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清风:末央浮华》 1.第1章 :缘分天作奈何意(一) “额娘,你且回炕歇息,我来摘抄便好。”稚嫩的嗓音,却说出如此孝敬的话语,着实让被唤额娘的人感动至极。 “兰儿,你多虑了,用心抄,要不你阿玛又得怪罪。”说话的人正是被唤额娘的人,相貌端庄,头上戴着白玉嵌翠碧簪和蓝色绒,耳戴珠翠耳坠,身穿黑领浅蓝色纹旗袍,眼里含着笑。 “要是兰儿不做错事,我又怎会怪罪。”洪亮的声音在屋里环绕。 只见那黑色筒靴踩在那暗红色秀开富贵的地毯上,身穿无领青色上好袍子,外罩及肘的短褂,一脸的书生气息,却又不失威严。 “爷。” 马佳氏本想请安,却被李荣保拦住,李荣保平声说道:“我已经让你母女两抄颂《大金刚》《金刚般若波罗蜜心经》焚化祭供,如果再让你每日见我请安,岂不是让已过世的父母盛怒,你今后见我可不必请安。” 马佳氏连说使不得,柔声说道:“爷你让我母女抄颂,且是我母女之荣幸。” 九岁的纳兰着实听清阿玛与额娘的对话,当即向自己的阿玛福身道:“请阿玛大安。” 李荣保听闻,为自己女儿的严谨着实感到欣慰,乐呵呵的笑出声,却被赶来的奴才打断。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李荣保面色难为,纳兰见状,略加思索,便走至红木桌旁,取一纸张,提笔敬录当今皇上一首五言绝句。 李荣保着实一愣,马佳氏与纳兰也相互对望一眼。 马佳氏见状,忙上前说道:“爷,不必多心,先去接见便是。” 在德不在险。 “你雍亲王乃书法大家,连皇上都赞亲王之楷笔,此童雅幼笔怎敢在亲王面前献丑。”李荣保一直都深知雍正的谋略,怕自家小女会受牵连,只好委婉拒绝。 雍亲王这才注意到马佳氏旁边是女,声音略微放低,问道:“今年几岁,从师为何人?” 雍亲王听后不语,只是微微点头,见那红木桌上满是经文,便拿起一张看,纸张上的字写的是精楷,笔力刚劲。 《古北口》 纳兰轻然放下笔,答道:“师已讲过,“在德不在险”一句,是出自《史记孙子吴起到传》。” 石壁开峻远。 随意纳兰的对答如流,声如学簧,谈吐大方,雍亲王大喜,则李荣保面露稍许担忧,但又怕其暴露,只好勉强微笑。 雍亲王面色欢喜,但一双眸子却深不见底,见三人请安,忙用手相扶,紧接着说道:“今日散朝无事,路过顺便看看,便不必多礼。” 李荣保微证,只好指着纳兰说:“是小女习字。” “可解其诗意为何?”雍亲王含笑问道。 “也罢,你和兰儿先回避。” 形胜固难凭,李荣保当然不信其说,说是顺便,恐怕是为了更好的监视。 断山逾古北, “正是,因现散取在家,他又是我族兄,故此请教本族子侄授业。” 马佳氏与纳兰回避不及,马佳氏有些惊慌,却被纳兰拉过,让其施礼请安。 “不知可否当面献上一词。” “甚好,甚好。”雍亲王连连赞道,心情大悦,此等聪明才智,将来必成大器。 纳兰语落,便走至其父身旁,接着说道:“长城中险固,没有德政,没有明政,雨好天险也是挡不住我满族巴图鲁。只有事理洞明,修仁、修德、修明,才能治理天下。” 雍亲王略加思索,回过头望向李荣保。 “奴才向爷请安,雍亲王前来拜访。” “此书房只是为小的喜好之所建,能受爷的盛赞,乃之荣幸。” 雍亲王站在纳兰身旁,见纳兰挥笔娴熟,字字流畅,结构严整,连声说好。 雍亲王摆摆手,说道:“你乃富察家贤人,怎么也俗套起来了。” 雍亲王点点头,随即转过头,笑容满面的又问格格,现在读什么书,纳兰因得到阿玛的应许,便不再拘谨,一一答上。 李荣保心想,自己平日不以雍亲王有何交往,今日前来,必定有事,面色逐渐有些凝重。 纳兰看了一眼自己的阿玛,见阿玛微微点头,便直视雍亲王答道:“师为福敏。” 雍亲王脱口称赞道:“此笔锋大有欧阳洵之骨,柳公权之风,此笔是出自谁?” “福敏,是选庶吉士吗?” 李荣保让马佳氏去沏茶,被雍亲王阻拦,随后便环视书房,忙赞道:“此书房有风雅之局,却又显得很是清高之味,真是妙啊。” 李荣保准备出书房迎接,岂料雍亲王已到书房门外,只好请安。 “府中有几位格格?” “小的有九子一女,此女排行老八。” 阿玛的回答让纳兰有些疑惑,当即看向额娘,只见额娘对她摇摇头,便只好沉默。 雍亲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真是好福气,如有二位格格,我一定把此格格当女儿领走。” “雍亲王你说笑了。” 二人又聊些闲天,雍亲王便告辞回府。 2.第2章 :缘分天作奈何意(一) 李荣保,马佳氏,不由松一口气,雍亲王此次前来,并非想象中简单。 徐氏忙上前扶李荣保,引之坐入椅中,便道:“雍亲王此次前来,姑且是想了解你兄三人的去向,如今离去,便是稳心了。” 李荣保不语,招呼纳兰上前,将纳兰搂住怀中,微微叹息。 马佳氏不解,雍亲王稳心,乃是喜事,为何爷还面带苦涩。 “兰儿乃是我心头之宝,今日雍亲王眼见大喜,恐怕将来也将是为之所用。”李荣保叹息道。 马佳氏大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深知宫中的女人乃是囚人之地。 “我族乃是镶皇旗,乃八旗之首,由皇上亲自统领,如加之利用,必能成事。” “他胤禛虽在各亲王中不占胜筹,但却也是极有野心之人,鹬蚌相争,得利的是渔翁啊。” “刚那位爷问府中有几位格格,阿玛你说九子一女,一女当指是我,难道易烟不身为女吗?”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兰儿,很多事,只因为你还小,不懂,等你大了之后,你自然便知。” 乌拉那拉氏听闻,轻咬一下嘴唇,准备开口之际,见倩儿端着陶瓷茶具,乃是江西景德镇生产,图案为青瓷,惟妙惟肖。 李荣保听之,也不知是喜是悲,现在说什么也都太早。 若不是纳兰提起,李荣保当真遗忘自己还有一个叫易烟的女儿,起名易烟,就是想让其像烟一样,随风飘散,自生自灭。 “你说。” “罢了,罢了。” “只是兰儿有一事不明白,想向阿玛请教。”纳兰从李荣保怀中,向后退了几步。 胤禛微微点点头道:“你且有心了。” “阿玛,你从小就教导我,以诚待人,但这次,你却在女儿面前说谎,你也曾告知女儿做什么事,要以身作则,阿玛你这次并没有以身作则。” 胤禛的随从,准备接过瓷具,谁知乌拉那拉氏先他一步。 胤禛步入上座,乌拉那拉氏与年氏分座两旁,乌拉那拉氏对身旁的随身奴才使了使眼色,奴婢倩儿弯身退出屋外。马佳氏深知易烟是爷与一奴才所生下的女儿,只是却不受爷喜爱,忙开口道:“兰儿,不得多言。” 李荣保并没有被小女的话给激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不由道:“兰儿教训的是,为父今后定当以身作则。” “我的兰儿果真聪明。” 李荣保点头称是,轻拍纳兰的头部说道:“你刚刚对古北口一诗的理解是对的,只是却不甚透彻,以德服人,以德统领国家,才是一个国家最大的防卫。现在对你说这些,的确有些过早,但只想告诉你,只有不断学习,方可成才。” 纳兰被阿玛夸赞,心情没有多大的浮动,便道:“师说兰儿尚小,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起吧。” “乃是妾身分内之事。”语毕,斜眼看了看年氏,只见那年氏媚眼扫了一眼乌拉那拉氏,轻笑道:“姐姐不愧是姐姐,难怪王爷如此疼爱你,妹妹我就是做不到如此的无微不至,日后可得虚心请教姐姐。” “我定当谨记阿玛的教导,日后会不断学习,虚心向他人请教。” 倩儿小心翼翼的端着茶具,走至胤禛上座的下方道:“爷,请用茶。” 李荣保这才与夫人马佳氏相视而笑。 乌拉那拉氏道:“王爷,现为春季,人容易犯困,妾身刚叫奴才为你沏一壶普洱茶,会促进人体阳气生发,使人精神振奋,增强身体的抵御能力。” “阿玛,鹬蚌相争这个道理我懂。”纳兰睁着那灵动的眼睛,对着阿玛说道。 对于纳兰的敢言敢为,李荣保说不欣喜那是假,此有一女,胜过九儿,只可惜当朝女子不得介于朝政,也甚是遗憾。 胤禛刚踏进府邸,乌拉那拉氏芸慧与年氏玉珍便上前请安,开口道:“恭请王爷大安。” 乌拉那拉氏接过瓷具,低声对着倩儿说道:“给我退下。” 倩儿见乌拉那拉氏的表情有些凶狠,甚是惧怕,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又有些无奈,只好应声退出屋外。 年氏可把这情节看在眼里,笑道:“姐姐的奴才,可真是伶俐。” 乌拉那拉氏又怎不知这话的言外之意,只是碍于王爷在场,便只好笑笑,提步走入上座,离胤禛只有十公分之距,一腿屈膝,稍弯腰,道:“爷,请品茶。” 雍禛应了一声,伸手接过茶器,摆摆手道:“先入座吧。” “是。” 3.第3章 :缘分天作奈何意(三) “王爷,阿哥们前来请安。” “请吧。”胤禛左手托起杯底,右手拿起杯盖,杯中的热气,伴随着普洱茶独特的香味,飘入鼻间,胤禛连连赞道:“好茶,好茶。” 乌拉那拉氏当即应道:“这乃是易武山之茶,此乃在谷雨前后所采芽茶味淡香入荷,回甘强烈生津。” 说时,三位阿哥便已上前请安。 “恭请阿玛大安。” “请额娘、姨娘大安。” 三世子弘时、四世子弘历、五世子弘昼三人一边屈右膝半跪,一边道。 “都起吧。” “此女子虽九岁,但却识大体,有智慧,我今日让你们看此作,是想要告知你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可知?”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弘历,你是如何猜测此笔来自女子。”雍禛有些好奇。 弘昼因为年龄尚小,本身对阿玛有些惧怕之意,身子有些后退,仔细看还有些颤抖。 “恐怕将来也是多情之人。”年氏道。 而乌拉那拉氏因看弘历的聪明伶俐,想起自己的儿子弘晖,姑且有些伤感,若是自己的孩子还健在,恐怕王爷也会倍加疼惜。 “好,说的好!”胤禛眼里全是笑意,弘历虽额娘出身低下,但是却着实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才。 “恩,弘历你且说说。”胤禛倒是想听听弘历的回答。 “是,阿玛。” 不等弘历回答,弘昼急于先言道:“此五言绝句最经典的句子便是“在德不在险”。” “均从笔锋看出。” 胤禛将刚才从李府带过来的字幅拿出来让三世子看,此字幅正是纳兰执笔,雍禛展开字幅说道:“告诉我,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此乃皇祖父的五言绝句《古北口》。”弘时道。 “孩儿谨听阿玛教诲。”胤禛因为没有注意弘昼,便没有发觉,但是弘历就站在弘昼身旁,察觉到弘昼的不对劲,趁着阿玛不注意,伸右手拉过弘昼的左手,告知勿怕,弘昼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刚才乌拉那拉氏送上的普洱茶,饮之一小口,在口中回绕许久,微微仰起脖子以作吞咽。 “行了,行了。”自己女人之间的心思,胤禛心理略知一二,只是不想被其所困,便也放任,想着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孩儿想问,此笔出自谁家姑娘?” 弘昼听闻,便急于退下,但是却被弘历拉住。 弘历先是看了一眼弘时,随之说道:“此绝句若是男子写,且都会凸显豪迈之意,而此笔,却只见优雅之风,一般男子落笔之时,会刻意加重,突出自己的气概,而此笔,落笔轻盈,如那蜻蜓点水般,从而得知,此笔,应当是女子所写。” “罢了,都退下吧。” “阿玛,孩儿有一事相求。”弘历道。 “哦?说来听听。” 胤禛虽有些不快,但依旧是点点头,以示默许。 “此字乃是一位九岁的格格所写,你们如不用心上进,可连女童都不如了。”胤禛此话说出来,有些严厉之音。 “此五言绝句,胜在皇祖父之词,而写词者更是从笔锋看出其后的优雅,但是,笔锋却隐隐看出柔和之美,从而推断此写者乃是女子,且年龄尚小。” “是啊,妹妹你可得赶紧,妹妹你本来生的就是俏丽,要是给爷生个姑娘,想必也是极为动人。”乌拉那拉氏此话无疑是在刺激年氏的多年无子,而年氏无疑最在意就是这个,当即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又哑口无言。 “如今五世子都长的如此俊俏,王爷,妾身可是见这几位阿哥长的可是越发的像你。”年氏见这三位阿哥表面欢喜,心中却气愤的很,恨自己多年未怀有身孕。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乌拉那拉氏首先笑出声:“小小年纪呦。” 弘历对于两位姨娘的调侃并没有解释,依旧恭恭敬敬的望着阿玛。 胤禛虽面部依然没有表情,但仔细看隐约能看出几许笑意来。 “此女乃是富察家族李荣保之女。” “谢阿玛。” “恩。” 胤禛没有再多问什么,喝一口普洱,闭上眼,若有所思。 4.第4章 :命里有时终需有(一) 康熙六十年(1721)年,夏季,未时。 胤禛陪侍康熙帝到热河避暑山庄避暑,胤禛与康熙帝散步至如意湖南岸,临湖边建一座三开间的方型大亭,只见那亭前湖中有荷万柄,随风飘曳,散发出阵阵清香,使人神清气爽,康熙帝本来灰暗的心情,顿时心情大好。 “这里不愧是避暑的好地方,这些荷个个都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这些荷是从关内和北方敖汉等地移植,可想植入人也是有心了。”雍禛道。 “无心胜有心,有心害无心啊,朕终将是老了啊。” 胤禛深知康熙帝所言,皇子的权位之争,康熙帝可是心思用尽,但依旧无计可施。 “皇阿玛,今日天气如此之好,旁人琐事丢至一旁,融入这自然之中。” 康熙帝一听胤禛此话,笑了笑道:“你可比他们几个聪明多了。” “哈哈哈。”康熙帝听即,笑了起来。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只有皇上可穿黄色且配有龙之图的服装。” “在读《论语》。” “现在在读哪一部经书?” 康熙帝面露喜色,不禁上前捏捏弘历的腮帮,随口问道:“你怎知我是你皇祖父?” 康熙帝眼见这自称自己孙儿的孩子,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石青色的丝绵服,那两颗像黑宝石似的眼珠,鼓鼓的腮帮,微微翘起的小鼻尖,本是一个活泼的年纪,却独独显得有些沉稳,值得可嘉的是,那平视于自己的眼眸,清澈见底。 弘历一字不落的将论语的学而第一篇背至到尧曰篇第二十,且吐字清楚,没有丝毫停顿之意。 弘历并没有听之,站起身来,在众人面前从容不迫的背了起来。 胤禛一惊,一时也不知康熙帝所言之意,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接话,就在雍禛徘徊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好好好。”康熙帝当即说了三声好,胤禛也微微点头。弘历此话一出,康熙帝与胤禛相视而笑。 “先起身吧。” 胤禛没想到弘历会来此,虽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便对康熙帝道:“此乃第四子,爱觉新罗-弘历,年仅十一岁。” “孙儿弘历恭请皇祖父圣安,恭请阿玛大安。”弘历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眼睛平视于康熙帝。 康熙虽想听之,但又怕那是孙儿的童言说之过大,若是当场没有背出,岂不是让人笑话,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 “阿玛是阿玛,弘历只是弘历,没有比较之言。” 胤禛思及,似有意无意的问道:“你学习也有些日子,你记熟了没有?” “孩儿一直将其谨记在心。” “哦?”康熙帝略有疑心。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康熙帝牵过弘历的手,走至那亭下,坐在那石凳之上,让弘历坐在自己的旁边,胤禛坐在康熙下方,随从站在亭外。 胤禛若不是熟悉此子,也会当场怀疑这一说,为了让康熙帝信服,让弘历当场背一段来个大家听一听。 “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慎密,将来可是超过你阿玛了。” “弘历啊,来,到皇祖父这里来。” “好。” “你既然能将之全文背下,可解背后其意?” “孙儿能将之背下,原因就是孙儿懂之其意。” “好,那我就考考你。” 弘历点点头,而胤禛注意到康熙帝刚刚自称我,而不是朕,看来弘历已经将康熙帝给征服了。 5.第5章 :命里有时终需有(二)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言,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是何意?” “孙儿可以随意说吗?” “但说无妨。”康熙帝笑道。 “此句主要是对国家的执政者而言的,是关于治理国家的基本原则。孔子他讲了三个方面的问题,即要求统治者严肃认真地办理国家各方面事务,恪守信用;节约用度,爱护官吏;役使百姓应注意不误农时,孔子这里是为统治者治理国家、统治百姓出谋划策。” 康熙帝对着胤禛说道:“这将来可是得胜过你啊。” 胤禛连连笑道:“当然也是希望胜过于我。” “皇祖父,孙儿还没有说完。” “哦?那你且说。”康熙帝被弘历的认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弘历啊,你可是单相思?”胤禛猜测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此句是孔子为国家计划出色的治国的方法,但那都是为了治民众者,即权势者设想的方法,为民众本身的,却一点利益也没有。” 弘历望着自己阿玛,摇摇头。 “孙儿定当谨记皇祖父所言。” 弘历又一次摇头。 “希望皇祖父准许。” “在。” “难道现在已有中意的女子?”康熙帝好笑的问道。 弘历不懂玉的好坏,但也不难得知,这玉且是上等好玉。 弘历看了看阿玛一眼,见阿玛眼神里默许,这才开口。 “谁家的姑娘,能获得你的好感?” 康熙帝忽的沉默了,面色看不出来喜怒哀乐,胤禛急的冒虚汗,而弘历依旧等待皇祖父的回应,没有丝毫慌张之意 “请阿玛饶恕孩儿的不能说。” 弘历看着手中的玉佩,玉佩的图案造型且为一龙一凤,弘历有些诧异望着康熙帝,康熙帝笑而不语。 “胤禛,此等宝贝,怎么不早些让朕知道,这段日子让朕好生难熬啊。” 弘历不在说话,只是轻微的别过头。 康熙帝马上就同意,当即说好。 弘历的一句话,解开了胤禛的尴尬,也让康熙帝的心情有些顺畅。 “起来吧,送你玉佩是要告知于你,要有君子之德。” 胤禛有些纳闷,思及又问道:“一见钟情?” “皇祖父,你不是一直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且治国方案应该是以民为本,而孔子所说的方案,并不是从民众的角度来提出,所以孙儿并不同意孔子的观念,书且是死书,而人是活的。” “哈哈哈,好一句不能说,现如今就这般维护,朕可真是好奇。” “那就准了,哈哈哈。”康熙帝想着以弘历的眼光,自然也不会差,便也准了。 “孙儿想以后的婚姻的大事,由自己做主。” 此话着实引发了康熙帝的兴趣,只是胤禛怕弘历说错话,连声制止道:“弘历,不得胡言。”弘历思索半响,微微点点头。 “弘历啊,说你阿玛孝顺不假,而你却比你阿玛更深得我心啊。” 胤禛望着的弘历,心里想着弘历心系的是谁家的姑娘,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他与那家姑娘走的近,但想想,弘历也不是愚蠢之人,看上的女子自然也不会差。 “好,我只问一句,可是满族?” “孙儿,现在不能说。” 康熙帝走后,胤禛叫来弘历问道:“你所说的姑娘,可方便告知阿玛是谁家姑娘?” “皇祖父,阿玛就是因为太孝顺了,才会如此。” “谢皇祖父成全。” “何出此言?”康熙帝与胤禛都有些疑问,弘历为何现在说这个。 “哈哈哈。”康熙帝顿时笑出声来,喜悦的将弘历拉入怀中。 “还不谢过你的皇祖父。” “还不赶紧站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让弘历随侍皇阿玛读书如何?” 胤禛这时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立场变的有些尴尬,只好一个劲的说:“是是是。” “孙儿有一事相求。” 胤禛当即跪地,康熙帝见状,立马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就随口说一句,你就跪地,你是我的皇子,怎这般见外,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点。” “无妨,弘历你且说。”康熙帝摆摆手,政治问题他一直都涉及,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 “谢皇祖父赏赐。” “是。” 弘历摇头。 “往后要经常带弘历进宫,朕也老了,身边没有一个说话之人,也甚是寂寞。” “恩。雍禛啊。” “他就是他孝顺,我才不喜爱。”康熙帝半开玩笑说道。 康熙帝有些疑问,但还是准许了。 胤禛眼尖,一眼便知那是产于新疆和田的羊脂白玉,此玉因为稀少,也就变得珍贵起来。 康熙帝不知从哪取出一枚玉佩,将其放置弘历手中,胤禛鉴于康熙帝刚刚说的话,并没有说什么。 “好,那我且问你,你们已经许下情意?” “也罢,你是让她做妻还是妾?” 弘历猛的抬眸,说道:“只能是妻。” “我懂了,你今日在皇祖父面前提这事,是想将来迎娶之时是以圣上的口谕,是吗?” 弘历不在说话,胤禛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 “先下去吧。” 待弘历走后,胤禛收起笑意,皇阿玛说的一点不错,此子真的胜过自己,年纪虽小,但心思可不比自己少,也不知是好是坏。 6.第6章 :登基大典 笼罩着大地的黑云渐渐的散去,天边露出了白析的亮光,三两声鸟鸣打破黎明前的寂静,天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一切又回到了昨日的黄昏,微弱的光亮照耀着大地,胤禛却早已在宫人们帮助下穿上了一身黄色的朝服,摆摆手示意奴才门外等候,他的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时辰,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仅为偶尔朝服上的串珠会随着他的呼吸频率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似那响钟。 今晨的乾清宫已经被奴才们整理打扫的没有一丝碍眼之物,他的视线一寸寸的打量着这座熟悉却又陌生的宫殿,今日起,这座紫禁城中最尊贵的宫殿与这个国家就要更换主人,而这个主人就是他,胤禛。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紫禁城的安宁,也唤醒了胤禛的沉思,他听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传来苏培盛轻声的通报声。 “皇上,时辰已到。” “朕,知道了。” 胤禛应了一声,吸了一口气起身,乌黑的眸子早已经不再清亮,却已经满是坚定。 胤禛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在天坛、先农坛与太庙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仪式即将要拉开序幕,天安门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经等待多时,在他们翘首以盼中胤禛的天子仪仗终于在城楼前停下。 随着胤禛下轿步行,从昭享门外东南侧具服台更换祭服后,便从左门进入圜丘坛,他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此时的他已是天。 将玉玺放至台面上,接着说道:“仰承父恩,殷勤教诲,朕亲政后,振奋图强,尔等百官,文武皆贤,赞予重用。”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胤禛的心思收了回来,那些心思各异的大臣如今也压制他的脚下,出去祸根那也是迟早的事,他如此想到,眉头的紧皱渐渐舒缓开来。 他缓缓开口道:“本朝年号为雍正。” 胤禛走到中层平台拜位,望着低于自己的臣子们,他不由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时,钟声止,鼓乐声起,祭典正式开始。 太监刘玉的话音刚刚落下,众朝官员双手按左膝,屈右膝跪地,左膝随之屈躯俯首,离地一寸左右,双手据地稍停,然后挺身目视受拜者胸部,手拍大腿股为一扣,行三跪九叩之礼,每一次叩拜高呼齐声。 大臣们再一次跪倒高呼万岁后,胤禛终于露出会心的一抹微笑,他深知他的朝代即将启开。胤禛不禁感叹,果然是龙中之物,胤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眼眸扫视殿内,这样的视线,让他顿时有些压迫感,来不及他多想,众臣又一次跪倒高呼起来,太和殿本就有回音的效果,众人的呼喊声被增幅如同地动山摇般震撼。 当着臣子的面,胤禛从刘玉手中接过一方木匣,将之打开,之间木匣中放着一方雕刻的盘龙的玉玺,旁边放着一根金符,这就是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两样东西,六方玉玺中的皇帝之玺与掌管天下军队的金符,在这枚玉玺之上是两条怒目相视的五爪金龙,他们盘坐在六寸大小的底座上,两只前爪交握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正在进行拼死的争斗,显得十分狰狞。 他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整个过程,他的心终是静的,平稳的走下祭祀台,起驾回宫。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步步青云,胤禛步入太和殿就就座,等他坐定之后,在午门外广场等待多时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阶高低才来道贺。 胤禛布满老茧的双手扶着龙椅两边的黄金龙头,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天子之位真真坐上去,的确不是如心中所想般美好。 向传奏事首领太监刘玉示意的点点头,刘玉会意,开始宣读诏书。 “四爷,你让奴才好找,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随奴才回去吧。”十二岁的弘历站在太和殿角落,但依旧能将那壮观的一幕尽收眼底。 十二岁的身板透露出沉稳的气息,眉间的舒展看不出他的情绪。 太监李平见四爷还未动身,着实有些着急,道:“四爷,要是让万岁爷见着你,会受罚的。” 弘历对于李平的心急,一直不予做声,低下头沉默一会,终于吐出两字。 “走吧。” “嗻” 7.第7章 :与君初相识 “莲儿,阿玛可回府中?”纳兰端坐在梳妆台,莲儿为其梳妆。 “格格,今日可是登基大典,老爷恐怕会迟些回来。” 纳兰眼眸一抬,若有所思道:“登基大典。” 莲儿又怎知小姐的心思,便专心为格格梳妆。 莲儿手灵活的将纳兰两边的发丝挽起,斜插一支白玉簪子,笑吟吟对着自家小姐道:“格格,你看如此可好?” 纳兰透过梳妆镜,看到自己的面容,微微点头,起身拿起一身翠绿色长裙,一条白色腰带勾勒出均匀的身姿,头戴白玉乌黑的长发自然散落。 清秀的脸上淡淡的梅妆,手上的白玉手镯衬托出皮肤的白皙光滑,眉眼之间有一抹淡淡的柔情。 纳兰缓步离开北炕,莲儿随后跟步,不时叮嘱:“格格,你且慢点。” “哥哥,你就别再耍宝了,今日听闻是新帝的登基典礼,阿玛进宫至今未回,我们可否去外头走走。”纳兰思索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真是好般热闹,一早就听有人在说我坏话。”一声明亮的打破了傅广成的调侃,傅广成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傅清并不清楚傅广成的言外之意,他知傅广成的刀子嘴,只是有些疑问,道:“兰儿,这奴才怎么改口唤你主子了?” “莲儿叩谢主子,主子的厚恩厚德,莲儿定当永不负恩。” 傅清这才注意到董思贤,忙表示歉意道:“因刚才只注意到妹妹于此,没有注意董公子,真是失礼,还望公子见谅。。” “起来吧。”纳兰不在多言,一双眼眸一清见底,却又有些流离。 “正有此意。”傅清道。 “我二弟就是这样,眼里就他妹妹一人,有时候,我这做大哥的看不下去。”说完,啧啧摇摇头。 “是,主子。”莲儿迅速看了一眼傅清,这才退下。 “早前就听闻广成兄经常提起家中妹妹清幽如兰,而且博学好才,今日一见,果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妹妹啊,你对你的奴才说不要见外,但你与我为何如此见外,这位公子是董家之长子,董思贤。” 傅广成哈哈大笑道:“妹妹,你可别谦虚了,我这般赞于你,已经算是低调了,你是不知你二哥是如何对外宣称你,把你比作天仙都闲不够。” “莲儿,你这可是在咒我。”未等莲儿说完,纳兰便打断道。 纳兰连身上前阻止,微微叹息道:“莲儿,跟我这几年,怎么还是摸不清我,你终究还是和我见外了。” “奴才见过二阿哥。” 纳兰脚穿旗鞋,鞋面四周绣有点点梅,显得体态修长,步步着实,却步步轻盈,微转头,细语道:“莲儿,你好生唠叨。” 莲儿也不是腐朽之人,当即叩谢,纳兰也不再阻难,站直了身子,微风飘然,发丝在空中独舞。 “小的只是怕格格若是有什么不测,老爷怪罪下来。”傅清,董思贤,纳兰,三人不约而同的被逗笑。 纳兰随后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莲儿,回头对着二哥说道:“这姑娘家的心思谁又摸得清呢。” 纳兰一听,一惊,以为是自己的两位哥哥来此,随后便从容的转身,一个回眸,一个转身,一个笑容,当即溶化董思贤的内心的最深处。 “姑娘说的也是对的,这奴才虽然地位低下,但有时候影响极大。”董思贤插上一句话。 “莲儿,你先行下去吧。” 没有等董思贤开口,傅广成便哈哈大笑起来。 主子,好一声主子。 “妹妹见过大哥哥,这位公子是?”俊朗挺拔,缎面长袍,修身合体,绸缎腰带,一身月白色的着色,更是显得有些温润如玉,这男子必是博学之人,这是纳兰见到董思贤的第一印象。 董思贤随之莞尔一笑,双手互握合手于胸前上身微俯。 莲儿本想抬头叩谢,怎不知便瞧见格格身后的大阿哥傅广成和一位自己并不熟悉的公子,莲儿当即说道:“奴才见过两位阿哥。” 纳兰逗笑,轻声道:“我这不是想以后服侍我之时,用点心么?” “哥哥可真是抬举妹妹我了。” “思贤,这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八妹。” “恩,起来吧。”只见二哥傅清一袭淡青色长衫,衬出整个人都意气风发。 莲儿的举动,都让傅广成全程看了去,傅广成冷哼道:“奴才就是奴才。” 莲儿当即跪地,忙向格格解释道:“小的不敢。”话音刚落,便想叩头。 “这样可好,旁人面前你自称小的,无旁人之时,便可自称你的名字,可好?” “所以说,妹妹你就是心根软,这奴才就是奴才。”傅广成道。 “格格,你乃是千金之躯,而小的只是一介奴才。” “走。”四人同声说道。 兄妹三人先行一步,董思贤落后一步,但他却看见这世上最美的画面,只见纳兰身着翠绿色的长裙,微风袭过,发丝与那长裙在空中起舞,纳兰一个回头,轻声问道:“公子,怎么了。” 董思贤神色一窘,紧张的说了一句:“姑娘可叫我思贤。”语毕,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总显得有些不妥,耳根随之也开始泛红。 纳兰先是一愣,随之笑道:“思贤公子可唤我纳兰。” 傅广成一脸的笑意,事情正是他所计划一般。 而傅清紧盯着董思贤,面色有些深沉,不动神色 8.第8章 :相邀弹琴又吹萧(一) 四人走到京城的名楼——福满楼,估摸着今日是登基大典,这福满楼有些吵闹,都围着一堆,讨论着当今皇上的往年旧事。 “你说这胤禛,当初当王爷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能胜任这当朝天子。”一位身着布衣,说着话,还时不时的往嘴里送菜,纳兰不经皱了皱眉头。 说话之人的身旁有一人,轻轻的拍了拍他,放低声音说道:“就你胆可真大,如今这王爷可是当今皇帝,皇帝的名字你都敢叫,小心哪天把你抓了去。” 估计那人也是喝了酒,没有听劝,右手一扔筷子,提高声音说道:“大家说说当初康熙爷也没有多重视这雍亲王,你看,这如今怎么就让他给当上了皇帝,大家说说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身旁之人,面色焦急,赶紧拉扯他,深怕惹祸上身。 “你赶紧坐下,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别拉我,我还没说完呢。” “你自个回去再说,别在这害我!”那人急的跺脚。 “哈哈,才华横溢暂时不说,我妹妹弹琴音色可是一绝。”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抬举了,兰姑娘也是好才气。”董思贤本想唤纳兰,可转念一想,总有些不妥,便唤兰姑娘。 “高棚满座无需席,福财同进有宝来。”董思贤当即接道。 “你们福满楼里,可有琴与萧?” “思贤兄,你也许不知道,我家妹妹小时候的书法可是受到当今皇帝的赞赏。” “这是做啥,都坐下吧。”傅广成当然知道傅清为什么呵斥兰儿,也没有再说什么。 纳兰被说的耳根发红,但还是反驳道:“我也就想听听当今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姑娘家的,听这些做啥。”傅清不由的呵斥道。 傅广成不经嘲笑道:“我说兰儿,你这么大刺刺的看着那两个男人,你也不知道羞。” “几位爷,吃些什么?”见四人坐下,小二便上前询问道。 “走了。” “哦,好。” 纳兰与傅清本以为大哥也就是在外人夸夸,也就没有说什么,谁知傅广成的用意并不是如此,只听傅广成话锋一转,问道:“听闻思贤兄吹萧也是一绝,可否与妹妹合作一首?”纳兰一喜,回过头,说道:“董公子,真是好才华。” “哦?想必现在更是才华横溢。” “唉?” “这好办,小二!”傅广成朝门外喊去。 “现如今可是在外面,不可高调行事。” “好的,爷,几位稍等。” 傅清当即开口阻止。 “我说,二弟,也就听一首曲子,不碍事,兰儿,你看如何?” “老规矩。”傅广成真像大爷一般的口气回道。 纳兰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董思贤,只好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里没有作曲的乐器。” 四人已经走到圆桌上,四人入座,纳兰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傅清与董思贤坐之左右两旁,傅广成坐在纳兰的对面,纳兰朝窗外望去,感叹道:“百货风行财政裕,顾客云集市声欢。” 纳兰也是一惊,二哥很少呵斥自己。 “兰儿,兰儿?”傅清轻声叫道。 “唉,你说说,我怎么就害你呢。” “这位爷有何吩咐?” “有,爷你是要?” “今日,我妹想与董家公子,作曲一首,可否用之?” 只见那小二,面露难色,思索半刻,说道:“用可用,可是场地不可在此,楼下有平时演奏的搭台,那里可行。” 傅清当然知道傅广成的用意,可他偏偏也不看好这个董思贤,便说道:“那也就罢了。” “唉,这可不成,去台上就去台上,让众人看看我家妹妹的才艺。”傅广成没想太多,他就想撮合这两人。 “大哥,你可是忘了阿玛交待的话了。”见傅广成依旧不死心,傅清只好搬出阿玛的嘱咐。 9.第9章 :相邀弹琴又吹萧(二) “二哥,阿玛嘱咐什么了?”没有等傅广成开口,纳兰便好奇道 傅清这才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便有些吞吞吐吐道:“你说能嘱咐什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随意的在外抛头露面。” 纳兰有些怀疑,看了傅广成一眼,见傅广成耸耸肩,纳兰知趣,便不再多问,思及,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与董公子共演奏一曲满楼,如何?” “兰儿,你这是为何?”傅清有些不悦。 “我看也就算了,等有时间,去府中在弹也无妨。”董思贤也知趣。 傅广成也不在不说话,但任谁看到,也知道是不高兴,站在旁边的小二也有些惧怕,但还是得问一句。 “那搭台是用还是不用?” “用!” “给你多加些银两,如何?”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面纱?有是有,不过,是别的姑娘用过的。” “二哥,我不喜欢有人欺骗我。”纳兰闷闷道,但依旧没有正视傅清。 纳兰也是有些不悦的,她知,二哥和大哥绝对有事情瞒着她,所以现在,自己偏偏违着他们来,看着那小二问道。 “可方便帮我外出买一个来?” 纳兰点点头,再次望向两位哥哥,说道:“我不抛头露面,面纱挡住我的容貌,不会有人认出我是谁。” “聪明什么!兰儿你怎么和你大哥一样糊涂!你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若是以后传到阿玛耳边,你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二哥怎么会欺骗呢,只是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小的这就给你办去。”小二哈腰就出去了。 兄弟二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还有一人只是干干的坐着,不言语,纳兰干脆把头转过去,也不难看出,纳兰已经有些不高兴,原因不是什么,只是气最疼自己的二哥有事情瞒着她。 “姑娘,面纱给你买来了!”小二高昂的声音盖住了傅清的后半句话,纳兰也无意听,听见小二的声音,当即站起身来,结果小二手里的面纱,随即,便蒙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说道:“要多少银两,自己记到账上就行。” “兰儿,果真聪明”傅广成赞道。 “不用!” 此刻,董思贤是和傅清站在一条线上的,而纳兰和傅广成则站在另一条线上。 “这……” 傅清只好放低声音说道:“兰儿,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阿玛的脾气。” “你们酒楼有没有面纱?” 傅清见纳兰不再搭理他,眉头一皱,看向傅广成,而傅广成也知趣,两肩一耸,表示,你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承担。 “好叻。” “琴与萧可备好?” “已经放置搭台上,只差姑娘与公子了。” “你先走吧。”纳兰摆摆手。 “唉,小的这就走。” 纳兰看向董思贤,见董思贤依旧面露尴尬,想想也是,本是一个很好的场景,却被弄成这样,纳兰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董思贤说道:“董公子,可否与我一同下去奏曲?” 10.第10章 :相邀弹琴又吹箫(三) 要说董思贤也是两面为难,如果答应,不就是违背傅清的意思,违背她阿玛的嘱咐么,但是如果不答应,就错过了两人生情的机会,因为还有些犹豫,董思贤一时也没有接口。 纳兰见状,委婉一笑,转头出了包厢,留下三人各自在心中徘徊。 傅清一急,狠狠的甩开衣袖,对着傅广成说道:“看你整的是什么事!”随后跟随着纳兰身后出了包厢。 傅广成理亏,也不做声,等傅清离开包厢,对着董思贤说道:“你怎么不应了我妹妹的要求?” “我是怕违背了你阿玛的意愿。”诚诚恳恳的回答,让傅广成都想踹桌子。 “你读那么多书,真是白读了!”说完,也出了包厢。 留下董思贤一人坐在凳子上沉思道:“我这可是应了君子之道,怎么反被骂了?” 纳兰来到搭台上,端坐在那把古琴的面前,众人见这女子带着面纱,以为是酒楼安排的表演,开始大声叫好。 众人哗然,有的摇摇头,有的好奇,有的依旧喝着酒水,有的欲欲跃试,但却没有任何行动。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满楼, 纳兰看着眼前的古琴,冥冥之中还能闻到清新的树木之香,看不出纳兰内心起着怎样的波澜,她捻起手指,一个虚幻的造型,并没有碰触于弦上,抬起衣袖,看了一眼台下的人,包括自己的哥哥,还有董公子,嘴角一笑,站起身来,细声的问道:“我旁边有一支萧,不知各位谁愿意赏脸,与我共奏满楼一曲。” 纳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琴弦上风轻快的弹奏起,顿时,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笛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时而笛音沉稳如松,琴音激扬,笛音空灵。 台下人纷纷叫好,有的人静静享受这天籁之音,而有的人一脸恼怒,不甘,有的若有所思。 “我来,姑娘赏脸了!”只见众人之中慢慢走出一袭淡紫色身影,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锐利深邃的目光,浓密的眉毛稍稍的向上扬起,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纳兰一惊,此人整个人都透出高贵的气质,但纳兰惊的不是那高贵,而是空灵,这种感觉,纳兰自己也无从说起,不容纳兰多想,男子已经走上台,纳兰微微弯腰,说道:“公子,请。” 楼满香君如昼, 江水奔奔何处流,风雨晚来秋, 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男子优雅的萧声便响起,围绕整个大厅,婉转的旋律,浑然天成的音符,圆润的音调,思绪散开,曲调悠扬,面纱下的嘴角浅浅一笑,这音律,一般人恐怕是比不上的。 楼满香为谁留, 灯如昼,抛红豆, 男子微微点头,移步到纳兰的左侧,拿起萧,说道:“姑娘,请。” 纳兰稍有些停顿,随后便坐下,暗骂自己差点失了礼节,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对着站在旁边男子微微点头。 碧水映长天泛远舟, 伴随着琴萧之音,纳兰的一双眼眸,如同秋水,眼波流转,有着无限风情,张口,清唱,婉转有些轻快的歌声缓缓流出。 落点点化作春水流, 饮不尽离愁, “酌酒引,饮酒楼, 明年依旧, 满楼, 楼满香为谁留, 明年依旧。” 琴与萧时分时合,歌声缠绕其中,如勾魂般,所有人都静静的凝听,整个福满楼都回响着声音,外人也隐约听见声音,心引而至,不在移步。 曲停,萧声停,纳兰抬起头,看了一眼男子,见男子也再看她,迅速低下头来,右手紧按琴弦慢放,一个柔和的颤音悄然泻出,双手起,楼间之上,余音绕梁,如云雾般久久不散。 11.第11章 :一弦一柱思华年(一) “姑娘的琴弹的可真是好,妙啊,妙啊!” “那位公子吹的也不错,真是才人啊!” 众人纷纷赞道,只是有人不禁惋惜道:“那姑娘琴弹的甚好,可却不见其真是面貌,恐怕也是有些隐疾,可惜,可惜。” 傅清听罢,心中有些不快,又怕自己高调行事,破了大事,只好对那说话之人干瞪了几眼。 傅广成见状,笑了笑,不语,只是眼睛依旧注视着台上的二位。 纳兰奏停,起身对身旁的男子莞尔一笑,只见男子并未注视于他,而是微微仰起头,不知看向何方,纳兰有些尴尬,微微伏身,正准备下台之时,便听到有人叫道:“姑娘,请留步。” 纳兰止步,男子回过神,傅清警惕起来,傅广成依旧笑而不语,而董思贤一直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紧握拳头,不语,众人也纷纷好奇是何人说话。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只见一个身穿服之人,不算朴素,不算高贵,但一个奴才能穿成这样,恐怕被唤作公子之人,也是富贵之人。 “那请问是有何事请教?”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兰儿,也是到了年纪了,你又何必呢?”傅广成摇摇头道。 “你疯了不成,你现在上去,是想告诉世人纳兰的身份么,那以后纳兰还能不能见人!” 纳兰有些恼怒,音调有些提高,说道:“我不是卖唱的!” “公子,你叫我?”纳兰轻声问道。 “这,姑娘,公子,我,唉!”奴才吞吞吐吐说了半天,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只见那奴才一惊,有些慌乱,本以为是一般的女子在这献唱,没想到是富察家的格格,慌乱之中,想到爷的吩咐,便佯装镇定道:“姑娘不必惊怕,因我家公子也是爱琴之人,近日有缘在这听到姑娘一曲,想与姑娘讨教讨教。”这奴才说完,手心里全是汗。 纳兰望向了自家哥哥,见两位哥哥都摇摇头,纳兰挑眉,今日她就是不想合自己哥哥的意,准备点头之意,便清楚的听到刚刚在自己身旁沉默的男子开口说道:“这位姑娘,今日是我有约在先,恐怕你家公子也是懂君子之道,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那奴才听到这话,有些急,想骂这女的给脸不要来脸之时,被小二给拦了下来,小二急道:“你知道她是谁么?!是富察家的格格,她几个哥哥还在台下坐着呢!” 傅清不在说话,也不知道傅广成说的话,他是听进去了,还是不愿意听进去。 “我家公子说了,只要你过去,会给你赏钱的。” 纳兰听着,扑哧一声笑出声,后来发觉有些不妥,便假意咳个几声,顺便偷瞄了一下身旁的男子,纳兰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男子,从吹笛子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且也没有看自己一眼,想到这,纳兰有些失落,转过头去,说道:“我不缺钱。” 男子没有在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纳兰。傅清思及,有些懊恼,说道:“以后不能再带她出来了!” 男子微微点头。 “我为什么要去?”纳兰见这奴才有些为难,更是刨根问底。 这么好说话,纳兰虽有些疑问,但还是见空就逃,当即说道:“那我就。” “你可否摘下面纱让我瞧瞧。”男子终于开口,声音不温不火,沉静如水。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纳兰现在的确有些后悔,当她话音刚落,那奴才便是快速的带领她上楼,进包厢,然后当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被眼前的男子无形的威严给怔住了,见那男子一袭深蓝色的贡品柔缎,他端坐在凳子上,沉静而优雅,微仰着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纳兰有些寒颤,手里把玩着一对玉佩,看似随性,但却无形的给纳兰一些压迫感。 纳兰有些急,虽说这男子让自己有些压迫感,但看这年龄,应该是与自己不相上下,想了想,还是说道:“若公子没什么事情,可否让我回去。” “恐怕有些不妥。”纳兰皱眉,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肤浅之人。 纳兰见奴才的表情,也有些不忍心,脱口而出道:“我随你去吧。” “哦,那就算了。” 傅清见纳兰身旁的男子贴纳兰身子有些近,准备上台之际,被傅广成拉住。 说完,那男子用只有她和纳兰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走。” “这,姑娘你去见便知道了。” “敢问你家公子是谁?”纳兰好笑的问道。 “那你就在弹一个曲子给我听罢。”未等纳兰说完,男子便说道。 “我也并没有说你是卖唱的不是么?”男子挑眉。 “你!我不弹!” “呵呵,姑娘何必恼怒,今日将你请来,只是听见你的琴音在小小年纪能练到这个境界也算是一绝,只是想向你请教请教。”说着,男子站起身来,走向纳兰后方。 “公子是抬举我,公子还是另寻佳音吧。”纳兰气愤的转过身,只见男子怀中抱着似琴非琴的物体。 “是瑟!”纳兰惊呼道。 “姑娘好眼力!”男子由衷赞道。 12.第12章 :一弦一柱思华年(二) “我若不识瑟,那又有什么资格弹琴。”话虽这么说,因为琴的广泛传播,瑟反而越来越稀少,纳兰也只是听闻瑟,只知它比琴体积大,弦多,最为奇特的是它每弦一柱,但却无徽位。 “呵呵。”男子轻笑,不语,将瑟放于身旁的架子上,用食指轻轻挑起一根弦。 纳兰也是第一次听这瑟音,顿时心中一惊,这瑟音比琴音更加的空灵,就似那人的笛音一般。 “可知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吗?” “诗经中一词。”纳兰答之,只是心神有些不定,不知哥哥们是否正在担心自己,还有那位男子,是否已经离去。 “如果公子是想请教瑟,恕我无能,我可否先行一步?” “呵呵。”男子又是一声轻笑,纳兰一怔诧异,也正是如此,这才仔细注意到,这位男子笑的时候,像个孩子般一样美好,只是隐隐约约又透露出一些淡漠。 “我知你不熟瑟,琴瑟合鸣,如何?” 男子说完,左手像流水般在弦上风快的弹奏着,瑟音本是厚而空,而这男子竟然将这瑟音弹出尖利的余音,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奔跑,卷卷而来。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纳兰愣住,随即摇摇头。 男子从袖带掏出一枚玉佩,递给纳兰,说道:“这个玉佩换你摘下面纱如何?” “和一个陌生男子弹琴吹笛就可,和我琴瑟合鸣便不可行了?” 纳兰一直不敢呼吸,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男子将他心中的怒火透过瑟,在诉说着,这到底是达到了一个怎样的境界,纳兰不敢想,这样的年纪,内心波涛浪涌,表面却是云淡风轻,这样的深沉,让纳兰有些后怕。 也许是因为瑟音的震撼,纳兰这次没有反抗,很听话的走近男子。 “为何?”“因为我不喜欢!” 男子再次轻笑,这次的笑,让纳兰有些毛骨悚然,只听到男子说道:“这玉佩,你帮我拿着如何?” “你过来。”不知何时,男子已经停下弹奏,用那温和的嗓音让纳兰走近一些。 摇头。 男子仰头,轻轻抚摸瑟的每一根弦,说道:“好一句我不喜欢,简洁而明了。” “我想有些不妥吧。”纳兰下意识的回答道,琴瑟合鸣多是搭配演奏,但同时也是来形容夫妻。 纳兰被盯着有些慌乱,忽然觉得自己拒绝他,倒是有些愧疚之感,纳兰有些着急,说道:“我不想弹。” “是!”纳兰不知为何有些恼火,也不在乎什么礼节,有面纱为自己遮掩,也不怕暴露。 “哦?为何?”男子并没有因为拒绝而生气,只是反问纳兰,眼神紧紧的盯着纳兰。 “那你就摘下你的面纱。” 摇头。 “你要是两者都不选,你以为你能出的这扇门,还是你想着谁来救你?” 纳兰寻思,哥哥要是一来,自己肯定也就暴露了身份,反正男子也并没有看清自己的模样。 “你收着,之后随你是丢弃还是保管。”男子又一次说道。 这次纳兰不假思索的拿过玉佩,没有看清玉佩的模样,急忙将它收进衣袖,便夺门而出。 13.第13章 :你让我好生失望 纳兰一出门,便瞧见自家哥哥和董思贤徘徊在外,还有那位公子,纳兰当即有些尴尬,快步走到最初进去的包厢,不过一会,哥哥们也随之而来,只是比原先多了一位。 “那人叫你去弹琴给他听了?”傅广成一跨进门槛,当即问道。 纳兰摇头,不敢抬头。 “我说过,那并不是兰儿的琴音。”傅清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是他自个弹的?” 纳兰点头。 傅广成有些纳闷,看了傅清一眼,又问:“让你进去,就是让你听他弹琴?” 纳兰摇头。 “领了。”傅广成更是有些不耐烦。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这里有我们,你可以走了。”傅广成有些赶人的意思。 “走好。” “因为,纳兰你今天的举动,让我好生失望。”傅清说完这句话,不在停留这间包厢,跨步走出包厢,留下兄妹二人还有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董思贤。 “没事,你二哥最疼你,等他消消气,也就好了。”傅广成安抚道。 “哥。” “兰儿,兰儿!” “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吃些东西吧。”董思贤开口问道。 “哥,怎么办,二哥生气了。”纳兰见傅清走了,也不敢拦下,着急的扯着傅广成的衣袖,一副快哭的表情。 闹成这样的结果,因是自己起的,这果肯定也是自己导致的,二弟要是生气,也是在气自己而已,傅广成心里想着,叹了声气。 纳兰这才抬头,摇摇头。 纳兰随即摇摇头,她已经没有什么胃口了,今天一连串的事,也真是够闹心。 “既然姑娘没事,我便先走一步。”男子开口道:“我也是怕姑娘出事,所以才尾随而来。” “没事便好,在下路以北。”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脸色不太好,纳兰想问出口,但终究还是被憋了回去。 纳兰无奈,只好对那位公子说道:“谢谢公子的好意,我没有事。” 傅广成见纳兰不是摇头就是点头,有些着急,道:“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你有没有出什么事?” “你看你还带着面纱,赶紧摘下来。”傅广成说着,便准备出手将面纱摘下,被傅清给拦下,傅广成不解,傅清意识的扫了下随后的那位吹笛男子,傅广成这反应过来,转过身,对着那位男子说道:“你为何尾随我们其后?” “哥哥,人家也是好意。” “没有。”傅清缓缓开口。 而纳兰注意到傅清,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样的沉默让纳兰有些紧张,走近傅清旁边,小声的说道:“二哥,你在生气吗?” “你。”傅广成说了一个字后,想想还是没有再开口。 “希望有缘再见。” “额。” 几句简短的对话,纳兰觉得自己就是再跟一位仙人在说话,望着路以北远去的身影,纳兰突然想跟随而去。 傅广成也没有什么胃口,便说道:“不了,思贤兄,今天因为家事的缘故,让我们玩的没有尽心,咱们下次在约,这次我和舍妹就先行回去了。” 傅广成既然都这么说了,董思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看了一眼纳兰说道:“那有机会在与你一起弹奏琴曲。” 纳兰点头。 “好的,再会。” “再会。” 兄妹二人走出福满楼,一路上纳兰无言,而傅广成也就只问了一句,得到的是纳兰一个瞪视的眼神,之后,傅广成便不再多嘴,一路上两人都是以沉默告终。 傅广成只是问一句:“你觉得董思贤这人怎么样?” 14.第14章 :情事浮沉何须染(一) 纳兰回到府中,便与大哥分道扬镳,往自己的屋中走去,莲儿一眼看见,便上前问候。 “主子,玩的可好。” 纳兰因为心中有事,也比没有纠正她的一声主子,摆摆手,说道:“我进屋休息一会,你不必进来了。” “是。” 纳兰一进屋便将门给反锁起来,走到桌子前,坐下,将那个男子的玉佩取出来,因为当时有点急,并没有看清这块玉,现在一看,纳兰有些惊着,虽说自己不懂玉,但也知道这块玉的价值不菲,而那名男子居然随意给了她,如果丢弃,也是暴殄尤物,如果,保管,总觉得有些不妥。 纳兰用指腹,缓慢的在玉上游走,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龙凤玉佩,只是这是一只凤,公鸡的头,鸳鸯的翅,孔雀的尾,仙鹤的腿组合在一起的凤鸟,与龙阴阳相对,即代表男女相生相袭,又代表和谐美好之意。 为什么那名男子要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自己,如果是一见钟情,自己并没有暴露,如果是有别的目的,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可获取利益之处,那到底是为何,纳兰很是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最终的答案。 纳兰起身,走向梳张台,将玉佩放到一个精致的盒子中,不管什么原因,下次再见他之时,归还也不迟。 第一次见过瑟,第一次听到有有人将瑟弹出琴的音色,想必也是大户人家。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嗻。” “已是未时,赶回去之时,恐怕已是申时。” 纳兰忽然笑了,为什么自己会想到下次再见,她倒是想以后依旧能见到那个吹笛子的男子,他说他叫路以北,路以北,这名字的可信度还真是低,只是他那笛音,让自己起了怜惜之情,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从何而来,但愿,有缘再见。 “恩。”男子喝了一口茶,随即问道:“你可知吹笛的男子是谁?” 福满楼。 “李荣保?” “爷,我们该走了。” 纳兰也是在今天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奴才不知。” “正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米思翰之子。” “恩,回去吧。” “我知道了。” “爷。” “听小二说是李荣保家的格格,后来我看见傅广成和傅清在此,便更加确信。” “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家的格格么?” “现在什么时辰?” 纳兰思及也有些劳累,二哥现在肯定也不愿搭理自己,自己就不去火上浇油了,虽然不知道二哥为什么生气,但纳兰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口环绕,就在这样的的情绪中,纳兰渐渐熟睡。 弘历骑上马,想到自己十岁那年,阿玛说的那句话,不由的笑了,阿玛说:“此女乃是富察家族李荣保之女。”。 当时自己因为心中的好奇,好奇一个年仅九岁的女娃获得阿玛的称赞,阿玛是不常夸人的,没想到一个女娃就征服了他,弘历不得不好奇,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见到,虽说没有见到真实面貌,但也可以感受到那由内而外的纯净,也甚是喜爱,也就情不自禁的将皇祖父赠予他的龙凤玉佩,给她,也不知道她是会将她丢弃还是悉心保管,一切也都由她吧,相信不久之后,他们还是会再见面。 至于那个吹笛子的,若是有缘也必会相见。 “驾!”弘历向一侧拉住马缰绳。 “李平,快跟上!” “是。”李平有些欲哭无泪,今日是登基大典,四阿哥偷偷跑出来,若是被皇上知道,怪罪下来,那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平眼见四阿哥走远,急忙追了上去。 15.第15章 :情事浮沉何须染(二) 纳兰睁眼之时,天气已经暗沉下来,门外的敲打声依旧不断,纳兰朦胧的问道:“怎么了?” “主子,你怎么把门给锁上了,老爷和夫人让你过去用餐呢!” 纳兰惊呼道:“阿玛回来了,你怎么不通报一声!”本来全是睡意的脑子,一下全清醒了。 纳兰说着,赶紧取过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穿上,打开门,让莲儿进来,然后快步走到梳妆台,说道:“快,你随意梳理。” “主子,你不必惊慌,老爷也是刚回来。” “现在几时?” “已经酉时了。” “二哥来找过我吗?” 众人都深知老爷疼纳兰是疼到骨子里了,不过纳兰也的确值得人疼爱。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只有马佳氏不语,只是眼眶已经打湿,老爷的身体,她最清楚,这几年,也真是见老。 一行人走到桌子上用餐,李荣保一坐下便问道:“广成他们呢?” “兰儿,听说你睡到现在?”浑厚的嗓音传来,只是难免显得有些沧桑。 “谢谢姨娘夸奖。”纳兰笑嘻嘻的说着。 对于女儿的乖巧,李荣保有些惊讶,说道:“我并没有责怪你之意。” “听说当今皇上也曾夸过兰儿的聪慧呢。”李佳氏笑着说道。 “姨娘说的也是事实,是不是,阿玛?” “老爷,先去用餐吧。”马佳氏开口道。 李荣保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呼道。 “哈哈,兰儿,怎么还这般孩子性子,要是哪天阿玛走了,那兰儿岂不是成泪人儿了。” “老爷,你可不要吓唬我们。”几位姨娘同声说道。 纳兰这才反应过来,莲儿手巧,短短的时间内,便将头发挽起,纳兰也无心思评判,起身,说道:“走吧。” 纳兰一眼便瞧见阿玛坐在炕上,高兴道:“阿玛。” “好了,好了,只是一句玩笑话,不用如此慌张,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二阿哥和四阿哥来过,见小姐屋门紧闭,便自行离去。” “请各位姨娘安。” “主子,好了。”“是是,我们兰儿的确聪慧。”语气全是宠爱的味道。 “老爷,孩子大了,便无心在家中了。”章佳氏回道。 “那你怎么?” “是啊,兰儿尚小,也算是乖巧玲珑,不像一般孩子调皮。”张佳氏也称赞道。 “好好,阿玛不说不说。” “你看你,也不怕羞。”马佳氏轻轻刮了刮纳兰的鼻头。 “阿玛,兰儿以后不会了。”纳兰见阿玛的头发夹着丝丝白发,不禁有些悲伤。 “兰儿只是有些想念阿玛。”纳兰说着,便移步到李荣保的身边。 “老爷!” “我知道。” 李荣保抚摸着纳兰的头,不由的说道:“还是兰儿听话。” “阿玛,你不要瞎说。” “阿玛!” “阿玛,以后你不要说这些话了,我会很伤心的。” “也好,等我等的都饿了吧。” 纳兰走到了一个比自己屋子大几倍的房间,纳兰与莲儿刚进到屋,便有五六个女子蹲安行礼道:“请格格安。” 纳兰才反应过来,看看左右两旁坐着几位姨娘,便微微俯身说道:“请阿玛、额娘安。” “是啊,心野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兰儿。”马佳氏假意的叫了一声。 李佳氏的一句话,让整个饭桌都一阵沉默,气氛着实怪异,只有纳兰不知,还笑着问阿玛:“阿玛,真的吗?我怎么不清楚有这回事?” 李荣保看了一眼李佳氏,李佳氏也清楚自己触犯了什么大忌,低下头不语。 “你那时还小,当然不记得了。” “哦。” 纳兰虽有些疑问,但也并没有追究下去,既然阿玛不想说,总有他的理由。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接下来的饭局,纳兰用她的幽默有趣,逗着阿玛一个劲的乐呵呵的笑着,也算是其乐融融。 16.第16章 :情事浮沉何须染(三) 纳兰在院中行走,万分沉思,觉得今日哥哥还有姨娘的反应着实让人有些怀疑,纳兰深知阿玛和哥哥是最疼自己的人,自己的怀疑总觉得自己不该,可是所有人的反应,都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还不知情,想着想着,纳兰微微叹了一口气。 “主子,你今日回来就有心事,你为何苦恼?”随着纳兰身后的莲儿见格格这般模样,也有些着急,不禁问道。 “莲儿,你是几时入府的?”纳兰并没有回答莲儿的问题。 “小的……莲儿是在前年入府的。” “可还记得当今的皇上来过府中?” “这小的不知,当初只是在年底被买进府中,从那以后,便跟随着主子你。” “所以,你也不知?” “不知,那时候雍亲王与老爷关系不密切,而且这些事情,作为奴才的我们,还是不关注为好。” “唉。”莲儿呼出一口气,心定了。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纳兰低头默算了一下,忽然笑道:“怪不得你比我高。” “我们身为奴才,只要有口饭吃,主子不打不骂,也就天下太平,根本不会在意文化差异,习俗变化。” 十一岁的纳兰身高并没有莲儿高,但如今倒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莲儿也一惊,当即跪地,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小的进府中,便服侍格格,格格待奴才如妹妹般疼爱,小的晚上睡觉笑都来不及,无不习惯之说。” “万万不可啊。” 莲儿已经感动的留下泪珠,说道:“主子,你这般待我,小的以后恐怕是无力偿还。” 纳兰忽的笑道:“莲儿,你看你,我知道满族和汉族有很多差异,所以才问你习不习惯满族的习俗,你何必紧张,还不起来?” “是。”莲儿这时有些唯唯诺诺,想到了自己的家族,不禁有些黯然。莲儿不知怎么脸一红,慢吞吞的说道:“已是十五。” 莲儿也默默的笑道,忽的轻轻的咬了下嘴唇,硬是忍住了笑意。 “没有什么不可,你跟我后面偷偷的学,这样以后,也是能嫁给一位好郎君,不必多说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下阿玛。” 纳兰微微点点头,看来还是得亲自问阿玛,要不然心里总是有个结。 “你是汉族?” 纳兰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莲儿,问道:“莲儿,你今年多大?” 纳兰看了一眼莲儿,拉过莲儿的手,说道:“是否有些不习惯?” “我不需要你偿还,我是想让你知道,人,乃知平等,你也无需把自己看的太轻,也无需把自己看的太重,希望你能明白。” 纳兰没有在说话,思索片刻,对着莲儿说道:“今日起,你就跟着我后面学习女红如何?” “小的谨记在心。” “那就好。” 轻轻的落言,包含了许多情愫,纳兰向这主屋走去。 莲儿呆呆的望着格格的背影,跟了这样的主子,自己恐怕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分,这格格虽年龄尚小,却精明伶俐,懂得人情世故,性子又是温却不柔弱,也难怪老爷格外的宠爱这位格格。 “不凡之物”莲儿脑海中忽然想到这四个字,当即再次跪下。 “主子!”莲儿双膝跪地,将额头抵在地面手心朝上,这乃是拜佛的礼仪,一切尽在不语言中。 17.第17章 :情事浮沉何须染(四) “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想必他日之后,便会召我入宫。” 纳兰并没有贴近门,便已经听见阿玛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便可以听出阿玛今日的劳累,纳兰想了想,没有敲门,静悄悄的等候。 “为何会召阿玛进宫?”傅广成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荣保白了大儿子一眼,干咳几声道:“在朝廷,我和你们的大伯父是跟着康熙爷一路走过来的,现在他登上皇位,正是他用之时。” “那阿玛谨慎点便是。”此话为傅清说出。 纳兰在门外一听到二哥的声音,一惊,想到白天的事情,不知道二哥会不会告状。 “恩,不过,阿玛已经老了,将来还是看你们的了,不过我并不希望你们参政,可是我富察家族恐怕是要为皇室效命。” “广成啊。”李荣保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长子,但你的心思却是你们几个兄弟最不慎密的,以后要注意,要不然,吃亏的可是你。” “唉。”站起身来的傅广成依旧傻笑着。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李荣保见状,摇摇头,但嘴角却是笑着的,“口气略微的严厉,说道:“只准成,不准败。” 李荣保默许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是有点仓促,但是也不可改变,这段时间把行李收一收,该告别的就告别。” 傅广成一听,也一惊,他想开酒楼,可阿玛迟迟没有同意,今日无意间居然许诺,可谓是惊喜万分,当即跪地。 “一定成,一定成。呵呵。” “呵呵,是啊是啊。” “阿玛,您不是不让我们从进宫吗?”傅清不解。 “阿玛,我看他肯定是舍不得兰儿。”傅广成嬉笑的插了一句,语毕,被傅清的踢了一脚。“大哥,这回你可是了了一桩心事。”傅清也随后调侃道。 “我身为察哈尔总管,有九子,如果你们一个个都不进宫,这算是对皇宫不效力。” 傅广成本想还击,哪知李荣保恩了一声,便收住了性子。 李荣保突然打断了兄弟二人的对话,摆摆手说道:“傅清,你身为次子,年龄也尚可,我已经让人提你为兰翔侍卫,虽为正六品,但也是最容易升官的地方,再过几****便启程。” 傅广成转了几下眼珠子,说道:“谢阿玛教诲。” “恩,酒楼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那还不起来。” 傅清没有立即回答,停顿片刻回答道:“只是觉得时间有些仓促。” “谢阿玛。”说完,就一个劲的傻笑道。 “你且是不愿意?”李荣保反问道。 “你心疼兰儿,阿玛自然也知,但是你终究得完成自己的事业,而,兰儿终究也得嫁人。” “阿玛,孩儿有一事不明白?”傅广成又插口道。 “恩,你说便是。” “为何怕外界的人知晓兰儿?”傅广成的一句话,问出了纳兰和傅清的心声。 李荣保来回在原地走了几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怕兰儿进宫。” “进宫?!”三人同时疑问。 18.第18章 :情事浮沉何须染(五) “当初兰儿九岁时,当今皇上为了监督我,到府上来看看,见兰儿满腹经文,也甚是喜爱,之后也多次提及把兰儿许诺于他儿子,被我已兰儿尚小回绝,如今兰儿眼见着也到了选秀的日子,以现在咱们家的家事,必定是能进宫的,这宫里不是家里,兰儿虽聪明,但却无心,若是与旁人争斗,不好说不好说啊。”李荣保说完便摇摇头,摆摆手,可见无奈的程度。 “那我们可以在兰儿选秀之前,将兰儿许诺给别家啊。”傅广成提议道。 “如此也好,只是没有人选啊。” 阿玛的这一问,这合傅广成心意,乘机说道:“就董家长子,董思贤如何,也是正直之人。” “不行!”傅清否决。 “不行!” “为何…你声音…夹着女声?”傅广成吞吞吐吐道。 “大哥,你真笨,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纳兰推开门,笑吟吟的走进屋内,有满脸笑容的扑进李荣保的怀里,甜甜的叫道。 “兰儿,你可想进宫?”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哈哈,那兰儿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如果长大了就要嫁人,我才不要长大。” “当然!”纳兰头一昂,肯定的答道。 “我不要,我不要嫁那个董思贤!” “是。” “阿玛。” 傅清和傅广成对望一眼,也是有些疑问,阿玛平时都不让谈及宫内之事,为何这次主动谈起。 “因为,当你在过几年,就得去宫里选秀,如果被选秀,你就得一辈子在宫里生活。” “你二哥有必要和你这小丫头片子生气吗?过来,来我旁边坐。”未等傅清开口,李荣保便说道,让纳兰坐到他的旁边。 纳兰听罢,在李荣保怀里摇摇头。 “呵呵,傻丫头,女大当嫁,男大当娶,你也是逃不了的。”李荣保轻轻的抚摸着纳兰的发丝,纳兰的身高已经达到李荣保的胸骨前,李荣保不得不叹息道:“我们的兰儿真的长大了,是不是?” “哦?那可以嫁人呐。” “哦。” 纳兰的脑海中,刹那间闪过那个吹箫的人,眼睛有些神离,不禁说道:“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我不要你们给我随意找个人就把我嫁出去。” “二哥,你不生气啦?”纳兰得寸进尺的说道。 “你看你这小丫头,怎么越长大越粘人呢。”李荣保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将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李荣保拉过纳兰的手,细细打量着,以兰儿样貌,如若是去选秀,终究会被召进宫。 “一辈子?我不要!” “那你就在这几年,赶紧找个自己喜欢的,将自己嫁出去,这样你才不会去选秀,这样你就不会进宫了。” 傅清还在生气,可是阿玛还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看了一眼嘚瑟的兰儿,无奈的说道:“先坐下,听阿玛说话。” “兰儿,先来阿玛这。” “为何要进宫?” “恩。” “好了,好了,兰儿先松开,阿玛有话要跟你们说。” 纳兰听话的松开手,见傅清站在旁边,立马挽上傅清的手臂,甜甜的叫道:“二哥。” “阿玛,我不是小丫头!” “进宫?” “哦?那你是长大了?”李荣保喝了一口茶道。 纳兰顿了顿,说道:“没有。” “那你是想要嫁给谁?”李荣保反问道。 “是这样的吗?”纳兰有些被绕糊涂了。 李荣保话一说出口,傅清和傅广成禁不住笑出了声,被纳兰瞪了一眼。 “还不是听见阿玛要将我嫁出去,心里难受。”纳兰堵着嘴,眼里闪着泪光,那摸样甚是惹人怜。 “那易烟也会进宫吗?” 提到易烟,李荣保这才想起还有这样一个女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道:“应该会。” “为什么?” “因为,兰儿你不想进宫,而易烟,想进宫,明白吗?” 李荣保的一句话,不懂的人即不懂,而懂的人,则是明白这背后的深意,易烟平时是不受阿玛待见的,按理说给她找个好人嫁了就不错了,何来一说进宫,除非是想让她代替兰儿。 “阿玛?”傅清脱口道。 李荣保没有说话,摆摆手,不得多说,不得多问。 19.第19章 :朝思暮想忆如醉(一) “阿玛,你怎么知道易烟想进宫?易烟告诉你的吗?”纳兰这几年,也是慢慢从几个下人的口中得知易烟的身世,也清楚的知道阿玛必不关心易烟,也从未见过,而易烟也很知趣,一直避开阿玛,想想,不禁有些怜惜。 “阿玛当然知道。”李荣保有些心虚道。 纳兰连连后退,推开了李荣保,摇头道:“不,你不知道,你都没有去看过易烟一眼,你又怎么会知道。阿玛,你又要骗我!” “兰儿!” “阿玛,你说过你不会再骗我的!” “兰儿,你听我说!”李荣保也有些急躁,虽然自己不曾看望那个女儿,但心中也是有亏欠之感,如今被纳兰说中,不免有些心虚。 “兰儿,不要惹阿玛生气!”傅清沉声道。 李荣保微微叹口气,说道:“兰儿,我知道你怜惜易烟,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也知道,易烟和你是不一样的,宫中对于寻常百姓家是个好去处,所以对于易烟那孩子来说,进宫也许就是出头之日,而你,喜欢自由飞翔,宫中的生活不适合你,所以你不愿,但是,你不愿,不代表易烟也不愿,你明白吗?” 纳兰反问。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可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三人,出了房门,傅清这才松开纳兰,说道:“你怎么总是提起易烟?” “哼!”纳兰冷哼道。 傅广成见二人都有些不快,忙打起圆场,招呼道:“好啦好啦,不要因为易烟将你二人的兄妹情深给破坏,时辰也不早了,有问题明天再讨论吧,说来。也真是困了。”说完,还象征性的打打哈欠。 纳兰一惊,想到还有疑问没有问阿玛,正准备开口询问,便被傅清给拉走了。 “那阿玛早点歇息。”傅清与傅广成同声说道。 纳兰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笑出了声,傅广成不解。 “为何不愿嫁给他?” 纳兰虽然聪明,但是毕竟不熟悉一些利益,争夺之事,所以依然有些不解。李荣保见纳兰疑惑的眼神,知道自己说的太多,兰儿毕竟还小,另外自己和几个长子对她保护的也太好,所以有些东西也不懂,李荣保摇摇头,这样的性格,若是进宫,得吃多少苦头。 “笑什么?”“那我还不喜欢二哥你呢!”纳兰一方面还在疑惑当中,一方面因为二哥的质问,心情突然变的有些不高兴,一时之间,竟说出了气话,随即便后悔了。 “恩,把行李早点收拾好。”李荣保对傅清嘱咐道。 “是。”傅清答道,走至纳兰身旁,轻声说道:“走不走?” 李荣保摆摆手道:“时辰也不早了,回去吧,都回去吧。” “什么为何?” “不知道阿玛不喜欢易烟吗?” 傅清也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纳兰,便径直往前走。 傅广成见状,只好干笑,心里暗暗道:做大哥也是真是累。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纳兰道:“你很不喜欢那个董思贤?” “不是。”纳兰摇了摇头。 “因为你喜欢他啊!”傅广成在刚刚谈话中,顺理成章的认定兰儿是喜欢董思贤的,因为她不讨厌他。 “你!”傅清气急,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那是为何。” “为什么不能提?” “大哥,我喜欢他没错,可是,喜欢他就得嫁给他吗?难道我喜欢你,也得嫁给你吗?”纳兰不禁调侃道。 “兰儿,不得胡言!”傅广成被纳兰的话给吓的不轻。 “呵呵。” “以后不要说这些胡话,不成体统!” “知道了,还不是你先提的,那我先回去了。”纳兰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和傅广成拌嘴,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送你回屋。”傅广成跟上了纳兰的脚步,说归说,但毕竟就这一个宝贝妹妹,不能有差错啊。 20.第20章 :朝思暮想忆如醉(二) 纳兰回到屋中,见莲儿还在屋中等候,睡眼朦胧的,见纳兰进来,惊声道:“主子,你回来啦,我去给你准备洗漱。” 纳兰连摆摆手,说道:“不用了,莲儿,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行的,怎么能?” “我说可以就可以,先下去吧。”纳兰因为心情不佳,也不愿多说些什么,就近一张椅子坐下,托着额头,闭上眼,显然已经是不想多说什么。 莲儿见此,虽有些疑问,但是见纳兰如此,也是知趣,微微俯身,说道:“那小姐早点歇息,有事尽管叫莲儿。” “嗯。” 纳兰轻声应道,随后便听到吱呀的关门声。 得知莲儿已走,纳兰无力的将脑袋沉了下去,思来想去也觉得阿玛近来有些古怪,自己年龄尚小,阿玛为何这么着急要自己嫁出去,今日的谈话,可以看出阿玛是不想自己进宫,如果宫里真的如阿玛所说,那就是火坑,纳兰忽的一惊,那阿玛不是要让易烟往火坑里跳! 纳兰低着头,面颊有些泛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仅仅只是见一面,只是那一面,便值得一生去回忆。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纳兰心中实在有些堵的慌,便起身将右侧的窗户打开,微风袭来,不禁有些寒冷,纳兰浑浊的脑子,顿时清醒。 纳兰此时非常想再见到那位男子,想知道他的真实的名字,想听他吹箫,想与他共鸣,就是很想。空灵,纳兰不禁脱口而出,思绪一怔,想到白天的那位男子,路以北,不对,那应该是他的假名字,纳兰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想到他,只是,当触碰了那根弦,便一发不可收拾,将自己本身的疑惑忘得干干净净。 抬头见那月亮高高挂着,不圆,不亮,仅仅的只是柔和,寂静,纳兰甚至觉得有些空灵。 为什么?阿玛为何这这么狠心? 纳兰低吟清唱道:“楼满香为谁留,明年依旧。” 在月光的映射下,屋里虽有些黑暗,但因为熟悉屋里的摆设,二来也是有些隐约的亮光,从桌子上端起一小盏清水,走至书台上,台面上,是早就铺好的毡,因为纳兰爱好书法,常习字,额娘怕墨汁沾染上桌面,便将毡铺于桌面上。 纳兰走至椅子旁,将椅子轻轻的挪开,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的清水,有着细微的波动,零散的月光也随之波动。 纳兰将歙砚从木盒取出,这歙砚有着天然生成水浪纹,如水的波纹,变化无限,纳兰随即取出墨块,放至歙砚中,加入少许清水,纳兰端正自己的身子,保持持墨的垂直,纳兰习惯用右手去磨墨,主要是为了锻炼右手的耐力,让自己在书写过程中更加平稳,虽然长时间的磨墨会导致手酸,但是纳兰从一开始磨墨便用右手,如今,已然没有任何影响。 纳兰用左手托住右手,保持右手的稳当,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急不缓,轻重有节,纳兰微微转头看向窗外,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月亮了,透过月光,纳兰依旧能感受到那月亮的空灵,就好像,现在依旧能感受到那位男子身上独有的空灵,那样的感觉,记忆犹新。 “是不是只要奏乐的男子,都会有这样的气息。”纳兰低喃道。 随即摇摇头,那位弹瑟的男子,并没有让她感受到空灵,有的只是深沉。 21.第21章 :朝思暮想忆如醉(三) 纳兰轻轻的推动手中的墨,空气中淡淡的能闻到墨独有的气味,纳兰放下手中的墨,将墨放至匣子中,以免干裂。 从旁边取出一张宣纸,将宣纸铺于毡上,随后拿起一支以山羊毛制成的柔毫,纳兰并没有坐下,依旧端正的站着,以拇指和食指的指肚捏住笔杆,中指在食指下面搭在笔的外侧,即加强食指捏笔的力量,无名指的甲肉之际抵在笔杆内侧,起着把笔往外推的作用。 纳兰的每一个笔画,都有着入笔,行笔,收笔三个过程,入笔的露锋,顺笔而入,行笔的藏锋,逆锋入笔,行中留,留中行,避免浮华,收笔的露锋与藏锋兼有,保持笔锋的不突出,且行间玉润。 如果说九岁那年,纳兰的笔锋有着柔和之色,如今,笔锋却有着洒脱之意。 只见那泛黄的纸张上,写着: 晚风载得一窗凉,愁越千山系朔方。 一曲红尘歌不尽,空巷余音叩白。 凝眸远望明月处,孤身有梦任风吹。 繁星闪闪散人间,岁月无声久消磨。 纳兰将笔放入那清水之中,浓浓的磨汁,由集变散,直至渗透。 纳兰再次走到窗台前,微风起,纳兰感受到凉凉的寒意,眼前浮现出路以北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身影,以及那不带丝毫色彩的背影。 渐渐的,纳兰合上眼眸,十指轻轻的搭在那窗台面上,十指不规律的起伏着,嘴微张,轻轻的哼道,回想那位男子弹瑟的音律,有些疑惑,那是什么曲,当时只知道震撼,却不知那是什么曲子,看来自己的知识依旧是浅薄。 十指不在起伏,只是右手的食指在窗台面上规律的敲打着,微风又起,十指离开窗台面上,碰触窗边,将窗户缓缓合上,月光渐渐的暗淡下去,窗户的格局,被月光折射在地上,纳兰睁开眼,缓慢的走到床边,脱掉外衣,留下里衣,掀开被褥,躺了进去,床边挂着檀香的香包,纳兰闻着那木香,渐渐熟睡。 那窗户的影子依旧倒映在地上,在纳兰躺下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因为纳兰心思不在此,自然也没有注意。 不多时,纳兰的房门逐渐打开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直至可以走过一个人的身体,一个人渐渐走进纳兰的房间,静,静的有些空灵。 那个人将身体的动作放到最轻,径直走到书桌前,看到那墨水已干的字体,嘴角稍许上扬,一曲红尘歌不尽,空巷余音叩白。果然是好才华,也难怪保护的如此只好。 男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床上已经熟睡的纳兰,那样的安静,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只是不知道将来会为谁绽放。 男子笑了笑,拿起那单薄的纸,反复折了几下,将之放到衣袖当中,心道:“如此好的作品,就当我给你收藏了。” 男子又将那毛笔从那杯中取出,那毛端正在滴水,男子从怀中取出纸张,将之擦干,放到那笔架上。又将杯中的清水,轻轻的倒在地上,想必,明早应该会干透,将之放到那桌面上,一切恢复原样,就像纳兰今晚,并没有打开窗,并没有提字,一切只像是一场梦,梦里有亲人,他人,陌生人。 22.第22章 :千丝万缕化作雨(一) “怎么会这样?”纳兰看着书桌,整齐的摆放着自己熟悉的物件,自己昨夜明明题了字,而自己也并未收拾,纳兰再看看桌子,杯子也在最初的地方放着,难道是莲儿进来收拾了,思及,纳兰推开房门,见莲儿正在门外等候。 “主子,你醒啦?” “莲儿,我问你,你有没有进过我的屋,帮我收拾?” 莲儿被纳兰突然的一问,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 “莲儿?”纳兰再次轻声唤道。 “唉?” “听见我刚才问的吗?有没有进我的房间?” “没有,我知主子你还睡着,便没有进去,一直在门外等候,我这就给你准备洗漱水。” “侍卫?”纳兰疑惑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呵呵,二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纳兰嬉笑道,走到傅清的旁边。 被傅清这么一安慰,纳兰本是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瞬间滴落,这几日的委屈,不满,全都发泄了出去。 “往后应该也是会的。” 傅清无奈的看着纳兰道:“以后不要这么无礼,姑娘家的也不知矜持。” 纳兰被傅清吼的一怔,顿时觉得无辜,自己本是无心之话,平时对她百般宠爱的哥哥,这几天居然对她吼了好几回,越想越无辜,很快便泪眼汪汪,看着着实可怜。 “那其他哥哥了?” 傅清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今早阿玛在上朝前又来催促了,听到门外传来纳兰的呼唤,正准备答复,哪知便听到门开的声音。 “兰儿。”傅清无奈道。 “哥哥是要去当侍卫,以后见面的机会便很少了。兰儿明白吗?” 傅清慌张道:“怎么会,哥哥怎么会讨厌兰儿,哥哥只是希望兰儿听哥哥的话,不要一意孤行,我是怕你出意外。”纳兰一听,先是嘟嚷着嘴,随后又撇撇嘴,哼道:“你是我哥,怎么就无礼了?而且我也招呼你了,难道你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是不是讨厌我,总是惹我生气。” “怎么说话呢!”傅清呵斥道。 “傻丫头,身为男子,成年后当然就得为国家效力,哥哥,能拖到现在,也算是福中之福了。” 纳兰听罢,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对莲儿点点头,难道昨夜自己只是做梦,并没有提字?可是若是梦,为何这记忆会如此清晰,纳兰摇摇头,难道最近自己想的太多,所以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是。” 纳兰一听,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傅清手中的行李,随后便又抽泣道:“你自己出去游玩,便想扔下我吗?” “为什么要去当侍卫?” 傅清话一说出口,便也是后悔了,眼见兰儿水珠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也甚是着急,忙说道:“兰儿,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哭,恩?” 待纳兰吃完早饭,便询问下人,二哥的去向,得到自己要的答案,纳兰笑了笑,这几日自己让二哥不少操心,得向二哥赔礼道歉,昨日听见阿玛让二哥收拾行李,难道要他出去游玩?阿玛也真是偏心。 “二哥,你在里面吗?我能进去吗?” 傅清急忙用指腹去抹去纳兰的眼泪,想到以后与纳兰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微微叹息道:“不要哭,都怪哥哥不好,惹兰儿伤心,以后哥哥就不出现兰儿的面前了好不好?” “那我呢?”纳兰有些紧张。 傅清被逗笑,兰儿虽然聪明,对世间的事情,终究还是有那么多的不解,沉声的笑道:“兰儿是男子吗?” 纳兰猛的摇头。 “那就不用。” “那我长大后,应该做些什么?” 傅清赫然,已纳兰的身份,肯定得必须进宫选秀,如此下来,肯定不是进宫,就是入府,自己应该怎么告诉她。 23.第23章 :千丝万缕化作雨(二) “兰儿,想长大做些什么?” 纳兰思索半响,说道:“我想走遍天下,认识更多的才人,二哥,你知道吗?我昨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怎么说?”走遍天下,兰儿,你可知,你这样的想法,在你的身上是多么的难以实现。 “你还记得,昨日,我在那位公子的房间,你们听到的声音吗?” 傅清微微点头。 “那并不是琴声,是瑟!”想着,纳兰稍许有些激动。 “瑟?那东西不常见。”傅清若有所思道。 “当然,所以那天我能见到瑟,我也很激动,还有就是,那位男子居然能将瑟的音律把握的恰当好处,比我还聪明呢。” “不妨说给哥哥听听看,是谁家公子?”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纳兰虽然有些书没有接触过,但是常见的几本,自己也是接触过,别说背了,看都没有看完,想着纳兰倒有些惭愧。 “好。” 眼神不禁看向书桌上,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便向二哥诉说道,没想到二哥只回她一句,你恐怕是在做梦,便解决了一切浮想。 傅清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纳兰的跟前,看着纳兰那还不到自己颈部的个子,说道:“看来,兰儿大了,连哥哥都不信任呢。” 纳兰摇头。 “不是的。” “傻丫头。” “哈哈,好了,兰儿我明日就得启程了,有什么话对哥哥说吗?” “你这是在夸自己吗?” 随即,傅清的一句但是将纳兰的心给提了起来。 “当然,哥哥又不是不回来了。” 傅清宠爱的提起纳兰的耳朵,惹得纳兰一阵叫声。 “不要在骗我,哥哥明天就走了,还不能让让二哥知道吗?” “好好,我傻。” 纳兰继续摇头。 “可是,你们只是见了一面吧?兰儿你就喜欢了?” “你才傻!”纳兰反击道。 “你自己不都说.那是在做梦吗,是在做梦。”“恩?” 纳兰脸一红,低着头看着脚,小声说道:“当然不是。” “看?岂止是看,如果说的话,我都可以背下来。” “哼。” 最后的一句话,逗笑了傅清。 纳兰一慌张,手中的书掉到地上,变得更加的慌张,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是,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说完,纳兰迅速低下头。 “哎呀,哥!就是那位跟我一起合奏的那位男子!” “就这么简单?” “那你怎么认识他的?” “但是,你那首诗,是在想谁?” “明日?为何这么快?” “兰儿,你去那书架上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书,有的话就拿去看吧,我也不需要了那些。” 纳兰不禁感叹道:“二哥,这些书你都看了?” “哇!”一句话,惹得纳兰的惊呼声。 纳兰走过去看了看那些摆放整齐的书籍,什么孙子兵法,四书五经,黄帝内经应有尽有。 “兰儿,你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 “恩,那就祝哥哥一路顺风好了。” 傅清没有回话,只是笑着看着纳兰。 傅清说着,看见纳兰面颊一红,一惊,难道是真的。 “梦是不假,但是,诗却是真。” “谁说我喜欢了?!”纳兰不服气。 “也是,你才这点大,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傅清笑道。 “那哥哥你知道吗?” 纳兰的反问,堵住了傅清的嘴,傅清倒也不是无言以对,只是在想那个飘渺的背影,想的入神。 纳兰也因为害羞,基本上不敢看自家的哥哥,所以也就错失看见傅清那发呆的表情。 待傅清回过神,纳兰早已经不在房中,傅清蹲身捡起地上的孙子兵法,心道:“兰儿,你长大了,想要飞翔了,哥哥希望,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只要你能会认清自己,不要被世俗所污染。” 24.第24章 :淡烟流水画屏幽(一) 午时许,乾清宫内的上书房门外,弘历站立在台阶下方,等候他的师傅当朝硕学大儒朱轼,只见朱轼稳稳当当且小心翼翼的下着台阶。 “师傅。”弘历行礼。 “哎,四阿哥,你站在这是为何?” “想与师傅一同出宫。” “出宫?为何?” “想去拜访大学士傅敏师傅。”弘历明确的说道。 “傅敏大学士?”朱轼本有些疑问,后来想到弘历在还是世子的时候,便一直是傅敏教导,想必这孩子是有些挂念了。 “那为何要和我一同出宫。” 梳着小两把头,可见年龄还尚小,至少不会是妇女,模样到还看不太清,弘历是想一看究竟,但又怕有些失礼,索性忍着好奇心,开始不停的走步,假装在想事情。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难道你们还怕我在这丢了不成,我就在院子待着,你们去做你们要做的事。” “谢师傅!” “我想师傅你回府的路段正好经过大学士的府邸,所以便想与你一同出宫。” “这..” “你这小心思倒是挺慎密,往后学习也这般慎密,想必也会让我省心。” “不愧是四阿哥哈,口齿伶俐啊。罢了,罢了。”朱轼话虽这么说,但是面露笑意,随后便说道:“四阿哥,你还不知,他已经不是什么大学士了,被皇上提升为礼部侍郎啦。” “恩,我自己在院里走走,你们不用管我。”弘历的口气有些沉稳之意。 “那真是太好了。” “弟子的学问不及于师傅,又怎么会让师傅省心呢。”弘历抬头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空,瞬间变的有些局限,但是依旧耀眼,不禁有些走神。 只见朱轼拉过傅敏家中的奴才,小声交待了几句,便起轿回府。 弘历也不语,径直走进院子里,清净,下人也还是那几个人,看到他也依旧是尊敬的叫声四皇子,真是无趣的很,弘历心道。 二人到达傅敏府邸,在下任那得知傅敏进宫尚未回府,朱轼便道:“想必他一会便会回来,我家中有事,就不等候他了,四阿哥你进屋等候便是。” “恩,好,那师傅你慢点回府。” “这怎么行呢,老爷还没有回来。若是我们招待不周..” “四皇子,还请你屋里坐。”待朱轼走后,一旁的奴才走到弘历的身边说道。 “要是你们老爷回来,若是有罚你之意,我来说便是。” “师傅还没有回来吗?阿福。”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惊动了弘历,弘历顺着声音望向门外,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看见她穿着淡绿色的便服袍,绣着莲的边,倒也是别有一般风情。 “哈哈,要是傅敏知道四阿哥你还挂念着他,想必也是高兴至极,走,我带你出去。” “是,那四皇子你随意观看。”那奴才狠狠的弯下身子,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身子比弘历站着的身高更低,以示他尊贵的身份。 “小姐,老爷进宫还没有回宫,估摸也快回来了,你要是不急,你便进屋等待片刻。” 被唤作小姐的人,听到阿福所说,努努嘴,眼珠子转哟几圈后,随后便笑道:“好,那阿福我就进师傅的书房看看,师傅要是回来了,你告诉他便是。” “好的,小姐,需要喝茶吗?” “不用,你忙吧。”说完,便径直往书房走去,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院子中站立在槐树旁边的弘历。 阿福本想叫住小姐,想对她说四皇子也在这,但看见小姐并未注意到站在院子中的四皇子,想想也就没有跟上去,依旧做着手里的事情。 弘历虽不是什么傲娇之人,但是被一个姑娘无视,倒也是有些不高兴,抿起嘴,这小女孩刚刚叫师傅,应该指的是傅敏,难道她也是师傅的弟子,自打懂事起,便跟着师傅学习,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弘历终究禁不住好奇,也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26.第26章 :淡烟流水画屏幽(三) “你不要说。”在弘历跨出门外的时候,纳兰拉住弘历的衣袖,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姑娘,请放开你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弘历回声道,但并未回头,以至于纳兰并未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纳兰当时想死的心都有,她这是自己挖陷阱让自己跳啊,但还是松开了手。 “你爱说不说!”似赌气,纳兰在弘历未反应来,便先一步出了书房,远远见到傅敏,甜甜的叫道:“师傅!” 弘历在后头有些纳闷,她真的是富察家的小女纳兰吗,真的是那日在酒楼下弹琴的女子吗,这脾气,倒是合不上啊。 “哎呀,兰儿,你今儿怎么跑来了?好多日不见你来看我了。” 傅敏身穿墨色的便衣,下颌方正,目光清朗,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十分俊朗,见纳兰来此,也甚是高兴。 “师傅,兰儿也不是有意,还不是师傅你升官了,我能见你的日子就更少了。”纳兰已经走到傅敏的身边,说完这句话,开始有些不高兴。 纳兰轻轻的跺了跺脚,似在撒娇,说道:“师傅,我好不容易出来看望你,你一见面就问我看书没,多无趣啊。”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回师傅,正是《诗经》。”弘历用抱歉的眼光回答傅敏。 “是,是,是师傅的错,最近看了哪些书,习字了没?”虽疼兰儿,但是兰儿的学习近况,他也是关心,纳兰虽聪明,但也是有些好玩。 这一跪,吓着了纳兰,也吓着了傅敏。 傅敏当即拉起弘历,双手搭在弘历的肩上,低下头望着弘历说道:“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哈哈,罢了,罢了进屋吧。” 傅敏摇摇头,宠溺般的口气说道:“你啊,也难怪你阿玛管不住你。” 嬉笑间,弘历也已经在二人不远处站立着,傅敏见到,笑道:“今儿是个好日子,我的弟子都来拜访我这庸才了,荣幸啊,荣幸。” “幸会。”弘历拱手道,手中的书也就此暴露。 “历弘?那公子唤我纳兰便可。”纳兰心中琢磨着当朝最大的商会是什么,估计肯定也是有钱人的公子,难怪这般无礼。纳兰看了一眼弘历手中的书本,有些气急,没想到他真的将书带了出来。 弘历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心中也有些难受,上前几步,当即单膝跪地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言重了,弟子永远都是弟子。” “《诗经》?你不是看过此书,怎么如今还翻出来看?” 傅敏本想透露弘历的真实姓名,哪知被弘历抢先回答,还谎报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傅敏猜想弘历也是有原因的,便也不再说些什么,这样的谎言,就看纳兰这丫头自己发现吧。 “师傅,弟子也是今日偷偷同朱轼一同而来,若不是如此,弟子还不知何时能见到你。”弘历恭敬的答道,傅敏的言外之意,他还是能听出点。 “有心就好,你我今日身份特殊,以后不必叫我师傅了,我也是受不起了。”傅敏笑着说道,看着自己对面的孩子,时至今日,有些东西也是变了。 “他是当今..” 忽然想起什么,忙指着弘历对着纳兰问道:“知道他是谁吗?” 傅敏也跟随着纳兰的目光,看到了弘历手中的书本,也有些惊讶,说道:“弘,历弘,你手中拿的是什么。”没想到自己这般年纪,还要跟着骗人,傅敏既无奈又有些好笑。 “我是当今我朝最大的商会的公子,姑娘叫我历弘便是。” 纳兰当即摇头,心中在窃喜。 弘历并未回话,而是看了一眼纳兰,嘴角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的想法,纳兰此刻真想忘掉什么女红,忘记师傅的在场,当场就想把书抢过来,没想到这人这么让人讨厌,在酒楼的霸道让她不能呼吸,今日的无礼让她有些抓狂,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当日在酒楼的身份,要不然,这人肯定会缠上她。 “只是想在温习一遍,不同时期看,会有不同时期的感想。”说完,看了一眼已经紧张的额头冒汗的纳兰。 “恩,你能领悟到这点,这般年纪已经是很不错了。”对于弘历的聪慧,傅敏一直明白,要不然当年康熙爷也不会如此独宠这皇孙。 “来,都进屋去罢,站在外面,倒是向是我在指责你们似的。” “哈哈,阿福,备点茶水。” “是,老爷。” 27.第27章 :淡烟流水画屏幽(四) “来,说说你们对《诗经》的看法。”傅敏一坐下,便开口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纳兰有些闷闷不乐,委屈道:“师傅,你不是不让我看吗,我怎么评价。” 此话一出得来的是弘历的一个斜眼,傅敏的笑声,惹得纳兰更是有些郁闷。 “兰儿啊,为师不是不让你看,而是当年你问的时候,你还太小,不适合,只是现在,当然随你了,况且,你真的没看有看过?”傅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纳兰被傅敏这一反问,面色一红,偷偷的看了弘历一眼,正巧碰上弘历那狡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弘历见状,一个耸肩,表示不管他的事。 “没有,当然没有,师傅不允许,我怎敢偷看。”纳兰干笑的说道。 “你要是这般听话,那也就能让我省了不少心了。”傅敏喝了一口茶,哼道。 “你且说说你的看法,兰儿你听着便好。”傅敏对着弘历说道。 “弟子受教了。”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是,师傅,那我就说了。” “我说过,没有什么教不教,你说出了你的看法,我说出了我的看法,立场不同,看法自然就不同,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傅敏明显话中有话的说道。 傅敏摆摆手,语重心长道:“一种东西的存在,总有它的正面和负面,正如你说,《诗经》反映出当时的社会生活不假,一方面因为一些诗歌是从民间传来,她们委婉的词语之间,透露着批判统治者的举措失当和道德败坏,关心社会政治与道德,敢于对统治阶层中的腐败现象提出批判,这才是它的重大意义,也是当时朝廷收录它的原因,这背后还有很多意义,只是你们如今还太小,以后你们会慢慢明白。” “恩,兰儿你可明白?” 傅敏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傅敏的一席话,让弘历沉默了,弘历深刻的明白百姓的苦与乐,密切的关系的是朝廷,是帝王,如果帝王昏庸无道,那百姓又怎会过上安宁的生活。 纳兰汗颜,心中冷哼道:“他才没有智慧。”但还是低声应许道:“恩。”纳兰看了一眼弘历,心道:“虚伪。” “因为《诗经》是一部诗歌总集,所以也就可以反映出当时社会生活内容十分丰富,从西周到春秋时期,包含了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君王贵族,战争徭役,乃至君子淑女,幽期密会等等。”说到这,弘历看了一眼纳兰,又继续说道:“这部总集,其信息量之大,文献价值之高,十分令人惊叹,可以说,一部《诗经》立体地再现了生存环境,事态人情,用简单的语句,自然且朴素的表现出了百姓的心声以及感情方面,相比之下,很少有别的诗集能够代替了。不知弟子的看法是否在理?” 傅敏问的纳兰有些措手不及,纳兰还在寻思中,猛的回神,“啊”了一声。 “是,如果有什么错误,请师傅指教。” “妙,妙啊,兰儿,你可得好好学学,你虽说女子,但是也不能没有智慧。”傅敏离开了座椅,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哎,只是让你说说你看法,没有什么错误不错误,你直接说便是。”傅敏摆摆手道。 傅敏又来回走了几步,弘历见状也站起身来说道:“师傅,请你指教。” “我们刚刚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弘历怔了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四个字。 纳兰很大方的承认道:“没有,我并不知晓此书,何来明白。” 弘历好笑的看着对面的纳兰,这姑娘也真是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谓,有什么就说什么,什么心事都表现在脸上,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傅敏面色一板,沉声道:“你就是这么回答为师的?” 见师傅有些恼火之意,纳兰也有些后怕,自己悠哉过头了,不免低头嘀咕道:“我只是觉得,就是一本书,反映的是当时的朝代,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我们身处的朝代是一个新的朝代,何必纠结那些负面,二哥曾经就说过,凡事要往正面看。” 纳兰说的有些委屈,傅敏听完也是一怔,转念一想,这也是李兄一家老小宠溺的后果啊,但若不是保护的如此之好,怎么会如此美好呢。 弘历也是一怔,凡事都往正面想,若真能如此,那天下何须管制,再细看那个振振有词但却有些怯弱的模样,心中一暖,不免有些疼爱的情愫。 28.第28章 :淡烟流水画屏幽(五) 傅敏思索片刻说道:“兰儿,你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在否认我的看法?” 纳兰瞪大了眼睛,很惊讶的看着师傅,低声说道:“兰儿不敢。”咬紧下唇,心中有些委屈,自己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师傅为何这般扭曲自己的想法。 弘历见状,开口提纳兰解围道:“师傅,兰儿只是说出了她的看法,就拿师傅刚才的话,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傅敏突然转过身看向弘历,半响,哈哈大笑起来,纳兰和弘历也有些不明白,一脸的迷茫。 “看来我是白交你们了。” “我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不管何时,都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因为别人的权利,威胁就改变最初的想法,那样的你,和那些听从别人的奴隶有什么区别!”傅敏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明说。 纳兰与弘历互相对望了一眼,也同时领悟过来,师傅费尽心思说了一大堆,问了一大堆,不过是想强调这一点,同声道:“弟子受教了。”两人也是第一次这般默契。 傅敏欣慰的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弘历说道:“历弘啊,你比兰儿长一岁,以后你可得照顾一下,千万不能欺负她,要不然她的几位哥哥可绕不了你啊。” “那师傅你还不是一样的爱听。”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李慧珍先是一愣,一时没有理解老爷的意思。 “老爷,该吃饭了。”一阵欢快的交谈中,一声细细的声音传来。 “呵呵,你这孩子,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 “正准备去找你呢。” “啊!师傅,他真的比我大?那我岂不是要叫他哥哥?”想到这,纳兰有些不情愿,她才不愿意叫这个人叫哥哥。 “夫人,今日都和往常一样,不必有其他的规矩。”傅敏一早便看到夫人的神色,知道夫人若是行礼,那弘历的谎言便不攻自破,所以立马出声说道,希望夫人明白这言外之意。 “师母。” “哎,这不成规矩。”傅敏想到弘历的身份,顿时觉得不妥,先不说一开始的谎称名讳,已经是犯了大忌。 “一看就知道撒谎。”李慧珍笑着说道,头一抬,这才看到老爷声旁的弘历,顿时一惊,虽然不关心朝政,但是还是明白今日的弘历与往日的弘历的身份不一样,当即准备行礼,被老爷给制止了。“大娘。” “你这丫头,就属你嘴甜。” “哈哈,今日我们师徒三人就一起来尝尝你师母的手艺。” 傅敏看了一眼弘历,说道:“罢了,罢了,师傅老了,你们随意,以后可得好好相处。” “哪敢啊。” 纳兰没想到弘历会这般识趣,便对着傅敏撒娇道:“哎呀,师傅,他自己都这般说了,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是个称呼,没什么的。” “哪有,师傅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何来老字一说。” 说话间,纳兰便已经跑到李慧珍身边,亲昵的贴了上去。 “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弘历一看纳兰一脸的不情愿,就知道她在嫌弃自己的身高,顿时胸口有些堵得慌,说道:“不过是年长一岁,不必叫哥哥,直呼我名便好。” “哟,你这倒是损起你师傅来了。”傅敏假装生气的说道。 “师母,你刚刚不是说饭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也是巧合,上次尝过师母的手艺,至今依旧怀恋,不知今日能否在尝尝师母的手艺,满足我往日的怀恋。”弘历的一句话,让李慧珍反应过来,忙说道:“好好,饭菜已经摆上桌,我们去膳厅去吃。” 李慧珍见老爷如此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幕,弘历尽看眼里,至今为止,傅敏只娶了这一个妻子,奴才也就阿福一人,听说也是一日在街上救济的一名乞丐,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算是清寒,但是这一切,傅敏都欣然接受,而且却比那些过的富态的人,活的自在,活的潇洒,弘历的眼光,不由得看向纳兰,心中百感交集。 在去往膳厅的过程中,傅敏将夫人拉远,叮嘱她一些关于弘历现在身份的问题,怕她说漏了嘴,李慧珍这才反应过来,老爷刚刚说话的缘由,心道好险。 傅敏见状,会心的笑了笑,温和的说道:“不用担心,尽量随意,不能让兰儿看出破绽。” “可是四皇子为何要对兰儿说谎呢?”李慧珍疑惑道。 “这恐怕就得问他自己了。”说完,傅敏别有用心的笑了笑,那点小心思又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 29.第29章 :明月多情应笑我(一) 纳兰和弘历从傅敏家中出来时,已是未时,虽然太阳光照射的强烈,但已有秋意,微风袭来,略有些凉意,纳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方的历弘,看这背影,倒感觉比自己高大许多,纳兰皱了皱眉头,几个大步,将自己的位置转移到弘历的正对面,心道:“这回顺眼多了。” 弘历被突然走到自己前面的纳兰吓了一跳,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丫头想干什么,眼神中透露着好奇,但还是开口说道:“我虽不让你叫我哥哥,但是你对我也得尊重,忽然跑到我前面,吓我一跳,你觉得妥当吗?” 纳兰听完,啧的一声,不屑道:“那你突然在我背后说话,你觉得你妥当吗?” 纳兰现在不怕这厮再次威胁她,一脸的得意洋洋。 因为距离拉近的原因,弘历很清楚的看见纳兰那本是白里透红的脸蛋,因为阳光照射的原因,显得更是动人,弘历感觉心跳正在加速的跳动,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你怎么了,不会自己都感觉无地自容了吧?”见弘历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纳兰有些纳闷,手在弘历的眼前挥了挥。 “咳,天也有些凉了,你早些回去吧。”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走神,弘历假意的咳嗽了一声。 纳兰不禁扯了扯嘴角,这人也真是让人摸不透,想到这,忽然想到家里的那枚玉佩,本想出口询问,可一想,若是问了,自己身份不就暴露了,若是让阿玛知晓自己在酒楼卖唱,那自己肯定要禁足,想想还是不能透露,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以前有见过我吗?” “我怎么叫你的?”弘历无辜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哦?是吗?只能亲人?”弘历心一沉,心中盘旋着亲人二词。 “那我自然也没有见过兰儿你了。”弘历不假思索的说道,心里却冷笑着,兰儿,今日有缘在这相见,以后注定我们必将来日方长。“没有!我怎么可能见过你!”纳兰连忙否认。 “你,你,你叫我。。反正你以后不允许那么叫我,只有我的亲人才可以那般叫我!” 这一问,倒是把弘历的兴趣给勾住了,假意疑惑的说道:“难道你以前有见过我?” 纳兰听弘历这么一说,顿时呼出了一口气,也放下了心来,但想到刚才话里某些字眼,便恨恨道:“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当然!”纳兰小脸一抬,正巧碰上弘历那深不可测的眼眸,心里顿时有些慌。 “亲人可以分为很多种,那你是指什么?” 对于弘历的追问,纳兰没有想太多,直接说道:“当然是阿玛,额娘,姨妈,哥哥,小叔等等,只要和我家有来往的都是!” “那你这亲人,也真是普遍呐,可是你还是忽略了一个。”弘历有着钓鱼的心态。 纳兰开始皱起了眉头,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并没有漏掉谁啊,不禁疑问道:“那是谁?” 弘历深深的瞥了一眼纳兰,轻轻的笑了,然后用很缓慢的语气说道:“当然是你未来的相公。” 纳兰很吸一口凉气,想到那位淡紫色的身影,心道:“难道自己这点心思被他看穿了。” 30.第30章 :明月多情应笑我(二) 纳兰脸开始红的不像话,弘历何尝不知这背后的猫腻,又联想起刚刚碰巧看见她在看诗经,如实来说,应该算是偷看,诗经拿深的来说,背后涉及朝廷,民声等,但是,论浅来说,不过是儿女情长一些,难道,她心有所属。 弘历想到若是这般,心中似有万支蚂蚁爬过,只是弘历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心情,他也不想去明白,对着纳兰说道:“怎么,难道你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了?” “瞎说!我没有!”纳兰吼道。 “怎么?不敢承认?那你说说你偷偷看这本书的理由。”弘历说着,从衣袖中取出那本诗经。 “你,你,你怎么把这本书给带出来了!”纳兰指着那本书,瞪大双眼说道。 “我,我,我为什么不能你带出来?”弘历学着纳兰的结巴,反问道。 纳兰虽不像一般千金大小姐一般娇气,但也是几个哥哥手中疼爱的妹妹,是李荣保手中的宝,任谁也不敢如此嘲笑她,今日眼前的这个男人,屡次和她作对,纳兰狠狠的瞪着弘历,气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我只是问一句,你就这般?”弘历本是想不逗她,没想到脱口而出的话,又一次的挑起纳兰的怒火。 “是啊,是啊。”纳兰干笑的应付道,心道这人真是不能得罪。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弘历啊,你我当知,你我二人早已经不是什么师徒关系,你的师傅是当今大学士朱轼,老夫不过算是旧相识啊。” 两人都处在白热化的阶段,纳兰想逃,可又不太敢,弘历想等纳兰开口说话,想她对那句外人做解释。 “师傅。” 弘历与纳兰相互望了一眼,弘历先说道:“今日秋高气和,清风送爽,想来也是和兰儿第一次碰面,想来也是缘分,便和她在门外叙了叙,怕今日不深谈,兰儿恐怕要把我当外人了。” 傅敏横着看了二人一眼,哼道:“你们真当师傅已经糊涂了吗?你二人,平时也算是懂事,怎么今日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吵闹。” 纳兰深深地低下头,不敢在说话,而弘历也知晓自己今日言语的确有些无礼,说道:“历弘知错。” “阿福!” “是,老爷。” 师傅的安排,纳兰当然不敢造次,允诺了一声,便乖乖随着阿福离去,没有再看弘历一眼,似无意,其有意。 不得不说,纳兰开始怕了,再看弘历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心中还在盘旋着,自己要不要回府将那枚玉佩物归原主。 “你今日和富察家的格格撒谎,我不追究你两之前有何过节,但是以后你就不必在接触她了,有心也好,无心也罢。” 弘历见纳兰渐渐远去,便转身对着傅敏,但不等他开口,傅敏便微俯身子,说道:“四阿哥,原谅老夫刚刚的失礼。” “说说,你们在门外恐怕也站了有半个多时辰了吧,为何?”傅敏摆摆手,以示不必多说,站直了身体,说道:“以后就不必来这了,免得有口舌。” “我族兄李荣保,不太愿意让女儿进宫,所以你还是断了这个心吧,你已经长大,我明白,你明白,当今皇上也更加明白。” “好一句外人。再怎么说你我也算是同出一个师门不是。” 纳兰本来在吼过之后就有些心虚,没想到听到弘历说那一句,好一句外人时,想到两人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的语气,那样的霸道,甚至带着一丝怒气。 认错了还知道圆谎,还面不改色,不愧是皇室中人,也不难怪康熙爷会如此喜爱,傅敏心中感叹道。 “师傅。”弘历有些为难,上书房的安排全然是皇阿玛的安排,这些事,自己又何尝能做的了主。 “是。” “纳兰知错。”见弘历认错,纳兰也跟着说道。 傅敏对弘历摇摇头,说道:“早些回去吧,记住,有些事情,你也无可奈何。回吧,回吧。” 看着纳兰对自己吼,特别是那句外人一词,着实有些伤人,仔细想想,自己和这姑娘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欣赏了她的琴音,不过将那枚龙凤玉佩赠送于她,不过只是今日碰巧见一面,可是算算,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 “我怎么了,我现在心有所属又怎么了,我偷看诗经又怎么了,师傅都没说我,还轮不到你这外人来管我的事!”纳兰也不想说出这么重的话,阿玛曾说过,要对人和善,可是今日,她对人发了脾气。 听到这,弘历开始有些急了,没想到还是被傅敏给堵住了话语。 “师傅,你这是为何?”弘历忙上前扶起傅敏,被傅敏给阻止了。 “你二人为何站在门外?”熟悉的声音让两人同时朝一个方向望去,也同声道:“师傅。” “送小姐回去。” “罢了,罢了,纳兰你早些回去,时候也不早了,我让阿福送你回去。” 傅敏转过身,留下了弘历一人站在那,手中拿着诗经,顿时感觉万分的沉重,有心,无心,不过是想求一心。 拂袖,转身,留下的只是空虚。 “老爷,你那话,说的是不是太过言重了?” “这孩子太过深沉,胜过他阿玛,兰儿不适合他。” “只是,命运总会弄巧成拙。” “但愿,但愿。” 31.第31章 :达成共识 “阿福,你回去吧,真是麻烦你了。”纳兰看到自家的红门,转身对着阿福说道。 “哪里的话,那阿福就送到这了。” “恩。”纳兰浅笑的微微点点头。 站在门外的莲儿一眼就看到自家的小姐回来,小步的跑到纳兰身边,有些微喘的说道:“主子,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我去师傅家去了。” “大阿哥,和小小姐刚刚来找你来了。” “小小姐?你是说易烟刚刚来找我了?” “是啊,看你不在,被大阿哥带出去了。” “恩,好吃就好,姐姐不吃,烟儿吃就好了。”纳兰轻轻的揉捏易烟的耳垂,笑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啊,董公子,看我和家妹闹腾,一时忘了问候你了,请你不要挂在心上。” 董思贤看了一眼傅广成,随后说道:“今日,是和广成兄谈合作的事情,正巧碰上小妹,便一同出来了。” 傅广成正欲发怒,被董思贤给拦下,好声好气的说道:“广成兄,舍妹不过是开玩笑罢,你这般怒气,岂不是有失你的身份。” “啊不,主子,你等等我。”莲儿有些有气无力道。 没有回应,纳兰有些疑问,一回头,才看到莲儿扶着门槛,正在粗喘着气,好笑道:“莲儿,你怎么比我还娇气了。” 纳兰脚步加快,她能瞒住莲儿,但是她瞒不住自己,自己这般心急,一是为了易烟,而是,希望能在看到那个叫路以北的男子。 纳兰心念道:跟着大哥走了,估计又被大哥带到酒楼去了,只是大哥怎么这般好心情,想到这,纳兰直觉有事,也来不及跨进家门,转身往街上的方向走去。 “凭什么!”傅广成当然不愿意。 “哈哈,哪里的话,纳兰姑娘也还是先坐下吧。” 这本算是秘密商讨,但董思贤对眼前的纳兰有些喜爱,便全盘脱口而出。 纳兰本想在打击打击一下傅广成,但转念一想,便将问题抛给董思贤,问道:“你们怎么个合作法?” “恩,真甜,和我们烟儿一样。” “啧,就是爱多管闲事。”傅广成因为纳兰刚刚无视自己的话,还在生气,便冷哼道。 纳兰走到福满楼的楼前,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五指握拳,抬步,走了进去,一眼望去,并未见到自家的大哥,也并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难道在包房,询问了店中的掌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纳兰轻快的上了楼,轻轻的敲了敲包厢的门,不等里面的应许,便直接推门而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只是,多了一个人。 “哎,我说,你兰儿姐姐来了,就忘了大哥了是吗?”傅广成故作生气的说道。 “合作?”纳兰挑了挑眉,疑惑的望着傅广成。 “姐姐,你吃,可好吃了。”易烟举起手中的葫芦,眸中的兴奋,可见她很高兴。 “好,那你休息一会,我先上楼。” “恩,好。”无视自家哥哥说的话,拉过烟儿,说道:“烟儿,走。” “你有钱了?” 傅广成一时没反应过来,纳兰也耐心得在重复一遍。 这话可刺激了傅广成,傅广成嚷嚷道:“要是挣钱了,我肯定全盘还给阿玛!” 傅广成一听,想想也是,随后摆了摆衣袖,说道:“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快一点,莲儿。” “兰儿姑娘,就别站着了,来这边坐吧。”董思贤出声道。 “哎,是,主子。”“好好,你去吧。” 纳兰频频点了点头,思索良久,突然冲着傅广成一笑,道:“你三,我二。” 纳兰拿起刚刚董思贤为他沏的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不敢。” “主子,你去哪?” “没想到纳兰姑娘这般年纪,就知心疼妹妹,董某实在惭愧。” “我不,我还是想趴在窗户看外面的人。” 董思贤见状,也客气道:“不如这样,纳兰聪明伶俐,可以让她协助我们管理和出点子,这样的话,我四,你四,纳兰二,这样谁都会得利。” “我看你也是忘了我这个大哥了。”傅广成跟着说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看我以后还带不带你出来!” 纳兰冷哼道:“若是我像阿玛说道,你觉得你和董公子这合作能愉快的进行下去?” 傅广成看见纳兰望自己的眼神,也甚是得意起来,语气轻快的说道:“怎么,收起你那小眼神。” “莲儿,走,上楼。” 纳兰一听,明白了过来,讽刺道:“原来是阿玛的钱。” “董公子言重了,只是烟儿比我小,我自然得照顾。”一是照顾,二是有些愧疚。 “你随我来便是。” “我有姐姐就好啦。”易烟说完,很亲昵的贴近纳兰,逗得纳兰开心的咬了一口葫芦。 纳兰一个抬腿,踢了一脚傅广成,傅广成吃痛,狠狠道:“你敢对你二哥这样?” “是,是主子你,实在走的太快。” “是。”没想到易烟倒是不客气的应道。 纳兰扫了他一眼,没有在搭理他,对着董思贤问道:“你们今日怎么在这,还把烟儿带了过来。”其实,纳兰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谈你们的事,干嘛把易烟给带了出来,带了出来,也不带她出去玩。 “哦,五五分。” “姐姐!” 那声清脆的姐姐,正是易烟,只见她梳着和纳兰一样的小二把头,身穿****的粉衣,手里拿着已经被她吃了一半的葫芦,嘴角还有些残留的红色,连蹦带跳的跑到纳兰的身边,易烟比纳兰小两岁,个子和纳兰也相差不少,虽然阿玛不怎么疼爱,但是家里人也不敢欺负她,因为有她在。 傅广成沉静了下来,纳兰的影响力在阿玛那,的确很大,可是若想到辛苦赚来的钱,要转交给她一半,想想也不平衡。 “兰儿!” “我和广成兄准备将这个楼,用高价买回,然后在添置一些其他环节,将江南一带的气息,融入之间,也就是会有新鲜因素,到时候,这楼就不仅仅是一个福满楼了。” 纳兰认真听着,眼珠子也随之转啊转,问道:“那你和我哥哥怎么分?” 松开易烟,走到桌子前,在傅广成的身边坐了下来。 回应她的只是莲儿气喘吁吁的喘气声。 傅广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你被小看你哥,阿玛已经同意了。” 傅广成见董思贤说道,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忧,走上前去,情真意切的说道:“真是我的好朋友!” 这回纳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是想讹自己的哥哥,没想到董思贤会如此大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纳兰姑娘也不必有压力,我们只是各得所利罢了,你有你的智慧,我们有我们的财力。” 纳兰见董思贤如此说道,也就作罢,说道:“我必将想出最好的点子,让这个楼成为京城的标牌。” “好好好。” 三人达成共识,会心一笑,只是傅广成看了看自己妹妹和眼前的朋友,心里有开始算计了起来。 32.第32章 :他叫席北辰 三人在桌面上聊的甚欢,不料一阵惊呼声,惊动了三人。 “烟儿,发生什么事了?”纳兰率先站了起来,走到易烟的身边,刚刚的惊呼声正是易烟叫出来的。 “姐姐,我刚刚葫芦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易烟顺势指了指窗外。 “我还以为怎么了,稍等哥哥就给你重新再买。”傅广成见没什么大事,便又坐了下来,顺口说道。 纳兰也安慰道:“没事,待会哥哥就给你重新买一个,恩?” “不是的,姐姐,是葫芦被下面哥哥给接住了。”易烟拽了拽纳兰的衣袖说道。 “是吗?我看看。”纳兰欣慰道,随之将身子倾向窗边,朝下方望去,这一望,便锁住了心。 是他!那双温柔深邃有神的眼眸,月光一般柔软的眼神,那与生俱来带着空灵的气息,那带笑的唇角,却让纳兰感觉到疼惜的感觉,这次的他,并不是上次穿淡紫色长衫,而是一袭宝蓝绸衫,他的头微微仰起,眼神正对着她,那欲眼望穿,恐怕还不及如此。 “兰儿姑娘,你问便是,若是我能答,肯定如实回答。”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额,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纳兰更加不解。 这时正是夕阳西下,斜映双颊,侧剪双眸,楚楚动人,好一个灵动的女子,路以北感叹道。 “公子真是有心了,我替家妹先谢过公子。” 路以北轻声笑道:“我不是愚钝之人,虽然没有见过面貌,但是,声音是能听出来的,更何况,我也是学乐之人,自然比常人灵敏,容易分辨。” “姐姐,你什么时候上来?”纳兰正想说些什么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扰了这份宁静,纳兰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烟儿,我去给你取葫芦!”纳兰迅速的丢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出,守候在门外的莲儿,当即吓一跳,主子为何刚刚面带笑容的跑下去,不,应该说是,面带桃。 “兰儿姑娘,可否记住我的一句话,名字只是称呼,最重要的人。”路以北对着纳兰慎重其事的说道,那样神情,郑重的觉得像是对自己许下什么诺言,顿时痴了。 “我明白公子所言,兰儿不在过问便是。”纳兰似有些尴尬,不再看面前的路以北。 “只是什么?” 纳兰提起整个心,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来,满脸欣喜的望着路以北,不停的点头。 “姑娘,可是在找我?”背后被人轻轻拍了拍肩,吓了纳兰一跳,只是这个声音,让纳兰暗淡下去的笑容,快速的浮上面颊。 “哪里,只是想来我能接过小妹的葫芦,也是缘分,能再次遇到你,恐怕也是我的缘分。” “不不,还是叫兰儿姑娘比较好。” “兰儿姑娘?”见纳兰走神,路以北轻声唤道。 “看到是看到,只是。。”路以北故作停顿。 纳兰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在还未跨出门外时,渐渐放慢了脚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将最好的笑容展现出来,这才走了出去,只是,却不见刚才的人影。“随你,只是公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公子能否如实回答我?”纳兰听路以北如此说道,自然知道,是想与她保持距离,便有些黯然。 “谢兰儿姑娘理解” “若是公子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与我说道,我能帮上的尽量帮。”因为猜想路以北的不愿透露是因为有什么为难之处,纳兰也好心说道。 “正是,不知公子可曾看到?” “啊,无碍,公子叫我兰儿即可,名字本就是让人叫的不是。”纳兰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来,转着手里的葫芦。 路以北的眼神,可以说是忧愁,但是也可以说是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眼神,纳兰看懂了,知道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轻咬起下嘴唇,摇了摇头。 路以北随即一愣,没想到纳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真是一击命中啊,真是聪明,路以北眸中一闪,面带愁色道:“兰儿姑娘很在意名字的事情?” “姑娘可是在找被天吃了一半的葫芦?”路以北唇边绽开了一抹笑容,打趣道。 “被天吃了一半的葫芦。”纳兰心中默念道,同时也在赞赏路以北的幽默。 “只是我将她变成完整的,不知姑娘是否介意?”路以北说着,便从身后拿出刚刚去买的葫芦,还有那个未吃完葫芦。 “路以北真的是你名字吗?”这个问题是一直被压在纳兰心底,她并不是怀疑他,只是她深知名字中不会出现不符合尝试的以字,很明显是临时编出来的名字。 “呀。”纳兰惊呼,欣喜的接过葫芦,没想到这男子这般贴心。 “恕我冒犯,那天只是无意之间听见几位阿哥唤你,便也就记下了,若是有冒犯之意,还请姑娘恕罪。”路以北恭恭敬敬道。 “这样啊。”纳兰示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如此,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已经认出自己来了,但是他的反应也不像是认出了自己。 “谢兰儿姑娘的好意,只是你我二人身份悬殊,兰儿姑娘就不必挂齿了。” 纳兰听完后面一句话时,惊道:“你认出我了?”自己那次并没有暴露啊。 纳兰轻轻皱了皱眉头,一副快哭的表情,在人来旺旺中,搜寻自己想要看到身影,除了熙熙嚷嚷的人群,和叫嚷的小贩,那个身影倒像是自己的幻觉,纳兰渐渐垂下了身子,扬起的嘴角,渐渐暗淡了下去。 “兰儿姑娘还是快上去了,家妹恐怕也是等急了。” “那你?”纳兰口气中透露着一丝不舍。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与姑娘叙旧了。”路以北垂眸道。 “那,你慢走。” “恩,有缘再见。”路以北走了几步,而纳兰身体依旧未动。 “兰儿姑娘,下次再见时,可唤我北辰,席北辰。” 对于路以北最后丢下的一句话,让纳兰的心再次飞扬,原来他叫席北辰。 33.第33章 :深秋绝塞轻离别(一) 纳兰再次回到酒楼里坐下时,心已经不知飘向何方,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不免觉得有些飘渺,手中还拿着一个完整的葫芦,不免又有些害羞起来。 傅广成从纳兰一进屋就拿着两根葫芦就觉得好奇,便询问道。 “是接过烟儿葫芦的公子买的。”纳兰只是冷淡淡的回答他。 傅广成见她这样就来气,哪有对自家哥哥这般冷淡的,便讽刺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吃,自己买的吧!” 纳兰一个抬眼,然后对易烟招了招手,问道:“烟儿,吃哪一个?” “还是要我刚才那个。”易烟指了指,随后便跑到纳兰身边,将原本就是自己的葫芦拿走,而那根席北辰所买的依旧还停留在纳兰手中,只见纳兰顺势咬了一口葫芦,对着傅广成含糊道:“是又怎么样?” 那眉间的鄙视显露无疑,惹得傅广成拿杯子的手都气的发抖,对于兄妹两的斗争,董思贤打趣道:“真可谓兄妹情深,连斗嘴也是这般相似。” “啧。”兄妹二人同时冷哼道,惹得董思贤更是开怀大笑,易烟见状,也跟在后头咯咯的笑了起来。 是莲儿,只见莲儿歉意的说道:“打扰公子和小姐的谈话了,只是现在已经是申时,老爷嘱咐过,今日要提前回去。”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一定,一定。” 纳兰有些惊讶大哥的语气,以为他会吼自己,谁知道居然心平气和的嘱咐她吃葫芦,有些不对劲,但一时也没想太多,随后便将手中的葫芦吃完。 “真的吗?那烟儿先谢谢哥哥。”易烟那跳跃的眼神,同时也带动了纳兰的情绪,也很感激的望着董思贤。 “哥,你干什么?” 傅广成的好奇心有多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是碍于自己妹妹的名声,还有眼前自己认定的妹夫,硬是惹了下来,语气有些僵硬的说道:“你葫芦还吃不吃,光看着就没了,快融化了。” “哪有?!你以为你刚刚将葫芦拿上来之后,就开始发呆,是正常的?”傅广成提高了嗓音。 董思贤也注意到纳兰的不对劲,只是他没有像傅广成那般,这样的纳兰很安静,从董思贤的角度看,纳兰给他的正是一个侧脸,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达到一个美妙的效果,那垂下的眼眶,翘起的睫毛,无疑是一种无法抵制的美丽,董思贤也呆了。 纳兰一般在外头不会这般沉默,这样的不知礼数,不像她,而且,还一个劲的对着葫芦傻笑,可疑,可疑。 烟儿也懂事,对着董思贤说道:“谢谢哥哥的葫芦,很甜。”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了谁?” 在回府的路上,傅广成终于逮住了机会,硬是让莲儿先带着易烟离开,留下纳兰和他在后面。 “可不能忘了我,我也是一份子。”纳兰适时候的插了一句。 纳兰没有说话,便入了座,之后,也一直没有说话,这才引起傅广成的注意。“一般,只是今日格外的想吃。” “那广成兄和思贤还是早日回去,以免误了时辰。”董思贤率先说道。 “不谢。你们早些回去吧。”董思贤与纳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懂对方眼中的含意,示意的点了点头。 “好好,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进来。”董思贤开口道。 “好,好,思贤兄可得记住我们的约定,下次再见时,这里已经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傅广成也不拖拉,直接了当的说道。 “额!在!”纳兰一惊,脱口道,见是傅广成在叫他,脸色一变,道:“干什么,大哥?” “必然不会忘了兰儿姑娘。”若是忘了,自己寻求这次合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恩,烟儿真乖,等下回哥哥带好玩的给你玩。”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哪有?”纳兰开始躲避傅广成的注视。 “看来纳兰姑娘也很喜欢吃甜食啊。”董思贤说道。 “烟儿走了。”纳兰把易烟叫来自己的身边。 “兰儿!” 这时,只有傅广成没有说话。 “我就是走一下神而已。” 傅广成早就知道自己的妹妹会这般狡辩,在纳兰周围转了一圈,连身啧了几声,说道:“我说兰儿,你真以为你大哥不如你二哥,以为你大哥好骗呢?”说完,还一脸的奸笑起来。 “你从小就不爱吃甜食,就算吃也不会吃多少,可是,今日,你居然吃完了整个葫芦,还一脸的甜蜜蜜,你以为我白当你哥了,这个都看不出来?” 纳兰先是脑袋一蒙,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变聪明了,只是,那又怎样。 “我也会偶尔换换口味,怎么,哥,你不知道?”纳兰用着挑衅般的语气说道。 随后,便看也不看傅广成一眼,径直往前走,留下傅广成站着那直跺脚。 34.第34章 :深秋绝塞轻离别(二) 纳兰刚跨进家门,正巧碰上六哥傅新,纳兰有些惊讶,六哥一般在家是很难见到的,没想到今日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兰儿,你刚才是去哪了?”傅新先开口道。 “啊,我去找大哥去了。”如果说纳兰听傅清的话,那傅新的话,纳兰是不敢漏听一个字。 傅新很少笑,在加上他那薄唇,刀刻般的鼻梁,整天的表情基本上只是一种,那就是面无表情,所以纳兰一见他,总会变得唯唯诺诺,值得庆幸的是,纳兰见到傅新的次数比较少。 “以后让下人去找就好,去阿玛那吧,他正找你。”傅新淡淡的说道,正准备离去,忽然又问道:“你不是去找你大哥了吗?那大哥呢?” “他应该快到了吧。” “傅新!”说曹操曹操到,傅广成那本身就粗狂的嗓门,加上他特意提高的音量,显得有些震耳。 “大哥。”傅新先是轻轻抽了抽嘴角,随后,一个转身,微微弯腰。 吃饭的时刻,李荣保坐上上桌,李佳氏及其其他几位夫人,并未上桌,除了三子傅宁未到,因为都知李荣保疼爱纳兰,纳兰便入座在李荣保的旁边,只是纳兰的旁边真是易烟。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你说你,比我都忙,我还真不知道你整天在忙什么?跟你大哥说说呗。”傅广成一脸的好奇。 “好,今日你们都在,有个事我得跟你们说一声。”待下人将碗筷都收拾下去,李荣保怔了怔面色道。 “怎么,你有心疼了?你对谁都好,就不能对我好点?想当初你小时候,我也是任你打,任你抓,你怎么这般没心肠?!”傅广成恨恨的说道,那眼神可以将纳兰给吞进去。 “大哥,还是进去吧。”显然,傅新并没有意思想要回答傅广成的问题。 依次坐下的便是傅广成,傅清,傅文,傅宽,傅新,傅玉,傅谦,其次就是傅恒,只是傅恒还小,好动,没坐下一会,便跑到纳兰的身旁,和易烟两玩了起来,本是有些安静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吵闹。 “是。” “阿玛您请说。”傅文道。纳兰也知晓阿玛不太疼爱易烟,甚至说反感,但是,她还是想自己阿玛能逐渐接受易烟,就像这次,阿玛只是看了一眼纳兰身旁的纳兰,也并未在说些什么。 随后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纳兰挠了挠头,唤了一声阿玛。 “明日就是傅清去宫里的日子,但是以后,你们也将会陆续进宫当侍卫,从最低的正六品做起,我不会特意向皇上去提拔你们,一切都全靠你们自己,只要记住,做什么事情,不要忘了自己是富察家的人,不要丢了富察家的脸,知道吗?” 李荣保不禁皱了皱眉,对着下人说道:“带他两下去玩耍。” “好小子!这段时间你跑到哪了!不知道姨娘日日想念你,不知道你大哥我也在想念你吗?”傅广成快速奔跑到傅新跟前,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傅新的肩膀。 “大哥,你轻点,六哥会疼的。”纳兰见大哥那没轻没重的力气,着实有些为六哥感到心疼。 “哎,走走走。” 纳兰身子顿时垮了下来,嘀咕道:“寝不语。” “好了,大哥,我事情忙完自然会回来,只是今日阿玛特意嘱咐,我便早些回来。”傅新依旧是那平和的语气。 但是给李荣保一句“食不言。”给堵了回去。 “啊!那阿玛,我们什么时候会安排进宫?”傅宽面色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情愿。 “如果你现在想进宫,我立马就可以安排。” “不要,不要。”傅宽猛的摇头,不再说话,怕一说话,阿玛真的会说到做到。 “你们有些人手中有自己想干的事,那就好好做,做出一番成就来,我便不会让你进宫,若是,你们整天无所事事,我就把你们放进宫里,知道吗?”李荣保一板一眼的说道。 “是,一切听阿玛安排。” 纳兰听众哥哥齐声的回答,差点就笑出了声,虽然说是听阿玛的安排,但是,除了傅广成,傅清,还有傅新之外,各个都面露难色。 35.第35章 :深秋绝塞轻离别(三) 因为傅清明日一早就得启程,便起了身,哪知李荣保开口道:“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就启程了,好好休息休息,你额娘那去过了吗?” “已经去过了,将情绪安抚了下来。”想到额娘本是舍不得又隐忍的情绪,傅清也不禁有些感伤。 “恩,那就先回吧。” “是,阿玛。” 傅清对其他兄弟说道:“那众位,我就先回了。” “二哥,慢走。” 纳兰见二哥走出了房门,低下了头,鼻头有些泛酸。 “既然想跟着去,怎么不跟着去。”李荣保将纳兰这表现看在眼里,出声道。 纳兰一抬头,惊讶的看着阿玛,不解道:“阿玛,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好了,好了,我的身子骨自己清楚,不劳你们费心。”傅广成本想说些什么,被李荣保给堵住了。 “阿玛,你怎么了?”众人惊呼。 “那也是跟你众哥哥说,你还不走。” 李荣保摆摆手,随着又咳嗽了几声,说道:“无碍,只是近期染上了风寒。” “呵呵,那我先走了啊。” “我这一生虽然不大富大贵,但是我却拥有九个儿子。”李荣保顿了顿,又说道:“两个女儿。也算是上天眷顾我李荣保。” 后事?!傅新想到这,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怎么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傅新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荣保。 “老爷,现在天气微凉,披上吧。”李佳氏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从商,有人好文,有人好游,这些我都不管,只要你能够保全自己,不要丢了自家的名声,我是不可能干涉你们。”说完,李荣保又连声咳嗽了几下。 “好了好了,老八逗你呢,赶紧走吧。”李荣保再次出声道。 “老了,身子当然也就虚了。”李荣保的语气透着无奈。“阿玛,你..” “老爷哪里的话,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都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李荣保起身,不在说些什么,直奔着门外去,一开门,便见李佳氏拿着大衣站在门外。 李荣保会心的一笑,不停的点头。 众人大惊,只因为阿玛今日居然主动提起了易烟,既然还让她进宫选秀,这样的举动,不禁很让人深思。 “你们在座有的已经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也是时候了该物色物色了,傅恒和纳兰年龄尚小,你们以后都得照顾,还有易烟,若是以后情况允许,就让她进宫选秀,扣上富察家的名号,她的待遇自然不会差。” “走吧,歇息吧。” “走吧,走吧,谁不知妹妹你跟二哥关系最好。”傅谦酸溜溜道。 “真是有劳你了。”李荣保拍了拍李佳氏的手背。 听到阿玛的话,纳兰对着众哥哥一笑,便走出了房门,当纳兰一出房门,房间便出现了咳嗽声。 傅新只是抬眼看了坐在前方的阿玛,的确,岁月已经让自己的阿玛衰老了许多,那眼角的细纹,正在四处蔓延,阿玛今日虽是以二哥的名义召集大家一起,可是刚才的一席话,倒是像交代后事。 “哥,兰儿哪有。” “阿玛,你自己可得照顾好身子,若是..”傅玉话还没说完,便被傅新轻轻的踢了一脚,傅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了不吉利的话。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阿玛很奇怪?”傅文问道。 傅广成当然意识到阿玛的奇怪,从他提起易烟开始。 “不管奇不奇怪,阿玛自有他的道理,刚刚阿玛的那番话,大家也都听到了,服从阿玛的意思就是。”傅广成一方面是老大,当然是不能说一些泄气的话,另一方面,阿玛已经同意让他经商,自己还有什么可疑惑。 “好,都散了吧,明早起早一起送二哥。” “是。” 兄弟几个互相道了别,各怀心思的离去。 36.第36章 :深秋绝塞轻离别(四) 次日,天微微亮,微微凉,雄鸡报晓,一辆马车停在李府门外,几个下人在门外走走停停,不停的张望。 “主子,该起了,二阿哥快要出行了。”莲儿站在纳兰的房前轻声唤道。 没有反应,莲儿试着轻轻敲了敲门,但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急的莲儿在外头直打转,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纳兰有些模糊的声音。 “莲儿,你进来。” “哎,是。” 莲儿赶紧将地下的水盆端起,用身子抵开了房门,见到纳兰正端坐在床沿,睡眼朦胧,不时的打着哈。 “现在几时了?” “哪敢取笑大小姐啊,这刚就在取笑你六哥呢,正在为你报仇呢。”傅宽不禁调侃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哪里的话,我这不是第一次离开她,她估计是觉得有些新鲜感,才起个大早。”话虽这么说,但傅清心却是甜甜的,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的疼爱啊。 纳兰也用手掌不时的拍打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待莲儿将冷水扑在纳兰的额头,纳兰这才清醒不少。 “已是卯时,我见二阿哥已经起来了,所以便来叫你。” “二哥,你看兰儿多积极,若是哪天我们走了,她也不见得会起这么早。”傅文扇动自己手中的扇子说道。 “恩,好早。”说着,纳兰眼睛一合,头迅速的低了下去,转眼就要睡了过去。 纳兰一个激灵,啊了一声。 莲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不见纳兰的身影,手中的首饰,还没有为其戴上,莲儿微微叹息,也跟着出了门,只是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首饰,她知道,这个首饰在今天意义会很重大。 “给我扑点冷水。” “主子,你不能再睡了,二阿哥就要出发了。”莲儿提醒道。“就是,就是。”其他几个兄弟也应声道。 纳兰快速的洗漱完,快速穿上衣裳,赶忙坐下来,让莲儿将自己简单的挽起来。 “哈哈,谁不知,兰儿就见不得你,你说你整天板着脸,傅恒见你都不愿意跟你一起,哈哈。”傅宽取笑道。 “快,赶紧给我准备衣裳。” “已经准备好了。” “哥!哥!” “快,快。”纳兰见莲儿已经为自己收拾好,便急忙起身,夺门而出,怕自己再也看不见自家的二哥,从来没有理会过离别的感觉,这一次,自己理会到了。 纳兰第一眼看到门外的傅清,便开始呼叫,惹得其他几个兄弟有些闹心。 纳兰见几位哥哥有说有笑的,直觉道:“几位哥哥是不是又在取笑我。” “是。” “要是我走了,就不见得,她会送我。”傅新在一旁冷冷道。 “报仇?报什么仇?六哥没有得罪我啊。”纳兰有些疑问。 这一问,几位哥哥更是笑的大声,纳兰也更加不解,望了望傅清。 因为纳兰一路跑来,本就是随意挽起来的发丝,有些凌乱,就在这时,莲儿手里拿着首饰一路小跑而来,傅清见状,绕过纳兰,直奔莲儿的方向而去。 “二阿哥,给。”下意识,莲儿将手中的首饰交到傅清的手中,傅清点点头,这才转身,将手背到后头,向纳兰走过去。 因为视角的原因,纳兰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疑问道:“哥,怎么了?” 傅清没有说话,依旧默不作声,走到纳兰的身后,轻轻将纳兰那凌乱的发丝整顿好,这才将从莲儿手中接过的发簪,将之藏于那发丝中,只留那形似睡莲的通草在外,正巧,纳兰也正好穿着绣着莲纹的旗装。 37.第37章 :深秋绝塞轻离别(五) “哇!兰儿,好美。”傅谦脱口而出的惊呼道。 “真的吗?”因为知晓二哥在为自己整理发丝,纳兰也不敢乱动,但听哥哥这么说道,也不禁有些娇羞起来。 “我是指那枝通草发簪。”傅谦被纳兰的反应逗笑。 “啊!”纳兰本是泛红的脸,变得更加红起来,顿时有些尴尬。 “我记得那发簪是二哥为兰儿亲自制作。” “可不是,我当时一次偶然,碰见他正在制作,其繁琐程度,我看着就烦,更别说制作了,你且看那瓣的纹理,惟妙惟肖的,色调秀雅,这可比那真,还美啊。兰儿,你说是不是?”傅广成也不禁调侃道。 纳兰也已经转身对着二哥,手抬起,能摸到那通草的质地,顿时觉得很温暖,可又觉得有些伤感,不理会其他几个哥哥的调侃,细声道:“二哥。” 傅清一件纳兰的表情,顿时直觉不好,瞪了众兄弟一眼,忙说道:“兰儿,二哥又不是不会回来,我还是能回来看你的,恩?”傅清本想说,也可以去宫里看望自己,但想起阿玛的嘱咐,便将话吞了回去。 “是。”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二哥,好走!” “这宫里宫外,能有多远,还需要马车护送,来人,牵一匹马来。”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去做事,难道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吗?”纳兰更加不服气。 “你怎么还不走?”李荣保突然转向对着傅清说道。 “这..”傅广成本有些为难,见傅清给他使了使眼色,便对下人吩咐道,让马车离开。 “外面的马车是谁的?!” “二哥。”兰儿必然是有些舍不得,昨日还在教自己习字的哥哥,就要离去,心中也万般不是滋味。 傅清拍了拍纳兰的头,以示安抚,说道:“不等了,走吧。”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会想你的。”这是,纳兰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哥,带兰儿回去吧。”傅清使了个眼色,傅广成当机立断,拖着纳兰就往回走。“阿玛,今日是给二哥送行的日子,你干嘛大清早的就讲这些大道理。”纳兰当然不懂李荣保说这句话的深意,她只知道今日是个傅清送行。 “啊,回阿玛,是我准备给二弟进宫用的。”傅广成应声道。 “他是进宫去赴宴,还是进宫去做事,撤了!”李荣保想也不想的说道。 调侃归调侃,众人也清楚纳兰的重情,也纷纷安慰道,这时,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二阿哥,马儿已经牵来,是现在就上路,还是在等一等?” “谨记阿玛教诲。” 李荣保被纳兰这一说,不禁降低了声音,但依旧严厉的说道:“又不是让他去边疆,就在这宫里,若真想回来,也是能通融的,散了,散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自行过去,不要耽搁了时辰。” 纳兰听到阿玛的一席话,顿时觉得阿玛有些无情,正准备反驳,被傅清拉住,傅清低声说道:“好了,兰儿,要听阿玛的话,乖,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不用担心。” “那阿玛,我就先走一步,” “都回去吧,我定不会辜负阿玛的厚望,也不会丢了我富察家的脸!”向是对着远去的阿玛说的,也似是在给自己一个承诺。 “我也就说说,咋们富察家人,不要那么娇气。” “走吧,走吧,不要让我进宫的时候,听到你的流言。”李荣保摆摆手,不在看一眼,便转身往回走了,谁不想将自己的孩子牢牢的栓在身边,只是人各有志,天命难为啊。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富察家族,是女真后人,虽然我冠汉字姓李,但我们不是汉人,你们且谨记。” 傅清也迅速拉住缰绳,登上马,拱手道:“各位兄弟,保重!” “二哥,保重!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傅清再次抬眼,透过大门,还能遥遥的望见正厅的门敞开,几个身影,映入眼帘,傅清心一横,拿起缰绳甩开。 “驾!” 留下的只有灰尘,和那遥遥无际的期盼。 里屋内,传来阵阵叹息声,不知是谁说道:“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 38.第38章 :晶帘一片伤心白(一) “莲儿,你说二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纳兰将房门打开,并未走出房门,对着也站在旁边的莲儿问道。 “二阿哥,才走没几天,不会那么快回来的。”莲儿有些无奈,又道:“主子,还是先进屋吧,这外面还下着雨呢,要是染上了风寒。” “大惊小怪,只是细雨,又怎么会赶上风寒,只是二哥这才走没几天,我就有些想念了。”纳兰前一句是说给莲儿听的,而后一句便是说给自己听。 雨的确不大,算是毛毛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着,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在风的引力下,有的雨细细的扫过纳兰的面颊,有些凉,这像雾似的雨,丝丝缕缕缠绵不断,也带动了纳兰的情绪。 “老爷,你小心点,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大,赶紧回屋将衣服换下。”就在不远处,觉罗氏正打着油伞,为李荣保挡着雨,快步的走着,一面不停的唠叨着。 “不急,不急,这雨下的好啊,咳咳。”李荣保先是一笑,后来就被突来的咳嗽声给打断。 “你还说不急,快进屋,将衣物换下。”听见李荣保的咳嗽声,觉罗氏显得更加急躁。 纳兰的目光一直尾随阿玛和额娘的身影,知道他们进屋,这才回神,喃喃道:“阿玛的身子不如从前了。” “阿玛,你在里面吗?”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兰儿,过几日就让他回来看看你,好不好?” 纳兰使劲的摇头。 “主子,你去哪?”莲儿惊呼起来。 这时,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了纳兰的肩上,说道:“兰儿,你可知道,你们聚的时间越长,就越舍不得分离,分离的时候就会更加痛苦,你阿妈,就是见不得你们这样,所以才那样做的,你要理解。” 纳兰推门而入,下意识的望向床边,阿玛正坐在那,衣服已经换上了,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纳兰冲着觉罗氏露齿一笑,便松开觉罗氏,顺势身子一转,便坐在李荣保的旁边,也顺势靠在了李荣保的身边。 “哼,你也知道,那你还那么做。” 纳兰来不及多想,冲进雨中,小跑的跑到阿玛的房间,在门外等待片刻,这才敲了敲门。“额娘,可是这几日,我真的好想二哥。”纳兰不禁嘟起嘴,那模样,也着实让人有些不忍心。 “那你说说我在气什么?”纳兰明显感觉到,自己靠的肩膀,已经不如以前那般有力。 李荣保也知道纳兰的心情不好受,第一次的感受这样的离别,不知道自己以后若是走了,这孩子该怎么办啊。 “你在气,我让你二哥去宫里,气我不让你们送二哥,是不是?”李荣保轻轻刮了刮纳兰的鼻头,眼神中的宠溺,恐怕任谁看了都会羡慕。 “气消了?” “鬼灵精,这几日看见阿玛都不搭理我,也不过来一起吃饭,不是在和我赌气,是什么?”李荣保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以示纳兰在他旁边坐下。 “阿玛,说什么呢,兰儿没有生气,何来的消?”纳兰装作不解,走到额娘的身边,甜腻的说道:“额娘。” 李荣保将身子调整,面对自己,慎重的说道:“我的兰儿一直很懂事,一定知道阿玛为什么这么做对不对?” “是兰儿吗?进来吧。”是额娘的声音。 “真的吗?”纳兰脸立马洋溢起了笑容。 “只是时间会有限,阿玛这样做,你可开心了?” “恩恩。”只要能看到二哥就好,纳兰一个劲的点头。 “你啊。”觉罗氏随后也笑了笑。 “老爷,你这般顺着她,以后不可得无法无天。” “额娘,我哪有。”纳兰嚷嚷着不服。 “哈哈,那就让我兰儿上天好了。”李荣保哈哈大笑起来。 39.第39章 :晶帘一片伤心白(二) 李荣保的笑声,并没有让纳兰感受到快乐,只是更感觉到悲伤。 “兰儿才不要上天,兰儿知道阿玛永远在我身边。” “哈哈,我的傻兰儿,人总有一死,若是能永远陪伴在你身边,那阿玛岂不是成神仙咯。”李荣保对着兰儿挤挤眼,想要让兰儿开心起来,可是结果并不是他所想。 “阿玛若是变成神仙,那兰儿岂不就是仙女了。” “哈哈,那是,我的兰儿,可是仙女下凡呢,是阿玛的福星。” “福星吗?”纳兰反复道,似乎有些不信。 “当然,兰儿当然是阿玛的福星,独一无二的。” 李荣保的回答,让纳兰硬是忍住想要流出的眼泪,张开手就抱住李荣保,低声说道:“阿玛,你瘦了。” 李荣保将额头抵在觉罗氏的额头上,闭上眼说道:“我不能让你们成为活寡妇,我李荣保于心何忍。”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老爷,你说什么呢?!”觉罗氏狠狠的跺起脚,嚷道。 “好好,阿玛听兰儿的。”李荣保也当即说道。 一句话,让李荣保有些无言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限制了他许多,兰儿恐怕已经发现自己的异样了,难怪今天会突然跑到他这来。 觉罗氏听到李荣保说着丧气的话,差点就跌坐在地面上,被李荣保拉到床边坐下,李荣保说道:“待我走后,纳兰和易烟,傅恒就安排在大伯父那里入住,至于其他人,就随他们吧。” 李荣保不再说话,只是将怀里的兰儿,抱得更紧,望着自己的夫人,觉罗氏看出李荣保眼中的乞求,知晓老爷是不想让兰儿看到他脆弱的模样。 纳兰这才从李荣保怀中探出头来,对着觉罗氏说道:“额娘,阿玛是不是染上风寒了,所以才瘦的?” “不,老爷,我不怕苦。”觉罗氏在李荣保怀里狠命地摇着头,因为前胸的动荡,导致李荣保又咳了几声,李荣保痛苦的微微弯下了腰。 觉罗氏与李荣保为之一愣,觉罗氏硬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别过脸。 “兰儿,先回去吧,阿玛还要处理公事呢。”觉罗氏轻轻拍了拍纳兰的肩,柔声说道。觉罗氏接过,有些不解,打开后看了看,脸色一变,几页纸,全是一样的内容,唯独不一样的只有名字。 “老爷,我该怎么办?”觉罗氏抽泣道。 李荣保说完,语气一顿,腾出一只手,从枕头下方,取出几张纸,递给李佳氏。 纳兰走后,李荣保先是咳嗽了几声,才站起身来,让觉罗氏早已经哭的脸,面对自己,李荣保不禁叹了一口气,用指腹轻轻擦去那未干的泪痕,也不说话,越擦越止不住那滑落的泪珠,李荣保最后只好将觉罗氏抱在怀中。 “夫人,我的夫人啊。” “老爷,你赶紧坐下,我这就去给你找郎中去,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觉罗氏泪流满面的扶着李荣保坐下,随后就想出去找郎中,被李荣保给拉住了。 “夫人,以后,可得苦了你了。” “夫人,不要在为我费尽心思了,这身病,宫里的太医已经为我把脉,已经病入膏肓了,就不要在为我奔波了。” 觉罗氏哭泣道:“老爷,你这是为何?” “那阿玛,你早点处理完公事,就早点休息,兰儿先回去了。”看到额娘的点头,纳兰这才松下一口气,抬头对着李荣保说道。 李荣保将觉罗氏的手握住,继续说道:“你和其他人,就住在这里。” “不不,老爷!我们不会同意的,生是老爷的人,就算死,也是老爷的人!” 觉罗氏说着,将手里的几张休书,撕个粉碎,李荣保未能及时阻止,叹气道:“你可知,你这般做,意味着什么?” 一辈子的守着一个死人,一辈子守着一个家,一辈子都将在孤单中渡过。 觉罗氏不由的抬起下巴,硬是惹住眼泪,说道:“我只知道,我若是不这么做,我将一生活在地狱!” 李荣保见觉罗氏的强硬,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将觉罗氏再次拥抱怀中,如此,何惧,足矣。 屋里恢复了平静,而门外的纳兰已经泣不成声。 40.第40章 :晶帘一片伤心白(三) 从那天之后,纳兰便每天去找李荣保,怎会在他那里腻歪几个时辰,李荣保本以为纳兰是知晓自己的病情,才这般腻歪,但是,纳兰的表现又不太像,每天表现的都很轻松,不是来找他吟诗,就是习字,若是当真知晓他的病情,不会如此镇定。 “兰儿,这些天,怎么不见你嚷嚷着出去。”李荣保故意试探的问道。 纳兰正在习字,看了一眼阿玛,这些天,阿玛的颧骨已经依稀可见了,迅速的低下头来,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怕二哥回来,我没见着,那岂不是亏了。” 这样一个理所当然的回答,解除了李荣保的警惕,看来自己是多虑,也好,也好。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兰儿是特意来陪伴我的,谁知道竟然是为了等二哥。” 那伤心的眼神,正视着纳兰,纳兰放下笔,走到李荣保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用那撒娇的语气说道:“阿玛,我当然主要是来陪你啊,如果全是为了等二哥回来,我也可以在我房中等啊,是不是?” 纳兰的说道,李荣保出了点头还能说什么,自己本来就对这孩子万般宠溺。 “你要是得空了,就去你大伯父那里玩玩,你大伯父今日还提起你,也甚是想你了。” “你听谁说的,不要听大哥胡说。”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纳兰又是一个腻歪,笑眯眯的说道:“只要阿玛受得了我就行。” 纳兰摇头。 “大伯父想我去,还不是想让我给他唱曲子,我才不去。” 李荣保心中正在深深的叹息着,想说的太多,但是又无从说出口,只好长长的感叹道:“你啊。” “真的没有。只是比较有好感而已。”纳兰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不仔细听,估计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李荣保耳尖,笑了,他相信兰儿的眼光,当然,也还是警惕的问了一下。 “我不知道。”纳兰小声答道。 “你这什么家室,你都没弄清楚,你就,你就。。”后面的话,李荣保硬是没有说出口。“胡说?看来我们兰儿开始有事瞒着阿玛呢。”李荣保一直盯着纳兰,不让她躲避自己的问题。 李荣保一愣,迟疑道:“那叫什么?” 纳兰见阿玛情绪有些波动,也有些慌张,忙说道:“兰儿也只是见过他两次面而已,我怎么知道他的家室如何,阿玛,你不要激动。” “哪家公子?” 纳兰听罢,想到那天自己听到的那句话,心里一慌,但也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故作不情愿的说道:“阿玛,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我在家陪你不是挺好的吗?” “哪里是赶你,只是告之你大伯父想你,有空你就去,没空你就不去,我这哪是在赶你呢。”李荣保语气似乎也有些急。 “听说,你有相意的人儿了?”突来的问题,让纳兰有些措手不及,顿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汉人?” “你看你,你这般性子,以后谁受的了你?” “他说他叫席北辰。”纳兰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将目光对着李荣保说的,所以李荣保将纳兰眼中的神采看的一清二楚,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迷恋,崇拜,娇羞,甚至还有些独有的自豪,就是那独有的自豪,让原本有些安心的李荣保,再次翻起了波浪。 不说还好,一说李荣保的情绪更是有些不稳定,对着纳兰说道:“才见两面,你就对人家有好感,你不要忘了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格格,怎么就这般不矜持呢!” 李荣保说着说着,手开始抖的不停,纳兰见状,开始慌了,不在乎阿玛的言辞,慌慌张张的扶着阿玛坐下,安抚道:“阿玛,不要生气,我只是欣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真的,阿玛,你要相信我。” 纳兰带着恳求的语气说着,小手还不停的拍着李荣保的胸口。 好半会,李荣保才镇定下来,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拉住纳兰的手,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阿玛,不要求别的,只要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跟你额娘说,好的我们不会阻止,坏的你也不要一意孤行。” 李荣保现在的要求,纳兰又怎么会不同意,只能狠狠的点头。 李荣保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睛平视着前方,没有焦距,心道:只恐怕你命由天,不由你啊,我的兰儿,阿玛多希望你能长久的无忧无虑。 41.第41章 :晶帘一片伤心白(四) 秋转冬,冬转凉,李荣保的病情也越来越糟糕,乃至下床活动都困难,纳兰依旧每天去陪伴,但纳兰却绝口不问,李荣保也不说,如今的情况,心中也都明白。 年末,到处都可以看出喜庆的气息,只有李荣保府中,没有丝毫喜庆的气息,有的只有沉默,各个都面色凝重。 纳兰今天依旧照常去往李荣保屋里,途中,顺口问了一句跟在身后的莲儿。 “莲儿,今日是几号?”纳兰的声音显露出疲惫。 “今日乃是腊月十六。” “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额娘,姨娘,你们怎么站在外头?” 觉罗氏和其他几位姨娘,正在李荣保的门外候着,门紧闭着,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觉罗氏也是连后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自己的身子,不禁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落下。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觉罗氏最先走到床前,李荣保正在熟睡中,那模样倒是安详,觉罗氏当即跪地,随后的人,也跟着跪地。 说完,觉罗氏便推门而入,其他几位妾室,也跟随着进去,忘记了礼仪,忘记了仪容,此刻,她们心中牵挂一人,那躺在床上的李荣保,一个将自己一生都交给的男人,一个撑起了整个家的老爷。 “太医,我家老爷他怎么样了?有好转吗?”觉罗氏一把抓住太医的手臂,像是抓了一把救命草。纳兰和其他几位姨娘,面色的焦急也透出了心事。 太医也是不忍心看到这般情况,便行礼道:“我今日是奉皇命来就诊,察哈尔总管的病情,我定当如实相告,恕在下先行一步,像皇上禀报。” 随即,便面露难色对着太医说道:“那你慢走。” “恐怕什么?你倒是说啊!”马佳氏不禁怒吼道。“恐怕是熬不过今夜,夫人们还是准备后事吧。”太医叹息道,也略微有些惋惜。 觉罗氏早已经泪流满面,好几次,差点都吸不上气来,她不敢开口,怕惊醒老爷,可是,却也想老爷醒来,想好好的陪他说说话。 觉罗氏也快速的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莲儿说道:“莲儿,快送送张太医。” 张佳氏用膝盖跪着走到李荣保的床边,抬起手,顺着李荣保的下巴,慢慢上移,直到眉心的位置,用中指轻轻的抚平眉心中间的皱纹,让其舒展开来。 “老爷!”章佳氏听完太医的话,一屁股的坐在地上,不顾自己的仪容,毫声大哭起来。 “宫里派来的太医正在里面就诊,不方便我们进去。”章佳氏先开的口。 “吱呀。”没从里边打开了,太医从里面走出来,轻轻的关上门。 “恐怕,恐怕..”太医的支支吾吾,让众人心中一凉。 纳兰面色顿时变得凝重,难道阿玛的病情又加重了,纳兰心一慌,也站在门外静静的守候着。 张佳氏嘴角有些哆嗦,说道:“老爷,其实很痛苦吧。”声音有些变音,有些嘶哑。 “至少,他比我们谁都舍不得。”觉罗氏也跟着说道。 当纳兰在外面站立了许久,才抬步进了屋,一进屋便见额娘和几位姨娘,都跪倒在地,心一提。 “额娘,阿玛还活着,为何你要跪下。”不是疑问句,而是质问。 觉罗氏一回头,便看到纳兰那小小的身子笔直的站在门口,不哭,不闹,就像她一直不闻不问老爷的病情,却一时都不离开老爷,该是怎样的心境,能让纳兰如此隐忍,觉罗氏不禁有些呆愣。 “阿玛他只有活着一天,就证明还有希望,为何你们现在就放弃!”最后一句话,纳兰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样的语气,吓着了众人,也唤醒沉睡中的李荣保。 42.第42章 :晶帘一片伤心白(五) “夫人,这是怎么了?”李荣保一睁眼,便看见自己女人,一个个的跪倒在地,有些愕然,想坐起身来,但却发现没有任何力气,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无力。 “老爷!”众人惊呼,也当机立断的起身,怕老爷多想,一个个的都围在李荣保的面前,怕下一秒,李荣保就会不见,除了一直站在门口的纳兰。 忽然被众人围起来,李荣保有些不适应,见众人的表情,李荣保也明了,从容的扯了扯嘴角。 “夫人,我有些饿了。” “啊,我这就去准备。”觉罗氏一个激灵,极快的说道,也极快的转身,只是脚步有些凌乱。 觉罗氏的离开,留出了一个空隙,李荣保眼尖,一眼便看到了纳兰,虚弱着招呼纳兰过去。 “兰儿,怎么站在这,到阿玛这边来。” 纳兰听见阿玛叫自己,但却未移步,只是一直盯着李荣保,好像是要将李荣保看穿,这样僵持的气氛一直维持到纳兰的转身离去。 李荣保费力的睁开眼皮,反手将觉罗氏的手握住,说道:“不要做傻事,不值得。”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一只手拉过李荣保的手,看着李荣保那已经瘦的没有人形的模样,轻轻的说道:“老爷,你看你已经没有当年的风气了,当年的你是怎样的潇洒,你对谁都好,都尽心尽力,却唯独对自己太苛刻。” 觉罗氏端着稀粥过来,身后没有纳兰,做到李荣保的旁边,让张佳氏将将李荣保扶起,半做起来,觉罗氏这才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直到喂到第三口时,李荣保突然一个反胃,吐了起来,幸好觉罗氏快速用碗接住。 “哎,各位夫人,恕小的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好好的送他最后一程吧。” “妹妹,你去我房中,在床的右侧,有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件墨色的衣服,你去拿过来。”觉罗氏吩咐道。 “为什么?”章佳氏显然有些不明白,疑惑着望着觉罗氏。 张佳氏率先开口道:“老爷,兰儿恐怕是去帮姐姐忙去了。” 李荣保这才点点头,满意的笑了笑,口里不停的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姐姐,衣服我拿来了,老爷!你醒啦!”章佳氏手里捧着墨色的服饰,推开门,便看见李荣保睁开了眼,一惊,一喜,便飞速的跑到李荣保的身边,又哭又笑的说道:“老爷,你不要在睡了。” “因为病情的恶化,已经不能在饮食任何东西,而且以现在的脉象来看,恐怕,活不过今夜。” 此话一出,众人摇头,却没人愿意开口否认,说兰儿是恨他的,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女人,又何尝不恨。 李荣保望着围在他身旁的女人,饱含歉意的说道:“委屈你们了。” 那本是拉扯郎中衣角的手,渐渐的松开,郎中见状,提起药箱,只道一句“请节哀。”便离开,留下一片凄凉的景象。 “慧茹。” 觉罗氏见其他妹妹都离开了,这才起身,走到床边,跪地,手在床下摸索着,当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时,才停住摸索。 见李荣保闭上了眼,觉罗氏以为李荣保出事了,吓得一身冷汗,将手指放在李荣保的鼻尖,见还有呼吸,马佳氏才安下了心。 “恐怕她是恨我的。”李荣保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咚”的一声,剪刀落地,听到老爷叫唤到自己的小名,觉罗氏惊喜的叫道:“老爷!” “好好,这衣服?” “是姐姐让我拿来的。” 张佳氏更是哭着将李荣保放平,手哆嗦的不像话,李荣保本想安慰,可是却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渐渐地垂下了眼眶。 那锋利的剪刀,对着觉罗氏胸口的位置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虚弱的声音想起。 李荣保提到纳兰,更是揪住觉罗氏的心,觉罗氏只好点点头,哭着说道:“好,我会亲眼送她出嫁。” 李荣保又一次说道:“答应我,你要亲眼看到兰儿嫁出去,你知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 “快叫郎中!”觉罗氏大喊,章佳氏随后便出了门,去叫郎中。 吐过之后的李荣保,脸色显得更加苍白,那本是瘦的只剩下皮和骨头的手臂,也随之垂了下去。 活不过今夜,这显然是给了众人一个沉重的打击,觉罗氏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都在默默的流泪,直到听到郎中的话,一把扯过郎中的衣角,跪在地下恳求道:“求你,求你,救救我们的老爷,他可是我们的命啊!” 觉罗氏没有回话,只是将额头抵在李荣保的手背上,骨头咯得她有些疼痛。 见妹妹如此之举,张佳氏他们也跟着跪地,乞求道。 觉罗氏说着说着,随后便笑了起来,将手里那个冰冷的物体从床下拿出来,对着李荣保说道:“老爷,既然不能同年生,那就同年死。” 妾室一步都不想离开这里,只想陪老爷走完最后一程,但无奈姐姐吩咐的事情,也是正事,只好缓慢的起身,走出门外。 李荣保欣慰的看了一眼觉罗氏,随后便说道:“这竹子绣的可真是好看,为我穿上吧。” “让在外的孩子,赶紧回来送终。”觉罗氏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自己是正房,自然要主张一切事务。 “老爷。”章佳氏有些心疼。 觉罗氏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拿过衣服,开始为李荣保换上衣服,章佳氏虽然疑惑,但是见姐姐行动了,便开始协助他,两人合力之下,将衣服给换上。 “好看吗?”李荣保问道。 “好看,好看,老爷穿什么都好看。”章佳氏频频点头道。 可以说,这衣服本就是为李荣保量身打造,竹子是李荣保一生所喜爱的植物,只是,如今的李荣保,消瘦的太厉害,这衣服穿上去之后,显得有些肥大。 “呵呵,我有些累,让我睡一会,可以吗?” 章佳氏本想说不可以,她怕老爷这次真的一睡不起,却被觉罗氏封住了口,觉罗氏对她摇摇头,对着已经快闭上眼睛的李荣保说道:“老爷,你就安心睡吧,明早,我叫你。” “好好好。”最后的尾音消失在李荣保的嘴中,他已经睡了过去正如觉罗氏所说,睡的很安心。 43.第43章 :人走心亦空(一) 天渐渐黑了下去,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那红墙高瓦之间,也显露出宁静的气息,那黄琉璃瓦歇山式顶的养心殿中,雍正一身金黄色的便装,因为来回走步所发出的的声响,可以看出他很急躁。 “皇阿玛,此事急不得。”站立在一旁的弘时劝道。 雍正双手背在后背,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直到奴才宣报张太医求见,才停下脚步,坐了下来,但是紧张神情却出卖了他。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太医排排两边袖子,半蹲下去,向雍正请安,本想在向阿哥们请安,被雍正给拦了下来。 “起来说话,快说李荣保的病情怎么样了。” 张太医并没有起来,而是摇摇头,说道:“恐怕,明日就会传来噩耗,皇上,奴才也没有办法了。” 张太医算是资历最深的,他都说没有办法,那还有谁会有办法。 “下去吧。”自己登基不久,根基本来就不稳,李荣保虽然官职不大,但并竟和马齐都为米思翰之子,更何况李荣保一生清高,利用好的话也是一个人才,可如今,疾病却找上了他,雍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叫来了苏培盛。 雍正背对着他们,没有说话,手中把玩着108颗翡翠圆珠,不禁有些黯然,一颗一颗的数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雍正一皱眉,不解道:“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 弘历知道皇阿玛让苏培盛去的地方,当然也就不会拒绝,弘时见皇阿玛让弘历去,虽然不知道去做什么,但不免也有些不快,便也开口道:“皇阿玛,不如我和四弟一同而去。” “回皇阿玛,据儿臣所知李荣保家中有九个儿子。”说此话的正是弘历,只见他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还有一个女儿,就是你当年夸赞的那个九岁孩童。” 雍正好在心思不放在这,也没有追问下去,吩咐苏培盛一些事情,便让苏培盛下去,待苏培盛走到一半,突然叫住,转身问那面无表情的弘历问道:“你既然和他们有些交情,你就和苏培盛一同而去吧。”“只是因为和他们当中一人有些交情罢了。”弘历一带而过,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皇上,那奴才且先行告退。” “这,奴才不知,奴才只是一心伺候皇上。”苏培盛也是忠诚,也是精明,做奴才的不是什么事情都应该知道。 “皇阿玛,儿臣也先行告退。” 雍正先是看了一眼弘时,随后点点头,嘱咐道:“天快要黑了,你们小心行事。” “你可知,李荣保有几个儿子?” 苏培盛是贴身太监,看见自家的主子那黯然的背影,也大概能摸索出主子现在的心情,便轻轻唤了一声。 “皇上。” “你们怎么还没走?”雍正以为他们已经走了,但突然的出声,也是吓了一跳。 “皇上,天凉,你早些休息,你可是真龙天子,可得保重龙体圣安。”苏培盛这话无疑一半是嘱咐,一半是奉承,最主要的就是,让雍正安心,让他知道他是天子,不会像常人一般。 “哈哈,好,苏培盛你现在倒是挺会说话,好了,你们快走吧。” 雍正突来的笑声,正应对着苏培盛的猜疑是正确的,人都怕死,真龙天子也是一样。 44.第44章 :人走心亦空(二) 弘时本来就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太熟悉,出了大殿的门,便问了起来。 “老四,我们这是要去哪?” 弘历也不惊讶三哥的提问,语气平稳说道:“察哈尔总管李荣保府中。” 察哈尔总管,这官职也不是多大,也就是正三品,弘时细细想到,抬头又看了看天气,已经有些灰暗了,便道:“你看这天气也不早,若是有事,咋们明日再去也不迟。” 这兄弟二人的谈话,苏培盛耳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听见弘时说这话,便知晓他还不知晓事情的缘由,便停下脚步,对着弘时说道:“三阿哥,此次前去,是为了看望李荣保,皇上听闻李荣保病重,便让小的和四阿哥前去看望。” 苏培盛这样的回答,反而让弘时有些不快,若早知道是这样的差事,就不会自告奋勇了,小声嘀咕着:“也就是个正三品,怎么还需要看望了,都说病重,若是去了,染上脏东西可怎么办。” 弘时越想越怕,索性开始装虚弱,抚着额头,假装虚弱的叫唤着:“哎呦呦,我这头怎么突然就疼了起来,哎呀呀,不行不行,容我休息一会,咋们再走吧。” 那表情,那动作,也甚是到位,苏培盛也哎呀起来。 “请问,你们找谁?”问这话的人正是开门的人,因为只是开了一小点缝隙,那人只露出了一个头,问这话的时候,估计也是因为家中的情绪所感染,声音倒也是有点嘶哑,还显露出小心翼翼。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弘历和苏培盛将马停在了李府的门外,门紧闭着,苏培盛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苏培盛便开始叫起来。 “不知屋内可有人。”苏培盛的声音不太大,但是却尖锐的很,果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突然头疼起来了,还是叫太医吧。” 一场闹剧,完美落幕,弘历清楚的明白,以李荣保这职位,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此去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给李荣保的哥哥——马齐看的,皇阿玛现在刚登基不久,急需像马齐这样的官员,若是能把握住,这皇帝之位,坐的也是稳当些,只是这李荣保如今危在旦夕,不知她可好。 “你进去告诉你家夫人,就说苏公公有事禀告就是。”弘历回过神来,急忙迈开步子走向马的那边,此刻,他只想见到她。 “四阿哥,时辰不早了,咋们还是快点启程吧,前面的马正在候着呢。” “不不,我休息休息一会就好。”眼见这奴才要叫太医,弘时慌慌张张的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四弟。”弘时话一说完,就急忙开溜,怕下一秒,他们二人会反悔。 “对对对。” “要不这样可好,三哥你回去早点休息,若头还是痛,你就叫太医,至于去李府,我和苏公公前去就可。”弘历时在有些看不下去,自己的哥哥,虽然不是同一个额娘,但这点性子还是清楚的。 “这,这,有些不妥吧。” “三哥,身体要紧。” “好。”那人应了一声,便迅速又关上了门。 关上的门很快又被打开,只是这次开的缝隙大了,觉罗氏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被挽起来的发丝,虽不显的凌乱,却显得有些松垮,恐怕是刚刚一路跑过来,顺便理了理。 “奴家不知苏公公远来,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觉罗氏知道苏公公一方面代替的而是皇上,不禁有些受惊,这么晚,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哎,夫人请起,我此次前来,不过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觉罗氏本来准备站起的身子,因为那句皇上,又准备行礼。 “不不,夫人,皇上说了,此次低调行事,不必行礼,你且站起身来,容我慢慢和你说。” 45.第45章 :人走心亦空(三) 二人随后便走了进去,跟在身后弘历跟了上去,觉罗氏这才注意到弘历,疑问道:“这是?” “啊,这是我的陪同,夫人不必管他就是。”苏培盛按着刚才弘历叮嘱他的话说道。 “哦,请进。”觉罗氏因为伤心所致,也并没有多想。 “你且先去看看李总管,我和夫人先说几句话。”苏培盛对着弘历说道。 “是。” 弘历顺着只有一件有灯光的房屋走去,弘历是第一次来李荣保家中,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灯光,弘历倒是看得见那节节升高的竹子,想必,这竹子是李荣保所爱,也正如他的气质,淡雅却也清高,不由得,弘历想起那日傅敏说道“我族兄李荣保,不愿意让他女儿进宫。”。 为何不愿意让女儿进宫,别人家,恨不得立马就让自家的女儿进宫选秀,为何不愿意,还不是知晓宫中的肮脏,这李荣保,也当真是疼爱女儿。 弘历没有进屋,因为门是半开的,一眼便能看见屋里的情况,只见几位家眷都跪着,随着后面应该是李荣保的几位儿子,只是为何她不在。 苏培盛虽有些惊讶觉罗氏的回绝,但并竟是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也学会了影藏心思,只是眼中的赞赏却显而易见。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苏培盛拉着觉罗氏在院子里停留,说着一些话,冷风袭来,那竹子被吹得飒飒的响,几片已经泛黄的竹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来回转了几圈,最后依旧落地。 苏培盛也走到弘历身边,看了里屋一眼,叹了一声气。 弘历再次望向里屋,李荣保很安静的平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当日在朝中那样的风气,有的只有仅有安详,这一刻,弘历感觉自己有些恐惧死亡,就像皇阿玛那黯然的背影一般,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俸禄一直延续,也就是说即便老爷逝去,这俸禄依然还会存在,保着一家老小,这样的恩泽,还是皇上的旨意,觉罗氏顿时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么,只是知道自己不应该接受这份恩泽。 “不可,不可,苏公公还是替我谢过皇上,如果老爷还醒着,也会不愿意的。”觉罗氏不容其他,她若是收下这条恩泽,恐怕老爷走了都不会安心。 “苏公公就不要为难奴家了,老爷随时都可能回走,我想好好陪着他。”觉罗氏也有些急,甚至带着些哭腔。 “这李荣保清高,这夫人也是清高的很啊。”“夫人此话严重了,李总管为我朝尽心尽力,从未有过怨言,说点要紧的,这些俸禄其实早就应该是奖励李总管的,如今这一安排,不过是按俸禄发放而已。” “好好,夫人进去吧,我不为难就是,一切由皇上定夺。” “怎么,不愿意收皇阿玛给的恩惠。” “夫人,你这不是让小的提着头去见皇上吗,”李公公故作有些为难,但依旧没有让觉罗氏软下心来。 弘历又来回的看了看,真的没有,她去哪了?自己的阿玛即将病逝,她会往哪里去? 弘历心中有许多种疑问,也有许多种猜疑,但当下,也只有等她回来。 “奴家谢过皇上的恩泽,老爷的身体我们清楚,该是他的恩泽,我们要,不该是他的,我们不要,我们不断腿断胳膊,我们可以自给自足,所以,我们无法接受这份皇恩。”觉罗氏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她这是在拒绝皇上的旨意,说不好,也是欺君犯上之罪,额头不禁泛起一层冷汗。 弘历见觉罗氏进屋,便走到床前,看着李荣保,很静,静的有点像是自己的错觉。 “夫人,李总管的病情,皇上已经从太医那里得知了,也甚是惋惜,也请夫人放宽心。因为宫里还有要紧事要办,所以皇上便派我来给夫人传个话,李总管的俸禄一直会延续,夫人,就不必多问,这是皇上的旨意。” 觉罗氏这才行礼,让二人慢走,便直步于里屋,因为不知弘历的身份,也只是匆匆点了点头,便没有任何交流。 “是啊,也不愧是一家人。” “那怎么像皇阿玛禀告。” “皇上说了,若是不愿意收,每次依旧会按时给他送来俸禄,如此,也就不敢不收了。” “也还真是强人所难啊。”弘历这句话,像是说个苏培盛听,也像是说给皇阿玛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弘历将目光投向门的方向,像是在等,等一个人,等一个人能突然回来,等他今天可以见到那个人。 弘历总是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就如现在自己所希望的一样,自己想见的人,出现在了大门外,微弱的灯光,让他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神色,但自己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一直压抑的悲伤,正在蠢蠢欲动。 46.第46章 :人走心亦空(四) 纳兰站在外面,没有丝毫想进屋的意思,背对着大门,留下两行清泪,有些无助,自己越是逃避,却总是挣脱不了这紧紧缠着她的痛苦,此刻,她不能和任何人诉苦,因为那些人会比她还痛苦,阿玛,你让兰儿怎么办。 弘历让苏培盛先行回去,让他转报皇上自己已经先回屋睡去了,苏培盛是懂事的奴才,也是识事的奴才,四阿哥是受皇上所重用的,他自然也不会透露真实情况,向弘历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因为弘历的嘱咐,并没有惊扰正在悲痛状态的纳兰。 “兰儿?” 弘历轻声叫唤着,故意压低声音,让本省有些稚嫩的嗓音,变得倒是有几分磁性。 纳兰本能的一惊,因为弘历故意压低的声音,低的有些像席北辰的声音,纳兰一惊也是一喜,随后快速的转过头去,因为本是悲伤压抑的情绪,加上刚才快速的转头,牵动了她的脑神经,顿时眼睛一发黑,脚步也变得有些蹒跚,弘历眼疾手快,快速的扶着纳兰,因为身高的原因,弘历也有些不稳,但因为从小苦于习武,还是定了脚步。 弘历其实也并不是没有纳兰高,只是纳兰穿着旗鞋,脚底部比一般的鞋高出了一部分,纳兰也并非是晕倒,只是那一瞬间眼睛发黑,待弘历扶住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睁开,当她清楚的看到弘历那张脸的时候,也同时意识到弘历正扶着她,眼睛由悲伤变为惊讶,随后变得有些惊恐。 “你怎么会在这?”说这话的同时,纳兰一边正挣脱着弘历的手。 弘历也有些尬尴,随后也收了手,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以什么话来回答,也只好僵硬的答道:“我听闻你阿玛患病,正好今日路过,便过来看看。” “好,我不进去打扰,那你进去吧,外边凉,别冻坏了身子。”弘历也是识趣。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进去,纳兰看了一眼们里边的景象,进去又能如何,看到阿玛那张沉睡的脸,看到额娘和姨娘那悲痛欲绝的脸,看到哥哥们那伤痛欲绝的脸,她不要,她相信,阿玛依旧会在她身边,好好的。“你还是请回吧,我们两家的关系还轮不到探望的地步。”一句话,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弘历这话,仔细听就知道问题的所在,李荣保的病情加重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外界不可能那么容易得知,除非是宫里,但是当时的纳兰并没有想太多,被弘历那句“听闻你阿玛患病”给定住了。 “是,那是当然,但是,我既然得知了,也正好路过,如果不进去,恐怕也有些不妥吧。”弘历当然不会再进去探望,只是想逗逗纳兰,她此刻有些看不惯这般悲伤的纳兰,那眼角的泪痕,是那样的悲痛。 “不必了,历弘公子还是请回吧。”此刻的纳兰没有心思应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纳兰挪动了脚步,只是并未往里边走去,而是走到不远处的墙壁,靠在那冰冷的墙壁,渐渐的放下身体,坐在地上,靠在墙上。 弘历也移动了脚步,走向不远处只有一匹马的地方,从马背上拿下一件紫色的披风,在原路返回,只是目的地改变了,渐渐的走向纳兰的身边。 “披上吧,夜风寒冷,不要你自己也受了风寒。” 那本是准备推开的手,听到弘历说到的话,渐渐的也收了回去。 “谢谢,你怎么还不走。”纳兰小声的说道。 弘历没有回话,也坐了下来,只是坐的方向与纳兰不同,他是侧对着纳兰坐在,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纳兰的侧脸,夜风刮起,弘历颈部有些凉,而纳兰那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纹丝不动,时间就在此刻静止。 47.第47章 :人走心亦空(五) 纳兰不说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嘴唇,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崩溃,而弘历也只是静静的坐着,他体会不到纳兰那失去亲人的痛楚,所以他也无从安慰,只能为她挡住寒风,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无声的夜晚,只有寒风吹过耳边,留下呼呼的声音,只有从远处传来那忽近忽远熙熙嚷嚷的声音,直到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这最动荡的安静。 “老爷!”一声惊呼,随后传来的便是嚎啕大哭的声音,这声音很嘈杂,有额娘的,有姨娘的,有哥哥的,有奴才的,还有纳兰的。 纳兰终究是崩溃了,她猛的站起身来,那本是搭在她身上的披风,也迅速的滑落下来,纳兰顾不及其他,她已经没有办法躲避,那声惊呼,是多么的撕心裂肺,恐怕,恐怕。 纳兰全身都在颤抖着,一步步的走到阿玛的床边,因为颤抖,脚步显得有些艰难,恐怕,恐怕阿玛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也不会在睁开眼。 “兰儿,我的孩子,不要哭,不要哭。”纳兰还未走到李荣保的床前,便被觉罗氏一把抱住,觉罗氏将纳兰的眼睛蒙住,可是手心依然能感受到湿润,那滚烫的眼泪,顺着李佳氏手中的纹路,滴落下来。 “额娘,阿玛是睡着了吗?” 纳兰的问题,让觉罗氏不禁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爷,那样的安详,若不是胸膛没有起伏,若不是已经没有呼吸,若不是全身冰冷,也许,是真的睡着了也不一定。 “兰儿,不要打扰阿玛了,让阿玛放心的走,兰儿,听话,好不好?”觉罗氏很艰难的说出这番话,她何尝不想老爷醒来,可是她也明白,老爷走的只是他的肉体,他的灵魂会一直存在,会一直守护着这个家。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得不到回答,纳兰开始挣脱觉罗氏的怀抱,此刻的纳兰力气特别大,险些让觉罗氏跌坐在地上。 “阿玛,你不是说到大拇指的时候,你就会醒过来吗?为什么你还不醒来,你要是再不醒来,兰儿就不喜欢阿玛了,阿玛你睁开眼和兰儿玩,好不好,阿玛,阿玛,阿玛..”纳兰一直抓着李荣保的手掌,一直说着。纳兰又重新获得了光明,顺着眼光,望向床上的阿玛,拖着脚步,在床边跪下,抓住李荣保那已经冰冷的手掌,她将李荣保的手掌我成拳,再从小拇指开始,一个个的往外扒开,最后,五根指头都给扒开,纳兰抬头望了望李荣保,摇了摇李荣保的身体。 “兰儿。” 觉罗氏没有说话,她是女人,她的痛苦不比纳兰痛,那残忍的话,让她怎么说出口。 纳兰此刻多想任性一回,可是道德和理念让她放开了阿玛的手,那早已经冰冷的手,因为纳兰的用力,留下了一道道红印,格外显目。 “额娘。”纳兰扑在了觉罗氏的怀里,心中的堵塞,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 觉罗氏拍了拍她的背部。 “老爷,会一直在的,老爷他会唤作天上的太阳,一直照耀着我们。”像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其他人。 “我们不哭,要不老爷看到会伤心。”一句话,包含太多的爱,也包含太多的痛。 围墙外边,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围墙里边的悲伤,弘历拿着自己的披风,手中的披风,已经没有温度,甚至有些冰凉。 此刻,他很想进去陪她,他找不到任何解释来解答自己的心情,他只当自己看不了别人伤心落泪,当然,理智让他止住了步伐,不为别的,只是此刻的他,没有立场进去。 48.第48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一) 雍正四年间,十二月十九日,京城内外都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中,总有一些人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有的甚至围在公告前,就开始任意辱骂,甚至出手将公告纸撕毁,在官兵来抓人时,在一哄而散。 如此的景象,每天基本上都能演示个几个来回,而造成这样的景象,不外乎就是朝廷有颁发新的指令,说是新的指令,还不如说是禁令。 同年正月二十六日户部建议除乐部等必须用黄铜铸造的器皿外,一律不许再用黄铜制造;已成者,当做废铜交官,估价给值,今后再违禁制造,一律治罪。 “又开始了。”声音是从公告栏上正对面斜上三楼的一个窗口传出。 “是啊,又是一场无味的挣扎。”又一道声音,同一个方向,却是不同的位置。 “吱呀”门从外边推开来,只见一位身材短小,身穿麻衣的人弯腰进屋。 “爷,公告给你取来了。”只见那小人小心翼翼的将一张纸放到桌面上,随后不等别叫爷的那人说话,便退了下去。 “爷,小的先行下去。” “怎么?反悔了?”董思贤眉眼间透露着惊喜,一句反悔了,包含了他的一厢情愿。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男子站起身来,面对这窗外,以更好的俯视这个京城繁荣的景象,出口解释的话语,不知是说给对面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纳兰轻声一笑,正视的又看了看董思贤一眼,今天的董思贤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那眉宇间的清秀,但是还有几分当年的书生气息,董思贤不算好看,但是也不难看,难得可贵的是,他一直有着君子之意。 “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扯的太深。”纳兰解释道。 “就算反悔,也是迟了,哈哈。” “那是自然,身为朋友还是希望你早日找到意中人。” “我懂,我懂,以我们四年多的交情,刚刚是我的疏忽。”纳兰看着对面的董思贤,心中也不由感叹道,四年,面前的男子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掌管各个地方的掌柜,若不是当初自己和她有诺言在先,恐怕这个酒楼,也不会有自己一份,抬眼再看看董思贤,哪知被董思贤撞个正着。 望着对面那端坐的女子,那双冰冷清冽的眼眸,不禁会让人止步不前,四年前的她,是伴有灵气的,那身上的欢快的气息,至今他都可以回味,只见那薄唇若丹朱,淡淡的说道:“为何又扯上我大伯父?”“由于商品的周转,现在如今货币需用量猛增,然而制造铜钱的主要原料黄铜生产不足,铸钱不多,已导致出现的钱贵银贱的现象,一些私心之人,便看重这个漏洞,从中浑水摸鱼,这才导致朝廷如今的强压制性的举动。” “只准三品以上官员使用黄铜器,没想到这黄铜本不是值钱的东西,现在倒是变得高贵起来。” “那如此不是甚好。” “恩。”从鼻子发出的声音,说话者拿起那张纸,上下看了看,笑道:“看来我大清朝的繁荣又开始旺盛了,只是苦了这些老百姓。”笑中有着兴许的嘲讽。 “想必这条例你大伯父也参与其中。”男子又坐下来,拿起杯子,浅浅的泯了一口,有些苦,苦不堪言。 “我看看。”纸张被转了方向。 “抱歉,是我刚才的疏忽,不提,不提。”董思贤知道自己有些失礼,轻声说道,心中却不禁感慨万分。 “意中人,恐怕不过是被人意中罢了。”纳兰有些无趣道,扭头看看窗外,站起身来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明日我来这里打理就是,你就好好在府中享受齐人之乐。” “我认定的事情,又怎么会反悔呢,何况,你不是已经有了好几个小妾。”纳兰笑着说道,只是那双却见不到任何色彩,让董思贤本想说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却也走了样。 “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董思贤一脸的不服气。 “当然是好人。”纳兰眉角一挑,说不出来的俏皮,董思贤顿时有些呆住。 “好了,不和你贫嘴,我得回了。” “需要让人送你吗?” “不了,我想走一走。” 董思贤也不再说话,随后便开始喝着茶水,望着纳兰的背影远去,茶水已经泡开,那苦不堪言的背后,倒是有些丝丝的甜。 49.第49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二) 出了门,人群的拥堵,倒是更加体现这京城的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那吆喝声,叫卖声,纳兰早已经熟悉这般热闹的场景,只是,心中不免依旧有些空荡荡。 自从阿玛走后,额娘和其他几位姨娘都依旧住在府中,只有她和易烟,傅恒移居到了大伯父马齐家中,如果不是额娘拿阿玛的话来压制她,她即便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寄人篱下,即便是自家的伯父。 大哥因为嫂子需要回娘家,便也随着去了,二哥自从在阿玛的灵堂上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誓言,就此便没有回来过,因为四哥是嫡长子,所以李荣保的承恩公便有他承袭,其他几位也都是在外闲散,额娘也说了,只要他们能在外能养活自己,便也就随他们去了。 那一夜的变故,所有的东西都变化的太快,直到现在纳兰心中依然有些涟漪。 董思贤从一开始的猛烈追求于他,最终取了几个小妾在家中,那位叫做席北辰的公子,也只是偶然在这酒楼中遇见几回,与其说偶然,倒不如说是自己的守株待兔,每次也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纳兰识趣,也不多问,只是浅谈几句,便也足矣。 而那夜,陪着她坐在墙角沉默的历弘,至今她都没有在见过他,她去师傅那里打听过,师傅只是说他家中有要务事,以后不会在请教于他了,在那之后,纳兰每日便会将那枚玉佩放入自己的荷包之中,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再见那人,能完璧归赵。 “呀!”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因为撞击,将纳兰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不好意思啊姑娘,” “恩。”纳兰低头拍了拍衣上的皱褶,稍微整理了一下发鬓,便向着前厅走去。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纳兰有些不解,完颜氏见状,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道:“你看你今年已经满十五了,平常人家十三,十四,便已经进宫选秀了,因为你阿玛曾经和你伯父万分嘱咐过,所以才会拖到现在,且不说其他,你若是现在能许了谁家公子,到也不碍事,可是,你这,一直都没有消息。” “你看你,什么罪过不罪过,又见外了不是。”完颜氏起身,扶起纳兰,口中念叨着,似乎有些不乐意纳兰和自己说那些见外的话语。 “知道你好学,若是你哥哥能像你这般好文,我也就省了心了。”完颜氏微微叹气,就近拉着纳兰,坐了下来。 纳兰知道伯母说的哥哥是谁,正是马齐的几个儿子。 “啊,无碍,你慢点就是。”纳兰抬眼,只是一个不小心撞到自己的人,看那焦急的表情,估计也是有要紧事。 “我这那是担心,不过是念叨,我最担心现在也就是你了。” “你啊,整天在外,别忘了你可是黄大闺女,别总是和那些人扯在一起,会损坏你的名誉。” 纳兰也回过神来,转眼也走到了伯父马齐的府中,纳兰寻思半刻,最终还是从正门走了进去。 “伯母,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哥哥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与原则,你又何必担心。”“我这不是听下人说你去找我好几回,我想我得先认罪,这样,你不就无话可说了。”纳兰轻轻扯了扯完颜氏的衣袖,似撒娇的样子,倒也安抚了完颜氏的不乐意。 “估计正在前厅等候。” “你是富察家族的后代,不要妄想能躲过后宫的选秀,你姐姐已经嫁给了镇国公,好的是那镇国公不看重权利,虽说降了职,但也算是逍遥的,如此,我也算是安心,做额娘的不求富贵,只想要平安,兰儿,你要明白你阿玛和你伯父的苦心。” 纳兰本能的笑了笑,因为大伯父家的下人都是旗人,一开始自己并未习惯姑奶奶的称呼,随着时间的推移,倒也是有些习惯。 “兰儿,快进来。”完颜氏放下手中的书,招呼着。 “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夫人都找你好几回了。”下人正在清扫,一抬眼便看见了纳兰。 “伯母,在哪?”纳兰询问道。 “怎么会,兰儿只是在他们身上学习一些值得可取的东西,并不是整天瞎胡闹。” “兰儿给伯母请安,让伯母等候,是兰儿的罪过。”纳兰进入厅堂,盈盈一福,请了安。 “谢谢姑娘,真是好人啊。”话音刚落,那人已经奔向了前方。 还未进厅堂,纳兰便看见伯母正拿着本书,因为翻书的动作,手一高一低,旗装袖口本身就大,所以便露出了她手腕上那成色上好的翡翠玉镯,袖口的边缘,绣着淡雅的边,却也不失高雅之风。 完颜氏说到一半,便停住了,面色变得有些为难起来。 听到这,纳兰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早前阿玛的话记忆犹新,纳兰思量着,犹豫的说道:“现在是要我进宫选秀吗?” 完颜氏点头,拉过纳兰的手,语重心长道:“前几日,你伯父跟我提了提,内务府已经在张罗了,你明年就已经是十六了,也就是说,明年就是你最后的时间,所以你要明白。” 纳兰冷吸一口气,有些迷惘,伯母一下子告知自己这些事,自己一时也有些接受不来,镇定道:“伯母,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在定夺吧。” 完颜氏见到纳兰如此,心中也不好受,这孩子,自从李荣保走后,生性变得有些淡薄,只是,有些事情,晚知道不如早知道的好,一切,也是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去吧,不要太勉强自己。” “兰儿告退。” 50.第50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三) 纳兰出了门,外头的阳光今日格外的刺眼,刺得纳兰眼睛有些酸痛,现已经是冬日,西北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的晃动着,几只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叫着不停,纳兰一直都很喜欢鸟叫声,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只是,今日,听着也就便变了味。 她想回头,想一回头伯母已经不在,刚刚那一番话也没有人说过,只是,这一切,就像那天上的鸟儿一般,虽然已经不见影子,但却依然能感受到它飞过的痕迹,那抹痕迹,让纳兰有些心慌,呼吸起来也显得有些急促,纳兰微微张开嘴,好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 纳兰艰难的走到自己的房中,未安稳的坐下来,便已经趴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因为难受,全身也开始颤抖着,像是隐忍着什么,一声比较尖锐的鸟叫声传来,纳兰终究是女人心肠,又怎敌得过心中宛如刀割的疼,开始趴在炕上,呜咽的哭了起来,怕自己的放肆,惊扰到他人,只能死死的要紧嘴唇,死死的将指甲掐进自己肉里,让自己的声音埋进血肉里。 “阿玛,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纳兰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呜咽的说着,没有人给她回应,回应她的只是自己的哭声,那般的无奈,甚至有些怨恨。 那清澈澄明的眸子中盈满一层层雾水渐渐的变得有些干涩起来,纳兰也渐渐的恢复平静,只是身子依然有些发抖,纳兰也随后站起了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就坐在地上,腿已经有些发麻,所以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倒是有些不稳。 纳兰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过自己的面颊,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只是那风似针尖一般,扎过纳兰的脸颊,扎过纳兰的心。 “看鹏怒展垂天翼,四海云烟任渺茫。”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定数,纳兰闭着眼,握起拳头,心中冷笑道。 这时,门被推开了,莲儿推开门,身子有些哆哆嗦嗦,还一边叫着,好冷,见自家格格正站在窗外,说道:“姑奶奶,奴婢刚刚去了夫人那里,将东西送了过去,也告知她们您一切安好,让她们不要牵挂。” 一阵冷风又刮来,莲儿身子一抖,这才瞧见纳兰正站在窗口,忙上前关了窗子,心急道:“姑奶奶,你身子虚,站在这风口,容易上风,身体要紧,你还是回到炕上吧,暖和些。”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奴婢当然得知主子的恩泽,奴婢定当不会忘。”说着,差点就跪了下来。 “奴婢过去的时候,夫人她们正在房中看书。”“额娘她们可好?”以为刚刚哭过,纳兰便将声音压低着问道。 “也罢,莲儿,你可知,你跟在我身后的这几年,我一直将你当我亲姐姐一般对待。”纳兰也很听话,走到了炕上,坐了下来,随后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现在寄住在伯父家中,一切问候都得伯父的家规来,莲儿跟随着纳兰,也就改了口,跟着叫纳兰为姑奶奶。 如此说来,可见额娘她们一切安好,也很是悠闲,纳兰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莲儿的到来,让纳兰的心思也有了转移。 “你看你,我刚刚已经说我一直将你当姐姐一般看待,你跟我时间长,在这里,能说上话的,除了傅恒和易烟,也就是你了。”纳兰说的有些伤感,莲儿瞧见纳兰的眼珠泛着红血丝,便猜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着,也就问出了口。 “刚刚伯母唤我过去,跟我说,最迟明年,我就将会进宫选秀,我现在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纳兰这番话,一是在倾诉,二是在求助。 莲儿知道纳兰所在意的是什么,正如纳兰所说,将莲儿当姐姐一般对待,所以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会告之莲儿,莲儿也是来回踱步,最后,停住了脚步,说道:“姑奶奶,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要不,姑奶奶试一试?” 纳兰先是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莲儿许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顾虑,莲儿一语惊破,愣是半天也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当真是懂我,只是,这办法,可行吗?”有些迟疑,有些娇羞,有些本该不属于她的自卑。 “姑奶奶,旁观者清,可行,一定行!”为了达到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莲儿连连点了好几头。 “那,恐怕也得有缘才能相见罢。”纳兰浅浅地牵动了嘴角,带着憧憬,带着期待。 51.第51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四) 马齐府中,偏堂内,马齐与夫人坐在炕上,马齐一声不坑的坐在那喝着茶,面色凝重。 “马武这几日,恐怕快不行了。” 在这冬日的季节里,一句话更是能将人体内的温度降到零点,马武是马齐的弟弟,只是没想到,会比马齐先走。 “也不知是我福大还是命苦,两位弟弟居然都比我先行一步,是我无能啊。”马齐抬头说道,显得有些沉闷。 “这皆是命,老爷又何必怪责自己。”这样的场合,完颜氏没有办法安慰,只能说一些无谓的话。 “也许,过几日,病情也会好转呢。” “宫里的太医已经把脉过了,和当年的三弟一样,已经病入膏肓。”马齐不禁叹了一口气,想到当年李荣保走的场面,便有些愧疚。 当年,李荣保将自己的病情瞒的好,加上当年皇上刚登基,要自己的处理的事情也是繁忙,便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没想到那日深夜,被外边人吵醒,出门一看,见一人拿着一把伞,将雨伞头朝下,柄朝上竖在堂前,便知晓是来报丧的,也是一惊,未曾想过是何人,便询问。 “她怎么说?”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应该不会服侍皇上,看皇上的意思,倒是想将兰儿许配给三阿哥,这三阿哥虽然现在受皇上喜爱,但心胸却有些狭窄,若是对比,恐怕也就四阿哥是个苗子,当年,若不是这四阿哥深受康熙帝的喜爱,恐怕现在的皇上还不是皇上。” “当然,他不希望兰儿进宫,可,我们又何尝希望。”完颜氏垂下眼眸,也有些失落。 当听到李荣保三字时,马齐脑袋一懵,差点晕了过去,幸好被下人给扶住,才能勉强抓住,那次的感受,马齐现下想想,也能感觉那透骨的凉,自家的兄弟已经病危,自己还不得知,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荒唐。 “不知道让纳兰寄住在我这,是对是错。” “是何人?” 看见老爷那一脸的倦容,完颜氏也不好受,便转移话题说道:“今日,我将话对兰儿说了。”“李府的李荣保人也。” “老爷,不要想了,今日,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完颜氏想到,纳兰若是进宫去服侍皇上,便有些焦急,又怕隔墙有耳,刻意压低声音说道:“若是兰儿进宫服侍皇上,不知以兰儿的性子会如何。” “并竟还是孩子,她说好好想想,要结什么样的果,还是得看她自己了。” “这孩子,性子虽然柔,三弟在世时,就疼爱万分,凡事依着她,到我这,自然也是由着她,这么多年,她自己能主张一些事情,也算是果断,只是这次,恐怕总会有些不甘。” 马齐当然知道完颜氏对纳兰所要说的话是什么,心中的石头更是压重了些。 “自家的兄弟这般,我又怎么能睡得着。”马齐摇了摇头。 “还记得三弟之前交代我的话吗?” “老爷。”完颜氏叫了一声,对着马齐摇摇头,因为马齐的官位,完颜氏一直小心翼翼,也算是谨慎。 马齐笑了笑,笑夫人的谨慎,笑这权位的争夺,不过也是一场笑话罢。 不过几日,正如马齐所说,马武卒,那天,正是冬日里下的第一场雪,像柳絮一般的雪,从天空翻滚而下,落到地上,融化大地之中。 因为这次马武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当初那般的慌张,给了报丧者准备茶点吃,同时也让夫人去准备“纸火”。 “跟孩子们说一声,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是,老爷。” 52.第52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五) 马齐等人到达马武府中的时候,已经是末时,那随处可见的白布帘,让众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大哥,你来了。”马武的夫人齐氏上前迎来,穿着一身粗麻布不缝边的布料,眼睛有些微微浮肿,可见得前几个时辰,哭的是有多伤心。 “苦了你了。”马齐扶过齐氏,点点头,用最简单的话,诠释这个亡夫的女人。 纳兰随后,透过伯父看到齐氏,不禁想起当年自己的额娘,阿玛走后,额娘就再也没有落泪,那面无表情的面容,让纳兰看着心都揪在了一起,只能抱着哥哥嚎声大哭,想将额娘的泪也哭出来,因为她懂,她懂额娘的心有多疼,而此刻,她也懂齐氏的心情,不禁有些黯然。 “兰儿。”站在一旁的马君如轻声唤道。 “恩?” “走,去换衣服吧。” 纳兰不再说话,便跟着哥哥去后堂换了孝服,穿着一身灰色的缌麻,估计是兼有一些丝麻,倒显得有些柔顺。 “哥哥,我好了,这就出来。”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马齐当下也有点疑问,但不方便对于齐氏说道,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说道:“弟妹,你心思倒是谨慎,皇上对我们富察家族重视,是我们的荣耀,你就不必多想,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兰儿,可换好衣服了?” “给王爷们请安,小的眼拙,还请王爷们见谅。”随后是齐氏的声音。 “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命,来为其祭酒,就不必多礼了。”一声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听伯父刚刚的字眼之中,这应该是哪位王爷。 纳兰走出房间,与哥哥们一同去那已经被白布帘给遮盖住的大厅,冬日里的风,吹过是有些寒骨的,纳兰不禁缩了缩肩膀。 因为傅恒年龄尚小,伯父便为让他一同来往,正好易烟也怕见到这场合,便叫她在家好好陪着傅恒,府中不能没有主人,伯母便也留在了府中,只有刚好在家中的二哥和三哥在,伯父便一同将他三人带来了。 “还是快快请起吧,我们叔侄几人还得换身衣服,才能进入灵堂不是。”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齐氏不禁流下两行清泪,双手抬起,怡亲王将那黄色的圣旨放到齐氏的手中,只见那双手,微微的颤抖着。“是是,王爷,阿哥,这边请。”齐氏当即站起身来,将圣旨抱在怀中,一旁吩咐下人。 “奴才给怡亲王、庄亲王、三阿哥、四阿哥请安。” 齐氏是信任的马齐的,见马齐这般说道,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侍卫内大臣马武,任职以来对朝廷鞠躬尽瘁,现命伯爵赐恤,授三等阿达哈哈番,赐祭葬,谥勤恪。钦此!” 三人一同进了灵堂,之间那棺材正横着放在拜访在正厅之中,旁边是用那白布编织成的白,三人一同跪下,并竟是小辈,没有说话的余地,只有默默的等待安排。 不过多时,便听到了马齐那略微有些嘶哑但此刻却显得洪亮的声音。 “啊,我此次前来,还带来了皇上的圣旨,皇上说了,不必行礼,仔细听便是。” “怎么怡亲王都过来了?”马庆安一旁小声嘀咕道。 待怡亲王,庄亲王和几位阿哥走后,齐氏才凑到马齐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我知晓我们老爷在朝廷没有多大的官位,也和众王爷不常来往,为何现下,又派几个王爷和阿哥来此祭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齐氏怕自己的问题会引来是非,便将声音拉的很低,若不是马齐耳尖,恐怕也很难听清。 “是。” “君王对臣子的心,又何从得知,还是静静戴孝就是。”马君如的回应,让马庆安闭了嘴。 “唉,大哥说的是。” “我去换身衣服,待王爷他们走后,就做道场吧。” “是。” “孩子们可都回来了?”马齐刚走几步,又折了身体,问道。 “都回来了,都在前方跪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53.第53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一) “我说小侄,你是身子有些不适吗?”庄亲王允禄望着表情有些不大对劲的弘时关心道。 “啊,无碍,只是前短时间染上风寒,还未痊愈,谢叔叔的关心。”弘时不紧不慢的说道,只是面色依旧有些难看,原因没有其他,只是自己不愿意来这种晦气的地方,但皇阿玛吩咐,也不能再次回绝。 “四弟,怎么一路上不见得你说话?”弘时此刻最在意的人不过是走在前方的弘历。 “这样的场合不适宜说过多的话。” “四弟的意思,是我现在说话过多了?”弘时不禁提拔了嗓音,那尖锐的声音让弘历不禁皱了皱眉头,欲想再说些什么,见怡亲王对他使了使眼色,便也作罢,一心只想往那灵堂中去。 “弘时,现在这个场合的确不宜多话,安静些便好。”怡亲王算是与皇上最亲的亲王,立于自己的身份,弘时果然不再敢说话,只是心中的不快也更加的深。 “王爷,阿哥,这边走。”齐氏见四人换好衣物,便将之引进灵堂之中,让四人祭酒。 怡亲王知晓这种场合不宜喧哗,便阻止让众人请安,而纳兰自始至终也并没有抬起头来,也未看见那随着怡亲王身后的弘历。 二人的举动,虽然轻微,但还是惊动了众人,纳兰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一眼,便看见一人转过去的脸,只是那人为何面露笑容,是自己看错了,在一眼,只见四人面对这棺材,背对着她,四个人的背影,也未能看出什么来,纳兰索性又低下头。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叔叔,所言当真?”那两眼放光的模样,让弘历看着有些堵得慌,索性闭上眼,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吓!怎么了?”弘时一惊。 “祭酒了。”弘历将酒杯递到弘时的手中。“三哥,祭酒了。”弘历也推了推弘时,顺着弘时的目光,不禁顺着弘时的目光看了一眼,一眼,让弘历冷吸一口气,果然她今日也来了,虽然是侧颜,但是给他的直觉就是她,富察氏—纳兰,弘历不禁想笑,但碍于场合,便压住心中的喜悦,硬是转向目光,将弘时的视线切断。 “这富察几个兄弟说来也是奇怪,不管哪一家都是儿子居多,女儿却很少,就如马齐来说不过就一个女儿,便下嫁给了十二阿哥当嫡福晋了,不过这马武倒是没有听闻有女儿,倒是李荣保在前些年不幸病亡,倒是知晓有一个女儿正记住在马齐府中,今日马齐也来了,想必你见到的女子应该是她。” 直到做道场的道士来了之后,纳兰和众人才站了起来,不断的焚烧其锡箔和纸钱,那烟雾慢慢在屋中环绕,惹得纳兰眼睛有些难受,不禁落下了泪。 得来的是一阵哄笑声,庄亲王笑道:“我说老三,你是府里的家眷服侍的不够好,怎么这般急躁起来了。”说完,庄亲王又笑了几声。 弘历四人在祭完酒后,便出了门,坐上了马车返回宫中,一路上,弘时不停地问道:“这马武家可有未出阁的女眷?” 倒是弘时眼快,因为心中的不快,便随意扫视了众人,从弘时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纳兰侧面的容颜,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虽然身穿那灰色的麻布衣,但却掩饰不了那由内而外透露出的宁静,没想到在此居然能见到这样的女子,弘时不禁呆了呆,连怡亲王轻轻推着他的身体,也未反应过来。 “虽说我的消息不算快,但也算是可靠,若是没有差错,你应该没有听错。” “要说李荣保的女儿,小侄在早前倒是在阿玛哪里领会过一次她的书法,也当真是聪慧。”说着,弘时从刚出宫那难看的表情,变得开始喜悦起来。 “恩,我也是听闻,也算是聪慧,弘历,你说是不是?”怡亲王说着,冲着弘历说道,那笑容,那话语,倒是话中有话。 “恩。”弘历此刻倒不像弘时那般喜悦,只是睁开眼,看向别处,闷哼道。 “哈哈,弘时,你别着急,此前我倒是听闻皇上曾有意将李荣保的女儿许配给你,只是李荣保不愿,所以便作罢,如今看来,你在向皇上请命,也许这事也就成了也不一定呢。” 庄亲王话语刚落,弘时与弘历同时睁大了眼睛,一人面露喜悦,一人眸子中深不见底。 54.第54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二) “莲儿,为何我感觉今日格外的冷呢。”纳兰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穿着厚厚的袄,虽说袄是素色,但是用那暗沉的丝线,绣制成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近看不起眼,但是远看,便会恍然大悟为何用那暗沉绣,因为颜色的反衬,那用丝线绣制的朵,但是有几分逼真的效果,算得上是栩栩如生。 “姑奶奶,昨日刚下的雪,而且近期你都未出门,身子难免变的就娇弱起来。”莲儿的语气倒是有些埋怨。 纳兰一听,轻笑,微微挑起左眉,合上书,说道:“莲儿,你这可是在说我变得矫情起来了。” “莲儿不敢,只是想让姑奶奶你出门活动活动,现在这日子离腊八不远,可姑奶奶你自从二伯父去世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出去过,难免会有些闷的不是,常人道,身子弱一半是情绪导致。”莲儿跟了纳兰也有好几个年头,现如今,虽还是奴才的身份,但是纳兰待莲儿不薄,莲儿说话渐而渐之也就胆大起来。 “就你会说,我看啊,不是我身体弱,是你想跟着我出去了吧。”纳兰接过莲儿刚刚泡好的红茶,好笑道。 “莲儿才没有,还不是怕姑奶奶你闷出病来了,小心烫,这红茶可是夫人之前托人从安徽祁门县带过来的上等红茶,我刚刚又去切了点姜丝,正适合这个季节喝呢,生热暖腹,喝了之后,姑奶奶便不会觉得冷了。” 莲儿对自己解释也颇为满意,眉毛也渐渐上提了起来。 “当真如此见效?” “莲儿,你真是话唠。”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去哪?” “好,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 “姑奶奶,如今你长得比我还高呢。”莲儿正对着纳兰,将披风前面的绳子为纳兰系好。 “就知道唬我,不过你这诗词倒是活学灵用,也真是不错。” “怎么这般不小心?”那道声音,倒像是冬日里的一阵春风,再次将纳兰那已经沉睡的心跳,唤醒起来。 “自然当真!” “莲儿,你不用跟上来了。” “是。” 纳兰出了门,昨日的雪还没有融化,那已经没有一片树叶陪伴的枝条染上了一层白色的衣裳,屋檐下的外边角挂着粗细不一的水晶小柱子,在阳光的照应下,显得透亮。 “好啦,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红茶加工过程尤为复杂,自是难得,给我喝,难免有些奢侈,以后给我泡点热橘茶便好,一样的效果。” “姑奶奶。”莲儿见纳兰不理会自己的解释,有些泄气。 “那长得高到底好不好?” “这个时辰了,伯母恐怕也午睡了,就不去打扰了。” “走吧。” 莲儿见纳兰肯出去走走,也很高兴,她认为这几日姑奶奶一直不肯出去,是因为还未走出二伯父身亡的阴影,而事实,也就只有纳兰自己得知了。 “你这可是王婆子卖瓜,自卖自夸?”“好,姑奶奶你慢点,这雪还未化,小心滑。” 纳兰随着楼梯,缓缓的走上前去,余光看见莲儿站在管理账房的人身边,见莲儿的表情,恐怕两人的关系如今也非比寻常,要不然,莲儿也不会想着自己出来,看来自己也当真是忽略了身边人。 “啊!”因为一直注意着莲儿和账房先生,并未看见前方的楼梯,前脚太高,一下子脚步有些不稳,身子向前冲了过去。 “呵呵。” “姑奶奶不去向夫人请安吗?” “恩。” “掌柜在楼上呢,你请上座。”福满楼的下人见纳兰来此,便小心的上前招呼道。 莲儿应答着,见纳兰放下杯子,从坑上走了下来。 “出去走走,这几日,的确是有些闷了。” “姑奶奶,外头冷,披上披风吧。”莲儿从里屋出来,拿着披风,为纳兰披上。 鞋底踩在那皑皑白雪上,沙沙作响,虽没有下雪,但是空气却比往常寒冷,那西北风呼呼的刮着,街道上的行人也没有往常那般多,有的也只是瑟缩着身子在路上匆匆行走,只是步伐比以往倒是慢了点。 “恩。”不知为何,纳兰突然想到那一夜,有一人陪着她一起坐在地下,默默地,没有话语,只是却异常安心。 “得去一趟福满楼了。”这几日自己无心去,想想还是去看看为好。 纳兰一直在学习的同时,都会让莲儿在后面也学习着,想来也是好笑,自己所教的,她居然会运用到自己身上。 “呼。”缓了一口气,身子被一个人接住,纳兰顺着衣袖抬起头看了一眼,准备道谢,哪知既然看到的既然正是自己近来一直朝思暮想的人,一时之间,既然忘了开口。 “向姑奶奶这样就很好,可谓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姑奶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莲儿一脸献殷勤的面容。 纳兰喝了一口,那浓浓的茶香味,伴着生姜的辛辣,顺着喉咙而下,顿时身子倒是变得有些火热,身子也舒展开来。 “啊,我,谢谢公子。”因为紧张,纳兰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还是这般客气,赶紧起来吧,你这般形态,会影响你的名声。”声音一直淡淡的,若不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态有些不宜,恐怕倒是以为自己正在梦中。 梦里的他也是一身蓝白色长袍,没有任何的装饰,面容淡淡的,笑容浅浅的,这样的男子,恐怕也只会是在梦中才会出现。 “是喜欢躺在地上的感觉吗?那我可就放手了?”说着,席北辰有些坏心的渐渐松开手指,眼睛一直紧盯着纳兰。 “不要!”情急之下,纳兰真以为他会松手,抓住他的手臂,当作支撑,站了起来。 因为纳兰的突然起身,本是弯着腰的席北辰也没有预料到,情急之下,运用两人互助的力量,也站直了身子,只是两人再次抬眸时,眼睛里映射的只有彼此,加上两人的距离,显得更是暧昧。 那一刻,纳兰希望时间立马停止,仅仅只是对望,也算是一生足矣,只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让她松开了手,将目光移向别处。