了,臣自有主张。” 奚青璧甩袖就要离去,脸色极冷。 奚青莲无奈,此事时刻她可不敢在奚青璧的面前摆皇后娘娘的架子,皇上多病,朝政大半是由奚青璧主持。若是奚青璧不拥立小皇子,她必定会输。 “大哥,都是小妹失策,考虑不周,请大哥海涵,小妹向大哥赔罪。宁远的事情,绝不是小妹的本意,大哥的孩子,就如小妹的骨肉一般。小妹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让大哥的儿女遇险。” 奚青璧冷漠不语。 “大哥要如何才肯原谅小妹的过失?大哥,须知让大哥的外甥做储君,对大哥和奚家是最有利。小妹纵然有些过错,难道大哥就不肯原谅一二吗?” “皇后并无诚意,臣也不想多说。” “大哥真的要小妹向大哥跪拜才肯原谅小妹吗?” 奚青莲终是不愿意如此在奚青璧的面前如此卑微,以前她在奚家时,给奚青璧下跪也就罢了。如今她贵为皇后,如何愿意再跪拜向奚青璧低头。 “臣承受不起。” “大哥要如何才肯相信小妹的诚意?” “夜鬼堂!” 奚青璧冷声回答,不容置疑。 奚青莲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心中算计思量,一时间书房中静默下来,气氛沉重而压抑。 “皇后娘娘不需着急,纵然皇后娘娘多方筹谋,我想灭了夜鬼堂,也不过是多费一点事儿而已。皇后娘娘请回,不送!” 奚青璧迈步向门口走去,没有半分的犹豫。 “大哥,您就真的为此,要断送多年的计划和即将到手的权力吗?” 奚青璧的脚步迈出门口,奚青莲紧握双手,指甲刺入手心,在看奚青璧的决心是真是假,是要借此来要挟她,或者是要更多的利益。 “唉……” 奚青莲叹息,此时此刻,她输不起。 “大哥,你要什么,小妹都答应就是,大哥请回。” 奚青璧的脚步不停:“皇后娘娘还是回去想明白吧,我不急。” “大哥,求你不要如此,小妹知错了。” “大哥,夜鬼堂,小妹交给大哥就是,以后一切计划,听从大哥的安排。如此,可能表示小妹的诚意?” 奚青璧的脚步微微一顿,他已经走到门外,微微眯起眼向远方望了过去。 奚青莲快步追到门口,见奚青璧没有停顿,仍然在向院门外行去,急忙提起裙角追赶了几步,却是又停顿了下来,看着奚青璧消失在院门之外。 “奚青璧,你是在试探我吗?或者想斩断我的左膀右臂,好以此来控制我,让我不得不听从你的安排,只有依靠你?” 她看不透奚青璧,或者她从来没有看透过奚青璧,在立储君之事上,奚青璧似乎一直并不热心,也没有和哪位皇子特别地亲密。 众多的皇子都想拉拢奚青璧,但是奚青璧岿然不动,一直保持中立。 她一直以为,奚青璧只能选择她,选择她的儿子,此时此刻才明白,奚青璧有太多的选择。而最为安全省力的选择,就是什么也不做,遵从皇上的旨意行事。 “奚青璧,我不信你会如此的淡定,看皇位落在其他的皇子手中。或者,你今日的态度,不过是为了试探我,想彻底控制我罢了。” 奚青莲恨恨地转身,她是暗中从皇宫出来,不能多做停留,因此匆匆离去。 “相爷,皇后娘娘回去了。” 051 老狐狸 【2】 奚青璧闭目沉思片刻:“让宁邦过来。” “是。” 很快奚宁邦来到奚青璧的寝室,迈步走了进去躬身施礼:“父亲。” “宁邦,计划进行的如何?” “父亲,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妹妹的意思,是要和金衣夜行王联合行事,狠狠给夜鬼堂一击,最好能铲除夜鬼堂。” “最近香儿似乎和那位金衣夜行王走的非常近,对金衣夜行王,你知道多少?” “金衣夜行王和夜鬼堂的恩怨很深,一直就是老对头,他和夜鬼堂有过多年的交手,只是之前金衣夜行王多半是躲着夜鬼堂,不曾正面和夜鬼堂敌对。最近,金衣夜行王也在布置要大举攻击夜鬼堂,此事是妹妹所言。” “香儿可曾说过,金衣夜行王的身份?” “不曾,她说她也不清楚金衣夜行王的真正身份,只是说此人可以信赖。父亲大人,儿子看香儿,似乎是喜欢上了那个金衣夜行王。” “什么?” 奚青璧微微蹙眉,他不希望是如此,因为那位金衣夜行王的身份太过神秘。多年来,就连他也没有弄清楚金衣夜行王的真正身份,而以前他并未太去注意此人。 “你可曾调查过?” “是,儿子已经查过,金衣夜行王和盗门有很深的渊源,和许多江湖中人来往密切。而且,他和香儿的关系也很深,似乎这一次香儿就是和他对付夜鬼堂,才身受重伤,而他夜夜去给香儿疗伤。”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儿子不清楚,但是从香儿受伤后,就一直住在要命医馆,是金衣夜行王一直在为香儿疗伤。香儿回到王府后,他也夜夜会去为香儿疗伤,探视香儿。最近他找了不少的高手,为香儿疗伤。他们之间,应该有情意。” “香儿她,毕竟是王妃,相府的千金,那个金衣夜行王的身份神秘。若他是江湖中人,香儿和他来往太密,恐怕不妥。” “父亲是出于何种的考虑,以为妹妹和金衣夜行王的交往不妥?” “难道你以为很妥当吗?”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当初父亲的意思,是让三弟低调行事,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把事情闹大。如此也不是坏事,至少父亲对皇上也有交代,让皇上消除对父亲的一些疑心。至于妹妹的事情,父亲并不曾问过妹妹的意思,儿子想,妹妹她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此事父亲为何不去问问妹妹的意愿?” “哦,问香儿的意思?为父担心,她被情感迷惑,做出错误的选择。” “儿子看,妹妹睿智的很,不会轻易被情感所迷惑。未必父亲大人想给妹妹的,妹妹她就会愿意要。” “也好,为父也该去看看她,最近她可曾好了很多?” “恢复神速。” “你去见过她,有何看法?” “儿子的看法和父亲大人一样,一起遵从父亲大人的吩咐,儿子以为,无论如何,她是父亲的嫡女,儿子的妹妹。儿子记得,父亲和我,都曾在母亲的面前立过誓言,要保护好香儿。但是,父亲和儿子,都没有做到。” “是为父失职,此事不容再有失,否则我父子无颜去见你母亲。香儿,为父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她,皇后那边,你盯紧点。为父想,她会找你的。” “是,儿子知道该如何做,会遵从姑母的旨意去做,尽力让她满意。” “你的关系一向和她很好,她对你很看重,在为父这里失望,必定想拉拢于你。至于宁远,你让他多加小心,莫要再出事才好。你做大哥的,也多费点心,好好教导他。” “是父亲,请父亲放心,上阵亲兄弟,杀敌父子兵,这个道理儿子明白。” “宁邦,你是最让父亲自豪的,当然还有香儿。如今的香儿,可是颇有你母亲的精灵古怪,为父总想,或许就是你母亲的灵魂,给了香儿那样的智慧。” “是,父亲说的是,儿子虽然平时对妹妹冷淡,不过是做给别人看,实则儿子一直在关注妹妹。” “瑶姬的事情,你调查后有何结果,为父一直没有过问此事。” “瑶姬是宫锦清送给元王的侍妾,不过其背后,最后儿子查到,和皇后娘娘难以脱离关系。只是瑶姬要害香儿,未必就是皇后的意思,而是嫉妒罢了。但是瑶姬的死,颇有蹊跷。” “她是如何落水而死的?” “回禀父亲,瑶姬是被扔到水中溺毙,但是在入水之前,她已经昏迷过去,脖颈上有一道勒痕。儿子查过,她应该是推妹妹到水中后,别人的注意力就被妹妹所吸引的时候,将瑶姬勒到昏迷不醒,扔到了水中溺毙。” “可曾查到是什么人所为?” “不曾,当时有些乱,而那个人显然是武功高手,很快就消失在远处,不曾查出是谁。儿子想,最有可能就是王府的某人。父亲该知道,先后留下了一些高手保护元王。” “那些人只是保护元王不会被害,绝不会去管香儿的事情,此人是谁,破费猜疑。宁邦,你看了元王这许多年,你以为,元王如何?” “父亲,这句话,妹妹也曾问过儿子。” “哦,香儿对元王,也有所怀疑吗?” “是的,妹妹说元王这个人,令人看不透。” “就是这种感觉,多少年来,为父对元王,总是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每一次见到他,就会如此。能让为父和你都看不透的人,会是傻子吗?” “多少年的多方试探,似乎已经没有人怀疑这一点,只是一位弱智的太子爷太挡路,很多人恨不得元王快死,给储君的位置让路。元王一天不死,皇上就一日有理由不另外立储君。” “皇上的意思,你该明白。” “元王有知,不知道是否会痛恨皇上,皇上如此做,若不是先后预先有安排,恐怕元王早已经被害死多次。” “你还一直没有去看过宁远。” 【作者题外话】:亲们,根据站安排,**日炼狱的书上架,站投入很大要收回,还要付作者的稿费,入vip,收费是难免的,请亲们理解。 上架之前,炼狱已经4更,酬谢所有亲们的支持,上架后,请亲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拜谢。 051 老狐狸 【3】 奚宁邦沉吟片刻:“儿子就去探望三弟,其实,儿子已经去看过他,只是他不知道。” “去吧,你该让他知道,别怪他。” “儿子从未怪过他。” “那就好,你们二人,是奚家最出色的人,要明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谨遵父亲教诲,父亲这话,该对小三去说说。” 奚宁邦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如春回大地,绿了大江两岸,令人失神沉醉。平日从不肯露出笑容的石头,一旦笑起来,竟然是如此动人。 “你该多笑笑,你的笑容,会迷倒所有建安城的大家闺秀。” 奚青璧也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奚宁邦的肩头,在表面上,他们父子的关系并不十分的亲密。甚至在有些人的眼中,他们父子的关系有些不好,奚青璧对奚宁邦也太过的苛求,为了让奚宁邦成才,不惜把最好的给了奚宁远,以用来刺激奚宁邦。 建安的官场都知道一件事,右相奚青璧,对三儿子是最好的,给三儿子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老师是最好的,教育是最好的,东西是最好的。直到奚宁远被外放出去,在官场中,谁都知道奚青璧最疼爱的,就是最像他的奚宁远。 “父亲该去看看妹妹,儿子告退。” 奚青璧微微叹息,不是不相见,是每一次见到奚留香,他就会想起去世的夫人,因而他也就有些不愿意多见到奚留香。但是,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看到奚留香,从奚留香的身上寻找过去的记忆。 从奚留香嫁到元王府后,他只见过奚留香几次。 “青莲,最终你会来求我的,就如以前你一次次来求我一样,纵然你如今贵为皇后,我也有办法让你再跪在我的脚下来求我!” 奚青璧冷笑,文雅俊逸的脸庞显出几分冷酷。 “相……爷……” 奚鱼瞪起眼睛,不由得抬手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人,就是那位令她敬畏万分的相爷吗? 问题是,深更半夜地,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跑到元王府的后院来干什么? “我看错了吗?” “奚鱼,不认识主子了?” “噗通……” 奚鱼跪了下去,急忙磕头:“奴婢拜见相爷,不知道相爷驾临,请相爷恕罪。” 她奇怪,这相爷要到王府,也该是光明正大,远接近迎的,怎么大半夜地就跑了过来。她忽然又想到,如今那位金衣人,就在王妃的房间中,正和王妃在卿卿我我,这下可糟糕了。 “相爷,王妃已经休息了,请相爷稍候,奴婢去叫王妃过来迎接相爷。” “这离了主子没有几天,就敢当面说谎了,可是以为你跟了新主子,就有依仗了吗?” 奚青璧语气冷淡,带出无尽的威压,奚鱼双腿发软,再站不起来。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相爷永远是奴婢的主子。” 奚鱼匍匐在地,她得罪谁了啊? “一个个的,都是爷,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奚鱼在心里算计着,这些爷们,主子们,谁是最好敷衍得罪的。于是她发现,原来王妃主子是最好应付的,即便是她犯了什么小错,王妃也懒得她们计较,大度的很。 “唯有正牌的主子,才是最好侍候的啊!” “香儿休息了吗?” “没有!” 奚鱼下意识就回答了一句,然后恨不得就抽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在相爷的面前,她就连一句谎话也忘记如何说了? “香儿的房间中有谁在?” 奚青璧早已经瞄了好一会,等看到金衣人进入奚留香的房间,才悠闲地走了出来。无常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奚青璧的身后,无语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似乎破天荒地,第一次看到主子躲在暗中去等待什么,偷窥什么。而主子偷窥的目标,竟然是主子的爱女,或者说,是要捉奸到自己的女儿房间中。 “天真的要变了,连主子都开始干这种事儿了,从王妃变了以后,一切就都变了。” 无常叹息,主子,您能有点矜持吗?您可是相爷! “回禀相爷……” 奚鱼咬牙、瞪眼、握拳,半响颓丧地道:“回禀相爷,王爷在王妃的房间中。” 既然不敢说谎,干脆就混淆视听吧。 “哪位王爷?” 奚青璧问的更是干脆,不容别人左右。 “是金衣夜行王。” “哦,他又来了,他是夜夜到此吗?” “是。” 奚鱼也豁出去,这该是隐瞒不住的,相爷要想知道,也早该知道了。这院落周围布置的好手,可都是相府的人。 “你们在外面守着。” 奚青璧迈步走入院落,奚鱼想喊一句,奚青璧忽然回头,盯了奚鱼一眼,奚鱼立刻低下头装死。 无常飘入院落,跟在奚青璧的身后不远处,靠近房门时,他才靠近了奚青璧。 奚青璧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月光如水,从窗棂透入,朦胧的月光下,床榻之上,两个人搂得正紧。 “咳咳……” 奚青璧咳嗽了两声,金衣人听到声音,蓦然跳了起来,金色的利剑已然从肋下抽出。 “爹……” 奚留香弱弱地叫了一声,捂住了脸,这种情景被老爹看到,她不要活了。 “当啷……” 金衣人收剑入鞘,也看出了来人就是旦夕国的右相大人,不由得也深感尴尬。 “相爷,不知道相爷驾临,有失远迎,请多多海涵。” 金衣人抱拳微微躬身。 “今夜的月色很美,爹您是特意过来陪女儿欣赏月色的吧,请坐,女儿为您倒茶。” 奚留香从床上跳了下来,也不去管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内衣,一双如玉的足上,连双袜子也没有穿。 她大方地微笑,在奚青璧的眼中,就是浑身着了正装的皇后,也没有此刻奚留香的大方自如。 “不愧是我的女儿啊!” 奚青璧感叹,就坐了下来:“夜行王,你就是金衣夜行王?” “正是晚辈,有幸得以拜见相爷,不胜荣幸,既然是相爷今夜特意过来陪香儿赏月,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金衣人躬身告退。 052 最妖孽的女儿【1】 “相逢即是有缘,请坐。” 奚青璧却是不肯放过金衣人,一双狭长的凤眸,犀利地盯着金衣人。 “好一双墨曈,和宫锦文很相似。” 奚青璧的眸子更狭长起来,微微地眯起眼,勾勒出两道危险的弧度。 二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在空气中摩擦一串串无形的火,彼此对视,谁也不肯先示弱。 奚留香身形一飘,到了奚青璧的面前,断开了二人目光的较量。 “爹,你选的时辰不错,此时正是月到中天,欣赏月色的最好时机。爹,此乃是女儿亲手制作的茶,您尝尝味道如何。” “好,很好,香儿,怎么不给为父介绍一下这位青年才俊?” “得了父亲,您今夜不是就为了看他才过来的吧,如此说来,我是不是沾了这小子的光?” “为父是来看你的,最近事务繁多,到了此时才抽出时间过来。” 奚青璧宠溺地对奚留香笑,听这意思,女儿和金衣人很熟,连小子都叫出来了。 他愁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养个女儿不容易啊。 先吧,女儿变成了傻子,整日的痴痴呆呆,几天不见,就会把他这个爹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这样也行,他贵为旦夕国右相,也不愁养不起一个女儿。派侍婢侍候着,照顾着,衣食精美,无微不至。养一辈子就算了,就算他不在,还有奚宁邦和奚宁远,他相信这两个人,绝不会让奚留香受一点的委屈。 结果呢,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不得不嫁给一位弱智的王爷做了王妃。虽然说太子妃的名义高贵,但是怎么说,一位弱智王爷,一位傻妃,早已经沦为旦夕国的笑谈。 他当初如此决定,也是不想让奚留香虚度一生,希望奚留香可以留下一个后代子嗣。 谁料想,那位看上去英武俊朗的王爷,就是个孩子,根本就不懂得男女之情。奚青璧愁啊,后来派了几个人去调教那位弱智王爷,都失败而回,那位王爷,名义上的太子爷,对数蚂蚁更感兴趣。 至于傻女儿奚留香,他就不指望了,一个几天不见老爹都能给忘了的主儿,他能期望把这个傻女儿给调教明白吗? 最后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结果呢,女儿倒是明白了,聪明的不得了,简直聪明到令他头痛的地步。 这不才恢复神智几天,就知道勾引男人到房间中私会了,这好歹也是太子爷的府邸,她就不能低调点,矜持点吗? 为什么,被他这位亲爹给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她还能如此地坦然淡定啊? 奚青璧在心里呻吟,这个女儿真是个妖孽啊。 “有妖孽的老爹,就有妖孽的儿女,你说,爹你的儿女中,谁最妖孽?” 奚留香靠近奚青璧,唇贴到奚青璧的耳边,耳语问了一句。 奚青璧脸上带着柔和优雅的笑意,那笑意忽然间带出些苦意,最妖孽的,非这个女儿莫属。 “那个,金子啊,过来见见,这位是我的父亲。父亲,这位就是盗门的门主,金衣夜行王,你叫他金子就好。” 金衣人咬牙,这女人,抽空就敢如此把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按到他的头上。 “晚辈拜见相爷。” 金衣人老老实实走了过来,躬身施礼。 奚青璧唇角翘起,金子,这名字不会让面前这位年轻人很郁闷吧。他的女儿,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就缓解了压抑而沉重的气氛。 “请坐吧。” “是。” 金衣人正襟危坐,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那是奚留香干的好事。 奚青璧装作没有看到:“香儿,你的内功恢复了多少?” “爹,有什么捷径没有?恢复的太慢了,如今我的内功,可是不及原来很多。就是天天吸取别人的内功,也恢复太慢。” “什么事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你要注意不要太过心急,也不可一次吸入太多人的内力。否则,很可能会有极大的弊病。” “我知道的,每日吸入的内力,不能超过两种,否则会乱套的。好在,他可以用内功帮我梳理吸取的内力,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奚青璧微笑扭头看着金衣人:“如此有劳夜行王,真是太过令我不安,原来夜行王就是盗门的门主,却是不知道,门主是否还有另外的身份?” “爹啊,**问题不要问,您如此绅士的一个人,怎么可以问别人如此**的问题。金子啊,今夜我要陪父亲赏月,你就先回去吧。” “为父听闻你想让和夜行王联合,对付夜鬼堂,今夜巧遇,何不畅谈一番。” 奚留香撇撇嘴,巧遇个鬼啊,这只老狐狸,绝对是故意的。难道,这只老狐狸是到她这里来捉奸的吗? “嗯,怎么我父亲来,也没有人通知我一声,这些人太不给力啊。” 奚留香哀叹,发现原来身边那些曾经得力的人,在奚青璧到来之后,就不给力到了极点。 “也难怪啊,他们见到了真正的主子,一个个早就灰溜溜地了吧。还有奚鱼和奚灵,就是养不熟的两只白眼狼,看到我便宜老爹,就找不着北忘记我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了。” “相爷明鉴,夜鬼堂祸乱已久,晚辈和夜鬼堂早已经有很多仇怨。这一次伤了香儿的人,就是夜鬼堂的紫袍鬼王,香儿险些就被害在鬼王的紫煞掌下。” “紫煞掌,香儿,你是如何逃过紫煞掌的?难道要命神医,连紫煞掌也可以解救?” “那倒不是,只是我手上带了一副手套,因此没有中毒。但是那内伤就够我一受,险些被那个见鬼的鬼王,给一掌打死。” “相爷也该知道,那位所谓的紫袍鬼王,应该是谁。” “此事没有证据,也不好就认定什么,只是夜鬼堂也太过嚣张了些。” “相爷若是真心要铲除夜鬼堂,为三少爷和香儿报仇雪恨,晚辈愿唯相爷马首是瞻。” “你为何要铲除夜鬼堂?你要知道,对上夜鬼堂,你盗门也会损失惨重。” 052 最妖孽的女儿【2】 金衣人抬眼向奚留香望了过去,墨曈中满是宠溺和深情,轻柔地道:“因为他们伤了香儿,晚辈发誓定要铲除夜鬼堂,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晚辈也明白,或许相爷有其他的想法,此事无论相爷要如何处置,晚辈都绝不会放过夜鬼堂。” “香儿……” 奚青璧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向奚留香和金衣人看了一眼,这称呼,当着他的面,是不是太暧昧亲热了点? 金衣人昂起头:“相爷,晚辈真心实意喜欢香儿,曾经和她生死与共,而她也愿意做晚辈的女人。此事此时提及,虽然是早了点,但是日后晚辈必定会给相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奚留香瞪着眼睛,这两个男人,一个个当她是死人是不是? 为什么,两个男人研究这件事情时,就没有一个肯问问她的意见。难道,她的终身大事,一辈子的自由,就在两个男人的一个眼神中,敲定了吗? “咳咳……” 奚留香咳嗽了两声:“有没有人问下我的意见?还有,今夜该是研究如何挑了夜鬼堂,不是其他什么不相干的事情。” 金衣人一双墨曈翻涌黑色的风暴,这个女人,敢说这是不相干的事情,岂不知在他的心中,此事是最相干,最重要的吗?这个女人,还是不死心,想跑出去勾引男人吗? “香儿,你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了吗?” 奚留香缩头,愿赌服输啊,她就如此凄惨地,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输掉了自己,变成金衣人的女人。 身上此刻有一个大大的标签“名有主”! “悲哀啊,悲哀,我怎么就如此的不小心,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输掉了呢?输掉什么都不要紧,输掉再多的金银财宝,还可以顺回来。但是输掉自己,这个如何才能拿回来?” 奚留香心虚了,瞄了一眼金衣人的墨曈,弱弱地道:“没有啊,但是,能不能先谈正事?”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不是正事?” “哪儿能呢,不过,夜鬼堂还没有搞定,我是不会谈及其他的。此仇不报,妄为人也!父亲,你也不会就看着小三,被夜鬼堂弄到半死不活,就如此放过夜鬼堂吧?” “此事,为父已经有所安排。”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夜鬼堂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尤其是那几只无常鬼。当然,最难对付的,当属那个紫袍鬼王。哼哼,这一次吧,最好就莫要被我遇到,否则我一定送他去见阎王,让他明白,他不过是冒牌的鬼王。” “哦,你就有如此大的把握?” “那是,为了秒杀紫袍鬼王,我可是奋斗了好久,终于研制出杀死鬼王的大杀器,这是专门为了紫袍鬼王量身打造的。” “夜鬼堂行踪诡秘,想一举铲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啊,此事最好就是强强联合,好能一举铲除了这个作怪的夜鬼堂。我想,这夜鬼堂的背后,就该爹你那位好妹妹在cao控。她如此做,为了什么,也不需我多言。” “哦,何以见得夜鬼堂幕后的cao控者,就是皇后?” “不会错的,我的直觉一向没有丝毫的差错,何况我注意到,夜鬼堂的人中,有太监在。还有,莫刚的事情,那荷包中的腰牌是属于莫刚的。而上次李红杏派来这里的人,也是夜鬼堂的人。李红杏和夜鬼堂应该没有联系,她之所以能让夜鬼堂的人到我这里来,一定是通过皇后安排在她身边的两个侍婢。” “此事确实,那两个人已经送到相爷那里,相爷也应该审问过。” “夜行王,你说本相的女儿,是你的女人,此言从何说起?” “你们,你们两个,能不能研究点正事?” 奚留香开始抓狂了,什么和什么啊,她是赌输了,把她自己输给了金衣人。但是也用不着大半夜地,两个男人不研究对付铲除夜鬼堂,而是讨论这件事情吧? “这就是最正经的事儿!”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神色肃然,说完二人互相对视良久,露出心照不宣的淡笑。 奚留香有想昏倒的冲动,为什么啊,两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居然就合谋要算计她了? “在为父的心中,还有什么事情,比心爱女儿的终身幸福更重要的事情?” 奚青璧凝重地如是说。 “在我的心中,还有谁比你更重要?” 金衣人真诚地如此说。 “难道,你们两个是研究好的?” “夜鬼堂必定会被铲除,此事无需今夜研究,夜行王,此事本相已经派了奚宁邦和奚宁远去处理此事,本相会命他们二人,和夜行王联系。” “一切遵从相爷的吩咐。” 金衣人客气地微微低头。 “香儿是本相最为疼爱的女儿,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回相爷,香儿已经答应做晚辈的女人,嫁给晚辈。” 奚青璧扭头看着奚留香,奚留香干脆就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金衣人一定要把这件事敲定,她也没有办法。 “金子,那个,我们可以不可以,再来个赌约啊?” 她算计着,怎么能搬回一局,彻底改变这种被金衣小子吃死的现状。 “你的一辈子都输给了爷,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跟爷赌的?” 金衣人很拽地说了一句,让奚留香有想吐血的冲动,她咬牙,她伸出魔爪,恨不得先咬金衣人几口,再顺走金衣人的内裤,让金衣人衣不蔽体地滚出去。 “别在爷的面前玩弄你的小聪明,你一辈子就是爷的女人,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奚留香真的要吐血了,怎么她的一辈子,就如此交代了吗? 奚青璧眸子微微一寒,这个金衣人,隐隐让他有一种危机感和看不透的感觉。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可没有几个,在金衣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一股王者之气。 “夜行王,你似乎并未问过本相的意思。” 奚青璧的语调中带出些微的不满,这女儿成了别人的女人,就不问问他这个做爹的吗? 052 最妖孽的女儿【3】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都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金衣人略显尴尬,这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就如此的嚣张,是有点过分。而且他如今的身份神秘,连奚留香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就想让奚留香做他的女人,是有些不妥。 “相爷海涵,晚辈多有失礼,只是晚辈和香儿情投意合,彼此情意深厚。晚辈定当会尽力保护好香儿,用心待她好,恳请相爷成全。” 金衣人起身,躬身向奚青璧深深施礼。 奚青璧没有说话,金衣人就如此保持着躬身施礼的姿态,一直不挺直身体。 奚留香很恶趣味地看金衣人,能让这小子吃瘪,真是痛快啊,老爹来的太是时候了,刚才险些就被这个小子给吃掉。 这下好了,让这小子得意洋洋地如此嚣张,把她定xing为他的女人。好,很好,她就要这个小子明白,想得到她的芳心,不久经考验,付出巨大的代价,是不可能地。 “最好就是让这个小子知难而退,主动解除赌约,从今以后,我就可以在建安城,在旦夕国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去寻找各种各样的帅哥调戏了。” 抱着这种思想,奚留香对奚青璧使了一个眼色,慢悠悠地道:“这我看,你可没有多少诚意,想我爹求婚,你怎么也得跪下磕几个头吧?都道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我爹是最疼我的。我早已经没有母亲,婚姻大事,还是要请父亲点头应允才好。我可不想,没有父亲的祝福,就嫁给什么人。” 粉红的唇角翘起,这小子很猖狂的,看他肯不肯跪下。 不知道为何,在奚留香的心中,金衣夜行王的真正身份,应该不低。她打量着金衣人,为何心中还有有那种疑虑? “若我的怀疑是事实,那么他应该是不会给我父亲下跪的,好小子,就如此难为你了。” 奚青璧收到了奚留香的眼神,唇角微微翘起,这个女儿真是贴心啊。他淡淡地看着金衣人,并不想把奚留香许配给一个身份不明的江湖中人,还是什么盗门的门主。 他以为,奚留香怎么说也是他的嫡女,即便是最后要离开元王府,也不应该去跟了一个跑江湖的人。名门闺秀,奚留香恢复神智的事情如果在建安传开,他相信有很多的名家公子,愿意娶奚留香为妻。 为了奚留香,奚青璧也是煞费苦心,想着如何让奚留香名正言顺地离开元王府,离开宫锦文那个弱智傻子,另外许配给别人,得到幸福。 金衣人咬牙,这女人绝对是故意地。 他抬眼瞟了奚留香一眼,看到奚留香正用纯洁而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哼,女人,以后爷再和你算账!” 金衣人狠狠地在心里说了一句,撩衣跪了下去,毫无犹豫。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恳请岳父大人成全!” 奚留香呆滞了,这小子够狠! 奚青璧也楞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原来的淡定,看着跪伏在脚下的金衣人,抬眼向奚留香看了过去。 “这就开始叫岳父了?” 奚留香都快哭出来了,您能矜持点吗? 金衣人低头深深地拜了下去:“岳父大人,小婿和香儿情投意合,香儿也愿意嫁给小婿。如今岳父大人也该看到,小婿和香儿情意深厚,望请岳父大人成全。” “这你要向我父亲求婚,也得有点诚意吧,聘礼什么的不能少是不是?爹,您说,该是什么条件,您才能把您这个聪明伶俐,美丽无双的女儿,给嫁出去呢?” “香儿!” 金衣人抬头,墨曈幽寒地瞪了奚留香一眼,这女人,分明就是要奚青璧来故意为难他。 “香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聘礼本相并不在意,重要的是能让香儿幸福。如此大礼,本相可是难以承受,请起吧。” 奚青璧伸手去搀扶金衣人,金衣人拜伏在地:“岳父大人有何要求,小婿必定尽力去做,小婿发誓,必定会一生对香儿好,不会让香儿受委屈。岳父大人,恳请岳父大人俯允。” “金子啊,你真的要娶我吗?你是真的要娶我吗?” 奚留香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趴伏在金衣人的后背:“你可是要知道,做我的男人,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要是你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哼哼,就是我不挖掉你那双迷人的眼睛,也会让你难堪。” “香儿,不要胡闹。” 奚青璧轻轻地呵斥了一句。 “爹啊,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要是这个小子敢勾三搭四的,可得好好地给我小心点。” “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何况以夜行王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妻子。” “不行吗?金子,我告诉你,要是不行你赶紧撤,我可不勉强你。这是原则问题,我绝对不会让步的。你也别想着,日后先娶了我,再去勾三搭四,弄回几个女人回来。” “香儿!” 金衣人抬头咬牙,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腕,贴近了奚留香的耳边:“女人,给爷老实本分点,当爷没有办法治你吗?” 奚留香用可怜兮兮地眼神看着奚青璧:“爹,您可是就我一个嫡女,自幼就没有时间照顾我。结果我落水变成了傻子,如今好不容易聪明了起来,您也不忍心看女儿被欺负吧?” “夜行王先请起吧,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才是。” 奚青璧伸手想扶起金衣人,金衣人岿然不动直挺挺跪在奚青璧的面前:“岳父大人,小婿决心已定,必定要让香儿做小婿的妻子。此事,望岳父大人成全,岳父大人但有要求,小婿定会尽力做到。” 金衣人也想明白了,今夜奚青璧的出现,分明就是有心的。而此事既然被提了起来,他就是要敲定此事,让那个精灵古怪的女人,再也休想从他的身边逃走。 “爷就该尽快要了香儿,让她彻底变成我的女人!” 他咬牙,今夜是月圆好,他本想实施这个计划,不想到了快关键的时刻,被奚青璧推门进来坏了好事。 053 父女交心 【1】 奚留香嬉皮笑脸地从金衣人的后背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奚青璧,看两只妖孽,一大一小狐狸斗,真是开心养眼啊。 “小子,慢慢来吧,以后有你受的。不要以为,我赌输了你就牛,看我怎么折磨你。不折磨到你喊妈妈,自动解除赌约,我就服了你!” 奚留香在心中发狠,她喜欢金衣人,可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可以先谈个恋爱吗?” “凭什么,俺连个恋爱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谈,就被定为名有主,某人的女人了?” 奚青璧见金衣人决心极大,不肯起身,坚决要求他答应此事,也有些踌躇起来。 “此事,也该解决才是,宁远外放了三年回来,我本以为,他对香儿的心思会改变,会淡了许多。不想他对香儿更是热切,如今香儿恢复了神智,聪慧异常,任何男子看到香儿,都会被她吸引喜欢上她。若是如此下去,难免宁远会做出什么错事,就难以收拾。若是有人肯不顾忌皇家的尊严,元王的身份,真心对待香儿给她幸福,那么未必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一瞬间,奚青璧在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睿智老谋深算如他,又如何会看不出奚宁远对奚留香的情意,早已经超出了姐弟间的亲情,而有不伦的感情隐藏在心中。 也因此,他把奚宁远外放了三年才召回建安,本以为一去三年,奚宁远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大家闺秀,就会放弃那不伦的情感。 年轻气盛的冲动,莫名的错误情感,他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流失,奚宁远的成熟和眼界的开阔而改变。为此,他也曾经暗中命人安排了不少女子和奚宁远偶遇相逢,而官场中人,得知奚宁远的身份,如何会不尽力想和奚宁远结姻。 但是,三年之后奚宁远归来,奚青璧却是发现,奚留香恢复了神智,更有难以言喻的魅力和吸引力。 奚宁远对奚留香的情意,不仅没有淡漠,而是更深沉了许多。 他愁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是出色的儿女,为什么就会如此呢? 他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金衣人,此人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最重要的是对奚留香真的很好。就从刚才他推门而进所看到的一幕而言,恐怕奚留香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纵然没有夫妻之实,也是有了太多的亲密之举。 “这个女儿,是留不得了,如此也好,可以断了宁远的念头,让他正视此事,尽早去选择一位大家闺秀合适的女子,做他的妻子。” “请岳父大人成全!” 金衣人低头再拜,如此在奚青璧的面前卑微恳求,他已经是不顾及颜面和身份。若不是那个女子是奚留香,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香儿,我为了你如此,你日后要是敢再去惹其他的男人,看爷怎么收拾你!” “既然你有如此的决心,香儿和你也是情投意合,此事我又如何能从中作梗。做父母的,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能过的幸福快乐。只是如今就谈及婚事,尚且有些太早,我就暂时把香儿托付给你,此事颇多复杂之处,只要你有诚意,日后必定可以排除多方的阻扰,成就此事。” “爹……” 奚留香傻了,她那个便宜老爹,就这样轻易地,把她给送出去了? “您好歹也得要个十万八万银子做彩礼,卖个好价吧?” 她却是没有明白奚青璧心中的担忧和筹谋,是要用金衣人来断了奚宁远的想法,那不伦的感情。至于以后奚留香是否真的要嫁给金衣人,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足以让金衣人头痛,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这些时日后,他也可以问明奚留香的心意,另外做出合适的安排。 何况,他并不是板上钉钉地答应把奚留香嫁给金衣人,而是说的有些模糊,只是同意二人交往,把奚留香托付给金衣人。 “多谢岳父大人。” 金衣人这才在奚青璧的搀扶下起身,回眸深深地看了奚留香一眼。 那眼神向奚留香表达了一个意思:“女人,你休想逃离爷的身边,你只能一辈子做我的女人!” 幽深的墨曈,泛起一圈圈黑色的波澜,令人沉沦痴迷,甘心情愿地沉陷其中。 一瞬间,奚留香被金衣人的眼神给秒杀,痴地看着金衣人。 “祖师爷啊,难道他真的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吗?不活了,就一个眼神,让我心跳加速,浑身发软,我恐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金衣人向奚青璧躬身施礼:“岳父大人,小婿先告退,去安排铲除夜鬼堂的事宜,和大哥三弟商议此事,请岳父大人安坐。” “也好,你先去吧。” “小婿告辞。” 金衣人退了几步,转身离去,离去之前,举起一根手指对奚留香点了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爹,你就这样把我送人了?” 奚留香用幽怨受伤的眼神看着奚青璧,摆出一副怨妇的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香儿,你不知道你如今有多么美,是男人都无法抗拒你的魅力。说说看,你是怎么变成夜行王女人的?” “唉,说来可怜,我是打赌输给他的。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我自个输给他了。” “胡闹,为父看你聪慧伶俐,如何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来?” “这不是不小心吗?我怎么知道会输啊?” “你难道可以用自己去打赌,你是一个女子,是我的女儿,是元王府的王妃,即便不是如此,难道一个女子可以用自身去随意打赌吗?” “这都是命中注定,或许他就是……” 奚留香摇摇头,不甘心啊不甘心,难道真的就没有机会去调戏大把的帅哥了吗? “就是没有这个赌约,我没有输掉,他也不会对我放手的。而他,或许就是我真正的真命天子。此事不提了,走着瞧吧,你今夜过来,不是就为了把我转手送人吧?” “你对元王如何看?” “爹,你该是自幼看宫锦文长大的,你以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053 父女交心 【2】 奚青璧沉吟片刻:“让为父看不透的人太少,而如此年轻让为父看不透的人,就更少。他,让为父有些看不透的感觉,总感觉此刻的弱智太子,或许背后还有什么。但是,有如此想法的,不是为父一个人。十多年来的试探,如今已经没有人怀疑,太子是真的弱智。” “或许是吧,我才看了他几天,怎么就敢说看透了连爹都看不透的人。即便宫锦文是个弱智,但是他已经阻拦了很多人的道路,所以有太多人,希望宫锦文尽快死掉。” “元王死掉,皇上才没有理由不再另外立储君,群臣们,嫔妃们,还有皇子们,都已经等了太久,他们很心急。” “爹,您真的决定要按照我的计划去做了吗?” “昨日,皇后来见过为父。” “哦,父亲最后的选择,该是和女儿一条船吧?” 奚留香的语气虽然是问号,但是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她早已经分析过,皇后的某些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奚青璧的底线。培植了夜鬼堂的势力,分明就是想脱离奚青璧的控制,经营属于皇后的势力,从而把朝中的大权尽力掌握在手中。 如此的皇后,已经不是奚青璧最好的盟友和合作伙伴,随时会在势力足够的时候,抛弃奚青璧。 那样的结果,就是奚家彻底被清洗,退出所有人的视线。 她深知,奚青璧绝对不会承受如此的结局,而她的几次遇害,奚宁远险些丧命,奚青璧的心中,不会对皇后没有怒意和恨意。 合作,已经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而她就是趁机插足的那个人。 “当然,莫非你在怀疑为父的承诺?” 奚青璧瞪了奚留香一眼,这个女儿,敢怀疑父亲的权威,该打。 “嘻嘻,当然不是了,我爹爹您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英俊潇洒。我怎么可能怀疑爹,我只是好奇,贵为皇后,我那位好姑母怎么就跑到您那儿去了?身份啊身份,怎么也该是派人叫您过去觐见才对。” “皇后是派人过来请为父过去,但是为父没有过去,她就自个过来。昨日谈得很不愉快,为父明白地告诉了她一些事情,拒绝继续和她的计划。“ “皇后有没有着急?” “她会着急的,虽然她如今贵为皇后,但是想脱离为父的控制,甚至想cao控一切,不过是做梦。香儿,为父会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巨大的代价,而那样的代价,她恐怕承受不起。” “爹,还是爹最好了,嘻嘻,不过我想,爹这次不过是让她心中发慌而已。接下来,必定要用行动让她明白,她的错误是多么的巨大。” “皇后会去找你大哥,皇后和宁邦的关系一直很好,也很栽培他。这种时候,她唯有去说服宁邦帮助她,站在她的一边,想保住夜鬼堂的实力。” “唉,那就悲哀了,估计我那位好姑母,被大哥给卖掉,还要帮大哥数钱啊。爹,您说,我们家里您的儿女中,是不是大哥最妖孽啊?” “最妖孽的就是你!” 奚青璧叹气:“香儿,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这一次有你发明的武器,定然可以令夜鬼堂损失惨重,虽然未必能一举铲除夜鬼堂,也必定可以令夜鬼堂元气大伤。” “皇后已经知道爹要铲除夜鬼堂,定然会做出些安排,以保存夜鬼堂的实力。” “无妨,想一举清除夜鬼堂也不可能,毕竟夜鬼堂也存在了很久。只要这计划展开,夜鬼堂最终会被清除。无论是皇上,或者其他的皇子,都不会希望有夜鬼堂存在。” “最希望清除夜鬼堂的人,就是爹你啊。” “难道不是你吗?” 奚青璧宠溺地笑,伸手抚摸奚留香的秀发:“你真的喜欢夜行王吗?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地位,纵然他只是一个江湖人,一生在要江湖漂泊,你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这些重要吗?” “不重要吗?” “过的开心就好啊,我本来就不喜欢官场和后宫的勾心斗角,好累。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想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做我的盗后。那是多么美好而刺激的生活,新鲜而快乐。就是给我皇后,我也不换。” “你真的要放弃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去做一个漂泊不定的江湖人?” “爹,你最大的愿望或者说,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为父……” 奚青璧抬眼看着奚留香,一时间竟然答不上来奚留香的问题。或许,他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作为奚氏家族的长子,他自幼所受到的教育就是激烈的竞争,只要稍微懒惰或者疏忽,就会别人踩下去。 及至在朝中做官后,他所考虑的,也是费尽心力去经营建立起属于他的势力,一步步走到高处。 做了旦夕国的右相,渐渐是权势日重,到了如今他几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或许是环境,是家族,是官场等太多的东西,让我不得不走今日的这条路。然而,这条路走到今日,我已经再没有退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因为后退,必将是万劫不复,或者,我已经习惯如今这样的生活。”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我不能想象去和一大堆的女人,去争夺一个男人,整日地被关在金丝笼中。那样的生活,我肯定会疯的。其实我的选择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游历名山大川。” “你……” 奚青璧有些意外地看着奚留香,她的要求真的不是很难很过分,即没有要什么荣华富贵,也没有想做皇后。 “香儿,你的要求真的很简单,但是你忘记你的身份。” “身份不是问题,若是一个人死了,谁会去追究她的身份?” “你宁愿诈死瞒名,也要去过那种飘荡不定的生活吗?” “快乐和幸福是最重要的,什么样的生活是最好的,个人的想法不同。没有一定的规定。父亲所以为最好的,未必是我喜欢想要的,来去如风,轻松自如,那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的我,是我所喜欢的。” “你决定了?” 053 父女交心 【3】 奚青璧起身,在房间中徘徊,不想果然如奚宁邦所言,奚留香做出如此出乎他意料的选择。 “我早已经决定,不想太累,人生苦短几十年,为何要去争名夺利?我不过是一个女人,又不能去做官一展才华,被关在金丝笼中,那样的生活我不要。” 奚留香很坚决,她不想被拘禁在皇宫一辈子,因为她也明白,一入皇宫深似海,就连想出来逛街或者回家看看,都是难上加难。 “皇后的位置,你真的不想要?若是宫锦文一直深藏不露,你也仍然要放弃唾手可得的这些吗?香儿,你要想明白,你放弃的是什么。” “我一直都很明白,或许在爹你的眼中,我的选择不可思议,放弃了别人朝思暮想也得不到的。但是,那些对于我而言,真的没有一点吸引力。人离开这个人世时,带不走亿万家产中的一文钱,所占的地方,不过是一具棺材。纵然有多少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虽然说是的确是如此,但是谁能做到放弃那些,人生在世,总是要做些什么,留下什么。”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这就是女儿我的选择,爹您不会勉强我吧?” “为父能勉强得了你吗?” 奚青璧苦笑,这个女儿是不安于室的,他就是想阻止,也不可能做到。他明白,这个女儿的不同,不会被他所左右,很可能bi急了,就从此消失,连人影都不见。 “你快乐幸福就好,只是未来的生活,未必就是你所想选择想要的。为父不会勉强你,但是焉知你不会改变主意?” “呵呵,未来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预料到,只要爹不会勉强我,就轻松愉快了。爹,我很爱你,很珍惜这个家,珍惜你和兄弟姐妹。” “香儿,父亲的家,也永远是你的家!你要记得,无论何时你都可以回来。” “当然,我明白。” 奚留香伸臂抱住奚青璧,这一刻她深深地从奚青璧的身上,体会到从未体会到的父爱。 “为父该走了,你多加小心,如今你的内功还没有恢复,不得出去胡闹。” “知道了,那小子整天盯着我,我就是想出去,也不可能啊。” 奚留香郁闷啊,一个金衣小子,就要吃死了她了。结果这位老爹,就直接把她塞给了金衣小子,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想起金衣小子临走时的眼神,还有那对她点了几次的手指,她就心里发虚,双腿发软,冷汗直冒。 “我干嘛去惹那个小子,那个小子,就是一惹不得的主儿。每一次惹了他,倒霉的一准就是我。” 记得第一次…… 第二次…… 奚留香忽然间就发现,似乎从初次见到金衣人,就是她在吃亏,险些丢了小命。第二次,也是如此啊,第三次…… “唉,祖师爷啊,师父啊,难道这个就是天命所归?他,那个金衣小子,就是祖师爷所赐给我的大奖?” 心底,忽然生出柔情,如果就是他的话,她是否该考虑,放弃调戏大量帅哥的机会?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展现,用后背为她挡住了黑无常的一击,声嘶力竭的呼唤,焦虑的的眼神,每夜明知无用,却仍然要耗费所有的内力,夜夜为她疗伤。 “小子,嘿嘿,我会知道你真正身份的。我那位便宜老爹,最后临走之前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是传说中地预言?” 晨曦初露,一抹嫣红披在庭院中,瑰丽而奇幻,薄薄的雾气飘荡,若有还无,如轻纱般,让景物更朦胧美丽,多了几分神秘的美。 亭台楼阁,草树木,都在薄雾中,在晨光中。 奚留香唏嘘不已,到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来时是盛夏,此时已经到了秋季,红叶在远处展露绝美的艳丽。 薄薄的霜,在台阶上铺了一层白色,早晨的风,带着清新的气息和寒意,扑面而来。 养伤,她已经养了快一个月,在要命医馆就呆了有十来天才回到王府。 “好闷啊,不能出去做活,真是人生寂寞如雪!” 景物依稀从眼前掠过,似熟悉又似陌生,她已经回不去。其实在何处与她而言,并无什么不同。 奚留香施施然向宫锦文的寝宫走了过去,此时她也没有了太多的顾虑,若是宫锦文的身边有几只老妖怪的话,那几只老妖怪,也不会到如今还没有觉察到,她不是原来的傻子。 步入宫锦文的寝宫,那种略带阴森的寒意,瞬间就侵袭了她的身体。 敏感的她,早已经觉察到,在暗处有犀利的目光正盯着她。但是,瞬间,那种感觉就远离,可能是那几只老妖怪见是她,收回了心中的杀意。 “难怪宫锦文一个弱智太子爷,能活到如今,有那几只老妖怪日夜的守护,恐怕想进来刺杀宫锦文的人,都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而这里,毕竟是元王府,那些人也不敢太过份,引起别人的注意。” 奚留香向宫锦文的房间走了过去。 “奴才拜见王妃。” 来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奚留香的面前,跪在地上磕头,挡住了奚留香的脚步。 “来福,又是你,怎么想挡住主子的路吗?” “奴才不敢,王爷正在休息,奴才去请王爷起来吧。” “不必,我就是过去看看王爷,不必打扰他的睡眠,小子,躲开点。” 奚留香一脚就踩上了来福的手,这小子敢拦路,要他好看。 来福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抽出手躲开了道路,王妃他惹不起啊,尤其是一位似乎已经不傻的王妃,他就更惹不起了。 奚留香快步走到宫锦文的房间推开了房门,帐幔中,有一个身影躺在床榻之上。 “小子,我来了,乖乖地不要动,就不信你今日能逃出我手心。哼,这一次,我可是给你用了特殊的作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双晶莹的魔爪伸出,挑开了帐幔,门外的来福叹气,这位王妃不会是想把王爷给吃了吧? 【作者题外话】:亲们,根据站安排,明日炼狱的书上架,站投入很大要收回,还要付作者的稿费,入vip,收费是难免的,请亲们理解。 千字三分钱,上架第一天馈赠回报亲们,每个章节都白送四百到六百字。 上架第一天爆发5万字,其中赠送字数多达近两万,感恩回馈宝贝们的一直支持。 更新时间,**号为上午9点,1号为早晨6点,以后的更新时间,都固定在零点8分,请宝贝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每日更新尽量保持在万字以上。 054 试探见真情 【1】 英挺而硬朗的线条,鼻梁高耸巧挺直,如玉石雕刻般的脸庞,刚直带出秀挺的姿容,是那种极富有男子气的阳刚美。笔直挺拔的身躯,躺在床榻似乎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熟睡的宫锦文,多了几分迷人的味道,带着些许的天真,那张脸再看不出半点的痴呆弱智。 修长的睫毛在眼睑打出一片阴影,更透出了几分的神秘。 奚留香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弱智的太子爷,真的太俊朗。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帐幔的阴影在晨光中笼罩在宫锦文的脸上,令得宫锦文的脸,就如雕像一般。 这样的宫锦文,让奚留香想起大卫的雕像,微微凹陷的眼窝,棱角分明的脸。 “他似乎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夜间活动太多所致。” 她唇角翘起,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小子,想唬她吗? “小子啊,不老老实实地招供,我可是有很多的办法,会知道你是不是他的。” 奚留香俯身扑了上去,向躺在床榻之上的宫锦文扑了过去。 门外的来福,急忙闭上眼睛关闭了房门,这王妃果然不傻了,都知道去扑男人了。 “王爷,您自求多福吧,奴才可是不敢去阻拦王妃。好在,可能您也巴不得,王妃主动对您投怀送抱吧?” 来福叹气,这王妃要是早聪明点多好,这时候就该连小主子都有了呢。 奚留香俯身,双手支撑在宫锦文的身体左右,她靠着双臂的支撑,悬挂在宫锦文的身上,离宫锦文只有两寸的距离。 低头,唇凑到宫锦文的鬓发边,吹了一口气,空气中隐隐涌动某种莫名的味道。只是那味道极淡,淡到难以觉察。 “果然如此,这一次估计你是没有时间去沐浴吧,就是沐浴也没有用,我早已经有了防备,为了这一次的试探,我可是用了必杀器。小子,到了如今,你还是要继续的装模作样,不肯说实话吗?” 奚留香霍然起身,站在床榻之前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宫锦文,这是一个会令任何女人都动心的男人。 “想继续玩下去吗?很好,我奉陪到底!” 奚留香撤身,退出房间,就在她走出房间的一瞬间,床榻上的宫锦文,睁开眼睛,一双幽深的墨曈中,涌动黑色的暖流。 “或许这样也不错,彼此都继续装,不然就不好玩了。只是,不会是巧合吧。那样的味道,那样的感觉,同样的一双墨曈。就该是他吧?” 奚留香茫然起来,若他就是他,那么未来会是如何? 或许,在她的心中,也不知道是否就在期望,他就是他,还是期望,他不是他。 “我该去看看小三了,或许出去走走,也可以散心。” 没有了李红杏在,此时的王府,就完全落在奚留香的掌握之中。那位大管家剪青,也明白了谁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是恭谨中带着顺从,说话行事无不小心翼翼。 这不,破败不堪的王府,已经在短短的几日内,就被整修的颇有点样子,至少道路上再没有嚣张到处蔓延的杂草。 “奚鱼,走去看看宁远。” 马车行驶出王府的大门,几个侍卫警惕地守卫在马车的周围,护送奚留香向宗正寺走了过去。 如今奚宁远就在宗正寺里面居住,以衙门为家,连家都不回了。 一道俊逸而挺拔的身影,走进奚宁远的房间,奚宁远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继续养病。这被人进去出来抬来抬去的**日子,他是越来越喜欢了。 “宁远,我过来看你。” 淡漠声音传入奚宁远的耳中,奚宁远蓦然抬眼看了过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过来,怎么下人也没有通报一声。 “是我没有让下人通报,自个就进来了。” “大哥,不知道大哥到此,小弟有失远迎。” 奚宁远急忙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连外衣没有顾得上穿,赤脚下了床踩在鞋子上,躬身向奚宁邦施礼。 “小弟见过大哥。” 一双手伸出,修长温润如处子,一把扶住了奚宁远:“三弟何须如此,你我兄弟之间,还需如此的客套吗?快去床上躺下,莫要随意乱动。” “不敢对大哥隐瞒,小弟的伤,已经无碍,不过是在床榻上装模作样罢了。” 奚宁远伸手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大哥请坐,容小弟整理衣服再见过大哥。” “三弟,在大哥的面前,还是如此的客套,你就不准备改了吗?” “在大哥的面前,小弟怎么敢失礼。” 奚宁远的语气中客气恭敬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唇角虽然有温和的笑意,眸子中却是带着些许的淡漠。 “三弟,我们兄弟虽然向来少有相聚,毕竟是兄弟至亲。父亲膝下的几个兄弟中,我一向最看重的,就是三弟你。” “多谢大哥如此谬赞,小弟愧不敢当。” 奚宁远就去穿衣服鞋袜,奚宁邦一把将奚宁远推倒在床榻之上,bi近了奚宁远。 奚宁远仰面朝天躺在床榻上,眸子中露出讶异之色,看着bi近的奚宁邦。 他没有动,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似乎不准备做任何反抗。双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讶异之色从眸子中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莫名的笑意。 唇角翘起,自幼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位大哥,从来奚宁邦都一直是他追赶的目标。而从来,他就不曾在任何一个方面,追赶上这位大哥的脚步。他自负才华出众,但是在奚宁邦的面前,却是黯然失色。 武功、文才、智慧、计谋、手段…… 这一切,奚宁邦永远是他所追赶的目标,却似乎总也追赶不上。 对奚宁邦,他的情感很复杂,有嫉妒和恨意,更多的是隐藏在心底的敬佩。或许表面不服气,但是他明白,他可能永远也赶不上奚宁邦。 若他是少见的才子,奚宁邦就是天才。 此刻,他病体尚未完全恢复,根本就不可能是奚宁邦的对手。 即便是他完好状态最好的时候,他明白,他也不是奚宁邦的对手。 在奚宁邦的面前,奚宁远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恭敬顺从,即便是心中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相府的大少爷,难得一见的天才,相爷的嫡长子,这样的身份在相府中,可是极有分量的。 他已经准备好受辱,或者受苦。 “大哥,请问大哥有何吩咐?” 奚宁远平静地问了一句,就在他回来之后,暗中找奚宁邦交手较量过一次,他败得很惨,也被教训了一顿。 和奚宁邦较量,暗中的较量,已经不是第一次,或许也不是最后的一次。 “我的吩咐,对三弟你有用吗?” 奚宁邦笑,笑容阴柔而略带冷意。 “大哥的吩咐,小弟怎么敢不从。” 奚宁远仰面看着俯视他的奚宁邦,或许这位大哥将永远会用这种俯视的眼神看他。 “你的伤,该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难以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毕竟伤了元气,但是我会尽力。” “多谢大哥关爱,小弟无碍,死不了的。” 奚宁远缓缓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榻上微微垂下眼睑:“不知道大哥驾临,有何吩咐要小弟去做?” “这是我给你的。” 奚宁邦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奚宁远的怀中,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 奚宁远有些疑惑地看着怀中的东西,从他受伤以来,这位大哥一直不曾过来看过他一眼。他也从未期望,奚宁邦会过来看他。 “多谢大哥。” “我在着手准备铲除夜鬼堂,你的伤若是不碍事,就过来帮我一把吧。” “大哥要铲除夜鬼堂,这是父亲的意思吗?” “也是我的意思,你可知道,夜鬼堂的背后cao控者是谁吗?” “该是皇后。” 054 试探见真情 【2】 奚宁远打开了怀中的包裹,里面有几个精致的盒子,一股淡淡的药味,从盒子中飘了出来。他苦笑,若是药物可以令他复原,他真是求之不得。 他的伤太重,几乎就丢掉了小命,如今那伤口虽然愈合,只留下了一道疤痕,但是他的武功,再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他以后永远不必费力,去找奚宁邦比武较量。 打开盒子,奚宁远不由得愣住了,一支红色的粗如小儿手臂的血参,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由自主就打开了另外几个盒子,里面竟然都是极其珍贵难得的药物,而这些药物,就是能令他很快恢复元气几样药物。 这些太过珍贵难得,即便他是相府的三少爷,也不敢期望就可以得到这些药材,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这些……” “这些是我这些时日以来,苦心收集到的。” “大哥如何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 “我问过要命神医,是他告诉我的。” “可是,大哥该知道这些药物有多么难得珍贵。” “要是放着无用,也不过是废物,何况是给我的三弟用,再珍贵,我也会为你找来。” 奚宁远温文尔雅的神色不由得波动起来,这似乎不该是他的大哥,那位冷酷无情的相府大少爷所做的事情。 “三弟,你还在恨大哥吗?” 奚宁邦神色难得地柔和起来,起身走到奚宁远的面前,伸手放在奚宁远的肩膀上:“三弟,你是大哥的弟弟,是大哥没有照顾好你。夜鬼堂,大哥必定会铲除他们,为你报仇。” “大哥为何要如此做?” “昨日皇后召见了我,要我为她效忠。” “这不是一条很好的路吗?” “还有什么比我们的兄弟情谊深厚?你始终我的弟弟。” “大哥忽然待小弟如此好,是因为小弟在大哥您的眼中,已经是废人,永远不可能追赶上大哥吗?” 奚宁邦握拳,奚宁远抬头温柔地微笑,或许他宁愿迎接如此重重的一击。 “三弟,你还要和大哥如此的生分吗?” “小弟不敢,大哥有什么吩咐,吩咐下来就是,小弟又怎么敢不遵从大哥的吩咐。” “你……” 奚宁邦也失去了冷静,咬牙握拳:“不知好歹的小子。” “小弟不是第一天不知道好歹。” “可知道香儿最近为什么没有过来看你吗?” 奚宁远也微微咬牙,这位大哥总是一句话就击中他内心最为柔软,不堪一击的地方。 “香儿遇害,几乎丧命,所以她才没有能够过来看你。“ “香儿她怎么样?” 奚宁远幽幽地问了一句,抬眼望着奚宁邦。 奚宁邦唇角翘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有人救了香儿,夜夜为她输入内功,她最近应该就会过来看你。” “哦,那不是很好,香儿无事就好。难得大哥如此关心香儿,倒是让小弟有些惊讶。” “你以为,当初你是如何和香儿从水池中出来的?” “是你,是你!” 奚宁远霍然起身,瞪大了眼睛,他救起奚留香的时候,也已经因为耗尽了力气,水太寒而抽筋。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他也沉没到水中,那时他的心中满是绝望。 就是那时,一棵小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最终带着奚留香到达岸边。 其后仆人们便赶了过来,把他和奚留香带到房间中。 “怎么可能是你?”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还有你被外放到闽地后,有一次中毒几乎死掉,是谁救了你?” “不,不可能,那时你在建安,不可能在闽地。” “为何不可以?” 奚宁邦笑道:“三弟,你欠我可不只是一条命,如此还不能让三弟你明白大哥对你的好吗?” 奚宁远的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奚宁邦的话,他并不怀疑,因为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就如昨日一般。 那两次,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却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从死亡中拉回到人间。 他还记得,在没有到岸边的时候,他已经神智不清。在朦胧中,感受到温暖,似乎当时有一双手,将他从冰寒的池水中,拉到岸边。但是他一直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 而那次在闽地中毒,他已经绝望,在等死。 同样的,在那时的迷糊之中,也是有一双温暖的手,从死神的手中,把他拉回到人世间。 那一次的记忆,始终深刻而清晰地留在奚宁远的记忆之中,始终不能忘记。他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救了他的人。然而那个人,却如黄鹤般飘渺不知影踪,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让他追寻。 奚宁远有些不明白,那个人为何救了他,连个姓名和踪迹也不留就远去。 要知道他是相府的三少爷,如果和他交好,总是对对方有利的。 今日他想起来,才明白为何那个人,救了他之后就默默地离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原来,那个人就是奚宁邦。 “为什么当时你不肯让我知道?” “因为,大哥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 奚宁邦淡笑:“得知你有危险,我一夜换了五匹最好的马,赶到的时候,幸好还来得及。” “大哥……” 泪在奚宁远的眼中涌动,他仰起头,让眼泪不会流出,却是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 原来,大哥是为了让他不会心里难受,感觉欠了奚宁邦的命和情,才宁愿就如此默默离去。在他脱离危险后,把他交给了可靠的人照顾,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从第一次将他从冰寒的池水中拉出,奚宁邦从来没有说过,对他的这番救命之恩,而他也一直不知道。 “大哥……” 奚宁远泣不成声,哽咽着低下头。 奚宁邦搂住奚宁远的肩头:“三弟,你我是兄弟,这些事情,大哥本想一辈子都不提起的。大哥为弟弟做点事情,是应该的。这一次,是大哥没有及时赶到照顾好你,才令你受了如此的重伤。” “大哥……” 奚宁远愧疚不已,这般的恩情,他该如何回报。 “大哥……” 奚宁远跪了下去,跪在奚宁邦的脚边,低头拜了下去。 奚宁邦一把抱起了奚宁远:“三弟,你我兄弟之间,还需要如此吗?你若是再如此,大哥可真怪你,今日大哥说出这些,只是希望三弟你明白大哥的心,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我兄弟联手,还担心一个夜鬼堂不被铲除干净吗?” “大哥,原谅小弟吧。” 奚宁远反手抱住奚宁邦,泪落如雨。 他本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一直以为他和奚宁邦是一种人,仅有的感情太少太少,而那些感情,他几乎都给了奚留香。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他是多么的渴望亲情,兄弟之情。 “大哥从未怪过你,你还恨大哥吗?” “大哥,小弟对大哥,只有无尽的感激之情,只求大哥原宥小弟年轻无知,对大哥的误会和不敬。” “三弟,傻瓜,你是我的兄弟,大哥怎么会怪你。得了,别像个娘们似的,擦***眼泪吧。今日如果不对你说明白此事,如何能让你和大哥一起同心做事。” “大哥,小弟以后诸事皆遵从大哥您的吩咐。” “别,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不要给别人看出来。尤其是,我们的那位好姑母。三弟,你看着吧,我必定会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敢如此伤你,我不会放过。” “大哥,请大哥吩咐。” “以后私下,你能不能不如此说话,这是好兄弟之间该说的话吗?” 奚宁邦抬手为奚宁远拭去泪水,伸手拿过手巾在水中投过,递给奚宁远。 奚宁远接过,低头擦拭干净脸,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仪容才勉强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大哥,小弟向大哥请罪,拜谢大哥厚恩。” 奚宁远屈膝就要跪下去,被奚宁邦一把拖住:“三弟!” “大哥,请坐下受小弟一拜,不然小弟于心不安。” “三弟,不必如此,我做大哥的,就该照顾兄弟才是。你若是如此,倒是见外,你做弟弟的,就该有什么事情,找大哥给你挡着。这样,才符合你的个xing。” “是,小弟这不是算计着,给大哥您磕几个头,以后再麻烦大哥,大哥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嘛。” 兄弟二人,相视大笑起来,把臂言欢,昔日的误会冰释,奚宁远对奚宁邦心中满是感激钦佩。 二人坐下促膝长谈,商议如何对付夜鬼堂。 “金衣夜行王要和我们兄弟联手对付夜鬼堂,这一次有了香儿那些武器,必定会让夜鬼堂的人,损失惨重。” “哦,这位神秘的金衣夜行王,到底是什么人?” “他乃是建安盗门的门主,这些年和夜鬼堂的仇怨颇深,前段时间,就是为了设计对付夜鬼堂,结果被夜鬼堂反算计,最后双方都有损伤。香儿和夜行王的关系很近,也是在那次对付夜鬼堂的时候,被紫袍鬼王所伤。” 奚宁远的心中不由就是一酸,那滋味颇为难言,明知对奚留香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甚至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来。 此时听到奚宁邦说奚留香和一个男人关系很近,不由得从心底泛起了莫名的酸意和说不清的滋味。 奚宁邦伸手拍了拍奚宁远的肩头:“这次,不仅是为了三弟你,也是为了香儿。一定要筹谋好,不放过一个夜鬼堂的人。金衣夜行王,他有夜鬼堂的某些隐秘情况,而我也可以从皇后那里,取得某些情况。如此,对付夜鬼堂,就很有把握。” “大哥,但是此事,你要如何去向皇后交代?” “我何须向她交代什么?即便是要交代,这一次的计划和行动,可是你和夜行王的事情,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哈哈,大哥,我服了你。” 奚宁远心情大好,恨恨地一拍桌案:“可惜我的武功没有恢复,否则真想亲自出手去教训那些夜鬼堂的混蛋。”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小心些,用香儿发明的那些武器,我想你可以杀个痛快。” “对了,上次就是用了一部分,可惜太少,不然也不会吃了大亏。” “那些武器对付夜鬼堂的普通人是可以,要对付四大无常,有另外的大杀器,而对付紫袍鬼王的东西,在香儿的手中,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大哥不知道很正常啊,你和香儿一直就不熟。” 奚宁远调侃了一句。 055 情敌姐夫 【1】 “小三,你好吗?” 一双魔爪出现在门口,月光下,那双魔爪透出晶莹剔透的美,莹如玉,美无暇,令人心动。尤其是在月光下,那双手泛出淡淡柔和的光芒,让奚宁远不由得一时间看到痴呆。 手指间,掐着一朵红色的,更衬托出那双手的美,而那朵鲜上,还带着夜中的露珠,在微微地闪耀光华。 “香儿,你来了。” 眉如轻烟,口似樱桃,云鬓高耸,投足如风摆细柳,举手似雏燕凌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cha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娇,指如削葱,口如含朱,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那一双眸子,让奚宁远以为,满天的星光,就尽在她的双眸之中。 “小三,我来迟了,我该早过来看你的。” 一束火红的朵,出现在奚宁远的面前,各种各样,都是红如火,艳丽夺目。不知道奚留香是从何处寻找到的这些红色朵,上面露珠滚动,淡淡的香气,在房间中飘荡。 “香儿,你怎么样?” “我很好啊。” “过来让我看看。” 奚宁远伸出手,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奚留香,不是说她受伤极重,险些就丢掉了性命了,怎么就出来乱跑。 “嘻嘻,想我了吗?” 奚留香飘到奚宁远的床榻边坐了下来,把手放在奚宁远的手心:“有没有怪我到这个时候才过来看你?” “怪,当然怪。” 奚留香嘟起唇:“好了,不要生气,我是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因此才没有过来看你。” “你受伤那么重,还不在王府好好休息,到处乱跑什么?” “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你可以隐瞒多久?”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人家已经好了耶,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香儿,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那忧伤而深情的眼神,唏嘘而苍凉的表情,春水般的眸子,瞬间就秒杀了奚留香。 “哇,小三你真迷人啊,不知道建安城中,会有多少的深闺少女,被你所迷倒。说吧,到现在为止,你勾搭了多少美少女?” “香儿,你真没有良心。” 奚宁远失落而忧伤地凝望眼前的她,她是如此美丽动人,她的娇憨灵动,她的聪慧精灵,都让他的心,为了她而被深深地牵动。 她的一颦一笑,左右了他的视线,她的一举一动,牵动他的心。 只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他和她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白日奚宁邦的话,就回响在他的耳边,大哥不曾明言,但是他又如何会听不懂大哥话中的意思。 “大哥是一心为了我好,但是,但是我就是不能控制自己,我该如何是好?” 见到了奚留香,他的心就再不能受控制。 “香儿,你没有事情了吗?” 手,紧紧地握住了奚留香的手,感受那样的柔若无骨,这是他挚爱难以舍弃忘怀的女子,却是他的姐姐。 苦涩在心底升起,该如何说,如何去做? 想放弃,却是不由自主就紧握住她的手,想扭头,却是情不自禁就凝视她的娇靥。 “小三,我没有事情,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奚留香捏着奚宁远的脸蛋,好俊的一张脸,极好的手感,触感太好了。如此近距离地揉捏帅哥的感觉,真是好到了极点。 她忽然之间,就想去捏捏大哥奚宁邦的脸,体验一下是什么感觉。 “香儿,你的内伤都好了吗?” “差不多吧,谁告诉你的?是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吗?” “是大哥。” “哦,我记得,你似乎和大哥的关系,不是很好吧。你一直嫉妒大哥是个天才,处处比你强。其实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长处和优点,你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吗?” “大哥和你的关系,也一向很淡,你好像并不在意。” “当然啊,我以前什么都没有,也不明白。如今有了父亲,有了大哥,还有你这个最疼我的弟弟,我当然很满意。” “大哥他其实很关心你,只是他不愿意表现出来,默默地关心你我。” “奇怪啊,月亮从东方出来了吗?你会替大哥那块石头说话,好诡异,难道有猫腻?” “大哥他,对我情深意重,恩深如海,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误会大哥。这一次,大哥为了你我,要铲除夜鬼堂,不惜以身犯险去和皇后周旋,我很替大哥担心。我们那位好姑母,是何等的心狠手辣,连你都不肯放过。若是被她发现大哥的企图,大哥很危险。” “安了小三,你就放心吧,大哥那是什么人啊?你对大哥,就如此没有信心吗?我向你保证,最后一定是大哥把皇后给卖掉,皇后还替大哥数钱。” “哦,你为何对大哥如此有信心?” “因为,他是天才儿童啊。” “大哥虽然自幼被称之为天才,但是此事我仍然忧心,因为夜鬼堂被铲除,皇后必定深恨。若是因此对大哥起了疑心,暗中下手去害大哥,就难以防备。” “你放心吧,大哥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何况我早已经送了大哥必杀器,保证大哥在最危险的时刻可以自保。对了,我也给你送来大杀器,可不是老爹的那些东西啊。这些东西啊,是我专门特制给你的。” “香儿,这次的行动,你也要参加吗?” “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错过检验我那些宝贝的时刻。” “不行,你的武功已经废掉,怎么可以参与如此危险的事情。” “难道,你的武功还在?小三,要不要过来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接招吧小三,看我的妙招。” 奚留香向半躺在床榻之上的奚宁远扑了过去,一双魔爪闪电般袭击了奚宁远。 奚宁远无奈地看着扑入他怀中的奚留香,这是要试招,还是要投怀送抱? “香儿,你那是在干什么?” 幽冷的语调中带出些微难以压抑的愠怒,从窗口传了进来,奚留香急忙停止了对奚宁远的揉揉捏捏,跳了起来。 “紫电。” 奚宁远冷声叫了一句,立时有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三少爷有何吩咐?” 奚留香的娇躯,不由得微微一震,险些就蹿了出去。她对紫色过敏啊,自从见过那位紫袍鬼王后,对紫色就有了恐惧症。此刻看到紫色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闪人。 无奈,那位紫袍鬼王是太恐怖了,两次相遇,一次是奚宁远险些丧命,一次是她险些丢掉小命。 鬼王,在奚留香的心中,紫袍鬼王真不愧是鬼王,遇到紫袍鬼王的人,都会变成鬼。 奚宁远的手一紧,握住了奚留香的手,才阻止了奚留香的冲动。 奚留香此时也看清了,那个紫衣人不是紫袍鬼王,而是另外一个人。 “紫电,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奚宁远向金衣人看了一眼,不用看第二眼,他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盗门门主,金衣夜行王。 紫电没有说话,侧目看了奚留香一眼。 “是我带他过来的,不,应该说是他一定要跟我过来,说是要来看看你的伤情,和你商议对付夜鬼堂的事情。” 金衣人冷冷地靠在门上,侧目看着奚留香和奚宁远紧握在一起的手。 “女人,刚刚离开爷的眼睛,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去勾引男人。而且那男人,还是你亲弟弟。说话握手爷就忍了,你竟然还敢在爷的眼皮底下,主动对奚宁远投怀送抱,当爷是死人吗?” 墨曈中翻涌无底的黑色波澜,让奚留香心虚心跳加速,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这个小子的一双眼睛,被他那眼神一看,就被秒杀了呢? 055 情敌姐夫 【2】 奚宁远好整以暇地披了外衣,抱拳向金衣人道:“原来是金衣夜行王大驾光临,恕某不知,未曾远迎,当面谢过。” “三弟不必多礼,都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套。” 金衣人走了进来,也没有用奚宁远让,就径直坐了下来。 奚宁远微笑,他几时和盗门的门主,如此熟悉了吗?三弟? “这称呼,是从何说起?” “香儿,你还没有告诉宁远吗?” 金衣人冷笑,墨曈恢复了原来的无波,语声格外的温柔。 奚留香浑身发冷,冬天到了吗?秋天已经到来,冬天应该就不远了。 “原来最妖孽,最腹黑的那个,就是这小子啊!” “香儿?” 奚宁远的目光在金衣人和奚留香之间来回地扫视,奚留香早已经在金衣人出现后,就赶紧从奚宁远的手中抽出了手,和奚宁远拉开了一尺以上的距离。 “哈哈,宁远,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盗门门主,金衣夜行王。金子,这位就是对我最好,最俊秀无敌,温文尔雅的三弟,奚宁远。你们彼此认识一下,好好商议如何铲除夜鬼堂。” 奚宁远见金衣人大刺刺地坐在那里,也没有起身见礼的意思,眸子中的笑容更加温和亲切起来。 “久闻金衣夜行王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好说,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如此的客套。” “一家人,此言不知道从何说起?” “原来三弟还不知道,香儿是我的妻子,如此说来,岂不是一家人吗?” “什么?” 奚宁远再不能淡定从容,扭头看着奚留香,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奚留香。 他等了十多年,为何会是如此的结果? “咳咳……,那个,可以讨论点正事吗?” “香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何如此重要的事情,你都没有告诉三弟得知?须知三弟得知此事,定会为你高兴,庆幸你所托得遇良人。” “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有点感觉,遇人……,那是相当地良人啊。” 奚留香很没有骨气地缩回了想说的话“遇人不淑”,无奈地摊开双手:“小三,那啥,我跟他打了个赌,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我自个输给了他做女人。” “什么?” 奚宁远有要昏倒的冲动,身体不由得摇晃了几下,跌坐在床榻边缘。他不由得庆幸,幸好还没有离开这张床,否则一定会丢人。 虽然今日奚宁邦对他暗示过,奚留香和金衣人的关系非同寻常,很可能是已经两情相悦。但是,哪里有此刻的打击大。 奚宁邦还不曾得知,奚青璧已经把奚留香托付了金衣人,而金衣人也公然就叫奚青璧岳父大人了。 “好,很好,香儿,我是否该恭喜你,终于把你自己给送了出去?” 奚宁远咬牙,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有些扭曲。 “小三,你怎么了?” 奚留香叹息,果然是如此啊,小三的心中是有她的。 昨夜奚青璧的心意,她岂能一点也看不明白,为何要如此急迫地,就顺水推舟,把她推给了金衣人。就是想绝了奚宁远的念头,而大哥的话,也点拨了她。 今夜她肯带金衣人来,也是想让奚宁远断绝对她的用情,尽早从这不伦的情感中脱身出去。 “好极了,却是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再和夜行王打赌?” 奚宁远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金衣人。 “那当然极好,都是一家人,小赌怡情而已。对了,忘记告诉三弟,昨夜岳父大人,已经当面把香儿许配了给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迎娶香儿过门。听闻三弟一向是眼高于顶,还不曾有看上眼的女子。三弟只要你一句话,凡是你看中的女人,姐夫无不尽力玉成此事。” “姐夫……” 奚宁远咬牙从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心剧痛。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还有机会,因为奚留香是傻子,没有人肯愿意娶一个傻子做妻子。而他,可以在以后找个机会,带走奚留香,悄无声息地金屋藏娇。 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忘记她,就如她一般转身离去,再没有丝毫的记忆。 为何,每一次看到她的倩影,他就颓败,就会痛苦,心中满满的,都是她? “香儿……” 两个字,蕴藏了太多痛苦难言的情感,那情感已经几乎和他的年纪差不多。 夜如此黑,令他看不到一丝光明。 金衣人伸手揽过奚留香的纤腰,手臂一紧,不容奚留香拒绝挣扎,禁锢在怀中。 “三弟不必如此客套,你和香儿姐弟情谊深厚,香儿是我的女人,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姐夫开口。” 奚留香咬牙,这小子,纯属是故意的。 奚宁远脸上虽然仍然带着微笑,但是那笑容已经带出苦涩难言的味道,看着被金衣人揽入怀中的奚留香,嫉妒的发狂,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手心,却是不能说出什么。 “恭喜,恭喜,我还不知道,父亲大人已经将香儿许配了出去。” “谈正事可以不?” 奚留香心虚弱弱地问了一句,狠狠地掐着金衣人的手臂。 金衣人不为所动,仿佛手臂根本就不是他的,任凭奚留香如何掐,也没有丝毫动静,仍然紧紧地搂住奚留香的腰肢。 可怜奚留香如今的内力和武功,哪里是金衣人的对手,只能被禁锢在金衣人的怀中,被吃豆腐。 指甲,刺入金衣人的手臂。 金衣人温柔地笑,一双墨曈中满是深情凝视着奚留香,不要紧,女人,先让你得意一时,等过后爷再和你算账。 奚留香似乎看懂了金衣人眼神中的意思,手不由得停了下来,明知可能就算给金衣人手臂一刀,金衣人也不会放开手臂,就是做给奚宁远看,她只能无奈地松手。 “糟糕,又惹了这小子,他不会和我秋后算账吧?” 奚留香心虚地侧目看了金衣人一眼,却正迎上那双泛起无尽柔情深情的眸子,承载了深沉的情意,仿佛四周没有任何人,只有她一般。 “小子,原来也是一演技派的高手,拿这眼神想秒杀我?还是想打动我?当我盗后没有见过世面,没有见过男人吗?” 但是,可但是,为什么她看到了金衣人的眼神,就浑身发软,心跳加速? “这就是正事!”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互相对视较量着,无形的火在二人的目光之间爆发,仿佛在空气中,奚留香已经看到那无形的火在闪烁。 她伸手在二人的目光之间挥挥手:“不会被烧伤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点事,在这几个男人的眼中,就变成了比铲除夜鬼堂还重要的大事儿?” “三弟,姐夫来得匆忙,也没有给你带什么好东西,这是秘制的回天丹,就送三弟尝尝味道,希望三弟不要嫌太过菲薄才好。” 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给奚宁远扔了过去,奚宁远伸手接住,笑得是春风荡漾。 此刻,他的表情和笑容,都已经恢复到原来的令人如坐春风,说不出的迷人文雅。 “小三,不收白不收,那对你恢复很有好处,听说挺难弄到的。” “还有这两样东西,也是送给三弟的,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了,这些都是姐夫该为三弟做的。至于夜鬼堂,敢伤了香儿和三弟,姐夫绝不会放过他们,三弟尽管放心就是。” 金衣人一口一个姐夫,俨然就以奚留香的夫君自居,神情坦然自若。 不过也不好说,他脸上带着金色的面具,别人只能看到他的一双幽深墨曈,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奚留香倒吸一口凉气,她是被这小子给吃死了。 “小三,甭和这小子客套,否则就是对不起你自个。给姐好好剥削他,他不是要当你姐夫吗?你就让他知道,这个职位,不是好当的。有难度要给他,没有难度,你也制造难度去折磨他。小三,我看好你,这件事就指望你了。” 奚留香担心奚宁远心中的落差和失望太大,会难以承受,她早已经看到,奚宁远紧握的双拳,刺入手心的指甲。 “香儿说的是,三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就是。” 金衣人的手臂一紧,奚留香有要窒息的感觉,英雄,可以松点吗? “呵呵,我的姐姐要许配的,却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弟弟的,连姐夫您的金面,也不曾见到,说起来真是令人耻笑啊。” 奚宁远心领神会,向奚留香递过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用奚留香说,他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地,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 “所为知人知面不知心,以三弟的睿智,有何须和那些俗人一般,一定要看到别人的脸,才能看到别人的心。岂不知,纵然就是看到了脸,又如何就能看到心。姐夫的脸三弟纵然不看,也该能看到姐夫的心。” 奚宁远淡笑,握住手中的礼物,不用去看,只是回天丹如此珍贵的药物,虽然不能肉死人生白骨,但是极为难得,乃是皇家秘制,一向不会流传出去。 不想,此人竟然有如此珍贵的药物。 另外两样东西奚宁远没有打开去看,知道价值和珍贵的程度,绝不会在回天丹之下。 回天丹,皇家秘制,其中有极为珍贵的药物,乃是用九九八十种药物精心配制而成。具有延年益寿,恢复元气,补气血,起死回生之功效。练武之人服用,可以快速提高功力,受伤重病之人服用,会很快恢复。 这种药物对于奚宁远而言,也是极为合适的。 “如此,就多谢姐夫了。” 奚宁远优雅地笑,奚留香不由得从唇角酝酿一丝晶莹,这小子笑起来,真是有便宜老爹的范儿,简直就是迷死人不赔命啊。 “如此,就先商议如何对付夜鬼堂吧,夜鬼堂一天不铲除,终是心头大患。” 奚宁远也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就会耽误正事的人,何况知道了奚留香,是被夜鬼堂所伤,早就暗恨不已。 夜鬼堂伤了他,他已经怀恨在心,伤了奚留香,比伤了他更令他痛恨。 金衣人的手臂终于松了松,奚留香急忙大口喘气,悲哀地发现,她似乎已经被这个小子给吃死了。 夜色中,奚留香被金衣人拉住手一直走,金衣人一句话也不说,奚留香越来越心虚。 蓦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死亡的威胁,让奚留香浑身汗毛竖起,迅速地伸手向肋下摸去。 056 大杀器 【1】 夜风吹拂,银色的月光如水洒在地上,如霜,铺在台阶上,房瓦上。 秋风吹拂送爽,在夜风中,奚留香蓦然握紧了金衣人的手,娇躯靠近金衣人:“小心,有情况!” 她在金衣人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金衣人的眸子犀利冷冽起来,从四周的黑暗中扫过。 二人的脚步加快,奚留香的手和金衣人的手,都放在肋下。 “嗡、嗡、嗡……” 当声音入耳之时,金衣人一把重重地推开了奚留香,转身就迎了上去。 夜色中,诡异而恐怖的紫色袍服,出现在幽暗中,一道白虹般的剑光,已经从远处到了金衣人的眼前。 金衣人不退反进,他不能让奚留香再去面对危险,他担心后退,会让奚留香再一次为了他,挺身冲上去。 紫色的袍服上,前胸有一个银色的骷髅头图案,在月色下泛起阴森的光芒。 “紫袍鬼王!” 奚留香的瞳孔收缩,抬手向紫袍鬼王指了过去,谁也没有看到,她的手中有什么。 危险的感觉,极度危险,冷汗浸透了奚留香的衣襟。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看到紫袍鬼王的短暂时间中,冷汗浸透她的衣服。 抬手,瞄准,发射…… 急促而锐利的破风声,带着一抹抹的寒光,如闪电一般向紫袍鬼王射了过去。 奚留香双手同时发射,这是专门为紫袍鬼王量身打造的大杀器,连环子母爆弩。 她本来是想发明枪支的,但是限于这个时代的技术和时间的限制,也只能暂时把这样的想法,埋藏在心底。 连环子母爆弩,运用机弩的原理,用最好的金属制作,柔韧而充满了力度。上好的精钢,百炼提纯,机弩的本身,全部是用精钢所制,不大,只有一尺多长。 每一支子母爆弩,是用最为坚韧的竹子所制造,内含机关,一旦从机弩中射出后,就会在半路爆裂开来,一支变成几支,而其中蕴含了火药,一旦接触人体,就会迅速地刺入,在人体内爆炸,造成极大的伤害。 如此已经够强悍,至少在旦夕国,已经是强悍到了极点,但是奚留香仍然嫌不够。 她是要一击之下,必定击杀紫袍鬼王那个恐怖的**oss,否则她就会睡不安枕,整天忧心忡忡。 如此一个人,拥有随时击杀他们的能力和超卓的武功,来去无影踪,实在是太过危险。因此,她很纯洁地,在所有的爆弩中,都放入了毒药,力求可以一击必杀。 只要有一支爆弩射中紫袍鬼王,紫袍鬼王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爆弩中的毒,奚留香可是一点没有客气,不是麻药,不是**药,而是剧毒的毒药。 双手的连环爆弩不断地射出,幸好奚留香拥有一双闪电般速度的魔爪,因此上弩,发射,一气呵成。 奚留香单膝跪在地上,机弩就放在膝盖上,略略地翘起,瞄准了鬼王的紫色鬼袍。一只手上弩箭,一只手发射,转瞬间就发出了十数支的爆弩。 与此同时,金衣人也停下了脚步,手中出现了一样传说中的神器“暴雨梨钉”! 这样神器,同样是奚留香为了紫袍鬼王而量身定制的,一个精钢所制的盒子中,藏有一百零八枚梨钉,每次可以发射三十六枚,一共可以发射三次。 唯一的缺点,发射三次后,这暴雨梨钉,就暂时算是废物,再没有任何的威胁和用处。 一百零八枚的暴雨梨钉,全部涂抹了毒药,只要刺入肌肤,就会毒发身亡。 “紫袍鬼王,去做鬼吧!” 奚留香咬牙,她如今内功浅薄,武功低微,只能在稍远的距离用射程较远的爆弩攻击紫袍鬼王,不敢靠近一步。 暴雨梨钉的射程没有爆弩远,但是一瞬间的数量和速度,足以令轻功最好的高手,也难以全部躲过。 “古大侠,暴雨梨钉是否给力,就靠您了!” 奚留香冷笑,她就不信,那个紫袍鬼王,能从如此双重的攻击中,还可以逃生。今夜,本就是个局,她出来故意泄露了行踪,就是为了调紫袍鬼王这条大鱼。 “来吧,检验我这些宝贝的时候,到了!” 眼前,银光乍起,满眼中都是一片银光,似风中飘落的梨。轻微而急促的风声,锐利破空而至。 极其危险的感觉,让紫袍鬼王不由得停下来追杀的身影,手中的宝剑形成了一片虚幻般的光幕,阻挡对面的攻击。 他太自信也太托大,拥有超绝的身手,他从未一败。 紫袍鬼王,建安城第一高手,有人说紫袍鬼王也是旦夕国江湖第一高手。有很多武林高手,希望可以见到他,和他比试。但是紫袍鬼王行踪诡秘,轻易不会出现,让那些人极度失望。 但是谁都知道,在紫袍鬼王出手后,就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从紫袍鬼王的魔爪中逃生,鬼王之赫赫大名,一是因为他是夜鬼堂的总堂主,二是因为遇到他的人,都变成了鬼。 “叮、叮、叮……”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声音,从紫袍鬼王的身前传了出来,爆弩和暴雨梨钉,纷纷在紫袍鬼王的剑下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奚留香身形半跪在地上,却是蓦然就移动了方位,到了紫袍鬼王的侧面,继续发射连环子母爆弩。 “哼……” 一声冷哼,从紫袍鬼王的口中爆发而出,奚留香早已经用好几个团堵住了耳朵,也仍然气血翻涌,忍不住就有吐血的冲动。 金衣人身形连连后退了几步,也是难以再攻击紫袍鬼王。他手中的暴雨梨钉,发射了两次重新揣到了怀中,也用其他的暗器攻击鬼王。他们二人,谁也不敢靠近到鬼王的身边,只是用暗器轮番向鬼王袭击。 密集如雨的攻击,奚留香和金衣人,都看不清紫袍鬼王到底是否被他们伤到,紧张和危机感,让他们二人的衣襟,被冷汗浸透。 一道紫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如一道紫色的闪电般,消失在夜空中。 “嘎吱吱……,嗖、嗖、嗖……” 机弩刺耳而磨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利箭的响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杀气在周围弥漫,死亡的阴影笼罩夜空的每一个角落,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飘荡。殷红的粘稠,染红了土地。 局,一切都是个局,在奚留香和金衣人出来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个局。 金衣人的盗门,奚宁邦的布置,奚宁远的配合,这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设下这个局,引诱夜鬼堂露面。 而引诱紫袍鬼王,是重中之重,金衣人相信,如果他和盗后同时出现,那位紫袍鬼王一定会出现追杀他们。皇后已经被禁足,必定是焦虑万分,而金衣夜行王和盗后的存在,令皇后忧心不已。 皇后想除掉不安定的因素,无法控制的两个人,金衣夜行王和那位神秘的盗后。 杀器早已经给夜鬼堂备好,奚留香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东西,虽然仍然是以冷兵器为主,但是已经具备了机簧和科技的技术在里面。 就如机弩,此刻的旦夕国,还没有这种东西,只是靠人工和人力来射箭。当机弩出现时,虽然也是冷兵器,但是无疑可以对夜鬼堂造成致命的伤害和打击。 在有备的设下的圈套中,金衣人和奚家,要把这一次出动的夜鬼堂人,全部击毙,一个不留。 “见一个杀一个!” 056 大杀器 【2】 奚宁邦的命令就是如此,绝不留下一个祸患,让皇后感觉到切肤之痛。 “啊!” 惨叫从远处传来,人命如草,被双方的联合,如同收割麦子一样的收割。 奚留香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急促而沉重地喘息着,刚才那种巨大的压力,面对死亡的威胁,令她浑身绷紧。 金衣人跃身到了奚留香的身边,一把将奚留香抱入怀中:“香儿,你怎么样?” “没有事,我就是有点累。” “不是累,是吓得吧,爷记得你在小三的房间看到那个紫电,可是差一点就落荒而逃。” 奚留香无语了,这个小子,干吗那壶不开就提那壶啊? 她微微喘息着依偎在金衣人的怀中,对紫袍鬼王,她真的有恐惧综合症。她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如此。 两次遇到紫袍鬼王,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如此的经历令她心悸,感受到即便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到了这里,她仍然如此弱小,面对真正的高手,绝对的压制,她渺小而无力。 “他应该是受伤了,不知道伤得如何?” “很重,不然他不会逃命,我看到他身上有几处伤,有些地方很要命。” 奚留香冷笑,伤了她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让紫袍鬼王付出巨大的代价。手在微微地颤抖,因为刚才快速地连续上弩箭,发射弩箭,紧张而忙碌,此时停了下来,双手因为过于频繁的动作而颤抖抽搐起来。 金衣人握住奚留香的手,轻轻地揉捏着。 “都过去了,香儿,都过去了,不要怕,有我在。” “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我这是刚才累的。” “好,就是累的。” 奚留香笑了,低声深沉地说道:“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是我的噩梦!” 金衣人宠溺地笑,揉捏着奚留香的手。 周围有连续的厮杀声,那些厮杀声渐渐远去,奚留香没有去看,金衣人也没有过去看。 今日布下了这个局,就是引诱夜鬼堂的人上钩,布置的十分周密严谨,金衣人相信,今夜敢到此偷袭他们的夜鬼堂那些人,没有几个可以逃回去。 “行动已经开始了吗?” “是的,就在刚才,已经开始。大哥暗中也布置了人,三弟的人也在。” “强强联合,不知道这一次可以给夜鬼堂的人,造成怎么样的损失。想必我的那位好姑母,会很心疼的。” “已经派人追踪下去,你放心吧,这一次一个都不会放过。” 金衣人墨曈中闪过浓重寒意,这一次,他可是出动了能够出动的所有力量,甚至连那几只从不离家的老妖怪,也请了出来。 必杀,绝杀! 除非是有意放过的几个人,作为线索去追踪夜鬼堂的踪迹外,不会放过一个。 “紫袍鬼王,他不会逃掉吧?”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杀他,他既然已经受伤,也必然中毒。只是不知道那些毒,对他会造成如何的伤害。紫袍鬼王修炼的是紫煞掌,紫煞掌本就剧毒,他对毒必定有极强的抵抗力。” “嗯,但是加入特殊的作料后,不知道他还能有多少的抵抗力?” 奚留香邪魅地一笑,为了今日,为了必杀紫袍鬼王,她可是给那些大杀器中,加入了很多特别的作料,就算紫袍鬼王真的是个鬼,也绝对承受不住那些多种特殊作料在他身上发作后的功效。 “你都加入了什么东西?” “秘密,这可是军事秘密。” 奚留香坏笑,这一次就是不能杀死紫袍鬼王,也会令紫袍鬼王惨不堪言。只要身上一处受伤,那痛苦就够紫袍鬼王受的。何况她看到紫袍鬼王的身上,可不是受了一处伤。 “他毕竟不是真的鬼王,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哼,就不信他还能逃生。你派去的人,会追上他吧?” “紫袍鬼王的功夫诡异,武功卓绝,但愿这一次,能杀死他。否则的话,以后必定他会不死不休,要追杀于你。” “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你就倒霉了,他一定会先去找你的。看起来,我要再研究点对付紫袍鬼王的大杀器啊,可惜……” 奚留香很可惜地叹气,最大的必杀器,没有跟她一起穿越过来啊。这要是手里有把枪,绝对一枪撂倒那个紫袍鬼王,再无悬念。 “武功再高,也是一枪撂倒,可惜以旦夕国此刻的技术,想弄出一支真正的好枪来,是太难了!” “啊!” 一道白色和黑色的身影,迅速地在夜空中掠过。 “那不是黑白无常两只吗?” 奚留香笑了,这两只也送上门来了? 白无常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沉重地喘息着。身上的白色木乃伊拉风装束,已经变成了红色,被鲜血所浸透。 无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浑身酸软,脸色发青。 “中毒了!” 白无常绝望地向夜空望了过去,身后几道黑影,如影随形地跟随他在身后。黑无常连看也没有看白无常一眼,从白无常的身边掠过,此时自个的小命是最重要的,他只求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金衣人背负双手,没有出手阻止,冷冷地看着黑白无常。 黑无常一眼就看到了金衣人,见金衣人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金衣夜行王,今夜是你布置下的圈套?” “你,你还活着?” 黑无常用难以置信的目光从金衣人和奚留香的身上扫过,这是什么情况。鬼王不是出手了吗?为何这两个人,还活着? 亲眼看着部下在眼前一个个的减少,夜鬼堂损失惨重,对方却是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那些诡异的武器,从暗中射出的箭,力道极大,射程更远,密集的机弩在第一个照面,就夺走了小半夜鬼堂人的性命,把他们变成了真的恶鬼。 “黑白无常两只,还想反抗吗?你以为,在你们老大被我杀死后,你们还能逃生吗?我很好心地告诉你们。你们身中剧毒,若是再运功搏杀,不用我派人杀你们,你们自己就会毒发身亡。” “香后!” 白无常咬牙吐出这两个字。 “嘻嘻,今天你没有在茅坑刷牙吗?好难得,你也肯称呼我一声香后,而不是什么小jian人吗?” “你……” 白无常有气无力地半跪在地上,单手支撑在地下,抬头看着金衣人和奚留香。 “主子。” 跟过来的几个人,在金衣人面前跪了下来:“启禀主子,夜鬼堂的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被放走,属下等已经派人过去跟着他们。如今,唯有黑白无常二人在此,请主子示下。” 金衣人看着黑白无常,黑白无常不安地游目四顾。 白无常微微闭目,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毒在体内蔓延,伤的太重,他自知今夜就是他的死期。 “夜鬼堂的人,在这个时刻,不是该自杀殉主的吗?” 金衣人冷笑着问了一句,白无常睁开眼睛,绝望地向远方看了一眼:“你们,你们绝不可能杀死鬼王。” “那么你以为,你的鬼王此刻何在?白无常,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愚蠢啊,我就不明白了,你的主子,怎么就弄了一堆如此愚蠢的人。难怪她会失败,你说,你的主子都被禁足了,你们还能活到几时?” “女人……” 白无常咬牙,不甘心死,但是到了此刻,他还能活下去吗? 白无常抬头向黑无常看了过去,黑无常正好也在回头看他,二人的目光一对,不由得都移开了。他们的手中就有毒药,还有武器,若是想死,早该自杀。 但是他们都舍不得死。 “想死还是想活?” 金衣人冷酷地问了一句。 奚留香兴趣十足地看着两只无常鬼:“还有两只牛头马面在何处?” “他们,都在家里。” 白无常深深地低下头去,向金衣人拜伏在地。 奚留香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那只毒舌的白无常,这就跪下求饶了?太没有骨气了吧? “您能有点骨气吗?您怎么说也是夜鬼堂的四大堂主之一,很酷很拉风的白无常啊!” 白无常羞愧地低头,额头碰触地面:“小人该死,愿为王爷效力,求王爷开恩。” 奚留香郁闷了,这也太软蛋了吧,后来她才知道,白无常根本就没有蛋,因此就谈不上是软是硬。 “噗通……” 黑无常双膝重重落地,拜伏在地,低头磕头:“小人罪该万死,求王爷开恩。” “怎么就没有一只无常鬼求求我啊?” 郁闷,郁闷到极点,奚留香憋屈啊。凭什么这两只无常鬼,都给金衣人跪下磕头求饶,就没有人跟她求饶说句好听的? “唉,好歹今日绝杀夜鬼堂的这些武器,也是我提供的啊,怎么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求香后恕罪。” 二人终于说了一句,他们眼睛不瞎,早已经看到金衣人的手臂,就搂在奚留香的腰间。这位夜行王的女人,他们可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那个女人的厉害,他们可是深知。 听刚才这话,那些恐怖的武器,就是眼前这女人弄出来的。 他们不怀疑这一点,奚留香的诡异和样百出,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多少次。 “这女人,千万是不能得罪啊!” 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向奚留香磕头拜了下去。 白无常脸庞扭曲,想起以前得罪奚留香的种种,总感觉一阵阵地心寒。尤其看到奚留香不时在他身上扫视的眼神,就心悸发抖。 “小人罪该万死,万死犹轻,以前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香后,求香后您大人大量,饶恕了小人吧。恳请香后赐予解药,饶小人一命吧。” 白无常重重磕头在地,奚留香打了个呵欠,太没有难度了,一点也不好玩。 “交给你处理吧,我对这两个人,没有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或者是帅哥,对这两只老鬼,半点兴趣也没有。 “给他们解药,先押下去。” “是。” 有人过来带走了黑白无常二人。 “可惜,这暴雨梨钉,就剩能发射一次的量了。” 金衣人掏出怀中的暴雨梨钉,这大杀器简直就是必杀器,任凭对方功夫多高,拿这样东西的人,甚至不必会武功,就能绝杀对方。 “担心什么,再装回去就是了,梨钉还有的,打出去那些,让你的人给捡起来,别用手就去捡啊,有毒。” “来人,去把那些落在四周的梨钉捡起来,小心点,用布裹上手,那上面有毒。” 057 谁从了谁 【1】 “紫袍鬼王的真面目是谁?真是好奇,他到底是谁呢?” “你会知道的,紫袍鬼王,会被你大杀器杀死吗?” “如果紫袍鬼王死了,不知道我那位好姑母,会是怎么样的表情。真的很想看看,那时她的表情。若是紫袍鬼王死掉,几只无常鬼再损失惨重,皇后还有什么办法?” “李红杏和莫刚的事情,皇上震怒,下旨不允许任何人再送侍妾到元王府。为此事,皇上责备了皇后,令皇后禁足在凤阙宫,不得出凤阙宫一步。如此一来,皇后想做些什么事情,就只能假手别人去做。” “哦,如此的话,那位皇后能信任的人,可用的人,第一任人选,不会就是大哥吧。唉,悲哀啊,她就快要替大哥数钱了。我大哥的妖孽指数,那是相当的高。” “你不是说宫锦山是小妖孽吗?” “是的,但是宫锦山,只是一只小妖孽啊,我大哥的妖孽指数,绝对要超过那只小妖孽地说。你说,那只小妖孽,也是皇后的人吧,皇后会不会更信任那只小妖孽?” “难说,很可能会,宫锦山一直对皇后言听计从,恭谨顺从,而他也一直不参与夺位之争,明里是效忠皇后。” “你说,皇后要做些事情,是会找小妖孽,还是会找我大哥?” “我想,皇后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不会只用一个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只是,宫锦山是皇子,手中并无多少权利,想做事也诸多的顾忌。大哥的手中有权利,而且暗中有他自己的势力,所以有些事情,皇后是无法让宫锦山去做的。” “嘿嘿,好期待啊,那只小妖孽,说起来很久不见他了。” “怎么,刚刚好了一点,就想去勾引那只小妖孽了吗?” 金衣人墨曈中翻涌黑色的寒流,这个女人,果然是不安于室,不肯安分一点。刚才勾引自己的亲弟弟,对奚宁远投怀送抱的事情,他还没有计较,就敢又去想着,勾引宫锦山了。 “怎么,看中那只小妖孽的绝色容颜,被他迷住了吗?” “哪儿有的事情,谁有爷您如此英挺俊朗,英明神武啊。在小女子我的眼中,爷您就是天上的月亮,浩浩光辉普照大地。其他的人,不过是您旁边暗淡无光的星辰,不值一提啊。” 奚留香赶紧给金衣人拍马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人家不过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弱女子,在这条霸王狼的面前,怎么能不装着柔顺点,讨好呢。为了我的小命,为了自保,爷,我从了您还不行吗?” 奚留香很没有骨气地趴伏在金衣人的胸前,心中如此暗暗地想。 “香儿,有账不怕算,你的账,爷都给你记着呢,来日方长,爷一点一点和你算。” 金衣人冷笑,手臂一紧,让奚留香有想昏倒的冲动。 “爷,您想怎么样啊?不然,小女子从了您还不行吗?” 金衣人咬牙,这个女人,怎么这样的话,就可以如此堂皇地说出口吗? “香儿,爷发现你脸皮很厚。” “哪儿有的事情,我压根就没有脸皮啊!” 金衣人被奚留香打败了,一个女子敢公然在一个男人面前承认没有脸皮,他还能说什么? “要什么别要脸,没什么别没钱,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你……” 金衣人有想昏倒的冲动,这个女人,这种话可以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是什么想法? “嘿嘿,别生气了,爷您就看在小女子苦心逗您开心的份儿,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爷您是谁啊?您怎么可以如此的小气,和一个弱女子计较这点小事呢?那样,太有失您的身份不是?” 这些话,用地道的京腔说了出来,落在金衣人的耳中,毫无诚意,完全是在敷衍他。 一抹笑意在唇角勾勒出魅惑弧度,可惜被金色的面具所遮掩,奚留香也只有夜视眼,没有透视眼,因此也看不到金衣人迷人的笑容。 “她还是如此,在如何紧张的情况下,总是有让我轻松笑的本事。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金衣人宠溺地搂紧奚留香的纤腰,唇吻上奚留香的耳边:“以后这些话,让爷听到你敢和其他的男人说,小心爷打断你的腿。还有,这账爷可没有说就如此算了。” “小子,你还想怎么样?” 奚留香瞪眼,不发威当她病猫是吧? 金衣人缓缓地挽起衣袖,露出青紫肿胀,渗出血痕,指甲印,指印累累的手臂。 “你说,这笔账,爷该不该和你算。” 心,蓦然间就是一疼,这,这就是她刚才拼命要脱离金衣人的魔爪,在金衣人手臂上留下的伤痕吗? 当时,她没有太去注意,注意力都放在了奚宁远的身上,唯恐奚宁远会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 此时看到金衣人手臂上罪恶累累的痕迹,不由得心疼起来,她怎么就能对金衣人下了如此的毒手,给他的手臂弄出如此多的伤痕啊。当时,这小子为什么不做声,还用那样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我……” 奚留香心虚地低下头,双手托住金衣人的手臂,取出药物给金衣人就要上药包扎。 金衣人收回手臂:“爷给你留着,就让这伤痕,永远留在爷的手臂上吧,好提醒你这个狠毒要谋杀亲夫的女人。” “爷,您就别跟我计较了行不?您能大度点吗?过来,别动,让我给你上药包扎。” “不必。” 金衣人的语气冷漠,墨曈中泛出幽寒的目光,这个女人,当时眼睛中只有那个小三,何曾有过他? “你……” 奚留香咬牙,这小子给他个梯子,他就登着上鼻梁是不是? “小子,你把你的手臂给我拿过来不?” “不拿你能把爷怎么样?” “我……” “哼,你该好好学习妇德,对你夫君该如何说话不知道吗?” “要不要我给你跪下磕头赔罪啊小子?” 奚留香也怒了,她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金衣人眸色冷峻:“哼……,你的眼中,只有那个小三,何曾有过爷。看到他伤心,你就疼的受不了,就没有看到爷被你伤吗?” 奚留香无语了,低头思过,当时她是太注意担奚宁远了,真的忽略了金衣人。 “我,我为什么会这样?当时他为什么默默忍受而一句话不说?莫非,就是因为我知道他爱我,宠我,对我是真的好,我的心中就有了依仗,忽略了该如何对他吗?小三固然伤心,但是我和小三,毕竟是姐弟。纵然我不是原来的奚留香,可是我用的,仍然是奚留香的身体啊。而且,而且,我的心中……” 蓦然发现,心中原来满满的,都是面前这个金衣小子。 调戏帅哥,也不过是好玩,并不是真的喜欢。 “对不起!” 奚留香低头,蹭到金衣人的怀中,弱弱地抬眼看着金衣人:“是我不好,我不该伤了你,让我给你上药包扎好吗?求你了。” “知道错了?” “嗯。” 奚留香乖顺地低下头,任命吧,这小子就是她的真命天子,想不到穿越到旦夕国第一次出去做活,结果没有偷到多少东西,险些丢了一条小命,却是偷回来这只帅哥。 她抱住金衣人没有受伤的手臂,抬眼泪汪汪地望着金衣人,柔声道:“好吧,先让我给你上药包扎,账慢慢算行不?” “留着吧,以免你这个没有记xing,没有心的女人,印象不深。” “人家知道错了,对不起,这笔账我认了还不行吗?” 057 谁从了谁 【2】 金衣人眸子中的光芒仍然幽冷,扭头望向远处,有些意兴阑珊之意。 “金子……” 这样的金衣人,让奚留香心底没有谱,习惯被金衣人宠着让着,戏弄金衣人。不想今夜金衣人会如此对待她,似乎是有些失望,冷淡了起来。 奚留香的心,忽然就提了起来,不会因为这些事,因为她的过分和一直没有太回应金衣人的情感,金衣人就想放弃吧? 她不能确定,望着目光淡漠的金衣人,如此的他,令她心中生出不安的意味。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金衣人早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铭刻在她的心底。只是她一直没有太去正视。 曾经,金衣人多次向她表明心迹,但是她一直逃避敷衍。 心在疼痛,抽搐般的疼痛,酸痛的感觉,原来心真的会痛,而心痛的滋味,如此难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奚留香却忽然之间就感觉到,似乎金衣人已经离她很远很远。 若是放手,若是不能及时抓住金衣人,他就会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她再也抓不住。 她不能,不能想象如此的结果,难以承受失去他的滋味。酸痛在心底弥漫,那种难言的滋味,终于让她明白了,爱情的感觉。 酸、痛、快乐、喜悦、失落、担忧、回味、幸福、思念…… 原来是如此的多样而复杂,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感觉和滋味,她却是如此的迟钝,一直没有珍惜。直到此刻即将离她而去,她才明白,眼前的人,这份真挚而深切的情感,对她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不能放手。 “我爱上了他!” 泪在眼中涌动,爱情的滋味啊,这就是祖师爷的恩赐吗? 金衣人转身似要离去。 奚留香一把抓住了金衣人的衣袖:“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走。” 金衣人没有回头:“你不是一直在怪爷拘束了你的自由吗?你不是还想在深更半夜跑出去寻找更多优秀的男人吗?既然如此,爷难道就找不到女人了,一定要把你绑在身边?” “别这样说。” 奚留香弱弱地说了一句,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泛着泪的眼睛看着金衣人。 可以打柔情牌地说吗? 他,他要放手吗?他,他要抛弃我,不要我了吗? “我累了,派人送你回去休息吧,爷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金衣人眸色更冷,奚留香死死地抓住金衣人的袖子,就是不肯松手。有一种感觉,如果今夜她松手的话,一定会后悔莫及。 “金子,你还在怪我?” “我只是想休息。” 金衣人闭上眼睛,很累,多少年来独自走过艰难困苦,生死危机,他从没有一日可以安然地度过。如今,为了这份情感,他也付出了很多。 真的感觉很累奚留香是唯一令他动心的女人,多少年来,他见过太多的女人,却是没有一个可以走进他的心。 但是,奚留香模糊的态度,飘渺不定的心,让他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是不是都在他的身上。 有感动和深情,她曾经为了他,用身体去挡住那个恐怖的紫袍鬼王。 “那夜,香儿她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用后背替我当了黑无常的一掌,还是心中有我?她是如此的精灵古怪,飘逸灵动,她不喜欢勾心斗角,不想被拘禁在华丽的宫苑中,如此的她,最后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曾经他有把握,但是此刻,他并无把握。 “或许,我该好好想想,也给她时间,让她想明白。” 金衣人扯动衣袖,奚留香紧紧地抓住:“你送我回去好吗?” 奚留香左右扫视,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周围没有人。 她蹭到金衣人的怀中,贴在金衣人的胸前:“金子,金子……” “别叫爷金子!爷不是你喜欢的,金灿灿亮闪闪的那种俗物。” 奚留香愕然瞪大眼睛,抬眼向金衣人看了过去。 金衣人紧紧地闭眼,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呵斥她,为何冷静如他,在她的面前也会失态? “香儿,是你太不珍惜,若是如此,我就暂时对你放手吧。但是,你休想我会对你一直放手,如此,只是让你明白,你自己的心而已。” 失落而酸痛,眼中蓦然就涌动某种湿润而酸酸的东西。 奚留香看着推开她的金衣人,他们之间的距离,要咫尺天涯吗? “放手。” 金衣人一甩衣袖,奚留香的心不由得剧烈地疼痛起来,一串晶莹从脸上滚落。 金衣人楞了片刻,看到如珍珠般从奚留香脸上滚落的泪水,不由得心中就是一软。 奚留香纵身扑到金衣人的怀中,揪住了金衣人的衣襟:“别扔下我一个人离开,我就要你送我回去,我就要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反正你休想扔掉我。” 泪水不停地从奚留香的眼中涌出,她想起师父说过的话。 “当有一天你为一个男人流泪,你已经深深爱上那个男人,不要放手,紧紧抓住,因为一个女人,一生为一个男人流泪,已经足够!” 她明白,那是师父用一生的孤独和哀伤,换回来的至理名言。 她赖,她蹭,她拧,她抱,她…… 反正就纠缠不休,坚决抱定金衣人不放松。 “哼,我管你怎么想,就是我不对吧,我也要抱定你的小腰不放松,任凭东南西北风。小子,被我看上了,你就休想逃走。” 奚留香在心中信誓旦旦,紧紧用手臂禁锢了金衣人,来个反攻如何? 小子,就不信你不就范,不行,俺就对你献身可以吧? 金衣人冷漠地一动不动,如同一根木头一样,心早已经被她的泪水打动,软了下去,但是他仍然摆出冷酷的模样。 “这女人,爷就该好好整治她一回,让她敢在爷的眼皮底下勾三搭四,要是连个女人都制不住,爷以后怎么治理天下?” 泪水不停地从眼中一滴滴地滚落,晶莹剔透在娇靥上滑落,打湿了金衣人的衣襟。 奚留香抱住金衣人,在金衣人胸前蹭来蹭去,就如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猫。 “你,你就如此狠心,你走,你走我就跟着!” “哦,爷以为爷走了,你就死给爷看呢。” 金衣人低头拭去奚留香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怎么,明白离不开爷了?” 奚留香点点头,赖在金衣人的怀中,反正她就赖,也要赖在金衣人的身上,让金衣人带她离开。 “真的明白舍不得爷了吗?” “明白,明白,要不爷我就从了您吧。” 奚留香弱弱地说了一句,低头钻入金衣人的怀抱。 “哈哈……” 金衣人大笑:“你也会害羞吗?” “两个选择,第一,小女子就从了爷您,谁让您是英明神武,英俊潇洒,有身份有地位,这不是小女子无法反抗吗?第二,你从了我,谁让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你就从了吧。” “心甘情愿做爷的女人?” 奚留香抬眼,献上了自己柔嫩的唇,说什么都是多余地,看行动,小样,就不信搞不定你小子。 金衣人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奚留香,凑到奚留香的耳边轻吻:“香儿,你从此刻就给爷记住,你是爷的女人,只属于爷一个人,再敢去勾搭谁,小心爷的家法。” “什么家法?” “剥光了狠狠打!” 奚留香娇躯颤抖了一下,她的一生,就被这个小子给绑定了吗? “嗯,爷看可以在今夜好好商议一下,是你从了爷呢,还是爷从了你。” 金衣人的一句话,令奚留香彻底瘫软在金衣人的怀中,那个,可以当她什么都没有说过吗?请看我纯洁的眼神。 “放我下来。” “怎么,不愿意让爷抱着你?” “爷,我的爷啊,您能让我先给您上药包扎好吗?” 奚留香撇撇嘴,这小子还是如此地喜欢当爷,估计在盗门,在府里是当爷当习惯了。 轻轻挽起金衣人的衣袖,金衣人没有再动,让奚留香为他上药包扎。玉手触摸到肌肤的感觉,令他心中满是柔情,伸臂搂住奚留香的纤腰。 “现在知道心疼了吗?” “怎么样啊?这不是给你上药包扎了吗?别多话,否则就地法办。” 奚留香说完,心虚地看了金衣人一眼,谁法办谁,难说啊。 “嗯,就地法办,很好,如此月色,爷就把你就地法办了吧。” “别,我错了行吗?” 奚留香软了下来,这主,就得罪不起啊。 “主子……” 不远处,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个人低头躬身站在不远处。 “看什么看,没有看过啊!” 奚留香嚣张地呵斥了一句。 那个人急忙捂住眼睛,就不该来,不该来啊。 但是,为什么他就过来了? “你来干什么?” 金衣人冷声问了一句,那个人急忙躬身施礼:“主子,属下回禀主子,紫袍鬼王逃走了,不过他身受重伤,恐怕是挺不过去的。就如主子所预料的,属下等人追踪夜鬼堂的人到了那里,就没有再追踪进去。” “果然是这样。” 金衣人淡漠地说了一句。 奚留香被金衣人横抱在怀中,抬眼向对面的那个人看了过去,隐隐只看到一双波光流离,如盈盈春水般的眸子。也是一双正宗的桃眼,却绝对不是那个桃浪子。 这双眼睛,她怎么看着就如此熟悉。 “你过来,不知道拜见你们副门主吗?” 奚留香很大方理直气壮地问了一句。 无语在心中哀叹,您能从门主怀里下来,我再拜见吗? “他是无语,刑堂堂主,你过来拜见副门主吧,以后香儿就是盗门的副门主。” “是。” 无语举步艰难地走了过来,低着头单膝跪了下去:“属下拜见副门主。” “抬头给我看看。” 无语抬眼望了金衣人一眼,迎上金衣人幽深的墨曈,急忙低下头去。 “小妖孽!” 奚留香几乎从金衣人的怀中跌落在地,幸好金衣人手快,手臂一紧重新把奚留香抱入怀中。 “给爷安分点。” “他,他……” 奚留香要崩溃了,只是看到那双眼睛,她就肯定,这位所谓的刑堂堂主,绝对就是那只小妖孽宫锦山,旦夕国的十殿下。 “怎么可能……” 她呻吟了一声,贵为皇子,十殿下,这只妖孽在玩什么把戏,到盗门当什么刑堂堂主,四大护法啊? “小妖孽,你,你这是在玩什么啊?” 无语低头盯着奚留香的一双无暇绝美玉手,怎么就看了一眼,他脸上还带着面具,这位皇嫂,就认出他来了? 058 再见小妖孽 【1】 宫锦山偷眼看着被金衣人横抱在怀中的奚留香:“也是啊,当初我看也是只看到她的一双眼睛,还有那双手,就认出了她。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他抬眼,金衣人正用威慑力极强的目光盯着他,他急忙低头。 “谁能告诉我,这只小妖孽跑到盗门来做什么?” 奚留香心道:“乱套,太乱套,一个皇后弄个夜鬼堂就够诡异了,结果十皇子跑到盗门来当什么四大护法,刑堂堂主。 “小妖孽,你跑到盗门来打什么鬼主意?” “属下就是有这个心,在门主的面前,也没有这个胆啊。” 宫锦山抬头,无奈地看了金衣人一眼,这不能怪他吧?他可是只露出两只眼睛,多少年了,也没有人认出过他啊。 “你这只小妖孽,肯定就没有打什么好主意,金子,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你以为,爷会用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当盗门的护法和刑堂堂主?跟爷说说,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就那双色迷迷的桃眼,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剥了他的皮,我也认得他的骨头,这只小妖孽太扎眼了。” “副门主,您能不这样称呼属下吗?” 宫锦山憋屈啊,他一皇子,当爷的主儿,怎么到了这位皇嫂的口中,就变成小妖孽了。 失落难言,心底泛酸,为什么她是在别人的怀中啊? 日日相思,夜夜思念,渴望见到她一面,他也只能在暗处默默地看她,只是她从来不知道。 那双璀璨的星眸,那双绝美无暇的玉手,那双玉手余留在他身上的感觉,似乎还在。 “不带这样的啊,皇嫂你调戏了小弟,结果一转身就把小弟给抛弃了,苦啊……” “无语,你在看什么?” “没,属下没有看什么。” 宫锦山急忙低下头去,可惹不起也得罪不起这位门主。 “诡异,相当地诡异,小妖孽,你是看在盗门当刑堂堂主好玩吗?” “好玩?” 宫锦文幽怨地看着奚留香,他干的可是玩命的活,他一个皇子,贵为殿下,来跑江湖在刀尖混,他容易吗? 本来,他是可以在殿下爷的府邸,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锦衣玉食当爷,却跑到盗门来当什么大盗,过着听人指使差遣的日子。他苦啊,他还不敢说。 “无语,事情都办妥了吗?” “是主子,都已经办妥了,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奚留香对宫锦山招手,宫锦山不得不向前迈了两步,看着奚留香微微躬身赔笑:“副门主有何吩咐?” “摘掉你的面具给我看看,真是小妖孽吗?” “你是想看他是谁?还是想看他那张妖孽的脸?” 金衣人蹙眉,这女人还没有转身,就开始犯病,又想去勾搭男人。那只小妖孽的一张脸,女人看了动心痴迷,男人看了也会动心。 宫锦山微微屈膝给奚留香行了个礼,摘下面具,奚留香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捏捏小妖孽的那张绝美妖颜,但是瞄了金衣人一眼,就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倒不是见到宫锦山的动人容颜就被迷地找不着北,而是习惯动作,这在现代也不算什么,放在旦夕国就很过分,很不规矩了。 “盯紧点,看里面有什么动静,随时禀报我。” “是主子。” 宫锦山惋惜地看着奚留香抬起重新放下的魔爪,不由得在内心之中哀叹,如今就是想被这双魔爪揉揉捏捏,也是难得。 “放下我吧,知道你今夜很忙,我先回去,天要亮了。”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金衣人犹豫了一下,今夜的事情有太多他要处理,不能离开。 “你什么时候去看我?今夜好吧?” 双手蛇一般缠住金衣人的脖颈,她凑近金衣人的耳边轻柔地问了一句。 金衣人的眸子微微波动,柔情地看着奚留香:“好,你老实回家等着爷。” 宫锦山叹气,再叹气,低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酸楚的滋味,心中泛起,苦涩难言,默默矗立在原地,仿佛离眼前的两个人已经很远很远。从不曾对一个女子动心,就如其他人所言,他的眼界极高,没有什么女子能入他的眼。 但是,那次送李红杏过去,和她相见后,就完全改变了。 那不是第一次见她,但是却感觉不同了,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那般接近,也是第一次他正视她,用正眼去看她。 当时,他推开再容易不过,他是盗门高手,随手就可以把那个傻妃,扔出去八丈远。 是什么? 让他没有推开她,反而险些被她推倒,当时那种感觉,深深地铭刻在心底。或许,就是那一次,她触动了他的心,让他发现了她的美,她的娇憨和灵动,她的与众不同。 “我喜欢她什么?当时,她还是一个傻妃!” 宫锦山无奈,是那双璀璨明亮的眸子吗? 清澈如山泉,明亮如星辰,纯净而美好。是她的手吗?若青葱,如玉笋,无暇而绝美,修长而纤细,柔和的光泽,细嫩的感觉…… 为什么,好想被那双魔爪,再bi到牡丹下或者墙角,揉揉捏捏呢? “那种感觉,回味无穷,几度入梦啊!” 宫锦山低头陷入沉思,目光落在奚留香的双脚之上,不能抬头去公然地看,偷偷看一眼脚可以吧。 “可怜的本殿下,连看她一眼,都得偷偷摸摸看一眼她的脚!” 宫锦山愁啊,郁闷啊,心酸啊。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各种各样的女人,风情万种的,纯情羞涩的,典雅大方的…… 建安城乃至旦夕国的女人,还有谁不想嫁给他吗? “爷是谁?爷就是人见人爱,旦夕国第一美少年啊。为什么,就被一傻妃给迷住了? “香儿,此地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不能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无语,你派得力的人,送香儿回去。“ “是主子,属下遵命。” 宫锦山低头笑了,这最得力的人,非他莫属啊。 “说说看,小妖孽,你为什么会到盗门来混?莫非,你做大盗有瘾,或者是做皇子做腻了吗?” 奚留香围绕宫锦山转了两圈,果然长的太过妖孽啊,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有蹂躏一顿的冲动。女人痴迷,就连男人也会动心,如此的一张脸,要是给了她多好。 “那么皇嫂您,又是为何来混盗门?您可是王妃,是太子爷的正牌太子妃,难道您也是做太子妃做腻了吗?” “嘻嘻,小妖孽,你认出我了吗?” “皇嫂,您就如漫漫无尽黑夜中的一轮明月,幽暗旷野中的一盏明灯,臣弟怎么可能认不出您?只要一眼,一眼臣弟就看出您是谁了。” 宫锦山叹息,在元王府中,多少个日子,他在暗中保护她,默默地看着她,也看着金衣人夜夜进入她的房间,他却是只能躲藏在暗处独自唏嘘。 每一次看到金衣人在美丽的月色下,进入到奚留香的房间,他的心在颤抖,在哭泣,在酸痛。 “哈哈,小妖孽想我没有?” “当然想!” 宫锦山在心中如此说,尤其是那一次,奚留香闯入他的府邸,那一幕幕就如昨日一般的清晰,历历在目,让他难以忘怀。 058 再见小妖孽 【2】 “皇嫂,您为何要做这盗门的副门主?”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喜欢就好,属下送您回去吧。” “哦,你没有事情了?有时间送我回去?” “还有什么事情,比安全地送您回去更重要,若是您有点闪失,门主定然会要了我的小命。” “小妖孽,说说看,你们那位门主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 “今天月色真美,不如就步行回去如何?” “别打岔,回答我的话。” “这个,门主的事情和秘密,哪里是我一个做属下敢多问的。” “你,小妖孽,旦夕国的十皇子,贵为皇子之尊,却不在你的府邸享受,过爷的日子。你进入盗门,给别人做下属,那位门主该是什么身份,才能让你如此卑躬屈膝,遵从他命令,为他效命?” “臣弟就和你一样,是为了好玩而已,皇子的日子,无聊啊。” “哈哈,一位皇子,会随意臣服别人吗?会随意恭敬一个江湖人,效力听从他的吩咐,诚惶诚恐吗?” “臣弟诚惶诚恐了吗?” 宫锦山纯洁而温柔地笑,灿烂如春盛开。 奚留香向宫锦山勾了勾手指,宫锦山急忙把头凑了过去,微微弯腰:“副门主,您有何吩咐?” “小妖孽,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是不是就不肯坦白交代,要不要我对你动用大刑?” “来吧,副门主要处罚属下,皇嫂要处罚臣弟,臣弟怎么敢不承受?” 宫锦山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心中暗道:“来吧,快来吧,来蹂躏我吧,揉捏我吧!” 那种美妙而奇特的感觉,他多么想再尝试一次。 奚留香撇撇嘴:“小妖孽,走吧,送我回家。” 宫锦山颓丧地低下头,为什么不虐他啊? “小妖孽,你说,你老爹是什么意思?” “父皇神机妙算,英明神武,臣弟如何敢去揣测父皇的意思。臣弟做儿臣的,只要一切遵从父皇的旨意行事就是。“ “难道,你到盗门来当什么护法,也是皇上的意思?” “您应该称呼‘父皇’,您可是太子妃。” “得,别跟我打官腔,再跟我这样说话,你就闭嘴。” “别,我说还不行吗?你不要生气啊,父皇的意思,我琢磨着吧,就是要多看看。你说这皇子太多吧,就是祸害,太子爷不管事儿,其他的诸位皇子各自有各自的心思。父皇也是要看看,朝臣们的态度。” “你那位父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英明睿智,多谋善断,城府深沉,父皇乃是一代明君,虽然最近龙体不适,疏于处理朝政,但是旦夕国的一切,仍然按部就班,繁荣昌盛。” 奚留香打了一个呵欠:“又说官话,就四个字,老奸巨猾,你的那位父皇,肯定是一个特难对付的主儿。“ “为何你如此说?” “因为我那位爹,就个例子,能让那只老狐狸效忠,恭顺异常的人,绝不是省油的灯,那必然是极其耗油地。” “哈哈……” 宫锦山大笑起来,笑弯了腰,凑近奚留香:“父皇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会机会见到父皇的,还有请皇嫂记得,臣弟的父皇,也是太子爷的父皇,就是皇嫂的父皇。” “得了吧,我最好就别有这么一位老奸巨猾的主儿,做我的什么父皇,还不如在盗门当副门主逍遥自在。” “你喜欢混江湖?” “不行吗?你不是也喜欢?小妖孽,要不以后我们两个混江湖吧,雌雄大盗合璧,必然纵横无敌!” “不敢不敢,臣弟可不敢。” 宫锦山倒是很想,但是想到金衣人临走之前看他的那一眼,就立即打消了如此的念头。混盗门倒不是他一时的冲动,也不是为了好玩或者消遣,而是另外有极其隐秘的目的。 “皇后经营了一个夜鬼堂,你……的门主,就弄出一个盗门,莫非是想从江湖势力,影响朝堂的格局,从而争夺皇位吗?” 春水般的眸子中,闪过浓重的讶异之色,宫锦山不想,奚留香一语中的。 “你为何如此想?” “很简单啊,你想不到就慢慢地想吧。” 奚留香清纯地笑,就喜欢戏弄这只小妖孽,感觉极好。若不是忌惮金衣人的那双墨曈,她一定要再揉揉捏捏这只小妖孽。 对宫锦山的感觉,就如对一个喜爱的弟弟一般,开始时对宫锦山是很愤怒,想偷尽宫锦山的府邸报仇。但是如今对宫锦山,已经没有多少这种想法,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从表面去看。 奚宁远对于她而言,更像是她的哥哥,自幼就保护她照顾她。 “你说紫袍鬼王会死吗?” “紫袍鬼王必死!” “哦,小妖孽,莫非你还留有后手不成?” 奚留香露出沉思之色:“紫袍鬼王,该是宫里的人吧?你们在宫中可是也布置妥当了吗?这一次若是不能置他于死地,恐怕以后想杀死他,就更难了。” “放心,奚宁邦会处理好的。” “什么?我大哥去了。” 焦虑从奚留香的脸上露出:“不行,我不能让大哥独自前去,会有危险的。小妖孽,我以你皇嫂和副门主的身份,命令你带我去皇宫。” “皇嫂,你不要担心,他怎么可能独自前往。你不该忘记,相爷的手下,可是不乏高手,相爷又怎么会让奚宁邦有危险?何况,还有你给奚宁邦的大杀器,以有心算无心,紫袍鬼王死定了。” 奚留香略略放心,也知道她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她的武功和内功,和奚宁邦相差太远,如今内功还不曾恢复,说不定去了也会成为拖累。 “我去了也是无用,只是留在这里,我心中更是不安。” “你不要如此,冷静,冷静……” 宫锦山下意识就握住了奚留香的手,安抚焦躁不安的奚留香。 不是奚留香太紧张,是她的紫袍鬼王恐惧症又犯了,想到那位恐怖的紫袍鬼王,她心中就惴惴不安。 “我是太紧张了,紫袍鬼王已经重伤中毒,应该没有反抗能力。大哥的身边高手众多,一定会杀死他的。” “别紧张,放松点,你都如此说了,还是如此的紧张。” 奚留香紧紧握住宫锦山的手:“小妖孽,我还是担心。” “放心,我已经通知他们,有任何动静就来报,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的。” “好,小妖孽,你可不能敷衍糊弄我,否则我不会再理睬你的。” “不敢,不敢,你这个威胁太严重了。” 手中的柔若无骨,柔滑细嫩,触感极好,宫锦山有些舍不得松开了。何况此时是奚留香在紧握他的手。 那力度虽然过大了些,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我该在什么地方等待消息?小妖孽,我忽然不想回去了,你带我过去吧,我就在外面等消息。” “好,一切依你。” 宫锦山柔声答应,任凭奚留香重重地握住他的手,美啊,终于握到她的小手了。 “我带你过去。” 宫锦山托住奚留香的手臂,他其实是想搂住奚留香的纤腰,想了想还是没有敢。带着奚留香,二人在夜色中前进。此时奚留香的轻功,已经基本恢复。 她的轻功别走蹊径,本就不是靠深厚的内功去支持,因此速度并不比宫锦山慢。 “你的轻功真好,这是什么轻功?” “飘絮,很难修炼的,同时和我修炼这种轻功的人很多,但是能有大成的人极少。” “你没有什么内功,轻功还如此的高妙,若是内功恢复,必定天下无敌。” “我原本内功就不怎么样。” “你和门主已经两情相悦了吗?” 宫锦山忽然问了一句,他其实想问的是,为何奚留香一直忽略了他,没有选择他,和他有多点的交集。 “嗯。” 奚留香微笑,眸子中满是璀璨的明亮,笑意中带出说不出的甜蜜和回味,目光中有无尽的深情和爱。 “你,喜欢门主?” “不是喜欢。” 宫锦山的心一松,不喜欢吗?但是不喜欢的话,为何要和门主那般的亲密? “是爱!” 宫锦山的心拔凉拔凉地,辛酸地望着身侧的奚留香,为何他遇到她太晚?为何他遇到她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 “从来好东西,所有的好东西,就都是属于他的,就连最好的女人,也是如此!” 颓丧,若奚留香是别人的女人,他还可以去争取,但是此刻他连想想,都会心悸。 “小妖孽,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他有喜欢的女子吗? 他当然有。 他喜欢的女子,不,是他爱的女子,就是她啊! “咫尺天涯,咫尺天涯啊!” 宫锦山哀叹,明明离得如此近,她就在他的身边,他的手就托住了她的手臂,但是为何感觉离得如此遥远? “嘻嘻,小妖孽,你喜欢的女子,是不是不喜欢你啊?不会吧,你如此一张妖孽的脸蛋,还不迷倒建安城一大片一大片的女子。” “未必,纵然有再多的女子喜欢我,想嫁给我,但是我真正喜爱的女子,也唯有她一人。只是,她却是不懂我的心。”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奚留香深沉的几句话,让宫锦山有流泪的冲动,这个女子真的才是那个最懂他的人。 泪在眼中涌动,宫锦山仰起头,让泪在风中被吹干。连曾经拥有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失去。 “为何,你要选择他?” 声音中略带出沉暗的嘶哑,他要问明白,她为何会选择另外一个男人,而不是他。 “爱了,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爱不需要理由,不爱同样不需要理由。心的轨迹,就是爱的选择!” “你……,从什么时候爱上他?” “什么时候?” 奚留香茫然回想,初次的相遇,其后的每一次相遇,或者就是从第一次相遇,他已经走到她心里。 “或许,就是初见。” “初见,若你初见的是别人……” “呵呵,在见到他之前,我第一个有深刻印象或者初见的男人,就是小妖孽你啊。” “我!” 宫锦山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他是她第一个有深刻印象,第一个看到的男人吗?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爱上他? “无语……” 淡漠而低沉的声音,带出些许的冷意和威严,从暗处传了出来。 奚留香感觉到手臂上宫锦山的手就是微微一颤,立即从她的手臂离开。 一道金色的人影,从暗处出现,幽深无底的眸子,仰望天空。 059 偷盗大业第二步 【1】 “主子。” 宫锦山急忙向前疾行几步躬身施礼:“启禀主子,副门主担心主子安危,不肯回去休息,命属下送她过来。” 奚留香扑了过去,一把抓住金衣的手:“我大哥他怎么样?” 金衣人幽深的眸子冷冷地盯了宫锦山一眼,回眸看着奚留香:“你劳累了一夜,不回去好好休息,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回去也无法安歇,反而会不安焦躁,看到你我的心才能安稳点。在这里等,我可以尽快得知消息。” “你不必太过担心,放心,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不过。多少年来,我就没有见过大哥为什么吃过亏。” “是吗?” 奚留香的心微微安稳了一些:“里面,都已经布置好了吗?” “香儿,相信我!” 金衣人语气严峻,紧紧握住奚留香的手。 奚留香点点头,松开金衣人的手:“我不耽误你做事,我去一边等着。” “外面风寒,你去屋子里面休息一会吧。” “嗯,你做事吧,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奚留香走进房间,却是难以安坐,走到窗前向外凝望。 外面不远处,静静矗立在黑暗中,如一只巨大怪兽般的地方,就是禁宫,是旦夕国的皇宫。 此刻,那皇宫离她是如此的近,甚至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些宫殿和亭台楼阁。这里是离皇宫很近的一个院落。院落周围有一些人在来回进出,行踪诡秘。 “那就是旦夕国的皇宫,似乎和我前世所看到的那种故宫,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这里的一切,文字、习惯、礼仪、服饰,和我所知道的古代,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红墙碧瓦,金碧辉煌的皇宫紫禁城,在月色下,奇幻的光彩,从远处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来,彰显皇宫的尊贵不凡。 朱红色的围墙高耸,侍卫不停地从围墙的外面走过,威严皇宫,气势恢宏。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远远望去,琉璃瓦重檐殿顶在月光下反射出缤纷的色彩。 楼阁各依地势而建,远远望去像是互相环抱,宫室高低屋角,像钩一样联结,飞檐彼此相向,又像在争斗。盘旋地、曲折地,密接如蜂房,回旋如水涡,矗立着不知里面有多少座的宫殿,幽深辨不明方向。 禁宫,紫禁城,此时矗立在奚留香眼前的皇宫,不是她前世所看到参观的故宫。 这里,带着无尽的威严和肃杀之气,巡逻把守的禁卫,带着武器,犀利的目光在各处游走。 蓦然,奚留香楞住了,她自负是见多识广,但是此刻远处角落中的一幕,仍然是令她楞在原地。 她静静地靠在窗棂的边缘,阴影覆盖了她,房间中没有点燃灯,月光如水,映照在房间中。她喜欢如此的静谧和神秘,喜欢如此静默地在黑暗中欣赏夜色。 不远处,廊檐下的角落中,金衣人负手而立,迎风衣袂飘摇,身上散发出隐隐的王者之气。 台阶下,宫锦山跪在地上,深深地低下头去,在对金衣人恭敬地磕头,似乎说着什么。 距离有些远,奚留香听不见宫锦山在说什么,宫锦山低着头,额头几乎碰触到地面,她也看不到宫锦山的唇蠕动。 “小妖孽对他如此的恭谨敬畏,他的身份,果然应该就是那样!只是,素来那只小妖孽,不该是皇后的人,一向遵奉皇后的吩咐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而我忽略了吗?” 宫锦山贵为皇子,乃是旦夕国皇上的爱子,颇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绝不该在一个江湖人的面前,如此的恭顺,磕头如仪。 “金衣人,金衣夜行王,应该不会有意外了。那日的怀疑和试探,我虽然已经有所确定,今夜再看到这一幕,就该是如此。若是如此,那么以后……” 金衣人唇微微蠕动,说了句什么,因为是侧脸对着奚留香,奚留香不是很确定。 宫锦山再拜磕头,似乎有些惶恐之意,连连磕头在说话。 “小妖孽,哈哈,原来你如此的怕他。看起来,你的妖孽指数,都在你的脸上了,他的妖孽指数,该是你们中最高的吧?” 金衣人忽然弯腰,伸手将宫锦山搀扶了起来,在安抚宫锦山。 宫锦山恭谨地躬身低头。 “大哥他怎么样?紫袍鬼王可是已经死了吗?或者,这件事情,并非那样的容易,大哥的行动并不顺利吗?此事若是被皇后的得知或者发现,以后大哥想在皇后那里卧底,就会有危险。” 院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人,到了金衣人的面前跪下回禀,金衣人抬眼向奚留香的房间看了一眼。 那个人很快就来到奚留香的房门外,轻声道:“副门主,属下有消息回禀。“ “说吧。” “里面传来消息,紫袍鬼王已经毙命,门主让属下来告知副门主。” “里面的人,可安全吗?” “是,传回来的消息,一切顺利妥当,副门主很快就看到想看到的人,门主请副门主放心。” “知道了。” 奚留香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关心紫袍鬼王的生死,因为此人不死,她不得安宁。她更关心奚宁邦的安危,宁愿紫袍鬼王逃过一死,也不愿意奚宁邦有丝毫的危险。 “紫袍鬼王终于死了,以后我也可以安心,至少对上几只无常鬼,我还可以对付,打不过还可以逃,那个恐怖的怪物,真是令我心悸。” 放下了心事,奚留香的目光落在金衣人的身上,随着金衣人的一举一动而游走,直到金衣人消失在院落之中,她才失落地坐在窗前,托着腮帮呆呆地凝望远处的夜色。 天色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东方出现了一抹曙色,奚留香不安地起身走了出去。 “大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副门主,属下参见副门主。” 几个人见到奚留香躬身施礼。 “门主到何处去了?” “属下不知,门主临走之前吩咐属下,说副门主若是问起,就告诉您在此稍候片刻,门主和大少爷很快就回来,让您在这里等候。” 奚留香不安地在院落中踱步,抬头向远处的宫殿凝望,曙色中宫殿披上了一抹霞光,看上去更加辉煌耀眼,带着让人膜拜仰望的气息。 奚留香干脆跳上了房顶,坐在房顶上向远方凝望,等待看到金衣人和奚宁邦的归来。 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现在院落外,奚留香的目光一亮,看到金衣人的身边,有一个脸上带着面具的人,从那个人的行动和身姿中,她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人是奚宁邦。 她从房顶跳了下来,闪身迎了出去。 “大哥……” 奚留香扑了过去,一把握住奚宁邦的手臂,仔细地看着奚宁邦。 “我很好,你放心,进去说吧。” 几个人进入房间,宫锦山亲自把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大哥,你安好我就放心了。” “香儿,你放心吧,你大哥我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紫袍鬼王,真的死了?” “那是,在你大哥我好心为他疗伤敷药后,他不死岂不是很奇怪?” “你给他疗伤敷药?” “也不是我,我何须亲自出手,随便派个人送他上路就是。” 奚留香松了一口气,知道奚宁邦虽然说的轻松愉快,但是其中的过程必定是极其的凶险紧张。那个紫袍鬼王,纵然是身受重伤,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 受伤的猛兽,临死前的一击,必定疯狂而致命。 “大哥你没有受伤吧?” “当然,你大哥我武功卓绝,睿智过人,怎么会受伤。” 奚留香笑了起来,奚宁邦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彻底安稳了下来。 “大哥已经回来,你该放心了,天色已经大亮,我派人送你回去安歇。” “何必呢?我回去不回去也没有关系的,李红杏已经不在,王府中也没有人会去打扰我,发现傻妃在不在,其他的事情,奚鱼会处理好的。” “也好,你回去也是不安分,就在爷身边好好呆着吧。” 059 偷盗大业第二步 【2】 奚留香嘟起红唇,她怎么就不安分了,她不过是广泛撒,想多捞几条大鱼而已。何况,如今她身上有个标签“金衣夜行王专有”,她还能怎么样啊。 “如此,我先告辞。” “大哥,我已经为大哥准备妥当,就请大哥在此换好衣服去上朝吧。” 奚宁邦笑道:“难得贤弟想的如此周到,如此也好。” “大哥该叫我一声妹夫。” 金衣人淡定地回了一句。 奚留香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可以昏倒吗?可以尖叫吗? 这个小子,为什么总是强调这件事啊? 目光对上金衣人,她急忙讨好地笑,妖娆魅惑地笑。 “得,爷,我惹不起您,我从了您行吗?” 奚留香的一句话,让奚宁邦淡定无波的眸子,险些从眼眶中掉了出去。他急忙起身,咳嗽了两声:“我先告辞,你们继续。” “大哥,什么叫我们继续?” 奚留香抓狂了,一个便宜老爹,一个山寨版的大哥,一个个的,不把她推给眼前这个小子,就不甘心是吧? “送大哥。” 金衣人起身,送奚宁邦走出门口,回身对奚留香勾了勾手指。 奚留香郁闷了,这是她的专利啊,怎么就被金衣人给剽窃了去? 蹭到金衣人的面前,奚留香向金衣人抛了一个媚眼:“门主大人,有什么吩咐,有吩咐您说话。” “累了吗?” 金衣人搂住奚留香的纤腰。 “我哪有您累啊。” “怎么和爷说话呢?” “爷,我都从了您了,您还想怎么样啊?” “香儿,累了就回去休息,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人家不是就想多看看你嘛。” “想看,晚上爷过去给你仔细看。” “有多仔细?” 奚留香邪魅地一笑,目光从金衣人的脸向下落去。 金衣人的呼吸略略地急促起来,这个女人,就有这种本事,随时随地想让他要了她。 手臂一紧,奚留香的娇躯贴紧了金衣人的躯体,感受到那肌肉的力度,身体的温度,还有某处昂扬矗立,正紧紧地抵在她的小腹。 “天啊,我也没有勾引他吧?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做啊。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 “你想如何仔细地看爷?” “我……” 奚留香无语了,您可以无视刚才我的话吗? “嗯,是想做爷的女人,让爷要了你吗?” “我,我什么也没有说。” 奚留香举起双手,她很纯洁,很无辜的,绝没有要和这小子上演限制级动作片的意思。 “那个,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处理,人家可以给你分担点不?” 奚留香开始打岔,躲得过一时,就躲一时吧。“ “走吧,让盗门中的那些人,也认识认识他们新副门主。” 金衣人握住奚留香的手走了出去,在出门口前,他的唇贴近奚留香的耳边吻了一下:“留点精神想好,今夜怎么侍候爷。” 奚留香双脚一软,跌倒在金衣人的怀中。 “香儿,你小心点,别摔倒了。” 金衣人轻声地笑,心情大好。 奚留香白了金衣人一眼,这一辈子,真的是要被这小子吃死了。 金衣人叫过盗门的几个负责人,为他们介绍盗门新副门主,盗后。奚留香的身份不能泄露,因此她很拉风地带着一个呆板的美人面具,脸白如纸,唇红如血,看上去就如同活鬼一般。 好在,几位盗门的负责人,都是老相识,金手指和桃浪子都和她是老交情了,那个暗箭也见过,宫锦山就不用说了,在盗门叫无语,更是熟到极点。 “属下拜见副门主。” 几个人跪下磕头。 “起吧。” 奚留香酷酷地说了一句,这感觉真好啊,难怪人人想当皇帝,看到众人在脚下跪拜的那种感觉,真是如登绝顶。 “无语,你带副门主熟悉一下盗门的事情,有什么事情,遵从副门主的吩咐。” “是,属下遵命。” 桃浪子这一次连抬头看都没有看奚留香一眼,远远地站在最后面,低头恭谨地站立。 奚留香有些诧异,这小子转xing了吗? 金衣人转身离开,宫锦山凑到奚留香的身前说了几句,带奚留香离开。 “小妖孽,紫袍鬼王到底是谁?” “您能别这样喊属下吗?” 宫锦山撇撇嘴,无奈地看着奚留香,注意和奚留香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 “怎么了?你没有感觉到,你很妖孽,就是一只小妖孽吗?” 奚留香坏笑,就是喜欢戏弄这个小子,看到他窘迫无奈的样子。此时对宫锦山,已经没有了恨意,明白了其中的内幕后,她对宫锦山有蹂躏一顿的冲动。 没有办法,谁让这个宫锦山,长地那么妖孽呢? “副门主,您有什么吩咐?” “没有啊,就先看你们做事吧,你不用理睬我,该处理什么事情,就去处理什么事情。我就在旁边看着,我不说话。” 奚留香也明白,她对盗门太过陌生,骤然cha手去处理什么事情,只会给金衣人添乱。但是她想尽快熟悉盗门的事情,也好可以帮金衣人一把,何况她还惦记着,将来把盗门完全从金衣人的手中,给顺到她的手中。 “好,属下就不恭了。” 宫锦山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奚留香,这个女子,果然是聪慧异常,不枉他独相思啊。 “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能再如此看她,有如此的想法。再这样下去,我会死得很惨!” 宫锦山急忙把目光从奚留香的身上移开,开始处理事情,奚留香美美地贴在小妖孽的身边,看着这只小妖孽做事情,就是养眼啊。 “副门主,请用饭休息片刻吧。” “对了小妖孽,你还没有告诉我,紫袍鬼王到底是谁?” “紫袍鬼王,就是后宫的一个大内高手,之前我们一直就有所怀疑,但是因为他很少会露面,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因而也只能按兵不动。他乃是后宫的一个管事太监,不想为皇后所用,如今丢掉性命。” “原来如此,听说我那位好姑母,被禁足了?” “嗯,如今这些消息,皇后或许已经得知了某些消息,想必此刻她已经是六神无主,有些慌乱了。” “哦,那两只无常,是不是已经弃暗投明,愿意为他效力?” “他们还不想死。” “如此的话,也可以好好利用他们,只是那牛头和马面的身份,你知道吗?” “黑白无常已经投诚,夜鬼堂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哈哈,这次皇后是没有底牌了,夜鬼堂一旦被铲除,而她被禁足在凤阙宫中,不得出门。她再想做什么,也就很不方便。“ “紫袍鬼王虽然死了,黑白无常也被抓住臣服,但是想彻底铲除夜鬼堂,并不容易。” “嘻嘻,这些事情,是你小妖孽该去操心的,我不用去操心。” “您可是盗门的副门主。” “但是,那些人是皇宫里的人,我没有那么长的手可以伸到皇宫里面去。小妖孽,不如你哪天带我去皇宫溜达溜达,如何?” “这事,副门主您还是找门主吧,属下可没有如此大的胆子。” “你为何那么怕他?” “我怕谁了?” “昨夜我都看到了,你跪在台阶下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说说看,你贵为皇子,有什么人,能让你如此的敬畏?” 宫锦山的眸子微微波动,面具遮盖了他的绝美和妩媚,只有那双动人的眸子,令人一望而下失神。 “属下对副门主您,也是同样的敬畏恭谨。” 奚留香也不再追问下去,知道宫锦山不敢说出金衣人真正的身份,但是她心中却不是没有疑虑。 “你在盗门做事,就是为他效劳吗?那么皇后……” “我效忠的人,是门主。” “哦,真的?你不会是卧底吧?” “卧底?” “就是奸细。” 宫锦山崩溃地看着奚留香,有这么明着问别人是是不是奸细的吗? “属下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门主有二心,您就放心吧。属下早已经立誓效忠门主,要是属下敢有丝毫的异心,早已经被门主两根手指给掐死了。” “这样最好,你这只小妖孽,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主儿。如今的形势,你该明白最后的胜利者,绝不会是皇后。” “皇嫂,臣弟明白,请皇嫂放心,您就信臣弟一次。臣弟骗谁,也不会骗皇嫂您。” 宫锦山低头,再不能也不敢有那样的想法,而她的心中,也从来没有过他。 初次,对一个女子情动心动,相思入骨,却只能遥望,默默为她祝福,看着她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命啊,我就是一命苦的孩子,自幼就被别人欺负。为了自保,为了过的好点,我不得不讨皇后娘娘的欢心,谁知道的我的苦啊?结果,刚刚过了没有几天的好日子,就被门主给抓了去,给门主效劳。可怜的我,是白天为皇后效劳,晚上给主子做事,一点俸禄都没有,却是要做两个差事啊!” 奚留香诧异地笑了起来,这只小妖孽,真是可爱啊。 “是啊,你就是一苦命可怜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苦楚。” “真的?” 宫锦山眼泪汪汪地看着奚留香,终于有人明白他的苦楚了吗?知道他皇子的日子,不好过吗? “我就知道,皇嫂您是最懂臣弟的心。” 宫锦山叹气,再理解他,再懂他,也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的皇嫂。 这一声“皇嫂”,叫的有多么苦涩,只有他心中最清楚。他是多么希望,可以如金衣人一般,叫一声“香儿”! “你是皇子,你该遵从的,是皇上的旨意。你只需要什么也不做就足矣,不过,你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路,但是当走到最后,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 宫锦山迷茫了,自幼他一直就为了自保,他低调,他恭谨,他容让。对所有的其他皇子,他表示出他的低调和恭顺,让任何人都明白,他绝无争夺皇位的心。 选择效忠皇后,为皇后做事,诸多为难元王,也是为了自保和让母妃在后宫的日子好过。 “你想要的,不过是安全感,你母妃和你的安全,你对那个位置,并无兴趣不是吗?如此,你就该知道,谁才能真正给你这些。皇后,心黑手辣。” 宫锦山几乎落泪,最懂他的女子,他相思刻骨的女子,是她,而她是他的皇嫂! 060 皇后入局 【1】 正红色的礼服,是只有太后和皇后才能穿着的颜色,金色耀眼的丝线绣制九只翱翔的金凤,大朵的牡丹艳丽夺目,华丽异常,如此的艳丽,却没有丝毫减少凝重和华贵。 凤冠上是九凤冠,全部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每一支金凤的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叶。 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一串串的珠串垂落,透出沉重的威仪。 奚青莲脚步沉重而缓慢地在地面上走过,徘徊不止。 精致美丽的脸上,满是阴霾之色,一双妩媚动人的狭长凤目,此刻眸光寒洌。 “奚青璧!” 狠狠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她不甘心,不敢想象,多少年的经营和布置,在一夜之间,就几乎被颠覆。 紫袍鬼王的死,很快就传入她的耳中,虽然皇上有旨意让她在凤阙宫禁足,不得出入,但是各方面的消息,仍然源源不断地被送入凤阙宫中。 只是如今消息的传递,已经没有原来那样得力迅速。 紫袍鬼王是回到皇宫后死去,因此这个消息她得到的不晚,当得知了紫袍鬼王毙命后,不好的预感就紧紧地抓住了奚青莲的心。 那种感觉,她很久不曾有过,而此刻却令她的心提了起来。 她深知,若是连夜鬼堂的总堂主紫袍鬼王都已经死掉,那么那个安排好的计划,必定是已经彻底失败,损失惨重。 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她只能在这里等待,此时此刻,她再错不得,也不能错,更不敢出去。若是被皇上得知她私出凤阙宫,定会降下更严厉的处罚。 “奚青璧,你果然够狠,出手好快好狠。夜鬼堂一夜之间,就被你伤及筋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紫袍怎么可能死?他可是有数的高手,建安城中的第一高手,修炼的是最为阴毒的紫煞掌。有谁能杀死他?” 不敢相信,却不能不相信,她的心腹已经亲自去检验过紫袍鬼王的遗体,回来禀报于她。 “那样的伤痕?会是什么东西,什么武器,才能给紫袍造成那样的重伤,以至于伤重毒发而毙命?此事,为何事前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来人,去暗中让奚宁邦过来见我。” “皇后娘娘,此时正在早朝,恐怕奚大人不便前来觐见娘娘。” “去通知他,让他下朝之后,立即前来见我。” “是,奴才遵旨。” “宫锦山,你派人暗中通知他,让他来见我,此事隐秘些。” “是,皇后娘娘,只是此刻凤阙宫的周围,都有皇上布下的眼线,恐怕难以隐瞒过去。” “废物,难道一定要让他们到凤阙宫来见我吗?” “可是……” “即便是让他们过来凤阙宫,难道他们就没有办法,躲过那些侍卫,进入我的宫中?你是干什么的?” “是,奴才该死,奴才一定安排妥当。” “爷,里面请爷去一趟,皇后要见爷。” “知道了。” 宫锦山听到门外的回禀,淡淡地回了一声,继续用饭。 “哗,小妖孽,你好拽啊,皇后娘娘召见,你还敢拖延。” “急什么,现在最急的人,该是皇后。我不急,难得能让皇后如此焦虑不安,就劳皇后娘娘的大驾,多等会儿吧。” “行。” 奚留香翘起大拇指,向宫锦山比划了两下。 宫锦山好整以暇地用完了饭,起身道:“副门主,您还是回去休息片刻吧,属下要去里面一趟。” “行,你走你的吧,不用管我。” “属下告退。” 宫锦山退了出去,走出院落。 “启禀皇后娘娘,十殿下过来觐见娘娘。” “让他进来。” 宫锦山缓步进入大殿后趋步向前,低头撩衣跪了下去:“儿臣参见母后,母后金安。” 他憋屈啊,这奚青莲可是比他大不了多少,他却是得跪下喊一声“母后”。 “起吧。” “谢母后。” “外面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启禀母后,儿臣听说了一点,但是并不清楚。这些江湖中的事情,儿臣不太了解。” “夜鬼堂的事情,你就毫无所知吗?” “儿臣临来之时,也已经派人出去打探此事,还没有太多的消息。母后,您为何知道此事?” 奚青莲脸色阴沉:“此事重大,你务必派人查清此事的所有详情,如今我行动不便,身边有人监视,此事也只能交付你去做。“ “儿臣遵旨,母后若想知道此事,为何不召见奚宁邦?儿臣想,奚宁邦或者对此事,知道很多。” “你是何意?” “奚宁邦乃是左都副御史,又是奚青璧的儿子,听说他和江湖人也有交往。儿臣听闻此事,似乎是盗门中人所为,但是其中也应该有奚青璧在cha手才对。” “此事,就该是奚青璧所为,他是要斩断我的手脚,好控制我。” “儿臣愚钝,不明白母后的意思。夜鬼堂本是江湖中一个诡异的帮派,行事恶毒嚣张,前些时候,听闻夜鬼堂派人意欲刺杀太子,儿臣想,或者就是为此,奚青璧才会假盗门之手,铲除夜鬼堂。” “夜鬼堂是我的人。” “什么?” 宫锦文大吃一惊,露出诧异的神色,良久不能恢复平静。 “母后恕罪,儿臣不知道夜鬼堂是母后所控制,此事,请母后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定当去查明。只是若此事是奚青璧所为,奚宁邦不该一点都不知道才是。” 奚青莲缓缓地在房间中踱步:“你说,奚宁邦对此事知道多少?他是否也会参与到此事之中?” “这,儿臣不甚清楚,母后也该知道,奚宁邦父子的关系,一向有些冷淡,最近奚宁邦很少回相府,暗中在其他的地方购买了宅院,另外布置了一个家。”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用他,只是此事的内幕,我也难以查明。” “儿臣想,奚宁邦若是想继承奚家,得到重要,就不能缺少母后的提拔和恩典,他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 午时,宫锦山故意气喘吁吁地偷偷潜入了凤阙宫,他一堂堂的皇子,入宫也可以光明正大,这般偷偷摸摸地,他容易吗? “儿臣参见母后。” 奚青莲伸手搀扶,看着宫锦山额头上的细汗,急促沉重的喘息,不由得大为欣慰,这孩子算是挺有心的,为了她的事情如此奔波忙碌。 “可曾打探明白?” “是,儿臣已经打探明白,昨夜夜鬼堂的人,除了紫袍鬼王身受重伤逃走以外,其余的人,一个也没有逃走,听说是都被杀死了。” “什么?” 奚青莲的心沉了下去,夜鬼堂的人,不都是后宫的太监,只有一部分负责夜鬼堂的人,才是后宫的太监,她的心腹。因此她不知道,昨夜夜鬼堂到底损失了多少人。 不是没有人逃走,但是逃走的人,本就是奚宁邦等人故意放回去,让他们带路去铲除夜鬼堂其余地方的线索,那些人又如何能够逃过。 “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逃走?” “儿臣想,就连紫袍鬼王都难免身受重伤,其他的人,应该是没有机会逃走。昨夜乃是奚青璧的暗中势力,和盗门联手,金衣夜行王,盗后,奚宁远,这些人共同联手设下的计谋,就是要为了彻底铲除夜鬼堂。听闻,那位盗后是一个很诡异的人,来自远方,发明了很多犀利的武器,因此夜鬼堂全军尽墨。” “什么武器?” “儿臣也不是很清楚,此事极为的隐秘,那些武器也很神秘,不曾流传出来,用完后就被收回。” “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夜鬼堂的两个分舵,也被挑了。” “什么!” 奚青莲的娇躯不由得摇晃了几下,宫锦山急忙一把扶住了奚青莲:“母后,您保重。” 奚青莲坐了下去半响无言。 “你还打探到了什么其他的消息?” “奚青璧如今勒令在建安城中,大肆搜捕夜鬼堂的人,言明凡是夜鬼堂的人,给他们三天的期限,让他们自动投案自首,可保他们性命无忧,家人无事。若是过了三天的期限,格杀勿论,家人连坐!” 指甲刺入手心中,奚青莲脸色阴沉,美丽的一张脸庞,布满了阴云。 宫锦山深深蹙眉,忧心忡忡地道:“昨夜被铲除的其他两座分舵,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走。如今,似乎有消息,说是又找到了夜鬼堂的其他隐蔽地点。” “奚青璧!” 060 皇后入局 【2】 奚青莲咬牙切齿,不想只是一夜之间,夜鬼堂就被弄了个天翻地覆,几乎是损失殆尽。如今具体的详情她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宫锦山的消息中,她也明白,夜鬼堂恐怕是完了。 “母后,此事重大,皇上也十分的震怒,下旨严查,此事就交给了奚青璧去处理。” “外面他们纵然再如何彻查,也难以真正动到夜鬼堂的根基,只是如此一来,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会败露,被皇上得知此事是我所为。” “儿臣想,夜鬼堂的那些人,也不会如此的愚蠢,敢轻易牵扯到母后的身上。他们该明白,若是他们如此做,恐怕全家性命难保。此事,不知道夜鬼堂中有多少人知道,是母后在背后cao控?” “没有几个人,但是其中两个人,昨夜是和紫袍鬼王一起去的,到如今还没有回来。” “那就糟糕,不知道他们是被杀还是被擒。若是被杀死,也是死无对证,谁敢来怀疑皇后娘娘。” “纵然没有证据,但是皇上的心中如何想,至关重要。若是因为此事,影响了其他,那就真是得不偿失。” “儿臣看,此事母后要及早召见奚宁邦,研究商议才是。毕竟他乃是奚青璧的长子,在朝堂官职也颇高,影响力很大。可惜儿臣只是个皇子,身无官职,虽然想多为母后尽心,却是难以做到。” “你已经尽心尽力,母后心中明白,日后母后绝不会亏待于你。” “儿臣多谢母后,儿臣也没有什么奢望,但求可以做个闲散的王爷,母妃安好就于愿足矣。” “待我的计划成功后,定当让你接你的母妃出去,让你可以亲自奉养你的母妃,一生平安尊享荣华富贵。” “多谢母后,儿臣感激不尽,一切均靠母后恩典。” 宫锦山满脸感动,一双眸子中尽是感激敬慕之意,撩衣跪倒拜谢。 “儿臣再去打探消息,再来回禀母后。” 宫锦山告退偷偷出了凤阙宫,就去了他母妃的宫苑,他入宫不可能不被人所知,因此用探望母妃的名义,也就很正常。 奚青莲愁啊,这心是一个劲地跳,眼皮也一个劲地跳,不祥啊,不祥地预兆啊! “奚宁邦怎么还没有过来?” “启禀皇后娘娘,奚宁邦求见皇后娘娘。” “传。” 奚宁邦脸上带出些微的焦虑,快步走入凤阙宫。 “臣参见皇后娘娘。” 奚青莲顾不得矜持:“别多礼了,情况到底如何?你为何此刻才过来?” “启禀皇后娘娘,下朝后皇上召见,因此臣到此刻才能脱身前来觐见。”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必拘礼,还是称呼我姑母的好。” “是,姑母,情况不妙啊。父亲大人是铁了心要铲除夜鬼堂,如今皇上也有明旨,今日皇上在朝堂上震怒,下旨要父亲彻查此事,彻底铲除夜鬼堂。” “昨夜的事,你为何没有给我送来一点消息?” “姑母,此事侄儿是不清楚的,夜鬼堂的事情,侄儿虽然有所耳闻,但是此事侄儿不知道和姑母有如此深的关联。何况此事,父亲乃是暗中行事,假手盗门,因此事先侄儿是一无所知。” “此事如今到了什么程度,夜鬼堂怎么样了?” “夜鬼堂已经大部分被铲除,刚才侄儿得到回报,又有两处夜鬼堂的分舵,被再一次抄没。夜鬼堂的人,如今是仓惶如丧家之犬,到处逃逸躲避。也有不少人,已经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 “是,父亲大人有命令,凡是投案自首,家属不究,自身减免罪过。胁从不办,首恶减轻处罚赦免死罪。” 奚青莲难以置信地问道:“夜鬼堂,如何就这般快都暴露了?” “侄儿听闻,是夜鬼堂中有人已经投诚。” “该死!” 奚青莲紧握双手,夜鬼堂是她多年经营的势力,想从江湖而影响朝堂的布局。因为朝堂的布局,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利用江湖人暗中行事。 她不想一直被奚青璧左右控制,而是要逐渐建立起属于她自己的势力,明知在很久的一段时间中,她难以脱离奚家,要依靠奚青璧。她是皇后,不能随意出宫,很多事情都要假手奚青璧,如此一来,奚青璧就可以死死地把她控制在手中。 “唉……” 奚青莲闭目,不甘心啊不甘心,她怎么可能甘心,从多少年前开始,她就要一直用仰望的角度去看奚青璧。 哪怕是她入宫后,做了皇后,也仍然要事事依靠奚青璧,从来不敢在奚青璧的面前摆出什么皇后的架子。 每一次,总是她派人请奚青璧去见她,还要看奚青璧是否愿意,是否有空。 每一次,奚青璧仍然用略带俯视的目光看着她,纵然是以臣子自居,向她跪拜,但是哪一次,不是在奚青璧跪下去之前,她就得双手把奚青璧搀扶起来。 “此事,我心已乱,你说该如何处置?” 奚青莲有些后悔起来,为何要把此事向所有的人隐瞒,宫锦山不知道,奚宁邦也不清楚,夜鬼堂就是她在背后cao控。 “若是当初我对宁邦多一点信任,告知他此事,或许昨夜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想如今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奚青璧有了皇上的旨意,定然会更不留情面,彻底铲除夜鬼堂。不能为他所用,他就会毁掉夜鬼堂。他的xing子,一向是如此。” 奚青莲心事如潮涌,那位大哥的为人和xing情,她是颇为清楚的。 “侄儿以为,此事再难有转圜的余地,圣旨不可违背,而此刻父亲已经掌握了夜鬼堂所有的秘密。夜鬼堂,恐怕是很难存在下去了。姑母,您该和父亲好好商议,此事父亲不肯收手,别人也难以cha手。“ “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吗?” “姑母该知道,侄儿和父亲的关系,一向就有些冷淡,如今侄儿屡次被姑母召见,父亲已经责备过侄儿。若是侄儿做些什么,难以避过父亲的耳目。何况,夜鬼堂的事情,侄儿所知不多,此时再下手,恐怕是晚了。” “他,他到底是何意?“ “侄儿不知。” 奚宁邦低头,痛心地道:“不想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姑母您是有点cao之过急,行事没有好好思量。您对付元王也就是了,妹妹和三弟的事情,让父亲十分的恼怒。” 奚青莲沉默半响:“夜鬼堂的事情,我如今要对你说明,你尽力便是。此事也不能怪你,之前你对此事毫无所知,而你一向和我走的近,你父亲必定会忌惮防备。” 奚宁邦满脸惶恐,躬身道:“多谢姑母体恤,侄儿不胜惶恐之至,此事都是侄儿后知后觉,令事情无可挽回,请皇后娘娘恕罪。” “你可知道,是谁向你父亲透露了夜鬼堂所有的秘密?” “侄儿打探到,原来在盗门就有一个夜鬼堂的内奸,被盗门的门主发现后,愿意立功赎罪。如此夜鬼堂的事情,已经被盗门掌握,因此才布下了这个局,一举颠覆夜鬼堂。其后,在昨夜的绝杀中,夜鬼堂的黑白无常,被生擒。” “是他们!” 奚青莲咬牙,再没有一丝的希望,别人不知道夜鬼堂幕后的cao控者是谁,但是黑白无常本就是她的心腹,如何会不知道。那两个人如果投诚,那么夜鬼堂不可能再保留多少的秘密。 “幸好,夜鬼堂分成四个堂,而其他两堂的秘密,他们并不都知道。” “姑母睿智,只是昨夜的事情闹开后,如今建安城禁严,搜寻缉捕夜鬼堂的人,恐怕此事父亲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如今的局势,该如何处理?” “李红杏的事情,皇上震怒,此事必定影响皇子进位为储君。姑母,侄儿的能力有限,也唯有一心为姑母做事而已。但是能影响朝堂,左右局势,甚至可以令皇上改变主意的人,只有父亲。” “还是不得不求他吗?” 奚青莲无奈而又无助地闭上眼睛。 “姑母,其他两堂,侄儿想也很难隐瞒下去,父亲必定会趁机彻查此事。” “我明白。” 奚青莲久久未语,沉思良久。 奚宁邦低着头,眸子中闪过浓重寒意,冷冷地盯着奚青莲裙角的金色凤尾。 “你父亲的心意,你总该明白一些,他为何忽然之间就放弃了多年筹谋,改弦易辙?他如今,要倾向哪位皇子?” “父亲何须倾向谁,只需要站在皇上的一边,恭候圣上旨意,遵从圣上的意思去做就足矣。何况,无论是谁即位,父亲也都可以保有如今的地位和权势。” “皇上到底是何意?此事你如何看?” “圣意,臣不敢妄自揣测。” “二十年了,皇上一直不肯撤除宫锦文太子的封号,是为了什么?如果以前是为了选择一位最优秀的皇子做储君,到了如今,他仍然不肯发下明旨,到底在想什么?” 奚宁邦低着头不做声。 “还有你的父亲,皇上若是要想立谁为储君,不可能不和你的父亲商议此事,此事你父亲该是知道的最为清楚。” “姑母睿智,皇上必定会先和父亲大人商议此事,因此父亲必然是最先知道的。只要父亲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就可以先行向储君示好,如此为了拉拢父亲,为了登上储君的位置,就会许以重利。” “不错,就是如此,难道奚青璧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若是如此,岂有立显儿的利益更大。” “虽然没有,但是……” “你有话就直言无妨,我是你的姑母,乃是你至亲的姑母,你何须诸多的顾忌。姑母如今,也唯有你才肯用心为姑母做事。” “侄儿为姑母效劳乃是应当的,只是姑母想过没有,若是皇上龙体不安骤然大行,该是谁继承皇位?” 061 大哥,求你 【1】 奚青莲霍然起身,瞪大凤目盯住了奚宁邦。 “这真的就是你父亲的筹码和计划吗?他,他好大胆,他想干什么?” “姑母,此事只是侄儿的推测,并不能确定。” “不,不可能,皇上不会允许奚青璧如此做的。” “皇上是什么意思,谁也猜测不透,如今太子爷仍然是储君,若是皇上有什么意外,太子爷就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一个弱智,一个傻子,只会数蚂蚁的傻子太子,能即位当皇上,处理朝政,治理旦夕国吗?” 蓦然,奚青莲脸色大变,娇媚的脸庞微微扭曲起来。 她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莫非……” 她不敢再想下去。 莫非奚青璧就是要立一位弱智的储君登基,从而可以一手遮天,把整个旦夕国掌握在手中? 她从未想过,还有这个可能,但是奚宁邦的几句话,让她骤然就想到,这样的选择,或许对奚青璧而言,才是最为有利的。 唇角微微地勾起,奚宁邦低头冷笑,这位好姑母终于在他的引导下,想明白了吗? 天才,自幼他就被称之为建安城,旦夕国的天才,玩智力,比心机,这位姑母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一位傻子皇上,奚青璧就可以独霸朝堂,而奚留香必定就会立为皇后。奚留香是奚青璧的嫡女,无论奚青璧想什么办法,也会让奚留香在日后诞下龙子,如此便名正言顺,再立小皇子为储君。如此一来……” 心深深地沉了下去,如同坠落在万丈的冰窟之中。 宫锦文如今还没有子嗣,即便是登基后不久就有子嗣,但是那个嫡长子,必定要以奚留香的名义诞生出来。 那样的话,即便皇上是弱智,是傻子,奚青璧仍然有名义,可以立小皇子为储君,日后再辅助幼主即位。 “那样的话,未来的二十年内,恐怕这旦夕国,就是奚青璧的天下。若是如此,他,他是真的要这样做吗?” 奚青莲无力地坐了下去,娇躯微微颤抖,这个可怕的结想法和结果,让她绝望起来。 “姑母,侄儿告退,父亲大人刚才退朝时,让侄儿尽快回去见他。“ “你……,先去吧。” 奚青莲无力地挥手,奚宁邦躬身退了出去,唇角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来人,带我书信,去请相爷到此一趟。” 一直呆滞地坐到了晚上,奚青莲才清醒起来,命人带着书信去请奚青璧过来。 她坐卧不宁地计算着时间,在房间中徘徊不定。 “这种时候,他已经是胜券在握,还会过来见我吗?可能,他连我的人都不会见,也不会过来见我。此时此刻,我又不能出去,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在想什么?”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低音,在门口响起,一道俊逸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就如走入自己家的房间般自如而飘逸。 秀挺的双眉下,是一双略有些狭长的眸子,如毒蛇般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感情,冷如冰,毒如蛇,淡如烟,深无底如深潭。眸子中偶尔闪过的一抹精光,令人心悸。 温文尔雅俊秀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出某种无形的压力。 “大哥……” 奚青莲霍然起身,不想在这种时刻,奚青璧会在深夜前来见她。 “臣参见皇后娘娘。” 奚青璧的话语虽然客气,但是他只是微微躬身抱拳,没有跪拜。 奚青莲此时此刻,哪里敢去计较奚青璧的态度,急忙迎了上去:“如此深夜,有劳大哥前来,请大哥莫要见怪。” “却不知这个时刻,皇后娘娘召见臣,有何吩咐?” “大哥,今夜小妹想和大哥坦诚地谈一谈,纵然以前小妹有再多的过错,只求大哥您担待一二。” 奚青莲躬身深深拜了下去,奚青璧淡淡地侧身避开:“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后宫之首,臣可不敢承受皇后娘娘如此大礼。” “大哥,如今夜深人静,只有你我二人,大哥何须如此称呼。大哥,难道如今,大哥便不能称呼小妹的名字,叫我一声妹妹吗?” “皇后身份尊贵,臣不敢僭越。” “大哥,你,你真的要把小妹逼上绝路吗?” “皇后娘娘此言,臣有些不明白,似乎是皇后娘娘一再相bi,要杀死臣的儿女,令他们几度险些丧命。” “大哥,此事是我有过失,大哥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皇后娘娘此言,臣就更不敢当了,想臣等,都是皇后娘娘的臣子,就是为皇后去死,也是该当的。” 奚青璧的语调淡漠到了极点,隐隐透出寒意。 “大哥……” “若皇后娘娘无有其他的吩咐,如此深夜臣在此地多有不便,这便告退。” “大哥,请大哥留步,难道如今我兄妹就不能再坦诚相见了吗?夜鬼堂的事情,大哥如此做,还不能消除心中的怒气吗?” “夜鬼堂作奸犯科,臣只是奉旨查办,此乃是圣意,臣如何敢违背。” “那么昨夜的事情,大哥也是奉旨吗?” “昨夜有过什么事情吗?” “大哥,如今夜鬼堂已经被大哥铲除,就请大哥息怒,坐下来我们兄妹促膝长谈如何?” “这多有不便,皇上有旨意令皇后娘娘在凤阙宫禁足,臣深夜暗中过来觐见,已经是于理不合。若是多做停留,更是不妥。” 奚青莲咬牙,奚青璧甚至没有被她的人发现,就悄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没有人事先通报,也没有一点的声息。 她不知道奚青璧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从这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奚青璧的手段和本事。 “大哥,小妹愿意把夜鬼堂全部交给大哥,如此可能表示出小妹的诚意,令大哥原谅小妹吗?” “皇后娘娘言重,无论皇后娘娘做过什么,臣如何敢责怪。既然皇后别无吩咐,臣告退。” 奚青璧转身向门口走去。 “噗通……” 身后传来重重跪倒在地的声音,一双修长细嫩的玉手,紧紧地握住了奚青璧的衣角。 “兄长,请兄长原谅小妹吧,小妹给兄长磕头赔罪。” 奚青璧心中满是羞辱的感觉,紧握住奚青璧的衣角,低头拜了下去。 “兄长,请兄长念在小妹无知,冒犯了兄长,行事多有不妥,诚心向兄长磕头赔罪的份儿上,原谅小妹一次吧。全部都是小妹的不好,以后小妹一切都遵从兄长的吩咐。” “皇后娘娘,这叫臣如何承担得起。” 一抹淡笑在奚青璧的唇角飘起,勾勒出优雅魅惑的弧度,不愧为旦夕国朝堂有名的美男子相爷,成熟而优雅,岁月的沉淀没有给他身上增加沧桑和皱纹,只为他增添了无穷的男人魅力。 “大哥,如此还不能原谅小妹吗?” 凤目之中透出浓重的寒意,死死地盯着奚青璧的衣袂,低头,唯恐脸上的表情,眼睛的目光,会被眼前的人看透。 岂不知,她的一切,在他的面前就如透明一般,早已经被看得通透。 “皇后娘娘请起,你贵为皇后,如何可以如此给一个臣子行此大礼。” “大哥,如今小妹是以妹妹的身份,向大哥赔罪,给大哥磕头。大哥,小妹诚心诚意,只望大哥大度包容,原谅小妹一次。何况在大哥的面前,青莲永远是大哥的妹妹,何必谈什么身份。” 奚青璧冷笑。 身份,这位妹妹素来最重视的,就该是身份。 “大哥,小妹如此的诚意,都不能让大哥回头原谅小妹吗?如此,小妹也唯有长跪在此。” “你说的话,你能做到吗?” “能,小妹向大哥发誓,绝不会违背今日的话。夜鬼堂全部交给大哥,以后所有的事情,小妹都听从大哥的安排,绝不会再妄自行事。” “记住你今日的话,否则,你日后会明白,你将付出何种的代价。” “是,小妹谨记,多谢大哥教诲。” 奚青莲深深低着头,银牙紧咬。 “起来吧。” 奚青璧淡然地说了一句,甚至没有伸手去搀扶奚青莲,似乎奚青莲跪在他的脚下请罪赔礼,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奚青莲狠狠握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她缓缓地起身:“多谢大哥,大哥请坐。” 061 大哥,求你 【2】 奚青璧回身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奚青莲低头走到奚青璧的身侧却没有敢坐下去。 曾几何时,在未曾出嫁之前之时,她每一次在奚青璧的面前就是如此,永远连一个座位都没有,也没有坐的资格。 奚青璧是嫡长子,她只是庶出的女儿,在府中没有什么地位。一切要看大哥的脸色行事,而奚青璧以弱冠之年,就高居旦夕国左相的位置,深受皇上宠信。 没有多久,右相的位置,就被皇上给了奚青璧。当时的奚青璧是鲜衣怒马,行走于建安城,行走于朝堂之上,少年得志,位高权重,一时间说媒的人,踢破了相府十多个门槛。 而那时,奚青莲还正在年幼,过了些年,因为奚青璧的关系,她才被送入宫中。 没有奚青璧,她就不可能一步步登上皇后的高位,没有奚青璧,她甚至连皇上的面,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 “大哥,此乃是夜鬼堂的令牌,小妹会吩咐下去,以后夜鬼堂向大哥效忠,一切遵从大哥的吩咐。” “嗯。” 奚青璧不冷不热地接过了令牌。 “大哥,此乃是夜鬼堂的名册,还有另外两堂的情况,小妹会立即传命,让两堂的堂主去拜见大哥。” “青莲,莫要在其中搞鬼有所隐瞒,机会,不是每一次都等待你。” “小妹不敢,若是小妹有丝毫的隐瞒,叫小妹一生孤独凄苦。大哥,小妹把所有的一切,小妹的命,显儿的命,都交给大哥您了。只求大哥你莫要再计较小妹以前的过失,看在小妹和大哥乃是兄妹至亲,多多照顾显儿。” 奚青璧翻看名册没有说话。 “大哥,您……” 奚青莲微微叹气,见奚青璧正在看名册,低头不敢再去打扰。 过了片刻,奚青璧才合上了名册。 “大哥,那个计划,求大哥您继续进行下去吧。小妹以后再不敢妄为,一切都遵从大哥的安排。” “恨吗?” “什么?” 奚青璧笑了,笑容优雅而俊逸:“恨,你一直在恨,自幼你就恨我不是吗?何必隐瞒,你也该明白,无论你如何隐藏,你,我早已经看透。” “大哥,小妹如何敢恨大哥,若不是大哥,小妹如何能有今天的地位,小妹对大哥,只有无尽的感激之情。” “呵……” 奚青璧轻笑:“看了你三十多年,我如果还没有看透你,值得你如此委曲求全吗?” “大哥,小妹绝无此心,请大哥明鉴。” 奚青莲屈膝就跪了下去:“小妹能有今日,都是大哥所赐,小妹绝无恨大哥之意。而今日的事情,也是小妹妄为而造成,小妹只求大哥不恨小妹,岂敢有恨大哥之意。” 奚青璧起身:“天色将明,我该走了。” “大哥,显儿是您的侄儿,大哥,还有哪位皇子,比显儿和大哥更亲?大哥,求您了,以后小妹一切都遵从大哥的安排,显儿也会一直尊敬感激大哥。大哥您将一直是旦夕国的右相,而其后,小妹会让宁邦继承此位。” 奚青璧侧目看着奚青莲,奚青莲沉吟道:“若是大哥有意让宁远继承大哥,小妹也绝无异议。” “先办妥眼前的事情吧,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凤阙宫思过,某要再生事。” “是,小妹谨记大哥的教诲。” 奚青璧转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大哥……,显儿的事情,大哥,求大哥您了。” “显儿是个好孩子,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多谢大哥。” 奚青璧低头拜了下去,抬头时,奚青璧已经走出了房门。 “啊!” 奚青莲低呼了一声,双手因为过于用力,指甲从手指上折断,一抹殷红涌出。 抬头,她妩媚动人的脸微微地扭曲起来。 跪! 她贵为皇后,却仍然要跪在那位大哥的脚下吗? “奚青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下苦苦求饶!” “舅父……,侄儿拜见舅父大人。” 夜深风凉,秋风萧索,凌晨的风更是透出浓重的寒意,一个孩子站在寒风中,正在簌簌地发抖。 “十六殿下,你怎么在此处?” 奚青璧急忙走了过去,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宫锦显的身上,握住了宫锦显寒冷的双手放在手心为宫锦显取暖。 “臣见过十六殿下。” 宫锦显略显羞涩地一笑:“舅父和显儿说话还如此的客套,又没有外人,显儿在这里等舅父大人很久了。” “是你母后让你在此等我的?” 宫锦显吐了吐舌头向奚青璧做了一个鬼脸:“嘘,母后不准我告诉舅父,你别让母后知道。舅父大人,您怎么如此晚还入宫?” “皇后有些事情找我,你看看,天气如此寒冷,你怎么就穿这么一点衣服出来?” “你们这些奴才,是如何照顾十六殿下的?” 奚青璧的语调中带出寒意,冷眼向不远处看去,呵斥了一声。 两个小太监急忙跪了下去,哆嗦着:“奴才拜见相爷,相爷恕罪。” “你们退下吧,爷要和舅父说几句话。” “殿下,请到这旁边的房间中去取暖吧,小心受了风寒。” 奚青璧拉着宫锦显的手走进了旁边的房间中,宫锦显回头看了两个小太监一眼:“滚远点看着,不许任何人过来。” “是,奴才遵命。” “舅父大人您请坐。” “殿下请坐。” “舅父大人,私下别跟显儿如此说话好吗?” 奚青璧笑道:“好,显儿,如此晚不睡觉,在这里等舅父,你母后让你对舅父说什么?” “母后也不知道舅父是否是会来,就让我在这里等着,说看到舅父过来,就出去在门外等候舅父。” “一个孩子,也如此的折腾。” 奚青璧倒是很喜欢宫锦显,没有什么心机,对他很是亲密。 “显儿,有什么话就说吧。” “舅父大人……” 宫锦显起身就跪了下去,抱住奚青璧的双腿:“舅父大人,求舅父大人救救显儿,显儿不想死!” 奚青璧眸色深沉,那位好妹妹,连自己唯一亲生的儿子都要利用。才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让他站在夜深露重的寒风中等他,用孩子来打动他的心。 他伸手握住宫锦显冰凉的小手,想把宫锦显从地上拉起来,宫锦显不肯起来,抬眼望着奚青璧。 “舅父,您不会看着显儿被杀死吧?” “不要胡说,你母后对你说了什么?” “母后说,父皇不喜欢我,舅父大人也不喜欢我,说我会被杀死。舅父,显儿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求您救救我吧。舅父,显儿给舅父大人磕头了。” 宫锦显低头拜了下去,奚青璧用力将宫锦显从地上拉了起来,抱入怀中:“看你身上冰的,没有一丝的暖意,是你母后让你故意穿的如此少吗?” “舅父,你好厉害,你怎么猜到的?” 奚青璧微笑,将宫锦显紧紧地搂入怀中用体温给宫锦显取暖,心头却是又愠怒。 他怒的是奚青莲为了争权,为了夺得储君的位置,连亲生的儿子也如此的利用。 “显儿,你相信舅父吗?” “当然,显儿最相信舅父,舅父对显儿是最好的。舅父,显儿会死吗?谁要杀显儿?父皇为什么不喜欢显儿?” “皇上当然是非常喜欢显儿的,平时皇上多疼你,你怎么可以有如此的想法?” “可是母后说,父皇一直不肯把太子的位置给显儿,就是不喜欢显儿。其实显儿不懂,为什么要做太子。太子哥哥是元王,显儿很喜欢太子哥哥,可是很少能看到太子哥哥。” “显儿,你要相信舅父好吗?舅父从未骗过你,也是极疼你的。记住,皇上对显儿是非常疼爱的,以后千万不可有如此的想法,更不可如此说。” “嗯,显儿明白,这样的话,显儿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就说给舅父您听。舅父,显儿该如何做?母后说,让显儿求舅父大人,只有舅父大人才能救显儿一命。” “你相信舅父,还是相信你的母后?” “我……” 宫锦显犹豫起来,缩在奚青璧的怀中感受到奚青璧的温暖,心中不由得安定下来。 “舅父大人,显儿相信舅父。” 宫锦显坚定地回答,抬起小脸看着奚青璧,自幼奚青璧就待他极好,经常会送他些玩具和有趣的东西,从来没有呵斥过他。 在宫锦显小小的心中,是极为信任奚青璧的,也和奚青璧很亲近。奚青莲虽然是宫锦显的母后,但是一向对宫锦显非常的严厉,总是督促宫锦显学各种各样的学问,少有玩乐的时间。 奚青璧每次入宫,总是会过去看看宫锦显,给他带去些好吃的或者好玩的,陪他玩一会,从来不会督促呵斥他。 因此,从内心中,宫锦显和奚青璧比和奚青莲更为亲近,就是和奚宁邦、奚宁远兄弟,也很亲近。 “显儿长大了,懂事了,既然你相信舅父,那么以后你就无需忧虑,舅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多谢舅父大人,舅父如此说,显儿就放心了。母后最近情绪很不好,总是会发火,还总呵斥我学无所成。舅父,显儿是不是很笨,总是不能让母后满意。” “怎么会,显儿是很聪明的,舅父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可没有显儿你聪明。” “才不会,呵呵,舅父就会哄我开心,母后说过,舅父小时候比显儿聪明多了,是有名的神童。母后说,您十二岁就名动京城,二十岁就做了左相,辅佐父皇。母后还说,显儿要是及得上舅父您一半,母后就不用为显儿操心了。” “这是什么话!” 奚青璧微怒地说了一句,对奚青莲更是愠怒,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唯一的亲生儿子,他以为奚青莲做的太不好。 “青莲,就连你唯一的儿子,你也要利用,也要如此苛待。你的野心,已经太大!” 062 爷,从了我吧 【1】 奚留香回到王府,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折腾了一夜半天,她真的很累。尤其是绝杀紫袍鬼王的时候,她太过紧张,以至于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其后,她跟着小妖孽参观盗门处理事务,小妖孽走了之后,她混到下午才被金衣人给派人押回王府,让她安生地在王府休息睡觉。 “那小子,一准就是担心被我这个副门主夺权,抢了他的生意啊!” 奚留香叹气,这想从金衣小子手中把盗门顺过来归她所有,是颇有难度啊。 她从地牢里面把两个倒霉的夜鬼堂高手给提了出来,用来吸取内功,这些高手低手的,都是金衣人从夜鬼堂给她搞过来的。 睡了一个时辰,起来用饭沐浴,再修炼了一个时辰的葵宝典,眼看就月到中天,奚留香的小心肝,是一个劲地颤抖,那个金衣小子可是说过,要今夜过来和她研究,是谁就地法办了谁。 她说要把那个小子就地法办,只是一个噱头,她既没有那个勇气,更没有那种实战的经验。 “姐多纯洁啊,纯洁的就如含苞待放的白莲一样,不,雪莲一样。虽然说,姐也调戏过无数的帅哥,但是,仍然停留在揉揉捏捏的初级阶段,还没有从理论的高度,过度到实战的高度啊 !” 她想起,不仅在电脑上看过实战的男女动作片,各类传说中的a片,还曾经好几次,亲眼目睹过真实的男女现场火爆表演的节目。 当然,那些节目,绝不是她有意想偷窥的,而是不小心去顺东西,结果东西是顺到手了,顺便还顺了一段男女盘肠大作战的实战偷拍回去。 只是,只但是,她本人,仍然没有经历过这种香艳和刺激,亲身体验一直是她的梦想。 “二十一世纪寻寻觅觅,曾经,有个一个国际刑警摆在我面前。当时,他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子茬,已经打动了我。当他把一副精美特制的手镯,带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以为,他就是我命定的真名天子。” 奚留香想起,那一次擦身而过的经历。 她,江湖各国鼎鼎大名的盗后,有诗为证“玉手满盈芳,密室何足道。芳踪渺无痕,暗香余绕梁。” 江湖人送美号“香后”,每次做活后,留下的那一抹飘渺勾魂香,曾经迷醉过多少人。 但是,她也又一次险些就失手,还落入了一位高级国际刑警的手中,就连手铐都铐在她的手上了。 结果,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位很帅气,很犀利的国际刑警,赔礼道歉,打开了手铐,自己掏腰包打车,亲自把她护送回去。 当然,她不是回家。 然后,她就明白,那位国际刑警始终不是她的菜。 月光如水,奚留香坐在大树上,一双犀利的眸子,盯住暗夜的每一个角落。 “金衣小子,今夜你就彻底地就范吧!” 一抹邪魅的坏笑,令奚留香上弦月般的唇高高地翘起,今天她可是给那个金衣小子,准备了极好刺激的戏码,就等金衣夜行王闪亮登场。 一道金色的人影,从远处向奚留香的院落靠近,金衣人疲惫而倦怠,只想尽快找张床睡觉。 最近是日以继夜的劳碌,因此他的精力已被消耗一空。 尤其是从昨夜到今夜,他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本想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睡觉,但是想到答应要去看奚留香,而最近的每一天,不看到奚留香,他也会感觉心中不安。 “到香儿那里,今夜就搂着她睡上一觉吧!” 唇角翘起,心中温馨而甜蜜,金衣人遥望奚留香院落中幽暗的灯光,看到奚留香在房间中,留了一盏灯。 那盏灯,该是为了他所留,他记得第一夜到奚留香的房间中,因为没有光线,碰到头。 从那夜开始,无论多晚,奚留香都会在房间中为他留一盏灯,直到天明。 那是温馨的感觉,家的感觉,很久不曾有过的感觉。 “香儿,你还在等我吗?” “嗖、嗖、嗖……” 风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几道黑影幽灵一般,矫健而迅捷,向他扑了过来。 嗜血而狂野的眸子,在黑夜中闪出幽幽的光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同时扑向了金衣人。 金衣人闪身,借着月光他已经看到,原来是几只凶猛的犬。最近元王府一直用猛犬代替侍卫看守王府,自从有了这些恶犬,元王府再不是可以平趟的地方,任谁都可以进入。 如今谁不知道,元王府是不好入啊,有恶犬拦路,暗器偷袭,进去就出不来。 “滚开!” 金衣人呵斥了一句,心中奇怪,那些猛犬该认识他才是,每次他过来,这些猛犬都乖乖地在原地不动。 “小子,接招吧!” 奚留香大乐,险些从大树上掉了下去,看着金衣人被十来只猛犬包围攻击,她是眉眼笑。 “来人!” 金衣人叫了一声,结果人没有,只有十几只对他虎视眈眈的猛犬,是一个劲地向他身上扑。 杀死这些猛犬也不是很难,但是他知道这些猛犬是奚留香心爱的,因此不愿意伤害这些猛犬。 “来人,把这些畜生给爷弄走,否则休怪爷手下无情。” “诡异啊诡异,这小子,在元王府简直就是横晃啊,那些侍卫呢?怎么连个人影也不见?” “啊!” 一声略带惊惶的尖叫,在远处响起。 “香儿!” 金衣人的手已经握住肋下的剑,在考虑是否出剑去击杀那些猛犬,一次次控制着力道把那些猛犬踢飞,但是每一次都不曾给那些猛犬造成什么伤害。因此那些猛犬落地之后,很快就会扑上来,再一次攻击他。 他刚想出剑,就听到这声尖叫,听出正是奚留香的叫声,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香儿,你怎么样?” 金衣人闪身,飞快地向奚留香发出声音的地方追了过去,他担心有什么意外,听到奚留香的叫声,他的心已乱。 “啊,救……” 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打断,金衣人大惊失色,身形如闪电一般,蹿了过去。 “噗通……” 十几道绳索忽然从地上蹦起,金衣人躲过了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第…… 总有一道你躲不过,满天的绳啊,出剑,可是这些绳子中,显然有特制的,金衣人无法斩断。 一张大,从空中落下,金衣人跳,他蹿,他蹦…… 但是,在躲过了十几道的绳索,一张大,十几只猛犬的追击后。当脚尖落地时,如果发现,脚下不是实地,而只是一张貌似地面的绸布时,悲剧就是这样发生地。 金衣人落入坑中,无数沙石从空中降落,华丽丽地向他扑去。 脚尖在坑中一点,金剑布成了一圈金色的光幕,金色的身影,从坑中升起。 “出来看上帝吧!” 奚留香在远处呢喃了一句,月光洒在金衣人的身上,金色的剑在手中播洒出数尺的金色光幕,神圣而耀眼。金色的衣服在月光下闪动,就如天神降世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天神不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坑里跳了出来。 一张大,从空中落下,毫无悬念地将金衣人笼罩在大之中。金衣人手中的剑,挥舞出去,大碎裂成几片。 又是一张大,碎裂,还是一张大…… 大夹杂着沙石和各种彩色的烟雾,在月光幻化出迷离而奇幻的光彩,诡异而魅惑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奚留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和金衣人保持着几丈的距离。似乎如此的距离,才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我如此煞费苦心地布置,难道就搞不定你吗?给个面子,就让我搞定你吧!” 金衣人重新落入大坑之中,身躯摇晃了几下,他不怕什么恶犬拦路,也不在乎偷袭,大什么的。 但是那些沙石弄了他一身,迷了他的眼,那些迷香抽取了他的力量,感觉到头脑是一阵阵地昏迷。 “爷,您就从了我吧!” 奚留香嘀咕了一句,为了彻底揭开这个金衣小子的真面目,她容易吗? 062 爷,从了我吧 【2】 “香儿……” 愠怒而威严的声音,传入奚留香的耳中,奚留香忽然之间就打了个哆嗦,好冷,冬天到了吗? “我不会是又惹祸,把那位爷,给惹火了吧?” 她悄然后退,闪人吧,闪远点,珍惜生命,远离金衣夜行王。 “怎么,我的轻功进步了这么多吗?我可以悬空飞行,可以凝立在空中?这似乎不是轻功,似乎是神仙的本事吧?” 双脚离地,凭空离地两尺多高,她就以如此诡异的姿势,被挂在空中。 脖领被某人在背后提起,她想回眸一笑,可以用百媚生来迷惑您吗?还有,您拎着一大活人,不累吗? 但是,她浑身僵硬,全身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动,一个是眼珠,还可以转动,一个是嘴,她还可以说话。 “谁啊?哪只老妖怪?放开你主子我,小心你主子我给你好看。” “不得伤她!” 金衣人开口断喝了一声,早已经有几道黑影出现在月光下,摘掉了金衣人身上的,拍掉了他身上的尘土沙石,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影。 金色的面具,早已经不知道掉落在何处,露出金衣人一张俊秀阴柔的脸庞。 “主子,奴才该死!” 几道黑影,跪在地上,深深低头拜了下去。 金衣人头晕脑胀,恶狠狠地瞪着奚留香,他浑身已经没有力气,靠旁边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搀扶,才能站稳身躯。 “香儿,能告诉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我……” 奚留香眼珠转动,讨好地笑着:“爷,这不是我看您太累,所以就想着让您娱乐一下嘛。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和你开玩笑而已,而且,我如此煞费苦心,不也是担心您不肯,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嘛。” “哦,你如此布置,就是想把爷就地法办?” “是啊,爷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那啥,爷您就从了我吧!” 奚留香心虚啊,双眼一个劲向金衣人放电,您请看我高达十万伏的电眼。 “把她给爷拎过来!” 金衣人摇晃着,左右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一道黑影将奚留香拎到了金衣人的面前,三下两下,结果奚留香就凄惨地跪在了金衣人的脚下,不得不用仰望的姿势看着金衣人。 “主子,奴才该死,请主子赐罚!” 一直拎着奚留香的人,跪了下去,匍匐在地。 “都起来吧。” “奴才不敢,奴才等该死,请主子赐罚。” “起来!” “是,谢主子。” 几道黑影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恭谨地垂首恭立在一侧。 奚留香艰难地抬起脖子,看着月光下的金衣人,那张脸,似乎有问题啊。 “看够没有?” “没有啊,一辈子都看不够,那啥,爷,能不能找个环境优秀,闲人免进的地方,让小女子仔细地看个够啊?” 奚留香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 金衣人咬牙,这个女人,敢如此的戏弄他,算计他,看起来他真的是太宠她了。 “解药!” 中毒了,不对,是中了什么迷香,也不对,反正他此刻是浑身无力,劳累了多日,今夜再被奚留香如此折腾,他满肚子的火。 “女人,你给爷等着,等爷好好和你算这笔账!” 金衣人一把从奚留香的魔爪中抓过瓷瓶,打开看了一眼:“香儿,你最好莫要再跟爷搞鬼,否则爷一定让你后悔莫及!” “不敢,不敢,小女子哪儿就敢在爷您的面前搞鬼,我发誓,这绝对是解药,要不,我先吃一粒给您看?” 金衣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盯着跪在面前的奚留香,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啊! “吃几粒?” “您就都吃了吧。” 奚留香心虚地低下头去,可以昏倒吗? 金衣人咬牙,第一次被别人算计弄到如此凄惨,而这个算计他的人,竟然是他的女人,还让他吃一瓶子的药,这女人,用了几种毒来对付他? 瓷瓶中几粒解药,被金衣人倒入口中。 “那啥,爷,我们可以找个环境优秀地方,好好谈谈吗?” “哼……” 金衣人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迅速地运功,左右的两个人,把手掌放在金衣人的胸前和背后,用功力助金衣人迅速地恢复了大半的功力。 一双墨曈睁开,低头俯视,正迎上奚留香心虚讨好的笑脸,可怜兮兮的眼神。 伸手,金衣人一把将奚留香从地上拎了起来。 “爷,您能下手轻点吗?” 奚留香大义凛然,一副赴死的模样,反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就被小子给就地正法,今夜就完成滚床单的壮举。 金衣人将奚留香横抱在怀中,也不说话,迈步向奚留香的院子走了过去。 “那啥,爷,我能提醒您一声,您那个华丽的面具,已经丢失了吗?还有,爷您的脸,很诡异啊!” 奚留香抬手,她忽然之间发现一双罪恶的魔爪,又好使起来。 一双晶莹绝美的纤纤玉手,掐上了金衣人的脸蛋,果然有问题啊,她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目光如炬。 金衣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低头俯视怀中的奚留香,没有阻止奚留香的揉揉捏捏,一双墨曈中酝酿黑色的风暴。 “爷,可以带我去您哪儿吗?” 金衣人没有开口,冷冷地盯了奚留香一眼,转身向寝宫走了过去。 奚留香彻底老实了,真相终于就要大白,她即将可以看到这个小子的最真实面目。 “主子……” 寝宫内外,跪倒几只,用诧异的眼神,惊愕的表情,低头目送金衣人在几只老妖怪的护送下,怀中横抱着那位傻妃,走入寝宫。 “主子……” 来福跪在地上,这是在干什么啊? “去给爷准备,爷要沐浴更衣。” “爷,都给您准备妥当了。” 来福低头回了一句,今夜是主子要吃了傻妃,还是傻妃要吃了主子?这,是个值得他严重思考的问题。 “嗨,来福,晚上好。” 奚留香举起魔爪,向来福打了一个招呼。 来福急忙把头垂落在地面:“奴才拜见王妃,主子,奴才侍候您沐浴更衣吧。” “不必,有人侍候!” 奚留香无语,谁侍候这小子沐浴更衣? 她游目四顾,左面,没有人,右面,没有人,前面、后面,貌似,只有她一个人被抱着进入了一个不该进入的地方。 四周静悄悄地,不仅那几只老妖怪不见影踪,就连小来福,也失踪了。 “咳咳,爷,您不会是让我侍候您沐浴更衣吧?”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难道祖师爷开眼,老天垂青,她终于可以有近距离无遮无掩,仔细欣赏帅哥出浴的机会了吗? “问题是,他不会就在这里,把我给就地正法吧?这里,有床单可以滚吗?” “怎么?不愿意侍候爷?” “哪儿能呢?能侍候爷您,就是小女子的荣幸。” “哼……” 金衣人冷哼出声,这个女人,终于忍不住要掀开他面具,看他的真面目。 奚留香被放在地上。 “过来侍候爷宽衣沐浴。” 奚留香郁闷了,她好歹是王妃,是正牌的太子妃好不好,至于让她干奴婢的活吗? “你要是不愿意侍候爷,爷就让人去把奚鱼和奚灵叫过来,侍候爷宽衣沐浴!” 金衣人酷酷地说了一句。 开玩笑,让那两个小丫头侍候?那岂不是他的全身上下,就被的女子给看光了? 奚留香坚决不干,这小子是她预定的人,怎么可以给别的女人看。尤其是在这种暧昧的地方,脱光光洗白白的时候,只能给她一个人看。 “愿意,我是相当地愿意。” 奚留香急忙扑了过去,好小子,先把你这张该死的脸搞定,看着就不舒服。 我揉,我拧,我洗,我擦…… 折腾了一番,奚留香终于把金衣人的脸给弄到脱了一层皮。 柔和的灯光下,剑削般的长眉斜飞入鬓,漆黑润泽的眉毛,如雨中深潭中的青苔,带着一抹亮色。 鼻梁高耸巧挺直,如玉石雕刻般的脸庞,刚直中不乏秀挺,线条俊朗英挺。眼窝微微凹陷,可能是因为连日来过于劳累,瘦削了些,却是更显出希腊雕像般的秒杀魅力。 奚留香呆滞地看着宫锦文的一张英挺脸庞,险些口水直下三千尺。 “帅啊,秒杀级别的帅哥啊,这个,真的就是我那位弱智的便宜老公吗?” “看够了没有?” “没有!” 奚留香理直气壮地回答。 宫锦文冷冷地用带着威严的眼神盯着奚留香,不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这女人就不知道,谁才是她的夫君,她该对夫君是什么态度。 奚留香被宫锦文的眼神给秒杀,心虚地蹭了过去,讨好地媚笑:“爷,您就原谅小女子的无知冒犯吧,小女子也不知道您就是太子爷不是。不知者不怪,那啥,小女子侍候您宽衣。”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宫锦文微微昂头,身上散发出无尽的王者之气,高华的气度,贵不可言。 “难道,这就是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十足吗?” 奚留香伸手,开始扒宫锦文身上的衣服,既然有机会就不能错过是不是。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何况如今有了大好的机会。 “你这是在给爷脱衣服?” 宫锦文郁闷了,这女人哪里是在给他脱衣服,简直就是在扒,在扯。 他太过疲劳,也就懒得搭理奚留香如何对付他的衣服,干脆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任凭奚留香去折腾。 “我,我这不是没有脱过男人的衣服,没有经验吗?下次,下次就有经验了。” 奚留香心疼地看着宫锦文,这小子这段时间是真的累坏了,就这一小会,他已经朦胧起来。想起宫锦文夜夜为她疗伤输入内功的那段时间,奚留香不由得懊恼起来,干嘛非得今夜再折腾他啊? 衣服被扒掉,露出健美的肌肉和躯体,奚留香盯着宫锦文身上的胸肌和腹肌,好线条,好身材,比健美先生可养眼多了。 有揉揉捏捏的冲动啊,问题是,那条裤子,还要不要脱下去? 就在奚留香犹豫的当儿,宫锦文站了起来,转身就褪下了身上最后一条内裤,露出精壮而修长的身材。 063 共浴加侍寝 【1】 宫锦文用后背对着奚留香,向浴池中走了过去。 奚留香呆滞了,美男子啊,好身材啊。 一抹晶莹从奚留香的唇边流出,口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如此近距离地,身无寸缕地看宫锦文,那模样,那身材,那霸气…… “那个,我可以离近点,再看清楚点不?最好,可以揉揉捏捏,体验一下手感。” 奚留香缩起爪子,悄悄跟在宫锦文的身后,忍不住就想伸出手去爱抚几把。 “下来侍候爷沐浴。” 宫锦文没有回头,早已经从眼角看到地上奚留香鬼鬼祟祟的影子,唇角翘起,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刚才的恼怒,在这个女人开始扒他衣服时,就已经在渐渐地减弱,如今只剩下不多的愠怒,算计着如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妻子。 “她,还不曾真正成为我的妻子!” 想到此处,宫锦文的心中,忽然就充满了歉意。三年多,奚留香嫁给他已经有三年多,但是他从来没有碰过这个傻妃。拜堂之后,他就把奚留香一直扔着后面的院落里面,不闻不问。 他不是没有去看过她,而是一直观察了她很久。 直到,他确认奚留香的确是一个傻妃,才停止了对奚留香的试探和观察。但是每一次心烦焦躁时,他仍然会偷偷地去看她,只要看到她娇憨快乐的笑容,单纯清澈的眼神,他的烦躁就会一扫而空。 或者,从很久以前,他的眼中已经有了她。 奚留香心虚地看看飘荡淡淡雾气的水池,那啥,不是吧,才第一次,就玩鸳鸯浴如此难度极大的戏码吗? 宫锦文闭着眼睛泡在水池中,俊朗的脸上带出说不出的疲惫和倦意,让奚留香的心疼了起来。 氤氲的雾气中,隆起的肌肉勾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宫锦文的肌肤上滚落。修长的睫毛,在宫锦文的眼睑处打出一片阴影,唇微微翘起,紧紧闭着眼睛半躺在水池之中,上半身大半露在水池外。 口水啊,帅哥啊,真正地帅哥写真秀啊! 她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得只剩下了一条短短的内裤和一个背心,跳到水池中向宫锦文扑了过去。 “好小子,真养眼啊,先抓过来再说,决不能放过!” 温香软玉扑入怀中,宫锦山的唇翘的更高,这个女人,真是主动啊。不过如果目标只是他,他喜欢她的主动。 奚留香揉捏着宫锦文身上的肌肤,纤纤玉手在宫锦文的肌肤上滑过,好吧,先来搓吧,试试手感。 “爷,小女子侍候您沐浴,先给您搓搓如何?一会儿,再给您按摩。” “好。” 宫锦文配合地不动,任凭奚留香的魔爪袭击上他的身体,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很美好。 他忽然间就想起,似乎这个女人,曾经对他那个妖孽弟弟宫锦山,也如此地揉捏过,虽然是隔着衣服。 一股寒意,从宫锦文的身上散发出来,奚留香的娇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心虚地抬眼向宫锦文看了过去。他仍然闭着眼睛,但是那种气势,为何让她心虚? “压力啊压力,有压力啊,这小子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给人如此大的压力,天生就是一皇帝命啊!” 奚留香的手指轻柔起来,看出宫锦文的劳累和疲惫,她开始专心地给宫锦山揉搓清洗身体。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细细地调戏揉捏她的便宜老公。 “对啊,他是我老公,我调戏他是天经地义。问题是,若是他拉着我滚床单,上演男女动作激情戏码,是不是也是名正言顺?” 奚留香悲哀地发现,原来她早已经被这个腹黑的妖孽锁定,名义上,她是他的妻子。实际上,她早已经被这个妖孽指数极高的小子,拿走了她的心,吃定了她。 均匀而轻柔的呼吸,从宫锦文的口中吐出,他在奚留香的揉捏中,竟然就睡了过去。 奚留香哀叹,难道她的魅力无限接近于零吗? 低头看一眼,修长的脖颈,在水中映出白天鹅般的优雅造型。纤细的腰肢,腰肢下蓦然圆润丰满起来的挺翘,修长笔直的双腿。 这身材,挺好! 泡在温泉的池水中,这种感觉还真是好到极点,尤其是身边就有一只超级的帅哥,任凭她揉捏调戏,绝不反抗。 奚留香放轻了手脚,贴在宫锦文的怀中,抬眼细细地打量宫锦文。 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身无寸缕的他。硬朗的线条充满男子汉的魅力,熟睡的他,仍然如此魅惑迷人。 手指轻柔地在宫锦文的身上游走而过,顺着经脉、穴道,为宫锦文放松肌肉,按摩恢复体力和精力。 奚留香伸手,把宫锦文从水池中抱了出来,用一块白布裹在宫锦文的身上,擦干了宫锦文身上的水珠,把他抱出了浴室,回到宫锦文的寝宫之中。 一路之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唯有来福一直守候在寝宫的门口。 他看到奚留香抱着宫锦文走了过来,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直了眼。这要是太子爷抱着傻妃,他一点都不会惊讶,哪怕是那位傻妃的身上一丝不挂,他也能保证他绝对地淡定。 但是,这什么诡异的情况啊? 太子爷,怎么被傻妃抱在怀中? “太子爷,您不会是被太子妃,给拿下了吧?不会这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在浴池中成就了好事,被太子妃无度的索取,累成如此一副模样吧?” 来福伤心了,主子多可怜啊,最近是连日连夜的劳累,结果差不多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太子爷,回来太子爷就被太子妃给折腾成这副模样。 “奴才拜见太子妃,太子妃,爷最近过于劳累,您悠着点,求您多多体恤太子爷。” 奚留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来福那是什么话? 什么叫她悠着点,体恤太子爷?她做了什么啊? 奚留香无语了,纯洁如她,只是侍候这小子沐浴,不惜耗费精力和体力,给这小子搓背按摩来着,可没有干其他不轨的事情吧? 来福微微抬头,用哀悯的眼光看了被抱在奚留香怀中的太子爷一眼,太子爷,您自求多福吧。 一抹幽深的墨曈欠开一条缝隙,狠狠瞪了来福一眼,来福吓得急忙低头匍匐在地,浑身一哆嗦。 他就是嘴欠,都对太子妃说过些什么啊? 那太子妃如今可不是昔日的傻妃,而是他的正经主子,没有看到就连太子爷,在太子妃的面前,都是被整治的很惨吗? “我以后再敢在太子爷和太子妃的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抽自己几个打耳光,赶紧溜吧,我看太子爷这里,也用不着我来侍候。这有太子妃在,哪儿还有我呆的地方。” 来福悄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之中。 奚留香没有注意到宫锦文和来福的小动作,以为宫锦文仍然在熟睡,抱着宫锦文进入寝宫放到床榻之上。 “这小子,睡得和猪似的,这样都可以不醒吗?” 蓦然,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搂住,奚留香猝不及防,跌倒在宫锦文的怀中。 “好啊,你装睡。” 奚留香嘟起红唇,这小子绝对就是那只吃掉老虎,扮成猪的那个。 温热的唇,吻上奚留香的红唇,宫锦文最喜欢看奚留香如此嘟起红唇的样子,每一次看到,都忍不住会想品尝她红唇的柔嫩和甘美。 奚留香趴伏在宫锦文的身体上,被宫锦文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小心肝是一个劲地乱蹦,脸红心跳,浑身发软。 “他不会是此刻就想把我就地正法,要了我,完成滚床单的壮举吧?可是,我,我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但是,滚床单不用准备什么,有人就足够。 奚留香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问题是,她只是一个理论上的高手,没有一点的实战经验,纸上谈兵的那种。 骤然想到,会立即亲身体验滚床单如此严重,难度极大的动作,不由得从心底就开始发慌。 但是,她又没有什么理由,不让宫锦文搂着她滚床单,她可是名正言顺在三年前,就嫁给了宫锦文。 “说说,是爷把你就地正法,还是你主动献身?” 奚留香的心,更虚了,跳的更快,两个选择和没有选择都一样,难道这个床单,今天是滚定了? 她浑身发软,媚眼如丝,被宫锦文的几个热吻和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的爱抚,弄到心慌意乱。 063 共浴加侍寝 【2】 宫锦文一个翻身,把奚留香压在身下,低头俯视奚留香的娇靥。 奚留香紧紧地闭着眼睛,干脆装死可以吗? 宫锦文唇角翘起,这个嚣张的女人,也有今日。看这样子,是准备不做抵抗从了他吗? 心,在剧烈而快速地跳动着,深深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如竹林中清香味道,令她的心忽然之间就安定了下来。 伸手,紧紧纠缠住身体上的那个男人,感受他的体重和体温,温馨而甜蜜,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她挚爱的男人。 “锦文……” “香儿……” 唇和唇摩擦出无形的火,紧紧贴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刚才侍候得爷很舒服,再来侍候爷。” 宫锦文闭眼躺在床榻之上,不是不想要了奚留香,但是今日他不想。要,他也要找个时间,给她一个隆重的仪式,永远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看到她紧张,她在战栗,他的心就软了下来,终究是不愿意有一点的勉强她。 奚留香坐了起来,纤纤玉手再度从宫锦文身体的经脉和穴道上游走,为宫锦文按摩。 片刻,宫锦文就在奚留香的玉手按摩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这样,睡着了?” 奚留香无语而又郁闷,这算什么? 这小子就是和她亲密一会,结果也没有把她就地正法,就睡得和猪一样。 低头看了过去,宫锦文英挺的脸庞上,满是疲惫和倦意,眼圈微微地发青,和她前段时间看到他比,他瘦削了一些,却更是多了几分迷人的味道。 奚留香俯身就如此细细地看着宫锦文,这只妖孽,果然是旦夕国诸位皇子中,妖孽指数最高的一个。 “小妖孽就够妖孽了,不想你这位做大哥的,更是妖孽。也是,不然那只小妖孽,怎么可能被你吃死,在你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想必,原来他是选择抱住皇后大腿的,结果被你收拾了一顿,就转身弃暗投明,来抱住你的大腿了。” 看着宫锦文回想往事,奚留香忽然之间就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宫锦山为何在盗门的门主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态度那般的恭谨敬畏,无他,因为盗门的门主,就是这位旦夕国最为妖孽的太子爷。 “小妖孽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最会察言观色,趋利避害。他先是去为皇后效力,后来才肯为宫锦文所用的吧。就是不知道,宫锦文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那只小妖孽如此的服帖。” “那只小妖孽,真是个会找靠山的主儿。只是,此时旦夕国那位老奸巨猾的皇上,是否知道宫锦文不是弱智?如果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另外立储君?若是他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就深不可测了。” 奚留香蹭到宫锦文的怀中,深深呼吸宫锦文身上的味道,贴在宫锦文的胸前,倾听宫锦文有韵律的心跳。 沉沉地,她就在宫锦文的怀中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宫锦文紧紧搂入怀中,二人依偎在一起,一起沉睡了过去。 “爷,奴婢叩见王爷。” 奚鱼和奚灵跪在地上,伸长了脖子看着被锦被包裹,在金衣人怀中横抱着的主子。 怎么主子这昨晚去了半天,就这副模样地回来了? “那锦被中的主子,是穿了衣服,还是没有穿衣服?” 奚鱼和奚灵纠结了,这昨天主子布置了半天,再折腾了很久,然后就把她们关到房间中,不准她们出来。结果一去就是无影踪,她们二人可是担心了好久。 这天色刚刚放亮,她们的主子,就被一个男人用锦被包裹着送了回来,什么情况? 一抹淡淡的晨曦,照映在奚留香娇俏的小脸上,她依偎在金衣人的怀中,身上被裹着锦被,隐隐露出圆润雪白的肩头,让奚鱼和奚灵想入非非。 二人抬眼偷窥了一眼,金衣人的眸子中隐隐布满了血丝,她们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同时深深低下头去。 “王爷,请爷把主子交给奴婢吧。” 金衣人没有理睬奚鱼和奚灵,抱着奚留香进入房间,轻柔地把奚留香放在床榻之上。 奚鱼和奚灵急忙跟到门口,看着这一幕诡异的情景。 “不要惊动打扰她,让她好生休息,你们二人在一边侍候着。” “是,奴婢遵命。” 奚鱼和奚灵暗暗叹气,这主子刚刚明白了没有几天,就给她们勾搭一个够厉害的男主子回来,她们两个的命,就是苦啊。 对金衣人,她们比对奚留香敬畏多了,连正眼都不敢多看一眼。 金衣人弯腰低头,两个小丫头赫然看到,金衣人在奚留香柔嫩的,泛着润泽光芒的唇上,留下了一吻。 她们急忙低头,这主子做这种事儿,她们最好就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完蛋了,主子肯定早就**给这位爷了,是这位爷的女人。以后,就多了一位真正的男主子,这爷可是个精明的主儿,不好侍候啊!” 两个小丫头哀叹,原来寻寻觅觅,蓦然回首,最好侍候糊弄的,非她们侍候了三年多的正牌主子莫属。 金衣人迈步走出门口,奚鱼和奚灵二人急忙躬身相送。 “王爷慢走,送王爷。” 锦被从奚留香的肩头滑落,二人看到,主子雪白浑圆的肩头,就如此暴露出来。 “奚鱼,你说锦被里面的主子,有没有穿衣服?” “闭嘴,不想活了?” 奚鱼也好奇,她蹑足潜踪走了过去,用两根手指拎起了锦被,奚灵紧紧贴在奚鱼的后背,伸长了脖子看了过去。 好在,锦被下的那位主子,还不是身无寸缕,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暧昧的笑意。 “奚鱼,你胆子可比我大多了,我不过是问问,你怎么就敢去偷窥主子。” “什么啊,我只是看锦被从主子的身上滑落,给主子盖盖被而已,你太邪恶了,坏丫头,想什么呢?” 奚鱼纯洁地笑,迅速地盖好被子溜走。 奚灵想了想,伸手放下了帐幔,也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奚留香伸了一个懒腰,身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了宫锦文的人,只余留下一股淡淡好闻的竹叶味道。 “这小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慵懒地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日上中天,起身就发现,床边早已经放好了衣服,从里到外,一样不少。 “什么时候了?” 奚鱼和奚灵,听到了声音,急忙从门口跑了过来跪在床榻之前,脸上带出喜色:“奴婢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有什么喜事吗?” 奚留香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喜事把这两个小丫头,乐成如此一副模样? “主子和爷成就了好事,奴婢恭喜主子。” 奚留香撇撇嘴,什么就成就了好事,那个小子,只是搂着她睡了一觉,什么也没有做啊。 “咦,我怎么在这里?” 游目四顾,这里竟然不是宫锦文的寝宫,而是她的房间。 “不然,主子以为是在何处?是爷把您抱着送回来的,让奴婢们不得惊动您,让您好好休息。” 奚鱼和奚灵的目光带出些微的暧昧,笑眯眯地盯着奚留香。 奚留香瞪眼,这两个小丫头,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没有奴婢的样子了。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是什么意思? 她翻身坐起,准备起床,蓦然,她发现,身上的穿着薄、透、露,一件她命奚灵给她制作的小背心,露出两条柔嫩细白的手臂。 下半身,只有一条短裤,雪白修长的两条大腿,那叫一个**。 奚鱼唇角翘起,果然啊,今日早晨那位爷把主子抱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珠子几乎就掉了出去。 奚灵低头,她什么也没有看到,真的没有看到,主子您赶紧把被子盖上可以吗? 这是什么情况啊? 要说恩爱缠绵吧,也不用弄得如此明显,让很多下人看到吧。而且,而且主子那形象,就像是昨夜太过劳累,因为缠绵过度,导致一直昏睡不醒。 她们两个就纳闷了,主子您就不能矜持点吗? 您要恩爱,您要和那位爷缠绵,您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折腾吗?您这是去干吗? 打野战了吗? 奚鱼纯洁的小心肝啊,一下子就碎裂成几瓣。 奚灵低头沉思,从昨夜到今日凌晨,到底都发生过如何香艳暧昧的事情,主子这是侍候了那位一夜吗?累成如此模样? 奚留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辉华丽形象,郁闷地想,似乎昨天半夜,她侍候那个小子沐浴回去睡着后,身上穿得挺保守的,怎么一觉醒过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糟糕,不会被那个小子给报复,点了我的昏睡穴什么的,把我稀里糊涂地就地正法了吧?” “出去!” “主子,奴婢还得侍候您更衣起床呢。” “出去!” 奚留香抓狂地怒吼了一声,这是在上演什么戏码啊,她的面子啊,威严啊,以后在两个小丫头的面前,再没有做主子的威严了。 “是,奴婢遵命。” 奚鱼耸耸肩,从地上爬起来退了出去,可没有一点惶恐的意思,让奚留香暗暗咬牙。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再脱掉身上的衣服检查了一番,没有异样,一切完好无损,也没有滚床单后的感觉和初夜后的后遗症。 “应该是没有碰我啊,怎么说那个小子,也是堂堂的太子爷,不至于想要个女人,还点什么穴道,弄到昏迷不醒才要吧?” 奚留香穿好衣服,还是老老实实地修炼葵宝典吧,这内功武功一日不恢复,就是个渣啊。 064 月下相会 【1】 月华如霜,带来深秋的第一抹寒意,从窗外吹拂而进。奚留香在夜色中徘徊,心神不安地凝望夜空,旦夕国夜空的星辰,格外的明亮璀璨,满天的星辰就在天空中排列,一直到天际的尽头。 无数的星辰在闪烁,美丽如童话中的仙境。 奚留香坐在房顶上,呆呆地凝望月色星空,这里的一切,让她明白,从今以后她再不可能回去,就属于这里。 “若是给我一个选择,让我可以回去,我会如何选择?” 她茫然了,不知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她会如何选择,是否可以放弃那个男人,义无反顾潇洒地转身离去,把所有的一切抛弃,再不想起。 手抬起,手中有一个金色的面具,那是昨夜她算计宫锦文时,从宫锦文的脸上掉落下来的。 宫锦文为了混淆视听,故意易容被奚留香看到他的另外的一张脸,好消除奚留香的疑心。 “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 奚留香坐在房顶上,随手揪着一朵可怜的菊,在占卜。 “回哪里去?” 低沉而魅惑的声音,是宫锦文的声音,他凝望房顶上的奚留香,那样的她,宛如从月中贬谪到凡尘的仙子,浑身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清丽出尘,似欲腾空飞去。 奚留香刚才的两句嘀咕,被他听到,蓦然就从心底生出极为不安的意味。 这个女人,要回去哪里? “你来了……” 一句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某个霸道的人,直接拖入怀中,一双幽深的墨曈盯着她,让她心虚。 “说,跟爷说说,你要回到哪里去?” “咳咳,我是在想,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哦,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爷的女人,爷的妻子,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就地正法。” 奚留香笑了,好闻的竹叶味道钻入她的鼻孔,贴在宫锦文的怀中,倾听宫锦文心跳的韵律,她忽然就明白,她万万难以舍弃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锦文,你会再有其他的女人吗?” “怎么,爷还没有三妻四妾,你就开始吃醋了?” “当然,我可是个醋坛子,话先说好,要是有一天,你有了其他的女人,我就会永远离开。” 宫锦文的手臂一紧,这个女人,敢威胁他! “香儿,你是在威胁爷吗?” “不是,只是说出心底的实话,我不能容忍我爱的男人,再有其他的女人,去爱其他的女人。” “爷最爱的,最在意的只有你这个妖孽不安分的女人。” “嗯,你是太子,以后是要登基做皇上的。皇上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我是不会容忍和其他女人,共有一个男人的。” 奚留香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她本就不喜欢皇宫的勾心斗角,还有那种幽禁般的日子。但是她舍不得宫锦文,如果日后宫锦文即位,再弄来一大堆的莺莺燕燕的,给她添堵,她可受不了。 “香儿,还没有到你吃醋的时候呢。” 宫锦文抬头向远处望去,眸色深沉,那个位置他最终是要坐上去,而他不敢肯定,她是否愿意陪他一路走下去。 “香儿,不喜欢那样拘束的生活吗?” “嗯,我喜欢来去如风的自由,荣华富贵,对我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人生苦短,几十年弹指一挥间,行事何不随心去,莫留遗憾在人间。” “你,不愿意陪我一路走下去?” 宫锦文眸色更深,带出一抹冷意,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到了现在才说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让他的心掉落在深潭之中。只是如今的他,如何能对她放手。 “不是,锦文,你肯不肯为了我,放弃其他所有的女人,一生只有我一个?” 宫锦文紧紧地抿住唇,一个字也不说。 奚留香失望地扭过头去,一滴晶莹从眼中滚过。 “我的要求对他而言,是太过分了吧?他日后是要当皇上的人,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哪个男人,愿意为了一棵小树,就放弃一大片的森林?男人啊,总是贪心不足的动物,是下半身的动物,看着没有到手的女人,是最美的。”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但是已经有什么阻隔了两个人的心,气氛从浪漫变成了压抑沉重。 奚留香忽然回眸一笑。 “你是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成为那个地方主人的吧?” 她向远处的紫禁城望了过去,十几年的受辱,装成一个弱智傻子,任人欺凌,从不做声,在脸上摆出白痴般的稚嫩笑容。 那样的宫锦文,她能明白,他曾度过多少孤独而难熬的岁月,甚至经历过多少的生死和谋杀,算计和阴谋。 他的忍隐,不过是为了最后必胜的一击,可以得到他该得到的,九五之尊最为尊贵的那个位置。 “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只是觊觎的人太多,但是爷不会让他们如意,最后坐在最上面,接受万人跪在脚下膜拜的,定然是我!” 霸气和王者之气,从宫锦文的身上散发出来,如此的他,已经拥有身为帝王的气息。 奚留香微笑,他就是旦夕国最为妖孽的一位皇子,他的智慧和他的忍耐力,他的演技和他的心机,都让可以成为旦夕国最合格,最英明神武的一位明君。 “旦夕国能有你这样的妖孽国君,是旦夕国的幸运,还是不幸?” “香儿!” “哈哈……” 奚留香轻笑,弯腰不停地笑,却是有一滴晶莹,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中滴落,无声地打湿了琉璃瓦。 因为那琉璃瓦太滑,那一滴晶莹,从琉璃瓦上,滚落下去,一路坠落到远方。 “若是如此,太子殿下,我愿意尽力助你登上那个本就该属于你的位置。若是那就是你想要的,我用尽一切的办法和力量,也要把那个位置拿过来,看着你高高在上的那一日,接受万人的朝拜。” 宫锦文看着奚留香,不能确定,此言是否就代表奚留香愿意和他一路走到底。 “香儿,你要窃国吗?”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自古如此!” 奚留香抬眼看着宫锦文,若那就是他想要的,必得之而后快的,她会尽力助他,让他得到。纵然,最后可能是永远地失去他,但是或者那样,她才能了无遗憾。 深知,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为了皇帝那个位置所生,传说中的天命所归。 而他受过太多的苦楚,忍耐了二十年,就是为了最后可以得到那一切。她不能也没有权力去阻止他,让他为了她抛弃那所有的一切。 她明白,若是没有了那样的位置,他所抛弃的,不仅仅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最尊贵的荣华和所有的一切,还有他的性命。 一位嫡长子的储君,无论走到何处,都将是旦夕国国君最大的心病,必定要想方设法除掉宫锦文。纵然宫锦文愿意漂泊江湖,淡泊名利,但是终不可得。 奚留香不是幼稚无知的少女,闯荡江湖多年,看过太多,也知道太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官场亦如是,而皇子,更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既然喜欢江湖漂泊不定的生活,来去如风的自由,为何要选择如此一条艰难而危险的道路。” 奚留香笑,握住宫锦文的手,还是舍不得,不愿意放弃,或许这是她最后的努力,但愿可以如愿。 “为了你,因为那是你想要的。” “香儿!” 宫锦文紧紧把奚留香拥入怀中,心中满是感动,然而如今,他还不能答应奚留香什么,因为他答应过她的事情,就必定要做到,绝不会失言。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轻易答应。 “回家去看看如何?” “你要去和你父亲摊牌吗?” 奚留香摇摇头:“这种时候,让他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不妥,但是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的计划,我再拉盗门进来,想必他是不会不同意的。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你莫要忘记,皇后的教训。”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的,父亲他也明白,我一直就喜欢江湖的生活,而如今的我的选择,或许是让他最满意的。他必定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奚青莲,而我的身边,哪一个人,不是他派去的。“ “你一直不肯换掉身边的人,就是为了给你父亲看吗?” “也不全是,只是没有必要去换,他们做事很得力,而我也懒得去培养自己的势力,去为那些费心。” “你的父亲,对我并不是没有一点的怀疑,我担心终有一日,他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早晚会知道的,我只希望,他知道的晚一点。父亲的心意,大哥的心意,我始终不能完全看透,他们心中的想法到底如何,难以把握。如今最为有利的,就是让他们继续以为,你是弱智的太子爷,如此他们便不会有其他的筹谋,一心推你即位。” “恐怕,等不到那一日,他们就会得知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如此隐秘,十多年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只要这些人不会透露你的秘密,谁会知道?” “原来我一直在暗中,但是如今我已经走到明处,还能隐瞒多久,我没有把握。” 奚留香明白宫锦文为什么担心,奚青璧和奚宁邦都太过精明,只是见一次两次,让二人猜疑已经是多有忌惮。如今要在一起共事,经常见面,恐怕会暴露宫锦文真正的身份。 “此事,我以盗门副门主的名义出面,你只是露两次面即可,表示你的诚意,少和他们接触便是。已经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也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唯有如此。” “走吧,今夜就去见过我的父亲和大哥,和他们商议此事,以后就由我出面。从今日起,你多多注意些,恐怕你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无妨,我已经派人冒充我在王府出现,用来混淆视听,只希望可以暂时隐瞒过去。若是等最后名正言顺,清除了所有的阻力,此事没有悬念之时,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064 月下相会 【2】 “皇上,可知道你的事情吗?” “我不清楚,我并未向父皇说明此事,在父皇的面前,也一直以弱智的形象出现。但是,恐怕此事,父皇早已经有了疑虑,不然不会一直到如今,父皇仍然不肯取消我太子的封号。” “那位老奸巨猾的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你取得他的支持,那么此事还有什么悬念?” “香儿,你不懂,有些事情我必须去自己做,做给所有的人看,包括父皇在内。皇位,不会随意交给一个没有才能的人,那样只会误民误国。” “我懂了,即便皇上早已经知道你不是弱智,但是你必须让他看到,你才是旦夕国最合适的储君,能成为一代明君的人。” “不错,就是如此,我希望是靠自己能力,而不是父皇和母后余荫,登上那个位置。那样,会令很多人心中不服。” “你是如何把那只小妖孽,给整治的服服帖帖地?” “他本来是效忠皇后的,因为当时虽然众人都是诸多的怀疑,但是毕竟无法证明我是装傻。后来,他有些过分,我就教训了他几次,无意间被他看破了我的身份。” “他就选择抱住你的大腿,为你做事效忠了?” “差不多吧,我答应给他的,比皇后更可靠。何况,他别无选择,他是个聪明人,该明白一些东西。” “好在他还算是聪明,没有向皇后透露你真实的情况,但是你真能忍,真的就可以那样一直忍受那些羞辱,甚至小妖孽做得那么过分,你都能忍下去。” “他不过是做给皇后看,暗中,他是为我效力的。当然,他做了什么,我会让他用十倍来偿还。” 奚留香不由得大笑,这只妖孽才是最腹黑铁腕的,她忽然之间就明白,那只小妖孽为何脸如同苦瓜一般,在宫锦文的面前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那是被这位太子爷,给修理惨了!” “属下拜见主子。” 无常单膝跪地,恭敬地向奚留香行礼。 “起吧,我父亲睡了吗?” “回禀主子,相爷还没有睡,属下去回禀相爷。” “去吧。” 无常急忙起身,派人带着奚留香进入内宅后院,他先行去回报。 “相爷,王妃过来要见相爷,还带着那位金衣夜行王。” “请他们进来吧。” 奚青璧起身,向门口走了过去。 无常有些诧异,这奚留香虽然说是王妃,但是一向就没有什么王妃的架子,对下人随和的很,也不拘泥礼仪。在奚青璧的面前,也是以女儿的身份自居,从来不会搬出王妃的名头来。 即便是有王妃这样的身份,在此时前来,也是蒙面并不是以王妃的身份前来,相爷也不该亲自出迎。 “有些奇怪,即便是皇后,相爷都不曾出迎,这王妃深夜前来,相爷用得着如此的客气吗?” 他急忙跟在奚青璧的身后,也一起迎了出去。 “父亲,您怎么亲自迎出来了?” 奚留香也有些诧异,这位父亲一向就没有把她当王妃看过,不然也不会深更半夜地,就径直进入她的房间去捉奸。 她也不在乎这个什么王妃的身份,更愿意用一个普通女儿的身份,享受一下父爱的感觉。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宫锦文过来躬身施礼。 奚青璧伸手一把扶住宫锦文笑道:“贤婿来了,请进来一叙。” 奚留香这才明白,她便宜老爹是出来迎接这小子的。 “诡异啊,有点诡异,我老爹可是很拽的,上次他见到宫锦文,还是挺牛的,怎么今天如此客气?即便是宫锦文是他的好女婿,是客人吧,也是晚辈,他贵为相爷,也不该出迎啊。” 宫锦文心中也是起了疑心,目光闪动,躬身道:“如何敢劳动岳父大人出迎,罪过。” “贤婿乃是初次登门,我自然该出迎,因为深夜,多有怠慢了,贤婿莫怪才是。” “岳父大人客气了,小婿万万不敢当岳父大人如此说。” “进来说话吧,无常,你去让宁邦过来一趟,还有宁远,让他们二人一起过来。” “是,属下遵命。” 宫锦文和奚留香进入书房,奚青璧微微停顿一下,走到上首坐了下来笑道:“贤婿请坐,香儿,你也坐吧。” 奚留香盯着奚青璧,什么情况啊? 记得上一次,父亲可是直说把她托付给宫锦文,没有说一定要把她嫁给这个小子啊。怎么这一次见面,就一口一个贤婿,叫的是如此的亲密起来? “有情况啊有情况。” 奚留香眨动眼睛,用纯洁的眼神看着奚青璧,唰唰唰,送过去几个眼神。 奚青璧波澜不惊,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优雅而迷人,和宫锦文随意闲聊。 “儿子拜见父亲大人。” 奚宁邦和奚宁远同时走了进来,躬身给奚青璧见礼。 “大哥,小三。” 奚留香伸出魔爪,向两个人挥手。 “香儿,就知道你过来打扰我们的好觉。” 奚宁邦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一点没有要上前拜见王妃的意思,而是向宫锦文抱拳。 宫锦文早已经起身,向奚宁邦抱拳微微躬身施礼:“见过大哥,三弟好。” 奚宁远憋屈啊,一肚子的火气和郁闷没有地方发泄,这小子竟然深更半夜地,就带着奚留香杀上门来,是要挑衅他吗? 但是在奚青璧的面前,奚宁远也不敢失礼,急忙抱拳微微躬身:“原来是夜行王大驾到此,失礼。” “都坐吧,别装模作样了,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和你们谈谈,关于那个计划的事情。这个小子也想插足,我想有盗门的协助,未必就不是一个很好的助力。爹,那个计划,您有什么安排?” “为父想过,也和你大哥,三弟研究过此事。此事并非容易,要看皇上是什么意思。若是皇上一直不另外立储君,此事自然是顺理成章,并无多少的难度。若是皇上决意要另立储君,便诸多艰难。” “若是一点难度没有,顺理成章的事情,何须父亲多费心。此事父亲既然同意了我的计划,不会是到了如今,想退缩吧?” 奚青璧不语,似在沉思。 “难道,您和我的那位好姑母,重新达成了什么协议,要站在她的一边吗?” 奚青璧瞪了奚留香一眼:“胡说什么,为父岂是出尔反尔之辈,青莲的野心太大,她已经失去了平常心。此事,为父会仔细斟酌安排,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此就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船在人在,船翻人落水。大哥,你说呢?” “我一切遵从父亲的吩咐。” 奚宁邦低调地笑,向奚留香挤挤眼。 奚留香的目光,落在奚宁远的身上,奚宁远无辜地笑:“我怎么敢违背父亲的吩咐,大哥的吩咐。” “父亲,您是何意?” “为父答应你的事情,必定会尽力去做,你何须如此的担心。” “嘻嘻,我不担心啊,我就是确定一下,因为人家如今是盗门的副门主,可以为此事出力啊。不然,整天闲在王府中,快憋闷死了。父亲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就吩咐下来吧,女儿是唯父亲您马首是瞻啊。” “此事,不知道贤婿有何高见?” 奚青璧转目看着金衣人,宫锦文急忙抱拳:“小婿一切遵从岳父大人吩咐,此事皆由岳父大人安排,有什么吩咐小婿定当尽力。” 奚宁远长大嘴巴,口水险些流了出来。 “贤婿?” 他几乎蹦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过去了两天,这小子就变成了他相府的女婿? “香儿她还是王妃呢!” 一只大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用力按住了他的大腿。 奚宁远侧目看去,大哥奚宁邦的脸上带着淡漠的神色,虽然也是微微的动容,但是并无太大的反应。 他不由得佩服,还是大哥厉害,骤然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竟然没有一丝意外和惊讶。 【作者题外话】:以后每天午夜凌晨过后就更新,亲们请注意,每天最少4更,万字以上,不定时爆发加更。 千字三分,超过千字没有到千字的部分,两千或者三千几百字,那几百字是炼狱对订阅支持的宝贝们,感恩的回馈。不定时回馈,刚刚上架期间,本周每天有回馈赠送,拜谢亲们的支持。 065 偷盗大业第三步【1】 奚青璧笑道:“如此甚好,你也不是外人,是我奚家的女婿,香儿的夫君。虽然如今你们尚未成婚,我想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此事我全家合力,必定可以更加容易些。” “一切请岳父大人安排就是。” 宫锦文低调而恭敬地回答。 几个人就此事,在友好并不是很和谐的气氛中,展开了会谈。 奚宁远是一肚子的火气加诧异,却是不敢在奚青璧的面前表露出来,只能暗暗咬牙,暂时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商议如何推宫锦文继续坐在储君位置上的大计。 “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并无意另立储君,那么便暂时无忧。” 奚宁邦低声说了一句,分析局势。 皇上一直多病,最近两年不怎么处理朝政,而朝中的大事小情,就几乎都是奚青璧在处理。 奚宁邦作为奚青璧的得力助手,表面上和奚青璧的关系冷淡,实则是做给皇后奚青莲看的。当然,如此也是为了平衡朝堂的格局,给某些有心人一些机会。 奚宁远的归来,无意给相府添加了一份助力,因为上次的事情,皇上嘉奖了奚宁远,提升了奚宁远的官职,给了他更重要的职位。 如此,相府在朝堂的势力,已经是再无人可比。 有些皇子和朝臣们,都看不懂皇上是何意,若说皇上要立十六殿下为皇子,那么这一番的安排,就是为了给十六殿下铺路。 有了奚家的辅佐,奚青璧处理朝政,十六殿下纵然是年幼,也可以坐稳皇位,过些年成年后,渐渐接管朝政。至于到时候奚青璧是否肯放权,奚家的权势,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已经不是此刻皇子们可以去关心的问题。 诸位皇子的目光,都盯着皇位,但是因为奚青璧的存在,奚家的势力,皇上意思不明,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输掉,他们输掉的不仅是荣华富贵,很可能还有一条小命。 因此,皇子们虽然暗中不曾闲着,表面上却是恭顺的很。 朝臣们,也都在看,看皇上的意思,奚青璧的意思。如今旦夕国的朝堂,已经大部分掌握在奚青璧的手中,皇上对奚青璧的宠信和重用,二十多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 尤其是如今皇上龙体不安,朝中的大权,就真的差不多都落在奚青璧的手中。 也是因此,奚青璧才能在皇后奚青莲的面前,那般的强势。 最后敲定计划开始推进执行,而代表盗门的,就是副门主奚留香,金衣夜行王表示,一切皆听从奚青璧的吩咐,他在暗中行事。 如此,相府多了盗门的协助,虽然不能说助力有多大,但是盗门在暗中行事,最是得力。 奚留香和宫锦文走出相府,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说,我父亲那只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连你的父亲也信不过吗?” “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香儿,你在担心什么?你是在担心,你的父亲在骗你?担心他在暗中和皇后联手吗?” “那倒不是,我感觉父亲是不会骗我,大哥和三弟都不会骗我。尤其是三弟,不可能做对我不利的事情。只是此事,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想去看看那位老奸巨猾的皇上。” “你想去,改天我带你去。” “锦文,此事你为何不去找皇上谈谈,皇上一直不肯除掉你太子的名分,难道就是要考验那些皇子,看朝臣们的意思吗?” “父皇在母后临终之前,在母后面前立誓,在父皇没有到最后时候,我没有到三十岁之前,绝不另外立储君。这也是母后,最后留给我的机会和一条生路。” “先后真是睿智,可惜她的时间太短,若是先后仍然在世上,此事便无需如此的筹谋费力。” “母后待我,她一切都是为了我,若不是我的拖累,也不会让母后如此早就离世。” 宫锦文痛苦地紧握住奚留香的手。 奚留香反手紧握宫锦文的手:“那么你装傻,也是先后的意思吗?” “是的,我从七岁被人暗害落水,几乎溺毙。从那以后,母后就命我装傻,好以此来保护我的安全。若是没有母后那几年的保护,我也不能活到如今。” “对皇上,你恨他吗?” “皇家最是无情,没有父子情,也没有兄弟情,更没有夫妻情。此事,我不知道是该恨父皇,还是该如何。或许,父皇也很无奈,我生在帝王之家,这些就该是我所承受的。而最后不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等待我的,只有一条死路!” “香儿,对不起,我不能放弃这一切,去随你浪迹江湖。母后的吩咐,我在母后面前所立下的誓言,我必须做到。”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所以我会尽心尽力地助你一臂之力。” “香儿,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肯为我如此做。我不会辜负你的,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 宫锦文紧紧地握住奚留香的手,有一种担心,会握不住她的手,看着她飞走。 “相信我,我会一直和你走到那一天,看着你高高在上,接受万人朝拜。” “香儿,到了那时,你还会继续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奚留香没有说话,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她也不能给宫锦文什么承诺。因为同样的,她答应宫锦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但是如今,她不知道到时候,她能否做到。 二人的心,都沉重起来,一旦开始了最巅峰权力的争夺,就必将流血,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最后的成功,只属于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 那个成功的人,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是宫锦文。 “有了父亲他们的协助,若是在最后的关头,能得到皇上的允诺,此事就成功了。” “或许,过些日子,我该去觐见父皇。但是,绝不是现在,因为我必须做到,打败所有的人,迈着成功的步伐,才有资格去见父皇,让他把那个位置,真正的给我。” “你行的,我看好你小子。” 奚留香重重地在宫锦文的肩头上拍了拍,她真的看好宫锦文,因为如果连这位妖孽指数最高的太子爷都不够资格做旦夕国的皇上,她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够资格。 “其中很复杂,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容易。” “没有走到最后,怎么可以轻易放弃,你已经等了二十多年,如今就要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你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香儿,借你吉言,我相信我能做到,看着吧香儿,最后那个一国之母的位置,将永远属于你。香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并肩,俯视这大好河山吗?” “你如今不能答复我的,我同样不能答复你,但是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焉知不能?” “说的好香儿,我会紧紧地抓住你手,带着你一路走下去的。香儿,你要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 “会的!” 奚留香遥望远处的夜色,若是可以和他并肩看那旦夕国的大好山河,她想,她是十分愿意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相看到白头,但愿,我可以和你如此。” 奚留香低语。 夜色深沉,月光如霜般的冷,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凤阙宫的琉璃瓦上。 奚青莲不记得,已经是第几夜的失眠,最近总是会做噩梦。 “奚青璧到底是何意,他真的会再不计较,让显儿做储君吗?我如今仍然被禁足,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到。就是显儿,也有好几日不曾过来。难道连显儿,皇上也不准他过来看我吗?” 焦躁,无比的焦虑,她不知道奚青璧的心意,更看不透皇上的心意。 “皇上,我侍候了您二十年,却是始终看不透,您到底是什么心意。莫非,皇上就是要宫锦文,那个弱智的傻子,继承您的皇位吗?不,不会的,皇上一直睿智,绝不会做出如此的选择。” 她在猜测,猜测皇上的用意,推测哪一位皇子的机会最大,皇上平时最器重的,又是哪一位皇子。 朝野不安,皇上连日病重,不曾上朝,每日代替皇上处理朝政的,就是奚青璧。 皇后被禁足,一连多日,皇上既没有撤掉禁足的旨意,也不曾走入凤阙宫一步,令诸位皇子,众多的朝臣们,猜测纷纷。 065 偷盗大业第三步【2】 嫔妃在不安分地行动,都希望她们的儿子,有机会登上储君的位置。 一直以来,她们只是暗中行事,因为奚家的势力在朝堂太大。而没有奚青璧的支持,哪一位皇子想继承皇位,显然都有极大的难度。 皇后虽然被禁足,但是奚青璧一直独揽大权,代替皇上处理朝政,此事更是引起无尽的猜疑。 没有人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皇上要另立储君,那位储君不是十六殿下,就不该一直重用奚青璧,把朝中的大权交给奚青璧。 若是皇上有意立宫锦显为储君,又为何要一直禁足皇后? 猜疑,在每一位皇子的心中,也在每一位嫔妃的心中。 只是皇上托病,不仅不见任何一位嫔妃,就连几位皇子,想见到皇上,也是不容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奚青璧的身上,奚宁邦的身上,奚宁远的身上。 奚家在朝廷的三根支柱,就是这三个人。 奚青璧淡然地处理朝政,小心翼翼,不肯多说一句话,一个字,让朝臣和皇子们,更是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皇上还能坚持多久,没有人知道。 已经有大臣在上奏折,恭请皇上立储君。 储君之事宜,重新被在朝堂上提起,奚青璧压,再压,将那些关于储君的奏折,全部压了起来,没有一个奏折,能送到皇上的手中。 群臣是敢怒而不敢言,对奚青璧的做法,诸多的不满和非议。 有人已经开始暗中走门路,通过其他的渠道,希望可以把奏折,偷偷地送到皇上的手中。 所有的奏折,要先给奚青璧过目,然后是否送到皇上的面前,就要看奚青璧的意思。 奚宁邦作为左都副御史,有些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奚宁邦的身上,想通过奚宁邦打通通向宫中的路,把奏折暗中送给皇上过目。 那些奏折,有很多是弹劾奚青璧的,当然,有些朝臣们,已经倾向了某位皇子,用如此的态度在向未来的主子表忠心。 皇子都开始频繁地在暗中活动,也希望尽快可以把这事,捅到皇上的面前。 皇子们都希望奚青璧倒台,如此他们才能有最大的机会。 奈何,皇上一直不出声,就把所有的事情,仍然交给了奚青璧处理。 某些奏折,果然就被送到了奚宁邦的手中,托他暗中送达御前。 “父亲,今日儿子又收到了几分奏折,都是弹劾您的。” 奏折,如今就摆放在奚青璧的书桌之上,一本不少,高高地摞在一起。 这些,就是最近几日,奚宁邦收到的奏折,而且其中大部分的奏折,是弹劾奚青璧的。当然,也顺便地称道了他几句。 奚宁远温柔地笑:“这些人把奏折交给大哥,大哥还真是不让他们失望。” 腹黑而妖孽的奚宁邦,一转手就把这些奏折,交给了奚青璧。父子连心,他们父子之间,本就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一切,都是做给朝臣们看,给奚青莲看。 奚青璧随意捡起了几本奏折看了看,也没有什么意外,即便是不看,他也知道那些奏折中会写些什么。 “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些奏折?” “请父亲吩咐。” “为父没有吩咐,问你想如何处理。” 奚宁邦笑道:“若是如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儿子自当把这些奏折,送入宫中交给皇上。” 奚宁远眉梢一挑,送给皇上看? “大哥,如此不妥吧?” “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呈到御前吧。” “父亲,为何?” 奚青璧微微一笑:“你好好想想就该明白。” 奚宁远低头沉思片刻,方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深感惭愧,和父亲比,和大哥比,他还是相差很多。 “儿子惭愧,方才明白父亲和大哥的意思。” “你再历练几年,定不会输于大哥的。” 奚宁邦微笑安慰奚宁远,奚宁远耸耸肩:“我不和你这只妖孽比,香儿说了,我们奚家最妖孽的就是大哥你。” 奚宁邦笑道:“其实我们家最妖孽的,就是香儿那个丫头,父亲,您说是不是?” 奚青璧微笑点头,在他的心里,那个有着太多变化的女儿,真的是他所有儿女之中,最妖孽的一个。 他对奚留香心中始终有一份深深的歉意,曾经在他夫人,奚留香的亲生母亲临终之前立下的誓言,因此他以为,奚留香有今日的清醒,变得精灵古怪,是他夫人在天之灵,冥冥之中的安排。 奚宁邦虽然不知道奚留香发生过什么变化,但是只要那张脸,那个身体,还是属于奚留香,他也不想过多地去追究什么。 何况,即便他是天才,也难以想象同样的身体之中,装的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那样的事情,他无法理解。因此也就接受了父亲的想法,一切都是母亲在天之灵的安排。 奚宁远,明知奚留香早已经改变,和原来差距太大,但是他宁愿糊涂着,只要看到奚留香的人,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失魂落魄。 “宁远,香儿已经许配了夜行王,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和你同龄的人,儿子都已经在膝下承欢,最近给你提亲的人很多。” 奚宁远一惊,就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奚青璧威严的目光,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爹,我看就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再商议三弟的婚事也不迟,此事未曾安定,三弟也没有心思去考虑个人的事情。何况,如今三弟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用此做借口,先推脱了那些人吧。” 奚宁邦开口为奚宁远求情,奚宁远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奚宁邦一眼,他深知,在父亲的面前,奚宁邦的话,远比他有力度的多。 “也好,宁邦,你盯紧了皇后,她不会罢手的。我担心,她会对太子爷和香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你不要大意,那个女人,已经太过疯狂。” “是,父亲,儿子会盯紧的。” “远儿,夜行王从今日开始,就是我奚家的乘龙快婿,香儿的夫婿。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此事既然是香儿的意愿,为父也由得她。你们兄弟,要敬重夜行王,凡事多和他商议。都是一家人,千万不可生疏了。” “请父亲放心,儿子一定和三弟凡事多和妹夫商议,妹妹如今有了中意的夫君,又是她自己挑选的,我们做大哥和弟弟的,当然是为她欢喜。” 奚宁远低头低低应了一声是,心中只有难言的苦涩和失落,奚留香和夜行王的亲密,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放不下那二十年的感情。 “远儿,你的身体,最近恢复的如何?” “多谢父亲垂询,儿子没有大碍,已经痊愈。” “你多多留心些,勿要再令为父担忧,你是为父的儿子,伤在你的身上,痛在为父的心中。此事,为父纵然是铲除了夜鬼堂,把那些贼子杀尽,也难以平息心中的怒意。” 奚宁远目中含泪,撩衣跪倒在奚青璧的面前,伸手抱住奚青璧的双腿:“是儿子不好,令父亲担忧,多谢父亲……” 他哽咽起来,再说不出一句话。 自来奚青璧就待他极好,旦夕国朝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右相奚青璧最疼爱的,就是三儿子奚宁远。 奚宁远表面和奚青璧亲近,但是内心之中,一直和父亲有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隔膜。那隔膜,不仅是因为外面的传言不尽不实,而奚青璧私下待奚宁邦,也是极为关爱器重。 最大的隔膜,来自于三年前,奚青璧决然地要按照皇后的意思,把奚留香嫁给宫锦文,将他放逐到闽地,远离建安,远离奚留香的身边。 从那时起,他在心中深恨奚青璧,三年中,他只回来过一次,暗中看奚留香便转身离去。他甚至没有回到府中,见奚青璧一面,也没有把回建安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三年后再回来,奚青璧待他更好,但是他一直在心中对奚青璧冷淡,表面恭敬。 此时此刻,经历了那次和奚宁邦的彻夜长谈交心,他才明白,即便是他远在闽地,父亲和大哥,也一直在关注他,暗中帮助他,从不曾抛弃他。 而他,一直误会大哥,冷淡父亲,是多么的不孝和无知。 “父亲,儿子恳请父亲大人,原宥儿子无知不孝吧。” 奚宁远深深低头拜伏在奚青璧的脚下,一切都是他的过错,而他一直因为他的过错,深恨父亲和大哥。父亲和大哥,待他却是恩深义重,令他内心更是惭愧莫名。 “远儿,你明白了吗?” “是父亲大人,儿子都明白了,愿接受父亲大人赐罚。只求父亲大人不要为了儿子生气,以往都是儿子不懂事,让父亲大人和大哥多费心,父亲大人恕宥。” 奚青璧伸手将奚宁远搀扶起来笑道:“你能明白,为父的心中就再无遗憾和挂碍,如此最好。你是为父的爱子,不管你做过什么,有什么错误,始终是为父的儿子,为父又怎么会怪你。” “父亲……” 奚青璧伸出手臂,把奚宁远抱入怀中,拍着奚宁远的肩头:“远儿,你能明白一切,为父就放心了。若是你能成家立业,看你们开枝散叶,幸福快乐那是父亲最大的心愿。香儿如今所托得了良人,最令为父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爹,三弟,等这件事过后,爹便给三弟安排一门好婚事吧,三弟,你说如何?” 奚宁远咬牙,重新跪了下去,低头沉重地道:“是,儿子一切遵从父亲大人的吩咐,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儿子的婚事,一切请父亲安排。” “总要找个你喜欢看中的女子,不论她的家世地位,只要你喜欢就好。” “儿子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改天让三弟和那女子见一面,若是三弟不反对,不妨就先交往。” 奚宁邦向奚青璧眨了眨眼,奚青璧立刻就明白,也点点头。 066 小三要插足 【1】 奚宁远也没有去问奚宁邦,给他介绍的女子是谁,他不关心这个问题,在他看起来,若是不能得到奚留香,其他的女子,是谁都没有所谓,因此他才肯把婚事,完全交给父亲和大哥去安排。 “若那个女子不是香儿的话,是谁对我而言,有何分别?儿女的婚事,本就是父母做主安排,我如此不孝,从今以后,当多多孝敬顺从父亲,遵从他老人家的吩咐才是。” 奚宁远没有想通和奚留香的情感,但是已经肯不去再紧紧抓住,因为他也从奚留香看夜行王的目光中看到了满满的,都是爱意和深情,而那样的眼神,他从没有在奚留香看他的时候发现过。 “夜行王,此事不算完,你凭什么娶香儿,我定要让你主动知难而退。香儿,香儿,可是……” 奚宁远满心的愤恨,走出父亲的书房,一心算计着,如何才能让金衣夜行王知难而退,远离奚留香。 “三弟。在想着如何才能让夜行王知难而退,放弃香儿吗?” 奚宁远一惊,不想心中最隐秘的事情,被大哥看透。 “怎么,想对大哥隐瞒?” 奚宁邦侧目看着奚宁远,脸色冷峻起来,隐隐透出威慑力。 奚宁远一把拉住奚宁邦,一直把奚宁邦拉到偏僻之处,才松开了手。奚宁邦淡漠地盯着奚宁远,他早已经明白,奚宁远很难放下对奚留香的那份情谊,纵然刚才在书房中答应让父亲安排婚事,也不会如此就放手。 “大哥……” “想对大哥隐瞒吗?大哥看了你二十多年,你的一举一动,你心中在想什么,你以为能瞒过大哥吗?” 奚宁邦的语气冷了起来,带出怒意盯着奚宁远。 “噗通……” 奚宁远双膝重重落地,跪在奚宁邦的面前,深深地低下头拜了下去:“大哥,小弟不敢向大哥隐瞒,只是,只是……” 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对奚留香的爱,是多么的不伦不堪,他心中清楚,惭愧无地,只有匍匐在地,恨不得地上出现一道缝隙,可以让他钻进去。 奚宁邦没有搀扶奚宁远,也没有让他起身,只是低头盯着奚宁远。 如芒在背的感觉,令奚宁远更是惭愧莫名,低声叫了一声大哥,再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弟,你不是孩子了,难道到了如今,看到香儿和夜行王之间的情意,还放不下吗?” “大哥,大哥……” 奚宁远额头碰触地面,不敢抬头,也抬不起头。 爱上了自己的姐姐,要从别的男人手中争夺姐姐,他如何说得出口,如何有脸面抬头去看奚宁邦。 心中对父亲,对大哥,甚至对奚留香,都满是愧意。 那丝丝的痛,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上,不断地刺入,每一下都令他难以忍受般的剧痛,无力而又无助地趴伏在地上。地面的冰冷坚硬,也难以让他彻底清醒,痛苦和无奈,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远,你如此聪明的人,怎么这件事情,就想不明白?” 奚宁远紧紧咬住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就是不能放手。 “说,你到底要怎么样?要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香儿是真的爱上了夜行王吗?” “大哥,小弟的心事,总是瞒不过您。小弟惭愧无地,无颜见您。“ “你以为,你的那点心思,就能瞒过父亲吗?父亲只是不说,外放了三年多,固然是为了让你的心思淡下去,把香儿嫁给太子爷,父亲也是不得已,不如此,岂能让你死心放手?” “难道,难道是因为我,父亲才把香儿嫁给太子?” 奚宁远抬头,跪在地上,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奚宁邦。 “你以为,奚青莲能左右勉强父亲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把香儿嫁给一个弱智的太子?” “香儿当时的情况,你也该明白,若是嫁给其他人,香儿会不受委屈吗?太子虽然天真,但是不会苛待香儿,谁想,太子爷不懂男女之事,香儿嫁过去后,父亲本是期望,可以留下一个后嗣,彻底绝了你的念头。” “父亲,父亲他……” 奚宁远羞耻地低下头去,本以为,他心底的**,没有人知道,不想父亲和大哥,早已经看出他心底对奚留香那不伦的情感,只是为了他的颜面,一直不肯点破。 “我……” 重重磕头在地,他再没有脸和勇气,抬头去看奚宁邦,去面对这些。 “宁远,三弟,放手吧,放弃吧。如此下去,你只会害了你自己,害了香儿。若是你真的对香儿好,就该放弃那不该有的念头,让香儿得到幸福。而那些,你不能给她。” 奚宁远趴伏在地面上,浑身战栗不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非,你还是不知错,要继续一意孤行吗?” “我,大哥,若是香儿嫁给太子爷,我也没有话好说,更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但是,那个金衣夜行王,不过是江湖人,凭什么给香儿幸福?” “你……” 奚宁邦如此心机深沉能控制情绪的人,也被奚宁远的这句话给彻底惹恼了,飞起一脚将奚宁远踢了出去。‘ 奚宁远被踢得翻身摔倒在数尺之外,胸口一阵闷痛,他知道大哥没有用力,否则他早该吐血三升,小命呜呼。 奚宁邦转身就走,紧握双拳,他担心再看到奚宁远,会控制不住怒意,伤了奚宁远。 “大哥,大哥……” 如何不知道奚宁邦已经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奚宁远又是惭愧,又是深感羞耻,急忙翻身爬了几步,一把抓住奚宁邦的脚。 “大哥,您狠狠教训小弟吧,重重打小弟一顿,责骂小弟吧。我该死,我……” 奚宁远咬牙,眼中滚动炙热,却是不肯落下。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真要毁了香儿,毁了你自己,毁了父亲,毁了奚家吗?”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哥,求你教我,我该怎么办?” 奚宁远的声音微弱,羞耻令他难以开口。 奚宁邦叹息,他也明白,二十年的情感,不是说放开就能放开的,而奚宁远一直到如今,身边没有过一个女子,也不愿意成亲,就是为了奚留香。 他在奚宁远的面前蹲了下来,盯着奚宁远:“你希望香儿得到幸福吗?” 奚宁远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奚宁邦,低头跪在地上,咬牙说不出一个字。他希望奚留香幸福快乐,但是更希望,那幸福和快乐,是他给她的。每一次想到,奚留香在其他男人的怀中,他的心,就因为嫉妒和恨意,痛苦的不能控制。 “香儿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香儿,再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就连父亲,也由着她的xing子来,尊重她的选择。你凭什么要香儿听从你的安排?你若是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伤了夜行王或者在他们之间插足,只会让你自己后悔,让香儿恨你。” “我……” 奚宁远低着头,深深地低着头,满脸通红,目中含泪。 “香儿如今有多么聪慧,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以为,香儿会看不出你的心意,不明白你心中在想什么吗?就连父亲的心思,我的心思,都难以瞒过她的眼睛,何况是你。” “她,她会知道吗?” 奚宁远满心的苦涩,不知道是该希望奚留香明白他心中对她的情感,还是希望奚留香永远不会知道。 “否则,你以为,那夜她为什么带着金衣夜行王去见你?” “她,香儿她……” “她是希望你明白,她爱的是夜行王,把你只当做兄弟。” “我……” “宁远,听大哥的话,放手吧。纵然你会很痛苦,但是那样只是你自己痛苦,而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痛苦。香儿,她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左右她。你要尊重她的选择,默默祝福她吧。” “我,做不到!” 奚宁远忽然抬头,苦笑道:“大哥,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做不到。若是不和那个金衣夜行王较量一番,我绝不会甘心。大哥,你可以阻止我,我知道我是个混蛋……” “你……” 奚宁邦冷冷地站了起来,神色淡漠冷峻。 奚宁远直挺挺地跪在奚宁邦的面前:“大哥,任凭你如何责骂教训,我就想看看,他有什么值得香儿托付终身的地方。我如此做,也是为了香儿,香儿的身份,怎么可以随便就把终身,托付给一个不知道根底的人。大哥,难道你对那个男人,就那般放心?” “大哥,我明白,父亲如此草率不过是因为我,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父亲如三年之前一般,再草率行事,害了香儿。” “你不懂,父亲从未草率过,无论是三年前还是如今,父亲都是尽心为香儿安排。而今日,是香儿自己的选择,你日后会明白父亲的睿智。” “我不明白,求大哥莫要阻止我。” “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大哥,我绝不会伤了夜行王,更不会害香儿,难道就连这,您也信不过小弟?” 奚宁邦冷笑:“你以为,你有本事能伤得了夜行王,害得了香儿?” “我……” 奚宁远重重以拳锤地,心中满是懊恼,武功不能恢复,他如何是金衣人的对手。想凭借智慧,但是那位金衣人的智慧,也不在他之下。 “你定要不肯放手是不是?” “大哥,求大哥让我试一次,大哥你要阻拦小弟吗?” “不,由得你去吧,不碰到头破血流,你是不会死心的。虽然,日后你会后悔莫及,我言尽于此。” “不去做,我才会后悔,香儿,唉……” 066 小三要插足 【2】 奚宁远忽然就希望,奚留香还是原来傻傻的模样,没有恢复到如今。那样,是否他还有机会? “我,怎么可以有如此的想法?香儿恢复了神智,我该替她高兴才是,只恨,我为何要是她的弟弟?” 目送奚宁邦甩袖而去,他狠狠地锤地,直到手上的肌肤破裂流血,血肉模糊才停了下来从地上爬了起来离去。 “爹,儿子很担心三弟。” “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吗?” “是,儿子开解不了他,他要去找夜行王较量。” “你去拜见夜行王一次,请夜行王好好教训他,无论如何教训都可以,只求他留远儿一命。” “爹,您为何要对夜行王如此恭敬客气?” “你又是为何?” 奚青璧看着奚宁邦叹气:“你我父子之间,何时说话也要打机锋了?”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不能确定,不敢随意说出来。若是那样,父亲为何要答应妹妹,要用那样的计划?” 奚青璧的眸色深沉起来,没有回答奚宁邦的话。 “难道父亲您……” 奚宁邦蓦然想到什么,盯住了奚青璧。 “你在用什么眼光看为父?” 奚青璧秀逸的双眉微微一挑,目光犀利起来,和奚宁邦对视。 奚宁邦缓缓地撩衣跪了下去:“请父亲赐教,莫要让儿子心中糊涂。” “你不该糊涂,有些事情,你的心中岂非也是一直存有疑虑。” “儿子不知道其中的真情,总是难免胡思乱想,父亲,就不能赐告儿子吗?” 奚青璧苦笑,遥望窗外:“为父,也只是猜测而已,若真的是那样,为父就明白了许多事情。而你,也该明白许多事情,只是这些,都不能说出来。” “若是那样,父亲要如何行事?” 书房之中,良久没有回音,奚青璧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在深沉的夜色中,遥望远处的紫禁城,默然不语。 奚宁邦缓缓起身,走到奚青璧的身后,也同样遥望紫禁城,父子二人,就如此静立在夜色中,一句话也没有。 “你去吧,请求夜行王给远儿些教训,这件事情,就拜托他吧。” “此事乃是我奚家的家丑,若是泄露出去……” “你以为,可以隐瞒过他吗?他恐怕早已经知道,只是没有点破,如此就不如你去说明,日后也好交代。此事不彻底解决,日后远儿他,再没有出人头地之日。此事,你对夜行王说明,带为父拜求吧。” 奚宁邦犹豫道:“如此,岂不是点明了他的身份?” “此刻点明,让他心里明白,总比以为我父子还糊涂要好得多,日后……” 奚青璧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奚宁邦如何会不明白奚青璧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佩服父亲未雨绸缪,想的深远,但是他同时也担心,父亲会改变原来的计划和心意,重新考虑皇后。 “爹,在您面前,儿子就直言不讳了,若您已经有了如此的猜测和疑虑,那么妹妹的计划,您是否要改变?” “皇恩深重!” “儿子请父亲明示。” “为父从十几岁就跟随皇上,二十岁拜相封侯,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为父不会辜负皇上隆恩,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一切,为父皆遵从皇上的旨意。” 奚宁邦深深看着父亲:“既然如此,儿子亦如是,那些奏折,儿子已经送到御前,亲手呈给了皇上。只是父亲就有如此的把握,皇上不会对您起疑心,忌惮猜疑吗?”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为父到了如今的地位,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望。香儿不了解为父的想法,以为为父又多么大的野心,你也不了解,为父和皇上之间,二十多年的君臣情谊。” “情谊,父亲以为,君臣之间有什么情谊吗?” “自古无情帝王家,帝王的无奈,你多少也该了解。正因为如此,才更加难得,为父才不能辜负皇上的隆恩。” “难道这许多年来,爹一直做的事情,就不担心皇上会怪罪您吗?” 奚青璧回头笑道:“为父做的事情,有哪一样皇上不知道呢?对皇上,为父并无隐瞒,也没有异心,而全始全终,才是为父想要的结果。若能在二十年后,全了君臣之情,其他的何足论也。” “父亲胸怀,清风高岗,儿子只担心,君王权术,未必能容得父亲全身而退。” “此事,为父自有定论,你先遵照为父的吩咐去行事即可。” “父亲,儿子还是担心,奚家的权力,本来就已经太大。姑母是皇后,若是日后香儿再……” “此事的结果,也出乎为父的预料,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 “爹就不曾疑心过,此乃是皇上的布置吗?” “是又如何?” 奚青璧把手放在奚宁邦的肩头,微微叹息道:“我父子不过是旦夕国的臣子,一切当以皇上的意思为尊,尽人臣的本分便是。” “儿子只担心,爹的权力太大,如今在朝堂,爹已经是权倾朝野,弹劾的奏折又呈送到御前,儿子担心。” “每次你叫为父‘父亲’,就是公事公办,只有叫‘爹’的时候,才是真正担心为父。” “爹……” 奚宁邦苦笑,不想如此一个小小的改变,称呼上的差别,父亲也可以分辨的如此清楚。 “等此事尘埃落定,为父就辞官。” “爹,您,您正当盛年……” 奚宁邦忽然之间就明白了父亲的心意,只有急流勇退,才能全始全终。 奚青璧微微仰头向窗外望去,喃喃地道:“皇上也老了,我跟随皇上时,皇上正在盛年。香儿说的不错,若是归隐田园,去游历名山大川,何尝不是快事。想旦夕国的大好河山,为父还不曾去看过多少,游历过。” “爹,到时候儿子陪您一起去。” “你去吧,你知道该如何做。” “爹,皇上的心意,您能猜测到多少?那位的事情,皇上是否就一直知道,因此才有今日的结局?” “为父不清楚,一切都只是为父的猜测而已,到了该说明的时候,皇上自然会有明示。” “皇上对爹,也是诸多的隐瞒不信任,儿子担心。” “为父知道该如何做,你用心为皇上做事即可,看紧了远儿。” “是,儿子告退。” 夜色中,奚宁邦看到奚青璧孤独地矗立在窗前,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他一直钦佩仰慕的父亲,旦夕国的右相,权倾朝野的第一人。 但是,此刻在夜色中,他的身影却是那样柔弱孤独,仿佛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再没有素日那种威仪和贵气。褪去身上所有的光环,他发现,奚青璧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普通人。 月上中天,奚宁邦静静地在奚留香的院落之外等待,他明白,在这里等,就一定可以等到金衣夜行王。 果然,一道金色的人影在暗夜中出现,施施然迈着悠闲的步伐,向奚留香的院落走了过来。 暗中的侍卫,本就是相府所安排,因此奚宁邦此刻正坐在一个房间中喝茶,向窗外凝望,恭候金衣夜行王的到来。 “少主,王爷过来了。” 奚宁邦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迎了出去。 “夜行王,我在此恭候大驾多时,可否请王爷借一步谈话?” 宫锦文墨曈微微闪动,今夜这位大哥的出现,颇有些诡异,态度又是如此的恭敬客气,莫非他的身份,已经被这位天才的大哥,奚家妖孽指数最高的男人,给看透了吗? “大哥,原来是大哥到此,有失远迎,请。” 宫锦文伸手,请奚宁邦到远处的偏僻地方去谈话。 二人远离了奚留香的院落,却不想这一幕,正落在守候在房顶,裹着狐裘,喝着小酒,拿着零食奚留香的眼中。 她现在失眠啊,都是那位太子爷给闹的,每天都是半夜过来,结果她就落得了一个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的毛病。 “不容易啊,虽然说大盗就是晚上出去做活的,但是以往不出去的时候,俺也是睡地很香啊。怎么自从认识了他以后,就得了失眠症?我那位妖孽大哥,这个时候过来,不来找我,找锦文不知道有什么事。算了,男人的事情,不去搀和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说完,我先睡觉去吧。” 奚留香溜下了房顶,回到房间去睡觉。 她很明白,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些事情,女人最好别去搀和。 “大哥,不知道大哥深夜前来,有何见教?” 宫锦文客气地抱拳问了一句,心中满是疑虑,今夜奚宁邦的突然出现,客气恭敬的态度,让他心中生出了猜疑。 “愚兄有一件事情,要求妹夫。” 奚宁邦想了想,如今还是暂时不点破他的身份为好,以免他心中有多疑虑和猜疑,反而不安。 “大哥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何用如此的客套。” “此事,愚兄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是家丑难以说出。如今香儿已经许配给了妹夫,愚兄就厚着脸皮,跟妹夫开口了。” “大哥有话吩咐就是,都是一家人,这我如今也是奚家的女婿,半子之劳。奚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大哥何必如此说,叫我心中反而不安。” “妹夫深明大义,此事需从二十年前说起……” 奚宁邦简单叙述了奚留香落水前后的事情,以及后来奚宁远对奚留香的照顾,宠爱和保护。 “不想,日久后,三弟因为他的母亲身份低微,父亲太过繁忙日夜为国事cao劳,对我这个大哥,始终又不肯亲近。他有什么心事,就去和香儿说,而香儿从那次落水之后,任凭是什么人,什么事情,转身就会忘记。便是几日不见,她连父亲也会忘记。” 067 互有疑虑的试探【1】 宫锦文叹息道:“不想香儿会如此,只是如此未必不是快乐,她那时没有一点烦恼,凡是见到她的人,也会忘记所有的烦恼。” “正是如此,她能令所有的人,都忘记烦恼。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弟和香儿越来越亲近。当时父亲和我以为,三弟只是宠爱香儿,照顾她,还想以此博得父亲的宠爱器重,但是谁想,他的心中渐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奚宁邦苦笑,想起当年的许多事情,他知道奚宁远和奚留香亲近,却从来没有去想太多,以为奚宁远和奚留香不过是姐弟情深。 他甚至想过,奚宁远肯那样做,是为了赢得父亲更多的爱和器重,是为了和他争。因为奚留香是他的一母同胞妹妹,所以奚宁远才会如此耗费时间和精力,陪伴奚留香。 “当时我年幼,不懂男女情事,而父亲太过繁忙,见三弟用心照看妹妹,也很欣慰……” “大哥,此事不必再提起,我明白。” 宫锦文看到奚宁邦素日淡定无波冷漠的脸,已经扭曲起来,满是痛苦懊悔之色。 他急忙打断了奚宁邦的话,早已经发觉了奚宁远对奚留香不该有的情感,他只是不愿意去点破而已。因为如此不伦不堪的感情,若是点破,会令所有的人难堪羞愧。 “我不想被香儿得知,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但是以她的聪明,她早已经明白三弟的心意,因此才会故意和我一起出现在三弟的面前。” 奚宁邦见宫锦文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这样的话,纵然他是天才,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耻于出口。 “妹夫明白最好,愚兄不胜惭愧,若是当初愚兄能早点发现……” 他重重叹气,撩衣就跪了下去。 “大哥,你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宫锦文赶紧伸手去搀扶奚宁邦,他此刻是以金衣人的身份出现,却是不便受奚宁邦的跪拜大礼。 奚宁邦已经低头拜了下去,不肯起身低声道:“此事,总是我这个做大哥有过失,向妹夫赔罪。三弟他不甘心,不肯罢休要来找妹夫的麻烦。我做大哥的,也不能劝阻于他,父亲为此事忧心忡忡。” “大哥,请大哥先起来再说,若是如此,我也唯有跪下去了。” 宫锦文撩衣也要跪下去。 奚宁邦哪里敢让宫锦文跪下去,对宫锦文的身份,他和父亲已经猜到,因此急忙一把就抱住了宫锦文的双腿。 “请妹夫先听我把话说完,不敢承受妹夫如此大礼,羞煞愚兄了。若是如此,愚兄不知道该如何求妹夫此事。” 宫锦文无奈,只能低头道:“大哥有话尽管说便是,我岂有不答应之理,即便是三弟有行差踏错的地方,我比三弟年长,如何会不多多地担待。” “妹夫肯如此说,愚兄更是不胜惭愧无地,无颜见妹夫。此事,家父再三让愚兄拜托妹婿,请你多多教训宁远,让他收敛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知道和妹婿相差甚远。只求妹婿手下留情,留他一命即可。” “既然是岳父大人的吩咐,我如何能不从命,何况即便是没有岳父大人的吩咐,大哥的相求,我也绝不会伤了三弟的性命,大哥请起来说话吧。” 宫锦文用力拉奚宁邦,奚宁邦稳稳地跪在地上不动。 “此事,家父让愚兄带他拜谢妹婿大度厚恩。” “不敢当,不敢当,万万不敢当岳父大人如此说,大哥如此说,我也唯有跪下了。” 宫锦文苦笑,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江湖中人,盗门的门主说起来威风,但是在官家的眼中,不值得一提。 奚宁邦身为都察院的左都副御史,奚留香的长兄,给他跪拜已经过分,若是用了奚青璧的名义,他如此的身份,万万不该也不敢去承受。 只是,奚宁邦双手握住他的双腿,就是不肯让他跪下还礼。 “大哥如此,真是令我心中难安,唯有去当面向岳父大人磕头请罪了。” 奚宁邦听宫锦文如此说,在心中苦笑,满朝文武上下,包括那些嫔妃和皇子们,谁敢承受太子爷的跪拜大礼。 他缓缓地起身再度躬身:“此事,还请妹婿多多包涵担待,愚兄带家父,在这里先拜谢妹婿大度厚德。香儿,就托付给妹婿,望求妹婿善待于她。” 听到奚留香的名字,宫锦文的目光柔和起来笑道:“请大哥放心,转告岳父大人,我待香儿,必定胜过待我自己。香儿她,是我的挚爱,一生的挚爱,我宁可自己受些委屈,也绝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妹夫如此说,愚兄便放心了,一切就有劳妹夫,以后妹夫有什么事情,愚兄必定尽心竭力。” 宫锦文笑道:“大哥,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三弟年轻气盛,我其实对三弟并无半点责怪之意,若不是三弟救了香儿,我如何能和香儿有今日。香儿以前懵懵懂懂,在相府的十几年,多亏三弟精心照料。” “妹夫能如此想,愚兄就更是放心,此事只求妹夫让三弟明白就好。让他多受些教训,愚兄只担心会令妹夫你心中恼怒,若是如此,愚兄先在这里谢过。” 奚宁邦再度躬身深深一揖到地,宫锦文伸手搀扶。 将此事向宫锦文交代清楚,奚宁邦才稍稍放心,他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位尊贵的妹婿,会对奚宁远怀恨在心,出手要了奚宁远的命。真要是那样,奚宁远就被宫锦文杀死,他们也不敢追究什么。 毕竟在猜测到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们如何敢去违逆太子爷,更何况奚宁远如此一意孤行,陷奚家于难堪的境地。若不是奚青璧不忍,他也不忍,早该自己就下手解决了此事,不必去劳烦宫锦文。 “此事,本是我奚家的事情,家父和我该自行解决才是。只是……” 奚宁邦低头满脸的愧色,奚家也不能无故就处置奚宁远,奚宁远如今是有官职的,刚刚得到皇上的嘉奖,升了官职。 没有足够的理由,奚青璧也顶多就是能教训责罚奚宁远,不能真的如何。而奚宁远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奚青璧也不忍心下手。 此事若是传播出去,倒是可以用家法重重处罚奚宁远,甚至把奚宁远关起来,幽禁终生。 但是那样,奚宁远的一生就将永远是灰暗的,而奚家的名誉,也必定有极大的损伤,奚留香的名誉,更是荡然无存,以后奚家在建安城,在旦夕国都是难以立足。 “大哥,何必如此说话,三弟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此事定然可以平安无事,请大哥相信我。我绝不会让此事,影响到香儿一点,香儿的名誉不容有丝毫亵渎。” 奚宁邦听宫锦文如此说,心中了然。 宫锦文或许不在乎相府的声誉,但是他只要在意奚留香的名誉,那就足够。 他再度双膝重重落地,向宫锦文磕头拜了下去:“奚宁邦带家父,叩谢妹婿大恩大德,以后妹婿但有所命,家父及宁邦,无不从命,尽心竭力。” 奚宁邦重重向宫锦文磕头。 宫锦文弯腰伸手将奚宁邦搀扶起来,就凭此事,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受奚宁邦这几个头,是受得起的。因为他保全了相府的脸面,奚宁远的前途,还有奚留香的名誉。 “大哥如此说,我万万受不起,怎敢受岳父大人如此大礼。待来日,我当亲自登门,向岳父大人谢罪。” “妹婿自然是受的起的,若非妹婿大度,我奚家脸面倒是罢了。宁远何以为人!香儿何以为人!” 宫锦文笑道:“素来听闻,大哥和香儿之情冷淡,不想大哥乃是如此热血的人。不仅是对香儿,就是对三弟,也是如此的重情重义。” 奚宁邦苦笑道:“不瞒妹夫,以前我是对香儿多有疏远冷淡,那也只是因为三弟一直只有和香儿关系最好,有什么话也唯有对香儿说,我便默默关注即可。不想,因此却导致此事,也是愚兄的过失。” “那么朝野之中,传言大哥你和岳父大人之间关系不好,大哥甚至在外面有了私宅,很少回相府,此事也是做给别人去看了?” 宫锦文一直就听闻此事,但是最近几次和奚家共事,却是看到奚家父子兄弟一心,并无丝毫的不睦。即便是传言中,奚宁邦和奚宁远的争斗,不睦,他也没有看到。 “此事可以向旁人隐瞒,不敢在妹夫你的面前隐瞒,奚家上下和睦,愚兄对家父更是孺幕,如何会有不睦。一切,不过是做给某些有心人去看,否则愚兄也不能得到皇后的器重。” “大哥如此做,就是为了蒙蔽皇后娘娘的视听,重用大哥,好用来布置最后反戈一击吗?” “可以如此说。” 宫锦文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哥如此说是何意?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或许,我不该问这些,此乃是奚家的隐秘。” “妹婿多虑了,妹婿乃是香儿的夫君,对父亲而言,对我和三弟而言,香儿不容有失。同样,妹婿也是我奚家的女婿,这些事情,对你并无隐瞒。只是因为妹婿刚刚和香儿定下此事,因此没有机会向妹婿说明这些。” “我还是喜欢大哥叫我妹夫,亲密一些。” 奚宁邦再度苦笑,为何一个小小称呼的区别,父亲发现了,就连这位也发现。 “妹夫,此事容愚兄向你说明。” 一番交心的畅谈,宫锦文却是听出,奚宁邦并未和盘托出一切,他也没有追问。因为很多事情,已经涉及到奚家,朝廷的隐秘,而那些不能说出的,可能是奚宁邦也不是很清楚,或者不便告诉他。 067 互有疑虑的试探【2】 能知道这么多,宫锦文已经很满意,明白奚家并不会在此时,给他更多的情况和信任。 他相信,通过奚宁远的事情,他会得到奚青璧真正的信任,愿意让他真正进入奚家的阵营。 而如果能进入奚家的阵营,得到奚青璧、奚宁邦和奚宁远等人的支持,他离那个位置,就只有一步之遥。 二人彻夜促膝长谈,一直到了天色见亮,奚宁邦才起身:“妹夫,愚兄要先告辞去上朝,待来日再和妹夫畅谈。” “如此,我送大哥出去。” “不敢有劳,妹夫可是我奚家的娇客。” 听奚宁邦如此一说,宫锦文也笑了起来。 女婿叫“娇客”,旦夕国的规矩,一个男人一旦成为其他府上的女婿,一辈子都会受到这家人无上的礼遇,是这家的“娇客”。 但凡家里好吃的食物都要留到“娇客”来,最尊的上席只能由“娇客”坐,不仅如此,还惠及子女,一样受到礼遇和厚待。女婿是家中最为尊贵的客人,如此不仅是礼仪规矩,也是为了嫁出去的女儿,在婆家夫君对她好些。 宫锦文想了想,知道他若是不过去看奚留香,奚留香恐怕一直会在等他,心中总是不安。 他一路缓步向奚留香的院子走了过去,心中却是心潮翻涌,今日奚宁邦对他的态度,他总是感觉到隐藏着什么东西,但是却看不透。那位在奚留香口中妖孽指数极高的大舅哥,他也看不透。 “莫非,奚青璧和奚宁邦,已经开始在怀疑我的身份?我总是在王府出现,出入随意,或者,他们从香儿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 脚步,在奚留香的房门之前停了下来,奚鱼正想说什么,他挥挥手,奚鱼急忙闭嘴退了下去,她惹不起这位爷,只能闪人。 “这些时日,我也找了个替身,用我的身份不时在王府中出现。别人不能近身去偷窥,应该不会有问题才的对,只是昨夜到今日,奚宁邦对我的态度和礼数,是不是太恭敬了点。还有奚青璧,他贵为相爷,名义上又是我的岳父,不该让长子奚宁邦,代替他向我叩谢才是。那样的礼仪和恭敬,莫非是香儿……” 宫锦文的目光,落在奚留香的房门之上,他沉默矗立在奚留香的房门之外,想起最清楚他身份的,就是奚留香。 第一个怀疑他身份,多次试探的,也正是奚留香。 “若是她已经把此事告诉了奚青璧和奚宁邦,那么那夜我过去的时候,奚青璧的亲自出迎,言语态度的客气敬意,就可以解释。而昨夜奚宁邦的举动,言语礼仪,还有奚青璧带的话,也名正言顺。” 一时间,他盯着奚留香的房门,良久都没有去推门。 “她要是已经把这一切告诉了奚青璧,那么那个计划……” 墨曈中涌动无尽的寒流,盯着奚留香的门,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不能没有一点的疑虑。二十年装傻的岁月,他经历太多的磨难和波折,几经生死。而在开始的几年中,还有皇后在,能给他遮挡一些护着他。 其后,皇后病逝,他便是一个人独自面对。 身边虽然皇后留下的一些人保护他,但是多年来被嘲笑欺凌,羞辱蔑视,他已经养成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习惯。 即便是宫锦山,他也不肯相信,纵然宫锦山已经在他面前立誓效忠,他还是用了其他的手段,去控制宫锦山,让宫锦山绝不敢背叛他。 而几年来,只有先后留下的几个人,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和情况,其余的人,再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外人,就是宫锦山,宫锦山却绝不敢泄露他的身份。 此刻被奚青璧和奚宁邦如此对待,显然就是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或者有所知了。 “她,我并不了解,之前她的确是傻妃。那次她被瑶姬推落到水中,我暗中杀死了瑶姬,但是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不同。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是如今的奚留香,再不是过去的那个奚留香。那么,她是只是清醒恢复了神智,还是已经……” 他想不明白,记得要命说过,奚留香仍然是原来的那个奚留香,身体没有改变。 “难道,只是恢复了神智吗?” 怀疑,从来没有停止过,太多的疑虑一直就存在他的心底。 奚留香之前五岁就落水,之后变成痴呆傻子,而就算奚留香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神智,也该只有一个五岁孩子的智力,以后要通过长时间的学习,才能逐渐恢复。 但是,从那次奚留香落水清醒后,他就发现奚留香完全不同,别人或许还没有太注意到。但是他如何会注意不到,就连奚鱼和奚灵也没有发现的东西,他早已经在心中存疑。 每一次奚留香的出门,在半夜出去,他都会跟在奚留香的身后,于是才能和奚留香有过一次次的相遇。 “那样的她,不该是原来的她,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我王府中住了三年的傻妃。原来的她,且不说她的智力如何,绝没有那样的身手,更不该有那样的武器。莫非,她本来是奚青璧故布疑阵所用,为了那个位置……” 宫锦文微微眯起眼睛,墨曈闪过无尽寒意,曾被奚留香的真情打动,心中早已经有了她的倩影,但是此刻,他开始犹疑。 “第一次,她夜入宫锦山的府邸,难道不是发现了什么,对我和宫锦山有所怀疑吗?第二次,她出现的时候,夜鬼堂也同时出现,偷袭了我,我曾经怀疑过,她和夜鬼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每一次的相遇,那些怀疑,在宫锦文的心底涌动起来。 夜鬼堂是奚青莲所建立,而奚留香是相府的人。 “若是,这一切不过是奚青璧的手段和安排,真的是很诡秘。奚青璧安排对付夜鬼堂,表面和皇后决裂,甚至让奚宁邦用奚宁远的事情,向我示好,莫非都是为了最后必胜的一击吗?” 心寒,他不能不如此想,因为奚青璧绝对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奸巨猾如奚青璧,宫锦文知之甚深,能在皇上一直病体难以痊愈之际,仍然在朝中独揽大权,让皇上一直宠信重用了二十多年,如此的荣宠,在旦夕国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过。 “若他最后的目标,就是那个位置,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有了解释。绝杀夜鬼堂,只是为了斩断皇后的手脚和外援,不得不被他完全控制。答应那个计划,通过她来告诉我,既是试探,也是故布疑云,要瞒天过海才是。” 霍然而解,当他如此一想的时候,似乎所有不能解释的事情,那些有疑点的关键,就都迎刃而解。 “原来是这样,一切都只是个局,因我入局吗?” 手,落在房门之上,推开了房门,他冷眼向床榻上看了过去。 难怪,这个女人一直不肯给了他,该是不想把清白和贞洁,丢在他的身上吧? 床榻没有放下帐幔,一盏小灯就放在墙角,是给他留的。 他的心中忽然间就是一暖,她仍然每夜为他留一盏灯。 床榻上的奚留香,娇憨俏丽的容颜对着他,睡得正熟,香甜地微笑,似乎在做什么好梦。一双绝美无暇的玉手,就搭在床边,从床边垂落下去。 宫锦文缓步走到了奚留香的面前,弯腰低头盯着奚留香,她一直在骗他吗? 手,放在奚留香的脖颈之上,离奚留香修长细嫩的脖颈,只有一寸远。 这样的位置,这样的距离,他只要微微一伸手,就可以捏碎她的喉管,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去。 宫锦文有自信,无论奚留香的武功如何,即便是和他不相上下,也难以逃过他此刻的出手。 只是,他为何要犹豫,要不忍? 只有一寸的距离,却仿佛永远也无法落下。 和奚留香相识后的一幕幕,从宫锦文的脑海涌过。 她嫁过来,是个憨傻的女子,整天笑嘻嘻地,从来没有烦恼。她快乐,她无忧,因为不懂,因为傻,因为即便是谁欺负凌辱了她,嘲笑了她,她一转身就可以忘记。 清澈的眼神,就如山间从那一指深的小沟中,流过的山泉,澄澈到可以看清楚水底的每一粒石子,每一条石头的纹路。 而那样的清浅,连一条最小的鱼,也无法承载。 彼时,他愿意去默默地看着她,开始是观察和试探,连要命也被他揪到王府,给奚留香诊断,直到要命点头,说奚留香是真的傻子。 但是,为何每一次,在他烦恼愤怒时,烦躁不安时,他仍然会偷偷地溜过去,看着她?只是默默无声地,在远处看着她,不被任何人发现和知道? 有谁知道,每一次他数蚂蚁时,永远数不清草棍下的几只蚂蚁,而是在偷窥她? 有谁知道,每一次他这个王府的主人,要在很多时候,避过所有人的眼睛,去偷看她。 每一次看到她,他的心就会忽然安定下来,再不会烦躁愤怒。 看着她一次次被送来的那些侍妾们嘲笑讥讽,明里暗里的欺负,只要一离开奚鱼和奚灵的视线,她一准就会被别人欺凌。 但是,每一次她的脸上,只有憨憨的笑容,那娇憨的笑容,就连他看了也会心疼。 有时,她被欺负狠了,就会露出娇怯怯的表情,似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子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奚鱼和奚灵,保护她的同时,一直在监视他,试探他,已经有三年多,直到最近才老实起来。 068 危险的滚床单 【1】 床榻上的奚留香,娇憨俏丽的容颜对着他,睡得正熟,香甜地微笑,似乎在做什么好梦。一双绝美无暇的玉手,就搭在床边,从床边垂落下去。 宫锦文缓步走到了奚留香的面前,弯腰低头盯着奚留香,她一直在骗他吗? 手,放在奚留香的脖颈之上,离奚留香修长细嫩的脖颈,只有一寸远。 这样的位置,这样的距离,他只要微微一伸手,就可以捏碎她的喉管,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去。 宫锦文有自信,无论奚留香的武功如何,即便是和他不相上下,也难以逃过他此刻的出手。 只是,他为何要犹豫,要不忍? 只有一寸的距离,却仿佛永远也无法落下。 和奚留香相识后的一幕幕,从宫锦文的脑海涌过。 她嫁过来,是个憨傻的女子,整天笑嘻嘻地,从来没有烦恼。她快乐,她无忧,因为不懂,因为傻,因为即便是谁欺负凌辱了她,嘲笑了她,她一转身就可以忘记。 清澈的眼神,就如山间从那一指深的小沟中,流过的山泉,澄澈到可以看清楚水底的每一粒石子,每一条石头的纹路。 而那样的清浅,连一条最小的鱼,也无法承载。 彼时,他愿意去默默地看着她,开始是观察和试探,连要命也被他揪到王府,给奚留香诊断,直到要命点头,说奚留香是真的傻子。 但是,为何每一次,在他烦恼愤怒时,烦躁不安时,他仍然会偷偷地溜过去,看着她?只是默默无声地,在远处看着她,不被任何人发现和知道? 有谁知道,每一次他数蚂蚁时,永远数不清草棍下的几只蚂蚁,而是在偷窥她? 有谁知道,每一次他这个王府的主人,要在很多时候,避过所有人的眼睛,去偷看她。 每一次看到她,他的心就会忽然安定下来,再不会烦躁愤怒。 看着她一次次被送来的那些侍妾们嘲笑讥讽,明里暗里的欺负,只要一离开奚鱼和奚灵的视线,她一准就会被别人欺凌。 但是,每一次她的脸上,只有憨憨的笑容,那娇憨的笑容,就连他看了也会心疼。 有时,她被欺负狠了,就会露出娇怯怯的表情,似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子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奚鱼和奚灵,保护她的同时,一直在监视他,试探他,已经有三年多,直到最近才老实起来。 “奚鱼和奚灵不再试探监视我,想必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再用不着费力。而她的诡异出现,难道就是为了接近我,探明我的身份,再去布置那些吗?” 想到此处,宫锦文一阵阵的心寒,若是那样,他已经落了下风,处于被动。 “即便是如今我杀死了她,也是于事无补,只会让那些人知道,我已经被惊动。而如此,对我更没有任何的益处。但是留着她……” 宫锦文的手,终于落在奚留香的脖颈之上,感受着奚留香脖颈处的脉动。 他不愿意以为,是在找理由,难以对奚留香下杀手。 “嗯……” 冰凉的触感,让奚留香从睡梦朦胧有了知觉,伸手握住了宫锦文的手,放在怀中为宫锦文温暖。 “你来了,你的手好凉,上来我给你暖暖。” 语调慵懒而魅惑,朦胧的睡态和娇媚,令宫锦文由不得为之心动。 看着奚留香握住他的大手,毫无顾忌地就放到了锦被中的怀中,甚至已经碰触到她胸前挺翘的柔软。若她不爱他,不想做他的女人,如何会和他如此亲密心疼他的手凉? 宫锦文坐到床边,感受奚留香怀中的温软,那种微微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将另外的一只手也伸了进去,一把搂住住她香软温暖的身子。 因为那力度和刺激,奚留香不由得蜷缩起身子,嗔怒地睁开了眼睛,正迎上宫锦文一双幽深翻涌黑色风暴的眸子。 宫锦文脱了鞋子,径直掀开被子,压上了奚留香的娇躯。 奚留香弱弱地向后蜷缩身体,她又惹火这小子了吗? “爷全身都是凉的,你怎么给爷暖过来?” 奚留香大义凛然地伸手,紧紧地抱住宫锦文,观察宫锦山的表情,这小子绝对有火,别惹他。 “爷,您看这样儿行不行?” 宫锦文低头俯视奚留香,她的娇躯被他压在身下,温度和淡淡的清香味道,把她笼罩在里面。 “今天怎么如此的乖巧?” 奚留香心道:“这不是看你有火气,有怒意,不敢惹你吗?我如今就是那砧板的鱼和肉,你就是那把可以把我大卸八块的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是装软弱,打柔情牌的好。” 她眨动一双水灵灵,亮晶晶的眼睛,开始向宫锦文放电,心中琢磨着,一大早的,是谁惹火了宫锦文。 “貌似,昨天半夜我大哥来过,难道是我的妖孽大哥,惹火了他?糟糕啊,当时就该跟过去看看的,谁知道我那位大哥,说了什么,这小子火气很大啊,那眼睛中都画圈了。” 和宫锦文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已经可以百分百地看出,此刻的宫锦文,绝对不能惹。 “在你的面前,我几时不乖巧了,太子爷,您这是什么话啊。小女子日夜担心的,就是侍候不好太子爷,让您生气,小女子的小命就难保啊。” 奚留香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就不信一番柔情牌打下来,这小子的火气不会被消除点。 “看看你,天气如此凉,你也不多穿点,身上凉的。” 几个热吻过后,奚留香感觉到,身上紧绷的那个身体,似乎柔软了下来,放松了很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悲剧啊,真的被这小子给吃死了,看到他生气,我就没有辄啊。” “你大哥昨夜过来找我。” “嗯……” 奚留香没有问,只是嗯了一声。 “你那是什么意思?没有听到爷和你说话吗?” 宫锦文心底的火,又涌了上来。 奚留香就纳闷了,今儿一大早,这小子是哪里来的一股邪火啊,难道她的妖孽大哥,对这小子做了什么? 068 危险的滚床单 【2】 奚留香紧紧地贴在宫锦文的后背上,他是太子也好,皇上也好,甚至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也好。她不在意他的身份地位,是否可以给她荣华富贵,在意的,只是他的人,他的心。 奚留香贴在宫锦文的耳边低声恳切地道:“有时候,我宁愿你只是盗门的门主,而不是什么太子爷。” “为什么?” 宫锦文没有回头,感受着背后的温香软玉,温热的呼吸就在后心,一双无暇绝美的玉手,绕过他的身体,环抱在他的胸前。 “因为到了紫禁城中,我担心,你会离我越来越远,不再属于我。坐上了那个位置,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有太多的女人,想到你的身边。” “希望我可以和你漂泊江湖,来去如风自由自在吗?” 宫锦文的墨曈翻涌,低头盯着奚留香的手,等待奚留香的回答。 “若是她如此要求,那就是别有用心,爷也不必再多情,再舍不得她!” “不!” 奚留香很坚决地回答。 “我虽然喜欢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是那样的生活,并不适合你。你生在帝王家,注定要走另外一条布满荆棘艰难血腥的道路,唯有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你才能活下去。” “此言何意?或者快意江湖,亦是不错。香儿,不如我和你远离此地,纵横江湖,游览名山大川可好?” 宫锦文的语调中,带着蛊惑的意味,唇角翘起,隐藏幽冷的笑意。她是要勾引他放弃这里的一切,一无所有跟她走吗? 他相信,那样的话,他很可能走不出建安城百里之外,就会血洒荒郊。 “不,绝不能如此,你天生就该是帝王,若是你放弃这些,那些人绝不会让你活下去。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而你,我的太子爷,您可是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算无遗策的太子爷,怎么可以就抛弃您旦夕国的臣民,一走了之呢?” 宫锦文唇边的笑意,柔和起来,她总是有让他轻松起来的本事。 “你要我去继续争夺皇位吗?” “这话说的,爷,您可是正儿八经的储君,旦夕国的太子爷。那个位置,本来天生就是为爷您准备的好,臣妾说的可是?” “臣妾……” 宫锦文目光柔和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自称“臣妾”。 “嘻嘻,要是你当了皇上,以后我是不是每次见到你,都要跪拜自称臣妾啊,好麻烦地说,那个可以免了不?就当是太子爷,您给我的恩典吧。” 奚留香的语气满是戏谑之意,没有半点正经。 “你喜欢就好,只是那个位置,未必就是爷的。” “怎么可能不是?就是顺,我也要把那个皇位,给你顺过来啊。不要忘记,你我可是盗门的门主,窃国啊,这个活做大了。” “你怕了?” “怎么会?有难度,有压力,不过正因为如此,这才刺激。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过去、现在、未来做的最大的一个活,我一定要完美地完成这次的窃国计划,在旦夕国的头号偷盗大业……” 奚留香越说越兴奋,爬上了宫锦文的肩头,暧昧地贴在宫锦文的耳边:“做了这个大活,就是完成了在旦夕国最完美,最拉风,最无与伦比的偷盗大业啊。你想,还有什么比窃国更有魄力、有难度、有理想、有追求、有技术、有品位的大活吗?” 宫锦文深沉地道:“没有,作为一个大盗,盗门的门主,窃国当是极致。” “所以,谁也甭想拦着姐,姐就是要做了个这个大活,这一声盗后,也没有算白叫,真正的名至实归啊!” “哦,这就是你在旦夕国的最高理想吗?” “那是,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我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我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我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窃国大业,偷盗大业而奋斗。” “呵……” 宫锦文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难道挂在他背上的这个女人,做贼有瘾吗? “笑什么,姐说错了吗?要知道姐身为一个有职业素质的大盗,平生还没有做过如此气势磅礴的活呢。小子,你不是要打退堂鼓吧?要知道,这个偷盗大业中,得到好处最多的,就是你小子。” “怎么跟爷说话呢?你和爷自称‘姐’?” 奚留香心虚了,对上宫锦文的墨曈,想起这可是在旦夕国,在古代。按照礼仪和规矩,这小子是高高在上坐着,她得低头跪在地上,言语行动恭敬,不得有丝毫缺失的那种。 “嘿嘿……” 她急忙缩起了爪子,给宫锦文揉着肩头:“何必如此计较呢,要是夫妻之间私房中都那么拘束,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和快乐啊。太子爷,您大度包容,就别计较这些了。” “宠坏了你。” “不会,不会地,在外人面前,我会很规矩。” “爷看你在外人的面前,也没有一点规矩。” “有吗?” 奚留香郁闷地算计着,她似乎就没有见到过几个外人,每一次见到外人,不是在杀,就是逃。 “没有吗?你在宫锦山那只小妖孽的面前,你家人的面前,对爷规矩了吗?” “那都不是外人好不好,您可是太子爷,怎么可以如此小气。” 奚留香用幽怨的目光向宫锦文抛着媚眼,看得宫锦文想笑,这女人。 “你还知道爷是太子?” “要不,太子爷,臣妾给您磕几个?” 奚留香很没有诚意地问了一句,继续揉捏宫锦文的肩头,手却悄然探入到宫锦文的衣襟之中。 “你那是在给爷按摩,还是在勾引爷?” 宫锦文回头看着奚留香,眸子中仍然在翻涌黑色的波浪,让奚留香心醉神迷。 “小子,你的眼神越来越勾人,我看是你在勾引我。” “什么话,你是爷的女人,用得着爷勾引吗?爷想要你,还不是就要了,难道你不是爷的女人?” “是,是,那是相当地是。” 奚留香见宫锦文心中的火气没有完全消褪,乖乖答应。 “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什么没有要了我?” 好奇心害死猫,奚留香忽然就问了一句很没有脑子的话,话一出口,她就知道惹祸了,不由得向后蜷缩起身体,用楚楚可怜的目光向宫锦文卖萌。 她今天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不然就是被小子这张英挺帅气的脸,那幽深的眼神,给彻底秒杀。不然,她怎么就问出一句脑残的话来? 宫锦文咬牙,这个女人,还敢问这种话! “哼……” 宫锦文冷哼了一声,若不是不愿意对她有一点的勉强,他又怎么会一直忍到如今? 奚留香赶紧主动地蹭了过去,嬉皮笑脸地钻入宫锦文的怀中,把脸贴在已经被她一双魔爪给扯开的衣襟中,宫锦文健美的胸肌上。 “我大哥惹火你了吗?” 宫锦文犹豫着,低头看着如同一只想求得主人宠爱般,在他胸肌上蹭来蹭去的奚留香,这样的她,让他的心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 “没有,大哥怎么会惹火我,不要说大哥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做过分的事,即便是说了做了,我又怎么会和大哥去计较。爷有火吗?” “有,有很大的火气,郁闷的样子。锦文,你想发火,就对我发吧,我乖乖地一句话都不说,让你骂。” 听到奚留香娇声软语,弱弱地用楚楚动人的表情,对他说出这句话,宫锦文的心不由得就软了下来。 “今儿怎么在爷的面前如此乖巧柔顺?” “人家在你的面前,都一直是这样啊,人家很温柔的。” “没有看出来。” “什么啊,您看我纯洁的眼神,我就是传说中贤淑柔顺,美丽娴静,知书达理的淑女啊!” 宫锦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奚留香,摇摇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奚留香:“爷怎么看了这么多年,就没有看出来一点呢?淑女?美丽娴静,贤淑柔顺,和你有半点关系吗?” 奚留香瞪眼,一双魔爪挥舞起来,这小子是诚心要让她吐血吧? “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我就是这副样子,怎么了?嫌我配不上太子爷您,您早说话!” 奚留香松手躲到床脚,面对墙壁,心是拔凉拔凉地,这小子不是嫌弃她了吧? 想了想,她嚣张任性,半夜越墙去做活,不是在建安城在展开偷盗大业,就是在和人玩命。偶尔轻松一下,就是在调戏帅哥。就算是回到太子府,她也没有一点太子妃的形象,整天地戏弄奚鱼和奚灵,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我……” 奚留香在心中暗暗地问自己,那旦夕国女子的美德和规矩,到底是什么啊? 但是她明白,绝对和她不搭一点的边,她可能连其中的一样美德,都离着有十万八千里。 “怎么,爷说你一句都说不得?” 宫锦文愠怒地盯着奚留香,心中对她的猜疑,让他心底的火气仍然在燃烧。 “我……” 069 抓紧我 【1】 奚留香面壁思过,发现就她这模样,离着太子妃就有十万八千里了,别说皇后。皇后该是什么模样?什么风姿? “锦文,我是不是很不符合旦夕国女子的美德的要求?是不是不适合做你的妻子?” “后悔做爷的女人吗?” “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你的女人,旦夕国的规矩,尤其是那些麻烦令我头痛的妇德什么的,我似乎一样也不知道。你是太子爷,未来要当皇上的,我这个样子,还能做你的皇后吗?” “不想去跑江湖,想开了要做皇后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 奚留香猛烈地摇头,皇后,那个位置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想做。只是,她如今能对他放手,怎么才能舍得离开他?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你为难什么?” “不想……” 宫锦文墨曈翻涌,连皇后都不想做,这个女人想要什么? “但是,你是要当皇帝的,我,我……” “说!” “我舍不得离开你。” 奚留香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一抹笑意在宫锦文的唇角勾勒出上弦月般迷人的弧度,他知道她一直都喜欢胡闹,喜欢跳墙跑出去宁愿做大盗,也不愿意留在王府做王妃,做太子妃。 如今,她为了他,要放弃她一直喜欢的生活,让他感动。‘ “怎么,到了如今,还想从爷的身边逃走吗?” 宫锦文一把将奚留香拉入怀中,霸道地低头看着奚留香:“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太子妃和皇后,你休想从爷的手心逃走。” “锦文,我好担心。” 奚留香抬眼看着宫锦文,她是真的很担心,若是宫锦文当了皇上,那么他是否会纳很多的嫔妃?身边拥有无数的美人? 那时,她还能在宫锦文的心中,留有一席之地吗? 作为穿过来的人,她无法接受宫锦文还有其他的女人,更无法忍受,和上百个,甚至更多的女人拥有一个男人,争夺一个男人的爱。 纵然到了那个时候,宫锦文最爱的,最宠的仍然是她,她也没有办法接受。 只是,这种话如今她不想再说出来,因为宫锦文最后必定要坐在那个位置上,才能保住性命和一切。她不能自私地,要求宫锦文放弃所有,跟她离开去漂泊江湖。 “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父亲和我大哥,迟早会发现你的真正身份。” “你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宫锦文幽深的眸子看着奚留香,想从奚留香的眸子中看出什么。 那是一双如夜晚星空般璀璨的眸子,晶晶的亮,澄澈纯净。没有虚伪,没有算计,也没有狡诈和欺骗。 那双眼睛里面,有的只是无尽的深情,痴痴地凝望着他。 “爱上爷了吗?” 宫锦文轻声问了一句,那样的眼神,他如何会不明白。 “或者从初见时,就已经爱上了你,只是当时我不知道。”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我会抓紧你的手……” “我不会松开,会把你的手抓的更紧,一路缠着你,休想抛弃我,扔掉我小子……” 奚留香反手,紧紧地握住宫锦文的手,若是他的话,她就放弃那来去如风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因为若是没有他,我的生命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依偎在宫锦文的怀中,此刻她的心中满满都是温馨和深情,闭上眼睛,倾听宫锦文有韵律的心跳,安心的感觉,幸福快乐的滋味,满溢在心间。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低声的呢喃,在宫锦文的耳边回荡。 心蓦然剧烈地跳动起来,那种滋味,令宫锦文低头用惊愕深情的目光,痴痴地看着奚留香。 这是她对他的誓言吗? 心被激荡着,因为奚留香的这几句话而汹涌澎湃起来,那样正是他长久想得到而不可求的,不想她一句话就道出他无法说出来的心声。 “香儿……” 手臂一紧,搂紧了奚留香,看着奚留香。 她盈盈春水般的眸子,无尽的深情和爱,就在她的眸子中波动,再没有其他。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宫锦文重复了一遍,语气郑重,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只要她可以做到,他一定要做到。 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奚留香的胸前,不一刻,宫锦文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还是决定,不把奚宁远的事情,对奚留香说出来,而是暗中去解决此事。 奚留香心疼地看着宫锦文,决定就从今日起,为宫锦文分忧,再不留在府中,做一个安闲的傻妃。 她轻轻地把宫锦文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头良久凝视他英挺俊朗的脸庞。这个男人,就是她满心铭心刻骨相思的男人,她的挚爱。 “锦文,真的很爱你,舍不得离开你。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我喜欢的生活,只是刚才的誓言,你是否能够做到?” 奚留香轻叹,一旦坐上皇位,许多事情就不是宫锦文所可以主宰的。皇帝王的无奈,没有人懂,而幸好她懂一些。 “到了那一天,纵然这誓言已经模糊,我也无悔,因为那是为了你锦文。嘻嘻小蚊子,这名字挺好!” 睡梦中的宫锦文,微微挑起剑眉,似在对奚留香的称呼表示不满。 良久,奚留香被宫锦文从自己的大腿之上,放在床上,起身换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王妃,奴婢参见王妃。” 奚鱼和奚灵急忙过来行礼。 “他在里面休息,没有他的吩咐,你们不得进入,也不得让任何人进入。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是,王妃要出去吗?” “我出去一趟。” “奴婢派两个人保护您。” 奚留香想了想,点点头,她明白奚鱼找来保护她的人,定然是奚青璧的心腹,而她并不想脱离奚青璧的监视,让奚青璧在此时对她生出疑心。 换好了装束,带上面具,悄然出了王府,奚留香直奔盗门而去,从今日开始,她要尽快熟悉盗门和各种事情,为宫锦文分忧。 “属下拜见副门主。” 进入盗门,奚留香让跟随的几个人在外面等待,毕竟这里是盗门,她不想让奚青璧的人参与到其中。 盗门的人,见是奚留香到来,过来施礼。 “谁在这里?” “回副门主,今日是无语堂主当值。” 奚留香笑了,来得真是巧啊,又遇到那只小妖孽。 “属下拜见副门主。” 宫锦山听到回报,急忙从里面迎接出来,向奚留香躬身施礼。 “免。” “副门主请。” 宫锦山把奚留香让进了里面,奚留香问了些事情,宫锦山一一详细地解答,在这位皇嫂的面前,他不愿意有一点的隐瞒。 “从今日开始,我想尽快熟悉盗门的事情,可以为他分忧,他最近累坏了。” “是,最近的事务太多,属下也很累啊。” 宫锦文用一双春波盈盈的桃眼,看着奚留香,您怎么就知道心疼那位,就不知道稍稍地心疼一下我啊? 奚留香这才回眸细细地看了宫锦山一会儿,让宫锦山满心的欢喜,脸被面具给遮掩了起来,他就用一双迷人的眸子,传递无数话语。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累?我看到是比我初见你时,还胖了点,个子也高了。啧、啧、啧……,你瞧瞧你的这双桃眼,每一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想挖下来。” “别,属下就靠这双招子活着呢,副门主您手下留情吧。” 宫锦山急忙抬手,捂住了双眼,哆嗦起来。 “别装,你的眼睛中,我就没有看到几根血丝,你累个屁。” 宫锦山的手,从眼睛上滑落下去,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奚留香。这话,该是从相府的千金,太子爷的正妃嘴里能说出来的吗? 奚留香斜了宫锦山一眼,对宫锦山勾了勾手指,宫锦山急忙凑了过去,微微弯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小妖孽,快点让我上手,你要是敢敷衍我,我就放一把火,把你的妖孽府给烧成白地。” 宫锦山蹙眉,他愁啊,一个门主就够难侍候的,让他的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小心肝整天在嗓子眼挂着。结果,就来了一个更妖孽,更胡闹的副门主,他是更得罪不起。 看到副门主那双波光流离的美眸,他的身子,就先酥了半边。 “副门主您开恩吧,属下天大的胆子,可也不敢敷衍您。” “你给详细说说吧,从今儿起,我就跟着你混了。” “别,您能跟门主去混吗?” “他太忙,没有时间跟我说这些,教我做事,怎么,小妖孽你是不是不愿意?” “愿意,属下深感荣幸。” 不愿意,小妖孽早就要乐颠馅了,但是一想起门主那幽深无底的眸子,那眼神,那脸色,他的心就拔凉拔凉地。 “那位太子爷,我是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和得罪啊!” 宫锦山悲哀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就连看,他也只敢在太子爷不在的时候,多看上几眼,还得偷偷地。 “什么时候,爷混到如此凄惨的地步?看一个女人,也要偷偷摸摸?” 宫锦文的眼睛,微微欠开一条细微的缝隙,看着奚留香轻盈地走了出去,听到奚留香对奚鱼和奚灵的吩咐。 他没有起来也没有出声,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本来很疲惫,却是睡不着,心事如潮涌一般。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掠过,默默地思索,分析所有的事情。 良久,他才睡了过去,午时醒来之时,他发现奚留香仍然没有回来。 翻身凝望房顶,床榻之上,隐隐飘荡着奚留香身上魅惑的体香,令他不由自主在唇角飘起一抹笑意。 069 抓紧我 【2】 宫锦文起身,带上金色的面具,一抬眼却看到,原来那夜被奚留香算计掉落的金色面具,此时就挂在奚留香的床头的对面。那面具上的唇角,被谁用红色的笔描绘了一个向上弯翘的弧度,似乎在笑。 宫锦文微微一笑,这个女人,总是喜欢搞出点有趣的事情。 “来人。” 奚鱼和奚灵一溜烟跑了进来,跪在床榻之前:“奴婢叩见王爷。” 她们所有的人,都称呼金衣夜行王为王爷,管真假呢,就算是尊称了。 “起吧。” 奚鱼和奚灵急忙侍候宫锦文穿好衣服鞋子,小心翼翼地打水给宫锦文洗手,可惜不能擦脸。 “你们主子去哪里了?” “主子说去盗门看看。” “传饭。” “是,爷,主子特地吩咐为爷您备了饭菜。” 奚鱼低声回禀,宫锦文没有说话,奚鱼赶紧对奚灵递了一个眼色,把饭菜端了过来,侍候宫锦文用饭。 一直到用完饭,奚留香也没有回来。 宫锦文本想起身,去盗门看看奚留香在干什么,不过是半天没有见到奚留香,起来发觉身边空空荡荡的,心中就不舒服。 他想了想,没有出门,而是离开奚留香的院落,回到自己的寝宫。 “参见太子爷。” 寝宫中跪倒一片,能留在这里侍候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和真实的情况。 “里面有什么消息?” “还是老样子,皇后被禁足,皇上不允许十六殿下过去看皇后。最近几日,奚宁邦把很多弹劾奚青璧的奏折,亲自送到御前,还有一些敦请皇上另外立储君的奏折。” “哦,你说这奚青璧和奚宁邦,如此做是何意?” “启禀太子爷,奴才猜测不透。” 宫锦文缓缓地在寝宫中踱步:“若是奚青璧和奚宁邦的关系果然冷淡,还说得过去,即便是那样,以奚宁邦的睿智,也不会不明白,他始终是奚家人。奚青璧倒台,对他没有丝毫的好处。奚青璧和奚宁邦父子同心,本就是故意为之,如今把那些奏折送达御前,此事破费思量。” “太子爷,之前也不是没有大臣暗中弹劾奚青璧,但是皇上一直不曾表态,仍然宠信器重如故。奴才想,奚青璧定然是以为,即便是这些奏折送达御前,也毫无作用,不会影响他丝毫。” “他就有如此的把握吗?父皇的心思,谁能猜透?” “一直留中不发,反而是弊病,如今敦请立储君之事,还有弹劾奚青璧皇后之人不少,难以隐瞒过去。” “是想以此试探父皇的心意,看父皇对他的宠信到了何种的程度?还是太过有信心,以为那些奏折,不会令父皇对他有任何的责备?” “太子爷,您也该去觐见皇上一次,皇上最近龙体不安,皇后暗中筹谋,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再等等,不急。” 宫锦文遥望远处暗夜中紫禁城的方向,有些事情,他没有看明白,没有布置妥当,不想如此快就去见皇上。 对那位父皇,他心中的感情太过复杂,有钦佩也有恨意,还有深深的敬畏。 往日二十年前,后宫的那一场大变,历历在目,清晰的宛如就在眼前。 后宫的争斗,外戚的干政,血腥的一幕幕,宫锦文的身体不由得微微战栗起来。 当时他才七岁,纵然是聪慧异常,到底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到如今他也不是很明白,是谁要害他,把他推落在初冬的湖中。 是谁,一次次要害他,除掉他才肯甘心? 他是嫡长子,但是在他之前,还有很多皇子,只是那些皇子从没有一个能一个能活下来。因此,他才成为旦夕国的嫡长子。 后宫的争斗,永远是阴暗残酷的,不在明处,却同样血淋淋。各种手段和阴谋,样百出,没有战争那样的磅礴气势,却是更多的机巧。暗害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甚至当死的时候才会明白将要死去。 而即便是死,也可能不知道是被谁所害。 那时他毕竟太小,有许多事情看不透,看不明白。 险死还生的经历,让他很快就成熟起来,明白了他才是众矢之的。而她的母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让他装傻。 至今,他仍然记得母后的痛苦和挣扎,还有看着他时的那种眼神,临终之前对他的说过的那些话。 他记得,母后最后一再叮嘱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要暴露他不是弱智的事情,即便是对他的父皇也是一样。 冷眼旁观,装傻充愣,却是不能躲过所有人的视线,仍然遭遇一次次的暗害,被所有人看做眼中钉。那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噩梦,他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他明白,有朝一日他若是不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等待他的,只有凄惨的失败和死亡。 那样黑暗的日子,他不想再过下去,如今正渐渐走出阴影,他一定要得到那个位置。 “敢于阻止我的,无论是谁,我不会心软,不会放过,哪怕是我的父皇。二十多年中,你高高在上,用俯视的眼神冰冷地看着我被凌辱,过着凄惨的日子。而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下去。多年来令我唯一动心,用性命去保护的女人,唯有你,所以香儿,不要让我失望!” 凝望远处,心有些酸痛,猜疑在心中挥之不去,丝丝的酸痛让他软弱起来。 从来没有如此担忧恐惧,因为从来没有怕失去。 “香儿,要是你背叛了我,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再爱任何一个女人!” “小妖孽,有件事儿我寻寻觅觅,蓦然回首,原来只有你才能办。小妖孽啊,我看好你,你就是明日之星。” “小妖孽,我早就瞧出你不是个凡人,非凡啊非凡,你的才华和你的容貌一样耀眼出色,就如那一堆瓦砾中的珍珠,石子中的金子……” 一溜水的好话,滔滔不绝地从奚留香的嘴里奔涌而出,砸的宫锦山一楞一愣的。这是她在夸他吗?他有如此优秀吗? “要是我如此优秀,如她所言天上难寻,地下难找,她干嘛和主子情投意合,而不是毅然地投入我并不宽阔的怀抱?” 这听着心上人夸他,他是挺美的,但是还没有美到找不着北的地步。 话说,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儿? “副门主,您想让属下做什么,直接吩咐就是,不用给属下灌这么多的迷汤吧?” 奚留香郁闷了,这么这才刚刚夸了小妖孽两句,就被小妖孽看出来了? “看你说的,你是我弟弟啊,姐看你好不行啊?” “行,那是相当行,你真是我亲姐。” 小妖孽学会了奚留香的口头语“相当”,感觉这个词新颖好记,很有力度,这两天就不离口了。 “你看,姐对你不错吧,就算是你亲姐,也不过就如此对不?” “我没有亲姐。” 小妖孽更郁闷,这怎么没有两天,副门主兼皇嫂,就变成他姐了? “嘿嘿,小妖孽啊,姐最近心情不好,手头紧啊,你得给姐分忧啊。你要是不给姐分忧,姐就愁死了。” “不对,你肯定是在给我下套,有话就明说吧。” “小妖孽,你太没有良心了,姐就是吃块,也惦记着你呢,你怎么就这样说姐?” “得,您是我亲姐行吧?您有什么吩咐,您就直接说。” “那啥,你看我做这盗后也做了好几个月,有个地儿,我一直就想进去溜达溜达,可是一直就没有机会。你说我自己去吧,在这建安城是人生地不熟的,我想,你一定愿意陪姐一起去吧?” “那是,你想去哪儿,我当然愿意奉陪。” 小妖孽和奚留香说话也没有什么拘束,这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他和奚留香的说话就随便起来。谁让这位副门主兼皇嫂,一点架子也没有,不仅是对他,就是对盗门一个最低级的小贼,也是春风化雨般的和气。 “我就知道小妖孽你对我最好,跟我最铁,就这么说定了,我看今日是月黑风高,不如就定在今夜吧。” 宫锦山抬头望了望天,这天是一水的湛蓝,清空丽日,这位副门主,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今夜会月黑风高的? “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也好事先准备一下,今天你是想去到七哥的府邸做活,还是到三哥的府上去溜达一圈?”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就这样定了,你可不能溜走。” “等等,我怎么感觉前面也有一个坑呢?你早就挖好了坑,就等我跳下去,而且我还感觉,那坑里有套,套里有机关。停,你,你不会是想到皇宫里面溜达吧?” “知音啊……” 奚留香一把握住了宫锦山的纤纤玉手,在手里揉捏着,手感极好,比处子不遑多让,那叫一个细嫩滑润。就这双手,怎么也看不出来是男人的手,更看不出来是武功高手。 小妖孽被奚留香捏得挺美,但是想到去皇宫,立即就把手从奚留香的魔爪中抽了出来。 “副门主大人,您就饶了属下吧,要是被门主知道,我带您去了皇宫做活,打断我的腿是最轻的。闹不好,属下就连小命也保不住。” 宫锦山缩了缩头,那位他可是得罪不起,也惹不起,在那位的面前,他只有乖乖从命的份儿。没有办法,谁让他和母妃的小命,都捏在那位的手里。 “你就如此的怕他,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啊,笨蛋,小笨蛋。白夸你聪明。” 【作者题外话】:推荐朋友的书《妖媚皇妃》 作者:琉璃瓷 一朝穿越,手握史书,虽知历史,却仍需步步为营.将军做爹,女侠做娘,帝王与她共患生死、两情相悦。 想要在这历史的夹缝里拯救爱人与亲人,为何却被视为妖媚毒蝎,人人忌惮? 相爱与相伤难以取舍,爱恨情仇间,你用天下为聘,迎娶我为皇妃,却殊不知,这个天下并非我想要的。 070 副门主很威风【1】 奚留香撇撇嘴,至于怕成那副模样吗? 她拎着小妖孽宫锦山的脖领子:“怎么,你敢违背本副门主的命令,小命不想要了?” 宫锦山抬眼满眼泪,可怜兮兮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奚留香:“副门主啊,您去了被门主知道,顶多就是被门主呵斥两句。说不定门主连重话也舍不得说你一句。但是属下就可怜了,小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您就开恩吧。” “笨啊,我们两个的秘密,不告诉他就好……” “什么秘密不告诉爷?” 两个人一起缩头,这声音低沉中带着威严,似乎还带着莫名的味道,让他们二人一起缩起了爪子,蹦了起来。 “属下参见门主。” 宫锦山急忙上前撩衣就跪了下去,连头也不敢抬。 “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倒霉,被皇嫂调戏又被主子给看到了,这次该如何解释?” 奚留香赔笑走了过去,被宫锦文的一双墨曈盯住,也是心虚的要命。这小子的眼神,越来越有杀伤力。 “那个,我在和无语研究,今夜到什么地方去做个大活,也好为我盗门,筹集更多的资金。最近吧,我正在研究几样大杀器,门主要不要看看?” “嗯,是吗?” 宫锦文的目光,不去看奚留香,却是落在跪在他面前的宫锦山身上。 宫锦山的头更低,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谎?他不敢,说实话?他也不敢。 两位门主,他是一个也惹不起,一个随时可以要他的小命,一个随时可以到他的府邸放一把大火。 “起吧。” 宫锦山从地上爬了起来:“门主,您和副门主研究秘密武器,属下去安排一些事情,属下告退。” “爷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宫锦文的语气冷淡,一双墨曈在宫锦山的身上,上下打量。 “属下不敢,属下知罪。” 宫锦山弓着腰,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偷偷地瞄了奚留香一眼。奚留香见用秘密武器没有打动宫锦文,干脆就抱住了宫锦文的手臂,嬉皮笑脸地拉着宫锦文准备把刚才的事情,给打岔打过去。 门主大人我跟您说:“真的是好东西哦,我连我父亲都没有舍得给,就给门主您留着呢。现在就是缺点启动的资金。不过门主您放心,这点小事,哪里用您操心,无语一定会搞定的。无语,你就赶紧去办吧。” 宫锦山低着头,这门主不发话,他敢走吗? “无语,刚才在和副门主说什么,不能对爷说吗?” 奚留香用眼刀唰、唰、唰……,一个劲地瞄着宫锦山。 “不敢,门主垂询,属下怎敢隐瞒。副门主刚才说,要出去做个大活,为盗门筹集资金,让属下陪同她前往。” 宫锦文冷冷地盯了奚留香一眼,奚留香心虚是心虚,仍然是笑的春怒放,眼睛一个劲向宫锦文放电。 “香儿,别在爷的面前玩样,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过爷吗?” “这话说的,我哪里有什么事情敢瞒着门主您呢?” “哼……” 宫锦文一甩手臂,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着宫锦山。 宫锦山无奈只得转身躬身低头:“启禀门主,副门主吩咐属下,今夜陪她到皇宫里面溜达。” 奚留香一脚狠狠地踩在宫锦山的脚面上,宫锦山咬牙忍住,他就是一倒霉孩子,被太子爷欺负呼来喝去的就算了,连太子妃也天天踩他。 这一脚踩得够狠,宫锦山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主要他心里是没有底,刚才和奚留香之间太过亲密,两个人就快搂到一块去了。 虽然说是奚留香拎着他的脖领子,他连碰也没有敢碰奚留香一下,但是谁知道从太子爷刚才进门的那个角度看,是不是会误会什么? “想去皇宫溜达,好,很好。” 宫锦文幽冷的眼神,如冰窟一般毫无温度,盯了奚留香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无语,你跟我出去半点事,香儿,你给爷老实在这儿呆着,要是爷回来没有看到你,你给爷小心点儿。” 最后几句话,是宫锦文贴在奚留香的耳边说的,但是宫锦山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他急忙后退了几步,溜到门口,苦着脸恭候宫锦文。 宫锦文起身向门外走去,奚留香叹息,这想去皇宫的大计,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唉,人家不过是想去旦夕国的皇宫里面溜达两圈看看,又没有说一定就要出手。不过这话说回来,大盗不走空是规矩啊。小贼就算了,我盗后出去一趟,要是空手而归,那就枉为盗后。” 奚留香无奈,只得留下来处理盗门的相关事务。 最近几日,她每天都溜到盗门来,已经颇为熟悉盗门的情况。最近她布置的活,除了频繁地到各位皇子的府邸去拜访,顺点金银珠宝回来,就是在寻找能工巧匠,打造大杀器。 她相信,这些大杀器,必然会在宫锦文继位的道路上,有意外的收获。 “这窃国的投资是太大了,最近只见投入,不见回报,愁啊!” 奚留香算计着,还能干点什么赚钱,或者还有谁的府邸,能干点大活,顺点值钱的东西弄回来。 “最近奉副门主之命,开了两家美容院,举办了两次奇珍异宝拍卖大会,三次劲歌美女大赛,四次帅哥猛男大赛,五次……” 盗门的金手指,纠结地回禀着最近的活动,为什么这位副门主一上任,盗门忽然间就忙了起来?这事情是多了好几倍,这位副门主是样百出,不仅给盗门定下了规章制度,更红红火火地开始做起买卖来。 最近盗门新添了几家买卖,有茶艺馆、美容院、时装屋…… 总之是古古怪怪好几家,投入真的不大,而且银子回的特别的快,不过几天的功夫,就红火的令人嫉妒。 只是,他总感觉,这副门主怎么看就怎么古怪,有些诡异。 “嗯,收入如何?” “启禀副门主,是日进斗金,副门主英明神武,睿智无双,算无遗策……” 最近金手指和奚留香学得,功夫没有见长,这口头的功夫,可是大见长进。 “好,很好,金手指,你很有商业天赋,我看好你。” “多谢副门主器重,能为盗门效劳,为副门主效劳,乃是属下的荣幸。副门主,属下有一事相求,望求副门主俯允。” 金手指撩衣就跪了下去。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可是盗门的元老,不用如此客气,起来说吧。” 奚留香稳坐钓鱼台,已经习惯这些异世界的古代人,动不动就跪下磕头的习惯,也不想去无望地改变这种情况,搞什么民主和平等。这就是封建制君主社会,她不可能改变什么,也只能对所有的属下态度好些。 这不是,刚刚到了盗门没有几天,她就以亲切和蔼,大度包容,言语温和……,等等一系列难得的美德,赢得了盗门上下的衷心爱戴。 于是奚留香忽然之间,发现她的优点其实是挺多的。 “副门主,四弟他一直闷闷不乐,因为上次做下的错事,连护法的职位也辞去,如今头也抬不起来,只恨没有当时没有自裁谢罪。属下求副门主开恩,给他一个机会,为副门主效劳做些事情。” 金手指没有起身,而是重重磕头下去。 奚留香急忙伸手搀扶,这跪就跪了,再磕响头,她有点不习惯。金手指要是给宫锦文磕,她瞧着就是,给她磕心中就不舒服起来。 “先起来再说,门主都不追究此事,他也不必如此。若是心中有愧,多为盗门做事弥补就是,颓废反而于事无补。” “多谢副门主,副门主您大度之风范,令属下等钦佩之至。” 奚留香想了想,桃浪子犯的,可不是一般的错,若是小错也就算了。但是因为桃浪子的错,她和宫锦文都几乎丧命,也葬送了盗门兄弟的许多性命。 当时宫锦文肯给桃浪子一个机会,没有处死桃浪子,就是要利用桃浪子去算计盗门,而不心软大度。 这样的背叛,也没有大度可言,是绝对不能饶恕的。 桃浪子出卖盗门的那件事,只有盗门的几个护法知道,但是事后铲除夜鬼堂之后,桃浪子也知道无颜再继续坐盗门的护法,主动提出辞去了护法的职位,留在盗门做了一个小头目。 他也不敢离开盗门,一条小命就捏在门主的手中,他走到何处也逃不过盗门的追杀。 桃浪子悔恨已极,却已经不能回头,只能黯然颓废,他宁愿当时就被门主给赐死,也胜于此刻不人不鬼地活下去。 “副门主,求副门主开恩,给浪子一个机会,如今他就在外面,恭候副门主的吩咐。” 此时盗门也有人得知桃浪子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和桃浪子说话,桃浪子更是无趣,好几天都没有在盗门出现。 “金手指,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如今他的事情盗门上下得知的人太多,此事害了盗门无数的兄弟,他再留在盗门,也留不下去。” 金手指再度跪了下去,知道桃浪子若是离开盗门,一准就活不下去,盗门中人,有很多人要杀死桃浪子,为盗门的兄弟复仇。桃浪子也唯有继续留在盗门,才能勉强活命。 070 副门主很威风【2】 这些时日,桃浪子就不敢离开金手指的身边,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就会捅来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盗门的人看在金手指的面子上,才没有去动桃浪子,但是看他的目光,让桃浪子不敢抬头。 “副门主,你睿智无双,如今的情况您最清楚不过,如此下去,他真的活不下去,求副门主开恩。” 奚留香沉吟没有说话,得知桃浪子的事情后,她没有追究什么,但是不等于她心中就放下了此事。她因为桃浪子的出卖,和宫锦文险些就死在紫袍鬼王的手下,盗门也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尤其是奚宁远,到如今还没有康复,这件事让奚留香始终是耿耿于怀。 “副门主,属下知道,若不是桃浪子的过错,也不会令门主和副门主陷入险境,只是他已经改过自新,门主也处罚了他。如今,属下也只有求副门主的恩典,给他一个机会。” “金手指,我给他机会,谁给门主机会?谁给我机会?谁给那些死去的盗门兄弟们机会?” 金手指惭愧地低下头去,事后桃浪子的事情被泄露出去,宫锦文命宫锦山开刑堂处罚了桃浪子,因为之前他答应不杀桃浪子,而杀死桃浪子也没有意义,便留了桃浪子一命。 其后桃浪子被盗门众人唾弃,无法留在盗门,也不敢远离盗门,只好跟在金手指的身边。 “大哥不必为我求情,我早已经无颜活下去,只恳求副门主用盗门的规矩,赐属下一死,属下再无所求。” 桃浪子跪爬了进来,跪在门口处,低头匍匐在地。 “属下万死犹轻,只希望活是盗门中人,死是盗门中鬼,求副门主开恩。” 江湖规矩,帮派中人犯了重大的过错,一是用门规处死,二是逐出门派。被逐出门派不仅会被本门派的人追杀,也会被江湖各个门派所唾弃,因此很多犯了过错的人,宁愿被本帮派用门规处置,还可以得到安家费,或者子女仍然可以不受影响留在门派之中,也不愿意被逐出门派。 每一个被逐出门派的人,被江湖万人唾弃,没有一个能善始善终。 “副门主,属下只求副门主这个恩典,望求副门主开恩。” “砰砰……” 桃浪子重重磕头在地,到了此时他无法留在盗门,也离不开盗门,唯一的办法就是被门规处死。 “门主曾经答应过不杀死你,谁敢违背门主的命令?你是想令门主失言吗?” 奚留香语气严峻,之前若不是因为宫锦文为了引出夜鬼堂,从而铲除夜鬼堂,才答应留下桃浪子一命,桃浪子也活不到今日。 桃浪子说不出话来,门主不会失言,但是如今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请副门主恩准,让属下可以死在盗门,仍然是盗门之人。如此,属下纵然身死,也了无遗憾。属下求副门主开恩,允许属下自裁谢罪,不敢有劳盗门刑堂的兄弟,更不敢让门主失言。” 死在盗门,就等于盗门还肯承认桃浪子是盗门中人。 桃浪子挺直了身体,抽出靴子中的匕首,手在微微地颤抖,看着手中的匕首,缓缓地抬起对准了胸口。 只是他的手抖动的十分厉害,本已经决定自裁,但是到了真正的时候,却是从心底生出不舍和畏惧之意,手抖动得连匕首也难以拿稳。 “四弟……” 金手指想阻止,但是明白桃浪子已经无路可走,若是那件事不曾泄露,桃浪子还勉强可以留在盗门。 夜鬼堂被铲除的过程中,皇后奚青璧放手把夜鬼堂交给奚青璧后,桃浪子的事情,便泄露了出去,因此宫锦文也只能命宫锦山开刑堂,重重地处置了桃浪子。 本应该把桃浪子,就逐出盗门,因为之前宫锦文答应留桃浪子在盗门,也只能继续留下他。 奚留香微微在心中叹息,这样的背叛和罪孽,已经不是她肯不肯原谅的事情,事关盗门的众多兄弟性命,她也不能多说什么。何况桃浪子害的她和宫锦文几乎丧命,她再大度,也难以对桃浪子有什么怜悯之心。 桃浪子握着匕首,却是没有勇气从刺入胸口。 “大哥,小弟再叫您一声大哥,求大哥您亲手送小弟上路吧。” 桃浪子更是羞愧万分,若不是怕死,他当初也不会出卖盗门。 金手指脸上满是不忍之色,抬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奚留香,奚留香心中看不起桃浪子,到了这种时候,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她不想再多看一眼。 “副门主……,求副门主开恩,属下知道,副门主定然可以指一条明路给他。” 金手指出声哀求,连连重重磕头在地。 “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给他指一条明路吧。” 奚留香可以不去管桃浪子的生死,在她看来,桃浪子本就该死。但是金手指乃是盗门四大护法的大哥,也是跟随宫锦文时间最久的人,是建安盗门的元老,金手指的面子,她不能不给。 想彻底从宫锦文的手上接管盗门,她必须赢得金手指绝对的忠心和支持,否则会有很大的难度。 她明白,从今以后,宫锦文不会有很多时间浪费在盗门上,要是做了皇帝就不会再cha手盗门的事情。 宫锦文会在背后遥控,但是一国之君,哪里有多少时间,来理睬江湖的一个帮派。她希望到了那时,她可以接手盗门,代替宫锦文的位置统辖盗门,继续在旦夕国的偷盗大业。 如今她cha手盗门的事务,也是为了替宫锦文分忧。 “多谢副门主,属下拜谢副门主。” 金手指连连磕头,奚留香弯腰伸手扶起金手指,看着手无力从胸前滑落的桃浪子,想着如何榨干这个人的剩余价值。 她总不能养一个小白脸,尤其这小白脸,还曾经出卖过她,险些害她丢了小命。她喜欢欣赏调戏帅哥,但是前提是,那帅哥得能入了她的眼。就桃浪子这样的,模样是不错了,她还真没有看上眼。 “四弟,还不拜谢副门主大恩大德。” “属下,属下该死,拜谢副门主恩典。大哥,我,我不配做您的兄弟,以后您就当没有认识过我这个混蛋吧。” 桃浪子重重磕头在地,满脸是泪。 “一会儿,让他跟我走吧,以后盗门再没有桃浪子,就说他自裁谢罪了吧。” “副门主要如何安排他?” 金手指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不必多问,我自有安排。” “是,多谢副门主。” 奚留香忽然决定,培养桃浪子做盗门的第一个无间道高手,给这小子个艰巨艰难的任务,去慢慢地折磨这小子。 “小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你害我险些丢掉小命,也害的小蚊子险些丢掉小命,日夜cao劳地为我耗费功力,这笔账,你要是死了,真不好算。如今,且留着你的一条小命,我慢慢地折腾你,看你小子蹦跶。” 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奚留香唇边翘起,可怜的是金手指和桃浪子都看不到奚留香面具下的笑容,否则定会胆战心惊。 宫锦文站在窗前,向紫禁城中遥望,那里他已经很久不曾去过,有些陌生起来。而他从不愿意踏进那里,因为他不想见到父皇,也不想去面对那曾经惨痛的回忆。 那个地方,埋葬他的童年和母后,只有噩梦和太多的伤痛。 宫锦山一声不响,站在离宫锦文数尺远的地方,静默地也抬头从窗棂向远处的紫禁城遥望。 良久,二人都没有说话。 “她最近都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启禀太子爷,太子妃开了几个古里古怪的生意,不过的确很赚钱,她还到处找能工巧匠,不惜重金聘请。只是到如今,似乎也没有找到合意的人。” “她对盗门的事情,上手很快吧?” “是,太子妃很了解盗门,行事雷厉风行样百出。许多事情,到了太子妃的手中,就会迎刃而解。太子爷吩咐的几件事,太子妃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解决了。” “桃浪子的事情,你说她会如何处理?” “臣弟不知,太子妃每每有惊人之举,奇异的想法,臣弟愚钝。” “她能否处理好桃浪子的事情,关系到她是否可以取得金手指的效忠感激,接手盗门。” “太子爷要把盗门交给太子妃?” 宫锦山问了一句,始终恭敬地低着头。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一口一个太子爷,你跟了我也有几年,如此不嫌太过生疏吗?” “臣弟不敢在太子的面前失礼。” 宫锦山恭谨地躬身施礼,回了一句,“爷”字是去掉,仍然尊称宫锦文为太子。 宫锦文缓缓地回身,看着宫锦山:“她很特别不是吗?对此事,你是如何看的?” “回禀太子,臣弟不知该如何看,臣弟愚钝。” “你是不想对我明言,还是想保护她?” “太子此言,令臣弟惶恐,在太子的面前,臣弟焉敢有丝毫的隐瞒,请太子明鉴。” “我看不透她,她如今插足盗门,你以为她想做什么。” “回禀太子,臣弟以为,太子妃当然是想替您分忧,太子妃多次说太子太过劳累,想为您分忧。” “哦,你是如此想的吗?” “臣弟愚钝,请太子赐教。” 071 太子爷的试探【1】 “十弟,你跟了我多久还记得吗?” “臣弟如何敢忘记,跟随太子,为太子效劳已经有五年。” “五年,到如今你和我说话,还是不尽不实。” 宫锦山大惊失色,急忙撩衣跪倒:“太子爷明鉴,臣弟不敢,臣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太子爷您的面前有隐瞒。” “起来说话吧,我们兄弟之间,越来越生疏不是好事。” “太子,臣弟对太子绝无丝毫的异心,五年来战战兢兢,一心一意为太子效劳,不敢有懈怠疏忽。若臣弟敢对太子有半点的异心,叫臣弟不得好死!” 宫锦文弯腰伸手,将宫锦山从地上拉了起来,摘掉了脸上的金色的面具。 宫锦山也急忙摘掉脸上的面具,恭谨地垂下眼睑。 “十弟,以后就称呼我一声大哥吧。” “是,臣弟遵命,多谢大哥。” 宫锦山感慨万千,一声“大哥”,代表宫锦文已经信任他,把他真正当做兄弟看待。但是他可不敢就如此失礼,真的把宫锦文当做大哥一样,而是要用对待君主般的礼仪和恭谨去侍候。 “十弟,她很美也很特别,你很喜欢她。” 宫锦文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问号。 “太子爷,大皇兄,臣弟不敢。” 宫锦山吓得心一哆嗦,双腿发软重重跪了下去。 宫锦文低头盯着宫锦山:“十弟,你抬头看着大哥说话。” 宫锦山缓缓地抬头,心慌意乱,不想被大哥发现了他对奚留香的情感,该如何去解释? 宫锦文叹息,如她那般的女子,会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不被她所吸引。在她还是一个傻妃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他,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想过去悄悄看看她。 她总是能让他焦躁烦闷的情绪平复下来,让他紧绷的神经和精神松懈。 此时的她,精灵古怪,娇憨秀美,样百出,他更是放不下,难以对她松手。 宫锦山直挺挺地跪在宫锦文的面前,忽然一笑抬眼看着宫锦文:“大皇兄,臣弟对皇嫂确有仰慕之意,然则臣弟也只敢默默地保护她,绝不敢有丝毫不轨的念头。她在臣弟的心中,就如仙子一般的存在,女子如她,哪一个男子会不被她吸引。” 宫锦文唇角翘起,露出一抹幽深莫名的笑意,伸手扶起宫锦山,对宫锦山并无隐瞒的态度,还算满意。 “十弟不要忘记大哥上次对你说的话。” “大皇兄的教诲,臣弟不敢忘记,句句铭刻肺腑。” 宫锦文拍了拍宫锦山的肩头,沉思片刻在宫锦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宫锦山脸上露出讶异之色,微微咬牙显出挣扎之色:“大皇兄,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皇嫂?” “你不明白还是不忍?” “臣弟……,臣弟愚钝。” 宫锦山深深低下头,心中一片悲凉,他挚爱只敢偷偷去看,暗中爱慕的女子,要被太子一次次的试探,考验。 虽然每一次的考验,他从未看出奚留香的为难和怀疑,似乎很轻松就解决了问题,但是他的心在颤抖,在痛苦。 因为那些试探和考验,是他亲手交给了奚留香,看着奚留香去处理。 “她是奚青璧的女儿,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而她,令大哥看不透。” “皇嫂对大皇兄情意深重,臣弟只求大皇兄明鉴,莫要辜负了皇嫂。” 宫锦文良久不语,有些事情他不能不怀疑,也不能不做,因为他输不起。 “你去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便是,我输不起,你同样也输不起!” “是,臣弟遵命。” 宫锦文躬身退了出去,心中百感交集,他多么希望,奚留香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大皇兄太子的太子妃。 “一切都已经太迟,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太迟太迟……” 心是沉重的,小小的年纪,他已经经历过态度,忍受了太多。没有人明白,他背负着什么,而他背负的东西,让他不敢违背太子的吩咐。 “一次次去大皇兄的府邸,欺凌羞辱,把大皇兄的王府当做我自己家的后园,想如何便如何。那样的几年,大皇兄从不曾暴露出他的真面目,直到……” 他想起,发现宫锦文的真实面目,是在宫锦文成婚之后。 他兴致勃勃地去欣赏那位傻妃的傻,想看看傻傻合璧的效果,每次想起这件事,他就想笑。 一位弱智太子爷,一位傻妃,真是绝配。 笑的同时,他的心底也有深切的悲哀和无奈,为了那位弱智的太子爷,也为了那位傻妃。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为了活得更好,为了让母妃在皇宫安然无事,他效忠皇后,小心谨慎地侍候着,赢得了皇上和皇后的宠信。 “初见,你还会记得我们的初见吗?不是在你那次落水以后,我送李红杏过去,牡丹下看到你的一回眸。” 唇角翘起,他是到元王府去看热闹的,去看热闹的不是他一个。恭贺太子爷的大婚,对他们这些皇子和大臣而言,不过是一场好笑的闹剧。 若不是看在奚青璧贵为旦夕国的右相,宫锦文身上还背着太子爷的名分,那一天,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皇子们,都是去看闹剧的,去送上他们最好的礼物,讥嘲和戏谑的笑。 他懒得去看,不过是一对可怜人,他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去嘲笑他们。他心底的苦,没有人懂,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可以做一个悠闲闲散的皇子,但是别人不肯放过他。 闹剧开始了一段时间后,他意兴阑珊,偷偷地离开去了王府的后园独自躲个清静。 她出现,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提着裙角,沾满了树叶和瓣,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红色的盖头已经不知道掉落在何处,她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如同一个小贼。 “你在找什么?” 宫锦山好奇地问了一句,打量着这位傻妃。 她娇憨的笑容,触动了他的心,她澄清到一眼可以看到底的眸子,让他痴迷心动,她快乐单纯的笑容,如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般纯真。 “嘘,小声点。” “臣弟拜见皇嫂。” 宫锦山笑着躬身施礼,观察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皇嫂是什么?” 她娇憨地一笑,问了一句,晶莹剔透的眸子没有丝毫的隐藏,那样清浅,如一碗清水,可以直接看透到碗底。 “皇嫂,今日乃是太子爷和您的大婚之日,您该在洞房中恭候太子爷才是。” “太子爷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宫锦山无语,仔细看去,她脸上带着傻傻的笑,眼睛很亮,但是没有灵魂,也透出些微呆滞的傻气。 就是那样的初见,傻妃的她,为何就触动了他的心? “大皇兄,你要珍惜她,不要放手也不要错过,否则你会后悔终生的。她那样的女子,你再找不到,找不到!” 宫锦山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用重重的语气,无礼地说了这几句,狠狠甩袖离开。 宫锦文眸子微微波动,在他的记忆中,从宫锦山得知他的真正身份后,还是第一次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无礼地说话发作。 “香儿,你好,你很好,勾引得一个个都为你而失态!” “啪……” 宫锦文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之上,桌案碎裂倒塌,他愠怒地起身离开房间。不想为了奚留香,就连宫锦山也敢当面对他如此的无礼起来。 “副门主,这几本书,是属下送给您闲来无事解闷用的。” 宫锦山盈盈春水般的眸子,瞄了奚留香一眼,把书放到了奚留香身边的桌案之上。 奚留香瞪眼:“嗯,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很闲?” “副门主,属下是想,您该多了解旦夕国的历史,皇家的历史和规矩什么的。毕竟,您的身份不同,这些您也想知道吧?” “小妖孽,算你有心,你的主子怎么没有回来?” “主子有事情要处理,让属下转告副门主,副门主若是累了,就回去等门主。” “什么?” 奚留香瞪起眼睛,那小子是在耍她吧? 让她在这里枯坐了半天,等了半天,就等来如此的一句话。 “好,很好,小子咱们有账不怕算!” 奚留香说完这句话,才想起,似乎每一次被算账的都是她,债主就是那位太子爷。 “为什么?” 她默默无语两眼泪,抬头举手问苍天。 “咳咳,副门主,天色不早,请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宫锦山很体贴地把书包裹了起来,递给旁边的桃浪子:“你先去外面候着。” “是,属下遵命。” 桃浪子急忙接过书走了出去。 “副门主,您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属下就告退了。” 奚留香勾了勾手指,宫锦山伸长脖颈,不敢再靠近奚留香,赔笑等待奚留香的吩咐。 “那件事儿,你说怎么样?” “副门主,属下看,您再等几天吧,这刚刚被门主知道了,不便行动。” “小妖孽,今天你出卖我的事儿,你给记住,有账不怕算,可不算完。” “得,我记住了,你就别计较了,我哪儿敢在门主的面前说谎。你就别为难了,你是我亲姐行不?” 071 太子爷的试探【2】 奚留香无奈地揪住宫锦山的头发,狠狠地揉了一把,明知这只小妖孽在那只大妖孽的面前就不敢出大气,她为难他也是无用。毕竟在这只小妖孽的心中,那只大妖孽才是真正的主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桃,别信任他,他就是一个渣。” “小妖孽,最近我的话,你学得挺溜,他是渣我知道,渣也有渣的用处。我这不是为了拉拢金手指的心嘛,就先把这渣,用到个好地方去。” 宫锦山波光流离的眸子波动起来,她在他的面前,说话行事从来没有半点的遮掩,就连这样的心事和目的,也坦白地说了出来。 “可有要小弟效劳的地方?”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能搞定。” “你要把他怎么样?我怎么感觉你不怀好意,你不会是准备把他卖掉,去做小倌吧?” “噗……” 奚留香险些吐血,笑得一口香唾,喷了宫锦山满脸,宫锦山挺可惜的,这要是没有带面具多好,那些香唾,就不会喷到面具上,而是直接贴上他的脸。 “哈哈……,小妖孽,你很有才,别说,他还真就是一做小倌的料。” 奚留香乐不可支,小妖孽这个主意可够损的,想想曾经盗门的四大护法之意,到了南风馆中坐了个小倌,她就忍不住笑的枝乱颤,忍也忍不住。 小倌,旦夕国不仅有ji女,还有小倌。 小倌就是买靠出卖色相赚取金钱的男子,也叫娈童,和ji女一样。他们呆的地方是小倌馆,和青楼一样,这种地方一般叫南风馆。 “他那双桃眼,还真是一做兔儿爷的料!” 奚留香笑着说了一句,起身拍了拍宫锦山的肩头,凑到宫锦山的耳边低语:“我看,你要是在盗门混不下去,建安城混不下去,到什么地方干这种有前途的行业,一定会大红大紫。” “嘎吱吱……” 宫锦山瞪眼狠狠地看了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一眼,哼了一声甩袖向门外走去。 他容易吗?为了她,他得罪了太子爷多少次,惹太子爷不高兴多少次?为了她,他刚刚在太子爷的面前,撂下了几句狠话,甩袖顿足而去。那可是极为失礼的,不知道过后太子爷会不会重重收拾他一顿。 结果,她就给他出了这样一个建议,用他绝世的姿容来调笑。 “小妖孽,别生气啊,姐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 奚留香急忙追了过去,拉住宫锦山的袖子,宫锦山也不回头,仍然向外走。奚留香心虚了,这次的玩笑,是不是开得大了点,人家怎么也是旦夕国的皇子,当爷的主儿,尤其是宫锦山平日最恨其他的男人,盯着他那张脸不肯放。 “得,十殿下,十爷,我给您赔礼行不,要不,我请爷您吃饭?” 宫锦山板着脸,心中已经乐开了,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也不会真的生气,只是摆出这副样子,在她的面前也牛气一次。 “十爷,小女子知罪,要不,我亲手做几个菜,给十爷您赔罪可以吧?笑笑,你的笑会迷倒建安城所有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女子。” “亲手给我做菜?” 宫锦山乐不可支,早知道就早给她几次脸子看,那她亲手做的饭菜,他岂不是早就吃到口? “是,一定一定,您要急就定今夜好不好?” “嗯。” 宫锦山很拽地哼了一声,举起一根手指在奚留香的面前晃动,严肃地道:“以后再如此说我,绝不原谅你。” “不敢不敢,小女子哪儿敢得罪十爷您呢,您可是皇子,金枝玉叶的。” “今夜,你亲手给我做菜,别忘记,爷会亲眼盯着你,别想糊弄我。” “嘻嘻,不会的了,我是第一次给男人做饭菜,你可是第一个能品尝到我亲手做饭菜的男人。” “第一次……” 宫锦山美的,快飘起来了,原来他是第一个有资格品尝到她亲手做饭菜的男人,那么说,也就是太子爷还没有这种荣幸? “美啊,第一次啊……” “你说你第一次做饭菜,你的做的东西,能吃吗?不会给我放点什么毒进去吧?还有,你会做饭菜吗?” 宫锦山悲哀地发现,眼前这位,原来是相府的千金小姐,后来是太子爷的太子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怎么可能会做什么饭菜。恐怕连个鸡蛋也会炒糊。 “你做的饭菜,能不能吃下去啊?” 奚留香一瞪眼,宫锦山赶紧改道:“你做的饭菜,肯定与众不同,味道独具。” 就是炒成了灰,他也得咽下去,第一次啊第一次。 奚留香拎着桃浪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这小子,给这小子怎么化妆一下,让他妈妈都认不出他好呢? 一阵冷风吹过,桃浪子浑身哆嗦了一下,好冷。被副门主用那样的眼神看了一会,他从心底在颤抖,不祥的兆头涌起,这副门主不会是要一点点地折磨他,以报他暗害出卖之仇吧? 秋风拂来,冷的让桃浪子感觉不到一点的温暖,冬天到了吗? “嗯,挺好的一个小模样,水灵灵的。” 桃浪子低垂着头,脖子都快垂断了,有这么夸一个男人的吗? 奚留香没有把桃浪子带回王府,她的身份在盗门,只有宫锦文和宫锦山知道,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她不会让桃浪子得知她真正的身份。 跟随侍候在奚留香身边的几个护卫里面,有两个是女子,因为奚留香是女子,奚宁远也担心都是男子不便,就安排了两个女子跟随侍候奚留香。 奚留香对那两个女子勾了勾手指,两侍婢急忙过来躬身施礼,她们是知道奚留香真实身份的。 “主子,请主子吩咐。” “你们两个,看他像不像个美人?” 两个侍婢看了桃浪子一眼,这男人还真漂亮,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桃眼,比女子还勾魂。 “启禀主子,像,尤其是那双眼睛,要是生在女人的脸色,一准迷倒一大批的男人。” 凡是跟奚留香一段时间的人,说话也随便起来,越来越像奚留香的风格。 “嗯,这要是打扮起来,就是一绝色佳人啊!” 奚留香感叹,在两个侍婢耳边一顿耳语,两个侍婢一边笑,一边用古怪的目光向桃浪子看。 桃浪子心中的不安更深,这位副门主,到底要如何算计他啊? “我就该死,刚才我就该自裁谢罪了事,就不该活着啊 !” 未来的岁月中,桃浪子一直活在懊悔中,只恨当时在盗门没有勇气了解了自己的性命,以至于后来备受折磨,天空一片灰暗。 “以后你就叫娇桃吧,这名字挺好!” “是,属下遵命,可是这名字……” “娇桃,本副门主的吩咐,你也敢违背?” “噗通……” 桃浪子双膝重重落地,跪在奚留香的脚边:“属下不敢,任凭副门主吩咐,属下无有不从。” “很好,你跟她们两个下去,她们会为你改扮,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你。” “是,属下遵命。” 不多时,一个娇美的女子,扭扭捏捏地从后面走了出来,刚才和奚留香咬耳朵的两个侍婢,在后面推着那个女子走了出来。 “启禀主子,按照主子的吩咐,都已经办好了。” 奚留香一回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娉婷婷的美人,一身色的粉红烟纱裙娇俏妩媚,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裙摆刺着几只蝴蝶。 标准的瓜子脸,一双迷人的桃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不安地抖动着,让人一望之下不由心生怜惜。 樱桃小嘴,小巧玲珑,颜色如血一般红润。头上梳的是双蝶髻,自有千种风情,万般的风流,妩媚动人之姿容,令奚留香都忍不住想过去捏捏。 “这货,也绝对是一只有着一张妖孽的脸和心的男人啊!” “属下,拜见副门主。” 桃浪子走了过来,他连路都不会走了,小脸通红,窘迫的模样落在奚留香的眼中,那叫一个**。 “一个男人,怎么就可以长到如此妖孽的程度,比女人还女人啊!” 她在心中呻吟,用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从盗门桃浪子版,被她改变成女子娇桃版的男人。 两团的挺翘,高耸在奚留香的眼前,她打了一个响指,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两个侍婢一眼,点点头翘起大拇指。不得不承认,奚青璧精心培训的手下,那可不是盖的,一个个都是人精。 “副门主……” 桃浪子都快哭出来了,这副模样怎么见人啊? 眼泪汪汪的桃浪子,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让每一个看到他的男人,都会从心灵的深处,涌起无尽的怜惜之情,想把他搂入怀中好好地安慰。 “娇桃,你真是那倾城倾国的貌啊,想不到如此一装扮起来,就是一绝色美人。你们说,是不是?” “主子说的是。” 周围的几个人,躬身答应,另外四个男人的目光,粘在了娇桃的身上,就有点移不开的模样。 “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护卫,躬身退了下去,房间中就剩下奚留香和娇桃版的桃浪子。 “你如今的模样,就是站在盗门的大门口,也难以有人认出你。” “是,属下多谢副门主的苦心。” 娇桃低着头,一副受了委屈小媳妇的模样,他不敢多言,日日夜夜噩梦难以安枕,就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盗门兄弟们的刀,就从他背后cha了进去。相比起那样的日子,他也只能接受如今的安排。 072 前车之鉴 【1】 奚留香的语调冷了起来,寒意从眸子深处涌出,冷冷地盯着桃浪子。在盗门的人,都用绰号,尤其是高层的这些人,都不肯暴露真正的身份和名字,他们真正的身份和名字,只有门主和某些高层才知道。 “属下不敢。” 桃浪子撩衣跪倒,眼前这位副门主给他的压力,那种威压不比那位门主少多少。 “你先留在这里,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女子,其他的事情我再替你安排。” “是,属下遵命。” 奚留香把桃浪子扔到了奚家的产业中,转身离开,桃浪子要先学习如何做一个女人,再去学习宫廷的礼仪和规矩,她相信就这一套,足够桃浪子喝几壶的。 “小样的,不打你不骂你,我用规矩折磨你。姐不记仇,姐有仇一般当时就报了,我真的不会记恨你的娇桃。” 几个故意给奚留香的难题,很快就被奚留香解决掉,她当然不知道,包括桃浪子在内的一系列难题,就是某只妖孽指数极高,腹黑铁腕的家伙故意安排给她的。 她正美着,被盗门众人仰慕的感觉,挺好。 如今她到了盗门没有多久,已经是德高望重,人心所归的副门主,只要她再努力一点点,把盗门全部顺到手中,指日可待。 搞定了娇桃版的桃浪子,她就到了她的美容院中去做美容,顺便派人人传话,让她的那位妖孽大哥过来一趟,好商议如何折腾桃浪子的事情。 “这做美容,到了这里也是挺火啊!” 看着美容院门前的车水马龙,奚留香是满心的成就感,到了这个异世界的古代,她充分发扬二十一世纪的精华,弄了好几个在旦夕国和盗门看起来很古怪的生意。比如,美容院、时装屋…… 宫锦山曾经哀叹,如今这大盗和小贼,是越来越难做,而怎么可以带领盗门的兄弟们奔小康,从黑道洗白走向光明,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奚留香的身上。 这本是宫锦文对奚留香的第一个试探,看奚留香到底有多少的本事和样。 现在盗门的一小半人,已经沦为伙计和服务员,在各行各业大展身手的同时,也刺探到许多的消息。 这美容院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奚留香走的是高端路线,忽悠的都是那些富贵豪宅的少奶奶和小姐们,其中不乏高官的太太,小妾,小姐,七大姑八大姨。 做美容不仅是个费钱的事儿,也是个费工夫的事儿。 在做美容无聊的时候,就会闲聊透露出某些秘密,而那些盗门改行做服务员后,无疑有偷消息的极高天赋和潜质,利用这个便利,套出不少的隐秘。虽然其中大多数是八卦,没有多少用,但是也不乏有用的东西。 奚留香本想到美容院做个美容,捏捏自己的小脸,或者松松筋骨什么的。结果发现,美容院早已经爆满,就连她这个幕后的老板,也没有了地儿躺着。 无奈,她只能到了美容院旁边的茶楼后院,要了好茶、水果、点心一边**地趴在床上吃,一边顺手打开了小妖孽送给她的书。 包裹中有旦夕国历史,编年史,野史轶闻,皇宫以及官场礼仪规矩,风土人情等等…… “我也该好好了解一下旦夕国的历史和风土人情,以及各种的规矩和礼仪。虽然说我不想彻底变成一个古代人,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但是入乡随俗,必须要了解旦夕国的历史,明白这些事情。” 翻看起来,无意间奚留香就翻看到有一段野史,说的是一个官宦世家,兄妹之间有了不伦的爱情,结果最终导致发生了悲剧。 当家的是朝中的大吏,因为这件事被贬谪罢官,兄妹无颜面对家人,最终是家破人亡,名声扫地,兄妹二人一个自杀,一个被用族规处死。皇上下旨,这家人三代以内,永不听用! “如此严重?” “什么如此严重,我的好妹妹,你也肯看书了?” 奚宁邦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正看到奚留香瞪着眼睛,鼓着腮帮,盯着手里的书。 “大哥,你过来看看,有没有如此严重啊?” 奚留香有点紧张地瞪着面前的这本书中的野史,心有余悸,忽然之间就想起了奚宁远对她隐藏的情意,和书中的兄妹不伦之恋,多么的相似。 不同的是,她不爱奚宁远,对奚宁远只有朋友之情,姐弟之情或者是兄妹之情,就是没有男女之情。 但是,如此的拖延下去,她不知道奚宁远会不会做出什么,以至于就会如书中所写,导致那样严重到她不能承受的结果。 “你怎么开始看书了?” 奚宁邦拿起书看了几眼,不由得微微蹙紧了秀逸的双眉,如此巧合,她就看到了这段故事。 “大哥,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虽然是记载在野史上,那也只是因为此事太过大逆不道,令世人震惊,有伤风化违背伦理道德,因此没有记载在正史之中。何况,这种事情无法和国家大事相提并论,也不足以记载在正史中。” “那家人的下场,也真的有那么凄惨吗?” “是的,有许多事情野史记载的不是很详细,其后那对兄妹死后,他们的父母也因为此事羞愧无地,自杀谢罪,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破败凋零。其后子孙多有改名换姓者,不愿意承认是这家的后代。” “有这么严重吗?兄妹相恋是严重了点,也应该只是他们两个人的错误,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吧?大哥,你又是如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为奚家和这家人,本来是世交,而其后奚家对这家人也有很多的恩惠。至今,这家人和奚家,仍然有暗中的往来,不曾断绝来往。” “哦,原来如此,难道就因为那对兄妹的错误,牵连如此之广吗?连他们的父母,兄弟甚至三代之后,都会被波及牵连?” “是的,养不教父之过,儿女闹出这样大逆不道不堪之事,他们的父母如何有颜面活下去?在朝为官,连家都无法治好,何以治天下为皇上做事?此等忤逆不伦之事,在旦夕国是绝对难以被世人所容忍的。皇上如此处置,乃是按照律例,并无偏颇之处。此风不可开,一旦形成必定会让世人效仿,坏了风化。” “儿女之事,也要连累到父母兄弟,甚至是兄弟的后代三代以后,是不是太狠了些?” “那自然不是太狠,皇上已经开恩,没有贬谪他们为jian奴,已经是皇恩浩荡。” 奚留香蹙眉,这旦夕国的规矩律法,她还是不了解,照大哥所言,皇上的处置并不过分。至于其后那对兄妹的自杀和被处死,她可以理解,但是连累了父母为此事自裁谢罪,甚至连累兄弟姐妹以及三代之后,就太过严重了。 奚宁邦娓娓道来,为奚留香讲解了旦夕国的规矩礼仪,风土人情,律法等等,才解释清楚。 奚留香脸色沉重起来,她不是笨蛋,奚宁邦也无需多说,点拨几句她的心中已经是雪亮,盯着奚宁邦手中的书,心蓦然间有千斤重。 穿越到旦夕国,她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孤儿,因此对家格外的渴望,珍惜在旦夕国得来不易的亲情。 这个家,奚家,对她而言,就是她的家。 奚青璧对她的宠溺娇惯,那种从来没有的到过的父爱,那关爱的眼神,抚摸她秀发的温暖,让她早已经把奚青璧当做了亲生父亲一样。 奚宁邦对她的关心虽然淡淡的,但是却一样的不比奚青璧少,有个哥哥的感觉,愿意为她做事情,收拾残局,关心她照顾她,那种感觉让她心中满是温馨。 “宁远,小三……” 奚留香苦笑,或许就是那声“小三”,想不到就一语成谶,奚宁远真的就是她和宫锦文之间的小三。 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奚留香所想象的,她不由得叹气,想不到因为兄妹二人之间不该有的恋情,导致了一个家族的彻底覆灭和破落,直到三代以后,仍然不敢露面。 奚宁邦轻轻地把书放回到桌案之上:“你找大哥过来,有什么事情?” 他转移开话题,相信精明睿智如她,早已经该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听到奚宁邦的话,奚留香简单交代了一下桃浪子的事情。 “你要把他送到皇后身边,皇后不会信任他的。” “无妨,他是武功高手,轻功尤其的出众,或许可以从皇后的身边,打探到什么消息。这件事,就有劳大哥去安排一下吧,我总感觉,我们的那位好姑母绝不会就如此善罢甘休。” “既然你要如此,那就如此吧。” “大哥,三弟还好吗?” 奚留香叹气,明白奚宁远对她的情意,绝不可能在这位妖孽指数极高的大哥面前隐瞒过去。 “不好!” 奚宁邦语气加重,露出忧色。 她还是第一次在奚宁邦的脸色,看到如此浓重的忧色,也蹙起秀眉。 “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吗?” 奚宁邦没有回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妹妹,那样不伦的感情,他一直不愿意点破,就是不想伤害到奚留香和奚宁远。 “大哥,我都懂的,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傻妃。” “你懂最好,以后尽量少去见三弟,只是三弟不会对你放手,大哥担心。” 奚宁邦的手用力握在一起,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眸子深处闪过浓重的寒意。 他不能让奚宁远一个人,就颠覆了奚家,把奚家害到如书上所言,那家人的境地。 “大哥,你,你不能……” 072 前车之鉴 【2】 奚留香一把握住奚宁邦的拳头,用哀恳的眼神看着奚宁邦,她相信以奚宁邦的理智和无情,在最要紧的时刻,必然可以做出牺牲奚宁远,保全整个奚家的事情来。 毕竟,奚宁邦和奚宁远不是一母所生。 “你以为,大哥会愿意如此做吗?大哥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伤害三弟,若非如此,你以为,他能活到今天?” “大哥,求你,你不能,他是我们的弟弟,大哥你的亲弟弟。虽然你们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他也是你的弟弟,对大哥你一向敬重恭顺,大哥你如何就能忍心那样做?” “父亲和我,已经等了太久,给过他太多的机会。若不是当初为了让他死心,父亲也不会决定把你嫁给太子爷,放逐他去了闽地。” “大哥,不一样的,我们和那书上所言不同的。我对宁远,只有姐弟之情,我很珍惜这个家,珍惜父亲,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除非他肯死心,否则不仅会害了他自己,也会害了你,害了奚家家族。” “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让他远离建安。我已经被父亲许配给别人,他也该明白我对他只有姐弟之情才是。” “他明白,但是他不愿意放手,此事若是闹大,就会无法挽回。那时一切就都已经太迟,会令历史在奚氏家族重演。香儿,你难道会想看到那一幕吗?” “不,绝不!” 奚留香不安地在房间中徘徊:“大哥,你素来睿智冷静,告诉我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只希望三弟可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莫要害人害己。” 奚宁邦冷冷地松开拳头,却是让奚留香感受更深的杀意和煞气,无形地将她笼罩在其中。 “大哥……” 一幕幕,从奚留香的脑海掠过,小时候落水,那个幼小不顾性命将她救起来的孩子。多少年,一直为她遮风挡雨,如长兄父亲一般,用稚嫩的肩膀和身躯,挡在她的前面,给了她最为快乐美好童年的少年…… 稚气的声音,呵斥那些对她怠慢的下人们,细心的呵护,全力的保护…… 每一天,每一个夜晚…… “多少年了?” 奚留香蓦然回首,隐隐的记忆中,该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之久,二十年如一日的宠爱和照顾,呵护体贴。 那样浓浓深邃的情感,即便她不是奚留香的本尊,也能深切地体会到。奚宁远三年之后归来,对她的情意更是深重,他目光中的深情,肯用性命保护她的浓情,令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承受。 在二十一世纪,她不曾得到过这种来自家庭,父兄的爱,更不曾得到过任何一个男子如奚宁远和宫锦文那般的深情。 “大哥,求你,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你不能对三弟做那样的事情。” 奚宁邦淡漠一笑:“你以为大哥想吗?大哥对三弟的兄弟情意,并不比对少多少,好,大哥不会轻易那样做的,你放心吧。” 奚宁邦虽然在笑,那笑意只是挂在他的唇边,没有到他的眸子中,淡漠的令奚留香浑身发冷。 她和奚宁邦交往不多,也不甚了解奚宁邦的为人,从道听途说以及几次的见面中,她就明白眼前这位大哥,是一个多么妖孽的人。初见就给她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所以她敢得罪惹怒宫锦文,都不敢去得罪惹怒这位大哥。 “大哥,此事交给我处理吧,请大哥转告父亲,我会处理好的。” 奚留香抬眼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奚宁邦,奚宁邦沉思片刻:“暂时就如此吧,香儿,我只能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因为此事拖延不得。大哥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但是他要为难夜行王,你多留神。” “请大哥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别太心软,你既然珍惜这个家,就不要忘记,这个家中,不是只有三弟一个人!” 奚宁邦的语气极重,眸光阴寒,令得他阴柔俊秀的脸,被笼罩在一层寒霜之中,让人不敢直视。 “我明白,大哥,你也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相信我一次。” “娇桃的事情,我会安排的,你的武功恢复的如何?” “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轻功也恢复到原来的程度,相信很快会继续进步。” “那就好,身上随时带着你的宝贝,若是三弟要做出什么事,该出手时出手,千万不得让他伤了夜行王。” “大哥为何要如此说?” “难道你想让你的夫君受伤?须知此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只要三弟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此事不曾泄露出去,就还有挽回的机会。否则,那书上所记载的历史,就会在奚家重演。奚家,整个家族的几百人,就会因为此事永不见天日!” “是,大哥我明白。” 奚留香的心,忽然之间就沉重了起来,爱情不都是美好的,有些爱情虽然唯美而深情,令人感动,却是不能生长在阳光下。 元王府的寝宫中,宫锦山跪在地上,宫锦文半躺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大皇兄,臣弟请罪。” “起吧。” “臣弟不敢,请大皇兄赐罚。” “都是自家兄弟,大哥还会计较这点小事吗?在你的心中,大哥的度量就如此狭窄?” “谢大皇兄。” 宫锦山缓缓地起身:“大皇兄,今夜皇嫂要亲自下厨做菜招待臣弟,臣弟前来回禀,请大皇兄吩咐。” “亲自下厨,十弟你好福气,就连大哥也不曾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 “臣弟惶恐,恐怕皇嫂在贿赂臣弟,想让臣弟带她去皇宫溜达。” “她的武功已经基本都恢复,不安于室的女人。” “臣弟恭候大皇兄吩咐。” “她想亲自下厨,大哥怎么能不成全她,就让她到这里来亲自下厨,侍候我兄弟一次吧。” “这里,大皇兄……” “她已经知道。” 宫锦山急忙低头躬身,原来那位皇嫂早已经得知了太子和盗门的门主,就是一个人。 “十弟,过来坐吧。” 宫锦山走过去坐下,宫锦文低声和宫锦山商议一些事情。 宫锦文兄弟两个,坐在桌案之前,手里端着新泡制的样茶水,品尝着精美的小点心和零食,看着奚留香忙碌。 灯下看美人,同样的道理,美男子也是要在灯光下看,才是最诱人最完美的。 两只妖孽,一个俊朗完美的如同希腊雕像,一个妩媚动人,俊美到不分男女。两张脸,修长健美的体型,看上去的确是十分的养眼,但是为什么,那两位爷一直悠闲地坐着,她要命苦地忙碌? 奚留香郁闷,这她是要做几个菜,先堵住小妖孽的嘴,过几日好让小妖孽带她去皇宫里面溜达。结果,为什么就弄成了如此一副模样? 那二位爷,不肯回到寝宫,直接就坐在厨房的外间,盯着她做菜。 她有脾气,还不敢发,惹不起那位太子爷。 “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每一次我想修理宫锦文的时候,都会被他给修理一顿。要是他知道了小三的事情,不知道会如何处理?” 一想起奚宁远,奚留香她愁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 奚宁远对她的好不用说,但是那样的情感,却是为旦夕国所不容。 “得了,今天就当给宫锦文那小子打溜须吧,先让他高兴,日后此事也好能取得他的谅解。” “二位爷,上菜了您啊。” 奚留香耍着嘴皮子,把两道菜端上了桌子。 “香儿,这茶不错。” 宫锦文掀开茶壶看了一眼,里面可有不少的好东西,菊、桂、参片,还带着一股略甜的味道,香气扑鼻。 “你这是什么菜,也不给爷说说。” “是嘞,爷请看,这道菜就是传说中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我可是熬了一个多时辰。这道菜,就是悄悄话,绝对的火爆够味,二位爷请尝尝看,味道如何。” 珍珠翡翠白玉汤是首选,奚留香不可能放过,不说名字好听,就那彩头也不错。人家朱哥哥喝了那汤,后来可是当了皇帝。 悄悄话,就是红油猪耳朵,这都是奚留香的搞怪,就欺负这二位爷没有见识。 “颜色不错,有色,味道很香,有香,这味道如何就难说了。香儿,你确定你做的菜,可以吃下去吗?” 奚留香有要吐血的冲动,她做几个菜容易吗? 到旦夕国第一次给男人做菜,辛苦了半天,就得这两句话? “十弟,请,你是客,请先品尝这两道菜。” 宫锦文体贴而大度,颇有长兄风范地伸手做了请的动作。 宫锦山是诚惶诚恐,欠身弓腰:“这有大皇兄在,岂有臣弟敢先下箸的道理,大皇兄先请。” “十弟,这里是为兄的寝宫,十弟就不必客套了,也免了那些虚礼吧。来,十弟先请。” “大皇兄请。” 二人是推来让去,谁也不肯先吃。 “啪……” 奚留香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瞪起一双妙目盯着二人,这二个小子,她不发威,当她病猫是吧? 宫锦文瞧了奚留香一眼,也就这个女人敢在他的面前拍桌子,发脾气,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换个女人,哪里敢出一口大气,大声在他面前说一句话。 宫锦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地眯起,诡异啊,好诡异,她敢在太子爷的面前,如此的不恭敬放肆。 他瞄了奚留香一眼,奚留香的眼刀围绕他二人不停地转,压力很大。 073 吃还是不吃 小妖孽再回眸看宫锦文一眼,宫锦文已经夹起了一块悄悄话,他也急忙低头,死就死吧,估计大不了就是吐,死是死不了的。 “十弟,请尝尝你皇嫂的手艺。” 宫锦文优雅地亲手给宫锦山布了一道菜,再舀了半碗汤,放在宫锦山的面前。 宫锦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太子爷给亲手布的菜,他敢推辞吗? 他只得躬身施礼道谢,宫锦文让他坐下来不必拘束,在奚留香的眼刀下,他大义凛然慷慨就义般地提起银箸夹起一块悄悄话,塞入口中,连嚼也没有嚼一下,直接就吞了下去。 管味道如何,吞下去的话,应该不会太难吃吧? 奚留香很纯真地笑着过来,亲手给宫锦文布菜添汤:“太子爷,您请用。” 一双晶莹剔透绝美的手,就放在宫锦文的唇边,宫锦文微笑张嘴,把一块悄悄话含在嘴里细嚼慢咽。 “这同样的吃饭,怎么待遇就差了这么大啊!” 宫锦山盯着奚留香的无暇玉手,口水都快流出来,要是把这双手摆在他唇边,就是砒霜,他也吃得下去啊。 宫锦文薄薄优美的唇,微微蠕动,仍然在缓慢地嚼着嘴里的悄悄话,宫锦山也看不出是好吃,还是难吃。那位太子爷一向天真的脸上,带着一抹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他不能不佩服啊,这第一次做的菜,太子爷就能如此慢条斯理地品尝,神经是够坚强的。 当奚留香端着汤喂宫锦文的时候,他就更嫉妒了,为什么就不喂他一口?要是那位皇嫂肯亲手喂他,哪怕就是刷锅水,他也喝得下去。 宫锦山优雅地张口,喝下了奚留香喂的汤,好美味的汤,似乎从来就没有喝过这样美味温馨的汤,带着家的味道,母亲的味道,妻子的味道…… 伸手,握住奚留香的手,墨曈中满是柔情,二人目光对视,彼此的目光中只有无止尽的爱和深情,再没有其他。 宫锦山坐立不安,他就是那个多余的人,破坏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的美好情调。 “就当我不存在吧。” 宫锦山低头,郁闷地提起银箸,开始对付桌案上一个汤,一个菜。不能抬头去看,他低头吃菜可以吧? “咦,咦……” 这种味道…… 刚才是囫囵吞枣,他就没有吃出那悄悄话的味道啊,结果此时塞到嘴里,舌头上的味蕾立即全部被调动了起来, 麻辣、脆香、酸甜…… 宫锦文夹菜,再夹菜,既然这菜的味道不错,那汤也绝对差不了。果然,他险些就连舌头一起给吞了下去,美味啊,如此美味的汤,就连皇宫御书房的厨师,也绝对做不出来。 于是他埋头大吃大喝起来,您太子爷和太子妃亲热,不敢看不能看,吃饭可以吧? “十弟,几天没有吃饭了?” 宫锦文好笑地看着把头深深埋在桌案上,一双筷子不停,一张嘴飞快蠕动的宫锦山,这位十弟,不会三天都没有吃上饭吧“ 他可是很清楚,这位十弟挺会享受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好美食、美酒、华服。 府邸上唯一缺少的,就是美女。 有人传言,十殿下宫锦山好男风,喜欢男人,可也没有见宫锦山喜欢那个男人,于是一切只是云中雾里的传言而已。还有人说,宫锦山的眼界太高,要找个和他一样美貌绝伦的女子,一直没有找到,因此才孑然一身。 皇上没有发话,皇后沉默,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位十殿下是建安乃至旦夕国最有名的一只妖孽殿下,想嫁给他的人很多,但是心中犹疑不定的,也很多。 好在因为宫锦山不可能继承皇位,他的热门程度便远远不及另外几位颇有希望的皇子。 在朝臣的眼中,容貌都是浮云,唯有皇位才是炙手可热的东西,真正可以令他们动心。 “臣弟失礼,请大皇兄海涵。” 宫锦山急忙停下了银箸,规矩地坐好,这他不是不敢抬头去看太子爷和太子妃亲密的戏码才不得不如此的吗?再说,那菜和汤也太美味了点。 “香儿,我看十弟很饿,你看这菜我可是就吃一口,还有那汤,我也就喝了几口,眼看就被十弟给吃光喝光。香儿,你去再给十弟做两个菜,这十弟可是第一次在我们的府邸用饭,不能让十弟吃不饱就回去。” “没有问题,你们先用,就好。” 奚留香回眸一笑,轻盈地飘进了厨房。 宫锦山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连眼睛也不敢抬。别在太子的面前多看那个女子一眼,否则定会让太子猜疑。 “十弟,用菜吧。” 宫锦山这才抬起头:“大皇兄,皇嫂是什么时候知道您身份的?” “她早就在怀疑,前些时候就让她知道了我的身份。” “如此,那边……” 宫锦山的目光向远处飘了过去,语声极低。 “早晚是要知道的,在她的面前,我已经隐瞒不过去,不如挑明此事。那边是否知道,我不能确定,只是……” 宫锦文的墨曈幽深无底,脸色冷峻起来。 宫锦山急忙低头,有些事情他就不该提起,惹得这位太子爷凭白地就对奚留香起了疑心。 “臣弟相信皇嫂待大皇兄的心,是真诚的,上次给夜鬼堂设计,皇嫂可是亲身为大皇兄挡了紫袍鬼王的紫煞掌,险些死掉,如此还不能让您相信皇嫂吗?” “十弟,今夜不谈此事,你跟我五年,有些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谨遵大皇兄之命。” 宫锦山住口不语,看着轻盈从厨房飘出,端出菜肴的奚留香。 她看向宫锦文的目光中只有深情的眷恋,爱和信任,再无其他。那样澄澈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曾几何时,他多么希望,她那样的眼神,是给他的! “十弟,尝尝香儿的这两道菜如何。” 宫锦文盯了宫锦山一眼,宫锦山急忙低头夹起菜,再好的菜肴,此时到了他的口中,也是苦涩难言,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味道。 宫锦文望着奚留香忙碌的身影,专注的神情,那样的她有异样的美丽。从她到盗门之后,没有几日,就赢得了盗门上下的爱戴推崇,而他故意让宫锦山交给她的难题,她似乎都没有费力,就给解决。 “香儿,过来一起吃吧。” 他在心中猜测,奚留香如此做,是否要盗门掌握在手中,这样的用意是什么。 对奚留香,还是有太多的疑虑,那些疑虑不能明晰,他的心中总是有着某些不好的猜疑。 毕竟,奚留香是奚青璧的女儿,从一个多年的傻子忽然变得如此精明无比,武功高强,他想不通。 “她说的话,有多少可以信?” 奚留香笑着走了过来,端上最后一盘菜,把手指放在口中吸吮了几下,却是不知道这个动作,让在座的两个男人,血脉贲张。 “怎么样,二位爷,小女子做的菜,还吃得下去吗?” “皇嫂,有劳皇嫂如此费心,臣弟真是罪过,皇嫂请坐下一起用。” 宫锦山起身,为奚留香拉开椅子。 奚留香坐了下来,宫锦文握住奚留香的手,总是看不够也握不够这双绝美的无暇玉手,只想如此握一辈子。 奚留香反手,紧紧握住宫锦文的手,手指屈起,在宫锦文的手心挠了几下,让宫锦文心中发痒,恨不得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回寝宫要了她。 宫锦山如何看不出苗头,心中的酸涩更是难言,急忙起身告辞而去。 “说说看,今夜怎么就想起,请十弟来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你不会是吃醋吧?” 奚留香抬眼看着把她拥在怀中的宫锦文笑道:“别吃醋啊,你喜欢吃,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就做给你一个人吃,好不好?” “你当爷是小孩子,还是弱智?” “我哪儿敢啊,你要是弱智,我就是白痴,爷您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算无遗策……” “你能换几句话吗?” “爷您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奚留香说的溜了,差一点就说成“一统江湖”,最后发现不对劲,急忙改口,侍候太子爷不容易啊,这拍马屁的话多说了几次,人家就要她换。 “哈哈……” 宫锦文放声大笑,搂住奚留香:“香儿,让我拿你怎么办?” “凉拌吧,煎炒烹炸太痛苦。” “今夜就留在爷的寝宫陪爷。” 太子爷发下了命令,盯着奚留香的一双妙目,看奚留香有什么反应。 奚留香的脸在发烧,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和她在今夜,完成滚床单的壮举? 奚留香以大无畏的精神点头,伸手搂住了宫锦文的脖颈,滚床单就滚床单,谁怕谁啊小子,来吧! 宫锦文看着奚留香,今夜这女人怎么如此柔顺乖巧,是想好要对他献身了吗? 心中满是犹疑,他的动作可是没有一点迟疑,一把抱起奚留香,横抱在怀中,向寝宫大步走了过去。 几只老妖怪在暗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太子爷终于把太子妃给抱入寝宫了,希望这一次可以成就好事。虽然说他们早就知道,太子爷经常在太子妃的房间中留宿,但是他们这些成了精的老妖怪,更清楚一直到今夜为止,那位太子妃还是清白的处子之身。 一切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这些从宫中出来的老妖怪,他们无需偷听墙角,看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说,今夜太子爷和太子妃,能不能成就好事?” 一只老妖怪问了一句,深沉的目光瞄着寝宫。 074 小三要出手 【1】 来福早早就趴到寝宫的暗处,去听墙角了,看今夜太子爷能否勇武过人,把太子妃给吃掉。 这不仅是他的期盼,同样是几只老妖怪的期盼。 “难说,太子爷太宠着那位太子妃,就不愿意有一点勉强她。” “但是太子妃已经嫁给了太子爷三年多,也该有个小主子才是。太子爷一直到了如今,也没有个后嗣,我们如何能对得起先后在天之灵。” “太子爷也是太小心,管那个女人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就该先办了她再说其他。这太子爷平时要女人,也是龙精虎猛的,一夜可以御女数人,怎么遇到太子妃,就变得如此小心谨慎起来?” “我看,太子爷是真的对太子妃上心了。” “来赌一把吧,就赌太子爷今夜能不能吃了太子妃。” “好啊,长夜漫漫无聊,不如再赌一把,看太子爷和太子妃,什么时候有个小主子……” 几只老妖怪寂寞地浑身长毛,闲的痒痒,开始偷偷地赌了起来。 宫锦文将奚留香抱入寝宫,墨曈翻涌无尽黑色的波浪,让奚灵立时就陷入那黑色的漩涡之中。不由得迷糊起来,傻傻地看着宫锦文就知道傻笑。 “香儿,你如此笑容,很像以前的你。” 奚留香郁闷了,这不就是说她傻吗? “我喜欢你这样的笑容。” “是吗?你见过几次啊我的太子爷,恐怕以前我是傻妃的时候,您看到我连眼皮也不带撩的吧?” “没有的事儿,你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啊,不如爷您告诉告诉我。” “以前,我经常过去看你,只是你不记得。” “是吗?我听说除了成婚的那天,太子爷您连我的院门都没有再进过。” “奚鱼那两个小丫头和你说的?” “甭管是谁说的,是不是事实?” 宫锦文笑了,这种事情何必去计较,他是经常会去,开始是观察试探,后来是偷窥。对他太子爷的身份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最近爷可是夜夜到你的房间去看你,也没有见你对爷多热情。” 他的心中是介意的,介意奚留香一直没有给了他,他不想勉强奚留香,希望奚留香会愿意主动给他。 “太子爷,您是不是男人?” 奚留香哀叹,难道要她一个黄大闺女,推倒他拉着他滚床单不成? 墨曈中的黑色波浪形成漩涡,这女人是在挑衅吗? “爷是不是男人,今夜就让你知道!” 下午,盗门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奚家的三少爷奚宁远,他满脸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秒杀了无数盗门内外的妞们,带走了无数芳心。 宫锦文亲自出迎,将奚宁远迎接进入盗门,深知这位三少爷,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要干些什么。 奚宁远自然也不能以本来的身份过来,在盗门转了几个圈之后,悄然被宫锦文接入盗门的隐秘之地叙话。 “姐夫,小弟有礼。” 奚宁远越是彬彬有礼,宫锦文越是防备,这小子肯如此主动地称呼他一声姐夫,绝对没有好事。他也不怕,奚宁远武功未曾恢复,就是恢复他也不惧。 “原来是三弟到了,三弟请坐。” 宫锦文也是如春风般的和煦,请奚宁远坐了下来。 “姐夫,小弟向姐夫请罪。” 奚宁远深深躬身施礼:“素日小弟多有施礼冒犯之处,尚望姐夫海涵,莫要怪小弟才是。” 宫锦文伸手搀扶笑道:“三弟何须如此多礼,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责怪的。三弟今日到此,有什么说话就是。” “上次姐夫说过,小弟有什么事情就过来找姐夫您,这小弟最近闲来无事,就想过来和姐夫多多亲近。都是一家人,莫要太过生疏才好。小弟自幼和姐姐的感情最好,因此小弟便想和姐夫多亲近些。” “三弟能如此想自然是好,只是三弟乃是官家,和江湖中人走的太近,恐怕对三弟不好。” “无妨,我也没有暴露身份,今日过来也颇费了点功夫,这副面貌,也勉强可以在别人面前隐瞒过去。” 奚宁远的脸上,略略的改扮了一下,不减原来的清俊无双,却是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不是极熟悉的人,也难以认出奚宁远的本来面目。 “三弟到此,有何事情?” “没有事情,就是随意找姐夫聊聊,小弟闲来无事,想到姐夫您的盗门来做点事情,消遣闲暇的时间,姐夫看如何?” 宫锦山墨曈毫无波澜,心中却是波澜翻涌,这奚留香cha手盗门的事务还算是说得过去,是他的妻子,同时也是盗门的副门主。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想,莫非是奚家的人想控制盗门,先派了奚留香来cha手盗门事务,了解盗门在盗门立足。其后,再派来奚宁远,也进入盗门,从而姐弟合力,将盗门彻底控制在奚家的手中吗? 想到此处,宫锦文不由得心中生出无尽的寒意。 他一直以弱智太子爷的面目出现,整日闲在府中数蚂蚁,手中如今唯一在明面上的力量,就是盗门。 若是失去了盗门,他就连这点江湖的势力都没有,可以说是手中空空如也。 “若奚青璧打的是这种主意……” 他不敢也不愿意再想下去,宁愿奚宁远是为了奚留香,才来故意接近他,找他的麻烦。 如此一想,他的心静了下来,如今就当奚宁远是为了奚留香而来吧。 即便是奚宁远的这件事,那夜奚宁邦说过的话,他的心中也不是没有疑虑。是真,是假? 这样的问题他曾经在暗中问过自己很多次,却是难以得出正确的结论,奚家的人,个个是狐狸精,人人是妖孽,他不会因为奚宁邦那样说就全然相信奚宁邦的话。 或者这是一个圈套和计谋,用来算计他和他的盗门。 其中的隐情到底如何,他没有问过奚留香,也不想问。若这件事是真,他反而会安心,因为那样他看到了奚家人的诚意,对他连如此不伦的**丑事,都不曾隐瞒。将此事和奚宁远交给他处理,充分表明了奚家人对他的信任和倚重。 是真,他就不能和奚留香挑明此事,以免让奚留香难堪。 是假,他不能说,只能心领神会,和奚家的人,把戏继续演下去。 奚宁远邀请宫锦文一起喝酒,宫锦文很痛快地答应,他要看奚家人到底做什么,奚宁远要做什么。 二人一连数日,出入如影随形,关系达到空前的亲密,如同亲兄弟一般。 奚留香冷眼旁观,知道奚宁远定是隐藏了什么鬼心眼,要算计宫锦文。只是这话,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宫锦文说,只能暗中注意,派人盯着奚宁远和宫锦文两个人。 每一次奚宁远过来,她也会偷偷地跟在二人的身后,看二人在搞什么鬼。 但是奚宁远只是和宫锦文喝酒或者帮助宫锦文做事情,其他的并无异样,似乎到盗门来,只是为了好玩,和姐夫亲近套关系。 “三弟,过来帮我做事。” 奚留香经常会把奚宁远给抓走,离宫锦文远点,但是她看不住啊,奚宁远可是个大活人,总有机会和宫锦文在一起,而宫锦文有意无意,也和奚宁远不离。 有些话,奚留香也无法和奚宁远明说,总不能当着奚宁远的面,挑破奚宁远的心思,那样真的会令奚宁远有自杀的心。 “香儿,你难道还担心我会把你的好夫君,给卖了不成?” “别废话,让你给姐干点事儿,怎么就如此多话。” 奚留香愁啊,脑细胞是哗哗地死,一天到晚盯着奚宁远,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奚宁远很愉快,最近和那位准姐夫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勾肩搭背快成亲兄弟了。 “姐夫,别着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奚宁远刚刚迈进家门,就看到奚宁邦负手站立在必经之路,正在等他。 “大哥,小弟见过大哥。” 奚宁邦淡定地躬身行礼。 “三弟,你跟我来。” 奚宁邦将奚宁远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命人不得靠近,才回身盯着奚宁远:“三弟,你该知道曾经在旦夕国历史上发生过的那件事情,你也是奚家人,该明白最后的结果。难道到了如今,你还要一意孤行,不计后果吗?” “小弟不敢,大哥,小弟知错,因此才决定改过自新,和夜行王好好相处。大哥不必担心,小弟真的知错改过。” “三弟,在大哥的面前,你以为你的谎言,能隐瞒过去吗?” 奚宁远恭敬地躬身深深一揖到地:“大哥,小弟不敢欺骗大哥,小弟冥思苦想多日,真的已经想通。就如大哥所言,小弟对当年的那前车之鉴清楚的很,如何会因为一己之私,连累奚家上下。“ 奚宁邦缓缓地在房间徘徊,握紧了拳头,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发白。 他不能因为奚宁远一个人,连累奚家,但是对奚宁远,他也难以真的下杀手。 淡淡的杀意,在书房中飘荡,奚宁远感受到了奚宁邦身上散发出的杀意。 多少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离奚宁邦单独相处时,在府邸中,感受到奚宁邦身上那虽然淡,却不容忽视的杀意。 他明白,奚宁邦身上的杀意是针对他的,他只是平静地在脸上带出温文尔雅的笑意,恭敬地垂首站立在原地。 074 小三要出手 【2】 奚宁邦要杀他,不需多费力气,他甚至没有还手之力。 如今他的内伤外伤,才算是彻底痊愈,内功却是退步了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恢复。即便是恢复了内功,他也不是奚宁邦的对手。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奚宁邦迈步走到奚宁远的面前,盯着奚宁远看了良久。他伸出手,奚宁远仍然淡笑不动,看着他的手伸过来,然后闭上眼睛。 手,落在奚宁远的肩头。 “三弟,宁远,你就不能听大哥一句劝吗?” “大哥的吩咐,小弟怎么会违背,一切皆遵从大哥吩咐。” “放手吧三弟。” “是,小弟遵命,小弟岂非在遵从大哥的吩咐,和夜行王共事,图谋大事,并未敢违背父亲和大哥的吩咐。” “唉……” 奚宁邦轻轻叹息,转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还是不忍心对奚宁远下手。想到对奚留香的承诺,他更担心奚留香的心太软,无论如何不会对奚宁远下狠手。 “大哥不动手的话,小弟告退。” 奚宁远低下头,不敢去看奚宁邦的背影。 “你想让你大哥对你动手吗?” 低沉的语调,带着说不出痛心的意味,奚青璧从里面走了出来。 “父亲……” 奚宁远撩衣,双膝落地重重跪了下去。 奚宁邦也跪了下去,低头道:“爹,请爹再给三弟一个机会。” “宁邦,你退下,为父和远儿有话要说。” 奚宁远的心中,生出不详的预兆,隐隐从奚青璧的身上,也感受到那种令他敬畏到极点,心悸不已的杀意。 他低头重重磕头在地:“儿子不孝,请父亲息怒,父亲大人,儿子真的知错了。” “在为父的面前,你也敢隐瞒,看起来真的留不得你。” “父亲,儿子不敢。” 书房中的空气紧张而压抑,沉闷得令奚宁远流出冷汗,奚青璧踱步的轻微脚步声,沉重地压在奚宁远的心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心上,令他的心为之颤抖。 “宁邦,退下!” 奚青璧加重语气,呵斥了一声,奚宁邦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抬头向奚青璧看了过去,正迎上奚青璧犀利的目光。 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奚青璧,抵不住父亲目光的犀利威严,只得低下头去答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奚宁邦一出去,奚宁远的心提了起来,大哥在还可以在父亲的面前为他求情,大哥不在,连个求情的人也没有。奚家,敢在奚青璧面前求情能说上话的人,也只有奚宁邦。 “父亲大人,儿子不孝,有负父亲大人养育之恩,栽培之恩。” “父亲大人,儿子知错,一切都是儿子的过错,是儿子糊涂,如今儿子愿意改过自新,求父亲大人息怒……” 奚青璧一语不发,缓缓地在房间中踱步,无论奚宁远说什么,他就是不肯出声。 他的沉默,令奚宁远的心提了起来,敬畏更深。 对奚宁邦,他还敢反抗对峙,在奚青璧的面前,他连躲避也不敢。 奚宁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匍匐跪伏在地,额头碰触地面。 “远儿,不能放手了吗?” 奚宁远想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孽障!” 奚青璧忽然呵斥了一句,盯住跪在他脚下的奚宁远,如芒在背的感觉,令奚宁远身躯微微战栗起来。积威之下,他连头也不敢抬起,重重磕头在地,沉闷的磕头声,在书房中回荡。 “前车之鉴,你还懂得是前车之鉴吗?” “父亲大人,请您息怒,儿子不孝不值得父亲大人动怒,伤了父亲大人的身体,儿子万死莫赎。” “哈哈……” 奚青璧冷笑:“你会在意为父的死活吗?你若是有为父的一点心,你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奚宁远沉默,他不想的,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远儿,真的不能回头吗?你告诉为父,你是否宁死也不肯回头?” 抽搐般的疼痛,在奚宁远的内心剧痛起来,回头就意味着放弃,而他,除了奚留香,还有什么? 茫然起来,二十年,那个女子早已经在他的心中深深扎根了二十年,那么长久的岁月,几乎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让他如何回头,怎么可能放弃? “抬起头来看着为父。” 奚宁远仍然深深地低着头:“儿子没有颜面见父亲大人,若是父亲大人不相信儿子愿意改过自新,就请父亲大人赐儿子一死。” “好,很好,学会威胁为父了吗?” “儿子不敢。” “远儿,你以为你的心思,能瞒过为父吗?你敢抬头看着为父,说你知错改过,放弃对香儿的心思吗?” “儿子岂非已经放弃。” “为父要你用香儿立誓,放弃你那不堪的心思,否则香儿就死无葬身之地!” “不,不,不!” 奚宁远不由得大叫出声,蓦然挺直了身躯,抬眼看着奚青璧,浑身颤抖:“父亲,别忘记香儿是您的嫡女,您在母亲临终之时,答应过什么。” “你的话如果可以做到,香儿岂会有事?” “儿子……” 奚宁远不敢去看奚青璧的目光,不由得低下头去。 奚青璧的手抬起,一掌向奚宁远的头顶重重地击打过去! “父亲……” 一道身影闪电般从门外蹿了进来,一把托住奚青璧的手掌,跪在了地上。 奚青璧的手掌,离奚宁远的头顶,只有几寸的距离。奚宁远已经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父亲,儿子求父亲手下留情。” 奚宁邦用力抱住奚青璧的手臂,不肯放手。 “谁让你进来的?” “父亲,请父亲大人赐罚,只求父亲大人再给三弟最后一个机会,父亲,父亲,儿子求父亲……” “宁邦,你糊涂!” 奚青璧抬脚一脚将奚宁邦踢了出去,奚宁邦翻身跪爬回到奚青璧的面前,伸手抱住奚青璧的双腿:“是,儿子糊涂,爹,求爹您给三弟最后一个机会吧,三弟是爹的儿子,您的儿子!” “为父给了他太多的机会,可是他不思悔改,还敢去接近……” 奚青璧重重叹气,奚宁远不知道那位的身份,可是他和奚宁邦是知道的,若是奚宁远真的伤了那位丝毫,他们奚家,就真的会重蹈覆辙。 “宁邦,你难道想看到奚家重蹈覆辙吗?” “三弟,还不向父亲认错,你,你要气死父亲吗?” “父亲大人息怒,儿子不敢劳父亲大人动手,更不敢死在相府。儿子这就出去,找个地方自行了断,绝不会玷污了相府的名誉。” 奚宁远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走。 他深知,他不能被奚青璧亲手杀死,那样奚青璧无法对朝廷交代。他也不能死在相府,那样同样会令人猜疑,让相府蒙羞,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去做事,找个机会被杀死,那样还可以落得个以身殉国的好名声,不至于堕了相府的声名。 “啪……” 奚青璧一掌拍在桌案之上,檀木的桌案,顿时碎裂为一片片碎屑,落在地上。 奚宁邦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父亲,将桌案一掌击裂,很容易做到,将桌案击碎成几块,他也能做到。但是把桌案一掌,就击打成一片片碎屑,他万万做不到。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用了武功,甚至多年来,他一直以为父亲即便就是会武功,武功也不高,只是靠了身边的那些高手来保护。 不想,今日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内功,才知道父亲内功已经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爹,请爹爹息怒,儿子过去看看三弟,请父亲放心。” 奚宁邦知道父亲此刻是在盛怒之下,对奚宁远放心不下,急忙躬身行了礼,飞步从书房中赶了出去。 “冤孽,冤孽!” 奚青璧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不敢想象若是任凭奚宁远妄为,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奚宁远飞快地奔出相府,茫然地在街头行走,不知不觉间才发现,已经到了夜晚,而他如今就站在元王府的大墙之外。 “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奚宁远遥望元王府的大墙,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过去的一幕幕,清晰的就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让他一阵阵的心酸。 “三弟,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何不进去坐?” 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现在奚宁远的背后,离奚宁远不过两丈的距离,他却是没有发现。 “夜行王!” 奚宁远苦笑,在他想死的时候,不想又遇到了金衣夜行王,他的准姐夫。 “三弟,可是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对姐夫说说,姐夫请你去喝酒如何?” “姐夫……” 苦涩的滋味在心中弥漫,眼前这个男人,凭什么就能赢得香儿的爱,做他的姐夫? “也好,如此就叨扰姐夫了。” 奚宁远笑,只是那笑意中带出因此的酸涩无奈。 几杯酒下去,奚宁远已经恢复了常态,淡笑看着金衣夜行王:“到如今,姐夫都快娶小弟的姐姐,小弟还不曾看到过姐夫的真面目。姐夫的金面,真是难见啊。” “你还是不见的好,因为你未必想见。” “小弟就是想见姐夫的金面呢。” 奚宁远玩味地端起酒杯,优雅而温柔地微笑,令得他俊秀的脸庞更增添了无穷魅力。 ps:好书推荐:《北侯》简介:黑暗的历史,血淋的屠刀,早已注定的结局,却因为李从年的出现,让明末那黑暗的历史获得重生,如画江山,乱世豪杰,北地拜封侯。 075 父子请罪 【1】 “忘记对姐夫说了,小弟曾经被外放到闽地,在闽地呆了三年。” “香儿对我说过。” “香儿还对姐夫说过什么?有些事情,连香儿也不知道。” “三弟想说什么,你说,我听。” “闽地最有名的,就是毒,各种各样的下毒方法。有一次,我在闽地查案办事,被人下毒,险些丧命。唯一的好处,就是从那以后,我几乎是百毒不侵,再不惧任何毒。” 宫锦文看着手中的酒杯笑道:“酒中有毒,三弟不惧毒,因此请我饮下毒酒。” “姐夫真是睿智,不愧为香儿看中的男人,是不相信酒中有毒,还是你太过自信,以为可以在毒发之前,杀死我得到解药?” “我相信酒中有毒,喝第一口酒的时候,我就知道酒中有毒。我自信可以杀死你,但是我不会,我想,你既然要给我用毒,解药就不会被我轻易得到。” “啪、啪、啪……” 奚宁远鼓掌,微笑道:“不愧是金衣夜行王,不过心太软不是好事,我要杀你,你却不想杀我吗?可笑,你是江湖中人,每日过的是刀尖添血的日子,为何要放过害你的人?” “因为香儿。” “你不该是那种肯为了一个女人,就放过害你之人的人。” “是不是不需你说,你走吧。” “你还没有死,因此我不会走,我要亲手杀了你,如此才能令香儿死心,回到我的身边!” 奚宁远的衣袖中,闪动一抹寒光,眸子中露出杀机。 “你爱香儿?” “我爱她,已经有二十年,而你才认识她多久?” “三弟,你是香儿的弟弟,亲弟弟。” “那又能如何?我曾经想过,等日后太子被废,就偷偷地带走她,因为她是个傻子,没有人会留意。但是,不想如今发生了如此的变化,因此我的计划也要改变。” “三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金衣夜行王,今夜我就要就看看,你的真面目,送你去向阎王问这个问题!” 奚宁远衣袖中的寒光,蓦然刺入宫锦文的身体! 刺目的殷红涌出,触目地染红了宫锦文的衣襟,他似乎是措手不及,又似乎是已经无力阻止奚宁远的刺杀,只来得及微微侧过身子,却没有躲过奚宁远如此近距离的刺杀。 奚宁远愣住,看着手中的匕首刺入宫锦文的身体,毫无阻碍地刺入。 他想过很多结果,就是不曾想到这种。 “你……” 宫锦文即便是中毒,也不会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盗门的门主对用毒应该颇为精通,明知酒中有毒饮下,他以为宫锦文定然是已经有自信和把握,不会中毒。 “三弟满意了吗?” 宫锦文淡漠地问了一句,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躲闪,握住奚宁远的手腕,把匕首从身体中抽了出去。 血,泉涌般从伤口流出,瞬间就染红了宫锦文的衣袍下摆。 奚宁远再度出手,却不是刺杀,他点了宫锦文伤口周围的穴道,阻止血继续流出。 从宫锦文刚才握住他手腕的力度中,他就知道宫锦文并未失去武功,要杀他或者躲避过他的刺杀,都是再容易不过。 “不可!” 一声惊呼,从远处传了过来,一道身影闪电般地冲了过来,瞬间就到了二人的面前。 “噗通……” 奚宁远被一脚踢飞,滚落出去有两丈多远。 “噗……” 一口鲜血,从奚宁远的口中吐了出来,他愕然抬头:“大哥……” “噗通……” 奚宁邦双膝重重落地,跪在宫锦文的脚边,浑身在战栗。 他盯着宫锦文身上的伤口,伸手,手在颤抖。 “大哥,无碍的,只是皮肉之伤。” 宫锦文一双幽深的墨曈,盯着奚宁邦说了一句,靠在椅子上,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奚宁远翻身坐起:“大哥,你……” “砰砰……” 奚宁邦重重磕头在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力磕头。 “大哥何必如此,请起吧,我可受不起大哥如此大礼。” “主子,请主子开恩赐罚,重重处罚!” 奚宁邦颤抖着回了一句话,磕头不止,因为过于用力额头破裂,渗出鲜血。 “你知道了?” “主子,臣该死,臣罪该万死,求主子开恩,此事罪臣定当给主子一个交代,任凭主子重重责罚,只求主子开恩!” 奚宁远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大哥,迷惑起来。 宫锦文没有说话,盯了奚宁邦片刻才道:“抬起头来。” “是。” 奚宁邦抬头,脸上满是恭谨敬畏,垂下眼睑。 他的额头已经破裂青肿,血迹斑斑,不断向外渗出鲜血。 “大哥……” 奚宁远忽然从心底生出深深的惶恐之情,旦夕国还有什么人,能让大哥称呼一声“主子”,用如此恭谨的态度回话,行如此大礼苦苦地哀求? 一个念头,闪电般从他脑海掠过,他抬眼向宫锦文望了过去,正迎上宫锦文一双深邃无底带着寒意的墨曈。 他翻身就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想到刚才那个念头,浑身不由得战栗不止。 “三弟,还不过来向主子请罪。” 奚宁邦语气无力,满是深切的惶恐。 那样的大哥,奚宁远从未见过,这样的语气和表情,他也从未在大哥的脸上见过。 “三弟不是一直想见见我吗?” 宫锦文冷峻地问了一句,伸手摘掉了脸上的金色面具,奚宁邦如此大礼叩拜哀求,称呼他为“主子”,他明白奚宁邦早已经看破他的身份,只是一直不曾点破而已。 “太子……爷!” 奚宁远大惊失色,从大哥刚才对宫锦文的态度中,他已经猜出宫锦文的身份。但是此刻亲眼见到宫锦文的容颜,仍然惊讶不已。 他急忙重重磕头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刺杀太子是何等大罪? 他能承受得起,奚家却是承受不起。 奚宁邦再度拜了下去,重重磕头在地,沉闷的磕头声,在夜空中回荡。 “太子爷,恳请太子爷开恩,将奚宁远交与罪臣处置,罪臣定当给太子爷一个交代。太子爷但有吩咐,罪臣全家,无不谨遵太子爷的吩咐,望求太子爷开恩。” “太子爷,此事皆是罪臣一人之过错,与奚家无关。罪臣不知道是太子爷当面,失手伤了太子爷的金体,罪臣求太子爷开恩,赐罪臣一死。” 奚宁远浑身战栗,语不成声,一步一个响头,跪爬到宫锦文的脚下,重重磕头再道:“罪臣不敢有劳太子爷动手,这就在太子爷的面前自裁谢罪,只求太子爷开恩,看在罪臣不知是太子爷,乃是无知冒犯,在罪臣死后,饶恕罪臣的家人。” 宫锦文忽然一笑:“其实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杀了爷,如此今夜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奚宁邦身躯颤抖起来连连磕响头:“罪臣不敢,罪臣万死也不敢有如此的念头,求主子明鉴。” 奚宁远只是重重磕头,已经说不出什么。 “今夜此地并无第四个人,纵然有,也该是你奚家的人,只要你们二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爷是被你们杀死的。如此,你们奚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推宫锦显即位。” “主子,主子,恳请主子赐罚,臣罪该万死,若是主子再如此说,罪臣唯有在您的面前,自裁谢罪。” 奚宁邦忽然抬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宫锦文。 “主子,求主子开恩,罪臣一家对太子爷绝不敢有不忠的念头,更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请主子明鉴。” 奚宁邦称呼宫锦文为“主子”,是在向宫锦文表示,愿意效忠宫锦文,做宫锦文的臣子。若是称呼“太子爷”,那就是未必有这种意思。 “大哥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宫锦文笑着问了一句。 “主子,罪臣曾经在暗中多次看到过主子,早已经有了疑虑,只是罪臣不敢说出来。” “想必岳父大人,也早已经该猜测出我的身份了吧?” “是,罪臣万死之罪。” 奚宁远反手就握住了刚才刺杀宫锦文的匕首,回手向自己的胸前刺了过去。 匕首在离奚宁远胸前只有一寸的距离停顿,再也不能刺入,殷红从宫锦文的手上滴落。 一滴,一滴,握住匕首锋利的刃,那血不停地从宫锦文的手上滴落下去。 奚宁远大惊,急忙松开了手,一把握住宫锦文的手,慌乱地为宫锦文止血敷药包扎。他一把扯开了衣襟,从里面扯下一块白色的布,包裹在宫锦文的手上。 “太子爷,罪臣本是万死之罪,太子爷为了罪臣伤了金体,让罪臣万死莫赎。” 奚宁邦跪爬上前两步低声道:“求主子让罪臣先为主子上药包扎,罪臣等,任凭主子处置,只求主子莫要再如此,令罪臣等惶恐不已。” “皮肉之伤而已,死不了的。” 宫锦文淡漠地回了一句,低头看着受伤的手和肋下。 “主子,求您了。” 奚宁邦低头拜了下去,宫锦文弯腰伸手扶住奚宁邦:“就依你吧。” 墨曈中翻涌黑色的寒流,他要继续看,看奚家的人,看奚宁邦兄弟到底要做什么。 奚宁邦不敢起身,跪在宫锦文的面前飞快地解开了宫锦文的衣服,露出肋下的伤口,他回头狠狠地瞪了奚宁远一眼,眸子深处爆发出浓重的杀意。 奚宁远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不敢去看大哥的目光,更不敢抬头去看宫锦文,身躯颤抖的如此刻秋风中枝头最后一片枯萎的树叶。 他双手颤抖,想把药递给大哥,又担心引起宫锦文的猜疑,药拿在手中,不知道是该递过去,还是不该。 “大哥,三弟在给你药,我想三弟的药必定是极好的。” 奚宁邦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扭头盯着奚宁远,盯了片刻没有去拿奚宁远手上的药。 宫锦文一把接过奚宁远手中的药:“大哥,就用这药吧。” “主子,罪臣不敢当主子如此称呼,请主子叫罪臣的名字吧。” “难道大哥不想承认我这个妹夫吗?” “臣不敢,臣不敢。” 奚宁邦连声说了两句,低头打开奚宁远的药仔细地检查。 【作者题外话】:美女编辑说半夜更新会让读者们熬夜,有害健康,因此暂时定于早晨6点准时更新,亲们以为何时更新最好,请在书评区留言,请亲们多多支持,拜谢! 075 父子请罪 【2】 “大哥,那药是极好的,小弟怎么敢在其中搞鬼,伤了太子爷,是小弟不知道是太子爷当面,已经是万死犹轻,唯有恭候太子爷赐罚。” “闭嘴!” 奚宁邦呵斥了一句,转身为宫锦文上药包扎,他一直就长跪在宫锦文的脚边,不敢起身。 直到包扎好宫锦文的伤口,再小心翼翼地为宫锦文脱下了染满鲜血的外衣,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呈给宫锦文。 “主子,请主子委屈,先用臣的衣服。” 宫锦文接过奚宁邦手中的衣服,伸手意欲将奚宁邦从地上搀扶起来。 奚宁邦低头苦笑:“主子,就请主子开恩,让罪臣长跪在此地,向主子请罪吧。” “大哥何必如此,起来吧。” “罪臣不敢,愿长跪不起,恭候主子赐罚。” “太子爷,此事皆是罪臣一个人的过错,求太子爷开恩,罪臣任凭太子爷如何重重责罚,只求太子爷莫要因此怪罪其他人,罪臣感激不尽。” 奚宁远忽然抬头看向宫锦文,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此事的后果太过严重,他纵然如此恳求,却没有信心宫锦文会开恩饶过奚家。若是宫锦文要追究此事,奚家就会被以谋逆刺杀太子的罪名,全部抓起来,再没有出头之日。 想起那样的后果,奚宁远心中痛悔不已,才明白父亲和大哥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 他只骂自己太过愚蠢,竟然没有明白父亲和大哥的暗示,一味被那不伦的情感,迷惑了双眼。 “三弟如今可是明白了吗?” “太子爷,请太子爷将罪臣万剐凌迟,乱刃分身,再将罪臣的尸骨抛尸在荒郊野外,任凭野狗吃了去吧!” 奚宁远再向前跪爬了两步,低头用额头碰触宫锦文脚尖前的地面:“如此若能令太子爷稍稍息怒,罪臣愿受到如此的惩罚,虽然如此的惩罚亦不能赎臣大罪之万一,但求太子爷开恩。” 宫锦文默默不语,良久,房间中的气氛压抑而沉重。 “大哥的功夫真是深藏不露,一直知道大哥是高手,不想大哥的武功如此神妙。” 奚宁邦直挺挺地跪在宫锦文的面前:“罪臣自幼苦练武功,在主子的面前,罪臣的武功再高,只要主子一声吩咐,罪臣就将这颗人头亲手砍下来,恭呈在主子的面前。” 宫锦文微微侧头向窗外望了过去笑道:“以大哥的武功,三弟用毒的手段,此刻要杀我很容易。” “砰砰……” 房间中重新回荡起沉重的磕头声,奚宁邦和奚宁远都没有开口再说什么,重重磕下头去。 “得了,起吧。” “罪臣不敢,恭候太子爷处罚。” 奚宁邦回了一句,匍匐跪伏在宫锦文的脚下,宫锦文低头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二人,仍然有些看不透奚宁邦的想法。 他蛊惑了奚宁邦几次,暗示奚宁邦只要杀死了他,今夜的事情就可以隐瞒过去,但是奚宁邦和奚宁远都不为所动,宁愿长跪不起,恭候他的处置。 “罪臣奚青璧,求见主子。” 微微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缓缓地到了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宫锦文微微一愣,这位旦夕国的右相,来的好快。 他低头看了跪伏在脚下的二人一眼,明白定是奚宁邦刚才冲过来之前,已经命人去通知了奚青璧。 幽深的墨曈再一次向窗棂之外望了过去,他不知道是否此刻这个酒楼的周围,早已经布满了奚青璧的人,就算是他有千军万马,也难以走出酒楼。 “右相请进。” 他客气地说了一句,此时此刻,再以奚家的女婿自居,他不知道是否合适。 门外,奚青璧低头躬身走了进来,趋步上前几步,撩衣跪倒:“罪臣奚青璧,参见太子爷,向主子请罪。” “右相何必行此大礼,您可是小婿的岳父不是吗?” “主子,君臣之礼不可废,主子虽然是罪臣的女婿,更是罪臣的主子,是旦夕国的太子爷。” 宫锦文低头俯视跪在几步之外的奚青璧,此时奚宁邦和奚宁远二人,都已经向后退了几步,跪在奚青璧的身后。 从奚青璧进入门口,他就在观察奚青璧,奚青璧素日优雅淡漠的脸庞上,进入门口之时,带着忧虑敬畏之色,只是他不知道,那是奚青璧的表演,还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他出言试探,想看奚青璧是否还承认他是奚家的女婿,奚青璧并未否认,礼仪态度恭敬,也用“主子”,这个称呼向他表明愿意做他的臣下,拜他为主人。 “岳父大人请起吧。” “罪臣不敢,恭候主子赐罚,此事皆是罪臣管教不严,犬子无知冒犯主子,罪该万死。” 奚青璧一甩手,一柄匕首落在奚宁远的面前:“宁远,在太子爷的面前,自裁谢罪吧。” “是,不孝子遵命。” 奚宁远反而松了一口气,身躯也不再颤抖,当死亡来临时,他平静下来。既然要死,也就没有什么好怕好担心的,而这样的结果,他早已经有了准备。 宫锦文的墨曈微微眯起,奚青璧直接命奚宁远在他的面前自裁谢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冷冷地盯着奚青璧,奚青璧如此做,并没有事先求得他的允许,有些不把他放在眼中。他以为,奚青璧的心中,恐怕并未把他当做真正的主子来看待。 “主子,请主子开恩,恩准犬子在主子的面前自裁谢罪。待处置了他,罪臣父子再恭候主子赐罚。” “爷不曾说过,让他自裁谢罪。” 宫锦文的语气重了起来,带出浓重的寒意,既然拜他为主子,怎么敢不事先求得他的恩准,就敢命奚宁远自裁谢罪? “主子,恳请主子开恩,臣万死之罪,逆子敢伤了主子的金体,万死莫赎,主子如何处罚都是应当的,臣只求主子赐他自裁谢罪。” “太子爷,求太子爷恩典,此事是罪臣一人之过,太子爷便连这个恩典,也不肯赐给罪臣吗?” 奚宁远抬头用哀恳的目光看着宫锦文,紧紧握住奚青璧扔在地上的匕首,没有得到宫锦文的恩准,他连自裁谢罪也不敢。 此事的牵连太大,他唯有求得太子爷的恩准,才能以死谢罪,不拖累家人。 “罪臣不孝,上罔顾君恩,下违背家父和家兄的教训,以至于大胆妄为,伤了太子爷的金体。此罪,纵然是万死犹轻,臣却是只有一条命,只有拜求太子爷开恩,恩赐罪臣自裁谢罪,以略赎罪孽之万一。太子爷,就求您看在姐姐的份儿上,赐下这个恩典吧。” “你如今明白了吗?” “是,罪臣知错,只恨明白的太晚,若是知道是太子爷当面,罪臣死一万次,也绝不敢伤了太子爷的一丝一毫。” 宫锦文沉默了片刻,房间中的气氛更是压抑沉重,跪在地上的奚宁邦和奚宁远二人,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奚青璧也跪伏在地,深深低着头。 见宫锦文不说话,奚青璧才再拜:“主子,请主子吩咐。” “爷的吩咐,对你有用吗?” “主子的吩咐,臣万万不敢违背,一切遵从主子吩咐。” “哦,奚青璧,我的岳父大人,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奚青璧缓缓地挺直了身躯,直挺挺地跪了起来,抬头望向宫锦文:“主子,太子,主子但有吩咐,臣无不为唯命是从。主子是旦夕国的太子爷,是臣的君主,臣是您的臣子。今日之事,臣恳请主子一个恩典,此后臣之家族,皆是蒙主子的恩典才能得以保存,主子,请主子开恩。” 奚青璧躬身深深拜了下去,给宫锦文磕了三个响头。 宫锦文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拜伏在他脚下的奚青璧,这番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奚青璧不会出面,在暗中操纵这件事。不想,奚青璧亲自过来磕头赔罪,向他表明效忠的意愿。 “若是爷不肯给你这个恩典呢?” 宫锦文bi问了一句,他不是不肯给奚青璧这个恩典,而是要探明奚青璧的心意。 奚青璧再一次缓缓地挺直了身躯,抬头望向宫锦文,深情悲伤而凝重,失去了素日的优雅和淡定。如此的奚青璧,让宫锦文的心不由得为之一动。 “太子爷若是不肯赐予罪臣这个恩典,罪臣一家将死无葬身之地,任凭太子爷您处置就是。” “任凭我处置?” 宫锦文淡笑,盯着奚青璧道:“爷能任意处置了你吗?旦夕国的右相大人?我的岳父?” “国法为重,纵然罪臣和太子爷有姻亲,也不敢有什么奢望。若是太子爷肯念在这点情分上,就赐下恩典,若是太子爷不肯恕宥,臣等也唯有听凭太子爷的处置,在此长跪恭候太子爷降罪。” “太子爷,此事皆是由罪臣一人而起,就由罪臣来结束吧。父亲,不孝子不敢求父亲大人的恕宥,以后您就当您从没有过我这个儿子吧。” 奚宁远反手拔出了匕首,指向胸前。 “啪……” 宫锦文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冷眼盯住了奚宁远:“奚宁远,你敢!” 奚宁远的手一颤,抬眼看着宫锦文,眸子中满是深切的悲伤和哀求:“太子爷,臣知道太子爷对姐姐情深意重,就求太子爷看在姐姐的情分上,看在姐姐为太子爷挡了紫袍鬼王的一掌的份儿上,恩赐罪臣自裁谢罪了解此事吧。” 血,从宫锦文的手上渗出,那只手掌本是他刚才阻止奚宁远自裁,握住了奚宁远的匕首,被匕首割伤的手掌。 “三弟,你,你想干什么?” 一道倩影在楼梯门口出现,一双璀璨的星眸之中,满是惶恐之意,无助的眼神,让宫锦文的心不由得就是一疼。 “你,你放下匕首,你要是敢伤了你自己,我就死给你看!” 奚留香拔出匕首,指向自己的胸前,她不能失去这位对她最好的三弟,更不能失去这个家。 “啪……” 076 紫袍鬼王再现【1】 宫锦文霍然起身,冷声道:“你们奚家人的眼中,可还有爷吗?” “臣等罪该万死,请太子爷息怒,香儿,还不过来向太子爷请罪。” 奚留香没有去看宫锦文,盯住了奚宁远:“宁远,放下你手中的匕首,否则我向你保证,我手中的匕首,会在你刺入你胸口之前,刺入我的胸口。知错必改方为大丈夫,你以为你一死,就能弥补所有的过错吗?” “香……,姐姐,我已经无颜再活在世间,请你让我死吧。” 奚留香惶恐已极,手中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衣襟,她决不能失去奚宁远,不能失去这个温暖的家,她的父亲和大哥。 “你敢,放手。” “当啷……” 奚宁远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焦虑地盯着已经奚留香已经刺入衣襟的匕首:“姐姐,我,我不敢,你不要伤了自个,否则小弟更是罪孽深重。” “三弟,记住我不许你死!” 宫锦文冷冷地盯着奚留香,好,很好,她竟然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奚宁远不得自裁谢罪,把他置于何地? “香儿!” 奚青璧的语气严厉起来,回眸狠狠盯着奚留香,示意让奚留香过来向太子爷请罪。 奚留香一步步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匕首,蓦然就看到宫锦文身上的血迹,被血染红包扎着的手掌。 她急忙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宫锦文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去解开包扎。 宫锦文一甩手,手掌从奚留香的手中抽出:“刚才你不是很威风的吗?此刻才看到爷受伤,你的眼中有爷的存在吗?” 奚留香回眸,看着身后跪伏在地上的父兄几人,刚才得到回报,说奚宁远刺杀宫锦文,她大惊之下赶了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奚青璧到来之前,派人暗中去通知了奚留香,他是希望可以用奚留香的和宫锦文的情分,让宫锦文肯放过此事,饶过奚家。宫锦文若是一定要追究此事,他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后果。 奚留香伸手就点了宫锦山手臂的几处穴道,让血不会再流出,心虚地看着宫锦文。 宫锦文神色冷峻,一双墨曈中宛如无底的冰谭一般,没有丝毫温暖。 “噗通……” 奚留香跪了下去,跪在宫锦文的脚边:“爷,太子爷,让我先给您上药包扎可好?太子爷就是要处罚我,也等处理了伤口再处罚吧。” 宫锦文低头盯着奚留香,这是她第一次跪拜他,用如此柔顺恭敬的语气说话。 奚留香伸出手,仰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宫锦文,弱弱地握住了宫锦文的手。宫锦文没有再从奚留香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任凭奚留香解开了他手上包扎的布,重新给他包扎上药。 “太子爷,请您坐下可以不?您站着,我好累。” 奚留香的话,让宫锦文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紧绷的心和神经轻松下来。 他缓缓地坐了下来,深邃的目光从房间中的几个人身上扫过。 奚家父子三人,额头碰触地面,匍匐跪伏在地,连头也不敢抬起。 奚留香跪在他的面前,专注地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这伤……” 奚留香蹙起秀眉,手心有一道极深的伤口,那是利刃割伤的。她还没有看到宫锦文的肋下受伤,否则更是会心疼。 “奚宁远!” 奚留香回眸瞪视奚宁远:“这是你干的好事?” “不是他,是他要自裁谢罪,爷握住了他的匕首伤的。” “哦,你太不小心了,就不能握住他的手腕,一定要伤了你自个才舒服吗?” “嗯,你再说一遍给爷听!” 宫锦文咬牙,这女人是故意的吧?他为了谁啊?不是为了她,他早一掌把奚宁远给打死,何必为了阻止奚宁远自裁,弄伤自己。 奚留香顿时无语,抬眼用无辜而纯洁的目光看着宫锦文嘀咕:“本来啊,你干嘛弄伤你自己,不知道人家会很心疼吗?你身上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血?还有其他的地方被你自个弄伤了吗?” “香儿……” 宫锦文咬牙吐出这两个字,他把自己弄伤,这是什么话? “太子爷肋下受伤,是三弟刺伤的。” 奚宁邦低声说了一句,头也不抬,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地。 奚青璧微微抬眼偷窥了宫锦文和奚留香一眼,心略略地一放,从宫锦文看奚留香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隐藏的深情和宠溺,再没有刚才看他们几个人的浓重寒意。 “一切就看太子爷对香儿的心意吧。” 他在心中叹息,低下头去。 “什么?” 奚留香回眸,恶狠狠地瞪视奚宁远,刺伤了她的心上人?这小三,够狠。 “奚宁远,你给姐等着,姐有账和你好好算!” 她狠狠地放了一句狠话,伸手去解宫锦文的衣襟。 宫锦文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大哥已经给我上药包扎妥当,你就别折腾爷了。” 透过披在宫锦文身上的外袍,奚留香看到宫锦文内里的衣袍上,满是一片片的殷红,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不由得心疼万分。 “你受伤很重吧?” “死不了。” 奚留香抬头看着宫锦文:“先回府上药重新包扎处理伤口,其余的再说。” 她起身一把拉住宫锦文的手臂:“都去王府吧,先给太子爷上药包扎更衣,大哥,你给我看住了奚宁远那个小子,这笔账不算完。小三,你给姐等着,等姐慢慢地折磨你。” “奚青璧,右相大人,你看爷可以回府吗?” 宫锦文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这他要是回到府邸,在元王府上,奚青璧便不能轻易如何,也不可能杀人灭口,他因此才问了一句。 “主子,臣不胜惶恐,恭送主子回府。” “都起来吧。” 宫锦文迈步从几个人的面前走了过去,奚留香扶住宫锦文,跟在宫锦文的身边,身后奚青璧父子等宫锦文出了门口,才起身跟了上去。 遥望不远处元王府的高墙,宫锦文冷笑,要想杀人灭口,在刚才酒楼的房间中,是最好的选择,他不知道奚青璧父子放他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宫锦文侧目看了身边挽住他手臂的奚留香一眼,她正侧头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歉意和担忧。 “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你希望要紧还是不要紧?” “我当然是希望没有事情,你,你能原谅小三吗?” 宫锦文紧紧地抿起薄薄的唇,离元王府的高墙越来越近,他的墨曈中翻涌起黑色的风暴,他不相信,奚青璧父子就会如此轻易地,让他进入王府之中。 蓦然,暗夜中一道紫色的人影出现,同时几道黑色的人影出现,闪电般向宫锦文冲了过来。 清冷的月光下,紫色的衣袍之上,赫然有一个银色的骷髅头,在月光下泛起一道道寒光。 奚留香一把将宫锦文推了出去,甩手就是一串暗器迎了上去:“你先回府。” 匆忙之间,她只来得及说了这样一句话,深深的担忧从心底升起,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紫袍鬼王不是死了吗? “紫袍鬼王是被大哥杀死的,怎么会再一次出现?” 奚留香甚至没有时间多想,也没有时间去看奚宁邦一眼,反身迎上了紫袍鬼王和那几个黑衣人。她不敢让紫袍鬼王靠近宫锦文,宫锦文已经受伤。 一刹那间,宫锦文的心底涌出感动,当那个恐怖的紫袍鬼王出现的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用娇嫩的身躯,为他挡住了那必杀的一击。 “香儿,退下,去保护主子回府,这里交给为父就是。” 奚宁邦和奚宁远双双冲了上去,手中的暗器不绝如缕地发出,一些黑影在暗中出现,包围了过来。 奚留香的手被什么人握住,拉住她向前冲过去的身影,她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手腕似乎就被那位太子爷给抓住过,是谁能在她运足功力的时候,还能如此轻易就抓住她的手腕? 回眸,她才发现是她的便宜老爹奚青璧,奚青璧飘身将奚留香送回到宫锦文的身边,躬身恭谨地施礼:“主子,请您先回府,臣拿下他们几人再向主子回禀。” “难得如此的热闹,爷就在这儿看看。” 宫锦文淡漠地回了一句,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幽深盯着奚青璧笑道:“不想岳父大人的武功如此神妙,真是令小婿惊讶万分。” “臣自幼习武,臣会武功的事情,原本有不少人知道,只是时日太久,就被遗忘。” “是啊,爷不该忘记,旦夕国的右相大人,是文武全才的人。” “主子过誉,臣不敢当。” 奚青璧丝毫没有过去和紫袍鬼王拼命的意思,就站在宫锦文的身边不动,他要先保证宫锦文的安全。 宫锦文眯起眼看了奚青璧几眼,这样近的距离,奚青璧要杀他或者把他拿下,该不是什么难事。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从奚青璧刚才一出手就抓住了奚留香的手腕,他自思绝对做不到。 奚留香紧张地向远处望去:“爹,紫袍鬼王不是被大哥杀死了吗?怎么会死而复生再出现?” 她的话中带出质疑,不想怀疑奚青璧和奚宁邦,但是紫袍鬼王的出现,让她不能不怀疑。 076 紫袍鬼王再现【2】 “香儿,难道你怀疑为父,怀疑你大哥?你仔细看看,他不是紫袍鬼王。” 奚留香这才仔细地打量那个穿着紫袍鬼王衣服的紫袍人,看了片刻才发现,此人的武功虽然高,但是显然比紫袍鬼王差了一筹,手掌虽然是紫色,但是却没有紫煞掌那种带给她的极度危机感。 奚宁邦兄弟二人,已经阻止了紫袍鬼王靠近,其他人的也出手控制了局面。 “果然不是紫袍鬼王,他会是谁?莫非又是我那位好姑母,派来的杀手?” “留下那个紫袍人的活口。” 奚青璧淡淡地开口吩咐了一句。 “是。” 奚宁邦和奚宁远同时应声,宫锦文早已经带上了金色的面具,遮掩了本来的面目。 在奚留香发明的那些大杀器围攻中,黑影越来越少,眼看就没有剩下几个。那个紫袍人虽然不是紫袍鬼王,但是功夫无疑十分的高强,奚宁邦兄弟二人联手,用了各种手段,也只能勉强和紫袍人维持个平手的局面,万万不可能生擒紫袍人。 蓦然,紫袍人手中洒出一片迷雾,身形拔起到了空中,手中射出一片银光,向宫锦文攻击过来。 同时紫袍人从空中飞身,向宫锦文的方向直冲过来,显然他的目的就是要击毙宫锦文,不计生死得失。 奚留香双手不停挥舞,如轻盈的蝴蝶一般,在空中掠过,紫袍人发出的暗器,大半被她收入手中,另外一些漏之鱼,被奚青璧的衣袖轻飘飘地一拍,就落在地上,没有靠近宫锦文的机会。 “香儿小心点,暗器上恐怕有毒。” “不怕,我带着神器手套呢,嘻嘻,看到这只老鬼,我就很聪明地把手套带上了。” 宫锦文说完听了奚留香的话,才发现奚留香的手,在月光微微散发出金属般的柔和光泽,明白奚留香早已经有了准备。 “岳父大人,香儿手上带的是什么东西?” “主子,不敢当主子如此称呼,请主子直呼臣的名字即可。香儿手上带的东西,臣是第一次看到。” 宫锦文看着奚青璧淡漠地一笑:“岳父,香儿可是您的女儿。” “是,但是此刻的她,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主子回禀,只是香儿对主子乃是真情实意,请主子明鉴。“ “真情实意,隐瞒就是真情实意吗?” “主子,臣若说对香儿的事情,所知还没有主子多,您肯相信吗?” 宫锦文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奚青璧没有说话。 奚宁邦和奚宁远二人,纵身而上,他们如何敢让紫袍人靠近太子爷,要是让紫袍人伤了太子爷一根汗毛,他们也解释不清今夜的事情。倒似乎是他们事先布置安排,要利用紫袍鬼王刺杀太子爷,杀人灭口。 奚宁远不顾危险,用以命搏命的打法,和紫袍人纠缠在一起,他忽然想到,若是为了保护太子爷被紫袍人杀死,或许就可以交代过去,让太子爷放过奚家其他的人。 “爹,别让小三有危险,求您了爹。” 奚青璧唇角抿起,勾勒出冷戾狠辣的线条:“敢刺伤太子爷,他该死!” “爹……” 奚青璧扭过头去,不肯说话,他的心中和奚宁远有同样的想法,或者唯有如此,才能令太子爷放过奚家,给奚家留一条生路。 奚留香纵身就想冲过去,奚青璧一把握住奚留香的手腕,令得奚留香浑身无力,一步也走不动,只能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奚宁远上前和紫袍人拼命。 她扭头用哀恳的目光看着宫锦文,缓缓地跪了下去。 到了此时,她也明白,唯有宫锦文发话,奚宁远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而她求别人都没有用。 宫锦文心中蓦然一疼,看着她缓缓地跪在脚边,仰头用一双明媚的眸子看着他,那双眸子中有深邃的忧伤,无尽的恳求。 “岳父,就请岳父下令吧,香儿的要求,我总是难以拒绝。此事,就等拿下这些贼子,审问清楚再决定。“ “是,臣遵命。” 奚青璧微微一摆手,两道黑影从不远处蹿了过去,代替奚宁邦兄弟挡住了紫袍人。 奚留香松了一口气,她看出那两个人,正是紫电和无常,奚青璧手下的四大护法中的两个。 奚宁邦一把揪住奚宁远,把还要冲上前去的奚宁远给带了回来,奚宁远的身上已经带了好几处的伤口,殷红的血不断涌出,他掩唇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双目中满是血红,状如疯虎。 此时此刻的奚宁远,没有了半点的温文尔雅,俊秀的脸上满是疯狂赴死之意。 若不是被奚宁邦紧紧地抓住,定然会不顾性命地再扑过去,和那个紫袍人拼命。因为他过于用力,衣衫被撕裂开来,伤口因为挣扎,血涌出的更快。 奚青璧冷冷地抬起头,凝望天上的月色,不去看奚宁远一眼。 奚宁邦将奚宁远扔在宫锦文的脚下,垂首恭立在一侧。 奚宁远翻身跪在宫锦文的脚下,低头不语,任凭身上的血不断涌出,也不去理睬。 奚留香伸手抱住宫锦文的双腿,哀求的目光一直就没有从宫锦文的脸上移开。 宫锦文拎起奚留香放在一边,弯腰俯身拎起奚宁远,点了奚宁远身上的穴道,扔到奚留香的脚下:“你心爱的三弟,你自己给他敷药吧。” 被点了穴道之后,奚宁远身上的血停止涌出,奚留香急忙用刀割开奚宁远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奚宁远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的伤口。 一个瓷瓶扔了过来,奚留香一把接住,才发现是回天丹。 “让我死了的好。” 奚宁远咬牙说了一句,低头不肯去看奚留香。 “想死?有这么容易吗?留着你的小命,姐要慢慢地折磨你,修理你!” 奚留香咬牙回了一句,狠狠地瞪了奚宁远一眼,奚宁远闭嘴不再多言,任凭奚留香在他身上折腾。 一道黑影在紫袍人的身后出现,一把利刃从紫袍人背后刺入,飞快地抽出,那道黑影迅速地后退,却是被奚青璧的手下给拦住。 “放他走。” 奚青璧一挥手,那道黑影远远地向宫锦文和奚留香躬身施礼,飞身隐没在黑暗之中。 “是什么人?” “你忘记了?看他的眼睛,你没有看出来吗?” 奚留香贴在宫锦文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宫锦文霍然醒悟,深深地看了奚留香一眼。 紫袍人被偷袭身受重伤,他之前就已经被暗器和毒药所伤,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被生擒活捉。 “请主子吩咐。” 奚青璧躬身向宫锦文施礼,低头垂首恭立。 紫袍人的目光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盯住了宫锦文。奚青璧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这旦夕国能让奚青璧如此恭谨叫一声“主子”的人,他以为除了皇上,再不应该有其他人。 “带回去处置。” 宫锦文转身向王府的高墙走了过去,握住奚留香的手,纵身越过高墙。他没有走正门,也不想走偏门,以免被府邸中的人发现此事。 奚青璧等人纷纷越墙而入,众人的越墙而入,被猛犬发现,惊动了侍卫们。 “都退下,不得偷窥,敢偷窥者杀无赦!” 奚宁邦冷声说了一句,奚留香挺身走了出去,侍卫们听到大少爷的吩咐,再看到奚留香,都急忙退到远处,不敢靠近,看着那一道道身影从高墙之外跃了进来,消失在庭院之中。 宫锦文直奔寝宫,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的身份在奚家人的面前,已经完全透明。 奚青璧一行人,也跟随在宫锦文的身后,进入到寝宫之内。 宫锦文径直进入寝宫,奚青璧撩衣跪在寝宫的台阶之下,深深低头拜伏在地。 奚宁邦和奚宁远,也急忙跪伏在奚青璧的身后。 “太子爷,相爷和两位少爷,跪在门外恭候太子爷您吩咐。” 宫锦文没有说话,斜了来福一眼,来福急忙过来要侍候宫锦文更衣,心惊胆战地问道:“太子爷,您受伤了?是谁敢伤了您的金体?” “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任何人侍候,让爷发现这院子里有人,自个算计着脑袋能不能保住!” “是。” 幽暗的光线中,有几个声音响起,随即恢复了静寂。 奚留香轻柔地给宫锦文脱下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有人送过来热水后退了下去,她用手巾蘸着温水,擦去宫锦文身上的血渍,再用白酒消毒,重新给宫锦文上药包扎好伤口。 房间中只有奚留香忙碌的轻微的声音,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压抑。 奚留香心中乱如麻,这刺杀太子的大罪,说轻了也是对上不敬,图谋不轨。说重了,就是谋逆的大罪,这样的罪,足以令奚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侍候好宫锦文,给宫锦文换上新的衣服,奚留香将满是血迹的衣服团了起来放在角落中,二人谁也没有提起奚青璧三人跪在台阶下的事情。 奚留香一步一步走到床榻之前,看着一脸冷漠,靠在床头半躺在床榻上的宫锦文,她缓缓地跪了下去低下头。 宫锦文眯着眼睛,有些疲惫地侧目看着跪在床榻之前低头的奚留香,修长的脖颈优雅白皙,宛如白天鹅,灯光下的她,此时格外的温柔,有异样的娇俏动人。 “今夜在爷的面前,怎么如此恭敬,想给你心爱的小三求情?” 语调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带出淡淡的寒意。 077 太子爷挖的坑 【1】 “你并没有想杀死奚宁远,否则他如何能伤了你,即便是他能伤了你,你只要出手,也绝不会杀不了他。” 她不愿意做一株依附大树才能生存的藤蔓,但是在旦夕国,她只是个女子,而这里的女子,离开男人是生活不下去的。 她已经把自己看做是奚家的一份子,珍惜那个家,父亲、大哥、弟弟…… 这些曾经是她非常渴望而得不到的,如今得到了,但是能否保住?所有的一切,奚家上上下下几百条的人命,就捏在此刻面前这个男人的手心之中。 刺杀太子,谋逆大罪,足以令奚家被满门抄斩,祸灭九族! 奚留香想到此处,不由得浑身战栗起来,她可以逃,逃之夭夭,但是奚家的其他人,能逃到何处去? 天下是旦夕国的天下,奚家在旦夕国,在建安城家大业大,是难以逃走的。 她明白,唯有求得眼前这位太子爷的恩典,奚家才能安然无事。 身在旦夕国,她也不得不入乡随俗,为了奚家,她只有跪在这位太子爷的面前,恳求他的恩典。不想如此,不能不如此,心中没有羞辱的感觉,只有浓重的忧虑。 奚留香抬眼凝望宫锦文俊朗无匹的脸庞,伸手握住了宫锦文的手:“你并没有想杀死奚宁远,是为了我吗?” 宫锦文不说话,薄薄的唇抿成一道冷酷的弧线,盯住了奚留香。 “要我如何做,你才肯饶了奚家,饶了奚宁远?” “爷并未让你做什么。” “太子爷,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夜我求你饶了奚家,放奚家一马吧。奚家,定会向太子爷发誓效忠,绝不敢有负太子爷的恩典。” “香儿,这种话似乎不是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我该如何说?” 宫锦文的手,绕上奚留香的娇靥,手指在奚留香的娇靥上滑过。上一次本想吃掉奚留香,结果奚留香大姨妈隆重驾到,没有能够完成滚床单的壮举,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告诉爷,你到底是是谁?别告诉爷,你真的是奚青璧的女儿。” “我并没有骗你,我是奚留香,也不是奚留香,应该说我已经变了。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落水清醒之后,我就知道了许多古怪的事情,还会了武功,似乎有一些诡异的事情,让我改变。但是,锦文,我对你的心,始终如一。” 奚留香握住宫锦文的手,放在胸口上,让宫锦文感受她胸膛中,心脏跳动的韵律。 “小蚊子,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对我而言,奚家仍然是我的家,奚青璧是我父亲,奚宁邦他们是我的兄弟,我爱他们,我爱那个家。”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爱,分给爷点?” “这里,满满地装的都是你,只有你!” 奚留香低头把脸贴在宫锦文的手心,在宫锦文的手心中蹭着,打柔情牌吧,就不信不能打动这个小子的铁石心肠。 宫锦文手腕微微一用力,奚留香已经被他揽入怀中,趴伏在他的身上。 “啊,别,你身上有伤……” 暧昧的惊呼,从寝宫中传到外面,奚青璧三个人听得很清楚,他们不想偷听来着,只是奈何他们都是内功高手,寝宫中传出的声音还不是很小,他们想听不到都不可能。 于是他们的头,垂的更低,几乎就碰触到地面,跪在深秋半夜的冷风中。 也幸好,他们都是内功高手,这点寒意对他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来人,侍候三少爷去疗伤更衣。” 奚青璧和奚宁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太子爷肯开恩让人给奚宁远治疗,就说明没有要奚宁远小命的心,也就不会太为难奚家。 他们都眼巴巴地盯着寝宫的门,一切就靠他们奚家那位最妖孽的女儿,侍候好太子爷,在太子爷的面前求情。 奚宁远被人带了下去,他如今已经是麻木不仁,任凭别人摆布,死又死不了,只能恭候太子爷处罚。 上药包扎好了伤口,奚宁邦被重新带了回来,跪在寝宫之外的台阶下面,继续恭候。 “哎呀……,别这样……” 寝宫中再度传出暧昧的声音,落在三个人的耳中,奚青璧和奚宁邦岿然不动,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奚宁远满心苦涩难言,后悔莫及,原来那位真的就是太子爷,他终于明白了,却是明白得太晚。 “你这个女人太不安分,想让爷给奚家一个恩典也可以,不过你凭什么要爷的恩典?” “小子,猖狂了哈,人家都是你的女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哦,你什么时候变成爷的女人的?” 宫锦文郁闷地盯了奚留香一眼,到如今还没有把这朵含苞待放的鲜摘到手,没有吃掉这个女人,他郁闷到极点。 “怎么啊,难道你现在就想要?” “不行吗?爷就是想要你,从不从?” 宫锦文翻身将奚留香压在身下,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肋下的伤口,不由得微微蹙起剑眉。 “哎呀,你别这样啊,你身上的伤,你不要命了?” “爷要你,就不要命了。” 宫锦文低头俯视身下脸如三月盛开桃的奚留香,真有立即吃掉这个女人的冲动。 “别,爷,您是爷行吧?我爹、我哥、我弟弟都在外面跪着,恭候太子爷您吩咐呢。” “让他们跪着去吧,怎么,给爷跪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心疼了?” “行,那我也陪他们跪着行了吧?” “你就在床上陪爷吧。” 若隐若现的对话,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折磨着跪在寝宫外台阶下的三个人。 “啊!” 寝宫内,传来宫锦文一声压抑的痛呼,奚青璧三人的心,立刻拎到了嗓子眼。 奚留香在宫锦文的肋下捏了一把,宫锦文倒吸一口凉气,发出痛呼愠怒地瞪着奚留香:“香儿,你想谋杀亲夫吗?” “那个,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请爷您看我纯洁的眼神。” 宫锦文冷哼一声,从奚留香的娇躯上翻身下去,半躺在床榻之上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小蚊子,小蚊子,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就是太激动了。” 奚留香赶紧对这位爷解释,这种时候,她不敢得罪这位爷啊。要是这位爷心情一个不好,她奚家就全家完蛋。 “怎么称呼爷呢?你也知道你的父亲和兄弟在外面,你故意的是吧?” “对啊,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大声叫出来,以后让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你这个昵称。” “你敢威胁爷,爷还没有被谁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过。” “就威胁你,不服你过来,看谁不行。” 宫锦文怒了,这女人就是欺负他受伤是吧,受伤不过是肋下受伤,不太影响滚床单,何况他早有预备,奚宁远也没有伤他太重。 他是故意被奚宁远刺伤,然后他准备在奚宁远刺伤他之后,再露出本来的真正面目,看奚宁远如何。他的本意,就是要把奚宁远bi到死地,若奚宁远一意孤行要杀了他,奚家人的心思就很明白了。 奚家人若没有如此的野心,奚宁远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就再没有后路,只能求得他的恩典,奚家才能存活。 最腹黑的妖孽宫锦文,打的就是这种主意,才故意被奚宁远刺伤。否则以他的武功,有备之下,怎么可能被奚宁远伤到。 宫锦文睁开眼睛,冷冷地道:“你再说一句给爷听听,当爷不能要了你吗?” 奚留香急忙举起双手,惹不起这小子,这小子不在乎这个时候拉着她滚床单,她可是没有那么坚强的神经,在父亲、大哥和弟弟的围观的时刻,和宫锦文滚床单。 “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她乖乖地蹭进宫锦文的怀中,低声在宫锦文的耳边耳语:“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被宁远刺伤的。” “你什么意思?” 宫锦文瞪了奚留香一眼,不想隐秘的心思,被奚留香看透。 “三弟的内功不曾恢复,即便是恢复了,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你武功那么高,对三弟又不是没有防备,怎么可能就被他刺伤。你肯定是故意挖了个坑,让三弟那个傻孩子跳进去。” “你当爷这金枝玉叶的身体,是随便给别人刺伤玩的吗?” “得了吧,现在房间里面也没有人,我和你在这里说悄悄话,谁能听到?你就是旦夕国最腹黑的一只大妖孽。今夜故意让三弟刺伤你,再暴露你太子爷的身份,把奚家逼上绝路。如此,奚家只有两个选择,杀了你谋逆,或者向你求饶请罪,求得你的恩典。” 奚留香趴伏在宫锦文的耳边,暧昧温热的呼吸,钻入宫锦山的耳中。 “第一条,奚家就要做好真正谋逆的准备,而奚家从无如此的想法和准备。第二条,奚家只能选择向你效忠,在你的恩典下活下去,再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大妖孽,你说是不是这样?” 宫锦文墨曈翻涌,这个女人的智慧太可怕了,不想不过没有多久的时间,就看破了他的心机。 “香儿,你要如此说爷也没有办法,爷的身份,你爹和你大哥,早已经猜测了出来。这个身份,可是你大哥说出来的。” “今夜之事,你也该明白,奚家并无谋逆之心,愿意效忠于你,你还不肯收手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求爷吗?” “得,太子爷,我下去给您跪着行不?” 077 太子爷挖的坑【2】 奚留香在宫锦文的肋下捏了一把,宫锦文倒吸一口凉气,发出痛呼愠怒地瞪着奚留香:“香儿,你想谋杀亲夫吗?” “那个,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请爷您看我纯洁的眼神。” 宫锦文冷哼一声,从奚留香的娇躯上翻身下去,半躺在床榻之上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小蚊子,小蚊子,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就是太激动了。” 奚留香赶紧对这位爷解释,这种时候,她不敢得罪这位爷啊。要是这位爷心情一个不好,她奚家就全家完蛋。 “怎么称呼爷呢?你也知道你的父亲和兄弟在外面,你故意的是吧?” “对啊,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大声叫出来,以后让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你这个昵称。” “你敢威胁爷,爷还没有被谁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过。” “就威胁你,不服你过来,看谁不行。” 宫锦文怒了,这女人就是欺负他受伤是吧,受伤不过是肋下受伤,不太影响滚床单,何况他早有预备,奚宁远也没有伤他太重。 他是故意被奚宁远刺伤,然后他准备在奚宁远刺伤他之后,再露出本来的真正面目,看奚宁远如何。他的本意,就是要把奚宁远bi到死地,若奚宁远一意孤行要杀了他,奚家人的心思就很明白了。 奚家人若没有如此的野心,奚宁远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就再没有后路,只能求得他的恩典,奚家才能存活。 最腹黑的妖孽宫锦文,打的就是这种主意,才故意被奚宁远刺伤。否则以他的武功,有备之下,怎么可能被奚宁远伤到。 宫锦文睁开眼睛,冷冷地道:“你再说一句给爷听听,当爷不能要了你吗?” 奚留香急忙举起双手,惹不起这小子,这小子不在乎这个时候拉着她滚床单,她可是没有那么坚强的神经,在父亲、大哥和弟弟的围观的时刻,和宫锦文滚床单。 “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她乖乖地蹭进宫锦文的怀中,低声在宫锦文的耳边耳语:“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被宁远刺伤的。” “你什么意思?” 宫锦文瞪了奚留香一眼,不想隐秘的心思,被奚留香看透。 “三弟的内功不曾恢复,即便是恢复了,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你武功那么高,对三弟又不是没有防备,怎么可能就被他刺伤。你肯定是故意挖了个坑,让三弟那个傻孩子跳进去。” “你当爷这金枝玉叶的身体,是随便给别人刺伤玩的吗?” “得了吧,现在房间里面也没有人,我和你在这里说悄悄话,谁能听到?你就是旦夕国最腹黑的一只大妖孽。今夜故意让三弟刺伤你,再暴露你太子爷的身份,把奚家逼上绝路。如此,奚家只有两个选择,杀了你谋逆,或者向你求饶请罪,求得你的恩典。” 奚留香趴伏在宫锦文的耳边,暧昧温热的呼吸,钻入宫锦山的耳中。 “第一条,奚家就要做好真正谋逆的准备,而奚家从无如此的想法和准备。第二条,奚家只能选择向你效忠,在你的恩典下活下去,再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大妖孽,你说是不是这样?” 宫锦文墨曈翻涌,这个女人的智慧太可怕了,不想不过没有多久的时间,就看破了他的心机。 “香儿,你要如此说爷也没有办法,爷的身份,你爹和你大哥,早已经猜测了出来。这个身份,可是你大哥说出来的。” “今夜之事,你也该明白,奚家并无谋逆之心,愿意效忠于你,你还不肯收手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求爷吗?” “得,太子爷,我下去给您跪着行不?” 奚留香撇撇嘴白了宫锦文一眼,这小子就是得便宜卖乖的主儿,不过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太子爷,他们是臣子。 “求爷的恩典,你态度就恭顺点,先亲爷一下。” 奚留香无奈献上香唇,这小子,就是那只吃了老虎,扮成猪的那只大妖孽。 “放过奚家可以,让奚家继续做官,你父亲仍然是权倾朝野的右相,你的大哥前途一片锦绣,你三弟未来不可限量。” “谢太子爷您啊。” 奚留香拉长了声音,用十足的京腔很没有正经地说了一句,小心翼翼以免碰到宫锦文的伤口。 “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你做皇后,留在爷身边,一辈子侍候爷。” 奚留香一头栽倒在宫锦文的怀中,可以昏倒吗?可以尖叫吗? 她把头埋在宫锦文的胸前,装鸵鸟可以不? 爱他,舍不得离开他,愿意用性命去保护他,他想要皇位,她愿意倾尽所有去助他。 只是,一辈子被这个小子绑在身边,她还真的没有想好。 “怎么,不愿意?” 宫锦文瞪眼,墨曈中酝酿黑色的风暴,他就不该可怜这女人,一直不愿意勉强她,留到现在。他就该先吃掉她,吃干抹净,看这个女人还能跑到何处去。 大手径直一把探入奚留香的衣襟,霸道地将奚留香搂入怀中,柔肤玉肌娇嫩如,幽香暗度。 “你慢慢考虑,爷先要了你这个没有良心,不知好歹的女人再说。” 宫锦文翻身压上奚留香的娇躯,脸色极冷。 看到宫锦文这副模样,奚留香从心底有些敬畏起来,这位太子爷是越来越有帝王的范儿,让她惹不起。 “我愿意,我是相当地愿意啊爷,爷那啥,等过几天您的伤好了,我就从了爷您,您看行吗?” “说,愿意做爷的女人,侍候爷一辈子。” 宫锦文的大手在奚留香的衣襟中游走,因为这一番的动作,伤口迸裂,渗出殷红的血迹。 奚留香想推开宫锦文,被宫锦文抓住双手,墨曈bi视着她。这小子现在内伤外伤,她为什么还是被吃定的那个? “太子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行了吧?” “不行,爷要你亲口说,在爷的面前发誓。” “亲爱的,你流血了。” “哼…… 078 偷盗大业第四步【1】 “是,遵命。” 奚留香急忙闭上嘴巴,躲到宫锦文的背后,给宫锦文揉肩捶背,讨好的功夫,做就做足全套,先给这小子点甜头尝尝。 “今夜此事,若是能让三弟彻底知错,改过自新,爷的心也就白费。三弟,你不会让爷的血,白流吧?” “太子爷……” 奚宁远愕然抬头,正迎上宫锦文深邃的眸子,急忙低头再拜:“罪臣不敢当太子爷如此称呼,罪臣万死犹轻,伤了太子爷的金体,请太子爷重重赐罚。” 宫锦文弯腰伸手,将奚青璧从地上搀扶起来:“岳父请起吧,大哥也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了。” “君臣之礼不可废,臣谢主子恩典。” 奚青璧被宫锦文一搀扶,不得起身,他仍然躬身低头,恭谨地站在宫锦文的面前。 “大哥,看起来不亲自搀扶,你是不肯起来的。” 宫锦文弯腰伸手去搀扶奚宁邦。 “不敢,臣不敢有劳主子。” 奚宁邦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奚青璧的身侧,躬身也恭立在一侧。 “香儿,给岳父看坐。” 奚留香急忙给奚青璧端了一把椅子摆放在奚青璧的身后。 “在主子的面前,如何有臣的座位,何况此刻臣是待罪之身,万万不敢在主子的面前落座。” 奚青璧躬身施礼,不敢去坐。 “岳父是何时猜测到我身份的?” “那夜初见主子扮成金衣夜行王,臣就在心中诸多的猜疑,却是不敢确定。臣回去后思量再三,才有此猜疑,其后主子和香儿同去臣的府邸,臣便有些确定,只是不敢轻易点破此事,唯恐主子怪罪。” “不想还是未能逃过岳父和大哥的一双法眼,隐瞒之处,尚望岳父莫要见怪才是。” 奚青璧急忙躬身一揖到地:“主子言重,臣不敢,只望主子开恩不罪老臣,老臣就感激不尽。如何敢当主子如此说,愧煞老臣。” 奚青璧决口不提奚宁远的事情,他也在猜测试探宫锦文的心意,今天的事情是个局,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大错已经铸成,因此无论那是否是个局,他奚家都要承受后果。 宫锦文忽然一笑,他一直很少会笑,一张冷峻的脸,装傻时是一派的天真稚嫩,不装傻时,就在玩深沉,冷峻的令人心悸。 春风一笑,大地复苏,绿了江南江北两岸…… 奚留香被宫锦文的笑给彻底秒杀,呈现出呆滞的状态,身体几乎飘了起来,痴痴地凝视宫锦文的俊朗的脸庞,一副标准痴的模样。 不是她没有见见过男人,实在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宫锦文如此春风一度的笑容,她是口水直下三千尺,忍不住就想伸出魔爪去捏捏宫锦文的脸。 好在,她也明白房间里的人多,而有些极其严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掉,只能控制了心头的发痒,乖乖地站在一个合适的角落,默默地欣赏美男。 “今夜之事,我只是希望三弟能真的想明白,三弟,你是聪明人,一向精明剔透。此事的后果,不需爷多言,你心中该明白。如今,你可对岳父大人,对爷说一句心里话,你是真的知错,想明白了吗?” “罪臣惭愧无地,只恨地上不能裂一条缝隙,让罪臣钻进去。” “三弟,你莫要口不应心,再让岳父和大哥失望,让爷失望。” “罪臣不敢,罪臣愧对皇上器重隆恩,太子爷忍让之德,家父养育教诲之恩,长兄的关爱呵护之恩,罪臣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奚宁远深深把头埋在地上,无颜抬头。 “三弟若能真的明白就好,也不枉费爷这一番苦心,你如今可是已经能看开,放弃过去不该有的那些念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回禀太子爷,罪臣再糊涂,就妄为人也。只求太子爷看在罪臣不知道是太子爷当面,无知冒犯伤了太子爷,诚心悔过的份儿上,赐罪臣自裁谢罪吧。” 宫锦文抬眼向奚留香望了一眼,发现那个女人,正痴痴呆呆地傻看着他,一丝晶莹正从她粉润的唇边涌出,一副标准傻妃的模样。 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宫锦文的唇角翘起,她的眸子中,只有满满的深情和爱,再无其他的东西。一双澄澈的眸子,只有他的身影,清澈得可以看到她的心。 奚青璧侧目看了看奚留香,再看了看宫锦文,唇也微微地翘起,不想在最关键的时刻,能挽救奚家的人,正是那位傻女儿。 奚宁邦也看到这一幕,和奚青璧互相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跪了下去:“罪臣求主子恩典。” 宫锦文的目光从奚留香的脸上收了回来:“起来吧,爷有话要说。” “谢主子。” 奚青璧和奚宁邦二人起身。 宫锦文笑道:“三弟明白就好,你起来吧,爷既往不咎,宽恕你了。” 奚宁远呆呆地仍然跪伏在地上,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刺杀太子爷是何等的大罪,这位太子爷,就如此放过了他? “臣叩谢主子大恩大德。” 奚青璧也楞了片刻,急忙撩衣跪倒重重给宫锦文磕了三个响头,奚宁邦随后跪倒也磕了几个响头。 奚宁远才反应过来,仍然难以置信:“太子爷,您,您……” 宫锦文没有看奚青璧父子,转眸向奚留香望了过去。 奚留香笑吟吟地,将手放在唇上,红唇嘟起,给宫锦文送去一个飞吻。这还不算,一点粉润的舌尖伸出,缓缓地在红唇上tian过,还向他抛了一个媚眼,明晃晃地勾引啊。 宫锦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偏偏就有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腾起来,只能盯了奚留香一眼,以示警告。 “都起来吧。” 奚青璧和奚宁邦再度拜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奚宁远仍然低头匍匐在地,想抬头又感觉无颜面对众人,刚才宫锦文的话,令他极度震惊,到了此刻还不敢相信,宫锦文已经饶恕了他。 宫锦文弯腰伸手将奚宁远从地上拉起,奚宁远这次挺直了身体,抬起头来。 “太子爷,您,您要开恩既往不咎,饶恕罪臣的大罪吗?” “爷本就没有想处罚你,如此做是要你清醒,莫要再沉迷下去。宁远,你素来精明,该知道若是按照你的心意,一意孤行下去,是什么样的后果。到了如今,你从心说一句,你可是真的明白,能改过自新吗?” 宫锦文盯着奚宁远的眼睛:“你抬头看着爷回爷的话。” “太子爷,罪臣无颜见太子爷,惭愧愧疚,无地自容。” “抬头,看着爷回话!” 宫锦文语气加重,他最担心的,就是奚宁远仍然不能醒悟,那样他所作的一切,就都白费。 奚宁远白皙的脸满是羞惭的红,抬头望向宫锦文:“太子爷的苦心,罪臣若是再有丝毫的辜负,真是猪狗不如,求太子爷明鉴。不敢接受太子爷的宽宥,请太子爷您重重责罚罪臣吧。” “你能明白最好,起来吧。” 宫锦文手腕用力,将跪在面前的奚宁远从地上扶了起来。 “太子爷……” 奚宁远惶恐不安,羞惭愧疚,手脚无处安放,满脸通红又是感激又是羞愧,目中含泪。 “还不谢过主子的厚恩。” 奚青璧在奚宁远身后低声呵斥了一句。 “噗通……” 奚宁远后退两步,双膝重重落地再度跪了下去:“罪臣拜谢主子厚恩,主子的大恩大德,罪臣万死难报,唯有尽心为主子做事,以报主子大德于万一,恳请主子恩准。” “你此言,可是出自真心?” “主子如此待罪臣,罪臣再不知主子恩德,何以为人!罪臣愿为主子效死,唯命是从,一心效忠主子,若是对主子有二心,违背主子吩咐,让罪臣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奚宁远重重磕头,泪流满面。 “你以后就跟着爷吧。” “谢主子。” 奚宁邦拜谢,奚青璧和奚宁邦也再度跪倒拜谢,对宫锦文是彻骨的感激,发誓效忠宫锦文。 宫锦文命人摆上早膳,招待奚家父子,折腾了一番,已经是天色大亮,宫锦文就留下奚家父子,商议以后的事情。真相大白以后,宫锦文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就要看奚家父子的态度。 “岳父有何高见?” 宫锦文客气地问了奚青璧一句。 “不敢,主子如此说话,让老臣惶恐不已,请主子莫要如此才好。”‘ 奚青璧恭谨礼仪毫无缺失,如今对皇上的心意,也再没有太多的猜测,想必那位皇上,早已经心中有数,因此多年来,才一直不肯另立储君。而眼前这位太子爷,日后就将是旦夕国的皇上,他的君主。 无论他有多大的本事,何等惊才绝艳的才华,只有为皇上效忠,才能完全施展出他的才华,否则他将是一事无成,和瓦砾同朽。 因此即便是宫锦文还年轻,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依仗他,他却是不敢自大。 从来,他都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在朝廷,在皇上的面前,他深深明白,他始终一个臣子。 他如今的地位和荣华富贵,都是皇上所赐,而皇上一句话,也同样可以全部收回去。 078 偷盗大业第四步【2】 “岳父何必客气,这里不是朝堂,说话随意些,你们不必拘泥礼仪。” “是,臣遵旨。” 几个人一边用饭,一边研究未来的窃国大计,奚留香在一边也不cha言,只是默默地倾听。 她明白,要论在朝堂耍阴谋诡计,夺权争位,在座的人,每一个都是狐狸精,她只是个纯洁的人,对这些真的不是很明白。于是她不多言,乖乖地坐在宫锦文的身边倾听,从这些妖孽的谈论中,学习阴谋。 “那个紫袍人,岳父可知是谁派来的?” “启禀主子,应该是皇后所派来,她的野心太大,已经等不及。” “皇后娘娘,那可是奚家的人,你的妹妹。” 奚青璧淡笑:“正是如此,若非如此,当年皇上又如何会宣召她入宫,把皇后的位置给了她。” 宫锦文挥手,命人撤了饭菜,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盯住奚青璧:“然则,皇后娘娘乃是岳父的妹妹,岳父不该是维护皇后娘娘,用尽手段,推十六弟即位的吗?” “太子爷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臣一切皆是遵从皇上的旨意,绝不敢因私废公。老臣是旦夕国的右相,而这个位置,是皇上所赐。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异心,对主子亦是如此。何况,香儿说过,女儿总是比妹妹要亲的,香儿乃是老臣的嫡女,最宠爱的一个女儿。” 宫锦文抬眼看了奚留香一眼,奚留香正躺在他的床榻上,抱着他的被子,在睡大觉。 他的唇角不由得翘起,目光柔和起来,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放下帐幔轻声道:“到别的房间去谈吧,莫要打扰她。” 奚青璧眸色一深,这太子爷和奚留香的父亲兄弟商议国家大事,她不是该回避,就是该郑重地坐在宫锦文的身边乖乖地听着,不想她跑到太子爷的床榻上去睡大觉。 而这位太子爷,没有丝毫见怪的意思,还担心打扰了她的睡眠,要到其他的房间去商议。 见太子爷都是蹑足潜踪了,他们也急忙用了绝顶的轻功,从太子爷的寝宫走了出去。 奚家父子,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位太子爷,可太宠着太子妃。 “主子,老臣教女不严,在主子的面前多有失礼,请主子恕罪。” 别管宫锦文如何宠溺娇惯着奚留香,这场面上的话,奚青璧还是不得不说,也从中试探宫锦文对奚留香的态度情分到底深到什么地步。 宫锦文微微一笑:“无妨,她没有规矩惯了,由着她吧,她喜欢就好。岳父也不必担心什么,若不是因为香儿,我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 他抬眼看了奚宁远一眼,奚宁远急忙躬身一揖到地:“是,主子的恩典,臣铭刻肺腑。” “岳父大人,到了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储君的位置,爷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此刻,爷想听你的真心话。” 奚青璧撩衣就跪在宫锦文的面前:“老臣绝不敢在主子的面前有半点虚言,欺瞒太子爷,望主子明鉴。一切皆遵从主子的吩咐,到如今皇后一直被禁足,十六殿下也不得随意前往探看,乃是老臣向皇上进言。” 宫锦文颇感意外:“是你向父皇进言?” “为何?” “主子,您该还记得,二十年前,朝堂的巨变,后宫的巨变,那些都是为了什么。别人都道老臣依仗皇上的宠信器重,独揽大权,权倾朝野,以为奚家在旦夕国的权势盛极一时,无人可比。” “难道不是如此吗?” 宫锦文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奚青璧,奚家在旦夕国本是权势盛极一时,没有人可以比拟。就连诸位皇子,为了做储君,也不得不向奚青璧示好。 奚青璧淡笑,抬眼看着宫锦文:“太子爷别忘了,如今老臣的位置,老臣的权势,是谁给的。” “父皇……” 宫锦文墨曈收缩起来,提起皇上,他的心中有太多复杂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有恨,有责怪,有钦佩,有…… 自幼落水,险些被害死,其后装傻多年,他的父皇,只是在紫禁城中,高高在上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从不曾伸手拉过他一把。 甚至,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父皇是否知道他并不是弱智。 “你的意思,你是绝对效忠父皇的?” 宫锦文盯着跪在面前的奚家父子三人,若是不能得到奚家的倾力协助和效忠,他的储君之位就很危险,而想登基把旦夕国的权力收回到手中,就更加困难。 奚青璧微笑直视宫锦文,温和地道:“太子爷何须担心什么,您是旦夕国名正言顺的太子爷,皇上的嫡长子。您才华出众,智谋过人,在旦夕国的十几位皇子中,没有谁能及得上太子爷。太子爷您,是当之无愧的储君,老臣的主子。” “你,奚家会一力协助爷,效忠爷吗?” “太子爷,您是未来的皇上,老臣一家,当然是绝对效忠于您,绝不敢也绝不会有丝毫的异心。等太子爷您即位,老臣就辞官归隐,只求到时太子爷赐予老臣这个恩典,老臣感激不尽。” “你想辞官?” 宫锦文诧异地问了一句,低头看着奚青璧,温文尔雅的旦夕国右相,可以说正在盛年。过了不惑之年的他,俊逸出众,惊才绝艳,权势一时间炙手可热的右相,旦夕国的一等侯之位。 “记得皇上曾经说过,本想再加封臣的官职,但是臣的官职,已经做到了头,再无可加封。唯一可以加封的,就是公爵之位。” “公爵……” 宫锦文眸色更深,公爵是旦夕国王爵之外,最高的爵位,因为外姓不得封王,而诸位皇子,也不是随意可以封王的。 诸位皇子,在成年后赐予府邸,出宫居住,或者外放到其他的地方。而这些皇子,只有皇子的血统,享受皇家的尊荣,并不能在朝中为官,也没有兵权和官职。 这样做,是为了以后储君即位着想,不令皇子们手中的权力的过大,给未来的储君造成困扰。 只有有功勋的皇子,才能被册封为王,因此旦夕国的皇子虽然多,到如今也只有三位皇子被册封王爷,这三位王爷中,就有宫锦文一个。 公爵是王爵以下,最高的爵位,但是一旦被封为公爵,就不得在朝堂担任官职,只是一个尊贵的职衔,不能参与朝堂大事,更不能再兼任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实职。 奚青璧如此说,就在暗示,他即位后,可以加封奚青璧为公爵,如此就是削了奚青璧权,奚青璧贵为公爵,只能在府邸养老,不能再继续掌握如今权倾朝野的权力。 “岳父是不愿意辅佐我吗?” 奚青璧笑道:“太子爷英明神武,算无遗策,老臣已经老了,等太子爷即位后,朝野安定,也不需要老臣再多事,老臣也想去过些悠闲的日子,就求太子爷到时给老臣一个恩典。” “你在担心什么?” “老臣并无担心,旦夕国有幸,能得太子爷如此明君,乃是天下之幸,朝臣之幸。” “英明神武,算无遗策,这是你们奚家人独有的奉承话吗?” “老臣言出于心。” “奚青璧,你忘记你刚才在爷面前的承诺吗?” “不敢,老臣如何敢在主子面前有什么承诺,老臣一切听凭主子的吩咐。” 宫锦文伸手用一根手指点着奚青璧父子三人:“就是这句话,你们给爷铭刻在你们的心中,不要忘记就好。” “臣等遵旨,请主子吩咐。” 几个人又是一番的密议,直到快用午饭的时候,才算是商议妥当。 奚青璧示意让奚宁邦和奚宁远先出去,二人磕头告退,悄然出了寝宫。 “岳父有什么话就说吧。” “主子,您该去觐见皇上一次。” “你说,父皇可知道,多年来我一直装傻的事情吗?” “皇上睿智,主子是皇上看着长大的。” “父皇……,已经知道了吗?” “老臣不知,此事主子心中自然有数,皇上一直不肯另立储君,皇上对主子的爱护,主子该明白。” “爱护?” 宫锦文冷笑,他的父皇何曾爱护过他分毫? 闭眼,痛苦和浓重的恨意,被眼睑所覆盖。 一连数日,不是在收拾盗门的烂摊子,为盗门弟兄们洗白脱离黑道走向光明大道在忙碌,就是在修炼那本相当变态的葵宝典。 还要研究大杀器,秘密武器,毒药,迷药…… 美容院、时装屋、茶艺楼…… 买卖是越来越多,生意是越来越红火,她是越来越忙,累的一头栽倒在宫锦文的床榻上,就睡了过去。 她是准备做一个旁听者的,听这些妖孽们,是如何进行窃国大计的计划。但是,碰到了枕头和床榻,她就进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眼皮有千斤重,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是因为肚子咕噜噜在抗议,不然她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太子妃,您醒了,请起来用午饭吧。” 来福很麻利地从门口跑了进去,跪在床榻之前,低头恭候奚留香的吩咐。 “是很饿啊,你们爷呢?” “启禀太子妃,太子爷出去了,让奴才不得打扰您休息。” 079 被家贼惦记 【1】 奚留香惭愧了,她才忙活了几天啊,就累成这副模样,那小子一连可忙碌了有好几个月了,不知道有多累,身上还有伤,就继续出去奔忙,她却是躺在他的床上睡大觉。 她急忙翻身爬起,怀中的被子满是宫锦文身上那清芬的竹叶味道,难怪她睡的如此香甜,都怪那个小子,身上的味道是太好闻了,有催眠的作用。 当然,有没有催眠的作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为有就足够。 “闷啊,武功已经完全恢复,每天做吸血鬼的日子,是**而幸福地。今天,吸取谁的功力好呢?” 奚留香眼珠转动着,游目四顾,在寻找可以被她剥削功力,为她那朵巨大而灿烂的葵,添几缕阳光的倒霉鬼。 “对啊,记得小蚊子的宫殿中,有好几只老妖怪,个个是内功高手,我怎么可以放过眼前的便宜不占,去找怎么外援啊?” 一根晶莹剔透,青葱般的手指,对来福勾了勾。 来福立即就被勾了过去,双眼放光,这位主子,可是一有钱的主儿,珍珠随便乱扔的主,他得小心侍候着。 一道柔和的光线,从空中滑过,来福一个饿虎扑食,把那粒饱满的珍珠,纳入手中。就知道啊,侍候这位是有好处的。 “太子妃,您有什么吩咐?您吩咐就是了,还用得着您如此的破费吗?” 奚留香撇撇嘴,给点赏赐,这小子才能尽心为她办事啊。 “你说,这寝宫里里外外,你可也呆了好几年,有几个耗子洞,你都该门清吧?” “那是,奴才在这里侍候太子爷,已经有多年,太子妃有何吩咐?” “这里,有几只老妖怪啊?” “噗……,老妖怪……” 来福小心翼翼地回头寻觅了一圈,凑近奚留香低声笑道:“主子,您这形容绝了,就是几只老妖怪,您说就说了,奴才可不敢如此说。被那几只老妖怪听到,一准打断奴才的腿。” “到底有几只?功夫如何?” “能留在太子爷身边的,绝对都是修炼了多年的老妖怪,个个是高手,只是他们脾气古怪,除了太子爷,谁也指使不动他们。您说话最好小心着点,以免被那几只老妖怪听到,他们不待见您。” “哎呦,这第一次听说奴才还能如此拽的,凭什么啊?按说,你主子我,也是你们家爷明媒正娶,皇上御封的太子妃不是?” “那是,那是,只是人老了,修炼成精了,那几只老妖怪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奴才琢磨着,一准是在这里给闷坏了。上次,那几只老妖怪,还打赌来着。” “哦,他们打什么赌?” 奚留香的一双眼睛是贼亮贼亮,老妖怪还打赌,这就还有点人味儿,她就担心不能把几只老妖怪给骗过来,用来壮大她的灿烂葵。 来福急忙闭嘴,恨不得就抽自己嘴巴,他就是嘴欠啊,没有事儿,提什么打赌啊? “没有什么,就是闲来无事闹着玩儿。” 奚留香从来福的话中,嗅到不寻常的味道,一双璀璨的眸子瞪了起来,满是杀气地盯着来福。 “好奴才,你敢在主子我的面前打马虎眼,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以为只有太子爷能收拾你,主子我就收拾不了你吗?” “不敢,奴才不敢,太子妃您可是奴才的正经主子,就是让奴才去死,奴才也不敢不去啊。” “说,那几只老妖怪,打什么赌?” “就是……” “就是,那夜,太子爷抱着您进入寝宫,您对太子爷说,要从了太子爷。结果那几只老不修的老妖怪,就打赌,赌太子爷会不会得手,他们还无聊地赌什么时候,您能为太子爷,添一个小主子来着。” 来福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他们做奴才的,用主子的房中事来打赌,会不会被拍死啊? “哈哈哈……” 奚留香双手不停地在床榻上拍了起来,几只老妖怪太可爱了,竟然用这种事来打赌。 “来福,别告诉我,你没有参与。” “奴才都是被bi的,都是被那几只老妖怪给bi的,奴才怕啊,看到那几只老妖怪,就双腿发软。太子妃,奴才可不敢多说一句话,不信,您看奴才纯洁的眼神。” 来福抬头,一双大眼睛故作无辜状,对奚留香眨动。 奚留香郁闷到极点,为什么她的台词,她的演技,就被这小子给偷了去?似乎最近,所有人都开始偷她的台词,她的演技,给专利费了吗? “那几只老妖怪,赌了什么?谁赢了?” “他们说,太子妃的房间里面宝贝多,少个一样两样的,太子妃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连发现都不会发现。就赌谁输了,谁去您的房间,顺回一样东西来,给大伙而改善生活。” “什么?” “嘎吱吱……” 奚留香磨牙,她身为盗后,一向是去别人的家里顺东西,怎么就被几只老妖怪贼,给惦记上了? 俗语说的好,家贼难防,这几个还是老妖怪级别的,要是被他们惦记上,估计她房间中的那些好东西,就该倒霉了。 “哼哼……” 奚留香冷笑,坏笑,邪魅而妖娆地笑,好,很好。 她身为江湖中大名鼎鼎地盗后,来自二十一世纪,拥有先进盗门技巧和技术的大盗,被几个家贼,给惦记了。 “嗯,好,好极了,想不到你主子我,被几个手下的奴才给惦记上了。这几只老妖怪级别的老贼,从我那里,拿了什么回来?” “还没有呢,他们都正在郁闷,因此还没有来得及去主子您的房间,去顺点什么东西回来。” “哦,赌注就是我的宝贝,高,实在是高!他们几只老妖怪,无论输赢,都不用担心会有任何的损失,还能捞几件宝贝,用来改善他们闲极无聊的生活,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高!” 奚留香翘起大拇指,不知道这事,这个暗亏她可能就吃了,但是如今知道了的话…… 人畜无害的清纯笑容,在奚留香的唇边翘起上弦月般优美的弧度,这知道了被几只家贼惦记,还是老妖怪级别的老贼,谁吃亏就不好说了。 “谁赢了赌注?” “这个……” 来福深深地低下头去,连话也不会说了。 079 被家贼惦记 【2】 “咦,你小子平时就舌头最灵活,今儿这是怎么了?连话也不会说了,不会最后赢了所有赌注的人,就是你吧?” 来福只敢点头,连连磕头。 “哈哈,几只老妖怪被一只雏儿给算计了,过来,你主子我问问你,你是凭什么就敢赌你家太子爷,不能吃掉我的?” 来福的脸如同一个苦瓜,这话该怎么回啊? “太子妃,那啥,奴才就是瞧见奚鱼和奚灵倒马桶来着。” 来福缩头,脖子快垂断了,低头匍匐在床榻之前。 奚留香就琢磨,这看到奚鱼和奚灵倒马桶,和宫锦文能不能吃掉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奚鱼姐姐,是给太子妃您倒马桶。” 来福见奚留香不解,加了一句,然后就恨得抬手在嘴巴上抽了两下,这张嘴,就是该抽啊。 “切……” 奚留香的小脸,也难得地发烧起来,给她倒马桶,就是她来大姨妈的事情,被来福给真相了。 “好奴才,连这事你也查明白了,难怪那几只老妖怪,栽到了你的手中。你说,要是被那几只老妖怪知道了这件事儿,会是什么后果?” “太子妃,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您就高高手,饶了奴才吧。奴才可没有敢存了去您的房间,顺什么东西回来的心思。您是谁啊,您就是英明神武,美艳无双,算无遗策的太子妃啊。” “这几句话,你们都学会了?” 奚留香苦恼啊,就这几句听顺嘴的拍马屁的话,结果如今元王府和盗门上上下下,似乎就没有人不会说的。 “那是啊,太子妃您说过的话,这不很快就成为奴才们的箴言了嘛。” “难怪啊,他要我换几句,是听腻了。” 奚留香对来福再勾了勾手指,来福急忙伸长了脖子,奚留香在来福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这个,不太好吧太子妃?” “来福,忘记谁是主子了吧?” “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谨遵太子妃之命,愿意为太子妃您效犬马之劳。” 来福赶紧表忠心,这手心里面,可还捏着太子妃刚才赏赐的珍珠呢,怎么说,也顶他几个月的月钱不是。 奚留香满意地笑了,几只家贼想算计她,很好,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给几只家贼挖个大坑,让他们栽个狠的。 用完了午饭,奚留香就赶紧回到院子中,招呼了人手布置起来。她用的人,都是相府的心腹,也不用担心被宫锦文寝宫中的几只老妖怪嗅到什么不详的征兆。 “主子,大少爷刚才吩咐,说是相府的人,都要从王府中撤出去,这件事,让奴婢事先跟您说一声。” “别,你主子我正有大事要做,这时候撤人,不是晾你主子我的台吗?你去派人跟我大哥说,这件事交给我,原来安排在王府的人,仍然不动,我有用,等我用完再研究。” “是,奴婢遵命,主子,您说大少爷和三少爷,这是抽的什么风啊?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把相府的人,都撤了出去!” “丫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在我的面前,如此非议大少爷和三少爷。” 奚留香哭笑不得,奚鱼这个小丫头,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没有奴婢的觉悟,连说奚宁邦和奚宁远抽风这话,都说了出来。 “奴婢知罪,主子您就饶了奴婢吧。” 奚鱼吐了吐舌头,这不是跟着这个没有正形的主子久了,她也开始没有正形了嘛。 奚留香自然明白,宫锦文的身份在奚家暴露,奚家就不能在继续装傻,把相府的人留在王府,会令宫锦文不快。 她目前要挖坑算计那几只家贼,安排圈套,此事不能让王府中的人cha手,正好用相府的那些心腹人。 “你去把相府的人,都召到这里来,以后这片地儿,就是你主子我的私人地盘了,咱们不去参与王府的事儿,其他的事儿,都交代给原来王府的人去处理,全都撤回到这里来。” “是,主子,您要干什么?” “你主子我,要挖个大坑,准备坑人!” “主子,您别笑了,您那样笑一准有人要到大霉,不会是奴婢吧?” 奚鱼开始后退,这王妃要是抓不住人吸血的话,会不会再把她们两个抓过去吸血啊? 虽然那不是吸血,而是吸取她们的内功,但是那滋味,不好受啊! 被奚留香吸取了两次,她和奚灵,都是心有余悸,宁愿出去做活,也不愿意留在家里做那个被吸取内功的倒霉鬼。 “就你们两个小丫头的内功,也就是一丝最微弱的阳光,也不值得我转头。嘿嘿,这一次,我要迎接几个贵客,让他们主动地送到你主子我的门口,跪着求我吸取他们的内力。” “主子,他们的脑袋没有进水吧?” 奚留香听了奚鱼的话,是倍感亲切,奚鱼和奚灵两个小丫头,还有经常在宅院中侍候她的人,都已经差不多满口是古怪的词儿,都是她给带坏地,让她回忆起某个遥远的年代。 月黑风高夜,悄无人声,奚留香的院落,静悄悄地没有一点的声音,似都已经陷入沉睡之中。 “几位前辈,今夜可是个做活的大好天气,这太子爷和太子妃都出去了,您几位,是不是也该活动活动?” 来福用纯良的眼神看着几只老妖怪,这几只老妖怪他是得罪不起,从小到现在,在几只老妖怪的手里,可没有少被折腾教训,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身手。 几只老妖怪是闲极无聊,就来培训他,要把他培训成元王府的一代高手。 来福记得,同时和他一起被老妖怪培训的,除了他还有二十几个小太监,只是如今已经被折磨地,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 当然,同时被几只老妖怪们折腾培训的,还有那位可怜的太子爷。 “太子爷就不是凡人啊,按说太子爷比我们这些人,吃的苦头可只多不少,结果几只老妖怪折磨死好几个,被折磨最狠的太子爷,却安然无恙,真是天命所归。” “最近这把老骨头,真是要生锈了,也该活动活动,不然要长毛的。” “是啊,浑身发酸啊,闲的难受,整天就呆在这里没有事儿,这太子爷也羽翼渐丰,用不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出入跟在身边。” “愿赌服输,今夜你们谁去?” “打赌吧,谁输了谁今夜去,排号,谁输的次数最多,谁是第一个。” “好,打赌,赌什么呢?” “要不,加上太子妃的肚兜?” “袜子如何,还得是没有洗的……” 来福低头,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为那位太子妃感到悲哀,这被家贼惦记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顺几样金银珠宝的,也就算了,太子妃不差那点玩意儿。但是这关系到肚兜,袜子,还得是没有洗过的,难度是不是太大点? “内裤吧,得是刚脱下来的……” 几只老不修的妖怪,继续讨论再输的人,要拿什么回来。 前脚,几只老妖怪刚刚商定今夜做活的目标,后脚,一纸纸条,就被来福从某个小仆人的手中,递到了奚留香的手中。 奚留香看到几只老妖怪研究的内容,是眉眼笑,她真有抱住几只老妖怪的冲动,看起来这几只老妖怪早已经是闲得浑身冒油长毛,就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去做。 “话说回来,这要不然,就拉着这几只老妖怪,入了我的盗门,为我在旦夕国展开偷盗大业,贡献一份力量吧!” 第一只倒霉的老妖怪,悄然缩起爪子,踮起脚尖,踏入奚留香的院落同时,也踏入了奚留香挖好的大坑。 脚下一软,地面洞开,出现了一个大坑,老妖怪拔地而起,这点小小的险境,可是难不倒这只老妖怪。 身形优雅地凭空拔起,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毫无窒碍,完美,十分。 当这种完美,被从头而降的沙土,石头,外加迷香,毒烟…… 一系列的全套免费服务和按摩,香薰和烟熏,一起从天而降的时候,那只老妖怪的下场,就是重新落入脚下的大坑之中。 而当一张用特殊金属制作的大,套在大坑之上,当大坑中还有滚烫的水,尖利的竹签,外加那些水是用毒药熬制,而竹签在毒液中已经泡了整整有半天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捕捉这几只老妖怪,奚留香是煞费苦心,先用靖哥哥对付欧阳峰招数,大坑是必备地。 但是,大坑中不可能很纯洁,加入了各种各样的圈套,当老妖怪落入大坑之中时,那凄迷而美丽,奇幻而多彩的烟雾,恰如绚烂的烟火,迎接贵客的到来。 只是那美丽中带着些毒,带着些迷惑。 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只是不再优雅,不再完美,没有十分。 衣袍碎裂,沾满了泥浆,带着血迹,带着湿漉漉不停滴落的泥浆,还有凄惨而郁闷的嘶吼,带着一张大,向空中飞去。 拉,再拉,绳子拉紧,大收起。 丰收,打渔大丰收,捉到大鱼一条,半死不活。 黑影再一次在十多个武功好手用力拉紧大的情况下,毅然地一头向大坑栽了下去。 他的身上,被柔韧的大给紧紧包裹住,难以挣扎。 080 老妖怪们栽了【1】 “搞定了没有?” 奚留香伸出一双魔爪,坐在翘起的飞檐上,在月光下修剪着那双晶莹剔透的魔爪,好整以暇地问了一句。 “启禀主子,已经搞定,请主子吩咐。” “嗯,小心点,这只可是老妖级别的老贼,不能掉以轻心,来人,给他上菜。你说这深更半夜地过来了,挺辛苦的,我能不好好招待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奚留香开始拽文,她其实是文武双全,两样哪一样都不差地。 “是,主子。” 于是乎,棍棒交加,迷烟四起,为了保证抓到的大鱼,不会逃跑,再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奚留香的手下,用棍棒点了老妖怪身上的九九八十一个穴道,再灌入迷烟。 这才有人上前,端了一杯热茶,招待了老妖怪最后一个热情免费项目。 老妖怪是欲哭无泪,浑身瘫软,被人从大中拎了出来,扔在房檐之下。他勉强还有行动和说话的能力,只是想站起来都有点难。 “老妖怪,说说看,你深更半夜地,跑到你主子我的院子里来,想干什么?” “太子妃……,奴才……” 老妖怪低头跪伏在地上,艰难地说了这几个字,就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 “来人,先带下去让他清醒清醒,再来回话。 “是,主子。” “太子妃,奴才清醒的很,清醒的很,可以回太子妃您的话。” 老妖怪吃了大亏,现在身上是麻辣酸痛,五味俱全,也不知道那位太子妃,给他用了什么好作料,浑身是火辣辣地,就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的要命。 作为一只老妖怪级别的奴才,他早已经修炼成精,明白这要是被太子妃的人再带下去招待一番,他的老命能不能保住,是个值得严重思考的问题。 “嗯,清醒了?你确定?” 奚留香从飞檐上飘身落下,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妖怪,想玩阴谋,算计人,她就是玩阴谋,算计人的祖宗。 “奴才参见太子妃,奴才知罪,罪该万死,求太子妃开恩。” 这些老妖怪们,本是宫锦文的母后留给宫锦文,用来保护他,教授宫锦文本事的人。他们都知道宫锦文真实的情况,因为自幼就跟在宫锦文的身边,和宫锦文的感情也很深。 素来宫锦文对他们也很客气,不把他们当奴才看,而是当做心腹可以信赖的家人一般。 因此,也就养成了这些人的高傲和不羁,除了在宫锦文的面前还恭谨外,就不把别人放在眼中。一位傻妃,他们开始也只是奉命观察监视,很快他们就对奚留香这位傻妃,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如今他们得知奚留香不傻,而是颇为精明古怪,也没有太把奚留香放在心中,甚至多次怂恿宫锦文,把奚留香给就地正法。 “怎么,现在你知道我是你的主子了?” 老妖怪低头磕头:“太子妃一直是奴才的主子,奴才知罪,奴才不是来冒犯太子妃,就是路过此地,过来查看一番,不想被太子妃您误会。” 这些人,毕竟是皇宫中的奴才,做奴才太多年,因此心中和身上,有着浓重的奴xing。被奚留香给抓住,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敬畏,这主子能把他整治到如此模样,就能小手一捏,把他给捏死。 “哦,原来是好心到我这里查看,看起来是我误会你了?” “奴才怎么敢冒犯太子妃,请太子妃明鉴。” 老妖怪低头匍匐在地,浑身直哆嗦,他倒不是害怕,而是太过痛苦难受,浑身那五味俱全的滋味,真是难熬啊。 这浑身上下,血淋淋地,一直滴啊滴啊,落在地面之上。他身上受的伤,倒不是很重,觉察到大坑里面很坑爹,他已经尽力减少了伤害。饶是如此,他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十多处的伤口,在向外滴血。 “求太子妃恩典,放奴才回去包扎,今夜之事,是奴才太过莽撞,不想太子妃早有布置,如此奴才也就不必担心太子妃的安危。” 老妖怪拿出一副忠心耿耿,替主子效忠着想的嘴脸。 “我看,你还是不太清醒,要不然这说话怎么就透着迷糊呢?还是让我的人,带你下去,清醒一番再来回话的好。” “奴才清醒的很,非常清醒,太子妃,请主子您吩咐。” 奚留香也懒得和老妖怪磨嘴皮子,一挥手,老妖怪被拖了下去。 “放你回去,那下一条大鱼,怎么可能会上钩呢?” “啊……” 一声凄惨的痛呼过后,再没有如此刺耳的声音,只有隐隐的闷哼。 “就是啊,你得要点面子,你可是老妖怪级别的人物,怎么能被热情招待一番,你就不好意思,大呼小叫呢?” 奚留香好心地提醒了老妖怪一句,老妖怪浑身颤抖,半响才道:“主子,求主子开恩,免了刑罚吧,奴才该死,奴才知罪。” “我就怕你不清醒啊。“ “清醒,奴才那是相当地清醒。“ 奚留香郁闷,就连这几只老妖怪,也开始抢她的台词了吗? “主子开恩,奴才罪该万死,求主子开恩。” 老妖怪是痛悔万分,就不该拿主子来开玩笑啊,这次的乐子大了,不知道是谁开了谁的玩笑。 “好,我问你的话,你最好想清楚再回,免得一会儿犯糊涂,还得让你清醒。这奴才敢敷衍主子,在主子的面前胡说八道说谎,该是什么罪过,你比我清楚吧?” “是,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 “那你主子我就开恩,给你个机会,你要是再敢有隐瞒,就清醒到明天再问不迟。” “奴才不敢,求主子开恩。” 老妖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暴露了深深的奴xing。 “说说看,你今夜到这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奴才……” 老妖怪游目四顾,今儿这地方,绝对是事先就布置好的,难道说他们的计划,已经泄露了吗? 有人给奚留香端了一把椅子过来,奚留香坐下,奚鱼赶紧送上一杯香茶,奚留香很有范儿地,端着茶水,品尝香茶。 “奴才该死,奴才知罪,奴才是来偷东西的。” 老妖怪想明白之后,也不敢再隐瞒下去,这罪可不是人受的,这位主子,他就不该得罪啊! “算你清醒了不少,你准备从我这儿,拿点什么东西回去?” “随便拿点不太值钱的东西回去,主子,奴才们苦啊,太子爷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府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奴才们连裤子都买不起啊。听说太子妃您这儿,有不少的好东西,奴才不好意思求您赏赐,就算计过来随便拿点东西回去。” 老妖怪一边说,一边偷窥奚留香的表情,可惜,从奚留香的脸上,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我看你还是不太清醒。” 奚留香的一句话,让老妖怪几乎泪流满面,再清醒下去,他的老命要够呛。 “主子啊,奴才招了,奴才都招了,奴才该死,主子您开恩吧。” “砰砰……” 老妖怪用仅剩下的力气,重重磕响头在地。 “说。” “是,事情是这样的……” 老妖怪再不敢有半点的隐瞒,把来意向奚留香坦白交代,在奚留香的攻心和体罚政策的双重压力之下,就连这次他最倒霉,输的次数最多,要偷回去奚留香刚刚脱下来的袜子,如此香艳的戏码,都招了出来。 “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请主子赐罚。” 全部招供以后,老妖怪才发现,他犯下了对主子大不敬的大罪,尤其这位主子,乃是太子爷的正妃,皇家的女人。即便是普通大家的女主子,他做的事情,也太过分,要被重重处罚。 而太子妃如此高贵的身份,还是女主子,他虽然是太监吧,也算是半个男人,来太子妃的房间偷刚刚脱下来,还没有洗的袜子,是真的犯了对主子的大不敬之罪。 当这位主子,是一个女人时,是尊贵的太子妃时,他的罪,就不是普通的大不敬之罪,颇有犯上调戏太子妃的意思。 老妖怪身上的汗,哗哗地流,冷汗瞬间就湿透了衣襟。 本来他们就是闲的难受,浑身长毛的那种,以为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才敢做出这种事情。当时他们也没有深想后果,如今想明白后,他能不浑身的冷汗嘛。 这说大了,就是可以直接赐死的罪。 “砰砰……” 老妖怪连连磕响头在地,卑微地低声道:“主子,奴才知罪,任凭主子处罚。但求主子开恩,奴才再不敢如此冒犯主子,求主子开恩。” “这在你们几只老妖怪的心中,自来就没有把我当你们的主子。“ 老妖怪只是磕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话好说,要如何处罚,就是主子的一句话,便是要他的命,赐死他也只能承受。 “不过你主子我大度,就看在你们侍候太子爷这么多年,保护太子爷不容易的份儿,赐给你一个恩典。” “奴才谢主子恩典,叩谢主子大恩大德。” 老妖怪满心的感激,多好的太子妃,多好的主子啊。如此大罪,主子都肯饶恕他们,知道他们这么多年,不容易啊。 080 老妖怪们栽了【2】 “这以后,你能明白谁是你的主子吗?” “太子妃就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唯命是从,绝不敢再对太子妃您有丝毫的不敬,太子妃您有什么吩咐,奴才愿效犬马之劳。” 奚留香满意地点点头:“今夜说过的话,你最好记住了,不要以为过后就可以当没有说过。我可不是你们太子爷那么好说话儿,跟你们也没有什么情分,若不是看在怎么多年,你们侍候太子爷不容易的份儿上,今夜就好好处置你们一番,让你们这些嚣张没有规矩的奴才,知道规矩该是什么样,对主子该是什么态度。” “是,主子说的是,奴才该死,奴才知罪,奴才谢过主子的教诲。” 老妖怪不敢再有丝毫的不敬,低头匍匐于地,到底他们是奴才,人家是正经的主子,他此刻心中满是敬畏惶恐。 “带他下去上药包扎,等下一个老妖怪过来。” 几只老妖怪等啊等,眼看这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他们的老伙计,可还没有回来。 “不会是栽了吧?” 一个老妖怪问了一句,用的语气很怀疑。 “按说不该吧,这太子妃的身边,也就那两个小丫头,可没有什么能人。虽然太子妃的武功不错,可是要对付我们,还差了点儿。而且,他是去顺东西做活的,可不是去杀人越货的。” “这小半个时辰可过去了,一双袜子,不会也没有拿到吧?要不,你过去看看?” 第二个倒霉鬼,只得起身道:“得,该咱家去走一趟了,这连双袜子也没有拿回来,乐子有点大了。” 奚留香跳上了飞檐,趴伏在飞檐上吃着零食,欣赏着月色,盯着远处。 一道飘渺的黑影,鬼魅般地闪过,有人发出信号,第二只倒霉鬼老妖怪驾到。 老一套就是好,这是熟能生巧,当第四只老妖怪落时,众人已经是轻车熟路。 “嗯,六只老妖怪,还有两只没有落,这眼看天就亮了,那两只老狐狸,不会觉察到不对,不上钩了吧?” “主子,还等吗?” “继续等吧,也没有什么事儿好干不是。” “天就要亮了,那两只老妖怪,会不会不过来啊?” “很可能,不过你主子我,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另外的热情免费招待,不会漏掉他们的。就是不知道,那只最奸猾的老狐狸,会不会上钩。” “这寝宫的事儿,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里面到底有几只老妖怪,都是什么级别的老妖怪,主子您是怎么弄得如此清楚的?” “主子,把这些老妖怪都捉起来,为什么啊?” 奚灵眨动清纯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奚留香,她和奚鱼,还不知道宫锦文的事情。 奚留香拍了拍两个小丫头的肩头:“那当然是为了彻底把元王府,控制在你主子我的手里。 “主子,您在隐瞒什么?按说奴婢二人,可是您最贴心忠心耿耿的奴婢啊,您不该对奴婢们隐瞒什么。” 奚鱼用纯洁受伤的眼神,看着奚留香。 奚留香撇撇嘴,这一套,对她不好使,奚鱼的腹黑潜质,她早已经看透。 “几只老妖怪已经知道我不是傻妃,而你们两个,就准备去天天跪在某人的脚下膜拜吧。” “什么意思?” 奚灵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奚鱼冥思苦想,想了片刻忽然瞪大眼睛,一个念头从她的心底涌出,最近主子似乎没有夜夜和那位金衣夜行王缠绵恩爱,这不太正常。 她记得,有两次,她偶然间看到,主子是从太子爷的寝宫中出来的。 她不由得把目光锁定远处的太子爷寝宫,想起她和奚灵两个人开玩笑时的说过的话,要是那位太子爷是在一直装傻,她们二人就天天跪在宫锦文的脚下膜拜,唯命是从。 再联想到,大少爷和三少爷昨夜诡异地出现,似乎在王府停留了半夜,但是没有到主子的院落中来,到了什么地方,她也不清楚。 今日中午,大少爷和三少爷,就忽然下令,撤掉王府中所有奚家的人,除了她们两个,不得留下其他人。 “主子,不会是那样的吧?” 奚鱼弱弱地问了一句,要是那样,那位太子爷太妖孽了吧? “哪样啊?” 奚灵无知地问了一句,还没有想明白。 “难道,金衣夜行王,就是太子爷?” 奚留香点点头:“此事你们二人知道就好,不得泄露出去,否则后果你们该明白。” “奴婢不敢。” 二人急忙躬身施礼,平时笑闹过分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们可也明白,眼前的这位主子,不是能糊弄的人,精明着呢,手段样百出,连太子爷寝宫多年的老妖怪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就不用说她们两个。 “总管大人,奴才知罪。” 最后的两只老妖怪,正在房间里面低语,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坐在上面。 “你说他们去了太子妃的院子,然后就再没有回来?” “是,奴才该死,奴才不敢进去,就远远看了几眼,看到里面有机关,听到一些声音,因为有猛犬,奴才担心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就急忙回来回报总管大人。” “你们是太悠闲了,太子妃是什么人?太子妃那是咱们的正经主子,你们竟然敢如此大胆,做出这种事儿来,是活腻了吗?” 剪青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跪在面前的老伙计,这几个老伙计,真是越活越完蛋,连最起码的规矩也忘记了。 “这等大不敬的事情,你们也敢去做,真是老糊涂活腻了!” 他重重地斥责了一句,一掌拍在桌案之上。 “奴才知罪,任凭总管大人处罚,是奴才糊涂。” 最后一只漏的老妖怪,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奚留香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定会瞪大眼睛。几只老妖怪的头领,赫然就是那个好欺负,没有本事又啰嗦,擅于见风使舵的王府大总管剪青。 “你们最近都在干什么?是看主子还不够操心,不够累,要惹是生非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大总管,求大总管去向太子妃求个情吧。” “哼,你们几个,该死!” 跪在地上的老妖怪第五,再不敢说什么,匍匐在地一语不发,任凭剪青责骂。 剪青起身在房间中徘徊了片刻,才冷冷地道:“太子爷带你们太过宽厚,不过是念着这些年你们侍候太子爷的情分上,你们真就不分上下尊卑,忘记了规矩,拿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后悔莫及。” “你该知道,太子爷对太子妃的情分有多深,这么多年,你们见过太子爷对哪个女子如此用心动情过?你们见过哪个女子,敢在太子爷的面前,如此的没有规矩放肆,太子爷还甘之如饴?须知,太子妃是咱们正儿八经的主子,太子爷最上心宠溺的女子。” “是,一切都是奴才们糊涂,失了计较,犯下如此大罪,求大总管给求情。” “让主子知道你们敢胡作非为,你们就以为主子会饶了你们吗?” 剪青一跺脚,到底是多年共事,一起走过太多生死艰难的老伙计,如今就只剩下这几个还活着,他可也没有如此的狠心,就看着这几个老伙计被重重处罚。 “你跟咱家去向太子妃请罪吧。” “是,一切依仗大总管的金面。” “屁的金面,你们以后给咱家记住,你们就是奴才,别把自己看高了。在主子的面前,你们永远是奴才。主子仁德,才抬举你们,别失了规矩,忘记了身份。” “是,奴才不敢,奴才谢大总管教诲。” 剪青叹气,这些老伙计是闲的啊,太子爷念他们年迈,侍候多年历尽生死,因此近年,就不愿意再让他们出头露面,做什么事情。这本是太子爷的恩典,爱惜他们,但是这些人就是闲不住的jian种。 剪青带着最后一只老妖怪,来到奚留香的院门之前:“奴才剪青求见太子妃,前来向太子妃请罪。” 他说完撩衣就跪在院门之外,低头匍匐在地。 “哎呦,这不是大管家吗?大管家,你干嘛如此客气,快快请起,奴婢去给您通传一声。” 奚灵眨动眼睛,诚惶诚恐地说了一句。 剪青连头也没有抬,眼皮也没有撩,两个小丫头,还不会被他放在眼中:“有劳姑娘给通禀一声,就说剪青求见太子妃,前来请罪。” “太子妃吩咐了,大管家要是过来,就请您进去。” 剪青这才抬头,心有余悸地向院子中看了一眼,结果他什么也发现,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树还是那些树,还是那些,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他起身,迈步向院落中走了进去,刚才那一声求见的通禀,可是他用了内功吼出去的,太子妃不会听不到。 走到院子中,剪青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小心翼翼地不敢疾行。这个院子,昨夜大半夜的功夫,就把他的四位老伙计,给吞了进去。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他们几个怎么样,活到了最后,眼看见到天亮了,就在门口被人给算计栽了进去。 “奴才剪青,求见太子妃,奴才前来向主子请罪。” 081 收老妖 【1】 “大管家,请进吧。” 奚鱼笑眯眯地推开门,掀开了门帘,伸手请剪青和另外一只老妖怪进去。 剪青伸长了脖子,向房间中瞄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影,他起身迈步,低头弯腰走了进去。 “奴才剪青告进。” 走到里间,他才看到奚留香正躺在床榻之上,很没有形象地抱着锦被,一双玉足露出一只,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剪青放轻了脚步,趋步上前撩衣跪倒:“奴才剪青,参见太子妃,奴才该死,管教不严,让那些没有规矩的奴才,冒犯了主子,前来向主子请罪。” 他放低了声音,这主子是真睡还是假睡,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他不敢点破,更不敢高声。 奚留香不说话,仍然闭着眼睛睡觉,剪青和另外一只老妖怪,只能跪伏在地,额头碰触地面,谁也不敢再多言。这惊扰了太子妃,同样是大不敬的罪过。 从清晨跪到日上三竿,奚留香真的已经睡着了。 剪青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有搭理剪青,做主子就得有做主子的样子。这是她和宫锦文学的,那个小子,让她的便宜老爹、大哥和弟弟在外面一跪就是一个时辰,连眼皮都不带抬的,她怎么就不能整治几个那小子的奴才了? 最后,她是真的有点疲倦,这昨天折腾了一夜,先是布置陷阱,最后是张捕鱼,凌晨再审问了几只老妖怪,她能不困吗? 结果,一忽悠,她就睡到了中午时分,才算是把这个回笼觉,给补的差不多。 奚留香伸了一个懒腰,朦胧地问了一声:“几点了?” “启禀主子,已经是午时,主子可是饿了?要起来用饭吗?” “咦,谁啊?” 奚留香迷茫了,房间中怎么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剪青是欲哭无泪,他跪在这儿足有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了,结果这位主子还要问是谁,不是睡的迷糊,把他这茬给忘记了吧? “启禀太子妃,奴才剪青,参见太子妃,奴才该死,奴才知罪,奴才向主子请罪,请主子赐罚。” “哦,你犯了什么过错吗?” “奴才教诲无妨,御下不严,管教不利,令那几个糊涂的奴才,冒犯了主子,犯下大不敬之罪,此乃是奴才的过失,奴才在主子面前领罪。” “咦,剪青,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奚留香装糊涂,揉了揉眼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奚鱼和奚灵急忙进来侍候着,给奚留香穿衣洗漱。 “大管家怎么跪着啊,起来吧。” 听了奚留香这话,剪青有几个胆子敢起来,只能磕头道:“奴才恭候主子赐罚,一切都是奴才的过错,请主子赐罚。” 奚留香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剪青,不想原来这些老妖怪的头,就是这位平时看起来窝窝囊囊,整天愁眉苦脸,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剪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是那几只老妖怪异口同声说剪青是他们的头,奚留香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位唯唯诺诺的大管家,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剪青,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奴才该死,请主子赐罚。” “这,我可当不起你的主子吧,在你们几只老妖怪的心目中,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主子。” “砰砰……” 剪青连连磕响头在地:“主子如此说,让奴才死无葬身之地,在奴才的心中,主子一直就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对主子,可不敢有半点怠慢。昨夜的事情,是奴才的失职,管教不严,得知了此事,奴才就过来向主子请罪。只求主子开恩,处罚奴才一人便是。” “挺有当老大的范儿,不过呢,犯了大错的不是你,我也不能随意就处罚你不是。何况,你们几个,何曾把我当过主子,这我在太子爷的寝宫,就没有见过你们几个人的真面目,我这个主子,当的够窝囊。” “是奴才们的过错,奴才们失礼,奴才们该死,求主子宽宥一二。” “可惜,大管家昨夜没有过来,我也未能热情地招待大管家一番,失礼的是我啊。” “主子……” 剪青低头向前跪爬了两步,再拜磕了几个响头:“主子,奴才纵然有什么过错,只求主子莫要为了此事动怒,气坏了主子的身体,可是不值得。一切都是奴才们的过错,您就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们,听凭主子赐罚。” 跪在剪青身后的老妖怪,可从来没有见过剪青对除了宫锦文以外的人,如此恭敬低声下气过,也不敢多言,只是跟着剪青磕头。 “你们几只老妖怪都到齐了吗?” 剪青叹息道:“原来侍候太子爷的老伙计们,本有二十多个,还有些小子们侍候着。如今,老的就剩下奴才六个人,那些小子们,也没有剩下几个。” 他的语调中满是悲凉,眼睁睁看着伙伴们,**的那些孩子们,一个个死去,他的心中不是没有悲伤和痛苦,只是为了太子爷,他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一时间,奚留香也静默了片刻,想起宫锦文二十年来的装傻生涯,不由得从心底涌上无尽的伤感和心疼。 他,该是经历过多少生死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忍受了多少的凌辱讥嘲和不堪,才能活到如今。即便是到了如今,他也不能走出黑暗,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之下,仍然要顶着一个弱智傻子太子爷的名分,继续过下去。 在奚留香的心中,宫锦文天生就是个皇帝料子,就该高高在上,身上带着万丈荣光,接受万人朝拜。 “主子,是这些糊涂奴才们最近太过悠闲,也是奴才管教不严,才令他们做下了如此大不敬的事情。请主子您重重地处罚,等主子您处罚过后,奴才们再去向太子爷请罪请太子爷赐罚。” “你说,他会如何处罚你们?” “太子爷若是知道此事,定会重重地处罚奴才们。” “他会吗?” 奚留香忽然之间就想知道,宫锦文得知此事,会如何对待这些为了他拼性命洒热血,保护陪伴了他二十年之久的心腹们。 “我也不想计较太多,这么多年,你们侍候保护他不容易,但是我是这里的女主人,是他的妻子,你们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我,从今日起,心中该有个数才是。” “是,奴才多谢主子的教诲,谢主子不罪之恩。” 剪青恭恭敬敬地给奚留香磕了几个头,别人不是太清楚这位太子妃的诡异恐怖之处,他可是深知。 “以后,我有一些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做,你们肯尽心尽力吗?” “主子,奴才们为主子办事,乃是奴才们的荣幸,怎么敢不尽心尽力。在奴才的眼中,主子和太子爷乃是一体,没有分别。” “剪青,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老奸巨猾,我的事儿,你向里面的那位,回禀过了吗?” “主子,奴才可不敢违背主子的吩咐,请主子明鉴。” “你是当面如此对我说,但是我就不信,你敢隐瞒。” “主子,奴才发誓,奴才绝不曾亲自向皇上回禀过此事。” “嗯,你派人回禀也是一样,或者找个知情的人去回禀,别跟你主子我耍小心眼。” “主子,奴才不敢,许多事情,不需要奴才们去回禀什么。皇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算无遗策……” 奚留香郁闷了,这她旧的台词也好,新的台词也好,出来没有三天一准就被这些人给剽窃过去。 “剪青,以后我有什么事儿要你们去办,可就吩咐你。要是办事不利,我也只找你算账,你给我仔细着点。” 剪青急忙磕头:“是,奴才遵命,多谢主子。主子,您就尽管吩咐吧,多找点事儿给那几个糊涂的奴才们去做,免得他们闲着无聊生事。” 他叹气,太子爷是一番美意,但是那些奴才们,就是做惯了事儿,闲着就要惹是生非的主儿。 奚留香双眼放光,这几只老妖怪,绝对是国宝级的家伙,要是培养一下,就会成为旦夕国最牛的大盗,她最得利的手下。 “嗯,有了这几只老妖怪,我在旦夕国的偷盗大业,会更上一层楼啊!他们的武功可是非常高深,内功更加高深,也是我吸血的最好人选,以后就不用发愁,没有灿烂而美好的大片阳光,来照耀我这朵美丽的葵,为我的葵增添一缕缕的阳光了。” 奚留香掰着手指,开始算计着,如何榨干这些老妖怪们的剩余价值。 剪青感到一阵寒意,好冷,心悸的感觉,令他的心颤抖了一下,冬天提前到了吗? “把他们几个也请过来。” “是,太子妃。” 此时已经明了情况的奚鱼和奚灵,都开始改口称呼奚留香为“太子妃”。 几只老妖怪们,经历昨夜的热情招待,免费沙石浴、捕鱼、棍棒点穴按摩、香薰……,等一系列的服务后,此刻是人人心有余悸,看到奚留香就从心中发抖。 他们都是奴才,是主子的奴才,主子一句话,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多多支持,不定时在vip中赠送字数,答谢所有订阅炼狱的亲们。 081 收老妖 【2】 说好听是忠心耿耿,惟命是从,对主子绝对顺从。说的难听点,就是奴xing已经深深根植在他们的心中。 也不能怪他们,他们自幼就被洗脑,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早已经根深蒂固,而奚留香也不想搞特殊,当主子的感觉,挺好。 几只老妖怪,在奚留香的卧室跪倒了一片,人人是低低的将头垂落到地面,额头碰触地面。如今他们对这位主子,再没有半点的轻忽和不敬,深知是犯下了大不敬的过错。 “奴才参见太子妃,向主子请罪。” 六个人一起磕头,态度卑微恭谨到极点,他们已经在内心中承认,奚留香就是他们的主子。 剪青再次代表几只老妖怪,向奚留香表达了诚挚的敬意,愿意为奚留香效犬马之劳,请罪深刻地反思了过去的错误,表示了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决心。 “都起来吧。” 几只老妖怪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敢起来,同时再磕头请罪,请奚留香处罚。 “得了,知道你们这么多年侍候保护他,也怪不容易的,只是你们惹到了我的头上,就不能不教训你们几个。不然,以后你们就该翻天,不知道谁是主子,都起来吧,你主子我说话不好使吗?” “奴才等,拜谢主子恩典,谢过主子不罪之恩。” 剪青代替几个人说了这句话,才缓缓地起身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一边垂首恭立。 “主子,蒙主子大度恩典,宽恕了奴才等。此事奴才会向太子爷请罪,再请太子爷赐罚。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奚留香人畜无害地笑,凌晨吸取老妖怪功力的感觉,真是很爽啊,而且比以往吸取别人的内力,可是进步神速。这要是以后有了长期供应她内功的源泉,就可以眼看她的那朵巨大葵,在这些灿烂的阳光下,盛开出美丽的朵。 她对剪青勾了勾手指,剪青急忙躬身凑了过去。 “你们几个,自己研究好,一天两次,每一次送过来两个帮助我练功。以后你主子我,会带领你们直奔光明大道,让你们远离寂寞,过精彩的生活。放心,我也知道他是舍不得让你们去做危险的事情,那些事情绝对是好玩而不够危险,至少对你们几只老妖怪而言,是没有危险的。” “是,奴才们能为主子效劳,乃是奴才们的荣幸,即便是有危险,奴才也应该尽力。奴才们的命都是主子的,说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奴才就是为主子死,也是死得其所。” 剪青麻利的一顿马屁拍了过去,拍得奚留香很舒服。 她拍了拍剪青的肩头:“剪青,你太有潜力了,我看好你。” “谢主子器重。” “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让奚鱼去通知你们。” “是,主子。” 奚留香美,做主子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今天的计划,是这样地,我看今夜必然是月黑风高夜,乃是杀人越货,出手做活的大好天气。看你们闲的难受,你主子我体恤你们的寂寞难耐,就带你们出去溜达一圈。得,你们几个受伤了,剪青啊,你的潜质是最好的,今夜你和他一起跟我走吧。” 奚留香纯洁而晶莹的手指,青葱般点了点剪青和另外一个幸免于难的老妖怪。 “是,奴才遵命。” 剪青急忙恭顺地躬身施礼。 奚留香一挥手,剪青带着几只老妖怪撤了出去。 “啪……” “你们很好,昨夜的事情,谁给咱家说说,是那位高人的主意?” 剪青回到房间,一掌拍在桌案上,他可没有用力,否则那个倒霉的桌子,就得送到柴房去了。穷惯了,他连桌案都舍不得破坏。 “奴才知罪,请大管家赐罚。” 五个人一排,同时噗通一声跪倒,上下尊卑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昨夜太冲动。冲动不是他们的错,一切都是傻妃惹的祸。 剪青伸出手指,手指是一个劲地颤抖,要不是这几位,他今天至于在太子妃的床榻之前,跪了两个时辰,还被狠狠地教训一顿吗?他至于要磕头作揖的,向太子妃表忠心,以后多了无数的麻烦吗? 五个人偷偷抬头,偷窥到剪青铁青的脸色,满是怒意的眸子,不由得心虚地低下头去。 大管家发怒,后果很严重。 “以后,你们五个再赌,就赌谁去送上门去给主子吸血,还有谁陪主子出去溜达吧。这里面,别算上咱家,今夜,就算是咱家被你们几个老鬼拖累,你们几个混蛋,以后休想指望咱家跟你们排班!” 奚鱼靠在院子的门口,嘴里磕着瓜子,在等待主子所说的,上门跪着求主子吸血的人到来。 两个老妖怪蹑足潜踪地走了过来,脸如苦瓜,眉如麻。 “请姑娘回禀主子一声,奴才二人前来侍候主子。” 奚鱼眉眼笑地盯着两个老妖怪看了一会,其中一个是没有受伤被他们抓到的漏之鱼,另外一个,就是第一个落的老妖怪。 一号老妖怪的脸上,还带着伤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五号老妖怪,东张西望,心有余悸。 “在这儿候着。” 奚鱼跟两只老妖怪也不客气,回身慢悠悠地走了进去,好一会她才出来,向两只老妖怪招招手。 二人进了奚留香的房间,低头弓腰,看到奚留香在床榻上躺着,急忙趋步上前跪了下去。 “奴才参见主子,奴才二人,前来侍候主子,请主子吩咐。” 奚留香嗯了一声,对其中一只老妖怪勾了勾手指,老妖怪向前跪爬两步,直挺挺地跪在床榻之前。如今他们已经知道,这位主子,是每天都要吸取别人内力的吸血鬼,而他们两个,就是第一批倒霉蛋。 “伸出手来,你我要借你一点内功,你仔细点,别用你高深的内功,给你主子我弄到吐血三升。” “奴才不敢。” 一号老妖怪很郁闷,这被吸取点内功,他也不是很在意,但是这送上门跪着求主子吸取他的内功,他不是太jian了吗? 忽然他就想起,剪青说过,这里没有剪青什么事儿,不由得哀叹,那位大管家才是他们之中最腹黑的一个。 一号伸手,奚留香躺在床上,握住了一号老妖怪的一只老手,开始吸取内功。 奚鱼和奚灵,用仰望崇拜的目光看着奚留香,这主子就是牛,果然就有人自动送上门,跪着求主子吸他们的血。 哦,是内功。 老妖怪的内力果然深厚,奚留香吸取内功的期间,可以感觉到,自己那朵诡异而灿烂的葵,正在舒展开邪恶的瓣,露出腹黑的小脸,迎风招展。 九个小周天过去,再九个小周天过去,一连运行了三次,奚留香才松开手。 “爽啊!” 奚留香舒服得要飘起来,这吸取老妖怪的内功,感觉就是不一样,如在云端飘,在上踩,浑身没有四两重,舒服。 她是舒服了,被她吸取了内力的老妖怪,赶紧找了垫子坐在地上,运功恢复内力。 五号老妖怪战战兢兢地跪爬到床榻之前,眼睛一闭,伸出手去。死就死吧,何况还死不了。 奚留香再吸取五号老妖怪的内力,运行了三次九个小周天,才停了下来,有点可惜地低头看了一眼,这内力是越来越少,眼看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只得“仁慈”地,放过了五号老妖怪。 丹田之中满溢的感觉,令她心满意足,继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运行周天,把吸取过来的内力,化为己有。每一次,她必须尽快把吸取的内功化为己有才可以。 丹田中空荡荡的感觉,那种滋味让两只老妖怪心慌意乱,非常不安。他们二人都坐在地上运功,以求可以尽快恢复内力。 奚留香睁开眼睛,这葵宝典果然够拽,躺在床上就可以修炼,她真是要变成一个**的吸血鬼,每天躺在床上,等候那些老妖怪们进来,跪着求她吸取内功。 一号老妖怪终于睁开眼睛,这运功修炼了一个时辰,功力才恢复了三成,他在心中暗暗诽谤奚留香的内功可恶加变态。 抬眼,一号的目光,正迎上奚留香一双波光流离的眸子,急忙翻身跪倒,低下头去。 “起吧,以后不用如此客气。” 奚留香再对一号勾了勾手指,一号愁啊,他现在是看到奚留香那绝美的纤纤玉指,就会头疼如裂,浑身发抖。 “主子,求主子开恩,奴才的内功,才恢复了三分,等奴才的内力恢复的多点,主子您再吸取吧。” 一号跪在地上,不过去不敢,过去他也不想。 奚留香一瞪眼,老妖怪急忙跪到床榻之前。 “起吧。” “谢主子。” “你们喜欢赌博是吧,主子我教你几种赌博的好玩方法,过来,玩点有技术的东西。” 奚留香用蛊惑的语气,把老妖怪弄到面前,她下了床,拿出几样东西,其中的一样,赫然就是轮盘。 “这个就是轮盘,共有九个图案,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个图案下赌注。每三个图案是一组,每组的赌注有大有小,赔付的金额,也有大有小。你看,这组是水果,最便宜的就是生,最贵的就是蟠桃。你要是下了水果的注,没有落在水果的图案上,就输掉了。但是,如果你的筛子,落在水果的图案上,就可以得到相应的赔付。” 082 被勾引的老妖怪【1】 似乎有些“特别,都赔付多少?” 几只老妖怪早已经闲的浑身长毛,平时也就玩个小赌博什么的,用来打发时间。 轮盘老妖怪自然是第一次见,玩够了旦夕国那些没有意思的玩意儿,看到这种新奇的东西,他自然是心痒难耐。 “生是一倍的赔率,蟠桃是三倍,以此类推……” 奚留香给老妖怪解释,没有多一会,五号老妖怪就参与了进来,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这个就送给你们拿去玩吧,以后每天过来,主子我都会给你们找到乐子,或者带你们出去溜达,玩点更有难度,更刺激的东西。今夜的计划,嘿嘿,先不告诉你们,否则到时候就不好玩。” 一号老妖怪开始心痒:“主子,您什么时候也带奴才出去溜达一圈?” “等过两天你的伤好些吧,今天就带你们的大管家,还有五号老妖怪出去。” 奚留香懒得去问这些老妖怪的名字,直接就给他们排号。 “可惜,唉,奴才就是命苦,其实奴才的伤真的没有什么,随时可以侍候主子您出去溜达。” 一号老妖怪叹息,这好不容易有出去玩刺激高难度的机会,可是没有他什么事儿。 “主子,奴才等请罪,请主子赐罚。” 剪青带领五只老妖怪长跪在宫锦文的面前,人人低头,额头碰触地面。宫锦文待他们是极为宽厚的。 因为他们侍候保护了宫锦文二十多年,宫锦文的一身功夫,也是他们手把手教给宫锦文的。 宫锦文剑眉微微一挑,低头看了六个人一眼:“有什么事,起来说吧。” 剪青苦笑,主子待他们是没有得说,这位主子素来冷酷无情,对他们却是格外的体恤。因为多年来,他们这些人死的差不多,就剩下了他们几个,因此近两年,宫锦文做什么都不用他们,就让他们在寝宫养老,只需要在宫锦文在寝宫的时候,保护寝宫的安全,不令任何人轻易进入就可以。 “主子,奴才们该死,奴才们罪该万死。” “发生了什么事?” 宫锦文不在意地问了一句,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些人也不出去,平时连寝宫也难得出去,能犯什么过错和大罪。就是有些过错,他也不会计较处罚他们。 “这几个狗才糊涂,冒犯了太子妃,犯了大不敬之罪,请主子赐罚,重重赐罚。” 几个人一起连连磕头。 “哦,如何冒犯了香儿?香儿不是小气的人,你们也不必太在意,都起来吧。” 剪青和另外几个人连连磕头,感激地道:“多谢主子的厚恩,只是奴才等罪责难逃,特意来向主子请罪,奴才们自知糊涂,犯下如此大罪,只求主子重重处罚。” “你们干了些什么事,说吧。” 宫锦文疲惫地脱去鞋子,上了床榻靠在被褥上,心中多少有点不以为然,想必这些人也不过是对奚留香有点不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剪青心疼地看着宫锦文:“主子一天到晚忙碌,奴才们没有帮主子做些什么,反而给主子添乱,奴才们该死。” “说吧,爷不怪罪你们就是。” “主子还是怪罪奴才们吧,这几个糊涂的东西,闲极无聊,打赌要去太太子妃的房中偷东西,冒犯触怒了太子妃。” “哦,你们偷到什么好东西了,给爷看看。” 剪青无语了,一位喜欢胡闹惟恐天下不乱的太子妃就愁的他头发发白,几个老糊涂添乱的老伙计,让他的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结果这位主子倒好,要看他们偷回来什么东西,没有责怪的意思,怎么就遇到这些诡异古怪的主子啊? “启禀爷,他们栽了。” “栽了?” 宫锦文本来是闭着眼睛,听到剪青的话,睁开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几个人。 “你们谁栽了?” “都栽了!” 剪青苦笑,二十年的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不想在门口被自个家的主子,给收拾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你们抬头给主子看看你们的鬼模样。” 几个老妖怪羞惭地抬起头,躲躲闪闪,不敢去看宫锦文的眼睛。 四个人的脸上,还带着青肿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有伤痕。 宫锦文用诧异的目光在四个的脸上和身上扫视:“你们都受伤了?” “启禀主子,他们几个奴才,都被太子妃给生擒活捉,身上可不是一处伤,被太子妃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什么?” 宫锦文笑道:“剪青,你再说一遍,爷没有听错吗?” “爷,千真万确,不信让他们脱了衣服给爷您看,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下十多处的伤口。要不是太子妃怜惜他们侍候爷您多年不容易,说不定玉手一捏,就捏死了他们几个。” “哦?” 宫锦文看着剪青:“你也栽了吗?” “奴才可不敢冒犯太子妃,那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再糊涂,也不敢去太子妃的房间偷东西。” 剪青有点得意地看着几个倒霉鬼笑了笑。 “嗯,你没有受伤吗?” 宫锦文指着五号老妖怪。 “启禀主子,奴才见事不好,就没有敢踏入太子妃的院子,否则奴才就惨了。是奴才们糊涂,冒犯了太子妃,请主子赐罚。” “你们是如何被香儿给抓住的?不可能吧,你们的武功,爷是最清楚不过,香儿可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几只老妖怪眼泪汪汪地低着头,哭的心都有了。 这要是真比武输了,他们也心服口服,没有半点的怨言。但是,他们是被太子妃挖的坑,给彻底坑了啊! “启禀爷,他们几个……” 剪青把事情的经过,向宫锦文叙述了一遍。 奚留香能用一个大坑,就坑了四只老妖怪,当然是因为她得到了内幕消息,因此才能未雨绸缪,以有心算无心。 四只老妖怪,身上也没有带兵器,他们就是去偷一双袜子的,还得是刚脱下来不久没有洗过地。 结果,袜子没有偷到,他们赤手空拳,加上猝不及防被算计,又不敢真的出手太重,伤了太子妃和太子妃的人,因此在香薰、暗器、大坑……,这一系列的圈套中,隆重栽倒,成为被活捉的阶下囚。 奚留香占的便宜,就是她太子妃的身份,这些老妖怪到底是王府的奴才,被太子妃算计,他们本来就不该过去,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坑了。 宫锦文细细地问了几个老妖怪被活捉的过程,眸色深沉露出沉思之色,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上一次奚留香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用这种坑爹的方法来侍候他,他将是第一个被奚留香活捉的俘虏。 想到他贵为旦夕国的太子爷,被奚留香活捉,他的心中不由得发寒。 “香儿,你够狠啊,爷手下最得力,保护了爷多少年的高手,就被你给坑了。这要是你想坑爷,哪里用什么奚青璧、奚宁邦等人,你手指勾勾,再挖个坑,爷不得就落入你的陷阱啊?” “主子,奴才该死,奴才知罪,恭候主子赐罚。” 几个人同时磕响头在地,恭顺异常。 “哈哈哈……” 宫锦文指着几只老妖怪大笑起来:“好,让你们几个平时嚣张的够呛,这回有人整治你们,香儿不愧是爷的女人!” 六个人郁闷地跪伏在宫锦文的床榻之前,面面相觑,可从来没有见过太子爷如此开怀大笑。他们就是倒霉蛋啊,被太子妃折磨了一番,教训了一顿不说,回来向太子爷请罪,还被太子爷讥笑。 “主子,爷,奴才们罪该万死,冒犯太子妃犯了大不敬之罪,请主子赐罚。奴才们向爷您请罪,恭候爷赐罚。” 剪青拜伏在地,另外几个人也急忙低头拜伏在地。 “香儿有说过,要如何处置你们吗?” “太子妃仁德宽厚,言道念奴才们二十年侍候保护爷您不容易,大度不和奴才们计较,饶恕了奴才们。” “不可能吧,香儿她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地放过你们?她是不是要你们为她效力,跟她在旦夕国展开偷盗大业?” 宫锦文无奈地笑,娶了个太子妃,是个傻妃,痴痴呆呆的主儿,让他沦为旦夕国的笑柄。如今那位傻妃是不傻了,做贼有瘾,整天就想着出去做大活,顺奇珍异宝回来。 “香儿她是做大盗有瘾啊,这盗后的名号,倒是名副其实。” “是,爷您真是英明神武,未卜先知,算无遗策,爷说的是,太子妃要奴才们以后自动每天送两个人过去侍候着,帮助太子妃提高内力。太子妃还说,看奴才们闲的难受,要找到有乐趣,有难度,有刺激的事儿,但是不会很危险,带着奴才们出去散心。” “就知道她会算计到你们的骨子里去,这几年,就连爷也舍不得用你们了,你们活该,去惹了她,以后有你们几个受的。” 宫锦文幸灾乐祸地笑,那个女人,就连他都拿她没有辄,这几个老鬼去惹了她,不是找不自在嘛。 082 被勾引的老妖怪【2】 “回禀主子,太子妃人其实很好,对奴才们也很好,奴才们愿意去侍候太子妃。太子妃乃是主子您的正妃,也就是奴才们的主子,奴才们该用心侍候着。请主子您放心,奴才们一定尽快让太子妃提高内功和武功,协助爷您做事。” 一号和五号,信誓旦旦地向宫锦文表忠心。 “愿意侍候香儿?” 宫锦文郁闷了,这才几天?跟了他二十年的几个老鬼,就被那个女人给勾去了魂。好在这几只老鬼都是真正的太监,不是男人,而且都已经是大爷级别的老鬼,他也不用担心奚留香有什么样心思,否则他会更郁闷。 “你们都愿意侍候香儿,为她效力?” “是,回禀主子,太子妃是主子您的心尖子,奴才们怎么能不为太子妃尽心效力。为太子妃效力,就是为主子您分忧。” 五号很聪明地拍马屁,另外几个人一边用力点头,一边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五号。谁让就这个老鬼没有被太子妃给修理过,于是被他们几个人同时给鄙视了。 “跟爷说说看,香儿给你们几只老妖怪,灌了什么迷汤,你们巴巴地去跟着她?” 一号和五号抬头,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宫锦文:“主子,您真是英明神武……” “停,换几句话来奉承爷,这几句听腻了。” 剪青无语,这主子是越来越挑剔,就是被那位太子妃给侍候地,如此难侍候啊。 “主子您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见开,玉树临风,太子妃是奴才们的主子,那里用灌奴才们什么迷汤,主子的吩咐,奴才们怎么敢不遵从。” “这才跟了你们的太子妃主子一天,就都学得如此会说话了?” 剪青回头瞪了几个人一眼,几个人急忙闭嘴。 “主子,奴才管教不严,致使这几个奴才犯下大不敬之罪,冒犯了太子妃,请主子赐罚。” “爷没有功夫搭理你们几个老妖怪,香儿要处罚你们就处罚,既然她处罚的不重,爷就不给你们求情了。都起来吧,以后你们跟着太子妃多用点心,小心保护好太子妃,那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就是最让爷头疼操心的一个。” “是,请主子放心,奴才们一定会如同侍候爷您一样,侍候保护太子妃。奴才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恭喜个屁,你主子我,到如今还没有吃掉她,有什么贺喜的?等你主子我把她给就地正法,你们再来恭喜吧。” 宫锦文笑骂了一句,闭上眼睛:“都退下吧,爷要休息片刻。” “是,奴才们告退。” 几个人躬身退了出去。 “倒霉,又输了,再输就把裤子都输掉了……” 隐隐的低语,从房间外面传了过来,宫锦文一笑,早已经知道这几个老妖怪闲来无事就小赌怡情,他也从不会去过问此事,只要这几只老妖怪好好的活着就好。 即便是多次遇险,他也没有再让几个人跟他出去冒险,他舍不得。一直跟随了他二十年,如今就剩下这几个,他舍不得让他们再出去冒险,有什么闪失。 同时,他寝宫中也必须日夜留人看守,不得令任何人进入,探查他的秘密。 “香儿,你够狠,几只老妖怪就如此被你勾引走了,悲哀!” 宫锦文童心忽起,悄然起身跟在几只老妖怪的身后,偷听偷窥几只老妖怪的举动。 他的唇角翘起,对几只老妖怪的感觉,就如同家人一般,他素来就不会斥责他们,用主子的身份去压那几只老妖怪。 几只老妖怪显然没有想到,素日最正经冷峻的主子,会偷偷跟在他们的身后,离了宫锦文的寝宫,就开始算账。 “今儿你输给咱家的东西,可是还没有到位,俗语说,这欠什么,也别欠赌债,赌品不好,人品就堕落,赶紧的把输的东西,给咱家拿过来。” “得,你别得意,拿给你转手你就得给太子妃送过去。这一次的大赢家,可是那位主子,我们都是输惨那伙的。” “大管家,您输了什么?” “咱家比你们惨啊,咱家今夜还要去侍候着,跟太子妃出去做活。你们几个混账说说,咱家好歹也是太子爷的大管家,身份摆在这儿,怎么就沦落到做贼的地步了?都是你们几个混蛋,拖累了咱家,这笔账咱家慢慢地和你们算。” “大管家,您要是不想去,奴才们也不敢有劳大管家您的金身大驾,您是什么身份,哪儿就能出去做大盗做活呢。以后这些小事,奴才们就替您办了,你们说是吧?” 另外几个老妖怪同时点头,这要不是犯错有事的时候,他们和剪青也是有说有笑,不太顾忌身份的。 都是相处了几十年的老伙计,经历了生死患难的交情。 “你们几个是故意的是吧?想都别想,给主子提高功力的美差,咱家就让给你们了,但是保护主子出去,咱家怎么能不尽一份心力。这可是太子妃亲口吩咐的,你们都闪一边去。” “唉,真得弄点东西回来,不然没有什么东西好输了。” “你们说,太子妃才和太子爷认识了几天,怎么就敢一口咬定,太子爷不会处罚我们几个?输的冤枉啊!” “那位太子妃,就是精明剔透的主儿,你们没有看到,就连爷也拿她没有辄,宠着惯着,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吗?” “明儿,该谁去侍候太子妃提高功力了?” “我去!” “咱家去!” “去,轮也轮到咱家了,这话说回来,一个被太子妃吸血,你们抢什么?” “你不抢,你可以不去,咱家好心就代替你去了。” “没有门,这大哥要是不去,我们几个怎么轮啊?似乎,缺了个人,不太好轮换安排。” “你们有病啊?脑子进水了吗?” 剪青郁闷地看了几个人一眼,送上门跪着求太子妃吸血,有那么抢手吗?这几个老兄弟,经过昨夜的事儿,真是被太子妃给整治糊涂了,脑子有问题。 “咳咳……,此事就不要再议了,大哥,就不劳您的大驾,这些事情,小弟们替您效劳就是。” 私下,几只老妖怪是以兄弟相称的,只有办公事和在宫锦文的面前,他们才称呼剪青大管家,以“奴才”自称。 剪青拧着手指,这里面,绝对有猫腻啊! 他左右扫视几个老兄弟:“太子妃给了你们几个什么好处,让你们急着去送内功给太子妃吸取?” 一号和五号同时摇头,摆出一副苦瓜脸:“大哥,您是不知道啊,太子妃就是一吸血鬼,到如今小弟二人的内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要不是看小弟二人,已经没有内力可以吸取,太子妃一定会吸干小弟二人的内力啊。大哥,如此凄惨的事情,小弟们怎么好劳驾您过去。” “就是,大哥您在太子妃的面前为小弟们求情,小弟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万万不敢再劳动大哥耗费功力。” 几个人一起点头,那轮盘赌,他们可藏着掖着,没有敢给剪青看到。 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宫锦山的唇角翘起:“香儿,你给他们灌了什么**汤,让他们如此主动地愿意送上门,求着你吸取他们的内功,他们的脑子,不是坏掉了吧?” 剪青一瞪眼,这几个老家伙,明显是要坑他。 “嗯,你们有什么在隐瞒大哥?” 犀利的眼刀,唰唰唰……,向五个老鬼杀了过去。 五个老妖怪同时低头,装作没有事儿一般:“该回去敷药了,好疼啊,大哥,小弟先回去敷药。” 几个人同时默契的转身,轮盘赌他们还没有玩够,正新鲜着。 对剪青这位大管家兼大哥级的人物,他们的心底还是带着敬畏之情,唯恐会因此被剪青责骂,因此谁也不肯说出来。 “站住!” 剪青淡淡地说了一句,几个人的脚已经抬起,停顿在半空,谁也不敢再动。 “好,很好,在咱家的面前,你们几个也学会搞鬼了,当你们不说,就能隐瞒过去吗?” 被剪青犀利的眼刀一扫,几个人都躬身低头,谁也不敢多言。 “不说是吧?” “不敢,在大哥您的面前,我们怎么敢隐瞒,这不是怕被大哥您责骂,让您生气嘛。太子妃说话做事很有趣的,小弟们侍候太子妃,可以排遣寂寞。何况太子妃乃是我们的主子,小弟们自当用心侍候着。” “此言甚是,大哥,想小弟们惹下如此大祸,冒犯了太子妃,犯了大不敬之罪。多亏大哥不计较,前去为小弟们求情,连累大哥在太子妃那里跪了两个时辰,小弟们惭愧。如今这点小事,小弟们如何能再劳动大哥您。” “这话,听着还像是那么回事儿,你们几个隐瞒的事情,就不该对咱家说明吗?” “大哥,也没有什么,就是太子妃赏赐了点小玩意,没有值钱的东西,就是闲来无事玩的。” “是什么东西,就不能给大哥看看吗?难道你们还担心,大哥会要了你们的东西?” “不敢,大哥想要也没有什么,小弟们就是担心大哥会责骂我们。” “拿出来给咱家看看。” “大哥,您这边请,很好玩的,大哥您要不要也参与一份?” 一号开始拉剪青下水。 “嘻嘻,好玩吗?” 一个娇脆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头顶上响起,宫锦文抬头,拐了他几个奴才的那个女子,正翘着脚坐在房顶的廊檐下,向他笑嘻嘻地挥手。 “下来。” 宫锦文伸手,奚留香从廊檐下扑向宫锦文的怀抱,被宫锦文稳稳地抱住。 “你又在这里搞什么鬼?” “没有啊,就是看看你家的几只老妖怪,他们太好玩太可爱了,就想逗他们玩儿。” 083 滚床单 【1】 宫锦文无语,这几只老妖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私自进入寝宫的人,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在奚留香的眼中,竟然变成了好玩可爱的人。 “你用了什么办法,把爷的心腹给勾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话啊,我要是勾引,也勾引几只帅哥,样美男什么的。那些大爷级别的老妖怪,我可是对他们没有兴趣。” 宫锦文墨曈幽深,这个女子,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就说什么勾引帅哥,样美男又是什么东西? “女人,是不是寂寞难耐,迫不及待了?爷现在就满足你,让你绝了那些该死的心思和念头!” 宫锦文一把将奚留香横抱在怀中,大步流星走入寝宫,奚留香弱弱地趴伏在宫锦文的怀中,难道今天滚床单的戏码,她躲不过去了吗? 宫锦文阴沉着一张俊朗的脸,墨曈中黑色的寒流汹涌不停,一语不发将奚留香放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他的双手支撑在奚留香的身体两侧,低头俯视着奚留香,薄薄的唇微微地抿起,勾勒出一道魅惑的弧度,秒杀了奚留香。 奚留香痴痴地看着宫锦文,滚床单就滚床单吧,您倒是行动啊,干嘛一个劲地盯着我,人家很紧张地说。 “爷,那啥,你瘦了。” 奚留香很没有底气地说了一句,抬手捏上宫锦文的脸,早就想好好捏捏,手感极好,很有成就感。 手指从宫锦文的脸庞滑过,奚留香的心中一片柔软,看着宫锦文幽深的墨曈,俊朗的脸庞,被秒杀的一塌糊涂,浑身发软,小心肝是砰砰地乱跳,呈现出痴呆的状态。 宫锦文没有动,任凭奚留香的魔爪,在他的脸上揉捏,只是用一双墨曈盯着奚留香。 多少次,他想要了她,却是不愿意对她有一点的勉强,一次次错过了机会。等待,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从她还是一个傻妃的时候,他就多少次想过,是否要了她。 彼时,他不屑那样做,因为她不懂。 但是从她懂得以后,精灵古怪的她,难道就看不出他的对她的情意,有多少次想要了她吗? 看出她的紧张,她娇怯怯的模样,让他心疼。 二人对视,奚留香心虚地低下头去,难以去迎接他的目光,心紧张地敲鼓,不是不愿意给他,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第一次的艰难,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关,挡在她的面前。 “小子,你就不能霸道点,主动点吗?” 奚留香在心中问了一句,她可没有胆,真的问出来。 手指在宫锦文的脖颈上画着圈,她也在等,等宫锦文主动点,霸道点,拿出皇帝或者太子爷的范儿,把她给就地正法。 偏偏那个小子,就是和她保持着几寸的距离,不再靠近一分,悬挂在她的身上,岿然不动。 奚留香浑身燥热,大姨妈已经隆重离去,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被这个小子吃干抹净,拉着她滚床单? 三年多,她已经嫁给他三年多,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搂在一起同床共枕,却是纯洁地没有**。看得出他想要了她,但是他一直没有深入,曾经那么霸道腹黑的大妖孽,为什么一直没有吃了她? “你能不能不这样看着我,人家紧张。” 奚留香慌神了,被宫锦文如此注视,先撑不住的是她。 “这小子,越来越有做皇帝的范儿,现在就被他吃死,以后我可怎么混啊?” 她悲哀了,任命了,她就是那只凶猛而美丽的老虎,而他就扮成猪,吃掉她的那只大妖孽。 “不喜欢让爷看你吗?” 宫锦文低声问了一句,语调低沉,似在压抑着什么。 “你的眼神,好恐怖。” 奚留香用力,再用力,她拉,她拽,她…… 任凭她如何折腾,宫锦文仍然保持着原来岿然不动,屹立如山的姿势,纹丝不动。 幽深的眸子似毫无波动,不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奚留香一向觉得,她的小模样和傲人的身材,是够诱人的,怎么在这个小子的面前,就不好使了呢? 她郁闷的想吐血,这小子不会是某个方面无能,才一直没有吃掉我吧? “想勾引爷要了你?” 奚留香无语,动作就是最好的语言,这小子还要她怎么做? “寂寞难耐,迫不及待了吗?” “你……” 纤纤玉手在宫锦文的面前挥舞着,她有给宫锦文毁容的冲动,这是什么话啊?难道她就这么的没有矜持,非拉着这小子滚床单吗? “得,爷,太子爷,我惹不起您,我躲着您可以吧?” 奚留香气呼呼地说了一句,想从宫锦文的身体之下钻出去,她回自己那个破败不堪的小院落,这总行吧?今夜她可是还要做个大活,计划早已经做好,得了几只老妖怪做手下,绝对是满载而归。 宫锦文不动,把奚留香圈在身体下面,盯着奚留香。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奚留香开始磨牙,要滚床单您就快点,不滚床单,您赶紧闪人,我这儿可忙着呢,没有功夫陪你在这玩深沉。 “你说呢?” 奚留香上上下下打量宫锦文,从宫锦文的脸开始,目光向下滑落,一点点地下移。蓦然,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个昂扬挺立的东西,已经支撑起一个高高的凸起,离她的小腹,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她弱弱地盯了片刻,这小子火气很大,很有能力啊,怎么就能控制住呢? “记得,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每一个男人到了这样的时候,就该是对女人饿虎扑食,先滚了床单再谈其他。这小子是什么材料构成的?他的控制力,已经到了相当恐怖的地步啊!” 她心慌了,面对宫锦文这只让她有些看不透,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大妖孽,她只能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被宫锦文圈在身体下面。 不敢动,她知道此刻一动,肯定会擦枪走火,被宫锦文吃掉。 目光到处游弋,竹叶般清香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孔。 “你这样不累吗?” 终于,片刻后挺不住的奚留香,问了宫锦文一句。 “爷累你心疼吗?” 魅惑的香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钻入宫锦文的鼻孔,他在看,在等,看她什么时候肯主动给了他,等她的投怀送抱。 二人就如此对峙,足有一刻钟,宫锦文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毫无波动,仿佛一尊石像般。 “小蚊子,你累了,好好休息不好吗?你这样我怎么会不心疼啊。”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墨曈,疲倦的脸庞,瘦削的身材,奚留香软了下去。他就是那个她惹不起的大爷,她只得投降。 “不好。” “那啥,要不爷,我就从了您吧。” “香儿,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不能换一句的话,就让爷看你的行动。” 宫锦文很酷地回了一句,仍然用眼神继续秒杀奚留香。 “你,你是不是男人啊?” 奚留香郁闷到极点,这种事儿,就该是男人主动啊。她虽然是盗后,闯荡江湖多年,但是骨子里还是传统地。揉揉捏捏或者用言语调戏挑逗男人,这样的事儿她做起来轻车熟路,但是她绝不会去主动搂住男人滚床单。 何况,这可是她最华丽,最重要的第一次,她手脚早已经不知道放在何处才好。 一抹邪魅宠溺的笑意,在宫锦文的唇边勾勒出上弦月的优美弧度,她的紧张和窘迫,羞涩和青涩,让他感觉到好笑。 此刻身下这个被他所禁锢的女人,真的就是那个半夜越墙而出,到处调戏美少年,嘴里说要去寻找样美男,遇到英俊的男子,就会用言语挑逗,玉手去揉揉捏捏,实则还没有半点经验,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盗后吗? “今天爷要是不让知道爷是不是男人,不让你求饶,你就不知道谁是爷,谁是你的男人。” 宫锦文放了一句狠话。 奚留香把头埋在枕头里面,当鸵鸟可以吗? “抬头睁眼看着爷。” 宫锦文不客气地将奚留香的头颅给搬了过来,对准他的脸。 奚留香开始装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俺从了你行吗?爷! “呵呵……,小丫头。” 宫锦文的手指从奚留香的鼻子上刮过,如此模样的她,格外的动人,粉润的双颊,如三月盛开的桃般诱人,唇泛出红润的光泽,如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般,让他想尽情品尝。 “愿意做爷的女人吗?” 暧昧的呼吸,就在奚留香的耳边,痒而酥麻,钻入她的耳中,她不由得缩起头,伸手抱住宫锦文的腰肢,手指在宫锦文的腰肢上画着圈,羞涩不胜地点点头。 一声轻笑,让奚留香忍不住瞪眼,这小子是故意的对吧? 迎上那双墨曈,奚留香却是不敢去正视,一双璀璨的星眸,躲躲闪闪地在宫锦文的身上游弋,这小子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如此的迷人。 “你知道妻子该如何侍候夫君吗?” 宫锦文迷人的唇角,始终飘荡着一抹邪魅腹黑,略带冷意的笑意。 她就是那个熟透的水蜜桃,是那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而他就是要吃掉她这个美味诱人水蜜桃,让她这朵海棠盛开的男人。 “香儿,你是爷的女人,你知道吗?” 她点头,蛊惑的音调,低沉而悦耳,仿佛古筝上低低弹奏的古调,优美而动听,每一声都回荡在奚留香的心中。 “不懂得该如何侍候夫君,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懂吗?” 奚留香摇摇头,记得她的那个年代,男人都该学习如何侍候女人的。 “爷来教你点规矩,你要先侍候爷宽衣。” 奚留香瞪大无辜的眼睛:“然后呢?” “问的好,然后,你要自己宽去所有的衣服,投入爷的怀抱,来侍候爷。” 奚留香一头栽倒在枕头中,让她死吧。 083 滚床单 【2】 “香儿,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不能换一句的话,就让爷看你的行动。” 宫锦文很酷地回了一句,仍然用眼神继续秒杀奚留香。 “你,你是不是男人啊?” 奚留香郁闷到极点,这种事儿,就该是男人主动啊。她虽然是盗后,闯荡江湖多年,但是骨子里还是传统地。揉揉捏捏或者用言语调戏挑逗男人,这样的事儿她做起来轻车熟路,但是她绝不会去主动搂住男人滚床单。 何况,这可是她最华丽,最重要的第一次,她手脚早已经不知道放在何处才好。 一抹邪魅宠溺的笑意,在宫锦文的唇边勾勒出上弦月的优美弧度,她的紧张和窘迫,羞涩和青涩,让他感觉到好笑。 此刻身下这个被他所禁锢的女人,真的就是那个半夜越墙而出,到处调戏美少年,嘴里说要去寻找样美男,遇到英俊的男子,就会用言语挑逗,玉手去揉揉捏捏,实则还没有半点经验,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盗后吗? “今天爷要是不让知道爷是不是男人,不让你求饶,你就不知道谁是爷,谁是你的男人。” 宫锦文放了一句狠话。 奚留香把头埋在枕头里面,当鸵鸟可以吗? “抬头睁眼看着爷。” 宫锦文不客气地将奚留香的头颅给搬了过来,对准他的脸。 奚留香开始装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俺从了你行吗?爷! “呵呵……,小丫头。” 宫锦文的手指从奚留香的鼻子上刮过,如此模样的她,格外的动人,粉润的双颊,如三月盛开的桃般诱人,唇泛出红润的光泽,如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般,让他想尽情品尝。 “愿意做爷的女人吗?” 暧昧的呼吸,就在奚留香的耳边,痒而酥麻,钻入她的耳中,她不由得缩起头,伸手抱住宫锦文的腰肢,手指在宫锦文的腰肢上画着圈,羞涩不胜地点点头。 一声轻笑,让奚留香忍不住瞪眼,这小子是故意的对吧? 迎上那双墨曈,奚留香却是不敢去正视,一双璀璨的星眸,躲躲闪闪地在宫锦文的身上游弋,这小子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如此的迷人。 “你知道妻子该如何侍候夫君吗?” 宫锦文迷人的唇角,始终飘荡着一抹邪魅腹黑,略带冷意的笑意。 她就是那个熟透的水蜜桃,是那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而他就是要吃掉她这个美味诱人水蜜桃,让她这朵海棠盛开的男人。 “香儿,你是爷的女人,你知道吗?” 她点头,蛊惑的音调,低沉而悦耳,仿佛古筝上低低弹奏的古调,优美而动听,每一声都回荡在奚留香的心中。 “不懂得该如何侍候夫君,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懂吗?” 奚留香摇摇头,记得她的那个年代,男人都该学习如何侍候女人的。 “爷来教你点规矩,你要先侍候爷宽衣。” 奚留香瞪大无辜的眼睛:“然后呢?” “问的好,然后,你要自己宽去所有的衣服,投入爷的怀抱,来侍候爷。” 奚留香一头栽倒在枕头中,让她死吧。 凭什么?被人吃干抹净,被人拉着滚了床单,被这小子给○○xx的时候,她还得主动啊? “怎么,连这最起码的规矩,你都不懂吗?” “爷,我傻。” 奚留香恨恨地回了一句,想从宫锦文的禁锢中钻出去。 “爷,那啥,您等臣妾学会了规矩,学会了侍候爷,再过来侍候爷您。以免臣妾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爷您生气,臣妾是不是该先告退了?”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一直就把头埋在枕头里面做鸵鸟,反正这小子想指望她侍候他宽衣,就等下辈子吧。 “人家好歹也是第一次啊!” 奚留香是欲哭无泪,怎么这第一次滚床单的难度,如此之大啊。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算上这次,她和宫锦文滚床单的活动,一直就是未来进行时,从来没有成为现在进行时,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过去时啊? 每一次,总是夭折。 “不会是有什么诡异吧?” 奚留香向宫锦文的某处瞄了过去,很有苗头啊,按说他早就该忍耐不住,难道这个小子,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和女人亲热? “你,你不是没有碰过女人,是个雏儿吧?” 一句话,让宫锦文险些吐血,他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可能没有碰过女人吗?就是他想,那些老妖怪们,也绝对不肯啊。记得他十五岁,这些老妖怪们,就把他扔到了好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堆里。 也不知道是让他去折腾那些女人,还是让那些女人去折腾他。 要论起来床上的实战经验,他旦夕国的太子爷,那也是丛老手啊,怎么就被一个青涩的骨朵,给说成雏儿了? “你想教教爷吗?” 邪魅的一句话,让奚留香彻底投降,她举起双手:“爷,我服了您行吗?您等着,等我去学学,学会回来就教您。” 她扭动着娇躯,想从宫锦文的身下溜下去,看起来今天滚床单的计划,又要告吹。 “想去哪儿,给爷老实呆着。” 宫锦文炙热的身子压住奚留香,眸子幽幽点燃渴望的火苗,奚留香慌神了,浑身发软,身体在微微地战栗。 每一个战栗和抖动,在宫锦文的眼中,都是如此的**,原来她才是个真正的雏儿。青涩的纯真,处子的体香,那微微的触感和摩擦,让他再也难以压抑下小腹熊熊燃烧的火焰,想带着她一起燃烧。 宫锦文屈起手指,对奚留香勾了勾手指,奚留香慌乱无措地看着宫锦文,这小子想干什么?就连这个动作,也被他剽窃了吗? “吻爷的唇。” 如中蛊惑,奚留香不由自主就把目光落在宫锦文的唇上,薄薄的唇,棱角分明,线条硬朗,红艳而透出润泽,迷人已极。 她不由得就献上了自己的唇,痴迷地贴了上去,轻轻地在宫锦文的唇上描画,一遍又一遍,她不由得傻笑,这小子从什么距离看,都是如此的迷人。 084 双修的葵花宝典【1】 因为没有力气,奚留香被那个腹黑的大妖孽,从床榻之上抱了下来,说是看在她初次承受恩宠的份儿,他太子爷就委屈点,亲自侍候她沐浴。 天知道,这小子就是要再一次的占便宜,把她彻底看光啊。 “听说你今夜要出去做活,做什么大活?” “让你从了我。” 奚留香郁闷地低头,看着晶莹的水珠从剔透光滑的肌肤上滑落,浑身不着寸缕地被抱在大妖孽的怀中,灯光下初次承受雨露之后的妩媚动人,让宫锦文怎么看也看不够。 “呵呵,是谁从了谁呢?太子妃,要不要爷再从你一次?” “爷,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浑身酸痛,似乎所有的骨头都已经散了架子,在向她抗议。 “这么快就求饶了?” 宫锦文邪魅地逗弄爱抚着奚留香,落下一个个热吻,修长略微粗糙的手指,滑过奚留香娇躯某些特殊的部位,让奚留香痛苦并且快乐着。“别,不要……” 奚留香娇喘吁吁,媚眼如丝,这小子天生就为了折磨她才生出来的吧? “你求饶的日子,在后面呢。” 宫锦文满意的笑,终于得到了奚留香,让奚留香成为他的女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她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但是他希望,她是他最后一个女人。宠溺地将奚留香搂入怀中,唇贴上奚留香的耳边:“香儿,你可是还没有满足爷。” 奚留香双脚一软,全部体重都压在宫锦文的怀中:“你,你还想怎么样?” “嗯,你做妻子的,不该满足夫君吗?这是你侍候夫君必须做到的,看起来从今天开始,爷得派人好好教你规矩才是。” “不要,我才不学那些见鬼的规矩。” 奚留香咬牙,那些皇宫的规矩要多见鬼就多见鬼,麻烦的要死,看桃浪子被折磨了半天,她连看都看不下去,就不用说去学了。 “今夜的计划泡汤了,都是你惹的祸。” 她叹气,今天本来是要出去做个大活,顺便再看看样美男的,结果被这个小子给拉着滚了床单。 “怎么?爷还没有让你满足吗?还惦记着要出去勾引别的男人?好,好极了,爷这就好好满足你。” 宫锦文转手让奚留香的娇躯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坐在的双腿之上,高耸的柔嫩,就在他的唇边,刚才的美妙,仍然未能满足他。 “别,不要……” 低声的婉转**,在浴室中飘荡,细微几不可闻 “饶……了我吧……” “爷,我错了,我真的错……,求你饶了我吧!” 奚留香很没有骨气地求饶,第一次啊,不堪挞伐,何况那个邪魅的小子如此勇武,简直就是索取无度的无底洞。 “知道错了吗?” 腹黑的大妖孽,趁热打铁,这就是欺负她,压榨她的最好时机,他怎么会错过。 “是,您啊,我罪该万死,太子爷,您就放我一马吧。” 奚留香有气无力地娇喘吁吁,靠在宫锦文的身上连一根手指头也懒得动弹,今夜不仅偷盗大业不能完成,还赔进去了她的第一次。 二人相拥入眠,直到日上三杆,奚留香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奚鱼和奚灵,早已经在房间中侍候着了。 “你们怎么来了?” “太子爷让奴婢二人过来侍候主子。” 两个小丫头是眉眼笑,脸上满是暧昧之色,嬉皮笑脸地看着露出圆润雪白肩头的奚留香。她们可是清楚的很,锦被下面的主子,可是不着寸缕的,终于被那位太子爷给吃掉,成就了好事。 “奴婢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奚留香哀叹,杯具的人生啊,初夜的清晨醒来,就被人捉在床上,她这个主子,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和里子可言? “主子,您何必害羞呢,您可是太子妃,早就该和太子爷成就好事的。今儿才圆房,可是已经太迟了呢。” 奚留香坐了起来,锦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些曼妙的酮体,晶莹的肌肤,她蓦然发现,锦被下一无所有,不由得急忙一把抓住被子,浑身没有一根骨头不是疼的。问题是,她忘记了她身上没有一丝布条,还是如此的坦白。“你们,出去……” 她无力地抬起一根手指,向门外指了指。 “太子妃,您还有力气穿衣服吗?您是不是要先沐浴,再换上衣服?” 奚鱼用纯洁的大眼睛看着奚留香,奚留香有吐血的冲动,不过是滚床单而已,她至于就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吗? 但是,浑身的酸痛,让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这还是那位太子爷开恩,就要了她两次,看她是初次承受雨露,怜香惜玉的结果。 “出去!” “是,奴婢遵命。” 两个小丫头欢快地走出寝宫,这今儿一大早,她们两个见奚留香一夜都没有回去,心中放心不下,又不敢轻易走进宫锦文的寝宫,只能在寝宫的外面瞄着。 宫锦文刚刚出了寝宫没有多远,就被两个小丫头发现,跑了过来跪在他脚下一顿的磕头膜拜,表了一番忠心。宫锦文知道两个小丫头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就让二人过去侍候奚留香。 两个小丫头被撵了出去,奚留香才穿上了早已经备好的衣服,站起来是浑身的酸痛,走路都变形。 “看起来,滚床单,真是一个难度极大,消耗体力的活儿啊。” 蓦然,一股热流从她的小腹升腾而起,如燃烧的火焰一般,让她感受到一种难言的痛苦。 “啊!” 奚留香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炙热的痛苦,让她跌坐在地上,身体中仿佛有一股正在燃烧的火焰在蔓延。 “太子妃,您怎么了?” 奚鱼和奚灵就靠在门边,听着奚留香的动静,听到奚留香的叫声,急忙探头,见奚留香跌坐在地上,急忙跑了进来。 奚留香摆手,坐在地上感受体内的热流,澎湃的热流,从小腹丹田出升腾而起,在经脉和体内攀升蔓延游走。所到之处,仿佛被热水流过一般,带给奚留香痛苦的同时,却是感受到某种莫名的力量。 “太子妃,您,您怎么样?” “让,让那几只老妖怪过来。” 奚留香压抑住痛苦,摇摇头不让奚鱼和奚灵碰触到她,此刻的她,浑身陷入火炉一般,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是。” 奚灵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这主子就是她们的衣食父母,自从主子明白后,她们的小日子,是多么的美好**,整天是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啊。这要是没有了主子,她们就是没有娘的孩子,没有人疼啊。 几只老妖怪,在一分钟之内,就出现在奚留香的面前。 “主子,您怎么了?” 剪青跪下问了一句,奚留香伸手,一把抓住剪青的手,内力从剪青的手心流水一般地向奚留香的手心流逝。 剪青苦着脸,也不敢动,看出奚留香可能是因为内力混乱所致,他用双手和奚留香的双手对在一起,把内力主动传输到奚留香的体内,梳理奚留香体内杂乱无章,横冲直撞的内力。 一股雄浑的内力,从剪青的体内传入到奚留香的体内,压制了奚留香体内到处乱窜的内力。 良久,剪青已经是满身的大汗,换了另外一只老妖怪,六只老妖怪轮番上阵,忙碌了半天,人人是内功损失惨重,才勉强压制了奚留香的体内的内力,归于丹田之中。 “主子,您感觉如何?” 奚留香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剪青,老妖怪们,谢谢你们,暂时无碍。” “主子,您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内功?” “葵宝典。” 奚留香苦笑,前世知道这种极其牛掰的宝典,那是从金大侠的书里面知道的,但是不想,她有朝一日会穿越到异世界的古代,在旦夕国得到这种同名不同炉内功宝典。 “葵宝典!主子,您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这种高深内功宝典的?” “我爹给的。” 几只老妖怪的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盯着奚留香,让奚留香感觉到,这几只老妖怪有要出手抢夺的冲动。 “很珍贵吗?” “什么叫很珍贵?那是相当地珍稀啊,乃是绝世内功宝典,可惜奴才等没有眼福,不曾看到过。主子,您能开恩,拿出来赏奴才们看上一眼吗?奴才们就看一眼封面,绝不敢翻开一眼。” 几只老妖怪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奚留香。 “可以啊,你们救了我,帮我梳理内功,否则刚才我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奇怪,怎么会发生如此的情况。” “奴才不知道主子您修炼的葵宝典,据说修炼这种内功的人,第一次行房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若是能及时梳理修炼,就会受益匪浅,功力增长一倍甚至更多。” “有这种美事?” 奚留香惊讶了,难道这葵宝典,还是一挺风sao的内功要双修吗?会不会很*荡? “奴才也不太清楚,就是有这种传言,只是不想主子因祸得福,上一次失去了内功,内伤严重,却是得到此稀世秘籍。主子,请主子出示赏奴才们看上一眼,奴才们也算是开眼见到了绝世的内功宝典,了无遗憾啊。” “你主子我很大度地,不会只让你们看封面,我会给你们翻开……” 奚留香拉长了声音,笑眯眯地看着几只目光越来越热切,摩拳擦掌的几只老妖怪:“给你们翻开,看扉页的。” “主子,您太高了。” 几只老妖怪同时对奚留香翘起大拇指,这位主子的妖孽指数,简直比太子爷还高啊! “哈哈……” 奚留香大笑,她是越来越喜欢这几只老妖怪了。 “不是你主子我吝啬,你们几个老妖怪看了扉页,就明白我是一片好心。真要是给你们看下去,才是害了你们。” 084 双修的葵花宝典【2】 一摆手,几只老妖怪颠颠地跟在奚留香的身后,向奚留香的院落走了过去。奚留香拿出葵宝典,出示给六个人看。六个人盯着葵宝典四个大字,似乎要从那上面盯出一朵葵出来。 奚留香打开扉页,出示扉页上的八个大字,“欲练神功,必先废功!” 六个人呈现呆滞的状态。 “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五号老妖怪说了一句,几只老妖怪同时点头,这谁肯把苦苦修炼多年的内功废掉,去修炼这本莫名其妙的内功宝典。 “你们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们看内容吧?” “是,多谢主子美意,奴才们明白,能看到这本稀世的内功宝典,奴才们已经是心满意足。” “主子,真的要废掉原来的内功,重新修炼才可以吗?” 奚留香点点头:“这内容不是我吝啬舍不得给你们看,因为看了内容人,就没有办法控制,必定会想方设法要废掉原来的内功来修炼这本宝典。但是,这本宝典上所记载的内功,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修炼的。” “请主子赐教,奴才不敢奢望去修炼这种绝世内功,只是想大开眼界,请主子告知,这是为何?” “这是因为……” 奚留香深沉地负手昂头,摆出一个酷酷的造型,可惜某处传来的丝丝疼痛,有些破坏她的情绪和造型。 “每一个会武功的人,看到这本宝典上所记载的内功,就会禁不住诱惑。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必定要修炼。而你们,都已经是内功高手,没有必要去废掉原本的高深内功,修炼这本宝典。何况,修炼这本宝典的人,在修炼宝典之时,必须是童男子或者处子。” 剪青眸色深沉起来,感觉奚留香有未曾说出的话,但是他不好深问。葵宝典本就是传世之秘,绝顶的内功宝典,他们能有眼福看到已经是极为的难得,如何敢奢望修炼? “多谢主子关爱,奴才们能看到已经是福分,万万不敢奢望其他。” “剪青,你可是以为我的话,不尽不实吗?” “奴才不敢,请主子明鉴。” 剪青急忙躬身施礼,即便是主子秘技自珍,如此珍稀的绝世宝典,那也是正常的。 奚留香苦笑,不想和这些老妖怪们因为此事产生误会,这些可爱的老妖怪们,可是她手中的宝。 “此功,是要内伤严重,内功全部被废的人才能修炼。而修炼此功,是要不停地吸取别人的内力以为己用,才能大成。你们想,谁得到可以如此不劳而获的宝典,会不想修炼?但是,修炼这种宝典,不仅只是那个条件,还必须是,得,给你们自己看。” 奚留香翻到最后一页,出示给众人看。 众人这才明白奚留香不曾说出的意思,身体有残疾的人,是不能修炼此功的。他们都是太监,失去了纯阳之体,修炼这种内功,就会走火入魔而死。 “请主子恕罪。” 几个人同时跪了下去,心中满是歉疚之情,他们是奴才,主子就是不给他们看,他们也不敢有不满。 逼得主子不能明说,要向他们出示秘籍中的禁忌,他们对主子就太不敬。 “得,都起来吧,你们主子我不是小气的人,你们侍候他多年,如今就剩下你们几个,即便是你们爷,何曾待你们是奴才了?” “那是主子的恩典,奴才们不敢居功自傲,请主子恕罪。” “昨个夜里,你们爷还一再吩咐,让我不得让你们去冒险,若是你们其中谁有了个闪失,你们爷可是要跟我算账的。” “主子说笑了,奴才们是主子的奴才,就是为了主子死,也是该当的。奴才们能为了主子死,乃是奴才们的荣幸。” “你们过来,我们研究一下,今夜可是个月黑风高夜,好天气啊!” 几个人抬头面面相觑,这天空是湛蓝,刚才他们可是看到天气极好,阳光明媚,主子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今夜月黑风高的? “总之,昨夜未能继续的计划,今夜就该完成。” “主子,您还是好好的修养两日再说吧,主子您但有吩咐,奴才们随时候命。” 几只老妖怪用暧昧的眼神看了奚留香一眼,让奚留香想暴走。 “你们那是在用什么眼神看我?” “没有,奴才们不敢。” 老妖怪们急忙低头,这位主子可不好侍候,不过他们喜欢。 一连三日,奚留香都没有能够完成预定的偷盗计划,体内的内功到了一种相当混乱的程度,需要一点点地梳理,吸取了太多内功的结果,最后在被大妖孽吃掉后,内功是增长了不止一倍,但是乱了也不止一倍。 这种情况在宫锦文亲自出手,给她输入内功梳理后,迅速得到遏制。 原来极其变态的葵宝典,就在滚床单的时候,也会自动地吸取宫锦文体内的内功,虽然不多,但是奚留香吸取内功的第一个人就是宫锦文,而和她完成滚床单大业的人,也是宫锦文,因此她体内的内功,遇到宫锦文就乖巧听话起来。 宫锦文一个人,比六只老妖怪还省力气地,就控制了她体内的内功,让她的内功渐渐走上正轨。 “连内功都被小蚊子给控制了,以后没有活路啊!” 奚留香哀叹,这变态的葵宝典,也太欺负人了吧? 几日的修炼,内功归入正轨,奚留香的内功,也步入了二流内功高手的行列,比原来高了一倍都不止。因祸得福,如今她的内力,比原来浅薄的内功,可高了很多,再来几次内力大暴动,就绝对会超过宫锦文。 “香儿,你就是个吸血鬼。” 宫锦文的语气中透出些许的羡慕,不用苦苦修炼,短短的时间内,内功就提高了这么多,他的确是有点嫉妒。 “小蚊子啊,以后内力会不会再来个大暴动?” “爷对你的见鬼葵宝典又不清楚,怎么会知道。” “不能给你看的,不是我小气,这种变态的功夫,看了的人都会想修炼,但是你修炼不了,所以不能给你看。” “哼,当爷稀罕吗?” 宫锦文一把将奚留香推倒在床上。 “你,你要干什么?” 奚留香内功武功顿失,惊慌失措地看着宫锦文,一副深夜少妇遇到色狼的模样,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宫锦文。 “你那是什么表情和眼神?爷可是你的夫君,你是爷的女人。” “人家就是和你玩呗,你何必认真呢,说实话,看到我刚才的模样,你动心没有?” “爷恶心!” “一点情调都不懂!” 奚留香用鄙视的眼神瞪了宫锦文一眼,她表演遇到歹徒被强的戏码容易吗?怎么这小子,就不懂点情调啊? “情调?很好,你过来跟爷玩点情调,今夜爷给你个机会,把爷给侍候满意。” 奚留香一头栽倒在宫锦文的怀中,这某处的疼痛,可是刚刚好啊,就不能放她一马吗? “爷,您就饶了我吧,爷您是英武过人,就不是凡人啊。” 想起初夜被折腾的惨状,她是心有余悸,虽然听说第一次是很疼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疼彻心扉的那种。结果,她就对滚床单产生了恐惧症。 “香儿,爷保证这一次,你会感觉很好,非常愉悦欲罢不能的。” 宫锦文用蛊惑的语调贴在奚留香的耳边低语。 “我今夜有大活要去做,明夜吧。” 奚留香开始溜,身子向床榻之下溜了下去,惹不起躲得起,她可以溜吗? “哪儿去?给爷站住,过来!否则爷让连求饶都不知道什么求!” 宫锦文的一句话,把奚留香钉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地蹭了回去:“大爷啊,小女子已经有夫君了,求大爷您放过小女子吧!” “过来把爷侍候高兴,就放过你!” “啾啾……” 清脆的鸟鸣,还有那从窗棂透进来的朦胧光线,让奚留香伸了一个懒腰,醒了过来。 浑身酸痛,散了骨头架子一般的滋味,如同被泡在醋里。 “滚床单,真不是个容易干的大活啊!” 她哀叹,为什么耳闻目睹,别人滚床单都是那么的轻松加愉快,爽的不得了,要在天上飘。而她的滚床单终于成为正在进行时,为什么是如此凄惨? “昨夜,滚了几次床单?” 一双绝美无暇的纤纤玉手,掰的如同麻,扭在一起也没有算明白,昨夜到底被那只大妖孽拉着滚了几次的床单。 “三次?四次?……” 手指头拧啊拧,秀眉皱啊皱,小脸扭啊扭…… 这一夜,她被那只大妖孽折腾了大半夜,都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是到了什么时候。要不是她苦苦求饶,举手投降,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样儿,那只大妖孽还不会饶过她。 活泼泼地,暖洋洋地,一股热流在她的小腹中升腾而起。 奚留香急忙躺了下来,这变态的葵宝典,就是要**地躺在床上修炼,才有最佳的效果。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搂住她的纤腰,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股热流从宫锦文的手心传入奚留香的体内,她体内的内力,运转的更快,也更有条理。 她不想让宫锦文耗费功力,来浇灌照耀她的这朵诡异葵,心疼宫锦文太过劳累疲乏。但是此刻她正在修炼葵宝典,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任凭宫锦文把功力输送到她的体内。 蓦然,内力壮大起来,按照葵宝典的线路自动运行,从小周天进入到大周天。 小周天进入到大周天,就是进入到另外的一个层次,那朵邪恶而腹黑的葵,终于盛开露出灿烂的笑脸,迎风招展。 内力,从奚留香的体内运转循环,有些微的内力,反注入到宫锦文的体内。二人的内力,形成了一个微循环,从宫锦文的体内流转到奚留香的体内,再有一部分,从奚留香的体内,传入到宫锦文的体内。 085 皇子太多是祸害【1】 奚留香吸取的内力太多,最近几天,她天天吸取老妖怪们的内力,因为吸取的熟了,一直就是几只老妖怪来送内功,因此也不必再受每日只能吸取两种不同内力的限制,可以任意吸取。 这些内力,奚留香并未能够完全的化为己有,而是存储了起来,要把这些内力完全的转化为她的内力,运用自如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 几股雄浑的内力,积蓄在她的体内,若不是这几日宫锦文一直在给她梳理调整,估计要走火入魔。 奚留香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几日也没有时间精力去展开偷盗大业,就在忙活这葵宝典的事情。 良久,二人才停了下来,宫锦文的脸上,透出润泽的晶莹,消耗的体力和精力,就在刚才和奚留香的双修之中,完全恢复了不说,还提高了很多。 “内功提高了一些,诡异!不知道香儿修炼的所谓葵宝典,江湖上绝顶的内功宝典,到底是什么内功。为何我给她输入内力,反而她的内力输送到我的体内,提高了我的内功,我不仅没有消耗掉内功,内功更加深厚,受益匪浅。不知道如此,对她是否会有影响?” “大妖孽,你会不会很累?以后不要为我输入内功了,你一天到晚那么累,那么忙,还要为了我的事情费心。” 奚留香蹭到宫锦文的怀中,搂住宫锦文,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脸贴在宫锦文的胸肌上,蹭来蹭去,感觉好极了。 “还有什么比香儿对我更重要?” 宫锦文低低地问了一句,宠溺地搂住奚留香的纤腰:“感觉如何,可是好很多吗?” “嗯,似乎精神都恢复了,这个葵宝典,真是变态。” “这几日,别在吸血了,先梳理好你体内的内力,不可急于求成。须知,内功非是一日就可以突飞猛进,你先把体内的内力化为己有,稳定下来再谈其他。” “嗯,知道,你累吗?” “刚才,你感觉到有些诡异吗?” “似乎是有点,好像我体内的内力,和你体内的内力,形成了一个循环,从你体内进入到我的体内,再从我体内回到你的体内。如此一来,你会不会消耗很多内力?” “不仅没有消耗我的内力,反而让我的内力增强深厚了一些,你那本葵宝典,给我看看。” “别,你别看的好,看了那本妖书的人,都会忍不住想修炼。但是,修炼葵宝典的人,要是武功全部被废,一丝不留还得是内伤极其严重离死不远的人。给你看,就是害你。” “得,你就秘技自珍吧,连一本内功秘籍,也舍不得拿出来给爷看。” “不是的,大妖孽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无论你说什么,我是不会拿出来给你看的。” 奚留香嘟起红唇,不是舍不得,对这只大妖孽,连人都给了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她是怕害了宫锦文。 “就不该管你,看你一精神起来,双眼放出的都是贼光,是不是又想出去惹是生非?” “哪儿有啊,爷,人家是准备去盗门,为爷您效犬马之劳来着。不信,您请看我纯洁的眼神。” 奚留香眨动一双大眼睛,向宫锦文放电。 “你眼睛有毛病吗?” 一句话,让奚留香想吐血,知道什么是媚眼和电眼吗?这小子要是不打击她,就不会说话。 “起来,想去盗门跟爷一起走。” 宫锦文用幽深的墨曈秒杀着奚留香,奚留香只得乖乖地起床,用完早饭被宫锦文绑在腰带上一起去了盗门。 她郁闷啊,这连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被这小子给绑定的滋味,难受啊。 一双波光流离春水盈盈的桃眼,出现在奚留香的面前,奚留香眼睛一亮,小妖孽出现,她记得小妖孽还欠她一个计划,带她到皇宫里面去溜达的计划到如今还是未来进行时。 奚留香游目四顾,趁着宫锦文忙碌没有时间理睬她,她对宫锦山勾了勾手指。 宫锦山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有什么事儿?” “小妖孽,上次的事儿,你考虑的如何?我可是已经等了很久,不耐烦的很。” “您就是我的亲姐,您就饶了我吧,我要是敢带您去皇宫,回来门主非咔嚓了我不可。” “有那么严重吗?我就是想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顶多我不出手,溜达一圈就出来还不行吗?” “嘿嘿,您要是想去,让门主陪您去吧,我可不敢陪您去。” “小妖孽,这话你考虑好再说,万一哪天风大你的府邸起火什么的,后果很严重。” 宫锦山愁眉苦脸,脸如苦瓜,眉似麻,这他招谁惹谁了啊? “小妖孽,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去还是不去?” “不去!” 宫锦山非常坚定地回答,奚留香一瞪眼,他急忙躬身弱弱地问:“不去可以吗?” “不可以!” “那您问我还有什么用?” “逗你玩。” “那个副门主,属下还有事情,您先慢慢地玩,属下告退。” 宫锦山赶紧溜,这惹不起躲得起,以后他最好就离这位皇嫂远着点,否则小命没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丢的。 “属下参见门主。” 宫锦山躬身恭谨地施礼,宫锦文抬眼看了宫锦山一眼:“她又闹着让你带她去皇宫溜达吗?” “是,门主您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 “换几句词吧,爷都听腻了。” “是,门主,您不打算走一趟吗?” 宫锦文沉默起来,皇宫,他有多久不曾进入过那个地方,见过他的那位父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每年祭祀祖先的时候,他才不得不被召入宫中,见过父皇。 每一次的皇家聚会,年节相聚,他总是会被遗忘。 是因为他弱智,给皇家丢了脸面,还是因为那位父皇从来就不曾想起他? 只有每年到太庙的祭祀,他作为旦夕国名义上的太子爷,是不能不到场的,因此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必须出现,能见到他的父皇,还有各位御弟。 “门主,您也该去走一趟。” “不急。” “皇上最近不上朝,奚家的权势越来越大,属下担心会有大变。” 宫锦山到如今还不知道奚家已经向宫锦文效忠的事情,因此颇为忧虑不安。 “门主,最近那位相府的三少爷,来的是越来越勤,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对门主和盗门有所怀疑?” “此事你不必担心,爷自然有办法让他为爷做事。” “二十年了,门主等了二十年,如今也该是行动的时候。若是皇上……” 宫锦山停了下来,向远处紫禁城的方向望了过去。 “最近你可曾去觐见父皇?” “是,回禀大皇兄,臣弟昨日才去向父皇请安,见了父皇一面。” “十弟很有面子,如今诸位皇子,想见父皇可是不易。” “父皇龙体不安,情况不是很好,御医说父皇不宜cao劳,要多多休养。” “你看父皇的龙体如何?” “大皇兄,您是在怀疑什么吗?” “你就没有丝毫的怀疑?” “臣弟不敢怀疑,父皇的病情朝野尽知,已经有两年多都是如此。若非如此,奚家又如何能在朝廷独大,大权独揽。父皇的心思,臣弟看不透。若说父皇宠信奚家,为何一直对皇后禁足,甚至不允许十六弟随意去看皇后?若皇上对奚家忌惮猜疑,为何要重用奚青璧,把朝政全部交给奚青璧?” “这种事,十弟该比大哥清楚才是。” “臣弟愚钝,又不敢问父皇,只能暗自揣摩。大皇兄,您看此事,父皇是何意?” “奚青璧在旦夕国做了二十多年的宰相,门生众多,桃李满天下,奚宁邦和奚宁远,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在朝中官职也颇为重要。父皇龙体不安,朝政还能托付给谁?” “然则父皇到了此刻,却仍然没有透露要另外立储君的意思,很多朝臣们已经通过奚宁邦和其他的路子,将奏折送达御前。臣弟担心,到了这种时刻,父皇会忽然改变心意,另外立储君。大皇兄,您还是去皇宫走一趟吧。” “你以为,我能改变什么吗?” 宫锦文眸色深沉起来,他不傻的事情,恐怕他的那位父皇早已经知道。或许,这就是为何皇上一直不肯另外立储君的原因。 “大皇兄,若是父皇有了另外立储君的心意,恐怕就为时过晚,对大皇兄您不利,臣弟一心为大皇兄着想,请大皇兄明鉴。” “父皇若是想另外立储君,也不会等到今日,若是不想,谁能勉强父皇?” 宫锦文冷笑,进宫,他是要进宫的,只是要看是在何时。 “大皇兄有如此的把握,难道父皇早已经知道大皇兄的事情?” “你以为,能隐瞒过去,一直隐瞒了二十年吗?” 宫锦山眸子波动,这种疑虑他不是没有过,自从得知宫锦文不是弱智后,他就开始有这种疑虑,只是不敢说出来。若非到了如今关键的时刻,他也不想点破。 “若是如此,父皇的心意,大皇兄也该问清楚才是。最近几位皇兄的动作,可是很大,日日去向父皇请安,要侍候父皇,在父皇的病榻之前行孝。” “可惜,父皇并没有给他们机会。” “臣弟听闻,父皇已经恩准,让诸位皇兄去侍候,在病榻之前尽孝。” 085 皇子太多是祸害【2】 宫锦文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变,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而这个信号的到来,就也代表着皇位之争到了最后重要的阶段,接近了尾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禀大皇兄,就是今日清晨的事情,父皇旨意,为成全各位皇子的孝心,恩准各位皇子,可以入宫侍候在病榻之前。” “哦,都可以去?” “当然不是一起去,父皇病重烦躁喜欢清静,因此一次只允许去一个人,今日就是三哥在侍候父皇。” “三皇子……” 旦夕国成人的皇子,共计有十二位,也就是说,这十二位皇子,都有做储君的可能。 其中,就有宫锦山一个,但是因为宫锦山母妃的地位卑微,宫锦山也一直很低调,极力讨好皇后,属于皇后党的人。 其他的十一位皇子,有能力争夺皇位的,有五个人,其中最被众人看好的,就有三皇子一个。 三皇子年龄在诸位皇子之中是比较年长的,才华出众,机智过人,在朝野有极好的名声,也得到很多朝臣们的赞誉和拥戴。 若非因为奚青璧权倾朝野,这位三皇子一直被压制,不敢太过高调,俨然那储君之位,就是非他莫属。 其余的几位皇子,最为热门还有四皇子和七皇子,而十几位的皇子,也各有其阵营。就如宫锦山,属于对储君之位不感兴趣,或者没有能力和后台的人,选择追随其中的一位皇子,以表明立场。 宫锦山选择的是皇后,而其他的皇子,有的选择了皇后,愿意推立十六皇子宫锦显为储君。其他的几位皇子,有的跟随三皇子,有的跟随七皇子,只有宫锦文是孤家寡人。 好在,暗中宫锦山是效忠他的,而他手头的力量,也不是只有盗门。 那夜,他给奚宁远设下了一个局,就没有动用盗门的力量,因为在奚家的眼中,盗门已经走到明处,他动用盗门的力量,就很可能会泄露秘密。而他太子爷的身份,也不想被盗门中人得知,他动用的是更为隐秘的力量,那些力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控制。 只是,那夜他安排的局,没有令那些人出手,奚家人的态度让他很满意,圆满地解决了这件事。 “大皇兄,最近那几位皇兄,和奚家走的也很近,尤其是七皇子,和奚宁邦的交情极好,来往密切。” “哦,其他的几位皇子和奚家的谁的交情好?” “三哥走的是三少爷的路线,还真是巧合啊,都排行在三。” “奚家的两位,还是要看奚青璧的眼色行事。” “十六弟和奚青璧的感情很好,事事都听从奚青璧的安排,对奚青璧比对皇后娘娘更加亲近。臣弟猜疑,奚青璧一直不在父皇的面前为皇后求情,是否其中另有玄机?” “你是如何想的?” “皇后娘娘野心勃勃,手段阴狠毒辣,几番要通过对付太子妃来控制元王府。此事,已经触及到奚青璧的底线,奚青璧对太子妃还是很宠爱的,毕竟是他的嫡女。素来听闻,奚青璧宠爱这个傻女儿,而奚宁远对太子妃的关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了此事,奚青璧父子和皇后娘娘失和,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以为,奚青璧和奚宁邦父子的感情如何?” “臣弟愚见,看不透这两个人,明里他们的关系冷淡,奚青璧太过强势,奚宁邦虽然是天才,却是一直被他的父亲压制,因此他和皇后娘娘走得非常近,在皇上面前,也颇得器重。但是,奚宁邦不是一个糊涂人,有奚青璧在,才有奚家在,若是没有了奚青璧,他也可也是奚家人。” “正是如此,十弟看得透彻。” “大皇兄,奚家莫非是想架空皇后娘娘,从而可以把十六弟完全的控制在手中吗?” 听到宫锦山的这句话,宫锦文的墨曈不由得收缩如针尖,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而他似乎有点疏忽了这个可能。 “十弟,你说的好!” 他拍了拍宫锦山的肩头,宫锦山的话,提醒了他,让他想到另外的一种可能。 奚青莲的不安分和强势,毒辣冷酷,惹怒了奚青璧,因此奚家人才要放弃奚青莲,如此也可以令皇上更信任奚家,重用奚家,以为奚家一心效忠朝廷。 架空了奚青莲,放弃这个皇后,却不等于要放弃十六皇子。 朝野尽知,十六皇子宫锦显,和奚青璧的感情极好,非常依赖这位舅父,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对奚青璧比对他的母后更亲近的多。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十弟你提醒了我,若是如此,奚青璧借助父皇的手,架空皇后,甚至废了皇后。表面上看,是削弱了奚家的权势,却能赢得父皇的器重和信任。十六弟尚在年幼无知,对奚青璧又亲近,若是推十六弟即位,旦夕国就可以真正握在奚青璧的手中。” 宫锦山忧心忡忡地点头:“大皇兄说的是,因此臣弟才忧心不已,请大皇兄尽早去觐见父皇。父皇下旨,所有的皇子都可以到御前侍候,以全各位皇子的孝心,大皇兄乃是太子,该第一个去才是。” 宫锦文掸了衣衫,冷笑道:“恐怕那几位御弟,都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大哥,我这位太子爷。” “父皇是不会忘记的,大皇兄,请您今日就入宫去觐见皇上吧。” 宫锦山撩衣跪倒,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宫锦文。 宫锦文弯腰伸手,将宫锦山搀扶起来:“总是要去的,那个地方,我已经很久不曾踏入,你还记得有多久吗?” 宫锦山低头不语,祭祀太庙也不需要入宫,因此宫锦文已经有数年不曾入宫。 “今夜……” “大皇兄,臣弟去为您安排此事。” “不,你不宜露面做此事,会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但是,此事须得有个妥当的人为大皇兄您安排。” “就让奚宁远去吧。” “奚宁远?大皇兄,恐怕奚宁远不会为大皇兄安排此事,或者敷衍了事。” “那样,岂不是更好?” 宫锦文笑,他明白宫锦山话中的意思,因为宫锦山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在奚家人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而这件事,正是他试探考验奚家人心思的机会。 “此事,十弟你不必多虑,大哥自然有办法。” 宫锦山霍然醒悟,那位傻妃已经不傻,恐怕是要通过奚留香,让奚宁远暗中安排此事。他只是担心,宫锦文的身份会在奚宁远的面前暴露。 “臣弟就担心奚宁远也不敢擅自安排此事,若是如此,臣弟愿为大皇兄安排妥当。” 宫锦文微微用力在宫锦山的肩头握了一下,眸子中露出柔和之色,宫锦山肯如此做,就等于是暴露他的用意,会引起皇后以及各位的皇子的猜疑,对宫锦山极为不利。 “十弟,放心吧,大哥答应你的事情,必然不会失言。” 宫锦山低头躬身:“臣弟只是为大皇兄担忧。” 琉璃瓦闪耀迷离奇幻的光泽,幽冷的光泽带着寒意,映出尊贵和辉煌。幽暗的夜色下,灯光摇曳,随风飘摆的灯笼,摇动阴影在地上掠过。 巡逻的禁卫一排排走过,脚步声踏破了夜的宁静,透出几许的森严和凝重,带出肃杀气息。 夜色中的皇宫,更带出沉重和威严,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之中的庞然大物,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尊荣。 清冷的月光,在琉璃瓦上洒落一片白色的冰霜,那不是月光所凝成,而是真正的白霜。深秋到来,片片落叶飘荡,给深夜的皇宫增添了几分寂寥和孤独。 古来帝王皆寂寞,他们的寂寞,没有人懂。 身为帝王,他们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心存疑虑。处于那样的位置,一个疏忽,就会令朝野不安动荡,甚至是万劫不复。 每一位帝王的背后,辉煌是用了无数的白骨和鲜血,铺就了那条通往九五之尊的龙椅,经历了太多的争斗和残酷的考验,才能最终坐在那个位置上。 寝宫一片幽暗,廊檐下幽暗的灯光在风中摇晃,斑驳的阴影和静寂令人心悸。 明黄色的帐幔之后,龙榻上飞龙腾空,云纹精美,在柔和的灯光下透出难言的尊贵。 此刻,龙榻上半躺着一位老者,雪白的银发和刀刻般的皱纹,诉说着他的青春岁月都早已经逝去。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如同用刀刻在石头上一般的清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瘦削而平静。 因为他脸上那深刻的线条,紧紧抿起极薄的唇,显出难言的冷酷和威严,令人一望之下顿生敬畏之意,不由得心悸。 他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上没有带皇冠,端着一杯茶靠在龙榻的被褥上,目光悠远带出沉思之色。 一个老太监悄然走了进来,到了龙榻之前跪下低声道:“启禀皇上,相爷前来觐见皇上。” “传。” “是。” 太监起身躬身退到门口,掀开了门帘,奚青璧低头弯腰走了进去。他趋步向前,入目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袍袖,急忙撩衣跪倒:“臣奚青璧,参见皇上。” “起吧。” “谢皇上。” 奚青璧缓缓起身,垂首恭立在龙榻之前,皇上良久没有出声,奚青璧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086 三十年君臣 【1】 “青璧,这些奏折,你该看过吧?” 奚青璧侧目,看到龙书案上,堆放着不少的奏折,他点点头:“回禀皇上,臣虽然没有看过,也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你跟了朕有多少年,你还记得吗?” “回禀皇上,臣不敢忘记,臣跟随皇上已经有三十年。” “是三十年又五个月零十七天。” “皇上记得如此清楚,令臣惭愧之余,感激涕零。” 奚青璧恭谨地低头躬身施礼,丝毫没有因为这位皇上重病卧床不起,他权倾朝野而有丝毫的自傲和失礼。 “朕记得太清楚,不是好事,每一天都在朕的心里。初见,你鲜衣怒马,少年风流倜傥,风姿卓越。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你连孙子都有了。” “皇上也已经是儿孙满堂。” “那些日子,真是令人难忘,最近朕总是在回忆那些事情。朕是真的已经老了,开始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没有了当年的壮志雄心。青璧,你的心愿,可是已经完成吗?” 奚青璧忽然抬头直视皇上,微微一笑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臣的心愿,早已经完成。” “哈哈……青璧,你的意思是说,是朕羁绊了你吗?” 皇上也在笑,脸上深深的皱纹散开,露出难得的笑意,目光中透出一抹温润,看着奚青璧。 “臣不敢如此想,皇上要臣做什么,臣总是无法拒绝。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唯有尽心竭力为皇上效劳,才能略报皇上隆恩于万一。”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和朕说话就不用打官腔了,有什么就如以前一般吧。三十年,是朕看不透你,还是你不了解朕呢?” “是,臣遵旨,请皇上吩咐。” “青璧,这敦促朕废了太子宫锦文,另外立皇子的奏折,龙书案上已经堆放不下,弹劾你的奏折也是一样。” “臣知道,皇上看过吗?” “懒得去看,翻来覆去不过是那样几句话,就如你所言,不看也知道里面都写了什么。朕的精神不济,不想为这些废话费神。” “皇上病了三年多,如今病情沉重,皇后那边也不是很安分,皇上该收了。” “收,你以为是时候了吗?” “臣以为,已经到了收的时候,很多人都失去了耐心,不想再等。” “青璧,你以为谁才是旦夕国储君最好的人选?” “臣一切遵从皇上的旨意。” “朕要听你的心里话,在朕的面前,你难道还有所隐瞒吗?” “臣不敢,臣以为,皇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睿智无双,算无遗策,早已经在二十年前,就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皇上的一双凤眼,蓦然大睁开,盯住了奚青璧。 良久,二人都没有说话,寝宫中的气氛沉重而压抑,奚青璧感受到从皇上身上散发出的帝王威仪,他微微垂着头,却没有躲避皇上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让一位弱智的太子继续留在储君的位置上,甚至继承朕的皇位吗?” “臣不敢有如此的念头,太子爷精明无比,谋略过人,文武双全,在诸位皇子中,无人可以与太子爷相提并论。太子爷即位后,皇上和臣也就全了君臣三十多年的情分,臣也该告老归隐,去实现臣的另外一个心愿。” 皇上沉默了片刻,收回凌厉的目光,眸色深沉起来:“青璧,朕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愿望。” “皇上,人的一生不过是数十年,弹指一挥间,最后离开此间,带不走一文钱,一件衣服,所占的地方,不过是一个棺椁之地。臣的女儿曾经说过,数十年快意江湖,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自由自在,来去如风。她问过臣,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你的女儿,是香儿吗?” “是,请皇上恕罪。” 奚青璧撩衣跪在龙榻之前,深深低头拜伏在地:“皇上,臣向皇上请罪,请皇上宽宥。香儿的事情,臣不曾回禀皇上,她已经恢复了神智。” “今日不提起,也不知道你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青璧,如今有些事情,你也学会向朕隐瞒了吗?” “臣不敢,臣知罪,请皇上赐罚。” 奚青璧匍匐于地,恭谨异常。 “朕也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隐瞒的更久,就算是两相抵消。起来吧,你可是会怪朕隐瞒了你多年?” “臣不敢,皇上此言,令臣惶恐不已。” “得了,在朕的面前,你何时真正的惶恐过?二十多年来,你表演的不累,朕也看得累。” 奚青璧抬头看着皇上:“皇上,臣乃是肺腑之言,皇上乃是臣的君主,臣怎么敢对皇上不敬畏恭谨。” “往日的那些情意,越来越淡了吗?青璧,还记得你直呼朕名字的那个时候吗?” “少年无知,皇上还不曾忘记吗?” “是啊,一个人总是回忆过去,就代表他已经老迈,而朕已经老迈。回忆起那些日子,才是真正令朕开怀的时刻,青璧,过来坐在朕的身边,让我们君臣坦诚相见,就如过去一般吧。” “是皇上,臣对皇上,一直是坦诚相见。” “哈哈,你这话,是在怨怪朕啊。” “臣不敢,您是皇上,臣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 “香儿她的事情,朕都已经知道,她很好,很好!” “多谢皇上,香儿并无野心,请皇上放心。” “朕明白,朕最在意的是你有没有野心,你没有让朕失望,青璧,朕很满意。” “臣不敢辜负皇上的知遇之恩,当初的誓言,请皇上明鉴。” “锦文的事情,你是何时知道的?” “前些时候,臣见到了盗门的门主,就知道金衣夜行王,该是太子爷。皇上有如此一位太子,臣不胜欣慰,没有人比太子爷更适合储君的位置,皇上已经为太子爷留了二十年,等的不就是今天吗?” “二十年,朕老了,想不到朕也老的一天。青璧,看看你,妖孽如你,还和当初朕初见你没有分别,也只有你这样的妖孽,才能有香儿,有奚宁邦那样妖孽的儿女。” 奚青璧郁闷地坐在龙榻之前,他再妖孽,也没有龙榻上的这位皇上妖孽吧,不然那十多个一个比一个妖孽的皇子,是从何处来的?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在皇上的面前说出来,只得承受了妖孽的褒奖。 “皇上,臣可也老了,再不复当年。” “我们都老了吗?青璧,你以为旦夕国储君的位置,该给锦文吗?” “皇上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二十年来,多少大臣敦促哀求,请皇上废掉太子爷,另外立储君,皇上一直不肯,不就是要把皇位留给太子爷吗?” “朕只想问你的心意,真正的心意。” “皇上的心意,就是臣的心意,从来都是如此,皇上该明白。” 奚青璧用诚挚的眼神直视宫擎天,并无躲闪回避,多年来,他之所以能得到皇上的器重和无上的宠信,一直依为左膀右臂,就是因为他把一切都毫无隐瞒地展现在皇上的面前。 即便是权倾朝野,那权,也是皇上所赐。 他早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当年初见,他还是一个不羁的少年,身无官职,奚家也只是朝堂之上的普通官宦之家。 彼时,他满腹的雄心壮志,一腔的热血,却被还不曾即位的皇子宫擎天所看重,折节曲意和他交往。那时,他们之间如兄弟,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出入相随,形影不离。 其后,他为了一力协助宫擎天得到储君的位置,以十五岁的稚龄,在朝廷的科考中一举高中,名动旦夕国,踏入了入仕的艰难道路。 他二十岁的那年,宫擎天得到了皇位,封他为左相,以弱冠之年就登上了旦夕国宰相的位置,他乃是旦夕国古往今来第一人。 宫擎天对他的宠信和器重,待他如兄弟一般的情谊,多少年来,他一直铭记心中。 少年得志的鲜衣怒马,纵横在建安城街头,吸引了多少闺阁少女的目光,令多少女子为他痴迷。当时,他踌躇满志,却是有些青涩。一年又一年过去,岁月和朝堂的争斗,把他打磨成一块无暇的美玉,造就了如今旦夕国的右相,一等侯的他。 而这所有的一切,别人只看到了他的天分,自幼被称之为神童的他,没有人注意到他付出过多么大的代价,受过多少伤。 群臣们,只看到皇上对奚青璧的宠信和倚重,看到奚青璧的成功和得意,权势日渐加重,直到如今的权倾朝野,却是没有人明白,这所有的一切,包括奚青璧的成长成熟,背后都有一只手。 那只手,就是宫擎天的手。 奚青璧很清楚这些,从一个懵懂无知的神童,走向最后的辉煌,是皇上一点点教导他,指点他,派人协助他,教授他,带着他一路走过来。 他曾经为皇上做过很多事,但是当初若没有宫擎天的提携,就没有他的今日。 知遇之恩,在宫擎天的面前,他的心底始终有深深的敬意和钦佩,而随着岁月的沉淀,变成了敬畏和钦慕。 宫擎天不说话,良久他只是看着奚青璧没有说话,从奚青璧的眼神中,他没有看到不应有的野心和欺骗。 086 三十年君臣 【2】 “青璧。” 宫擎天伸手握住奚青璧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叹息道:“朕的时日无多,以后要依仗你的地方还很多,锦文他是你的女婿,香儿很好,朕很满意。” 奚青璧屈膝缓缓地跪在龙榻之前:“皇上,请皇上放心,等一切安定下来,臣就还政给太子爷,归隐泉林,去游览旦夕国的名山大川,看尽旦夕国的锦绣山河,这本就是臣一直的愿望,却未能实现。” “是朕耽误了你,恐怕朕的儿子,还要继续耽误你。” “皇上言重,能为皇上效劳,乃是臣此生最大的荣幸。” “青璧,辅佐锦文即位,真是你的心意吗?显儿是你的外甥,一直以来,你一直在教导他,他和你十分的亲密。” “皇上,要臣在皇上您的面前发誓吗?皇上心意就是臣的心意,臣所做的一切,没有敢隐瞒皇上的。多年来所做的这些,也都是皇上的旨意,臣并无私心。” “权倾朝野,可知道有多少在朕的面前,如此说你吗?” “即便是满天下的人,都如此说臣,臣也明白,能赐给臣如此权力的,是皇上。” 宫擎天坐了起来,弯腰亲手将奚青璧从地上搀扶起来,拉着奚青璧坐在龙榻之上有些疲倦地道:“多久不曾在一起如此同坐,你和朕也生疏了很多。” “皇上,过去的日子,臣从不曾忘记,历历在目清晰有如昨日。青璧乃是皇上的臣子,不敢和皇上同坐。” 宫擎天的手放在奚青璧的肩头,奚青璧不能起身,又不敢和皇上同坐,局促地低头弯腰,满脸惶恐之意。 “你也开始怕朕了吗?” “皇上,君臣的规矩礼仪不可废,臣万万不敢和皇上同坐,请皇上开恩。” “不记得你曾经和朕同坐畅谈的那些事情吗?” “皇上,那时您不是皇上,还是皇子。从皇上您登基后,臣不敢有僭越,往昔臣年少猖狂,请皇上恕罪。” “青璧,就陪朕坐一会吧,多少年来,唯一能陪朕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你了。” 奚青璧被宫擎天按住,只得在龙榻上坐了一半,斜着身子低头恭敬地恭候宫擎天的吩咐。 “青璧,告诉朕,为何你要辅佐锦文?” “太子爷睿智过人,心机深沉,能忍人所不能忍,乃是大才。臣以为,旦夕国的皇子虽然多,各位皇子皆是奇才,却没有人能比上太子爷。二十年来,就连臣也被太子爷所蒙蔽,太子爷有帝王之风,必然是一代明君。” “就是为此?” “是,太子爷乃是皇上所选择的储君,才华出众,深谙帝王之道,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十六殿下虽然聪慧,但是年幼无知,无法继承储君之位,难以治理旦夕国。” “年幼无知,有青璧你在,就没有关系。” “皇上若是怀疑臣有不臣之心,臣请皇上赐臣一死,若是皇上念昔日旧情,就请皇上贬谪罢免臣的官职,放归故里。” 奚青璧平静地回话,并无惶恐之意,唇边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宫擎天凝视奚青璧良久才笑着拍了拍奚青璧的肩头:“青璧,若你都不能让朕相信倚重,朕还能相信谁?锦文是你的女婿,香儿是你的嫡女,也是你最钟爱的一个女儿,她很像她的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皇上……,您还记得她。” “怎么能忘记,能拒绝朕的女人,敢拒绝朕的女人,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青璧,便宜了你,朕到如今也不明白,她为何不选择朕,却是跟了你。” “皇上,多年前的事儿,您还耿耿于怀吗?” “你的大婚,可是朕钦赐的,可惜她去的太早,朕本想问问她,凭什么她不选择朕。” “她临终之前,让臣给皇上带一句话,只是多年来,臣一直没有带给皇上。” “她,她说了什么?” 宫擎天一把重重地握住奚青璧的手,愠怒地盯着奚青璧:“你好,你隐瞒得朕好苦,若不是今日提起,你要隐瞒多少年?” “皇上,臣只是不便说出来,如今皇上若是想知道,臣就说出来。” “说,快说……” 宫擎天的手,在微微地颤抖,那个女子,曾是他心中的挚爱,但是一笑离去,不肯多看他一眼。 纵然他贵为天子,却是不能赢得她的一回眸。 “她说,有些人是很好很好的,有些东西也是很好很好的,但是她不喜欢。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正是她不屑的,而她要跟着她的心去追寻她想要的。” “就这些?她可曾喜欢过朕?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 宫擎天失落地盯着奚青璧,忽然颓丧地靠在奚青璧的肩头:“青璧,朕的时日已经无多,而她早已经逝去,她最后都留给朕什么话,你就告诉朕吧。你不会是想看着朕,带着遗憾离去吧?” “皇上,您……” 奚青璧无奈,扶住宫擎天,这位皇上又来了,每次只要一提起她,皇上就会失态,二十多年过去,仍然是如此。 “告诉朕,青璧……” 一瞬间,宫擎天脸上冷酷的线条柔和起来,低低的声音软弱地说了一句。 “皇上,您要挺住,恕臣冒犯之罪。” “得,朕难道还会怪她吗?” “她说,再来一次,她也不会选择皇上,因为她不爱皇上。” “果然够狠,是她的性格和语气。” 宫擎天的身体后仰,威严的眸子中,闪过浓重的失落。他离开了奚青璧靠在被褥上,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奚青璧:“她就没有说,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不会再选择你吗?” “皇上,您要是不看着臣也狼狈一次,您就不甘心是吧?” “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些奴才们,谁也不敢靠近。” “她说,如果有机会再选择一次,她会把皇上和臣,都一脚踢的远远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这里,可也有皇上您一份儿。” 奚青璧腹黑地笑着,神色柔和深情,追忆美好而不可挽回的往昔。 “哈哈……” 宫擎天很没有形象地拍着龙榻大笑,笑到捂住了肚子,却是有一滴晶莹从他的眼底滑过,没有落下去。 “咳咳……” 宫擎天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现出一抹魔鬼般的殷红,急促地喘息起来。 奚青璧急忙握住宫擎天的手,一股柔和的内力传入宫擎天的体内,很快宫擎天的咳嗽就平息下来,张嘴微微地喘息了一阵。 “皇上,您的情绪不可太激动。” “就这样儿了,没有多少日子,总算是在最后到来之前,听到她留下的话,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青璧,你对不起她,没有好好地待她。” 奚青璧脸上满是愧疚悔意,低头不语。 “她最后,还是后悔她的选择了吗?青璧,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香儿太像她了,皇上,真的太像,每一次看到香儿,尤其是现在,臣就以为是她回来了。” 奚青璧双拳紧握,俊逸的脸庞微微扭曲起来,痛苦的不能抑制。 “很像她吗?” “是,皇上还是在她刚刚嫁入元王府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那时她是憨傻的。如今,她的精灵古怪,还胜过了她的母亲,像极了她。皇上该知道,臣对她心中一直有挥之不去的歉意,对香儿更是如此。在臣的心中,香儿是非常重要的。” 宫擎天沉默了片刻,明白奚青璧话中的意思,那个女子在他们二人的心中,都是极为重要不可能忘怀的。 而那个女子所留下的一对儿女,在他们二人的心中,也是很重要的。奚宁邦能如此年轻就做了左都副御史,除了他自己的能力和才华,未必就不是借了母亲的光。 奚留香能嫁给宫锦文,当初也是因为这位皇上后来发话,奚青璧才同意了皇后奚青莲的主意。 这其中的复杂,只有宫擎天和奚青璧最为清楚,连奚宁邦也毫无所知。 宫擎天默然片刻,奚青璧的话是在向他暗示,奚留香那个女儿,在奚青璧的心中无人可以替代。那么同样的,奚留香的夫君太子宫锦文,就会得到奚青璧的全力辅佐。 “朕想见见香儿。” “香儿一直很想到皇宫里来溜达一圈,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谁也不敢如此大逆不道,带她进来。” “到皇宫里来溜达,这xing子倒是像足了她母亲,有趣。” 宫擎天不由得失笑,什么时候森严令人敬而远之的皇宫,成了可以随意溜达散心的地方? “那让她来吧,要是用正常的方法进来,就无趣的很。青璧,朕也不想暴露身份,见见她,和她说说话。” 奚青璧也笑,神情柔和宠溺:“皇上,您会惯坏了她的,太子爷就已经太宠溺她,把她宠的不像话,她又是个没有一点规矩的。旦夕国的规矩,她就一样都不懂,一味就知道胡闹,让皇上见笑。” “无妨,这样儿更好,当初她可也是没有什么规矩的。” “皇上再如此宠着她,她就该翻天了,上次她还在太子爷的面前无礼,说什么太子爷要是想要她,就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奚青璧淡淡地说了一句,在试探宫擎天的态度。 “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宫擎天沉默良久才轻轻地重复了一句。 奚青璧撩衣跪倒,低头磕了几个响头:“求皇上恕罪,臣的女儿虽然神智恢复清醒,但是过去的二十年中,她一直是个憨傻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恢复神智后,也不懂得旦夕国的规矩和礼仪,还是不过来觐见皇上的好,以免触怒天颜。” 087 托孤大臣 “她的女儿,如果是和她那么的相像,朕怎么会怪她?” “皇上,她的死,皇上您也有责任。” “你说什么?” 威严而透出愠怒的语气,让奚青璧匍匐在龙榻之前,他低头再拜,沉重地道:“若不是臣又娶了好几个女子,她也不会怏怏不乐,以至于英年早逝。” “啪……” 宫擎天重重一掌拍在龙榻之上,盛怒之下,一口气没有上来,满脸通红。 奚青璧大惊失色,急忙一把扶住宫擎天,为宫擎天顺气输入内功。 “呼呼……” 宫擎天沉重而急促地喘息起来,良久那喘息才平稳下来,奚青璧赶紧拿过药,侍候宫擎天服用了下去。 “皇上,臣知罪。” 宫擎天狠狠瞪了奚青璧一眼,奚青璧噗通一声再度跪在龙榻之前,眼前这个风中之烛般的老人,他一根手指就可以让他死十次,但是每一次在他的面前,他偏偏连说话都要谨慎,不敢有丝毫的失礼和违逆。 “你说的也对,此事朕有责任,若非朕bi你,你也不会娶了一个又一个。青璧,你心中必定是深恨朕吧?” “皇上,臣从来没有恨过皇上,对皇上只有无尽的感激。皇上隆恩,臣万死难报。”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她的死,你在怨怪朕。” “皇上,求皇上明鉴,她从来没有怪过皇上,她说她明白皇上和臣的苦衷。臣为皇上,万死不辞,何况是些娶几个女人而已。” “青璧,香儿真的很像她吗?” “像极了她。” “你说,她要进宫来溜达,她会如何进来?” “皇上恕罪,香儿她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盗后,必定是想趁黑夜潜入禁宫。她几次想入宫,太子爷一直不允,其他人也不敢带她潜入禁宫。” “潜入皇宫,盗后,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喜欢自由啊。” “是,她的xing子,本是喜欢漂泊江湖,过来去如风的日子。臣也不愿意委屈了她,由着她去。不想,她爱上了太子爷,甘愿留在太子爷的身边,只是她太胡闹,又不懂得半点规矩,难以母仪天下。” “胡闹要是能绝杀了夜鬼堂,还有紫袍鬼王,发明了那些东西,就由着她胡闹吧。有了那样的武器,谁还敢正视旦夕国。青璧,她的那些古怪想法,是从何处得来?” “启禀皇上,臣不知,她上次被瑶姬推落水险死还生,清醒后就是如此。或许,是她母亲的在天之灵,冥冥之中在保佑她吧。臣只是担心,她日后会落得和她母亲一个下场。” 宫擎天衰弱地靠在背后的被褥上,沉默片刻才开口:“你是在怪朕吗?她的心中,对朕可曾有过怨恨?” “她说,从来没有恨过皇上。” “朕以为,她心中对朕会有一点恨意,不想她连恨也是如此的吝啬,不肯给朕。” “她说,没有爱就没有恨,爱恨难分。” “没有爱就没有恨,爱恨难分!” 宫擎天一时间痴了,重复这句话好几遍,才苦笑摇头,那个女子的话总是那样的令人难以理解,细细品味却是有深邃的道理在其中。 “她恨你吗?” “或许有些吧。” 奚青璧低头,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为了稳定朝廷的局势,皇上纳了无数的嫔妃,而为了平衡朝堂的格局,得到更多的权力和盟友,皇上也bi他娶了一个又一个。 虽然,在他的心中始终只有一个她,但是新人不断进门,纷争也是难免的。自来内宅之中就总是争宠的地方,那些女人们闲来无事,她们只有一位夫君,谁都想多得到夫君的宠爱。 皇宫内院是如此,普通的家庭也是如此。 他不想,他一直不想娶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为了旦夕国,为了宫擎天,他不得不如此。那时的他,虽然贵为左相,手中的权力却是太弱,也缺少足够的依靠和助力。 皇上和他,都只能用联姻的方式,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助力。 现在想起来,他那样做是没有辜负皇上的知遇之恩,提携之大德,但是去辜负了她,让她一直怏怏不乐。 奚青璧对奚留香的宠溺不是毫无原因,而是因为奚留香太过像她的母亲,奚青璧一生中唯一深爱的那个女人,又是她唯一的女儿。 “她走的太早。” 宫擎天叹息了一声,目光和脸色柔和起来,之所如此宠信重用奚青璧,也有她的原因在内。 “皇上,都过去了,过去的不可能再回来,时光如逝水。臣只希望,臣和她唯一的女儿,不会步入她的后尘。臣宁愿她可以嫁给一个普通人,只要她快乐安然就好。” “香儿,她很有趣,你说她爱上了锦文,宁愿放弃来去如风的自由生活,要留在锦文的身边吗?” “是,太子爷和香儿情投意合,此事臣也由着她,不想勉强。只是臣想求皇上一个恩典,莫要bi太子爷娶太多的女人。后宫纷争的残酷,皇上比臣更明白。” “听闻锦文对她很是宠溺,也不怎么约束她,都是由着她的xing子胡闹。” “是,太子爷宽厚仁德,有些太宠溺香儿,香儿又不懂得规矩,就知道胡闹,让太子爷费心。” “也未必就是如此,她对锦文帮助很大,夜鬼堂若非有她,也难以一举绝杀,必然要多费功夫。还有盗门,听说在她的安排下,已经渐渐脱离黑道,做起了生意。青璧,你这个女儿,真是个宝啊。” “皇上过誉,臣不敢当。” “青璧,朕很累,想必你更累。” “为皇上效劳,臣不敢言累,承蒙皇上器重,臣能为皇上做些事情是应该的。青璧是皇上的臣子,纵然为皇上赴汤蹈火,也难报皇上隆恩。” “这些场面话,就不必说了,朕和你三十年的君臣情谊,香儿又是你和她唯一的爱女,锦文和旦夕国,朕就交给你了。” 奚青璧撩衣在龙榻之前跪倒,宫擎天此言已经有托孤的味道,而他是唯一的顾命大臣。 “皇上,此事皇上是否再召见几位大臣,吩咐下去。” “青璧,朕最信任的人,只有你。此事,你就着手去安排吧。” “皇上,只把此事交给臣一人,恐怕不妥。” 宫擎天笑道:“有什么不妥呢?多年来朝中的事情,朕不都是交给你一个人处理,这三年来更是如此。如今在朝中,还有谁的权力比你大,就是朕的那些儿子,也要巴结你。” “皇上此言,令臣惶恐不已,皇上和太子爷都是臣的主子,臣永不会辜负皇上隆恩。” “那些东西,已经送到前方了吗?” “是,臣命人连日连夜制作,如今已经装备到军中,最近捷报频传,边境安定了下来。” “很好,此事香儿居功至伟。” “皇上言重,臣和臣的女儿都是皇上的臣子,为国尽忠,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子分内之事。” “锦文是香儿的夫君,他们二人既然是情投意合,朕看就由着他们吧。锦文不是个没有心的人,就连跟随他在身边多年的那些奴才们,他都不舍得再让他们出去冒险,何况是他心尖上的女人。” “是,皇上所言甚是,太子爷仁德英明,臣定当尽力辅佐太子爷即位,还政于太子爷,请皇上无需忧虑。” “显儿……” 宫擎天提了两个字,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上,显儿太小,太子爷会好好待他,教导于他。如今皇上龙体不安,皇后该去佛堂为皇上祈福才是。皇上多年来对皇后恩深义重,皇后该一直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的侍候,为皇上尽忠。” 刀刻般的线条更深了起来,听到奚青璧的这句话,宫擎天脸上的线条露出极度的冷酷之意,尽显帝王威仪。 此刻,从这个病弱的老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上位者威压,令奚青璧深深低下头去,拜伏在龙榻之前,不敢抬眼去看。纵然皇上病弱年迈,在他的心底,总是当初那个令他感激敬畏不已的帝王。 “青璧,你答应过朕的话,从未失言,而朕答应过你的话,也都已经做到。三十年的君臣情谊,你陪朕走到最后,朕希望可以全始全终,为旦夕国留下一段千古佳话。” “臣,拜谢皇上隆恩!” 奚青璧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旦夕国,还有锦文,朕就都交给你了,青璧,朕一向待你胜过兄弟,你心中明白就好。” “皇上,在臣的心中,皇上一直如长兄一般,既是臣的主子,也是臣的长兄。” 宫擎天闭上眼睛,良久才道:“起来吧,诏书你知道在何处,若是有那样一天,所有的事情你处理吧。” “皇上……” 奚青璧泪流满面,伸手握住宫擎天的手,素来波澜不惊淡定如他,此刻跪在龙榻之下,看着眼前这个风中之烛般,他跟随侍候了多年的主子,不由得从心底涌出深切的悲哀之情。 三十年君臣情谊,他们之间如兄弟,如朋友,虽然那种情谊随着时间的流逝,宫擎天贵为皇上而淡了起来,但是一直铭刻在他们的心中。 对宫擎天,奚青璧心中的感情很复杂,当初他们二人都爱上了奚留香的母亲,那时宫擎天刚刚登基做了皇上。 彼时,他们遇到她,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吸引了他们二人的目光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